《大唐孽子(下)》 第1页 第0934章 为了大唐鞠躬尽瘁的李义协 每一条河流，都孕育着生命，都是人类文明的某种起源。 狼嚎口中的印加河自然也不例外。 一路上，根据狼嚎的口述，李义协了解到沿着印加河两岸，生活着上百个大大小小的部落。 这些部落，有些是以打猎为生，有些是以打鱼为生，当然，两者兼有的也很多。 其中像是北方那个依靠种植土豆为生的部落，据说也有好几个，只不过狼嚎去过的只有一个。 「沿着这个河流一直往上走，几乎可以找到所有附近部落的踪迹；但是你们千万不要去的太远，听我阿爸说，在印加河的尽头，那里到处都是高大的树木，里面居住的一些部落，会吃人！」 狼嚎的这话，让姚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特别是刚刚上船之前，狼嚎跟他那个叫做阿帕奇的阿爸还邀请了姚成和李义协他们再次去到水潭里面洗澡。 怎么感觉像是洗干净了等着下锅一样？ 「你的意思是河流的尽头有食人族？」 「食人族？」狼嚎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没错，用食人族来形容他们是最合适不过了！他们非常的兇残，最喜欢捕捉附近部落的人来食用，你们千万要记住不要去招惹他们。」 「这时间居然有如此残忍的部落，实在是该死！」 李义协忍不住骂了一句。 「李郎君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这些部落据说常年生活在印加河上流的深山之中，从来不会主动的来到外面来攻击人。只要我们不去到他们的领域，就不会有危险。印加河流域的其他部落都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各个部落之间虽然偶尔有一些争执和战斗，但是大家基本上都还是比较和平的。」 狼嚎生怕自己说的食人族把李义协和姚成他们给吓跑了，今后再也不过来了，那就太可惜了。 这些天，狼嚎见识到的东西比前面二十多年都要多，他也从李义协他们船队之中发现了许许多多自己部落想要的东西。 「狼嚎，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大唐合作？」 李义协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把狼嚎吓了一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我们在南美洲第一个发现的印加人部落，我觉得这就是缘分，我非常的珍惜这种缘分。如今我们大唐在北边千里之处修建了一座港口，准备把那里打造成我们在南美洲的重要中转和补给港口。 我们大唐的技术，你已经见识了一些。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可以把许多大唐出产的东西出售给你们，你们可以转手贩卖给其他部落，换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们希望港的打造，也需要大量的人来帮忙，如果你能说服一些部落安排人员来帮我们，我们都会给予相应的回报。」 李义协的话刚刚说完，狼嚎就面红耳赤的大声说道：「李郎君，你把我狼嚎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你们教我们打鱼，教我们制作美味的鱼汤，就已经使我们部落最尊贵的客人。 帮助客人，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今后但凡是李郎君有什么需要我狼嚎做的事情，直接安排人来说一声就行，我狼嚎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推脱！」 「狼嚎，你不用激动！我们都知道你是最豪爽，最好客，最讲义气的人；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完的，我们可以脸皮厚一点的让你不断的帮我们，但是我们不好意思一直让其他人不求回报的帮我们呀。 毕竟，有的时候，帮了我们之后，会耽误他们去打猎，会耽误他们去捕鱼或者种植土豆，我们给一些补偿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姚成听了狼嚎的话，不等李义协回答，就赶紧插了一句。 因为李义协有可能会觉得狼嚎这些话是客套话，但是姚成知道这些还真可能就是狼嚎的真心话。 不过，这并不代表狼嚎就傻。 待人越真诚，有的时候收穫的回报就越丰厚。 「对啊，我看部落里面，现在只有我们赠送的一口铁锅，根本就不够给所有人煮鱼汤；但是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铁锅来免费送给大家。如果可以通过置换，大家各自获得满意的东西，岂不是最好不过？」 李义协也笑着跟狼嚎继续说道。 这么一解释，倒是让狼嚎的神情变得自然了起来。 「李郎君既然这么说来，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问题是我觉得附近各个部落的东西，可能没有什么是你们能够看得上的呢。」 狼嚎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心情有点郁闷。 这几天的接触，他对这些来着大唐的神人有了初步的认识。 不管是穿的衣服，吃的食物，用的器具，都不是他们比得上的。 似乎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个土豆，还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感兴趣的。 可是土豆拿东西，根本就不值钱啊。 再说了，这个东西一旦值钱，立马就会有很多人去种植，李义协收购了一次之后，也可以自己去种植，没有办法把这个置换长久的持续下去。 「怎么会没有东西是我们感兴趣的呢？不管是土豆，还是其他一些特别的可以吃的东西的种子，我们都很感兴趣。另外，你们从丛林中打猎获得的各种兽皮，我们也愿意置换。其他的东西，我们可以慢慢的发掘，肯定能够找到一些我们感兴趣的。」 第2页 李义协最感兴趣的是这些土人，到时候金矿和银矿的开发肯定需要大量的人手。 但是，现在还不好说的那么直白。 反正大家先把合作关系建立起来，慢慢的就什么都好谈了。 就这样，李义协和姚成跟狼嚎一路聊着天，旁推侧击的把附近的部落情况给打听了七七八八。 等到下午的时候，狼嚎口中种植土豆的部落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我们走路走的很快也需要两天的时间，但是乘坐你们的船只沿着河流而上，却是一天的时间也不用，实在是太方便了。」 甲板上面，狼嚎很是感慨的看了看自己完全看不懂的船只，再看了看岸边那自己相对熟悉的场景。 虽然上一次过来已经是几年前，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要是没有李义协这帮人的到来，也许十年后这里的模样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李郎君，姚郎君，我先上岸过去跟他们说明一下，要不然我担心会引起误会。这个部落由于平时不需要去捕猎，部落里面有比较多的小孩和女人，也存储了比较多的土豆用来食用，所以一直担心会有其他的部落的人来抢他们的东西。 如果我不过去跟他们解释一下，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到时候造成了一些伤亡的话，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狼嚎可是见识过了李义协他们携带的刀剑的威力的人，也知道眼前这个部落的实力是附近有数的，所以自然是不希望双方发生什么误会。 这不符合他们部落的利益。 「好，那就辛苦你先下船了！」 此时此刻，李义协没有客气，直接安排人放下了小船，送狼嚎先上岸。 不过，狼嚎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 这里的部落土人看到这艘奇大无比的船只来到自己这里，觉得非常的荣幸，立马就有一堆人围在了岸边。 一些比较热情的人甚至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也不知道到底在庆祝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们依靠种植土豆就可以生存，所以平时太闲？ 「李郎君，姚郎君，你们都上来吧，他们酋长对你们的置换方案非常的感兴趣呢！」 狼嚎上岸没有多久，跟人群之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交谈了一会之后，就朝着船只的方向大声喊了起来。 船上的李义协等人看到狼嚎这么快就搞定了，也是满脸欣喜。 有一个懂唐语的土人，还真是好啊。 以后得让狼嚎好好的多教授几个学生，等到下一次船队再过来的时候，就有一堆人会将唐语了，这对探险队来说，意义非同寻常。 反正这些土着都还没有自己的文字，那就让他们接受大唐的文字，甚至接受唐语吧。 「李郎君，这是他们部落的酋长肖肖尼，是种植土豆最厉害的人；肖肖尼的祖上就一直开始研究种植土豆，尝试着让土豆的口感更佳好，毒性更加的低；如今他们部落的土豆，已经是附近部落之中产量最高、口感最好的了。」 自己的族人总算有一件可以拿出来炫耀的事情，狼嚎明显露出了一副脸上有光的表情。 然后狼嚎有对着肖肖尼叽里哌啦的说了一阵，显然是在介绍李义协一行人。 狼嚎的话刚刚说完，那个肖肖尼就露出大笑，主动的上前给了李义协一个拥抱。 李义协条件反射般的菊花一紧，接着果然就感受到了双脸陆续被湿润的嘴唇给骚扰了。 欲哭无泪！ 回答长安城之后，李义协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李宽那里哭诉一下，把自己受的委屈好好的表达一下。 为了大唐，自己可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李郎君，肖肖尼邀请你们去他们部落中间的水池中沐浴呢，那是他们招唿贵客才用的水池。」 李义协的情绪还在被偷袭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又听到了另一个不想听的消息。 船队今天出发的时候，自己已经跟阿帕奇他们一起沐浴了一次。 现在刚刚到达目的地，又要跟肖肖尼他们一起沐浴。 估计在今天休息之前，至少还要再去跟他们沐浴一次。 这…… 何时是个头啊！ 李义协很想拒绝！ 他的兜裤都要不够用了！ 天气再炎热，衣服干的再快，也赶不上这个洗澡频率啊！ 「这……这真是太好了！能够跟肖肖尼酋长一起共浴，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心中有着万般不愿意，但是嘴上却是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简直就像是青楼里的姑娘，虽然一天接了很多次客了，但是每一次都还得强作欢笑，甚至还得逼着自己装作一番很享受的表情。 各有各的难处啊！ 露出一副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的李义协一行人，就这样一下了船就去沐浴了。 苦中作乐的李义协，只能安慰自己说：好在这些土人招待客人的方式洗澡。听说有些部落喜欢用女子招待贵客，这要是如此的话，每天都来这么多次……自己可就要给大唐丢人了！并且还是一下就丢到了南美洲！ 幸好！ 洗澡这个事情，多洗几次也没什么！ 毕竟这里的洗澡，真的就是洗澡！ 不像是有些地方，打着洗澡的招牌，其实却是不知道洗的是什么！ 第3页 就像是后世九十年代的髮廊，说是剪头髮的地方，里面却是连一个剪头髮的工具都没有，到底是什么廊？ 一番折腾之后，李义协等人总算是在肖肖尼的带领下，来到了部落种植土豆的农田之中。 一望无际的土豆田，至少有一千多亩。 李义协脸上的笑容，终于不用再装了。 此时此刻，他想仰天长啸三百声！ 船队歷经万般风险的来到了南美洲，总算是找到了楚王殿下说的土豆。 虽然地瓜和玉米、辣椒没有找到，有点遗憾。 但是有一个土豆，也已经是足够让大家满意的事情了。 到时候再收集一些其他的各种种子回去，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惊喜呢。 特别是这些土人们吃的一些野菜，虽然有些长得奇奇怪怪，但是说不定口味也很适合大唐百姓呢。 「李郎君，我跟肖肖尼说过了你们用鱼获置换土豆的事情，他……他改变主意了！」 此时此刻，正在兴头上的李义协，却是被狼嚎的一句话给搞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这就像是正在邻居家跟人家「热烈的深入交流」的时候，人家突然一句「我老公要回来了」一样，很让人扫兴。 「狼嚎，刚刚你不是说那个肖肖尼对我们的置换方案非常感兴趣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改变主意了？难道他想要临时涨价？」 一旁的姚成，脸色立马变得不好看了。 这些土人，不是都很实诚的吗？ 怎么刚刚说好的事情，一转眼却是变卦了呢？ 难道非得逼着大家动手吗？ 他以为人多，自己这边人少，就有了其他想法吗？ 第0935章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土豆挖不到 「李郎君，姚郎君，你们误会了！肖肖尼不同意跟你们置换，是因为他觉得你们是部落的贵客，是远道而来的神人，他准备把土豆免费的送给你们！」 狼嚎看到李义协和姚成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快的表情，赶紧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免费送给我们？」 李义协惊讶的看着狼嚎，再看看满脸笑容的肖肖尼，然后和姚成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 这句话，似乎楚王殿下在什么时候说过。 难道这个肖肖尼，居然是跟楚王殿下一样聪明的人物吗？ 这两天，通过跟狼嚎的交流，他们已经搞清楚了土豆在附近部落中的地位了。 也对土豆的价格有一些了解。 用鱼肉去置换土豆，哪怕是用等重的鱼肉去置换土豆，李义协都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因为这对于土人来说，绝对是一个举着双手双脚支持的方案。 正常来说，鱼肉比土豆可是要贵重不知道要多少倍。 部落里面要抓一筐鱼，可是很不容易。 但是要挖一筐土豆，却是易如反掌。 可是现在人家说免费送…… 这就有点难办了！ 免费送个几个，或者是几筐，李义协倒也不会觉得会有什么不好意思。 但是自己想要的是全部！ 是肖肖尼面前所有的土地里面的土豆！ 只要船上还能装得下，他就都想要！ 大不了就把船上的压舱石都给扔掉，用土豆来压仓。 反正李义协是觉得不把眼前的近千亩土豆给装进船里面，他是不会甘心的。 此时此刻，李义协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一艘船到底能不能装下这么多土豆？ 「没错，我跟肖肖尼酋长确认过了，他就是想要免费送给你们！」 「狼嚎，免费多不好意思啊，我们还是跟他们用鱼肉置换吧。」 李义协觉得自己不能调到免费这个坑里面。 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回馈人家的免费礼品？ 怎么回馈，好像都是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啊。 「不用，肖肖尼酋长说了，你们不接受他赠送的土豆，就是看不起他，就是不愿意跟他们部落做朋友！」 叽里哌啦了一阵之后，狼嚎再次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义协很是无奈！ 没办法，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要能够拿到土豆，免费就免费吧。 「那我们就谢过肖肖尼酋长了，不过我们想要的土豆有点多……你有跟他说过吗？」 「说过了，你们要多少都可以。哪怕是把他们部落所有种植的土豆都挖走都可以，只要给他们留下种子就行了。」 狼嚎这话一说出口，李义协立马就感受到了肖肖尼这个傢伙的鸡贼。 这酋长能够眼光独到的带着部落土人去种植土豆，还懂的去改良土豆品种，让自己锁在的部落成为附近规模最大的几个部落，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啊。 这帮土人看上去非常的热情好客，这应该是真的。 但是如果自己觉得他们完全没有任何脑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不违背他们热情好客的风俗的情况下，人家还是很知道怎么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的。 「那……那我们就谢过了！狼嚎，你跟肖肖尼首领说，我们唐人讲究礼尚往来。在船上有一些鱼获想要送给尊贵的肖肖尼酋长，让大家尝一尝外面大海里面捕捞上来的凤尾鱼的鲜嫩。」 免费就免费吧。 第4页 你免费送给我，我也免费送给你。 反正不管是土豆还是鱼获，其实在南美洲这里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市场价。 你认为他价值多少就多少。 土豆在肖肖尼眼中可能是价值不高的东西，而鱼获在李义协眼中也同样是价值不高的东西。 偏偏这两种东西，在对方眼中都是价值高昂的东西。 用自己认为价值低廉的东西去换自己认为价值高昂的东西，心里面总是觉得有点亏欠。 现在好了，免费送，这是礼物，谁也别嫌弃谁的礼物价值低。 很快的，李义协就命人开始从船上往下搬运鱼获。 当一筐又一筐的鱼获摆放在肖肖尼的面前的时候，李义协很明显的可以感受到他们的震撼。 估计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鱼获吧？ 搬鱼获搬到一半的时候，李义协再次被肖肖尼拉着手，朝着部落中间的水池而去。 为了土豆，李义协忍了。 不需要狼嚎翻译，他也知道自己又要去沐浴了！ 这帮印加人，实在是太好客了！ 关键是他们好客的方式，有点让人抓狂啊！ 他们的生活这么原始，医术肯定不怎么样，天天这么洗澡，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可别海上航行了两万里都没有出事，在土人这里洗澡给洗出病来了，那就郁闷了！ 李义协满脸无奈的朝着水池走去！ …… 送佛送到西，当李义协跟肖肖尼沐浴而归的时候，开始吩咐人去搭建一个简易的炉子，教授这些土人如何去熏鱼肉。 在盐巴数量有限的情况下，燻肉是最好的保管鱼获的方法。 要不然一下子送了那么多的鱼获给肖肖尼，他们部落没有办法好好保存的话，很快就会坏掉，到时候土豆被自己挖走了，鱼肉却是变质了，他们部落的人要饿肚子了就麻烦了。 那么下一次李义协再来到这里的时候，估计就不是被人拉着手去沐浴，而是被人拉去沉海了。 「李郎君，这样的方法真的可以让鱼获一年都不变坏吗？」 当李义协讲解了燻肉的好处的时候，肖肖尼还没有特别大的反应，狼嚎反倒是先激动了起来。 也难怪，肖肖尼的部落一直都是靠种植土豆为生，对于保管肉食的意义还没有特别深刻的认识。 但是狼嚎他们不愿意，捕猎和打鱼是他们维持生计的主要方法。 不管是哪一种，都涉及到了肉食的保管。 一直以来，他们主要是靠着自然风干的方法来保管肉食。 这种方法虽然也有一点效果，但是却不是很理想。 现在李义协说燻肉可以保持一年的时间，这个意义可就很不一样了。 「没错，我看你们也已经会制作一些盐巴，如果能够沾上一些盐巴一起熏的话，效果会更好。」 适当的让这些土人获得一点好处，对于船队今后在这里行走是有好处的，所以李义协不介意传授一些东西给这些土人。 反正他是看明白了，就这帮土人的水平，几百年内都是不可能给大唐带来任何威胁的。 「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让肉食保存那么长的时间，实在是太神奇，太好用了！李郎君，你这个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啊！」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对，我们是朋友！」 反正已经找到土豆了，李义协也干脆放松了下来，没有着急着今天一定要肖肖尼安排人去挖土豆。 就这样，跟第一天去到狼嚎部落的时候差不到，肖肖尼带着部落的土人给李义协一行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不过，看到那各种各样的烤土豆，狼嚎却是一口都不敢吃，专门挑选烤鱼来品尝。 反倒是李义协和姚成看到肖肖尼大口的吃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土豆之后，也跟着那起了一个长得几乎一样的土豆，轻轻地咬了一口。 「嗯？」 李义协和姚成都忍不住发出了轻吟声。 这个土豆的口感，没有狼嚎说的那么差啊。 甚至，那淡淡的香味，让人觉得很是不错呢。 已经吃了很长时间鱼肉的李义协，很快就吃完了一颗土豆。 虽然狼嚎说土豆有毒，但是李义协不觉得肖肖尼他们的命有那么硬，每天吃有毒的东西都还能活的好好的，并且部落的人口反而越来越多。 这种毒物，一点都不可怕啊。 「怎么样，我们部落的土豆是不是很不错？」 看到李义协和姚成都吃了土豆，肖肖尼脸上的笑的更开心了。 狼嚎他们这些部落是怎么看待土豆的，肖肖尼心中也是有数的。 这些贵客是狼嚎带过来的，肖肖尼觉得狼嚎肯定给他们说过土豆有毒的传说了。 如今这些贵客却是愿意跟自己一起品尝土豆，这就是对自己的信任啊。 不过，那些烤鱼实在是太香了，既然这些贵客喜欢吃土豆，那么自己就把土豆让给他们吃吧。 肖肖尼想到这里，立马伸手拿起了一串烤鱼，飞快的品尝了起来。 作为部落酋长，肖肖尼品尝到的烤鱼是姚成亲自烤的，上面撒了一些香料，味道自然更加不凡。 看到肖肖尼居然连鱼头和鱼骨头都全部吃进去了，李义协还是很佩服他的牙口的。 第5页 之后的节奏就跟李义协想的一样，唱歌跳舞，反正有了第一次之后，以后就熟门熟路，很轻松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酒水！ 本来李义协还想着要不要把船上剩下的那一点点库存拿出来，不过考虑到现场有那么多的人，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当天晚上，众人谢绝了肖肖尼的邀请，就在篝火旁边搭建了帐篷休息。 不过附近茅草屋中此起彼伏的传来的声音，却是让李义协烦躁莫名，整个晚上居然都没有睡好。 难道自己是因为终于发现土豆了，所以激动的睡不着？ ……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肖肖尼就拉着顶着黑眼圈的李义协来到了部落中间的水池里，以沐浴开始了新的一天。 已经习惯到麻木的李义协，心如止水的洗完了澡，草草的吃完了早餐之后就在肖肖尼的带领下来到了土豆地里。 看着那些拿着木棍准备开挖土豆的土人，李义协立马安排人去船上把所有的锄头都给搬了下来。 在客套了几句之后，李义协亲自拎着一把锄头下地了。 只要锄头举的勤，再硬的土也能挖的松。 很快的，李义协眼中就出现了一窜明显比野生土豆要大了好几号的土豆。 虽然吃饭的时候已经亲口品尝过了土豆，也知道这些土豆的大小，但是亲自从地里面挖出这么一大串土豆，李义协还是非常的激动。 小心翼翼的将这一串土豆从地里面拔出来，放入旁边的筐中之后，李义协挥舞小锄头的积极性更高了。 李义协都如此表现，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到一个小时，李义协带领的「锄头党」挖出来的土豆数量，就已经远远的超过了土人的「木棍党」。 一旁的肖肖尼看到两者的差异也是目瞪口呆。 这些远地而来的神人，还真是每时每刻都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啊。 肖肖尼很想让李义协送几把锄头给自己，但是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因为昨天从船上搬运下来的鱼获，已经比肖肖尼想像的要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还保留着淳朴心态的肖肖尼，哪怕是再为自己的部落考虑，也是张不开这嘴。 「李郎君，这些土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种上土豆，居然也能有这么高的产量。这要是让我们大唐的百姓去种，别说亩产一千斤，就是亩产两千斤，也是有可能啊。」 姚成虽然是匠人子弟出生，家中并没有良田。 但是对于粮食产量的认识，显然也是水平在线的。 「确实如此，以前楚王殿下说美洲有高产的农作物，长安城里真正相信的没有几个。等到我们回去之后，看看还有谁敢质疑楚王殿下说的话。」 李义协的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放松。 名垂千古！ 稳了！ 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像是「神农尝百草」一样，成为课本上传颂的对象呢？ 想一想都让人兴奋的睡不着啊。 李义协挥舞锄头的频率更快了！ 「按照楚王殿下的说法，那个玉米跟地瓜也是不输于土豆的高产作物，我觉得迟早这些东西也能在美洲找到。」 土豆都已经出现了，姚成对画册中的玉米和地瓜也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从海图上来看，美洲那么大。 自己一帮人现在只找到了土豆，也算是很正常的。 假以时日，肯定也能找到其他的。 「这一次回到大唐，朝廷一定会支持更多的海船前往美洲。到时候我们一希望港为中心，可以做的事情可就多了好多。」 李义协心中，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作为勛贵子弟，李义协小时候也算是做了不少的荒唐事。 他没有办法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但是却是可以从现在开始，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 第0936章 钢铁比黄金贵重？ 宾主尽兴！ 当天中午，李义协不顾酸疼的胳膊，亲自用铁锅给大家做了一道炒土豆丝！ 这道菜，肖肖尼直接一个人就吃了三大碗。 因为土豆就是他们的主食！ 这里没有米饭，没有馒头，也没有面食，土豆几乎就是他们的全部。 哪怕是李义协做了炒土豆丝这道菜，能跟跟它搭配的还是烤土豆。 嗯。土豆丝下土豆，还真是…… 这跟后世倭国那边的饺子下饭，还真是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吃饱来了午饭之后，本来李义协还想着继续挥舞自己的小锄头，结果负责搬运的海员却是告诉他，船舱里面已经全部堆满了。 哪怕是住人的船舱，也都堆满了土豆。 「继续在甲板上放一些，能放多少就放多少。」 李义协准备回到希望港之后，就开始返回大唐，所以这一次自然是装的越多越好。 因为这些土豆，都会成为种子，让大唐在短时间内快速的扩大种植面积。 「对了，等会我们再在印加河里面捕一网鱼，算是给肖肖尼酋长的补偿。」 吩咐完毕之后，李义协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容易给人留下贪得无厌的印象，连忙跟狼嚎补充了一句。 「李郎君，没问题的，你就是再来装一船的土豆，肖肖尼酋长都是很开心的！」 第6页 狼嚎的话，让李义协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你们肯定很好奇我们的海船是长什么样子的，等会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吧。」 就以南美洲这些土人目前掌握的技术，李义协就是把船只留在这里让他们研究个一百年，他们也是造不出来的。 所以对于邀请他们上船，李义协并不担心会造成技术泄露。 之前只是习惯性的遵守一条潜规则：非唐人不得登上新式飞剪船的约定。 至于奴僕…… 他们是人吗？ 「李郎君，真……真的可以吗？」 狼嚎刚刚把这个消息告诉肖肖尼，他就激动万分的过来握着李义协的双手，拉着她继续往水池里面走去。 此时此刻，李义协真想给自己掌个嘴。 自己脸皮那么薄干什么？ 现在好了，已经去洗了那么多次了，突然不去的话，人家还以为李义协对哪里不满意了。 掉坑里了啊！ 好在当李义协真的带着肖肖尼、狼嚎等人来到船上的时候，他们不断发出的惊嘆声，让李义协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李郎君，你们就是乘坐这样的大海船，从不远万里的大唐来自到这里的吗？」 狼嚎抚摸着船只的桅杆，感受着船只的奇妙。 「没错！这种海船，是我们大唐独一无二的海船，其他人是制作不出来的。」 「那你们以后还会经常来我们这里吗？」 「那是自然！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自然是需要经常走动。你可以回到部落之后，好好的给部落里的同胞教授我们大唐的文字和语言，下一次过来的时候，我可以邀请你跟你们同胞们去我们的希望港做客！」 李义协亲自给狼嚎和肖肖尼做起了导游。 「甲板上那么宽广，没想到下面也还有这么的房间，你们大唐实在是像天神一样让人佩服不已啊。我们要是也有大的船只，就能跟你们一样出海的捕鱼了。」 李义协带着狼嚎在船舱下面的通道中走着。 不过因为各个船舱里面都堆了不少的土豆，其实也看不到太多的东西。 「咦？你们这里也有这种石头？你们喜欢这种石头吗？」 当肖肖尼差点被一个狗头金给勾到的时候，他注意到船舱的通道上面，放了一排的狗头金。 很显然，这个狗头金他是见过的，甚至还见的不少。 「肖肖尼酋长是在哪里见过这种狗头金吗？」 李义协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又起了波澜。 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到家，动不动就情绪波动。 「我们部落里面许多人家中都有这种石头，因为放在太阳底下的时候会闪闪发光，颇为漂亮，所以不少人把这种石头收集回来之后放在家中或者其他地方。在河对岸有一个部落，他们还能够用大火去烧这种石头，然后让这种石头变成金光闪闪的东西。」 肖肖尼看到李义协好像对着这些石头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你们……你们每家人都有一些狗头金？」 李义协觉得自己唿吸都要不顺畅了。 刚刚自己还在鄙视这些土人的生活水平真低，能够掌握的技术也非常的低端。 结果一个转身就发现这些人都是土豪！ 家家户户都有狗头金是什么概念？ 姑且不说每家每户到底有多少狗头金，是多大的狗头金；单单家家户户都有狗头金这件事，冲击力就够强大了。 换句话说，这里面的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家财百贯以上的人物，甚至有些人可能家财千贯以上。 这么一来，他们就再也不是穷困潦倒的南美洲土人，而是本地土豪了。 这就像是后世的广州，你看着人家是一个卖烧鸭的小店主，觉得人家不如你天天出入高楼大厦有格调，其实人家家中有好几栋楼在出租或者拆迁呢。 人家的身家，一个零头都比你这辈子的所有工资加起来要高！ 「是啊，除了一些人觉得这种石头放在家中碍事的，大部分人家中都有吧，你等会随便找一间房子进去看一看，基本上家中都能找到的。」 狼嚎虽然不是很清楚肖肖尼跟李义协怎么会在这里讨论几块石头，不过他还是很老实的履行了自己的翻译责任。 听肖肖尼这么回答，李义协突然不想说话了！ 自己这一趟出海，受到的冲击还真是够多的。 「这些狗头金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姚成有点怀疑自己前几天发现的大金矿，是不是早就被这些土人发现了？ 但是算一算距离，又觉得不太像。 按照这些土人的脚程来看，从这里去到金矿的所在地，先不说有没有陆路可以走，哪怕是可以走，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找到的。 莫非附近还有大金矿？ 「就在东边的一处峡谷之中，那里有好几种野生的土豆，还有不少的动物出没，算是我们部落比较常去的一个地方。」 狼嚎翻译着肖肖尼的话，觉得似乎李义协这些人对这些闪闪发光的石头很感兴趣。 这些石头可以吃吗？ 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吃的样子啊！ 「你刚才说河对岸有一个部落，他们能够将这些石头进一步的冶炼，制作出闪闪发光的东西出来，他们也是在你说的这个峡谷中找到材料的吗？」 第7页 虽然内心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李义协还是认真的打听着消息。 「虽然不是在同一个峡谷，但是差不多也是同一个方向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是人家活动的区域，我们部落的人比较少去。我跟你说，这些部落的人的爱好很奇怪的，用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制作成吃饭用的碗，也用这些东西制作一些盆子来装水什么的。 其实那种碗和盆子非常不结实，稍微用力一下就会变形，根本就没有我们的木头碗好用嘛。不过他们用那些东西制作成头饰什么的，跟其他部落交换一些猎物什么，倒也有一些人喜欢。」 肖肖尼的话，再次给李义协带来十万点伤害！ 这个世界，到底谁是穷人，谁是富人？ 这些土人的财富，放在大唐来说，也算是富甲一方了吧？ 黄金在他们的手中，实在是浪费，不能发挥应有的价值。 自己应该帮助它，让它的价值得以体现。 「肖肖尼，你刚才说你们的部落里头也有这些狗头金？要不我用船上的东西跟你们换，你看上了什么，直接跟我说！」 「啊？真的吗？」 肖肖尼的脸色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过很快的他又摇了摇头，「你是我们的贵客，这些石头在我们那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你要是喜欢，直接送给你们就行了，用东西来换的话，显得我们多不够朋友？」 「不！你们已经很够朋友了！我也不好意思总是白白的那你们的东西，你就告诉我你想用这些狗头金换什么，一切都好商量。我们那里，女人们都喜欢这种闪闪发光的东西，你看我们船上都是男人，所以想多带一些这种东西回去。」 「我懂！我懂得！但是置换东西，实在不像是朋友间该做的事情，我回去就让各家各部把这种石头都送给你们吧。」 「鱼肉？你们想不想要更多的鱼肉？」 「我们已经收了够多的鱼肉了，不好意思再要了。最关键的是，估计半年内我们都吃不完部落里的熏鱼呢！」 很显然，肖肖尼的话，后半句才是重点。 李义协听了立马又补充道：「那衣服呢？你觉得我们穿的衣服漂不漂亮？这都是上好的棉布或者丝绸制作的，我们可以把多出来的换洗衣服跟你们换！」 「我们习惯了每天经常洗澡，穿的太多衣服的话，不大方便呢！」 肖肖尼一边说话，眼睛一边盯着甲板上的那些锄头。 刚刚李义协挥舞着锄头挖土豆的场景，给了他非常大的冲击。 他很难想像到看上去这么简单的东西，居然如此好用。 「那……那我们用美酒跟你们换，我把船舱里所剩不多的美酒来跟你们换？」 「美酒是什么？」 「一种好喝的东西，喝了绝对还想再喝！」 「李郎君，这美酒你们已经所剩不多，我不好意思拿走呢。」 肖肖尼的脚步往锄头的方向靠拢了几步。 「咳咳」，一旁的狼嚎看不下去了，「李郎君，要我不提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我看刚刚挖土豆的那些锄头，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跟你说的那个狗头金很是相似。但是很显然，这个锄头的价值要比狗头金高多了。要不你就把船上的锄头全部赠送给肖肖尼，然后他把部落里所有的狗头金都赠送给你，这样大家都还是好朋友嘛！」 「这……」 甲板上的那几十把锄头，比较珍贵，是大家寻找土豆、地瓜这些高产作物的重要工具。 但是如今土豆已经找到了，李义协也准备回希望港，然后返回大唐，不打算继续找地瓜那些还没有找到的东西了。 也就是说，短时间内，这些锄头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了。 哪怕是希望港那边的建设还需要使用锄头，其他船上的锄头也够用了。 所以用这几十把锄头去换肖肖尼部落的所有狗头金，他肯定是愿意的。 哪怕只有一块狗头金，价值也超过了这些锄头。 何况从刚才的话来看，对方肯定是不止有一块狗头金，甚至不止是几十块那么多。 这样一来，这种换法，实在是有点太…… 「如果你觉得这样对你们来说太不公平的话，用你们一半的锄头来换狗头金也可以。肖肖尼酋长可以帮你们去找河对岸的部落置换一批狗头金或者是狗头金冶炼出来的碗啊、盆子啊之类的东西出来，换取你另外一半的锄头。」 在叽里哌啦的跟肖肖尼说了几句话之后，狼嚎以为李义协对互换东西的方案不大满意呢。 也是，在他看来，这些锄头是非常有用的东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用的农具。 但是那狗头金，放在茅屋里面，似乎作用很有限啊。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用这些锄头来换你们所有的狗头金，可能有点不大公平呢。我李义协一向是不想让朋友吃亏的。」 「没关系！那就说定了，肖肖尼等会马上让人去把狗头金都搬到你的船上来，只换你们一半的锄头就可以。然后他会马上安排人去河对岸的部落，置换更多的狗头金回来，绝对让你感到满意。」 听狼嚎这么说，李义协已经生不起反驳的心思。 这个时候，他的内心已经激动的有点麻木了。 第8页 钢铁居然比黄金值钱？ 这个消息要是传回了大唐，大家岂不是觉得自己说谎不打草稿？ 但是现在这些钢铁制作的锄头，实实在在的就是换回了重量远高于自己的狗头金啊。 这种魔幻故事，五合居的说书人都不敢这么说吧？ 第0937章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姚成也好，姚均也好，都将李义协与肖肖尼、狼嚎的对话听在了耳中。 但是他们却是一句话也不差随便插嘴，生怕自己说漏了什么，给船队带来了重大的损失。 最终，看到李义协跟肖肖尼达成了置换方案的时候，姚成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他好想回到船舱里头，开一瓶葡萄酒压一压惊！ 南美洲，这是一个充满了玄幻的地方啊。 自己这帮人从南美洲回到大唐之后，都可以去酒肆当说书人了吧？ 讲故事不需要使用任何夸张的手法，直接如实描述出来，就能起到震撼人心的作用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义协亲自安排人手把甲板上的所有锄头都搬下了船。 就连肖肖尼承诺的去河对岸的部落置换狗头金回来换另外一半的锄头，他也不在意了。 等什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全部货都先搬给你，钱你早点交晚点交都无所谓！ 这个豪爽的做派，让狼嚎和肖肖尼看了都非常的感动。 这些远方而来的客人，真是够朋友啊！ 「李郎君，走，我们洗澡！」 重新回到了部落中央之后，李义协还没有来得及见证各个土着从家中茅草屋子里面搬出狗头金的壮观而魔幻的场景，就被肖肖尼跟狼嚎拉着手去旁边的水池洗澡了。 印加人喜欢洗澡，他们更喜欢用一起洗澡的方式来表示自己对客人的热情。 李义协已经完全接受了这帮土人的特殊爱好。 等到他洗完澡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把狗头金都搬到了甲板上面。 李义协也不好立马就跑回甲板去看一看自己那些锄头到底换了多少狗头金，只好继续在那里跟狼嚎和肖肖尼说着话。 好在这些谈话对于船队了解南美洲的土人的情况，也算是大有帮助，这让李义协的内心好受了很多。 就这样，李义协一行人又在肖肖尼部落住了一天，等到第二天中午吃完饭、洗完澡之后，去河对岸部落置换狗头金的土人才陆续回来。 也辛亏姚成让人从甲板上放了两艘小船下来送他们使用，要不然带着这么重的黄金，这些土人一不小心就沉到河底了呢。 「这……这么多？」 当李义协看到眼前堆积了至少超过一百个各种各样的金碗、金盆子，还有一些像是面具和项鍊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心中的震撼就不用提了。 这些金碗，一个就至少有两三斤重，金盆子就更不用提了。 哪怕是那个金项鍊，一条也得有一斤重吧？ 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像力啊！ 这一次，这些土人换回来的都是已经加工了之后的黄金。 虽然李义协更想要狗头金，但是他觉得自己要知足，赶紧把胜利果实带回去才是王道。 反正下一次过来的时候，这些人手中的黄金，都还是回到自己手中的。 「不多，不多！卡巴也是看在对方跟我们部落关系还算不错，所以置换的价格给的比较优惠，要不然还能换到更多的东西呢。」 肖肖尼看到李义协的反应，心中很是开心。 刚刚卡巴告诉他，自己只用了一半的一半的锄头去换这些东西，肖肖尼还担心让李义协他们给识破之后，有损自己部落的形象呢。 现在看来，一半的一半的锄头，都已经是用多了呢。 「狼嚎，替我谢谢卡巴，辛苦他们了！」 李义协知道卡巴是肖肖尼部落最厉害的勇士，昨天亲自带队去置换东西了。 「李郎君，你不用客气，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呢。以后如果你还需要我们帮忙，尽快开口，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狼嚎虽然有点眼热，但是锄头对他们来说，意义并不是很大。 相反的，李义协等人佩戴的利器，反倒是他最想要拥有的东西。 这对他们部落去山林里捕杀猎物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不过，李义协肯定不会轻易的跟人去换兵器，所以对于狼嚎频频看向自己腰间的佩刀，当做是没有看到了。 「李郎君，算算时间，我们离约定的一个月已经没有多少天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启程回希望港吧？」 一旁的姚成想到船上的土豆和黄金，生怕继续待下去会出什么变故。 毕竟自己这边的船只，上面的各种东西对于土人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虽然他觉得不管是狼嚎还是肖肖尼的部落，都还算是非常淳朴好客的，但是谁知道其他的部落是不是都这样呢？ 这里连食人族都有，难免不会有哪个部落想要不劳而获的。 到时候，出现不必要的损失就很难接受了。 「好，我们现在就跟他们告别！」 李义协自然理解姚成的担心，一点也没有犹豫就准备启程回去。 虽然肖肖尼非常的不舍，但是看出李义协心意已决的样子，最终还是依依不捨的送大家登上了船，并没有搞什么么蛾子出来。 第9页 「李郎君，我回到部落之后，就开始教授族人学习汉字和唐语，下一次你再过来的时候，我也想跟你们去希望港看一看。」 甲板上面，狼嚎跟着李义协一行人坐着船回去。 「没问题，姚成，到时候你把船上多余的纸笔多送一些给到狼嚎。」 李义协很乐意看到更多的土人写汉字、说唐语，甚至在下一次过来的时候，他准备携带一些书籍过来，支持狼嚎去办一个属于土人的蒙学，专门教授大家识文断字。 为此，船队还可以给这些在蒙学上课的土人提供一些补助。 让大家不至于担忧去蒙学上课而影响了打猎。 「李郎君，到时候你们过来了，一定要先来找我啊，不管是有什么问题，我都可以帮忙的，这段时间，我也会把附近各个部落的情况打听清楚，到时候你们想要了解什么，都可以直接问我。」 狼嚎生怕李义协他们认识了肖肖尼之后，到时候直接把自己部落给抛弃了。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两百来人的小部落的人，而肖肖尼部落的规模可是比自己大多了。 「你放心，整个南美洲，你是我们大唐最好的朋友，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都会先去找你，只有你觉得我们需要再去找其他部落的时候，我们才会去找。」 李义协很乐意见到土人里面出一个带路党，这可以给船队节约大量的时间。 至于一些狼嚎看中的好处，对于船队来说，简直什么都不是。 哪怕有一天狼嚎的胃口大涨，李义协觉得也无所谓。 胃口再好，只要你还有价值，我都可以满足你！ 就这样，一行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看着两岸的风景，很快就到了狼嚎部落。 盛情难却之下，李义协等人跟阿帕奇再一次的一起洗了个澡，然后才重新回到船上，踏上了北上的归途。 …… 希望港中，李耿已经回来好几天了。 他带着向北出发的船队，除了发现了辣椒这个有人很喜欢，有人好讨厌的东西之外，就剩下那只大象龟和几只驼羊了。 虽然不能说没有收穫，但是几种高产的农作物，一样也没有找到，却是让他的心情颇为沮丧。 「今天就是我们约定的时间的最后一天了，李兄的船队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港口上临时搭建的建议塔楼上面，李耿和文达明站在那里，望着南边的海域，希望能够看到船只的影子。 「李郎君，现在还是早上，说不定他们下午才能赶回来呢。也有可能他们找到了土豆或者地瓜的踪迹，挖掘这些作物浪费了一些时间。这南美洲的沿岸，水域情况并不复杂，以我们的飞剪船的稳定性，肯定是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文达明心中虽然也有一丝担心，不过也就真的只有一丝而已。 从蒲罗中到希望港这么复杂的海域他们都过来了，他是不相信船队会在南美洲这里碰到什么风险的。 从海图上面来看，不管是希望港北边还是南边，海岸线都是非常的平整。 除非船队继续往北或者一直往南，才会有比较复杂的海域。 「哎，这一次回长安城，只带着辣椒的话，终究是让人觉得有点遗憾啊。」 这才是李耿心中真正发愁的地方。 他现在这么盼望李义协回来，其实不是担心他的安全，而是希望李义协带回来找到了高产作物的好消息。 要不然，只是一个辣椒，虽然也算是楚王殿下给出的画册里头的一种作物，但是这只是一种烹饪的辅料，还是一种自己很不喜欢的辅料，价值根本就没有办法跟土豆、地瓜和玉米相比啊。 「其实那个驼羊，很是适合用来运输东西，皮毛又是上等的料子，我们这一次陆续找到了好几群驼羊，还带回来几十只活的，这对希望港未来的发展来说，也是很有意义的。」 文达明没有办法反驳李耿的话，只好找一些理由来安慰他了。 「李郎君，船上的淡水已经全部更换好了，食物也储备够了至少三个月食用的量，我们随时都可以准备返航了。」 没多久，陈四儿从船上下来之后，也跟着爬上了塔楼。 「再等一个星期，如果还是没有他们的动静，那我们就安排一半的人手先启程回大唐，另外的人继续留在这里等待，并不断的建设希望港。」 茫茫大海，安排船只南下去寻找李义协等人的下落这种事情，李耿是不会做的。 哪怕他跟李义协的关系再好，也不会去冒这种险。 茫茫大海，以现在的条件，要找一艘船，实在是太困难了。 「你们先下去休息一会吧，我来这里看着就行，一旦有船只回来的消息，我会立马告诉你的。」 陈四儿抓起了自己脖子上的望远镜，开始搜索着远处海域的情况。 「嗯？李郎君，好像……我好像看到一根桅杆了！」 「啊？」 李耿愣了一下，立马也拿起瞭望远镜看了起来。 还真别说，南方的海域之中，真的缓缓的出现了一艘船只的身影。 自己跟文达明在塔楼上面守了一早上也没有任何发现，结果陈四儿一上来，船只就回来了。 莫非，陈四儿就是传说中的福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希望一会他们能够给我们带来惊喜。」 第10页 文达明此时也注意到了南部海域的情况，脸上露出了笑容。 既然船只回来了，几个人也没有兴趣继续在塔楼上吹海风了。 这种浪漫，他们几个大男人不需要！ …… 希望港简易的码头上面，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李义协的船队回来了，所以都放下了手中的活，来到码头边来迎接。 整个南美洲那么大，但是大唐在这里总共就他们几百号人。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很有价值。 先去，李义协的船队一直没有回来，大家心中都很担心。 现在回来了，这个担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期盼，期盼李义协能够给大家带来惊喜。 要不然，这一次的美洲之行，就有点美中不足了。 「姚成，李兄他们已经回来了！」 甲板上面，李义协已经看到了停靠在希望港的「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李耿有没有什么收穫，李义协已经不是很在乎。 反正不管他的收货有多大，肯定都没有自己的大！ 大银矿、大金矿、还有一船的土豆和满甲板的狗头金…… 李义协心满意足的回头看了看甲板！ 扬名立万，就在今朝啊。 「回来了就好！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大唐，大家也好有个照应了。」 姚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显然对回程颇为期待。 「这一次回到长安城，我一定要劝说楚王殿下，给予前往美洲的船队更多的支持，这里完全值得我们花费更多的人力和物力去经营。假以时日，这里给大唐回馈的财富，一定会比我们投入的多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 李义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美洲充满了信心。 这里简直就是被元始天尊给恩赐了的福地啊。 「嗯，我也回去说服我耶耶，让他亲自跟我们走一趟美洲，看看是不是还有更多的矿藏没有发掘。」 一不小心，姚成干了一件啃爹，不，是坑爷的事情。 第0938章 分道扬镳 「抛锚！」 伴随着一声令下，船只停在了码头外面几十米处。 「李兄，快上船来看一看，我给你们带来了惊喜！」 等到船只稳稳的停下，李义协再也忍不住了，使劲的对码头上的李耿大喊了起来。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富贵还乡的游子，迫切的想要大家看看自己的成绩。 而码头上的李耿、文达明等人听到李义协的话，也不由得心神一震！ 莫非李义协找到了楚王殿下画册中的那些高产农作物？ 他们立马站不住了，抢先登上一艘小船，然后往大船方向而去。 希望港码头毕竟只是一个非常简陋的码头，为了避免船只触碰到礁石，暂时来说，海船都不敢直接靠的太近。 所以就需要小船在其中周转一下。 好在也就是几十米的距离，李耿很快就跃上了船头。 在阳光的照耀下，甲板上闪闪发光的狗头金和金碗让李耿心中一喜。 不过，很快的，他的脸色又是一暗。 能够跟澳洲探险一样发现大的金矿，固然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 但是对于船队来说，高产的农作物才是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李兄，恭喜你，又为我大唐找到了一个大金矿！看这满甲板的狗头金，这个金矿的规模绝对不比澳洲的那个小，到时候回到长安城，总算也能跟楚王殿下交差了。」 李耿理了理心情，脸上露出了一副灿烂的笑容。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可惜之类的话也没有意义了。 好在他自己北上一个月，除了找到了辣椒之外，也没有找到其他的高产农作物，所以对于李义协也没有找到的情况，他也算是有了心理准备了。 「李郎君，甲板上虽然也有护栏，但是风浪稍微大一点的话，这些狗头金就很容易掉到海里面，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文达明的心情变化跟李耿是差不多的。 不过他觉得李义协为了在自己人面前炫耀找到了金矿，专门把价值不菲的狗头金摆放在甲板上，这个行为有点过分了。 你要是找到了土豆和地瓜，这么炫耀一下他也就认了。 黄金的话…… 虽然也确实值得炫耀，但是时候有点不对啊。 「文兄说的也有道理，这么贵重的狗头金就摆放在甲板上，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被文达明那么一说，李耿也觉得心中有点不爽，觉得李义协做的确实过分了。 「哈哈~」 李义协将李耿和文达明的表情变化全部都看在眼中，自然明白他们在想什么，所以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李兄，文兄，不是我要把这些狗头金放在甲板上来显摆，实在是船舱里面放不下了啊。」 「啊？船舱里面放不下了？」 李耿听了这话，也是面露震惊的表情。 「你们发现的金矿规模如此吓人吗？狗头金都能够把整艘船给装满，这也太夸张了吧？长安城的那些勛贵要是知道狗头金来的如此容易，下一次他们还会愿意花费重金去拍卖狗头金拿回去显摆了吗？」 「船舱里面的是不是狗头金，你们跟我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李义协听了李耿的话，忍不住脸上一乐，主动上前牵着李耿的手往船舱里而去。 第11页 这段时间，李义协每天都要被肖肖尼或者阿帕奇牵着手去沐浴，心中对于男人之间的牵手已经习惯了很多。 不过，李耿不习惯啊。 好在从甲板到船舱，也就一会会的时间。 「咦？」 刚刚下甲板，李耿就发现落脚的地方几乎都堆满了黄泥团一样的东西。 「土豆！这就是土豆吗？李兄，这就是土豆吗？」 李耿激动的挣脱了李义协的手，俯身细緻的端详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土豆！楚王殿下口中亩产超过千斤的土豆，我们装满了整整一船的土豆，把它当成种子的话，足够种上几万亩甚至更多的田地。只需要几年时间，我们就可以让大唐的百姓都有机会种上这种高产的农作物，让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吃饭问题！」 李义协的心情也忍不住跟着激动了起来。 没办法，实在是亩产千斤的土豆，对大唐来说太不一般了。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地方都适合种植土豆，但是只要有一两个道可以种植，那个产量就已经非常的吓人了。 「对了，李兄，我这一次南行，只找到了土豆，玉米、地瓜和辣椒都没有找到，其中辣椒的话，那些土人说可能在野外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只要时间足够，应该是可以找到的；但是玉米和地瓜，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你往北边搜查，有什么收穫不？」 李义协很是好奇的看着李耿。 这里面，既有了那么一丝比较的意思，更多的却是真的想知道李耿的搜查结果。 「说来惭愧，我们除了找到了一些辣椒的种子，其他的农作物都没有找到。就连这些土豆，我也是一颗都没有找到。除了那个辣椒，就是还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动物。总之，跟你南下的收穫是完全没有办法比了。」 李耿略微有点尴尬地说道。 看人家又是金矿又是土豆的，而自己却是找到了一个最是鸡肋的辣椒。 李耿自己很不喜欢辣椒的味道，觉得辣椒对于大唐来说，意义非常低，找到了跟没有找到，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也不知楚王殿下为何把它跟土豆、玉米和地瓜相提并论。 「找到了辣椒也算是不错了，楚王殿下的画册上画了四种作物，你找到了辣椒，我找到了土豆，也算是可以交差了。算算时间，我们也出来了挺长时间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李义协听了李耿有点失落的答案，立马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出言安慰了起来。 炫耀已经炫耀完了，之后大家还是好哥们。 「李兄，这一次我们出海的总共有五艘船，我想留下两艘稍微修缮一下，然后我带着船队继续北上。从海图上来看，继续北上就可以到达北美洲，那里有更加广阔的土地。这一次我们都没有找到玉米和地瓜的影子，我估计它们有可能比较适合生长在北美洲，所以想要去看一看。 另外一方面，我也是考虑到一回一来，一年的时间就基本上没有了，这样实在是太耽误我们探索美洲的奥秘了。所以你带着三艘船和这一次的收穫回大唐，把这里的情况跟楚王殿下进行汇报，让更多的船队能够来美洲探险。 与此同时，我继续去北美洲看一看，争取在你下一次回到希望港的时候，也从北美洲回来。这样的话，我们探索美洲的速度就可以加快一倍。」 李耿的这个想法，虽然之前也有过，但是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 如今在李义协的刺激下，却是觉得自己有必要继续努力，把玉米和地瓜给找出来。 任何农作物，都不是万能的，不可能每一块土地都适合它们生长。 但是如果大唐百姓有土豆、地瓜和玉米三种高产的农作物可以选择，那么不管是哪一块土地，肯定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农作物。 那个时候，大唐才算是真正的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 当然，不可否认，李耿会作出这个决定，也是有不想输给李义协的心思在里头。 「李兄，这里去北美洲，虽然路程已经不算特别的远，但是从海图上来看，中间有一段海况是跟南洋比较相似的，楚王殿下也提过一嘴，说船只出没这里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如今大家已经离开大唐快一年了，身体状况都已经不是最佳，要不你先跟我们一起回去，等到下一次的时候，我们再一南一北，同时探索北美洲的西海岸和东海岸？」 李义协虽然觉得李耿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是对于继续探索北美洲，他觉得风险有点大。 所以不是特别的支持。 「楚王殿下不是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嘛！趁着我们都还年轻，赶紧多去闯一闯，再过些年，恐怕就没有那个体力去闯荡了。至于你说的海员们的身体状况的问题，这个也是有办法解决的，让大家在希望港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李义协越是不同意李耿继续探险，李耿反倒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办法，人啊，有时候就是喜欢钻牛角尖。 「既然如此，那就让『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继续跟着你吧，它是海上的福将，有它载着你们去北美洲，一定可以确保安然无恙。然后，我们把其他三艘船上的葡萄酒、茶叶、盐巴之类的东西多留一些下来，你们比我们更加需要它们。」 李义协对李耿的性格也很了解，知道这个时候继续劝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第12页 与其这样，倒不如好好的完善一下航行方案，降低一下风险。 「可以！你这船上的土豆，我觉得也可以留一些到希望港这里种植，到时候可以作为船队的补给物资，解决食物的问题。要不然总是依靠打鱼，终究还是有点风险。」 「说到打鱼，南边的海域的鱼群几乎到了随处可见的地步，如果希望港附近比较难捕捞到足够的鱼获的话，可以往南移动个几天，肯定可以捕捞到非常多的鱼。」 李义协想到被误以为「海妖」的鱼群，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妙了。 以前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李义协还没有什么感觉。 自从出海之后，特别是这一次的美洲之行，让李义协对这话的理解升华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好！这两天我们好好的交流一下，把南美洲这边的情况整理成册，全部带回到观狮山书院去。同时，我们也完善一下希望港的建设方案，确认一下具体哪些人想要跟我去北美洲，哪些人留在希望港，哪些人跟着你回大唐。」 李耿和李义协就在船舱中，土豆堆里面，为船队今后的去向做出了安排。 接下来，自然就是一些具体的细节交流了。 「什么？你们不仅发现了金矿？还发现了比石见银山更大的银矿？」 「南边真的生活了土人？」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可以在短短的几天学会一门语言？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方圆几里都是鱼？这也太夸张了吧？」 当李耿和文达明等人听着李义协介绍着他的南行经歷的时候，不断的发出阵阵惊讶声。 无他，实在是这些东西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了。 跟李义协的南行之旅比起来，李耿觉得自己的北上之行简直就平平无奇了。 原本李耿还想好好的介绍一下辣椒发现的过程，还有那长着羊身骆驼头的羊驼的奇怪习惯，还有那重达近千斤的象龟。 但是，在李义协的故事面前，这些东西都失去了色彩。 …… 相聚太短，离别太快。 当李耿和李义协再次握着彼此的双手的时候，已经是船队准备分道扬镳之时。 「李兄，这封家书你到了长安城之后，帮忙交给我阿耶。你让他放心，我现在一切多好，让他不用牵挂。有『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样的大海船跟着我去北美洲，一点风险都没有。」 李耿将一封信递给了李义协。 这几年，他基本上都在海上漂，连个子嗣都没有给李家留下。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耿如今决定继续去探索北美洲，心中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阿耶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哪怕是一切顺利，等到自己回到大唐的时候，也已经是明年了。 要是想要深入到北美洲内陆探索一番，那么很可能明年都回不到大唐。 「你放心，我一定亲手交给伯父！」 这个时候，李义协也不知要说什么好。 这几天，该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了。 如今真正的到了分别的时候，他们两个大男人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算话声音哽咽了起来。 「保重！」 「保重！」 为了避免让对方看到自己流泪的场景，千言万语，都在一个保重之中。 第0939章 每次都要为礼物而头疼 长安城，时隔将近一个月，总算是迎回来了它的主人。 在凉州转了一圈，还深入草原待了几天的李世民，之后又沿着凉州到伏俟城的水泥路，去年轻的青海道转了十来天，然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长安城。 「王爷，你总算是回来了！」 楚王府中，当李宽再次出现在众人眼中，大家心中才算是觉得日子安稳来了。 李宽不在的日子里，不管是程静雯也好，武媚娘也好，都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如今这种感觉总算是找回来了。 「静雯，媚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钱庄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们处理的非常好！对付长孙家，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李宽也不顾四周还有晴儿等丫鬟在，直接一只手一个，牵着程静雯和武媚娘坐到了自己身边。 「这一次，长孙家没有讨到好，不仅经营了几年的钱庄彻底没了，还损失了不少钱财。今后他们要想再次组建钱庄，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虽然中间有不少担忧，但是结果很完美，所以程静雯倒也没有跟祥林嫂一样的在那里啰嗦。 「长孙家这是眼红大唐皇家钱庄每年的利润，想要多挣钱，那我们就让他们按照相反的方向去发展。他们的炼铁作坊，如今已经没什么利润可言了，要不是考虑到他们的炼铁作坊的发展对我们大唐还有那么一些意义，早就直接搞死它了。 炼铁不挣钱，钱庄没钱挣，剩下最挣钱的就是草原和海外的贸易了。草原那边，让西北贸易用一用力，长孙家的货想在草原上安全的行走都是个问题。至于海贸……呵呵，他长孙家要是捨得不断的买船，不断的接受船只失踪的结局，那就让他们去搞吧。 没有了这几样挣钱的行业，长孙家的家产很快就会被其他勛贵超越。如今他们还搞得像模像样的，也就是河东道的棉花田和岭南新开坑的甘蔗园了。」 第13页 长孙沖带着人在李宽离开长安城的时候搞出了这么一出事情，哪怕最终他们撞得头破血流，楚王府是胜利者，李宽也没有打算就这么轻轻的把事情给翻篇了。 真要是这样，估计以后真的阿猫阿狗都会想着挑战一把楚王府呢。 「王爷，棉花和甘蔗的种植，关系到草原大计和岭南道的开发，就让长孙家在这两个领域里苟延残喘几年吧。」 程静雯生怕李宽为了给自己报仇，一味地去打击长孙家，这倒反而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 「我听说长孙家这段时间开始把重心放在了朔州，他们的棉布作坊好像也在更新设备，貌似搞得神神秘秘，很是怎么样一样。我担心他们不死心，还想在棉布上面再搞出什么么蛾子出来。」 武媚娘显然对长孙家的怨恨要高于程静雯。 楚王府的商业事情，主要是武媚娘在负责，程静雯过问的不多。 长孙家从商业上下手对付楚王府，其实就是在对付武媚娘，她能够不生气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次，先彻底的斩断长孙家从草原和海外贸易上获得的利润，让他们深刻的感受一下疼痛。」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李宽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对付长孙家了！ 不说自己从阴妃那里得到的情报，单单长孙家三番五次的跟自己过不去，就不能轻饶了他们。 以前，李宽还会看在长孙皇后的面子上，对付长孙家的时候还留有余力。 现在完全没有必要了！ 「王爷，虽然这一次我们把搞事的渭水钱庄彻底的给灭了，但是大唐皇家钱庄今后的存款规则，可能也只能跟着变化了。」 虽然心中有点心疼那个损失，不过武媚娘很清楚这个时候大唐皇家钱庄应该怎么办。 「嗯，具体的方案，媚娘你安排人制作一下，到时候我看过之后就让大唐皇家钱庄更新存款规则吧。正好这一次我也跟陛下提到了大唐金融业的发展问题，到时候朝廷会授权大唐皇家钱庄来管理其他的钱庄，给整个金融业的发展制定一系列的规则。 以后其他勛贵想要成立钱庄，一定要得到户部和大唐皇家钱庄的双重批准才行；然后所有的钱庄，必须将储户存款的两成钱财转存到大唐皇家钱庄的库房之中，以免这些钱庄把储户的所有钱财都借贷出去，一旦出现风险的时候给长安城带来动乱。」 李宽将自己跟李世民商量的事情，也跟武媚娘说了一下。 可以说，借着这个机会，大唐皇家钱庄算是彻底了坐稳了大唐金融业一哥的位置。 之后，李宽又跟程静雯和武媚娘说了些别的事情，本来他还想着久别胜新婚的机会，来一个大被同眠。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王爷，很快就是小玉米六周岁的生日了，她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生怕你赶不上她的生日呢。到时候，你要不要给她准备一个特殊的生日礼物呀？」 在一番有规律的运动之后，程静雯有气无力的躺在李宽怀中，轻声的说着事情。 「生日礼物啊……这个还真的好好想想呢。」 李宽发现自己有点怕过生日，每次都要为礼物而头疼。 虽然他也可以随便晴儿帮自己准备一份礼物，晴儿也肯定可以准备一份符合社会期待的礼物。 但是，对于自己的至亲之人，这种方法终究不是李宽希望使用的。 所以每一次程静雯也好，武媚娘也好，亦或是几个小朋友过生日，李宽都要头疼一番。 好在现在就三个小孩，这要是孩子多了，到时候每个月都得头疼准备什么生日礼物了。 「小玉米最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喜欢别人还没有，只有自己有的东西，你要是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东西的话，就让观狮山书院的机械作坊制作一个什么模型送给她也行。」 知女莫若母！ 虽然小玉米的性格古灵精怪的，但是程静雯这个当母亲的，对她其实非常的了解。 「让我想想哈~」 李宽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柔腻，一边思索着后世最常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包包？ 虽然有着「包治百病」的说法，但是小玉米显然不会感兴趣的。 香水和化妆品？ 自己倒是可以搞出一些很特殊的出来，但是小玉米才六岁…… 儿童玩具？ 早熟的小玉米，对普通小孩玩的玩具根本就不感兴趣。 手錶…… 李宽勐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了，我知道要准备什么礼物了，明天我就去钟錶作坊见一见朗清，让他按照我的要求准备一款产品出来。」 「王爷，钟錶这个东西，虽然是非常好的送礼之物，但是送给小玉米的话，根本没有什么意义吧？我们府上在许多房间里都已经摆放了座钟呢。」 程静雯对李宽计划准备的礼物，显然不是很满意。 「你放心，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办事，什么时候让你不满意过？」 李宽一语双关的说着，然后一个翻身，继续开始努力了。 …… 观狮山书院格物书院下面，有一个钟錶研究所，所长就是朗清。 自从发明了大笨钟之后，朗清可谓是名利双收，不仅获得了钟錶作坊的股份，还被观狮山书院格物书院聘任为教谕，同时担任钟錶研究所的所长。 第14页 这几年，楚王府钟錶作坊出产的座钟，几经改良之后，性能已经非常的稳定，成为勛贵富商家中必备的物件。 座钟的稳定发展，带动了整个产业的发展。 楚王府的作坊，已经开始摒弃什么都自己搞定的做法，按照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的原则，将座钟的各个零件分配到各个作坊进行生产。 这些作坊，有些是楚王府自己下属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作坊城中跟楚王府没有股份关系的其他作坊。 比如说座钟里头的齿轮，就是由金太打铁作坊制作的，而那弹簧则是水均制作所生产的，而里面使用的螺钉则是长安精工生产的。 由于朗清曾经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现在也是观狮山书院的教谕，所以他涉及的座钟，在零件的供应商，比较喜欢选择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创建的作坊。 像是那个水均制作所的创始人水均，虽然在书院的时候表现平平，成绩跟天才人物完全没有办法比，但是他父亲水二贵作为蜜桃村最大的蜜桃种植户，颇为有家财，就支持他创业。 而在学院里平平无奇的水均，创建的水均制作所却是专注于新兴产业的零件供应，研究的各种弹簧却是很受大家的欢迎，甚至水均还专门研究出了一种特殊的弹簧加工设备，今后制作所的规模上去了之后，还准备自己单独去研究弹簧钢。 而那个长安精工，也是由观狮山书院算学院的第一届学员陈兴创建的。 作为算学院第一个出来创业的学员，陈兴跟刘元、刘界乃至许敬宗等人的关系都还不错，算是人脉颇广。 但是，他却是选择了螺丝螺母这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零件作为创业的介入点，并且自始至终，他都只研究这一类零件。 当然，这跟陈兴的毕业论文也有一些关系。 当初算学院的陈兴研究螺纹曲线的奥秘的相关论文，顺利的发表在了《科学》杂志上，他还向大唐皇家专利局申请了几种特殊的螺纹结构和螺纹的加工工艺的专利。 如今得益于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还有朗清钟錶作坊等新式作坊的快速发展，对螺钉、螺栓、螺母的需求量是与日俱增，这个匠人数量不到一百人的作坊，如今也是生意兴隆的很。 「楚王殿下，这个计时机构的结构倒是不算复杂，虽然布局精妙了很多，但是跟座钟的本质还是一样的。能不能把它生产出来，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能不能把这些构成的零件制作出来。这一点，我觉得可能需要把相关作坊的几个掌柜叫过来商量一下才好进一步判断。」 观狮山书院钟錶研究所里面，朗清毕恭毕敬的站在李宽面前，对着一副示意图解释着。 为了给小玉米一个惊喜，李宽想到了曾经风靡一时的怀表。 作为一个从座钟向手錶过度的产品，怀表的歷史意义是不能忽视的。 它的出现，让人们终于可以随身携带计时工具了。 而计时工具的普及，也将进一步的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为精确的科学研究做出贡献。 当初李宽在观狮山书院里头强制性的推广长度计量单位、重量计量单位、时间计时单位、体积计量单位，这些都是为科学发展做的必不可少的铺垫。 一套系统的计量单位，绝对是科学发展不可缺少的一环。 否者每个人制作的东西都不一样，每个人研究的结果都不一样，科学成果根本就没有可复制性，科学技术想要发展就太难了。 「錶盘、表盖、齿轮、表链、螺钉、錶针，每个零件你觉得哪个作坊可以生产，立马让他们的掌柜过来，大家一起琢磨琢磨，尽快的拿出一款怀表的样品出来。」 一般情况下，李宽已经不会过问每个产品的供应商是谁，也不会花费太多的精力去指导具体的某个作坊的技术提升。 除非是碰到那种可以提高大唐整体工业水平的事情，否者他已经比较少做拔苗助长的事情了。 要不然，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里面，李谚也就不用苦兮兮的在里面折腾了好几年都还没有拿出一款像样的作品出来。 「用生不如用熟，我觉得这个怀表，还是让现在座钟的供应商来尝试制作就行。主要涉及到了楚王府玻璃作坊、金太打铁作坊、水均制作所、长安精工等作坊，我立马就安排人去通知他们的掌柜过来。」 「给你们五天的时间，不管你们使用什么工艺，不管加工成本是多少，五天内必须拿出一款样品出来，到时候我有大用。」 除非朗清他们搞不定，主动的请求李宽给予指导，否者李宽是乐意当一个甩手掌柜的。 要不然作坊数量那么多，个个都要他去操心，他还怎么过着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啊？ 第0940章 撸起袖子加油干 观狮山钟錶研究所，陈大力、金太、阿牛、水均、陈兴等人齐聚一堂。 这种场面，只有朗清钟錶作坊开一年一度的大会的时候才会有。 「陈掌柜，郎教谕在这个时候把我们叫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吗？」 阿牛这一次能够收到邀请，除了他是金太的徒弟这个身份之外，就是他负责的阿牛特殊钢作坊，如今是金太打铁作坊、水均制作所和长安精工背后的特殊钢供应商。 虽然阿牛特殊钢作坊每年生产出来的钢材还不到楚王府炼铁作坊的零头多，但是对于许多作坊来说，却是必不可少的材料。 第15页 当然，这也不是说楚王府炼铁作坊就不能生产特殊钢，只是术业有专攻，普通的精钢都生产不过来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继续研究特殊钢。 正好阿牛特殊钢作坊跟观狮山书院的合作也很紧密，所以干脆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了阿牛。 「我也不知道，没听说钟錶作坊里有什么大动作啊。前几天我还跟朗清一起喝酒来着，他也没有说最近有什么新的产品要推出。」 陈大力是楚王府玻璃作坊的掌柜，一步一步的从六级工、七级工，到现在的八级工，是楚王府玻璃作坊中的技术大拿，可谓是长安城商圈有着举足轻重的人物。 「阿牛，你安静一点，郎教谕既然教我们过来，等会肯定会告诉我们目的是什么，你就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吧。」 金太看到阿牛上蹿下跳的样子，皱着眉头头呵斥了一句。 这个徒弟，天赋是极高的，就是性子还是不够稳重，看事情的格局达不到自己的期盼。 好在朗清没有让众人等多久就出现了。 「各位掌柜，很抱歉让大家在百忙之中，急急忙忙的过来商量事情。想必大家过来的路上也在好奇我到底找大家商量什么事情吧，我也不卖关子了，楚王殿下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我们必须在五天时间内拿出一个怀表的样品出来。」 「怀表？」 陈大力疑惑的看着朗清。 这个词语，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但是这是楚王殿下吩咐的任务，说明这怀表肯定是一个以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没错！大家看这个画像，楚王殿下希望我们制作的就是这么一个可以准确计时的钟表，但是因为这个东西比我们现在生产的钟表要小很多，可以直接放入怀中，所以楚王殿下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怀表。」 朗清这话刚刚说完，一旁的阿牛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现在的钟表这么大，这怀表连钟錶的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的大小都不到。这就意味着制作怀表的每一个零件，都需要非常的精细，可是像是齿轮这种东西，一个怀表里面肯定有好多个，再怎么精细，也不可能制作这么小的齿轮啊。」 阿牛这话虽然很打击大家的积极性，但是作为他师父的金太，基本上也是认可的。 作为大唐最大的齿轮作坊，金太打铁作坊生产的最小的齿轮，也有拳头大小，这根本就不足以用来生产怀表。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虽然金太和阿牛都觉得怀表这个东西的创意非常好，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东西，哪怕是价格再贵，他们也愿意卖一块。 但是，这玩意他们觉得是做不出来的。 「这么小的怀表，里面需要使用到的螺钉也必然是非常精细的，加工起来肯定非常难。我们长安精工虽然有信心制作出这样的螺钉，但是制作速度肯定很慢，报废率也会很高，到时候一个小螺钉的价格，可能反而会是大螺钉的许多倍呢。」 陈兴估摸着怀表的尺寸，脑子中对其内部结构有了一个初步的幻想，知道明白自己需要搞定什么尺寸的螺钉。 这种精细的螺钉，整个长安精工里面，有能力打造的匠人，不会超过三个人，甚至可能只有手艺最好的那个匠人才能制作出来。 可想而知，它的制造速度跟效率会有多低了。 「这表盖，我们玻璃作坊生产起来应该问题不大，只要确定好了形状，最快今天晚上就能制作出样品出来。」 这里面，陈大力的压力是最小的。 不管是座钟也好，怀表也好，使用到的玻璃的加工工艺都是相同的，唯一的差异就是大小。 偏偏对于玻璃作坊来说，尺寸小一点，反而更容易加工。 要知道，像是望远镜和显微镜的镜头，他们都已经大规模的生产了呢。 当然，这些镜头的要求跟怀表的镜面是完全不同的，难度也比怀表要大。 所以陈大力才信心满满的表示自己不会拖后腿，可以第一个提交样品。 「这里面的精密构件布局，可能需要好好的斟酌一下，要不然很可能没有办法把东西塞到里面去。我觉得是不是先用木头快速的制作一些模样，然后尝试一下会不会有干涉？」 水均现在还不清楚怀表内部的结构到底是怎样的，所以不敢贸然的说自己的制作所到底能不能顺利的在几天内交出样品出来。 作为以制作精密零件出名的水均制作所，之前虽然也制作了不少细小的零件，但是怀表这种如此精密的计时机构，对零件的精度要求肯定是非常高的，这方便，水均的心中还没有谱。 「水掌柜的这个提议好，我今天让大家带着各自作坊里头的匠人一起过来，就是想着尽快的行动起来。这样吧，你们都把在外面等候的匠人们招唿进来，我们现在就开始讨论怀表的制作方案，先搞几个木头样品出来，然后再确定最终使用的材料。」 朗清没有因为阿牛的话而陷入沮丧之中，而是招唿着大家立马行动了起来。 很快的，几个木制的模样就已经制作出来。 大家带过来的匠人都是作坊里面水平最高的，制作几个木制的零件，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郎教谕，我觉得这种结构的怀表，精度应该是最高的，其他几款都比不上它。」 第16页 虽然水均制作所只是座钟的零件生产厂家，但是水均对座钟的结构也是非常了解的。 就像是你制作发动机活塞的厂家，不可能对发动机的运作原理都不清楚的。 「水掌柜，这一款怀表虽然精度可能是最高的，但是里面的零件精度要求也非常的高，不说其他的，单单这个齿轮，长安城中有哪家作坊可以生产？反正我们金太打铁作坊是承认自己的水平确实还有待提高，短时间内还制作不出这样的小齿轮出来。」 阿牛这话，虽然说得可能是实话，但是却是让人听了很不舒服。 「阿牛，这个小齿轮，如果採用你们作坊现行的制作方法，肯定是没有办法制作出来的，但是制作齿轮，并不是只有一种办法的。」 水均想到了自己制作所前阵子刚刚从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购买的设备，脑中突然有了一种加工小齿轮的思路。 不过，金太打铁作坊比较是大唐最专业的齿轮生产作坊，水均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满。 「水掌柜如此有信心，那这个怀表的齿轮，就由你们水均制作所来生产咯！」 「阿牛！」 还没等水均说什么，金太就打断了阿牛的话，「还不赶紧跟水掌柜道歉，郎教谕组织大家过来，是为了将楚王殿下说的怀表制作出来，不是让你过来发牢骚的。」 金太有点后悔把阿牛带过来了。 这几年，金太打铁作坊的发展非常顺利，阿牛这个事实上的继承人，在长安城商圈的地位也不断的上涨。 曾经从来不去平康坊的他，近来对温柔乡也是流连忘返。 最关键的是金太觉得阿牛变浮躁了。 看来，有些人可以同苦难，但是共富贵的话，就很难了。 一向没有子嗣的金太，觉得自己还是要去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看一看，不能讳疾忌医。 甚至还可以跟其他富贵人家一样，多纳几房小妾，给金家开枝散叶。 至于跟自己相濡以沫的娘子，自己以后继续好好对她就可以了。 「郎教谕，这个小齿轮，我们水均制作所想要挑战一下！」 水均没有再理会阿牛，而是转头看向了朗清，这才是真正决定每个零件的供应归属的大佬。 「水掌柜，这个小齿轮的制作，可能是怀表的所有构成零件当中最难的，你有信心做出来吗？」 看到水均主动请缨，朗清的脸色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期待。 不过，他还是把困难给说清楚了。 「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制作出小齿轮，有五成把握制作出符合精度要求的小齿轮。」 水均稍微思索了几秒钟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可能，这个小齿轮这么难加工，你们水均制作所已经并没有给哪家作坊供应过齿轮，怎么能够生产出来呢？」 阿牛忍不住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越是专业人士，越是能够理解小齿轮的生产不易。 怀表是计时机构，必须能够准确的计时才有意义，而这就要去里面的齿轮精度要高，每个齿都要制作成一样的形状，齿与齿之间的间隙必须非常一致，否者细微的差异，就会导致怀表走了一天之后，误差达到一个你无法忍受的程度。 当然，这个年代，一般人对时间的精度要求没有那么高，大概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可以了。 但是朗清现在是为完成李宽安排的任务而努力，自然希望精度越高越好。 「水掌柜，既然你有信心完成小齿轮的制作，那么这个怀表里面所有的齿轮和精密部件，除了錶盘和螺钉之外，都交给你们水均制作所来完成！」 朗清瞥了一眼金太和阿牛，作出了自己的决定。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很显然，一心专研精密零件的水均制作所，虽然以前没有给哪家作坊制作过齿轮，但是他们已经在默默的研究齿轮生产了。 如今，他们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人们常常觉得准备的阶段是在浪费时间，只有等到真正机会来临，而自己没有能力把握的时候，才能觉悟自己平时没有准备才是浪费了时间。 一旁的金太听了朗清的话，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这一次，金太打铁作坊的表现，确实让大家失望了。 「多谢郎教谕，你放心，我现在就回去开始安排，就按照这个模型的尺寸，先加工出几个小齿轮出来。到时候如果需要调整尺寸，我们作坊里面有一名八级工，到时候可以不断的小齿轮进行再加工。」 水均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满脸通红的回应了朗清的决定。 这个怀表虽然还没有生产出来，但是水均一看到这个东西，就知道这註定会是一款销售火爆的产品。 不说其他人，他自己就非常想要拥有一款这样的怀表。 到时候，自己作为怀表最主要的供应商，作坊的发展必定可以迎来一个新的高峰，甚至还可以有实力、有信心去观狮山书院格物书院招募几个学员进入作坊来专门不断的研究新的制作工艺和产品。 按照水均的设想，那是希望以后大唐所有的作坊，只要想要使用精密的零件，都能够想到水均制作所。 「郎教谕，那我们长安精工也就按照这款模型上面使用的规格开始制作螺钉螺栓了。」 第17页 看到水均获得潜在的大单，陈兴虽然有点羡慕，但是并不嫉妒。 长安精工的定位是做大唐最专业的紧固件作坊，这是当初他创业的时候，李宽亲口提出的期待，陈兴一直都把这个目标作为长安精工的指导精神。 到现在为止，虽然长安城中，生产紧固件的作坊有好几家，但是没有任何一家比长安精工更加专业。 「去吧，以后每天早上九点，我们先在这里碰一次头，分享一下各自的进展，务必在五天内完成首款合格样品的生产。」 朗清没有那么多心情跟大家废话，既然方案已经定下来了，那就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第0941章 女儿奴 「师父，你说那个水均也太自不量力了吧？那种小齿轮，连我们都没有任何信心可以制作出来，他们居然敢说自己有八成的把握生产出来，实在是搞笑！」 出了观狮山书院钟錶研究所，阿牛看到金太铁青着脸不说话，连忙没话找话的在那里套近乎。 不过金太低着头直接上了四轮马车，没有搭理他。 说实在的，阿牛今天的表现让金太很不满意。 金太打铁作坊暂时不能生产怀表使用的小齿轮，这个不能怪阿牛。 但是那种冷嘲热讽的态度就很掉价了。 虽然金太打铁作坊的规模比水均制作所和长安精工的规模都要大不少，但是也是从一个小作坊发展起来的，没有理由在那里看不起规模还不是很大的其他作坊。 看来，人是会变化的啊。 金太心中嘆了口气。 「那个水均制作所敢说自己可以造出小齿轮来，那么只要我们回去安排匠人们好好的研究一番，肯定不会比他们差。师父，要不我们也按照刚刚说的模型，造几个小齿轮试一试吧？」 阿牛也不傻，自然看出来自己师父心生不满了，赶紧想着办法来挽回。 「阿牛，今后你就好好的把特殊钢作坊搞好来，其他的事情你就先不用管那么多了。特殊钢这个东西，看起来不起眼，但是里面的门道非常深，足够你研究一辈子了。」 金太坐车厢内的沙发上，微闭着双眼说道。 那种神情，让阿牛感到害怕。 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师父这么冷漠的跟自己说话。 这意味着什么，他心中会没有数吗？ 「师父，我还年轻，多帮你分担一些事情也是没有问题的。这样你也可以不用那么劳累。特殊钢作坊那边，我每天都会去转一圈，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也会敦促他们不断的提升自己的水平，制作出更加好的特殊钢出来。」 「阿牛，你还是太浮躁了！特殊钢的研究涉及到非常细非常枯燥的内容，正是磨人性子的好去处。你先去那里好好的待个两年再说吧。」 金太能够从一个小作坊经营到今天的规模，自然也有一些自己的坚持。 阿牛对自己的师父的性格也颇为了解，听了这话之后，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自己只能等师父的气消掉之后再想办法了。 …… 领导一张嘴，下面人跑断腿。 李宽只是抛出了一个怀表的构想出来，顶多就是再画了一个轮廓图，剩下的事情就完全不管了。 结果朗清一帮人这几天基本上都没怎么睡觉，通宵达旦的忙碌着。 好在座钟的生产和工作原理已经比较成熟，这几年朗清也在不断的推出更小的座钟，如今要一步直接跨到怀表的大小，难度虽然特别大，但是大家的思路还是有的。 做事情，最怕的不是难，而是完全没有思路。 那种感觉绝对让人抓狂。 有了思路之后，就是一个一个的解决碰到的问题，折腾了几天之后，还真是让他们搞出了成功的样品。 这让李宽立马停止了准备其他礼物的安排，然后让朗清把这个怀表再完善一下。 …… 「雉奴今天怎么没有过来？」 宣政殿中，李世民下朝后没有看到李治，有点奇怪的问了问兰和。 「陛下，今天是永平县主的六岁生日，太子殿下和晋阳公主都去楚王府给永平县主庆贺生日了呢。」 兰和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但凡是涉及到太子的事情，不管是回答什么问题，兰和都非常的慎重。 「小玉米六岁啦？这个宽儿也太溺爱她了吧，这么兴师动众的给六岁小丫头搞什么寿辰。」 李世民很是无语。 这些年，他自己过寿都尽可能的把规模压下来，宫内一般的妃子生日更是没几个人知道。 甚至就是雉奴和兕子这些他非常宠爱的儿子女儿，过生日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示，甚至李世民有时候都会忘记他们什么时候生日。 「听说楚王殿下主要是邀请了未来之星幼儿园中的孩童过去，并没有邀请其他人；太子殿下和晋阳公主一直看着永平县主长大，所以才会跟着过去的呢。」 兰和跟在李世民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此时的李世民并没有真的生气，所以稍稍解释说明了一句。 「李忠，你安排一下，等会朕也去楚王府凑一凑热闹。兰和，你帮朕准备一份适合小玉米的礼物。」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李世民有点好奇李宽今天会搞什么名堂。 第18页 …… 楚王府今天比较热闹。 虽然小玉米生日只邀请了未来之星幼儿园的同学，但是这些人都是小孩子，不可能只是自己过来。 基本上都有家中长辈带着，矜持一些的人家，会让女主人带着孩子来参加，想要藉此机会跟李宽搭搭讪的，则是亲自带着孩子来参加。 「阿耶，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呢？」 程梅跟小姐妹们今天自然也是跟程处默一起来到了楚王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可是一直见证小玉米的无法无天，跟自己在程家享受到的待遇，那是完全不一样。 特别像是今天这样热闹的生日宴会，绝对是程梅最羡慕的事情。 「阿梅，反正你们的生日跟小玉米也没有差多远，今天就当是一起过的咯。」 程处默有点尴尬的说了一句。 马大哈般的他，怎么可能会想到给七个女儿过生日呢？ 「哼，不理你了，我去找姑丈！」 程梅觉得自己还是跟小玉米一起找李宽玩来的有意思。 虽然外面的许多人对李宽都心怀戒心，但是在未来之星幼儿园中，李宽的人气却是最高的。 每次他去给孩子们讲课的时候，都能得到热烈的欢唿。 有着后世灵魂的李宽，愿意站在小孩子的角度去跟他们交流。 当然，最关键的是李宽对孩子们特别的宽容、溺爱，总是能够搞出各种各样的玩具给大家娱乐。 …… 「武郭，外面的人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你这个姐夫，居然会是一个女儿奴吧？小地瓜和小土豆我觉得也挺可爱的啊，但是我怎么觉得李宽最喜欢的还是小玉米呢。」 楚王府有这种热闹事情，怎么可能少了顾盼盼？ 一大早她就来到了府上，迈着大长腿，先拉上武郭陪着自己在王府里面闲逛。 等到十点钟之后，陆陆续续的宾客就开始到了。 顾盼盼和武郭也一起来到了小玉米身旁，送上了顾大福金银首饰铺子精心打造的一把金锁，上面专门刻着小玉米的名字和祝福语。 「姐夫说女儿要富养，儿子要穷养，所以他对小土豆和小地瓜一直都是比较严格，但是对小玉米却是非常的宽容，甚至是纵容。我也不知道他的这个做法到底对不对，不过说实在的，我也希望以后我的女儿能够有这么一个阿耶。」 武郭这话一说出口，顾盼盼就勐地冒出一句话：「武郭，你不会想着要娥皇女英的跟你姐姐共伺一夫吧？」 「顾盼盼，你说什么呢！要死啊！我才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武郭小脸变得通红，觉得顾盼盼实在是太可恶了，怎么一眼就把自己的内心给看透了？ 眼睛这么厉害，难怪找不到婆娘！ 「你姐夫出来了！」 眼看着武郭举起了小手，准备狠狠地敲打一下顾盼盼的时候，对方的一句话就让武郭立马恢復了淑女形象。 「在哪？他不是在厨房给小玉米准备蛋糕吗？」 「哈哈！骗你的！」 「顾盼盼！你……」 武郭再次举起了小手，气沖沖的追着顾盼盼。 这一次，她是真的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曾经觊觎过自己姐姐的小姐姐了。 「郭儿，你们别闹，陛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武媚娘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陛下来了？」 顾盼盼愣了一下。 小玉米也太受宠了吧？ 过个六岁的生日，居然连陛下也来了？ 「王爷已经去门口迎接了，你一会注意点形象，别闹出笑话来了。」 武媚娘说完之后，又继续忙碌着去安排其他事情。 虽然李世民不是第一次来楚王府，但是不管是哪一次，只要他出现在楚王府，大家需要准备的东西都会变很多。 …… 「这对玉佩，还是南诏国进贡给朕的，据说玉质非常不错，带在身上有清净心神的作用。今天是小玉米生日，朕过来凑热闹，也没有准备其他的什么东西，就送一对玉佩给你吧。」 李宽和李治几个簇拥着李世民往里面走去，刚刚见到小玉米，李世民就从怀里面掏出一副精緻的玉佩，递给了小玉米。 「多谢陛下，陛下能够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呢。」 小玉米别看才六岁，脑子机灵的很。 都不用李宽教，她就痛快的接过了礼物，然后反手拍了李世民的马屁。 那动作，绝对是炉火纯青，可以出师了。 「父皇，二哥给小玉米准备了一个大蛋糕，等会我们可以吃蛋糕呢。这个蛋糕，你绝对没有吃过，它使用了大量的榴槤，刚刚在厨房准备的时候，我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呢。」 兕子跟小玉米一样，是个小馋猫。 自从东海渔业在李宽的吩咐之下，专门安排了一艘航速最快的飞剪船，从南洋运了一船的榴槤回到了长安城。 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榴槤运输到长安城之后变坏了，船只一路上除了停下来补充了一次淡水之外，没有耽搁一点时间。 并且採摘榴槤的时候，对它的成熟度把握也要非常的精确。 不能太熟了，要不然到了长安城早就烂掉了。 也不能太过生，那样到了长安城还不能吃不说，重点是这种太过生的榴槤，哪怕是放熟了之后，口感也没有那么好。 第19页 不客气的说，这船榴槤，绝对可以算是长安城的水果之王，外面根本就有钱也买不到。 就连李世民也都只闻其名，没有吃过。 因为榴槤的味道太特别，李宽送了一筐去大明宫，但是居然被负责查阅的将士给退回来了！ 「榴槤吗？就是那个据说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很香的东西？」 「父皇，不仅吃起来很香，闻起来也很香呢！」 兕子显然也是一个榴槤爱好者，不认可李世民说的闻起来很臭的说法。 「好，闻起来也很香，那父皇等会就跟你一起见识一下这个榴槤蛋糕吧。」 面包新语里面，除了售卖甜甜圈这些东西，蛋糕这个东西，也是有售卖的。 不过，价格不菲的蛋糕，显然是没有其他美食那样受欢迎。 因为大唐并没有过生日吃蛋糕的风俗，至少在今天之前是没有的，至于今天之后有没有，那就不好说了。 很快的，晴儿就亲自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蛋糕，上面插着六根鲸油蜡烛，缓缓的来到了大堂。 今天由于李世民的突然到来，一切的中心不可避免的就围绕着他而转，所以其他的小朋友们，基本上就在自家长辈的教诲下，拘束的站在小玉米身边，不敢放肆的玩耍。 事实上，哪怕是没有李世民在，敢在小玉米年前放肆的玩耍的小伙伴，也没有几个。 「小玉米，过来准备吹蜡烛，许愿咯！」 这个时候，李宽招唿小玉米过来，准备尽快的把这个生日流程给走完，要不然李世民在这里待着，小朋友们肯定是没法开心的玩耍了。 「武郭，我突然觉得这个过生日吃蛋糕的习惯，可以好好的宣传一下，让更多的勛贵富商都在小孩子过生日的时候，去我们面包新语买上一个生日蛋糕。到时候我们面包新语的生意肯定会更加火爆。」 站在角落中的顾盼盼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扩大面包新语营业规模的好主意。 「今天来的人并不多，怎么宣传啊？」 武郭的商业头脑，显然是比不上顾盼盼的。 这充分证明了女人聪明不聪明，跟她前面的大小没有必然的联繫。 「你傻啊，让那个狄仁杰也好，骆宾王也好，帮忙写一篇文章，然后发表在《大唐日报》上面；后面我们各个分店再适当的宣传一下，大家不就知道了吗？」 顾盼盼觉得武郭是身在宝山却是不知道怎么将资源利用起来，忍不住帮忙出了主意。 「这个……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大好的！你要是有顾虑，直接去问你的姐夫，他绝对是会同意的！说不准还会给你更大的支持呢。」 顾盼盼很清楚李宽对于商业发展的支持态度，哪怕是五姓七望那样跟楚王府不大对付的世家，在发展商业的时候，李宽都还是支持的时候居多的。 当然，该竞争、该打击的时候，肯定也不会手软。 「那……那就按照你说的来试一试吧！」 武郭说完，看到李宽已经点上了蜡烛，便拉着顾盼盼往前走了几步。 第0942章 男女老少通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当李宽口中冒出怪异腔调的歌曲的时候，不少人都愣了一下。 刚刚李宽点蜡烛的时候，李世民等人就觉得有点疑惑，好端端的吃个蛋糕怎么还要点蜡烛呢？ 没想到，刚刚点完蜡烛，李宽就又来了这么一出。 好在场中的聪明人不少，看到李宽一边拍着手一边唱着歌，都知道是什么回事。 所以当李宽第二遍唱这首简单的生日祝福歌的时候，程静雯等人立马就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到了最后，就连李世民都忍不住跟着拍手唱了起来。 这种温馨的场景，李世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事实上，他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特别希望子女都能幸福健康。 奈何他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越是希望什么，结果却是越不如意。 特别是贞观十七年，对他来说重大的打击是接二连三。 此时此刻，李世民忍不住响起了远在澳洲的李承干一家，还有去到狮子国的李祐一家。 只要他们活着，哪怕是不在大唐，也希望他们幸福健康吧。 「好了，小玉米，你许个愿吧！」 唱了三遍之后，李宽率先停了下来，让小玉米闭上眼睛许愿。 小丫头满脸幸福的样子，微闭着双眼，也不知道许了个什么愿。 「小玉米，告诉阿娘，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呀？」 程静雯忍不住问了一句。 「前阵子你去寺庙的时候，也有许过愿，当时我问阿娘的时候，您跟我说过了，许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程静雯：…… 「好了，切蛋糕咯！」 李宽及时的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了大蛋糕上面。 这么大的蛋糕，大家还是第一次见过。 楚王府的美食是天下闻名的，众人对这个看上去很特别的蛋糕，也颇为期待。 「王爷，这个榴槤，我记得盼盼就很不喜欢吃，估计也有不少人是跟她一样，不喜欢吃榴槤的呢。」 第20页 看着李宽跟小玉米一起拿起了长长的刀具开始切蛋糕，程静雯在旁边贴心的提醒了一句。 「没关系啊，马上就会有几个奶油蛋糕送上来，喜欢吃榴槤蛋糕的就吃榴槤蛋糕，不喜欢吃的就吃奶油蛋糕。除此之外，等会还会有许多小推车送上来各种各样的点心和美食，大家自主取用就可以了。」 很显然，李宽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 要知道，在后世的时候，榴槤作为特殊水果，都是被禁止携带上飞机和火车的，可想而知，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种水果的。 「父皇，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今天的蛋糕，第一份肯定是给到李世民了。 之后便是李治这个当今太子和兕子这个晋阳公主了。 不过，兕子拿到了蛋糕之后，自己快速的品尝了一口，然后就停下来盯着李世民，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是个「榴槤党」。 「味道香甜，口感细腻，这榴槤蛋糕，以后肯定会风靡长安城。」 李世民吃了一口蛋糕之后，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很显然，他至少是不讨厌榴槤的。 要是不喜欢榴槤的人，估计连一口都不会想去尝试。 就像是臭豆腐，很多人估计一辈子都没有吃过一次吧？ 特别是有段时间，还有人在网上造谣说臭豆腐是放在茅坑里面腌制的，居然有很多人相信了！ 但是李宽尝试了正宗的长沙臭豆腐之后，对「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这句话有了深刻的体会。 「父皇，风靡长安从估计够呛了！」 「为什么呢？」 「因为榴槤这个东西，只有南洋有产。这东西从南洋运输到长安城，路途遥远，耗费巨大；除非运输榴槤的收益能够比得上运输香料，要不然有几个商人愿意让自己的船只去贩卖榴槤回来呢？」 兕子这么一说，李世民就秒懂了。 就像是荔枝，虽然许多人都听说了它的美味，但是长安城中，真正品尝过荔枝的，还真是没有多少。 因为荔枝这个东西特别不好保管，哪怕是你使用冰块进行冷却，也不在乎放了几天之后口感变差，从岭南运输过来，也是成本高昂，一路上不知道要跑废多少匹马呢。 「阿耶，这蛋糕真好吃！不过，除了这个蛋糕，您就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小玉米已经把其他人的礼物都收完了，但是一直都没有等到李宽给自己送礼物，忍不住主动的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自己阿耶不可能只是给自己准备一个大蛋糕的吧？ 虽然这个蛋糕，自己也非常的满意，但是吃掉就没了呀！ 「对哦，宽儿你把小玉米的生日场面搞得这么重大，难道就连一份礼物都没有准备吗？」 李世民也在旁边好奇的问了一句。 「小玉米，阿耶要是忘记了的话，回头让他帮你补上就可以了呀。」 程静雯生怕李宽真的没有准备其他礼物，连忙把小玉米拉到了自己身边，轻声的劝说着。 不过这个劝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小玉米的眼泪就像是水龙头一样，立马在眼眶里打转了。 对于小丫头来说，有时候，你不劝说，可能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你要是一关心，她的眼泪就掉出来了。 就像是人家摔了一跤，本来她可能准备爬起来，委屈几秒钟之后就过去了。 结果你过去问「摔痛了没有呀？」，人家可能立马就用泪汪汪的哭起来了。 「王爷，永平县主都快要哭了，你那怀表还不拿出来呀？」 这几天一直跟着李宽的晴儿看不过去了，站在一旁直接透露了李宽已经准备了礼物的内情。 「噹噹噹噹！」 李宽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緻的小盒子，嘴里还很幼稚的给了一个配音。 「阿耶，这是什么呀？」 小玉米的脸上立马晴转多云，笑容是一点都没有掩饰，灿烂无比。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不等李宽说完话，小玉米就打开了盒子。 「阿耶，这是什么呀？」 虽然盒子打开了，但是小玉米并没有认出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所以嘴里面再次的问了一遍；而那双修长的小手却是不由自主的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只见一个银白色的圆圆的小盒子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串雪白的珍珠意味着这个小盒子似乎可以挂在脖子上。 小盒子上面似乎还镶嵌六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宽儿，这就是你为小玉米精心准备的礼物吗？似乎就是一个珍珠项鍊啊，并且这个吊坠设计的也太奇怪了吧，就像是一个大银币一样的镶嵌在了那里。」 李世民这话，算是道出了大家内心的想法。 这个礼物，着实给大家带来的冲击非常有限，一点也不出彩的样子。 如此平平无奇的礼物，就连程静雯也感受到了一丝诧异。 不过，她还是非常识大体的，脸上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说：「小玉米，这六颗宝石可是东海渔业从南洋的大食商人手中高价收购回来的，要把他们打造成大小几乎一致的形状镶嵌在这个银件上面，可是很有难度的哦。」 没办法，这个礼品，在普通人家眼中，肯定是价值不凡了。 第21页 但是在今天这个场合，也就是上面镶嵌的宝石还能拿出来说一说。 毕竟这个年头的宝石，还是非常珍贵的，普通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这个宝石确实很不错，五颜六色的，非常难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宝石呢，跟永平县主的非常的搭。」 「珍珠项鍊配上宝石挂坠，楚王殿下的这个设计也算是别出心裁来了呢。」 「今年这个款式的项鍊，肯定会成为顾大福金银首饰铺子中卖的最好的项鍊。」 虽然很多人心中都对这个礼物有点失望，但是嘴里却是纷纷说着赞美之词。 就连李世民也言不由衷地说道：「这个珍珠似乎是高句丽那边出产的，每一颗的大小、色泽都几乎一模一样，是难得的佳品。朕的内帑之中，要找出这么一串珍珠出来，都有点困难啊。」 「咦，阿耶，这里是可以打开的吗？」 小玉米拿起「小盒子」翻来覆去的端详了一番，结果发现其中似乎有玄机。 「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李宽卖了个关子，也不管一会那些刚刚说了那么多夸奖话语的人会不会尴尬的社会性死亡。 「哇！这……阿耶，这是一个小的座钟吗？它……它的指针好像是真的在转动呢？」 就在众人好奇的看着李宽父女两的时候，小玉米打开了「小盒子」一样的挂坠，里面一个洁白的錶盘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大明宫的门口就高高的挂着一座大笨钟，长安城各个勛贵家中，几乎也都有摆放座钟，所以小玉米手中的东西，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什么。 不过，正因为如此，众人的好奇心就更盛了。 到现在为止，珍宝阁售卖的朗清座钟，就没有任何一口的规模是小于一尺高的。 而小玉米手中拿着的这个东西，却是只有她的巴掌大小。 这难道是一个座钟模型？ 不对啊，如果是一个座钟模型的话，李宽根本就没有必要制作一个这样的礼物送给小玉米啊。 「宽儿，这个东西，难道能够跟座钟一样准确的计时吗？」 一旁的李世民也意识到了这个礼物似乎蕴含了一些不一样的意义在里头。 计时机构的重要性，李世民肯定是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因为座钟太笨重，没有办法随身携带。 所以大大的限制了它的使用场合。 如今小玉米手中的东西，却是完全不同了。 如果真的可以计时，哪怕是有一些误差，也是完全可以接受，意义非同寻常啊。 「陛下，这个东西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怀表，顾名思义，就是放在怀中可以随身携带的钟表。它的准确程度虽然跟座钟还有一点点的差距，但是每天的误差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 这个时候，李宽已经没有继续卖关子的必要了。 所以很直接的将答案告诉了李世民。 「真的可以计时啊？」 「只有五分钟的误差吗？」 「这个东西好精緻啊，如此小的模样居然可以起到跟座钟一样的效果，还真是神奇呢。」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想像是怎么把座钟里头的东西塞到这么小的空间里头啊。」 「楚王殿下出品，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凡啊。」 四周立马又响起了一片赞嘆之声。 而此时此刻，小玉米的脸上可是要笑开花了。 「怀表？还真是很形象，意义很不一般呢！这么一个礼物，倒是配得上小玉米。」 李世民忍不住伸手从小玉米手中拿过了怀表，好好的端详了起来。 整个錶盘跟市面上常见的座钟錶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区别只是大小，以及材质。 很显然，这个錶盘使用了白银和黄金相互点缀，整个怀表的錶盘也是白银打造而成。 「是的，微臣准备以后让珍宝阁推出这款怀表，让更多的人可以享受到怀表的便利，就连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做永平怀表。」 李宽这话一出口，就连旁边的程静雯都忍不住感受到了一阵酸意，就更不用说没怎么说话的武媚娘了。 永平怀表！ 李宽这是要让小玉米名垂千古啊！ 想都不用多想，永平怀表推出来之后，大唐的勛贵富商，肯定都趋之若鹜的想要购买一块这种同时具备实用性和装饰属性，并且似乎还具备收藏属性的东西啊。 「好！朕期待着永平怀表尽快的扩大产量，到时候记得给宫里头送几块！」 李世民依依不捨的把这块怀表还给了小玉米。 他虽然很喜欢怀表，但是还没有喜欢到跟一个小丫头抢东西的地步。 当然，敦促李宽尽快的把怀表的产量提上去，那就是必须的了。 到时候，李世民觉得这个怀表将会成为大唐第一款男女老少通吃的一款奢侈品！ 第0943章 商机 生日蛋糕上了《大唐日报》，引起了不少贵妇们的兴趣。 永平怀表更是登上了《大唐日报》的头版头条，吸引了无数商家勛贵的兴趣。 虽然朗清在全力协调几家作坊的产能，但是永平怀表一天的产能，还是不到十只。 这哪能满足长安城的巨大需求？ 第22页 许多人都看到了里面的商机。 刚刚从大明宫中探望了自己姑姑的韦思仁，就是其中一个。 「韦宝，你觉得我们城南马车行要是也安排一部分匠人去制作怀表，多久可以做出来？」 韦思仁最信任的属下就是城南马车行的掌柜韦宝了，所以这件事情，他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跟韦宝商量。 「郎君，当初我建议从大唐皇家专利权购买座钟的使用专利，让城南马车行也去生产座钟，可是你觉得那个座钟的专利费太过高昂，能够生产座钟零件的几家作坊又都跟楚王府藕断丝连，担心到时候受到对方的牵制，如今这怀表的情况，并没有比座钟好呀？」 「话是这么说，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我对李宽立下的那些商业规则没有什么信心，总担心他会借着机会黑我们。但是从这几年的情况来看，楚王府的人还是非常遵守商业规则的，只要在规则之内，怎么跟他们玩，他们都没有意见。 那座钟，朗清钟錶作坊已经制作的非常成熟，产量也能满足需求，我们要是这个时候再进入，意义就不是那么大，很难挣到大钱，但是怀表不一样。现在长安城中可谓是一表难求啊。 我今天去宫里头看我姑姑，整个大明宫，也就是陛下和她，还有太子殿下、晋阳公主和楚王太妃娘娘各有一块，其他的人哪怕是深受陛下宠爱，也还没有怀表呢。 这意味着什么？你现在就是把一块怀表卖上一百个金币，也有人去买。至于你说的专利费，贵是贵了一点，每一块怀表都要缴纳五个点的专利费，他们相当于躺着挣钱。 不过我发现这里面也不是没有漏洞啊。到时候我们的怀表在作坊里生产之后，先以一个相对低的价格售卖给负责销售的铺子，然后再以一个高价卖给客人，这样一来，实际缴纳的专利费就大大的下降了。」 韦思仁会找到韦宝商量这件事情，显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韦家能够成为中唐时期实力强大的世家，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郎君，这样的方法，楚王府的人很快就能察觉出来吧？随便一计算就能知道专利费有问题啊。」 韦宝觉得自家郎君想的太理想了，他能想到的东西，大唐皇家专利局的人就想不到？楚王府的人就想不到？ 「你说的没有错，这样确实很容易找出问题，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这样做，有违反规则吗？规则是楚王府制定的，我们找到了规则的漏洞，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作了一些变通，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吧？顶多就是我们的差价别搞得那么大，别把他们刺激的那么厉害就行了。 韦宝，你站的高度要高一点，这大唐皇家专利局，不见得就是楚王府用来敛财的一种工具。我也深深地思考了一番，李宽的这个布局到底是为了什么。很可能他站的高度比我们高太多，所以之前大家都误会了他。」 「嗯？」 韦宝觉得自己郎君今天的反应有点不正常啊。 一直以来，他对于楚王府都是成见颇深，但是今天却是似乎很推崇李宽的样子。 「你想一想，大唐皇家专利局成立以来，除了找过几家完全不守规矩的人的麻烦，有去找任何一家按时缴纳专利费的商家的麻烦吗？难道这些商家就真的一点小动作都没有搞吗？但是楚王府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有缴纳专利费就行，多少不论。 这说明什么？说明楚王府的人在乎的是大家要有专利费这个概念，在乎的是要大家有保护匠人们创新发明的意识，鼓励更多的作坊去发明新的技术，去把一些特别的技术拿出来申请专利，让更多的商家能够使用。 要不然这个永平怀表为什么刚刚推出来就在大唐皇家专利局申请了专利，任何商家都可以去查阅永平怀表的结构图纸呢？」 韦思仁今天受到了韦贵妃的点拨，看问题的角度都高了一个层次。 旁边的韦宝几次都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所以我觉得让城南马车行生产怀表，推出一款城南怀表出来，应该是很有可能的事情。至于你担心我们的作坊没有办法生产怀表的大部分零件，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永平怀表的零件，也基本上都是外购的。 我们只要去楚王府玻璃作坊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售卖玻璃镜面就够了。如果他们不愿意卖，那么城南怀表这个想法，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如果对方可以敞开来供应，哪怕是价格贵一些，那么也说明我的想法完全是对的，怀表这个新兴的产业，我们韦家完全可以进去分一杯羹。」 看到韦宝目瞪口呆的反应，韦思仁觉得很有成就感。 自己平时虽然流连忘返与平康坊，在家族长辈眼中是个浪子，但是自己的脑子还是很好用滴。 「郎君，如果这些都跟你说的一样，那么我还有一个新的担心。」 「什么担心？」 「就是到时候会不会有其他勛贵也立马跟风，推出了他们自己的怀表呢？」 「这是必然的啊！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城南怀表是大唐第二个推出来的怀表，到时候我们及时在各个报纸上做一番gg，让大家先入为主的认识城南怀表，你还担心斗不过其他商家吗？」 对付楚王府，韦思仁没有什么信心。 第23页 但是对付其他的商家，韦思仁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 「行，那我马上去安排，看看能不能尽早把我们的城南怀表推出来！」 韦宝自然也是知道城南怀表如果真的可以推出来，可以为作坊带来多大的利润。 所以此时没有继续犹豫，立马雷厉风行的开始干了起来。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人家还没有故意去隐藏的时候。 没几天，就有不少盯着大唐皇家专利局动静的勛贵和商家就知道城南马车行购买了永平怀表的专利使用权，准备生产属于自己的怀表。 这一下，其他人立马坐不住了，纷纷开始行动了起来。 「主人，我刚刚去楚王府玻璃作坊拜访了他们的陈掌柜，表达了我们想要购买怀表上使用的玻璃镜面的意思，陈掌柜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并且表示我们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是镜面的价格需要结合我们的具体要求才能给出来。」 一名长的明显跟大唐百姓不一样的胡人说着一口流利的唐语，在给自家主人汇报着消息。 「萨拉伊，那个陈掌柜真的这么说？」 说话的真是波斯海商哈梅迪，如今已经定居万年县的他，在户籍上也算是唐人了。 不过，这几年大唐的海贸虽然发展非常迅勐，他这个波斯海商的生意规模却是不仅没有增长，反而在萎缩。 所以哈梅迪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新的行业，将自己的发展重心进行转移。 因为波斯如今都已经被大食帝国给统治了，哈梅迪的生意在波斯已经没有办法展开；至于下南洋等其他海贸，他跟长安城的各个勛贵相比，根本就没有任何优势。 转型，也就是一个势在必行的考虑了。 所以每一天哈梅迪都在关注着《大唐日报》、《长安晚报》等报纸上的新闻，希望可以从里面找到商机。 果然，当永平怀表的新闻出现在《大唐日报》上的时候，哈梅迪眼睛都亮了。 座钟很挣钱，但是朗清座钟已经把高端、中端、低端的市场都给占据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哪家要再进去的话，直接就要跟朗清座钟竞争。 哈梅迪又不傻，自然不会去拿鸡蛋碰石头。 但是怀表不一样，现在长安城里绝对没有几个人买得到怀表。 当然，哈梅迪也打听到了永平怀表如此紧缺的原因，知道自己不可能生产出跟永平怀表一样的怀表出来。 可只要是怀表，哪怕是尺寸比永平怀表大一倍，也还可以随身携带吧？ 到时候买不到永平怀表的人，肯定也愿意买这种怀表吧？ 只要把尺寸放大一些，哈梅迪觉得水均制作所和长安精工每天能够生产的零件数量绝对会是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几百倍的增加。 毕竟，尺寸放大一倍，加工难度可不是简单的容易一倍这样的变化。 现在的用品怀表，水均制作所里头可能只有唯一的八级工能够加工。 但是按照哈梅迪的规划，尺寸放宽一倍之后，可能一个四级工也能正常的加工小齿轮这些零件了。 甚至不仅仅是水均制作所，其他一些作坊，比如失去了永平怀表订单的金太打铁作坊，应该也能生产出这样的小齿轮吧？ 哈梅迪越想越觉得前途光明！ 到时候，自己也把生产的这款怀表叫做哈梅迪怀表，一定可以让哈梅迪家族的雄风在大唐重新崛起。 「主人，陈掌柜确实是这么说的。我也打听过了，玻璃镜面虽然是只有楚王府能够生产，但是永平怀表的产能上不去，并不是因为玻璃作坊的原因。那韦家既然可以从大唐皇家专利局买到永平怀表的专利，说明楚王府就没有想要用玻璃作坊来卡大家的意思。」 萨拉伊虽然只是一个僕人，但是作为哈梅迪的亲信，跟在处理了这么多年的商务事情，眼光也算是得到了锻鍊，看问题的角度颇为厉害。 「好！那你再去招募一批匠人，就按照永平怀表的款式，直接放大一倍来设计属于我们的哈梅迪怀表。我现在就亲自去一趟专利局，也把永平怀表的专利使用权给买下来！」 城南马车行已经走在前面了，哈梅迪觉得自己要加快脚步了。 商业上的事情，领先一步，往往就是步步领先，后面的人想要再追赶的话，需要花费的精力就会多很多。 好在哈梅迪心中也有主意，哪怕是哈梅迪怀表在长安城卖不过城南怀表，也可以立马去发展海外市场，到时候肯定可以大挣一笔，一扫这几年的阴霾。 …… 「王爷，现在长安城商圈最热闹的事情就是仿制永平怀表，其实我们的钟表作坊要是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把这一块的市场给吃下来呢。」 楚王府中，武媚娘有点不是很理解李宽的想法。 在她看来，怀表绝对是一个高利润的行业，没有必要把钱分给其他人来挣。 「媚娘，对于我们王府来说，每年多一个几十万贯，少一个几十万贯，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今挣钱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手段，不是目的。长安城的商家众多，我们要让更多的意识到修建作坊，生产各种各样的新鲜器具，是真的可以挣大钱的。 怀表只是一个尝试，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东西冒出来，我们总不能什么东西都横插一脚，把大唐所有挣钱的生意都揽在怀中吧？真的要是这样，迟早有一天，其他勛贵和商家就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那时候甚至都不需要谁去怎么鼓动，大家自然而然的就会抱成一团。 第24页 虽然这一天没有那么快到来，但是我们要避免这个现象的出现。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让更多的大唐商家崛起，让商人也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士农工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群体能够跟以「士」为中心的勛贵们真正抗衡的存在。 农户们的认知水平已经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在大唐的政治舞台上发出什么声音，所以李宽直接就把他们给忽视了。 当然，农户虽然没法成为主角，但是让他们站在一旁吆喝吶喊，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到时候「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从美洲带回来高产农作物，楚王府在农户们的心中，就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剩下的工商，是李宽一直在扶持的对象。 不管是匠人等级制度的实施，还是商业规则的制定，都是为了让工商两个领域的力量能够尽快的发展。 当有一天，大唐各个州城生活的人，都是以各个作坊的匠人为主的时候，匠人的力量，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忽视了。 而商人，只要朝廷不去刻意的打压，越来越多钱的他们，稍加引导之后，必然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 如今李宽要做的就是把商人的队伍再扩大一些，让每个百姓的身边，都有商人的身影。 甚至让每个家族都有一些兄弟姐妹经商，鄙视商人，就变成鄙视自己家人。 那个时候，哪怕是大家心中还是看不起商人，嘴上也不会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王爷的这个想法，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其他人不见得能够理解。他们还以为楚王府的便宜可以随便占呢，甚至还以为我们太傻，有钱也不挣。」 武媚娘想到外面的一些流言风语，心中有点不爽。 「没关系，他们现在占的便宜越多，以后我们就有办法让他们给我们做更多的贡献！」 李宽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不过这反而让武媚娘更加宽心了一些。 因为她完全可以按照她自己的理解去解读李宽的话。 这聪明人的脑子一多想，那就什么事情都想的到，什么东西都敢想了。 武媚娘甚至都觉得李宽是不是总算是想通了，开始有一些别的想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别说是一个怀表行业，就是再放弃几个行业，也是完全值得的呀。 第0944章 连锁反应 杨氏茶叶大厦的人气越来越旺盛了！ 连带着附近的客栈、酒肆，生意都变得好了不少。 这让杨本满非常开心。 因为大厦的名气越大，影响力越大，他的冠名权就越能发挥作用。 不过，负责杨氏茶叶大厦具体运营的王富贵，却是比杨本满要更加开心。 因为这几天，他发现杨氏茶叶大厦里面的商铺，变得更加抢手了。 之前还有几间位置不是特别好的，人家嫌弃价格贵，一直都没有租赁出去。 但是，现在却是全部租出去了。 不仅如此，甚至还出现了同一天时间，好几家人抢着要租的情况。 「二叔，珍宝阁旁边的那几个铺子，今天高价转让出去了，我们要不要批准同意呢？」 王有才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第一届学员，如今开始跟在王富贵身边实习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正常来说，这些铺子的转让虽然也要经过我们大厦管理处的批准，但是以前不都是走一个程序而已，只要这些人不要乱来，我们都是直接批准的。」 王富贵对自己这个侄子还是非常满意的，年纪轻轻的就办事稳重，头脑灵活，比他要聪明很多，前途也更加广大。 按照王富贵的理解，王有才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来请示自己的，除非里面有什么古怪。 「这一次的那几间铺子，都是被人收购了之后用来开设怀表专卖店的。加上二楼的那几间铺子，我们杨氏茶叶大厦，在未来一个月将会有超过五家专门售卖怀表的铺面呢，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很显然，这才是王有才过来请示王富贵要不要批准这一次的铺面装让的事情的原因。 对于大厦来说，自然是希望各种各样的铺子能够齐全一些，不要同一类型的搞一堆。 因为现在这个年头，大家还没有意识到集群效应的影响，觉得同样的几家铺子放在一起，是一件非常浪费的事情。 「原本永平怀表是准备放在珍宝阁里面售卖的，不过楚王殿下看到长安城中，一口气就有好几家人去大唐皇家专利局购买了永平怀表的专利使用权，立马就在我们大厦专门腾出来一个铺面，准备用来开设永平怀表的专卖店。 我估计其他商家都想沾点永平怀表的光，所以都集中在了我们大厦里面。却是这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大家只要想起要买怀表，就会想到我们杨氏茶叶大厦，到时候的人流，说不定会更加的火爆呢。」 王富贵经常在李宽身边，能够听到一些李宽无意间发表的意见，所以对于几家怀表铺子同时开设在大厦之中的事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城南怀表、哈梅迪怀表、萧氏怀表、范氏怀表、崔氏怀表，还有我们的永平怀表，到时候长安城的怀表，里面就会从供不应求变成供大于求吧。」 王有才觉得眼前的这个局面，似乎有点混乱。 第25页 在他看来，这是典型的无序竞争呀。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话语权还弱的很，只能认真的去执行王富贵的决定。 反正对于杨氏茶叶大厦来说，不管这些怀表铺子之间怎么竞争，该交的租赁费用，那是一文钱都不能少的。 「没有那么简单！你做一个长得跟永平怀表有点像的怀表出来，其实并不是很难。但是你要做一个跟永平怀表一样走的准的，那就非常难了。再说了，其他家贸然进入这个领域，他们不可能做的比永平怀表还要好。 我收到一些风声，说哈梅迪怀表的设计尺寸是永平怀表的两倍，不管他们到时候卖什么价格，都不可坑给永平怀錶带来实质性的影响。」 王富贵显然对永平怀表很有信心。 这是走高端路线的怀表，其他刚刚投入到怀表行业的勛贵，哪怕是能够生产出符合要求的产品，到时候的影响力也是不可能比得上永平怀表的。 「既然二叔已经有主意，那我就审核通过了！明天开始，马上就会有匠人去把这些铺子围蔽起来，开始进行装修！」 「批吧！我们这里批准，他们也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到合适的铺面，到时候损失更大的额反而会是我们。」 大唐皇家专利局批准转让永平怀表的专利使用权的事情，是王富贵亲自参与了的。 他很清楚李宽对待这个问题的态度。 如今这么多的怀表作坊把专卖店开设在杨氏茶叶大厦，这对于楚王府来说，其实也是好事。 杨氏茶叶大厦定位高端，卖的东西自然也是高端货。 而怀表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绝对是妥妥的高端货、奢侈品。 …… 骆宾王作为《大唐日报》的负责人，这几天也是忙得团团转。 长安城乃至大唐每天都会发生一些大事，如何报导这些大事，都是需要骆宾王把关的，甚至有的时候还需要去请示李宽。 随意一年四季，他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假日的。 「骆社长，昨天谈的gg契约，如果还没有签订的话，我觉得可以再等一等！」 骆宾王真正审核着明天出版的稿子，一名负责gg业务的管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怎么啦？这个契约不是已经安排人专门审核过了，没有问题啊。难道有什么地方没有注意到的？」 骆宾王放下手中的笔，有点疑惑的看着覃春。 这个管事是他担任《大唐日报》负责人之后，亲手提拔的管事，做事非常靠谱，也很善于跟商家打交道，所以骆宾王才让他负责报社的gg业务。 「不，没有问题，这个契约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今天又有两家守丧急啊过来找我们商讨这个月的gg业务，偏偏这几家商家，都是制作怀表的，打的gg也都是怀表的gg。但是按照我们约定成俗的规定，同一家报纸上面，一个月内是不会接受同一类产品的gg的。 虽然这个约定并没有在契约中进行体现，可是如果我们接下了其他几家的gg，到时候难免会让人觉得我们报社只要给钱，什么gg都是可以刊登的，这对我们报社的形象非常的不利。所以我想着是不是重新在几家之中选择一家，大家重新商量一下gg的事情。」 在报纸上面刊登gg，这种做法在长安城里已经非常普遍。 伴随着识字率的提高，长安城中的报纸销量也是逐年增加，gg效果自然也是越来越好。 不过，不同的报纸，gg费用是不一样的。 像是《大唐日报》，销量最高，gg费自然也是最贵。 其他《长安晚报》、《曲江日报》等报纸，gg费也都跟销量有一个联动的关系。 但是，gg费又不是简单的用销量俩衡量。 商家也会观察各家报纸上面打gg的效果，从而在心中权衡利弊。 「都是怀表的gg吗？那天楚王殿下送给永平县主的怀表，我也是远远的看到了一眼。要把座钟的功能缩小到小孩手掌大的怀表之中，难度绝对非同一般。我自己都想买一个，但是根本买不到。怎么突然就这么多怀表商家来我们报社当gg了呢？」 骆宾王虽然每天接触报纸，但是对于各个商家之间的动向，有时候未必知道的那么清楚。 「永平怀表的新闻，当时是在我们报纸上首先报导的，我那那些商家的怀表gg资料跟永平怀表对比了一下，这些怀表不管是大小还是重量、厚度，都跟永平怀表有比较大的差距。其中有一家的怀表甚至就像是一个大盘子一样，虽然比座钟已经小了不少，但是把它塞到怀中的话，估计男人都要变成女人了！」 覃春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实在是那个怀表，一点都不像是怀表呀。 「你要是这么一说，那倒有可能！怀表的尺寸越大，里面的零件生产起来就越简单。如今长安城中有作坊可以生产出永平怀表上面使用的尺寸，那么难度更低的零件，自然会有更多的作坊可以生产。 不过，我们昨天的这个契约，虽然还没有正式签订，可是你已经跟那个胡人商讨好了内容，如果贸然反悔的话，有损我们《大唐日报》的声誉啊。」 「话虽如此，我们要是继续跟那个哈没定签订gg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担心到时候这个哈梅迪怀表卖的比其他怀表差，其他报社的人可能就会在商家之中煽风点火的说在《大唐日报》上面打gg的效果很差，让商人们去他们那里打gg。长远来看，对我们报社的gg收入是不利的。」 第26页 覃春作为gg业务的负责人，自然要考虑到报社今后的整体gg收入情况。 这就是他的业绩指标啊。 「你要是有这个担心，那也很简单。你们gg部不是在考虑进一步发展业务，尝试着开始给商家设计gg内容和具体的推广方案吗？你们完全可以拿着个哈梅迪怀表当做一个典型的案例来推进，到时候我们大唐日报gg部成为商人眼中的最佳合作伙伴啊。」 gg业务经过几年的发展，慢慢的已经成为各个商家都难以避免的业务。 不过，到现在为止，长安城中还没有哪家是专门从事gg业务的。 大部分商家都是自己脑袋一拍，想到了什么gg方案之后，就让手下的伙计去找报社或者其他可以展示gg的平台商讨合作。 李宽有一次去大唐日报视察的时候，简单的提过一嘴这个问题，骆宾王立马就记在了心中，让gg部开始着手这方面的事情。 眼下，他觉得同时有好几家商家要推广怀表，如果哈梅迪怀表在《大唐日报》上面打了gg之后，能够成为销量最好的怀表，那么对于报社的gg部来说，绝对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骆掌柜这个提议绝了！实在是太妙了！不过我们还不知道哈梅迪怀表到底比其他家的好还是坏，要不要比对一下之后再选择合作伙伴呢？」 「不用再比对了！既然我们已经跟哈梅迪谈妥了契约，那么他就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这个波斯胡商，我之前也见过一次，算是颇有见识的人，要不然波斯那么多海商，怎么就他在长安城混的最好呢。 再说了，不管哈梅迪怀表比其他家好还是坏，经过我们的推广之后，销量都能变成第一，那岂不是更能说明你们gg部的厉害？」 骆宾王显然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畏手畏脚的人。 既然决定要这么搞，那就跟哈梅迪商量一下，进一步完善gg方案。 至于对方会不会同意，这根本不是骆宾王担心的事情。 只要脑子没有进水，哈梅迪就不会反对这件事。 这就像是后世的央视说要跟你商量一下产品的推广方案，准备拿出全部的力量来帮你推广产品，还不需要额外付出什么代价，有哪个商家会不同意？ 大家还不得跑过去拼命的叫爸爸？ 「好的，那我立马就回去跟gg部的同仁商讨一下推广哈梅迪怀表的gg方案，然后再带着契约去找哈梅迪沟通。」 覃春看到骆宾王这么说了，自然马上就开始去执行。 而骆宾王继续处理了一会工作之后，觉得刚刚那事对《大唐日报》未来的发展来说，似乎还挺重要的。 这几天听说楚王殿下都在家中，要不我去看一看小玉米，顺便请教一下楚王殿下有什么好的建议？ 心中生出了这种想法之后，骆宾王立马就坐不住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他就坐上了奔驰四轮马车，朝着楚王府别院而去。 论起创新，骆宾王只服李宽一个人。 而《大唐日报》gg部现在要做的事情，最需要的就是创新。 为了让gg部一炮而红，骆宾王也准备豁出去了。 当然，他自己心中也在准备几种方案，到时候借着请教方案的缘由，让李宽指导新的方向。 免得直接跑过去找李宽，让人感觉工作出了难题，立马就抛给领导一样。 这种职场大忌，要是早年间的骆宾王，肯定是领悟不到的。 现在磨练了几年之后，就不同了！ 第0945章 重大失误 「郎君，一切都谈妥了，从明天开始的《长安晚报》，连续一个月都能看到我们城南怀表的gg，到时候肯定不用担心销量了。」 韦宝满脸笑容的来到了韦思仁身边。 这几天，他忙的可是够呛。 不管是去招募匠人，在城南马车作坊里头，专门腾出一块地用来组建城南怀表，还是去水均制作所等作坊商讨零件的採办，亦或是找人去挖了朗清座钟作坊的四级工，这些都是费心费力的事情。 眼看着杨氏茶叶大厦那边，已经租赁好商铺，正等着城南怀表正式开售，他总算是把gg也给谈妥了。 城南怀表第一次出现在世人耳中，眼下还没有任何名气，打gg自然是一个必然的选择。 韦宝作为一名合适的掌柜，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听说你已经好几天都吃住在车行里头，没有回府了，到时候等我们的怀表正式上市之后，我带你去天香阁，找那梦雨姑娘好好的陪你一晚上。那梦雨，对外宣称的可是卖艺不卖身，等闲人家可是入不了她的眼，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表现表现哦。 韦思仁看着已过了不惑之年的韦宝为城南怀表着实操了不少心，自然也要先扔个红枣出来表扬一下人家。 要不然总是拎着棍子一样的在后面赶着人家干活，效率也不行啊。 「郎君您客气了，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了。」韦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那个梦雨姑娘……我真的可以吗？毕竟人家说了是卖艺不卖身的啊。」 「别人出马可能不行，有我在，怕什么？大不了赏钱多给一点就行。这梦雨，已经不像是几年前，是天香阁的头牌，要她陪你一晚上，我还是可以做到的。你要是说让她们的思思姑娘陪你，那我才是无能为力。」 第27页 韦思仁对平康坊的每一家青楼都很熟悉，他去天香阁，就像是去自己家中一样，对每一个姑娘的情况都甚是了解。 几年前，梦雨很是火了一阵子，靠着独特的舞姿，为天香阁吸引了不少客人。 不过，她会跳舞，她跳舞穿的比较少，别人也可以啊。 甚至有些青楼可以做的更加夸张，满足了客人各种各样的需求。 所以，很快的，她这头牌姑娘的位置就坐不住了。 反倒是那个思思姑娘，一直都得都是当初紫霞的路线，还真是没有听说过长安城哪个勛贵子弟有机会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那……那就多谢郎君了！」 韦宝忍不住露出了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 「对了，为什么我们的gg是在《长安晚报》，而不是《大唐日报》呢？论起影响力，《长安晚报》只能排第二吧？」 客套话说完之后，韦思仁立马画风一转，回到了正题。 这让韦宝心神立马一震，将刚刚脑中幻想的跟梦雨一较长短的场面给抛到了脑后。 「郎君，是这样的，我去《大唐日报》的时候，他们负责gg业务的覃春说我们去晚了，他们已经跟别人签订了契约。哪怕是我表示gg费可以适当的涨一涨，他也不同意毁约； 并且表示《大唐日报》上面，不会同时刊登两款相同类型产品的gg，我估摸着要让他们该注意很苦难，为了避免《长安晚报》也被人抢了先，就赶紧跟《长安晚报》把gg契约给签了！」 虽然韦宝已经尽力了，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城南怀表就是没有登上《大唐日报》，所以他的心情还是有点忐忑的，生怕韦思仁觉得他干事不力。 「被人抢先了？谁的动作那么快？」 韦思仁皱了皱眉头，虽然没有怪罪韦宝，但是心中却是多了几分警惕，觉得要搞清楚是谁抢在了自己面前。 要知道，在城南怀表这件事情上面，他们韦家是第一个跟大唐皇家专利局购买使用专利的。 这要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那就可惜了。 「那个覃春虽然不肯告诉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但是我花了点钱，找《大唐日报》的门房了解了一下，应该是那个波斯海商哈梅迪抢在了我们前头。」 韦思仁能够想到的问题，韦宝自然也提前想到了。 「哈梅迪？我要是没有记错，这个波斯人跟东海渔业好像是有点渊源？」 「是的！哈梅迪早年跟东海渔业有商业上的合作，后面波斯被大食帝国灭了之后，哈梅迪就举家迁移到了大唐。他在广州、泉州和长安城都有一些产业，不过这几年的发展似乎很一般，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想到了要去制作怀表。」 「一个波斯来的胡人，想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城南怀表要是连他们都比不过，也没有必须继续跟谁争了。」 韦思仁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可是听说了，萧家、范家、卢家等几大家族，都看上了怀表这个新生的行业，全部跟随者自己的脚步去大唐皇家专利局购买了永平怀表的专利使用权。 甚至连售卖怀表的铺子也都跟自己一样选择了杨氏茶叶大厦。 所以他最担心的是这几家抢在自己面前，占据了《大唐日报》的gg版面，那就有点麻烦了。 现在的话…… 虽然可能会有小麻烦，但是没有什么特别好操心的。 …… 令狐无疆跟往常一样来到了御史台，先给杨本满把桌子擦干净，然后泡上一壶茶，接着就拿起今天最新的《大唐日报》看了起来。 《河东道棉花迎来大丰收，百姓脸上笑开了花！》 《喜茶杯足球联赛顾氏箱包队进入四强！》 《长安县警察署破获一件盗窃大案！》 令狐无疆从头版开始，一篇接一篇的看着今天的报纸。 对于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他会从头看到尾。 对于自己不感兴趣的，基本上看一下标题就跳过了。 「咦？这一个版面怎么是空白的？《大唐日报》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吧？」 当令狐无疆眼前出现一片空白的版面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这一下，估计有热闹可看了！《长安晚报》这些竞争对手，不得死命的黑他们？谁让人家抓住了他的小辫子呢！」 令狐无疆摇了摇头，觉得想不通这么大一家报社，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哪怕是真的印刷错误了，也不应该流出来啊。 令狐无疆为《大唐日报》的负责人嘆了口气，觉得对方要倒霉了。 然后便继续看着其他的内容。 很快的，他就看完了一份报纸，然后接着拿起了《曲江日报》看了起来。 就这样，当杨本满等人来上值的时候，令狐无疆已经把今天主要的报纸内容都浏览了一遍。 「杨御史，早上好！」 「令狐啊，早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令狐无疆天天过来端茶倒水的，杨本满对他感官还不错。 「告诉你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那个《大唐日报》，出了大纰漏啦。」 就跟职场上面许多下属跟亲近的领导搭讪一样，交流一些自己打听到的隐秘消息或者新闻，是最好的话题。 第28页 「啊？难道他们也把陛下的发言稿给印刷错了吗？」 杨本满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 因为前阵子，有家报纸在报导李世民在朝会上说的「朝廷百官，当为百姓谋福利，多为百姓想一想，多站在百姓的角度考虑问题」的时候，写成了「朝廷百官，少为百姓谋福利……」，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礼部下属的大唐新闻出版署差点就要把这家报社给取缔了。 「那倒不是，不过这个失误比印刷错了发言稿还要低级，简直让人没有办法相信啊。你看，就这一整个版面，居然漏印刷内容了，你说这种错误，是不是太不应该了？我听说陛下也是每天都要看《大唐日报》的，到时候肯定也会知道这个事情。这一次，我估计楚王殿下要对《大唐日报》的人大发雷霆了！」 令狐无疆很热情的翻开了《大唐日报》，将空白的那一个版面展示在杨本满面前。 「还有这种事？」 杨本满不可置信的接过了报纸，低着头看了一眼。 还真是这样！ 难道是拿错报纸了？ 杨本满从头到尾的再次翻阅了一下这份报纸，确定这真的是今天最新的《大唐日报》。 「不应该啊！」 杨本满皱着眉头，再次翻到了空白的那个版面出，认真的寻找了一番。 「咦？这里面居然有一小行字，哈梅迪怀表，敬请期待！令狐，这版面，似乎是人家专门空出来的，并不是失误！」 「啊？我再看看！」 令狐无疆赶紧伸长了脖子，对着那一行小字，睁大了眼镜。 「还真是有一行小字，不过这个哈梅迪怀表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消息就太过闭塞了，既然你很想给手中的钱财找一点投资的去处，就应该多关注一些消息。像是怀表这么一个魅力无比的产品，绝对会成为抢手货。整个御史台，有一个问一个，你看看有哪个不想拥有一块怀表的？」 看在令狐无疆往日对自己颇为靠拢的份上，杨本满准备借着这个机会点拨点拨一下他。 「永平怀表的情况，从报纸上来看，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哪怕是一般的富裕人家，也是买不起的。最关键是我听说永平怀表的产量极低，零件生产难度极高，目前市面上根本就没有售卖，楚王府用来送礼都不够用。 这个时候，比永平怀表差一些的怀表，就有了极大的前途。我听说韦家、范家、卢家等家族都在招募匠人，跟永平怀表的零件供货商沟通，准备生产属于他们的怀表。 你要是去大唐皇家专利局转一圈，就会发现最近几天卖的最火爆的就是永平怀表的专利使用权。这个哈梅迪怀表，必然也是购买了专利使用权，准备推出自己的怀表。」 杨本满品了一口令狐无疆提前泡好了的香茶，继续说道：「今天的《大唐日报》，我观察了一下，居然一个gg都没有，这不正常。往日的情况，基本都有半个版面到一个版面的gg。再考虑到这个空白版面的最下方的小子，我有理由相信这就是哈梅迪怀表的gg！」 「哈梅迪怀表的gg？可是gg不是都应该把产品的情况好好的介绍一番，多夸一夸自己的有点，吸引大家去购买吗？」 令狐无疆觉得这样的gg，自己理解不了。 长安城这么多报纸，这么几年以来，还从来没有谁用一个空白版面来打gg的。 「看完这个gg，你的好奇心是不是被提起来了？」 杨本满笑了笑，心中为设计出这个gg方案的人员暗自嘆服。 此时无声胜有声，此处无字胜有字啊！ 「您还别说，但凡是一个人看到这个版面，好奇心肯定都会被提起来呢。毕竟以前谁也没有用过这一招啊。」 「那就是了！gggg，不就是为了广而告之嘛。如今每一个看到这个gg的人，好奇心都提了起来，gg效果不就是出来了？你这个时候肯定很想知道哈梅迪怀表长什么样、卖多少钱、在哪里可以买吧？」 「嗯，我心中此时的想法，跟杨御史您说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么说来，这个空白版面，还真是不是《大唐日报》的人失误了，而是故意搞出来的gg版面？」 「是的！你可以再留意一下，我估计这哈梅迪怀表的gg，应该还会有后续的动作相配合，要不然虎头蛇尾的就太可惜了！」 杨本满的商业眼光，现在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自然能够看出来这个gg背后的一部分套路。 「gg这个东西是《大唐日报》首先搞出来的，看来论起打gg的水平，还是他们最擅长啊。现在我也想起来了，刚刚《长安晚报》、《曲江日报》等报纸上面也看到了其他的gg，其中每个报纸似乎都有一个怀表的gg呢。只是他们的gg做的普普通通，看完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 「如何打gg，这是一门新的艺术，经过这一次的怀表gg战，我估计大家对gg的重视程度肯定又会上一个台阶。很可能会有一些书院的学员或者落魄士子直接去从事gg行业。」 「gg行业？」 令狐无疆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没错，三百六十行，gg也会是其中的一个行当！只不过这个行业现在还处于很原始的状态，谁也不知道它会怎么发展下去！」 第29页 杨本满说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兴趣再跟令狐无疆讨论gg业的发展的话题了。 大家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这种讨论根本就不会让杨本满有什么收穫。 第0946章 一争高下 《大唐日报》的空白版面gg，毫不例外的上了长安城勛贵百姓茶余饭后讨论的头条新闻。 相应的，哈梅迪怀表这个陌生的名字，立马为许多人所知悉。 「主人，左邻右舍今天都太热情了，一个接一个的过来跟我聊天，纷纷打听我们怎么能够想到这样打gg呢。」 西市的一间铺子中，萨拉伊心情激动的跟哈梅迪汇报着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看来那个覃春说话还是很靠谱的，他说《大唐日报》gg部可以让我们的怀表脱颖而出，成为今年的销量冠军，我当时觉得他在说大话。那韦家也好，范阳卢家也好，哪家的实力不比我们强？ 在跟他们的竞争之中，能够分到一部分市场份额，在长安城站稳脚跟就不错了。可那覃春居然敢跟我们签订对赌协议，哈梅迪怀表要是今年不能成为销售怀表数量最多的企业，他们就只收我们一半的gg费，但是如果成为第一，就需要交纳三倍的gg费。 当时我还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是我们占便宜了，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现在看来，很可能他们真的有办法让我们成为第一呢。这个gg费，我非常愿意多交。」 哈梅迪今天一大早就从报童手中买了长安城中所有在发行的报纸，将各个gg都看了一遍。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大唐日报》使用空白版面的方式来给自己打gg，信心也是不足的。 但是之后四周的人的反应，却是让他喜出望外。 哈梅迪怀表，还没有正式推出来，就已经火了！ 这绝对是一件奇蹟般的事情。 「覃春说会让我们成为怀表销量冠军，我估计他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后手。想一想还真是让人期待啊，现在我们最需要操心的就是怎么让水均制作所给我们多提供一些零件，免得到时候怀表开始售卖之后，供不应求呀。」 萨拉伊虽然代表哈梅迪去跟覃春谈过几次，但是他也不知道具体的gg方案。 一方面，gg方案一直都在变化，所以覃春没有跟他们解释。 另外一方面，覃春想彻底的占据主动权，不想哈梅迪他们指手画脚。 毕竟，这是大唐日报gg部的崛起之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并且，还得赢得风风光光，让别人心服口服。 哪怕是到时候哈梅迪怀表销量成为第一了，覃春希望其他商家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想到他们gg部。 「还有三天，三天之后我们的专卖店会在杨氏茶叶大厦开业，哪怕是覃春的方案一直没有变化，到时候应该也可以吸引很多人去买我们的怀表。到时候，我一定要请他去点都德好好的喝几杯。」 「嗯，主人，好像又有人过来拜访我们了，我出去招唿一下。」 …… 宣政殿中，李世民很是感慨的放下了《大唐日报》。 「雉奴，今天的报纸你都看过了吗？」 「都看过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 李治现在的太子之位坐的非常稳固。 李世民也是一心一意的把他当成储君培养，经常会教诲传授一些治国的经验以及处事的方法。 很显然，李世民今天又有一些感触想要跟李治交流。 「没错，如今算得上是国泰民安，没有什么大事。不过，你注意到了没有，这个怀表，现在是长安城商界最热门的一个话题？」 李世民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永平怀表。 他这个的链条和盖板材质都跟李宽送给小玉米的有所不同，但是整体却是显得更加尊贵。 李宽给永平怀表的定位就是只做最顶级的怀表，成为后世百达翡丽那样的存在。 所以不管是做工还是材质，永平怀表都非常的讲究。 他的目标客户是大唐的勛贵世家和大商家，其他人都不是目标客户。 甚至李宽在考虑要不要给购买永平怀表增加一个资质审核，给购买增加一道门槛，让它的格调更加不凡。 反正奢侈品嘛，你越是让大家觉得它独特，觉得它有品位，价值就越高。 至于普罗大众们想要使用怀表，那就去买其他作坊生产的吧。 钟錶行业的前途还是非常不错的，李宽准备好好的扶持几个新兴的产业出来。 「父皇说的是二哥送给小玉米的那种怀表吗？这个东西确实很实用，许多人都想拥有。我听说二哥已经让人去专利局申请了专利，其他商家的怀表发展，应该很困难吧？」 李治显然是没有认真去看各个报纸上的gg版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今天的gg多了不少怀表gg。 其实这也很正常，李治现在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做，看报纸往往就是浏览一下各个版面的新闻标题，只有看到感兴趣或者觉得有价值的文章，才会稍微认真看一下。 这种情况下，他哪里还有时间去注意gg啊？ 这就跟后世大家浏览网页一样，虽然每个网页都有gg，但是你上网大半天之后，可能连一个gg都没有记住。 第30页 「宽儿要是不想让其他商家做怀表生意，那么其他人要发展自己的怀表，肯定就很困难了。但是如果他不在乎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很显然，从现在各个报纸上的gg来看，朕至少看到了五家的怀表gg，这说明宽儿没有打算垄断怀表生意。」 「二哥比较推崇有钱大家一起挣，比较少去做独门生意。到目前为止，除了那个玻璃作坊，似乎楚王府的各个产业，都可以接受竞争对手的进入，甚至他们还鼓励竞争对手进入，这一点，是我非常佩服的地方。」 李治显然还没有搞明白李世民今天为何会突然跟他聊这个话题。 「嗯，《大唐日报》上面，有一整个版面是空白的，你有注意到吧？」 「啊？父皇，我以为只是儿臣拿的那一份报纸印刷出了纰漏了，您的那份也是有空白页吗？」 李治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让李世民感到些许的失望。 士农工商，作为一个帝王，各行各业的事情都需要了解，都要关心。 《大唐日报》搞出这么一个空白版页出来，李世民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但是李治却是选择性的忽视了。 要不是李世民单独抛出这个问题，他估计就真的把它当成是印刷失误了。 「这不是印刷纰漏，这是大唐日报的新颖的gg方法。朕敢断定，这个gg一定会成为大唐商圈的一个经典，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甚至会把这个gg作为教学案例搬到课堂上面去。」 「父皇圣明，一眼就看出了《大唐日报》的目的。」 「雉奴，作为一名帝王，一定要有敏锐的嗅觉，从看似平常的事情中找出不平常的地方。否者就很容易被臣子给蒙蔽了。能够在朝堂上面君的臣子，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许多人的脑子其实比我们还要好用，我们只有让臣子们感受到他们的一言一行，背后的深意都已经被看清了，大家才不敢轻易的欺上瞒下。」 这种话，也就是李世民跟李治两个人在的时候会说。 此时，就连李忠和兰和都站的远远的，生怕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容。 在皇宫内做事，听了太多不该听的东西，往往会折寿！ 「多谢父皇教诲，孩儿今后一定多加观察，少说多听，心中多问几个为什么！」 李治很是虔诚的接受了李世民的点拨。 这个曾经的小正太，如今也是每日都在快速的成长。 …… 城南马车行。 韦思仁怒气沖沖的把一份《大唐日报》撕的粉碎。 今天他去五合居吃了一个午饭，为了能够好好的听一听郭得志的说书，他选了个大堂的位置。 结果，他的耳朵中不断的听到有人在讨论《大唐日报》上面哈梅迪怀表的gg，也有些人在争议报纸上的那个空白版面，到底是不是失误。 而城南怀表在《长安晚报》上面的gg，压根就没有谁留意。 至少韦思仁吃饭的时候没有从四周听到有任何人提到过城南怀表。 这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说书也听不下去，饭也吃不香了。 草草的对付了几口之后，他就脸色铁青的回到了城南马车行。 「韦宝，那个《长安晚报》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设计的gg方案如此的平平无奇？要知道，我们花在上面的gg费，可是一点也不低。要不《大唐日报》提前跟其他人签订了契约，他们的开价也就不过如此。 可是现在你看，人家哈梅迪怀表都快成为家喻户晓的品牌了，可我们的城南怀表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后天在杨氏茶叶大厦的开业典礼，我们可是同一天，到时候他们铺子围满了人，而我们的却是无人问津，我这脸往哪里搁？」 「郎君，这种gg打法，以前是谁也没有用过，我们也不知道《大唐日报》会搞出这么一个方案出来。要不我等会去一次《长安晚报》，让他们也赶紧修改一下gg方案，跟人家搞成一样的。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涉及侵犯专利。」 韦宝也是压力山大。 到昨天为止，形势都还是一片大好，今天就完全变了样。 这个落差他有点接受不了啊。 「第一个想出这个方案的人是天才，第二个跟着使用的就是蠢才了。你是想让我们的城南怀表成为一个笑话吗？」 韦思仁忍不住朝韦宝发脾气。 这件事，如果不是因为哈梅迪下手的早，那么此时此刻，享受喜悦的就应该是他韦思仁了。 「郎君，我已经跟那个劳牛运输铺子谈好了，明天开始我们的gg会张贴在他们的马车上面，到时候大家一样可以快速的认识我们城南怀表的。」 「能一样吗？你又怎么知道哈梅迪怀表就没有后招？《大唐日报》会不会有新的创意来宣传哈梅迪怀表呢？」 韦思仁现在有点气急败坏，怀表是他非常看好的一个产品，他想要把它打造成韦家的核心产业之一。 但是现在刚刚开始，就遭遇了这么大挫折，由不得他不生气。 「gg的好坏，会对怀表的销量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最终还是要回归到产品的性能，我相信城南怀表的质量肯定比哈梅迪怀表要好，到时候凭着大家的口碑，哈梅迪怀表就是gg打得再好也没有用的。倒不如让他们现在风光一下，吸引一下其他几家对手的注意力。」 第31页 韦宝这话，倒是让韦思仁的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只能是这么想了！接下去的事情，不能再有纰漏了！」 …… 喧喧闹闹的过完了一天，《大唐日报》在许多人的期待之中，通过各个蜂窝煤铺子和报童，快速的散发到各个目标客户手中。 「今年过年不送礼，送礼就送哈梅迪怀表！」 长孙沖看着偌大的空白版面，就比昨天多了一行字。 但是这一行印刷在正中间的字，却是直白无疑的告诉大家，这个版面的空白，不是印刷纰漏。 再结合跟昨天一样的下方小字，哈梅迪怀表的gg算是彻底出名了。 作为勛贵子弟，长孙沖很清楚送礼对于大唐百姓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不敢你是王公贵族，还是黎民百姓，一年到头的总是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送礼问题。 送什么礼物，肯定都让每个人纠结过！ 有时候，对于勛贵来说，缺少的不是钱，而是一个合适的礼物。 哈梅迪怀表这句朗朗上口的gg词，哪怕是再不想承认，长孙沖也知道比自家《长安晚报》上面的gg要强多了。 「祝之善，听说《大唐日报》成立了专门的gg部，他们不仅简单的帮商家刊登gg，还会承接gg设计和宣传的任务，你现在已经落后人家一步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长安晚报社社长祝之善，长孙沖皱了皱眉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长孙沖对祝之善的印象还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提拔他担任社长。 但是现在长安晚报被大唐日报压得没有还手之力，这就让长孙沖升起了一丝不满。 哪怕是打不过，起码要能够过上几招啊。 「郎君，昨天我已经在考虑成立gg部的事情了，等我回去再完善一下方案，明天就可以给您审核。另外，我准备从渭水书院招募几个学员，充入到我们的gg部，尽快的拿出几个别出新颖的gg，让大家见识到我们的实力。」 祝之善自然知道长孙沖现在对自己有点不满意了，所以立马就开始着手改善。 「长安城的怀表gg战，现在只是开始，我们输了第一局，但是我希望第二局能够赢！韦家想必也来找了你吧？」 「是的，我们在跟他们一起讨论新的gg方案。」 祝之善跟韦宝签订的gg契约是一个月的，如今才过了几天，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肯定不甘心任由《大唐日报》打压。 「那就放手去做吧！你要招募人手，那就直接去招募。不管是渭水书院的学员，还是其他学院的人员，甚至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你要是能够招募进来，我也没有意见，我只看结果！」 第0947章 大家都来凑热闹 「一旦拥有，别无选择！哈梅迪怀表杨氏茶叶大厦旗舰店，恭候您的大驾！」 当《大唐日报》上面再次花费一整个版面，就为了这么一段话，哈梅迪怀表就已经真的成为家喻户晓的存在了。 虽然怀表的价格决定了他的目标客户不可能是普通百姓，但是这并不能阻止覃春和哈梅迪让更多人知道哈梅迪怀表的追求。 就像是后世的茅台酒，虽然全国能够喝得起的没有多少，但是他们还是想着每一个百姓都能知道自己，希望每一个百姓都能将拥有自己当成是一个小目标。 哈梅迪怀表也一样。 当所有的人都希望自己有一块哈梅迪怀表的时候，随身带一块这种怀表的格调一下子就上来了。 「七天无理由退货，一年内免费保修！」 就在哈梅迪怀表开业当天，《大唐日报》上面的这一条不像是gg的gg，彻底的掀开了这一场怀表大战的第一阶段序幕。 「大哥，今天在杨氏茶叶大厦，有好几家怀表铺子开业，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杜府之中，杜荷大着胆子邀请自己的大哥杜构一起去买怀表。 这段时间，杜荷算是很低调的过着日子，再也不敢嚣张。 「那韦家的城南怀表也是今天开始售卖吧？听说还是韦思仁亲自负责，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咯。」 杜家跟韦家都是京兆府当地的豪族，彼此之间虽然也有竞争，但是更多的是合作，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韦思仁准备进入怀表行业，并且搞出来城南怀表，杜构自然也是知道的。 「坊间传闻，城南怀表被哈梅迪怀表打的落花流水，惨不忍睹。《曲江日报》的写手专门在街头做了一个随机的调查，其中五成的人听说过哈梅迪怀表，而听说过城南怀表的，却是不到一成，偏偏他们两家都选在了今天开业，铺子的位置据说还是在杨氏茶叶大厦的同一楼，想一想也是挺有意思的。」 杜构这话，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没办法，谁让韦思仁这几年颇为风光。 大家同是次子，为何自己就混的那么惨？ 「论怀表的技术，他们几家应该都是模仿永平怀表，就连零件的供货商，都没有太大的区别；这个时候，谁的宣传更加到位，往往就能取得更好的成绩。韦家想要压住哈梅迪怀表，估计是有难度了。」 杜构虽然不是什么天资卓绝的人物，但是看问题的水平还是在线的。 「谁知道呢，听说韦思仁请了天香阁的梦雨姑娘今天去给他们的开业典礼助兴，我们差不多也出发了吧？」 第32页 杜构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平康坊了，对于那里的姑娘颇为想念。 「那走吧！」 …… 杨氏茶叶大厦，一辆颇为别致的奔驰四轮豪华马车停靠在露天的停车场。 也多亏了李宽当时要求在大厦旁边预留一大块空地，现在大家停靠马车才变得方便了起来。 「思思，听说你们楼里的那个梦雨，今天会过来登台演出？」 马车上下来两个风姿卓绝的女子，就连身后跟着的丫鬟，面容也非常的精緻。 「那个梦雨，现在只要钱给到位了，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楼里也是想趁着她还有点名气，多捞点钱财吧。」 思思跟梦雨斗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情况也是非常的了解。 「她的年纪在青楼里面，已经是属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年龄了。估摸着也是想着趁着这几年再积累一些私房钱，好给自己赎身吧。」 紫霞作为旁观者，倒是对于青楼里的这些姑娘们，颇为同情。 当初她也是天香阁的头牌，那日子是什么样的，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说这个了，紫霞姐姐你不是想要过来买一块怀表吗，有想好要买谁家的不？要我说，你干脆找楚王殿下要一块永平怀表不久得了嘛，今天开业的这几家，肯定没有一家能够比得上永平怀表的。」 思思作为青楼头牌，可不是负责美就可以了。 琴棋书画，样样都要精通。 长安城里的各个报纸，每天她都要看，要不然跟客人谈话的时候，就容易接不上话，让人感到你这个人没有见识。 所以报纸上这几天各家怀表的gg战，她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听说就连大明宫里的贵人，如今想要一块永平怀表也非常的困难；长安城的各家勛贵，没有几个人手中有永平怀表的，你说我要是去找楚王殿下，岂不是让他为难吗？那个侧妃娘娘，可不是省油灯，这些年她能够不来找我的麻烦，就算是很不错了。我要是再让她感觉有别的想法，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紫霞嘆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副颇为伤心的表情。 虽然她很早就认识李宽了，早年间她还有一些其他想法，但是青楼的出生，让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进入楚王府。 不像是后世的那些大明星，有些人为了寻找不一样的感觉，愿意直接娶回家。 「永平怀表真的这么吃香吗？」 「产量低，东西好，能不吃香吗？现在永平怀表都已经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的了。哪怕是过一段时间市面上开始售卖了，我听说也是要看你的情况，像一些为富不仁的商家，哪怕是再有钱，人家都还不卖给你呢。」 紫霞作为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对于楚王府相关的信息，自然是要了解的更多一些。 「啊？这样的话，岂不是以后哪怕是我想要买一块，人家也不会卖给我？」 思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很清楚，不管是什么东西，一旦讲到资质审查之类的，跟青楼沾边的基本上就要靠边站了。 她冰雪聪明，也听懂了紫霞口中的「看你的情况」这句话背后蕴含的意思。 「谁知道呢！可能也是要看人的吧，像是思思你这种声誉不错，又是天香阁的头牌，也许他们想要藉助你去帮忙宣传一下永平怀表，也是有可能的。」 「算了吧，永平怀表哪里还需要宣传？人家的产量那么低，面向的客户都是顶级勛贵，只要依靠口口相传就足够了。这几天那个哈梅迪怀表、城南怀表、萧氏怀表等各种怀表都拼命的在报纸上打gg，但是我就一份永平怀表的gg都没有见到。」 思思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老怀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也是她能够在天香阁中坚持卖艺不卖身的重要原因，因为她知道那些所谓的贵公子和才子，都不可能是她真正的依靠。 「你说的也有道理，《大唐日报》都把gg位让给了哈梅迪怀表，想来是真的没有打算给永平怀表做什么gg了。短时间内，它也确实不需要gg。」 「听说连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在用永平怀表，它们还需要什么gg呀？」 「嗯，看来短时间内，永平怀表跟我们是必然没有缘分了。走，去看一看那个哈梅迪怀表吧，我有点好奇《大唐日报》花费了这么大的心血去推广，看看这个哈梅迪怀表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许多人都跟紫霞有着差不多的想法，想要见识一下这个出其不意的红遍长安城的哈梅迪怀表，到底怎么样？ 只要他的外观不比其他几家差，估计很多人就要出手购买了。 至于质量不质量的，短时间内大家也看不到。 再说了，哈梅迪怀表不是打出了「七天无理由退货，一年内免费保修」的gg嘛，这一下就解除了许多人的担忧，让准备那质量问题来攻击它们的竞争对手变得手足无措。 …… 「华山，这就是我们的萧氏怀表，一天一夜的时间误差大概在十分钟左右，你觉得怎么样？」在杨氏茶叶大厦之中，萧氏怀表专卖店也低调的开业了。 萧锴作为萧家商业上的负责人，自然也亲自过来了。 而跟他说话的是萧家船队的负责人萧华山，可谓是萧锴手下的头号大将，每年为萧家挣回来不少钱财。 第33页 「郎君，这个怀表对于商人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不管是买来自己携带，还是用来送礼，都是非常好的。除此之外，商家还可以把它当成是一种贸易的货物，运输到南洋等地，肯定能够卖上天价！」 萧华山爱不释手的拿着一块比自己的手掌还要略大一些的怀表。 虽然这个大小和重量的东西，如果放在怀中，也是一个负担，但是萧华山却是愿意有这么一个负担。 那种感觉，就像是女子哪怕是知道大了会有很多不方便，也希望自己身上的负担重一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长安城里，哈梅迪怀表和城南怀表如今是名气最大的，我们要想跟他们竞争，必须要别出蹊径才行。 今天开业之后，我就准备再安排人去扬州开一家分号，将萧氏怀表的发展重心放到江南去；与此同时，海外市场我们也不能放弃。这些蛮夷的钱财，不挣也是白不挣。」 萧锴今天让刚刚跟随船队回到长安的萧华山也跟着过来参加萧氏怀表的开业典礼，自然也是有着其他目的的。 「郎君你放心，别的地方不敢说，在南洋，我绝对有把我让萧氏怀表成为当地卖的最好的怀表。到时候，作坊里面把产能提上去就是了。」 萧华山在南洋闯荡了这么多年，自然也闯出了一些门道。 再说了，萧家的造船作坊，本来就是水平高超，是大唐顶尖的存在。 所以萧家的船队在海外贸易的发展上面，天然就比其他勛贵要有优势。 「你有信心就好！这块怀表就送你了，算是这次出海回来我给你的礼物！」 「多谢郎君！」 …… 九条信一今天一大早就去到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叫上九条杏香跟自己一起去杨氏茶叶作坊。 「阿耶，你刚刚从倭国回来，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吗？怎么有空去杨氏茶叶大厦闲逛呢？」 九条杏香有点不明白自己阿耶怎么今天兴致这么高，居然喜欢逛大厦了。 「杏香，我猜你就是天天只知道在医馆里给病人做手术，要么就是在医学院忙着搞研究，对外面发生的大事一点也不关心。」 九条信一看着这个屡屡给自己带来惊喜的女儿，脸上满是笑容。 他九条信一在长安城里能够有今天这个地位，跟九条杏香还是颇有关系的。 要不然他一个倭国人，哪怕是倭国使臣，长安城的勛贵们也是看不上他的。 哪怕是九条信一请人去吃饭，也不见的有人给面子。 「嗯？长安城里又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你看！我就说你太不关心外面的事情了！永平县主生日那天，楚王殿下送给她了一块怀表，你应该有听说过吧？」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在医学院听谁好像说过。」 看到九条杏香这么回答，九条信一就知道这个丫头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了。 所谓的好像听谁说过，在九条杏香那里其实就是我不知道的代名词了。 「那个永平怀表一面世，就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就连陛下也甚是喜爱。但是听说这个永平怀表非常难以制作，必须要大唐最厉害的匠人才能制作出来。那怎么办呢？许多商家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模仿永平怀表的外观，将其放大一些，让更多的匠人可以加工这种怀表的零件。 今天杨氏茶叶大厦开卖的哈梅迪怀表和城南怀表这些都是採用这种思路来制作的。我寻思着你经常是忙碌的忘记了时间，所以去买一块怀表送给你。」 「听阿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个怀表似乎确实不错！但是我每天不是在医学院就是在医馆里头，那里面都有座钟，也用不到怀表呀。」 九条杏香的性子很是恬淡，对于奢侈品显然没有什么追求。 「杏香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是医学院、医馆两点一线的过日子，你可以多去楚王府转一转，找晴儿姑娘啊，或者楚王殿下啊，请教一些问题嘛。」 「阿耶，杨氏茶叶大厦到了！」 很显然，九条杏香没有兴趣听九条信一唠叨。 「哎，走吧，你要是不喜欢怀表，也可以买一块用来送人，那gg不是说了嘛，今年过年不送礼，送礼就送哈梅迪怀表！」 第0948章 哈梅迪的智慧 对于杨氏茶叶大厦来说，今天是人气爆棚的一天。 当杨本满来到这里的时候，真是各个怀表铺子各显神通的吸引大家眼前的时候。 不过，来的人，九成九都是凑热闹的，真正有实力购买怀表的人，没有几个。 因为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几家怀表铺子，不管是什么款式的怀表，就没有低于一百贯钱一个的！ 谁都生怕起步价定的太低了，以后要想提高品牌定位，这就非常难了。 这一个道理，其实很简单，但是真正能够意识到的却不是很多。 「东家，我都去各个柜檯看了一遍，其实每家的怀表都差不了太多，甚至里面用的零件还是同一家作坊生产的，依我看，那个便宜，我们就买哪个吧？」 杨东转了一圈之后，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跟杨本满进行了共享。 「哪家的怀表卖的最贵？」 「哈梅迪怀表卖的最贵，卢氏怀表卖的最便宜。看来范阳卢家这一次是下了血本，一定要让卢氏怀表成为长安城最受欢迎的怀表啊。」 第34页 「走，我们去买一块最贵的哈梅迪怀表！」 「啊？」 听了杨本满的话，杨东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呢。 「这怀表，不仅仅是简单的一件消耗品，他还具备一定的投资收藏价值。这越贵的怀表，投资收藏价值就越高，反正贵的和便宜的，差价也不是大到不能接受，我自然要去买贵的了。」 杨本满作为长安城有名的投资专家，眼光还是非常独到的。 他的这个观点，放在后世的楼市和股市都是非常准确的。 比如说房子，就不说拿深圳上海去跟五六线的城市去对比房价涨幅，就拿同样是广州的房子，珠江新城的房子卖三万的时候，花都或者增城的还不到一万；这个时候大家以同样的钱去买一套房子，五六年以后，前者是十几万一平了，后者可能只能卖两万一平。 哪个更值得投资呢？ 这个时候，你可能会觉得涨价前是珠江新城的房子值得投资，现在涨了这么多了，肯定是花都或者增城的值得投资。 到时候现实又会给你一顿毒打！ 当然，这个道理在股票上也是差不多的。 不过，肯定不是绝对的，只是说大多数情况下，低价的房子、低价的股票，必然有其低价的原因，往往意味着投资价值反而不好。 「可是我觉得不管是哈梅迪怀表，还是卢氏怀表，除了外观上略微有些不一样，本质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呀。」 「本质上？我还觉得天香楼的思思姑娘，跟这路边的大娘本质上都是女人呢，你喜欢哪个？」 杨本满吐槽了一句，然后就挥一挥衣袖，往哈梅迪怀表专卖店而去。 …… 今天是哈梅迪怀表专卖店开业的日子。 许多商人在这里转悠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哈梅迪的影子，只有萨拉伊在那里张罗。 好在有意向买怀表的人，基本上不是勛贵世家子弟，就是颇有身家的商人，不至于为了一个怀表在那里抢着。 所以哈梅迪怀表铺子面前虽然人流涌动，但是因为有十几名伙计同时招唿大家，倒也不会让人觉得混乱。 其他几家也都差不多，杨氏茶叶大厦里头，各家铺子都有对付客人爆满的经验，大厦管理处在这些怀表铺子开张前，就同意召集了各方，将注意事项和建议事项给说明清楚了，所以大家都做好了相关的准备。 「郎君，长安城里制作怀表的，除了这个哈梅迪怀表，其他都是背景深厚的人家。而今天来的不少勛贵子弟，基本上都会选择购买与自己相熟的怀表作坊的产品，所以这个哈梅迪怀表，看起来在百姓口中人人皆知，其实现在到了售卖的时候，销量并不见得比我们好多少。」 城南怀表跟哈梅迪怀表的铺子，就隔了一条走廊。 韦宝将对方铺子里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 虽然人气上面，对方明显旺很多，但是实际成交的怀表数量，却是比城南怀表铺子多的有限。 这让韦宝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我看出来了，这怀表的起步价最低的也要一百零一个银币，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买的起的；甚至小有身家的人，也捨不得购买如此昂贵的怀表。偏偏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的怀表作坊，每天的产量虽然比永平怀表要高，但是整体来说，产量也都非常有限，所以不会去太大的降价动力。」 不用韦宝多说，一直关注着旁边铺子动静的韦思仁，也留意到了整体变化。 「是的，就是如此！所以其实前几天的gg战，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意义，除了让百姓们知道有怀表这么一个东西之外，对实际的销量没有太大的贡献。因为会买怀表的人，哪怕是没有这些gg，也会去买；而买不起的人，哪怕是天天见到这些怀表gg，也还是买不起。」 韦宝的这个观点，从短期的销量来看，显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不过，很显然他没有考虑到品牌影响力之类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有一个疑惑一直没有搞明白。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那个波斯胡商居然没有露面呢？」 长安城中，胡商不少，身家丰厚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能够让勛贵们记住名字的，其实没有几个。 而这个哈梅迪，就是少数几个人之一。 韦思仁也是认识他的，本来他还想过去打击一些这个胡商，结果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难道他知道自己准备欺负他，所以躲着不来？ 不应该啊！ 「确实有点奇怪，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是因为这几天准备开业，哈梅迪是不是忙坏了，把身体给搞垮了呢？要不然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可能不来的。」 「算了，不管他们了！其他几家铺子的情况都怎么样呢？」 「卖的都还可以，各家都有自己的亲朋好友来捧场，场面颇为热闹，不过初步的统计了一下，应该都没有我们卖的多。」 「那就好！你让作坊里的匠人们多努力一下，尽量把每个零件的生产技术都掌握下来，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产能问题，也可以首先跟永平怀表靠拢，将尺寸做的小一点。」 韦思仁习惯了所有的零件都尽可能的由自己作坊生产，他们的马车就是这样的。 第35页 除了轴承这个东西还需要外购，其他的零件是百分百由自己生产。 但是现在的怀表，却是除了组装是由自己组装，其他的零件都是从外面购买的，这让韦思仁非常没有安全感。 「没问题，我已经让牙行的人帮忙，花高价从一些作坊偷偷的挖人，到时候我们肯定可以生产出出所有零件的。」 韦家作为京兆府首屈一指的世家，底蕴非常深厚，有不少匠人都依附在韦家讨生活。 只要不是那种独门技术，基本上韦家的匠人都会一些，稍微努力一把，就能追上平均水平。 特别是韦家有着大量的生产四轮马车和两轮的人力车的经验，怀表上的零件，还真是有机会被他们攻破。 …… 「水掌柜，合作愉快！」 在水均制作所里头，哈梅迪满脸笑容的跟水均握了握手，这也算是最近这段时间从李宽那里流传出来社交礼仪了。 「哈掌柜！合作愉快！」 哈梅迪脸上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水掌柜，你直接叫我哈梅迪就可以的。」 「没关系的，哈掌柜！」 「其实……我不姓哈，哈梅迪才是我的姓氏！所以你还是直接叫我哈梅迪吧，哈掌柜这个称唿，我不是很习惯。」 哈梅迪很无奈的笑了笑。 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少被人称唿哈掌柜，但是他觉得还是很不习惯。 「好的，哈掌柜！」 哈梅迪：…… 「对了，为了提高永平怀表的产量，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和齿轮研究所联合开发了一款专门加工齿轮的设备，能够大大的提高齿轮的加工效率，到时候你的哈梅迪怀表产量至少可以比之前商讨的翻两番。」 「水掌柜，是我们的哈梅迪怀表哦！」 「对，是我们的哈梅迪怀表！」 今天，哈梅迪过来跟水均谈合作，显然不是普通的合作，要不然也不值得他连自家铺子的开业典礼都不参加。 这几天，各家的怀表都动作频频，哈梅迪生怕被人抢了先，所以心中有了想法之后，立马就行动起来。 如今，哈梅迪怀表有一成的股份是属于水均制作所，有一成的股份是属于观狮山书院钟錶研究所，还有一成属于楚王府玻璃作坊。 一口气拿出来三成的股份，并且对方除了象徵性的出了一百贯钱，就只是承诺在零件供应价格和技术应用放到提供合作。 说白了，这就是他们是以技术入股了。 当然，这件事，属于双赢。 现在怀表制作的作坊门槛，一点也不算高。 哈梅迪觉得自己的背景不可能比得上韦家、卢家这些大世家，所以果断的让出了股份，引入关键的零件作坊作为合作伙伴。 特别是观狮山书院钟錶研究所和楚王府玻璃作坊，有了他们的加入，哈梅迪怀表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今天是我们在杨氏茶叶大厦的第一家怀表专卖店开业，水掌柜有没有兴趣过去一起看一看？」 忙完了大事，哈梅迪肯定是坐不住了，迫切的想要过去看一看今天的新店开业情况。 「我就不过去了，好几家怀表作坊都邀请我去参加，我都拒绝了；现在再过去的话，反而有点尴尬。」 水均除了有观狮山书院的背景之外，本身连寒门子弟都算不上，是属于典型的农家子弟出生。 当然，他阿耶水二贵如今依靠着蜜桃种植，已经顺利的翻身做地主了。 以后水均的儿子勉强可以说一声自己是寒门子弟了。 「那行，回头我在怀表作坊里面专门抽调一批匠人成立一个研究所，到时候还请水掌柜不吝赐教。」 「好说！好说！」 …… 「李忠，这就是你让人买的怀表？」 宣政殿中，李世民颇为好奇的把弄这一块怀表，还时不时的跟自己的对比了一下。 「陛下，微臣日常的事情，很多时候都需要相对准确的时间，以前那是没有办法，现在有怀表了，自然是要去买一块了。」 李忠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可是他买过的最贵重的物品了。 不过，这怀表是用自己的俸禄买的，他倒是不怕李世民问话。 「听说长安城在最近一段时间，一下子就成立了六七家怀表作坊，招募了超过五百名匠人，还带动了好些作坊跟着招人。这相当于让五百户人家一下子有了不错的生计，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到时候肯定会招募更多的匠人，怀表行业还真是会成为一个颇有影响力的行业呢。」 「楚王殿下果断的放弃了怀表行业，这让各个商家多了一个挣钱的机会，大家自然是积极踊跃的进入到怀表行业。」 「宽儿单靠收取怀表的专利费，就能挣下一笔不菲的利润，这钱挣的比什么都舒服，可是聪明着呢。」 李世民现在觉得自己同意设立大唐皇家专利局，简直就是李宽提前给其他人挖好的坑。 因为到目前为止，专利局八成的专利都是楚王府下属的各个作坊申请的，就连专利局的管理规则都是李宽参与制定的。 「最近两年，许多作坊都成立了研究所来研究新的技术，匠人们对发明新技术也更加充满了兴趣，还有一些匠人把祖传的技术拿出来註册了专利，这些动作，对长安城的上商业发展还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的。」 第36页 在不涉及敏感问题的事情上，李忠还是习惯性的替李宽说话。 好在李世民没有介意，要不然他的位置早就保不住了。 「这个倒也是，各种各样的研究所，几乎每天都会搞出一些新的东西出来，这对我大唐的发展来说，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找个时间，你安排一下，朕去观狮山书院走一走！」 李世民很清楚，论起技术创新，没有人比得上观狮山书院。 最近他每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关于怀表的各种文章，再加上最新一期的《科学》杂志上有关于怀表的相关科普文章，所以李世民对这些技术创新也提起了几分兴趣。 第0949章 不甘心的甘迪 一个怀表，就把长安城的商圈折腾的沸沸扬扬。 作为最大赢家的哈梅迪正喜笑颜开的忙着扩大产能的时候，韦思仁就郁闷了。 「水均制作所就只同意按照契约签订的数量给我们供货，一个零件都没有办法增加吗？」 虽然城南怀表的销售情况比不上哈梅迪怀表，但是也稳稳的坐上了大唐第二的交椅。 所以韦思仁也是立马安排人手增产。 但是，这个时候韦宝却是告诉他增不了。 明明有市场，但是却是没有货，做生意的人最希望又最头疼见到这种场景。 「郎君，我见过他们的掌柜水均了，也去他们的作坊现场参观过来，所有的匠人如今已经从早上六点干到晚上十点，中间出了吃饭上茅房，没有任何休息，确实没有额外的增产空间了。」 韦宝这话，说的有点心虚。 因为水均制作所没有额外的增产空间是真的，甚至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可是他却是没敢说水均制作所的产能其实也几翻了几番。 「我今天中午见到了萧氏怀表的萧锴，哪怕是他们的怀表卖的没有我们的好，现在也面临我们一样的情况。现在看来，我们决定把所有的零件都逐步的转为自己生产是非常正确的。」 「嗯，虽然这个过程可能比较痛苦，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那个哈梅迪怀表昨天的销售数据，你打听出来了没有？」 韦思仁一心想要当怀表行业的老大，自然很关系哈梅迪怀表的售卖情况。 「这个……出来是出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两家你看，这是刚刚整理出来的几家怀表铺子各自的售卖情况。」 韦宝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过一劫，现在看来还是逃不过啊。 「嗯？为什么他们的销量比前天又增加了三成？不是大家都有一些零件是从水均制作所购买的吗？」 「郎君，我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还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什么小道消息？」 「那个哈梅迪，把怀表作坊的一部分股份拿出来，以几乎赠送的方式给到了水均制作所。这么一来，他们就变成一家人了。如今各家的怀表都非常紧俏，水均制作所虽然不敢违背契约，把属于我们的产能挪给哈梅迪，但是也只会按照契约来供货，一个零件都不愿意多供应，因为他们首先要满足的是哈梅迪怀表的生产需求。」 韦宝这话一出口，韦思仁的脸色就变了。 这么一搞，自己的第一还有戏吗？ 韦家虽然想把所有的怀表零件都转为自己生产，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啊。 「除了水均制作所，哈梅迪是不是也拉拢了其他作坊？」 「这个我还没有得到准确消息，但是听说水均跟陈大力、陈兴都私下里吃过饭，不知道谈的是什么内容。」 「加价！你再去找水均制作所，就说我们愿意加价购买零件。等到其他怀表作坊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肯定会有动作，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的面前搞定水均。」 韦思仁此时已经知道短时间内已经不可能超过哈梅迪怀表，但是他不想这个差距被拉的太大。 加价基本上就是他首先想到的办法。 水均制作所有哈梅迪怀表的股份，但是比例肯定不会特别高。 如果城南怀表的加价幅度足以超过水均制作所从哈梅迪怀表中获得的利益，那么获得新的增产零件的可能性还是非常高的。 「如果加价的话，那我们可就坏了规矩，到时候其他几家……」 「各人自扫门前雪，我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 当哈梅迪在长安城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同样是加入了长安县户籍的天竺海商甘迪，也时隔多年重新踏上了故土。 「主人，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整个坎奇普兰，哪怕是最好的糖霜，都远远不如我们。已经过去十年了，天竺的制糖技术，是一点都没有进步啊。」 瓦哈拉尔作为甘迪最信任的僕人，自然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天竺。 其实，甘迪也是没有办法，准备放手一搏。 作为一个早年几乎垄断了长安城糖霜生意的商人，甘迪挣了不少钱，也喜欢上了长安城的生活。 可是自从楚王府的砂糖面世之后，糖霜价格是一降再降。 特别是当岭南开始大面积种植甘蔗之后，长安城的糖霜价格下降到了一个歷史低点。 这么一来，甘迪的生意自然是做不下去。 虽然他果断的放弃了从天竺运输糖霜到大唐的业务，转为开始售卖楚王府的砂糖。 第37页 但是以前的那种暴利，跟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习惯了轻松挣钱的人，是很难忍受挣辛苦钱的日子。 就像是一些夜场的女孩子，一旦尝试了第一次的简单挣钱，以后再想捨弃，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有一次就会有二次，有二次就会有无数次，直到某一天离开这个城市，找一个老实人接盘，开个小卖铺换一种生活。 「没有进步岂不是更好？这一次我们可是运来了整整三船的砂糖，把这些年积蓄的钱财全部都花光了，还向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两万贯钱。如果天竺的制糖技术比楚王府的还要好，那我们还怎么挣钱？」 甘迪在唐人眼中是一名天竺商家。 但是其实他只是戒日王朝统治下的北部一个小邦国的商人，对戒日王朝也好，还是天竺南部的各个王国，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或者说，这个年代的人，大部分都还没有特别强的国家意识。 所以对于自己的行为，会不会给天竺的制糖作坊以及种植甘蔗的农夫到带来什么影响，甘迪压根就不在乎。 天竺有几千万人口，只要自己从每个人身上挣个几文钱，就算是发达了。 甘迪很清楚天竺的制糖产业，让许多的商人挣的盆满钵满。 用唐人的话来说，就是这些羊好肥，不宰他们宰谁去？ 自己在作坊城的豪宅，还等着钱财购买家私呢。 「单单一个坎奇普兰城，应该是吃不下我们的三船砂糖呢。主人我们难道要一个城邦一个城邦的去售卖砂糖吗？可以通船的地方还好说，有些地方没有河流，我们的砂糖要直接运输过去，估计很麻烦呢。」 瓦哈拉尔这几个月一直都过的心惊胆战。 自家主人的做法，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冒险了。 好好的在长安城开个砂糖售卖铺子，日子过得也很安稳啊。 现在却是学起了其他商家，搞起了海贸。 「这个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事情！我准备在坎奇普兰这里将所有的糖霜都售卖出去，然后立马带上钱财回到广州，从那里再次採办砂糖。如今广州到天竺的航线已经非常成熟，只需要三个月就可以完成一次来回，到时候我们用挣来的钱运输更多的砂糖过来，用最短的时间去占领天竺的糖霜市场。 对于爱吃糖霜的人来说，如果花费同样的价钱就能买到雪白的砂糖，肯定没有几个人会愿意食用原来的糖霜了。在其他商人反应过来之前，整个天竺的糖霜市场，都会是我们的。」 很显然，甘迪这一次没有准备去搞零售。 他一个离开了天竺好多年的天竺商人，想要在这里搞零售，也根本不现实。 三艘船的砂糖，零售要卖多少年才可以卖完？ 所以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利用大唐相对廉价的砂糖去占领天竺的糖霜市场，然后打垮当地的制糖作坊，让他们的作坊变得无利可图。 如果他们发现市面上质量上乘的砂糖比自己制作的粗陋糖霜还要便宜，自然就清楚制糖作坊已经没有必要继续开下去了。 这制糖作坊开不下去了，也就意味着农夫们的甘蔗种植不下去。 种了也没有人收购，到时候必然会让一大帮农夫损失惨重，之后被迫转为种植其他作物。 而一旦天竺没有什么农夫种植甘蔗了，也就意味着天竺的糖价，将由甘迪说了算。 到时候…… 甘迪想到金光闪闪的金币往自己口袋流动的场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甘迪甚至都已经想好了，为了这一天能够早日到来，如果有其他唐商发现了天竺市场的潜力，他就果断的去找楚王府合作，让出一半的利润出来，也要垄断天竺的砂糖生意。 因为整个大唐的砂糖，九成以上都是出自楚王府。 只要楚王府掐断了砂糖供应，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跟甘迪在天竺形成竞争。 「那我们是不是先去找几家糖霜铺子，找他们的掌柜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要多少货？」 「我们为什么要找他们？你就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去做，明天就把租赁的那间铺子开张起来，把我们的砂糖拿出来售卖。」 「主人，您不是说我们自己不搞零售，要把砂糖出售给本地的大商家吗？」 瓦哈拉尔觉得自己有点晕，完全搞不懂自家主人是想要做什么。 怎么说话前后矛盾呢？ 「搞零售，是为了以后不用通过零售去售卖我们的砂糖！我就问你，以我们的砂糖质量，我们按照其他糖霜铺子一样的价格去售卖的话，你有信心卖出去吗？」 「跟其他糖霜铺子一样的价格吗？那样的话会让我们少挣很多钱啊，就以楚王府出品的这些糖霜，洁白如雪，哪怕是价格比其他糖霜贵一倍，我也有信心卖出去的。」 瓦哈拉尔已经把坎奇普兰城的糖价给搞清楚了。 虽然砂糖的价格按照坎奇普兰城的糖霜价格售卖，他们也还能挣钱，但是考虑到出海的风险，这个利润就不是那么可观了。 在他看来，如果是这么一个价格的话，倒不如在长安城安安分分的做一个楚王府制糖作坊的销售商得了。 「就按照其他糖霜铺子一样的价格！我们船上所有的砂糖，不管是零售还是以后的批发，都不贵高于这个价格。我要让坎奇普兰城的糖霜铺子，一日之间全部变脸！」 第38页 甘迪早就想好了这盘大棋怎么下，自然不会因为瓦哈拉尔的话就改变了主意。 「如果这样的话，那主人您得让顺丰镖局的人多安排几个护卫跟着您，要不然我担心坎奇普兰城的这些糖霜铺子在暗地里使出阴招呢。」 瓦哈拉尔跟着甘迪这么多年，对于商业竞争的残酷性，也是非常清楚。 如今虽然不能完全算是人生地不熟，因为早年间他们也来过这座城进货。 但是，甘迪这种明显是来砸场子的行为，肯定会招来一些反扑。 「你放手去做吧！离开长安之前，我们专门去拜访了顺丰镖局的总镖头席君买，花费重金让他们为我们押镖，他们不仅会负责我们糖霜的安全，还会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明天铺子里面也会有顺丰镖局的镖师保护你的。」 伴随着钱庄的兴起，镖局这个行当在大唐得到了快速的发展。 一些游侠也纷纷洗白上岸，成为各个镖局的镖师。 朝廷看到镖局的出现对商业发展有好处，又能减少游侠乱来的场景，自然也不会阻挡镖局的发展。 而作为大唐第一个镖局，顺丰镖局如今是问问的坐稳了行业老大的位置。 不管是商人运输货物去草原深处，还是钱庄运送帐票到各个州府，基本上都会有镖局的人护卫其中。 等闲的山贼小偷，也都不大愿意跟有镖师护卫的商队过不去，这让商人们更加看到了请镖师的好处。 甘迪如今孤注一掷的来到天竺，自然也是做了完全准备。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些幌子，写上一些gg语，让这里的百姓也感受一些来自大唐的gg风。」 瓦哈拉尔的这个建议，甚是符合甘迪的心意。 「这个主意不错，我看坎奇普兰的街面，跟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他们肯定还没有被gg给轰炸过，到时候我们只要随便把长安城其他商家用过的手段使出来，立马就可以让甘迪砂糖铺子的大名传遍坎奇普兰！」 在长安城待了多年之后，回到天竺，甘迪有着一种深深地优越感和自信心。 他觉得胜利已经在向自己招手！ 第0950章 富的流油的国度 制糖业是天竺的支柱产业。 特别是在天竺南部，糖霜是最主要的出口产品，没有之一。 不客气的说，糖霜在天竺的地位，就等于丝绸和瓷器合起来在大唐的地位一样，甚至还要更高。 因为此时的大唐，对外出口的主打产品已经不仅仅是丝绸和瓷器了。 除此之外，天竺南部因为地理位置的优势，往往是大唐和南洋货物最主要的中转点，大部分波斯、大食等国家都会来到天竺购买香料、丝绸和瓷器等物品，可以说在天竺看到大食商人的概率，远远高于大唐。 也就是这些商家慢慢的意识到直接去广州、明州採办物资，可以获得更加高昂的利润，大唐的胡商才慢慢的多了起来。 即使如此，天竺的贸易商人，还是富得流油。 准确的说，整个天竺这个时候都是富得流油。 小农经济时代，最主要的产品就是各种农作物以及一些手工作品。 偏偏天竺地处热带和亚热带，农作物的产量比大唐还高不少，而天竺的人口数量，可是一点也不比大唐少，甚至更多。 只是因为这里一直缺少一个统一的国家，所以战斗力弱的掉渣。 哪怕是天竺北部的戒日王朝，其实也只是统一了天竺北方的一部分区域而已，跟大食帝国、大唐帝国，完全没有可比性。 「主人，那些大食人这次要的糖霜数量可是比上回多了很多，看来他们已经打开了糖霜的市场，要不然不会一下子要一整船的糖霜呢。」 坎奇普兰城的一家酒肆之中，有一对主僕似乎是在等着客人。 「班吉尔，你平时要多打听一下大食人的动静，早些年，他们统治的区域比较有限，国内又忙着战争，所以对于糖霜的消耗也是比较有限的；可是如今大食帝国已经将波斯帝国的绝大部分领土都已经吞併了，还占领了叙利亚和埃及，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张。 这种情况下，大食商人的生意，自然也就可以做的更大了。与此同时，大食贵族们，也慢慢的学会了享受，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个好机会。你可以看到，这两年，不仅是糖霜，香料、丝绸、瓷器和玻璃镜子的销量，都在不断的增加。」 说话的是坎奇普兰最大的贸易商米塔尔，他们家族几乎经营者所有的贸易产品，是坎奇普兰城的首富，影响力巨大。 「确实是这样，这几年，坎奇普兰的大食商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的多，他们几乎什么东西都买，出手非常的大方呢。」 「哼，他们的钱财来的那么容易，出手当然大方来了。你别看我们的糖霜卖给他们的时候，已经挣了好几成的利润，但是他们一转身运回大食，至少还能让售价翻一番，甚至翻几番，这种挣钱速度，可是比我们要快多了。」 米塔尔做的主要是转手贸易，自己并不是很愿意冒险出海。 这么一来，利润率自然有所下降，但是胜在非常稳定。 「我听说安塞洛的制糖作坊，今年把规模扩大的一倍，到时候肯定可以给我们提供更多的糖霜，主人正好借着这一次机会，好好的压一压他的价格，到时候那么多农夫听从安塞洛的话扩大了甘蔗种植面积，如果我们不收购安塞洛的糖霜的话，他的压力肯定会非常大。」 第39页 班吉尔口中的安塞洛是坎奇普兰城最大的制糖作坊的拥有者。 种甘蔗的种甘蔗。制糖的制糖，贩卖糖霜的贩卖糖霜，在坎普奇兰，大家的分工非常明确。 这已经是上百年来逐渐形成的格局，谁也没有那么容易破坏，也不会想去破坏。 在没有外力的干扰性，天竺的社会秩序稳定的很，大家都习惯了生活在自己的等级之中，没有任何要改变的意思。 「帕那瓦王国是整个天竺地区最大的糖霜生产国，而坎普奇兰的糖霜产量又占据了帕那瓦王国的一半以上，城外的农田，八成都种上了甘蔗，就连农夫们的口粮，有些都需要附近的城邦商人运输过来贩卖。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可以省去很多收购糖霜的时间，但是对于安塞洛来说，虽然也是好事，可却是要直接面对更多农夫的压力，所以今天我才主动的请他吃饭，就是为了跟他谈一谈今年的糖霜收购的事情。」 别看米塔尔和安塞洛都是坎普奇兰的大商家，彼此之间是非常重要的合作伙伴，但是各种竞争也是必不可少的。 「主人说的对，如今的糖霜，离开了我们基本上就没有办法售卖到海外，我们压一压安塞洛的价格，也是理所当然的。要不是主人不断的把糖霜卖到海外去，这些制糖作坊商家和种植甘蔗的农夫，哪里有那么多好日子可以过？ 如今的农夫，单单依靠种植甘蔗，就可以让一家老小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坎普奇兰城内，这几年的麻布销量都上涨了不少，甚至有一些农夫居然开始购买香料给自己食用了，实在是富的流油啊。」 在靠天吃饭的年代，天竺南部的农夫，无疑是这个时代最富有的农夫。 哪怕他们远远不如大唐百姓勤劳，但是却是可以过上比大部分大唐百姓都要滋润的日子。 靠天吃饭、靠地吃饭，人家就是有这个优势。 「我尊敬的米塔尔，让你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来晚了。」 就在米塔尔和班吉尔聊着天的时候，安塞洛总算是来了。 以往都是安塞洛等待米塔尔，今天反过来了。 虽然这里面也有米塔尔出发的比较早的原因，但是安塞洛比往日来的晚，这也是事实。 「没关系，我也才等了半个时辰而已。」 米塔尔嘴里是说没关系，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一点也不像是没关系。 好在安塞洛虽然在坎普奇兰城的地位比米塔尔差，但是也算是一等一的大商家，基本可以无视米塔尔的不爽。 「这段时间可是把我忙坏了，眼看着又到了收割甘蔗的季节，我要布置下人去到各处收购甘蔗，好些朋友都约我吃饭，我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呢。」 「理解，完全理解！今年坎奇普兰城周边的农夫们，据说种植的甘蔗比往年还多了三成，你要忙的事情肯定更多了。」 别看米塔尔刚刚在自己僕人班吉尔面前，好像完全不把安塞洛当回事。 但是真正大家坐在一起的时候，米塔尔还是不敢太过嚣张的。 毕竟，安塞洛手中握着最大的糖霜制作作坊，供应着坎普奇兰一半的糖霜。 虽然安塞洛想要撇开米塔尔去售卖糖霜的话，肯定会面临非常大的阻力，但是伴随着城内出现的大食商人越来越多，这种可能性已经在不断的增加，所以米塔尔这次才会主动的邀请安塞洛出来吃饭。 除了藉机压一压糖霜价格之外，也是有一定的示好的意思在里头。 看起来很矛盾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于商业活动之中。 所以，餐桌上的气氛，看上去似乎还比较和谐。 米塔尔甚至还让人开了一瓶来自大唐的七里香，跟安塞洛对饮了起来。 「主人，出大事了！」 觥筹交错之下，当米塔尔准备跟安塞洛说正事的时候，却是见到安塞洛的僕人安巴尼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班吉尔也好，安巴尼也好，都是双方的护卫们彼此熟悉的人物，所以不会有人去拦着他进来打扰米塔尔和安塞洛的用餐。 「安巴尼，我不是让你去把新作坊刚刚生产出来的糖霜运输到各家铺子当中吗？怎么你却是慌慌张张的跑到这里来了？像什么样子？」 看到安巴尼这幅慌乱的模样，安塞洛觉得自己在米塔尔面前丢了脸，心中很不高兴。 商人们有的时候是最不要脸的，但是有的时候却是比谁都要面子。 还真是一对矛盾混合物呢。 「安塞洛，没关系的，我们是好兄弟，你作坊里面有什么急事要处理都可以先去处理，安巴尼现在来找你，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呢。」 米塔尔很大度的笑了笑，帮安巴尼说了一句话。 不过，这却是让安塞洛更加生气了。 今天的宴席主题，虽然还没有正式的谈到，但是安塞洛也能猜测到几分。 这种场合的谈判，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风压到东风，胜败往往比较玄幻。 如今安巴尼来了这么一出，安塞洛觉得自己估计要在今年的糖霜价格上面吃亏了。 价格上吃亏，就意味着少挣钱啊！ 此时此刻，安塞洛吃了安巴尼的心思都有了！ 「滚！马上给我滚！」 「主人，真……真的出大事啦！」 第40页 「天大的事情，也等我跟米塔尔吃完饭再说，你要再不滚，我就让你真的滚着出去了。」 安塞洛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勐地踹了安巴尼一脚，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不过安巴尼倒是够忠心的，哪怕是到了如此局面，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主人，城内新开了一家叫做甘迪砂糖的糖霜铺子，他们出售的糖霜跟我们完全不一样啊。」 「坎普奇兰城，每天不得新开几家糖霜铺子？又得倒闭几家糖霜铺子！要是每开一家我都要去留意，要是每开一家你都要这么慌慌张张的，我迟早都要被你吓死。」 安塞洛显然还是没有感受到安巴尼的焦虑到底来自何方。 不过，一旁的米塔尔将这幅场面看在眼中，却是觉得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 但是仅凭现在的这点信息，他也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那个甘迪砂糖铺子售卖的糖霜，洁白如雪，跟我们的糖霜长得完全不一样啊。我专门上前去尝试过了，这东西确实是甜的，比我们的糖霜的口感还要好一些。」 闹了半天，安巴尼总算是说到了重点。 「不可能！整个坎普奇兰的制糖作坊都分布在哪里，是谁家开设的，技术怎么样，我都一清二楚。我们安塞洛家族的制糖技术，已经是最好的了，城内没有谁的糖霜可以做的比我们更好。你说的洁白如雪的糖霜，我别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过！」 安塞洛本来想继续踹一脚的，但是抬到了半空之中，却是迟迟没有落下去。 安巴尼是他最信任的僕人，虽然脑子不是很好用，但是胜在忠心耿耿。 所以他是不会对自己说谎的，这点自信，安塞洛还是有的。 但是正因为如此，听到安巴尼说出如此不可思议的消息，安塞洛才愣住了。 「我也是不相信，但是那雪白的糖霜，就摆放在甘迪砂糖铺子的门口，主人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直接过去看一看，那铺子离这里也不远。」 安巴尼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跪在地上也没有起来。 「安塞洛，安巴尼的话虽然非常诡异，这糖霜，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白色的，但是一旦真的出现白色的糖霜，那肯定会大大的影响现在的糖霜售卖，要不我们还是去看一看？」 米塔尔也算是搞明白了情况。 虽然他心中倾向于认为安巴尼应该是搞错了什么东西，但是那甘迪砂糖铺子就在附近的话，去看一看也好，省的心中担忧不已。 「安巴尼，你说的甘迪砂糖铺子，真的在售卖雪白的糖霜？」 此时此刻，安塞洛也冷静了下来，开始确认心中的疑惑。 「真的！千真万确！要是有一句谎话，就让我来生变成首陀罗！」 安巴尼这话一出口，米塔尔和安塞洛都神情肃穆了起来。 在种姓制度森严的天竺来生，安巴尼的这个誓言可以说是毒誓了。 如今的他虽然是安塞洛的僕人，但是在城内还是颇有地位的；可如果来生变成了首陀罗，那可就是贱民，是社会的最底层，被大家认为不可接触的人物。 没有谁希望自己成为一名首陀罗，但是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已经是首陀罗。 「安巴尼，那个甘迪砂糖既然洁白如雪的话，他们的价钱肯定也是贵的离谱吧？」 米塔尔首先问了一句自己最关心的价格问题。 第0951章 让天竺人开开眼界 「不，一点也不贵，那甘迪砂糖铺子的糖霜价格，跟我们的几乎还是一模一样，这才是我急急忙忙的过来的原因。在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在那里买糖霜了，生怕买的晚了，他们就涨价了！」 安巴尼的这话，让米塔尔和安塞洛两人心中同时一沉！ 果然是出大事了！ 「走，我们去看看！」 米塔尔果断的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安塞洛缓了缓神，也立马跟在后面。 「不可能，我们的糖霜铺子，卖的价格并不高，走的都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如果我要是能够制作出雪白的糖霜出来，售价至少也要翻一番啊。」 安塞洛一边走，嘴里面一边念念有词。 糖霜的颜色，最开始是有些发黑，比较难看。 甚至坎普奇兰城内，还有不少糖霜铺子售卖的糖霜是发黑的。 但是安塞洛的作坊制作的糖霜比较高级，颜色已经没有那么黑，反而有种偏黄。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让糖霜的颜色变得更加好看，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如今听到有人能够制作出雪白的糖霜，他心中的震惊，绝对是巨大的。 虽然刚刚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生产出雪白的糖霜出来，但是内心之中，理智告诉他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主人，如果真的有雪白的糖霜，价格还跟现在的其他糖霜一样的话，那些大食商人可能也会很快的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他们要么会让我们提供这种雪白的糖霜给他们，要么会借着这个机会压低我们的糖霜出货价格。不管是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非常的不利啊。」 班吉尔在米塔尔身边低声说道。 「这个甘迪砂糖铺子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洁白如雪的糖霜更是闻所未闻，一切都等到去到现场之后再说吧。」 第41页 米塔尔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 …… 在坎奇普兰城外的一处村落，甘蔗有的栽在山坡上；有的种在平地里。 放眼望去，一各个小山坡紧挨着小山坡，甘蔗林是一片连一片，东看不到头，西望不到尾，到处都是甘蔗，无边无际。 姆加尔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作为一名农夫，靠着种植甘蔗，他取上了七位婆娘，生下了十二个孩子，是村立面甘蔗种植面积最大的农户。 他的甘蔗林像是给家乡铺上了汪洋的翠绿色的大海，配合着蔚蓝蔚蓝的天空，置身其中，姆加尔觉得自己有点分辨不出哪里是蓝天，哪里是蔗海。 真是美丽而又神奇，令人感到心旷神怡啊！ 「姆加尔，今年的甘蔗又是一个大丰收啊，看这些甘蔗，每一根都长得又粗又高，看着就让人觉得非常喜庆呢。」 普拉巴有点羡慕的站在姆加尔身边，心中有点后悔自己年初的时候怎么非得坚持种植水稻。 要是跟着种植甘蔗的话，岂不是现在的自己也可享受丰收的喜悦？ 听说城里面今年的甘蔗收购价格，不仅没有下跌，还有一点点上涨。 这跟普拉巴的预想完全不同。 「再让它们长几天，我就把它们全部都卖了！到时候我一定去庙里给湿婆大神重新镀上一层金身。」 姆加尔的心情非常不错。 之前，甘蔗的长势虽然很好，但是姆加尔有点担心收购价格会下跌。 这种情况，往年也有出现过，就是甘蔗丰收了，但是收入并没有增加。 可是昨天他去城里面打听了一下，发现今年的糖霜售卖的非常好，连带着对甘蔗的收购需求也增加了不少，相应的收购价格自然不会下跌。 「嗯，我也去给湿婆大神朗诵一遍赞美的诗经，让他保佑我的水稻能够卖上好价钱，到时候去给寺庙的神像镀一镀金。」 很多人可能觉得天竺都是佛教徒，其实并不是。 在后世。印度教才是当地最大的最大的宗教。 哪怕是唐朝时期，佛教也只是在北方的戒日王朝以及周边的邦国比较流行而已。 在南部天竺，则是信奉湿婆大神等其他大神。 这个时候，也没有印度教的叫法。 「普拉巴，要我说你明年还是跟着我种植甘蔗吧，你要是担心自己没有种植甘蔗的经验，那你把家中的地给我种植甘蔗，我付给你工钱也可以。这肯定比你现在种植水稻要挣钱。」 姆加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他跟普拉巴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但是这些年，两人的身家却是明显分化了起来。 姆加尔如今已经是村子里面最有钱的人，而普拉巴却是一直坚持种植水稻，觉得只有种植能够吃的作物，才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到时候再说吧！如今村子里八成的土地都种上了甘蔗，就连大家吃的大米，有时候都需要去城里面购买，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大家可是连肚子都会吃不饱的。」 「哈哈！普拉巴，你太搞笑了！我们这里的土地这么肥沃，气候这么适合庄稼的生长，什么时候出现过百姓们没有东西吃的情况了？你这完全是多虑了。难怪这几年，每次我劝说你去种植甘蔗，你都不听！再这样下去，你们家就要成为村子里最穷的人家了。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们着想啊。像是我家的长子，如今还没有到婚配的年龄，就已经有许多人家想要把女儿嫁给他了。可是你呢？」 男人的钱，就是自己的胆气。 口袋里比较殷实的姆加尔，在普拉巴面前显得非常意气风发，仿佛自己就是这一片土地的掌控者。 「我家中还有一点事情，先回去了。」 普拉巴脸色变幻了一下，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现实很残酷，他普拉巴现在确实是村子里混的最不好的人家。 这人一穷，就容易变得自卑，哪怕是不认可姆加尔的话，也说不出反驳的意见出来。 …… 「排队！大家排好队！不用担心砂糖没有货，你们想要买多少，我们就有多少！」 坎奇普兰的一处街面上面，瓦哈拉尔正在全力的维持铺子的秩序。 这间甘迪砂糖铺子今天一开业就吸引了许多路过的行人的眼光。 铺子两边插着一排幌子，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标语。 「洁白如雪的糖霜大甩卖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错过就后悔！」 「你没有听过，并不表示它不存在！」 再加上瓦哈拉尔在门口摆了一排长桌子，上面放着一些试吃的砂糖，甘迪砂糖铺子几乎是在开业的第一个十分钟，就人气爆棚。 并不是只有华夏的百姓爱凑热闹，天竺的也不例外啊。 「甜的，居然真的是甜的，味道跟其他家售卖的糖霜相比，一点也不会更差，甚至让人感觉似乎更甜。」 「这家甘迪砂糖铺子的掌柜真的是好人啊！这么上等的糖霜，价格居然跟其他家的一模一样，这才是值得我们爱戴的商人啊。我要买一斤回去，也许过几天他们就会被逼着涨价了。」 「是啊，我也要买一斤回去！用这种雪白的糖霜沖水喝，感觉会舒服很多啊。」 第42页 「不可思议，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白色的糖霜，这简直就不是凡人可以做出来的，一定是湿婆大神显灵了啊。」 「这些糖霜细緻的如同沙子，难怪他们把它叫做砂糖，还真是贴切啊。」 人群之中，不断的有试吃了砂糖的百姓发出惊讶的声音。 虽然试吃只允许大家用手指轻轻的沾一点糖霜含在口中，但是已经足以让大家对这个砂糖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了。 至于这种试吃卫生不卫生，安全不安全，根本就没有人在意。 天竺人吃饭都是直接用手抓的，试吃砂糖用手指沾着不是很正常的吗？ 有些鸡贼的百姓为了试吃的时候多沾点砂糖，还故意把手指放在嘴里面含了含，沾满了口水之后插入到装满糖霜的盒子里面，这样就可以让整个手指都沾上雪白的砂糖。 这些行为，让已经习惯了大唐生活的瓦哈拉尔，心中忍不住升起了几分鄙视之情。 难怪大唐百姓把他们叫做蛮夷，还真是没有叫错啊。 「瓦哈拉尔，怎么样，还应付得过来吧？」 这个时候，甘迪也从铺子里面出来了。 眼前的这幅场景，让他非常开心。 他就不相信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坎普奇兰城的商家们，还会不来找自己。 到时候，主动权就在自己手中了。 「主人，没有问题！虽然人有点多，但是我们有顺丰镖局的护卫帮忙维持秩序，狠狠的教训了几个不遵守规则的人之后，大家都老实了很多。」 瓦哈拉尔虽然如今再次的穿上了天竺百姓的服饰，但是整个人已经彻头彻尾的唐化了。 对于欺压坎普奇兰城的百姓，他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嗯，秩序不能乱，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主人，我发现不少人都重复的排队，为的就是多一次免费试吃的机会。但是我们的人手有点不足，没有办法把这种人挑出来。这些贱民，真的是天生就下贱，让人看不起。」 「没关系！只要他们试吃的时候遵守规矩，他们愿意重复排队就让他们排吧，我们不差这一点砂糖！」 甘迪之前还想着要不要找几个托，现在发现不需要自己安排，就已经有人主动的担负起了「托」的角色，怎么会去驱赶呢？ 「那好吧！主人你就是太过仁慈，太过善良了，让这些下贱的人占了便宜！」 瓦哈拉尔跟甘迪说的都是唐语，也不怕其他天竺人能够听懂。 虽然大唐帝国如今是这个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强大国家，但是整个天竺，会说唐语的人其实少之又少。 瓦哈拉尔根本就不认为排队的这些百姓之中，会有谁能够听得懂唐语。 自从加入到长安县的户籍之中，成为一名真正的唐人，瓦哈拉尔跟甘迪就很少说天竺话了，如今也就是为了挣钱，在与百姓们沟通的时候，他才会再次的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天竺人。 …… 「主人，就是这一家，他们售卖的糖霜，跟我们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不知道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甘迪砂糖铺子外面，安巴尼指着人群前面的那一条长桌，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安塞洛。 「你刚才已经排队过去试吃过了他们售卖的糖霜？」 安塞洛看着长长的队伍，心中的担忧更甚了。 「是的，我亲口尝试过了！我很确定，他们售卖的就是糖霜，只是不管是颜色还是外观，都比我们作坊里面生产的要好看很多！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售价真的太低了，我想像不到他们这样还怎么可以挣到钱。」 安巴尼作为安塞洛的得意下属，自然也对制糖的工艺颇为了解，甚至可以说他的制糖技术，在整个天竺来说，都算是比较高超的。 「安塞洛，你觉得这个雪白的砂糖，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一旁的米塔尔觉得如果安塞洛也有办法生产出雪白的糖霜的话，那么眼前的问题就好解决很多，哪怕是他们制作的白砂糖，价格很高昂。 如果不行的话，那么局面就很被动了。 「米塔尔，说实在的，我做梦都想把作坊的糖霜加工成这个样子，但是这么多年来，哪怕是我们的制糖技术已经提升了很多，但是我也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一把糖霜长成这个样子。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整个天竺，就没有哪一家制糖作坊，能够生产出这样的糖霜出来。要不然我早就得到消息了！」 「这么说，你认为这个甘迪砂糖铺子，不是我们天竺人开设的？」 「虽然甘迪这个名字是天竺常见的名字，我看那个忙碌的伙计，也是典型的天竺人。但是在维持秩序的护卫当中，我似乎看到了唐人的身影！」 「唐人？」 米塔尔惊叫了一声。 作为坎普奇兰城最大的贸易商，他自然是知道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国家叫做唐人，自己经营的丝绸和瓷器，就是从大唐而来。 如果这个甘迪砂糖铺子售卖的糖霜是从大唐而来，那么他们可以做到洁白如雪，那就不奇怪了。 第0952章 背靠大树的大食糖商 「米塔尔，我觉得有点奇怪，我记得十几年前，还有不少商家从我们天竺运输糖霜去东方的隋国还是唐国售卖，所有的商家都知道我们天竺的制糖技术才是最好的！现在没有过多少年，他们怎么可能就可以制作出如此精美的砂糖呢？」 第43页 安塞洛家族的制糖作坊，已经有将近一百年的歷史了。 从早年的小作坊到现在坎普奇兰城最大的制糖作坊，中间经歷了几代人的努力。 这其中的曲折，外人是不清楚的。 但是安塞洛却是知道制糖技术的进步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相信前些年还要从购买天竺糖霜的唐人，如今居然可以自己制作糖霜了。 关键是制作的似乎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不合理啊。 「安塞洛，论起对唐国的了解，我可能要比你知道的多一些。这几年，除了以前一直都有的丝绸和瓷器，还出现了一些新的东西。这些东西的制作，简直就是巧夺天工，超出我们的想像。 你家中应该也有一面巴掌大的琉璃镜子吧？据说这个就是唐国的匠人制作出来的，如今在我们天竺，简直就是价比黄金。还有那鲸油蜡烛，不仅价格比我们的蜜蜡要便宜了许多，还更加耐烧，也是唐人制作出来的。另外那些宝刀，虽然很难买到，但是却是削铁如泥，非常受有钱人的欢迎。 唐人能够制作出这些奇妙的东西出来，那么他们的制糖技术有非常大的突破，也是不奇怪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复杂不复杂，我们能不能也学着做出来。」 米塔尔一边跟安塞洛说着话，一边却是想着自己应该要怎么办。 作为一名贸易商，他的选择要比米塔尔多一些。 如果甘迪砂糖铺子可以出售大量的低价砂糖给自己，他完全可以将一部分糖霜订单从安塞洛那边转到甘迪那边。 米塔尔完全有信心让这些雪白的砂糖在自己手中卖上一个好价钱。 至于安塞洛会不会对这个做法有意见…… 呵呵，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难！很难！要让糖霜变得细腻入沙，又要洁白如雪，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安塞洛想不通甘迪砂糖铺子售卖的糖霜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走，我们直接去见一见他们的掌柜！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的商量一下，看看大家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米塔尔现在迫切的想要跟对方坐下来谈一谈，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反倒是安塞洛此时有点慌！ 他是开设作坊的，除非对方手中有制作砂糖的工艺，否则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合作的空间。 而根据他的经验，像是这种商家，不管是贩卖糖霜还是丝绸、瓷器，他们压根就不懂生产技术。 「坐一坐也好，看看这个甘迪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虽然对这个会面不看好，但是心里慌得一逼的安塞洛还是心存侥倖，希望能够通过这次碰面来解决潜在的大问题。 …… 作为天竺东南部最主要的贸易城市，坎普奇兰有不少的外国商家。 如今冉冉崛起的大食帝国，自然也有不少商人在这里出没。 虽然船队去广州深圳明州、扬州进货，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但是风险也大很多，并且时间成本要高不少。 所以有许多大食商人都会选择来到这里进货之后，立马返回。 虽然成本要高一些，但是风险很小，来回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主人，您尝尝这个！」 在坎普奇兰最大的一家客栈里头，赛义德兴高采烈的从外面跑了回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给给了自己的主人贾比尔多。 「这是什么东西？看上去雪白雪白的，倒是跟上等的精盐非常相似！难道坎普奇兰的匠人已经可以制作出如此高级的盐巴了？这个进步也太快了吧！」 贾比尔多很是诧异的看着赛义德手中的东西。 「主人，您尝尝就知道这是不是盐巴了，这个我刚刚在街面上发现的东西，我预感这可能会是我们这一趟的天竺之行最大的收穫呢！」 赛义德从小就跟在贾比尔多身边，主僕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所以没有外人的时候，彼此之间的交流反而有点像是朋友之间的谈话。 「盐巴是每个地方都需要的东西，虽然这些盐巴看上去质量非常上等，贩卖到麦加和耶路撒冷的话，也能挣一些钱。但是我们大食国内的匠人，也已经掌握了提炼盐巴的技术，这门生意，谈不上多好。」 贾比尔多一边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一边伸出食指在赛义德手中的白色物体上面沾了沾，然后放入口中。 「嗯？」 那一瞬间，贾比尔多的眼珠子就变大了不少，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 「怎么是甜的？」 贾比尔多忍不住吮吸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后疑惑的看着赛义德。 「糖霜！主人，这是糖霜，不是盐巴！我从来没有想过糖蒜居然可以制作的洁白如雪，这是我人生之中第一次见到。如果不是亲自排队去尝试了一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白色的糖霜。」 赛义德回想起刚刚自己的表现，比自家主人要不堪的多了。 当初尝试白色糖霜的时候，他差点没有把自己的食指给咬下来。 「你这是在哪里买到的？天竺人的制糖技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不可能啊，我前几天还跟坎奇普兰城最大的贸易商米塔尔吃饭，没有听到任何消息说这里的制糖技术有大的变化啊。就以米塔尔的精明劲，他手中要是有这种糖霜，早就拿出来炫耀，吸引我们高价购买了。」 第44页 「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售卖这个雪白糖霜，我们姑且叫它白糖吧，是一家叫做甘迪砂糖的铺子，这家铺子今天才刚刚开业，之前坎奇普兰城压根就不存在任何叫做甘迪的糖霜铺子。 我也跟旁边的几个铺子的伙计打听了一下，这个甘迪砂糖铺子，是一名商家在前阵子刚刚租赁下来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伙人的来歷。但是我今天认真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家铺子的掌柜虽然像是一名天竺人，但是他跟一般的天竺商人很不一样。在他身旁，还僱佣了一帮似乎是来自东方国家的护卫，很是厉害的样子。」 赛义德显然是一名颇为合格的僕人，知道自己把白糖拿出来之后，贾比尔多肯定会有许多的疑问，所以他已经提前做了一番初步的调查。 「你的意思是这个白糖，很可能不是坎普奇兰城的制糖作坊生产的？」 「没错！我认为白糖不是坎普奇兰生产的，甚至都不是天竺生产的。」 「不可能啊，天竺人的制糖技术是最好的，这里的气候也是非常的适合种植甘蔗，我们从麦加一路而来，根本就没有看到哪个地方还有种甘蔗，更不用说制作出这种白糖。」 贾比尔多常年在大食和天竺之间行商，对于沿途各处的风土人情还是颇为了解的。 「主人，你还记得之前跟米塔尔吃饭的时候，聊到丝绸和瓷器的来源吗？当时那个米塔尔喝高了，不小心透露出来这些东西都是来自遥远东方一个叫做大唐帝国的国度。 我们跟一些从麦加直接前往大唐的商家也有碰过面，他们虽然不愿意多说大唐的情况，但是那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统治的国土面积不比我们大食帝国要少。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制糖技术到底如何，但是那个甘迪砂糖铺子的护卫之中，有唐人，这就由不得让我猜测这些白糖是来自大唐。」 「坎普奇兰虽然不是一名唐国商人都见不到，但是我听说他们一般就到南洋一处叫做蒲罗中的城池之后，就很少继续往西来到天竺了。偶尔过来几个商家，也都是一些投机取巧的冒险商家，难道唐人商家们开始改变主意了吗？」 西洋曾经是波斯帝国控制的区域，海上行走的商人也主要是波斯商人。 除此之外，拜占庭帝国和叙利亚、埃及的一些商人也会走这条商道。 但是自从大食帝国崛起之后，西洋就成为了大食商人垄断的海道了。 整个海上行走的船只，至少有八成是大食帝国的海船。 也难怪贾比尔多听到赛义德的话之后，会觉得奇怪。 「具体的情况我也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这些白糖不是坎普奇兰本地生产的，看他们铺子今天的售卖情况，已经有许多人排起了长队。主人，我们要不要直接过去找他们掌柜商量一下，直接把所有的货都卖给我们！ 你知道吗，这些白糖的价格，他们居然按照其他糖霜铺子里的糖霜价格来售卖，一点也没有变贵，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浪费，这个掌柜根本就不懂做生意，不懂挣钱啊。」 赛义德觉得白糖就这么被贱卖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要是运回大食，这样的白糖至少可以比普通的糖霜售价高一倍，甚至是两倍！ 「直接找甘迪糖霜铺子购买自然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但是坎普奇兰的码头全部都控制在米塔尔手中，他还跟城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以往我们所有的物品，都必须通过米塔尔来购买，否者就别说能不能买到，哪怕是买到了，也没有办法顺利的装上船。」 贾比尔多的头脑还算清醒，知道在坎普奇兰做贸易生意，就不可能避开米塔尔。 人家能够成为当地最大的贸易商，肯定是有人家的过人之处。 大食帝国哪怕是再强大，他贾比尔多也不敢轻易的去挑战米塔尔定下来的规则。 否则今后他贾比尔多就再也别想从坎普奇兰採办物资了。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看着这么好的白糖不买，偏偏去买那又黑又黄的糖霜吧？主人您应该非常清楚，国内的那些贵人们对于白色的东西是有多么强烈的喜爱。只要我们能够成功的将白糖带回国内，根本就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那个甘迪砂糖铺子今天才刚刚开业，我估计那个米塔尔之前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那些白糖的数量非常有限，那么我们可以去直接买一点，米塔尔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如果人家携带了大量的白糖过来，那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等一等了！」 「等一等？」 「没错，等一等！看看那个米塔尔有什么反应！论起白糖的出现对谁的影响最大，米塔尔和那个安塞洛肯定是首当其冲。我们看看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的，之后再考虑採取什么对策。」 贾比尔多会选择坎普奇兰作为自己的物资採办地点，说明他骨子里就是相对比较保守，不愿意继续往东探索，寻找更低价的货物。 如今白糖的出现，他虽然很清楚意义有多么不凡，可是也不想沖在最前面，成为米塔尔发泄怒火的对象。 「那要不我再去盯着那个甘迪砂糖铺子，如果米塔尔他们有什么动作，肯定是避不开这间铺子的。」 「不，你先去码头好好的打听一下，看看那个甘迪砂糖铺子的货是从哪艘船上搬运下来的，他们的船队总共有几艘船，这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第45页 贾比尔多意识到一个天大的转折点似乎摆在了自己面前，但是越是碰到大事的时候，他就越冷静，这是他能够成为大食国内颇有影响力的海商之一的重要原因。 毕竟，冲动可能可以占据先机，但是更大的可能却是万劫不復。 「好！我立马去打听一下！码头基本上都是米塔尔家族的人，我们以前跟他们也有打过交道，只要花费一点小钱财，打听这些信息不是什么难事。」 赛义德一边说，一边朝着门外走去。 「算了，我跟你一块去吧！」 白糖带给贾比尔多的冲击是非常巨大的，哪怕他做事非常冷静，也在客栈里面坐不下去了。 第0953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布哈拉餐厅是坎奇普兰城最有名的餐厅，没有之一。 在这里吃顿饭，绝对够普通百姓一年的开销了。 此时此刻，在布哈拉餐厅位置最佳的一个雅间里头，米塔尔、安塞洛和甘迪各自坐下。 虽然整个大桌可以坐下至少十来个人，但是除了他们三个，其他的随从僕人都只有站立的份。 越是重要的宴席，上桌的人数就越少。 「甘迪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有印象了，没想到时隔十年，我们又再次见面了。」 刚刚上楼的路上，甘迪跟米塔尔说自己曾经从他的铺子中进过货，还一起吃过一次饭。 不过，很显然那个时候的甘迪，不是饭桌上的主角，要不然米塔尔也不会听甘迪砂糖铺子的时候，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个铺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一名叫做甘迪的商人开设的。 「所以说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奇妙啊。当初我将天竺出产的糖霜运输到大唐，很是挣了一些钱。那个时候，大唐虽然也有一些百姓种植甘蔗，但是他们制糖的技术非常的落后，根本就制作不出我们天竺糖霜那样的好糖出来。 所以大唐首都长安城中售卖的糖霜，几乎都是从我们天竺运输过去的，那里的价格，是我们这里的几十倍。可是如今，我却是带着大唐出产的白糖回到了坎普奇兰，我要让天竺的百姓也能享受如此高级的白糖。 哪怕是我甘迪少挣一些钱，甚至是亏钱，我也不愿意高价的在坎普奇兰售卖白糖。米塔尔跟安塞洛两位掌柜，你们都是懂行的人，即使我把铺子里的白糖价格翻一番，也是很多人会去购买的。」 甘迪本来就占据着主动权，这一见面，自然要再把自己的行为背后的意义给拔高一点。 哪怕是大家都知道他甘迪其实就是想要挣钱，他也不能说的那么直白。 做生意嘛，有时候就跟做人一样，你总得给对手一个台阶下，要不然就是逼着对方跟你死磕，这对谁也没有好处啊。 「甘迪，按照你这么说，这个白糖是大唐的制糖作坊出产的咯？」 米塔尔对甘迪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确认着自己关心的问题。 「没错！普天之下，除了在大唐，米塔尔你去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可能看到有白糖生产。」 甘迪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对米塔尔隐瞒什么，事实上，只需要给米塔尔几天的时间，他肯定就能打听到白糖是产自大唐。 毕竟，他这个坎普奇兰城最大的贸易商的名头，并不是白叫的。 「我们天竺有许多的制糖作坊，但是没有一家是可以制作出白糖的。甘迪，你知道唐人是怎么让糖霜变成洁白如雪的吗？」 安塞洛颇为紧张的盯着甘迪，希望能够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 「你还别说，这白糖的制作工艺，我还真的知道一点点，不过很遗憾，我就真的只知道一点点哦。」 「没关系，一点点也没问题的！论起制糖技术，我们天竺的底蕴是非常深厚的，只需要一点点的提示，我们也有信心制作出白糖来。」 安塞洛刚刚说完这话，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要是对方知道自己很容易在有提示的情况下制作出白糖来，那岂不是意味着甘迪以后都没有办法再做白糖生意了？ 不过，那个甘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让安塞洛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白糖的制作，其实就是在我们天竺现在售卖的糖霜的基础上，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歷经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分别由八八六十四位技艺高超的匠人，使用了六六三十六种特别的辅助材料，最后再经过五五二十五次的特殊处理，才有了大家看到的洁白如雪，细緻如沙的白糖。」 甘迪的话，直接把安塞洛给唬住了。 虽然安塞洛觉得甘迪的话不大可信，但是心中却是觉得只有如此纷繁复杂的处理，才有可能真正的生产出白糖。 所以内心深处，他其实是倾向于认可甘迪的说法的。 「那你知道这九九八十一道工序都是什么工序吗？」 「哎，这可是人家的独门秘方，怎么可能让我知道？就是现在的这个信息，已经是我花费了不少的钱财，请人家不知道吃过了多少次饭，去过了多少次青楼，说遍了多少句好话之后，才打听到的消息呢。」 甘迪看到局势正在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心情那可不是一般的好。 长安城的商人太厉害了，自己还是回到天竺去挣钱吧。 「甘迪，既然唐人制作这个白糖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周折，白糖的成本肯定是非常的高昂。为何你今天却是以如此低价在售卖糖霜呢？」 第46页 米塔尔觉得自己抓住了甘迪话里的漏洞，立马追问了起来。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甘迪虽然十年前来过坎普奇兰，但是如今时过境迁，谁也记不住还有我这么一号人了。甘迪砂糖铺子要在短时间内提升名气，就只能先亏本挣吆喝，让城内的百姓知道我这么一家铺子的存在，让大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白糖这样的好东西。再说了，只要能够给天竺百姓带来好处，我吃点亏，也是没什么。」 甘迪的这个解释，米塔尔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在他看来，白糖的制作不管有没有甘迪说的那么复杂，它的价格都不应该比现在的糖霜要低。 特别是现在知道了白糖是从遥远的大唐运输而来，跟坎普奇兰本地生产的糖霜一个价格售卖，完全是不正常的。 但是如果只是为了打响名气，短时间内的搞一搞促销，这种手段米塔尔自己也用过，所以觉得还算正常。 「这么说来，甘迪砂糖铺子，很快就会提高白糖的售价咯？」 「三天，三天过后如果我的白糖没有卖光，我就准备价格翻一倍来售卖。」 对于米塔尔的发问，甘迪显得颇为诚恳的进行了回答。 这让雅间里面的气氛，显得颇为融洽。 「只是提高一倍吗？」 安塞洛心中权衡了一番，觉得自己如果是城内的百姓，哪怕是白糖的价格要比现在的糖霜高一倍，也是愿意去买白糖的。 特别是城内的有钱人，他们根本就不差那点钱。 这个年头的天竺百姓，富裕程度绝对是超出其他国家百姓的想像的，特别是天竺南部的百姓，真的是没有几个是赤贫的，跟大唐偏远地区动不动就有百姓为填饱肚子而发愁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放眼天下，也就美洲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能够跟天竺比一比高下了。 天竺百姓这种靠天赏饭吃的做法，哪怕是一千多年后也没有变化。 这就导致了后世华夏大地的农田，各种各样的灌溉设施非常的发达，农药、化肥的使用也非常普遍。 但是在印度，大部分的农民却还是守着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的做法吃饭。 曾经富得流油的天竺百姓，子孙后代就变成遇到天灾人祸就被逼着自杀了。 「提高一倍的话，这基本上就是我在大唐採办这些白糖的成本价格了。为了天竺更多的百姓能够吃上白糖，我觉得提高一倍就可以了。至于我自己，路途遥远的从大唐运输糖霜过来，就当是为百姓们谋福利了。」 甘迪说的大义凛然。 这让安塞洛感到一阵诡异。 明明知道对方在那里胡说八道，偏偏他却是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难道自己要逼着甘迪把白糖的价格提的更高吗？ 到时候坎奇普兰的百姓要是知道了这个事情，还不得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甘迪，你有没有想过把手中的糖霜全部转让给我，由我负责帮你售卖？至于价格，一切都好商量！」 米塔尔在一旁插了一句话。 「卖是可以卖，但是你不可以低价从我这里买了白糖之后，高价卖给城内的百姓们，这有违我的初心呢！」 甘迪的这一番话，让米塔尔听了眼皮直跳。 自己这是碰到了一个傻子了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为百姓着想的商家？ 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有见识过呢？ 「没问题，不管是甘迪你以什么价格将糖霜卖给我，我都承诺只会以加价两成的方式放在铺子里售卖。我米塔尔虽然做的主要是贸易生意，但是坎奇普兰里面的糖霜铺子，有一半都是我家开设的，我不仅可以让天竺的其他百姓吃上白糖，也可以让城内的百姓在最短的时间内吃上白糖。就是不知道你这个数量够不够呢？ 如果数量很少的话，哪怕是我低价出售白糖，有些人也可能会囤积居奇，高价转让给其他需要的人。这么一来，我们的低价出售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这一次带了三艘船的白糖过来，绝对够城内的百姓吃上一年了。如果米塔尔你还需要更多的白糖，我也可以马上回到大唐，运输更多的白糖过来。反正一句话，你想要多少白糖，我就可以卖给你多少白糖！」 甘迪这话让米塔尔心中一喜，不过却是让旁边的安塞洛变得脸色苍白。 要多少有多少？ 还是低价的白糖？ 这让自己还怎么活？ 自己作坊的糖霜，售卖的时候也就留了一成的利润，绝对算是薄利多销了。 可即使如此，售价也就跟现在的白糖持平。 自己哪怕是降价，空间也非常有限啊。 而如果只是价格差了一两成，安塞洛很清楚，大家肯定还是会去买白糖。 「甘迪兄弟，你这三船白糖真的都可以按照现在砂糖铺子里售卖的价格全部卖给我吗？」 此时此刻的米塔尔，并没有要压低甘迪的价格的意思。 在他看来，甘迪说三天后提高一倍的售价之后，才是白糖在大唐的购买价格。 那么自己以现在的价格购买，就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也就是碰上「傻子」一样的甘迪，他才觉得这门生意还能这么做。 「不，不是现在的这个售价！」 第47页 「啊？」 甘迪这话，让米塔尔一愣。 看来这个傻子也没有那么傻啊。 「你不是说你只会加价两成售卖给百姓吗？那我就比这个价格再低两成出售给你！」 「啊？」 这一下，米塔尔是真的愣住了！ 这是什么操作？ 为什么自己的内心那么开心呢？ 但是脸上却是不能露出惊喜的神色。 「不是，甘迪掌柜，没有这样子做声音的，你的白糖要是卖的这么便宜，我们原来的糖霜还怎么卖呢？你完全可以把白糖的售价提高一些，也不用担心会卖不出去啊。这样一来，你也可以不用亏钱从大唐运输白糖过来。 这个世界上，亏钱的买卖是没有办法持久的。虽然甘迪掌柜从唐国挣了不少钱，但是我们也不忍心看到你把这些辛苦挣来的钱财全部亏进去啊。」 安塞洛一副为甘迪着想的语气，在旁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没事的！我告诉你们，那些唐人，这几年不断的扩大甘蔗的种植规模，如今在他们的岭南道，已经种植了几百万亩的甘蔗，他们的白糖价格是一年比一年低。等我这一次出海回去，今年的甘蔗也已经收割了，产量肯定比去年大很多，价格必然会进一步下降。 到时候我以现在这个价格售卖白糖给你们，就不会亏钱，甚至还能挣一点辛苦钱了。再说了，我一次性的购买好多艘船的白糖，他们肯定也会给我一个最优惠的价格的嘛。」 「那你也没有必要这么便宜卖给米塔尔啊，这些糖霜，你可以继续往西边的大食国运输，他们最喜欢吃糖了。这么上好的白糖，一旦到了大食国，价格哪怕是比现在高五倍，甚至是十倍，也能轻易的卖出去。」 「安塞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能为了你的一己私利，让我们坎普奇兰城的百姓吃不上便宜的白糖啊。再说了继续往大食国而去，甘迪兄弟肯定不熟悉海路，这多危险啊。他还想为我们天竺百姓多贡献几年的力量呢，你让他直接去大食，岂不是要他去送死？那些大食的海商，能够允许其他商家直接将白糖运输过去售卖？」 不等甘迪说什么，米塔尔直接就跳出来反驳安塞洛了。 这个时候，米塔尔已经下定决心要跟甘迪合作，以后就主要售卖白糖。 这中间可操作的利润空间，绝对要比现在的糖霜多多了。 至于这个行为会不会给安塞洛带来什么麻烦，会不会给坎普奇兰城外种植甘蔗的百姓带来什么危害，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考虑的问题。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虽然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但是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却是跟这句话完全相符合。 第0954章 兔子急了也咬人 米塔尔的反应，跟甘迪推算的基本一样。 这让甘迪心中大定！ 自己的这盘大棋，看来可以继续下下去了。 这一次自己回大唐之后要跟楚王府制糖作坊的掌柜商量一下，让他们配合自己提供一批价格最优惠的白糖，彻底的摧毁天竺的制糖产业，让大唐白糖垄断这里的糖霜市场。 作为这个世界上曾经制糖技术最发达的国度，天竺的许多百姓已经养成了吃甜食的习惯，糖霜的消耗量非常巨大。 与此同时，天竺的糖霜还是最大的出口物资，养活了不少商家和百姓。 这里的农夫们，哪怕是种植普通的水稻已经可以过生衣食无忧的日子，种植甘蔗这样的辛苦事情，就不劳烦他们了。 「米塔尔，如果你担心甘迪掌柜的安危的话，可以让他自家在坎普奇兰就把白糖卖给大食的那些商人啊。我敢肯定，哪怕是这个白糖的价格翻一番，那些大食商人也会抢着要。」 安塞洛也有点明白米塔尔的想法了，但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肯定要站出来反对。 「坎普奇兰的所有海贸物资，都要通过我们米塔尔家族的铺子购买，这个规则是绝对不容许更改的。安塞洛你这个提议，是想挑战我们米塔尔家族在坎普奇兰城内的地位吗？」 「其他东西你可以让大家继续从你们铺子购买，但是白糖的话，比较特别，你让大食商人直接从甘迪那里购买，也是可以的啊。」 「谁说可以？规矩就是规矩，既然说了所有的东西要从我们家的铺子里购买，那就是所有的东西！」 米塔尔好安塞洛就这样争吵了起来，甘迪在一旁没有吭声。 「米塔尔，我们两家已经合作了几十年，你就是不为我想一想，也要为坎普奇兰的百姓想一想，一旦大量的廉洁白糖进入到城内，那么谁还会继续购买我们现在的糖霜？ 如果没有人买糖霜的话，那我们拿什么钱财去收购农户种植的甘蔗？如果不我们不去收购他们种植的甘蔗，他们拿什么去购买大米？这会出大事的啊！」 「你要是担心农户们的甘蔗卖不出去，你也可以想办法把糖霜制作成白糖啊，这样大家都省事了。或者你可以去说服百姓们继续购买原来的糖霜，这样你的制糖作坊就可以继续的运行下去了。」 米塔尔才不会去管种植甘蔗的百姓们会有什么困难，要是他们种植甘蔗活不下去，那就不要种了，以后都去种植水稻就可以了。 反正只要熬过了今年，等到明年夏天水稻收割了，就又有吃的了。 第48页 「米塔尔，你这是为了一己私利要破坏我们坎普奇兰的糖霜产业吗？你就不怕米塔尔家族成为坎普奇兰的罪人？到时候这个甘迪随便找个藉口就可以将售卖给你的白糖进行涨价，城内的百姓就再也吃不上便宜的糖霜了。」 「安塞洛，你这样血口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们都知道你们安塞洛家族拥有城内最大的制糖作坊，如果米塔尔从我这里购买白糖，会损害你们家族的利益，但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怪得了谁呢？」 这个时候，甘迪不能再看热闹了。 这个安塞洛，现在是自己跟米塔尔共同的敌人，一定要想办法将他压下去。 要不然到时候也是个麻烦。 「呵呵，技不如人？甘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奸商的套路，现在先给一个低价，等到大家都习惯了你们的白糖，还不是你想怎么涨价就怎么涨价？」 「米塔尔，你看看……你看看……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明明是想要维护自己作坊的利益，明明是自己的技术落后，制出的糖霜质量不行，偏偏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我甘迪远渡重洋的去到大唐，购买了这么上好的白糖回来给天竺百姓品尝，他居然觉得我心怀叵测，这个世界，好人难做啊！」 「甘迪兄弟，不要生气，不要跟这种人生气！你的好意我是完全理解的；你放心，只要有我米塔尔在，你的白糖有多少我要多少，城内的百姓都可以吃到质量好价格低的白糖。 这布哈拉餐厅的食物虽然做的不错，但是我家中的厨子做出来的美食也是非常不过的。走，我们不在这里吃了，去我家坐一坐，我们好好的商讨一下白糖买卖的事情！」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班吉尔俯身在米塔尔耳边说了几句话，将他确认到的港口里甘迪的船队的信息跟米塔尔进行了汇报。 米塔尔立马确定了刚刚甘迪说自己有三船的白糖，这是真的。 这么一来，大家的合作基础就稳固了。 不管以后还有没有更多的白糖过来，至少这三船的白糖，值得他米塔尔跟甘迪好好的商讨一番。 「米塔尔，你不要中了这个奸商的计谋啊！一旦你从他那里购买了白糖，那么源源不断的低价白糖就会成为坎普奇兰城内百姓们吃的主要糖霜，到时候会有无数的制糖作坊倒闭，会有许许多多的农夫们血本无归，活不下去啊。」 安塞洛是搞实业的，最怕的就是米塔尔这种大商家不从他们手中购买糖霜，转而从海外购买。 这会导致整个产业链的崩溃！ 不过，不管是米塔尔还是甘迪，都已经漠视他的存在，就差没有手拉手一起起身离开了。 …… 「主人，那个甘迪砂糖铺子在港口有三船的白糖，这意味着白糖的制作已经是一门非常成熟的工艺，可以大量供应我们的需求。刚刚我也打听到了，那个甘迪去跟米塔尔和安塞洛在布哈拉餐厅一起吃饭，但是最终只有米塔尔跟甘迪一起笑着离开。看来他们应该商量的差不多了，要不我们明天去拜访那个米塔尔？」 赛义德跟贾比尔多在码头转了一圈，打听了一番消息之后，又在城内转了转，收集了各种跟糖霜相关的信息。 「嗯，现在看来，要想在坎普奇兰做生意，还是不能脱离米塔尔这个商人，那个甘迪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想要直接从甘迪手中购买白糖，只能等下次了。」 「在来坎普奇兰的路上，我们曾经路过泰米尔王国，那里的港口似乎比往日繁华了一些。这一次我们先继续从米塔尔手中购买白糖，同时借着这个机会跟那个甘迪搭上线，下一次我们可以让甘迪直接把白糖送到泰米尔王国的港口，我们直接在那里交货。 这样一来，我们两家可以把米塔尔在中间挣的利润平分，对彼此都是有好处的！甚至我们还可以让那个甘迪运输除了白糖之外的东西过来，我们双方进行全面的合作。」 赛义德觉得凭空让米塔尔挣一笔钱，实在是太亏了。 并且他觉得这个甘迪有实力一下就运输三船的白糖来到坎普奇兰，说明他在大唐应该还是很有方法的，要不然任谁也没有那么容易拿到这么多的货。 「可以试一试，但是这里面也有很大的风险。万一到时候消息传到了米塔尔耳中，我们以后要想再跟他合作可就难了！」 客观的说，贾比尔多能够有现在的身家和地位，全赖于跟米塔尔的合作。 现在发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就把他给甩掉了，这似乎有点…… 贾比尔多觉得自己不能在赛义德面前露出这幅嘴脸，这不利于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 「泰米尔王国虽然离这里不算特别远，但是乘船也要几天的时间。之前那个岛上泰米尔王国和僧伽罗王国持续不断的进行战争，所以很少商家会把船只停靠在那里的港口。我们把交易选在这个地方虽然有一点点危险，但是米塔尔要想知道这个消息，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 主人，我相信那个甘迪肯定也是想要摆脱米塔尔这个中间商的。商场如战场，这些年我们虽然通过跟米塔尔的合作挣了不少钱，但是我们那都是冒着巨大风险挣的血汗钱，他米塔尔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少挣钱呢。如今我们重新找一家商家合作，也不算对不起他了！」 第49页 赛义德这话，让贾比尔多有了下台阶。 他也没敢太过装，万一赛义德等下听了自己的话信以为真，那就尴尬了！ 「行吧，我们明天就去拜访米塔尔，也找个机会去结实一下那个甘迪！」 …… 安塞洛黑着脸回到了自己的作坊。 看到作坊里一帮匠人忙碌的身影，再看着准备出去各个村落收购甘蔗的队伍，心中一阵挣扎。 「主人，那个甘迪就是一根搅屎棍，他的出现，不仅让我们的制糖作坊陷入到危机之中，还会给所有种植甘蔗的百姓带来灭顶之灾，我们不能任由这种局面出现啊。」 安巴尼这话，算是说到安塞洛的心坎上面去了。 这间坎普奇兰最大的制糖作坊，是自己的父亲，父亲的父亲，还有无数先人奋斗多年的结果，自己肯定不能让作坊毁在自己手中。 他刚刚已经询问过作坊里面手艺最好的几名匠人，有没有办法在一年内制作出洁白如雪的糖霜。 可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这种技术突破，根本就不是匠人们努力就能完成的。 这需要契机，需要一些运气，或者是需要懂得白糖制作的匠人亲自指导。 「安巴尼，你安排人去详细打听一下，看看那个甘迪这次到底带了多少人过来，都住在哪里，他们的船上有多少人看着。如果米塔尔真的跟他达成了全面合作，那么就是不给我们活路，那就不要怪我们不择手段了！」 安塞洛能够成为坎普奇兰城最大的作坊主，自然也不是省油灯。 任何一个能够将生意做到这种规模的商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真的那么好心的人，是没有办法把生意做大的。 「主人，这些消息其实都很好打听，今晚就可以搞清楚。不过我觉得既然要动手，那就不如早点动手，这样米塔尔说不定就死了心，继续好好的跟我们合作。」 安巴尼这些年没有少替安塞洛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要动手就早点动手，也好早点让某些人熄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个甘迪，好好的大钱不挣，非要来我们坎普奇兰做什么好人，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城内有一些贱民，只要给他们钱财，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要不我们今晚先让他们去把甘迪砂糖铺子给烧了，如果那个甘迪识时务的话，就会立马离开坎奇普兰。如果他还是无动于衷，到时候我们继续出手，心里面也不用觉得有什么愧疚了。」 「行，你去安排吧！反正这一次，不能让米塔尔得到甘迪的白糖，否者以后坎奇普兰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那些种植了大量甘蔗的农户，如果知道我们不收购他们的甘蔗了，肯定都会拿着农具过来跟我们拼命的。与其到时候让这些农户找我们的麻烦，还不如我们去找甘迪的麻烦。」 这几年，在安塞洛的怂恿下，附近的农夫种植甘蔗的面积是一年比一年大，许多农户家中已经不再种植水稻。 虽然天竺各地的气候非常适合种植农作物，等闲年份是不会出现饿死人的场景的。 但是今年不一样，大量种植了甘蔗的农户，一旦自己不去收购甘蔗，他们就真的是血本无归了。 到时候，家破人亡的场面，肯定会大量的出现。 而人一旦到了这个局面，可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了。 安塞洛可不想自己有一天走在街面上，却是被人冲出来砍上几刀。 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不说，还要留下一个坏名声。 最关键的是安塞洛家族上百年的基业，绝对不能败在自己手中，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啊。 那个甘迪不听自己的劝说，非要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这就跟米塔尔果断的选择跟甘迪合作，抛弃安塞洛一样，都是为了让自己活的更好！ 第0955章 疯狂的夜晚 坎普奇兰城作为帕那瓦王国的都城，建设规模在天竺来说，算是比较庞大的。 不过，这个年代的房子，不管是大唐还是倭国，亦或是林邑和天竺，基本上都是木房子。 甘迪砂糖铺子租赁的铺面自然也不例外。 由于只是临时使用一段时间，所以甘迪当时除了对铺子的地理位置有一定的要求，其他的大小啊、装修风格啊，都没有提出特别大的要求。 反正这个年代的天竺，虽然富的流油，但那也只是跟这个年代的其他国家相比而已。 所以这里的铺子也不能指望真的修建的多么的富丽堂皇，跟长安城东市、西市根本就没法比。 毕竟，天竺所谓的富裕，只是因为在农业社会，经济总量主要都是农业产量，天竺人口多、土地平坦，几乎没有冬天，水稻随便都可以两熟甚至三熟，所以显得百姓比较富裕而已。 「就是这间了！」 夜色之中，整个街面上几乎都见不到光亮，只有偶尔从一些铺子后面的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吠。 借着月光，几个身影快速的接近甘迪砂糖铺子。 「把这些松脂都放在它的门口，再放上干柴，务必确保在大家出来救火之前把它给烧了！」 很显然，这帮人就是安塞洛找人来对付甘迪的。 目前坎普奇兰城内就这么一个地方有售卖白糖，只要把它烧掉了，至少在明天是不可能有白糖售卖了。 第50页 这只是安塞洛给甘迪的一个警告。 如果他不识时务，那接下来就不仅仅是火烧铺子了。 他安塞洛也是不介意手中沾点鲜血，反正也不是没有沾过。 「直接破门而入，在铺子里面点火的话效果会更好；对方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剩下的钱要效果满意才会给到我们。如果我们只是在铺子门口点火，很可能没有办法把整个铺子全部烧毁，到时候指不定买家就会找藉口黑我们的钱。反正在哪里烧都是烧，干脆烧的狠一点！」 「有道理，为了让买家找不到藉口，我们干脆连左右两边的铺子一起烧，这样火势会更旺一些，哪怕是等会有人知道起火了，也来不及那么快的扑灭。」 对于这些人来说，做事情压根就没有什么底线。 反正他们本来就嫉妒城内的这些富人，觉得这些有钱人为富不仁，全部都该死。 现在有人花钱让他们来搞破坏，自然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所以很快的，在火石的撞击声中，一团火焰迅速燃起。 在松脂的作用下，再加上房子本身是木制的，不过是几分钟时间，火势就开始变大。 「走！估计很快附近就有人起来，别到时候被人撞到了！」 …… 「砰砰砰！」 夜深人静之中，这几声敲门声显得非常的急促。 睡的本来就不是很深的甘迪，勐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身在异国他乡，甘迪时刻都保持着警惕，每天晚上都有安排顺风镖局的镖师守夜，现在突然守夜的镖师过来敲门，肯定是出事了！ 「东家，城内有地方着火了！」 伴随着「咯吱」一声的开门声，甘迪出现在了门口。 「是不是我们砂糖铺子的方向？」 甘迪今天就有预感，自己这一趟天竺之行不会那么的顺利。 果然，还没过夜呢，城内就有动静了。 「是的！虽然还不知道我们的砂糖铺子是否受到了影响，但是从方向上来看，就是我们的铺子所在的那条街起火了。要不我过去看看？」 顾俊峰是这次顺风镖局安排过来的负责人，浑身自然有几分胆气。 「不用！现在天高夜黑的，一旦这些人真的是针对我们而来，那么出去反而是危险的。反正铺子里的砂糖白天都卖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存货，烧了就烧了！不过，明天开始你不用在客栈里陪我，直接去船上面，我估计接下来他们就会对我们的船只动手了！」 甘迪设身处地的为安塞洛想了想，就知道白糖给他带来的冲击，足以支持他走向疯狂。 这就相当于打麻将的时候，人家直接来个天胡，你除了掀桌子，根本就没有其他赢得机会了。 「没问题！这一次出海，我特意携带了几件钢弩，只要不是坎奇普兰的城主下令大军围攻我们，等闲蟊贼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年头的镖局，可不像后世的保安公司那么清闲。 顾俊峰可是不知道多少次在护镖过程中跟人战斗了，所以倒也没有多么慌乱。 「好！那接下来就看顾镖头你来安排了！我跟那米塔尔的事情，应该还要几天才能谈妥。在将白糖正式的交付给米塔尔之前，安塞洛肯定会不断的安排人来捣乱，甚至会一波比一波疯狂！ 你也不要小看安塞洛，作为一间有着将近千人的大作坊主，他要是发起狠来，安排个上百人来攻打船队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我们双拳难敌四手，那个后果可就非常严重了。」 甘迪很清楚，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下去，安塞洛的制糖作坊就只有倒闭的份。 虽然在今年，他还可以适当的生产一些糖霜，运输到还不知道有白糖的地方去售卖。 但是米塔尔的动作也肯定不会慢，差不多的进货价格拿到完全不一样的糖，他自然会选择获利空间更加广阔的白糖。 并且，借着这个机会，米塔尔不仅会拿下坎奇普兰城的白糖市场，他肯定会继续快速扩张，争气成为整个天竺最大的糖商。 到时候，米塔尔家族有望成为整个天竺最富裕的商人。 这个诱惑，绝对会推动米塔尔全力以赴的去推广白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攻打我们的船队，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正好我们船上储备了大量的箭矢，一直都没有机会使用，到时候就留给天竺人身上当纪念了！」 顾俊峰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也对这一次出来的兄弟很有信心。 席君买被李宽安排到顺风镖局当总镖头之后，立马就把楚王府护卫队的那一套训练给搬到了顺风镖局，并且还招募了一些参加过大战的将士进入镖局。 不客气的说，顺风镖局的镖师的战斗力，比这个年代大部分国家的正规军都要强很多。 再加上装备上的优势，顾俊峰还真不怕谁敢来攻打船队。 「好！顾镖头有信心就好！今晚你早点休息，安塞洛估计派人去把我们的铺子烧了，然后明天看看我们的反应之后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没事！我们几个兄弟轮流守夜，免得发生意外！」 …… 「主人，昨天晚上甘迪砂糖铺子所在的那条街着火了，接连烧掉了几十间铺子，火势才被灭掉！」 米塔尔刚刚起床，班吉尔就过来汇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第51页 「着火了？坎奇普兰城内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生这样的大火了吧？怎么那个甘迪砂糖铺子昨天才刚刚开业，晚上就着火了？」 米塔尔也不傻，很显然知道这场火没有那么简单。 「我从城主府的人那里打听到消息，在着火的附近街面上找到了一些松脂的残留物，一滴一滴的直接通往甘迪砂糖铺子。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放火把甘迪砂糖铺子给烧了，只是因为救援不及时，附近的那些铺子也跟着被烧了。 主人，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安塞洛家族的人做的，他们这是对我们跟甘迪的合作有意见啊！我们要怎么应对呢？要不要观望几天，看看那个甘迪怎么跟安塞洛斗，到时候甘迪斗不过人家主动来求主人的话，说不准我们还能压一压白糖的价格。」 班吉尔并不担心安塞洛会对付自己的主人，因为在坎奇普兰城，米塔尔家族才是权势最大的豪强，只要安塞洛没有脑子发昏，就不会主动的惹米塔尔。 「观望一下说不准是有好处，但是我就担心那个甘迪太过弱了，要是随随便便就死在了安塞洛的手中，那我们的损失也会很大啊。」 米塔尔自然不会真的把甘迪当成是自己的好伙伴。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跟甘迪合作可以让自己的家族事业上升好几个台阶，所以米塔尔还是不愿意看到甘迪死在安塞洛的手中的。 「这也简单，我们可以安排一队人手去保护甘迪，这样既能取得他的好感，也避免局势陷入到不可挽回的境地。到时候只要让甘迪意识到他在坎奇普兰城的安危，得靠我们来守护，一切自然就好商量了。」 班吉尔家族几代人都作为米塔尔家族的僕人，自然是做什么事情都会首先考虑米塔尔的利益。 「那就先看一看吧！」 米塔尔想了想，觉得班吉尔的注意还算不错。 反正不管结果如何，主动权都在他米塔尔手中。 甚至甘迪不幸丢掉了性命，他也可以想办法去跟其他唐人接触，要求对方运输白糖来坎奇普兰售卖。 …… 「赛义德，这个局面越来越复杂了！」 坎奇普兰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发生了这么眼中的火灾，第二天自然是大家都知道了。 大食商人贾比尔多也在吃早餐的时候听说了这个消息。 「主人，虽然这一次有几十间铺子被烧毁，但是我觉得这把火不像是意外，很可能其他的铺子都是被甘迪砂糖铺子给连累了。」 「你的意思是这场火灾，是因为有人放火烧了甘迪砂糖铺子？」 「没错！虽然官方还没有定论，但是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 赛义德是贾比尔多的僕人，也是他的谋士。 事实上，大部分商人身边最受信任的下人，都承担这谋士的角色。 「白糖的出现，给坎奇普兰的糖霜产业带来的影响是致命的！除非他们也能生产出白糖，否者在廉价的白糖冲击下，不用一年时间，所有的制糖作坊全部都要倒闭。那些种植了甘蔗的农夫，更是要血本无归。 过个两三年，估计坎奇普兰城就没有什么人种植甘蔗，也没有什么制糖作坊了。如果天竺人的制糖技术一直没有进步的话，过个五六年，制糖业就跟天竺人彻底没有关系了！」 贾比尔多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能够很清晰的看到白糖给天竺人带来的影响。 「所以有些人就开始铤而走险了！今天是甘迪砂糖铺子被烧了，明天可能就是甘迪居住的客栈着火了，或者是甘迪的船队着火了！只要那个甘迪还留在坎奇普兰，各种动作就不会停下来。 主人，要不我们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去拜访甘迪，说服他们跟着我们离开坎奇普兰，直接把船上的白糖售卖给我们。然后今后也只跟我进行白糖贸易？」 赛义德的算盘打的非常响亮，想要坐螳螂和蝉争斗故事里的黄雀。 「那个甘迪是第一个把白糖大规模的运输到天竺的唐人，想必心中也有着比较大的野望。天竺是一个人口众多，百姓富裕的地方，一旦白糖在这里打开了市场，每年不要说三船白糖，就是运输三十艘的白糖过来，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卖掉。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天竺市场的！」 贾比尔多自然希望局面朝着赛义德说的方向前进，但是他也很清楚这不现实。 除非甘迪在这里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看不大在这里的发展希望，否者自己很难有这种机会。 之前自己想着搭上甘迪的路子，跳过米塔尔这个中间商，也只是针对出口大食的那些白糖而已。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再等一等，看看天竺人还有什么手段去对付甘迪！等到甘迪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们再去找他，那么很多事情可能就从不可能变成可能了。」 「嗯，先看看吧！白糖的出现，对天竺的制糖作坊和种植甘蔗的农夫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威胁，但是对于米塔尔这种商人来说，反倒是一个重大机会。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垄断天竺国内的白糖零售，挣的钱不会比甘迪少，我估计米塔尔很快也会有动作的！」 此时此刻，贾比尔多内心深处涌起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回到大食之后，要不断的怂恿大食帝国朝着天竺的方向扩张。 第52页 一旦大食占据了天竺，这里的广大市场，就是大食商家的了。 作为大食国内最大的糖霜贸易商，贾比尔多有信心自己能够成为最后的赢家。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实现。 毕竟天竺太大了，大食帝国哪怕是实力强劲，要打下这么一块地盘，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第0956章 风雨欲来 「东家，船上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今晚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船上？这样我们可以把力量更多的集中起来，免得对方狗急跳墙之下，同时攻击船队和客栈。」 为了烧掉甘迪砂糖铺子，附近的几十家铺子都跟着被烧掉了。 顾俊峰担心对方今晚一把火把甘迪居住的客栈也给烧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然后又安排一帮人去火烧船队，到时候两线作战，就容易发生意外。 顾俊峰不想有任何一名队员死在天竺。 「这个客栈是坎奇普兰城内最大的客栈，安塞洛就是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直接让人把这个客栈给烧了，要不然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去找他的麻烦，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对付他。」 甘迪觉得自己要是被一把火就给吓回了船上的话，似乎有点跌份，想要继续待着客栈之中。 他想要看一看米塔尔今天会不会安排人过来找他，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商家或者势力想要过来接触自己。 如果退回到船上的话，那么跟大家的联繫就基本上要中断了。 这是他不大愿意看到的场面。 「主人，这都过了一上午了，那个米塔尔作为坎奇普兰城内最大的商家，肯定已经知道了甘迪砂糖铺子昨晚上被烧掉的事情。如果他要过来找你，上午就过来了。如今还没有什么动静，说明他在一旁看热闹呢。」 瓦哈拉尔显然是不希望自家主人冒险留在这里。 白糖的出现，将会给天竺的制糖产业带来灭顶之灾，到时候不仅安塞洛会不断的出手对付甘迪，其他知道了事情严重性的制糖作坊主也会加入其中。 甚至帕那瓦王国的官员如果眼光看得足够长远的话，也不希望本国的制糖产业被摧毁，有可能会直接出手干预这件事。 「瓦哈拉尔说的没有错，我们人生地不熟，唯一跟我们利益比较一致的米塔尔如果在一旁看热闹的话，那么肯定会助长安塞洛的嚣张气焰。我敢肯定，最多等到今天晚上，他们一定还会有动作。 不过甘迪掌柜你也不需要特别的担心，只要到了船上，我们顺风镖局就有足够的能力保证你的安全。哪怕是帕那瓦王国官方出手对付你，我们也可以退到泰米尔王国那边。」 顾俊峰跃跃欲试，想要好好的给这帮人一个教训。 「泰米尔王国？顾镖头为什么说我们可以退到那里呢？」 作为一个曾经的天竺人，甘迪自然知道泰米尔王国跟僧伽罗王国这两个小国家占据的岛屿在哪里。 事实上，甘迪认为泰米尔王国所在的港口，才是跟天竺人、跟大食人做生意的最好中转港。 因为所有从西洋过来的船只，都需要路过泰米尔王国附近的海域。 所以当顾俊峰嘴里突然说可以退到泰米尔王国那边的时候，甘迪是有点困惑的。 泰米尔王国不是一直都跟僧伽罗王国打仗吗？ 大唐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力，自己的船队要是退到了那里，局面不见得会变得更好。 指不定打仗打穷了的泰米尔王国，直接就把自己的白糖和船都给吞了呢。 「蒲罗中市舶水师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一支探险的船队前往泰米尔王国，在他们的港口租赁了一片区域作为船队的驻地。今年齐王殿下在齐州谋反，在楚王殿下的提议之下，陛下留了齐王殿下一条性命，但是也被贬斥到了泰米尔王国这边。 当初是楚王殿下安排东海渔业的船队运送齐王府的人员和物资前往泰米尔王国的，而齐王殿下也在楚王殿下的建议下，僱佣了我们顺风镖局的上百名镖师来保护他的安全。 算算时间，齐王殿下肯定是已经到了泰米尔王国。有东海渔业的船队，有蒲罗中市舶水师的战舰，还有我们顺风镖局的镖师，我推测泰米尔王国的港口，已经不属于泰米尔王国了。」 「此话当真？」 甘迪听了顾俊峰的话之后，心中大喜。 如果泰米尔王国的港口真的落到了大唐的手中，那么自己今后就可以把它当成自己在海外的贸易中转点，到时候不仅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还可以直接跟大食等西洋而来的商家做生意，挣更高的利润。 甚至在那里经营几年之后，自己可以考虑直接进军西洋，把生意做到极西之地去。 「千真万确！所以我建议甘迪掌柜你跟我们一起去船上，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游刃有余的应付。假如我们真的被逼着离开坎奇普兰，那么回到大唐之后，我也会跟我们的总镖头汇报，让他说服楚王殿下安排蒲罗中市舶水师的战舰过来给坎奇普兰一个教训！」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们去船上，看看那安塞洛是不是真的有胆子派人过来烧我们的船只！」 有了选择之后，甘迪也不愿意冒险待在这里了。 自己在长安城的舒服生活还没有享受够了，怎么能把性命丢在这里呢？ 第53页 …… 「掌柜的，厨房用昨天买回来的白糖制作了几个甜品，非常受客人的喜欢。但是那个白糖已经快要用完了呢。」 布哈拉餐厅，一名伙计来到瓦迪亚的身旁，将餐厅里最新的信息进行了反馈。 「用完了就去买啊？餐厅的食材採办，不是已经全部交个你负责了吗？这种小事也来烦我干什么。」 瓦迪亚把头从身旁娇艷的女子胸前抬起，脸上有些不快。 就这么一件小事，也敢来后院打扰自己？ 「我刚刚已经去了昨天採办白糖的地方了，但是已经买不到白糖了！」 「买不到？买不到就加价买！昨天我就说了，那什么甘迪砂糖铺子把如此上等的白糖卖的那么便宜，肯定不会敞开来卖，只是先让大家见识一下而已。怎么样，今天是不是立马涨价了？」 瓦迪亚挺着一个像是十月怀胎待产的孕妇一样的大肚子，脸上露出一副自负的神情。 「不，没有涨价。」 「没有涨价？没有涨价怎么买不到？难道那个甘迪砂糖铺子才开了一天，今天就不打算拿白糖出来售卖了吗？这帮人也太不会做生意了，想要挣钱，直接涨价不就行了吗？反正大家也只能从他那里购买白糖，只要价格不是很离谱，卖多少钱岂不是他说了算？」 「掌柜的，也不是他们不打算卖了，而是……」 「而是什么？」 「掌柜的您应该已经听说了城内昨晚发生了大火，有几十间铺子被烧毁的事情吧？」 「坎奇普兰城有几个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你跟我提这个干什么？不会是那个甘迪砂糖铺子也被烧毁了吧？他们没有那么倒霉吧，昨天才刚刚开业，晚上就被大火烧了。」 瓦迪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点惊讶的看着伙计。 「就是被烧毁了！我今天亲自去到了那里，那个甘迪砂糖铺子已经被烧成了平地了。」 「烧了就烧了，反正又不是烧的我们餐厅。那甘迪砂糖铺子虽然被烧了，但是你只要找到那个甘迪的住处，肯定还有白糖可以售卖的啊。这种事情，也需要我来告你怎么做吗？」 「我也打听到了甘迪的住处，本来还想去多买一些白糖回来，但是去到那间客栈的时候，伙计告诉我那个甘迪带着僕人们离开了客栈了！我接着有追着去到了码头上面，找到了对方的船只，但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搭理我。」 伙计生怕瓦迪亚继续追问他怎么没有接着去找甘迪，所以干脆自己一口气把情况都给说明了。 「啊？有钱也不挣？他们要是觉得昨天的那个价格太低的话，我们可以加价的啊！这白糖的价格，本来就不应该跟糖霜一模一样啊。」 「掌柜的，现在不是价格的问题！是他们压根就不搭理我们！偏偏厨房里的白糖已经基本上用完了，别说以后没有白糖，就是今天下午也不够用了。」 「那不行！我们布哈拉餐厅能够成为坎奇普兰城内最好的餐厅，就是从来没有做过让客人不满意的事情。不管客人想要吃什么，只要我们的菜单上面有，一定都可以吃到。现在你居然告诉我没有白糖了，岂不是就意味着我们没有办法满足客人们的需求了？」 「是的！」 「走，我跟你一起去一趟码头，一定要把白糖买回来。那个甘迪居然开设了铺子售卖白糖，说明他手中肯定还有白糖没有卖出去，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不卖了，但是只要钱给的够多，我就不相信还有买不到的东西！」 「掌柜的，我从码头回来的时候，发现有许多手拿棍棒的贱民在那里游荡，这个局面似乎有点诡异。听说那个甘迪在城内售卖白糖，得罪了安塞洛家族，我觉得掌柜的您现在去码头的话，很可能会有危险。」 伙计显然是不想今天再去码头冒险了。 但是他肯定不能说是自己不想去了，而是要表示自己是在为掌柜的安全着想。 「还有这等事？」 此时此刻，瓦迪亚终于恢復了冷静，开始思索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是的，城内现在有传言，说昨晚甘迪砂糖铺子着火，也是安塞洛找人动手的。」 「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需要回去睡一觉，餐厅里的事情你就看着办吧！」 瓦迪亚意识到情况不对之后，态度立马大变。 「没问题，掌柜的您就安心休息吧！」 …… 坎奇普兰严格来说，不算是沿海城市，只不过有河流经过，可以很快的到达大海，所以才成为天竺东南部最大的海贸城市。 甘迪的三艘海船如今安安静静的停靠在码头边上，一点也没有要起航离开的意思。 「主人，那个甘迪虽然被吓得从客栈中离开，但是到了船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了。」 在码头附近的一处二层楼里面，安巴尼跟安塞洛正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情况。 「哼！既然甘迪还不死心，那我就让的心彻底的死去。安巴尼，今天晚上你多安排一些人手，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安塞洛也知道甘迪身边有一些看上起似乎身手颇为了得的护卫，所以特意叮嘱了一下。 「没问题，我已经安排了几百人的队伍去围攻甘迪的船队，其中不仅有那些不怕死的贱民，还请动了城内的一些将士伪装成不明身份的人物跟着我们去围攻船队。只不过这些人也真是黑，这么简答的一个活，居然开价那么高！」 第54页 「只要能够灭掉甘迪，把这些白糖彻底的销毁，多花点钱也没什么！」 虽然船上的白糖价值连城，但是安塞洛却是根本没有想要占据他。 因为这些白糖一旦流传开来，对他的制糖作坊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所以哪怕是明知道这些白糖的价值很高，安塞洛也准备让人把船直接烧掉，毁掉所有的白糖。 昨天甘迪砂糖铺子虽然卖了一天的白糖，但是真的买了白糖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只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洗礼，大家慢慢的就会忘掉白糖，继续跟以前一样食用自家制糖作坊生产的糖霜。 日子又将恢復正常。 「嗯，到时候我亲自带着人手出动，免得他们不认识那个叫做甘迪的。」 有几百人出动，安巴尼觉得今晚的动作压根就没有什么风险。 虽然甘迪的船上也有不好的船员，但是安巴尼认为真正有战斗力的就是那些护卫而已。 十几个护卫，本领再高强又能高到哪里去呢？ 「好！那今晚就交给你了！那个甘迪，我不希望他再见到明天的太阳，最好他们船上所有的人都跟着船只一起消失在燃燃大火之中，让坎奇普兰城内的一些人，见识到我们的决心！有些东西，是不允许随便改变的！」 此时的安塞洛，不仅对甘迪充满了怨恨，对米塔尔也是非常的不满。 今后，他甚至想到要直接开设铺子，自己去售卖作坊里生产的糖霜。 至于这样会不会跟米塔尔起冲突，已经不是他现在想要考虑的事情了。 第0957章 坑我来挖，你来跳！ 水花轻轻的拍打着码头边的石头，发出阵阵水浪声。 月亮刚刚出现在天空，就被一片乌云给遮挡，整片大地都被黑暗笼罩。 阵阵秋风吹过码头，正是一副夜黑风高好杀人的场景。 「咕咕！咕咕！」 一声清脆的鸟叫，从码头附近传来，显得夜晚反而更加安静了几分。 「镖头，他们果然一天也不愿意多等了，今晚就对我们动手了！」 甲板上面，顺风镖局的镖师听到鸟叫之后，立马精神一振，准备干活。 事情跟顾俊峰预测的几乎完全一致，安排在码头附近当暗哨的镖师很及时的传来了对方行动的警示。 「这些乌合之众，打顺风仗还好，一旦受到明显损失，立马就崩溃了。虽然我们只有不到二十人，但是每艘船都抽调了三十来名水手帮我们搬运箭矢，并且还配发了刀剑和盾牌，对付天竺这帮人，绰绰有余了。」 顾俊峰虽然预测到安塞洛的人手肯定会比自己多，但是心中没有任何畏惧。 曾经在楚王府护卫队待过几年，跟着李宽对付过西突厥人，打过吐谷浑，顾俊峰对天竺这帮人的战斗力，那是完全没有放在眼中。 第一天到达坎奇普兰城的时候，他就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天竺将士的情况，发现这帮人站无站相，拿着刀剑的手有气无力，像是吃撑了在那里等着消化一样。 天竺南部各个王国，已经多年没有发生什么像样的战争了。 由于大家的生活过得都还不错，百姓们根本就没有为国王去拼命的觉悟。 就这些人，如果是在战场上正面冲击，顾俊峰带着一伍人马就敢往人家的百人队里面发起正面冲击。 也难怪歷史上王玄策从吐蕃国借了点兵力，就把天竺打的落花流水，留下了一人灭一国的美名。 「他们看到我们船上这么安静，估计还以为胜券在握呢。这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他们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呢。」 将是兵的胆，顾俊峰无所畏惧，他手下的镖师自然也是信心满满。 「等会让兄弟们不要客气，这些人敢来偷袭我们，想要把我们全部烧死在船上，那我们出手的时候就招招冲着要他们的命而去。最好是把今天围攻我们的人全部给斩杀在码头，让天竺人知道我们不是什么软柿子！」 大唐境内，对于强弩的管控是非常严格的，普通百姓可以有弓箭，可以有刀剑，但是不可以有强弩。 像是床弩这样的巨弩，就更不允许私人拥有了。 但是，在东海渔业的影响下面，各种弩箭如果是安装在船上的话，朝廷基本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过问。 像是东海渔业的船只，几乎每一艘都配备了弩箭。 而登州和蒲罗中等地的捕鲸船，更是全部都配备了大型床弩。 这些床弩，直接在造船作坊就已经帮你安装好了，根本不用担心是否违反了《大唐律》。 甘迪的这几艘海船，虽然没有床弩，但是出海的时候也是每艘船都配备有两架连弩。 再考虑到顾俊峰携带的部分手弩，船上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码头上的敌人一波箭雨，让他们清醒一下头脑。 「镖头，他们好像来了！」 码头上虽然还是一片漆黑，但是却是间或传来一些轻微的吆喝声和兵器之间的撞击声。 顾俊峰本来还想通过脚步声来大概的推算一下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结果却是发现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这才想起来，天竺这边大部分百姓都是赤着脚，一辈子都不见得有一双鞋。 披着天生的「肉垫」，难怪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第55页 不过这也没有给顾俊峰带来多少困扰。 反正不管来一两百人，还是来几百人，甚至是来上千人，他都有信心打败他们。 「咕咕！咕咕！」 顾俊峰也学起了鸟叫，通知旁边的两艘船上的人员，敌人马上要过来了。 这一套沟通术语，也是从楚王府护卫队流传到顺风镖局的，现在已经成为顺风镖局镖师们在特殊时刻的常规性沟通手段了。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三艘船只被各个击破的风险，顾俊峰带着一艘紧挨着码头的船只准备迎战，另外两艘是稍微离码头要远一点，没有小船的帮助，对方没有办法直接登船，但是船上射出的弩箭，却是可以轻易的杀伤码头上的敌人，从而达到最佳的防守效果。 「镖头，他们已经进入了我们的埋伏圈，我们要不要开始放火？」 伴随着对方的靠近，船上的众人已经隐约可以看到码头上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冲着自己而来。 看那人数，至少是有几百人的规模。 哪怕是顾俊峰手下的镖师都对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此时也忍不住浑身紧张，嘴里直咽口水。 「不用着急，他们防火烧了甘迪砂糖铺子，现在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肯定也会准备火把防火烧船，到时候我们就用他们扔出来的火把来点燃码头上的火油，让他们尝试一下玩火自焚的滋味。」 顾俊峰深唿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现在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这边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如果船上先点火把的话，那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将所有的火力都吸引过来了。 到时候那帮人的水平哪怕是再差，乱箭飞过来，自己这边也难免会有一些损失。 相反的，如果火把是从对方那边先点燃，那么自己一下就可以看清码头上的情景，对于调整弩箭的攻击方向，尽可能的发挥弩箭的杀伤力，是很有好处的。 所以要稳住！ …… 「安巴尼，你刚才还担心这些人昨晚被烧了铺子，今天会比较警惕，我们都快冲到他们船前了，船上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要我说，对付这帮人，根本就不用带这么多人过来，我们百来号人就足够收拾他们了。」 夜色之中，安巴尼在一帮人的簇拥之下，提着一把大刀快步的朝着码头上甘迪的货船而去。 「主人觉得那个甘迪身边的唐人护卫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多安排了一些人手出动。这对大家来说，其实也是好事啊。」 安巴尼自然知道这些拿钱办事的人，希望分钱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安巴尼肯定是站在安塞洛家族的立场思考问题，在花费的钱财差不多的情况下，肯定是安排越多的人去越稳妥。 总不可能去的人多了，反而搞失败了吧？ 「我听说北边的戒日王国那里，前些年来了一名高僧，据说就是从大唐而来。虽然有些传闻说那个大唐是一个实力很强的国家，但是我觉得再强大也是不可能有我们强大，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还跟北边那些人学习佛经呢？」 坎奇普兰城是一座信奉湿婆神的城市，里面的百姓也好，官员也好，对佛教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感官。 甚至对于他们来说，佛教还是自己的敌人。 也就是在大唐，百姓们的信仰比较特别，今天可以信奉佛教，明天可以去请道士来家里驱邪，后天又到村口的土地神那里拜一拜。 反正自己需要什么神的时候，就会去信奉什么神，似乎大家都很有信仰一样。 但是在天竺也好，大食也好，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你一个信奉了大食人的宗教的人，要是敢去给佛陀或者湿婆神祭祀，那么分分钟有其他的教友出来收拾你。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越穷越落后的地方，那些人就约不怕死，打起架来有时候也是很威勐。反正我们都已经胜券在握，就没有必要去冒什么风险了。」 安巴尼不置可否的应付了一句。 因为队伍的前锋已经就离船只几十米了，他没有心情再去跟旁边的帮凶们闲聊。 「能有什么风险的？你看我们都到这里了，只要往船上扔个几十个火把，站在这里看热闹就行了！」 「怎么感觉有一股松脂的味道，嗯，不仅是松脂，好像还有一些怪怪的味道。」 越靠近船只，安巴尼觉得鼻子里闻到的异味就越明显。 「这有什么奇怪的？安巴尼你肯定是闻到了火把上面的松脂的味道了，这些火把，只有使用松脂制作的，才是最好用的。只要点燃之后，哪怕是有些风雨也不容易熄灭，最适适合夜黑风高的时候来杀人放火。」 这人说完话之后，就开始从怀里掏出火摺子，开始点燃火把。 很快的，陆陆续续有人拿出火摺子开始点燃火把，一时之间，码头上面从黑夜变成了白昼。 火把上面松脂燃烧发出的黑烟，呛的安巴尼忍不住打了七个喷嚏，也打消了他刚才的一丝顾虑。 看来，这些味道确实是火把上面的味道，是自己多心了。 「呜！」 眼见着码头上的众人准备将火把扔向船只，顾俊峰当机立断的朝着码头射出了响箭。 得到指示的弓弩手，立马松开了已经装填好弩箭的连弩。 第56页 「嗖嗖嗖！」 虽然连弩的数量不是很多，但是在黑夜之中，却是仍然带着闪闪发光的箭矢，朝着码头上的敌人而去。 「啊！」 「啊！我的腿！」 一瞬间，站在最前面的一排人就像是坍塌的墙壁，倒下了十几个人。 码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船上的弓弩手几乎不用做任何的瞄准，只要朝着黑压压的人群射击，就能完成收割。 「噗！」 安巴尼还没有从突如其来的弩箭袭击中反应过来，就发现码头上居然起火了。 火苗从码头最前方燃烧，在一瞬间就传遍了四周。 安巴尼的脸刷的就变白了！ 联想到刚刚闻到的特别味道，他立马就反应过来，甘迪不是没有任何准备，随时等待自己带人去收割。 他们是早早的就在码头上挖好了坑，等着自己带人跳进去啊。 只是安巴尼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这个火势可以蔓延的如此迅速。 按照他的理解，哪怕是码头上撒满了松脂，也不可能再这么瞬息之间就蔓延开来啊。 「扔火把，快把火把都扔到船上去！」 看着慌乱的队伍，安巴尼赶紧大喊了起来。 不过，回应他的更多的是惨叫声。 有被弩箭射中的人发出的惨叫，也有被火烧到的人发出的惨叫。 这个时候，真正记得自己的目的是啥的，已经没有几个。 虽然船只离码头非常的近，但是零星的几个扔到船上的火把，立马就被重新仍回了岸边，或者被扔到了水里面。 岸上的那些袭击者，在火焰的照耀下，全部都暴露在顾俊峰等人的视野之中。 刚开始的一瞬间，大家发现岸上密密麻麻的饿站满了人，心中要说一点也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但是短短的几十秒钟，局势似乎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自己这边只是发射了一波弩箭，他们就开始自己乱了起来。 看来提前准备的火油和松脂，立下了大功劳啊。 行军作战也好，偷袭也罢，最怕的就是乱了阵仗。 很显然，安巴尼带领的几百名袭击者，此时已经失去了秩序，战斗力直接来了个直线下跌。 「除了弓弩手，所有人拿上弓箭，自由射击！」 顾俊峰很善于抓住机会，看到码头上的场面，就知道机会来了。 别看他们有几百号人，但是乱作一团的情况下，根本连一成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来。 这个时候船上的那些船员，就可以来到甲板去自由射击了。 虽然他们的射击水平不怎么样，但是到处都是人，只要方向对了，想要射不中都有点困难。 无非就是顾俊峰他射出的箭矢可以直接命中对方的要害，而船员们射出的箭矢留在了哪个敌人身上，完全没有人知道。 「主人，似乎局面在向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躲在船舱门口偷看着外面战况的瓦哈拉尔，激动的朝着船舱里喊去。 在那里，脸色不断变化的甘迪，听到这话之后，再也在船舱里待不下去了。 他也想要来到甲板上看一看战况如何！ 第0958章 国际通用的姿势 「给我沖，兄弟们给我沖啊！」 「不许退，你们不许退！」 「船上没有几个人的，我们坚持一下就是胜利了！」 任凭安巴尼喊破了喉咙，在熊熊烈火之中的「天竺壮士」，纷纷打起了退堂鼓。 这也就是条件有限，要不然顾俊峰直接在码头上倾倒上几桶楚王府卫队使用的特制火油的话，这些天竺人哪怕是想要从火焰之中撤退也不可能。 因为那些特制的火油，除非燃烧完毕，否者你就是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甚至跳到水里，人家也不会熄灭。 当然，对付这些天竺人，一个建议的火焰阵已经足够了！ 「所有船只靠岸！随时准备追击！」 顾俊峰跟着形势，及时让另外两艘船只往岸边靠拢。 原本他为了谨慎起见，把另外两艘防守力量相对薄弱的船只停靠在离码头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现在看来，自己高估了天竺这帮人的战斗力啊。 要是换成自己来指挥，拼着一些损失直接冲上甲板展开白刃战的话，他们赢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顾镖头，只要把他们打退了，应该就差不多了，我估计安塞洛应该没有胆量继续对我们下手了。」 火光之中，甘迪看到码头上东倒西歪的倒着不少的天竺人，有些还不断的惨叫，有些人身上已经起了燃燃大火。 这幅惨烈的场面，甘迪一个商人哪里见过？ 「甘迪掌柜，对朋友，我们顺风镖局那是有着春风般的温暖，但是对于敌人，我们会有严寒般的冷酷！这些天竺人既然敢过来偷袭我们，准备把我们全部烧死在船上，就应该承受行动失败的代价。 你想一想，如果此时此刻倒在码头上的是我们，那帮天竺人会那么仁慈的放我们一马吧？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回长安吗？到时候你的娘子嫁给了其他男人，人家睡你的娘子，用你的银子，打你的儿子，回过头来还要骂你一声傻子！」 顾俊峰这话一出口，甘迪立马脸色一黑，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他在作坊城刚刚购置了一套大房子，还买了几个漂亮的新罗婢，想像一下万一自己真的死在了天竺，这些东西岂不是真的都便宜别的男人了？ 第57页 睡你的娘子，用你的银子，打你的儿子…… 算了，这些天竺人，死了就死了吧。 总好过死的是自己。 反正这些人死在码头上，哪怕是死的人再多，坎奇普兰城的官员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因为自己才是受害者啊！ 再说了，安塞洛招唿了这么多的人来攻打自己，甘迪就不相信这些人当中，就没有一些坎奇普兰城中官府追讨的犯人。 「镖头，天竺人已经彻底放弃了反抗，我们要不要追击？」 「大家组成三个进攻小组，跟我上！其他人在码头上准备随时接受俘虏，这些俘虏要是运到蒲罗中，也是一笔钱财呢！」 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顾俊峰觉得可以把这些俘虏运输到蒲罗中给卖了。 反正那里的人市，每天都有无数的奴僕被卖来卖去。 「喏！」 顺风镖局的镖师们一声应诺之后，纷纷手持大刀，跃上了码头。 这个时候，除了身上携带的手弩，弓箭什么的都没有大刀好用。 而手弩是危急时刻用来保命的，顾俊峰自然不会轻易的拿出来使用。 「主人，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这些唐人太过狡猾了，居然在码头上倾倒了这么多的松脂和火油，实在是太可恶了！」 安巴尼叫喊了一阵，觉得自己已经对得起自家主人了，立马也把手中的大刀一扔，转身拼命的往回跑。 这个时候，安巴尼真是后悔爹娘没有给自己多生两条腿啊。 安巴尼这一跑，其他还在坚持的少数天竺人，立马也不淡定了。 出钱的人都已经走了，自己留在这里干什么？ 等死吗？ 自己死了，安巴尼岂不是连自己的那一份钱都可以少出了？ 这么一想，所有的天竺人都开始溃退了。 兵败如山倒，用来形容这帮天竺人是再适合不过了。 顾俊峰只不过是带着十五人的镖师举着大刀追击，结果却是几乎没有碰到任何的反抗。 绝大部分的敌人，都是背部中刀，倒在了地上。 「我投降，别杀我！」 「我投降，别杀我！」 吓破胆的一些人听了下来，大声喊道。 不过，顾俊峰看到这一场面，反倒是吓了一跳，难道这些天竺人觉得反正逃不掉，要放死一搏了吗？ 语言不通的情况下，顾俊峰为了防止局面出现反转，果断的掏出了手弩。 「嗖嗖嗖！」 伴随着几声弩箭射击的声音，几名停下来的天竺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弩箭，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好在也有几名天竺人实在是被吓破了胆，直接跪倒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嘴里不断的叽里哌啦的说着话。 有些姿势是国际通用的，对于这种不断磕头的天竺俘虏，顾俊峰直接无视了。 继续挥舞着大刀追赶着逃跑的天竺人。 「投降不杀！」 关键时刻，瓦哈拉尔的声音在码头上响起。 这声音对于逃跑中的天竺人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很快的，剩余的天竺人也纷纷跪倒在地上，除了少数几个熘得够早的，几乎全部都死的死，降的降！ 「镖头，除了两个兄弟不小心摔倒磕伤了脸，没有一个人受伤，更没有人牺牲。而经过初步的统计，来袭击我们的天竺人约有三百五十人，其中直接有七十多人被斩杀或者射杀，八十多人受伤，还有约一百八十名俘虏。那些受伤的，估计不及时救治的话，至少得死一半，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很快的，众人就纷纷把码头上的情况给搞清楚了。 船上的船员也都纷纷下来帮忙看住俘虏。 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天竺俘虏，居然乖乖的一个接一个的绑住了自己的身边的伙伴，然后在瓦哈拉尔的指挥下，一动也不敢乱动的蹲在地上。 「受伤的人让他们自己离开，没有办法离开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如果他们能够熬到明天，我们就把它送到坎奇普兰城的官员手中，让他们头疼去！」 顾俊峰可没有那么好心去救治这些天竺人，能够忍住不给他们补一刀，就算是很仁慈了。 他绝对相信，如果今天输的是自己这一方的话，下场肯定会非常的惨。 「顾镖头，打退了这一次的攻击，我们是不是就安全了？」 此时此刻的甘迪，比最开始的时候情绪要稳定了许多。 刚刚他看到火堆里被烧的惨不忍睹的尸首的时候，忍不住把中午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 「只要我们继续留在船上，安全就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在城内的话，很难说那个安塞洛会不会再次的放手一搏。毕竟，一旦我们的白糖在坎奇普兰城站稳了脚跟，今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白糖运输到天竺，那个安塞洛的制糖作坊，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甚至整个天竺的制糖作坊，都只有倒闭的份。 伴随而来的，还有大量的种植甘蔗的天竺农夫也会跟着倒霉，这个情况，肯定是许多人都不希望看到的。所以觉得谨慎起见，剩下的时间我们白天可以考虑进城转一转，但是晚上还是要留在船上才安全。」 顾俊峰能够成为一名小镖头，自然也是有几分眼光的，要不然席君买也不会安排他来跟着甘迪来天竺。 第58页 「好！那就听顾镖头你的安排，除非去城里採办必要的物资，要不然我们就待在船上了。米塔尔或者其他商家想要跟我们合作的话，就让他们来船上谈，正好可以让他们感受一下今天晚上我们面临的局面是有多么的危急。」 甘迪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自己还是低估了安塞洛的疯狂啊，居然搞出了几百人的队伍来袭击自己。 …… 「砰砰砰！主人，主人，快醒醒，快醒醒啊！出大事了！砰砰砰！」 安塞洛府中，安巴尼灰头土脸的逃了回来之后，立马就来到了安塞洛房间门口。 要不是看门的护卫对安巴尼很熟悉，甚至都快要认不出他，不让他进大门了。 「慌什么慌？我刚刚睡下，好不容易才入睡一会，就被你吵醒了。」 安塞洛今晚也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睡的迷迷煳煳，结果安巴尼就回来了。 「主人，还是您厉害啊，早早就看出来那甘迪身边的唐人不好对付！这些唐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啊，居然早早的就在码头上做好了埋伏，我带着兄弟们跟他苦战了好久，奈何他们提前做了准备，使用卑鄙的招数对付我们，整个队伍都陷入了大火之中，我……我愧对主人的信任啊。」 安巴尼听到安塞洛的话之后，立马哭着跪在了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今晚上发生的额事情给安塞洛描述了一遍。 就在逃回来的路上，安巴尼已经跟残余的十几人对好了口供，大家一致把责任推给唐人的狡猾上面，要不然大家都没有办法交差。 「什么意思？你带着三百多人，都还没有把甘迪的三艘破船给烧掉？他的船难道是铁打的吗？」 安塞洛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打开了房门，也不管床上伺寝的姑娘会不会春光外泄。 「我……我都已经冲到了码头边上，可是那些唐人不仅有埋伏，船上还有大量的弓箭手，一个照面就射中了我们十几个人。主人，这个甘迪太阴险了，这一次他到坎奇普兰，绝对不止携带了十几名护卫，我估计可能有上百人都不奇怪，要不然不可能短时间就有那么多的箭矢射中我们。」 自己失败了，肯定要拼命的抬高对手，要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太无能？ 这个套路，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是通用的。 「不可能！那个甘迪是来坎奇普兰贩卖糖霜的，怎么可能携带那么多的护卫？真要是有这么强大的护卫，他就不用从客栈退到船上去了。」 安塞洛显然不大相信安巴尼说的话。 主要是这个结局，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这真是甘迪的狡猾之处啊。依我看，这个甘迪在大唐待了那么多年，早就被唐人给带坏了，内心是坏的不能再坏了。主人，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不需要三百多人，你只要给我两百人。那个甘迪胆敢再来坎奇普兰城内的话，我立马就带人把他碎尸万段。」 「安巴尼，你当这坎奇普兰城是我家的吗？这一次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让你带人去烧毁甘迪的船只，可是你失败了。 到时候那个米塔尔还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把甘迪的船只全部烧毁吗》他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大模大样的把甘迪给杀了吗？到时候不用城内的守军出动，单单米塔尔能够调动的人马就可以把我们给灭了。」 今天跟随安巴尼出战的人员，大部分都是花钱僱佣的，但是也有几十号人是安塞洛家族的精锐护卫，可是越精锐，就越是捨不得逃跑，最终全部做了顾俊峰他们的刀下之鬼。 可以说，经过这一战之后，安塞洛家族绝对是元气大伤啊。 而他也知道，不用多久，米塔尔就会知道码头上发生的事情。 毕竟，那里可是米塔尔家族的地盘。 到时候，米塔尔发现自己不仅想要杀甘迪，还想烧毁装载了白糖的船只，肯定会有所动作的。 因为安塞洛的做法，就是在断米塔尔的财路啊。 不管是什么时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这个仇，米塔尔肯定是要报的。 如果安塞洛今晚成功了，那么在既成事实之下，两家可能还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可现在这个局面…… 安塞洛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没有再次出手的机会了！ 不管是甘迪还是米塔尔，都不会再给自己这个机会了。 「主人，那怎么办？一旦白糖大规模的输入，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到时候……」 「那个甘迪，今晚没有看到你吧？」 安塞洛思索了片刻，心中有了决断。 「没有，肯定没有！我都是让其他人沖在最前面的，天这么黑，他不可能看到我的。」 这个时候，安巴尼也不提自己作战有多么勇敢，是怎么冲锋在前了。 「那就好！给我备一份厚礼，我明天早上要求拜访那个甘迪！」 「啊？」 安巴尼傻了眼，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自己主人跟甘迪都已经打成了这个样子了，还敢去拜访甘迪？ 这岂不是去送死？ 第0959章 能够做大商人的，脸皮都够厚啊 坎奇普兰城的码头，是属于米塔尔家族的。 今晚上发生了这么壮观的场面，自然有人第一时间去跟米塔尔汇报。 第59页 「几百人围攻甘迪的三艘船？」 刚刚做完运动，两腿发软的米塔尔双手扶在桌面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班吉尔。 「是的！只多不少！能够一下子招唿这么多人出手，也就只有安塞洛了；我敢肯定，昨天晚上的那场大火，也是安塞洛派人去办的。 主人，这白糖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这是我们米塔尔家族能够成为天竺最富有的家族的重要机会，可是那个安塞洛却是三番五次的想要捣乱，他这沖的可不仅仅是甘迪而去，他压根也没有把主人你放在眼中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班吉尔昨天还在幻想着米塔尔家族有朝一日成为整个天竺最富有的家族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风光。 结果安塞洛却是想要把班吉尔的幻想给掐灭。 是可忍，孰不可忍？ 「码头上是我的地盘，安塞洛连一声招唿都不打，就派人去烧船，还有把我放在眼中吗？看来这些年，我是对他太过温柔了啊。」 米塔尔脸色不断的变幻。 原本他只想在旁边看热闹，让安塞洛杀一杀甘迪的锐气。 但是，他没想让安塞洛直接把甘迪给灭了啊。 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主人，好在甘迪身边的那些唐人护卫很是了得，不仅提前预料到了安塞洛会对他们下手，在码头上做了埋伏；他们的战斗力，也比我们想像的要强上不少。」 「嗯？你的意思是安塞洛的人没有得手？」 米塔尔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没有，不仅没有得手，安塞洛的人还被打的落花流水，至少死了几十人，剩下还有一大帮人直接投降了，真正逃走的人估计连一成都不到。」 「啊？真的假的？」 米塔尔自然是希望甘迪平安无事的。 但是班吉尔说的这个结果，也太夸张了一点，完全是出乎他的意料啊。 「千真万确！现在码头上还火光沖天，惨叫连绵呢！那些唐人，真的不能小瞧啊，战斗力太彪悍了。不过这也证明了甘迪在大唐的实力，我们可以放心的跟他做白糖的生意，不用担心今天买下了他们的白糖之后，以后就没有新的白糖过来了。」 做生意，稳定的货物供应，也是非常重要的。 米塔尔也好，班吉尔也好，自然很清楚这一点。 这两天米塔尔还没有直接跟甘迪把事情搞定，也是因为想要在见识见识甘迪的实力。 现在看来，甘迪的实力完全足够跟米塔尔家族展开合作呀。 「好！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我们也不用再等下去了，明天你就跟我去一趟码头，直接把甘迪的白糖都买下来！」 今晚的动乱，算是让米塔尔彻底的下定了合作的决心。 对于甘迪来说，这也算是一件意外的喜事了。 …… 不管你开心还是不开心，幸福还是不幸福。 太阳都照样升起！ 码头上的惨烈场面，甘迪也好，顾俊峰也好，并没有安排谁去收拾。 所以当安塞洛出现在码头上的时候，看的是一副惨烈无比的场景。 「主人，那个安塞洛又来了！」 船舱之中，甘迪还在熟睡，却是被瓦哈拉尔给直接吵醒了。 「什么？安塞洛亲自来了？」 甘迪脸色一变，睡意全无，然后手忙脚乱的穿起了衣服。 「快去通知顾镖头，他昨晚睡的非常晚，可能也还没有起床。」 此时此刻，甘迪的第一反应就是安塞洛昨晚损失了那么多人手之后，还是不甘心，想要做最后一搏。 「顾镖头已经在甲板上钓鱼了，他起的很早呢。」 「甲板上钓鱼？好胆色！」 甘迪忍不住夸奖了一句，「顺风镖局不愧是大唐实力最强劲的镖局，顾镖头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勇气，让我想起了《三国演义》之中诸葛孔明当初的空城计，我大唐，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啊？」 瓦哈拉尔有点困惑的看着自家主人，显然没有搞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安塞洛这次带了多少人马过来？顾镖头是怎么安排的？」 很快的，甘迪就穿戴好了衣服，准备去甲板上看看情况。 「就安塞洛自己和那个叫做安巴尼的人两人来到了我们的船上。」 「啊？」 这一次，轮到甘迪发出惊讶的声音了。 什么回事？ 那个安塞洛当自己是吕布附体，可以一人打遍天下吗？ 「你是说安塞洛一人来到了我们船上？」 「主人，是两人！」 「这么说来，他不是过来搞事的？」 「不是，今天他是带着礼物过来拜访主人的。」 瓦哈拉尔的话，让甘迪陷入了沉思。 这安塞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难道带着点礼物过来，就像让自己放弃白糖生意？ 简直就是做梦！ 「算了，我过去看看再说！」 想不通安塞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甘迪干脆朝着甲板而去，准备亲自会一会他。 …… 「甘迪掌柜，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安塞洛一看到甘迪出来，立马就张开了双手，像是见到久违的好朋友一样，冲过去要跟甘迪来一个热烈的拥抱。 第60页 仿佛昨天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果然，能够做大商人的，脸皮都足够的厚啊。 论起演技来，没有几个明星可以比得上啊。 「安塞洛，你还有脸来找我？」 虽然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甘迪知道接连两个晚上，安塞洛都派人对付自己，能有什么好脸色才怪了。 「甘迪掌柜，我有点不是很明白你说话是什么意思。我承认，那天在餐厅里头，我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你也要理解理解我呀。作为坎奇普兰城最大的制糖作坊主，一种新式的糖霜出现在市面上，给我带来的压力是非常大的。我为我那天的失礼而道歉。」 安塞洛脸上露出一副「虔诚」歉意，让甘迪不由得为他的演技点了个贊。 谁说天竺这里没有什么的东西值得自己学习的？ 单单这个安塞洛不要脸的做法，就很值得自己学习啊。 「你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用绕圈子。」 「您说的太对了，做生意，就应该坦诚相见，不要绕圈子。您不是一直发愁几船的白糖如何卖出一个高价吗？朋友的担忧就是我的担忧，这个问题我来帮忙解决！这三船的白糖，我全部都要了。」 「嗯？」 甘迪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塞洛今天找自己居然会是这个目的。 难得硬的不行，他跟自己来软的了？ 「您放心，我肯定是先把金银准备好，你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再把白糖交货给我。」 安塞洛看到甘迪有点发愣的表情，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安塞洛，你这个臭不要脸，你昨晚上安排人去暗算甘迪兄弟，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过来？你就不怕我们一刀把你砍了吗？」 就在此时，码头上一行人健步如飞的沖了过来。 「主人，是米塔尔！」 瓦哈拉尔看了看安塞洛，又看了看米塔尔，觉得场面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甘迪掌柜，两倍的价格，就按照你们甘迪砂糖铺子前天出售白糖的两倍的价格，我全部收购这些白糖！」 眼看着米塔尔马上要冲上甲板，安塞洛立马提高了自己的开价。 「甘迪掌柜，我也能出两倍的价格，你把白糖都卖给我吧。这安塞洛昨晚安排人想要至你于死地，这种人怎么值得合作呢？」 米塔尔显然已经听到了安塞洛的话，连忙唿喊着开出了自己的价钱，生怕动作慢了，甘迪就同意了安塞洛的开价。 此时此刻，米塔尔已经完全清楚安塞洛今天想要干什么了。 白糖的出现，註定了安塞洛家族的制糖作坊要经营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要么坚持开发制作白糖的技术，等待翻身之日的来临。 要么就立马转型，借着白糖出现的机会，让安塞洛家族成为贩卖白糖的商家。 危机危机，危险之中也带着机会。 安塞洛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安塞洛肯定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作坊，不会放弃跟自己的作坊合作了那么多年的农夫。 但是，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了，继续熬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安塞洛哪管那些农户的死活，自己先活下去再说。 至于进入白糖贸易行业，是否会得罪米塔尔家族，也已经不是他想去考虑的事情了。 「安塞洛，米塔尔，既然大家都过来了，那就坐下来喝杯茶吧。」 此时此刻，甘迪心中大定。 一切的一切，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更加顺利啊。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安塞洛居然会跟米塔尔争着购买白糖。 「甘迪掌柜，我是非常有诚意的购买白糖。并且我还有一个米塔尔不具备的优势，就是今后你可以考虑直接把白糖放在坎奇普兰城来制作，到时候就地採办甘蔗，就地制作，就地售卖，甘迪掌柜你肯定可以获得更加高昂的收益，还能大大的减小海上的风险。」 安塞洛很是为甘迪考虑的样子，其实心中却是打着小算盘。 不说甘迪压根就不知道白糖是怎么制作的，就是知道也不会把它放在天竺来生产。 摧毁天竺的制糖业，让大唐的白糖垄断天竺市场，这是他此次出行的最大目的。 虽然这个目的不是立马就可以达成，但是只要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几年以后，基本上就按部就班的达到了甘迪的设想。 顺风镖局愿意安排精锐的镖师来护卫他的船队，也是因为甘迪跟席君买交流过这一趟的出海目的。 要不然他一个天竺人，虽然已经加入到长安城户籍，顺风镖局也不可能让顾俊峰带着十几名精锐镖师给他护镖。 「甘迪兄弟，我们米塔尔家族是坎奇普兰最大的贸易商，不仅能够把白糖卖遍坎奇普兰城，还能让白糖迅速的卖到天竺各地，甚至还可以通过大食商人把白糖售卖到大食等地。 这些都意味着以后不管你运输多少白糖过来，我都能够买下来，并且顺利的卖出去。我们之间合作，是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而不是一次性的合作，您不要被安塞洛这样的奸人给欺骗了。」 米塔尔看到安塞洛居然跟自己抢生意，心中那个气啊。 「两位，你们不要着急，这白糖，虽然现在才只有三船，但是很快我就可以继续运输几船的白糖过来。对于我来说，卖给谁都可以，但是前提就是他能够让我的白糖在最短的时间内占据天竺的市场。」 第61页 这个时候，甘迪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 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 「如果是这样的话，甘迪兄弟你就更应该把白糖卖给我了，米塔尔家族有着最广泛的贸易渠道，可以将白糖贩卖到天竺各地。」 「不，甘迪掌故，跟我安塞洛合作才是最佳的！要想让白糖成为主要的糖霜，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所有现在的糖霜都卖不出去，让种植甘蔗的农户活不下去，到时候没有人种植甘蔗了，没有人制作糖霜了，这个市场不就都是白糖的了吗？以白糖的优势，完全有实力做到这一点。」 受到昨晚的打击，安塞洛已经彻底的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至于原本担忧的农户会找自己的麻烦，他也不管那么多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有道理的。 「安塞洛，你少在那里吹牛了，天竺这么大，种植甘蔗的人那么多，制作糖霜的作坊不知道有多少，你怎么可能让所有的作坊倒闭，让农户不再种植甘蔗？」 米塔尔恼羞成怒的怼着安塞洛。 「只要甘迪掌柜肯跟我合作，就按照现在市面上的糖霜一样的价格继续售卖白糖，都不需要几年时间，最多几个月，坎奇普兰城的制糖作坊就得倒闭，看不到希望的农户就得把甘蔗砍掉，开始种植稻子。」 这心怀正义的人要是一旦沦陷了，动作可是勐地超出大家意料。 此时的安塞洛，已经从天竺制糖作坊和甘蔗种植户这边，彻底的站到了另外一边。 只要能够让安塞洛家族崛起，其他作坊和农户的死活，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了。 商人重利轻离别，作坊农户皆可弃！ 不仅是甘迪，就连一旁的顾俊峰，也算是长见识了！ 第0960章 没底线的带路党 带路党们，一旦放下心中的节操，他的底线会比你们想像的要低很多。 甘迪目瞪口呆的听安塞洛和米塔尔在那里争执，谁更能让大唐的白糖早日的垄断天竺，用哪种方法的效果更好。 「这样吧，我看来两位都还挺有诚意的，不如我们就先按照各自一半来分配这一批的白糖。再过几个月，我立马还会运输更多的白糖过来，到时候再根据你们的情况来决定后续的合作。怎么样？」 甘迪嘴里是说着「怎么样」，其实就相当于把结果通知了安塞洛和米塔尔。 他们两人也算都是聪明人，知道这样吵下去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倒不如干脆联手把天竺的市场给占据了。 富甲天下的天竺，完全有空间容纳他们两个家族。 「甘迪掌柜，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这一次你回大唐，可得多运几船白糖过来，我估计这些白糖，都不用我们怎么使力气，就可以很快的卖出去。」 安塞洛跟米塔尔对视了一眼，首先同意了甘迪的方案。 「我也没有意见，为了让甘迪兄弟你见识到我们的魄力，第一步我们就先把帕那瓦王国的糖霜市场给垄断下来，让其他的制糖作坊都没有活路！」 米塔尔虽然心中有点不甘心，但是也只能屈服于现实。 「好！预祝我们合作愉快！白糖就在船上，你们随时可以安排人过来搬运。」 甘迪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 米塔尔：「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最迟今天下午，相应的黄金就全部都会运输过来，您这边确认没有问题之后，立马安排僕人们搬运糖霜，然后给船队补给淡水、食物，以便您尽快回去重新运输白糖。」 安塞洛：「好的，包你满意！」 …… 坎奇普兰城的百姓，突然发现各处的糖霜铺子，都纷纷开始售卖白糖。 物美价廉，短短几天时间，还在售卖原本的糖霜的铺子，就过不下去了。 一天到晚都没有一名客人来购买糖霜，这铺子还怎么开设？ 很快的，就有铺子开始清仓大甩卖，然后关门大吉。 有第一家就有第二家，很快的，坎奇普兰城就剩下售卖白糖的铺子了。 而这个时候，甘迪的船队才刚刚离开坎奇普兰不到一个星期呢。 「姆加尔，你今天又进城啊？不是说要我帮忙砍甘蔗的吗？已经砍了两天了，但是那些甘蔗都还留在田地里面，今天还要继续砍吗？」 在坎奇普兰城外的一处村落里头，普拉巴一脸困惑的看着姆加尔。 「先缓一缓，这甘蔗不砍下来，还能多等一会，要是砍下来一直放在那里，天气又这么湿热，很快就会开始变坏的。」 姆加尔嘆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啊？先不砍了吗？可是这些甘蔗要是继续留在地里面，到时候就耽误了下一轮庄稼的种植了。往年不是这个时候是城内各个制糖作坊收购甘蔗最积极的时候吗？按理来说今年的天气跟去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现在这个时间是甘蔗的糖分最充足的时候，等的越晚，可以制作出来的糖霜数量就会越少，到时候他们要么压低甘蔗的收购价格，要么自己承受损失。」 普拉加虽然一直都是种植水稻，但是周边那么多村民都种的是甘蔗，对于甘蔗的生长习性，他自然也是颇为了解的。 「这个道理我比你要清楚很多，要不然这几天我也不会天天往坎奇普兰城跑啊。还不就是想让哪个作坊的管事安排人过来收购我的甘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管事现在一个个都躲着不见我，那些制糖作坊也没有什么动静。真是奇了怪了，难道他们都不想做生意了吗？」 第62页 姆加尔满脸苦涩，心中的担忧是越来越严重。 这几天，他已经快要夜不能寐了。 特别是今天一大早，就有几名村里的农户跑到他家询问情况。 这些人都是在他的怂恿下才开始种植甘蔗的，虽然前两年也挣了一些钱，对自己颇为感激。 但是眼下情况似乎有变，他们一个个都开始找自己，甚至还有更过分的说可不可以先卖给自己！ 姆加尔是村子里种植甘蔗面积最大的农户，或者说是小地主，自家田地里的甘蔗连一车都还没有卖出去，他又怎么会同意去收购其他家的甘蔗呢？ 所以毫无疑问，姆加尔拒绝了这些不合理的要求。 结果就是一大早就跟人大吵了一架。 那些曾经靠着种植甘蔗挣了钱的人，如今早就忘了去年满口赞美之词，夸奖姆加尔有眼光的时候了。 「啊？你是说城内的制糖作坊今年不收购甘蔗了？」 普拉巴听了这话也是吓了一跳。 虽然说甘蔗也可以当做是零嘴来吃，但是一个人一天吃一根就顶天了，遍地的甘蔗，不可能都留给自己吃啊。 这城里的作坊要是不收购甘蔗了，那村子里一大帮人立马就要倒大霉了。 要知道，在姆加尔的鼓励和支持下，这几年村子里八九成的良田都用来种植甘蔗了，甚至是一些小山坡上也种满了甘蔗。 原本大家还想着依靠种植甘蔗，彻底的实现发家致富，现在…… 「我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今天再去城内最大的制糖作坊看一看，如果他们不愿意来收购的话，我自己僱佣牛车运过去也是可以的，大不了就少挣一点钱咯。」 此时此刻，姆加尔还是倾向于认为城内的这些作坊，是看到今年种植甘蔗的农户变多了，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压价；而不是真正的不想收购甘蔗了。 制糖作坊不收购甘蔗，那收购什么去？ 难道城内这么多制糖作坊，都一起关门吗？ 这种事情，可是连听都没有听过的呀。 想一想也觉得不可能。 「自己运过去也可以，反正我们离坎奇普兰城也不远，无非就是少挣一点钱而已，也好过烂在地头上啊。最关键是你耽误了一季的庄稼之后，后面就会跟着影响以后的作物种植，到时候的损失可就更大了。」 普拉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能捡一些好听的话说了。 而姆加尔嘆了一口气之后，低着头朝着村外走去。 那落寞的身影，让普拉巴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去种植甘蔗。 家中有粮，心中不慌，还是种植水稻好啊。 …… 「安巴尼，你今天有没有空？我们去布哈拉餐厅坐一坐？」 在安塞洛制糖作坊外面，曾经最大的蔗糖收购商阿尼亚低眉顺眼的跟安巴尼说着话。 作为坎奇普兰城最大的制糖作坊，安塞洛不可能所有的甘蔗都是自己去收购，只有在城外离得比较近的村落，是作坊里负责採办甘蔗的人去收购的，其他的都是通过中间商来採办。 这个模式，到了一千多年以后也是差不多，大部分工厂不会自己直接从农户手中收购原材料，而是会把这个颇为繁琐，需要跟底层农户打交道的工作，交给中间商。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中间商挣了差价，最终肯定会体现在产品售价上面的。 「阿尼亚，你我也认识十年了，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要是听得进去我说的话，就赶紧把手中已经收购上来的甘蔗低价处理给附近还愿意收购甘蔗的作坊吧。我们安塞洛制糖作坊，是真的不收购了。」 安巴尼被安塞洛派过来处理制糖作坊的后续事宜，也是一阵头大。 作为坎奇普兰最大的制糖作坊，有不少的人都依附作坊而生。 虽然制糖作坊的产业链不像后世的飞机、汽车那么长，但是安塞洛直接关停了制糖作坊，影响也是非常巨大的。 这几天，许许多多的人都聚集在这里，想要了解到第一手的消息。 「安巴尼，你们不是刚刚完成了作坊的扩建吗？去年你还说让我今年要早点动手，多收购一些甘蔗回来。怎么现在突然就不收了呢？前几天我开始去各村收购甘蔗的时候，你都没有说不收啊。」 阿尼亚心中一片忐忑，又很气愤，但是跟安巴尼说话的语气，却还是要尽可能的温柔。 一般来说，作为一个中间商，制糖作坊不要甘蔗了，大不了他也就不去收购农户手中的甘蔗就是了，损失也不会很大，只不过以后就断了这条财路而已。 但是，作为安塞洛制糖作坊最大的甘蔗供货商，阿尼亚为了抢占先机，已经提前预付了一些定金给到农户，为的就是到时候甘蔗热销的时候，自己手中能够有最大量的货可以卖。 本来这是一个没有什么风险的事情，因为他的定金给的也不算很多，甘蔗的价格哪怕是怎么跌，也不可能跌到去年的二成吧？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不是甘蔗价格下跌不下跌的问题，而是送给安塞洛制糖作坊，人家都不要了！ 不要钱也不要！ 这个问题可就大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安巴尼感受到手中多了一个金币，说话的语气很快就有了些变化。 第63页 「城内最近大部分糖霜铺子都开始售卖白糖了，这个变化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整个坎奇普兰城，就你们的制糖作坊的技术是最强的，这白糖，肯定是你们作坊里出产的吧？看着那洁白如雪的模样，我真是想都不敢想这居然是糖霜，你们还真是厉害啊。」 阿尼亚发自内心的赞嘆，让安巴尼的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自家的作坊要是能够生产出白糖出来，还会停止收购甘蔗吗？ 这阿尼亚是脑子被门夹了吗？ 要不是手中的金币传来的凉意，给自己压了压惊，安巴尼都想要好好的怼一下阿尼亚。 「我也希望是我们的作坊生产的，但是很遗憾，这种神乎其乎的制糖技术，整个天竺还没有任何一家作坊掌握了。你问我为什么不收购甘蔗了，就是因为这个白糖啊。我们制作不出白糖，那黑乎乎的糖霜跟白糖放在你面前，你会买哪个呢？」 「啊？」 阿尼亚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惨白，再也装不下去了。 「按照你的说法，因为白糖的出现，坎奇普兰城的制糖作坊，都要关闭了，不再收购甘蔗了吗？」 「虽然我不想说是，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阿尼亚，听我一句劝，你也不要在这里继续等了。趁着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减少你自己的损失。到时候，你要是有兴趣继续跟我们合作，可以帮我们去售卖白糖，指不定这是你人生中一次新的机遇呢。」 话说到这里，安巴尼觉得自己对得起手中的金币了。 「我……我知道了！」 阿尼亚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安塞洛制糖作坊。 他是坎奇普兰城最大的甘蔗收购商人，又有哪家可以当自己的接盘侠呢？ 再说了，各家制糖作坊不收购甘蔗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相反的，这不仅不是秘密，反而是整个城内的百姓都在讨论的事情。 谁会那么傻，在这个时候大量的收购甘蔗？ 「阿尼亚掌柜，阿尼亚掌柜！」 阿尼亚刚刚离开安塞洛制糖作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胳膊。 「我总算是找到你了。地里面的甘蔗，我都已经联繫找人砍了三天了，你要是再不安排人来收购，我可就要卖个其他人了？」 姆加尔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居然不错，本来想要来安塞洛制糖作坊看看情况的，结果碰到了曾经来收购自己甘蔗的大商人阿尼亚。 「你是……」 阿尼亚显然已经记不住姆加尔了。 「姆加尔，我是姆加尔啊，去年我家有一半的甘蔗都是卖给你了呀。」 「哦，姆加尔啊。你的甘蔗既然有其他人要，那你就卖给其他人去吧。」 「啊？」 姆加尔欲哭无泪。 自己只是按照往常的套路说了句话，怎么这个阿尼亚就这样子呢。 不是应该讨价还价一番的吗？ 没等姆加尔继续说什么，阿尼亚就甩开了抓着自己的手臂，深唿吸一口气，大步的往前走去。 自己得赶紧回家，收拾收拾金银财宝，找个地方躲一躲风头。 要不然那些农户，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趁着局面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赶紧走吧。 第0961章 混乱的天竺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甘迪一行人满载着金银离开了坎奇普兰后的半个月，这个曾经富裕的城池，立马开始乱了起来。 除了安塞洛和米塔尔这些掌控了白糖的商家，也就一些帮他们两家分销白糖的还能过上好日子。 其他的制糖作坊也好，糖霜铺子也好，立马就发现天塌了。 因为旧的糖霜在大唐面前没有任何优势，所有除了降价大甩卖之外，别无选择。 很快的，你八折，我七折，手中有旧的糖霜的商家，纷纷挥泪大甩卖。 可是即使如此，还卖不过白糖。 至于各个制糖作坊，更是彻底的关门，因为生产的糖霜再多，也没有人要。 除非你以血亏的价格售卖。 但是杀人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买卖有几个人愿意主动的去做呢？ 这制糖作坊全部步调一致的关停，可就苦了那些种植甘蔗的农户了。 刚开始，有些农户还觉得这是城里人的套路，想要压价，想要坑他们。 后面发现人家是真的关停了，一颗甘蔗也不收购了，大家立马就慌了。 「姆加尔啊，你看小时候，我对你家也颇为照顾，这从种植水稻改成种植甘蔗，也是听你安排的。如今我把所有的地都种上了甘蔗了，可是却是没有人要了，你让我怎么活啊？你家大业大，还能亏得起，我可就不一样，这甘蔗如果真的没有人收购，我可就连下个月买米的钱都没有了。你看，能不能我降点价格，把甘蔗卖给你？」 天竺的百姓是富裕的，但是这也是相对的。 因为随便种植一点什么，都能够取得丰收，所以大部分的百姓也没有什么存钱的习惯。 种甘蔗的，卖了甘蔗之后，除了留下一些必要的钱财，其他的立马就吃吃喝喝，买买买，给花了个精光。 种植水稻的，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么一来，一旦碰到什么灾难，他们的抗打击能力，不见得比大唐百姓要高。 第64页 「二叔啊，你这才种了二十几亩的甘蔗，我这可是几百亩啊。不管是僱佣人种植还是灌溉，哪样不得花钱啊？就我那点家底，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我的损失是你的几十倍啊。你就忍心让我这样亏下去？」 姆加尔对自己这个二叔也是很无语。 这几天，他是撒泼打滚的在自己家里闹腾。 现在更夸张，直接用牛车运了一车的甘蔗过来，要自己收购。 这要是开了这个头，那还了得？ 整个村子有几个人不是在自己的怂恿下才扩大了甘蔗种植规模的？ 自己哪怕是把所有的家产给变卖了，也不够收购所有人的甘蔗啊。 再说了，制糖作坊已经不收购甘蔗了，自己收甘蔗过来干什么？ 嫌自己亏损的不够吗？ 「我不管，反正这甘蔗你要是不收购，我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以后我就天天到你家吃饭！」 「哼，二叔，我叫你一声二叔，是尊重你，如果你不要脸，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姆加尔能够成为村子里的小地主，手下自然有几个奴僕。 在金钱面前，别说不是亲二叔，就是亲二叔，他也不会妥协。 很快的，姆加尔家中大门口就上演了一场闹剧。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些孤注一掷的将家财都投入到甘蔗种植当中的农户，走投无路之下，有直接上吊的，也有直接跳河的。 更有甚者，直接拎着刀冲到了某个制糖作坊，见到谁就砍谁，完全就像是疯子一样。 曾经热闹的坎奇普兰城，一度陷入了人人自危的局面之中。 因为许多活不下去的百姓涌到了城内讨生活。 而作为这一场混乱的重要获利者，米塔尔跟安塞洛却是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落井下石。 「米塔尔，你说那个顾俊峰和甘迪都说让我们搞一批人手送到蒲罗中去，靠谱吗？」 布哈拉餐厅，安塞洛和米塔尔这对冤家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食。 不管城内有什么动乱，不管种植甘蔗的农户还能不能活下去，他们这些有钱人的日子，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无非就是出入的时候身边多跟一些护卫而已。 「他们想要把大唐的白糖售卖到天竺，跟我们合作是最好的选择。如今才刚刚开始合作，他没有理由坑我们。那个蒲罗中，我倒是早就听说过它的大名了，据说是南洋一座新崛起的大城，很是繁华。相比直接去到传说中的大唐，我们只是安排船只去蒲罗中的话，风险应该小很多。」 米塔尔显然是对甘迪和顾俊峰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主要是现在坎奇普兰城内的流民太多，官府对米塔尔和安塞洛这两个始作俑者，也颇有意见。 如果把这些流民搞到蒲罗中去，不仅可以解决官府担心的问题，还能挣一笔钱，何乐而不为呢？ 甚至如果打通了前往蒲罗中的商道的话，以后有些物资就可以直接去蒲罗中进货，成本也会更低。 这样的话，船只来回都能满载，成本肯定会降低很多。 「我也是这么觉得，只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处理流民，居然也能挣钱。按照他们的说法，在蒲罗中，一个身体健康的流民，至少可以卖到一个金币的价格，甚至是几个金币。如果我们往船舱里多赛几个人，只要多安排几艘船只去蒲罗中，一趟就能挣不少钱呢。」 「这样吧，你我以前都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干脆我们一起合作吧。这段时间联合城内的守军，把所有的流民都抓到船上去，然后装满一船就出发一船，全部送到蒲罗中去。」 两人现在正处在蜜月期，共同将白糖售卖到各地。 现在运输流民到蒲罗中的生意，自然是一拍即合。 「没问题，明天就安排人开始动手，也省的城主老是跟我抱怨。」 …… 月子弯弯照九州，家家欢喜几家愁。 甘迪和米塔尔、安塞洛联手搅乱了坎奇普兰城的糖霜市场，让一般制糖作坊主和种植甘蔗的农户血本无归。 不过，大食糖商贾比尔多，却是在这一场乱局之中，成为另外一个赢家。 「主人，糖霜已经全部装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启航了。」 赛义德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坎奇普兰城，觉得这段时间过的真是魔幻。 「嗯，那就出发吧！」 贾比尔多面色沉静的往甲板走去。 「也不知道下一次再过来，还能不能以这么优惠的价格收购到糖霜了。我看城内那些制糖作坊都关闭了，好多种植甘蔗的农户都成为了流民，估计坎奇普兰城以后再也不会是天竺最大的糖霜制作之地了。」 受到白糖的冲击，原本的糖霜肯定是只有降价一条路可以走。 但是降价之后，卖糖就是一件亏本的事情，清空了自己手中的库存，商家们都不会再囤积糖霜了。 所以赛义德觉得下一次估计很难有这么优惠的价格来收购糖霜了。 「你看那米塔尔和安塞洛的手笔，很显然以后坎奇普兰没有普通糖霜的存活空间了。但是只要能买到足够的白糖，对我们来说可能反而是好事。」 「啊？白糖肯定会比我们现在买到的糖霜价格高不少，这怎么会是好事呢？」 赛义德不是很理解贾比尔多的话。 第65页 在他看来，买东西不是越便宜越好吗？ 这样自己的利润空间才能大一些啊。 「白糖的购买价格是高了，但是我们的售价可以变得更高。一来一去，出海一次，我们可以挣到的钱肯定就比以前更多了。哪里像是这一次，我们明明想要大量的收购白糖，那个米塔尔和安塞洛居然不愿意卖。」 在坎奇普兰城足足待了一个月的贾比尔多，已经基本上看清了米塔尔和安塞洛的打算。 所以在多次寻求购买白糖无果之后，贾比尔多果断的选择了继续购买糖霜，趁着大食国内还不知道白糖的事情的时候，最后挣一笔钱。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点道理。白糖对糖霜有压倒性的优势，一旦坎奇普兰这里售卖的糖霜全部都变成白糖，当地的制糖行业彻底的沦陷之后，肯定就是我们可以随意购买白糖的时候了；那也是我们进一步巩固在大食国内的商业地位的时候了。」 「不过，这件事情也给了我一个教训，以前我都是以为只有我们大食的商家是最聪明的，现在看来，这帮天竺人也不容小觑啊。」 「主人，我觉得安塞洛和米塔尔会有今天这样的安排，其实是那个从大唐而来的甘迪的手笔。未来最值得我们重视的是大唐的商人。」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就这样，甘迪跟贾比尔多连面都没有见到，双方之间的第一次交锋与合作就结束了。 …… 「李郎君，我已经跟泰米尔王国和僧伽罗王国的人都谈妥了，以这个港口为中心，方圆十里都出售给我们，代价只是一批刀剑而已。」 在一座天然港口之中，蒲罗中市舶水师提督杨七娃将李祐一行人迎进了港口。 早在上半年，杨七娃就带着船队第一次来到了这座西洋东西方交接之处的重要岛屿，并且看中了眼前的港口。 只是岛上泰米尔王国和僧伽罗王国打了几百年，时不时的就有一场小规模的战争，所以在占据了港口之后，杨七娃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这两个王国老实点。 虽然杨七娃当初带来的人不多，可是在装备和训练压倒性优势的情况下，分分钟就让岛上的两群土鳖受到了教训。 只是当时杨七娃觉得只要港口，对其他的土地没有兴趣，就没有多谈其他的。 这一次，李祐被贬谪到狮子国，也就是现在的僧伽罗王国和泰米尔王国的所在地，李宽专门安排东海渔业的船只运输李祐南下，然后到了蒲罗中，再让杨七娃带着船队去帮忙把港口四周的土地给占据下来。 这么一来，李祐就算是有了落脚之地。 以这个港口的地理优势，哪怕是不能发展成为蒲罗中那样的大城，也能成为一座繁华的港口城市，足够李祐舒服的享受一辈子了。 「多谢杨提督，这一次我能在狮子国顺利的安顿下来，都亏有你的帮忙啊。」 曾经蛮横不可一世的李祐，在经受了打击之后，难得的变得温文尔雅了起来。 「属下都是听从楚王殿下的指示办事的，李郎君要谢就谢楚王殿下吧。这港口方圆十里的土地虽然已经归李郎君所有，但是我建议李郎君还是尽快考虑安排人修建一座小的城池，免得有些人心怀不轨，到时候也可以比较好防守。」 「没问题，这一次我带了一千多人过来，父皇也没有没收我府上的钱财，明天就可以安排人去修建城池。只是杨提督你能否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呢？」 「蒲罗中市舶水师会有两艘战舰长期驻扎在此，李郎君倒是不用太过于担心安全问题。修建城池，只是为了长远之计而已，并不是说这里就有多么的危险。虽然那个泰米尔王国和僧伽罗王国还在战争之中，但是他们谁都不敢得罪我们，生怕我们支持另外一方的势力统一全岛。」 「那实在是太好了！」 李祐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这个港口看起来还是挺漂亮的，除了天气似乎有点热之外，自己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如今安全问题又能得到解决的话，自己的日子还是有点盼头的。 「按照楚王殿下的建议，这个港口你可以命名为齐王港。到时候，我会在蒲罗中鼓励商家来齐王港做生意，一旦形成了规模，西洋以及天竺等地的商家肯定也会来到这里，齐王港慢慢的就会繁华起来。到时候，甚至可以开通蒲罗中到齐王港的固定商船，既可以运货，也可以运人。」 齐王港的发展，对于大唐的势力发展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 所以李宽才跟李世民把李祐贬谪到狮子国，之后又不遗余力的支持李祐的发展。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李祐，并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深意。 反正他只要知道自己没有被大唐抛弃，还能潇洒的过着舒服的日子就可以了。 「一切都听二哥安排！」 李祐满脸欢喜地说道。 第0962章 在咫尺之内再造干坤 长安城的秋天是极美的。 伴随着阵阵秋风，街道两旁的银杏叶子漫天飞舞。 「陛下，颐和园的一期工程已经修建完工，您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找个时间过去参观一番，感受一下颐和园跟大明宫的不同之处。」 李宽难得的参加了一次朝会，结束后就跑到宣政殿来找李世民。 第66页 「二哥，颐和园已经修建好了吗？」 李世民还没有说什么，李治倒是激动的不得了。 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每天都是上午在宣政殿跟着李世民学习如何处理朝政，下午回到东宫，接受于志宁等东宫属官的教导。 这一天天过的，要多酸爽就有多酸爽，完全没有什么自由可言。 「是的，已经修建好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宽儿你这么有信心，那朕就跟雉奴一起过去参观参观吧。」 李世民自然看出来了李治很想出去走一走，再加上他对作坊城的这个颐和园，也确实颇为好奇，所以干脆就选择了今天出宫。 「没问题，颐和园随时准备恭迎圣驾！」 李宽昨天在颐和园亲自转了一圈，今天才敢来邀请李世民。 「兰和，你去叫上玄龄、无忌他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李世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准备带着大臣们一起去见长长见识。 李忠对于李世民动不动就出宫已经很有经验了，只不过是半个小时，李世民一行人就低调的离开了大明宫，朝着作坊城而去。 由于颐和园目前的定位是一座给李世民疗养的皇家园林，所以此次前往颐和园，没有像上次去大明宫一样，搞得规模浩大。 但是也有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十来名大臣的马车跟在后面，路人一看就知道这个车队惹不起。 「陛下，这就是颐和园了！」 伴随着李宽的话音，众人从马车上纷纷下来，望着眼前这座新建的宫殿。 「好有气势的狮子！」 李治便看到了两只比自己还要高的大狮子立在大门两边，一只是雌狮，一只是雄狮，双眼炯炯有神的样子，甚是威武。 「陛下，太子殿下，你们看那雄狮子脚下踩着大石球，象徵着权利和皇位；而雌狮子脚下则是一只小的狮子，代表了江山后继有人。」 李宽这话，李世民听了颇为开心。 「走，进去看看！」 李世民大刀阔步的往前走去，李宽赶紧在一旁跟上。 进入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众多的参天大树，虽然这些树木的枝头被休整了，但是从枝干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出来都是树龄不小的巨木。 「银杏、玉兰、桂花、松树和杨柳，宽儿你搬了这么多的大树到颐和园里，没有少费工夫吧？」 进入颐和园之后，里面的风景跟大明宫完全不同。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是李世民也被扑面而来的园林气息给惊到了。 要知道，人挪活，树挪死，要搬迁这么大的树木，难度比一般人想像的大的多。 特别是在大唐，搬迁的人都不讲究什么技巧，往往十棵树里面能活下来三棵就算是不错了。 而李世民眼下看到的百年老树，就至少有几十颗。 这个工程量有多大，他心中很清楚。 「这是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杰作，他们研究了树木最佳的移植方法，尽可能的降低移植的难度，同时提高移植之后树木的存活率。为了配合树木的运输，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专门制作了六匹马一起拉的八轮马车，格物学院的学员将滑轮组也运用到了巨木的吊装上面，大家配合之下，完成了树木移植的任务。」 李宽说的倒是很轻巧，但是大家都知道背后的难度有多大。 「二哥，怎么每棵树旁边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呢？直接搞一个石板凳放在旁边供人休息，不就可以了吗？」 李治的审美，显然还停留在比较初级的阶段。 「太子殿下，这些石姿态各异的怪石，有瘦、皱、漏、透四大特点，等到绿树成荫之时，站在树底下，你可以感受到颐和园中多了几分秀丽之色。」 眼前这个颐和园，李宽完全是按照后世明清江南园林的风格去打造的，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李治，都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一些陈设，他们显然还不能抓住要点。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有更多的惊喜。 「楚王殿下，大明宫修建的时候，你大量的使用了钢筋混泥土、青砖、玻璃等材料，但是我看眼前的亭台楼阁，似乎又恢復了木制样式，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初你修建大明宫的时候，有偷工减料的嫌疑呢？」 长孙无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在寻找机会给李宽上眼药。 不过李宽自然不会鸟他。 「木床、木门、木门槛，充满了古色古香的味道，但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经不起岁月摧残，很容易损坏。大明宫作为我大唐的皇宫，自然要伴随着我大唐的万古基业而存，所以选用的都是经久耐久，时尚新颖的材料和建造方案。 而这颐和园，更多的是为了让陛下在闲暇时刻，能够悠闲度假，讲究的是亭台楼阁要浑然天成，跟四周的园林融合在一起，所以会适当的使用更多的木料。 事实上，大家看到的这些木头，大部分其实都不是真的木头，本质上还是钢筋混泥土，只不过经过匠人们的独特手艺处理之后，让人看起来像是木头制作而成。 整个颐和园中，真正是木头制作的，也就是一些门窗和雕像而已。」 李宽这种毫不把长孙无忌的质疑放在眼中，轻描淡写的解释态度，让长孙无忌非常不爽，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第67页 「哇，这里还有一条小溪流，溪水居然如此清澈，可以看到水底的沙子和游来游去的鱼儿呢。」 一行人不断的往里走，在参天大树、亭台楼阁之中，发现了一条小溪。 这条小溪，不是简简单单的就挖了一条沟渠在那里，而是设计的弯弯曲曲，两边用各种怪石和奇花异草进行装饰，让人看上去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 这正是江南园林的美妙之处。 这年头，长安城里虽然也要一些勛贵家中有水池，但是造型基本上就是一口方方正正的水坑，让人看上去找不到什么美感。 哪像是眼前的溪流，让人仿佛置身于山涧水丛之中，美不胜收。 「楚王殿下，这颐和园的造型，应该是走的江南园林的风格，但是老夫早年在江南待了那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哪座园林有颐和园的设计这么巧妙。那阎立本的水平，固然是很厉害的，但是应该也设计不出这么一座独特风味的园林出来吧？」 已经年迈的萧瑀，身子骨却还是颇为硬朗，跟在众人后面，根本不需要有谁去扶着他。 「确实不像是阎立本的风格，莫非楚王殿下从江南请了哪个大匠过来了？」 岑文本也去过江南，觉得颐和园给自己的感觉很是不一样。 「承蒙各位国公厚爱，这颐和园是微臣提出规划，阎立本主持设计，一些匠人参与完善之后的作品。它跟大明宫的风格不大一样，跟各位国公府上的园林也不大一样。颐和园的风格，是温婉柔情的，是恬静醉人的；是水墨丹青，朴实典雅；是涓涓细流，源远流长。唯有慢下脚步，供人细细欣赏，才能品出其中韵味。 就比如我们身旁的这座留听阁，门檐上方是精美的银杏木雕，树根和花纹互为缠绕，此为喜鹊登梅，寓意喜上眉梢。如果你不细细欣赏，根本就感受不到它的韵味。 留听阁整体外形如一艘海船，处于小湖的旁边，四周开着窗，可在船厅内观看室外景色。 等到夏日酷暑之时，陛下在这留听阁里头闲坐，便可观四方美景，避雨遮阴。 特别是在下雨天的盛夏，那个时候，小湖中的荷花全部盛放，室外雨声滴滴答答，阵阵清风拂过，缕缕荷香袭来，那种感觉……听雨，赏荷，岂不美哉！」 李宽微闭着眼睛，仿佛自己就处于话中描述的美景之中。 而身旁的李世民，听了李宽的描绘之后，也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场景。 立马的，他就觉得想要搬到颐和园来居住了。 以前他还觉得大明宫修建的富丽堂皇，住的很是舒服，太极宫跟它是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现在再跟颐和园一比，只是参观了一个角落，就已经感受到巨大的差异了。 大家的风格，完全不是一样的呀。 「听二哥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临水而建的亭轩，树影亭身，皆倒影在水池中，亦真亦幻，实在是美不胜收啊！」 李治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发出了赞嘆之声。 论玩，还是楚王府最厉害啊！ 「这些构筑在水池旁、屋舍楼台的各式游廊，也算是一个独特的风景线，行走在其中，不仅可以遮阴纳凉，又长长延伸到各处，颇有曲径通幽处之美。」 房玄龄跟在李治后面，也一样跟着夸了起来。 「这颐和园的建造，宽儿你看来是真的用心了！」 李世民双手背在后面，满脸喜悦的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欣赏着美景。 「陛下，微臣做每一件事情，都是用心了的！大明宫有大明宫的气势磅礴，颐和园有颐和园的自然意境；这就像是大家闺秀跟小家碧玉，各有各的味道啊。」 李宽这个比喻，让李世民眼角忍不住跳了跳。 整个大唐，也就这个傢伙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 「颐和园中各个亭台楼榭里随处可见的花窗设计，看上去简约雅致，老夫倒是觉得此乃颐和园的点睛之笔。透过这些花窗，从不同的角度看向外面，就会行成不一样的构图，看不一样的风景。虚虚实实，尽显『在咫尺之内再造干坤』。楚王殿下说用心了，老夫深以为然！」 李宽回过头来看了看萧瑀，没想到这个颇为固执的老臣今天居然这么给力，不断的力挺自己。 「颐和园和大明宫的风格差异确实蛮大的，很难说那座修建的更好。但是颐和园显然是更加的适合生活。有山有水有小桥，小山包、林木、花园，造型独特的亭台楼榭，都折射出颐和园独有的富丽堂皇。」 房玄龄今天也一点都不矜持，各种赞美之词是一点也不吝啬。 「前面为什么要设计一座小山挡住视线呢？」 当众人参观完大门口附近的风景，就来到了一座小山脚下。 「陛下，这山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万寿山，乃是挖掘前面的湖泊的泥土之后堆积而成。万寿山乃是颐和园的最高点，也是整个作坊城地势最高的地方。站在万寿山上的亭子里面，可以看到整个颐和园的风光，甚至可以看到大部分作坊城的风景。 沿着这个小山，还有一条长长的彩画长廊，每一幅画都别出心裁的记录了大唐立国一来的各个大事，围绕着长廊走一圈，就可以清楚的知道这几十年，在高祖皇帝和陛下的励精图治之下，大唐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68页 在长廊的四个角落，还修建了四座八角亭子，颐和园里的贵人们要是走累了，可以在那里休息、乘凉。蜿蜒曲折的长廊，巧妙的将万寿山和整个园林融合在了一起，陛下以后可以慢慢的感受这个美妙。」 李宽口舌生花的把眼前的美景给描绘了一遍，让李世民对颐和园更加的期待了。 「走，去山顶看一看！」 李世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颐和园整体的风光。 原本他以为颐和园只是李宽随便修建的一个园林，供自己偶尔使用而已。 现在看来，这个建筑难度，这个用心程度，绝对不比大明宫差啊。 很快的，在李宽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万寿山山顶。 整个园林的美景立马就展现在众人眼前。 就连一向是跟李宽不对付的长孙无忌，也在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气，不得不佩服李宽搞出来的这个颐和园，确实很是不凡。 不管是谁到了这里，都想住下来享受一番。 「陛下，那个角落有一个温泉，微臣让孙思邈带着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学员们，结合温泉的特点和各种药材的属性，在温泉旁边制作了八个独特的池子。这些泡温泉的池子，有些可以添加清热解毒的药材，有些可以添加养颜美肤的药材，还可以添加清肝补肾的药材。 当长安城的冬天漫天飞雪的时候，泡在那个池子里面，再来一壶美酒，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绝对让人流连忘返。」 李宽就这样嘴不停息，每说到一处，就把李世民说的心痒痒的。 结果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天时间，中间连吃饭都是在其中一个亭子里吃的。 「兰和，你明天安排人过来收拾一下，朕过两天就过来先感受一下！」 李世民还算是比较克制的，最终没有直接住下来。 不过，李宽有信心他一旦试住之后，就不想回大明宫了。 要不然，自己辛辛苦苦的花费了这么大的人力和物力，免费给李世民搞一座颐和园出来，岂不是完全浪费了？ 如今颐和园修好了，朝廷各个衙门的建筑，也随时可以启用。 第0963章 这个疙瘩，今天开窍了啊？ 贞观十七年初冬，当来自漠北的第一股寒流侵袭长安城的时候，勛贵百姓都立马感受到了冬天的味道。 整个大明宫也变得萧索了起来。 虽然不管温度降不降低，有着暖气供应的宣政殿里头，都感受不到寒冷。 不过想到颐和园里头美轮美奂的景色，李世民就有点心痒痒。 「兰和，你说宽儿花费了那么大的心血才设计出前无古人的颐和园，如今就空置在那里，似乎有点浪费啊。」 批阅完今天的奏摺，李世民看了看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兰和，忍不住开口说了句自己心中的顾虑。 说是顾虑，其实就是李世民自己心痒痒了，但是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毕竟，他是千古一帝，是明君嘛。 怎么能够整天追求享受呢？ 大明宫才修建了多少年，难道就已经不满意了吗？ 虽然在颐和园的对比之下，他确实觉得大明宫不是那么的令人满意，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呀。 之所以李世民跟兰和说这事，而没有理会同样坐在宣政殿中的李治，就是因为他还想让李治在大明宫好好的坐镇，免得让大家觉得朝廷都已经搬到了颐和园去了。 「陛下圣明，楚王殿下一片孝心，那颐和园实在是古今中外罕见的壮观园林，哪怕是到了冬天，也还能感受到院内绿意盎然，实在是整个长安城中，难得的好去处。最关键是不需要再去骊山行宫，陛下就可以在颐和园享受温泉，这是大明宫也好，太极宫也好，都是享受不到的。 与此同时，陛下日理万机，楚王殿下专门在颐和园中修建了一座室内的游泳池，供陛下劳累之余放松身体。所以不管是为了不浪费颐和园修建耗费的物资，还是为了不辜负楚王殿下的孝心，亦或是为了陛下的健康长寿，奴婢都觉得陛下可以去颐和园适当的住几天。」 兰和是谁啊？ 人家跟在李世民身边二十多年了，可谓是一眼就看清楚了李世民此时的真实想法。 所以这个「恶人」，只能是兰和来当了。 反正起居註里哪怕是要记载，也是陛下受到「奸人」蛊惑，去颐和园享乐去了。 「此话甚有道理，不过颐和园毕竟在城外，离大明宫还是有一些距离。一旦朕住在颐和园，一应国事的处理，也是个问题啊。」 「陛下，作坊城中不仅修建了颐和园，尚书省各部的衙门也都修建好了，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衙门搬迁过去而已。如果陛下住在颐和园了，想必六部也会跟着去作坊城办公，并不需要耗费户部额外的钱财，陛下也能比较快的召集各部的官员来问话。」 既然已经开了头，兰和这个「恶人」肯定要继续当下去了。 「陛下，颐和园的一应安全事务，百骑司已经安排妥当。虽然作坊城没有城墙，但是有百骑司在，颐和园必定万无一失。」 一旁木头人一样的李忠，此时也站出来说了句话。 于公于私，他都是站在李宽这边的。 很显然，李宽修建了颐和园，肯定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 第69页 再说了，李忠在作坊城还有房子，李世民搬到了颐和园居住，才能带动更多的人去作坊城买房子，间接的推动作坊城房价的上涨。 如今自己的儿子跟着「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海，杳无音信，也就是作坊城的那几天房子的房价变化，能让李忠稍微操点心了。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兰和你就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朕就住在颐和园了。」 李世民借坡下驴，准备正式去颐和园试住几天。 至于这个几天到底是几天，就只有天知道了。 …… 朝会之后，萧瑀跟房玄龄留在尚书省处理政务。 「今年各地的秋收情况陆续都汇报上来了，又是一个大丰收之年啊。」 萧瑀看着关中道和淮南道的粮食收成情况的资料，脸上满是笑容。 「确实如此，特别是襄阳那边，听说大量的使用了化肥，水稻的产量比其他地方高了两成，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啊。」 民以食为天，房玄龄自然也非常关注粮食的收成情况。 这几年，伴随着南洋水稻的推广，各地的粮仓都已经快要堆满了粮食，这是以前大家从来不敢想像的事情。 「我准备跟陛下提议，在襄阳、长安、洛阳、凉州、朔州和幽州、鄂州、豫州、苏州等地分别修建新的粮仓，让粮食价格能够保持更加稳定，并且碰到局部天灾的时候，还可以就近调配粮食，及时救灾。」 萧瑀希望大唐也能跟当初隋朝杨广刚刚登基的时候那样，天下各大粮仓的粮食堆积如山，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甚至到了隋朝末年，当初的粮仓里面都还有大量的粮食可以食用。 「萧公此言甚是有理，我也觉得有必要扩建粮仓，储备更多的粮食；正好我想跟陛下再商讨一下将水泥路的修建推广到江南地区的事情，不如我们一起去宣政殿吧。」 「可！」 两位大佬说干就干，联袂来到宣政殿门口，不过却是被一个小太监拦住了。 「萧相、房相，陛下现在不在宣政殿呢，要不你们晚点再来？」 「不在宣政殿？」 萧瑀疑惑的看了看这个小太监。 明明朝会才结束了不到一个小时，陛下怎么就不在宣政殿呢？ 往日里，这个时候他肯定是在处理奏摺的。 「是的！」 「陛下去哪里了呢？」 「萧相，陛下的去向，岂是我等可以知晓的呢。」 吃了个闭门羹，萧瑀有些不高兴。 好在旁边的房玄龄倒是看得开，知道李世民经常动不动就去出宫了，或者去后宫了，现在不在宣政殿，下午再来就是了。 「萧相，我们晚点再过来吧，这事也不急着这一会。」 「行吧，那就晚点过来吧。」 萧瑀虽然不爽，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人都不在，自己就是闯进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何况自己是过来商量事情，不是过来找事的。 就这样，萧瑀和房玄龄离开了宣政殿。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房玄龄估摸着李世民哪怕是出宫了，应该也回来了，便再次跟萧瑀来到了宣政殿。 「什么？陛下还是不在？」 这一次，萧瑀的表情很明显是不开心了。 作为一个老臣，他是什么话都敢在李世民面前说的。 像是这样一天都找不到李世民的情况，萧瑀觉得明显是不正常的。 只要知道了李世民是去哪里游玩了，萧瑀铁定是准备犯言劝谏的。 「萧相，要不我们晚点再来，或者明天朝会之后再找陛下，也是来得及的。」 房玄龄虽然有点失落，不过情绪控制的还是很好的。 「哼！我们走吧！」 萧瑀用行动支持了房玄龄的说法。 不过，当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萧瑀和房玄龄再一次来到宣政殿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仍然是李世民不在宣政殿的消息。 「那个李忠呢？在不在？」 「李统领也不在里面。」 「兰和呢？他在不在？」 「兰总管也不在。」 「这么说，李君羡也不在？」 「是的！」 小太监觉得自己好冤枉啊。 本来还想着李世民不在宣政殿，自己来这里当值，应该非常轻松才对。 谁知道却是这么一副模样。 那个萧瑀，怒气已经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住了。 这小太监作为倒霉蛋，承受了不少萧瑀的怒气。 「萧相，算了，我们明天再来吧。」 房玄龄几乎可以肯定，李世民肯定又偷偷的搞起了微服私访了。 哪怕是等会他回来，天色也太晚，自己这些外臣不适合继续留在大明宫中。 「玄龄，国家大事，岂可儿戏？今天我们找陛下，虽然事情不是那么紧急，但是如果是很紧急的话呢？陛下不在宣政殿，甚至不在大明宫，也没有跟尚书省、门下省打招唿，这不是耽误事吗？」 萧瑀觉得房玄龄今天实在是太过包庇李世民了，一点都没有宰相的风骨。 所以他一肚子气，直接有一半就发在了房玄龄身上。 而房玄龄除了苦笑，也不好说什么。 萧瑀是三朝元老，资格比自己可是老的多了。 第70页 「算了，也不怪你，陛下总是喜欢微服私访，想要看到百姓的实际生活状态，总比隋炀帝那样天天想着下江南要靠谱。」 也就是萧瑀，敢拿李世民跟杨广来比较。 不过也从这里就看出来，这个傢伙为什么十几年间，屡屡不断的被罢相，然后起復，接着又是罢相。 实在是这个傢伙，想到什么说什么，什么话都敢说。 …… 颐和园中，李世民泡在温泉里头，很是舒服的微闭着眼睛。 「兰和，明天的早朝，你让雉奴去主持，到时候你记得把奏摺抱过来，朕就现在这里处理一下奏摺吧。」 此时此刻，李世民怎么都生不起回大明宫的心思。 自己就过来试着住几天，不住也是浪费，过几天就回大明宫。 嗯，就是这样的。 「喏！」 李世民都这么说来，兰和除了同意，也没法有其他什么意见。 就这样，当天晚上，李世民留在了颐和园。 反正之前已经安排了一部分人员在这里，到时候再从大明宫抽调一些人，就完全可以正常运转了。 不过李世民这么一爽，萧瑀他们就不爽了。 第二天的朝会，萧瑀几乎是一言不发，然后下朝之后直接去到宣政殿，果然又是那个小太监挡在那里。 「萧公，陛下真的不在。」 小太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悲催了，躺着都中枪。 「我去找太子殿下，你不会告诉我太子殿下也不在吧？」 「因为陛下不在，所以太子殿下应该是直接回东宫了。」 「萧相，陛下估计在颐和园，要不我们干脆去一趟颐和园吧，要不然好多事情也没有人拿主意。」 房玄龄昨天稍微打听了一下，再结合今天的情况，就知道李世民十有八九是住在了颐和园。 那颐和园的美，大家都是去参观过的。 将心比心，房玄龄也想在颐和园里办公呀。 「去，现在就去！」 萧瑀肚子里酝酿了一堆的劝谏之词，准备见到李世民之后，好好的喷一喷，嗯，应该是劝说劝说。 就这样，萧瑀和房玄龄几个就坐上了马车，前往颐和园。 而在此时，刚刚退朝回到御史台的杨本满，也坐在那里沉思着。 「杨兄，陛下好端端的怎么会让太子殿下出来主持朝会呢？」 贺勤劳从门外走了进来，打断了杨本满的沉思。 「前段时间太子殿下主持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朝会，也没见你有什么疑问啊。」 杨本满瞥了一眼贺勤劳，直接怼了回去。 那不一样，陛下刚从凉州回来，不可能这么快又去哪里微服私访了吧？再说了，你看今天萧相等人的表情，很显然是不知道陛下不出席朝会这件事情的。莫不是陛下龙体抱恙？ 朝中官员，个个都非常关心龙椅上坐着的人的身体健康。 因为这个跟他们的个人前途以及国家前途都息息相关。 「看太子殿下今天的神情，陛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奇怪了，突然之间不来上朝，说明陛下不在大明宫？前几天我听说楚王殿下带着陛下和朝中大臣前往颐和园，大家都赞不绝口，《大唐日报》还简单的报导了一下颐和园竣工的事情，你说这根陛下今天不上朝，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贺勤劳也不傻，很快就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了一起。 「你问我，我问谁呢？」 「杨兄，这陛下要是喜欢待在颐和园，那么到时候百官难免就要经常去颐和园，可是长安城到颐和园，还是颇有些距离的。到时候是不是会有不少人去作坊城买个别院呢？」 贺勤劳这话一说完，杨本满忍不住抬头细细的端详了他一眼。 这个疙瘩，今天开窍了啊？ 居然知道把这事跟作坊城的房子联繫在一起了。 「贺兄，你又在作坊城买房子啦？」 「嘿嘿，这不是看你在作坊城买了那么多房子，所以我思来想去，还是把家中的闲钱全部拿去作坊城那里买房子了。怎么样？这作坊城的房价，你觉得会不会上涨啊？」 贺勤劳满脸期待的看着杨本满。 「等个一两个月就知道了！」 杨本满想到今天的朝会，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我今天家里有点事，先早点回去了。」 杨本满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于是准备回家再带一笔钱去作坊城售楼处转一转。 要是有合适的房子，可以再买几十套！ 第0964章 李世民笼络人心的特殊手法 「陛下，这个温泉池子，好像确实还不错。」 颐和园中，萧瑀跟李世民、房玄龄几个在一个中药池子里泡着，仿佛忘记了刚刚自己是来找李世民的麻烦的。 「爱卿，这颐和园前殿还有不少的阁楼空置，中间的大殿用来召开小朝会也是够用了。这中药池子非常适合你，要是每天都泡上半小时，对身体健康也是很有好处的。这可是孙思邈老神医亲自调制的药包呢。」 李世民多聪明啊，刚刚萧瑀一来找自己，他就把自己对奏摺上的一些疑问给抛了出来，接连十几个问题，立马就让萧瑀忙的给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 紧接着，再把孙思邈给请了出来，表示要给朝中上了年纪的大臣都做一个全身检查，确保大家的身体健康都属于一个美好的状态。 第71页 之后，再邀请萧瑀他们去体验了一把温泉池子，完全就把颐和园变成了朝中大臣们疗养之地的样子。 当然，也就是现在颐和园这里没有妃子居住，要不然各种管理肯定会严格很多，一些地方不会让臣子进入。 「我这副老骨头，就这样了，怎么调养也没有用了。」 萧瑀此时的气也消了，仿佛又成为了一个温文儒雅的老年帅哥。 「宽儿已经跟朕建议，让孙神医每半年给朝中大臣都做一下体检，身体上有什么不适的，可以提前发现，提前救治，确保大家的身体都处于最佳状态。为此，观狮山书院医学院还专门有教谕带着学员研究如何体检，才能最大限度的发现每个人身上的问题。」 李世民知道，对于这些身居高位的老臣，人家已经不缺钱、不缺权，美女赏赐给他们，他们也只能动动手指，心有余而力不足。 年少的时候，头很铁，下面也很硬。 年老了，骨头很硬，下面却是软了。 这个时候，也就是身体健康能够成为大家关心的事情了。 所以李世民就从身体上面着手，对老臣们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咯。 还别说，从今天的情况来看，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楚王殿下倒是有心了！这几年，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可是着实给百姓们带来了不少的福音，不管是那个剖腹产还是肠痈手术，亦或是保健丸和神仙水，还有那个六味地王丸，都是极好的东西。」 萧瑀对李宽的印象一直还不错，哪怕是当初李宽有着长安城四害之首的恶名，萧瑀对他也难得的颇为宽容。 估计，他是在李宽身上感受到自己的成长轨迹了。 「陛下，这颐和园完全是江南园林风格，跟关中的格调很是不同。但是不管是关中的风格，还是江南的风格，都各有各的特色。如今扬州、苏州和杭州一带的州府，每年上缴的赋税是逐年增加，繁华程度直追长安城。 但是由于江南多水道，水泥道路修建起来颇为麻烦，到现在为止，淮河以南都还没有像样的官道改成水泥道。微臣建议朝廷可以适当的支持一些江南道的水泥路修建。像是扬州到苏州、杭州、明州，完全就可以用一条水泥道路给连接起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虽然颇有难度，但是并不是不可实现。 除此之外，还可以重点建设一下岭南道的水泥道路，把交通延伸到僚人的治下，让岭南道不再成为大家闻之色变的存在。特别是这几年，岭南道的甘蔗种植髮展的非常迅勐，已经有超过一百万亩的田地种上了甘蔗，成为我们大唐最主要的制糖基地。 可是，在岭南道，朝廷真正能够管辖的地方却是非常的少，除了广州之外，其他州府也就州城里头是听大明宫旨意的。这种局面，需要更多的水泥道路把各个州府连接起来，加强沟通，让更多的人员可以方便的流动，让四轮马车能够在那里发挥威力。」 大佬们聚在一起，不可避免的就会谈着谈着，把话题谈到了正事上面。 虽然坦诚相见的几人在温泉池子里讨论国事，显得不是那么严肃，但是真正的大事，往往并不是在朝会上决定的。 不管是后世的表决还是现在的朝会，更多的都是将事前确定好的东西，走一遍流程而已。 「水泥道路的重要性，已经毋庸置疑。但是修建水泥道路，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朝廷只能支持一些主要的干道进行水泥化，其他的州府和州府之间的道路，短时间内朝廷还是顾不过来的。」 李世民自然是希望大唐所有的道路都是水泥路，这样大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到达任何地方，平时的物资运输也非常的方便。 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他更清楚水泥道路到底有多耗费钱财。 户部支持现在的几条水泥道路修建，已经非常的吃力了。 「陛下说的是，要大规模的修建水泥道路，自然是压力很大的。不过微臣觉得可以适当的提高一下向大唐皇家钱庄的借款金额。」 房玄龄这话，让李世民愣了一下。 「玄龄，你之前不是不支持户部寅吃卯粮的吗？怎么今天突然想通了？」 「关中道今年前三季度的赋税收入，从各个作坊收上来的商税第一次超过了农税；放在十几年前，这是不可想像的事情。水泥道路的修建，可以带动更多水泥作坊的修建，需要更多的碎石和沙子进行配合，还能让相关的炼铁作坊、农具打造作坊等关联的作坊都迎来增长。 其他的州府不像是长安城，可以发展一些难度很高的作坊，对于大部分州府来说，修建水泥道路，就是发展商业最便捷的一条路，所以微臣才提议扩大修建水泥道路的规模。」 房玄龄见证了户部赋税数据的变化，特别是对于商税以及市舶税的变化，他是深有体会。 像是长安城这样的地方，哪怕是不收取农税，赋税收入也足以支撑衙门的运作。 凉州和登州这些商业发达的州府，显然也是如此。 这些变化都刺激到了房玄龄，让他慢慢的变得更加支持商业的发展，更加支持户部去借贷钱财修建道路。 因为借的这些钱财，很可能通过新增加的商税给弥补回来了。 「关中道的商税已经如此之高了吗？」 李世民虽然很勤勉，但是不可能每一个道的赋税收入与具体的构成都很清楚。 第72页 特别是关中道前三季度的赋税收入才刚刚的计算出来，李世民更加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了。 「是的！单单长安城，如今就有一百人以上规模的作坊数量超过五百家，为无数匠人解决了生计问题。陛下微服私访的时候，想必也留意到了，长安城如今已经很难见到乞丐和流民了，因为但凡是你有一双手，在作坊里都可以找到谋生的活来干。」 房玄龄跟李世民提这个话题，显然也是做了一番准备的。 「玄龄说的挺有道理的，这几年我们大唐的商业发展确实非常快，为朝廷缴纳了不少的赋税。不说其他人家，单单微臣府上的一些作坊，每个月就要缴纳超过一千贯的赋税，一年下来就超过一万贯了。 而长安城中，作坊规模最大、最多的楚王府，更是一个月就缴纳了高达几万贯的赋税，这还只是微臣知道的部分。要是把海贸的那些市舶税计算进去，这个数据就更加吓人了。」 大唐的勛贵，个个都有自己的作坊或者铺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资本家。 萧家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自然也很有发言权。 所以萧瑀如今自然也是支持商业发展的。 毕竟，这也是支持他自己嘛。 「都说商人与民争利，之前微臣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看了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财经》杂志的各期文章，微臣对商业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无农不稳，无商不富。陛下要修建一个富裕的大唐，适当的支持商业的发展，是很有必要的。 当然，商业变得越来越重要，我们朝廷也不能完全放任他的发展。像是户部下属的大唐运输集团这种由朝廷控制的商业机构，微臣觉得可以理直气壮的发展壮大，朝廷给予各种政策支持，让大唐的交通变得更加便利。 与此同时，微臣觉得户部也可以成立属于自己的钱庄，让每个州府都有钱庄，跟大唐皇家钱庄等其他钱庄相互配合，给百姓们更多的选择。至于将作监下属的各个作坊，自然也要进一步的扩大，并且要限制私人制作兵器，将兵器的制作纳入到朝廷的控制之中。 还有，微臣觉得户部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商铺，经营天下的各种粮食，将这个商铺跟户部分布在各地的粮仓结合起来，打压不良商人在灾难时刻囤积居奇的行为，也为大唐的粮食稳定奠定基础。」 房玄龄跟楚王府走的近，受到李宽的影响就大很多。 再加上观狮山书院经常借着《科学》和《财经》杂志给大家普及一些财务知识和商业知识，让大家对商业的认知有了非常的变化。 朝中现在已经有一种声音，不再限制商人子弟参加春闱，彻底的放开科举的门槛。 除了极个别犯官、罪犯的家属，其他人全部都可以整出的参加科举。 一旦这种事情得以实现，将彻底的松开大家经商的顾虑。 当然，这件事背后，肯定是有李宽的影子在那里推动。 「玄龄提到的最后一点，老臣非常支持。这两年，大唐各地的粮食接连丰收，粮价有持续走低的迹象。所谓的谷贱伤农，要是粮食的价格继续走低，将会影响百姓种田的积极性。所以老臣建议朝廷在凉州、洛阳等地修建大的粮仓，囤积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粮仓的管理和粮食的售卖，可以成立一家专门的大唐粮食集团来负责。到时候大唐粮食集团可以在粮食丰收的地方收购粮食用于存和售卖，保持大唐的粮食价格在稳定可控的局面之中。」 萧瑀和房玄龄昨天就交换过了意见，今天说起来自然是一唱一和的，让李世民颇感意外。 但是，只要对大唐有好处的事情，李世民肯定是支持的。 之前李宽虽然也说过了类似的一些说法和提案，但是由于当时的情况还没有如今这么好，有些东西李世民一直没有点头。 现在看来，步子完全可以迈的大一点啊。 「两位爱卿说的都很有道理，朕原则上同意了！为了起到商业发展的带头作用，尚书省下面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大唐国有资产管理局，将户部、工部等各个衙门所属的作坊都划归到大唐国有资产管理局来管理。除此之外，大唐皇家钱庄也会支持大唐国有资产管理局下属的作坊进一步做大做强，让他们成为商业领域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李世民直接将李宽以前跟自己建议的内容抛了出来，当成是自己的决定。 「陛下圣明，这个大唐国有资产管理局确实很有必要，起的名字也非常的贴切。像是大唐运输集团，如果他是属于商家的，那么一些不挣钱的线路，早就被砍掉了；只有作坊是属于朝廷的，才会在关键时刻、关键地段起到关键性的作用。毕竟，商人重利，如果让他们放弃利益，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 房玄龄立马就上前抬起了花花轿子，让李世民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大唐国有资产管理局的发展方向，老臣觉得可以听一听楚王殿下的意见。论起挣钱的本事，老臣就只服楚王殿下。如果他都觉得某个行业很重要，那么一定是非常重要了。」 海贸的收益占据了萧家每年一半以上的利润，萧瑀这个时候自然要对李宽多支持一下。 要不然楚王府分分钟可以让你得船下不了海。 长孙家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了。 第73页 什么失踪啊，海难啊，海盗抢劫啊，各种各样的事情，长孙家的船队都能遇上。 反正只要你敢出海，人家就能让你碰到各种「意外」！ 「你不说，朕差点把他给忘了！李忠，你去派人把宽儿请过来！」 第0965章 不听人劝徐国丈 萧瑀在颐和园渡过了舒服的一天，才坐上四轮马车回到长安城。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是一下朝就来到了颐和园。 不过，慢慢的，他也发现了不方便。 从大明宫到颐和园，需要乘坐将近两个小时的马车，每天这么来回奔波，哪怕是乘坐的是奔驰马车作坊出产的最豪华的马车，他也发现自己有点受不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很多时候萧瑀也需要找六部的尚书或者侍郎了解一些信息，这时候就会发现，要找个人，来回一折腾，半天就没了。 政事的处理效率，立马就降了下来。 所以，当房玄龄提议六部正式的搬迁到作坊城新修建的衙门里头办公的时候，他立马就同意了。 哪怕是长孙无忌站出来反对，萧瑀也用自己的战斗力，把长孙无忌给压了下去。 这么一来，李世民顺理成章的就将颐和园当成了长期居住的地方，只是偶尔回一趟大明宫。 而李治这个太子，也算是可以提前享受独占大明宫的滋味了。 「徐员外郎，今天作坊城的售楼处开始售卖新一批的房子，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户部的一间房中，桂填艾来到徐孝德的面前，准备建议他去作坊城买一套房子。 这几天，在户部尚书的带头之下，户部的主要官员都纷纷的作坊城购置了房屋，用于临时住宿。 要不然每天一大早的从长安城赶过来，实在是太折腾人。 所以作坊城之前卖不出去的房子，短短的几天就销售一空。 当然，作坊城很早就开始凭藉着一个规划图售卖期房了，如今房子好卖，自然可以随时推出新的房屋。 反正无非就是一张规划图的事情。 不够？ 再来一张图纸！ 「作坊城的房价已经那么高了，我在长安城内已经有一处房屋了，就不去买了。」 徐孝德不出意外的拒绝了桂填艾的邀请。 虽然徐孝德的女儿徐惠深受李世民宠爱，各种赏赐都很丰厚，但是徐孝德来到了长安城之后，却是一文钱也不肯多花。 就连现在住的院子。也是徐惠出钱给他购买的。 而每天一大早，别的上了级别的官员，都是乘坐自己家的马车去当值，只有徐孝德是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去挤公共马车。 等到到达了户部衙门，他才换上官服，把打了补丁的衣服收拾好放在一旁，以便下值的时候继续穿。 可以说，徐孝德刚来户部没有多久，就成为了户部人人皆知的名人。 没办法，他实在是太小气了。 大家见过对别人小气的人，但是对自己也这么小气的，还是第一次见。 「徐员外郎，我看了今天《大唐日报》上的文章，上面分析说作坊城的房子还有上涨的空间，现在陛下已经住在了颐和园当中，六部也搬迁到了作坊城，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朝廷机构搬迁到作坊城，这会吸引许许多多的人来到作坊城买房。不管是什么东西，买的人多了，价格就容易涨起来啊。」 桂填艾发现徐孝德不领自己的好意，也是颇为着急。 他是真的想抱徐孝德的大腿，奈何他自己并没有什么积蓄，行贿什么的，他既捨不得，也没有那个实力。 所以他才想到了一条帮徐孝德挣钱的方式，来达到刷好感的目的。 「噗呲！」 徐孝德听了桂填艾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桂填艾，我说你今天是不是煳涂了，那《大唐日报》是谁的产业？作坊城又是谁的产业？他们这是一丘之貉，准备欺骗大家去买那些不值钱的房子呢。 就建设一处院子需要花多少钱？你我虽然没有亲自修建过，但是需要的钱财也心中有数。不客气的说，就作坊买一套房子的钱，足够修建五六套这样的房子了。那《大唐日报》居然还敢说作坊城的房价会涨，真的是恬不知耻啊。」 「可是这几天，作坊城的房价确实在上涨啊！我昨天去牙行问了，如今作坊城的房子，你如果从其他人手中购买，价格基本上也都比一个月前上涨了一成多，并且还在不断上涨。许多把房子放在牙行里售卖的人，几乎是每天都会去牙行调整一下价格，售价是一天比一天高。」 桂填艾是知道徐孝德有钱的，因为前段时间大唐皇家钱庄跟渭水钱庄斗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徐孝德说漏嘴，说自己的银子要是存到钱庄，一年可以有一百贯钱的利钱呢。 好在当时他贪图萧氏钱庄的存钱利息比渭水钱庄高一点点，所以没有受到那一波挤兑的影响。 既然徐孝德有钱，而自己没有钱，那自己行贿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徐孝德的钱变得更多。 去作坊购买房子是桂填艾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 「站的越高，跌的就越惨。你看吧，我就不相信这作坊城的房子还能一直涨下去，涨的都快要让人怀疑人生了。」 徐孝德铁了心，就是不去买房。 他还是觉得把金银埋在自家院子里是一种最稳妥的方案。 第74页 …… 作坊城售楼处。 「各位，今天我们推出来的歷德雅舍，就坐落在颐和园西边两里处，离六部最近的衙门更是只有一里的距离，未来之星幼儿园和互助小学会在这里专门修建一座分校。 这一期的房子，每一套的面积都超过一千平方米，总共五百套的房子，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坊。你们想像一下，到时候你们的小孩，跟朝中大臣的孩子坐在同一间教室里头学习，每天一出门就能感受到浓厚的政治气息，以后想要没出息都难啊。 你们别看这些房子现在起售价都要五贯钱一平米，但是贵才显得它的不凡。越贵的房子，以后涨价涨得越快！你看看其他州府的房子，几十个银币就可以买到一间院子，但是十年过去了，还是只值几十个银币。 不像是我们作坊城的房子，当初一百贯钱不到一套买了房子的人，如今已经挣到了几百贯钱了。最早期的那些房子，已经上涨了五六倍，这才多长的时间啊。你们现在花几千贯买一套房子，过个几年，他就变成几万贯了。」 王富贵站在那里，唾沫横飞的介绍着新盘。 「王管事，几千贯一套房子，实在是太贵了吧！」 人群之中，有人站出来质疑。 不过王富贵直接无视了，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在发言。 「为了减轻大家的购房负担，我们跟大唐皇家钱庄合作，所有购买作坊城房屋的人，只需要缴纳一成的钱财作为首付，其他九成可以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而去借贷利息非常的低，借贷年限最高可达三十年。 就以一千平的这套房子为例，你只需要支付五百贯钱，就可以顺利的拥有他。剩下的房款，你每个月存二十五贯钱到大唐皇家钱庄就可以了。各位都是大唐有头有脸的人物，区区二十五贯钱，算什么呢？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房价说不准就从五千贯变成了一万贯，这就相当于你只花了一千贯的钱，就成功的挣到了额外的五千贯钱，这种生意，上哪里去找啊？」 「王管事，向大唐皇家钱庄借款有什么条件没有？」 很显然，王富贵抛出来的这个借款方案，让许多人动心了。 虽然大唐的官员俸禄很高，但是一名官员要拿出五千贯出来，压力还是很大的。 可是如果只要五百贯的话，那就完全不在话下了。 「如果你是朝廷的官员，七品以上的不需要任何抵押，直接报上名字，确认过信息之后，就可以成功的借贷。如果是衙门的胥吏，也没有问题，只是在没有还请大唐皇家钱庄的借款之前，你的房契必须存放在大唐皇家钱庄，其余的一切都不受影响。 当然，如果你既不是朝廷命官，也不是衙门的胥吏，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缴纳一百贯钱的保险费给到那边的大唐保险集团，由他们给你们作保，你就可以享受胥吏一样的待遇。」 不管是什么时候，公务员在贷款的时候都是有优待的。 没办法，谁让贷款的利息本身就是跟风险大小成正比，而公务员的特殊身份，决定了借款给他们，风险要小很多。 像是七品以上的官员，放在后世可就是处级干部啊。 买一套房，王富贵还担心他们会还不起贷款？ 至于大唐保险集团，则是李宽推出来的试水。 不管是借贷，还是船只出海，都有各种各样的风险。 为了降低这种风险，李宽觉得保险的出现就是一个很有必要的事情。 当然，这个年头的保险，跟后世的自然是完全没有办法相比，一切都还处于摸索阶段，就连李宽自己对此都还不是很熟悉，所以首先就拿房贷来练手了。 「我来一套！王管事，我要这一套！」 眼看着进入售楼处的人越来越多，一名等不及的胥吏迫不及待的开始抢房了。 这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人生怕动作慢了就选不到好房子，自然也纷纷开始出手。 「我要这套！」 「这一套我看中了的。」 「在哪里交钱？我要交钱！」 谁要一套房子，王富贵就会发一个独特的标籤给他，然后在墙上对应的地方标上已售的字样。 至于欠款缴纳和契约签订相关的手续，等会慢慢的办理就行。 这也算是作坊城售楼处摸索出来的一种快速应对大人流的方案。 很快的，你一套，我一套，五百套房子居然在半天时间就销售一空，可谓是刷新了作坊城的售楼速度。 日光碟！ 这是真正的日光碟，连一个托都没有。 …… 「徐员外郎，作坊城的房子昨天已经全部销售一空了，一平米五个银币，哪怕是如此天价的售价，也是在短短的半天时间就销售一空。我昨天下午去附近的牙行看了看，还是有一些人在出售房屋的，我觉得您真的可以考虑去那里买一套。」 第二天，徐孝德刚从公共马车上下来，桂填艾就屁颠颠的沖了上去，将昨天作坊城售楼处的情况跟他进行了汇报。 「五个银币一平米？不是前几天那些房子还是只要四个银币吗？怎么几天时间就上涨了两成？」 徐孝德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奇疼无比。 早上刚喝的两碗骨头粥，都一点也回味不到它的美味了。 第75页 「是的，作坊城的房价，现在就是这么疯狂。我听一个牙行的伙计说，曾经有一套房子，房主一天之内反了三次价格，结果居然还是卖出去了。如今许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作坊城的房价还会继续上涨，所以都在拼命的抢房子啊。我是家中实在是没有闲钱，哪怕是一成的首付，我也凑不出来，要不然我肯定要去买。」 桂填艾此时也是羡慕嫉妒恨。 户部里头，就有不少人在作坊城有房子，甚至昨天就有好些人去作坊城新购买了房子。 眼看着他们的身家节节攀升，自己却是靠着那点俸禄在过日子。 何时才能追上他们呀？ 「我……我不相信作坊城的房子还能继续上涨，现在这么疯狂，到时候肯定会大跌，等到它跌到合理的价格了，我再考虑购买。」 如果提前知道房价会上涨，徐孝德可能会考虑出手购买。 现在房子已经涨过价格了，再让他花钱去购买，他就怎么都下不了这个决心了。 他的钱财，都是女儿一个金币一个金币的给到他才积累起来的呀。 这又不是天上颳风掉下来的。 每次他去自己女儿面前哭穷的时候，也都是很累的呀。 「那……那我再帮您关注一下，到时候有新的动静了，我再跟您汇报。」 桂填艾看到徐孝德这个反应，知道继续劝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了。 「嗯！我等你告诉我作坊城房价大跌的消息，到时候我请你……请你去我家喝猪肉粥！管够！」 徐孝德说完这话，就大步跨进了户部的大门。 留下桂填艾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第0966章 卖还是不卖？ 御史台中，令狐无疆跟往常一样帮杨本满擦干净了桌子，泡上了一壶杨氏绿茶，然后就开始看报纸。 没过多久，杨本满就踩着点出现在了令狐无疆面前。 「杨御史，早上好！」 「令狐，早！」 对于这个颇为好学的御史台胥吏，杨本满接触多了，印象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今天的《大唐日报》您看了吗？」 「怎么，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 「说大事也不算大事，但是对于杨御史来说，影响还是挺大的。就那个作坊城，昨天最新的一期房子歷德雅舍已经开始售卖了，但是创纪录的在半天时间内就销售一空。 五个银币一平米，还都全部都是占地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的大房子，居然成了日光碟，对，就是日光碟，《大唐日报》上面就是这么形容的，实在是太形象了。」 令狐无疆很激动，因为他也在作坊城买了几套房子。 虽然歷德雅舍的房子他买不起，但是附近其他一些占地面积小一点，之前售价没有这么高的房子，他还是买得起的。 当初杨本满跟自己说可以去作坊城买房子的时候，令狐无疆是比较纠结的。 因为在他看来，作坊城的房价已经挺高的了，还有上涨的空间吗？ 不过后面看到杨本满已经在作坊城囤积了那么多房子，居然还要继续购买，他也就咬咬牙，把钱财从大唐皇家钱庄取了出来，换回了几张作坊城的房契。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还是非常正确啊。 单单今年的涨幅，就已经比自己全年的俸禄收入都还要高，甚至不是高的一点点。 这么一搞，令狐无疆在御史台当值都没有什么心思了，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搞钱。 「这基本上是在我的预料之中。陛下住进了颐和园，六部又搬迁到了作坊城，可以说长安城最有购买力的一帮人都从城内搬迁到了作坊城当值。偏偏从城内去作坊城，哪怕是住在最近的城门，过去也要一个多小时，要是住的远，需要花费两个小时。这还是自己有马车的情况下，如果需要乘坐公共马车，这个时间至少还需要加个几成。 要是一天两天这么折腾还好，时间久了，谁受得了？特别是朝中那些大臣，很多都上了年纪，这么多折腾几回，就不用再上朝了。所以大家去作坊城附近购买房屋，几乎是必然的选择。反正对于这些重臣来说，也不差那点买房子的钱财。 一旦这些朝中重臣都在作坊城买房子了，中间的那些官员，底层的那些胥吏，还不得有样学样，使劲力气的在作坊城买一套房子，跟自己的上官做个邻居，说不准什么时候，自己就能更方便的谋一个升迁的机会呢。」 杨本满的回答，让令狐无疆颇为意外。 不应该是很惊喜，很诧异的吗？ 为何这么淡定？ 难道这就是自己和他的差距吗？ 看到拥有那么多房产的杨本满都如此淡定，令狐无疆也激动不起来了。 莫非作坊城的房价经过这一波上涨之后，就到顶了？ 杨御史准备开始抛售？ 所以他才一点都不激动？ 令狐无疆惴惴不安地问道：「杨御史，这作坊城的房子，如今已经是天价一般的存在，等闲百姓根本就很难买得起。你说这个房价是不是很快就会上涨不下去了，然后开始下跌啊？」 「嗯？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满朝文武，许多人都在作坊城买房子，他们会愿意看到作坊城的房价下跌吗？楚王府在作坊城还有一大半的土地都还没有开发，他们会看到作坊城的房价下跌？如果他们都不支持房价下跌，这里的房价就不会下跌。」 第76页 杨本满的这个逻辑，令狐无疆有点不理解。 「可是我看昨天晚上的《长安晚报》，上面的文章都不是很看好作坊城的房价呢？说这是在掠夺民脂民膏，是在赌博，到时候肯定会坑害许多百姓的利益。」 「坑害百姓的利益？你觉得作坊城的发展，坑害了谁的利益了？无数匠人，从衣不果腹到现在的小有身家，甚至是变成小富之家；无数的作坊主，通过在这里开设作坊，购买房屋，实现了财富的大幅升值； 作坊城的各个作坊缴纳给朝廷的赋税收入，更是连年创出新高。甚至因为作坊城的出现，长安城的用工紧张局势，一直都没有得到缓解，普通百姓只要勤劳一点，根本就不愁找不到活干，这怎么就损害百姓的利益了？」 杨本满对令狐无疆的说法嗤之以鼻。 「这《长安晚报》也算是大唐第二大的报纸，他们的观点往往还是比较严谨的。在作坊城歷德雅舍房屋售卖如此疯狂的时候，他们发出这么一篇文章，其实还是很不容易的。毕竟，就像您说的一样，作坊城给很多人带来了好处。」 「令狐，看问题，不能这么简单的看表面，要透过表象看到问题的本质。我就问你，《长安晚报》是谁家的产业？」 左右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杨本满还是愿意提点令狐无疆几句的。 事实上，只要他不去弹劾谁，杨本满每天来当值，都没有什么事情。 看看报纸，喝喝茶，基本上就是他当值的时候最主要的工作了。 「听说是长孙家的产业，有着长孙司空的支持，所以《长安晚报》才能坐稳大唐第二大报纸的位置。」 「那就是了，长孙家跟楚王府的关系很不好，这个传闻你应该听说了吧？」 「你的意思是……」 杨本满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透彻了，令狐无疆自然没有蠢到那种程度。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大唐日报》是楚王府的报纸，《长安晚报》是长孙家的报纸，但凡是在涉及楚王府或者长孙家的事情上面，他们两家任何一家的新闻报导，都是带一双有色眼镜去看，否则的话，你很可能就陷入到了对方的误导之中。」 「我明白了，这么说来，《长安晚报》说作坊城的房价要下跌，我应该反着过来看，实际上作坊城的房价还会继续上涨？」 「是不是要反过来看，我也不确定，反着自己看完之后，多一个想法就行了。」 「如今您在作坊城的房子已经升值了不少，您有没有考虑把这些房子卖了呢？」 令狐无疆虽然不知道杨本满在作坊城到底购买了多少套房子，但是知道这个数量肯定已经达到了三位数，说出去会是一个吓死人的数字。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关键是我把房子卖了，拿着这些钱去干什么呢？」 杨本满的话，让令狐无疆哑口无言。 是啊，房子卖了的话，杨本满应该把这些钱拿去干什么呢？ 如果只是简单的几百贯或者几千贯钱，都还好说。 可是以杨本满持有的房产数量，一旦变现的话，那就是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贯钱。 这么大一笔钱，还真的不知道要拿去干什么。 杨家的主业是茶叶，哪怕是把现在的茶园规模扩大一倍，也不用不了这么多钱。 再说了，茶叶现在很挣钱，各个勛贵世家都纷纷的开始建设茶园，过个几年还能不能维持这么高的收益，杨本满心中也是没有数。 眼下的房产，反倒是杨本满比较看好的。 大唐各行各业如今都在快速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涌入到长安城来生活。 而这些收入不错的匠人、帮工、商家，都是需要购买房子居住的。 哪怕他们买的都是比较廉价的房子，也会促进房产价格的进一步上涨。 毕竟，你今天住了便宜的房子，明天就会想要住的好一点的。 一步一步的传递下去，最终整个长安城的房子价格都会不断上涨。 这也是杨本满虽然看到作坊城的房子价格已经比较高了，但是也还没有出售卖房的重要原因。 「如今比较火爆的就是出海贸易，以及跟它相关的造船行业。杨御史您有没有考虑直接自己把茶叶卖到海外去呀？」 令狐无疆看到杨本满愿意跟自己聊天，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果说十几年前，出海对于大家来说还是非常陌生，觉得出去了就是九死一生，很难回来；那么现在对于大唐来说，就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伴随着海外贸易航线的不断发展和成熟，再加上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的飞剪船的快速普及，航海虽然还是一件风险很大的事情，但是已经不至于让他谈出海色变了。 「如今大唐的茶叶，主要是各州府的勛贵百姓购买，还有就是草原部落中的牧民们购买，出海贸易的主角，还是以丝绸、瓷器、玻璃镜子以及新兴的棉布为主，茶叶还不算特别多。」 杨本满作为长安城里有数的投资高手，自然对各种商业事情都比较关心，也颇为了解。 作为大唐赋税收入最主要的新增来源，出海贸易的兴盛，让市舶税快速的增加，已经成为举足轻重的一个税种。 从这个赋税的变化之中，杨本满就能够推导出每年大概的贸易额。 第77页 「以前草原上的胡人，也是不喝茶的；甚至十几年前，整个大唐的茶叶产量都不见得有现在的两成那么多。但是经过了西北贸易的推广，草原上的茶叶消耗量，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数字。 属下觉得既然草原上不喝茶的胡人能够变成茶叶的消耗大户，那么海外的那些蛮夷呢？应该也是有希望变成茶叶消耗大户的吧？」 令狐无疆的这话，让杨本满忍不住刮目相看。 一直以来，杨氏茶叶都是没有自己亲自开拓海外市场，只是通过卖给一些海商，每年有一些杨氏茶叶流到了海外。 但是数量非常有限。 在此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去海外推广茶叶，也在倭国和新罗等地取得了一点点效果，但是效果有限，所以杨本满就没有太当回事，反而是把发展重心继续放在了草原部落的茶砖售卖上面。 因为这事杨氏茶叶最主要的利润来源。 「你这个建议不错，我回去认真的考虑考虑！」 …… 五合居中，长孙沖跟郑海坐在一间雅间里品尝着最新的美食。 不过，气氛却是有点沉闷。 渭水钱庄的事情，给他们两个带来的冲击还是挺大的，让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缓过来。 「长孙兄，昨天作坊城的歷德雅舍，售价已经到了五个银币一平米了，如此天价的房屋，居然在半天之内就销售一空。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一块地其实是在作坊城的边缘，也就是因为颐和园和六部的衙门修建在附近，所以才成为作坊城的一个独特富贵区域。当初长孙家把作坊城的那几万亩土地出售给楚王府，距离颐和园似乎也不是很远吧？」 郑海这话，简直就像是在往长孙沖的伤口上撒盐，让原本情绪就有点低落的长孙沖，更加郁闷了。 「那个房价明显是不正常的，就连长安城内的房子，都没有那么昂贵。我已经安排人在《长安晚报》上面刊登文章，提醒百姓们注意这个风险。」 「听说楚王府准备把歷德雅舍打造成一个精品住宅区，将会参考颐和园的建筑风格，修建成江山山水风格的庭院，所以哪怕是价格很昂贵，也有许多官员和富商抢购。 再加上他们跟大唐皇家钱庄推出一成首付的优惠活动，大家买起这些房子来，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歷德雅舍的房子卖的那么玄幻，郑海显然是好好的研究了一番。 「那又怎么样？毕竟只是一个房子而已啊，五千贯钱起步的价格，实在是太扩张了。许多人倾家荡产，也就换到了一套房子而已，到底值不值呢？」 嘴上虽然这名说，长孙沖的心里却是在滴血。 谁知道李宽会把颐和园修建在那里？ 要是早知道的话，哪怕是高一倍的价格，长孙家也不会把那附近的几万亩地出售给楚王府啊。 这要是现在在那些地方修建房屋，直接就可以获得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收益。 阿耶当初让自己跟风去买附近的土地，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自己持有的时间不够长久啊。 「作坊城的大势已成，阻挡是阻挡不住了。我昨晚跟家中长辈商量了，准备在作坊城旁边购买一些土地，然后也模仿作坊城的风格修建房屋。 那些在作坊城内买不起房子的匠人，可以考虑去买我们修建的房子。长孙兄，你有没有考虑我们两家一起动手呢？」 虽然在作坊城的带动下，附近的土地价格已经涨了好几倍，但是跟作坊城的房价比起来，还是非常的低的。 「长安城中，有这个想法的人，可能不只是你吧？」 长孙沖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 「那是自然，但是别人都有信心，我们干不过楚王府，还能干不过其他人吗？」 郑海这话，长孙沖接不下去了。 「我回去考虑一下，尽快给你答覆！」 很显然，长孙沖的心中，也有了一丝松动。 对付李宽，他已经没有信心，但是其他人的话，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第0967章 变化中的辽东道 辽东道的冬天，比长安城来的更早一点。 眼看着长安城刚刚开始降温，这里已经迎来了贞观十七年的第一场雪。 洁白的雪花漂亮在大地，飘满了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的管辖区域。 「郑化，今天下雪，你还要去上工啊？」 杨家村中，杨洋看到郑化裹着一件大棉衣，正往兵团驻地而去，不由得问了一句。 「村长，我听说辽东米酒作坊出产的米酒，在室韦人和靺鞨人那里卖的特别好。一小坛两斤装的米酒，就可以换回来好几块上等的兽皮呢。如今已经有不少商家在作坊门口排队，就等着採办米酒呢。所以哪怕是下雪，我也得赶紧去作坊帮忙，不能耽误了米酒的制作呢。」 郑化今年一下就多了两个儿子，才二十一岁的他，立马就觉得身上的担子变得重了很多。 所以在种植的水稻收割完毕之后，立马就带着两个奴僕去辽东米酒作坊当帮工，家里留着婆娘带看小孩。 而这辽东米酒作坊，则是今年下半年才刚刚建设好的酿酒作坊，是楚王府支援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的第一家作坊，也是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下属的第三家工厂。 前面的水泥作坊和青砖作坊，都是属于技术很成熟的作坊，不需要楚王府帮忙，薛仁贵自己就可以找到合适的匠人来修建，甚至连水泥的专利费都不用给。 第78页 但是酿酒作坊不一样！ 如果只是传统的还好，难度不是很高，薛仁贵随便也都能够找到匠人。 可高度酒作坊就不一样了。 除了洪州豫章县那个阿塔图搞出了一个白云边可以算是高度酒，其他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比不上楚王府的烧刀子。 辽东道的冬天非常冷，不要说其他人，就是薛仁贵自己就非常喜欢喝烧刀子。 但是从长安城运输到辽东道，路途遥远不说，还很容易给弄碎了，因为大部分的路途都是走的陆路，运输的量也比较有限。 偏偏辽东生产建设兵团如今大量的开垦良田种植水稻，今年的稻谷大丰收。 薛仁贵自然不会嫌弃粮食太多，但是可以预见，明年的粮食会更多。 辽东生产建设兵团自己是吃不掉这么多粮食的，可要只是单纯的卖粮食的话，哪怕辽东城的大米价格比长安城高了两三成，一户人家能够挣到的钱财也非常有限。 因为这几年大唐的粮食都属于丰收状态，整体的粮食价格就不高。 所以预测到了这个局面之后，薛仁贵就果断的开始谋划了造酒作坊，还专门请李宽安排匠人过来负责。 这才有了郑化这些兵团农户的额外帮工收入。 「这倒也是，我听说薛都督非常重视辽东米酒作坊的建设，现在好不容易顺利投产了，肯定要让它发挥应有的作用。」 杨洋作为杨家村的村长，当初的伍长，对于兵团驻地的消息是比较灵通的。 「看今年冬天，已经下了第一场雪，估计再有一个月，就彻底的大雪封路，想要出行都很麻烦了。酿酒作坊也顶多再开工一个月，所以哪怕是浪费一天都很可惜啊。」 「那你去吧，家里的婆娘有我照看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杨洋作为伍长，获得赏赐的女奴比郑化还多了三个，但是天天努力，今年也就刚刚生下一个女儿而已，所以他宝贝的不得了，眼看着又是跟李宽一样，女儿奴一个。 所以带着奴僕收割完了稻子，把多余的稻谷卖掉之后，他就开始宅在家中陪女儿了。 刚刚满月的女儿，根本就什么互动都做不了，但是杨洋却是觉得很满足。 「好嘞！等下工的时候，我带一瓶辽东米酒回来，等到大雪封路的时候，打几着野鸡野猪什么的，正好用来下酒！」 郑化说完就带着两个下人朝着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驻地而去。 …… 「仁贵，今天商队又拉了好几马车的皮子回来了，这些胡人的钱财还真是好挣啊。」 李雪雁手中拿着一块紫色的貂皮，轻轻的抚摸着。 这么一块上等的紫色貂皮，放在长安城，没有几个金币，那是想都不要想可以买到。 但是放在靺鞨人手中，只需要一坛辽东米酒。 难怪商队第一次运输皮子回来的时候，辽东城立马就涌过来一堆的商家，想要从辽东米酒作坊购买米酒。 「所以王爷说的没有错，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找到切入点，都能让百姓变得富裕。像是辽东道，放在以前，这种苦寒之地，关中道的百姓是压根不会考虑过来。但是自从今年的粮食丰收之后，我觉得这里的吸引力一下子就上来了。 安全有保障，粮食有保障，除了冬天冷一点之外，这里一点也不比关中道要差啊。我估摸着明年愿意加入我们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的农户，至少会上涨三成。」 薛仁贵手中虽然有几万的属下，但是把这几万分扔到辽东道，那简直就跟没有人一样。 哪怕是现在集中砸驻地附近，也不过是形成了几个小镇而已，远远没有达到人口饱和的程度。 按照李宽给薛仁贵画的大饼，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种植的庄稼面积，必须要超过关中道，必须要能直接养活半个大唐的人口。 现在距离这个目标还远着呢。 「那辽东米酒我也喝了，虽然口感很凌冽，但是跟烧刀子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而装这些酒的罈子，也是非常的普通。谁知道在靺鞨人和室韦人眼中，却是那么受欢迎。特别是听说一些居住在山林里的靺鞨部落，甚至愿意用一只虎皮来换两坛米酒，实在是太夸张了。 不过，如果只是简单的把皮子运输到长安城售卖，我觉得有点可惜。如果你能够找到合适的匠人，直接在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驻地把这些皮子加工成成品，那么利润绝对可以翻一番。 当然，我们也可以模仿长安的大唐交易中心，在驻地附近修建一个辽东皮革交易中心，让更多的人把兽皮主动的运输过来，我们收购加工之后运回长安城售卖。 到时候，我们辽东生产建设兵团就可以不需要朝廷划拨经费，直接实现自给自足，还可以开垦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粮食，早日达到王爷给你设定的『小目标』。」 说到这里，李雪雁不由得对李宽这个哥哥升起了几分不满。 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的粮食种植面积没有达到一千万亩，就不允许薛仁贵这个都督离开辽东。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一千万亩啊，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小目标，一点也不小。 「嗯，有你这个贤内助帮忙，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的事情，我总算是理顺了，不用每天都忙的手忙脚乱。」 第79页 一不小心，薛仁贵就给站在旁边的丫鬟塞了一把狗粮。 「我要是有李宽一半的本事，你今年就不用那么忙碌了。又是修建作坊，又是组织人铺设道路，还要拉起一个商队来为兵团挣钱，我看你累的白头髮都长出来好几根了。」 「有白头髮长，总好过那些连头髮都不长了的人吧？你看那水泥作坊的茅升，也就三十多岁而已，额头上的头髮都掉光了，秃着个脑袋，远看着还以为是个和尚呢。」 「哪有你这样取笑人家的！」 两口子就这样在那里闲聊。 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经过一年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很快就能彻底的走向正轨。 到时候，大唐在辽东就算是彻底的站稳了脚跟了。 去辽东，能够挣大钱。 这就是吸引人口流向辽东最简单的方法。 哪怕只是去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当一名农夫，种上一百亩水稻，一年下来也能挣不少钱。 因为这里的水稻产量比别的地方要高几成，还因为薛仁贵为了提高农户的收入，让酿酒作坊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来收购兵团内农夫多出来的稻谷。 反正一斤米酒，也就耗费了两斤大米，哪怕是大米的价格再翻一番，酿酒的材料成本也是非常低的。 而一斤的米酒，却是可以从靺鞨人手中换取价值高达一个金币，甚至更贵的兽皮，这其中的利润，绝对比抢钱都来的还要高。 …… 「郎君，这几天陆陆续续有北高句丽人从鸭绿江进入我们辽东道，并且还有越来愈多的趋势，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 国内城中，程处亮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中拿着一只烤羊腿，津津有味的吃着。 旁边有幕僚跟他汇报着事情。 作为国内城守将，程处亮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很舒服。 不管是北边的靺鞨人，还是东边的北高句丽人，去年都刚刚被大唐教训，如今乖的跟孙子一样。 他每天除了操练手下的将士，就是到处借着巡逻的名义在打猎。 妥妥的带薪游玩。 「为什么要阻拦？这些高句丽人愿意来我们大唐，有多少我要多少，只要不是那种老弱病残，我们都把他们安排到辽东城，然后再由薛仁贵考虑是把他们留在生产建设兵团，还是送到朔州去种植棉花。」 高藏王统治下的北高句丽，是当年高句丽所有区域之中，最贫瘠的一块土地。 在这里，冬天来得很早，温度非常低不说，还缺少良田，普遍都是各种山地，跟鸭绿江对面的辽东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初高藏王裹挟了不少人口跟着自己去了北面，后面在李宽的刻意安排下，高藏王的北高句丽和高建武的南高句丽，以及渊盖苏文坚持的高句丽国，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 谁的力量超过了另外两家之和，驻守国内城的程处亮和平壤的水师，就会帮助另外两个国家。 反正你们要和平共处，没有问题。 你们要争夺疆域，也没有问题。 但是谁要是想要一统三国，那么不好意思，想都不要想。 所以小小的朝鲜半岛，如今有北高句丽、南高句丽、高句丽国、新罗、百济五个国家，以及倭国占据的飞地、大唐水师占据的租借地，形成了一副超级复杂的局面。 心中本来有想法的金胜曼，在看到大唐水师居然售卖给了南高句丽大量的兵器来防御新罗的攻击，立马就熄灭了继续南下的想法。 所以朝鲜半岛上，如今维持了一个相对诡异的平静局面。 但是，局面再平静，遭受到战争破坏之后，南北高句丽的粮食产量都大幅的下降，百姓的生活水平明显下降。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鸭绿江的江面一结冰，就有北高句丽人往国内城逃跑的情况。 「将军，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不如我们干脆安排一些逃过来的北高句丽人回去，让他们去宣传一下，就说国内城会善待每一个套过来的百姓，会给大家提供吃的穿的和住的，到时候肯定会有大量的人员套过来。」 「城内的粮食够吃吧？」 程处亮虽然过着夜夜笙歌的日子，但是脑子还算清醒。 在准备大量的接受北高句丽百姓之前，首先确认粮食是否准备充足。 可被一年都没有什么事情的国内城，到头来因为这些逃过来的北高句丽百姓给折腾出动乱来，那就丢人了。 到时候程处亮觉得自己都没有脸回长安城了。 「够了！入冬之前，船队就从登州运输了大量的粮食来到国内城。这几年，大唐各地的粮食都是大丰收，根本就不用担心大军会缺粮。 其实要不是因为登州运粮食过来可以走水路，辽东道如今已经可以实现粮食的自给自足了，以为你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在辽东城外面开垦了大量的田地种植水稻，今年也取得了大丰收，稻谷多的吃不完，都用来酿酒了呢。」 「既然粮食够吃，那你就去安排吧，不管是北高句丽人还是靺鞨人，亦或是其他哪里人，只要愿意乖乖的听我们安排，全部够可以允许他们进入国内城。」 程处亮的这个决定，让国内城在一个冬天就多了五六万的高句丽人。 当然，这些人在开春之后，全部都被送到了辽东城和朔州，被当做是奴僕赏赐或者售卖给了各个农户、商家。 第80页 对于那些高句丽人来说，只要能够吃饱饭，有衣服穿，有房子住，自己是属于平民百姓还是属于奴僕，他们已经不在意了。 第0968章 太原王氏的底蕴 朔州地势非常险要，遥控长城，外连大漠，背居延而面燕京；右偏关而左雁门，南峙宁武，居三关之中。襟山带水，四塞为固，古墩野戍，迴环盘护。 可以说，这里曾经是河东道最主要的边关。 但是，地势险要的朔州城，往北而去，却是一大片连绵不绝的草原，地势平坦，没有什么阻挡。 如今，这一大片平坦之地，已经开垦出了几百万亩的棉田，成为大唐棉花最主要的种植地。 棉花粗加工和棉籽油加工行业，成为朔州最主要的产业。 与此同时，养蜂业的兴起和边关贸易的繁荣，让这座边城成为了大唐北方首屈一指的州城。 当初被李宽安排到朔州负责棉花种植推广的褚遂良，在今年年初顺利的接任了朔州刺史，带着境内勛贵、商家和百姓，进一步的扩大了棉花的种植规模。 朔州城外，方圆百里之内，已经看不到一个胡人部落。 「府君，今年的棉花又是大丰收，种植面积比去年增加了将近一半，如此众多的棉花源源不断的运回长安城，吏部给府君今年的考核，肯定是上上等呢。」 石明将自己最新统计的数据给到了褚遂良。 从观狮山书院出来的学员，不管是进入了中央哪个衙门，还是去到地方哪个州县，都比较喜欢用数据说话。 像是朔州地区的棉花产量，石明就专门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去统计种植面积、棉花亩产、棉田总产量，跟去年的各种数据变化之类的。 这些信息，褚遂良看起来一目了然，对自己治下的情况立马就一清二楚了。 作为一个以棉花产业为最核心产业的边疆城市，搞清楚了朔州的棉花相关情况，基本上就把整个朔州的情况搞清楚了八成。 「这棉花产量一下子增长这么多，棉花的收购价格有没有明显的波动呢？」 褚遂良对市场供给的那一套理论，也是非常熟悉的。 他很担心出现类似谷贱伤农的情景。 虽然朔州北边草原上的棉田，基本上都是长安城各家勛贵的，但是只要乖乖的在这里种植棉花，褚遂良可以做到一视同仁。 哪怕是长孙家的棉田，褚遂良也没有给他们设置什么认为的门槛。 「相比去年的收购价格，略微下降了几个点，影响应该不是很大。因为不仅棉花的产量增加了，棉花作坊的数量也增加了不少，以前，除了棉花脱籽和榨油的作坊之外，其他基本上都建在长安城。 但是把棉花运输到长安城，其实很是不便。哪怕是朔州有直接通往长安城的水泥道路，棉花也很是轻便，但是随随便便的一点棉花，就装满了一马车。所以路上跑的运输棉花的马车，往往堆积的又高有宽，其实不安全不说，运输成本也着实不算小。 所以从去年开始，就有一些勛贵在朔州直接建设了棉线作坊，先把棉花制作成棉线，然后再运输到其他地方加工成棉布。甚至有些作坊直接将棉花脱籽到棉布制作的所有工序都放在了我们朔州。城外河边今年刚刚完工的那座属于太原王氏的棉布作坊就是如此。」 虽然棉花脱籽的设备是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搞出来的，但是如今已经无条件的对外售卖，给钱就行。 而新式的棉线纺织机，李宽为了促进大唐的棉布发展，也是只要给钱就卖。 当然，不允许运到国外，机械作坊会不定期的抽查。 可以说，李宽是彻底的放弃了垄断大唐棉布的想法，准备将棉布打造成超越丝绸，成为大唐最主要的出口产品。 因为丝绸也好，瓷器也好，普通百姓往往是比较难消费的起的，但是棉布不一样，那是家家户户都有需求，都有可能买得起的。 一旦大唐的棉布占据了全球市场，带来的各种潜在福利，简直不要太大。 「在朔州直接制作棉布，然后运输到其他州府售卖，理论上是一种成本更为低廉的方法，对我们州的百姓也是很有好处的。但是，这棉布作坊，需要使用到大量的人力，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朔州的棉布作坊如果大规模的招工的话，有可能会影响棉花种植，因为农户们一旦发现去作坊里做工挣的钱比自己去种植棉花还要多的话，肯定就不去种棉花了。 这样的趋势一旦形成，很快就会影响我们的棉花产量，这是一个不利因素。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吸引更多的人来到朔州定居。只有把朔州变成一个人口大州，才能让朔州的发展变快，才能让边疆更加稳定。」 很多时候，边疆问题，往往就是人口问题。 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一样的。 想像一下，如果大唐在西域有个几百万汉人，那么西域的问题，还是问题吗？ 同样的，如果大唐在朔州有个百万人，那么朔州附近必然就不再会是边疆，边疆自然而然的会往外延伸。 因为这个时候，大家会发现继续向外拓展土地，难度变小了，收益变大了。 所以边疆的人口跟边疆的范围，往往是相辅相成的。 只要能让边疆州县的人口越来越多，大唐的疆域就会越来越广。 第81页 「从最近《大唐日报》的报导来看，这几年大唐的婴儿出生率是不断上涨的，但是成年男子的增加，需要一个时间积累。再加上朝廷在不断的开拓江南道、岭南道、辽东道和青海道，这些地方都是朝廷鼓励移民的地方，而我们河东道北部，也算是朝廷鼓励移民的地方。 如今朔州的赋税收入不断增加，我们是不是可以向朝廷提议，为移民到朔州的百姓提供更多的支持，在现有基础上，继续在农具、第一年的口粮和房屋方面，给予更多的支持？」 石明出自观狮山书院，思路显然比一般的官员要更加开阔。 「这些都可以试一试，与此同时，我觉得朔州可以模仿辽东道，成立一个朔州生产建设兵团，进一步的开拓草原上的土地，用廉价的土地来吸引关中的百姓，我们衙门只需要负责组织修建水利灌溉设施，为百姓做好后勤工作。」 褚遂良知道朔州刺史这个位置对自己意义很不一样。 今后能不能步步高升，就看自己在这里能否做出成绩。 而在边疆城市，开疆拓土的功劳如果能够跟传统的人口增加、赋税增加结合在一起，意义会更加不凡。 「府君说的在理，不过要不断的利用草原上的土地来种植棉花，就有必要不断的提高棉布的销量，扩大棉花的用途，要不然大家种了棉花却是无法获得更多的收益，我们的意图就很难实现了。」 「嗯，我回头写封信跟玄策和王富贵聊一聊这个话题，看看他们有什么好建议。」 …… 「郎君，刚刚已经试过了，所有的水车跟设备都能正常运作，完全达到了我们设计的速度。这一下，我们王氏棉布必将成为大唐最大的棉布作坊，为百姓们提供最优惠的棉布。」 朔州城外，王氏棉布作坊之中，王盛心情激动的跟王杰汇报着作坊的试生产情况。 作为算学大师王孝通的儿子，王盛当初石想着通过明算科来进入官场，结果被观狮山书院算学院的考生给打击的差点怀疑人生。 自此之后，王盛一蹶不振。 花费了好几年时间之后，他毅然转身投入到商业之中。 这一个变化，反而让他的人生变得精彩了起来。 有着深厚算学知识的他，放下了读书人的身段之后，投身商场，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太原王氏主要的商业负责人。 这一次王杰筹划全新的棉布作坊，直接交给了王盛来负责。 按照太原王氏的规划，这一个棉布作坊是大唐最大的棉布作坊，一车车的棉花进入到作坊之后，出来的就是一匹一匹的棉布，可谓是整个棉布的生产工序，全部都放在一个大作坊上面。 单单这个棉布作坊，首期僱佣的匠人数量就高达三千人，未来将会突破一万人。 也就是太原王氏在河东道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力，要不然一般的勛贵世家，还真是不敢在朔州修建一座这么大的作坊。 「棉布的价格现在已经可以做到跟麻布持平，未来除了一部分的丝绸和皮革、羊毛线，棉布将会成为大唐百姓最主要的布匹来源。伴随着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的提高，对衣物的需求肯定也会上升一个台阶。我们要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打响太原王氏棉布的名声，让大家习惯去我们的王氏棉布铺子去购买棉布。」 王杰意气风发的看着作坊里不断转动的一台又一台设备。 这些通过水车带动的设备，大大的提高了棉布制作的生产效率，也让棉布的成本得以进一步的下降。 棉布市场的竞争，虽然还是楚王府的棉布作坊影响力最大，但是其他崔家、卢家、长孙家等各家的棉布作坊，也都还占据着一部分的市场份额。 太原王氏想要在这个行业里头成为领头羊，一定是要有一些自己独到的东西。 很显然，所有人都还没有想到将水车跟棉布制作联繫在一起的时候，王杰提前行动了。 这至少可以为王氏棉布争取一年的事情。 别小看这一年，通过这一年的推广，在价格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百姓们肯定会习惯性的去王氏棉布铺子购买棉布。 这就是王杰希望达到的目的。 「我们的棉布使用了最新式的水力纺织机，质量非常的稳定，每一匹布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让人感受不到差异。再加上我们直接把作坊修建在了朔州，可以节约棉花运输的成本，而水力纺织机的高效率，也让棉布的加工成本变得低廉。 郎君，只要我们维持一个薄利多销的价格，百姓们没有理由不买我们的王氏棉布。哪怕是楚王府的棉布想要跟我们竞争，也完全没有优势啊。」 王盛难得的恢復了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直以来，他心中都有一股气，要好好的在楚王府上面把这口气给发泄出来。 现在，这个机会总算是来了。 「水车是楚王府旗下的作坊首先推出来的，之前他们没有想到把水车利用到棉布作坊，现在我们在朔州修建了新式棉布作坊，他们只要安排热气球到我们上空转一圈，就清楚了我们将水车利用起来的事情，以楚王府的实力，不需要几个月就能跟我们一样重新修建一座棉布作坊。」 王杰虽然对自己的作坊很有信心，不过也没有盲目的自大。 第82页 「楚王府目前只是占据了一半左右的棉布市场，剩下一半是其他棉布的。这一次，我们只要从楚王府手中抢一部分市场，再挤压其他棉布的空间，立马就能成为大唐最大的棉布生产作坊。如今的棉布，不仅热销大唐，在倭国等地也非常的流行，到时候朔州的这座作坊，将成为我们太原王氏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你有这个信心是好的，接下来就全力以赴的提高棉布的产量，我已经提前购买了大量的棉花，运输布匹的四轮马车也都安排好了，只要你们生产出布匹，立马就可以运往长安城，打其他作坊一个措手不及。」 兵贵神速，商战也是如此。 王杰显然不是真的纨绔子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郎君您放心，我们太原王氏的铺子遍布天下，我有信心在一个月内让我们的棉布出现在长江以北的主要州府，让百姓们过冬买衣服的时候，首先选择我们的棉布。」 伴随着太原王氏在朔州的棉布作坊正式投产，贞观十七年收穫的棉花，正式的从一朵朵花儿蜕变成一匹一匹布，跟随者四轮马车的轨迹，迅速的在关中道、河南道和河东道及江南道传播开来。 大唐的百姓，再一次的享受到了棉花种植给自己带来的好处。 第0969章 连楚王府都认输了 范阳麻布铺子。 掌柜卢安哭丧着脸跟卢宣汇报着铺子里的事情。 自从去年被低价的棉布打击了之后，范阳麻布铺子都快要经营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利用收购的麻，编织成麻袋和麻绳之后售卖，算是给麻布铺子丰富了一下产品线，再加上范阳卢氏也迅速的跟进了棉布作坊的技术，在自家的麻布作坊里面推进了新式的纺织机，将麻布的成本也降了下来，这才让范阳麻布铺子能够继续坚持下去。 毕竟，有些人对价格还是非常敏感的。 哪怕是一尺棉布卖五文钱，而一尺麻布卖四文钱，价格只差了一文钱，但是也是有一些人为了这一文钱选择了麻布。 有钱人有时候是很难领会普通百姓对于省钱的执着。 就像是后世，淘宝上已经可以买到很多廉价的东西了，但是当拼多多用更加低的价格出售类似的产品的时候，哪怕是大家都知道这个产品的质量肯定会更差，还是很多人会去选择使用。 甚至有些人用了一次之后，觉得拼多多上的东西质量不行，觉得以后再也不想用了。 但是等到下次或者下下次再买一个对质量不是那么敏感的东西的时候，又会觉得拼多多的东西还是便宜，我还是在这里买吧。 「郎君，您跟太原王氏的王杰不是好友吗？如今长安城里的棉布价格，正常就是五文钱一尺，他们王氏棉布之前也是这么售卖的，现在突然降到了四文钱，并且还搞出了购物满一百文钱减五文钱的活动，这让我们的麻布还怎么卖啊？ 本来大家就差了一文钱而已，靠着这一点点差异吸引了对价格敏感的百姓来购买我们的麻布。如今这一点点差异都没有了，我们的麻布铺子的销量，立马就暴跌了！」 卢安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放在几年前，一尺麻布还要卖六七文钱，现在通过自己的努力，成本已经降了一半了。 再降的话，真的降不动了啊。 「我跟王杰的关系虽然还算可以，昨天一起吃饭。但是这次他们王氏棉布针对的其实不是我们，而是楚王府棉布作坊。不管是崔家还是郑家，他们都有自己的棉布铺子，受到的影响比我们还要大，所以昨天大家才聚在一起商讨一下能不能和平的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那个王杰说四文钱一尺的棉布，他还能挣一文钱，降价是为了给百姓提供更便宜的棉布。并且长安城里，楚王府才是棉布市场占有率最高的，他们都没有动作，我们就先说不行了，这也说不过去啊。」 不管是王家还是郑家、崔家，亦或是卢家，都在楚王府面前吃过了大亏。 所以对于让楚王府吃亏，给楚王府使绊子的事情，他们普遍都是支持的。 这就像是说，我们大家虽然有矛盾，但是在解决我们的内部矛盾之前，先把外面那个威胁最大的傢伙给干趴下吧。 「楚王府的棉布铺子今天也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我听伙计说他们在西市的棉布铺子，昨天就开始关门了。也不知道后面还能不能再开起来，这个时候，就没有必要继续这么低的价格卖下去了吧？ 那个王氏棉布，我也看了，质量跟市面上的其他布匹比起来，绝对是最顶级的，每一根棉线都纺织的非常紧凑，手感也非常的好。楚王府的棉布如果靠着染色的优势，单独售卖他们自己独特颜色的布匹的话，其实王氏棉布也是奈何不了他们的。 可是他们偏偏将染色的专利授权给了好几家棉布作坊使用，这么一来，立马就把自己的优势给丢掉了。难怪现在要被人逼到关店的程度。数起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商业上能够堂堂正正的打败楚王府了。 太原王氏的底蕴，果然还是不容小觑啊。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想过他们居然可以异军突起，修建出了大唐最好的棉布作坊。」 卢安虽然对王氏棉布低价倾销的行为非常不满，但是对于王家能够逼得楚王府关铺子，他还是非常佩服的。 第83页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把棉布的成本给降下来的，只要弄清楚了这一点，我们的麻布也能实现成本下降，到时候就自然可以找到自己的存活空间。」 范阳麻布铺子已经有超过百年歷史，虽然眼下已经不怎么挣钱，甚至时不时的会亏损，但是卢宣还是不希望它倒闭。 这种情怀，外人是比较难理解的。 「那郎君的意思，我们就先熬着吗？」 「熬着吧！也可以在这段时间推出一些活动，在不亏本的情况下，进一步的降低麻布的价格。如今我们收购的麻有一小半都用在了麻绳和麻袋的制作上，只是按照不亏本为目标的话，再撑一撑还是没有问题的。」 为了能够见到楚王府倒霉的场面，卢宣也算是豁出去了。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看到清河崔氏和荥阳郑氏的棉布铺子比自己的麻布铺子还要倒霉的多，所以心理承受能力一下子就提高了不少。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的，没有对比，就找不到幸福。 就比如你买的股票跌了两个点，如果别的股票都是上涨的，大盘更是大涨几个点，那么你的心里肯定会非常难受，悲痛欲绝啊。 但是，同样是你的股票跌了两个点的情况，如果其他的股票一片跌停，大家都住在绿化率很高的地方，那么你可能就会觉得很喜庆，自己亏的比别人少了很多，运气还是很好的，一点也感受不到悲痛。 卢宣现在显然就处于感受到别人比自己倒霉的情绪之中，对于自家麻布铺子的不利局面，很容易就接受了。 …… 王杰意气风发的回到了长安城，像是凯旋而归的将军一样。 贞观十七年，对于王家来说，是丰收的一年。 先是李治意外的被册封为太子，自然而然的，来自太原王氏的晋王妃就成为了太子妃。 作为太子妃的堂兄，王杰在长安城的影响力一下就上升了一个台阶。 如今，在跟卢宣、郑海、崔庆几个人喝酒的时候，王杰隐隐的成为了领军人物。 「郎君，这是昨天铺子里的棉布售卖情况，跟去年同期相比翻了一番呢。」 王氏棉布铺子里，掌柜的满脸笑容的站在王杰身旁。 「只是翻了一番吗？」 要是往常，铺子里的棉布销量翻了一番的话，王杰肯定开心的去天香阁找个姑娘好好的庆祝一下。 但是，如今王氏棉布的售价是整个长安城最低的，结果销量只是翻了一番，这个数据就没有办法让他满意了。 「嗯，差不多就翻了一番。郎君，我觉得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没有在报纸上打gg，所以很多百姓不知道我们铺子里的棉布价格这么实惠啊。要不要我等一会去一趟《大唐日报》和《长安晚报》，在上面打上几天的gg，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棉布价格下降了。最便宜的价格，最好的质量，我就不相信大家能够不动心。」 「王氏棉布铺子就坐落在西市最繁华的地段，每天有着无数的人从门外走过，也有不少顾客进入我们铺子。哪怕是没有打gg，也不应该只是翻了一番啊。我们的门口不是在很显眼的位置说了全场八折优惠吗？」 「是的，我专门用红的油漆写在了白纸上面，只要路过的人都能看到这个宣传板；与此同时，我也安排人印刷了一些宣传单，让伙计在门口派发，但是对销量的提升并不是非常的明显。」 王掌柜有点忐忑的站在那里。 很显然，自己的成绩并没有得到东家的认可啊。 「多安排几个伙计去打听一下其他棉布铺子的销售情况，这样也好有一个对比。然后我觉得是不是因为最近是淡季，所以买棉布的人比较少？」 王杰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现实，自然而然的就会去寻找理由。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农户们田地里的庄稼都收割了，口袋里也有了一些闲钱，正是准备开始採办物资的时候呢。对了，虽然现在不应该是淡季，可是前面不远处的楚王府棉布铺子，却是在昨天开始就关闭了。」 「哦？楚王府的棉布铺子关闭了？真的假的？」 王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消息，比天香阁的思思姑娘留他下来过夜还让人感到兴奋啊！ 「千真万确！我昨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大敢相信！哪怕是我们的售价比他们低两成，他们也不至于几天都没有撑下去就倒闭了吧。可是安排了伙计去打听之后，发现对方确实是关闭了，并且似乎今后没有重新开始棉布铺子的想法呢。」 「好！太好了！这至少说明我们的棉布真的很有市场竞争力，连楚王府都要认输了，其他棉布铺子没理由可以支撑更久！」 …… 廖大叔最近心情不错。 因为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来的早一点，大家对蜂窝煤的需求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蜂窝煤铺子的销量变好了，他们这些制作蜂窝煤的匠人，也能分到更高的奖金。 今天不上班，是楚王府蜂窝煤作坊发工钱的日子，廖大叔拿到这个月的工钱之后，就去西市找了家棉布铺子，买了一匹布回去。 入冬了，很快就要过年了，也是时候要给家里人添一些衣服了。 第84页 「娘子，你总算是回来了？看看我今天买了什么回来？」 等到天色开始变暗，廖张氏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 放在十几年前，只有贫苦人家的女子会出去干活。 但是现在却不愿意，廖家哪怕是只有廖大叔一个人在蜂窝煤铺子帮工，也能满足家里人基本上的生活花销。 廖张氏只是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去上班的日子，让自己再次待在家中的话，反而浑身难受。 这人呢，如果天天上班，就会怀念放假的日子，就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天天不上班。 但是真的不上班的时候，或者说对于不上班的人来说，又会觉得生活太过无聊了。 所以就会出现一些「一公司资金鍊断裂，扫地阿姨拿出600万完成融资？」、「虽然我有三千个比特币，但是我还是喜欢上班」之类的情况。 有钱人的烦恼，没有到达那个阶段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还是处于怎么多搞钱的阶段。 「老廖，你怎么又买棉布啊？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嘛，西市有好几家成衣铺子，你去买一件成衣回来就行了，我这整天早出晚归的，哪里有时间自己去做衣服呢？」 廖张氏现在是楚王府棉布作坊的负责人，每天想的都是作坊里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什么女红之类的。 如果家中有需要，她都是觉得直接去西市买就行了，这样不仅更省事，还更省钱。 不客气的说，廖张氏身边的女帮工，已经没有几个愿意把时间花费在自己制作衣服上面了。 「这时间，挤一挤总是有的嘛！」 老廖虽然知道自家娘子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脸上还是讪讪的狡辩了几句。 「挤一挤？怎么挤？你来济啊？」 廖张氏现在每个月的工钱是老廖的好几倍。 都说钱是男人的胆，其实这话放到女人身上，也是一样适用的。 伴随着长安城越来越多的女人进入到各家作坊做帮工，她们的家庭地位都显着的上升。 老廖对此是最后体会的。 「买都买了，要不就找时间做几件衣服吧，大不了我晚上回家之后，也给你大大下手；也不用制作那些款式很复杂的新式服装，就做以前那种随便缝缝补补就可以完工的衣服就可以了。」 「我晚上回来还得抽时间学习一下《科学》杂志和《财经》杂志上的文章，没有时间去缝缝补补，你要制作衣服，那你就自己去做吧！」 廖张氏根本就不同意老廖的提议，冷着脸进了房间。 第0970章 现代纺织业的萌芽 噔噔噔噔！ 紫霞成衣作坊，一排排奇怪的设备在一名名女子的操作下，发出了紧凑的声音。 「紫霞姐姐，你在观狮山书院当教谕，日子不是过的很清闲吗？怎么突然想到要搞这么一个成衣作坊出来呢？」 思思站在紫霞旁边，看着这座有着一百多名女子的作坊，心中觉得甚是诧异。 将自己从天香阁中赎身出来，然后去到书院当一名教谕，这是思思做梦都想要做到的事情。 虽然将自己赎身的话，以她这几年积累的私房钱，已经可以做到了。 但是一名青楼头牌想要去到书院当教谕，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思思曾经试着打听了一下，发现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立马就熄了这种心思。 毕竟，紫霞当初能够进入到观狮山书院，是因为有楚王殿下的支持。 自己现在别说是去观狮山书院，就是其他的一般书院，也根本没有希望了。 除非长安城中专门修建一座女子书院，那么自己还有可能可以试一试。 「思思，这生活就像是一座围城，每个人都觉得其他人的日子过得很开心，想要过上那样的生活；但是，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总是不能尽如人意，这是常态。围城里面的人，想要出来换一种生活，觉得这样的生活自己不喜欢；可是围城外的人呢，却是拼命的想要进来，觉得那才是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紫霞这话说的思思似懂非常，觉得有点拗口，但是似乎又很有道理。 「紫霞姐姐，我觉得你可能就是少了一个男人，要不然就不会整天想的那么多。我听说观狮山书院仰慕你的人也不少，要不你干脆挑选一个嫁了得了。」 「思思，你这是皮痒了是吗？」 紫霞瞪了思思一眼，显然不喜欢别人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好了好了，我错了，那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搞这么一个成衣作坊出来呢？」 「其实也很简单，主要有三个目的吧。第一，现在的生活太单调了，我想做一些改变；《财经》杂志上面经常有文章介绍商业发展的意义，有一天我看到了里面介绍顾大福金银饰件铺子和面包新语的时候，意识到我也可以跟那顾盼盼和武郭那样，去开一家属于我自己的作坊。 大唐的商人，这些年的地位在不断的上升，如果我能成为一家影响力巨大的作坊的主人，那么我在长安城的社会地位肯定就会变得不一样。我不希望大家介绍我的时候，都是说这是天香阁曾经的头牌呢；而是希望大家说，『看，这是紫霞成衣作坊的掌柜呢』。 第二个原因就是我发现长安城出来做工的女子越来越多了，但是很少有作坊愿意招募青楼出生的女子，那些在青楼待不下去的姐妹们踏入这个社会之后，日子往往过的非常艰难；特别那些年老色衰的老姐姐，要找一个生计实在是太难了，只能做最累最脏的活。 第85页 我也是在青楼长大的人，希望可以为她们做点什么。你看这作坊里，全部都是女子，一名男子都没有；而这些女子，几乎都是各个青楼出来的人。很多作坊嫌弃她们，觉得她们不干净，但是我觉得她们其实比外面招募的人还要好用。 你我都知道，在青楼里，识文断字基本上是必须的，大家对人性也看的比较清楚，做事比较心灵手巧。我这个成衣作坊从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购买的缝纫机，操作起来其实颇为复杂。 当初机械作坊的匠人们还担心我们很难学会，结果短短的几天时间，大部分人就能很熟练的掌握了，这个速度，就连机械作坊负责培训的匠人都觉得很是诧异。 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发现了开设成衣作坊其实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事情，上次楚王殿下去观狮山书院的时候，我刚好跟他聊了几句，他很支持我去开设这么一家作坊。所有的布匹、设备都从楚王府相关的作坊购买，我只需要把它们加工成各种各样的衣服，然后放在成衣铺子里售卖。」 总算是碰到一个可以毫无顾忌的分享自己心中想法的小姐妹，紫霞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你等一会，我理一下！你说楚王殿下都支持你去搞这个成衣作坊？」 思思自然是很清楚李宽在长安城商圈象徵着什么，没想到他居然支持紫霞去搞这么一家作坊。 要知道，从小到大，思思身边的人穿衣服，基本上都是自己买了布匹自己制作，或者找人制作，很少有直接买衣服回来的。 难道今后这种趋势要变化了吗？ 「是的，楚王殿下也是支持的！甚至我听说楚王府的棉布铺子，现在都已经彻底的关停了，今后楚王府将不会直接面向普通百姓售卖棉布，而是转为棉布以及棉布加工设备相关的专业作坊。」 「棉布加工设备？就是你说的这个缝纫机吗？我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呢。」 「没错，这缝纫机就是其中的一种，它能帮助我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衣服的缝制。在此之前，制作衣服都靠大家手把手，一针一线的进行缝纫，所以大家的衣服都不会设计的太过复杂，因为加工起来太苦难了。 就像是长安城上经常可以看到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们穿的那种衣服，其实很多人都喜欢，但是真正跟着穿的人却是非常少。因为大家发现制作一件这样的衣服，需要花费的时间是以前的好几倍，甚至是十几倍。 但是使用了我们的缝纫机，这个制作时间基本上就可以大大的缩短，基本上在我的作坊里制作一件这样的新式衣服，花费的时间跟大家手工缝制一件普通衣服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啊？这么夸张吗？这些都是那个缝纫机的功劳？」 思思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雪的姑娘，她也偶尔会自己缝制衣服。 特别是之前还没有成名之前，更是需要自己解决自己的服装问题。 「是的，就是这么夸张！以前大家一针一线的缝制衣服，现在一脚踩下去，缝纫机就『噔噔噔噔』的运作起来，女工们熟练的拉着布匹，一条缝纫线就算是完工了。不仅做工比手工要精緻很多，质量更是提高了好几个等级。」 紫霞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缝纫机运作的时候那种惊讶场景，对于自己的这间成衣作坊不由得更加有信心。 「紫霞姐姐，我有点没有搞懂。在手工缝制衣服的时候中，我们都是在针尾端的小眼中系上一根线，然后将针连带线完全穿过两片布匹，从一面穿到另一面，然后再穿回原先一面。这样，针带动线进出布匹，把它们缝合在一起。这个动作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如果要由一台机器来完成的话，似乎是非常困难的吧？」 思思一下子就看出了使用机械设备来缝制衣服面临的困难。 「思思，你问的太好了！这着实就是缝纫机最关键的一个地方。如你所说，对我们手工缝制衣服来说非常简单的事情，要用机器来进行牵拉却极其困难。 因为机器需要在布匹的一边释放针，然后在另一边即刻再次抓住它。然后，它需要把松散的线全部拉出布匹，调转针的方向，然后反方向重复所有步骤。 这一过程对一个简单的机器来说太复杂了，非常难以实现。要不然也不会在此之前的上千年都没有人想到制作这种缝纫机。来，我带你具体看看这个缝纫机。」 紫霞说完就拉着思思的手，来到了一台缝纫机的面前。 「你看，缝纫机只需将针尖的部分穿过棉布。在缝纫机上使用的针上，针眼就在尖头的附近，而不是在针的尾端。当针的尖端穿过棉布的时候，它在一面向另一面拉出一个小线圈。棉布下面的一个装置会抓住这个线圈，然后将其包住另一根线……」 很显然，紫霞在决定开设这家成衣作坊之前，是好好的学习研究了一番缝纫机的。 因为这是成衣作坊最关键的设备，也是它能够成功的关键所在。 在此之前，楚王府的成衣铺子也会售卖一些制作好的衣服，但是售价都非常的昂贵，不是普通百姓能够购买的起。 紫霞开设的这家成衣作坊，制作的衣服不是面向勛贵富商，而是针对大部分的匠人和小有身家的百姓。 这些人有实力购买各种棉布去制作衣服，如果自己售卖的成衣价格比较实惠的话，很多人应该是会考虑直接买成衣，而不是棉布。 第86页 因为虽然大部分女子都会缝制衣服，但是这些衣服，其实都是结构非常简单，只是简单的裁剪一下，将一些地方进行缝合之后的产物。 跟紫霞成衣作坊生产的新式衣服完全不能比。 如果要让大家自己去制作新式衣服，长安城中，九成的女子都是不会做的。 这就给紫霞成衣作坊提供了巨大的市场空间。 当然，关键还是新式成衣的价格不能贵，要不然市场空间再大，也不会有人购买。 就像是后世的汽车，如果每台都是卖几百万，那么市场空间再大又有什么用呢？ 我还知道百达翡丽的市场空间很大呢，每个人都想要有一块，但是要买得起才行啊。 「这么说来，使用了这个缝纫机之后，制作衣服的速度就一下子提高了好多倍？」 思思听得晕晕的，但是却是知道使用这个缝纫机，可以很快速的完成衣服缝制。 「是的，这是我开设紫霞成衣作坊的底气所在！我在西市和东市的紫霞成衣铺子也已经开始售卖衣服了，生意很是不错，你要是有空，也可以去看一看。 思思，我记得你画画的本领是极好的，还很喜欢给自己绘制各种各样的衣服。我倒是有一个设想，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呢。」 「什么设想呢？」 「就是我想请你成为作坊专门的服装设计师，为我们设计各种款式的衣服。虽然现在大家对衣服的款式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但是我觉得很快的，长安城的成衣作坊和成衣铺子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大家的选择多了，自然对衣服的款式的要求就高了。」 紫霞在观狮山书院待了这么几年，眼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运作一家作坊，她虽然不能说是游刃有余，但是也算是胸有成竹。 「我……我可以吗？」 思思有点惊喜的看着紫霞。 虽然设计衣服是她的爱好，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爱好，居然可以变得如此有价值。 「你当然可以！我们作坊都是女人，我希望邀请的设计师也是女人，但是要找到一名像你这样精通设计，知书达理，识文断字，还能很准确的理解大家的需求的设计师，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的这些衣服，都是我自己勉为其难的在那里对付，如果你能来帮我的话，那就实在太好了。当然，你也不需要每天都过来，只要在天香阁的时候，闲下来的时候你抽空设计一些衣服，到时候让小茜把设计图送过来就可以了。」 「要不我干脆也离开天香阁，跟着紫霞姐姐混咯。」 思思一直有离开天香阁的想法，她很清楚那里不会是自己最终的归宿。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契机，所以就只好继续待在那里了。 「过段时间吧，虽然我对作坊和铺子都非常有信心，但是毕竟刚刚开始，我还不是很清楚后面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要是从天香阁赎身出来了，就没有什么退路了。做姐姐的，不能坑你呀。」 紫霞自然是希望思思能够出来帮自己，这样她也就有了一个可以商量的对象了。 「连楚王殿下都支持你开设这家制衣作坊，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就这样说定了，这次回去我就跟妈妈说赎身的事情，明天我就搬到你的作坊里住下！」 思思能够成为天香阁的头牌，自然不是那种傻白甜的人物，心中也很快就有了决断。 哪怕是她对紫霞的商业眼光没有信心，也应该对楚王殿下的眼光有信心啊。 第0971章 换一个赛道 楚王府中，王富贵忧心忡忡的来到了李宽面前。 「王爷，我打听过了，那个王氏棉布作坊的棉布，全部都是从朔州运过来的，据说四文钱一尺的售价，他们还能挣钱。虽然按照四文钱一尺来售卖的话，我们也基本上不会怎么亏钱，但是再降价却是非常的困难。」 虽然李宽没有太把王氏棉布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王富贵却是感觉压力很大。 特别是坊间现在都传闻楚王府的棉布铺子就是在王氏棉布的压迫下，才关闭的。 还说什么这是楚王府第一次在商业上被人堂堂正正的打败。 作为楚王府商业的对外负责人，王富贵的压力可想而知会有多大。 「我知道，太原王氏在朔州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棉布作坊，还创新性的将水车运用到了纺织之中，大大的提高了生产效率。再加上制作成棉布之后再运输，成本也会比我们低一些，所以他们的棉布卖四文钱一尺都还能挣钱，我是相信的。」 李宽已经从楚王府情报调查局以及褚遂良那边都收到了相关的情报，自然知道太原王氏最近的大动作的底气来自哪里。 「将水车运用到纺织棉布之中吗？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大唐皇家钱庄的造币作坊已经将水车运用到金币和银币的制作之中，说明这条路子是可行的。我等会就去找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的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也尽快的将水车跟我们的棉布作坊里的设备关联起来。」 对于李宽的消息比自己还要灵通这件事，王富贵是一点都没有怀疑，直接就相信了太原王氏的棉布能够卖的那么便宜的原因。 「我们的棉布作坊并不是修建在渭水旁边，哪怕是机械作坊立马就能制作出利用了水车的纺织设备，也是没有办法在棉布作坊运用的。」 第87页 李宽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多的惋惜。 因为利用水力来提高纺织业的效率，很显然只是一个过渡性的措施。 如今蒸汽机研究所已经成立了三年，李宽相信很快就会有成果出来了。 「王爷，我们可以重新修建一个棉布作坊呀。让南山建工全力以赴的话，在贞观十七年的第一场雪下来之前，估计都有可能可以完工，到时候我们就能很快的迎接王氏棉布的挑战，重新进入棉布市场，不至于被逼的关闭棉布铺子。」 「富贵啊，你觉得本王让你把各地的棉布铺子关闭了，是因为受到了王氏棉布的压力了吗？」 王富贵：…… 这不是明显的事情吗？ 王爷你这么问，让我怎么回答呢？ 我想说实话，但是怕被踢屁股，可是要是说谎的话，王爷你又会觉得我王富贵是一个满口谎言的人。 做人好难啊。 「今年的棉花大丰收，脱籽后的棉花也已经陆陆续续的运输到了长安城，开始纺织成棉布，所以我才让你关闭棉布铺子；这件事情跟王氏棉布的开业并没有什么关系。」 听着李宽有点前后矛盾的话，王富贵再一次觉得自己好难。 是自己太蠢了，听不懂楚王殿下说的话了吗？ 「如今长安城中，在各个作坊中干活的匠人、帮工数量，已经超过了十万人，其中有大量的女工活跃在棉布作坊和羊毛线作坊等各种作坊之中；再加上长安城一直都面临用工紧张的局面，只要是有手有脚，不管是男女都能够比较容易的找到一份活干。 相应的，大家口袋里的钱自然就变多了，而时间却是变少了。最关键的就是自己花费时间去缝制衣服，不仅款式没有外面售卖的好看，还是一件不划算的事情。 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哪个地方帮工挣点钱。所以我才开始让棉布作坊的重心转移到了成衣制作上面。今年新修建的作坊，就是用来制作成衣的。」 王富贵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是怎么说也是自己选定的商业代言人。 李宽还是很愿意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跟他进行说明的。 免得他搞错了方向。 人啊，要是搞错了方向，越努力，越麻烦。 「最近机械作坊一口气给我们提供了五百架的缝纫机，就是为了王爷您这个战略转型考虑的吗？」 李宽这么一说，王富贵就想到了棉布作坊旁边修建的成衣作坊，里面新招募了几百名女工，还从棉布作坊调派了许多工头过去协助管理。 刚开始后，王富贵还没有把这事跟关停棉布铺子联繫在一起，现在看来，一切都在自家王爷的规划之中啊。 「没错！大唐的棉布产业，是非常有前途的；虽然继续制作棉布也不是没法挣钱，但是至少在长安城里，直接售卖棉布的生意，会变得越来越难做。但是在海外贸易方面，却还是大有可为的。 但是对于海外贸易来说，你四文钱一尺的成本跟五文钱一尺的成本，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最终在海外售卖的棉布，一尺的售价随随便便都去到了十几文钱，甚至更高。这一文钱的差异，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对于楚王府来说，鼓励棉花种植，是为了解决百姓们的穿衣问题，同时也会稳固边疆提供一个新的思路。 但是，李宽并没有想要垄断棉布生意的想法。 因为这根本就不现实，也没有必要。 在朔州北部的草原上种植棉花也好，还是在陇右道或者西域种植棉花，这都不是楚王府一家可以搞定的事情。 只有让更多的勛贵从棉花种植之中获得好处，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去边疆种植棉花。 至于关中等地，已经处于朝廷的稳固统治之中，那么就不好意思了，这里的土地不允许种植棉田。 「那我们把各地的棉布铺子都关闭了，以后是在国内走成衣铺子的道路，然后只在海贸的时候出售棉布吗？」 王富贵觉得这个方案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是！」 王富贵：？？？ 「海外出口方面，我们虽然不是完全不做，但是可以把重点集中在玻璃镜子、自行车、化妆品、药品等产品上面，棉布的话，可以让程家、房家和尉迟家多努力一把。至于王氏棉布和郑氏棉布等其他家的棉布，他们要是能够将棉布卖到海外去，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最关键的是，棉布的门槛比较低，我觉得是一个比较适合普通商人出海闯荡的产品。只需要投入一个几十贯钱，携带一批棉布乘坐扬州到蒲罗中等地的定期海船出海，随随便便就能获得一倍以上的回报，这可以有力的刺激更多的人走向海洋。」 钱这个东西，对于李宽来说真的就是一个数字问题了。 不说其他的，单单作坊城的那些房子，他就不知道收割了大唐勛贵商家多少财富。 这些财富如果太过于集中在楚王府，也没有太大的意义，甚至都不是太好的事情。 相反的，扶持更多的商人崛起，特别是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去经商，李宽是大力支持的。 这些有文化，有头脑的商人，将会让大唐萌发出一个新的特殊阶层，那就是资产阶级。 这对李宽未来的规划来说，还是很有意义的。 第88页 「王爷，这么说来，以后我们就主要制作成衣咯？」 「在维持现有棉布作坊的规模情况下，基本上不用考虑继续扩大作坊面积了，能够制作多少棉布，就算多少。然后这些棉布全部用来制作成衣服进行售卖。当然，棉布作坊的规模是不扩大，但是棉布的产能如果可以不断的增加，我也是支持的。」 对于技术创新，李宽一直都是本着支持的态度的。 作坊不扩大规模的情况下，要不断的扩大产量，基本上就只有提高生产效率一条路可以走了。 而这又是涉及到作坊的管理，机械设备的更新等一些列的变化。 「好的，属下明白了！」 …… 「郎君，有一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 崔祥坤是崔家在长安城的大掌柜，除了负责崔家木炭铺子、崔家脂粉铺子和七里香铺子之外，去年开设的崔家棉布铺子，也算是他在间接负责。 这几天，受到王氏棉布的冲击，崔家棉布铺子的生意明显变差了很多。 虽然崔祥坤也及时的搞了一些促销活动，但是销量的下跌却还是一直在持续。 「什么事情？又是棉布铺子销量下跌的事情吗？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并且也跟王杰一起吃过饭了，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崔庆的心情也有点憋屈。 崔家在长安城的各个生意，发展的都不算很顺利。 眼下刚刚有些起色的棉布铺子，又遭到了王氏棉布的低价冲击，想要挣钱变得更加困难了，甚至连崔家今年自己种植的棉田的棉花都要消耗不掉了。 「不是棉布铺子的事情，但是跟棉布铺子也有关系。」 崔祥坤自然知道崔庆的心情为啥不好，但是该汇报的东西，还是得接着汇报。 「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的伙计，昨天过来推销一种设备，说是可以将缝制衣服的速度提高十几倍；如今长安城中，棉布铺子的生意虽然变得难做了，可是成衣铺子的生意，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崔祥坤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有点不好，每次明明很努力了，却是总取不到好成绩。 「成衣铺子？似乎长安城今年确实开始多了起来。但是百姓们习惯了买布回去自己做衣服吧？」 「以前确实是这样的，但是现在有点变化了。昨天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的伙计过来推销一种设备，叫做缝纫机，说是可以快速的缝制衣服，特别是大批量制作同一个款式的衣服的时候，速度非常的快。 据说楚王府自己的成衣作坊就大量的使用了这种缝纫机，还有新开业的紫霞成衣铺子里的衣服，也都是使用缝纫机制作而成的。」 「缝纫机？」 很显然，崔庆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名词。 「没错，就叫做缝纫机！据说这是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联合了水均制作所、长安精工等好几家作坊联合推出来的最新产品，他给我看了他们的图片，说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样品。机械作坊就在西市开设了一家铺子，里面有缝纫机售卖！」 崔氏棉布铺子现在的销量不是很理想，偏偏现在的成衣很好卖，如果能够将自家的棉布进一步加工之后进行售卖的话，崔祥坤觉得那一尺一文钱的差价就不是那么要命了。 不同款式的衣服，不同作坊出品的衣服，售价有点差异很正常。 如果只是一味的比谁的价格低，到时候很容易给人留下一个质量不好的印象。 「那个缝纫机卖的贵不贵？楚王府的人有那么好心，把这个缝纫机拿出来售卖？」 崔庆吃过不少楚王府的亏，眼下听崔祥坤说这个缝纫机这么好，那楚王府居然不知道把这个好东西捂在手中自己用，实在是有点不对劲啊。 他生怕这里面又有什么坑！ 「楚王府已经把棉布铺子给关闭了，与此同时却是新开了好几家成衣铺子。我觉得他是想让大家一起去卖成衣，从而带动百姓们购买成衣的习惯。作为长安城最早开始售卖成衣的铺子，楚王府的成衣铺子给人的印象是最好的，最终他们家的成衣卖的肯定是最好的。 如果我们也把棉布哪来制作成衣，虽然是楚王府乐意见到的事情，但是对我们家来说，其实也不算是坏事。总好过棉布存放在仓库里卖不出去好吧？」 崔祥坤显然是有点心动了。 而崔庆听了他的话，也重新思考这件事对自家的利弊。 那个王杰想要借着廉价的棉布坐上大唐最大棉布铺子的位置，虽然吃饭的时候他说自己的目的是针对楚王府，但是楚王府还没有什么事情，自己家的铺子却是快要活不下去。 这可不行啊！ 别老大和老二打架，把后面的老三、老四什么的全部都给灭了！ 「行，那我们就先小规模的试一试吧！如果形势好，那就迅速扩大规模！」 想到王杰那副风光模样，崔庆莫名的觉得心里面有点不爽。 所以想了想之后，就同意了崔祥坤的建议。 你王家是厉害，你想要跟楚王府掰一掰手腕，我们都没有意见。 但是你别没把楚王府弄痛，先把我们给搞得难受死了啊。 既然你这么不客气，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你卖你的棉布去，我卖我的成衣去了！ 第89页 第0972章 一记铁拳打在空气上 王杰最近的情绪起伏比较大。 特别是到了长安城之后，从刚开始的兴奋，到后面的失落，然后再兴奋。 今天去到王氏棉布之后，再次听到掌柜的汇报着这几天的售卖情况，不由得又失望了几分。 「我已经安排人在《曲江日报》和《月亮报》上面打了gg了，怎么感觉没有什么效果一样呢？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有一波大的上涨吗？」 「郎君，我们在长安城现在有四家棉布铺子，东市、西市、大唐交易中心和作坊城住宅区各有一家。从目前的售卖情况来看，大唐交易中心那边是卖的最好的，作坊城住宅区那家分店是卖的最差的。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王氏棉布的掌柜显然也是做了一番调查，要不然也不敢真的随便把自己的猜测拿出来说。 「什么猜测？」 王杰真是没有头绪的时候，倒是愿意听一听王坤的猜测。 「作坊城居住的人，有很多都是在那里上工的匠人和管事，哪怕是他们家中的女眷，有不少也是在作坊里帮工，哪怕是不去帮工，也在家中忙着照看小孩，比较少有时间去缝制衣服，所以作坊城住宅区的分店，销售情况最差。 而大唐交易中心的分店销量最好，是因为有不少商家直接从那里拿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商家是最识货的人。我们王氏棉布都是使用了水车为动力的纺织机械织造出来的，品质稳定不说，质量也是最上等的。 再加上我们的价格最便宜，所以那些想要进货的小商人，立马就选择了我们的棉布。但是如果等到他们发现长安城的百姓不乐意买棉布之后，很可能大唐交易中心分店的销量也会变差。 郎君，我去西市的各家成衣铺子都走了一圈，发现他们的生意都非常不错。特别是楚王府旗下的成衣铺子，从珍品阁里头独立出来之后，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然后那个紫霞成衣铺子，款式也颇为新颖，很是吸引了一些百姓购买。 所以我觉得现在棉布的销量没有预期的好，是因为成衣铺子多了，是因为百姓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自己缝制衣服，也是因为直接购买成衣，花费的钱财并没有多很多，所以才会造成我们现在的局面。」 王坤这个猜测，可谓是非常接近事实。 说明太原王氏的这名掌柜，也算是个人才啊。 「那个紫霞成衣铺子，莫非就是以前天香阁那个紫霞姑娘的铺子？」 「是的！就是那个紫霞！听说她的成衣作坊全部都是使用了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生产的缝纫机，效率非常的高；再加上作坊里全部都是使用的都是一些其他作坊不大愿意僱佣的女子，所以工钱也不需要给很高。 这么一来，他们虽然使用的是楚王府出产的棉布，生产出来的成衣卖的却是一点也不贵。像是那种跟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穿的服装非常像的衣服，价格只要楚王府成衣铺子的一半。至于那些传统的长衫，则是跟直接买棉布的价格相差无几。」 王坤说完这话，脸上的忧虑之情更加重了。 太原王氏在朔州的那个棉布作坊，可是花费了大量的钱财。 如果再考虑到棉田开垦和种植投入的金钱，太原王氏的付出就更高了。 所以棉布的销量不好的话，那么这个投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成本了。 「其他的成衣铺子呢？他们也是使用缝纫机来制作衣服的吗？紫霞姑娘跟楚王殿下的关系特别，她的作坊能够拿到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出产的缝纫机，我是相信的。」 对付一介女流，王杰还是很有信心的。 所以他并不是很担心紫霞成衣铺子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威胁。 「郎君，那个缝纫机……那个……」 王坤脸上满是纠结。 「到底怎么回事啊？有话就说。」 「那个缝纫机，在西市就有售卖。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专门在西市开了一家铺子售卖缝纫机，只要给钱就可以买到。」 「啊？」 王坤这话，直接把王杰给惊到了。 自家的水车纺织机制作出来之后，别说售卖给被人，王家恨不得这个消息永远成为秘密。 可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重要的缝纫机，居然给钱就卖？ 他们就不想独自享受这个好处吗？ 「王坤，你确定西市售卖的缝纫机，就是你说的那种缝纫机吗？」 「郎君，虽然我没有看到楚王府的成衣作坊使用的是什么样的缝纫机，也不知道那个紫霞成衣作坊用的缝纫机是怎么样的，但是我昨天去西市的缝纫机铺子看了一下，他们有伙计在演练怎么使用缝纫机，织衣服的速度是真的非常快。」 「走，我们去缝纫机铺子看一看！如果这个缝纫机真的跟你说的那么好，对方又是给钱就给卖的话，我们还真的不能忽视它的存在。」 听王坤这么一说，王杰坐不住了！ 缝纫机的威力要是真的那么大，那自家的棉布生意，还真是要考虑一下要不要调整战略了。 不过，他倒也不算特别慌乱。 因为到目前为止，王氏棉布还是最便宜的。 大不了他们家也成立一个成衣铺子，他就不信自己的成衣还能比其他人的贵？ 第90页 只是，太原王氏辛辛苦苦准备的一个铁拳打出去了，结果却是打到了空气上，让人感到很是憋屈。 …… 「阿耶，你过来试一试这套衣服合不合身？」 楚王府的一处院子，住着彭汉生、李连和林升等当初从太极宫中遣散出来的太监。 这些人原本以为被赶出了皇宫之后，生活再也没有着落，但是没想到日子却是反而过的更好了。 「彭恩，你今天不在医馆里面给人做手术，怎么有空回来啊？」 李连也算是看着彭恩成长的人，看到彭恩从院子门口进来，忍不住过来搭讪。 到了他这个年纪了，就会很想多跟人说说话，要不然有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回来就回来，还找人做什么衣服？」 彭汉生嘴上是这么说，手却是很麻利的从彭恩手中接过了衣服。 作为楚王府的养猪场和养鸡场中专门负责给牲畜阉割的专家，彭汉生每个月的例钱还是非常高的，根本就不差几套衣服。 但是彭恩这个干儿子送的衣服，意义自然很不一样。 「阿耶，你上次在街上看到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穿的衣服的时候，不是说这种新式服装很好看吗？我记得你还专门买了布匹自己去缝制，结果却是搞得不伦不类。今天啊，我专门给你买了一套跟军事学院学员穿的服装非常像的新式服装，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 彭恩的话刚刚说完，李连忍不住说道：「彭汉生，你这儿子对你还真是不错啊。那个新式服装，我曾经在珍宝阁里看到过，一套的售价比你一个月的例钱还要多呢。」 「啊？这么贵？彭恩，拿去推掉！这衣服我不要了，像我这样的人，穿什么衣服不是一样？上次你给我买的羊毛衣就非常好，每年冬天我都穿，但是却还跟新的一样。我今年继续穿羊毛衣就可以了，外面再披一件棉衣，哪怕冬天再寒冷，我也不怕。」 彭汉生的反应跟许多父母一样，听到子女给自己买的东西非常的昂贵，立马就想着把东西给退了，不要浪费钱。 哪怕是他心中很中意这个东西，很想要这个东西，在钱财面前，他们都会退让。 「阿耶，这新式服装，要是放在去年，那是挺贵的，连我也捨不得去买。但是现在不同了，我这是专门去紫霞成衣铺子买的，售价比当初珍宝阁卖的便宜不知道有多少呢，连它的一成售价都不到。这么一套缝制起来非常复杂的新式服装，只花掉了四十九文钱，你说贵不贵呢？」 紫霞成衣铺子里确实有四十九文钱的新式服装，不过彭恩买的这一套，却是花掉了一百九十九文钱。 不过，彭恩显然很清楚应该要怎么跟自己阿耶沟通。 如果他实话实说，哪怕彭汉生最终接受了这个礼物，心中肯定也会肉疼，穿这衣服的时候心情也没有那么痛快。 但是说这套衣服只需要四十九文钱的话，那就完全不同了。 哪怕是彭汉生非常节约，这么一套制作复杂的新式服装只卖四十九文钱，他也是觉得很值得。 那么他穿这件衣服的时候，心中就只有愉悦了。 这个情况，哪怕是过个一千多年也是差不多的。 就像是后世的李宽，跟父母出去吃饭的话，买完单后如果他们问花了多少钱，那么肯定会报出一个低价，免得老人家心中肉疼。 「真的只要四十九文钱吗？不可能吧？」 彭汉生觉得彭恩在说谎，因为这个价格跟自己的认知差异太大了。 「阿耶，你看看今天的《大唐日报》，里面有紫霞成衣铺子相关的报导，在他们那里，最便宜的一件衣服，只需要九文钱。我们的四十九文钱，已经不算便宜啦。」 彭恩这么一说，彭汉生心中的怀疑立马就消失了。 《大唐日报》他也是看的。 只不过上了年纪之后，眼神不是很好，所以只有在空闲的时候，他才会带着眼镜看一看，也不追求看的报纸到底是不是最新出版的。 如今彭恩说《大唐日报》上有说到这个价格，那么显然就是真的了。 作为楚王府的人，对于《大唐日报》上面报导的内容，都是百分之百相信的。 「那……那我就试试吧！」 彭汉生说完，立马就手脚麻利的穿了起来。 很快的，他就换好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彭恩，这衣服好像刚刚合身呢，这铺子里买的居然可以买到这么合身的，还真是不错呢。」 彭汉生非常高兴的转了转，对自己的这套新式服装很满意。 当然，更满意的是这衣服是彭恩送的。 虽然两人不是血缘上的父子，但是感情却是比许多真正的父子还要好。 「这衣服是在紫霞姑娘的铺子里购买的，每一套衣服都标好了尺码。你的身高是多少，腰围是多少，结合这些信息挑选适合的衣服，就可以穿的非常合身了。这不比单独找裁缝去制作要差呢。特别是这种新式的服装，如果要找裁缝制作的话，这个加工费可能比棉布的费用还要高呢。」 「那倒是，看这衣服上的针脚，都非常的整齐、结实，这必须是手艺非常好的裁缝才能做出来；并且，这么复杂的一件衣服，一个裁缝一天也制作不出一件来呢。只卖四十九文钱的话，价格确实非常的实惠了。」 第91页 彭汉生仔细的抬起手臂端详了一下袖子上的针线，觉得做工非常不错。 「是啊，所以我今天去买的时候，紫霞成衣铺子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反倒是旁边有家棉布作坊，生意却是很一般。不说传统的儒衫，就这新式服装的话，在成衣铺子里购买比买了棉布自己缝制还要便宜呢。」 彭恩觉得这个成衣铺子实在是个好东西，以后买了棉布再也不用纠结要去哪里做衣服了。 因为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再去买布了。 「紫霞姑娘的铺子里售卖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彭恩，下次你再过来的时候，也帮我买一件新式服装吧，我给你钱。」 李连有点羡慕的看着眼前这对父子。 当初的彭汉生，在这一堆太监之中，是最没有地位的。 因为他是净事房的太监，干的活是大家都不喜欢的活。 「没问题，下次我给每位叔叔都送一套新式的服装，到时候你们出府游玩的时候，穿着一个款式的衣服，肯定很有气势。」 彭恩自然不会因为李连当初心中看不起彭汉生，就记恨到现在。 毕竟，他们几个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实际上才是彼此之间最亲的人。 远亲不如近邻，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第0973章 匪夷所思的设想 当长安城中，百姓们纷纷涌进各家成衣铺子购买价格实惠的成衣的时候，李宽来到了引起这场变革的「罪魁祸首」缝纫机的生产作坊——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 作为书院最早期建设的只有作坊，机械作坊如今拥有了超过三百人的研发人员，再加上负责试验以及样件制作的匠人，哪怕是不算生产作坊里的帮工，机械作坊也有超过八百人的规模。 这么一座颇具现代特色的机构，更像是一个大的研究所，或者是以研发为驱动力的大公司。 「王爷，这个就是按照你给的图纸加工出来的水力车床，缝纫机上的好些零件就是因为有这个水力车床，所以才能加工出来。」 刘界作为观狮山书院的负责人，亲自陪着李宽视察机械作坊。 如今离观狮山书院作坊成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大唐的经济也飞速的发展了十几年，各行各业的技术都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李宽觉得是时候考虑提升一下大唐的科技水平了。 作为工业之母，工具机自然就是李宽首先需要考虑的设备。 虽然没有电力来驱动，但是水车在大唐的运用已经比较成熟。 作为最原始的工具机来说，使用水力来驱动也勉强够用了。 最关键的是有了工具机之后，各种金属零件的加工，将变得容易许多。 除了铸造和锻造之外，机加工将成为大唐匠人们需要掌握的一项新技能。 「使用这个车床加工出来的螺栓，跟八级工加工出来的相比，有什么差别？」 李宽是非常重视螺栓螺钉这些工业标准件的生产制作，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机械设备，亦或是新式的科技产品，如果螺栓螺母和轴承这些基础零件做不好的话，那是不可能有好的产品的。 「王爷，这个问题我来回答把。」 站在刘界身后的戴全站了出来。 作为楚王府推出工匠考核制度以来，首个获得八级工称号的匠人，戴全在各个作坊中的权威性是非常高的。 眼看着刘界似乎有点犹豫，显然对李宽的这个问题不是很有把握，他立马就站了出来。 「戴师傅，那就你来说一说吧。」 对于自己手下的匠人，李宽都还是挺尊重的。 他可以对王富贵这些人发火，但是却是很少会对戴全这些匠人发脾气。 「就生产效率来说，一台水里车床一天可以加工的螺栓数量，是人工的几百倍，甚至上千倍。」 戴全一开始就说出了一个非常具有轰动性的数字。 几百倍的销量提升…… 当初刘界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以为对方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呢。 不过李宽是什么人？ 人口加工螺栓，单单那个螺纹就可以把你搞崩溃。 哪怕是你从早到晚的忙碌，也加工不出多收跟螺栓出来。 但是使用车床的话，只要手脚熟练一些，一天加工出几百根螺栓，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李宽对这个早有准备，所以很是平静的示意戴全继续说下去。 「车床的生产效率虽然很高，但是目前为止只能生产一些外形相对较大的螺栓和零件，并且加工精度也不是特别高。碰到一些对精度要求非常高的细小零件，我们还是需要依靠匠人来制作。 所以单论一颗螺栓的话，肯定是八级工加工出来的更好；但是考虑到大规模的生产，车床就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像是奔驰四轮马车上使用的一些精度要求不高的螺栓，就是可以使用车床来加工，到时候成本直接减半都没有问题。」 「哦？水力车床的加工精度不高，你们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呢？」 精度问题，在现在也许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但是伴随着工业的发展，这个问题会变得越来越重要。 像是内燃机这样的东西，如果你的精度不达标，那么根本就不能制作出合格的产品出来。 哪怕是到了后世，华夏的工具机精度都普遍比不上德国等过的工具机，这就导致了华夏明明是世界上最大的工具机生产国和消费国，但是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工具机进口国。 第92页 因为高端的工具机，基本上都需要进口。 还有各种各样的实验室用的仪器设备，普遍都对精度的要求非常高。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用来测量零件精度或者各种物质的参数，如果自身的精度不行的话，那么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偏偏华夏在这方面一直是弱项。 所以你会发现各个实验室里使用的仪器，但凡是跟高精尖扯上关系的，几乎都是进口的。 「王爷，我们目前的解决方案是先用水力工具机进行粗加工，然后再用人力工具机进行精加工，这样既能发挥水力工具机的高效率，也能提高精度。」 李宽原本以为戴全会说没有办法呢。 没想到居然能够听到一个颇为意外的答案。 「人力工具机？」 李宽还真是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哪怕是在前世，在金工实习的时候，使用的苏联时代援助的车床，也都是电力的。 「是的，水力工具机，顾名思义就是用水力来作为主轴箱中旋转运动的主要动力，让零件能够快速的旋转起来；而人力工具机，则是以人工摇动手柄，让工件旋转起来，从而方便刀具对其进行加工。 如果加工的量非常大，人力工具机是很难胜任的，可是如果只是细微的进度调整，却是恰恰可以体现它的优势。我们准备在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朗清钟錶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首先推广车床。」 戴全的这话很好理解，李宽一听就懂了。 「刘界，书院要加大对各种新技术的研究的支持力度，不要怕花钱，今天花一贯钱，以后可以挣回来十贯钱。书院下属的所有作坊，每年挣的钱都不需要上缴，除了供观狮山书院的运行使用，其他的全部都投入到各个研究所的研究工作之中。」 李宽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泡在实验室里头，也不想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头，所以就有必要鼓励其他人泡在实验室。 要不然的话，大唐的工业技术怎么进步？ 「王爷，您放心，观狮山书院对各项新技术的研究的支持力度，是任何地方都比不上的；像那个蒸汽机研究所，这几年已经花掉了超过一万贯钱的经费了，但是书院从来没有对其做任何限制，只要有经费申请提上来，我都是直接批准的。 还有那船舶研究所和电能研究所，都是经费消耗的大户，书院都是没有对他们的经费做任何的限制。除了一些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其他的我们都是随时满足各个研究所中教谕们的要求。」 刘界说着话的时候，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当初听了许敬宗的话，对各个研究所的支持从来没有打过折扣。 因为很多研究所都是李宽提出来设立的。 「很奇怪的事情？比如说什么事情？」 李宽突然有点好奇刘界口中说的各个研究所提出的奇怪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举个例子，就在前几天，船舶研究所的一名叫做王忠奇的学员居然提出要使用精钢来制作一艘船只，说是这样的船只更加耐用，可以建造的更大；但是这个提案也太奇怪了吧？用钢铁来制作船只，岂不是一下到水里就沉没了？那个王忠奇还一开口就提出需要一万贯的经费，所以我想都没有想就给否决了。 再比如还有一个机械作坊的学员提出来要制作一辆能够自己行走的四轮马车，不对，不能叫做马车，应该是叫做能够自己行走的四轮车，他提出要申请五十名匠人和三千贯的首期经费去支持他的项目，我也是看都没有看就否定了。」 刘界接连举了两个自己觉得很奇怪的案例，而他也看到李宽果然被自己说的话给震住了，心中也颇为得意。 自己这个观狮山书院的负责人，还是非常负责的。 「你刚说船舶研究所里有学员在研究铁船的制作？」 李宽很是意外的发现刘界说的「奇怪事情」居然是这样的事情。 这哪里是奇怪的事情，明明是让人惊喜的事情嘛。 虽然短时间内，大唐不具备制作铁船的实力，也没有配套的蒸汽机去跟铁船相配合，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过个几年，大唐说不定就会有这方面的需求了。 如果那时候才开始动手研究的话，肯定会浪费不少的时间。 结果船舶研究所里面居然有学员的眼光这么独特，早早的就锁定了这个让大部分人无法理解的研究方向。 「是的，是一名叫做王忠奇的学员，只不过是在我们书院学习了两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提案，还狮子张大口的提出要一万贯钱的经费，我实在是很怀疑他的动机是什么。」 「你安排人去把他叫过来！」 李宽瞥了一样刘界，让他就叫人！ 这个时候，刘界也发现了李宽的神情似乎跟自己想像的有点不一样。 难道自己今天有哪里没有做好吗？ 刘界忍不住从头到尾的回忆了一下今天的场景，没有想到有哪里没有做好的。 不过李宽有指示，他还是立马就去对应了。 很快的，一个长得微胖的学员来到了李宽面前。 「学生王忠奇，见过楚王殿下！」 王忠奇颇为忐忑的看着李宽。 前段时间，他在贞观十八年的经费申请之中，提出了一个吓人的提案，如今已经成为不少人口中的笑话了。 第93页 他以为刘界是不是在楚王殿下面前说了什么，自己今天又得被笑话一次呢。 「铁船的设想，是你提出来的？」 李宽看了看王忠奇，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骨骼一点也不清奇啊。 「楚王殿下。是我一个人想出来的！」 王忠奇脸色变得黯淡下来，果然，还是为了这件事情。 自己进入书院两年，除了这一次的提案，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值得楚王殿下过问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唯一一次的提案，居然成了笑话。 可是，自己真的觉得铁船是个好主意啊。 「你为何会想到使用铁来制作船只呢？」 王忠奇没有等来奚落或者责骂，反而是颇有兴趣的询问。 这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也让他内心已经沉到太平洋底下的希望，又升起来了一些。 「楚王殿下，说起这个想法，还跟您当初写的《三国演义》有几分渊源呢。」 王忠奇深唿吸一口气，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遇。 哪怕等会楚王殿下也跟刘界一样嘲笑自己，他也认了。 所以准备好好的把这个提案的背景讲一讲。 「哦？还跟《三国演义》有关系？」 王忠奇的回答出乎李宽的意料。 他怎么都没有办法把铁船的设想跟《三国演义》扯到一块去啊。 难不成王忠奇要生拉硬扯的把铁船跟草船借箭之类的故事搞在一起？ 「是的，《三国演义》是我看过的书里面最好看的，虽然它只是一部小说，却是蕴含了权谋和智慧在里头，将浩浩荡荡的歷史大事融入到了精彩的故事之中，让人看了不能忘怀。」 王忠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了一顿赞美。 演讲的赞美+回忆+展望的套路，已经是观狮山书院许多人都会的套路了。 毕竟，这里明天，甚至每时每刻都有人上台演讲。 「不过，《三国演义》终究只是一部小说，里面的故事虽然来源于歷史，但是又高于歷史。在看到曹孟德相关的内容的时候，我觉得跟史书上记载的有所出入，所以就去找了《三国志》等书好好的重新看了一遍。」 王忠奇见李宽只是看着自己，脸上不悲不喜，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下去。 「在看《三国志》的时候，有一段话引起了我非常大的好奇心。里面说：沖少聪察，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时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沖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太祖大悦，即施行焉。」 第0974章 为他鼓掌 曹沖称象的故事，算是一个众人耳熟能详的故事。 作为三国时期知名度最高的神童，李宽自然也很清楚他的事迹。 「曹沖称象并没有使用铁船，那它是怎么给你灵感了呢？」 李宽自然是知道铁船完全可行，后世基本上就没有木船的生存空间了。 但是王忠奇能够提出这么一个设想，他还是挺想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如今的观狮山书院，已经不是完全依靠李宽的指点才能搞出一些成果出来；也不应该是什么都要李宽来指点。 所以对于这个「铁船」的设想，李宽还是颇为好奇的。 「楚王殿下，曹沖称象的故事，听说过的人有许多，大部分听完了之后知识觉得曹沖好厉害，这么小的时候就能想到这个方法；但是很少有人去思考，这个方法能够解决问题，它的原理是什么，背后延伸出来的理论是什么？ 学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法其实可以归结为『等量替换法』。曹沖用许多石头来代替大象，在船舷上刻划记号，让大象与石头产生等量的效果，然后重新一次一次的称出石头的重量，使大象的重量转化为一堆一堆的石头，分而治之，这一难题就得到圆满的解决。 虽然这样的计算方法放在测量大象上面，可能会有一些误差，但是方法是非常正确的。所以我就进一步的思考，船只能够在水中不下沉，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它是木头做的吗？ 同样的木船，可以装在的货物数量是不一样的。像是一些紫檀木，放在水中是会沉到水底的，但是制作成船只的话，也能浮在水面上不下沉。所以船只能够浮在水上，我觉得不是简单的因为木头比水轻。」 王忠奇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看刘界。 当初就是他在奚落自己，说用铁制作的船只，一放到水里面，肯定就沉下去了。 「你继续说！」 李宽听到这里，已经有点知道王忠奇想要说什么了，不过他还是想要完完整整的听完王忠奇的设想。 科学创新，一定要有自己独立的想法。 大胆设想，小心求证，科学之路，本来就是如此。 「所以我就在想，船只能够漂浮在水上，应该是受到了一种叫做浮力的力。当船上没有装东西的时候，水面离船的甲板就会比较远，我觉得这个时候受到的浮力应该比较小； 当船上装了许多东西的时候，船的吃水就会比较深，这个时候受到的浮力比较大；可是如果不断的给船只增加重量，最终船只就会沉在水里面，因为这个时候，船所装载的货物，已经比它受到的浮力要大，所以就沉没了。」 第94页 「王忠奇，按照你这么说，船上的重量越重，就越容易沉到水里面。那铁的重量比木头可是重多了，岂不是放到水里，什么东西都不用装就沉没了？」 刘界在一旁忍不住再次插话。 他的这个疑问，也是许多人的疑问。 实在是铁船的想法跟大家理解的有很大的偏差啊。 「刘院长，您说对了一半！船确实是装载的东西重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沉到水里面，但是并不意味着铁船一下水就会沉没。相反的，我认为铁船能够做的比木船装载的货物更多。」 王忠奇这个时候自然要站出来反驳，要不然李宽也被刘界的话给带偏了的话，那自己的想法就再也没有落实的盼头了。 「刘界，让王忠奇继续说下去！」 李宽看到刘界还想继续跟王忠奇争辩下去，不由得出声阻止。 不过，李宽虽然只是说了一句简单的话，却是让王忠奇升起了希望。 「楚王殿下，我认为船只是否沉没，它的载重量是多少，跟它是由什么材质制成的没有必然的联繫，而是跟它能够受到最大的浮力是多少有直接的关系。一个铁疙瘩直接放在水里面，肯定是会沉没的，但是制作成船只的话，它是空心的，会不会沉没应该跟它受到的浮力大小有直接的关系。」 王忠奇感受到李宽的眼中露出了鼓励的眼神，心中的忐忑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期待。 楚王殿下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刘界不能理解的东西，不代表楚王殿下就不能理解啊。 「我用紫颤木雕刻了一艘小船，它能顺利的浮在水面上；而整根的紫檀木却是会直接沉没在水中。虽然紫檀木跟铁还是不同，但是这个逻辑是相同的。只要设计的当，铁船是完全可以浮在水面上的。 伴随着海贸的发展，我们需要越来越多的海船前往倭国和南洋等地，甚至是去澳洲和美洲；各个造船作坊也在制造越来越多可以装载更多货物的大船。但是船只越大，对木头的要求就越高，普通的巨木已经不能满足大船的要求，这就会导致木船的制作难度越来越大。 可是如果使用铁板来制作船只，那么只要不断的把铁板拼接在一起，那么它就不会像是木头一样受到木头大小的限制，不需要不远千里的从辽东去寻找巨木。这对进一步制作更大的海船，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虽然王忠奇的这个说法，逻辑上还不是非常严密，不过李宽却是颇为满意。 至少他的这个思路是没有错的。 「你说的船只在水里面是因为受到了浮力的影响，所以能够漂浮在水面上，我觉得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怎么去测量这个浮力，你有思考过吗？」 「楚王殿下，学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热气球能够在空中漂浮，肯定是因为受到的浮力大于重量；船只在说里面能够不下沉，肯定也是因为浮力大于重力；同样的，铁锭扔在水中会下沉，则是因为浮力小于重力。 所以我有一个猜测，这个浮力的大小可能跟物体浸在液体或者空气中的体积有关，也可能跟液体或者空气的密度有关，还可能跟物体的密度以及液体或者空气的密度有关系，甚至可能跟物体插入到液体之中的深度有关系。」 自从李宽在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提出了力学的几个基本定律，并且推出了标准的计量单位之后，观狮山书院内部对科学的研究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像是物体的密度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慢慢的有了一个相对标准的数据给出来作为参考。 所以王忠奇说的这话，不仅李宽能够听懂，其他人也基本上听懂了个大概。 就连刘界，此时的脸色也有点变化。 似乎自己之前的判断太过草率了？ 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让王忠奇继续说下去了。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这是我一直喜欢挂在口中的话，王忠奇，你的这些猜测很有道理，完全可以去试一试。那你最近的思考，有什么结果不？」 「有的，楚王殿下，有结果了！虽然我还没有办法准确的测量出浮力的大小，但是我却是可以证明浮力跟哪些东西有关系，也可以证明铁船完全是可行的！」 听到这里，王忠奇再傻也是知道李宽的态度了，脸上开始露出了激动的表情。 自己的铁船，终于要有实现的希望了吗？ 「哦，你是怎么证明浮力的大小跟什么有关系呢？」 李宽脸上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 这个证明方法，对于李宽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是对于大唐的人来说，如果能够找到一个严谨的方法，那么就很不一样了。 「是这样的，我专门去购买了一些弹簧，简单的制作了一个弹簧侧力计，用来测量物体的重量和受到的力。当然，我得承认，这个弹簧测力计不是特别的准确，我也只是初步的研究出了弹簧的规律，在刻度上进行了一些标记。但是这已经足够证明我想要证明的东西了。」 王忠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表情。 显然自己没有设计出完美的弹簧测力计，让他觉得有点惭愧。 「嗯，你继续说！」 李宽脸上露出一副鼓励的笑容。 「我制作了两个体积相同的铁块和铜块，准备了一个大烧杯，里面装了大半杯的水，然后把铁块挂在了弹簧测力计上面，缓缓的放入水中。除了进入水里的过程中，弹簧测力计的数值在不断变化。当铁块完全没入到水中的时候，不管铁块在什么位置，弹簧测力计上面的数值都没有变化了。 第95页 之后我又使用了铜球来做这个测试，结果也是一样的。所以我断定浮力的大小跟物体在水里面的位置没有关系。不管是深一点还是浅一点，受到的浮力都是一样的。」 「不是应该沉的越深，浮力越大吗？」 一旁的刘界听了王忠奇的话，忍不住再次的问出了一个许多人都想当然的问题。 「我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从实验的结果来看，浮力的大小跟物体浸没在液体中的深度无关。」 王忠奇的脸上，开始变得镇定了起来。 只要说到具体的实验，他的情绪就能变得非常平静。 「接着我又继续确认物体的浮力大小跟浸在液体里面的体积的关系，很显然，物体浸没在水中的体积越大，受到的浮力越大，这根刚才曹沖称象的时候在船舷上刻线的做法，是相互吻合的。」 「之后我还把铁块浸没在水中、浓盐水中、油中，发现了物体受到的浮力大小，还跟液体的密度有着必然的联繫，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浮力最重要的规律。」 王忠奇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李宽和刘界。 果然，刘界忍不住问道：「什么规律？」 「那就是浮力的大小，跟物体的密度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换一句话说，木船和铁船受到的浮力带下，跟木头的密度或者铁的密度没有任何的关系！这说明铁船的方案，是完全可行的！」 王忠奇不由得提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啪啪啪！」 李宽没有去管刘界的脸色难看不难看，而是忍不住给王忠奇鼓起了掌。 这个小小的实验，听起来一点也不难，随便找个学员都能重新去做。 但是得出的结论却是非常的有意义。 「王忠奇，你这个思路非常的清晰，我完全同意你的推测！接下来，你可以将你的实验和设想整理成一篇论文发表在《科学》杂志上，学院也会按照你的提案划拨一笔经费给你，让你去试着研究铁船的制作！」 李宽的话，让周围不少学员羡慕不已。 《科学》杂志创建至今，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想要在上面发表文章，变得难度越来越大了。 因为他们不仅要面对书院内部的同窗的竞争，还要面对大唐所有人的竞争。 因为《科学》杂志如今是面向所有人开放，不管是长安城各个书院的学员，亦或是作坊里的匠人，都可以将自己的文章投到《科学》杂志上发表。 一经採用，不仅立马可以获得不菲的稿酬，还能获得巨大的名声，可谓是名利双收。 「多谢楚王殿下，学生必定不辜负楚王殿下的期盼，早日把能够实际航行的铁船制作出来！」 王忠奇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弯着腰给李宽鞠了一个躬。 「不用谢我，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观狮山书院鼓励大家勇于创新，勇于开拓进取。你这个铁船的方案，你可以从几个方面好好的思考一下。首先就是铁板与铁板之间的连接，使用什么方法是最简单的呢？还有铁板的耐腐蚀问题，有没有什么方法是可以减小河水或者是海水对船身的腐蚀速度？这些都是需要思考的问题，只有解决了这些问题，铁船才有可能真正的纵横大海，为大唐的发展添砖加瓦。」 王忠奇能够走到这一步，李宽自然是不介意再扶上马，送一程。 「对了，你那个弹簧测力计，我觉得是一个很好的东西，你可以好好的深入研究一下，找到浮力的准确计算公式，这对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的发展来说，是非常有意义的！」 临走的时候，李宽再次提出了一个要求。 大唐如今太缺少必备的实验器材了，要想推动科学技术的发展，基础的实验器材是不可缺少的。 「楚王殿下，要不书院专门划拨一处院子出来，给到王忠奇来研究弹簧测力计？甚至可以帮他成立一个忠奇制作所，专门研究这些东西。」 刘界知道自己今天在李宽面前丢分了，赶忙出来抢救。 「可以，具体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第0975章 对付天竺的大招 噗噗噗噗！ 伴随着一阵信鸽翅膀跟空气之间的拍打声，一条最新的情报进入了楚王府。 「王爷，李祐已经到达了狮子国，在齐王港安顿了下来；李承干已经在两个月前到达了永平港，如今应该已经快到澳洲东南部的流放区域了；顺风镖局跟着那个甘迪的商人，将白糖售卖到了天竺；并且根据镖头顾俊峰的消息，天竺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国家，建议我们加大前往天竺贸易的规模。」 王玄武将楚王府情报调查局收到的最新消息汇总之后给李宽进行了报告。 这几年，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加大了海外情报的收集力度，不仅在难波津和平壤等地有固定的机构，在蒲罗中等地也都有常驻人员。 像是顺风镖局的镖师，很多都是情报调查局的外围人员，会把自己收集到的消息定期进行汇报。 很显然，顾俊峰跟着甘迪回到蒲罗中之后，立马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报告给了当地的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分支机构。 然后不等顾俊峰等人继续回大唐，这个情报就跟着最新的商船回到广州，之后在广州通过飞鸽传书来最终将情报送入楚王府。 第96页 这么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地域辽阔给情报搜集带来的影响。 「我之前听席君买跟我提过甘迪僱佣镖师去天竺贩卖白糖的事情，说是那个甘迪想要依靠低价白糖摧毁天竺的制糖产业，然后垄断白糖生意，获取暴利。现在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长安城的勛贵们，除了关心一些北方草原给大唐带来的威胁，其他吐蕃国也好，南诏国也好，他们都不在意。 更不用说遥远的天竺、大食了。 但是李宽不一样，他很清楚大唐要走向大海的话，必然会面对许多新的威胁。 这个世界上，大唐并不是军事实力强大到没有对手的，经济实力也不是没有对手。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竺就一直都稳稳的在经济实力上压了大唐一头。 只不过天竺没有完成真正的统一，所以对外扩张方面，不像大食那么富有攻击性。 但是，这种国家，最适合用来当肥羊宰了。 「是的，甘迪已经跟天竺东南部的坎奇普兰城的大商家达成了合作，一口气卖出去了三船的白糖，并且还准备继续运输更多的白糖过去。王爷，从顾俊峰的描述来看，天竺那边似乎盛产黄金和粮食，想必国内积累了不少财富，让东海渔业扩大天竺的贸易规模，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反正蒲罗中市舶水师的船队都已经去到了齐王港，离天竺也就一步之遥了。相比去美洲，去天竺的海路要成熟更多呢。」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离开长安已经一年了，但是自从船队离开永平港之后，王玄武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情报。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如果不是李宽说美洲有高产粮食，王玄武其实是不支持船队去美洲探险的。 有这个精力，往西洋去发展不是很好吗？ 至于楚王殿下说的西洋有个实力强大的大食国，这算什么问题呢？ 他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打得过唐军。 「天竺人口众多，气候得天独厚，如果跟他们发展贸易，虽然可以让我们获得更多的钱财，但是他们也会是赢家。这种双赢的事情，我不想做！」 「啊？」 王玄武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前自家王爷不是最喜欢做双赢的事情吗？ 「天竺居然这么富，钱财多的花不完，那我们就帮他们花一花。你帮忙找一个头脑灵活，商业嗅觉比较敏锐，胆子还比较大的人过来，我有事情吩咐他去做。」 李宽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对付天竺的方法。 一个人口众多，国土面积广阔，经济实力有很强的国家横亘在西洋，这是不符合大唐的利益的，所以李宽不介意安排人过去收割一下。 「头脑灵活，商业嗅觉敏锐，胆子还要大。王爷，您还别说，我还真有一个人选，不仅满足这些要求，忠心也没有问题。」 王玄武是负责情报工作的，对于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非常了解。 「哦？是谁？」 「王有才！王富贵的侄子，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第一届的学员，现在跟在王富贵身边做事，王爷您也见过几次。」 「王有才啊！」王玄武这么一说，李宽立马就有印象了，「既然你觉得他合适，那就把他叫过来，我亲自跟他谈一谈。」 …… 「阿耶，这就是我们以后要待的地方吗？」 站在甲板上，看着眼前这座纯天然的港口，李厥满脸好奇。 虽然李承干已经被贬为庶人，之后又被流放到澳洲。 但是跟着李承干一起来到澳洲的船队，足足由十几艘海船组成，将以前东宫的许多太监宫女和护卫都给带了过来，人数超过了三千人。 不客气的说，在李厥这个小孩看来，这一趟出行，更像是旅游。 特别是一路以来各种吃吃吃，李厥觉得这段时光，是最幸福的。 以前在长安城的时候，他虽然年纪很小，却是总是被逼着学习这个学习那个，根本就没有什么玩耍的时间。 也就是在未来之星幼儿园里头，偶尔还能放松一下自我。 但是，这一次离开长安城，李厥就彻底的成为无人管的孩子了。 李承干没有心情管，其他人管不了。 当然。船上能折腾的东西很有限，除了站在甲板上看风景，享受美食，李厥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周都督，这里就是我们的落脚点吧？」 李承干也没有办法回答李厥的问题，所以扭过头看着周二福。 「李郎君，这里是我们去年发现的一个天然港口，气候宜人，很是适合人居住。为了避免受到其他人的干扰，楚王殿下跟陛下提议把您安置在这里，还专门起了个名字叫做太子港。」 周二福作为市舶水师都督，这一次亲自护送李承干一些人来澳洲，可谓是给足了面子。 当然，这也跟周二福想要见识一些澳洲的风土人情有很大的关系。 自从当上了市舶水师都督之后，周二福反而没有那么多的机会纵横大海了。 澳洲已经发现了好几年了，但是他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这一次，他是赶在李承干一行人离开蒲罗中的时候，赶了过来，亲自护送他去澳洲。 「按理来说，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可是一点也不热，太阳那么大，反而跟夏天一样。我记得之前在幼儿园的时候，楚王殿下说澳洲的一年四季跟我们大唐完全相反，大唐还是冬天，这里就是夏天；大唐是夏天，这里就是冬天。 第97页 当时我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不相信的，没想到这事居然是真的。这么看来，楚王殿下说的很多跟澳洲相关的事情，都是真的咯。」 李厥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这种乐观的情绪，多少也丢李承干产生了一些影响。 「这一路以来，多谢周都督了，也请你在见到二弟之后，跟他说一声，他的恩情，我记住了！既然他希望我在澳洲好好的待着，那我这一生，都不会再离开澳洲，好好的在这里给大唐养牛羊吧。」 这一路以来，李承干虽然情绪低落，但是也想了不少的事情。 熟读史书的他，很清楚这已经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 原本还有点担心澳洲会不会是那种不毛之地，或者瘴气蛇虫横生的南蛮之地，现在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不说之前中转的永平港，就这一路以来停靠补给淡水的天然港口，就已经碰到了许多个。 从下来的短暂停停歇来看，这些港口哪怕是放在大唐，也算是非常优异的港口。 至于眼前这个叫做「太子港」的地方，虽然名字起得很讽刺，但是李承干一眼就看出来这里是个非常优秀的海港。 三面环岛，只留下一面跟大海相连，完全阻止了大风大浪，让船只可以在港口里安然停靠。 从目前的地势来看，港口后方是一片广阔的平原，自己船上带来的那些牛羊，可以找到广大的活动空间。 再加上观狮山书院农学院还专门安排了一组学员过来帮忙，李承干并担心落脚后的生计问题。 「澳洲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国家的人过来，但是上面可能会有一些土着，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如果他们能够为我所用，那大家就和平共处，如果他们把我们当做敌人，那大家就是敌人。 海船上使用的弩箭，我拆八座下来给您，一般的土人进攻，只要一波弩箭就可以击退；如果碰到危机的场合，我这里也给您留了一箱特制的火油弹，到时候应该也能派上用场。至于热气球，楚王殿下在长安城的时候已经送了五架给您，应该足够用来监控太子港附近陆地的情况了。 李郎君，楚王殿下一片苦心，希望您能领会。他日如果澳洲东南部在您的带领下，能够成为一个繁华的区域，跟永平港遥相唿应的话，想必会有越来越多的商队来到澳洲，到时候您想要了解大唐国内的动静，也会变得简单很多。 由于身上还有军务在身，我在港口完成物资补给之后，立马就要启程回大唐了。」 对于李承干，周二福保持了必要的尊重。 再怎么说人家也曾经是大唐的太子，还是身居高位十七年的太子。 「你放心，有三千多人马，如果我连澳洲的土人都搞不定，那也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期待有一天这里建设的花团锦簇，能够吸引二弟也来澳洲看一看！」 李承干刚刚被册封为太子的那几年，朝廷上下对他的评价其实挺高的。 身为皇室之中的优秀子弟，虽然他最近几年的表现很差，但是并不表示他蠢。 …… 在美洲中部，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却是一点也让人感受不到寒冷。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如今正噼波斩浪，迎着海风不断先前。 「李郎君，这个海域的情况果然复杂很多，难怪当初楚王殿下提醒我们尽量要避开这个海域，等到海路成熟之后再慢慢探索。」 一路上，陈四儿已经感受到好几次危险，好在「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不愧是出了名的运气好，到现在为止，船上一名船员都没有身亡。 「从地球仪上来看，这一片的海域就是在赤道附近，气候炎热多雨，不仅天气情况很复杂，各个岛上的情况也跟南洋有一比，奇奇怪怪的动物比较多。一不小心可能就被一只蜘蛛或者蝎子给夺走了性命。 这一次，我们直接朝着北美洲而去，在海域情况没有那么复杂的地方登陆，正好也把北美洲西海岸的情况给搞清楚，以便后续的船队继续探险。」 李耿也是心有余悸。 「嗯，从海图上看，北部的那片大陆非常广袤，如果我们要去找番薯或者玉米，那么在那里可以找到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再说了，美洲既然有土人，那么这么大的区域里头，肯定能够找到土人的影子。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就跟姚远他们那么幸运，一下就通过土人找到了新作物的影子。」 要说陈四儿不羡慕李义协和姚远他们，那是不现实的。 不过，羡慕归羡慕，南行的船队能够找到土豆，他也是非常高兴的。 「希望如此吧！这一次我们先沿着海岸线把整个海图搞清楚，然后挑选几个地方登陆看一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四儿，你有没有发现，从地球仪上来看，沿着东北道一直往北走，然后通过那一片冰天雪地，似乎也能到达美洲，只是不知道为何楚王殿下当初没有提出这一条道路。」 远洋航海是很无聊的，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无所事事。 这个时候，李耿就喜欢对着地球仪和海图发呆，嗯，研究。 还别说，多研究一下，还是有所发现的。 「估计是因为这条道路风险非常高，因为按照海图，哪怕是不走陆路，沿着倭国北部的海域一直航行，也是可以到达美洲的。等这次回到长安城，我们找个机会问问楚王殿下咯。」 第98页 「说的也是！大家这段时间再辛苦一下，胜利就在前方向我们招手呢！」 第0976章 观狮山书院的怪物 观狮山书院的所在地算得上是依山傍水，环境很是优美。 由于书院内部的大部分区域都不禁止外人进入，所以每天都会有许多游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高阳公主跟房遗爱，今天也携手来观狮山书院游玩。 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书院内种的梅花盛开，倒是吸引了许多游客。 「高阳，没想到当初楚王殿下修建的这么一座书院，如今居然成为长安城八景之一，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啊。」 房遗爱可是跟着李宽混了十几年，亲眼看着观狮山书院的成立、发展和壮大。 如今，观狮山书院出生的高官虽然没有几个，但是朝廷各个衙门的胥吏，却是几乎哪里都能找到观狮山书院学员的身影。 再加上每年不断修建的蒙学和幼儿园、小学，很多都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担任教谕，到时候受到观狮山书院影响的人会越来越多。 「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不仅在每年的春闱中表现优异，在商业里头也比其他人更加容易出头；再加上楚王府有许多作坊可以安置学员，大家没有后顾之忧，入学的积极性就上来了。这么一来，学员的水平自然也就慢慢的上来了。 听说最开始的时候，基本上你能识文断字，基本上就有机会进入观狮山书院；可是你现在去看看他们每年的入院考试？据说比春闱还要难呢。」 高阳自从跟着房遗爱出海航行了一次，脾气好了不少，最关键是夫妻双方的感情变好了不少。 要是放在刚刚成亲那会，她怎么可能跟房遗爱出来游玩？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去参加才子佳人的诗会，也不愿意跟着房遗爱出来玩。 「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听说前天楚王殿下来观狮山书院的时候，留下了这篇佳作，我们一会也去梅园看一看吧？」 为了讨好高阳公主，房遗爱可真的算是下了不少功夫。 像是这种文绉绉的诗句，放在以前，他是最讨厌的。 可是自从娶了高阳之后，他就开始逼着自己去学习了。 可惜，他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 除了能够背诵几首李宽的名作，让他自己作诗，那是完全一窍不通。 顶多就来一句「生活哪有那多诗，其实大都只为吃」。 「二哥的这首诗，一听就是传世名作啊，特别是那『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蕴含着深刻的哲理，有可能会成为许多人家的座右铭，激励着一群又一群人呢。」 高阳公主虽然自身不怎么会作诗，但怎么也算是一个识货的人。 眼下马上要到梅园了，有这么一首诗点缀，立马就让今天的参观变得高雅了几分。 对于房遗爱的变化，她也是看在心中。 「是呢，听狄仁杰说，这两天来观狮山书院赏梅的人一下就暴增，都快把观狮山书院搞得人满为患了。甚至有学员向书院提议，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呢，说是这样会影响学员们的学习。」 「人虽然挺多，不过梅园附近倒还算是安静，颇有一点闹中取静的韵味。」 高阳公主来到一株梅花旁边，轻轻地逼着眼睛，嗅着花儿的味道。 这幅场面让房遗爱看的颇为心动。 要不是这是公共场合，他都想要跟高阳大战三百回合了。 「哐当！」 「哐当！」 「呜！」 就在此时，梅园旁边传来巨响，那轰鸣声，直接把高阳公主吓了一跳。 就连胆大的房遗爱感受到这股震动，也是吓了一大跳。 他们两不约而同的朝着生意传来的方向望去，直接那里黑烟滚滚，方法发了大火一样。 最关键的是这「哐当」声和「呜呜」声一直持续，仿佛一只怪物正朝着梅园而来，吓得房遗爱忍不住把佩刀拔了出来，护在高阳面前。 「轰隆！」 正当房遗爱发现一座小房子一样的怪兽冒着黑烟沖向梅园的时候，发现这只怪兽居然自己倒下了！ 那巨响，简直就像是打雷一样，把梅园里的游客都给吓到了。 「高阳，那怪物似乎不再行动了，没事了！」 感受到身后的高阳任然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腰，房遗爱赶紧安慰了一句。 这固然跟他很关心高阳的心情有关系，但是更重要的是高阳那尖锐的指甲抓着一丁点肉，让皮厚肉粗的房遗爱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物还没有冲上来，自己就先光荣负伤了。 「但是还在『呜呜』叫，不断的冒着黑烟，实在是太可怕了！」 高阳面色苍白，仿佛受到了重大的惊吓。 「没事，我过去看看那个怪物怎么样了。看样子，似乎是不能动了，没有什么好怕的。这里是观狮山书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马上就会有大量的护卫涌过来，我们的安全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咦？怪物里似乎有人爬了出来？难道是刚刚被吃掉的人吗？这长安城中居然有会吃人的怪物存在，还出现在观狮山书院，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行，我得禀告父皇，让他派人去把这些怪物全部抓起来。」 第99页 就在这个时候，高阳看到「怪物」的身边有几个满脸黑乎乎的人爬了出来。 「等一下，这似乎不是什么怪物，很可能是观狮山书院的哪个研究所研究出来的新东西，只是没有想到这东西的体积如此巨大，发生的声音是那么刺耳，还搞得地动山摇。」 观狮山书院里头，隔三岔五就会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时候《大唐日报》也会作为趣事进行报导，所以房遗爱对此倒是颇为了解。 「啊？这观狮山书院的人怎么这么可恶，搞出这么吓人的东西出来！冒着黑乎乎的浓烟，就像是着火了一样，偏偏这个怪物居然能够自己走动，实在是太吓人了。」 高阳公主此时也稍微缓了缓神，知道那「怪物」可能真的只是一种特殊的研究成果。 「走，我们过去看看！到底是谁搞出了这么吓人的玩意出来，到底有什么用！」 确定眼前的东西不是怪物，房遗爱就放心的牵着高阳的手往前走去。 …… 「师父，这蒸汽机还是太不稳定了，才走了不到十米就翻车了，这一下又得重新把它拆开来才行了。」 赵小二顶着一副黑乎乎的脸蛋，从蒸汽机里爬了出来，整个人除了说话的时候露出的牙齿是白的，完全就是黑乎乎的一片，让人看不出模样。 「至少能够跑动起来，已经算是不错了。就是这么大的蒸汽机，只是拉着一马车的货物，居然走的比人走路一样慢，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为了提高蒸汽机的输出力量，我已经把它的体积设计的比四轮马车还要大了，居然还是这么弱鸡，看来还是密封性能不够好啊。」 李谚如今也是一副崑崙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往日的风流潇洒。 要知道，作为李淳风的嫡子，李谚当初在平康坊可是很受欢迎的。 「之前楚王殿下跟我们提过了密封的重要性，我们也做了非常多的努力。但是在零件与零件之间的接触面，我们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保证不漏气。哪怕是垫了一层棉布，效果也非常有限呢。」 赵小二是济病坊孤儿出生，依靠着机缘巧合，顺利的进入了观狮山书院，并且拜入李谚门下为弟子。 这两年，他不可谓是不努力。 生生将并不算高的天赋发挥到了极致，成为李谚的得力助手。 「这个零件的精度还要再提高，特别是那个曲轴和连杆，如果不把它们的精度提高起来，这蒸汽机的稳定性也是一个大问题。不过，从今天的实验来看，我们也不是一点收穫都没有。至少使用蒸汽机在铁轨上拉动货物，不管是从理论上还是实际上，都是可行的。」 李谚虽然心中有点失落，不过在自己弟子面前，他还是要鼓舞一下士气的。 好在很快就有蒸汽机研究所的其他人员过来七手八脚的帮忙，倒是很快就打断了师徒两人的对话。 一些在梅园里游玩的人也凑热闹一样的聚了过来。 刚刚的「怪物」不是怪物，而是一台特别的设备。 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大家就不再有什么担忧。 「原来这就是蒸汽机啊！」 房遗爱跟着一帮吃瓜群众来到了蒸汽机附近。 虽然有蒸汽机研究所的人阻止大家进一步的靠近，但是效果显然不是很理想。 好在很快的就有观狮山书院的护卫跑了过来，帮忙维持秩序，倒是不用担心出现什么踩踏事故之类的事情。 「你认识这个大铁疙瘩？」 高阳看到房遗爱的模样，以为他是不是以前见过眼前的东西。 「它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但是刚刚我已经听到他们说到了蒸汽机，立马就想到了观狮山书院的蒸汽机研究所，再结合刚刚黑烟滚滚，同时又白雾缭绕的场景，基本上就确定这是蒸汽机了。 很显然，那个黑烟，应该是在烧蜂窝煤或者煤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搞得黑烟这么大；而那个白雾，应该就是蒸汽。我听说楚王殿下对这个蒸汽机研究所颇为重视，只是过去几年了，似乎也没有听说蒸汽机研究所出了什么成果。 现在看来，这个大铁疙瘩就是他们的研究成果了。只是似乎这个成果还不是很理想啊，不仅冒着这么浓的黑烟，还发出那么吓人的声音。你看旁边的这些梅花，都给燻黑了。」 听房遗爱这么一说，高阳也多少有了点印象。 观狮山书院的架构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大唐日报》都还报导过。 所以什么蒸汽机研究所啊，电能研究所啊，这些怪怪的研究所，不少人都有所耳闻。 不过，除非这些研究所能够拿出一些东西出来，否者根本就没有几个百姓真正的把他们的名字记在心中。 「这么大的一个铁疙瘩能够自己动起来，也算是不错了！」 知道这个蒸汽机是李宽看中的玩意，所以高阳倒也没有把自己刚刚受到的惊吓这笔帐算到蒸汽机的头上。 要怪，还是怪自己少见过怪咯。 「李郎君，又失败了吗？」 刘界颇为失望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这蒸汽机研究所，可是观狮山书院里头的耗费大户。 每年一万贯填进去都不够。 也就是观狮山书院财力雄厚，哪怕是放在渭水书院或者曲江书院，他们也都会受不了。 第100页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搞科技创新，其实是非常耗费钱财的事情。 就像是这个蒸汽机的零件，到底设计成什么形状和尺寸最合适，谁都没有经验。 李谚只能安排匠人不断的制作各种零件，从各家作坊订购样品。 这么一来，耗费的钱财自然很高冷。 就像是后世的造车，有人说正面开发一款全新的车型，至少需要十几个亿，花费掉今年时间。 这哪里是一般的企业搞得起的？ 也难怪不管是棒子国还是华夏，亦或是倭国，在汽车产业起步的阶段，都是靠着「借鑑」友商的车型来起家。 等到规模慢慢的上来之后，才敢慢慢的走上自己研发的道路。 你要是一上来就直接说要新上几个平台，除非你有足够的钱来烧，否者还真是搞不下去。 「成功了！老刘，我们这个实验充分的验证了蒸汽机可以取代马匹，为车辆提供动力。只是我们这个蒸汽机现在还有一点小问题需要完善，等到这些问题都解决了，立马就能让你看到它绕着观狮山书院跑的场景呢。」 在刘界面前，李谚当然不能承认这次的试验是失败的。 要不然明年申请经费的时候，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不敢那么大了。 「你们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今天书院里那么多游客，估计很快就有人会把你的蒸汽机翻了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这怎么都跟成功联繫不到一起去啊。」 刘界虽然很希望李谚取得成功。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却是需要考虑李谚的试验失败之后的善后事情。 第0977章 没人看好 「《史记》中说汉高祖诞生的时候，是这么描写的：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已而有身，遂产高祖。这大人物出场，总是有一些惊天动地的场景发生。 我们的蒸汽机，它对大唐来说，绝对算是重量级产品，它的出场要是不夸张一点，怎么对得起它的身份？ 老刘，你是不是对蒸汽机有什么误会？觉得它声若洪钟就是在折腾？什么叫做『你们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啊。」 刘界虽然是观狮山书院的负责人，但是书院里很多教谕都不怕他。 主要是他没有什么背景，是靠着抱许敬宗的大腿上位的。 像是李谚这样的人物，就不是很怕他。 当然，这也跟李宽希望给观狮山书院的教谕们一个相对宽松的研究氛围有关系。 要不然，李宽还能治不了一个区区李谚？ 哪怕是他老爹李淳风出马，李宽也不怕。 「李郎君，要不下次你们蒸汽机研究所要做这种实验的时候，能不能选一个人少的时候？你说的这些东西，我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长安城百姓能不能理解，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蒸汽机给我们书院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对吧？」 刘界觉得自己有点苦！ 整个观狮山书院，孙思邈、林然那些人他惹不起就算了，各个研究所的负责人除了找他申请经费的时候把他当回事，其他场合都是「老刘」、「老刘」的叫着，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是自己的领导。 「你放心，下一次再做实验的话，肯定会给你带来惊喜。上次楚王殿下来书院做演讲的时候，不是说了一句话，『今天你以观狮山书院为荣，明天观狮山书院以你为荣』嘛。我相信，有朝一日，观狮山书院肯定会以蒸汽机为荣，甚至观狮山书院会因为蒸汽机而名垂千古呢。」 李谚拍着胸脯，露出了雪白的牙齿，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过，李谚的这种话，已经不知道说过了多少次。 刘界每天都要从不同教谕的口中听到类似的一些豪言壮语，免疫力早就强的一塌煳涂了。 要是不强一点，书院每年的科研经费哪怕是再多，也经不起大家的狮子张大口啊。 「也不用等到有朝一日了，明天各个报纸上面，肯定就会报导你的蒸汽机的新闻，到时候我们观狮山书院肯定会因为你这个蒸汽机而再一次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 渭水书院之中，长孙沖跟郑海视察着格物书院最新设计出来的水力纺织机，心情颇为不错。 不管是郑家还是长孙家，都在朔州北部种植了大量的棉花，都有属于自己的棉布作坊。 太原王氏的棉布是怎么降低成本的，这个秘密并没有保持多久就在勛贵之间传开了。 大家也不需要太原王氏的纺织机的具体图纸或者样品，只需要知道那些纺织机是利用水车为动力，这就足够了。 这年头的设备，结构普遍还不复杂，只要知道了大的研究方向，渭水书院格物学院的人很快就拿出了成果。 「郎君，宇文教谕设计的这个水车非常的巧妙，您看这边，通过这个扳手可以灵活的将纺织机跟水车连接在一起，也可以根据情况切断连接。还有这个地方，多安装了一个轴承之后，转动的更为灵活了，速度也快了不少。」 长孙明是长孙沖安排在渭水书院格物学院学习的长孙家旁系子弟，如今算是小有所成，成为格物学院院长宇文善的重要助手。 今天长孙沖跟郑海来视察，宇文善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工匠，不大喜欢这些迎来送往，所以解释说明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长孙明的身上。 第101页 「作坊如果换上了这种纺织机，生产效率是不是可以大幅度的提高？」 长孙沖不关心这个设备的结构如何，他只想要结果。 事实上，很多领导都不是很关系下属汇报的细节问题，他们只关心结果。 「可以让纺织速度变快一倍不止，最关键的是使用了水力纺织机之后，棉布的质量将变得很稳定，不用担心帮工无意中犯错或者太过劳累之后操作手法变化的问题。我也找算学院的人一起测算了一下，使用了我们制作的水力纺织机，一尺棉布的成本可以降到四文钱左右。」 「四文钱？王氏棉布的售价才四文钱，这说明我们的成本还是比他们高咯？」 长孙沖有点不满的看着长孙明。 「长孙兄，四文钱也算是不错了。如今棉布制作出来之后，都是使用缝纫机把它制作成成衣，成本是四文钱还是三文半，影响已经不是很大了。」 郑海在一旁帮长孙明说了一句话。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拿出这个成果来，倒也确实算是不错了。既然这个水力纺织机已经研制成果，那就尽快安排作坊去生产吧。」 长孙沖第一次感受到当初在渭水书院设立格物学院，是多么明智的一个选择。 这已经是宇文善带领格物学院的学员们研究的不知道第几款设备了。 长孙家的炼铁作坊，就是靠着不断的改善设备，才在楚王府的打压下苟延残喘，要不然早就倒闭了。 所以郑海给他下台阶之后，他就顺着下来了。 「听说今天上午观狮山书院那边闹出了一场大笑话，好多人以为是有怪物冒出来了呢。」 说完正事，郑海开始跟长孙沖闲聊了起来。 长安城虽然很大，但是消息的流通其实还是很快的。 特别是对于郑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来说，一旦长安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很快的知道消息。 「你说的是那个蒸汽机研究所搞出来的蒸汽机吧？据说已经花掉了观狮山书院好几万贯钱的经费了，结果却是搞出了一堆没用的铁疙瘩。这也算是各个书院的格物学院都在引以为戒的事情了。」 长孙沖跟郑海聊起这件事，果然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那个蒸汽机花费了大量的钱财，结果却是搞出这么一个吓人的玩意出来。听说昨天很多游人在观狮山书院梅园赏花，有些人直接就被吓尿了呢。」 每个人都有八卦之心，只不过八卦的内容不一样。 「巨大的轰鸣声，再加上冒着浓浓的黑烟，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啊，被吓一跳也是很正常的。我听说主持这个蒸汽机研究所的人是太史局李淳风的儿子，那李淳风深受陛下信任，是长安城有数的道长，没想到却是生下这么一个儿子，估计他都要气坏了吧。」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我听说那个观狮山书院还准备继续划拨经费给蒸汽机研究所，用以制作所谓的更好的蒸汽机呢。李宽选择刘界来负责观狮山书院的事情，显然是嫌自己库房里的钱财太多了啊。」 长孙沖对观狮山书院和楚王府的事情都非常关心。 对于昨天折腾出那么大动静的蒸汽机，自然也是做了一番了解。 「谁知道呢，也许那个楚王殿下觉得花点钱搞个新鲜的机械出来，就是为了好玩啊。」 「这可不是简单的花点钱的问题，你知道吗？昨天那个蒸汽机自己移动了几步的路程。而要让蒸汽机移动，那么重的东西，直接压在地面上的话，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蒸汽机研究所在观狮山书院铺设了一段上百米的铁轨。可以说，那就是在用精钢铺设了一百米的路呢。」 拥有炼铁作坊的长孙家，最清楚钢铁的价格。 虽然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大唐的精钢价格已经腰斩了几次了，但是远远还没有到可以用来铺路的地步。 铺设水泥路，对于大唐来说，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奢侈的事情了。 用精钢来铺设道路…… 只要想一想，长孙沖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啊？这蒸汽机必须在铁轨上才能移动吗？那他们搞这个东西干什么，不说移动的时候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单单铺设铁轨，这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不仅如此呢，那么巨大的一台蒸汽机，昨天拉的东西居然就只有一辆四轮马车，结果速度比走路还要慢。」 在长孙沖眼中，哪怕是蒸汽机能够拉动的货物不止一马车，但是速度跟蜗牛一样的话，也是没有什么意义。 昨天听到蒸汽机在观狮山书院翻车的事情的时候，长孙沖还专门过去看了一眼。 那么大的一个铁疙瘩，至少需要使用到几万斤的钢铁，不说成本如何，单单这么重的东西，依靠水蒸气来驱动？ 想一想，长孙沖都笑了。 他也不是没有在《科学》杂志上看到过蒸汽机相关的论述，对于所谓的蒸汽机运作的原理，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但是正因为他知道这个原理，所以才会觉得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一个煮水的壶盖子，跟一坨几万斤的铁疙瘩，更不用说后面还想拉一堆货，有比较意义吗？ 结果观狮山书院就真的投给了李谚的蒸汽机研究所几万贯钱，幻想着能够做出蒸汽机来。 第102页 看来这个李谚忽悠人的水平，跟李淳风有的一拼啊。 「比行人走路的速度还要慢吗》这样子还会翻车？这蒸汽机也太不靠谱了吧。」 果然，听完长孙沖的话，郑海也是震惊了。 原本，他只是道听途说的了解到了昨天观狮山书院发生的事情，拿出来跟长孙沖当做一个笑谈来说。 结果却是从长孙沖这里吃到了瓜。 「所以我们渭水书院的格物学院，虽然也要搞创新，但是不能在那里瞎创新。我听说之前有学员想要制作一个设备，让人能够像鸟一样的飞翔在空中，这不是搞笑吗？」 「嗯，长孙兄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觉得我们书院只要紧随着时代的风潮，在别人的产品推出来之后，立马跟进研究一个更先进的东西出来；这样既能够规避掉巨大的前期投入风险，也能让我们的成果不断超越他人。」 郑海显然是不想花那种看不到用途的钱，而是希望捡便宜一样的在别人屁股后面搞开发。 说白了，他就是想让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或者其他机构沖在前面，然后出了成果之后渭水书院立马跟风改善就行。 眼前的水力纺织机就是如此。 从各种渠道已经证实了王氏棉布是使用水力纺织机加工出来的，渭水书院立马跟进研究，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出了成果。 虽然这回让长孙家和郑家失去一点点先机，但是大家做生意，又不是做了一个月就关门了。 所以他们并不是特别在意这一个月的差异。 能够躺赢，为啥要那么辛苦的沖在前面？ 就像是出海贸易一样，去澳洲探险也好，去美洲探险也好，疑惑是向西洋进军。 长孙家和郑家都不会沖在最前面。 因为沖在最前面虽然可以享受到最早期的果实，但是很可能果实还没有採摘到，小命就没有了。 相反的，等到去澳洲或者美洲的航线成功的开发出来之后，他们立马跟进就好了。 反正那些地方那么的大，楚王府的人哪怕是先过去占据了一块地盘，也还有大把的地盘等着大家去开发，完全没有必要去冒那个风险嘛。 事实上，后世有些国家的技术开发战略，也都是有创新性和跟进行两种风格。 像是美国，就比较喜欢玩新技术，投入大量的钱财到新技术的开发之中，以便获得技术开发成功之后，早期的超高额利润。 但是，像是倭国，他们就比较喜欢跟风。 等到其他国家开发出来了这种技术，他们在后面搞一套类似的东西出来，也不用担心这个开发投入会打水漂。 虽然跟风的行为很难让他们吃到第一口美味的蛋糕，但是凭藉着技术底蕴，很可能在后期他们可以反超美国。 像是一些精密制品，就是如此。 虽然倭国的技术没有比美国高，但是人家可以做的比你便宜，质量还稳定。 而华夏的话，则是两种路线都有在走，具体要看是哪个领域。 第0978章 这不算拔苗助长吧？ 李谚在观狮山书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李宽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正好他也想了解一下蒸汽机研究所到底进展到了什么程度了，便亲自去走了一趟。 不过，他在这个时候跑到蒸汽机研究所，倒是把李谚吓得够呛。 「楚王殿下，昨天是一个意外，有些数据没有达到设计的参数，所以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您放心，以后肯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讲真，李谚现在有点害怕见到李宽，但是又有点期待见到李宽。 蒸汽机研究所现在是整个观狮山书院之中，耗费经费最大的一个研究所，李谚很担心经费被削减，特别是搞了几年都还没有搞出像样的成果出来。 但是，他又期待李宽能够给自己一些指点，让自己如同照顾儿子一样的照顾了三年的蒸汽机，能够真正的运作起来。 按照他的理解，现在的蒸汽机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了。 可偏偏就是这一步，想要跨过去，却是千难万难。 「从你这个设计图和蒸汽机的实物来看，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问题了。但是做出来的产品，效果却是远远达不到预期。李谚，你有想过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李宽自然清楚李谚为何那么紧张。 事实上，现在见到自己能够不紧张的人，已经不多了。 「主要由几个问题，第一个就是传动的效率特别低，明明已经将锅炉的体积扩大了一倍，但是我觉得输出的动力却是没有太大的变化，这说明我们的蒸汽机，传动效率太低。 第二个就是结构似乎还是太复杂了，整个蒸汽机自身的重量就达到了五万斤，这让它行走起来非常的困难。 还有就是制作出来的车轮，一致性比较差，不仅左右两边的铁轮大小有些许差异，圆度方面也有些问题，这就不仅影响了蒸汽机的前进速度，还影响了它的稳定性。 最后就是我们的铁轨没有铺设后，庞大的蒸汽机压在上面，有一边直接就陷下去了，所以才会出现翻车的事故。 不过，楚王殿下您放心，这些问题我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应对了。」 李谚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信心满满的样子，实际上心中却是并没有特别好的主意。 第103页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怎么改动吗？真的找到了问题的核心吗？铁轨的铺设是很好解决的，只要在下面铺设一层的沙石，上面枕上一根根木头，然后再铺设铁轨，基本上就能把问题解决了。但是蒸汽机本身的问题呢？这么体积庞大的蒸汽机，输出的功率如此之下，这根你理论上算出来的数据，差了没有一百倍，也有几十倍吧？」 李宽这话一出口，李谚立马就不吭声了。 不要说蒸汽机本身的问题，就是刚刚李宽说的铺设轨道的方法，他都发现自己可能又理解错了。 按照他的设想，下一步他就准备直接向铺设水泥路，然后再在上面铺设铁轨，这样肯定就不用担心下陷的问题了。 可是听了李宽的话，李谚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方案存在不妥。 蒸汽机行走的时候是有巨大的震动的，如果直接将铁轨铺设在水泥道路上，那就像是直接有一个大傢伙不断的捶打着水泥道路，大家硬碰硬，噪音会变得奇大无比不说，对于蒸汽机和水泥道路的寿命影响肯定也是巨大的。 甚至那种震动，直接会让蒸汽机抛锚。 但是李宽说的方案就不同了。 先在地面铺设碎石，然后在枕上木头，然后再铺上铁轨的话，不仅可以解决下陷的问题，还可以减少蒸汽机产生的震动与冲击。 「按照我们的计算结果，这台蒸汽机应该可以拉动至少五十架四轮运输马车的货物，以不低于快步行走的速度在铁轨上行走。现在的情况，理论跟实际确实有很大的差异。」 李谚倒也不是那种打肿脸硬充胖子的人。 既然李宽有更好的想法，他当然要赶紧抱大腿啊。 「要是按照你这个说法，那你们的这个实验也有问题。你铁轨总共也就修建了一百米，要是蒸汽机的性能真的跟理论设计的一样，一旦加速跑起来，你怎么确保它在一百米的铁轨上停下来呢？这要是停不下里，岂不是直接冲出铁轨？轻则蒸汽机受损，重则出现人员伤亡。」 李宽发现李谚还是低估了蒸汽机的威力。 事实上，大唐的所有人都低估了蒸汽机的威力。 这可是划时代的力量，一旦成功运用，足以改变大唐未来一百年的社会形态。 「请楚王殿下赐教！」 这个时候，李谚彻底的低下了头，准备好好的听李宽给自己上课。 「你这蒸汽机的设计，我觉得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哪怕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做改变，也应该是可以有一个不错的效果的；但是为什么现在偏偏就没有达到呢？」 李宽环视了一圈蒸汽机研究所的人员，以李谚为首，一百多人都静静地站在那里听讲。 「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一点，那就是密封！密封性能不过关，那么你怎么提高锅炉的面积，提高煤炭的添加量，都是没有用的。我之前跟你们说过了密封的重要性，从你们的图纸上，也能看到你们有重视密封性能的改进，但是你们虽然做了很多努力，结果却是不理想。」 在没有橡胶的年代，要想搞出一台实用的蒸汽机出来，难度显然不是一点点，甚至以这个年代的技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不用橡胶密封件的情况下，让蒸汽机的密封性能达标。 放在后世，理论上通过精密制造，哪怕是不使用密封件，也可以做一台蒸汽机出来。 只不过会导致零件的成本异常的高。 毕竟表面粗糙度越低，加工的要求越高，难度越高。 要想做到不使用密封件的情况，那么各种精度要求就是一个让工厂蛋碎的数据。 很显然，以大唐此时的技术，显然是做不到的。 「蒸汽机能够输出动力，最关键的就是蒸汽的压力推动零件的运动，密封性不达标的情况下，压力就永远达不到你设计的数值，甚至是远远不如设计数值。当务之急，你们需要找到主要的漏气部位，在相关的零件之间添加密封件。与此同时，需要进一步提高这些零件的接触面的加工精度，确保密封件能够起到理想的效果。」 李宽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开始权衡到底要不要兑换一批橡胶出来，让李谚先带人把蒸汽机的样机搞出来。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已经离开长安城一年了，想来应该已经到了美洲了。 哪怕是运气不好，应该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吧？ 真要是这么倒霉，那就只能鼓励更多的船只去冒险了。 所以现在搞出一部分橡胶出来，让李谚先去研究，到时候可以节约很多时间，也可以刺激更多的人去寻找橡胶。 按照李宽那点匮乏的歷史知识，橡胶在美洲应该是很早就被发现，并且被当地土人运用了起来。 只要船队到达了南美洲，想要找到橡胶的踪迹，应该不难。 「我记得之前跟你们提过可以尝试使用树胶来制作密封件，你们有往这个方向尝试过吗？」 如果可以找到替代品，李宽是尽可能的想不去系统兑换商品了。 因为系统的任务难度现在都很大，积分获取非常困难。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李宽还想着留着系统在关键时候救命呢。 「我们也尝试过来一些树胶，像是松脂和枫树的树胶，但是完全没有办法把它们制作成零件；我们甚至还考虑使用一些皮革和棉布来制作密封件，但是效果也不好。」 第104页 李谚也知道密封很重要，但是没有想到李宽居然如此看重这个「小问题」。 很显然，他尝试了几次之后，就没有继续尝试了。 因为在他看来，如何优化蒸汽机的结构以及完善理论基础才是最主要的。 所以这两年，他基本上都把精力放在了这些地方。 没想到最终却是在密封件上栽了个大跟头。 「棉布和皮革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耐磨，密封性也非常有限。你就是用来装水都不行啊。」 听到李谚居然用棉布去做密封件，李宽也是很无语。 这东西，有点密封件的属性都不沾边啊。 不过，想来想去，后世的密封件，几乎都是橡胶的各种制成品或者是人工合成橡胶，其他的材料还真是很少见。 当然，像是在一些特殊的部位，使用了一些特殊材质的密封件，也是有的。 甚至是石墨密封件或者金属密封件也都有。 但是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大唐来说，比橡胶密封件更加不靠谱。 「楚王殿下，要不我再去安排人去各地寻找树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种可以用来制作密封件的树胶？」 李谚缩着脖子，很没有底气地说道。 「你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来研究密封件的制作，其中密封件的材料是最关键的问题；安排人去各地寻找合适的树胶或者其他材料，是一种思路；但是你既然已经努力了两年也没有结果，想来短时间内也很难有大的进展。 正好东海渔业从海外的一名商人手中收购了一批奇怪的树胶，这些树胶摔在地上的时候，会自己弹起来，当时东海渔业的人觉得很是好奇，就花钱把它买下来了。我觉得这种树胶比较像是可以满足密封件要求的材料，回头我让人把它们送过来，你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安装了这种树胶制作的密封件之后，蒸汽机的性能有什么变化。」 最终，李宽还是找了一个理由，准备从系统中兑换一点点橡胶给到李谚，让他先把相对成熟的蒸汽机给搞出来。 要是等到「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从海外回来，然后再安排他们重新去美洲找橡胶树的话，一来一去，时间可就太浪费了。 自己这样，也不算是拔苗助长吧？ 反正按照这个趋势，前往美洲的船队，迟早是会发现橡胶这个好玩的东西的。 自己无非就是让这个过程稍微往前提了提。 嗯，就是这样。 李宽很快就不再纠结。 「是吗？那个松脂可是几乎一点弹性都没有，楚王殿下您那树胶居然摔在地上之后还能弹起来，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呢。东海渔业有去找人问清楚那树胶是从什么树上面刮下来的吗？」 李谚不疑有他。 反正自己有什么困难的时候，找楚王殿下就对了。 很显然，现在也不例外啊。 「这个倒是没有多问，想来那个商人可能也是偶然从哪个土人手中收购而来，现在再要去寻找，只能是让各个出海的船队多加留意了。不管是南洋还是澳洲，亦或是美洲，只要多努力一下，总是可以找到这种树胶的踪迹。」 「那倒是，这树胶，总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 李谚这话，让李宽忍不住眼角跳了跳。 这树胶，还真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只不过自己知道以后可以顺利的把这个谎言给圆回来而已。 「除了密封问题，润滑问题你也得充分考虑。鲸油就是非常好的润滑材料，你可以跟格物书院好好商讨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鲸油再加工一下，让它的润滑性能更好一些。与此同时，设计的时候可以充分考虑润滑油的添加问题，这样蒸汽机才能长久的运作。否则你一台蒸汽机用个几小时就坏了，那也没有什么意义。」 李宽不想继续讨论树胶的来源问题，立马就转换了一个话题。 「这个没问题，润滑的问题比较好解决，只是以前没有太多的考虑蒸汽机的使用寿命，如果今后真的要大规模的生产蒸汽机，肯定要考虑一下使用寿命和使用费用相关的问题。」 「然后我看你燃烧的煤块，没有经过太过细緻的处理；你可以使用粉碎的煤块来烧锅炉，提高燃烧的效率，也算是降低蒸汽机的使用成本。」 李宽既然连橡胶都给兑换出来了，自然希望蒸汽机能够尽快的进入到实际运用层面。 要不然各个作坊的生产效率，想要再有质的飞跃，那是很困难的。 第0979章 被王位耽误了的酿酒师 莱州在大唐的存在感不是很强。 不过得益于登州的快速发展，莱州这几年的变化也非常大。 今年五月的时候，李泰被贬为东莱郡王，意志消沉的来到了这座并不算有名的州府。 当时，整个长安城，除了李宽之外，没有一个人去送他。 这个场面，跟当初李祐和李承干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 李治已经被册封为太子，满朝文武，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被贬的几位亲王扯上什么关系，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未来的皇帝给惦记上了。 「山宾，你尝尝这个葡萄酒，看看口味怎么样？」 东莱郡王府中，李泰挺着个大肚子，跟十月怀胎一样的，手中拿着一个酒勺，正在从一桶酒里面取了一勺子出来品尝。 第105页 在莱州消沉了两个月之后，李泰被《大唐日报》上面刊登的李宽新作给触动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復来！」 李泰看到这话之后，觉得自己哪怕是跟皇位没有缘分了，也不应该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自己应该让这个世界重新认识一个不一样的东莱郡王。 不过，李泰虽然是个才子，可是其实一直在温室里长大，做过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想来想去，李泰觉得还是要结合莱州的情况，搞出点名堂来。 而莱州因为紧挨着登州，伴随着登州海贸的兴盛，每天都有无数的海船出海。 而葡萄酒作为一种可以刺激胃口，还能减缓远洋航行得病的东西，迅速的成为了各艘海船上的标配，每年的消耗量非常高。 不客气的说，大唐此时的葡萄酒，有九成都消耗在了海船之上。 登州和莱州各县，都有不少农户种植葡萄，特别是莱州，由于不像登州那样有各种各样的作坊吸收就业，本地的农户除非背井离乡，否者其实没有太多选择，只能是在家种地。 不过，葡萄酒的流行，让莱州百姓多了一个选择，可以不用种植粟米或者麦子，改为种植葡萄。 由于葡萄的亩产远远高于粟米，哪怕是葡萄的收购价格只有粟米的一半，农户种植葡萄的收入也比之前种地翻了一番。 这么一来，百姓们种植葡萄的积极性立马就上来了。 莱州和登州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酿酒作坊，酿造的葡萄酒，质量良莠不齐。 好在海员们在船上也没有特别高的要求，有得喝就行了。 李泰被贬斥到莱州，想要做一番事业出来的话，自然就把眼光转向了葡萄酒。 酿造葡萄酒，就相当于李泰自甘堕落，从此走上了经商之路了。 可以说，不管是现在的李治，还是登基后的李治，对于一个「商人」，都不会有太多的戒心。 但是，如果李泰选择的是着书立说之类的扬名方法，那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能不能善终，还真是个问题。 经过了这一次的打击之后，李泰也算是看清了眼前的局面，只求此生平平安安的过完。 当然，平平安安，并不表示平平淡淡。 李泰习惯了站在舞台中央，如果让他天天过的平平淡淡，估计很快就要得抑郁症了。 歷史上，他据说就是心情郁闷，生病而死的。 「王爷您酿造的这个葡萄酒口感纯正，喝起来不会觉得太甜，也不会觉得太酸，味道层次井然，并且散发着淡淡的葡萄香味，一点也不比长安城中楚王府的奔富葡萄酒差呀；甚至我觉得这个酒如果放个几年的话，比那奔富葡萄酒的口感可能还要更好一点。 那个过来传授葡萄酒酿酒的匠人不是说了嘛，好的葡萄酒，最主要的是取决于葡萄的质量，然后加上合适的酿造方法和存储方法，才可能会有最美味的葡萄酒出来。 我们莱州的葡萄，明显比长安城的要好；我估计是这里的气候比长安更加适合葡萄生长，理论上莱州这里出产的葡萄酒，比长安好才是正常的。」 杜楚客作为魏王府长史，李泰都被贬了，他自然也跟着被贬了。 如今他是东莱郡王府的长史，行政级别明显下降了一级。 「这一次我厚着脸皮请二哥帮忙传授葡萄酒的酿造方法，看来他是一点也没有藏私，把奔富葡萄酒作坊最好的匠人给派过来了，还安排了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学员过来指导我们改进葡萄的种植方法。 今天我们这个葡萄酒能够有这个口感，还真是得感谢二哥呢。从开始酿酒到现在，已经窖藏了差不多三个月了，可以考虑拿出去售卖了。」 人只有经歷过的事情多了，才会成熟起来。 很显然，看遍了人情冷暖的李泰，成长的非常快。 「论大气程度，楚王殿下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比得上。他看问题的格局，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人，很多时候我们还在为眼下的事情蝇营狗苟，他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未来。」 当初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只有李宽来送别。 杜楚客对这一幕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也正是因为这一幕，让杜楚客彻底的认可了李宽这个人。 不管过去楚王府跟魏王府有什么冲突，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确实是，以前我还想拉拢他，让他帮我做事，现在看来，我那时候就没有正确的认识我自己。如果不是他早早的过继给了五叔，父皇又一直没有把他过继回来，这皇位他要是站出来争夺的话，雉奴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很多人都知道李宽过继给了李智云，但是可能没有几个人知道李泰曾经也被过继给了李玄霸。 当时李世民还是秦王，太子李建成和李元吉他们势力强大，而李渊有四个嫡子，其中李玄霸在唐朝建立以后，被追封为卫王。 无后，在古代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情。 为了能够让自己这个儿子有后，李渊当时选中了李世民的嫡次子李泰来继承，李泰的这个魏王，就是这个时候被封的。 李泰当时被过继给李玄霸，原因是多方面的。 客观上，李建成是太子，儿子也不多，从他的儿子中选择一个过继给李玄霸的话，显然不是那么合适。 第106页 而李世民儿子众多，理论上也只是一个藩王，用他的嫡次子来过继，很是合适。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李建成和李元吉推波助澜的功劳，要不然完全可以选择一个其他李世民不是那么喜欢的儿子，而不是最爱的嫡次子。 李世民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也就只能同意了。 要知道，以当时李世民的地位，李泰作为他的儿子，是不可能被封为亲王的，顶多就是郡王，这就算是皇恩浩荡了。 当然，这件事情李世民也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自己一登基，就各种手段齐出，找了其他人过继给李玄霸，让李泰重新成为自己的儿子。 年纪略大的李宽就没有那个命了！ 所以李泰跟李宽之间，是有着一根非常特别的纽带将两人串在一起的。 「王爷，楚王殿下已经同意旗下的玻璃作坊给我们的葡萄酒提供价格实惠的酒瓶，到时候我们把这些葡萄酒运输到长安城，可以直接在长安进行灌装，然后放到市面上售卖。 如今的葡萄酒，楚王府的奔富葡萄酒是走高端路线的，除了勛贵富商，没有几个人喝得起，每年的销量其实不算很多；而登州和莱州这里的葡萄酒，普遍都是走的中低端路线，主要面向海员来售卖。 我觉得王爷您亲自酿造的葡萄酒，可以走中高端路线，这样可以避免与奔富葡萄酒进行直接竞争，也能充分的体现我们的葡萄酒的不凡。」 杜楚客不想跟李泰在那里讨论皇位继承的问题，谁知道东莱郡王府里面，有没有百骑司的探子呢？ 万一到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难免会招来祸事。 所以他立马将话题转移到了葡萄酒的售卖上面。 「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那我们的青雀葡萄酒就走中高端路线，先在长安城、洛阳和登州三地售卖，以后再慢慢的卖到其他地方去。」 李泰想要靠着葡萄酒搞出点名堂，所以干脆就把自己酿造的葡萄酒叫做青雀葡萄酒，让大家品尝这个葡萄酒的时候，立马就能联想到背后的典故。 说不定过个几百年，大家再喝青雀葡萄酒的时候，还会把李泰被贬，然后开始酿造葡萄酒当成是一件美谈呢。 「青雀葡萄酒？」 杜楚客稍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李泰居然这么高调的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不过，很快的，他就释然了。 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个微笑，道：「王爷这个名字起得还真是符合实际情况，这青雀葡萄酒，每一道工序都有您的亲自参与，甚至您还提出了几个改进的意见。特别是在发酵的过程之中，您提出了好几个创新性的意见，就连楚王殿下安排过来的工匠也赞嘆不已。」 杜楚客这个夸奖，倒是一点也不夸张。 明明是第一次参与酿酒，李泰的表现却是让人刮目相看，仿佛是一位被王位耽误了的酿酒师。 「今年的第一批葡萄酒，我觉得可以放在登州售卖，那时候我基本上就是看着匠人制作，没有参与其中；但是后面的几批，我慢慢的有了经验，已经将酒调制的口感更加舒适，可以放在洛阳和长安城售卖。」 在后世，很多国家的产品都会根据产品质量的不同，分别投放到不同的国家售卖。 像是华夏，最优质的大蒜也好，苹果也好，肯定都是出口了，留在本地售卖的，就是相对比较差的了。 没办法，创汇嘛。 但是像是倭国和美国，可能就是反过来，把质量最好的留在本国售卖。 各个国家不同的做法，都是有各自的歷史原因背景，倒是不能简单的就说如何如何。 而对于青雀葡萄酒，李泰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把最好的拿到长安城售卖，这也是每个大唐商家都会做的选择题。 「好的，下官等会就去安排！眼下莱州去长安城的水路、陆路都算是非常便捷，我们的青雀葡萄酒，很快就可以出现在长安城勛贵的桌面上。」 「其他人去做事，我也不放心。青雀葡萄酒的推广方案，我已经想好了，等会具体跟你说一说，你直接带队去一趟长安城，一定要让我们的青雀葡萄酒站稳脚跟！」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 这也算是李泰的一个习惯了。 毕竟，从小到大，他就不愿意比人差。 所以这一次的葡萄酒，他不仅亲自参与了酿酒工艺的改善，确认酒的口感，还将楚王府这几年使用的成功宣传案例进行了整理总结，然后想到了自己的推广方案。 可以说，他绝对算是一个优秀的创业者了。 「对了，酒窖还要再挖的大一点，我准备以后每年的葡萄酒，都是售卖一半，存储一半，等到十年以后，再把剩下的一半拿出一半来慢慢的售卖，最终以十年未一个周期，不断的减半。等到几十年以后，酒窖中最早的一批葡萄酒，价值说不定就已经超越了奔富葡萄酒。」 虽然李泰现在已经承认李宽的水平比自己高，但是既然选择了葡萄酒这个行业，他肯定也是希望做出大唐最好的葡萄酒的。 毕竟，楚王府的产业那么多，李宽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所以哪怕是现在的奔富葡萄酒，质量比青雀葡萄酒高，李泰也有信心满满的追赶上去。 经过一定的时间积累之后，青雀葡萄酒必将成为大唐最顶级的葡萄酒，成为勛贵富商的酒宴中不可缺少的存在。 第107页 「王爷您这个主意是在太好了！物以稀为贵，再加上葡萄酒本来就是窖藏的时间越长，口感越醇厚，到时候我们青雀葡萄酒，肯定能够驰名各地呢。」 杜楚客忍不住眼前一亮，不过也感受到了压力。 论酿酒，自己这个长史，比不过李泰。 论推广，自己这个长史，还是比不过李泰。 那自己的作用何在呀？ 第0980章 李泰的礼物 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这是肉眼都能看到的情景。 虽然马上要进入寒冬腊月的季节，长安城中各家铺子的生意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差，反而比往年的时候生意更加兴隆了。 一个国家，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只要持续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走上坡路，那么百姓们的生活水平的提升是非常明显的。 像是后世八十年代的倭国人，经歷了二三十年的高速发展之后，觉得自己连整个世界都可以买下来了。 同样的，华夏人在二十一世纪以后的购买力，也是震惊了无数国家的人民。 此时，紧挨着七里香铺子开设的崔氏红酒铺子，就是一派生意兴隆的景象。 自从楚王府的奔富葡萄酒在长安城勛贵富商之间流行之后，以酿酒作为自己主要收入来源之一的清河崔氏，自然不甘心只售卖七里香，而是果断的跟风进入了葡萄酒行业。 以崔家七里香酒积累下来的经验，他们要酿造葡萄酒，自然比一般人要容易很多。 很快的，崔氏红酒就正式的进入到了众人的视野。 以崔家的抱负，自然是不想去做最低端的酒水，所以崔氏红酒的定位跟奔富葡萄酒是比较接近的。 但是七里香酒在烧刀子面前吃的亏，他们不想再吃一次。 反正奔富葡萄酒的产销量都不是很大，售价特别高昂，还从来不卖当年的新酒。 所以崔氏红酒就稍微做了一些变通，把自己的售价定在比奔富葡萄酒低个几成的地步，算是走了高端，或者是中高端的路线。 有奔赴葡萄酒的对比在一边，许多人品尝过崔氏红酒之后，觉得也不错，但是价格却是便宜了好几成，所以卖的也算是很不错。 特别是像五合居这样的高端酒肆，更是把崔氏红酒中的入门产品作为自己主推的红酒。 「郎君，去年我们的葡萄种植面积比前年翻了一番，今年又继续扩大了三成，现在可以售卖的红酒数量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要不然这么多人买酒，还真可能出现卖断货的情景呢。」 崔祥坤的脸上，满是笑容。 崔氏红酒之前虽然卖的不错，但是因为发展规模的原因，绝对利润还是比较有限。 但是去年大幅度扩大了种植面积之后，相应的葡萄酒经过了一年窖藏，如今就可以大规模的上市了。 再加上今年的新酒又比去年多，自然而然的，崔祥坤手中可以打的牌就多了很多。 「我们传统的七里香，这几年的增长基本上已经比较缓慢，好在红酒的高速增长，让我们在长安的情况不算太难看。今后，我们崔家可以考虑进一步的扩大红酒的酿造规模，让更多的百姓可以喝得起我们的红酒。」 崔庆对于自家红酒的热销，也是颇感意外。 作为一种外来的酒水，葡萄酒在大唐一直是比较小众的存在。 哪怕是如今在登州、扬州等沿海州府比较流行，其实也影响有限。 「郎君，我已经在这么做了，明年开春之后，继续扩大葡萄的种植规模。与此同时，也跟一些农户提前签订了契约，让他们扩大葡萄种植面积，我们承诺以一定的保底价格进行收购。」 「那就好！这几天，新酒刚刚开售，我们终于也可以好好的挣一笔轻松钱了。」 葡萄酒这种东西，所谓的高端跟低端，成本肯定是有区别的，但是绝对没有售价的区别那么大。 像是登州那边售卖的低端葡萄酒，一瓶两斤装的大概也就是一百文钱，这已经是含了酿酒作坊和中间商家的利润了。 但是崔氏红酒的售价，哪怕是最便宜的，一瓶两斤装的也去到了五百文钱，贵的则是直接要好几个银币一瓶。 这里面的利润，还是非常可观的。 当然，跟奔富葡萄酒动不动就是一个金币一瓶的售价比起来，还是非常实惠的。 …… 作坊城中，一间新作坊悄然开始运作了起来。 这间作坊的面积并不算很大，但是却是僱佣了不少护卫在门口守卫。 此时，一马车一马车的货物正在进进出出。 「陈掌柜，多谢你亲自给我们作坊送琉璃瓶过来，有了这些瓶子之后，我们的青雀葡萄酒立马就显得更加不凡；这一马车青雀葡萄酒是我家王爷专门送给楚王殿下品尝的，还请帮忙转交。」 杜楚客站在作坊门口，跟陈大力寒暄了起来。 要是放在李泰没有被贬的时候，杜楚客跟商家说话肯定不会这么客气。 但是时过境迁，如今李泰自己都开始搞起了红酒，他这个东莱郡王长史就没有什么好摆架子的了。 「杜长史不用客气，我也只不过奉命做事。不过话说回来，楚王殿下还真是对东莱郡王非常支持，之前那个崔氏红酒，都已经出到了一个银币买一个琉璃瓶的价格，楚王殿下都没有同意让我们给他们供应；可以说，整个大唐，你们青雀葡萄酒是第二家使用琉璃瓶来装葡萄酒的，到时候肯定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 第108页 陈大力虽然不是很清楚青雀葡萄酒的质量到底如何，但是只要用琉璃瓶来装，售价就不可能低。 毕竟，人家崔氏红酒都愿意出一个银币来购买一个瓶子，那么一瓶酒的售价就怎么也不可能比瓶子还便宜啊。 「借你吉言，过几天我们的青雀葡萄酒铺子就将在东市、西市和杨氏茶叶大厦同步开业，到时候也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品尝一些美味的葡萄酒。」 杜楚客也是懂的品酒的，李泰亲自酿造的葡萄酒，不说比登州售卖的那些要好一大截，就是跟奔富葡萄酒，他都觉得不会差到哪里去。 因为莱州出产的葡萄，质量普遍要比长安城高一截，这个优势是非常重要的。 「那你们可能得抓紧了，我听说崔氏红酒这几天卖的还挺火的，似乎还有一点抢购的迹象。要是大家都去买了崔氏红酒，那么短时间内对你们青雀葡萄酒的销量，也是会有所不利的。」 「多谢陈掌柜提醒，我们很快就会有动作的，你拭目以待，青雀葡萄酒，绝对不会堕了你们琉璃瓶的威名的呢。」 …… 颐和园中，李世民很是恰意的批阅着奏摺。 自从来到了颐和园，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时不时的回一下大明宫。 可是当六部也搬迁到了作坊城的新衙门之中以后，他就很少回大明宫了。 反正大明宫里可以享受到的东西，在颐和园里面都可以享受到。 但是颐和园里可以享受到的一些东西，大明宫中却是没有。 不说其他的，单单一个泡温泉，就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得上的。 往年，李世民也就是偶尔有机会去一下骊山的行宫感受一下温泉的味道，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想，每天都可以泡一泡。 「陛下，东莱郡王安排人送来了一批礼物，您看……」 兰和看到忙碌的李世民，纠结了一会之后，还是上前进行了汇报。 跟在李世民身边那么多年，他还是很清楚李世民的性格的。 这李泰虽然变贬到莱州去了，但是李世民心中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 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东西，他哪怕是身为帝王，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东莱郡王……青雀派人送礼物过来了？」 李世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兰和说的是李泰。 「是的，东莱郡王长史杜楚客如今就在颐和园南门，说是要送一批青雀葡萄酒给陛下品尝。这青雀葡萄酒，是东莱郡王去到莱州之后，为了提高莱州百姓的收入，专门开设了一家酿酒作坊，大量的高价收购农户种植的葡萄，让莱州的百姓赞不绝口呢。」 虽然刚刚杜楚客想要塞一张银票给到兰和，但是他却是没有收。 可这并不影响兰和去替李泰说点好话。 因为他知道李世民喜欢听到这些消息，自己只不过如实的传递一下而已。 只要李世民开心了，他们这些人的日子自然就会更好过。 当然，这也是因为李泰现在已经彻底的跟储君之位没有关系了，兰和说这些好话，不会牵扯到储君之位的争夺。 要不然的话，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呀。 「青雀葡萄酒？好！好！好啊！能够让莱州的百姓增加收入，青雀也能够找点事情做，这是一件大好事啊。朕还担心他到了莱州之后，意志消沉，从此再也没有当初那种意气风发的模样了呢。礼物呢？赶紧搬过来，朕要先尝一尝。」 李世民情绪一下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父慈子孝，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可是现实却是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 他成为了父慈子孝的反面教材。 当初，他也是在自己的理智还能保持清晰，自己还没有后悔的情况下，让李泰立马离开长安城的。 要不然，指不定李泰还在长安城晃悠呢。 自从李泰去到莱州，李世民也是让李忠安排人多盯着东莱郡王府，随时了解李泰的情况。 当然，他倒不是担心李泰这个儿子也跟李祐一样站出来造反，而是想要了解一下李泰到底过的怎么样。 可从刚开始了解的情况来看，李泰意志消沉，让李世民颇为担心。 而李忠看到每次自己汇报李泰的消息，都会让李世民的情绪变差，慢慢的就不去主动的汇报了。 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修建一座酿酒作坊，这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李忠并没有跟李世民汇报过。 也难怪李世民此时听到颐和园外面就有李泰送来的礼物，心情颇为激动呢。 李泰还会安排人专门送礼物过来，说明他心中就没有完全记恨李世民这个父亲。 这是李世民最在乎的事情。 至于礼物本身，这其实并不是李世民真正在乎的东西。 作为大唐皇帝，李世民什么东西没有见过？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礼物能够真正的让他动心？ 看到李世民的反应跟自己预想的差不多，兰和脸上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很快的，就有两箱青雀葡萄酒摆在了李世民面前，兰和还很贴心的帮忙开了一瓶，并且拿了一个葡萄酒杯到李世民面前。 当然，在此之前，肯定已经对这些礼物的安全性做过一番确认。 第109页 只是这些确认工作，没有必要跟李世民提就是了。 「这个包装，看起来像是走的奔富葡萄酒的风格，虽然酒瓶的形状不一样了，可是整个长安城，也就奔富葡萄酒是使用了琉璃瓶来装葡萄酒的吧？」 李世民虽然谈不上多么的喜欢葡萄酒，但是后宫之中，不少妃子很是喜欢，所以隔三岔五的，他倒是也会喝上几口。 「陛下，这个事情属下倒是知道一点。」 一直没有出声的李忠看到兰和似乎回答不上李世民的这个问题，立马站了出来。 「东莱郡王的酿酒作坊，採用的工艺跟楚王府的奔富葡萄酒作坊是基本一样的，最开始的匠人也都是楚王殿下安排过去的。这个琉璃瓶，同样也是楚王府的玻璃作坊生产的，整个长安城，确实只有奔富葡萄酒和眼前的青雀葡萄酒使用了琉璃瓶，其他人家的都是陶瓷的。 这琉璃瓶装的葡萄酒，给人的感觉就非常不一样，显得很有格调，很有档次，价格必然也会上涨一个台阶；所以崔家找楚王府玻璃作坊求购琉璃瓶的时候，没有得逞。」 「也就是说，有许多酿酒作坊想要找宽儿购买琉璃瓶，但是都没有成功，只有青雀的葡萄酒作坊成功了？」 李世民之前是知道李宽跟李泰的关系其实并不好，所以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稍微觉得有点意外。 要是楚王府玻璃作坊是放开来做生意，谁给钱都卖，那也没什么，眼下明显不是这样的。 「是的！青雀葡萄酒应该很快的就会正式在长安城售卖，到时候说不准能够引起不小的反响。」 「青雀能够找到事情做，朕也很欣慰。既然他想搞葡萄酒，那朕也就帮一帮他吧！」 李世民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品了一口杯中红酒，脸上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容。 第0981章 青雀葡萄酒的另类价值 「品味醇香绵纯的琼浆般口感，感受深红浮光般的律动，享受飘飘欲仙般的飞仙感受，体会色彩缤纷的静谧；青雀葡萄酒，给你不一样的体验！」 《大唐日报》上面，第一次出现葡萄酒的gg。 「喜欢葡萄酒那鲜艷的玫瑰色，喜欢那迷人的宝石光泽，喜欢那灵透醇和的迷人酒韵，喜欢那鲜花般的芳香气息，喜欢那略带苦涩的酸甜味道。只要唇舌轻轻地抿一下，就使人心旷神怡，物我两忘，心神摇曳，唇齿流芳。」 李泰别的不说，文学才华还是非常了得的，所有的gg词都是在借鑑楚王府的各种gg的基础上进行了模仿和升华，让人感到很是不凡。 「一串葡萄是美丽、静止与纯洁的，但它永远只是水果而已；可是一旦酿造之后，它就变成了一种动物，因为它变成酒以后，就有了动物的生命；青雀葡萄酒，给你不一样的生命。」 崔庆看着这一串的gg语，脸上变得凝重了起来。 「崔掌柜，这个青雀葡萄酒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大唐日报》居然愿意拿出一整个版面出来给它做gg？不仅如此，这青雀葡萄酒居然使用了琉璃瓶，难道这是楚王府新推出的红酒品牌吗？他们没有必要这么搞啊。」 「郎君，楚王府今年种植的葡萄面积，应该是没有什么增加的，他们的重点也都不是在酿酒上面，这应该是其他哪个勛贵推出来的红酒品牌。」 崔祥坤作为崔氏红酒的负责人，自然很关注自己最大的对手奔富葡萄酒的动静。 这葡萄的种植，你是隐瞒不掉的，又不可能在家里面种。 所以对于楚王府的葡萄种植情况，崔祥坤不敢说一清二楚，但是大概是什么情况，还是知道的。 「我们前前后后，不知道去找过他们多少遍了，哪怕是把价格提高到一个银币一个瓶子，他们也不动心；现在却是肯卖给青雀葡萄酒作坊，这里面要是没有一些缘由，我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崔庆皱着眉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情况。 「郎君，长安城中，有没有哪家勛贵跟楚王府走的特别近，同时家中今年又大规模的种植了葡萄的呢？如果能够找到这样的人家，那么很可能就可以搞清楚情况了。或者直接等到后天那个青雀葡萄酒铺子开业的时候，多少可以打听到一些情况。」 「我觉得这个青雀葡萄酒，像是一个人的名字。青雀……我想一想到底哪家勛贵的子弟是叫做青雀的。程家应该是没有，房府也没有听说……难道是他？」 崔庆的脸色不由一变，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是谁？」 「魏王殿下李泰，小名据说就是叫做青雀。可是他已经被贬为东莱郡王，长安城好久没有他的信息了，不可能跑回长安城来搞一个葡萄酒出来啊。」 「东莱郡王？」 崔祥坤皱了皱眉头道：「郎君，如果是东莱郡王府的葡萄酒，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此话怎讲？」 「这几年，出海的海船很喜欢携带葡萄酒，据说喝了葡萄酒，在海上不容易生病；再加上这个葡萄酒的口感也很不错，不少人都喜欢，所以在登州一带非常的流行。 不客气的说，登州可能是大唐葡萄酒交易最旺盛的地方，所以登州的葡萄酒作坊也是最多的。这葡萄酒作坊多了，种植葡萄的农户自然也就多了。 那个莱州紧邻着登州，自然而然的会受到影响。百姓发现种植一亩葡萄园的收穫比种两亩地都还要过，积极性都非常的高。登州莱州一带的葡萄种植面积，很可能是长安城的几十倍。 第110页 东莱郡王被贬之地正好是盛产葡萄的莱州，如今突然冒出来的青雀葡萄酒又能给从楚王府购买到精美的琉璃瓶，这些东西，如果用青雀葡萄酒是东莱郡王府上的来解释，就全部说得通了。」 崔祥坤说到最后，心中基本上就确定这个青雀葡萄酒，就是李泰搞出来的了。 「那东莱郡王，当初可是最喜欢跟一帮文人骚客聚在一起，搞一搞诗会，商讨着编纂什么书籍可以讨陛下欢心。他居然会对酿造葡萄酒感兴趣？」 崔庆自然是认识李泰的，甚至还一起吃过许多次饭。 正因为他对李泰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对于青雀葡萄酒的出现才会觉得有点奇怪。 直接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一款葡萄酒，放在一名匠人或者一名商家面前，这算是一个光宗耀祖的事情。 但是对于一个大唐的王爷来说，这不仅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反而是自甘堕落的表现。 士农工商，李宽就是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改变大家对商人的看法。 到现在为止，商人任然还是大唐社会结构中地位不高的存在。 当然，由于有着许许多多的番邦国民和奴僕在长安城，商人的地位倒也不至于垫底。 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唐人嘛。 「此一时，彼一时。东莱郡王争夺储君失败了，想要继续在政治上有什么作为，那就是找死了。我想，他应该是个聪明人，不会拿虚无缥缈的事情来让自己冒险。所以转过身来想要为莱州百姓做点事情，或者给自己找点事情做，这就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了。」 「如果李泰还是魏王，朝中那么多大臣支持他，陛下又那么喜爱他，我们崔氏红酒自然是要谨慎面对青雀葡萄酒的出现。但是如今他惹怒了陛下，不仅魏王的爵位不保，还被降了一级成为郡王了，只要脑子没有抽风，就不应该跳出来跟我们计较什么。」 崔庆还是想不通李泰怎么会搞一个青雀葡萄酒出来。 那李泰还当自己是魏王殿下吗？ 「属下也觉得您说的有道理，但是只有这个葡萄酒是东莱郡王府上的，一切的东西才能说得通。当初东莱郡王离开渭水码头的时候，可是只有楚王殿下一帮人在那里送行呢。」 「派人多打听一下吧，别到时候被人打得措手不及。那个李泰，眼高手低，看起来是才华横溢，但是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特别多的耐心，只要我们熬过一段时间，以后就好过了。」 崔庆想了想，还是没有想通事情的经过。 …… 「今年过年不送礼，送礼就送葡萄酒！青雀葡萄酒，好喝又有面子！」 当一帮报童吆喝着gg词，纷纷将最新的报纸送到各个订报人的手中的时候，口中都在不断的说着这句gg词。 朗朗上口的语句，再加上《大唐日报》、《长安晚报》、《曲江日报》等主要的报纸上面都有刊登这幅gg词，所以短时间内，长安城的许多勛贵商家就知道了这款新出的葡萄酒。 「老任，你不是不知道该买什么东西来送礼吗？依我看，这青雀葡萄酒似乎就很不错呢。」 文曲书铺之中，掌柜的文启明看到老任在自己铺子里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的转了好几圈，忍不住指了指手中报纸上的青雀葡萄酒gg，跟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老任虽然自己没有什么文化，他儿子如今是满堂红牙行的掌柜，也谈不上知书达理。 但是，对于自己还在上小学的孙子，老任却是非常的上心。 这不是眼看着很快就要放寒假了，老任就准备给孙子的几个教谕送上一份礼物，也算是提前送给教谕们的过年礼物。 但是，读书人喜欢收什么礼物，老任却是有点摸不准。 在此之前，老任虽然经过需要给人送礼，但是那都非常简单，一张银票搞定。 如果还不行，那就两张银票！ 可是，现在送礼的对象是自己孙子的教谕，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他就反而有点没有头绪了。 自古以来，给人送礼就是一门大学问啊。 大唐是个人情社会，每个人的人脉开拓维持，都离不开送礼。 如何走的更近，双方建立更强的联繫，有时候送礼往往会成为关系到位的转折点了。 可是，怎么送礼，还真是大部分人都不擅长的事情。 其实，送礼就是揣摩人性！ 送礼就是要送到心坎上！ 送礼出去的是什么礼物，透露出你个人的格局，眼光和见识。 与此同时，也表示你对收礼人的爱好，兴趣，品味，档次，价值的把握。 所以说，合时，合适，又让收礼人能够在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很显然，老任跟孙子的教谕，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物，对于这些教谕的爱好，其实不是很了解。 只不过是想当然的觉得对方是读书人，自己来到文曲书院买几本书之类的东西送给他们，应该还不错。 毕竟，书籍这个东西，不会显得俗气，价格又不算低，是老任认为的好礼物。 可是，在铺子里转了一圈，到底该送什么礼物，老任又迷茫了。 他除了算是熟读《三国演义》，其他的书读的并不多。 「青雀葡萄酒？给教谕送酒作为礼物的话，不是很好吧？」 第111页 老任一下就看清了文掌柜手指的内容。 「怎么会不好呢？之前有今年过年不送礼，送礼就送永平怀表的说法，如今又有今年过年不送礼，送礼就送葡萄酒的说法。这青雀葡萄酒包装的非常典雅，不说酒，单单这个酒瓶就已经非常的典雅，很有收藏价值，那些读书人绝对会喜欢。」 文掌柜是卖书的，对于读书人的了解，自然比老任要深入很多。 「看上去似乎是不错，跟珍品阁售卖的奔富葡萄酒有的一比；只是我记得奔富葡萄酒最便宜的都是需要一个金币，我要是送礼的话，至少要送两瓶才行吧？这么一来，这个礼就有点重了。」 老任虽然不了解读书人，但是对于人情往来还是有着丰富经验的。 价值两个金币以上的礼物，作为第一次送给自家孙子的教谕的礼物，显然是太过贵重了一点。 这就像是你刚刚认识一个人，可能会有事求他，但是你直接一个重礼送过去，对方固然是有可能欣然收下，但是更大的可能是被吓了一跳，以为你有什么大事要找他办理。 所以这个礼物被拒绝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再说了，自己要送的教谕有好几个，每个人都送价值这么高的礼物，老任也有点捨不得啊。 就像是后世教师节给孩子老师送礼，不送不行，但是送的太贵重，大家也肉疼啊。 「我刚开始也是跟你一样认为的，但是你注意到这里没有？九百九十九文钱起步，最便宜的青雀葡萄酒，还不到一贯钱一瓶呢。连奔富葡萄酒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当然，你不一定买最便宜的，但是既然起步价有这么便宜的，你的选择自然就多了。 明天就是那个青雀葡萄酒铺子的开业典礼，我看了gg上的地址，应该就是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分号，到时候你直接去那里那几瓶青雀葡萄酒，再好好的包装一下，绝对是一份上佳的礼物。」 老任跟文启明是老相识了，要不然他不可能放着自己铺子中的生意不做，居然劝说老任去买葡萄酒。 「九百九十九文钱一瓶？真的这么便宜？这个瓶子的价值都超过了这个钱了吧？」 老任不可置信的看着文启明，然后忍不住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报纸。 「所以我才说你可以去买这个葡萄酒来送礼嘛。只是九百九十九文一瓶的青雀葡萄酒，你不一定能买到，很可能人家就是象徵性的拿出一部分出来售卖，算是用来做gg。」 这几年，文启明也是见过了各种各样的gg，对于商家的套路也是比较清楚了。 毕竟，他自己就是经商的呢。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明天我早点过去看看，一定要抢到几瓶回来。这种价位的葡萄酒，哪怕是不用来送礼，也可以多买几瓶，放在家中的话，很可能都会升值。」 老任是专业的黄牛党，很快的他就发现了青雀葡萄酒的另类价值，心中立马就有了主意。 第0982章 杜楚客慌了 崔氏红酒铺子。 虽然生意还算兴隆，但是崔庆跟崔祥坤都面色凝重的坐在后院之中。 偶尔有从铺子里来到后院的伙计，看到这一副场面之后，都忍不住放缓了脚步，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免得引起注意。 到时候两位大佬，不管是谁对自己不满，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呢。 「郎君，依我看，这个青雀葡萄酒是直接沖我们而来的。虽然长安城中，最昂贵的葡萄酒是楚王府的奔富葡萄酒，但是销量有限，受到青雀葡萄酒的价格冲击也会很有限。 但是我们不同，作为长安城销售量最大的红酒，崔氏红酒不管是价格还是销量，都取得了很好的平衡。虽然我们的红酒，最低端的起步价也是只要一个银币，跟青雀葡萄酒的九百九十九文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我还没有品尝到他们的葡萄酒，不知道口感跟我们的有什么差别，但是那个琉璃瓶，就已经价值超过一个银币了。如今他们用琉璃瓶装的葡萄酒，居然只卖九百九十九文钱，这是彻底要跟我们过不去啊。」 崔祥坤手中紧紧的捏着一份《大唐日报》，脸色非常的凝重。 崔氏红酒是崔家今年在长安城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不管是崔庆还是崔祥坤，都对它抱以厚望。 这要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不管是谁都接受不了啊。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红酒的口感，是窖藏的时间越长就越好。真正的顶级红酒，至少是窖藏了一年以上的时间才会拿出来售卖。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理念牢牢的推广出去，这么一来，那个青雀葡萄酒今年才刚刚推出来，不可能有窖藏超过一年的酒拿出来售卖，他们想给我们带来冲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崔庆脑中不断的思索着各种方法。 来硬的肯定是不行的。 虽然李泰看上去现在不受宠了，也跟储君之位没有缘分了，但是人家毕竟是李世民的嫡子，是大唐的东莱郡王，他清河崔氏虽然牛掰，也不敢在李世民权威正盛的时候去触霉头。 事实上，世家大族这几年都收敛了很多，都在猥琐发育。 「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跟《长安晚报》、《曲江日报》等报社合作，花钱让他们刊登一些葡萄酒相关的文章，把这些品尝葡萄酒的知识宣传出去。 第112页 如今，长安城对葡萄酒感兴趣的人肯定也不少，这样的文章本身也算是报社喜欢刊登的，我们都不用以gg的名义刊登，直接找到对方的写手，私下里搞定就行。」 崔庆提出了作战方向，崔祥坤立马就开始考虑如何落实。 他们主僕两人，经过这些年的磨合，配合的已经非常有默契了。 「这样还不够，我们可以立马编写一个酿酒的故事，让长安城各个酒肆的说书人把这个故事当成是说书的题材。在故事里头，我们继续强调葡萄酒窖藏时间的意义，同时宣传我们崔氏红酒的特点。 这些说书人对酒楼客人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你可以单独从帐房上拿出一千贯钱来当成是经费，把这些读书人都给拿下来。」 清河崔氏这种世家大族，府中要找个能编故事的幕僚，那是易如反掌。 所以虽然时间很紧急，崔庆也不担心崔祥坤会搞不定。 「嗯，我等会就去安排。与此同时，今天开始我也准备主动的给各个诗会贊助葡萄酒，让那些才子佳人支持我们崔氏红酒。这些人，也算是红酒的主要消费人群。」 「这些方法都对稳固我们崔氏红酒的地位很有帮助，但是在短时间内，那个九百九十九文的青雀葡萄酒，你有什么好方法去对付它？」 「郎君，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崔祥坤思索了一会，心中冒出了一个怪异的主意。 「什么想法？」 「那个青雀葡萄酒使用精美的琉璃瓶作为酒瓶，而这些酒瓶我们曾经开价一个银币一个，但是楚王府的人也不卖给我们。青雀葡萄酒作坊哪怕是可以从楚王府购买到琉璃瓶，想必也不可能是免费的。 楚王府的人比较喜欢什么都讲商业规则，所以哪怕是楚王殿下支持东莱郡王制作葡萄酒，这琉璃瓶的售价，也不会便宜。 这就意味着青雀葡萄酒的九百九十文钱的那款产品，基本上是赔本挣吆喝，或者是拿出一个低价吸引顾客，实际上没有什么货。」 崔祥坤一步一步的将自己思考的东西展现了出来。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哪怕是人家赔本挣吆喝，也能吸引很多人的关注啊。哪怕是买一个精美的琉璃瓶回去当花瓶，也值得了啊。」 「是的，郎君您说的很对，青雀葡萄酒的这款产品肯定会很受欢迎。既然如此，那我们是不是干脆安排一帮人去把这款产品全部给买下来，让他们没货可卖？反正我们买一个琉璃瓶都愿意花一个银币，如今还能免费的买到里面的两斤酒水，一点也不亏啊。」 崔祥坤这么一说，崔庆很快就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主动的去买青雀葡萄酒铺子的酒水？」 「是的！不管是买回来之后我们把琉璃瓶来重新利用，还是只是窖藏在酒窖之中，对我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是，这却是可以让对方的货源不足，让顾客认为他们是在搞虚假gg，直接实现一箭双鵰的目的。」 听了崔祥坤的话，崔庆没有直接接腔，而是沉默的思考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们总不能把他们所有的葡萄酒都买下来吧？这样他们不得开心死了？我们凭空站出来当了冤大头？反正不管是谁买的，他们挣到钱就行了。」 「郎君，我们自然不会把他们所有的酒水都买走。只不过我认为对方主推的肯定不是九百九十九文钱的这款产品，到时候一定会有价值几个银币，甚至是几个金币的葡萄酒拿出来售卖。只不过他们通过性价比很高的产品来吸引人流，间接的为高端的葡萄酒销量做贡献。 毕竟，能喝得起葡萄酒的人，往往都具备消费几个银币一瓶的葡萄酒的实力。只不过就是看人家想不想去买，觉得值不值得去买而已。」 崔氏红酒自己也搞过了类似的营销活动，所以崔庆想当然的认为青雀葡萄酒现在也是走的这条路子。 事实上，大部分的gg，最低价的那款产品，都是起到吸引人流的作用的，并不是商家真正想要售卖的。 就像是你在后世看到各种各样的汽车gg，打着多少多少万起，看起来很便宜的样子。 实际上你到了四儿子店，往往会发现这个最低配的产品，它根本就没有货，销售员会使出浑身解数来忽悠你去买高配。 如果你真的要买的话，对方会表示你需要等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提到车。 这基本上都是套路了！ 偏偏还非常的有效。 「嗯，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一旦他们的低价酒被我们大量的买走，那么这个策略可以起到的作用就会降低很多，并且我们可以安排人在旁边引导言论，让大家觉得这是他们故意在忽悠人。 这么一来，就会逼着他们把售卖的重点放在价格高的葡萄酒上面，可是价格高的葡萄酒，又会受到我们宣传的窖藏思想的影响，很难卖出去。 不过，万一到时候他们搞出一个限购出来，我们还怎么让他们的低价葡萄酒快速的售完呢？」 崔庆觉得自己的这个担忧，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 如果是他自己遇到这种场景，立马就会拿出限购这个招数。 反正这也已经是很成熟的套路了。 「那也没有关系，九百九十九文一瓶葡萄酒，不仅我们可以看出来它的性价比，其他人也可以看出来的。 第113页 至少稍微的散播一下流言出去，就说那款酒买回去之后可以升值，甚至我们故意安排一些人以两个银币的价格收购一部分那款酒水，立马就会有无数的百姓涌入到青雀葡萄酒铺子抢购呢。」 崔家不敢直接跟青雀葡萄酒使绊子，但是正常的商业手段，他们还是很有底气使用的。 反正这几年，在李宽的推动下，长安城各家勛贵在对待商业上的事情的时候，都是尽可能的用商业手段来解决。 「你这个主意挺不错的，但是是一把双刃剑啊。固然，百姓们听到了这个传闻之后肯定会踊跃的去购买这款青雀葡萄酒，但是也算是变相的为他们打了gg，以后大家都知道他们了。」 虽然百姓们没有几个喝得起青雀葡萄酒，但是买了转手就有钱挣的话，买的人绝对不会少。 这就像是后世的飞天茅台，一千四百九十九元的指导价，买到就是郑到，多少喝不起茅台的百姓去到各个网站或者超市抢购？ 「郎君，我觉得不用太顾虑这个问题。哪怕是我们不宣传，他们自己也铺天盖地的做了gg，他们想要出名，我们是拦不住的。我们能做的就是怎么在他们出名的过程中，获得我们的好处。」 「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这样来应对吧。」 …… 杜楚客这几天很是忙碌。 不过，付出总算是有回报。 从他安排人打听到的情况来看，长安城百姓对青雀葡萄酒的认知水平，明细达到了一个不错的程度。 今天，是青雀葡萄酒铺子正式开业的日子，杜楚客一大早就来到了西市，组织伙计们有序的开始干活。 「杜长史，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 还没到正式开业的时辰，伙计就发现外面居然有人开始排队了。 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啊，意味着青雀葡萄酒要火。 所以发现这个情况之后，伙计立马就高兴的跑到了杜楚客面前进行汇报。 「王爷的推广方案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好在今天我们准备了足够多的库存，应该可以应付的过来。」 杜楚客面色镇定，心中其实颇为激动。 这种成就感，他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感受到了。 「嗯，除了用来促销的那一款备货相对少一点之外，其他的几款都备足了库存，正常是够半个月售卖的，今天要是能够卖光，那我也算是服气了。」 「我们花费了不少钱财在各个报纸上面打gg，又印发了大量的宣传单在各处投放，开业第一天，人气旺盛一些是很正常的。」 杜楚客是第一次亲自参与具体的商业项目。 以前囤积胡椒之类的事情，更多的是投机取巧，跟这次的情况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并不觉得眼前的局面会有什么危机。 就这样，等到时辰一到，青雀葡萄酒铺子就正式开门迎客。 「排队，大家排好队，不用拥挤！」 「我们的库存准备的很充足，大家注意安全，不要着急，都可以买到的！」 看着不断涌进来的人群，杜楚客赶紧组织伙计们去维持秩序。 「我来一瓶九百九十九文的葡萄酒！」 「两瓶，我要两瓶九百九十九文钱的那款葡萄酒。」 「我也要两瓶！」 很快的，这些人就有目的的开始购买，连具体的讲解内容都不听。 搞的负责推销的伙计，居然没有了用武之地，只是一个劲的帮人提货。 「杜长史，这个场景似乎有点不对啊。除了零星几个人，其他的都是购买最低价的那款葡萄酒，可是这一款酒，我们根本就没有钱挣啊。 算上购买瓶子、封装葡萄酒和酿造葡萄酒及推广宣传等一些列成本，我们每卖一瓶这样的酒，就要亏损一百多文钱呢。虽然亏的不多，但是大家都只买这一款的话，也不是办法啊。」 很快的，伙计就发现了今天的场面有点不对劲。 杜楚客这个时候也有点慌。 怎么就没有什么人去买其他款的红酒呢？ 按照这个速度，别说半个月，就是今天上午，库存的特价酒就得售罄。 虽然售罄之后可能买其他款的人会变多，但是这么多人冲着这款酒而来，要是没有买到，只要有人煽动一下，指不定场面就失控了。 第0983章 不讲武德的李世民 当你觉得两个人的关系出现问题了，那么不用怀疑，肯定是真的出现问题了。 同样的，当杜楚客觉得眼前的情况出现问题了，那么不用多说，肯定是真的出现问题了。 人的直觉，有的时候还是很准确的。 不到一个小时，青雀葡萄酒铺子中售价九百九十九文钱的特价葡萄酒就售罄了。 这还是杜楚客及时调整策略，一人只能购买一瓶的情况下的结果。 可想而知，外面排队抢购这款酒水的人有多少。 要不是帐房的伙计收款速度不够快，可能连一个小时都坚持不住。 「各位，很抱歉，九百九十九文钱的这款产品，已经售完了，我们会尽快的调配货源，你们可以再去看看我们其他的产品。」 杜楚客亲自出来帮忙维护现场的秩序。 好在外面排了那么长的队伍的时候，警察署的警员有在那里帮忙维护秩序，要不然杜楚客还真担心出点问题，那就郁闷了。 第114页 「怎么就没有货了呢？我这都排了半个小时的队了。」 「就是啊，新铺子开业才一会就说没货了，你们怎么回事啊？」 「gg打的满天飞，结果卖了一会就没货了，这不是坑人嘛。」 人群之中，不少人开始骂骂咧咧。 杜楚客心中很是生气，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场面，不过却又是没有什么办法。 谁让这一次是他们自己理亏呢？ 好在人群之中，不管是托也好，还是真正的消费者，除了骂一骂，倒也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举动。 在杜楚客表示明天开始，每天还会重新投放一批九百九十九文的葡萄酒出来之后，人群慢慢的就散了。 「郎君，一个小时，只花了一个小时，青雀葡萄酒铺子就从摩肩接踵的状态变成门可罗雀了。虽然他们在gg上花费了不少的钱财，但是对于勛贵和富商来说，他们受到gg的影响是比较有限的。反而是那个特价款，可以吸引一部分真正有需求的人去购买。 除非他们把其他款式的葡萄酒进行降价售卖，否则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给我崔氏红酒造成太大的冲击了；看来我们找了一些人去抢购，还是很有效果的。」 崔祥坤安排了好几个伙计去盯着青雀葡萄酒的动静，自然很快就了解到了他们的情况。 「嗯，现在看来我们都不需要安排人去市面上回购特价的青雀葡萄酒，长安城的百姓们自己就开始抢购，倒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能够不让人感到崔氏红酒在针对青雀葡萄酒，这肯定是崔庆希望看到的局面。 眼下的情况，显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一点，这让他紧张了好几天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 「现在就看看青雀葡萄酒下一步还有什么措施，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让勛贵富商们去买他们的高端葡萄酒了。」 「嗯，跟说书人之间的安排，你要抓紧，尽可能让更多的说书人都把红酒需要窖藏，越好的红酒需要窖藏时间越长这个观点给宣传出去，彻底歇了他们超越我们的心思。」 对付奔富葡萄酒，崔庆没有什么信心。 但是对付今年刚刚冒出来的青雀葡萄酒，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 「陛下，青雀葡萄酒铺子今天开业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非常火爆的，但是他们的九百九十九文钱的那款酒水售罄之后，就变得冷清了很多，没有几个人买其他高价的葡萄酒。」 宣政殿中，李忠主动的把自己今天了解到的情况跟李世民进行了汇报。 自从前几天李泰安排杜楚客送了两马车的葡萄酒给李世民，李忠就知道李世民很关心青雀葡萄酒的情况。 领导关心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忠在李世民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所以今天一大早，百骑司就安排了好几拨人马，分别前往西市、东市和杨氏茶叶大厦，及时的把握青雀葡萄酒铺子的情况。 果然，开业第一天，就发生了意外。 「我看这几天的《大唐日报》等报纸上都有刊登青雀葡萄酒的gg，那些gg词写的也很不错啊。并且刚开业的时候人气很旺，怎么一会就不行了呢？」 果然，李世民还是非常关心这事的。 「就青雀普通酒的售价来说，除了最便宜的那款，其他的各款产品，基本上都跟崔氏葡萄酒的价格持平，只是比奔富葡萄酒低而已。所以这个定价就决定了他们的目标客户是勛贵和富商。偏偏这几天有不少报纸上刊登了如何品鑑红酒相关的文章，话里话外的表示高端的葡萄酒，一定是经过了至少一年的窖藏的。 再加上酒楼客栈等地都还没有习惯喝青雀葡萄酒，所以除了九百九十九文这个性价比很高的青雀葡萄酒，其他的都卖的不好。」 「九百九十九文钱一瓶的话，也不算便宜了吧？买得起这个价格的葡萄酒的人，应该也买得起五六贯钱一瓶的葡萄酒吧？」 李世民不是那种会说出「何不食肉糜」的无知皇帝，经常微服私访的他，对于长安城里的物价以及百姓的收入，还是比较清楚的。 「因为坊间传闻，那一个酒瓶就价值一贯钱，所以九百九十九文钱购买葡萄酒的话，相当于买瓶子免费送酒；甚至今天还出现了一些没有买到这款葡萄酒的人，额外提高了一百文钱从其他人手中求购的情况。」 「还有这种事情？那个杜楚客就不知道多安排一些酒水拿出来售卖吗？」 李忠听了这话，苦笑了一声，「陛下，这款产品是青雀葡萄酒铺子拿来吸引顾客的；按照属下的推测，每卖一瓶，他们都会亏一些钱，所以自然不会放开来随便卖。 另外，坊间有一种说法，就是青雀葡萄酒的各款产品，其实都是差不多的，甚至是从同一个酒窖之中酿造出来的，只不过分装的瓶子和标籤有所不同而已。 这么一来，大家自然就更加不愿意多花钱去买价格高的款式了。」 「朕怎么感觉背后有人在动手脚？」 李世民是什么人？ 论起玩阴谋诡计，他是最擅长了。 从李忠的话里面，他很快就嗅出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陛下，商业上面，不管是什么铺子开张，肯定都会有人不高兴，都会损失一部分人的利益。长安城中，喝葡萄酒的人暂时还是相对比较少的，每个月的销量也是相对有限的。 第115页 在此之前，高端的葡萄酒主要就是楚王府的奔富葡萄酒和清河崔氏的崔氏红酒，如今青雀葡萄酒突然进入这一个领域，肯定会引起对手的反弹。青雀葡萄酒是在楚王殿下的支持下发展起来的，所以这个事情肯定不是楚王殿下安排人做的。」 李忠这么一说，李世民就秒懂了。 清河崔氏，着实有不怕李泰的本钱。 再说了，商业上的事情，各显神通，李世民也没有理由去干涉啊。 总不能因为青雀葡萄酒铺子是自己儿子开设的，就要让其他人给他让位吧？ 到时候御史台那帮御史还不得疯了一样的跳出来弹劾，抓住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除了散播流言之外，你觉得崔家还有什么手段？」 「陛下您看《曲江日报》等报纸上，最近几天都陆续刊登了一些品鑑葡萄酒的文章，话里话外的都是透露出了葡萄酒的窖藏时间越长，口味就越好，就越显得尊贵的意思；而青雀葡萄酒是今年才开始酿造的，他们根本就没有窖藏超过三个月的酒水可以售卖。 属下觉得，这应该也是崔氏在背后推动的原因；除此之外，长安城好些酒楼的说书人，这几天也开始在那里讲什么红酒相关的故事，背后也都是或明或暗的在告诉听众，新成立的葡萄酒作坊，是酿造不出好的葡萄酒出来的，这个事情我觉得可能也是崔氏的手笔。 另外，今天青雀葡萄酒铺子售价九百九十九文的产品在一个小时内就销售一空，属下也怀疑背后有崔氏红酒铺子的推动，甚至里面买这款酒水的人，有不少都是崔氏红酒铺子的伙计或者他们的家属。」 看到李世民居然对这件事情这么上心，李忠也暗暗庆幸自己的准备工作做得足够充分。 要不然到时候主动的汇报了消息，结果李世民一问问题，自己却是答不上来的话，就弄巧成拙了。 「那你觉得在这些手段的压制下，那个杜楚客能够想到什么好的方法来应对吗？」 很显然，李世民是不希望看到青雀葡萄酒被打压的情景的。 「杜楚客虽然颇有才华，但是平时应该比较少接触商业上的事情；如今崔氏红酒铺子多管齐下的给他施加压力，属下觉得短时间内他除了继续加大gg宣传力度之外，可能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反制措施。」 李世民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如果要让青雀葡萄酒的所有产品都热销起来，有什么方法吗？」 听了这话，李忠心中忍不住把李泰的重要性拔高了一个等级。 很显然，哪怕是李泰做出了那么多让李世民失望的事情，也没有彻底失去李世民的喜爱啊。 指不定什么时候，李世民就把他官復原职了呢。 自己还是要注意一点，免得哪天不小心得罪了李泰。 「陛下，青雀葡萄酒作为一款定位比较高端的葡萄酒，购买他们的主要都是各个勛贵和富商，以及准备给他们送礼的人；要想青雀葡萄酒的销量增长起来，那么一定要让长安城的勛贵富商们认可它的品质，认可它的价值，让大家感受到喝青雀葡萄酒，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让大家感受到赠送青雀葡萄酒，是一件让对方感到自己有诚意的事情。」 有些提议，李忠不大适合说的太过直白。 不过，李世民听了他的话之后，心中也立马就有了主意。 「兰和，你去安排一下，给朝中的大臣府上都送上一箱青雀葡萄酒，就说是朕赏赐的；另外，大明宫和颐和园中所有的宴席，都优先使用青雀葡萄酒；从今天开始，朕每餐也尝一杯青雀葡萄酒，你可以让《大唐日报》把这个事情也进行一下报导。」 李世民不想看到李泰好不容易搞出来的葡萄酒作坊，就被崔氏给打压了。 既然高端葡萄酒的销量，跟勛贵们的认可程度有很大的关系，那自己就让勛贵们认可青雀葡萄酒的价值。 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对于李世民来说，恰恰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贡品嘛！ 只要他喜欢，他可以帮一般商铺提高自己产品的附加价值。 崔氏既然各种手段齐出的对付他的儿子，就不要怪他不讲武德，直接下场帮忙咯。 …… 「杜长史，我去打听了一下，外面现在有好多关于我们青雀葡萄酒作坊的流言呢。」 一名伙计小心翼翼的来到杜楚客面前，准备汇报打听到的消息。 「什么流言？」 杜楚客觉得有点困惑。 自己只不过刚来长安城没几天，青雀葡萄酒也才刚刚面世，怎么就会有那么多的流言呢。 「有人说买我们九百九十九文的那款产品，转手之后可以挣钱，让大家每天都去我们铺子抢购；还有人说我们的各个价位的葡萄酒，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为了想多挣钱，所以才故意的分成了好几种；还有人说好的葡萄酒，都是需要窖藏，窖藏的时间越长，口感就越好，说我们的青雀葡萄酒，没有一款是真正的好酒。」 伙计一口气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这……这太过分了，真真假假的，故意引起百姓们的误会，这不是故意坑我们吗？」 没有人回答杜楚客的这个反问。 很显然，哪怕是再笨的伙计，也感受到自家铺子被人针对了。 第116页 「登报！我现在就去《大唐日报》刊登gg，要把这个情况进行澄清，不能让人在那里混淆视听。」 杜楚客心中很是生气，但是可以想出来的办法却是非常有限。 毕竟，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专业的人来做才行啊。 杜楚客虽然最受李泰信任，但是他明显不是东莱郡王府上商业头脑最发达的人。 第0984章 调教太子 东宫之中，于志宁跟往常一样给李治上完课，然后开始传道解惑。 「于师，父皇今天赏赐了一箱红酒给我，听说这青雀葡萄酒，是四哥在莱州亲自酿造的，你说陛下把这葡萄酒赏赐给我，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作为东宫属官，于志宁虽然不能说是跟李治绑在一根绳子上了，但是彼此的关系，却是非常的密切。 所以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李治不知道要问谁的时候，就会去询问于志宁。 「东莱郡王曾经是陛下极其喜爱的皇子，虽然因为他犯下了错误，被贬到莱州了，但是并不表示陛下就不关心他了。老臣也听说过一些东莱郡王去到莱州之后的传闻，据说刚开始的时候是非常颓靡的，但是自从开始搞起了酿酒作坊，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变了。 老臣能够打听到这些消息，陛下自然也是知道的。换句话说，是这青雀葡萄酒作坊，让东莱郡王重新振作了起来。 可是，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青雀葡萄酒虽然花费了很大的精力进行gg推广，名气也确实提上来了，但是高端的葡萄酒却是卖不出去。而最便宜的那款据说是卖一瓶亏一瓶，情况不是很乐观。」 于志宁这些大臣，对于长安城中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是非常灵通，非常敏感的。 不仅李治收到了李世民赏赐的青雀葡萄酒，他于志宁也收到了。 所以现在李治问起来，于志宁自然是回答的头头是道。 「这么说来四哥搞出来的这个青雀红酒作坊，前进不是很妙咯？」 李治小时候对李泰的印象还挺好的，但是年纪长大一些之后，两兄弟的感情就慢慢的变生疏了。 事实上，如果不生活在一起，单单依靠血缘关系是很难维持关系的。 当然，那种小时候积累了十几二十年的深厚感情会有所不同。 但是，任何感情都经不起时间的捶打。 所以对于李泰现在的处境如何，李治内心之中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在乎。 当然，表面上他肯定是要关心一下。 毕竟，他不在乎李泰归不在乎，但是倒也没有到讨厌的程度。 「是的！现在不少新的作坊成立之后，都喜欢去到大唐股票交易所进行股票买卖；一般都会拿出二成或者三成的股份，经过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简单确认之后就可以开始对外出售。 刚开始的时候，由于铺天盖地的gg，青雀葡萄酒的股票很快就卖掉了。估值两万贯钱，那个杜楚客一下子就获得了四千贯钱，所以才可以肆无忌惮的继续在各个报纸上打gg。 但是，开业当天，青雀葡萄酒的表现让大家很失望，原本十文钱一股的股票，立马就下跌到了七文钱，据说还在不断下跌呢。 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我觉得你应该要有点表示，不管是做给百官看，还是做给陛下看，你都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于志宁解释了一顿之后，最终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作为太子左庶子，于志宁的未来基本上就跟李治绑在了一起。 虽然于家也是八柱国之后，哪怕是李治运气不好，倒台了，于志宁也能全身而退。 但是于家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的话，还是得跟李治绑的紧一些，这样可以获得的好处才更多。 「那……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李治稍微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于志宁今天说话居然说的这么直白。 这段时间，于志宁虽然对李治的教诲颇为用心，但是很多话都是点到为止，像是今天这样说的这么直白的，还真是少见。 就像是后世职场上，领导平时都是只跟你说你要努力啊，突然有一天跟你说，你哪怕是偷懒，也得装出一副努力的样子，时不时的加不加班，表示自己很忙的样子。 你是不是会愣一下？ 「陛下将青雀葡萄酒赏赐给勛贵重臣，很显然不是简单的施恩，而是想要帮青雀葡萄酒提高格调，提高档次，提高知名度；据说陛下如今每天都会喝上一两杯的青雀葡萄酒，背后暗示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那就是要帮东莱郡王把那个葡萄酒作坊做大做强，让东莱郡王从萎靡之中彻底的走出来。 这么一来，太子殿下你自然要紧跟陛下的脚步，东宫之中，今后除了青雀葡萄酒之外，不再饮用其他的葡萄酒。」 「奔富葡萄酒也不行吗？」 李治很是不舍的问了一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奔富葡萄酒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饮用的酒水，并且还是一喝就喜欢的酒水。 不管是因为这一层意义，还是因为奔富葡萄酒是楚王府出产的，李治的东宫之中，都将奔富葡萄酒作为唯一的饮用酒。 现在于志宁提出要更换，他自然有点不舍。 毕竟，此时的李治还没有经过充分的歷练，还算是一个毕竟讲感情的人。 「奔富葡萄酒也不行！老臣知道太子殿下您感激楚王殿下，但是楚王府除了奔富葡萄酒之外，还有大把的产业，不客气的说，奔富葡萄酒的任何变化，都不会对楚王殿下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可是东莱郡王不一样，一旦青雀葡萄酒倒下了，很可能他就会再次的陷入了萎靡不振的境地之中，这绝对不是陛下希望看到的场面。 第117页 反正他已经不可能给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带来什么威胁了，倒不如做的大度一点，也能落得一个好名声，在陛下眼中也会有一个好印象。」 李治并不笨，甚至可以说是很聪明。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学会了李宽搞出来的大部分算学教材，成为观狮山书院首屈一指的算学专家。 如今于志宁把话都说的这么白了，李治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那就按照于师的吩咐，回头我就让人去採办一批青雀葡萄酒，以后东宫之中只会出现青雀葡萄酒的身影。 另外，既然要做，那就干脆做的彻底一下。明天我直接安排东宫属官去到青雀葡萄酒铺子採办一批葡萄酒。 并且我可以接受《大唐日报》写手的採访，把我品鑑了青雀葡萄酒之后的感想说出来，让更多的人通过报纸可以知道东宫在此事上的态度。」 「太子殿下英明！为君之道，脸皮一定要够厚，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您不是最喜欢《三国演义》吗？那里面的刘备，最大的特点就是脸皮够厚。他依附过公孙瓒，依附过曹操，然后又依吕布，依刘表，依孙权，依袁绍，东窜西走，寄人篱下，可谓是恬不知耻，脸皮奇厚无比； 而且那个刘备生平善哭，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就立马对人痛哭一场，然后往往就转败为功，所以坊间有个说法：刘备的江山，是哭出来的。 老臣当然不是说太子殿下你要跟刘备去学习，动不动就痛哭一场，而是说，作为一名合格的帝王，就必须要脸皮厚，必须要会演戏，让人看不清你真实的想法。 您要知道，用脸皮厚以图谋一己私利，脸皮越厚，人格越卑污；用脸皮厚以图谋众人之公利，脸皮越厚，人格越高尚。」 于志宁今天可谓是跟李治掏心置腹了，把一些不适合拿出来说的话也给说了。 当然，效果自然也很不错。 李治很显然是把于志宁当成是自己的心腹之臣了。 「多谢于师教诲，雉奴铭记于心！」 …… 青雀葡萄酒铺子门口。 崔庆跟崔祥坤站在那里端详了好一会，看着进进出出的客人，心中的忧虑之情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了。 「郎君，这几天，青雀葡萄酒的高端酒水售卖情况一天比一天好，昨天东宫更是有人亲自驾驶着马车过来买了一堆的葡萄酒回去了。 而御膳房的司膳太监吴起也亲自过来购买了一批酒水；就连朝中大臣的府上也普遍有安排府上的人去购买一些青雀葡萄酒。」 崔祥坤之前看到青雀葡萄酒的窘境还暗自偷乐。 特别是杜楚客气急败坏的去到各个报社追加gg投放的消息传开之后，他更是底气十足，觉得自己站稳长安城红酒界老二的位置，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谁知道没过几天，风向就完全变了。 「陛下这是铁了心要帮助青雀葡萄酒了，不仅把它当成是贡酒，还大量的买回来赏赐给朝中重臣；这些人比谁都聪明，一下就看懂了陛下此举背后的意义，自然纷纷安排人去购买青雀葡萄酒。 实话实说，青雀葡萄酒的口感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有琉璃瓶的点缀，一旦被大家认可了，销量是会非常客观的。 但是他们的销量上来了，就意味着我们的销量被挤压了，这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面对李世民不讲武德的拉偏架，崔祥坤并没有太好的主意。 清河崔氏再厉害，也不可能比得上如日中天的李世民啊。 再说了，李世民的行为，别人根本就不好说什么。 我让宫里头喝我儿子酿造的葡萄酒，你们也有意见？ 如果青雀葡萄酒的质量很差，那么烂泥扶不上墙，崔庆也不会怎么担心。 毕竟，勛贵的味觉是灵敏的。 可是，他把青雀葡萄酒的每一款产品都品尝了一遍，发现对方虽然因为窖藏时间太短的原因，稍微有点苦涩，但是整体的口感，却是一点也不比崔氏红酒差。 这么一来，就很要命了。 我的质量不比你差，我的包装比你好很多，我的推广手法也比你勐很多。 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干不过你？ 「郎君，青雀葡萄酒这么一波操作下来，对我们也不完全是坏事。以前，勛贵们普遍喜欢喝烧刀子之类的高度酒，但是现在那个杜楚客到处拼命做gg，宣传葡萄酒，陛下又把青雀葡萄酒当成是贡品大加宣传，那么想喝葡萄酒的人肯定会增加。 虽然这些增加的人很可能大部分都被青雀葡萄酒给吸引走了，但是肯定也会有一部分是投入了我们崔氏红酒的怀抱。」 都已经是这个局面了，崔祥坤只能找点理由来安慰自己。 「杜楚客拼命的去做gg，是因为做gg的钱并不是东莱郡王府自己的，而是购买他们股票的百姓的。崔掌柜，你也去安排一下，我们拿出两成的股份，也去大唐股票交易所进行交易。 反正少了这两成股份，对我们崔氏红酒铺子的运作没有任何影响，无非就是每个季度要接受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的财务审核而已。」 既然拿青雀葡萄酒没有办法，崔庆只能开始考虑其他的方案来让家族多挣一些钱了。 「好的，其实相应的手续我都已经提前办好了，只等有需要的时候，把那些股份拿出来售卖就可以了。等会我们就可以去大唐股票交易所，让管理处正式允许我们的股票也在交易所里买卖。」 第118页 东太平洋公司、南山建工、大唐运输集团、奔驰四轮马车、城南马车行、金太打铁、王氏棉布、长安水泥…… 如今的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已经有超过一百家公司的股票在那里买卖。 崔祥坤作为长安城里有数的掌柜，自然知道自家的崔氏红酒的股份需要考虑也放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买卖，所以早早的就有了安排。 反正这个年代的股票交易，远远没有后世那么正规，一切都非常的原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一个大赌场。 一个得到官方承认，受到《大唐律》保护的大赌场。 「嗯，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加大gg的投放力度，花大价钱跟《大唐日报》gg部合作，一定要让我们崔氏红酒的名气变得更加响亮。」 想到可以不用花自己的钱就可以去打gg，崔庆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至于少了两层股份，他根本就不是很在意。 因为这根本就不会影响崔家对崔氏红酒的控制权。 「没问题，青雀葡萄酒能够做的事情，我们也都可以做！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们也可以！」崔祥坤斩钉截铁的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第0985章 疯狂的股票 「县丞，这个葡萄酒的口感，其实还是不错的。」 卫国公府上，老茅很是惬意的品尝了一口青雀葡萄酒。 早个十年，老茅最喜欢的就是烧刀子，当初第一次喝到烧刀子的场景，他还歷歷在目。 「楚王殿下亲自安排匠人去莱州帮助东莱郡王酿造的葡萄酒，能够差到哪里去？不客气的说，青雀葡萄酒跟奔富葡萄酒，其实就差了点时间而已。」 李靖现在上了年纪了，慢慢的也喜欢喝葡萄酒了。 主要也是孙思邈跟他说过，让他少喝一点烈酒，对身体没有好处。 「确实如此，我看那些报纸上也都有写，说窖藏越久的葡萄酒，质量越上乘，口感越好。听说十年前酿造的奔富葡萄酒，如今已经要十几个金币才能买到一瓶了呢。想一想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老茅虽然不差钱，但是这种有了年份的顶级葡萄酒，显然还不是他能够享受的起的。 事实上，哪怕是到了后世，上了年份的顶级葡萄酒，也不是一般的富人可以消费的起。 像是总是卖不完的82年拉菲，一瓶红酒的价格比普通人一年的工资都还要高，这哪里是一般的富人捨得喝的？ 「老茅，你这每个月的例钱，全部都拿去买酒了吧？有没有存下点钱财啊？」 看到老茅那个模样，李靖忍不住想要点拨一下他。 「嘿嘿，多了没有，几百贯钱还是有的。」 老茅是卫国公府上唯一称唿李靖为「县丞」的人，这就意味着他是唯一一个当初李靖还在马邑当县丞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的老人。 这种人，哪怕是职位很低，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换了其他人，哪里敢这样跟李靖说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推荐你去大唐股票交易所买一点青雀葡萄酒的股票。听说前几天跌了不少，这两天又开始上涨了。」 李靖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他的战略眼光，长安城中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整天在家的他，基本上会把长安城主要的报刊都给看个遍，《财经》之类的杂志也不例外。 像是大唐股票交易所这样的新机构，他自然也不陌生。 「去买青雀葡萄酒的股票？」 老茅很是意外的看着李靖，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建议。 「县丞，那个青雀葡萄酒的股票，我也是有关注的，开业那两天，最低下跌到了六文钱一股，这几天又上涨到了九文钱。我要是这个时候去买了，岂不是站在山峰上面了？到时候几百贯钱直接就变成两百贯钱，那可就惨了。」 很显然，老茅就是那种属于股票下跌了，就蠢蠢欲动的想要买，以为自己能够抄底。 但是股票上涨了，他就怕马上要重新回调，忍耐不住要卖出去的股民。 这种股民，往往十有八九都是要交学费的。 「有陛下支持的青雀葡萄酒，你还担心它的股票价格会下跌？现在你觉得九文钱一股已经有点高了，到时候人家卖九十文一股的时候，你就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多买一些。」 李靖自己虽然从来不去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买卖股票，但是对于股票这个李宽新搞出来的东西，他却是非常感兴趣。 因为在他看来，股票的买卖，有的时候居然蕴含着兵法在里头。 股者，诡道也，故欲涨而示之不涨，欲跌而示之不跌，集筹而示之出逃，出货而示之狂飙。 弱势则休，强势则作。善休者藏于九地之下，善作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保本而全胜也！ 不客气的说，李靖绝对是长安城中对股票最有研究的一小搓人。 「这……县丞，你这是认真的吗？」 「我一般不跟人推荐股票，但是我觉得你现在可以买一点青雀葡萄酒！」 李靖高深莫测的表情，让老茅一下子就有了信心。 反正自己就那么几百贯钱，损失了就损失了，也心疼不到哪里去。 「行，那喝完这瓶酒，我就去大唐股票交易所走一趟，买它几百贯的股票回来。」 第119页 …… 杨本满跟令狐无疆今天都翘班了。 反正御史台的工作，主要就是捕风捉影的搞一些弹劾，你要是想要摸鱼，也简单的很。 「杨御史，今天青雀葡萄酒已经涨了十几个点了，你还要继续买吗？」 令狐无疆今天是跟着杨本满过来买股票的。 不过他的资金并不多，很快就都花完了。 接下来，就是他观看杨本满表演的时间了。 「为什么不买？涨的快，说明想买的人很多，这也间接的说明了青雀葡萄酒的前景非常不错。依我看，别说是涨个十几个点，就是翻一番，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以青雀葡萄酒如今的销售形势，根本不用担心买错了。」 杨本满对于这几天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也很清楚。 特别是李世民赏赐了一堆青雀葡萄酒给到朝中重臣的事情，更是让他意识到了投资青雀葡萄酒的股票的可行性。 跟去年的股票热相比，现在热门的股票都有着自己的实体作坊，不是那种依靠讲故事来吸引百姓购买股票的公司。 哪怕是东太平洋公司这样曾经的交易明星，这段时间也跌妈不认。 更不用说之前的那些皮包公司了。 反倒是像水均制作所和长安精工和哈梅迪怀表这些代表着大唐科技前沿技术的公司的股票，已经持续火爆了好几个月了。 特别是在最近一个月，好些公司的股票都上涨了五成以上，甚至翻了一番。 眼下，杨本满认为青雀葡萄酒就是一个好选择。 为此，他甚至抛售了手中的一部分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转为投资购买青雀葡萄酒。 「您之前不是说，如果这个股票价格上涨的太快，要小心杀跌吗？去年不就是有一大帮人吃了这个大亏，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就进入了大唐股票交易所，完全忽视了门口『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的提示呢，然后就一帮人倒了大霉，甚至有人直接跳进渭水里自杀了。」 令狐无疆很希望自己手中的钱财能够升值，但是对于股票交易的风险，他又很是担心。 所以才会患得患失的在那里纠结。 「令狐，你要学会看趋势，只有跟着趋势走，你才能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挣到钱。这段时间，我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就在那里好好的研究了一番楚王殿下搞出来的这个股票交易所。 在我看来，这里很可能是以后长安城百姓实现财富增长最重要的地方。短短的一年内，作坊城已经有超过一百家的作坊在这里实现了股票的买卖。 除了东太平洋公司等少数项目，大部分股票，只要你买了，今年就挣了。可以说，如今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股票，是属于上涨趋势之中，你只要选择几支股票，买下之后等着它升值就可以了。」 杨本满虽然还搞不通通货膨胀之类的说法，但是已经有这方面的意识了。 这几年，从海外输入到大唐的金银越来越多。 虽然大唐各个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但是除了粮食价格之外，其他的很多东西却是悄然在涨价。 为了在这种情况下实现自己的财富增长，杨本满之前是把投资重心放在了作坊城。 但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个道理，杨本满也很清楚。 所以到了年底，他就开始把杨氏茶叶作坊里挣到的钱财，逐渐的投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之中了。 「杨御史，您的股票投资方法，就这么简单的吗？」 令狐无疆觉得自己似乎学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学不到。 怎么杨御史的炒股经验，显得这么玄幻呢？ …… 长安城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伴随着阵阵寒风唿啸，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气氛却是非常的热烈。 接连几天，整个交易所里面大部分的股票都在上涨。 少则上涨几个点，多则上涨几十个点。 这幅疯狂的场面，吸引了《大唐日报》、《长安晚报》等各个主要报刊的报导。 而经过报纸这么一报导，普通百姓也开始了解股票这个东西了。 或者换一种更加准确的说法，那就是普通百姓也看到买股票可以挣钱这件事了。 所以，很快的，就有了许多什么都不懂的百姓涌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纷纷拿着银票要购买股票。 「伊藤君，今天还是买青雀葡萄酒吗？」 人群之中，久保田七郎跟伊藤浩之也在研究着股票。 因为交易的股票数量快速增加，大唐股票交易所如今有一百多个专业的人员负责处理股票的买卖事宜，确保每一支股票都有一个专人在负责。 这些人员，基本上都是从观狮山书院等各个书院里头招募的，每个月的工钱非常的高，很是受到一些学员的青睐。 「买，就买青雀葡萄酒！你看到昨天《曲江日报》上面的报导了没有？那个号称是长安城投资之神的杨本满都在报纸上说，他认为青雀葡萄酒的股价短期可以去到三十文，长期可以去到三百文钱，现在只是十八文钱而已，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唐股票交易所对于股票买卖的人员没有设置什么限制，只要你拿着钱财，就可以购买自己想要的公司的股票。 第120页 伊藤浩之作为倭国副使，在长安城已经待了几年了，对于大唐的了解还是非常深入的。 就炒股这件事情上面，他最喜欢的就是听报纸上杨本满那些专家的意见。 至于专家是不是夹带了识货，那就压根不是他考虑的范畴。 「我们手头上就只有五百贯钱了，要是都买完了之后，就没有钱财继续买其他的股票了。我看那个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已经比去年跌了一半多了，看着样子，似乎还会继续下跌。 就像是昨天，明明整个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九成多的股票都在上涨，但是东太平洋公司却是又创造了一个新低，实在是让人很是无语。」 久保田七郎作为伊藤浩之的得力助手，自然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去年的时候，伊藤浩之觉得东太平洋公司会跟东海渔业一样，在海外获得巨大的好处，股票的升值空间巨大，所以拿出了大量的钱财去购买东海渔业的股票。 眼下这些钱财已经凭空蒸发一半多了。 「那就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卖掉一部分吧，我们转为购买青雀葡萄酒。这段时间，大家都看好青雀葡萄酒，我们跟着去买就可以了。」 伊藤浩之的财经知识谈不上多么的专业，更多的时候，他都是靠着感觉，然后再靠着一些所谓的专家意见，就开始确定了买卖的股票。 大唐股票交易所，已经成为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了。 「那……那好吧！」 久保田七郎见伊藤浩之还要继续购买青雀葡萄酒的股票，也是很无语。 不过，既然老大有吩咐，那么不管自己认可也好，不认可也好，肯定是要去做的。 这一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久保田，你要是还有私房钱的话，我建议你也继续买点青雀葡萄酒；如果你觉得青雀葡萄酒实在是上涨的太多了，那你可以考虑买一点崔氏红酒或者奔富葡萄酒，反正这几家生产葡萄酒的作坊，他们的股票都是可以买的。这是报纸上的专家都说过的，你放心去买就行。」 依靠着看报纸来掌握财经知识的伊藤浩之，不予余力的劝说久保田七郎购买葡萄酒股票。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伊藤浩之显然也是有这种情怀的。 「我……我今天先再看看，如果明天这些股票还是继续上涨的话，那么我就去买一点。」 很显然，久保田七郎还是有一些闲钱的。 只是他的胆子没有那么大，没敢直接全部拿去购买股票。 「要抓紧哦！出手的越慢，损失就越大，到时候你自己算一笔帐，就会心疼的想哭！」 伊藤浩之看到久保田七郎没有下定决心，倒也没有强迫他。 但是，久保田七郎没有下定决心，并不表示其他人也没有下定决心。 第0986章 贪婪是本性 东莱郡王府。 李泰这段时间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的不断的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如今，每天他都至少要询问下人今天有没有新的消息过来。 飞鸽传书这种方式被李宽搞出来之后，现在早就成为了各个勛贵富商大规模採用的通讯神器。 长安城的养鸽人，如今都算是一种非常吃香的匠人。 「好！太好了！父皇还是关心我的，他没有忘记我！」 李泰看到杜楚客说李世民将青雀葡萄酒赏赐给百官，并且把它作为颐和园内所有宴席的指定用酒，自己还每天都饮用一些，心情非常激动。 在离开长安城的时候，李泰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以前舔着脸来魏王府拜访的官员，不见了。 以前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勛贵们，也不见了。 至于宗室子弟，除了李宽来送了自己，其他人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曾经的天之骄子，现在却是落到这个场面。 那种巨大的落差，让李泰难以接受。 再加上好一段时间李泰都觉得李世民对自己已经不问不顾了，所以他刚到莱州的时候是非常消沉的。 「王爷，幸亏有陛下出手帮忙，否则在那清河崔氏的有意打压下，我们的青雀葡萄酒就真的可能昙花一现，或者不温不火的持续下去呢。哪像是现在，高端销量一下就遥遥领先，那崔氏红酒，估计要后悔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东莱郡王王妃阎氏满脸笑容，俏生生的站在李泰身边。 两人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今年对于李泰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一年。 但是他的体重一点也没有下降，反而上涨了不少。 难道这就是压力肥吗？ 「难怪以前二哥总是要不予余力的打压那些世家大族，这些人早年间几乎垄断了大唐所有的挣钱行当，其他人只要进入，就会遭受到他们不予余力的打压。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偏偏以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源，一般的作坊和铺子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泰原本觉得自己是一个商业奇才，制定的推广方案可以轻而易举的让青雀葡萄酒在长安城里站稳脚跟。 要知道，每一个gg词，都是他绞尽脑汁，查阅了许多过往案例之后写出来的。 哪知道，这些看起来很完美的方案，在崔氏红酒的打压下，轻而易举的就失去了效果。 第121页 要不是李世民不讲武德的亲自出手帮忙，李泰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反击呢。 「财帛动人心，我们自己生产了葡萄酒，就很清楚这里面的利润空间有多么的大。特别是那些高端的葡萄酒，用一本万利来形容也不算过分，清河崔氏自然不想我们进来分一杯羹了。」 东莱郡王妃作为阎立德的女儿，阎立本的侄女，自然也是有几分见识。 也正是这段时间她不断的给李泰信心，才让李泰彻底的走出了低谷。 「嗯，眼下大势已成，清河崔氏再想打压我们的葡萄酒，已经没有希望了；反过来，我们不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莱州如今的葡萄种植已经形成一定规模，我觉得可以继续扩大，把我们的青雀葡萄酒作坊建设成为大唐最大的葡萄酒作坊。」 李泰好歹也是李世民的儿子，曾经有实力争夺皇位的亲王，格局自然不会拘泥于小打小闹。 既然已经开始进入葡萄酒酿造行业，李泰就准备把自己的作坊建设成为大唐第一的葡萄酒酿造作坊。 正好莱州这里的环境似乎很适合葡萄的生长，李泰觉得完全可以把葡萄种植和葡萄酒酿造作为莱州的主打产业，在东莱郡王府的带动下，让莱州的葡萄酒走向整个大唐，走向整个世界。 「王爷说的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王爷如今身为东莱郡王，自然也要为莱州的百姓谋一些福利。这葡萄的种植，明显比种地的收穫要更大。 而莱州既不像登州那样有着出色的产业，也不像朔州一样可以大规模的种植棉花，甚至还不如广州那边可以种植甘蔗，跟长安城就更没得比了。 但是莱州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却是很适合葡萄的生长。我尝试过长安城的葡萄，也吃过莱州不少地方出产的葡萄，不管是从外观上面来看，还是从口感上区分，莱州这里的葡萄都要比长安城的好很多。 这也就意味着莱州酿造的葡萄酒，质量可以比其他地方的更好。当然，长安城那些报纸上面说葡萄酒需要窖藏，窖藏时间越长，品质越优秀，这也不是没有道理。 王爷你已经在安排这方面的事情了，可谓是想在了别人的前面。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莱州各县都分别建立一个酒庄，挖掘专门的酒窖用来储存葡萄酒。不同的地段，出产的葡萄也好，酿造的葡萄酒也好，肯定会有一些区别。 长安城里不是有人说我们不同款式的葡萄酒，其实是一样的吗？我觉得针对这个指摘，完全可以通过出产地和出产年份的不同来区分葡萄酒的档次，将我们青雀葡萄酒的等级划分的更加层次分明，让葡萄酒的款式更加丰富。」 长安城来的那些消息，李泰都没有瞒着自己的王妃，所以阎氏对那些流言都颇为清楚。 不得不说，崔氏的下手是又狠又准。 他们散播出来的那些说法，其实不能说有问题，甚至还是颇有道理的。 只是在散播过程之中，有意无意的跟青雀葡萄酒结合在一起，故意打压他们。 而阎氏的这个方案，则是针对青雀葡萄酒存在的硬伤，一一作出改善。 如今有李世民的鼎力支持，青雀葡萄酒完全具备足够的时间来改善这些问题。 过个几年，等到青雀葡萄酒的产品等级区分做的很精细之后，就很难再有人敢说他们每一款的葡萄酒都差不多了。 「爱妃你这个主意很不错，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既然要在莱州重点发展葡萄酒行业，那我们自然就要雨露均沾，让每个县都能从中获利。 不同的县内，地势和气候都有所区别，有些比较靠近海岸，有些比较靠近山区，甚至同一个县内，有些葡萄种植在山谷之中，有些葡萄种植在平原之上，出产的品质都是不同的。 而我们酿酒的过程之中，每一个匠人的手法，多多少少也会有一些差别，最终出产的葡萄酒也不会完全一样。再结合窖藏时间来进行区分，一下就把我们的葡萄酒种类给丰富了起来。」 李泰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杜长史刚到长安城的时候，就按照你的意思把我们的青雀葡萄酒作坊拿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进行登记，然后放出两成的股份进行交易。 眼下王爷准备大规模的在莱州修建葡萄酒作坊，我觉得可以再放出一成的股份出来，筹集更多的资金。这么一来，也让陛下看到王爷您搞这个葡萄酒作坊，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为了莱州百姓的利益。」 李泰从小到大都是不缺钱的。 李世民对他的赏赐几乎是所有儿子当中最丰厚的。 不过，为了储君之位，李泰也频频的大手笔花钱。 所以眼下的东莱郡王府，其实并没有太多的闲钱。 当然，作为实际掌管了王府财政的王妃，阎氏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而是换了一个说法，让李泰听起来心里很好受。 「没问题，就按照爱妃你说的去做！」 果然，李泰一下就同意了自家王妃的建议。 反正他创建青雀葡萄酒，初衷也不是为了挣钱。 甚至挣钱对他来说，其实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 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做出点成绩出来，让大家重新认识一下他这个东莱郡王。 …… 五合居中，刘文飞跟陈锦一边品着小酒，一边交换着彼此了解到的各种信息。 第122页 作为多年的好友，彼此信任的商业合作伙伴。 只要两个人都在长安城，刘文飞跟陈锦就会隔三岔五的聚在一起。 联络感情也好，商讨合作也好，亦或是单纯的交流一些看法和情报，都是很有收穫的。 「刘兄，我昨天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卖掉了一半，买了青雀葡萄酒；从去年到现在，我手中的东太平洋公司除了刚开始还涨了一些，后面就一直跌跌不休。虽然每次的跌幅都很不明显，但是长年累月下来，昨天我已经发现我居然亏了三成的本钱，实在是不能忍受下去了。」 陈锦觉得亏损三成，基本上就是自己能够忍受的极限了。 如果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所有的股票都在下跌，那么他可能还会考虑继续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握在手中。 偏偏现在的大部分股票价格都在上涨，特别是以青雀葡萄酒为首的酿酒作坊，股票价格是一天比一天高。 崔氏红酒，前面一个月上涨幅度超过了五成。 七里香也上涨了超过三成。 至于奔富葡萄酒跟青雀葡萄酒，更是翻了一番不止。 其他长安精工等作坊城内生意兴隆的公司，也都纷纷上涨，唯一例外的就是最早期进入大唐股票交易所交易的那些公司，普遍都是跟出海探险或者海外贸易相关，居然不断下跌。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离开长安城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任何消息；坊间传闻，他们是已经被风暴袭击之后，沉没在太平洋之中了。从地球仪上来看，要前往美洲，需要跨越辽阔的太平洋，风险奇高无比。 可是美洲到底有没有那些高产农作物，却是谁也不知道。所以这段时间，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价格是屡屡创下了新低，你先抛掉一半，也算是一种妥当的做法。就像是《财经》杂志上面说的，作为一名投资者，要学会止损，不能下跌的时候一直捨不得割肉，而一上涨，就赶紧给卖出去了。」 刘文飞很能理解陈锦的心情。 因为他通过购买水均制作所的股票，已经挣了一大笔。 对比之下，陈锦的境况就很让人感慨了。 大家最初投入的钱财都是差不多的，但是现在却是差了一大截。 换谁也很难接受啊。 就像是当初在作坊城购买房子的人，跟在归义坊买房的人比起来，那结果能够让人吐血。 「嗯，我准备也去买一点青雀葡萄酒，听说宫里头现在都是指定喝这种葡萄酒的。这上行下效，长安城的勛贵肯定也都会有很多人改为喝青雀葡萄酒，反正对于不是很懂酒的人来说，不管是哪一种葡萄酒，喝起来都差不多。 所以我觉得青雀葡萄酒的股票价格，还会继续上涨，别说是突破三十文钱一股，就是破一百文钱，也是很正常的。」 陈锦的这个说法，刘文飞不是很贊同。 但是他又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陈兄，这鸡蛋最好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头。今年各个酿酒作坊的股票虽然上涨的很厉害，但是不可能一直没有限制的涨下去。现在上涨的越夸张，到时候下跌的时候就会越残酷呢。」 「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陈锦这几天不断的查阅《财经》杂志上关于股票相关的文章，觉得自己已经是一个投资专家，根本就听不进刘文飞的话。 再说了，如今长安城一大帮人都在购买酿酒作坊的股票，它们怎么可能下跌呢？ 哪怕是真的开始下跌了，他也觉得自己可以及时的将手中的股票卖出去，不至于套在里面。 刘文飞看到陈锦不听自己的劝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因为他也不确定这些股票到底会有什么变化，万一真的一直上涨下去，到时候陈锦真的听了自己的话，没有买更多的青雀葡萄酒的话，他肯定是会怪自己的。 我当初要是怎么怎么样，现在就能获得多少多少的回报。 刘文飞都能想像的到那个时候陈锦心中会怎么想。 这是人之常情啊！ 所以，作为朋友，他也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 第0987章 扫地大妈都来炒股 刘大娘是长安城西市之中一名普通的扫地大娘。 已经年过四十的她，儿女双全，全部都已经嫁人的嫁人，娶媳妇的娶媳妇，都还算是比较争气。 虽然她不出来扫大街也能过上温饱无忧的日子，但是她不习惯无所事事的日子，所以还是一直在西市干活。 这就跟许多拆迁暴富的阿姨一样，虽然坐拥几千万身价，甚至是上亿身价，每天却还是在某个公司打扫卫生。 「刘大娘，我前天买的股票，昨天又涨了，这每天上涨的钱，比我这猪肉铺子挣的还要多呢。你看，我叫你跟我一起买，你不听，现在至少损失了好几贯钱吧？」 张屠夫挺着肥嘟嘟的大肚子，手上却是熟练的分解着肉块，将一根根的骨头单独的剔出来。 别看大唐百姓已经接受了猪肉，并且生活水平提升了不少。 但是大家喜欢肥肉胜过瘦肉的癖好，却是一直都没有变化。 至于排骨、龙骨这些没有什么骨头的东西，更是卖不上价钱。 你要是不把它们剔出来，整块肉的价格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将每根骨头单独的剔出来，就是张屠夫每天都需要做的事情。 第123页 至于这些骨头，最终基本上都是廉价卖个那些连猪肉都吃不起的百姓。 李宽印象之中，哪怕是到了后世九十年代，在农村地区，猪骨头都是卖不上价钱的。 像是扇骨、筒骨之类的骨头，基本上就是几毛钱一斤，农户一堆一堆的买回去煮了剔点肉下来吃，剩下的汤拿来餵猪！ 没错，就是餵猪！ 似乎有点…… 但是当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之后，骨头的价格一下子就跟瘦肉看齐，像是排骨这些还比瘦肉要贵。 至于肥肉，除了五花肉这些，其他的基本上要单独拿出来低价售卖。 曾经无人问津的骨头成为了抢手货，而曾经的抢手货，却是只能依靠低价来售卖了。 不过，大唐百姓的生活要进化到这种程度，估计李宽是没有机会看到了。 「昨天又涨了吗？我记得你买的是那什么青雀葡萄酒吧？怎么感觉每天都在上涨呢？我听说前面那个卖鸡肉的老程也说自己买的股票涨了，这东西天天都涨价，不会是骗人的吧？」 刘大娘心中蠢蠢欲动，但是又有点担忧。 「大唐股票交易所就在作坊城那边，那里售卖的股票，对应的公司有不少就在作坊城，你要是有疑问的话，可以直接去作坊城具体看一看。长安城那么多的人都不担心这是骗人的，你觉得人家会专门去骗你吗？」 张屠夫的话，让刘大娘无从反驳。 她也就是在钱庄里面存了不到十贯钱而已，哪怕是全部去买了股票，也就像是大海里的一滴水而已。 「那……拿这些股票已经上涨了那么多，你就不怕它会跌吗？你为什么不把它们给卖掉了呢？毕竟钱只有到了自己口袋里才是真正的钱啊。」 「每天都在不断升值，我为什么要卖出去呢？刘大娘，不是我说你，单单靠你扫地挣的那点钱，一个月花销下来，你根本就存不了什么钱。所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你的钱生钱啊。」 张屠夫像是一名很有见识的达人一样，用俯视的眼光看着刘大娘。 「可是，这个股票，它是会下跌的吧？」 刘大娘已经动心，但是心中却是还有顾虑。 事实上，每天都听到张屠夫等人在耳边交谈着大唐股票交易所的事情，刘大娘要完全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是很困难的。 「当然是会下跌的，你看那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价格，今年就已经跌了一半了；现在大家都在上涨，它还在不断的下跌；所以你一定要买大家都买的股票，这样才比较靠谱啊。眼下各个酿酒作坊的股票，就是长安城最受欢迎的，你要买的话，肯定就要买这些了。」 「那股票的买卖，复杂不复杂啊？」 「有什么复杂不复杂的？你直接带着钱财去到大唐股票交易所，就跟在西市的商铺里面买东西一样，给钱就能买到股票。当然，你给得钱肯定要跟被人卖的股票价格保持一致，或者更高，要不然你是买不到股票的。」 大唐股票交易所就如同一个大赌场，目前没有什么涨跌幅限制，也不需要你去註册什么帐户，直接给钱就可以在柜檯上交易。 使用了楚王府印刷作坊特别制作的股权凭证用纸，也不用担心买到的股票被人伪造。 说白了，这个时候的股票，更像是一张张已经印刷好了的，以一次性购买的总数量为单位的股权凭证的买卖。 当然，为了最大程度的避免场外交易，每一次你买卖股票，都会重新给你一张凭证。 理论上如果是整份凭证上面的股票一起转让的话，不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进行也没有问题。 只是大家都习惯了按照大唐股票交易所的交易时间去到那里买卖。 因为这样子，才能最真实的感受到股票的实际价格。 「那……那如果我买的股票的那家作坊，突然件倒闭了的话怎么办呢？」 「怎么办？凉拌咯！真要是碰到了这种事情，那就是你的运气不好。不过你也放心，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为了尽可能的降低大家的风险，已经对申请交易的作坊做了一定的确认，只有他们认为资质符合条件的，才会在场内进行交易。而且，每家作坊在那里交易的时候，都是需要缴纳一部分的钱财作为押金的。在这种情况下你都还能碰到倒闭的作坊，那就是你的命不好了。」 很显然，张屠夫这样的股民，对于大唐股票交易所门口的「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还没有任何的敬畏之心。 大唐的韭菜们，还处在茁壮成长的阶段啊。 「那……那我也去买一点吧！你买的是青雀葡萄酒吧？我也去买跟你一样的！」 最终，刘大娘还是忍受不住诱惑，准备去钱庄把里面的钱财给取出来，换成了一张股权凭证。 …… 「四百九十九文钱一股，长孙兄，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已经不及最初的一半了。要知道去年巅峰时刻，它们的股价可是去到了将近三贯钱一股呢。虽然中间经歷了一次增加发行股票的变化，但是也只有去年高峰期的三分之一，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郑海跟长孙沖并排站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看着场中热闹的场景，心情很是不错。 他们也有买股票，但是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避开了东太平洋公司，不是因为他们事前就能预料到今天的场景，而是单纯的不想直接购买楚王府的产业。 第124页 哪怕是他们买的股票，跟楚王府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繫，只要不是直接隶属于楚王府，他们就觉得可以接受。 「去年的时候，李宽还以其他的一堆海贸公司是皮包公司为由，罚没了他们大量的钱财用来补偿购买了股票的百姓；如今他的东太平洋公司也好不到哪里去吧？虽然有几艘海船，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动静，谁知道是不是已经沉到了海底了呢？ 要我说，这个时候他就应该站出来，赔偿购买了东太平洋公司股票的人所有的损失。不要干那种『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情出来。」 长孙沖一如既然的不爽李宽。 两家的冲突，现在已经基本明面化了，彼此之间的顾忌越来越少。 要不是李世民还在上面压着，估计双方就要进入到你死我亡的状态之中了。 「我现在有点怀疑那个地球仪，是不是他胡编乱造出来的。还有那什么亩产千斤的粮食，怎么都让人感到很不靠谱。要是过了今年，东太平洋公司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的话，我准备联络一些御史，弹劾楚王府在大唐股票交易所行骗！ 这审核股票发行的是楚王府的人，这发行的股票也是楚王府旗下的。用足球比赛上的话来说，就是他李宽既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啊。这怎么可以呢？岂不是把我们当成是案板上的鱼，任他们宰割？」 郑海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攻击楚王府的把柄，心中很是开心。 虽然各家勛贵跟楚王府斗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合作，但是彼此之间的竞争关系却是一点没有减弱。 「你说的没错，我们可以开始考虑一下怎么行动了。哪怕是不能给楚王府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噁心一下他们也好。」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没有人干。 但是损人利己或者单纯损人的事情，还是很多人去干的。 …… 楚王府中，王富贵很是忐忑的过来给李宽汇报着东太平洋公司的事情。 「王爷，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出售东太平洋公司股票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价格也越来越低。由于很长时间都没有收到『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消息，外面甚至有一些传言说船队已经遇难了，所以才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消息。」 王富贵觉得贞观十七年，日正过的好艰难。 之前渭水钱庄大战大唐皇家钱庄的事情才过去了没几个月，现在东太平洋公司又出事了。 最关键的是，在他看来，东太平洋公司的事情，很可能压根就没有解决办法。 船队有消息就是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没有消息。 你就是怎么聪明伶俐，思维广阔，也改变不了这个情况。 这是最让王富贵感到绝望的。 「我们总共有五艘飞剪船出海，它们都是大唐最先进的海船，上面的海员也都经验丰富。你说有一艘两艘船只遇难了，这是有可能的；但是你说五艘都遇难了，这种可能性是非常低的。 从长安城到美洲，路途非常遥远。特别是离开了澳洲之后，基本上都是陌生的海域，只要船队稍微偏航一下，可能就会浪费好几个月的时间。如今虽然过去了一年了，但是我认为船队应该在返程的途中，只是因为通讯不便，我们暂时还没有收到消息。短则几个月，长则大半年，肯定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李宽虽然不是百分百肯定船队没有出事，但是却是坚持认为船队肯定有倖存的船只。 从澳洲去美洲，如果到达美洲之后不去加勒比海域附近那片地段的话，海况其实不是特别的复杂，没有理由全军覆没啊。 当然，如果再过一年也还没有消息，李宽也只能接受船队可能真的全部沉没了的结论。 但是不是现在。 「王爷，这个话我们都懂，但是外面好多买了东太平洋公司的百姓不一定这么认为。所以昨天在大唐股票交易所出现了连续十几分钟，挂在卖盘上的卖单都没有人买入的情况，我担心这样下去，有人会闹事呢。」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很显然，李宽并不打算出手救市。 现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都要火爆的冒火了，自己还去救个屁的市啊。 要是真的让长安城的勛贵百姓都以为不管买什么股票，永远都不会亏钱，那个问题才大了。 到时候泡沫一破裂，直接就可以让一帮人想在家中横樑上挂根绳子呢。 「那……那我们就不管那些流言吗？」 王富贵觉得自己好难。 外面各种风言风语给他施压，但是领导又不同意他的提案。 「不用管，东太平洋公司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传回来消息，不管有没有找到高产农作物，都可以让公司股票快速的回归正常。在这个中间，如果谁受不了了，那就割肉离场了。」 李宽还是倾向于认为船队会回来。 他也只能这么认为。 要不然，他这个带头大哥都觉得自己的小弟玩完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会相信船队是好好的呢？ 「好的，那属下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对应。」 虽然知道前面的路很难，但是王富贵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 他只能期待这个局面赶紧好起来。 第125页 第0988章 加税 颐和园。 养心殿。 李世民处理完今天的奏摺，一抬头，发现身旁的李忠，头上已经有了一搓白髮。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一转眼，贞观十七年都要进入尾声了。 「李忠，『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一直都还没有消息吗？」 李世民很少询问李忠这方面的信息，因为他很清楚李忠的嫡长子李耿就在船上，如果一直都没有消息的话，绝对是一件让人很担心的事情。 李世民也是当爹的人，自然清楚那种感觉。 「还没有消息！不过那个『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自从出海以来，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楚王殿下已经提供了详细的海图，船队去到美洲只是时间的问题，顶多明年，他们肯定就会回来了。」 李忠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李世民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反正最近半年，他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朕也相信船队肯定会回来的，只是爱卿你也不要一味地等待。这些年，你跟在朕身边，也着实辛苦了。前几天新罗使臣到长安城，给朕进献了十二名婢女，晚点让兰和安排两个跟你回府，算是朕赏赐给你的！」 李忠就只有李耿这么一个儿子，可是出海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李世民的内心也不是特别的看好。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世民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得力属下没有儿子啊。 「陛下，您不用担心微臣，属下是真的相信船队一定会回来的。只是海况复杂，可能稍微耽误了一下而已。这段时间长安城里有不少关于『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流言，想必陛下也是听说了。 但是我是绝对不相信这些流言的，甚至我昨天还亲自去了一趟大唐股票交易所，买了两千股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我要用行动告诉大家，我李忠是相信船队一定会回来的，是看好东太平洋公司的未来的。」 李忠越是这么说，李世民心中就越难受。 白髮人送黑髮人，这是每个人都害怕的事情。 可现在的李忠，却是连送的对象都找不到了。 可谓是尸骨无存，客死他乡啊。 「朕如今也上了年纪了，新罗使臣一下送十二名貌美如花的婢女进宫，这岂不是给我添堵嘛？赏你两个，你就当是帮朕解决困难了。」 「陛下……」 「好了，就这么定了！」 …… 「紫霞姐姐，今天去点都德吃了一顿饭，发现四周的客人都在讨论着大唐股票交易所的事情，很多人都表示自己最近挣了不少钱呢。」 紫霞成衣作坊，思思一边看着自己刚刚设计出来的服饰，一边跟紫霞说着话。 「我也听说了，就连我们作坊里面，也有一些人去买了股票。不过我总觉得把钱拿去买股票，没有存在钱庄里来的实在啊。」 紫霞又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长安城中热度这么高的话题，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有些人买了青雀葡萄酒的股票，短短半个月时间就翻了一倍呢，实在是太夸张了。要是把积蓄都拿出来买股票，可能一个月就挣了好几年的钱呢。」 思思作为天香阁曾经的头牌，哪怕是给自己赎身之后，也还是小有身家的。 怎么让自己的财富实现增值，这几乎是所有富人的共同烦恼。 没有达到那个层次的人，是很难理解这种烦恼的。 其实，这还真不是人家矫情，而是实实在在的烦恼。 「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那么长安城的勛贵富商还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家财都拿出来购买股票？ 我从《财经》杂志上看到的说法是这样的，楚王殿下让人成立了大唐股票交易所，允许经过批准的作坊或者公司去那里进行股票交易，目的是为了给商家提供一条获得钱财支持的途径。 虽然这些股票有可能会上涨，买入之后可以获得收益，这是它吸引人的地方。但是一样也有下跌的可能啊，去年那些股票不是很多都下跌了吗？听说还有人想要闹事呢，后面还是楚王殿下出面解决的呢。」 紫霞这种阅歷丰富的姑娘，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你要说股票下跌，倒也确实有下跌的。那个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就一直跌跌不休；坊间有传言说楚王殿下的这家公司也跟去年那帮皮包公司一个样，是拿出来骗人钱财的呢。」 思思对李宽的才华是非常欣赏的，但是其他方面她跟李宽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说起楚王府的事情，就跟一个路人看热闹一样。 但是紫霞不一样，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半个楚王府的人，绝对不容许有人这么侮辱李宽的。 嗯，这种说法，她觉得就是侮辱李宽。 以楚王府的财富，李宽还需要使用这种麻烦的手法去骗钱吗？ 「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这么惨吗？你不是说最近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都要涨疯了吗？」 紫霞既然没有想要去炒股，自然就不会关注各只股票的具体情况。 如今听思思这么一说，她的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因为东太平洋公司是李宽颇为看重的一个公司，以「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为首的船队，李宽更是寄予厚望。 第126页 这个事情，紫霞是很清楚的。 如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这么惨，她立马就坐不住了。 「只有更惨，没有最惨。每一个买了东太平洋公司股票的人，都会后悔自己昨天怎么就没有把手中的股票给卖掉呢。要是继续跌下去，有些人估计就要受不了了。到时候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么蛾子，再在一些有心人的引导之下，说不准会出乱子呢。」 思思这么一说，紫霞立马急了起来。 「思思，这个股票的买卖，麻烦不麻烦，需不需要办什么手续的啊？」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都把钱财存在了大唐皇家钱庄，一点都没有拿出来使用的额意思嘛？难不成你居然也要去买股票了？ 紫霞姐姐，我跟你说哦，如果你要买股票的话，那就跟我一样买青雀葡萄酒吧，如果你非得去支持楚王殿下，那么去买奔富葡萄酒也可以。反正千万不要去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那是一个巨大的坑啊，不知道让多少人倒霉了。」 思思自己都准备找个时间去大唐股票交易所，准备买一些股票，所以自然不会反对紫霞也去买股票。 「奔富葡萄酒也好，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也好，这些产业的股票都有很多人购买，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没有必要过去凑热闹。」 「啊？那……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要去买那个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把？」 「怎么？不行吗？」 「不是，紫霞姐姐，这个事情不能开玩笑的。一旦你买了它的股票，那么不用一个月，可能你的私房钱就只剩下一半了。到时候你想要后悔都没有机会了。楚王府家大业大，也不在乎一个公司的亏损或者挣钱，哪怕是东太平洋公司的股价跌到了一文钱，这个损失对楚王殿下来说也是毛毛雨。 但是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这成衣作坊和各处的成衣铺子，都是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一部分钱财之后才开设起来的，你当时都捨不得把自己的钱财从大唐皇家钱庄取出来，现在随时会缺钱用，你却是去取钱买股票了，千万不可以啊。」 如果紫霞准备买的股票是青雀葡萄酒，那么思思可能什么废话也不会多说。 但是现在情况不是这样啊，思思自然是坐不住了。 于公于私，她觉得自己都需要劝下紫霞的这种行为。 「我认识楚王殿下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失手过。不管是在什么领域，我觉得他都是没有对手的。『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发之前，观狮山书院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我不相信他们会回不来，我也不相信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价格会一直下跌。 思思，你不是说长安城的百姓现在都在讨论着股票的事情嘛，既然如此，那就说明股票这个新东西，前途还是非常光明的。 以楚王府的实力，哪怕是船队真的出事了，也还可以继续安排船队去美洲，总有一天，可以成功的到达美洲，并且在那里找到高产农作物，以及其他一些我们大唐没有的东西。 所以我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其实比你说的青雀葡萄酒的股票还要稳妥。只要握在手中一段时间，就能实现你口中说的大升值。」 紫霞这话，让思思无言以对。 …… 户部尚书唐俭是以为老成持重的大臣。 这几年，大唐的赋税收入逐年增加，他这个户部尚书的日子也过的还算舒坦。 只是，最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发生的事情，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担忧。 「陛下，这段时间，我听说许多百姓和官员都把家中的所有钱财都拿去购买股票了，甚至还有一些人直接去牙行借钱，然后拿去买股票。 眼下大部分的股票都在上涨，自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有一天这些股票开始下跌，那么很多百姓辛苦挣下来的钱财，可能就打水漂了。特别是那些借钱去买股票的人，一旦股票价格下跌，那么后果就更加的严重。」 唐俭觉得如果朝廷不做任何干涉，眼下的股票市场很可能会这么一直畸形的发展下去，直到有一天发展不下去了，就出大问题了。 所以他准备跟李世民提出一些自己的建议，给大唐的股票交易降降温。 「股票交易能够让百姓的财富增值，又能解决各个作坊的建设资金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民这话，应该是代表了现在许多人的观点。 对于没有见识过股灾的人来说，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微臣举个例子，如果某个作坊的真正价值是一万贯钱，但是在大唐股票交易所，按照相应的股票价格进行折算的话，可能这家作坊的价值已经去到了两万贯、三万贯，甚至是五万贯去了。 如果按照这个节奏一直发展下去，那么很可能去到更高的程度。但是，明明只是价值一万贯钱的作坊啊，如果市面上流通的两成股份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一万贯，那是不正常的。 到时候肯定有聪明人反应过来，开始抛售自己的股票。 甚至这家作坊的掌柜会把更多的股票拿出来售卖，到时候直接靠着售卖股票就获得几万贯甚至十几万贯的收益，至于作坊本身，已经没有人关注了。 您说那个时候，会出什么事情呢？」 唐俭这话一出口，李世民立马就吓了一跳。 第127页 还被说，这种可能性还真的是存在的。 甚至可以说，任由现在的局面发展下去的话，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到时候，长安城的大好局面，说不定都会受到影响，这绝对不是李世民希望看到的场景。 「爱卿，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怎么给股票交易降降温呢？」 「加税！给股票交易加税！不管是买股票还是卖股票，户部一律徵收零点五的交易税；如果这样还没有效果的话，那么可以再对股价升值的那部分钱财，额外的再徵收一成的利得税。 一旦有人感受到朝廷给股市降温的意思，肯定会有聪明人开始抛售股票，到时候股票的交易必定会被降温。」 唐俭这个方案，绝对是一箭双鵰。 不仅给股市降温了，还让户部的赋税收入得到了提高。 不愧是老官僚啊。 「好！朕原则上同意了，你就按照这个方案来办吧！」 李世民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唐俭的提案。 活了几十年，李世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那么好挣的钱，他本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如今唐俭这么一提醒，他自然很快就同意了。 「陛下圣明！微臣现在就去安排此事！」 唐俭看到李世民这么爽快的同意了自己的建议，也是喜上眉梢。 第0989章 内幕消息 杨本满今天跟往常一样坐着自己的奔驰四轮豪华马车来到了御史台。 进入办公室之后，喝着令狐无疆提前沖泡好的热茶，他开始看起了报纸。 往常，他都是首先看《大唐日报》的，但是这段时间，由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发行的《东方财富报》却是成为他的最爱。 在这份报纸里头，不仅有专门的板块介绍大唐交易中心里头各种主要商品的价格变化，还开闢了一个版面专门针对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股票价格进行说明。 阅读这份报纸，不仅可以快速的了解市面上的情况，也能看到一些主要由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教谕和学员撰写的文章，学习到一些专业知识。 不客气的说，《东方财富报》凭藉着自己独特的优势，一推出来就迅速的成为大唐第五大报纸，成为仅次于《大唐日报》、《长安晚报》、《曲江日报》和《月亮报》的存在。 作为一个具备专业性的报纸，能够有如此表现，绝对算是非常厉害的了。 「杨御史，我已经全部清空了之前购买的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转为购买青雀葡萄酒；但是我发现这几天青雀葡萄酒的股票好像也有点涨不动了，你说我要不要把它给卖了，换成其他的股票呢？」 令狐无疆每天都那么勤劳的帮杨本满搽桌子、泡茶，自然不是无欲无求的。 借着杨本满看报的空闲时间，令狐无疆就会谘询一些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 「这些股票，普遍都是已经翻了一番，甚至翻了两番，涨幅确实很吓人，搞得我都想把杨氏茶叶作坊的部分股份拿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进行交易了。 这种局面，让我感到有点害怕恐惧，我觉得可以考虑慢慢的卖出去一部分股票，先不用继续买入其他的股票，看看情况再说。」 杨本满能够被人称为长安城的投资风向标，商业嗅觉还是非常明锐的。 很显然，眼下的这种场景，也已经引起了他的担忧。 「不继续买其他的股票吗？这样的话会损失很多钱财哦。」 令狐无疆有点失望的看着杨本满。 很显然，这个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在别人贪婪的时候我恐惧，在别人恐惧的时候我贪婪。令狐，这是我这些天去大唐股票交易所买卖股票的时候琢磨出来的一个道理。楚王殿下在交易所门口立下『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的牌坊，绝对是有着他的道理的，只是很多人还没有吃过亏，没有当回事。 眼下长安城上至勛贵富商，下至平民百姓，都在讨论着股票的事情，哪怕是自己没有买，也很喜欢在那里评头论足的指点一番。这绝对是一种让人感到恐惧的场景，我没有办法想像这样下去场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股票啊，让我想起了观狮山书院运动会上的那个接力赛，队员们一个接一个的将接力棒递给了下一个队员；但是，一旦这个接力棒传递不下去，那就出问题了。 我准备从今天开始，逐步的将手中的股票全部卖掉，等到局势稍微明朗了之后，再重新考虑要怎么办。」 杨本满在跟令狐无疆交流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梳理自己想法的过程。 就像是一个学霸给学渣讲题，其实也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在讲题的过程当中，其实也给了学霸一个梳理思路的机会。 只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学渣是更大的得利者，所以很少人关注到了学霸从中获得的好处。 「全部卖掉？」 令狐无疆没想到话说的越多，杨本满的答案居然越让自己失望。 刚刚还只是说考虑慢慢的卖出去一部分股票，现在就变成全部卖出了。 「是的，我准备全部卖出！时间就在最近一个星期。」 杨本满持有的股票数量有点多，他也担心因为自己的抛售，搞得股票价格大跌，甚至直接让「接力棒」接不下去了，那就惨了。 第128页 所以才会考虑分成一个星期来慢慢的抛售。 「那……那我今天就先跟着你去卖掉一部分吧。」 令狐无疆对杨本满还是非常信任的，虽然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全部卖掉股票，但是今天先去卖掉一部分，他却是愿意的。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特别是一项政策的出行，不可能是突然冒出来的，这就意味着前期一定会有一些人知道这个事情。 就像是给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交易加税，虽然想法是唐俭提出来的，但是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他亲力亲为。 这么一来，加税的消息被人知道，那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要知道，这些经受加税相关事情的胥吏也好，官员也好，他们自己或者家中子弟，再不济自己的好友之中，肯定是有人买了股票的。 这年头，又没有内幕交易罪的说法。 大家知道了朝廷即将针对股票交易加税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通知自己想要通知的人，让他赶紧先把股票给卖掉。 要不然到时候那个利得税一出来，有些收益很大的股票，要缴纳的赋税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哪怕是你很看好这支股票，你也可以先卖掉，后面再买回来，这样就可以规避掉之前获得的利润的利得税。 「沖儿，你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有买股票吗？」 长孙无忌下值回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长孙沖叫到跟前询问。 「股票是这段时间长安城最热门的话题，不管是勛贵还是百姓，许多人都去买了，孩儿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你放心，我买的股票已经上涨了将近一倍，一文钱都没有亏掉呢。」 长孙沖不是很清楚自己阿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不过他觉得这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就像是后世，一个人在股市挣了很多钱，总是会忍不住的跟别人讨论股票相关的话题，然后或明或暗的表示自己也买了什么什么股，获得了多少收益；或者直接在那里抱怨说，当初我要是怎么怎么样，那么今天的收益肯定可以达到多少多少，然后再表示自己对现在的收益还是有点遗憾之类的。 所谓的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这些人的这些心思，跟这句话里面蕴含的内容是差不多的。 「卖了！明天你去把他们全部都卖了！」 「啊？」 长孙沖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刚刚自己明明说已经挣了不少钱了啊，又不是亏钱，为什么要让自己卖掉？ 「阿耶，现在股市的行情一片大好，无数的人都蠢蠢欲动的想要去买股票呢。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甚至出现了一些股票一股难求的情况呢。」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你要赶紧把它们都卖掉。因为朝廷准备加税了！」 长孙无忌今天收到了朝廷即将针对股票交易加税的消息，自然立马就把这个消息告诉长孙沖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 「加税？怎么加税？」 「户部尚书唐俭提议针对买卖股票都徵收零点五个点的税收，与此同时，也考虑针对股票上获得的利润，徵收一成的利得税，这个提议，陛下原则上是同意了，估计很快就会正式实施。一旦加税的消息传开，必定会导致很多人出售手中的股票，所以明天你的速度要快，不要犹豫，不管股票是涨是跌，都先把它们给卖了！」 「这……那唐俭吃饱了撑着吧？这股票卖的好好的，关他什么事情啊？户部跳出来捣乱，也太过分了。」 长孙沖有点不甘心，自己手中的股票这几天涨的正是厉害呢。 这多持有一天，就可以多获得许多收益。 「记住了，明天一早就去大唐股票交易所，把你手中所有的股票都先卖掉，一股都不要留在手中。」 长孙无忌没有多废话，直接下达了命令。 …… 「哇！哇！」 长安城的清晨，显得有些萧索。 一些早起赶工的人，低着头，弯着腰，尽可能的将头缩到衣服里面，仿佛这样就可以没有那么冷。 几只乌鸦漫无目的的在那里发出「哇哇」叫，让这个早晨显得更加冷了几分。 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门口，气氛仿佛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早早地就有人在那里等候了。 那些百姓们站在交易所门口，不时的跺跺脚，蹦跶几下，想要祛除身上的寒气。 勛贵富商们则是在自己的四轮马车之中静静等待。 「咯吱！咯吱！」 当交易所的大门缓缓打开之时，众人纷纷涌进了大厅。 这时，长孙沖也从自己的马车中钻了出来。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旁边郑海、崔庆、王杰、卢宣等人都纷纷从各自的马车中下来。 长孙沖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笑容。 虽然今天彼此之间都没有约着要过来，但是大家看到对方的时候，立马都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作为长安城的勛贵，谁的消息来源都不会差。 「当！当！当！」 交易所内，开市的钟声响起之后，众人立马纷纷忙碌了起来。 各个柜檯的交易员前面，一瞬间就排满了队伍。 青雀葡萄酒，三四十文钱一股，卖出一千股。 第129页 奔富葡萄酒，两千七百二十文一股，卖出一百股。 七里香，九百二十二文一股，卖出两百股。 各种各样的卖单，一下就开始挂在了卖盘上面。 这还是因为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人工去操作，所以卖盘上写出来的信息还有滞后。 否则的话，估计一块黑板都会写不下。 很快的，各种股票的交易就陆续开始成交。 刚开始的时候，交易都还显得比较正常，因为每天早上大家的交易热情都是比较高涨的。 但是，很快的，一些嗅觉灵敏的人就感受到不对劲了。 为什么今天那么多的人卖出？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提前得到消息的勛贵们，普遍都是持有股票数量比较多的，这一出手，基本上都是大单。 很快的，这些卖单就挂在那里没有人购买了。 你不愿意降价，别人愿意。 「郎君，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先降价售卖。也不用几文钱几文钱的降价，直接就给它降个五个点，让一些人以为我们着急用钱，低价抛售。」 人群之中，崔祥坤附在崔庆的耳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昨天，崔庆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崔祥坤之后，他立马就感受到了危机。 通过股票买卖，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崔家就获得了相当于各个铺子在贞观十七年全年的利润，这实在是让人有点害怕，觉得有点不真实。 「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崔庆略微犹豫了几秒钟，就同意了崔祥坤的提议。 毕竟，这种局面，昨天他们商量的时候也有提到过对策。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临这样的局面。 「这段时间想要修建一座新作坊，资金比较紧张，所以忍痛卖点股票换钱。」 「铺子里欠的货款马上就需要支付了，我得先把股票换成钱，这个价格，也是割肉卖了。」 「我要出一趟远门，只好先把手中的股票给卖出去了。」 很快的，各种各样的藉口就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响起，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大手笔卖出行为。 这些理由，倒是没有什么新鲜的。 每天都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虽然今天抛售的人有点多，但是还是有一些人信以为真，认为真的可以低价捡个便宜。 所以，接下来的十来分钟，交易量一下又活跃了起来。 可这些勛贵也都是没有什么经验，一看到有其他人的股票比自己放的低，然后成交了，立马就把自己的价格放的更低。 如此你争我抢的，让一些还想买股票的人也犹豫了。 这么一来，局面又再次的僵持起来。 交易所内，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里面有一些人是天天都蹲在这里交易的，今天这种诡异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是，这些抛售股票的人，许多都是衣着华贵的勛贵子弟，有些人开始生出一个念头，难道是他们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股票要大跌了？ 第0990章 恐慌和踩踏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一会儿翅膀碰着波浪，一会儿箭一般地直冲向乌云。 也不知道谁先打破了这种凝重的气氛，直接将抛售的价格直接下降了一成。 这一下，哪怕是脑子不聪明的人，也确定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要不然这些勛贵又不傻，为什么要贱卖自己的股票呢？ 谁也不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啊！ 当杨本满今天翘班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时候，正好目睹了这一个场面。 立马的，他的脑中就响起了一声霹雳。 出事了！ 一定是出事了！ 这几天有什么大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杨本满的脑子有点乱，但是他很快的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牙齿咬破了嘴唇，流出了殷红的血迹都没有察觉到。 抛售！ 自己也要去抛售！ 交易所里面，杨本满看到了一大帮的勛贵国公家的子弟，这些人虽然往常也会出入大唐股票交易所，但是像是今天这样如此齐整的情况，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如此反常的情景，坚定了杨本满抛售的决心。 作为股票大户，杨本满一出手，立马就像是压垮了石头的稻草。 接下来的情景就热闹了。 降价！ 再降价！ 反正大部分人手中的股票，都是低价的时候入市的，目前还有盈利的情况下，降价的压力并不是很大。 偶尔的，也有一些人觉得抄底的机会来了，会跳出来接盘。 大唐经过李世民十几年的励精图治，经济发展的非常快，民间也算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能拿出几百贯、几千贯来炒股的人，不敢说到处都是，但是用大有人在来形容，还是很符合事实的。 「杨御史，我……我的股票已经亏了十个点了，我……我该怎么办？」 令狐无疆目不暇接的看着场中的各种场景，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只不过是过了五六分钟，他就发现自己原本还有钱挣的股票，居然开始亏本了！ 第130页 这种场景，他从来都没有想像过啊。 「卖！你不想亏得更多就赶紧卖！」 杨本满脸色也很难看，不过还是回答了令狐无疆的问题。 「可是……可是一下降了这么多，我卖了是会亏钱的；再说了，万一我刚刚低价卖掉，这个股票价格就开始上涨了怎么办啊？」 令狐无疆的这个想法，应该是代表了交易所里面许多还在纠结的股民的真实想法。 不过，杨本满自顾不暇，他手中还有价值好几万贯钱的股票没有出手呢，哪有空现在去跟令狐无疆在那里哔哔？ 这个时候，刚刚卖掉自己持有的股票的柴令武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赶在朝廷加税之前把股票给卖掉了，算一算我还是挣了几千贯钱。」 他这话本来只是有感而发。 但是，刚刚说完这话，他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四周平时跟他勾肩搭背，一起去青楼上酒楼的勛贵子弟，如今都对他怒目而视。 柴令武立马就脖子一缩，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自己是已经抛售完了，可是其他人还没有啊。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收得回来呢？ 站在柴令武身边的一名股民，情绪激动的抓住了柴令武的手臂，「加税？你说加什么税？难道你们今天抛售股票，就是因为朝廷要加税吗？难道以后所有的股票交易都要加税吗？还是朝廷有其他的加税方法？朝廷准备怎么加税呢？」 吵闹的交易所，这一刻仿佛只剩下这名激动的股民的质问声。 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大家立马就慌了，开始不断的询问身边的人，知不知道朝廷要加税的事情。 这一下，长孙沖那些还没有抛售完手中的股票的人，也没有办法痛快的抛售了。 因为愿意买股票的人，一下子就变少了。 虽然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朝廷要怎么加税。 但是看到这么多勛贵子弟抛售股票，他们就可以想像朝廷的加税，肯定会导致股票价格下跌。 这么一来，原本那些想要抄底的股民，立马纷纷改变了注意，开始手忙脚乱的跟着考虑要不要抛售。 反正交易所里面也没有规定当天买卖的股票当天不能出售，无非就是你卖不卖得出去，愿不愿意割肉的问题。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种大规模的恐慌之下，交易所内所有的股票价格都在下跌。 没有一个例外！ 如果这个时候有大唐股票指数的话，肯定是已经暴跌了超过百分之三十，甚至百分之五十！ 不客气的说，大唐的股票，今天崩盘了！ …… 西市之中，哪怕是寒风唿啸，却也是一如既往的人来人往。 张屠夫一遍哼着不知道什么小曲，一遍熟练的将一根根排骨剔出来。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非常的好。 每天早上，他都要先去旁边的铺子里蹭读一下报纸，看看自己购买的青雀葡萄酒的股票价格到了什么水平了。 然后就可以美滋滋的过着一天了。 自从买了股票之后，张屠夫发现自己的身价每天都在增加，那个挣钱速度比自己卖猪肉要快多了。 他有点懊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去大唐皇家钱庄借一点钱去买股票呢？ 要是自己胆子大一点的话，现在都不需要再在这里卖肉了吧？ 「张屠夫，看你这满面笑容的，心情不错啊。」 刘大娘手拿一个大扫把，一边扫地，一边跟张屠夫说着话。 虽然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但是之前说的饿话加起来，都没有这个月说的多。 现在两人都去大唐股票交易所买了股票，每天都会讨论一下哪只股票上涨了多少，哪只股票的涨幅最大之类的话题。 当然，彼此也都会马后炮一样的感嘆一下，要是怎么怎么了，现在就怎么怎么了之类的。 「嘿嘿，昨天差不多升值了两贯钱，这可是比我一个月挣得钱还要多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张屠夫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那种心情，比完事之后躺在那里的感觉还要秒啊。 果然，还是钱才能给人带来最大的安全感呀。 「我也挣了差不多一贯钱，记得今天帮我留一斤肥一点的肉，傍晚回家的时候我带回去。」 如此轻松的就挣到了钱，刘大娘准备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没问题，到时候我再送你几根骨头，你可以拿回去跟莱菔一起炖汤，味道很是不错的。」 一向很是吝啬的张屠夫，也难得的大方了起来。 几根骨头，也就是一文钱的价值，对于日入两贯钱的他来说，完全感受不到压力。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早上我去面包新语买两个甜甜圈，也送给你尝一尝，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劝说我也去买股票，哪有我现在的好日子啊。」 刘大娘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岁，脸上开始再次的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掌柜的，掌柜的，总算是找到你了，快，快去大唐股票交易所。」 就在刘大娘跟张屠夫聊天的时候，旁边一名小斯火急火燎的跑到旁边一家铺子门口，跟里面一位掌柜说着话。 「出什么大事了，你这么慌里慌张的，一点城府都没有。」 第131页 「股票跌了！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全部的股票都跌了！你让我关注的青雀葡萄酒，更是一家腰斩了。整个交易所里面，所有的人都在疯狂的卖出股票，但是却是没有几个人买呢。」 「啊！」 那个掌柜还没有说什么，张屠夫倒是先发出了一声惨叫。 原来他听到这话之后，一愣之下，剔骨刀直接就剔在了手指上，把一个手指头给直接切掉了一截。 「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一下就跌那么多呢？发生什么事呢？」 刚刚还在骂小斯没有城府的掌柜，脸上满是惊慌，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而旁边张屠夫则是不顾手上还留着血，快步的冲到了小斯面前，问道：「你刚才说股票跌了，你是说青雀葡萄酒的股票跌了？」 那小斯本来气喘吁吁的就累得要死，刚刚又被自家掌柜勐地一吼，如今再被浑身肥肉的张屠夫用血淋淋的手抓住手臂，立马就一个惊吓，晕倒了！ 他这一晕倒，其他人更加慌了。 大唐股票交易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股票怎么会跌呢？ 许多人也不管自己手头上的活了，纷纷往交易所跑去。 大唐的第一波韭菜，就这么无情的被收割了。 …… 五合居的生意愈发的兴隆了。 这人的口袋里的钱变多了，出手自然就会变大方。 特别是这个钱财如果来的比较容易的话，花起来就更加没有压力了。 难怪后世很多中了大奖的人，最终的下场，很多人都不是很好。 那就是因为钱来的太容易了，容易让人迷失。 「刘兄，来走一个！」 陈锦满面红光的举起了一杯青雀葡萄酒，跟刘文飞干杯。 这段时间，他喝酒都是只喝青雀葡萄酒。 「干杯！」 刘文飞也笑着举起了杯子。 这段时间，虽然他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挣的钱没有陈锦那么多，但是也不算少。 「要我说，当时我就应该把所有的房子和铺子、作坊都抵押给牙行，多借贷个几万贯钱出来，那我以后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干，钱就够用了。」 陈锦虽然已经从股市上面挣了几千贯钱，这比他过去一年挣的钱都还要多。 可是人总是很难知足，希望获得更多。 有句话叫做，人想要的东西比需要的东西多很多。 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陈兄，现在已经很不错了，长安城中，比你在股市里面挣的还要多的人可是没有几个呢。」 刘文飞倒也挺淡定的，不会为了自己挣的比陈锦少而嫉妒。 「哎，你也就是太过谨慎了，不仅不愿意去借钱买股票，甚至都不愿意把手中的全部钱财投入进去；你刚说已经把一部分的股票卖出去了？怎么样，卖的早了吧？你要是晚点卖，肯定可以多挣一两千贯钱呢。」 陈锦有点想不通刘文飞为什么在如此火爆的行情的情况下，把大部分的股票都给卖出去了。 他甚至有想法去找刘文飞借点钱去买股票，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人家捨不得自己的钱拿去买股票，结果你却是准备借他的钱去买。 「我那些股票，平均算起来已经涨了超过五成了，我已经知足了。除了象徵性的留了一成在手中，其他的在最近几天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卖出去了。 这水无常形，人无常态，我觉得股票的价格不可能这样一直上涨下去的，现在交易所里面的场面实在是太疯狂了，我都不敢轻易的过去了。 陈兄，要我说你也差不多收手吧，至少先把借钱买的那部分股票给卖出去，反正你也挣的不少了。要不然有个什么意外，那根本就不可想像啊。」 刘文飞觉得自己既然把陈锦当成是好朋友，就有必要再劝说一下，让他及时收手。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挣过如此好挣的钱。 这挣钱的容易程度，让他都有点不敢置信。 就他们在五合居吃饭的这会，他都已经听到四周好几桌的人在那里讨论着股票的事情了。 「你就是太谨慎了，这能有什么危险？长安城中，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涌进交易所，挥舞着银票准备买入股票。只要多持有一天，就能获得一个月都挣不到的钱，我为什么要卖？」 陈锦的话让刘文飞无言以对。 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说法，只是出于本能，觉得有危险在靠近。 「可能是我多心了，不过我现在想买一块地，在作坊城修建一座作坊来自己生产点什么。以前都是倒买倒卖的，缺少自己生产的东西，让人觉得不够稳定。正好现在卖掉股票挣了一些钱，我可以开始考虑实现自己当初的梦想了。」 「算了，你卖都卖了，现在再买回来，肯定要花更多的钱财，你肯定捨不得。来，再干一杯，喝完我就要去交易所转转，感受一下财富升值的滋味，那笔去天香阁还要美妙！」 陈锦脸上露出一副沉醉的表情，显然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 刘文飞默默的跟他碰了一下杯子，无言以对。 第0991章 股市不是造币作坊 大唐股票交易所内，一片恐慌。 越来越多的人过来要卖股票，但是根本就没有买家！ 第132页 昨天还是价值五百贯钱的股票，现在连两百五十贯钱都没有人要！ 「杨御史，为什么就没人买了呢？我都已经降价一半了，为什么还是没有人买呢？」 令狐无疆亲眼看着股票价格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就跌掉了一半。 刚开始的时候，杨本满让他抛售，他还捨不得。 可是眼看着股票价格一路走低，他的内心开始焦躁了起来。 那种看着自己手中的财富不断贬值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早知道我刚刚就把它卖了！ 现在再卖的话，似乎又有点亏。 这两种念头不断的在他脑中出现。 就这样，纠结了一个多小时的令狐无疆，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割肉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是发现自己想要割肉都有点割不出去了。 「今天上午的情况估计就是这个样子了，大家都不想在这种局势下面再出手；下午能不能稳住，有没有人看好后面的机会，就有点不好说了。」 杨本满嘆了一口气，他刚刚也只是卖掉了自己手中三成的股票，剩下的还在手中。 整体算起来，他已经在亏本金了。 这还是他进入股市的时间比较早，如果进去的晚的话，很可能已经损失惨重了。 「朝廷哪怕是徵收交易税和利得税，其实也没有多少钱啊。为什么股票的价格一下子就下跌这么多呢，没有道理啊。」 令狐无疆显然很难接受现在的状况。 「股票的价格，本来就不像是粮食衣物那样有一个固定的标准；更多的时候，它只是大家对它的一个预期。如果觉得这家作坊的前途比较广大，大家的预期比较好，那它的价格就比较高，相反的，就是比较低。 但是，这种预期除了跟作坊本身有关系之外，还跟大家对股票的热情有关系。很显然，朝廷加税之后，股票买卖的成本就变高了，买股票亏钱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到时候肯定会让很多人离开股市。 如今大家产生了这种预期，那么肯定就会不断的把自己的股票卖出，而这种行为有进一步的加剧了股价的下跌，增强了大家的这种预期，如此循环下去，一时半刻之内，是没有办法立马改变的。 换句话说，如今大唐股票交易所内部的交易趋势已经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大跌。不过，从长远来看，这种大跌也未必就不是好事，只有经歷过了股票的涨跌，大家才能充分的理解交易所外面的『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杨本满买股票，只是整体投资的一部分。 再加上今天已经套现了三成，虽然已经开始亏本金了，可也不至于特别惨。 哪怕是最终损失了一两万贯钱，也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毕竟，他今年单单在作坊城买房，就已经挣的够多了。 「那我下午还要继续卖吗？」 「卖吧！只要是这段时间上涨的很厉害的股票，全部都卖掉；不过，有些作坊的价值毕竟高，股价又已经跌的比较厉害的，可以适当的放一放，我觉得以后迟早会涨回来。比如那个长安精工，还有水均制作所，我是非常看好他们的前途的。 当然，你要是觉得害怕，可以全部都卖出去，等过段时间再重新买回来，可能花的钱会更少。」 「过段时间再买回来？算了，我还是多卖掉了吧，买股票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我觉得以后我都不会再想买股票了。」 令狐无疆想到自己刚刚那一个多小时的心路歷程，忍不住一阵疲惫。 自己去平康坊跟人大战三百回合都没有这么累啊。 「你现在是这么想，但是过个一年半载，甚至过个几个月，等你忘记了伤痛之后，肯定还会重新的进入到股市；特别是等到下一波上涨的热潮到来的时候，你要是能够控制住自己，就算你厉害。」 杨本满显然不相信令狐无疆真的能够做到不再炒股了。 这炒股就跟进赌场赌博一样，你一旦去过一次之后，很难再忍着不去第二次。 「杨御史，要是下次我再去买股票，我就把我的手给剁了。」 看到杨本满居然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令狐无疆忍不住发起了毒誓。 「呵呵，那你最好期待自己能够多长几只手，要不然到时候怕不够剁呢！」 令狐无疆：…… …… 楚王府。 王富贵再次急急忙忙的来到李宽跟前。 「王爷，出大事了，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彻底的乱套了！」 虽然是大冬天，王富贵额头上却满是细汗。 「什么大事？股票跌了吗？」 长安城那么多勛贵都听说了朝廷要加税的消息，李宽自然不至于消息那么闭塞。 不过他也支持朝廷给疯狂的股票交易降一降温，这对大唐股票交易所的长远发展来说，是有好处的，也能让股票交易更加符合李宽的初衷。 「啊？您已经知道了吗？」 王富贵愣了一下，以为是谁已经给李宽汇报了交易所里面的情况。 「没有，我猜的！朝廷要加税，股票肯定会下跌的。」 不管是哪个国家，但凡是政府要给股票交易加税，股市都会立马迎来大跌。 运气好的时候，只是下跌一波，然后立马就重新涨回去了。 第133页 运气不好的时候，那就是一轮熊市的开始。 「不是简单的下跌，是暴跌啊！就像是那青雀葡萄酒的股票，昨天还是几十文钱一股，现在已经跌到了十八文钱了，关键是还没有人买。而我们的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也跟着下跌，跌幅虽然没有它们那么大，可是也已经跌到了三百文钱左右了。 王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我担心交易所那里会出事啊。刚刚我过来的时候，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往交易所而去，如果下午的行情还是跟上午一样，到时候就会有一大帮人的身家在一日之间暴跌。」 「参与到股票交易的，普遍都还是小有身家的百姓和商人、勛贵，这些人从来没有在股市里面吃过亏。这大唐股票交易所要顺利的发展下去，就不可能所有的股票都天天上涨，那是不正常的。 股市不是钱庄，股市更不是造币作坊，那里本质上就是一种投资，甚至是一种投机。如果你选择购买股票的作坊发展的非常迅速，那么股票的价格就会不断上涨，相反的，就会不断的下跌。」 这段时间，交易所里发生的事情，每天都有人整理出来给李宽看。 说实在的，李宽对于今天的暴跌也是早有准备的。 连扫地大娘都开始入场买股票了，这在后世就是股市阶段性见顶的徵兆啊。 这几天，他在楚王府里居然都听到了晴儿她们在那里讨论股票，甚至还有一些僕人居然也在那里八卦着交易所里面的信息。 什么时候大唐的股民数量这么多了？ 如此全民热议的场景，绝对是不正常的。 「那……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了吗？」 「今天才刚开始下跌呢，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现在冲进去，那就是螳臂当车，白白的花费一大堆钱财给人接盘，要救市也是以后的事情，暂时就先让大家清醒清醒吧。」 王富贵听了李宽这话，觉得自家王爷有点太过冷酷。 但是，这话又非常有道理，他自然无从反驳。 「那……那我让长安县警察署多安排一些警员去交易所维持秩序吧，我担心有些人受不了股价下跌，在那里闹事。」 「你看着吧！」 ……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股票价格大跌了！ 这个消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传遍了长安城。 许多人饭也吃不香，酒也喝不下了。 「杜长史，我们的青雀葡萄酒现在已经成为交易所里面下跌幅度最大的股票了，好多人挥舞着手中的股票要出售，但是根本没有人买。这会不会让很多人对我们的铺子产生不满啊。」 青雀葡萄酒铺子里面，杜楚客脸色淡定的在那里跟掌柜的在聊天。 「我们的三成股票已经全部出售出去了，至于剩下的七成，王爷短时间内也没有出售的打算；股票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获得资金的途径，如今我们已经顺利的获得了资金，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们管得了的了。」 杜楚客对于股票的认识显然还非常原始。 对他来说，卖掉股票换取一笔钱财，这事就这么简单。 虽然他肯定希望股票价格越高越好，因为这意味着东莱郡王府剩下的七成股票的价值越高。 但是短时间内，价格下跌的话也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反正铺子还是铺子，作坊还是作坊，只要销量上去了，那就足够了。 「可是我上午在交易所里面，听到了很多人在那里骂我们呢，特别是一些最近股价很高的时候才去买股票的人，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本金了，他们肯定对我们有非常大的意见。」 「大唐股票交易所的管理处是会定期对我们铺子里的帐房数据进行确认，我们也要每个月定期的将交易数据提交给管理处。眼下我们的销售数据非常好看，利润也非常的可观，那就干脆提交放风出去，让大家知道我们青雀葡萄酒的股票还是很值得拥有的。」 杜楚客虽然不懂怎么维护股价，但是青雀葡萄酒铺子的好消息越多，就越能吸引大家去购买股票，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现在不是股票价格大跌，没有人买了吗？ 那自己就放出一些好消息，吸引更多的人去买咯。 「好的，我等会就去一趟交易所！」 第0992章 有人跳楼了 下跌！ 继续下跌！ 下午的场景，跟很多人期望的完全相反。 原本以为上午经过了如此勐烈的下跌之后，下午应该能够缓一缓了。 但是，结果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郑兄，你说那个柴令武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自己把股票卖光了，就不管我们的死活了？」 长孙沖脸色很难看的站在交易所里面。 今天上午，他连一半的股票都没有卖掉。 按照眼下的场景，他已经亏掉了一成的本金了。 明明昨天都还是非常美妙的收益数字，现在却变成了亏本。 这个结局，谁能接受啊？ 「别提了，大家都想着今天偷偷的把自己手中的股票给卖出去，结果每个人都想先出逃，这就导致了谁也逃不走。我们就应该早上先聚在一起商量一下，减缓一下出货的速度，也偶尔互相买一些股票回来，烘托一下气氛，那样的话就不会跟现在这么被动了。」 第134页 郑海虽然也恨柴令武恨得牙痒痒。 但是，他也在后悔自己早上看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的时候，没有及时跟大家沟通一下。 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心存侥倖，觉得可能是只有自己才知道朝廷要加税的消息一样。 想一想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嘛。 「确实是，大家一窝蜂的都在那里抛售，一下就把其他人给吓坏了。要说长安城的富商还是很多的，如果我们讲究一下技巧的话，场面确实不会跟现在这么被动。」 看着还在不断下跌的股票价格，长孙沖的心都在滴血。 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代表了白花花的银子啊。 原本他还想着长孙家能够靠着股票大挣一笔，把今年商业上整体不佳的局面给扭转开来，谁知道居然会是这么一副场景，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 「长孙兄，你说交易所里股票价格下跌的这么厉害，朝廷有没有可能临时推迟或者取消加税的措施？ 我听说户部尚书唐俭会向陛下提出这个加税的措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段时间交易所里面的股票上涨的太快了，搞得人心都躁动了。」 加税是今天股市大跌的导火线，此时此刻，郑海开始寄希望于朝廷可不可以取消加税的措施，或者只是实施一部分的措施。 这样的话，他手中的股票才有可能卖得出去。 按照后世的场景来看，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大部分的股票，相当于都是躺在跌停板了，想卖都卖不出去。 虽然如今没有涨跌幅限制，但是没有人出手购买的话，你手中的股票根本就没有机会成交。 「不好说！要看陛下如何看待这个问题了！但是眼下股票的价格波动这么的激烈，朝廷多少应该也会考虑一下百姓们的心声。 这交易所里面，买了股票的可不是只有我们这些人，长安城不少百姓也都或多或少的买了一些。到时候要是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就出乱子了呢，这绝对不是唐俭希望看到的场景。」 长孙沖自然也是希望郑海说的事情能够发生，但是这却是已经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了。 除非他阿耶长孙无忌亲自出马，才有可能说服李世民。 …… 长安城的冬天，虽然太阳高高挂起，但是却是让人感受不到什么温暖。 陈锦醉醺醺的来到了大唐股票交易中心，看到那一个个很不熟悉的数字，心中一片冰凉。 完了！ 自己的股票已经全部跌了一半不止！ 如果只是早期买的那些股票，那还没什么，哪怕是下跌了，也基本上还能不亏本。 最关键是他早期挣了点钱之后，觉得股市里头的钱太好挣了，然后一下子就将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股市之中，不断的在高位时点买下了许多股票。 如今，这些股票的下跌，直接就把他自己的本钱全部都亏光了，甚至还把一些抵押借贷回来的钱财也亏掉了一些。 不客气的说，一日之间，他陈锦就从长安城小有名气的商家变成了家产负数的倒霉蛋。 下午会反弹的，一定会反弹的。 靠着这个信念支撑着，陈锦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交易员后方的牌板。 可是，局面压根就没有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虽然下午的跌幅没有上午那么勐烈了，但是每时每刻都在下跌，这个趋势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眼看着自己的股票价值越来越低，亏损的越来越厉害。 陈锦的心，哇凉哇凉！ 怎么会这样呢？ 不应该啊！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啊。 陈锦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自己完了！ 所有的铺子、房子都抵押给牙行了，还跟钱庄借了钱，这些钱如果全部都亏没了，那么哪怕是自己想要翻身，也没有本钱了。 最关键是他压根就接受不了这个局面啊。 陈锦心灰意冷，麻木的朝着楼梯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交易所里头，没有人注意到陈锦的动静。 大家都自顾不暇，谁有心情去管别人呢？ 「嘭！」 当交易所门口传来一声不算响亮的声音，伴随而来的是阵阵尖叫。 「有人跳楼了！」 「有人跳楼了啊！」 「有一个人被砸中了，快来救人啊！」 站在门口的人看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紧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摊血迹。 更加倒霉的是，刚好一个人站在那里被砸中了，然后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跟着倒下了。 这一幕，给交易所里头的众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所有的人都从大厅里面涌了出来，看看外面发生的这一幕。 因为买股票亏损而跳楼，这是大唐首次发生的事情。 不过，血淋淋的场景却是让刚刚许多心灰意冷的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好死不如赖活着！ 哪怕是股票亏损了，自己也不能跟这个傢伙一样去跳楼。 那死法，实在是太惨了！ 很快的，大唐股票交易所有人跳楼了，这个消息立马就传播了开来。 而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个情况，立马就宣布了暂定交易。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交易了！ 第135页 …… 颐和园就在作坊城边缘。 大唐股票交易所也在作坊城。 可以说，两者的直线距离其实就只有几里路。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可以传到颐和园，传到李世民耳中。 「陛下，百骑司刚刚传来消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有一名商人从楼顶上跳了下来，连带着下面的一名百姓，两人都死了。」 李忠想到自己也买了不少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心中莫名的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这些人股票亏了受不了，跳楼了。 自己的股票也亏了一大截，却是还要继续好好的干活，一点都不能让李世民感受到自己跟往日有什么不同。 这实在是太难了。 「上午股票大跌，下午还是继续在跌吗？」 中午的时候，李世民已经听李忠汇报过了一次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发生的事情。 「是的，下午的跌幅虽然没有上午那么大，但是还是在不断的下跌。按照目前的价格，只要不是在一个月以前买的股票，百分百全部都亏损了。哪怕是在一个月前买的股票，大部分也都开始出现亏损了。」 这个消息基本上都不需要怎么去调查，李忠只要知道现在的股票价格，就能得出这个结论。 谁让他自己就是茁壮成长的韭菜之一呢？ 「户部准备实施的加税措施，力度并不是很大，这股票下跌幅度这么大，也太夸张了吧？」 李世民显然不是很能理解简单的一个点的交易税，外加一成的利得税，怎么就会把股票价格打压成现在这个样子，甚至还有商家因为股票下跌而跳楼。 大唐自从南山建工开始修建观狮山书院格物大厦以来，已经有好几座高楼了，但是在此之前，还没有出现一例跳楼的案例。 结果这个场面今天被打破了。 「陛下，今天有许多勛贵子弟大手笔的抛售股票，带动了股票的大面积下跌和大家的恐慌情绪，进而导致大家对股票市场失去了信心。依我看，哪怕是朝廷决定取消实施加税措施，股票价格一时半刻也是恢復不起来了。」 「这加税的方案虽然没有正式公布，但是户部原本打算只是在贞观十八年一月开始先实施交易税，后面再看情况择机实施利得税。这些勛贵既然能够提前获得消息，这个细节对他们来说应该也不难获得啊。」 李世民虽然对勛贵子弟提前知道朝中消息有点不满，但是也知道这是很难避免的事情。 只是他还是想不通，这么一则明年才开始实施的加税方案，威力怎么就那么大了？ 「可能是因为前期股票价格上涨的太快了，许多人都获得了不少的利润，想要快速的把这个利润套现出来，结果大家都这么想，就变成踩踏事故一样，股票价格直接崩盘了」 「兰和，你去把唐尚书和玄龄他们叫过来，朕有事商讨！」 长安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李世民自然不能什么都不管。 只是，现在管起来，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啊。 第0993章 长安城四害齐聚首 祝之善心情很激动。 作为《长安晚报》的负责人，作为一名长安城有名的写手，他最喜欢大新闻了。 事实上，每一名报刊行业的写手，都对大新闻很感兴趣。 要是一年到头都没有什么值得大家惊讶的新闻，那么报纸的销量就比较堪忧了。 「祝兄，文章已经写好了，您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徐正清拿着一篇稿子，快速的来到了祝之善面前。 作为《长安晚报》中的快枪手，徐正清最是擅长这种紧急事件的稿子。 今天上午受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股票价格大跌的消息之后，祝之善就安排徐正清负责相关稿子的撰写。 《长安晚报》正常是每天下午三点开始印刷，五点前运到各个售卖点，这样才能赶上当天的销售高峰。 但是，这就意味着每天的稿子，基本上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写完，要不然排版、印刷之类的时间就会不充足。 报社成立至今，也就少数几次发生了重大事件的时候，发行的时间有所推迟。 虽然今天的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也算是重大事件了，但是祝之善却是不希望自家的报纸延迟发行。 「嗯，内容我就不细看了，但是这个标题不够有冲击力。你可以改为『震惊！一天跌掉一套房，发生了什么事情？』」 祝之善快速的瞄了一眼徐正清的稿子。 自己这个好友的文笔，他是很有信心的，知道不比自己差。 只是这傢伙太过斯文，缺少商业头脑。 「大唐股票交易所今天股票大跌」这样的标题，能有什么吸引力？ 作为一名写手，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标题党」，怎么可能会有很好的业绩呢？ 难怪进入了报社这么多年，他的收入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好的，我马上就去改，然后立马送到印刷作坊，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催了两次了。说要是再不定下来今天的版面，时间就来不及了。」 徐正清虽然不喜欢别人改自己的稿子，事实上任何一个文人都不喜欢别人改动自己写的东西。 但是谁让祝之善是《长安晚报》的负责人？ 第136页 所以对于有点低俗的标题，他只好忍了。 「赶紧去吧，坐我的四轮马车过去，让印刷作坊多印刷一万份的报纸，今天肯定可以大卖。」 祝之善说完之后，也起身准备亲自再去一趟大唐股票交易所，看看下午还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这可都是晚上写稿子的时候的好素材啊。 自从《长安晚报》改成一天一刊之后，报社里面每一名写手的日子就过的非常紧张了。 一天的时间就那么多，你要保持新闻的新鲜度，就需要及时的收集到各种消息，然后第一时间撰写出相应的稿子。 对于报社的写手，加班是常态，不加班才是不正常的。 当然，什么加班费之类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反正活就在那里，你要是能够按时干完，不加班也行。 …… 你股票跌了多少？ 你股票卖了吗？ 这两天，这些问话迅速的取代了「你吃饭了吗？」、「你买股票了吗？」。 虽然第二天，朝廷就站出来闢谣，说徵收利得税的事情子虚乌有，户部没有这个计划。 并且表示交易税的实施也会推迟到贞观十八年，税率只有百分之零点一。 但是，这些闢谣并没有带来股票的上涨。 哪怕是有个别人觉得可以抄底了，买完之后也就立马后悔了。 一买就跌，这些人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斩了。 躺着不动不舒服吗？ 非得折腾来折腾去。 「紫霞，我叫你不要把全部的钱财都拿出来买股票，你看，现在好了；虽然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下跌幅度是最小的，可是那也跌掉了一半啊，你当初接了多少客人才存下那点私房钱啊，眼下全部都打水漂了。」 紫霞成衣作坊里面，思思拿着最新的报纸，嘴里忍不住抱怨紫霞太过激进了。 虽然她也买了股票，并且下跌幅度比东太平洋公司要厉害多了，但是她只买了一点点，哪怕是全部跌没了，她也无所谓。 而事实上，她卖的股票真的要快跌没了，市值只剩下最高峰时候的两成。 这要是再跌下去，简直就跟没有了这些股票一样了。 思思已经麻木了。 后世很多人炒股，刚开始跌个几个点，非常心痛，连续跌个几天，十几二十几个点就没有，那时候的感觉是最难受的。 但是当股票跌掉了一半的时候，每天哪怕是还跌了几个点，也不那么难受了。 因为心里面已经彻底接受了。 反倒是因为跌掉了一半的时候，哪怕是每天的跌幅依然很大，但是由于基数低了，每天损失的金额也少了，大家接受起来就舒服很多了。 甚至可能还会想，哎，当初一天跌了几百贯钱我都经歷了，现在一天再跌个一百贯钱算什么呢？ 毛毛雨啦！ 我也不想去管它了，就在那里放着吧。 「东太平公司的股票跟其他作坊不一样，它完全是被这一轮的不合理上涨带来的暴跌给连累了；只要船队回到大唐，股票价格立马就会上涨的。」 紫霞一点也不后悔自己把所有的钱财都拿去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了。 要不是现在手中没有多余的钱财了，她都还想继续买入一点，让李宽看到自己坚定支持他的信心。 「消息？呵呵，紫霞，我们都喜欢『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能够顺利的回到长安城，但是我们也要接受现实。到现在为止，船队出海多久了，有任何一点消息传回来吗？」 思思的话，让紫霞无言以对。 「要我说，趁着现在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跌幅还相对有限，你把手中的那些股票都给卖了吧，你实在是要表示自己对楚王殿下的支持，也可以留下一点点股票在手中就足够了，没有必要把全部身家都拿去打水漂，这作坊的扩大还需要使用大量的钱财呢。」 看到紫霞不说话，思思继续的劝说着。 「我听说长安城里又有好几家成衣铺子开业了，我准备去看一看他们的衣服款式跟我们相比有没有什么差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紫霞显然是不想跟思思再探讨股票的事情，沉默了片刻之后，生硬的将话题转移到了作坊上面。 「去，为什么不去？我听说好几家成衣铺子的款式都是模仿我们的，这实在是太过分了。早知道我就去大唐皇家专利局把这些衣服款式也申请专利，不允许其他的人抄袭。」 一说到其他新开的成衣作坊，思思就很是气愤。 这些作坊，从缝纫机铺子购买了缝纫机之后，迅速的就开始制作自己的成衣。 为了最快速度的推出自己的成衣，他们几乎就是直接照着紫霞成衣铺子的衣服款式在制作，甚至有一家铺子连标记都给照抄了过来，简直要把思思给气坏了。 「没用的，衣服的款式只要稍稍调整一下就跟你的不一样了，你怎么申请专利？再说了，你觉得专利局会接受这种专利吗？眼下的大唐，专利局的存在，主要就是针对一些影响比较大的东西和技术而服务的，他们是不可能也不愿意为了这点鸡皮蒜毛的事情来折腾自己。」 紫霞倒是把这个问题看得很透侧。 专利的概念本来就没有完全被大家接受。 再说了，大唐这么大，专利局就在长安和几个主要的州府有办公地点，怎么可能管得了那么多的事情？ 第137页 江南道一些地方直接修建了水泥作坊，没有缴纳专利费，他们都不见得有空去管。 就更不用说几件衣服的设计了。 「那我们就任由他们抄袭吗？我看这两天铺子里的成衣销量都下降了一些，肯定是被其他成衣铺子给影响到了。」 「这些模仿我们的成衣铺子，主要是靠着比我们低的售价来吸引顾客；但是，长安城中的客人，不是每家都很在乎那一点点价格差异的。我们只要放出风声去，就说哪家哪家的衣服是抄袭我们的，顾客自然心中有数。 固然，一些普通的百姓会为了便宜而去其他铺子买衣服，但是久而久之，长安城里那些勛贵富商，肯定不希望自己穿着衣服去参加聚会的时候，被人笑话自己买的衣服是模仿紫霞成衣铺子的款式，所以对于我们树立更高端的品牌形象，其实反倒是有好处的。」 紫霞对自己的作坊很有信心，不担心会被人超越。 事实上，见多识广的紫霞和思思设计出来的衣服，却是长安城一绝。 如今已经有一些贵妇专门安排人来紫霞成衣铺子订做衣服了。 而紫霞也非常及时的推出了服装订做服务，进一步的提高紫霞成衣铺子的影响力。 「算了，你就是太善良了，要不是有楚王府罩着你……」 思思很是无语的看着紫霞，不想再劝说什么。 …… 楚王府中，房遗爱、程处默、尉迟环这几个「长安城四害」再次的聚在了一起。 「程兄，你知不知道楚王殿下今天请我们过来干什么？他可是好久没有召集我们几个一起坐坐了呢。」 尉迟环刚刚进入到楚王府，就看到了程处默和房遗爱，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好奇。 自从大家都成家立业之后，以前那种隔三岔五都聚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 特别是有段时间，大家天南海北的，很少同时在长安城，四个人一起相聚的时候就更少了。 「我也不知道啊，昨天傍晚突然收到请帖，说是过来一起吃饭，我也搞不懂到底有什么事情。」 程处默虽然是李宽的大舅子，但是显然知道的消息并不比尉迟环多。 「你们啊，就是想得太多。楚王殿下请我们过来，那我们就过来就是了。反正大家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喝喝酒也挺好的啊。」 房遗爱虽然比以前斯文了不少，但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形象却是一直没有得到改变。 「我这是刚刚去了一趟倭国回来，结果就听到长安城里这几天热闹非凡的都在讨论着股票的事情。还好我不在长安城，要不然我觉得这帮倒霉蛋中，肯定也会有我。」 尉迟环是几个人当中赌性最强的。 虽然他不缺钱，但是「幸运纸」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每天都要去买个几百张，自己亲手一张一张的刮着，体验那种惊喜的感觉。 所以，前段时间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那么热闹，他要是在长安城，肯定是会去掺和一脚的。 现在看到有些股票已经腰斩再腰斩，他也忍不住唏嘘不已。 「都杵在那里干什么？自己找位置坐下啊！大冬天的，正好吃个火锅，驱驱寒气。」 此时，李宽带着晴儿从大堂后方冒了出来。 兄弟几个聚会，程静雯和武媚娘都没有出来，只有晴儿在旁边伺候李宽。 「楚王殿下，你还笑得出来啊，我可是听说外面有不少人在骂你呢，说你搞出来的那个大唐股票交易所是个祸害，只顾帮各个作坊主出售股票，却是不管买了股票的普通百姓的死活。」 房遗爱一见到李宽，就忍不住把自己听到的消息抛了出来。 股票大跌，被骂的最惨的不是各个股票背后的作坊和铺子，而是大唐股票交易所。 因为大家觉得如果没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就不会有股票的出现。 「普通百姓？呵呵，去交易所买股票的，有几成是普通百姓？再说了，真正的普通百姓，有几个会倾家荡产的把家中的钱财拿去买股票？那不是百姓，那是赌徒。」 股市大跌的锅，李宽肯定是不背的。 当初股价大涨的时候，那帮人怎么就没有感谢自己呢？ 总不能考试没有考好，就说是考场没有建设好吧？ 「说的也是，那交易所里面，买股票最多的其实是各家勛贵子弟和商人，百姓们真正购买的其实不算很多。」 程处默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口说着话。 「楚王殿下，今天找我们来，是有什么大事要搞了吗？」 尉迟环是三人当中比较灵光的，坐下之后立马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第0994章 准备救市？ 「大家既然提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那我也就先说一说这个事情吧。」 李宽发现自己要是不说点啥，估计他们几个都不会安心。 所以干脆就不准备在酒桌上谈事情，先把事情谈清楚了再吃饭喝酒。 「果然，我就知道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楚王殿下肯定是要带着我们去搞事了。」 尉迟环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我们四个出手，长安城中搞不定的事情还真的不多呢。」 程处默很是自信的拍了拍胸口。 第138页 「楚王殿下只管吩咐，但凡是我房遗爱皱一皱霉头，就不是人。」 房遗爱很清楚自己如今在房家，在长安城有现在的地位，是怎么得来的。 不说那已经开了十几家分店的味之素，单单房家在广州种植的甘蔗，就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收入。 这钱是男人的胆，房家八成的收入都跟房遗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这个嫡次子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 「也没什么大事，你们不用太过紧张！」 李宽脸上毫不在意，心中却是有些感动。 在座的，个个都是国公之子，根本没有必要去做什么冒险的事情，就可以舒舒服服的过完一辈子。 可是，眼下他们心中绝对是以为李宽要带他们做什么违法犯罪之类的事情。 哪怕如此，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以我们几家在长安城的影响力，只要不是造反，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算得上大事的。楚王殿下，您就直接吩咐吧。」 尉迟环觉得不把正事给搞清楚了，这心里头难受啊。 眼前热腾腾的火锅都变得没有滋味。 「这几天，大唐股票交易所发生的事情，你们肯定都听说了。大部分的股票都已经腰斩，有些甚至只剩下高峰时期两三成的市值，甚至还有极端的个别股票，已经只剩下高峰时期的一成多的市值了。 固然，在此之前，交易所里面的股票价格是普遍虚高，没有真正的反应相应作坊的价值，适当的回调是很正常的；但是，这个回调幅度过大的话，就矫枉过正了。 依我看，现在的股票价格已经普遍低于相应作坊该有的价值，可以考虑大量的买入，持有一两年时间之后慢慢的抛售出去，一定可以获得不错的收益。 但是，这个钱，楚王府不大适合去挣，让别人去挣的话，先不说人家相信不相信，就是别人相信，我也不想让这笔利润落到外人手中。」 李宽这话，还真没有要忽悠大家的意思。 经过了这几天的恐慌，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股票价格已经跌到了一个让人怀疑人生的地步了。 短短的几天，许多人就把自己几年挣的钱都给亏掉了，甚至把一辈子挣的钱都给亏掉了。 这个局面导致长安城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起来，李世民甚至亲自召唤李宽去到颐和园，问问他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入场救市咯。 反正已经跌到这个程度了，这个时候入场，几乎是稳挣不赔，还能在李世民那边留下个好印象，所以李宽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现在，自然是到了要考虑让谁去入场的时候了。 不管是程家、房家还是尉迟家，都是家底深厚的大家族，由他们作为主力，自然是再适合不过了。 「楚王殿下您是希望我们去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买股票，避免各家的股票再次下跌？」 尉迟环听完李宽的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没问题，你说买哪只股票就买哪只，我老程先承诺拿个两万贯出来；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要回去跟阿耶商量一下。」 「我也先那两万贯出来，等晚上回去跟我阿耶沟通后，估计可以增加到五万贯。再多的话，就需要一点点时间，要不然没有办法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金银出来。」 程处默也一下就同意了。 李宽是自己的妹夫，这几年没有少带着程家挣钱。 不客气的说，短短的十来年间，程家的家产至少是翻了两番，这个增速，绝对是非常恐怖的。 「五万贯的银票，今天就可以送到楚王殿下您这里，然后您帮忙安排一名人员去负责买卖股票的事情，我就不管中间的过程了，反正管了我也不懂，倒不如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当然，如果需要我去到交易所现场，让大家感受到我们房家开始入场买股票了，那也是没有问题，我随叫随到，没有任何问题。」 房遗爱一出手就是五万贯钱，现在这几年没有少挣钱。 跟程处默和尉迟环不一样，房遗直不太管家中商业上的事情，房玄龄也没有空管那么多，所以房府的事情，很多都是房遗爱他阿娘说了算。 而最来钱的那几个项目都是房遗爱搞出来，或者是因为房遗爱的关系才搞的有声有色，所以他在房家的钱财支配权自然是水涨船高。 再说了，他现在拿这些钱财又不是去平康坊糟蹋。 自从娶了高阳公主，房遗爱那个「拉良家妇女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的爱好就瞬间消失了。 「好，那大家回头准备一下，明天就开始动手，免得陛下在颐和园里干着急；至于具体的买卖，我会让王富贵安排几名专业的人员跟在你们身边，告诉你们应该买那些股票最合适。」 众人的反应跟李宽预料的一样，没有一个拒绝。 哪怕是此时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出手购买股票，他们也不担心。 李宽财神爷的叫法，可不是白来的。 作为跟着李宽混了好多年的几位，都知道李宽没有理由要来坑自己。 既然不是坑自己，那就是他真的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了。 这么一来，大家参与的热情肯定就高涨起来了。 第139页 也就是现在的局势太过不明朗，一旦等到大部分股票价格开始上涨之后，估计几家的手笔会变得更大。 那个时候，其他一些看到机会的商家也可能会跟着出手，大唐这一场股灾，就算是过去了。 只是，要想重新恢復到前段时间的人气，肯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 柴家，柴令武已经好几天都不敢出门。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卖的话，他肯定不惜重金去买一粒。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自己手中的所有股票都没有抛售，就那么砸在自己手中。 因为这样的话，柴家的损失反而会小一些。 现在他虽然成为长安城中第一个成功逃顶的勛贵，但是却是遭到了许多人的敌视。 「令武，等会你收拾收拾，去一趟广州吧。家里去年开始在广州扩大甘蔗的种植面积，正好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过去主持一下大事。」 柴哲威从外面一回来，就闷闷不乐的坐在大堂之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而柴令武则是乖乖的坐在旁边，一声也不敢吭。 「大哥，有……有这么严重吗？我只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而已，也没有欺骗谁啊，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柴令武显然很清楚自己大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广州如今虽然不像是前些年那样让人闻之色变，但是那里远离长安城，终究不是勛贵子弟们希望去的地方。 柴令武也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想法，只想舒舒服服的过着日子。 可是，这要是去了广州，可就不由他了。 「短短的三天时间，御史台就有十八封弹劾我们柴家的奏摺摆到了陛下的御桌面前；里面的有些东西虽然是子虚乌有，但是有些东西却是证据确凿，如果不是对我们柴家很了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掌握这些东西。 你那一句话，你觉得可能只是一句话而已，但是对于别人来说，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如果只是千八百贯的，可能没有人太过计较，但是现在呢？这些勛贵加起来的损失，至少超过十万贯吧？这些损失，严格来说不能算在你的头上，但是现在人家就把它算在你的头上，你也没有什么办法。」 柴哲威觉得自己这个大哥当的太累了。 有一个坑哥的弟弟，隔三岔五就要给他擦屁股。 「大哥，他们有气不敢撒在楚王府身上，就拿我做替罪羊，再不济，他们应该去怪那个唐俭啊，是他向陛下提议要加税的，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柴令武很不甘心的大吼着。 从来都是只有他给被人委屈，哪想到现在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啊。 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 为什么这些人就这么针对自己？ 「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眼下这个局面就是这样子了，我们要想的是怎么去解决。令武，如今让你去广州，不仅有避风头的意思，也是让勛贵们消消气。别以为我们柴家家大业大，谁也不怕，可是你现在是把整个长安城的勛贵都给得罪了啊。陛下也不敢这么得罪人啊。」 柴哲威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很憋屈。 要是他阿娘平阳公主还在，哪怕是柴令武说错话了，也没有人敢怎么样啊。 我又没有冤枉你们？ 「我……」 千言万语，柴令武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 「走吧！我听说广州城现在已经非常的繁华，海贸非常的发达，除了气候比较湿热之外，各方面的条件其实也不差。大不了你就多带几个婢女过去，只要你短时间内消失在众人眼前，这个问题就会慢慢的消失。」 柴哲威的这话，算是让柴令武彻底的认清了现状。 不走，看来是不行了！ …… 房遗爱等人的行动很迅速。 第二天，他们几个就联袂而至，大举购入了东太平洋公司、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等公司的股票，短时间内就将成交价格上拉了两成。 这还是抛售的人太多，要不然估计他们这个买法，直接就要将股价给拉涨一倍了。 这让一直蹲守在交易所的股民们纠结了。 要不要跟随？ 难道这些勛贵子弟又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要提前买入这些股票吗？ 「伊藤君，我们该怎么办？」 久保田七郎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牌板上的股票价格不断的变化。 虽然他们是倭国使臣，但是在长安城并没有什么地位。 所以跟普通百姓一样，他们是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的。 甚至因为那天上午他们去礼部有事，没有去交易所，导致他们手中的股票几乎都没有出手。 到了后面，股票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他们又有点捨不得出手了。 现在正是处于纠结状态呢。 「先卖掉三成吧，我们也不知道局面到底会往哪个方向发展。现在股价比昨天已经上涨了三成，我们卖掉一部分，怎么说都算是一个好事。」 伊藤浩之纠结了一会之后，做出了一个和稀泥的决定。 「可是，我们今天买股票的主要都是尚书左僕射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还有宿国公和鄂国公的儿子，他们都是大唐顶级的勛贵；朝廷有什么动静，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能获得，万一我们刚刚卖掉，股票就开始大涨的话，岂不是要郁闷死了》」 第140页 涨了卖了怕继续涨，跌了不卖怕继续跌。 这是无数散户最纠结的事情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看好多人都已经蠢蠢欲动，陆续在试着抛售手中的股票，万一我们出手的晚了，想卖也卖不出去了。」 伊藤浩之这几天是被股票折腾的怕了，觉得自己这一次清空股票之后，再也不碰这个东西了。 当然，所有超过股票的人，可能在心中都曾经有过这个想法。 不过，一年半载之后，往往就把当初的誓言给抛到了爪哇国了。 「那……那我去卖吧！」 久保田七郎怎么可能有办法回答伊藤浩之的质问？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乖乖的去办事，别提那么多谁也无法回答的问题才是最合适的。 要不然，这就是给自己找难受了。 很快的，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交易金额就开始不断的放大，似乎出现了迴光返照一样。 第0995章 阳谋对阳谋 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长孙沖和郑海同时跨出了大门，然后相视一笑，长松一口气。 「长孙兄，去五合居喝两杯？」 郑海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倒不是说他今天的股票挣钱了，而是之前已经接受了非常残酷的现实，结果今天的结果却是比之前想像的要好。 这就足够让他长松一口气了。 毕竟，能够多挽回两三成的损失，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好啊，正好这几天的压力有点大，可去去放松一下。要我看，也别去什么五合居了，我们直接去平康坊吧，找一家优雅的青楼，一边品酒，一边听姑娘们抚琴。」 长孙沖今天的结果显然也是比较满意的。 昨天，房遗爱一行人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大规模的买股票，他立马就得到了消息。 但是因为不确定房遗爱他们这么做的背后有什么目的，昨天他按住了自己的手，什么操作都没有做。 等到晚上跟自己阿耶好好的沟通了一番之后，确定朝廷最近并没有什么新政策，估计房遗爱那帮人是去帮楚王府把交易所的行情给带动起来。 因为陛下已经对眼下的股市情况颇有意见了。 「没问题，今天得感谢房遗爱那帮自以为是的人，要不然我们还不能那么顺利的脱身呢。我看今天至少有几万贯的股票被抛出来售卖，希望他们能够接得住，要不然股价被这么折腾一下，估计下跌的还要更勐烈一些。」 郑海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跟长孙沖说着话。 「对了，长孙兄，你觉得那房遗爱、程处默、尉迟环三个，为何这两天步调一致的来到交易所购买股票？按理来说，这么个跌幅之下，短时间内谁也不敢随意的买入股票；前几天，不少以为股票价格下跌，自己的机会来了的人，很是信心满满的买入了大量的股票，结果却是把身家都给赔掉了大半。 如果是借钱买股票的人，那么更倒霉，他不仅把自己的家财给亏的差不多了，借的钱更是没有办法还上，只要对方一催债，基本上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了。」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但是询问了我阿耶，也找人去各处打听消息，但是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唯一了解到的就是在房遗爱他们三个出手的前一天，他们都去了楚王府。」 「他们都去了楚王府？」 郑海一听到这里，就觉得背后应该有故事。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们三个一起去了楚王府，然后第二天就疯了一样的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疯狂的买入各种股票。 那个手笔，跟当初大家抛售的时候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是的，长安城四害齐聚首，也不知道商量了什么事情，但是莫名其妙的，他们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聚会。我怀疑李宽感受到了陛下给他施加的压力，拉着房遗爱他们几个去帮他把股票市场给重新搞火红起来。」 长孙沖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这个猜测了。 「大家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房遗爱他们就那么傻，真的愿意把真金白银拿出来打水漂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指不定人家在背后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呢。」 「房遗爱那帮人也太好忽悠了吧？李宽自己不下场买股票，却是忽悠房遗爱他们去买，这算盘打的，还真是啪啪响啊。」 郑海觉得自己有点理解现在的这种局面了。 看来，这两天的反弹，绝对会是佛光返照，到时候一旦房遗爱他们的资金支持不出股市里头的抛单的话，那么上涨会有多块，下降就只会更快。 「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房遗爱他们几个，原本都是不学无术的子弟，要不然也不会跟李宽一样成为长安城四害，但是，你看他们几个如今在各自家族中的地位，绝对是响噹噹的。 为什么这些年会发生这种变化呢？说白了还是因为房遗爱他们几个在李宽的带领下，跟着挣了不少的钱财，还把家族的产业拓展到海外。 几万贯钱虽然不少，但是对于这几家人这些年通过与楚王府合作而获得的利润相比，应该只是一个不那么夸张的数字而已。」 长孙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 第141页 「这么解释，似乎也说的过去！算了，我们不管他那么多了，只要最终倒霉的不是我们，他们几个爱折腾就折腾去吧，我们在这里看戏就行了。」 长孙沖跟郑海各自登上了马车，然后在车夫的驱赶下前往平康坊。 …… 颐和园，李宽再次被李世民叫了过来。 与此同时，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萧瑀、唐俭、高士廉等人也都在养心殿之中。 「宽儿，这几天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但是这一场波动也算是暴露了交易所内的许多问题，今天召集各位爱卿过来一起商讨，就是要检讨一下应该怎么去完善交易所的相关制度。」 李世民开门尖山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然后就宣布会议开始。 接下来，他主要就靠听，只有在关键时刻才会发表自己的观点。 「陛下，这股市，简直就像是一个赌场，百姓们抱着买了股票可以升值的目的去买，实际上很多的股票都会有各种波动，百姓往往在高的时候买入了股票，然后立马就迎来了下跌，搞得大家都心惊胆战的。 要我说，这大唐股票交易所存在的意义就不是很高；因为需要资金的作坊，完全可以去大唐皇家钱庄借款，利息也不算很贵；如果大家都去股票交易所里面售卖一部分股票出来，那么手续可能反而更加的麻烦。」 李宽支持的，长孙无忌就反对。 特别是这一次抓住了李宽的把柄，长孙家又在这一轮的股宅中受到重创，长孙无忌肯定是要跳出来说道说道了。 「无忌说的有道理，股票这个东西，拿到交易所售卖，吸引了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他们完全搞不清这家作坊的情况，只是跟着别人去买或者卖，一旦出现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有很大的波动。 如今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交易的股票还不算很多，但是这一次已经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如果在里面交易的股票数量再翻个几番的话，可能长安城都乱套了。 陛下，为了大唐的长治久安，最好就把大唐股票交易所给关闭了，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出大乱子了，可不是今后所有的帝王都能有陛下您这么雄才大略的。」 高士廉跟长孙无忌一向是共进退，再加上高家这一次也受到了不少损失，心中有气，自然也是支持长孙无忌的提议了。 「股票的交易波动虽然带来了一些混乱，但是这只是因为股票这个东西是新出现的，大家对它还不是很了解，再加上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相关的规章制度还不是特别完备，所以才有了近日发生的情况。 从本质上来说，这并不是说大唐股票交易所是有问题的，更不是说股票这个东西是不好的。对于许多资金不是很雄厚的作坊掌柜来说，让自己的作坊的股份拿到交易所去交易，是一件非常方便的筹集资金的方法。 当然，无忌也说过，作坊缺钱了，可以去钱庄借贷；但是借贷是要利息的，也要还得，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身上背负沉重的还款压力，这对新作坊的建设是不利的。 大唐发展到今天，长安城各家作坊贡献的力量是有目共睹的。放在十几年前，谁能想像朝廷一年的赋税收入可以达到现在这个程度？ 你们都是看过户部每年的赋税统计数据的，各个作坊和商铺给朝廷贡献了超过三成的赋税，并且在长安、凉州、登州等地，这个比例已经超过了一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朝廷发给大家的俸禄，有一半是这些作坊和商铺贡献的啊。 取缔大唐股票交易所，对作坊和商铺的发展将会是一个重大打击，对于大唐的赋税收入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如果你们谁可以保证今后的赋税收入能够维持最近三年的平均增幅，那么取消交易所，我们户部就没有意见。 否者的话，还是好好的谈一谈怎么完善股票的交易制度，怎么尽可能的降低股票的暴涨暴跌带来的风险，怎么尽可能的让交易所进入到朝廷的掌控之中来的实在。」 唐俭也是大唐的老臣来着。 如今又掌管户部，再加上他已经知道李世民这一次找大家过来谈事情的目的，所以怼起长孙无忌和高士廉来，那是一点也不客气。 「几位说的都颇有道理。这就像是银币具有两面性，不管是那一面，都会有好有坏。大唐股票交易所这段时间给长安城带来了一些混乱，这是客观事实；但是交易所的存在，加快了一些作坊和商铺的发展，为更多的百姓提供了工作的机会，为朝廷缴纳了更多的赋税，这也是客官事实。 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什么东西出现问题了，就直接一禁了之。真要说问题，每年都会有一些地方出现旱灾和水灾，给粮食种植带来了一些影响，那我们是不是干脆让这些地方都不要种植粮食了，百姓全部迁移到其他地方去，这样不管这些地方是继续干旱还是继续洪涝，朝廷都不需要操心了。 很显然，不是这个样子的。一是一，二是二。交易所存在一些问题，我们要正视，但是交易所对大唐的发展有功劳，有意义，这个问题我们也不能选择性的忽视了。 所以我同意茂约的意见，今天应该好好的谈一谈怎么完善股票的交易制度，而不是讨论要不要取缔大唐股票交易所。」 房玄龄一向都是支持李宽的，再加上他也确实认为交易所的存在是利大于弊，所以此时也站出来支持唐俭。 第142页 毕竟，于公于私，他都需要跟唐俭站在一个阵营。 「陛下，各位国公，要不我们听一听楚王殿下怎么说？毕竟大唐股票交易所是楚王殿下建立起来的，股票这个东西也是楚王殿下鼓捣出来的，长安城中，估计没有谁比楚王殿下对交易所和股票的事情更有发言权了。」 岑文本很是取巧，自己不站在长孙无忌那边，也不站在唐俭和房玄龄那边，而是和稀泥一样的当了个中间派。 偏偏此时此刻，他这个中间派说出来的话，却是很符合李世民的意思。 「嗯，众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宽儿，那你就说一说你的看法吧。」 李世民不置可否，没有表达自己到底是支持谁。 这也很正常，哪怕是很多人都猜测到了李世民的想法，作为帝王，没有到最后关头，都是不会轻易的表达自己的态度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为君之道了。 「谨遵圣命！」 李宽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都看在眼中。 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发言。 「股票的存在或者说是交易所的存在，有四个重大意义。首先，股票是作坊融资的一个重要途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钱庄借贷到钱的，也不是每一个人手中的钱财，都知道该拿去干什么才能确保不贬值。 这几年，伴随着黄金和白银的不断流入，大家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货币是在贬值的，也就是你手中的一个银币，在十年前能够买到的东西，跟现在可以买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当然，有些人可能会拿粮食来说事，认为现在的粮价比十年前低，一个银币可以买到的粮食反而更多了。 但是除了粮食以及少部分原本没有办法大量生产，现在实现了产量爆增的产品，其他的东西基本上都是变贵了。 十年前，你僱佣一个帮工需要多少钱，现在需要多少钱？十年前你在长安城买一套房子需要多少钱，现在需要多少钱？十年前，你去酒楼吃一顿饭需要花费多少钱，现在需要花费多少钱？ 整体来说，大唐的金银是在贬值的。哪怕是不考虑货币贬值的影响，百姓们也是希望自己手中的钱财能够有一个增加的途径。 而股票的出现和股票的交易，既为作坊主提供了融资的渠道，也将社会上百姓手中的闲散资金给利用了起来，为百姓提供了财富升值的手段，为大唐提高了资金使用的效率，对国家的发展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李宽自然是要好好的给大家普及一下金融知识。 自己以后想要搞的东西，可不仅仅是只有股票。 如果单单一个股票就已经把大家折腾成寝食不安，那可不是李宽想要见到的场景。 「其次，股票的发行，也算是为作坊主提供了分散风险的机会。不管是什么作坊，经营起来总是有风险的。特别是一些新兴的作坊，做的东西是过往没有人做过的，风险自然也会非常的大。 很可能倾家荡产的把资金投入到作坊，结果作坊经营不下去了，这个损失肯定很多人都不愿意面对；当然，也有可能这么孤注一掷之后，作坊非常的成功，身家一下子就暴增了。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对于作坊主来说，他们很可能都不希望承担那么大的风险；而发行股票，拿出两三成，甚至更多的股票到交易所去交易，这样便可以降低作坊主的风险，也能给百姓们一个参与作坊投资的机会。」 「第三，股票具备投资功能。大家注意到了，我说的是投资功能，不是投机功能。股票的价格主要是来自于作坊本身的价值，作坊经营的越好，前途越好，股票的价格就会越高；同样的，如果经营不善，或者连年亏损，那么它的价格就会非常的低。 当然，不可否认，股票的价格还跟买股票的人的信念有关系。如果大部分买股票的人都认为一支股票好，那么这支股票的价格就会被炒起来；反过来股价就会下跌。每支股票的价格都随着无数购买股票的百姓心中的这份『信念』而起起伏伏，循环往復。 陛下，众位国公，过去的这些年，在以陛下为核心的朝廷的坚强领导下，大唐百姓迎难而上，砥砺前行，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不管是勛贵商家，还是普通百姓，手中普遍都有了一些积蓄。 这些积蓄如果都存放在自家地窖之中，亦或是存放在钱庄之中，都是没有办法直接产生社会价值的。而股票的存在和股票的交易，为这些积蓄提供了投资的机会。 当然，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微臣不是鼓励百姓们去交易所买股票，只是说股票的交易给大家提供了这种机会。这对稳定大唐人心，其实也是很有好处的。」 李宽在那里说的头头是道，根本就不管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好几次欲言欲止，想要打断自己说话的场面。 「最后，股票和交易所的出现，是一种创新，是作坊和商铺发展的一种创新。与此同时，股票的交易，对于作坊来说，也算是一种gg，是提高自己知名度和曝光度的一种手段。 通过给股票交易徵税，未来也有希望成为朝廷赋税收入的一个重要补充。虽然这一次的股票价格暴跌，起源是朝廷徵税的传闻，但是这并不表示徵税是错误的，恰恰相反，微臣完全支持朝廷向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所有交易徵收一些赋税。 第143页 与此同时，作坊和商铺通过股票融资获得的钱财，也有必要缴纳一定的赋税。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制定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来规范大家在交易所里的各种交易行为，如何制定一套制度来约束作坊主们欺瞒坑害股民们利益的行为，如何制定一套制度来保护持有股票的百姓们的利益，也要考虑如何制定一套制度，确保股票和交易所的发展，是在陛下、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李宽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直接就把股票和交易所的重要性给下了定论。 长孙无忌虽然很想站出来反驳，但是他对股票的了解并不深入，除了拿最近发生的事情来扯皮，他可以说的东西并不多。 再加上到了这个时候，他从李世民的表情变化之中，已经敏锐的察觉到李世民的态度，所以也就不再说话了。 看来，这一次借着股票来打击楚王府的做法，要夭折了。 「楚王殿下说的很有道理，股票和交易所的存在，不管是对于朝廷还是对于百姓，其实都是有好处的；我们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制定一套好的规则出来。 老夫先抛砖引玉，提一条意见出来，然后大家再继续商讨。最近这段时间，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股票价格变化的事情，有些作坊的股票，在短短的一两天之内，就从高峰的股价直接跌到只剩下两三成的价值；而在这两天，又有些股票的价格从最低谷勐地上涨了四五成。 不管是暴涨还是暴跌，老夫觉得都不是作坊本身的价值有了巨大的变化，而是交易所内缺少一种稳定人心的体制，让大家放大了一些风吹草动的影响。 所以我的提议就是要增加一条规定，今后所有的股票都必须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进行，否者就是无效的交易；与此同时，我们应该限定一个条件，规定股票不管是上涨还是下跌，每天的涨跌不能超过两成，这样可以给大家更多思考的时间，不至于因为一个风吹草动就搞出大事出来。」 唐俭这话一出，立马就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实际的规章制度条款讨论当中。 相当于说是直接给今天的讨论定下来方向。 房玄龄立马就跟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道：「茂约说的很有道理，股票是个新东西，大家对它都还不是非常的了解，有时候不管是买入还是卖出，都会带有很浓的情绪化色彩，让股票的价格偏离了他真正该有的价值。 所以说，给它限定一个涨跌幅，是非常有必要的。当然，这个涨跌幅到底是一成还是两成，亦或是三成，这个大家可以继续讨论一下。 除此之外，我也有一些建议。作为作坊的掌柜，他们对作坊的运营情况是最清楚的，对于各种各样跟自己作坊相关的消息，也是最早掌握的。 为了避免这些作坊主利用自己掌握的消息给自己或者给亲朋好友谋好处，在指定规章制度的时候，应该要求这些作坊主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及时的公布跟作坊有关的各种消息。 大唐股票交易所内，可以专门开闢一个这样的区域，供给各个作坊来发布相关的公告。与此同时，我们应该对作坊主及其身边亲近的人对股票的交易做一些限制，要不然股票就可能会成为他们非法谋取好处的工具，买了股票的百姓就会成为他们鱼肉的对象。 当然，具体要怎么限定，大家可以再商量一下，也可以后面徵集一下其他的意见之后再制定，但是这方面的内容，我觉得是必须要考虑的。」 房玄龄这么一接腔，现场的讨论放心就算是彻底的进入到该怎么给交易所的股票交易设立规则的阶段了。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对视了一眼，知道只能顺应大势了。 「陛下，现在哪家作坊的股票可以进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交易，完全是由交易所管理处说了算，而朝廷对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掌控却是非常薄弱，对于里面相关的规定也是完全不懂。 微臣觉得当务之急是要完善这方面的规定，让大家都能清楚的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作坊的股票可以进入到交易所交易，需要经过什么样的一个流程之后才能正式交易，是以什么标准来确定首次交易的价格。 要是不把这方面相关的制度给说明清楚，搞准确，那么就会让股票交易丧失公信力，让交易所的股票交易成为少部分人牟利的工具。」 长孙无忌不愧为深受李世民信任的重臣，撇开一些对楚王府的偏见和低劣手段不说，他的眼光其实是非常不错的。 眼下接受了讨论的现状之后，他立马就提出了非常重要的观点。 李宽明明知道他的这些观点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在对付楚王府，在给楚王府削减权利，但是却是不得不承认，长孙无忌的这个提议是很有道理的。 作坊的股份进入到交易所交易的审核程序，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之前大家都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地方。 现在长孙无忌一下就切中了要害点。 有眼光！ 不过，李宽也不怕！ 阳谋对阳谋。 制定规则嘛，又不是说完全按照长孙无忌的想法去制定。 到时候只要规则是相对公平的，其实最终还是符合楚王府利益的。 只不过长孙无忌给楚王府封掉了一些将来可能暗箱操作的途径而已。 第144页 就这样，一帮大臣在颐和园热烈讨论了半天，基本上确定了大唐的股票交易规则，算是为大唐的金融业发展奠定了一个新的篇章。 从今往后，谁也不能再质疑股票和交易所存在的意义了，也不会有谁在那里提出取消股票这个东西。 能够讨论的，无非就是怎么进一步完善规章制度了。 第0996章 惊讶与惊喜即将到来 《大唐股票交易制度》出炉了！ 都说古人办事慢吞吞，封建王朝效率低下。 其实也未必。 关键是看人家想不想高效，想不想让你见识什么叫做效率。 有了这个制度的出台，限制了每天的涨跌幅都在二成，再加上这段时间房遗爱、程处默等人的不断买入，大唐股票交易所内的局势算是彻底的稳定了下来。 虽然股票的价格跟高峰时期比起来还有非常巨大的差距，但是至少不是那种跌跌不休的局面了。 「嫂子，请节哀！」 在长安城内的一处小院子，刘文飞语气低沉的跟陈柳氏说着话。 曾经陈锦也算是长安城颇有名气的商家，家产没有十万贯，几万贯还是有的。 可是，他太贪心了，迫切的想要实现财富升值，结果将所有的房屋、铺子都抵押给了牙行、钱庄，借贷了大量的资金，全部都投入到了股市之中。 这下好了，股票价格大跌，陈锦帐面上的财富一下就成为了负数。 接受不了这种巨大落差的他，选择了从大唐股票交易所楼顶一跃而下。 他这一死，倒是一了百了。 但是他家里人就倒霉了。 那些牙行的人，可不会管你留下来的瓜儿寡母，更不会想着你以后是不是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所有抵押的铺子和房产，立马就被拿去出售。 你不愿意出售也行，马上还钱。 刘文飞也不是不想帮忙，但是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他自己也在股市里面有一些损失，总不可能拿自己的房产铺子去抵押，然后用来给陈锦还款吧？ 他还没有伟大到如此圣母婊。 在陈锦的所有房屋铺子都被出售，家中所有的物品都被强制卖掉之后，刘文飞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在长安城内的一处房子借给陈柳氏一家居住。 然后安排家中管家帮忙简单的张罗了一下陈锦的葬礼。 风光的时候，陈锦家中也算是宾客无数，几乎每天都有应酬。 但是到了倒霉的时候，除了刘文飞伸出了援手，其他的人都消失了。 这些人生怕陈柳氏开口求助，连陈锦葬礼都不愿意出席。 「刘掌柜的大恩大德，我们陈家一定铭记于心，要不是有您的帮忙，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斌儿和洁儿，快给您刘叔磕头谢恩。」 陈柳氏看到刘文飞，心中很是感慨。 就在陈锦跳楼前几天，她还挺自己丈夫笑话自己这位朋友胆小如鼠，一点魄力也没有。 可是，最终一个却是完身而退，一个却是死无完尸。 「别，千万别，我跟陈兄相识多年，这一次没能帮上你们什么忙，说来也是惭愧；陈斌和陈洁今年就要参加书院的考核了，回头您还是让他们尽快回到学堂里面上学吧。至于学堂里面的一应支出，你不用太担心，我每个月会派人定时送过去。 陈兄虽然人在不在了，但是生前他最希望的就是两个孩子能够进入观狮山书院，成为一名更有地位的学员。」 支持自己好友的孩子完成学业，这点钱刘文飞还是愿意出的。 事实上，这些年，刘文飞也时不时的会拿出一些钱财出来捐资助学，以获得一些好名声。 毕竟，不管在什么年代，好名声其实很有用处的，关键时刻甚至会是保命符。 …… 广州城，光塔码头。 作为岭南最大的码头，伴随着广州外贸的快速发展，这里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船只出没。 码头周边也是青楼酒馆林立，属于广州城最繁华的一个区域。 广州酒家就做占据着沿江最好的一处地段，修建了一座三层楼高的阁楼，生意非常的兴隆。 作为岭南冯家的产业，广州酒家不管是经营规模还是菜品口味，都是岭南一绝。 今天，许昂、程刚、房镇几个就在广州酒家三楼位置最好的雅间之中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着珠江里头船来船去的美景。 「许兄，听说前几天有一个海商一口气找你订购了六船的白糖，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大手笔啊。看来楚王府的白糖已经在海外彻底的打开了销路，我们明年继续扩大种植规模，心中就有底气了。」 程刚满脸笑容的敬了许昂一杯酒。 虽然从地位上来说，大家在各自东家那边都是差不多的。 但是岭南的甘蔗种植是楚王府发起和推广的，而甘蔗种植产业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又是掌握在楚王府手中，算是楚王府少数几个掌握着垄断技术的产业。 所以许昂在广州城中，也隐隐是所有甘蔗种植主的领头人。 「那个甘迪原本就是天竺的糖霜，当年长安城里九成的糖霜都是他从天竺运过来的，如今已经加入到长安县的户籍之中，也算是我们大唐的子民了。 再加上有顺风镖局的顾俊峰跟他一起过来，所以我才愿意低价给他六船白糖。说实在的，这六船白糖，我基本上没有怎么挣钱。」 第145页 许昂这话，倒是一点也没有说谎。 但是，程刚和房镇却是明显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许兄，哪怕那个甘迪是我大唐的子民，你也没有必要低价出售白糖给他吧？到时候他一转手高价卖到天竺等地，相当于我们所有种植甘蔗的人都给他挣钱了。左右不过还是一个归化的蛮夷，哪怕是身家丰厚，也没有必要太当回事。」 房镇的性格跟房遗爱有几分相似，心中藏不住事情。 「是啊，海贸的利润有多丰厚，我们都是知道的；就楚王府出产的白糖，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在海外绝对可以卖出一个天价出来。你这一口气低价出售六船给甘迪，到时候楚王殿下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会怪罪你啊。」 程刚见房镇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也不客气的把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想，这一次的情况，还跟你们想像的很不一样。我也是听了顾俊峰跟甘迪两人的陈述之后，才决定低价卖六船白糖给甘迪的；不仅这一次是低价，整个明年可能都会低价卖白糖给他。」 许昂对程刚和房镇的反应很是满意，一点也没有为他们的质疑而生气。 「啊？为何如此啊？」 「对啊，许兄，难得其中有什么缘由不成？」 程刚和房镇对视了一眼，脸上满是疑惑。 「楚王殿下说过，世界很大，大家要多出去看一看。以前我还不是特别相信，但是来了广州之后，对这句话就有更加深刻的理解了；而听了甘迪跟顾俊峰的介绍，我更是最天竺有了一个新的理解。 程兄，房兄，如果我告诉你天竺是一个比大唐还要更加富裕，人口比大唐还要多的国家，你们相信吗？」 「啊？不可能吧？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比我们大唐还要强大的国家。」 程刚立马很是不爽的表示了不同意见。 在他看来，大唐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富饶的国家，没有之一。 「许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那个甘迪给欺骗了吧？我告诉你，那些蛮夷没有几个是好人，哪怕是已经入了我们大唐的户籍，你跟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也要多一个心眼才行啊。」 在房镇眼中，这个世界上只有唐人才是值得相信的，只有唐人才是值得自己尊重的，其他的人，呵呵…… 「我只说天竺比大唐富裕，比大唐人口多，但是可没有说他们比我们强啊。大唐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我对此深信不疑。特别是在楚王殿下的带领下，我们大唐这几年在各方面都有了巨大的提高，看珠江上面来来往往的船只就能感受到这种变化。 曾经的岭南，在长安城百姓眼中，那是蛮荒之地，是发配犯人的地方。但是我们现在在广州生活了许多年了，亲眼见证了她的变化，你还会觉得这里是蛮荒之地吗？ 至于说天竺百姓比大唐富裕，我觉得这其实不是什么坏事啊。」 许昂面带微笑的样子，让程刚觉得有点欠揍。 「许昂，你不会是收了甘迪的钱吧？天竺比我们富裕，怎么就不是坏事了呢？」 「就是，我觉得大唐百姓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富裕的，只有他们才配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富裕的人；你看甘蔗地里的那些帮工，每天早出晚归，辛勤劳作，这才有了一天比一天好的日子。」 程刚跟房镇都放下了酒杯，有点不爽的盯着许昂。 「程兄，房兄，你们误会我了。天竺百姓比我们富裕，我之所以觉得不是坏事，那是因为他们越富裕，我们去掠夺他们的财富就越有价值啊。那可是一只大肥羊，一只没有什么防备的大肥羊啊，这不好吗？」 程刚：…… 房镇：…… 这个弯转的有点大，有点快，程刚和房镇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许昂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低价卖了六艘白糖给到甘迪吗？并且还准备明年继续低价给他供应白糖，那是因为我们准备用大唐廉价的白糖去摧毁天竺的制糖产业。 那个甘迪跟顾俊峰在天竺已经这么开始做了，如今天竺南部的坎奇普兰城，所有的甘蔗都没有人收购，所有的制糖作坊都只有倒闭的命。 一旦更多的白糖进入到天竺，到时候对于喜欢吃甜食的人来说，购买优质的白糖比购买劣质的糖霜还要便宜，还有人去买天竺人自己出产的糖霜吗？ 所以你别看我现在低价出售白糖给甘迪，没有怎么挣钱，那是因为我准备过个几年再把钱全部挣回来啊。 一旦天竺的制糖产业被摧毁，我们的白糖就可以开始提价。已经习惯了我们的白糖，家庭又比较富裕的天竺百姓，就会不断的将腰包里的金银换成我们的白糖。 最关键的是把天竺的制糖产业摧毁之后，以后西洋所有的白糖生意，就归我们大唐一家了，那背后蕴含的利润，会是一个大家都不敢想像的数字。 到时候，白糖将有望跟瓷器、丝绸一样，成为大唐最主要的出口物品，为我们大唐的百姓源源不断的换回来无数的金银财宝和香料等物资。」 许昂没有再绕圈子，直接把自己掌握的信息跟程刚和房镇进行了共享。 果然，听许昂这么说完，程刚和房镇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许兄，以前我们大唐的糖霜都是从天竺而来，听说西洋和那样各地的糖霜以前也都是从天竺而来，在加上天竺本地售卖的糖霜，这背后肯定有无数种植甘蔗的农户以及甘蔗作坊里的帮工，要是我们把天竺的甘蔗产业摧毁了的话，这些人岂不是要倒霉了？」 第146页 程刚这话刚刚说完，就被许昂给鄙视了。 「程兄，天竺人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很富裕满？那其他的富人只要愿意帮助这些种植甘蔗的农户或者在制糖作坊帮工的匠人，这些人可能不缺填饱肚子的饭吃；可如果天竺自己的人都对那些人不问不顾，那我们为什么又还要去操心呢？」 许昂这么一说，程刚立马就不再言语了。 而房镇则是激动的说：「我就知道许兄一定不会做出损害楚王府利益的事情出来，到时候我们的白糖要是能够买到西洋去，必定需要更多的甘蔗地来提供糖霜。看来明年扩大种植面积的事情，可以大胆的去做了。」 「放心大胆的去扩产吧。大唐最适合种植甘蔗的地方就是岭南道，我们不仅要为整个大唐百姓提供白糖，还要为海商们提供更多数量的白糖用来从肥羊手中换取金银财宝呢。」 许昂脑中幻想着三年以后广州城的制糖产业的繁华场景，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程刚和房镇此时也纷纷举起了酒杯，跟许昂干了一杯。 「咦？许兄，你看珠江上这三艘海船！」 房镇的视力出了名的好，放在后世绝对是飞行员级别的。 此时，只见他指着窗外，嘴巴微张，显然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感到非常震惊的事情。 许昂和程刚也连忙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惊喜的表情。 第0997章 船队回归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算学明星陈五妹号」、「格物高手陈大力号」、「医科圣手契苾朵朵号」和「粮食丰收姚远号」，这是观狮山书院安排前往探险的五艘最新飞剪船的船号。 在修长的船身上面，用白色的油漆写着大大的船号，让人在远远的就能看清。 而此时此刻，广州酒家的雅间里头，许昂、程刚、房镇几个看到的就是「算学明星陈五妹号」、「格物高手陈大力号」和「医科圣手契苾朵朵号」三艘大海船。 当初，船队从大唐出发的时候，也是经过了广州，在光塔码头进行了淡水和新鲜食物的补充，许昂还亲自在码头给船队送行。 但是，船队自从离开了大唐，最后的一次消息是从澳洲传来的，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不管是长安城还是广州，很多人都认为船队在太平洋上遭遇到了飓风或者是礁石，已经回不来了。 就连许昂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眼下珠江上面向码头缓缓靠近的海船，却是那么的熟悉。 「观狮山书院前往美洲的探险队伍回来了！他们终于回来了，我以为……」 许昂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可是楚王府的人，而观狮山书院也是楚王府的书院。 探险队伍出海之后没有了动静，可不是所有人都很担心的。 有些人，巴不得楚王府的船队出事了。 所以广州城中，各种风言风语其实也不少。 作为楚王府在广州的代表，许昂自然是成为首当其冲的奚落对象。 眼下，船队回来了，曾经的奚落，自己全部都可以原样还回去。 「许兄，好像没有见到『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和『粮食丰收姚远号』的动静，他们不会是直接先北上了吧？」 程刚这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的泼在了许昂的头上。 是啊，怎么会没有这两艘船的动静？ 虽然程刚说有可能是北上了，但是许昂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要么就整个船队一起北上，要么就大家一起来广州补给。 船队出海，没有特殊理由是不会这样分开来补给的。 因为一旦分散之后，在茫茫大海要再次的重新组队，那就完全是看运气了。 「我看看会不会是落在了后面？」 房镇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朝着窗户走去，然后把整个身子都探到了窗外。 可是，哪怕是房镇怎么伸长了脖子，也没有看到任何「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和「粮食丰收姚远号」的影子。 众人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虽然有三艘海船顺利的从美洲回来，对于出海探险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成功的一个结局了。 但是，楚王府还从来没有一下损失过两艘最新式的飞剪船的记录。 如今去了一趟美洲，就至少损失了四成船员，甚至更多。 这种结局，大家都是不想看到的。 「也有可能海船出海行走那么远，有一些损坏，李耿和李义协他们把船只留在蒲罗中修理了。广州城以南，也就蒲罗中的船只维修水平最高了。就地取材进行维修的话，也免得船只慢吞吞的耽误其他船只的行程。」 程刚又给自己找了一条听起来似乎很有说服力的场景。 「船只很快就要靠岸了，我们也不用在这里猜测了，直接去码头迎接他们就行。到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房间内沉默了片刻之后，房镇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房兄说的也对，去码头上看一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许昂的心情很是忐忑，不过再忐忑，也要面对现实。 …… 「李郎君，我们终于回到大唐了！」 「格物高手陈大力号」的甲板上面，姚成很是激动的看着光塔码头的景象。 第147页 那里停靠了大大小小许多的船只，还能看到码头上有不少帮工正在忙碌着搬运货物。 「这一次出海，有惊无险，总算是可以给楚王殿下交差了。大家再辛苦一下，我们在广州城停靠一天之后，明天继续北上，一鼓作气，直接回到长安城，到时候我请大家去平康坊好好的快活几天。」 李义协自从离开了希望港之后，就率领船队沿着来时的航线往回走。 一路上，除了在各个补给点稍微停靠补给了一下，根本就一天也没有浪费，算是马不停蹄的往回赶了。 哪怕是在蒲罗中，他也只是停靠了一晚上，补充了淡水和新鲜食物之后就继续北方了。 这也是广州乃至长安城那边一直没有收到船队消息的原因。 在大唐境内，是可以通过飞鸽传书来进行通信联络的。 但是大唐与南洋、澳洲之间的联繫，还是要依靠海船。 李义协他们乘坐的飞剪船是大唐最先进的船只，虽然他们到底蒲罗中之后，楚王府情报调查局以及其他勛贵家中的人员纷纷的将这个消息报给了长安城。 但是，哪怕是他们的海船当天立马出发，也就是比李义协的船队早了半天而已。 在海船技术的差异加成的影响下，这半天的时间很快就被追回来了。 所以「格物高手陈大力号」等几艏海船，反倒是最先到达广州城。 「李郎君，这一次前往澳洲，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这一路上，单单记录各种风土人情，各种奇闻轶事，我就写满了十八本笔记本，到时候我准备把这些东西整理整理，专门撰写一本《海上旅行故事集》和《美洲奇闻录》，让大家更好的了解远洋航海的不易，以及美洲的富饶，鼓励更多的海船前往美洲，开发美洲。」 文达明作为《大唐日报》的写手，这一次被安排跟随船队出海，目的就是将第一手的消息带回到《大唐日报》，进一步巩固《大唐日报》在大唐报社全中老大的地位。 「我觉得给大家带来最大冲击的，肯定还是土豆。虽然我们没有准确的测量过，但是肖肖尼他们种植的土豆，亩产千斤应该差不多是有的。这还是他们非常简陋的种植的情况下，如果按照大唐百姓精耕细作的习惯，这些土豆的亩产突破一千斤，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整个大唐，就没有任何一种农作物，哪怕是一年可以种植两次的水稻，也比不上土豆的产量高。虽然不一定大家都习惯土豆的口味，但是这至少是一种可以填饱肚子的粮食，还是一种可以下饭的蔬菜。」 姚成这话，李义协和文达明都深以为然。 楚王殿下大费周章的安排大家出海，不就是为了寻找这几种传说中的高产粮食吗？ 虽然谁也不知道楚王殿下是从哪个游方道士的口中听说美洲有出产高产农作物，甚至连画册都花的一清二楚，但是这些高产农作物背后蕴含的重要意义，大家却是全部一清二楚。 「虽然没有找到地瓜跟玉米，有点让人感受遗憾。但是有了土豆，应该也可以先给楚王殿下交差了，最关键是还有金山和银山的发现，为前往美洲的长远意义奠定了基础。 否者的话，只需要把农作物的种子取回来，大唐的海员们就没有必要那么千辛万苦的再去美洲了，或者说很多冒险家对前往美洲的热情就要大减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财富才是吸引人做事最大的动力呢。我觉得在金银的吸引下，大唐出海的船队应该会一年比一年多，到时候千船扬帆的场景，很可能就会在海上出现呢。」 李义协选择性的将辣椒给忽略了。 倒不是因为辣椒是李耿发现的，所以他就故意降低发现辣椒的重要意义。 而是因为辣椒这个东西，李义协真的没有感受到它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李兄，许昂、程刚和房镇他们几个掌柜来码头迎接我们了，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居然这么快啊。」 伴随着船只的靠近，文达明发现了码头上的许昂等人。 当初在广州补给的时候，文达明跟许昂几个可是都喝过酒的。 眼下虽然过去了一年时间，但是众人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姚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看来他们几个不愧是广州新晋的地头蛇啊，消息很是灵通。看来我们回到大唐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开了。」 李义协看到了码头上几个略微熟悉的身影，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广州到长安城是有固定的飞鸽传书的途径的，这一点，李义协非常清楚。 「消息早点传回长安城也好，省的楚王殿下他们担心！整个长安城，估计没有谁比楚王殿下更加挂念船队的情况了；我们离开大唐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回去，指不定长安城中会有什么样的流言呢，楚王殿下肯定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 文达明知道楚王府的盟友很多，但是敌人更多。 兴师动众的安排了这么大规模的船队去美洲探险，结果却是一去不復返。 长安城中的勛贵们肯定会奚落楚王府的。 文达明甚至都可以想像得到《长安晚报》等「友商」会怎么去报导这些揣摩出来的消息呢。 「嗯，那大家就一起下船跟他们打个招唿吧！」 …… 「什么？这就是楚王殿下说的亩产千斤的粮食？」 第148页 同样的地点，不一样的时间。 广州酒楼的雅间，许昂等人尚未用完的饭菜刚刚撤下去没有多久，他就带着李义协、文达明和姚成几个重新回来了。 接风宴这个东西，古今中外都是有的，许昂自然也不能免俗。 「没错，这就是土豆！像是长在土里面的豆子，只不过块头比较大一点而已。」 李义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土豆，放在桌面上。 刚刚下船的时候，许昂等人着急的打听了一下「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和「粮食丰收姚远号」的消息，算是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给搞明白了。 接下来，他们几个自然就纷纷化身为问题青年，一个接一个的问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东西，好吃不好吃？」 许昂好奇的拿着一颗土豆看来看去。 「可以煮，可以炖，可以炒；既可以当做主食吃，也可以当成是青菜下饭。许兄，不客气的说，这是我见过的最神奇的农作物，没有之一。」 李义协的话，彻底的勾起了许昂的好奇心。 「味道怎么样？你们带回来的多吗？」 「非常不错，整个船队，大半个船舱都是装的土豆呢，你说多不多？」 李义协的话刚刚说完，只见许昂就忍不住把手中的土豆往嘴里一塞，直接「卡兹」一口，吃起了土豆。 「嗯，好吃，味道是很特别。」 一边吃，许昂还发出特别的赞嘆声，把旁边的李义协、文达明和姚成都给惊呆了。 而程刚和房镇则是满脸好奇，很想从许昂手中分享一块土豆。 「不……不是……许兄你……」 李义协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许昂。 难道生的土豆真的那么好吃？ 印加人不是说土豆要煮熟了吃才行吗？ 难道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土豆生的也可以吃？ 「李兄，太美味了。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实在是这个土豆太有诱惑力了。」 许昂三下两下的把一颗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土豆给吃进了肚子，脸上露出满足和羞涩的笑容。 「许兄，这个土豆是不能生吃的。」 文达明这话，让许昂愣了一下。 不能生吃？ 自己明明觉得很好吃啊。 「也没关系，吃几口的话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一会有点肚子不舒服，可能还有有点噁心头晕或者拉肚子之类的。」 李义协在旁边强忍着笑意，补充了一句。 当初看到那一串串的土豆的时候，其实李义协也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不过好在肖肖尼及时的阻止了他。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之后，双方之间的沟通更加随意了。 不过，李义协等人的行程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耽误。 第二天，他们还是立马踏上了回长安的船。 与此同时，广州城内也有数道信鸽飞往北方。 将观狮山书院探险船队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 第0998章 重磅利好 伴随着一场鹅毛般大雪的到来，贞观十七年已经进入了尾声。 虽然朝廷各个衙门都还没有开始放假，各个作坊也还在高速运转，但是长安城的气氛却是已经开始变化了。 勛贵子弟们之间，成群结队的一起流连于青楼酒肆，商人们也频频串联。 该送礼的送礼，该联络感情的联络感情。 这让永平怀表、哈梅迪怀表等各种奢侈品的销量进入到了一个新高峰，连带着相关的水均制作所和长安精工等作坊的股票价格也有了明显的上涨。 虽然离高点还有比较大的差距，但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气氛已经逐渐的恢復了正常，伴随着新的规章制度的实施，交易所管理处制定的股票指数也顺利的出炉了。 从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来看，股票指数已经有了百分之五的上涨。 当然，并不是每一只股票的价格都有上涨了。 像是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就是连一朵上涨的水花都没有飞溅起来过，一直都是在下降。 虽然下降的幅度已经非常小，但是隔三岔五的，还是在不断的下跌。 因为对于东太平洋公司来说，股价持续下跌的原因，最主要是因为长时间没有出海船队的消息。 「长孙兄，今年我们这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啊。当初在半山坡上我们把所有的股票都给清空了，避免了进一步的损失；在朝廷颁布新的股票交易规章制度之前，我们又及时的买进了一部分作坊的股票，然后趁着现在上涨之后，再卖出去；现在算一算，基本上没怎么亏损了。」 郑海很是高兴的跟长孙冲来了一场贞观十七年的最后聚会，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虽然在股票交易之中没有挣钱，其实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 但是凡事都要看对比。 跟那些买股票亏得一塌煳涂，甚至被逼的跳楼的人比起来，他们这种能够维持基本上不亏本的情况，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确实是，不过这一次便宜房遗爱那帮人了，他们及时抄底，算是大挣了一笔钱。」 长孙沖对自己最近一个月的表现也是比较满意。 「未必哦，房遗爱那帮人当初抄底的时候，买入了大量的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还有与之相关的其他作坊、商铺的股票，这些股票哪怕是在他们的推动下，也没有实现股价的上涨。 第149页 可以说，他们抄底之后上涨的股票收益，基本上被东太平洋公司这些坑货给抵消掉了。真的算起来，估计他们还没有我们这段时间挣的钱多呢。」 当初房遗爱、程处默和尉迟环几个那么高调的联手去大唐股票交易所大举购买股票，自然是引起了非常多的人的关注。 对于他们买入了什么公司的股票，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要稍微留点心，就能知道他们买入了多少股票，花费了多少钱财。 毕竟，这个年代的股票交易，都是在交易所的柜檯进行。 「你这么说也对，我最近在研究《财富》杂志上的文章，对于股票的理解也算是上升了一个等级。这世界上，就没有一直上涨的股票，之前的大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个必然。不过大跌之后，肯定会有一些上涨，之后又是不断的下跌、上涨。 要想在股市里面挣大钱，就要在高点卖出，低点买入。我觉得这两天的股票价格，就算是一个高点，所以昨天下午我已经把手中的所有股票再次清空了。等到过往年之后，再看情况要不要买入。」 长孙沖这话，让郑海深以为然。 「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啊。我这两天也在陆陆续续的将之前买入的一部分股票给抛售了，只留下一点点再慢慢的看情况。」 郑海本来还想再长孙沖面前装个逼，结果发现被对方给先装完了。 高卖低买，多成功的一个案例啊。 简直都可以让《财经》杂志的写手来给自己做一个专访了。 「明年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规模还会进一步的扩大，我准备专门抽调一般精通商业知识的掌柜，组建一家专门负责投资股票的商铺，郑兄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搞？」 长孙沖的见识不算差，已经感受到了专用的股票投资将成为一个新的获利方向。 不过，这毕竟是一个新东西，肯定有风险，所以想要拉着郑海一起来分摊风险。 这个倒是跟作坊去交易所上市交易股票的道理是相符合的。 「成立一家专门投资股票的商铺？你这个建议倒是很新颖呢。」 郑海没有直接同意，也没有拒绝。 「我回去考虑一下，年后就给你回復。」 「没问题，那我们今天就只谈风月，不谈商事。」 长孙沖不以为意，也没有指望郑海立马就给自己答案。 「说的好，只谈风月，不谈商事！听说天香阁最近新来了一批新罗婢，还有大量的倭国女子供大家选择，我昨天去尝试了一下，感觉还是颇为不同呢。」 郑海脸上露出了一副贱兮兮的笑容。 「那天香阁背后的东家，本事还真是挺不小；当初紫霞姑娘从那里出走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们要走下坡路了；结果思思姑娘和梦雨姑娘重新撑起来了一片天空；最近两年，梦雨姑娘的魅力不行了，思思姑娘又给自己赎身了，我以为这一次她们肯定要不行了；没想到她们却是可以从普通的新罗婢和倭国女子当中，重新找到一条不一样的取悦客人的招数，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 长孙沖显然也是风月场所的熟客了，属于那种在青楼里面可以挂单记帐的人物。 「确实如此，那从头到脚的不一样服务体验，很是稀奇，让人流连忘返啊。」 两名好基友就你一言我一言的边吃边聊，等到太阳落山才依依不捨的道别。 「郎君，岭南那边来消息了！」 长孙沖刚刚进入家门，还没有下马车呢，府上的管家长孙宽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显然是有什么重要消息想要汇报。 「岭南那边来消息了？是甘蔗种植园出了什么问题吗？不是今年的甘蔗都已经收割完毕，卖上了不错的价钱吗？难道扩大种植面积的事情出现问题了？」 长孙沖想了想自己在岭南的产业，除了刚刚起步的甘蔗种植园，似乎能够拿的出手的不是很多啊。 能有什么大事？ 「没有，甘蔗园没有出现问题，针对扩产的田地购买也很顺利。那些土人如今根本就不敢正面反抗，我们很顺利的就收购到了大量的良田，开春以后就可以准备甘蔗种植了。并且听说房家、程家等各个种植甘蔗的大户，都在不断的扩大种植规模，想必现在的白糖售卖还是非常不错的。」 「那有什么事情？」 「船队回来了！郎君，观狮山书院的船队回来了！」 长孙宽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明显是有点激动。 当然，他不是为观狮山书院去美洲的船队能够顺利回来而激动，而是知道这支船队的回来对于长孙家的影响有多大。 作为长孙府的管家，长孙沖的大部分商业行动，都是由长孙宽去落实的。 就像是这段时间的股票买卖，大多数时候也都是长孙宽在负责。 「你是说观狮山书院安排去美洲探险的『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回来了？不是都说他们已经沉没了吗？」 长孙沖停下了继续往前的脚步，面色不善的盯着长孙宽看着。 「不，『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没有回来，回来的是『医科圣手契苾朵朵号』等三艘海船，听说还带回来了楚王殿下说的那种高产粮食，但是具体的消息我们的人还没有打听到，只知道船队已经在广州靠岸进行补给，很快就要回到长安城了。」 第150页 「找到那个亩产千斤的农作物了？真的假的？」 长孙冲突然想到自己今天还在奚落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表现，结果人家的船队现在居然又活过来了。 当初李宽可是承诺了要重金收购探险船队从海外带回来的高产农作物种子的，单单这一个发现，就足以让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勐地上一个大台阶。 之前的跌跌不休，应该再也不会出现了。 此时此刻，长孙沖纠结的就是自己要不要去抄底了。 但是，长安城各家勛贵都在岭南有自己的联络渠道，他长孙家今天收到了消息，想必其他人也差不多收到了。 毕竟，人家的船队是光明正大的进入到广州，大家都看在了眼中。 而信鸽传递消息的速度，各家之间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只要路上不出信鸽被老鹰抓了之类的意外，大家收到消息的时间就不会差太远。 「郎君，不管亩产千斤的农作物是真是假，但是人家的船队回来了，这绝对是真的！」 「这么说来，明天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价格大涨，几乎就是确定的事情了？」 「是的，十有八九会一开市就迎来涨停，成为大唐股票交易所实施新规以来，首支出现涨停的股票。郎君，虽然这东太平洋公司是楚王府的产业，不过现在投资他们的股票，十有八九是可以挣钱的，我觉得明天可以去买一些。用楚王府的产业来帮我们长孙家挣钱，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呢。」 长孙宽很是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自己的话一说完，就不断的留意着长孙沖脸色的变化。 他可是很清楚，自家郎君自始至终就没有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这虽然避开了这段时间的持续下跌，但是也意味着跟下一步的上涨没有关系了。 最关键的是，在东太平洋公司股票上涨的带动下，其他作坊的股票很可能也会迎来一波上涨，偏偏长孙沖已经把手中持有的所有作坊的股票都给抛售了。 现在看来，直接就把扭亏为盈的机会给放弃了啊。 「你觉得我们明天还能抢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吗？谁那么傻会在这个时候出售自己手中的股票呢？现在不到三百文的股价，至少也可以上涨到当初发行时的一贯钱吧？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没有几个人会不知道的。」 长孙沖很不甘心，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一次应该是错过了一波挣钱的机会了。 …… 万年县县衙后院，这里如今是江南顾家在长安城的居住之处。 顾炼调任万年县县令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顾盼盼虽然想自己在外面住，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乖乖的待在自己阿耶身边的。 「盼盼啊，这做生意啊，不能感情用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你看整个贞观十七年，其实我们顾家的产业在长安城发展的还是挺好的，你也算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顾炼听完了管家汇报的家族整个产业在过去一年的情况之后，忍不住把自己的独生女叫到了跟前。 「阿耶，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再这里欲抑先扬了。」 顾盼盼是什么人，这件小棉袄对自己阿耶的性格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很明显，说完好话之后，自己阿耶肯定就要来一个「但是」了。 果然，顾炼灿灿的干笑了一下，说道：「但是我们家去年在长安城挣的钱，几乎全部都被你给亏掉了呀。你买什么股票不好，为什么偏偏买那没有任何人看好的东太平洋公司呢？这不是在跟所有买股票的人在作对吗？」 顾炼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买入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的。 看看这亏损幅度，估计从长安城有人谣传说「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事了开始，顾盼盼就不断的出手买入股票了。 那东太平洋公司当初可是作价十万贯钱，第一次就拿出了三成的份额出来交易。 最后又不断的拿出了两成，相当于有一半的股份都在交易所流通。 偏偏他在早期还上涨了好几倍，顶峰时期的市值惊人。 这顾家整个贞观十七年，在长安城的业务也就挣了不到一万贯钱，结果全部都被顾盼盼给赔光了。 刚开始听管家汇报消息的时候，顾炼还挺高兴的，全部都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每家作坊都在挣钱。 结果，等到最后，管家一句购买东太平洋公司的饿股票，帐面上浮亏近万贯钱，直接就把顾炼给搞懵了。 所以他才立马让人把顾盼盼给叫到了跟前。 「阿耶，只要我的股票没有卖，那就不算亏！」 顾盼盼很是嘴硬，才不会承认自己买股票亏了那么多钱呢。 自己买的股票，全部都还在手中，一股都没有卖，怎么就能够说亏了呢？ 涨涨跌跌，那都是数字游戏嘛。 「你……」 顾炼觉得一口老血直往喉咙涌。 冷静！ 要冷静！ 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 什么家产，最终都还是她的。 不就是一万贯钱嘛，也没有多少，这点亏损，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顾炼深唿吸一口气，生生的将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怒气给压了下去。 然后强迫着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阿耶也不是要怪你，这投资嘛，有盈有亏也是很正常的；只是阿耶觉得这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你趁着现在还值点钱，赶紧卖了吧。越到后面，价值肯定就越低了。」 第151页 这么久都没有船队的消息，顾炼觉得东太平洋公司如今就是一个皮包公司，两百多文一股的价格都算是高了。 「我不卖！」 顾盼盼没有任何解释，就三个字！ 「盼盼，你听阿耶说……」 「我不卖！」 顾盼盼再次甩出这么一句话，走了！ 留着顾炼一个人在大堂之中郁闷不已。 自己从小就惯着女儿，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管得住她了。 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只能自己默默地忍受了。 第0999章 对付俗人，就用俗办法 「王爷，船队预计在正月初五左右可以到达长安城，完全可以让那些土豆种子赶上春耕。」 王玄策笑容满面的跟李宽汇报着。 在长孙沖收到消息的同时，楚王府也收到了更加详细的情报。 只不过在时间上并没有绝对优势，毕竟信鸽不可能因为是属于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就能够飞行的更快。 「好！再晚一些回来也是没有关系的，船员们在海上漂泊了那么久，让他们在明州先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知道了船队的动静之后，李宽反倒是不着急见到他们了。 反正无非就是早几天和晚几天的事情。 「王爷，这小玉米、小土豆和小地瓜，以后估计大家都知道是按照美洲的高产粮食来命名的，指不定他们因为这个就能名垂千古呢。」 程静雯坐在李宽身边，也是满脸笑容。 如今的她，正是一个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候。 一颦一笑都非常有味道。 「可惜的就是这一次只找到了辣椒和土豆，玉米和地瓜还没有发现呢。不知道李耿他们带着『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和『粮食丰收姚远号』能不能在北美洲找到这些高产农作物呢。」 武媚娘很是遗憾的说了一句。 原本以为有着李宽提供的画册，只要船队能够到达美洲，就一定能够找到这些高产农作物，结果发现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印加人首先种植的是土豆，很可能玉米和地瓜是北美洲那边的土人在种植；眼下他们只是到达了南美洲，所以只带回来了土豆和辣椒也是很正常的，明年大家就可以见到玉米和地瓜了。」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李宽也不怕别人质疑自己是个「懂王」。 「之前听王爷说这个土豆，总觉得就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庄稼啊。」 晴儿在一旁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最近十年，她可是不知道见证了多少闻所未闻的东西诞生，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变得非常强，但是真的听到船队在南美洲土人那里找到了土豆，还是觉得很奇怪。 「不仅是这个土豆很玄妙，李义协能够在短时间内接连找到金山和银山，还带回来那么多的狗头金和天然银块，这也是非常让人震撼的事情。 如此简简单单就能找到这么多的金矿和银矿，要是认真的探索一番，岂不是美洲的黄金和白银产量，将会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 程静雯也算是见惯了金银财宝的人，但是勐然听说李义协在美洲又发现了史无前例的大金矿和大银矿，也是惊讶莫名。 「美洲到处有黄金白银，这个消息传开来了，对于美洲的开发是非常有好处的；我们不怕有人去美洲找黄金，就怕没有人去冒这个风险。」 李宽看问题的眼界，已经比任何人都要高一个层次了。 对于他来说，最希望的就是大唐能够有更多的人前往美洲冒险，去开发新的定居点。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有一个简单的希望港孤零零的散落在南美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背后是什么一个情况。 「长安城最近十年增加了不少人口，整个关中的人口也增加了好几成，但是跟辽阔的澳洲和美洲比起来，增加的这点人口，根本就什么都算不上啊。难怪王爷你之前一直鼓励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去提高婴儿的成活率，尽可能的避免幼儿夭折。 与此同时，也源源不断的从草原、高句丽、倭国等地引入婢女奴僕，来不断的缓解长安城用工紧张的局面。这人手啊，似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不够用啊。」 王玄策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虽然现在谁也搞不清大唐到底有多少人口。 但是像是长安城这样的大城，对于人口的管理还是比较严谨的，大体上还是清楚到底住了多少人。 作为第一座人口过百万的大城，长安城的人口规模有望在近几年突破两百万。 与此同时，凉州、扬州和登州的人口也在快速的朝着一百万的规模而去。 吸收同化了几十万胡人、蛮夷的江南道，人口规模更是迎来了一波快速增长。 特别是这几年，高句丽、新罗、百济和倭国流入到大唐的年轻女子就已经超过了二十万，这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些人给大唐带来了超过二十万，甚至是四十万的婴儿。 按照这个发展速度，十年后大唐的人口数量估计就已经突破一个亿了。 甚至都不需要，就能提前完成这个目标。 「美洲不仅只有金山银山，也不仅只有玉米、土豆、地瓜和辣椒，还有许多其他珍贵的物种，如果有哪艘船队可以首先把这些有价值的物种带回来，都可以拿到重金奖励。观狮山书院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奖项，专门用来奖励这些从海外带回来珍贵物种的百姓。 第152页 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亦或是其他矿藏，都算在内。像是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现在就非常需要一种可能是美洲才能生存的树胶，如果有人带回来了这些树胶的成品或者是种子，都可以获得重奖。」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是李耿和李义协，是冲着流芳百世而去美洲探险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激励着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远航的，主要就是金钱。 哪怕是后世西方开启的大航海时代，本质上也是为了金钱。 那个时候，通往东方的航道被大食帝国把持着，欧洲的商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顺利的前往东方做生意，只能接受大食商人的盘剥，购买天价的商品。 据说在罗马，丝绸跟黄金是等价的。 这要是传到了大唐百姓耳中，估计是怎么都没有办法想像吧？ 丝绸哪怕是再昂贵，也没有到跟黄金等价的地步啊。 但是经歷了大食海商的层层盘剥，东方出产的丝绸到了西方之后，就是要这个价。 瓷器的情况，也是不遑多让。 为了打破大食商人对东方贸易的垄断，欧洲的冒险者才开始开闢新的航线。 甚至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到达的是印度，所以把美洲的土人叫做印第安人。 当时，哥伦布返回西班牙巴罗斯港的时候，得意洋洋地对外宣布他已经找到通往印度的航道。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他找到了通往东方的新航线，大家不需要冒着大食帝国封锁的危险，可以直接前往东方了。 这个消息一传开，整个欧洲都为之轰动了。 原本没有什么价值的航海日记，发行成书籍之后居然也被一抢而空。 哥伦布本人也是得到了西班牙国王隆重的礼遇，成为西班牙的贵族。 不客气的说，他一下就从一个冒险家实现了阶层跃变，成为了一名贵族。 这对其他冒险家的激励作用是非常巨大的。 之后，哥伦布又先后三次带着船队远航他认为的「印度」。 很可惜，他发现的新大陆其实是北美洲，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印度。 自然而然的，哥伦布的任何一次航海都无法为西班牙国王带回大量的黄金和香料。 这帮欧洲人都是很现实的，你不能给我带来价值，那你这个人就是没有用的。 什么贵族光环，在这个时候也失色了。 慢慢的，哥伦布变得声名日落，许多按照他的航海日志出海冒险的海员甚至认为他是骗子。 就这样，后世鼎鼎大名的哥伦布，居然在贫穷和疾病之中默默死去。 所以李宽准备用最现实的金钱去激励大家出海。 对付俗人，就用俗办法，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反正美洲的金矿也好，银矿也好，亦或是铜矿，都是冠绝全球的，完全可以树立起几个典型出来，不怕吸引力和冲击力不够。 与此同时，各种各样新物种的发现，带来的潜在意义也是非比寻常的。 就像是玉米，你要是把它从美洲带回到大唐，推广开来之后，这个价值到底有多大？ 别说是几万贯几十万贯，就说是价值几百万贯，甚至是几千万贯，也是没有问题的。 高产作物要是没有引入到大唐，人口一亿多，基本上就到达了极限了，要继续增加的话，压力就会变得很大。 但凡是碰到饥荒，就容易造成国家动盪。 但是有了这些高产的农作物之后，大唐可以容纳的人口数量至少可以翻两番，让四万万大唐同胞变为可能。 再加上大家还可以生活在澳洲、美洲等各个港口，大唐的人口数量哪怕是突破十亿，也是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他们的。 如果空间不够了，把其他人赶走就行。 反正天大地大，唐人最大。 「这也算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过需要让大唐的海船变得更加便宜，数量更加多，才会有更多的人有机会出海。 王爷，其实我们可以安排造船作坊制作一种专门用来探险的海船，这种船只不需要特别大的船身，但是速度要足够快，抗风浪的能力要足够的强大。 我觉得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的飞剪船，稍微改动一下的话，还是有可能可以满足的。 这么一来，探险的海船售价可以下降到一千贯钱以内，甚至是五百贯钱以内，让更多的人都有机会去冒险。 不仅是去美洲和澳洲，其实我觉得单单南洋就还有很多地方还没有发掘，另外琉球等地也没有什么人去探索，再加上西洋各地，我觉得哪怕是有一万艘海船，也不够我们大唐百姓使用呢。」 武媚娘的见识和魄力，果然跟一般的人很不一样。 制作适合探险用的海船，其实是非常有意义的。 像是「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用来探险的话，其实有两个缺点。 一个就是因为船只比较大，在一些海域水深比较浅的时候，就不能离海岸线太近，否者容易触礁。 另外一个就是造价太高了，除了楚王府这样有实力的勛贵世家，没有几家人用得起售价上万贯的新式飞剪船。 「媚娘说的很有道理，富贵你回头可以去安排一下，让匠人跟出海的水手们多沟通，尽快设计出一种物美价廉的探险海船出来。」 第153页 经过武媚娘这么一提醒，李宽倒是想起来了。 当初欧洲的大航海时代，其实那些探险的船只，吨位普遍都不大。 就比如哥伦布的船中的三艘海船中，「圣玛丽亚」号为两百八十吨；「平塔」号为一百四十吨；「尼纳」号仅一百吨吨。 三艘海船加起来的吨位都不如一艘「妖言惑众杨本满号」。 这足以说明，出海探险，其实不需要那么好的海船。 当然，这并不是说大唐不需要大船。 像是前往南洋运输货物的船只，就是越大越好。 以后各种前往海外运输物资的船只，肯定也都是装的越多越好。 所以不仅「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种一千吨的海船是需要的，以后一千五百吨、两千吨，甚至三千吨、五千吨的大海船，也都是需要的。 至于万吨巨轮，短时间内就不要想了。 哪怕是蒸汽机顺利的运用到了船只上面，也需要足够的时间积累，才能造出安全性足够高的船只。 否者的话，你单纯的额把船只做大，再做大。 到时候在海上一跑，随便一个波浪过来就把你打翻了，或者是搞成两截了，那可就搞笑咯。 「王爷，您放心！把海船做大，我不确定需要多长的时间，但是把海船做小，明年肯定可以完成。到时候我们将会让登州造船作坊、泉州造船作坊和广州造船作坊同时开工修建这种新式的廉价海船，让尽可能多的大唐百姓可以及时的买到这种船只。」 王富贵跟在李宽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不会简单的安排一件事就做一件事。 而是李宽说一件事，他就会想到后面的一些列安排，并且尽可能的把这些安排都搞得很妥当。 这也是王富贵的能力哪怕是比较一般，李宽也一直对他信任有加，没有换掉他的原因。 毕竟，领导用人，绝对不是谁最聪明就用谁。 第1000章 长孙沖：太过分了！ 颐和园中，李世民长舒了一口气。 「李忠，朕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纸条，微笑着问李忠。 百骑司从各地传送到长安的消息，是有很多个等级的。 对于大部分的消息来说，李忠下面的管事就可以直接拆开阅读，少部分是需要李忠来拆开。 而部分非常特别的信息，更是只有李世民才有权限拆阅。 而眼前李世民刚刚看完的纸条，显然就是属于紧急性非常强的一条消息，李忠都只是确认了纸条确实是百骑司传回来的，上面没有涂覆什么毒物之类的东西，就递给了李世民。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条消息居然会跟自己也有关系。 「陛下想让属下听好消息，属下就听好消息；陛下想让属下听坏消息，那我就先听坏消息。」 李忠搞不懂情况，自然不会随便做出选择。 事实上，在帝王身边待的时间久了，整个人都会变得非常谨慎。 话不能多说就不用强调了，哪怕是做事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大家也会多想一些。 「你这个人好生没趣，算了，朕先让你开心一下吧！」 李世民瞪了李忠一眼，觉得这个傢伙实在是太死板了。 要不是看在他够忠心，李世民有时候都不想用他了。 「谨遵陛下教谕！」 李忠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好奇。 连李世民都说是好消息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小事啊。 但是想到后面还有一个坏消息，李忠的心情就没有那么激动了。 「观狮山书院前往美洲探险的船队有消息了！」 「啊？『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回来了吗？」 李忠心中大喜，不过，紧接着想到李世民口中的坏消息，却是脸色不由得一变。 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出事了吧？ 「没有，『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没有回来，但是『医科圣手契苾朵朵号』等三艘海船前几天已经到达广州了，不仅带回来船队出海的相关消息，还带回来了宽儿说的高产粮食之一的土豆，据说还有大量的狗头金和银块。」 「那……那……李耿也回来了吗？」 李忠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这很问的话，接来下朕就要跟你说坏消息了。」 李世民脸上故意露出一副沉重的表情，这让李忠一下就慌了。 哪怕是平时再稳重，哪怕是他曾经做过了心理准备，李忠也觉得有点天昏地暗，差点没有缓过神来。 「难得……难道……」 「李忠，很遗憾，李耿没有回来！」 李世民两手一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我知道了！李耿能够为大唐开疆拓土做一点点贡献，也是死的值得了！陛下，属下……属下想要请一天假，我……」 李忠脸色苍白，站立都要站立不住了。 果然，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李忠，你这是想哪去了？朕什么时候说过李耿出事了？朕只是说他没有回广州呀。再说了，那个『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神奇运气，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出海至今，但凡是叫这个名字的海船，就从来都没有出过事情，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啊。」 第154页 李世民看到李忠一下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也不再逗他了。 再逗下去，自己身边的这名得力干将，就要心神不宁了。 「啊？」 李忠听到李世民这么一说，勐地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惊喜。 很显然，李世民话里的意思是李耿还好好的活着，只是没有回大唐而已。 「陛下，您是说……」 「这一次，李耿和李义协一起带队去美洲探险，到达了南美洲之后，两人分别带着船队一南一北的去寻找宽儿说的高产农作物；但是李耿只找到了那个不怎么中用的辣椒，可是李义协却是不仅找到了土豆，还找到了大金矿和大银矿，以及发现了超级巨大的天然渔场。 所以在返程的时候，李耿就提出来要带队继续去北美洲，将玉米和地瓜给找出来，为我们大唐的千秋大计再立新功！」 李世民这下没有再隐瞒，直接把所有的情况都跟李忠进行了分享。 「这个臭小子，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这么倔强，只要把土豆带回来了，谁发现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忠长舒一口气，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儿子却是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怨气。 当然，这股怨气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自豪之情。 就像是陛下说的一样，自己的儿子是去为大唐的千秋大计立功劳去了。 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到时候，如果他真的在北美洲找到了玉米和地瓜，那么对于大唐来说，还真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 「怎么样，这下你放心了吧？你赶紧去跟李君羡也聊一聊，告诉他李义协过段时间就回到长安城了，让他放宽心吧！」 李世民说完，忍不住再次拿起了纸条看了一遍。 受限于篇幅，纸条上的信息还是非常有限。 此时此刻，李世民迫切的想要知道整个船队探险的全过程。 他有预感，这将会是一个由无数精彩的小故事组成的一个大事件。 …… 大唐股票交易所。 哪怕是外面的积雪已经有一尺深，也阻挡不了股民们来交易所的热情。 长孙沖今天再一次赶了个大早，想要来交易所看看能不能抄个底。 昨天收到家族从岭南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之后，他虽然知道自己可能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了，但是心中还是很不甘心。 「郎君，等会我们可以先挂一个小小的买单，看看有没有人出手，然后在伺机而动；如果直接一下就扔出几个超级大单，那样反倒是会引起大家的警惕，到时候不见得能够收购到多少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 长孙宽今天也跟着长孙沖一起来到了交易所。 虽然他们猜测长安城中，应该也有一些勛贵已经收到了观狮山书院的探险船队回到广州的消息。 但是心中却是还存在侥倖。 万一是自家的信鸽飞的最快呢？ 或者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少数几家，大家都低调的来抄底呢？ 反正有多少算多少，只要有人卖，他就立马出手买。 不管是什么价位，只要能买到，绝对就能挣到。 「嗯，我明白！这一次我们虽然希望购买的是东太平沟公司的股票，但是如果买不到的话，买一些跟它相关联的其他作坊的股票也可以，到时候肯定也都会上涨的。」 长孙沖现在不纠结东太平洋公司是楚王府的产业了。 只要能够让自己挣钱，不管是谁的产业，他都愿意买它的股票。 「不好，房遗爱来了！估计房家也收到消息了。」 长孙宽正跟长孙沖商量着一会的买卖策略，结果却是发现房遗爱直接骑着马，冒着风雪来到了交易所。 这个房遗爱是个懒惰的性子，除了有那么几天时间，很是积极的蹲守在交易所，其他时候都是不怎么过来的。 可是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雪，他却还是早早的到来了，显然不会是吃饱了撑着。 「房家在广州有着十几万亩的甘蔗地，还有自己的作坊，算是长安城勛贵之中，在广州发展比较顺利的。他们家能够收到消息，也不奇怪。」 长孙沖虽然心中很是失望，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这也算是在他预料之内的事情。 「房遗爱来了，我估计那个程处默和尉迟环也不会缺席。他们三个一出现，我们想要抄底东太平洋公司的想法估计就泡汤了。郎君，我觉得干脆把重心放在其他的作坊上面吧。但凡是能够跟出海扯得上关系到作坊，都有可能会在东太平洋公司的上涨下联动上涨。」 长孙宽倒是看得很清楚。 知道观狮山书院的探险船队回到广州了的消息，估计知道的人比自己预想的要多。 对于已经早早的购买了大量股票的房遗爱等人来说，没有比一个重大利好来的更有价值的消息了。 让大家知道探险队回来了，就意味着东太平洋公司一直跌跌不休的理由不成立了。 相反的，船队回归的消息将让东太平洋公司的股价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回归到发行价，然后能够继续上涨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船队从美洲带回来了什么了。 「哈哈，遗爱，你这是来的够早的啊。我昨天收到了你的联繫之后，还想着看看今天到底谁先到，没想到居然是你。」 第155页 就在这时，尉迟环也带着几名随从出现在了交易所大门，跟房遗爱闲聊了起来。 「嘿嘿，终于有『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消息了，我肯定是要过来见证一下不平凡的一幕了。」 房遗爱说话的声音比谁都大，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这话传到长孙沖耳中，却是让他面色一沉。 得！ 今天想要偷偷的抄底，看来是彻底没有机会了。 等会就要看谁的手脚够快，抢到一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手中的股票了。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次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啊，如今想必已经到了北美洲了；等到进入贞观十八年正月，『医科圣手契苾朵朵号』和『算学明显陈五妹号』等三艘船只应该就要回到长安城了，到时候肯定会给大唐百姓带来巨大的冲突。 我可是听说了。船队不仅找到了楚王殿下口中的高产农作物，还找到了大量的金矿和银矿，那美洲，富裕的不得了啊。」 在尉迟环和房遗爱两人的大嗓门之下，很快的，交易所门口的人都知道这个天大的消息了！ 重磅利好！ 这绝对是贞观十七年全年之中，交易所里面最大的利好了。 作为股票价格最高，盘子最大的东太平洋公司，它的一举一动都对整个交易所的情况带来很大的影响。 如今东太平洋公司旗下的船队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大家能够不清楚吗？ 「房二郎，你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骗人的吧？」 「尉迟三郎，船队都还没有到达长安城，你们怎么就知道他们回来了呢？」 「我听说你们几个买了不少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不会是故意制作一个假的消息，欺骗大家去高价买你们出售的股票吧？」 交易所门口很快就变得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人相信房遗爱说的话，自然也就会有些人不相信了。 这也是很正常的情况。 不过，这反倒是给了一旁的长孙沖莫大的信心。 有人不相信房遗爱说的消息，那是好事啊。 那是不是会有人看到股价大涨之后，担心后面立马就会跌回去，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卖出手中的股票的呢？ 应该有吧？ 当交易所大门「咯吱，咯吱」的打开的时候，长孙沖满怀期待的挤了进去。 没办法，大家都想早点进去。 这个时候，可就没有人管你是勛贵还是普通百姓了。 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在交易所里面捣乱，所以谁也不怕谁。 「噹噹当！」 很快的，新的一天的股票交易开始了！ 结果还没等长孙沖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就看到了东太平洋公司所属的柜檯后面，交易员已经在牌匾上写下了几份超大的买单。 涨停买单！ 这是《大唐股票交易制度》实施以来，第一次出现的场景。 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家公司的股票出现了涨停。 当然，更早之前的事情就不算了，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涨跌停限制。 「太过分了！」 长孙沖一口血想要吐出来！ 房遗爱几个，很显然是不想任何其他的人在这个时候进来分一杯羹了。 想要享受东太平洋公司的好处，就应该早点出手。 现在想着捡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这也是房遗爱几个昨晚紧急商量出来的办法。 反正不管有没有人卖，自己每天都挂涨停的买单，直到大家认为价格比较合适为止。 第1001章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大 紫霞成衣作坊一如既往的繁忙。 观狮山书院已经开始放寒假了，紫霞现在每天都是泡在作坊里面，考虑着如何制作更加漂亮的衣服出来。 至于成衣铺子的售卖情况，根本就不需要她特别担心，因为临近过年，各种款式的衣服几乎是供不应求。 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大唐百姓，在时间不够用的情况下，不少人都纷纷选择了直接购买成衣。 这样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挣钱。 「紫霞姐姐，大喜事，大喜事啊。」 思思姑娘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了进来，打断了正在思索的紫霞的思路。 「什么大喜事啊？难道是你找到如意郎君啦？」 紫霞干脆放下了手中活，跟思思说起了话。 「你中奖了！你中大奖了！」 「啊？什么中奖？我可是好久都没有买『幸运纸』了呢，哪来的中奖？你不会是背着我又偷偷的去买这个东西了吧？我都告诉你了，这个『幸运纸』的运行逻辑是什么，本质上它就是一种赌博，只是每次花费的钱财比较少，你没有什么感觉而已。再说了，这个『幸运纸』每次都只会拿一部分的金额出来当做奖励，剩下的都是人家的利润，你以为你能算计过人家呀？」 紫霞刚开始的时候，出于好奇，还买过一段时间的「幸运纸」。 后面有一次楚王府的人说到了「幸运纸」的运行规则，她就不再买了。 「比你买幸运纸的中奖还要让人惊喜。你不是前前后后花了三千贯钱左右去购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吗？我刚刚得到消息，今天大唐股票交易所那边一开市，它就涨停了！这可是新的制度实施以来，第一支出现涨停的股票呢，还是一开市就涨停，实在是太难得了。 第156页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样，听说去美洲探险的船队回来了，还找到了楚王殿下说的高产农作物，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估计会不断上涨，重新回到早期的高点呢。」 思思很是激动地说道，仿佛购买了股票的是她自己一样。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回来了吗？真的吗？」 紫霞听完，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她是真心希望观狮山书院安排的这支前往美洲的探险队能够顺利的回来，船上的不少人员，她都是认识的。 「没有，『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没有回来，据说还在美洲继续探险，回来的是其他的三艘海船。」 没办法，「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知名度实在是太高了，只要说到去美洲探险的船队，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个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名字，不知不觉已经变了味道。 就连当事人杨本满都已经不以为意了。 甚至几百年后，这还能成为一个美谈，让杨本满成为名垂千古的人物呢。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没有事情的，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耽误了而已；长安城里有些人还非得在那里斩钉截铁的说什么船队肯定遇难了。」 紫霞胸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很是痛快。 她去交易所购买了大量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这并不是一个特别大的秘密。 《月亮报》和《长安晚报》上面都还有写手写过文章讽刺这件事，说什么戏子懂什么投资？ 当时可把紫霞给气坏了。 偏偏她买了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之后，一直也没有上涨，跌跌不休的样子，让她的反驳显得非常无力，也根本就没有人听得进去。 「紫霞姐姐，看来还是你对楚王府比较了解，好在当初你没有听我劝说，要不然可就少挣了上万贯钱呢。」 紫霞的腰包越鼓，思思自然也是越高兴。 一旦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涨回到高点，那紫霞可就真的发大财了。 哪怕只是涨回到发行初期的价格，也可以大挣一笔。 在长安城中一大堆人都在交易所里面损失惨重的时候，紫霞能够挣这么一大笔钱，绝对算是非常亮眼的成绩了。 「我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也不是为了挣钱，我就是觉得他们很有前途，应该要去支持一把。这些股票，不管是它怎么变化，我都是不打断卖的。」 「啊？你不卖吗？我觉得等它们上涨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售卖了。当然，肯定不是年前，我们要等船队回到长安城之后，股票价格继续上涨一波之后再卖掉。」 思思的这种观点，应该是代表了许多人如今对东太平洋公司股票的最新看法。 从投资的角度出发，这个看法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过个十年八年，东太平洋公司到底会怎么样。 反正短时间内，经过了这一轮的上涨之后，他们的股票价格应该是不可能一直暴涨下去的。 「不，这些股票我打算长期持有，十年内都不打算卖掉！除非有一天我们的作坊要经营不下去，那到时候再说。」 紫霞这话，让思思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说了。 算了，反正也是挣钱，只是钱在股市里头还是在钱庄里头的区别，她就不去纠结那么多了。 大不了到时候需要用钱的时候，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抵押给钱庄就是了。 …… 御史台，杨本满跟往常一样，手中拿着报纸，享受着带薪看报的日子。 今天的《大唐日报》也好，《曲江日报》也好，似乎都没有什么重磅新闻，似乎马上要过年了，大家都消停了。 报纸上面统统都是歌功颂德，赞美即将过去的贞观十七年，大家取得了什么样的成果。 「杨御史，我发现这段时间我把所有的股票都卖掉了之后，交易所里面大部分的股票居然都开始上涨了，好难受哦。为什么我持有的时候就一直跌，我卖了没有多久就开始上涨了呢？我要是不卖的话，哪怕是没有挣钱，也可以少亏不少钱呢。」 令狐无疆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便在杨本满这里帮忙整理一下东西，顺便聊聊天。 御史台的人也都习惯了杨本满身边的这个小跟班。 「你前几天不是还在庆幸自己终于狠下心来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给割肉了吗？还说因为自己的决定及时，少亏了两成的钱呢。怎么，继续下跌的股票你就庆幸自己及时割肉了，但是那些卖完上涨的就后悔自己卖早了？这交易所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想哪只股票上涨就上涨，想人家下降就下降。」 杨本满头也没有抬，继续一边看着报纸，一边说着话。 这段时间，他手中的股票卖掉了一半，还有一半握在手中。 虽然整体来说还是亏钱了，但是亏得并不算很多，所以他的情绪很是稳定。 「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这每天看到报纸上跟交易所相关的新闻，忍不住就会想到自己曾经买了的股票，现在价格去到哪里了，跟自己当初卖的时候有多大的差异，我觉得自己都已经有点被人强迫了一样。」 令狐无疆此时的表现，就跟许多股民的表现一样。 不过，杨本满可没有心情去理解令狐无疆的想法。 「你这种情况啊，我建议你以后就再也不要去交易所买什么股票了，好好的把钱财存到大唐皇家钱庄就可以了，然后脚踏实地的在御史台干活，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的也是不错的。」 第157页 「我倒是也这么想过，但是做不到呢。昨天我又抽空去了一趟交易所，准备再买一点股票，但是又不知道要买什么好。像是长安精工这些作坊的股票，经过那一次的大跌以后，现在已经重新上涨了好几成，我有点不大敢买，但是像是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整个贞观十七年，就一直都跌跌不休，虽然价格屡屡创造新低，可是我怕买了之后继续下跌，所以也不敢买。」 「还是那句话，你这种心态，最好就什么都别买了。你看我，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已经跌了这么多了，我也没有去想太多，该干什么干什么，反正股票放在那里，我觉得从长远来看，肯定是会上涨的，只是这个时间可能需要一两年，甚至三四年。」 作为长安城有数的投资高手，杨本满对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前途还是看好的。 「杨兄，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闲聊，快去交易所看看，你手中的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今天涨停了，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出手，这样你就可以少亏不少钱了。」 就在此时，贺勤劳从门外走了进来。 很显然，他是刚刚收到新消息了。 「涨停了？」 杨本满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说：「难道他们的船队已经回来了吗？我没有在报纸上面看到任何相关的新闻啊。」 「那个房遗爱、程处默和尉迟环几个今天一起去交易所了，从他们口中得知船队已经在几天前回到了广州，目前应该正在朝着长安城而来呢。除了房遗爱他们，据说长安城里还有好些勛贵今天也去交易所抢购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呢，不过似乎没有什么人出售。」 贺勤劳一支股票都没有买过，但是每天对于交易所的动静却是非常的关注。 这种类型的人，现在在长安城里也不少。 讨论交易所的股票，也算是一个比较时髦的社交话题。 「唿！」 杨本满深唿吸一口气，「太好了，总算是回来了。令狐，你刚刚不是在纠结买什么股票吗？我建议你可以马上去买了，不管买到什么股票，都可以，等到船队回到长安城之后，就可以卖掉，这么一波操作，你应该可以挣点零花钱。」 「啊？真的买什么都可以吗？」 「基本上是这样吧！在东太平洋公司的带动下，交易所的股票成交肯定会变得热门很多，这里面有一波新的机会。」 「杨兄，你赶紧去交易所啊，怎么还有闲情逸緻在这里跟令狐无疆聊天呢？」 贺勤劳看到杨本满居然连座位都没有离开，觉得完全看不懂。 此时此刻，他不应该激动的跳起来，然后直奔交易所而去吗？ 现在的场景，跟自己设想的挺不一样的啊。 「我去交易所干什么？船队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肯定就稳了！下跌了这么久，我都没要卖出，总不能今天一上涨我就卖了吧？这多亏啊。」 「可是……可是……」 贺勤劳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可是出一个什么来。 「令狐，你要是能够有办法抢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我保证你至少可以获得一倍的利润。」 杨本满自己是不指望可以再大手笔的买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了。 但是零星的买卖的话，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令狐无疆这段时间一直兢兢业业的伺候自己，适当的指点一下他，杨本满还是愿意的。 「啊？真的吗？那……那我现在就去一趟交易所。」 令狐无疆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激动。 悲痛的是自己前段时间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给割肉了。 激动的是杨本满难得的给了自己这么具体的指示。 自己算是重新找到了挣钱的方向。 …… 交易所中，长孙沖跟郑海有点郁闷的站在东太平洋公司的交易柜檯前方。 一大早，房遗爱等人就把股票价格直接给搞涨停了。 到现在为止，长孙沖连一股都没有买到，郑海自然有不例外。 当初他们两个可是全力唱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甚至对外扬言自己绝对不会买这种骗人的股票。 可是今天，他们却是步调一致的站在这里，希望能够多买点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 「长孙沖，我说你这脸皮够厚的啊，我要是你，就早早的回家得了，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程处默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孙沖。 他的身高比长孙沖高了一个头，就像是一堵墙一样的站在长孙沖面前。 「哼，任何作坊的股票拿到交易所来交易，不就是让人买的吗？怎么，我还没有资格买不成？」 长孙冲心中很是不爽，自然也不会给程处默好脸色。 在买卖东太平洋公司股票的这件事情上面，长孙沖其实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和伤害，但是今天这种涨停的情况，以及可以预见的未来几天的涨停，将给长孙沖带来极大的侮辱性。 你不是说这种股票是骗人的吗？ 可是人家天天涨停啊。 你现在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购买？ 还要不要脸？ 「呵呵，没有，谁都能买！不过，我估计你买不到！你要是愿意从我胯下钻过去的话，我可以考虑卖给你一点哦。整个交易所里面，比我手中的股票更多的人，估计没有几个了呢。」 第158页 程处默这话，直接让长孙沖满脸铁青。 「长孙兄，我们走吧！这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我们不买了！」 郑海受不了程处默几个讥笑的表情，准备离开。 「哼，小人得志，我看你能够开心几天！有本事你一直持有在手中，不要拿出来售卖！总有一天，有你倒大霉的时候」 长孙沖也觉得在这里待着确实难受，放下了一句狠话之后就走了。 只留下房遗爱和程处默几个在那里哈哈大笑。 能够让长孙沖吃瘪，这是他们以前没有尝试到的快感。 第1002章 冰火两重天 临近年关，西市变得愈发繁华了。 每天都有无数的客商和百姓在这里购买物品。 这也让街道的卫生清理工作量大增。 刘大娘无精打采的拿着扫帚，将石板上面的一些灰尘扫除。 今年的冬天，对刘大娘来说是比较难熬的。 当初看到别人买股票挣了大钱，她也忍不住去钱庄把积蓄都给取出来了，然后一窝蜂的沖向了交易所，买了当时最热门的青雀葡萄酒。 结果…… 没有开心几天，她就深深的领悟了什么叫做「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句话的意思。 原来，买股票是会跌的呀。 原理，买股票是会跌这么多的呀。 原来，自己大半生的积蓄，居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被自己挥霍掉一半呀。 刘大娘的心，比长安城的冬天还要冷。 关键是她在交易所买了股票之后，刚开始几天是大涨的，然后她就兴沖沖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等到大跌的时候…… 刘大娘觉得自己的唿吸都是疼的！ 特别是在其他股票开始恢復增长的时候，不甘心的她再次入市，选择了还没有上涨的东太平洋公司，以为可以好好的享受一波上涨。 结果上涨没有迎来，反倒是天天下跌。 如果其他股票也下跌，那她的心情可能还会好受一点。 偏偏其他大部分的股票都在上涨，就是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不涨，这种感觉，让她痛彻心扉。 可是要割肉，她又不甘心。 她生怕自己一割肉，股票又涨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经歷两次这样的事情的话，她觉得日子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刘大娘，怎么样，你的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卖了吗？」 当刘大娘经过张屠夫的卖肉摊子的时候，不出意料的又迎来了张屠夫的询问。 当初他们两个一起去买股票，一起去割肉，不过张屠夫割肉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去了，所以反倒是有心情在一旁看热闹。 「反正都已经跌成那样了，我就躺在那里不动了！」 刘大娘嘆了一口气，情绪低落的回答道。 「我建议你还是趁早割肉吧，当时你要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我就建议你别买；大家上涨的时候，它不上涨；大家下跌的时候它跟着下跌；等到其他股票已经开始重新上涨了，它还在下跌。这种股票，谁买谁倒霉啊。」 张屠夫想到当初刘大娘劝说自己一起去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的时候的场景，心中暗暗庆幸不已。 自己辛亏没有头脑发热啊，要不然现在郁闷的人就要多一个了。 前段时间血亏了一把，就当是缴纳了学费了。 张屠夫作为一名卖猪肉的屠夫，收入水平在普通百姓之中算是比较高的，见的钱财多了，承受能力也要高上不少。 所以他虽然也伤心了几天时间，不过割肉之后，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每天在一旁看热闹了。 「反正我买的也不多，左右不过是几贯钱的事情，再亏也亏不到哪里去了，就不去折腾了。我就不相信楚王殿下英明了这么多年，会在东太平洋公司上面栽跟头。要我说啊，张屠夫，你不如趁着现在价格比较低，去买一点，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大挣一笔呢。」 张屠夫毕竟是相识多年的老熟人，刘大娘倒是不介意跟他聊一聊天。 她现在回到家中都不敢跟任何人讨论股票的事情，也很害怕有人提到股票。 而当值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干活，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倾吐心声。 也就张屠夫算是一个合适的对象。 「算了算了，我那点棺材本，还是存在钱庄里面靠谱一点，虽然存款利息低了一点，但是至少是不会亏钱。这股票，我已经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了。」 张屠夫连连摇头。 自己已经准备看热闹了，哪里敢再次进场？ 「那算了，股票这个东西，确实不是好东西，能不碰最好就不碰！我现在是每天都害怕听到股票下跌的消息了，听了都难受。以前每天一大早都是到处打听昨天交易所里面的情况，最近几天我都懒得去理会了。」 刘大娘看到张屠夫那么坚定的样子，倒是没有再去怂恿他买股票。 「卖报！卖报！东太平洋公司成为大唐股票交易所首支涨停的股票！」 「卖报！卖报！东太平洋公司的探险船队已经回到大唐！」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一名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嘴里面不断的叫喊着。 「张屠夫，你……你听到那报童说什么了吗？」 第159页 刘大娘恍惚了一下，有点紧张的看着张屠夫。 「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涨停了？真的假的？」 张屠夫也是愣了一下。 啥情况？ 自己刚刚还在看热闹呢，怎么一转身就涨停了？ 《大唐股票交易制度》的颁布，张屠夫也是懂的，看了这么些天的热闹，对于涨停和跌停这些新的词语，他也算是明白了什么意思。 那刘大娘重新买入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到今，也就跌了十几点吧？ 这岂不是说一个涨停之后，她居然开始挣钱了？ 「喂！给我来一份报纸！就要有东太平公司股票涨停的消息的那份报纸！」 从来都捨不得买报的刘大娘，难得的追上了报童，从怀中掏出了一文钱，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份报纸。 「张屠夫，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涨停了？」 刘大娘不识字，除了一二三四这些跟钱财相关的东西，还有自己的名字之外，她多余的字就完全不认识了。 反倒是张屠夫，虽然长得满脸横肉，肚子跟孕妇一样，其实倒是上过几年学堂的。 「『医科圣手契苾朵朵号』等三艘海船回到了广州，带回了楚王殿下说的高产农作物，还传来了船队在美洲发现史无前例的大金山和大银山的消息！今天开市以来，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就立马涨停了！」 张屠夫很是晦涩的读着《长安晚报》上面的报导，心中可谓是五味俱陈。 自己一直嫌弃的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居然涨停了？ 关键是看这个情况，似乎一个涨停还不是终点！ 这…… 自己前几天要是听了刘大娘的劝说，去买了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的话该有多好啊！ 那么自己很可能就可以弥补回之前大跌的损失了。 可是…… 大唐股票交易所之中，没有如果！ 如果真的有如果，大唐就没有穷人了。 「真的涨停啦？哈哈，真的涨停啦！」 刘大娘的脸上的晦气一扫而空，连忙从张屠夫手中抢过了报纸，准备现在就回家。 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中的人，省的自己家里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恭喜……恭喜你！」 张屠夫很落寞的看着兴高采烈的刘大娘，觉得眼前的猪肉都卖的不香了。 要是同仁堂里面有后悔药卖，该有多好啊！ …… 万年县县衙，顾炼跟往常一样在那里忙碌着。 「阿耶，阿耶！」 不过今天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居然主动的跑了过来。 「盼盼，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顾炼对自己这个女儿的性格也是非常了解的。 「你看《大唐日报》上面的这篇分析文章！」 顾盼盼脸上充满了自信！ 她刚刚从大唐股票交易所过来，亲自见证了东太平洋公司的第二个涨停，面对自己阿耶的时候，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虽然她持有的东太平洋公司股票，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盈利，但是也就是差几个点而已了。 只要明天继续上涨，她就可以开始挣钱了。 而根据《大唐日报》上的文章的分析，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不要说是明天，哪怕是后天，大后天，都有可能会继续涨停！ 到时候，这又会是一个新纪录。 而顾盼盼将会是这个新纪录的重要受益者。 「美洲探险船队凯旋而归！东太平洋公司股票涨停！」 顾炼一看标题，就惊讶的抬头看着顾盼盼。 这丫头，不会是找人印刷了一份假的报纸来忽悠自己吧？ 以她过往的所作所为，这种事情她还真的干得出来。 但是这个报纸在外面也都有售卖，自己应该很容易就识别出真假，她应该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这么说来，这个消息难道是真的？ 探险船队回来了，这自然是一件大好事。 但是对于顾炼本身来说，没有特别大的关系和影响。 但是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涨停就不一样了。 前几天自己还在抱怨她把顾家在长安城一年挣的钱都全部亏进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被打脸了。 这让自己以后还怎么管教女儿？ 还能不能管的动了？ 莫名的，顾炼居然希望顾盼盼还是在交易所亏点钱好，这样自己还能时不时的教训焦旭她。 「你看到的这个涨停，是昨天的！我刚刚从交易所过来，今天又已经涨停了！如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已经一股难求了！可以肯定，接下来的几天，它还会继续涨停，一直上涨到它该有的价值为止。 而根据这篇文章的介绍来看，认为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价格至少可以回到最早期的一贯钱。这就意味着它还有好几倍的上涨空间呢。」 顾盼盼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微笑。 「挺好的，那你手中的股票就算是可以开始挣钱了！」 顾炼有点苦涩的露出一个笑容。 他有一种感觉，从今往后，自己这个女儿，他算是彻底管不动了！ …… 在长安城的一处院落之中，刘文飞看到忙着洗衣服的陈柳氏，心情很是复杂。 第160页 在东太平洋公司的接连涨停带动下，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气氛一下就热烈了起来，有不少的勛贵和富商都开始冲进了交易所。 他们挥舞着银票，不断的买入各种各样的股票。 短短的三天时间，股票指数就上涨了十几个点，可谓是涨幅惊人。 而刘文飞发现只要自己不割肉，曾经持有的那些股票，现在已经差不多可以不亏钱了。 同样的，陈锦的股票也不例外。 「嫂子，陈兄的股票，你还留在手中吧？」 刘文飞的声音，让陈柳氏从洗衣服中回过了神。 「刘掌柜，您来啦！」 「嗯，陈兄的股票，你没有卖掉或者扔掉吧？」 由于陈锦买股票的时候，是把家中的房屋和铺子抵押给了牙行和钱庄，所以他跳楼之后，牙行就把他的房屋和铺子收过去，卖了用来还钱。 反倒是陈锦买的股票，虽然大部分都卖掉了，但是还有一小部分一时卖不出去，而陈柳氏又要留个念想，所以没有卖的。 「没有的，都还在家中呢。怎么啦？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柳氏脸上露出了一丝慌乱。 她以为是不是又有谁过来催债，要逼她卖股票了。 「没有卖出就好！我记得当时最好不好卖的就是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所以留下来的应该都是这些吧？」 刘文飞对陈锦的情况显然还是很了解的。 「好像是什么东太平洋公司，我也不认识几个字，现在就去找出来看看。」 「也不用找了，我今天过来就是专门告诉你，这些股票如今价格上涨了。不过你不要着急的卖出去，特别是那些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至少还有几倍的上涨空间，你留在手中，以后就不用担心没有钱财可用了。」 刘文飞想到陈锦因为股票大跌跳楼，可是现在才没有过多久，股票价格就上涨了。 哪怕是没有上涨到最高点，但是也足以让陈锦卖掉股票之后还上当初牙行的借款。 可惜他已经跳楼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白死了啊！ 「股票价格上涨了？」 陈柳氏本身对股票并不了解，但是之前没有少听陈锦提到这个东西，所以也算是懂一点股票知识。 「是的！上涨了，特别是东太平洋公司，已经连续三天涨停，股票很快就要翻翻了。」 刘文飞这话一出口，陈柳氏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自家男人，死的好冤啊！ 第1003章 李世民亲自迎接 人总是健忘的！ 离大唐的第一次股灾才过去一个月，许多人就已经忘记了伤痛。 在东太平洋公司的接连涨停带动下，股民们的热情彻底的被激发了。 「李忠，明天船队就能到达渭水码头吗？」 颐和园中，虽然此时已经是朝廷各部都放假了，但是李世民却发现自己还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除了过年那天和正月初一他稍微偷了个懒，其他时候是想偷懒也没有办法。 有些事情，可不是因为你要过节就不发生的。 「是的，楚王殿下专门安排人过来说明了，船队大约在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到达渭水码头，百骑司从洛阳传来的消息也差不多是这样。」 作为首个前往美洲探险，并且获得成功的船队。 李义协这一次的回归，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曲江日报》，亦或是《长安晚报》，都数次提到了船队出海的一些新闻。 特别是伴随着从岭南、明州等地传回来的更多的消息，报纸上可以报导的内容就更多了。 再说了，哪怕只是一条简短的新闻，报社的写手们都有能力把它描绘成为一篇篇幅庞大的稿件，更不用说美洲探险本来就是充满了真金白银的重磅新闻。 「听说你之前在交易所买了近千贯的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怎么样，这个年是不是过的很开心？天天睡觉醒来，都觉得自己的身价暴涨了。」 李世民对于自己身边的得力属下，自然也是颇为关注。 特别是前段时间，长安城里有许多流言，都说去美洲的船队遇难了。 李世民还生怕李忠想不开，特意赏赐了两名新罗婢女给他暖床呢。 「大唐股票交易所这几天都不开市，明天才是贞观十八年的第一个交易日。还不知道过了个年，这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能不能继续上涨下去呢。」 李忠很是谦虚的说了一句。 其实他心中很清楚，明天再次迎来一个涨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要知道，明天可是李义协带队回长安城的日子啊。 这个消息，如今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唐日报》在昨天的报导上就已经说了。 可以想像，明天的渭水码头会有多么热闹。 而渭水码头有多热闹，就意味着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有多热门。 「你这傢伙，也学坏了啊，开始不老实了！这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如今是一股难求啊，你还担心它不会继续上涨？」 李世民可不是好忽悠的。 「陛下，楚王殿下建议您明天亲自去渭水码头迎接船队归来，您是去还是不去呢？」 李忠赶紧转移了话题。 明天船队归来，可是长安城最大的一件事。 第161页 如果李世民能够亲自去迎接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朝廷对出海探险的重视和认可。 「宽儿是说船队已经找到了那个亩产千斤的土豆了，是吧？」 「是的！已经找到了土豆，据说还带回来了大量的土豆种子回来。」 「那朕必须去啊！亩产千斤的粮食，虽然朕对此表示怀疑，但是宽儿敢这么吹，想来这个土豆应该还是非常了不起的，朕明天要亲自去看一看，这土豆到底是不是像宽儿说的那么神奇。」 如果只是单纯的冒险船队回国，李世民还真的不一定会去迎接。 在此之前，不管是去倭国还是南洋，亦或是澳洲的船队回到长安城，李世民都是没有去迎接过的。 但是以农为本的封建王朝，对于高产农作物的重视程度，绝对是超出后世众人的想像的。 那土豆如果真的跟李宽描述的一样，那么绝对可以算得上是祥瑞了。 虽然这个祥瑞面世的时候，估计不会有七彩祥云出现，也不会有天雷滚滚的奇观，但是史书上给它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属下明白，到时候需要请朝中大臣也一起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让大家都见识一下土豆的神奇，才更有利于后面的推广。」 …… 马周今天起了一个大早。 隶属于东太平洋公司，主要由观狮山书院的学员组成的探险船队从美洲回来了，今天上午会到达渭水码头。 这个消息，他自然早早的也就收到了。 可以想像，到时候渭水码头必定是一副人山人海的场景。 为了避免出现踩踏事故以及其他意外，马周这两天跟长安县警察署和万年县警察署的署长都做了充分沟通。 今天上午，长安城三分之一的警员都会安排在渭水码头。 「严良，怎么样，各个区域都安排了警员值守了吧？」 天还蒙蒙亮，马周就来到了渭水码头，亲自确认最后的准备工作。 「马署长，情况有点变化，我们的人还没有办法完全就位。」 「什么？」 马周的声音一下就变高了，面色不善的盯着严良。 今天的场合，楚王殿下肯定是会过来的，观狮山书院的众多教谕和学员也一定会过来迎接，甚至长安城里许多勛贵和商家也都会过来。 这个时候，确保现场的安全就变得很重要了。 可是自己一大早赶过来，听到的居然是还没有准备好的消息。 他能高兴吗？ 「马署长，码头的一些关键位置，都有百骑司和千牛卫的人把守，我们的警员也不敢惹他们啊。」 严良一看马周的神情不对，赶紧解释了一下。 「陛下要来？」 马周的政治嗅觉也是很敏锐的，立马就猜到了这种局面蕴含的意思。 「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李君羡了，不知道他是过来迎接李义协的，还是有公务在身。」 李义协是李君羡的儿子，李耿是李忠的儿子，对于长安城的勛贵官员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是普通百姓不大了解而已。 「百骑司和千牛卫都出动了，李君羡必然是有公务在身的。我估计陛下很可能会跟楚王殿下一起过来迎接船队回来，甚至朝中重臣也会参加，你全力配合百骑司的工作，不要出什么乱子。」 这个时候，马周可没有跟百骑司抢风头的想法。 谁敢跟百骑司抢风头，指不定人家以为你想图谋不轨呢。 「以前船队从南洋回来，或者是从澳洲回来，朝中都没有重臣去迎接，这一次陛下亲自过来，规模也太隆重了点啊。」 「不一样，之前的探险是为了探险而探险，不管是发现了什么都不算什么；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船队是打着为大唐寻找高产农作物的目的去出海探险的，去的还是美洲那种远隔万里的地方。 关键是他们还真的顺利的找到了楚王殿下说的土豆，陛下重视一下，也是很正常的。毕竟，那土豆如果真的如此神奇，大唐百姓就不用为饥荒太过担心了。」 有了百骑司和千牛卫参与现场秩序维护，马周需要做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接下来，他就更严良几个在渭水码头巡视，随时迎接船队归来。 …… 「阿耶，这里好热闹啊！」 吃完早饭之后，李宽就带着小玉米、小土豆和小地瓜一起前往渭水码头。 原本他以为自己来的算早的了，结果到了才发现这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所有的船只都暂停了货物装卸，为即将归来的船队腾出了位置。 王富贵甚至还命人在码头上拉出了一个打横幅，写着「热烈欢迎美洲探险的勇士们凯旋归来！ 「王爷，看来大家都对土豆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啊。」 程静雯和武媚娘今天也难得的跟李宽一起过来迎接船队。 「姐姐，我估计很多人都是被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东太平洋公司接二连三的涨停给刺激到了，所以要来看看船队是不是真的回来了，是不是真的带回来大量的土豆和金银。」 武媚娘觉得长安城的百姓不见得就对出海有那么高的热情。 相反的，很多人纯粹就是来看热闹的。 按照市舶都督府的规定，所有出海的货物以及从海外进入大唐的货物，都是需要缴纳市舶税的。 第162页 自从长安城到洛阳的水道疏通之后，大部分的海船都可以直接进入到渭水码头。 所以市舶都督府也在渭水码头上设立了长安市舶司，专门负责相关货物的市舶税缴纳。 如果船队从美洲带回来大量的金银的话，就会从船上搬送到码头，由市舶司的胥吏负责统计确认，最终确定市舶税的缴纳金额。 这么一来，就可以充分的满足吃瓜群众看热闹的需求了。 「媚娘说的饿在理，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过来看热闹的。不过，我们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来的人越多，到时候受到的刺激就越大，就会有越多的人准备出海，这对大唐的发展也好，对我们楚王府也好，都是有好处的。」 虽然大唐的造船和航海技术飞速发展，但是出海对于这个年头的百姓来说，还是风险非常大的一件事情。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冒险。 而李宽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承受到更多的诱惑，只要诱惑足够大，就能吸引足够多的人去出海。 就比如今天，他就准备直接拿出几十万贯钱出来，直接奖励给所有探险回来的船员。 哪怕你只是船上最普通的一名水手，也能分到至少一千贯钱的奖励。 与此同时，每个人都可以在作坊城分到一套房子。 他就不信在如此巨大的奖励刺激下，其他的百姓会不动心？ 当然，他也不是钱多随便乱赏赐，而是当初答应过要重金收购土豆的，这也算是承诺的一种变现。 「王爷，情况好像不对劲！」 李宽刚刚下马车，王玄武就走了过来。 「怎么啦？」 「码头上有不少百骑司和千牛卫的人手，我估计陛下可能会来。」 「陛下会来？我是去邀请了陛下，但是他没有说来还是不来呢。」 李宽扫视了一下码头四周，隐约看到了千牛卫的影子，心中也肯定了王玄武的猜测。 「船队从美洲带回来土豆，对大唐来说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陛下会过来迎接，更多的是迎接土豆，而不是船员吧。」 武媚娘看问题很透彻，一下就猜到了李世民心中所想。 「那你们先在码头转转，我就在这里等一等陛下吧。」 李世民会过来，李宽自然很欢迎了。 这可以更加进一步的刺激大唐海贸的发展，让更多的人出海探险。 …… 李世民今天还是比较低调的！ 他也担心到时候自己带着百官一起去迎接土豆归来，结果土豆根本不现实李宽说的那么神奇，那就不是美谈，而是丑闻了。 「陛下，我们现在过去，基本上在渭水码头等候一刻钟左右，船队就可以进入码头。」 李忠的准备工作还是做得非常充分的。 李世民去的早了，在那里一直等，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是如果去的晚了的话，又会显得非常不重视，体现不出去的意义。 所以他昨天就在沿途安排了好几拨百骑司的人员，随时掌控船队的动静。 「那就走吧！」 李世民直接带着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瑀、岑文本、唐俭、高士廉、于志宁等十来个大臣，各自上了四轮马车，朝着渭水码头而去。 这一路，自然是无惊无险。 而渭水码头，千牛卫和百骑司也都已经清空了一片区域，静候李世民的到来。 这个年头的帝王，没有必要搞什么亲近百姓的场景出来，正式场合保持神秘感才是最适合的处理方法。 至于私下里的微服私访，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陛下，今天的风有点大，要不您先到市舶司休息一会，等到船队靠岸了再出来？」 李宽迎接到了李世民之后，亲自在一旁引路。 船队是楚王府的船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宽算是主人，负责迎接李世民这个贵客。 「不需要，就在码头上等着，朕要第一时间看看那个土豆，看看这么神奇的作物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 李世民虽然身体已经步入年轻的时候，但是还算比较健朗，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收拢人心的机会。 自己在码头上等候船队归来，跟在房间内等候，传递出来的信息是完全不同的。 好在李忠的时间掐的还挺准的，李宽只是跟李世民寒暄了一阵，船队就已经出现在了远处的水面上了。 「『医科圣手契苾朵朵号』、『算学明星陈五妹号』、『格物高手陈大力号』，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顺利的从美洲回来了。」 唐俭站在李世民身旁不远处，很是期待的看着不断靠近的船队。 作为户部尚书，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期待高产农作物的出现。 「唐尚书，土豆不见得就有那么神奇，我们还是以平常心看待会好一些。」 长孙无忌看到大家都这么期待土豆的到来，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说实在的，自始至终，他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神奇的高产农作物。 这里面肯定有李宽吹嘘的成分在里头！ 第1004章 不仅有绿水青山，还有金山银山 岭外音书断，经冬復歷春。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此时此刻，李义协的心情跟这首诗是非常相似。 第163页 不过，读的书不算多的他，显然是作不出这样的佳作。 「文兄，码头上好多人！」 甲板上面，李义协举着望远镜看着渭水码头上面的场面，心中突然有点紧张了起来。 从小到大，他虽然见识过了不少大场面，但是这种专门针对自己的大场面，还是第一次呢。 「我好像看到楚王殿下了，你看，就在码头边上中间那块相对空旷的区域。」 文达明也对接下来的事情颇为期待。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这种事情，不仅仅在春闱上面会发生，其他场合也是有机会的。 很显然，已经将沿途的见闻整理成册了的文达明，觉得自己将要告别无人知晓的日子了。 「文兄，你帮我看看，我这衣裳整齐不争气，好不好看？」 文达明还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旁边的李义协却是突然很激动的拉着他的手，说出一番让人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的话。 「李兄，你这……你不至于吧？」 「至于！怎么就不至于呢？陛下亲自在码头迎接我们，我要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回头我阿耶能把我的腿给打断。」 「什么？陛下亲自在码头迎接我们？」 文达明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骗你干什么，我阿耶在大明宫当差，陛下甚至还亲自来过我们家，我怎么可能认错？就在楚王殿下的旁边，那就是陛下。不仅仅陛下在，朝中好些大臣都在码头呢。你说我们要不要注意形象？」 李义协放下望远镜，开始拉扯着自己的衣裳，好让它显得更加整齐一些。 「李兄，你帮我看看，我这衣裳整齐不争气，好不好看？」 当李义协听到文达明原封不动的反问自己的时候，很是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姚成，通知下去，让兄弟们都给我精神点，别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李义协深唿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荣光时刻。 …… 「阿南啊，你看这海船就叫做『格物高手陈大力号』，什么时候我王大力也能名扬天下啊。」 渭水码头，一般縴夫也挤在一处角落里，远远的望着不断靠近的船只。 「就你？还想着名扬天下，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拉起一艘船吗？还是觉得你的算学、格物、医学方面的知识能够比得上观狮山书院那些文曲星下凡的人？」 阿南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老兄弟。 他们在渭水码头已经干了十几年的縴夫了，彼此之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不客气的说，哪怕是王大力的屁股上有一颗黑痣，阿南都一清二楚。 「为什么就不可以呢？楚王殿下不是说美洲有许多特别的动物和植物吗？听那些说书人将，李义协他们这一次在美洲也就是找到了辣椒跟土豆，还有玉米和地瓜都没有找到；除此之外，我听我家大郎说观狮山书院那边设立了一个专门的奖项，任何人可以从海外带回来大唐没有的动物或者植物，不仅可以享受高额的金钱奖励，还可以有这些动物或者植物的命名权。 我今年虽然三十多了，但是离进棺材还有很多年！我想好了，这縴夫，我不干了！我也跟他们出海，去澳洲，去美洲，去找别人没有找到过的动物或者植物，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我王大力也是可以名扬天下的。」 很显然，阿南鄙视的眼神让王大力很是不爽。 如今的他，儿子已经进入了观狮山书院读书，他算是没有特别大的压力了。 偏偏他又不甘心这么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 正好今天的场景刺激到了他，准备也投身到出海的大航海事业之中。 「大力，你别这样，我跟你开玩笑呢。」 阿南看到自己的话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连忙尴尬的笑着挽救。 自己在渭水码头虽然待了十几年，但是没有什么朋友，也就王大力能够跟自己说上话。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真的搞的王大力去出海了。 那以后自己还找谁去侃大山啊？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别人可以出海，我为什么不可以？当东海渔业的船队从倭国回来的时候，我们无动于衷！当东海渔业的船队从南洋回来的时候，我们还是无动于衷！当东海渔业的船队去到了遥远的澳洲，在那里修建了永平港，还找到了大金矿，我们还是无动于衷！这一次，连观狮山书院的那些学员，都从美洲回来了，我们不能再无动于衷了！」 王大力越说越激动。 显然，这些话已经憋在他心中很久了。 谁没有过一点梦想呢？ 只是在生活的压迫之下，大部分人都已经不敢再去追寻什么梦想了。 「大力，你……你是认真的吗？」 阿南沉默了片刻，然后再次抬起了头来。 「当然！阿南，你比我还年轻几岁，力气也比我大，我建议你也去出海闯一闯吧，到时候我们兄弟两个在海上也好有个照应。」 「我……我想一想！」 …… 嘭！ 伴随着抛锚声的响起，李义协勐地从甲板上一跃而下，直接跳在了码头上面。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他这个将门子弟的身手优势了。 第164页 像是文达明，就只能乖乖的跟着旋梯下来。 「拜见陛下！」 李义协快步的来到李世民前方三丈处，很正式的行了一个大礼。 其他还在甲板上的船员，也都纷纷行礼。 好在李世民不是喜欢繁文缛节的人，再加上今天的出行不是非常正式的出行，所以这些礼节性的东西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土豆都在船上？」 果然，李世民最关心的还是土豆啊。 「都在船上，每艘船上装了近半船，绝对够几万亩田地的种子使用。」 李义协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在南美洲找到了土豆，要不然今天就尴尬了。 没见到李世民问都没有问辣椒的事情吗？ 「义协，听说这一次你们带回来不少好东西，赶紧安排人搬下来，让大家长长见识！」 李宽在一旁插话道。 「宽儿说的没错，把东西都搬下来，让大家看看你们出海的成果！」 两位大佬都发话了，李义协自然不会再磨叽。 很快的，一筐一筐的土豆就出现在李世民的面前。 反倒是狗头金和银块是后面才搬下来。 「大郎，这就是土豆吗？」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君羡，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出声询问。 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都只会惹麻烦，从来没有让自己感到骄傲过。 结果，今天一下就把以前所有的遗憾都给补回来了。 「是的，这些就是土豆，产自南美洲，是我们从一个土人部落收购回来的。这些土豆，很早以前就在南美洲有种植了，那个土人部落的人已经至少培养了一百多年的土豆种子，这才有了大家现在看到的模样。 这些土豆，大部分都是我带着船员亲自从地里面挖掘出来的，每一株土豆大概会有四五个，甚至是六七个土豆，产量非常惊人。哪怕是在南美洲土人简单粗暴的种植之下，也有亩产接近千斤的产量，放到我们大唐种植的话，亩产千斤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李义协满面红光的解释着眼下土豆，还一边从筐里拿出土豆，分别送到了李世民、李宽等人的手中。 「咳咳！」 李君羡听了李义协的话，脸色一变，连忙在一旁补充道：「是否有亩产千斤，这个以后种了就知道。大郎你莫要随意下结论。」 虽然李君羡很少参与朝政，但是他知道长安城中，许多勛贵官员对土豆是否有亩产千斤都是有疑问的。 眼下自己的儿子这么一说话，相当于是自己主动的跳进了一个大坑之中。 万一后面有什么意外，指不定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 作为当父亲的，自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发生。 「李将军，你不用担心！这土豆亩产千斤，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我觉得义协说的应该都还是比较保守的，要是种植的好，亩产一千五百斤，甚至是亩产两千斤，也不是不可能。你们看着土豆，少说也有三两，一株土豆就能出产将近两斤，简单的推算一下，就知道亩产过千斤没有问题。」 李宽很清楚李君羡担心什么。 这个时候，他自然要站出来把压力扛过来。 反正这个压力，在外人看来是压力，在他看来根本什么都不是。 土豆亩产千斤，这不是最基本的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可是自己安排人去美洲找到的第一种高产农作物呢。 「这土豆，真的可以当主食吃，也可以当菜吃？」 李世民暂时没有去纠结土豆的产量问题，而是拿着一颗土豆翻来覆去的端详着。 反正一时半刻，这个问题也不会有什么结论，也不着急要结论。 反倒是土豆这个东西的用处，李世民想要确认一下。 「陛下，今天就可以运送一马车的土豆到颐和园，到时候微臣亲自指导御膳房的厨子去制作一顿全土豆宴；好吃不好吃，怎么吃，到时候就一清二楚了。」 李宽突然有点怀念酸辣土豆丝的味道了。 「不用，不用！太浪费了，这些土豆都是种子，万里迢迢的从美洲找回来，要是就这么吃掉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世民听到李宽要搞一马车的土豆去颐和园，这显然是要把它们都给吃掉，立马就心疼的不行。 不管土豆的产量到底多少，很高产是肯定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种「祥瑞」一样的作物，要是自己把种子给吃掉了，史书上还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呢。 再说了，怎么看，眼前的土豆都不像是非常好吃的样子，勾不起李世民的食慾。 「没关系，李义协从美洲带回来那么多的土豆，足够种子几万亩了。只是吃一顿的话，无关紧要的。让陛下和朝中的众位大臣清楚了土豆的美味，这才更有利于土豆的推广种植啊。」 李宽这个理由扔出来，李世民倒是不好再反对了。 虽然土豆不见得很好吃，但是口感怎么样，李世民多少也是有一些好奇的。 「楚王殿下说的不错，这个土豆如今已经被形容的无所不能，微臣觉得让大家亲自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一旁的房玄龄也同意了李宽的建议。 再好的东西，也要经过大家的认可才行。 要不然谁愿意去大规模的推广种植呢？ 第165页 「二哥，那些就是狗头金吗？」 就在众人还在讨论着土豆的时候，船员们开始将狗头金往船下搬运。 土豆这种粮食，市舶司是可以不徵收市舶税的。 但是狗头金这些东西，就不行了！ 「没错！船队这一次在美洲发现了巨大的金矿，比澳洲的规模还要大；与此同时，还发现了一座可能比倭国石见银山还有大的银矿；这美洲啊，不仅仅有绿水青山，还有金山银山呢。」 李宽早就收到了详细的汇报，所以对于那一堆堆的狗头金，并没有特别诧异。 而金银对于李世民这样的人物来说，已经没有太多冲击力了，所以刚开始也没有关注。 但是听李宽这么一说，他们才发现自己可能低估了澳洲的金银矿的规模。 「二哥，这美洲，真的如此富饶吗？」 李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被眼前不断被搬下来的狗头金给惊讶到了。 实在是这个规模很吓人。 就连刚开始不怎么在意的李世民，脸色也微微的变了。 「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是美洲的富饶程度，着实不是我们大唐可以比的；但是太子殿下你也不用觉得羡慕，我们的船队既然去到了美洲，那这块富裕的土地，就是我们大唐的了。唯一可惜的就是美洲实在太远了，要占据这么一大块的土地，需要非常多的人手才行。」 这个时候，李宽自然要开始引导大家支持向美洲进军啊。 哪怕是每年只过去几万人，也可以慢慢的修建起一座座补给港口，为大唐的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奠定基础。 第1005章 微臣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 渭水码头是长安城今天的中心。 这是楚王府的高光时刻，长孙沖本来是不想去的。 但是架不住心中的好奇，在郑海过来约他的时候，他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这些狗头金，哪怕是不拿去拍卖，单单冶炼城金锭，也价值几十万贯吧？这美洲难道真的有金山银山？为何我郑家的船队出海就没有找到金矿银矿的踪迹呢？」 跟其他吃瓜群众一样，郑海也被码头上越来越多的狗头金给镇住了。 这是长安城百姓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狗头金堆积在一起。 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让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郑兄，这美洲虽然是楚王府的船队首先发现的，但是美洲并不是楚王府的美洲。他们只是随便转了一圈就找到了土豆不说，还找到了这么多狗头金。我觉得我们两家可以联手组建一支船队，前往美洲探险。 我看过那个地球仪了，美洲的地域非常辽阔，中间很细，但是两端却是非常广阔，东太平洋公司的船队肯定只是到达了美洲的一部分区域，那里还有大量的金山银山等着我们去发掘。」 长孙沖也被眼前的财富给刺激到了。 正常情况下，楚王府的人搞出来的东西，他都是能避开就避开。 但是看在金币银币的份上，他已经把这一条原则给选择性的忽视来了。 「这要看看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愿不愿意售卖『格物高手陈大力号』这样的飞剪船给我们，如果能够买到这种飞剪船，那我觉得可以去美洲走一趟。」 郑海自然也是心动了。 「我还有一个主意，东太平洋公司在美洲发现了金矿，随行的海员肯定都对这个金矿的位置有一些印象，我们可以组建一支大船队，直接带着冶鍊金矿的设备，去他们发现的矿区，抢先开採。 这样可以省下非常多的事情。他们不是说这个金矿非常巨大吗？那我们在其中的一个角落开採金矿，他们也没有理由阻止啊？再说了，只要我们的人手够多，也不怕他们阻止！」 长孙冲心中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觉得可以直接省去很多麻烦。 「长孙兄，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算是跟楚王府彻底撕破脸了。」 郑海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荥阳郑氏固然是天下有数的大族，但是楚王府的势力这几年发展的非常迅勐，没有什么特别情况，郑海是不愿意跟楚王府发生正面冲突的。 因为这只会给清河崔氏、太原王氏等其他的大族捡便宜的机会。 「怕什么？撕破脸就撕破脸！我们跟楚王府撕破脸的时候还少吗？那个李宽不是一直鼓励大家去出海吗？那我们的船队去美洲，不就是响应他的号召吗？到时候，他心中哪怕是有不满，也不见得会怎么样。 这件事，我算是看清楚了。只要能够让更多的人出海，那个李宽并不是很在乎一些小的钱财损失。既然如此，这么大的便宜我们不去占的话，岂不是可惜了？」 「你让我想想！」 郑海已经心动了，不过还不能立马做决定。 「你好好想想，我们的动作要快，在东太平洋公司的下一次出海之前，我们一定要完成所有的准备工作，光明正大的跟在他们后面去美洲！」 …… 李世民在渭水码头并没有待太长时间就离开了。 这种场合，重要的是他有没有出现，至于在这里待了多久，反倒是不重要的。 反正明天的《大唐日报》等报纸上面肯定会大篇幅的报导李世民亲自前往渭水码头迎接凯旋归来的勇士的新闻。 第166页 不过，李世民虽然走了，渭水码头这边的热闹却是刚刚开始。 李宽也不怕刺激到长安城的百姓，当场宣布所有船员都将获得一千贯钱的奖励，外加作坊城的一套房子。 当然，根据你在船上的地位，房子的大小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是作坊城的房子，不管再怎么小，也至少价值几百贯钱。 不客气的说，这些海员出了一趟海之后，就实现了财务自由。 这还没有算上后面论功行赏的额外奖励。 像是李义协，他能够获得的好处自然不是简单的一千贯钱和一套大房子。 「朱兄，这些奖励我准备拿出来直接去造船作坊买船，自己拉起一支队伍继续前往美洲探险，你觉得怎么样？」 就在一帮海员兴高采烈的准备今天去平康坊哪家青楼潇洒一番的时候，两个长得比较清瘦的船员却是站在一边商讨着事情。 「陈兄，你放心，在回来的路上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的事情，我怎么会变卦呢？如今的船队才探索了美洲十分之一的区域不到，甚至算上陆地面积的话，连百分之一都不到。那里还有非常广阔的舞台等着我们去发挥。」 说话的是朱正峰，他跟陈晓坚都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只不过一个是格物书院的，一个是农学院的。 虽然在出海之前，他们的航海知识基本上是零。 但是得益于他们强大的学习能力，经过了一年的海上漂泊之后，他们已经能够熟练的操作船上的所有岗位了。 这也让他们萌生了独自组建探险队的想法。 在他们看来，海上探险，将会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 哪怕是简单的将探险的过程整理成故事，找到印刷作坊出版，他们都觉得比去某一家作坊干活要挣的钱多很多。 最关键的是他们觉得此时的探险收益很高，扬名立万的可能性非常高。 整个船队之中，有着跟他们一样想法的，估计还有不少。 毕竟，学员们的脑子本来就比一般的船员要灵活，想的也更多，想要的就更加多了。 「好！既然你也是这么想，那我觉得在长安城休息一天之后，明天我们就通过书院去联繫王掌柜，看看他是否愿意让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把飞剪船以一个优惠价格卖给我们。两千贯钱买一艘的话，不要那么大的，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陈晓坚觉得自己最好就能够在其他人行动之前先动手，要不然的话，哪怕是可以买到海船，也可能没有那么快交货，那就会耽误时间了。 「嗯，买一艘中等规模的海船，然后我们再招募几十名水手，买几十个奴僕，最好就能再说服几个书院里的学员跟着我们去冒险，就差不多可以准备出发了！」 这个年代的中等规模的海船，排水量就只有两百吨左右，有个十几名水手都能顺利的把运行起来。 …… 「楚王殿下，这就是我们在南美洲找到的辣椒，但是味道似乎非常的奇怪，我们大概摘了几百斤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您说的那个辣椒。」 码头上面，船员们还在搬运土豆。 李义协也陪在李宽身边，带着他去船舱里看其他的收穫。 说实话的，李义协很担心自己找到的辣椒不是李宽说的辣椒。 因为那个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 「好！终于有辣椒可以吃了，到时候我让你见识一下辣椒的妙用。」 李宽抓起了一把红彤彤的辣椒，脸上满是笑容。 「来福叔，等会你安排人把这些辣椒都搬到府中，等我从颐和园回来之后，亲自处理。」 李宽回头吩咐来福把这些辣椒都搬回去。 虽然理论上，船队是属于东太平洋公司旗下的，不能说是完全属于楚王府了。 毕竟，东太平洋公司有差不多一半的股份都在外面呢。 但是没有任何人觉得李宽把这些辣椒搬走，有什么不合适的。 没办法，这年头，你要公私分的那么清楚，可没有那么容易。 李宽能够把船队带回来的狗头金和银块全部挂在东太平洋公司的帐上，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当然了，李宽也不是那种沾其他小股东便宜的人，象徵性的还是会给点钱的。 「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 来福这几年已经渐渐的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为人非常低调，只是在楚王府中协助程静雯和武媚娘管理一些内部的事情。 也就是今天这个场合实在是太特别了，他才会跟着一起过来。 「王爷，有了这些辣椒，您之前说的麻辣火锅是不是就可以有了？」 晴儿是个小吃货，一心念念不忘李宽曾经提过的麻辣火锅。 「这可不仅可以制作麻辣火锅，还有酸菜鱼什么的，可以做的菜式多去了。你等着，到时候长安城里肯定会兴起另外一股饮食风潮。」 李宽可是知道辣党的规模有多么庞大。 哪怕大唐现在没有人喜欢吃辣，一旦自己搞出来的那些辣菜流传出去，立马就会吸粉无数，给新式菜餚提供广大的市场空间。 农户们在水田里种植水稻的时候养殖的草鱼和鲫鱼，将来的价格肯定会迎来一波上涨。 「王爷，除了这些植物，我们还在美洲发现了一些很特别的动物，其中一种长得很像是骆驼的羊，我们叫他驼羊，现在就养在希望港，充当驴子使用。 第167页 另外，旁边那艘船上还有一只体型巨大的象龟，我准备送到万兽园里面供人观赏。」 李义协的嘴巴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过，不断的给李宽介绍着各种情况。 「没问题，就按照你说的去办！这船上的事情忙完之后，你就赶紧回一趟家吧，这么久没有回家，估计你阿耶和阿娘都想你想坏了。」 李宽一会还要去颐和园让李世民见识一些土豆的魅力，所以确认完毕辣椒真的带回来之后，便准备撤退了。 …… 颐和园中，李宽亲自指挥着御膳房的厨子制作菜餚。 土豆焖排骨！ 蒜蓉炒土豆丝！ 干煸土豆片！ 炸土豆丝！ 土豆饼！ 烤土豆！ 土豆炖鸡块！ 红烧土豆！ 御膳房的厨子虽然是第一次制作这些菜餚，但是这些都属于家常菜的范畴，没有什么难度。 只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些菜餚就全部准备好了。 「宽儿，朕可是连吃午饭的时间都给推迟了，为的就是你的土豆大餐，你可别让大家失望哦。」 李世民今天把房玄龄等一帮大臣都留在了身边，准备让他们跟自己一起品尝这个来自美洲的土豆，到底好吃不好吃。 所谓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熘熘就知道了！ 土豆到底是不是像李宽说的那么好，大家先尝尝就知道了。 「陛下，这些菜餚看上去都很普通，但是味道绝对不差。关键是做起来很简单，非常适合大规模的推广。您先尝一尝这土豆炖排骨？」 虽然菜不是李宽亲手做的，但是他对御膳房的厨子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那我就先开开荤了！」 李世民不客气的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土豆放入口中。 「细嫩稠滑，跟山药的味道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虽然谈不上什么人间美味，但是味道确实算是不错。」 李世民吃完一口之后，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事实上，李宽就没有指望大家吃到这个土豆的时候，全部面露惊讶，纷纷赞美。 这不现实啊。 毕竟，土豆就是土豆，你不可能做的比那些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李宽让大家见识土豆的魅力，也不是让大家要把土豆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来；而是要让大家感受到土豆不管如何做，都能够成为一种平均水平之上的菜餚。 并且，还可以充当主食来吃，这就足够了。 「确实像是陛下说的一样，味道还算不错，不比莱菔和菘菜之类的差。」 房玄龄品尝了一口之后，也附和着说道。 李世民开了头，其他大臣自然也就不客气了，纷纷品尝了起来。 「宽儿，这土豆既然已经从美洲搞回来了，那今后的安排，你是怎么考虑的？」 顺顺利利的吃完了午饭之后，李世民将话题转移到了土豆的后续安排上面。 这算是朝廷在今后一两年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了。 毕竟，不管是哪个年代，都不会嫌弃粮食太多的。 「陛下，微臣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就当是抛砖引玉，供大家参考！」 李宽也放下了筷子，准备把自己的想法拿出来跟大家好好的宣传一下。 第1006章 镇北道 土豆可不可以吃，好不好吃，这个很简单就可以确认，谁也不会有太大的疑问。 但是土豆的产量到底如何，土豆的种植麻烦不麻烦，土豆适合在哪里种植，这些土豆种子要怎么分配，这肯定就会有争议了。 「还抛砖引玉！那你抛吧！」 李世民看到李宽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个傢伙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了。 而长孙无忌则是一下就提高了心中的警惕级别，想要看看李宽要搞什么么蛾子出来。 至于房玄龄和萧瑀等人，则是好奇的看着李宽。 刚刚他们已经尝试了土豆的味道，虽然谈不上是人间美味，但是口感不错的评价却不算夸张。 这么一个东西，如果产量真的很大，很适合大规模推广的话，那么意义还是非常不凡的。 「土豆作为一种适应性非常广，产量非常高的新型农作物，未来几年内的经济价值是非常高的；对于朝廷来说，不仅要尽可能的扩大土豆的种植规模，更要在扩大的过程中，为朝廷的一些战略服务。」 「楚王殿下，土豆到底适不适合大唐的气候和土壤，到底是不是产量那么巨大，这些都还需要时间来证明；一味地扩大推广规模，到时候出了问题怎么办？国之大事，切忌操之过急，特别是农业上的事情，一旦出了问题，是会出大事的。」 李宽的话刚刚说完，长孙无忌就出言打断。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无忌说的很有道理，这土豆也许在美洲是一个产量比较高的农作物，但是在大唐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贸然大规模的去推广，风险很大。」 高士廉也在一旁出声贊同长孙无忌的意见。 「按照目前带回来的土豆数量，也就差不多够种植几万亩的土地。长孙司空和高尚书的担忧，我也是理解的。不过我觉得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担忧。今天楚王府把这几万亩的土豆都给种了，产量怎么样，是否适合大唐的气候和土壤，就一清二楚了。 第168页 这个时候，土豆的种子也够多，明年就可以立马推广上百万亩的土地种植土豆。这个时候，才需要考虑我刚才提到的如何为朝廷战略服务的事情了。」 李宽这话一出，李世民听了忍不住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李宽说的大规模推广也好，如何为朝廷的战略考虑也好，其实都不是现在立马需要面对的事情。 只不过朝廷做事，肯定要事前想好未来的规划，所以才在今天就进行讨论。 毕竟，等到今年下半年，土豆丰收之后，就立马需要开始执行这些规划了。 甚至在这个之前，就可以去开始执行一些东西了。 「宽儿你还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就接着说吧。」 李世民的话，让殿中有点冷场的气氛，稍微缓解了几分。 朝中大臣，彼此之间意见不同，这其实也算是李世民乐意见到的场面。 要是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岑文本、萧瑀这些大臣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意见一致，那自己这个天子就不好当了。 甚至权利被架空都是有可能的。 「棉花的出现和种植推广带来的影响，想必陛下和各位国公都非常清楚了。如今的朔州城，已经成为大唐北方的繁华边城，人口数量已经接近五十万，今年的赋税收入预计也可以进入大唐各州中前二十名。 最关键的是朔州及其北部开垦的草原带来的繁荣，让这座边疆州城变得稳如泰山，方圆几百里的胡人都完全听命于朔州刺史府，根本就不敢有任何抵抗的心思。 除了棉花之外，岭南道的甘蔗种植，大家应该也都是非常熟悉的。曾经被大家认为是蛮夷之地，流放犯人的地方，在大规模的推广甘蔗种植之后，整个广州及其附近百里的区域，也算是彻底的掌控在我们大唐朝廷手中；四周的寮人也纷纷进入广州府，成为甘蔗园的帮工。 如今的广州，已经是大唐南边最大的海贸州城，每天都在不断的变化，假以时日，岭南道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确实的掌控在朝廷手中，甚至进一步的开疆拓土也不是不可能。」 在李宽看来，大唐如今推广的最成功的经济植物，就是棉花和甘蔗了。 最关键的是在场的各位大臣，至少家中也都有跟这两样产业中的一样扯得上关系。 所以对于它们的种植意义，大家都很清楚。 「土豆的种植，微臣建议可以优先在陇右道和朔州北部的草原上进行推广，进一步的巩固大唐的边疆形势，吸引更多的关中百姓移民到陇右道和朔州北部草原，甚至朝廷可以考虑在陇右道、关中道和河东道的北部，成立一个镇北道。 有了土豆的种植，可以解决镇北道的粮食问题；并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里还发现了大的铁矿和煤矿，其他的矿产也可能会有。大唐完全可以在那里重点修建几座州城，将整个北部草原串联起来，让大唐的边疆一下就往北推广五百里，彻底让朔州、凉州、幽州成为大唐的内陆州府。 到时候，凉州、长安、朔州三地形成一个三角形，整个三角形的区域内，经济都将变得非常繁荣。」 借着这个机会，李宽再次的把土豆种植跟自己当初的草原战略结合在一起，不断的完善这项大工程。 大唐的百姓，不愿意去草原上生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两点。 一点是安全没有保障，另外一点就是生计没有保障。 如今安全问题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短时间内不是什么问题。 李宽再把土豆的种植放在草原上，立马也解决了生计问题。 因为高产的土豆，将会带给百姓带来四五倍，甚至是七八倍的收成。 而土豆的价格，在未来的几年内，肯定也会居高不下，只有大规模的推广开来之后，才会降下来。 这么一来，去草原上种植土豆，短时间内将会比留在关中种植庄稼的收益高十倍，甚至更多。 财帛动人心，只要诱惑足够大，愿意去冒险的人还是会多很多的。 大不了朝廷可以制定一个土豆的最低收购价，彻底去除农夫心中的担忧之情。 「镇北道？」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后，嘴里念了念这个词。 说实在的，开疆拓土，谁不愿意呢？ 虽然现在的草原，名义上也算是在大唐麾下，但是实际情况是怎么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一旦建立了镇北道，就意味着朝廷要把那片草原彻底的纳入到中央朝廷的管辖之中。 州县的设立，官员的任命，百姓的移动，全部都需要考虑在内。 这将会是继辽东道之后，大唐的另外一个大手笔。 「陛下，为了推广土豆，专门设立一个镇北道，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草率了。如今的草原各部，遵陛下为天可汗，大家都在安分守己的扩大养殖绵羊的规模，将重心放在羊毛售卖上面；这羊毛产业的发展，其实也是楚王殿下一手推动的。 如今好不容易形成了这样的局面，如果贸然的在草原各部的领土上面成立镇北道，那么很容易引起各个部落的反弹，到时候又是一场动乱，大唐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就被破坏了。」 长孙无忌看到李世民似乎很心动的样子，赶紧站了出来。 当初辽东的设立，就让大量的观狮山书院学员进入了辽东道各个州县为官、为吏。 第169页 这镇北道要是设立起来，各个州县的官员，岂不是又要以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为主？ 到时候李宽的影响力岂不是越来越大？ 这绝对不是长孙无忌想要看到的。 「陛下，大唐要的是草原真正的长治久安，不是需求的安稳；草原的牧民们如今对大唐的认同感是最高的时候，不趁着这个时候成立镇北道，以后再要设立，难度就更大了。难道陛下希望把这个难题留给太子殿下来处理吗？」 李宽这话一出，李世民的脸色都变了。 是啊！ 草原是个大问题，要想彻底的实现长治久安，还是在自己手中来推进会靠谱一点。 这样的话，哪怕是出了什么乱子，自己也有信心应对。 这要是继续拖下去，还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样子呢。 「楚王殿下的建议听起来是极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其实有非常大的困难；我们大家都知道，边疆问题，其实就是人口问题；但是偏偏关中地区各州县的用工都非常紧张，根本就无力继续往草原上移民；最关键的是，哪怕就是人手不紧张，也要百姓愿意去草原才行啊，总不能朝廷强制移民吧，那是会出乱子的，会把大唐如今的大好局面破坏殆尽。」 高士廉的话术水平，显然也是很高的。 他没有直接否定李宽的提议，而是从侧面上摆出一堆困难，来证明李宽的提议是不可行的。 「人，那是永远不会嫌多，永远都是不够用的，这其实并不是限制镇北道成立的最关键因素。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的成立，对辽东道的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镇北道也完全可以成立镇北道生产建设兵团，从各地府兵之中招募人手。 与此同时，朝廷可以从岭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各地招募蛮夷子弟进入府兵，把他们安排在镇北道。甚至还可以从南洋或者倭国招募一批人手前往镇北道。 以我大唐此时的影响力，不少蛮夷都对加入我大唐心怀嚮往，只要把草原上的人口结构进行重组，让新来的人按照朝廷的意思去开垦土地，修筑城池，最终镇北道会慢慢的成为大唐一个普通的道。 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考虑从关中道、河南道等地移民，相反的，鼓励百姓前往边疆发展，我觉得这应该是大唐的一项国策，不管是什么时候都需要支持。 只要诱惑够大，种植土豆的利润够高，前往镇北道的人就不会少。」 「楚王殿下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如今的凉州也好，朔州也好，亦或是广州，能够有如今的稳定局面，归根结底是这些地方对百姓有吸引力，更多的饿商家和百姓愿意去到这些地方经商、种地。鼓励移民的方法，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如今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的放在镇北道而已。 大家可以想一想棉花种植初期的那种高利润，很可能同样会发生在种植土豆上面。不用说长安城的百姓，就是长安城里的勛贵官员，很多人也会主动的安排家中子弟前往镇北道种植土豆。 除此之外，楚王殿下也提到了镇北道的铁矿和煤矿，我觉得可以加大镇北道的探矿力度，看看还没有其他的矿产；一旦找到新的大矿产，围绕着矿区，又是可以建设一座城池。 如今凉州通往朔州的水泥路已经基本完工，只需要从中找几个节点往北延伸，立马就可以把镇北道跟关中各地紧密的联繫起来。所以微臣觉得镇北道的设立，虽然不用立马作出决定，但是是可以好好的考虑的。」 房玄龄的意见，显然跟长孙无忌有所不同。 事实上，现在的文官队伍之中，已经隐隐的形成了以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为首的一个派别，以及房玄龄为首的另外一个派别。 只是房玄龄这边，各种势力都有，凝聚力不是特别强，大家聚在一起更多的是为了抵抗长孙党的不断壮大而已。 这也就难怪等到房玄龄一去世，朝中的大局立马就落到了长孙无忌的手中，没有哪个大臣能够跟他相抗衡。 当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歷史上，长孙无忌就是因为权倾朝野，所以李治才会借着武媚娘的手去收拾他。 「镇北道设立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后面再具体讨论吧。宽儿你先让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人好好利用船队这次带回来的土豆，搞清楚它们的种植方法和对土地、气候等的需求情况，以便明年的大规模推广。」 李世民看长孙无忌还要站出来跟房玄龄和李宽辩驳的意思，连忙按下了暂停键，以后再讨论镇北道的事情。 现阶段，先把手中有的东西好好利用起来才是最关键的。 「微臣遵旨！」 李宽也没有指望今天自己随口一提，李世民就同意设立一个新的道，那也太儿戏了。 从长计议就从长计议咯，反正李世民没有反对，就是好事。 第1007章 小玉米：阿娘，我中毒了！ 楚王府，小玉米很是无趣的牵着金毛从马车上下来。 今天的场景，跟她想像的有很大差距。 除了人山人海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东西。 什么狗头金，什么银块，对她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不过当大家都兴致勃勃的拿着土豆议论纷纷的时候，小玉米倒是提起了几分好奇，可是拿到一颗样品之后，发现也就那样，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玩的。 第170页 「来福叔，那些辣椒都安置好了吧？」 程静雯知道李宽比较重视船上带回来的那些辣椒，所以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就先询问了一番。 「王妃娘娘，都已经放在库房里头了，就等王爷回来处理。」 「阿娘，什么辣椒啊？」 一旁原本无精打采的小玉米，听到程静雯跟来福的对话之后，立马兴致大增。 自己阿耶阿娘什么东西没有见识过，今天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这个辣椒，难道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玉米也不管程静雯了，自己牵着金毛跑了。 反正已经到了王府了，倒也没有谁再去限制小玉米的行动。 这个丫头经常都是在家中到处乱窜的。 「你们几个把这辣椒的籽都剥出来，单独的放好，这些都是种子；剩下的壳也不用扔掉，全部收好来，我感觉这可能是王爷最喜欢吃的东西呢。」 当小玉米靠近库房的时候，听到了晴儿在那里安排丫鬟们干活，心中的好奇心就更盛了。 这辣椒居然是自己阿耶最喜欢吃的东西？ 阿耶太过分了，有好吃的东西居然瞒着自己想偷偷的吃。 小玉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饿了。 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她把金毛扔在一边，自己熘进了库房。 这里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熟门熟路的，一下就找到了存放辣椒的地方。 毕竟，几百斤的辣椒，晴儿也不可能全部拿出来让丫鬟们一次性全部处理了。 「这红彤彤的样子，看着倒是很喜庆的样子。难怪阿耶会喜欢，不过看上去也不是很香啊。」 小玉米抓起了一小把辣椒，放在鼻子面前闻着。 「干瘪瘪的，倒是跟茶叶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难道也是用来泡茶喝的？不管了，晴儿说这可能是阿耶最喜欢吃的东西，那我也得先去尝一尝。」 很快的，小玉米就往自己怀里揣了几把辣椒，然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安排人取来了一壶热水之后，她一股脑的把怀中的辣椒都倒进了壶里面。 一直泡了七八分钟，她觉得火候应该差不多了，才往杯子里倒水。 「这红彤彤的辣椒，泡出来的水也是红彤彤的，很好喝的样子。」 小玉米学着李宽喝茶的时候的模样，又去找了两个甜甜圈回来，这时候辣椒水已经不热了。 只见她咬了一口甜甜圈，慢慢的吞下。 然后端起了杯子，直接喝了一大口辣椒水。 刚刚入口的时候，除了味道有点怪，小玉米还没有觉得怎么样。 但是当辣椒水进入肚子，她再次喝第二口的时候，立马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啊？这东西怎么那么奇怪？比阿耶喝的茶水和酒水都难喝很多。」 小玉米刚想着抱怨，结果发现从嘴唇开始到整个肚子，全部都辣乎乎的，难受的紧。 「什么情况？我……我这是中毒了吗？」 小玉米发现自己忍不住要流眼泪了，伸出小手抹了一把眼睛。 这一抹，眼泪不禁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多了。 她立马就有点慌了。 手忙脚乱之下，还把茶杯里的辣椒水给倒了出来。 好在茶杯里的水不热，倒也不至于把她烫伤。 但是，手上沾满了辣椒水的她，还在不断的抹着眼泪，这可就麻烦了。 她连一分钟都没有坚持住，就「哇」的大哭了起来。 「好难受！我好难受啊！阿耶，阿娘，我好难受啊。」 她这么一喊，倒是把外面的丫鬟给吓坏了。 很快的，整个楚王府都给慌乱了起来。 搞不清情况的程静雯，还以为小玉米出了什么大事。 怎么嘴唇红肿，眼睛通红，眼泪一直流？ 难道是中毒了？ 「小玉米，你怎么啦？刚刚回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程静雯脸上也露出了慌乱的表情。 「阿娘，这个辣椒有毒，这个辣椒有毒呢。我就是喝了一口辣椒水，就成这个样子了！」 小玉米虽然不断的哭着，但是神志还是很清醒的。 这个时候，她也算是反应过来了，肯定是刚刚自己偷偷拿出来的辣椒泡水喝了之后，出了什么情况。 但是晴儿不是说这个辣椒可能是阿耶最喜欢吃的东西吗？ 怎么阿耶的口味这么奇怪啊！ 「辣椒水？」 小玉米这么一说，程静雯才注意到桌子上倒下的杯子，还有茶壶里面那还是红彤彤的辣椒和辣椒水。 这个辣椒，她今天也是见到过的。 只是没想到小玉米居然会偷偷的拿着这辣椒来泡水喝。 程静雯来到桌子面前，将手指伸到了杯子之中，沾了一点辣椒水尝了尝。 立马的，一股特别的味道就从嘴唇和舌头上散播开来。 这一下，她知道小玉米为何会有这么个反应了。 「小玉米，这个辣椒，不是已经放在库房里面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房间里面？」 知道小玉米只是喝了辣椒水才会这样，程静雯心里面松了一口气。 她也是听李宽说过很多次这个辣椒的，知道这是一种可以当菜吃，也可以当辅料做菜的东西。 既然如此，这辣椒肯定是没有毒，是可以吃的。 第171页 至于为什么小玉米会成为现在这个模样，想来是这个辣椒的独特属性造成的。 自己刚刚只是用手指沾了一下，就感受到了那么强烈的刺激感，更不用说直接当水喝了。 「阿耶，我是不是要瞎了？我嗓子是不是要哑了啊？」 小玉米继续在那里哭闹。 不过程静雯已经不管她了。 这个丫头，一直都那么调皮，无法无天的，让她尝尝教训也好。 要不然以后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姐姐，用清水给小玉米漱漱口，然后再沖沖脸，应该慢慢的就好了。」 这个时候，武媚娘也来到了小玉米房间，很快就搞清楚了情况。 程静雯可以放任小玉米在那里难受的哭着，但是武媚娘就不合适看热闹了。 毕竟，人家是亲娘，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怎么样。 「清水我已经端过来了，小玉米你先漱漱口，然后直接到卫生间里沖一把脸。」 晴儿早在程静雯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 此时，她更是已经准备好了清水。 就这样，折腾了一顿之后，小玉米虽然还是眼睛红肿，但是已经没有再哭叫了。 第1008章 长孙沖：还能这样吗？ 李宽从颐和园离开之后就立马回到了楚王府。 不过，当他颇为兴奋的准备安排人准备搞一个酸菜鱼和麻辣火锅的时候，却是发现王府内的气氛似乎有点不一样。 「王爷，这个辣椒真的能吃吗？」 晴儿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她可是对刚刚小玉米痛苦淋漓的情景铭记于心呢。 「刚刚小玉米调皮捣蛋，把那辣椒拿去泡水喝了，结果在那里哇哇大哭，眼睛都红肿了。」 程静雯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啊？」 李宽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小丫头就搞出了这样的事情出来。 喝辣椒水？ 这个脑洞怎么…… 「喝的多不多？」 「还喝的多不多，就喝了一口已经哇哇大哭了。」 程静雯显然也不是很理解辣椒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一点也不像是能吃的样子啊。 「这丫头，辣椒可不是这样子吃的！等会吧，让你们见识一下辣椒的用处。」 发现是虚惊一场，李宽准备去厨房亲自安排厨娘准备晚饭。 「阿耶，你骗人！」 此时，小玉米盯着红彤彤的眼眶，满脸委屈的跑了过来。 「小丫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偷偷的把阿耶的辣椒拿去泡水。怎么样，难受了吧？」 李宽在小玉米的脑袋瓜上挠了挠，对这个小丫头也很是无奈。 「我都听晴儿说了，这辣椒是阿耶你最喜欢的食物，可是我觉得阿耶你肯定在骗人，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你最喜欢的食物？」 小玉米此时对辣椒的怨念很深，觉得这玩意简直就是个祸害。 「王爷，那个辣椒水我也沾了一点尝了尝，确实特别难喝呢。仓库里的那些辣椒，还要让人去取籽吗？」 晴儿这时也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她觉得自己有点委屈，明明自己都是按照李宽的吩咐在办事，却是搞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让自家县主受了罪。 「好吃不好吃，有用没有用，晚上你们就知道了！现在就先好好的等着吧。」 李宽觉得还是赶紧把酸菜鱼和麻辣火锅搞起来，顺便再来一个酸辣土豆丝和酸辣手撕菘菜，今晚自己肯定能够干下三碗饭。 …… 「王爷，这个鱼肉，还能吃吗？」 在开吃火锅之前，上来的是酸菜鱼。 红彤彤的辣椒飘满了铜锅，虽然香气四溢，但是程静雯和武媚娘都有点恐惧的盯着里面的辣椒。 至于小玉米，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阿耶。 难道我们吃的不是一种辣椒吗？ 「我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李宽没有程静雯的疑问，自己直接用行动来回答了这个问题。 用热油熬过的辣椒，散发出阵阵香味。 夹杂着香菜的味道，让李宽胃口大开。 不得不说，楚王府的厨娘，这些年，厨艺也是练出来了。 自己只不过是简单的指导了一下，就能够像模像样的做出这些菜式。 当李宽夹起了一片鱼片放入口中，那种入口爽滑，肉质弹嫩无比，味道酸爽利口的感受，仿佛一下就忘记这里是大唐了。 此时此刻，时间静止在这里，李宽如何也咽不下，也不捨得把这口香嫩的肉咽下。 微闭着眼睛，在嘴里回味了好一会之后，李宽才咽下鱼肉。 「好吃！太好吃了！」 这南美洲拿回来的辣椒，辣味十足。 不过在这大冷天的，吃着这辣味十足的酸菜鱼，却是美妙无比。 接下来，李宽立马就加快了节奏，一口气吃了十几块鱼片之后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程静雯、武媚娘、小玉米、晴儿等人都目光诡异的看着李宽。 「你们真的不尝一尝？我跟你们说哦，有了这辣椒，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吃不下饭了。哪怕是就是辣椒酱拌饭，也能干掉一大碗。」 「既然王爷对着菜式这么欣赏，那我也尝一口吧。」 第172页 武媚娘虽然看到那红彤彤的辣椒还有点犯憷，但是听李宽这么说了之后，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小心翼翼的从辣椒之中夹起了一片鱼块，放在眼前琢磨了好一会之后才放入口中。 没有想像的那么难受！ 反倒是有种油而不腻，酸中带辣，令人回味无穷，唇齿留香的感觉。 不自觉的，武媚娘再次的夹起了一块鱼片，放入嘴中吃了起来。 程静雯和晴儿看到武媚娘的表现之后，也起了好奇心，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嘶！好辣！」 程静雯刚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放下了筷子，拿起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很显然，她是一点辣都吃不了。 「王妃娘娘，好像味道还可以的呢！」 晴儿的表现跟武媚娘比较接近。 「这辣椒啊，喜欢的人会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人是一点也吃不了；看来静雯你跟小玉米是甜党，我们几个是辣党啊。」 李宽将众人的反应看在了眼中，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 「王爷，就这个辣椒，你把它跟土豆、玉米和地瓜相提并论，是不是太夸张了呀？你不是说美洲其实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值得引入到我们大唐的吗？」 程静雯还是不觉得辣椒有什么了不起的。 没有这个东西，饭菜更可口啊。 「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吃饭的时候有辣的菜，我觉得胃口都变好了。这个辣椒啊，它对口腔及胃肠有刺激作用，能增强肠胃蠕动，促进消化液分泌，改善食慾；对于身体健康的人呢来说，多吃点辣椒其实是有好处的。 再说了，我要是一口气给船队安排太多的任务，大家可能都找不到重点，最终的收穫不见得更好。倒不如让他们一心一意的去寻找高产粮食的踪迹，之后再慢慢的把橡胶树啊、花生啊、西红柿之类的找出来。 观狮山书院如今已经专门成立了一个奖项，用来奖励那些从海外带回来稀奇动植物的人。只要有人从美洲带回来西红柿或者花生，亦或是橡胶树，本王直接重奖一万贯！」 美洲还有那么多的好东西，李宽自然不会放弃。 不过，做事情要循序渐进，不能老想着一口吃成胖子。 「美洲的好东西那么多，就是距离实在太远了一点，要是有更快的船只，在一两个月就可以到达美洲的话，那就方便很多了。」 程静雯对于李宽搞出来的地球仪，也是颇为熟悉，知道美洲距离大唐到底有多远。 「会有的！有生之年，我们肯定有机会去一趟美洲，来一个环游世界。到时候让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制作一艘超级豪华的大海船，我们一起乘坐着它去游玩世界。」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进展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有了李宽兑换出来的橡胶之后，蒸汽机的密封问题得到了非常大的改善。 再过个几年，成熟可靠的蒸汽机进入大唐百姓的视野，将变成可能。 至于蒸汽船，也一样将从想像中变成现实。 所以李宽觉得到时候带着程静雯她们去环游世界，还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至少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大唐，已经坐稳了世家老大的位置。 「咦？鱼肉呢？」 当李宽准备再次夹一块酸菜鱼吃的时候，发现铜锅里居然找不到鱼肉片了。 而武媚娘和晴儿则是美色红润的在旁边嚼着，显然是吃的正爽。 有了酸菜鱼的开场，接下来的麻辣火锅，自然也成了李宽、武媚娘和晴儿的最爱。 至于程静雯跟小玉米，却是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些辣椒，自己吃着别的菜餚。 …… 就在李宽享受这美食的同时，有些人却是正在评估着船队探险归来之后带来的各种影响。 「大哥，你的意思是我们抓住这个机会，向楚王府购买大量的土豆种子，并且请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人来指导种植土豆？」 杜府之中，杜荷听到自己大哥的决定，心中很是惊讶。 今天渭水码头中的盛况，他自然也是亲自去见证了。 但是相比那些不知道价值几许的土豆，他在意的是那一颗颗狗头金。 要是杜家能够拥有这么一座盛产狗头金的大金矿，那就彻底发达了。 「二弟，楚王殿下这么多年，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从来没有失手过，我不觉得这个土豆会是个例外。船上出海的船员有几百人，许多都见证了土豆的发现和挖掘的过程。哪怕是亩产千斤是一个不完全准确的数字，但是亩产七八百斤，我觉得肯定是有的。 最关键的是，按照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土豆的价格必然是会有一个从高到低的过程。早几年种植的土豆，一斤土豆可能可以换到好几斤的大米，但是到了后期，我估计一斤土豆换一斤大米都够呛。 如果我们能比别人早一年种植，那就可以更早的享受到土豆高价的红利，为家族开闢一个新的稳定的利润来源。」 杜构行事，一向是比较保守。 他看中的主要都是农业，棉花、甘蔗的种植，他非常的支持。 但是要他去作坊城修建作坊，他却是非常犹豫。 在他看来，还是跟土地打交道来的靠谱。 哪怕是种植葡萄和水稻，他都愿意。 第173页 「如果土豆真的跟大哥你说的这样的话，那楚王殿下会愿意把土豆售卖给我们吗？」 将心比心，杜荷觉得自己肯定是要把这种好东西捂在手中的。 「这就是你跟楚王殿下的格局差距了。你只看到了一城一池的损失，只在乎自己的那点损失；但是楚王殿下看到的却是整个大唐的格局，考虑的是整个大唐的发展。 这些种子，楚王府固然可以全部留给自己来种植，但是如果分给各个勛贵，每家种植一些。或者说是扶持一个典型出来，让他成为推广土豆种植的模范，岂不是更加有利于土豆的推广？ 对于楚王殿下来说，尽快的推广土豆的种植，按照他的设想去推广土豆种植，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我们要做的是让杜家成为楚王府推广土豆种植的帮扶典型。 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他们提什么我们都可以答应。明天我就准备亲自去一趟楚王府，好好的跟楚王殿下聊一聊。」 杜构已经从棉花种植和甘蔗种植中获得了丰厚的好处。 他也不搞什么棉花的深加工或者甘蔗的深加工，他就种植棉花，然后卖棉花；甘蔗也一样。 这么一来，他反而规避掉了棉布的价格波动的风险，减少了不少的损失。 …… 「阿耶，我跟郑海已经商量好了，共同组建一支船队，从观狮山书院的探险船队中挖一批水手过来，在下个月就出发前往美洲。到时候，我们直接在美洲冶鍊金矿，哪怕是一年只来回一趟，也能获得丰厚的回报。」 被狗头金刺激到了的长孙沖，今天就跟郑海彻底的把出海的船队的事情给商量下来了。 货币天然不是黄金，黄金天然是货币。 伴随着金币的使用范围的扩大，黄金的价值在大唐变得愈发重要。 去挖金子，成为许多人的梦想。 「跟郑家联手组建船队，我不反对！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提前出海，可以跟在观狮山书院的船队后面，慢慢的去到美洲。这样既不用去挖他们的水手，避免矛盾过早的激化，也可以坐享其成的跟着去到美洲。 当然，找几个水手打听金矿的位置，肯定是需要的。以为对李宽的了解，哪怕是有人在美洲跟他们一起挖金矿银矿，他为了刺激更多的人去美洲，估计也会选择捏着鼻子认了。」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还真是老谋深算。 对于李宽的心思把握的非常准确。 「还能这样吗？」 长孙沖脸上露出了一个诧异的表情。 本来他是硬着头皮准备去沾楚王府的便宜的，已经做好了跟李宽撕破脸的打算。 现在听自己阿耶这么一分析，似乎自己完全多虑了。 哪怕是自己光明正大的跟在人家后面去挖金矿，居然也可以？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友好了？ 「为什么不可以？你就按照这个去安排！」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了一个非常笃定的表情。 第1009章 有人盯上了土豆 平康坊的生意，这几天都特别的好。 不管是高档如天香阁，还是低端的某个小院子，全部都宾客爆满。 拿到了大笔奖励金额的海员们，出手很是豪爽，这让青楼的姑娘们乐开了怀。 各方势力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些船员身上，想从他们嘴里获得更多的第一手消息。 「金大棒，让你们今天在青楼里多结识一些船员，打听更多的消息，你都有什么进展吗？」 在新罗的使臣驻地，金胜强询问着自己的得力属下。 自己这一次奉女王的命令来到长安城，其实是有着很多重目的的。 交好大唐勛贵，肯定是其中之一。 但是更多的却是新罗在跟大唐的接触之中，发现了彼此之间的巨大差距，想要通过各种手段来弥补回来。 之前，新罗人从朔州那边获得了棉花的种子，拿回到国内种植，但是偷偷的种了一点，发现自己织出来的棉布价格，不仅质量比大唐来的差，价格还要更贵，这怎么搞？ 所以之后金胜强一直都把重点放在了桑树种植和蚕蛹养殖，想要在新罗发展丝绸产业。 通过最近一年的努力，金胜强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在金城附近不远的一处庄园里头，尝试着种植了几百亩的桑树，今年应该就会有丝绸产出。 这段时间，他也是在费尽心思的想要看看能不能搞到大唐的炼铁技术，让新罗国内的炼铁水平上一个台阶。 要说新罗境内，其实也是不缺少铁矿的，但是却是生产不出什么像样的精钢出来。 去年新罗跟南高句丽在边疆打了一仗，结果使用了从大唐高价购买的兵器的南高句丽，居然把新罗人给打的节节败退，惊呆了新罗国内的一大帮人。 不过，金胜强虽然花了不少功夫，但是愿意向新罗人透露炼铁技术的匠人，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他也不敢太过于大张旗鼓的去搜集这方面的东西，免得引起大唐朝廷的注意。 这段时间，《大唐日报》也好，《曲江日报》也好，都不断的报导了前往美洲探险的船队即将回来，带回来了亩产千斤的土豆。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引起了金胜强的注意。 新罗虽然如今的实力在半岛上算是首屈一指的，但是国内的百姓其实大部分都还生活在衣不果腹的状态之中。 第174页 要是能够在新罗国内大规模的种植这种亩产千斤的土豆，金胜强觉得新罗统一半岛将不再只是一个梦想。 今天他亲自去渭水码头见证了船队的回归，见证了土豆的出现，立马就开始安排人去想办法。 找船员确认土豆的实际情况，安排人手跟踪土豆的去向，看看怎么才能搞到一批土豆种子。 「郎君，那些船员几杯酒下肚之后，根本就不用我多问，自己就主动的说起了美洲的故事；那个土豆也好，金矿和银矿也好，都是确实存在的。并且土豆亩产千斤的传言，应该也都是真的。只是大家还不大确定这个土豆到底是否适合在大唐种植，或者说不确定适合大唐的哪些区域去种植。」 金大棒作为金胜强的得力助手，自然是有几把刷子。 他不仅善于使用一个铁棒，武艺很是高强，头脑也非常的灵活，算是金胜强此行最主要的助手。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更加要想办法去搞一批土豆回来了。大棒，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在市面上买到土豆？哪怕是价格高一点也没有问题？」 能够用钱解决的事情，金胜强也是乐意花钱去解决。 特别是涉及到大唐的时候，他也生怕引起不必要的反弹。 「郎君，这些土豆现在大部分都被送到了楚王府，还有一部分是送到了观狮山书院，买是估计买不到的；至少在今年新的土豆丰收之前，市面上应该是不会有人售卖土豆的。甚至是今年土豆丰收了，也不见得能够买到。」 金大棒虽然在长安城混了两年了，自认为很了解这个城市。 但是他还是没有信心能够通过正常渠道获得土豆。 别看新罗人换上唐装之后，跟唐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只要一开口，大家基本上就可以分辨出来你可能不是唐人。 然后再了解到你居然是新罗人，立马就没有愿意热情的搭理你了。 此时的大唐百姓，对待外国人，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就是这么有底气。 这种底气，是打出来的！ 大唐立国还不到三十年，几乎年年都在打仗。 最关键的是，几乎没有打过败仗。 这些年，曾经强大无比的东突厥没了，西突厥没落了，薛延陀人被教训了，吐谷浑王国了，吐蕃国老实了。 所谓的东北第一大国高句丽，更是四分五裂了。 还有谁敢在大唐面前哔哔？ 真以为李世民这个天可汗是天上降落下来的吗？ 「买不到也要想办法搞到，这土豆对我们新罗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跟大唐地大物博不同，我们新罗人多地少，粮食根本就不够吃；解决百姓的粮食问题，对于女王殿下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我们能够把土豆尽早的弄回金城，女王殿下肯定会给我们非常厚重的赏赐，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于公于私，金胜强都希望搞到土豆的种子。 虽然他也知道，如果往后今年再来搞，难度会低很多。 毕竟那个时候土豆大规模的种植了，市面上肯定会有售卖。 总不可能百姓们都只卖土豆给唐人，不卖给其他人吧？ 再不济，他们直接去地里面偷挖土豆也可以啊。 但是，玩几年的话，就意味着损失了几年的时间，就意味着半岛的现状有持续了几年。 到时候新罗想要有什么动作，难度就更大了。 特别是大唐如今对南北高句丽的扶持力度比较大，似乎先把他们扶持成为跟新罗平起平坐的国家。 甚至百济旁边占据了一块飞地的倭国人，也在不断的向那里移民，想要加强这块飞地的实力，甚至有进一步扩张的念头。 这都让新罗上下充满了危机。 所以金胜强才会这么迫切的想要早点搞到土豆种子，哪怕是数量不是很多，至少拿回去可以先研究一下适合不适合新罗种植，应该要如何种植。 把这些东西搞清楚了，后面容易搞到更多种子的时候，才具备大规模推广的可能。 否则的话，土豆要想在新罗得到普及，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一定要想办法尽早搞到土豆种子的话，那属下就建议找机会去观狮山书院农学院里面偷一批出来。楚王府的护卫力量非常强大，谁也不敢轻易的潜入楚王府，也没有听说过谁顺利的潜入进去之后又全身而退的。 但是观狮山书院不一样，那里毕竟是一座书院，大部分的区域都是对外开放的，毕竟方便我们去打听消息。再考虑到观狮山书院的护卫力量主要是维持书院日常的安全运转，除了少数研究所的防守力量强大一些，大部分的地方是连固定的护卫都没有。 这就给了我们偷土豆的机会！虽然土豆是一种意义非同寻常的高产农作物，但是毕竟也只是一种农作物，是要种到地里面的，并且将来要大规模推广的；再考虑到船队这一次从美洲带回来了大量的土豆，属下认为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并不会对这批土豆种子做太过于特别的防守。」 金大棒见自己使臣这么强烈的要搞到土豆种子，也立马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就看出了不同人的水平了。 有些属下，执行力很强，你让他干什么都能顺利执行，但是他不喜欢动脑子。 但是像金大棒这样的人就不一样，不仅执行力强，关键是他还能主动的提出自己的建议和方案。 第175页 所以金胜强用他用的很顺手。 「好！那我们就考虑怎么从观狮山书院农学院搞一批土豆种子出来，明天你就去一趟书院，好好的打听一下情况，然后制定一个行动方案。另外，我们也可以在城外多买几处院子，到时候可以选择在晚上动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几筐土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运回金城。」 金胜强听了金大棒的话之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就决定了从观狮山书院去偷土豆。 后面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把这个想法落实了。 …… 颐和园的人工湖中，迎来了一位新的主人。 那只重达千斤的象龟，原本李宽是想把它养在万寿园，让它跟大熊猫一样成为万寿园的镇园之宝。 不过，兕子看到了这只象龟之后，一下就喜欢上了，非得缠着把它搬到颐和园，李宽也只好同意了。 「小玉米，你说我们骑在乌龟的壳上，是不是就可以翱翔昆明湖了呀？」 颐和园中，兕子跟小玉米，还有房遗玉几个站在昆明湖旁边，看着湖滩上一动不动的象龟，很是好奇。 这象龟，虽然也能在水里面游泳，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在草地上待着，安静的一动不动。 「兕子姑姑，我觉得你这个主意非常的棒，要不我们爬上去试一试吧？」 小玉米天不怕地不怕，虽然前天在家里刚刚吃过了大亏，但是眼睛不难受之后，立马就什么都忘了。 「昆明湖里面的湖水可是挺深的，万一这个象龟钻到水里面，那你们可就危险了。」 房遗玉显得谨慎很多。 虽然周边有不少的护卫、宫女和太监，哪怕是兕子和小玉米掉到了湖水里面，也不见得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这种冒险的事情，显然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怕什么，我可是会游泳的！这象龟要是敢欺负我们，我就把它给炖了。」 小玉米跃跃欲试，准备爬到象龟的背上去。 「小玉米，你要干什么？」 就在此时，楚王太妃娘娘从旁边的花丛中走了出来。 已经上了年纪的她，如今已经很少出现在朝臣的视野之中，不过李世民对她还颇为尊敬。 一方面，在当初皇位争夺的时候，她是支持李世民的。 另外一方面，她毕竟是李宽名义上的祖母。 所以搬到了颐和园之后，也把她给接了过来。 「啊！没……没什么呀。我觉得这个象龟看上去很是特别，所以想要离的近一点。」 小玉米吓了一跳，不过她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想要骑象龟咯。 楚王太妃娘娘出现了，小玉米跟兕子骑着象龟游湖这异想天开的想法确认就无法得逞了。 「小玉米，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这象龟可是神兽，你怎么可以去折腾它呢。」 楚王太妃那是经歷过多少风雨的人物，就小玉米那点道行哪里能够骗的了她啊。 「太妃娘娘，我本来等会就要去看看您的，没想到正好在这里碰到呢。观狮山书院歌剧院新出了一个歌剧，可好看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小玉米立马就来了一个话题转换，眉开眼笑的跑过去拉着楚王太妃的手。 「什么歌剧呀，把你迷的这么厉害。」 「是葫芦娃，阿耶前阵子专门给我讲的故事，然后武郭姨姨就把这个故事整理了一下，后面居然还让印刷作坊拿去出版了。接下来的事情，您自然就猜到了，歌剧院把它编成了戏剧，前几天刚开始上演呢。」 观狮山书院歌剧院在长安城的名气也颇为响亮，隔三岔五的就会有一些新的戏剧出来。 再加上以前的一些经典歌剧，像是《白蛇传》之类的，时不时的会重新演出一下，所以一年四季的人气都比较旺。 「葫芦娃啊？我好想听兕子给我讲过这个故事呢。」 「是的，太妃娘娘，我上个月就给您讲过二娃的厉害呢，他有千里眼，顺风耳，灵活聪明，机敏过人，最善于谋划计策了，我最喜欢他了。」 兕子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一直都还保持着纯真（傻白甜）。 「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那我就陪你们去走走吧。」 歌剧院算是楚王太妃相对去的多一些的消遣之地，难得小玉米和兕子这么感兴趣的样子，她也就同意了。 第1010章 不一样的失窃案 谢林茂是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第一期的学员，当初还跟着突厥移民队伍去鄂州指导南洋水稻的种植，可以说是农学院比较有名的专家了。 从鄂州回来之后，农学院就聘请他为教谕，一直从事水稻种植的研究。 这一次，李义协的船队从美洲带回来土豆，如何培养种植，其实谁都没有经验。 感受到粮食增产给百姓带来好处的谢林茂，主动的提出来要负责主持土豆的培养和研究。 虽然楚王殿下也大概的介绍过土豆的一些简单习性，他也从海员的口中了解了这些土豆是大概在什么地方挖出来的，当地的气候大概是什么样的。 但是，谢林茂并不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什么时候开始种植是最合适的？ 什么类型的土壤用来种植土豆是最好的？ 什么样的气候是最适合土豆生长的？ 第176页 土豆的产量主要跟什么有关系？ 怎么让每一颗土豆长得更大？ 这些问题，都是谢林茂需要在短时间内进行研究的。 今年带回来这么多土豆种子，基本上只要经过一年的种植，明年就具备了大规模推广的条件。 所以压在谢林茂肩膀上的担子其实是非常重的。 「林逸，你在暖房里面做一组对比实验，将同样大小的土豆切成两块、四块、六块和八块，分别埋入相同情况的土壤之中，观察它们的发芽情况。 这土豆的播种跟山药有点相似之处，不需要一整颗埋在地下当成种子，只需要一块带皮的土豆埋下去就行了。」 土豆进入到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时候，李宽就让人送去了一些土豆种植的注意事项，谢林茂对这些注意事项都是铭记于心。 「嗯，谢教谕，我觉得是不是同时在不同温度的暖坊里面进行几组试验，更加能够确认土豆的最佳生长温度？ 眼下马上就要开春了，很可能就要考虑土豆的种植问题，如果我们不能在最短时间内拿出确实可行的播种方案，到时候可能会错过最佳的农时呢。」 林逸是林狗蛋的儿子，林家红茶的继承人。 不过，他却是没有去研究茶叶，反倒是跟着谢林茂在研究水稻种植，现在又跟着去搞土豆种植研究。 考虑到林逸的背景，谢林茂跟他沟通都是颇为客气。 这也是很现实的一个情况。 哪怕是在后世的公司，一个有很强大背景或者家中很有钱的员工，他的领导往往跟他说话都会比较客气，一般不会轻易骂人。 「可以啊！这个实验方案大家继续去完善，这几天就直接在学院里面待着，尽快的将土豆种植指导手册给制作出来。李郎君他们不远万里前往美洲取回来如此重要的高产农作物，我们一定要把它的重要性给充分的发挥出来，否者就对不起路上牺牲的海员了。」 虽然船队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但是长安城到南美洲有着两万里的距离，路上不可能一个海员都没有损失的。 谢林茂自己离开过长安城去支援移民，算是一个扶贫干部了，所以比较珍惜探险队员的成果。 「好的，那我今晚就待在暖棚里面，以便及时的记录各种相关的数据。」 林逸虽然现在算是富二代，但是早个几年，也是过着想要吃块肉都非常困难的生活。 所以熬夜做实验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 长安城的正月，天气还是很寒冷。 晚上七八点一过，哪怕是在没有宵禁的城外，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了。 偶尔几辆马车从道路上行走，轮毂转动的声音，反倒是让夜晚显得更加寂静。 一辆马车停靠在观狮山书院西边的小路上，静悄悄的似乎在等待什么。 「金统领，观狮山书院的土豆就存放在这里，好多观狮山书院的学员都知道。眼前的这片暖棚，是农学院的教谕和学员用来做实验的。 为了方便实验的进行，这里也存放了几筐的土豆，是我们最容易得到的。」 此时，五六名身穿黑色夜行衣，身手灵活的人影躲在农学院的一处角落之中。 虽然农学院在观狮山书院不是地位最高的，但是却是占地面积最大的一个学院。 整个书院的西边，有一半都是划归到农学院来管理，可谓是书院里面地广人稀之处。 除了书院里的护卫队偶尔在这里巡逻，到了晚上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太多的人在外面活动了。 哪怕是寒假的时候留在书院之中的学员，此时要么在宿舍里面睡觉，要么在藏书阁看书。 这个情况，金大棒是已经打听清楚了的。 「好，那我们分头去几个暖棚之中，看看哪里有土豆。」 金大棒没有犹豫，立马安排大家开始干活。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今晚的行动有什么风险，但是也生怕夜长梦多，搞出什么意外来。 他自己的小命丢了不算什么，要是坏了自家郎君的大事，那可就麻烦大了。 …… 暖棚旁边的一处屋子里面，借着鲸油蜡烛发出的光芒，林逸一笔一划的认真的记录着相关的情况。 每隔二十分钟，他就会去看一看温度计，确认一下暖棚里的情况。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哈梅迪怀表，看到指针已经到了九点半了，便再次起身，提着灯笼前往暖棚。 不过，这一次，他刚刚来到暖棚附近，就感到里面似乎已经有人在忙碌着了。 难道谢教谕不放心我一个人守夜？ 还要亲自过来查看情况？ 也有可能呢，这土豆的种植培养，毕竟非常的重要。 「谢教谕，是您在里面吗？」 林逸的这一生唿喊，让里面正在搜寻着土豆的踪迹的金大棒等人，立马变得浑身僵硬起来。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过来？ 不是昨天都没有人吗？ 难道自己的行为被人发现了？ 不应该啊，要是被发现了，观狮山书院的护卫队早就过来了。 「谢教谕，每一个暖棚里面的情况我都有记录在案，您就放心休息吧。」 等待林逸的，只有一片宁静。 刚刚还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77页 一阵寒风吹来，外加「咕咕，咕咕」的猫头鹰声音的响起，让林逸一下就起来一声的鸡皮疙瘩。 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碰到鬼怪了？ 这段时间，鬼怪小说在长安城中颇为流行，林逸自然也是看过不少的。 什么书生夜遇狐狸精，绝美女子冤死之后变为厉鬼，失足落水的女子…… 各种各样的场景，在林逸的脑中一晃而过。 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谁……谁在里面？」 林逸壮着胆子，再次的喊了一句。 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此时，他很想掉头回房，把门关上，钻到被窝里面，把头蒙上，这样就能够感受到安全感了。 但是，强烈的责任心却是驱使着他继续去暖房里面确认温度数据。 「狼烟起，江山北望。心似黄河，水茫茫，恨欲狂。长刀所向何惜百死，报家国……」 林逸一边唱着自己最喜欢的歌曲，一边朝着暖房而去。 不过，这并没有办法改变他的结局。 当他一只脚踏入暖房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一个黑影，然后他就感到脖子一疼，眼前一黑，晕倒了。 「大家赶紧行动，我去这人的房间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收穫！」 金大棒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当他来到林邑的房间之中，看到桌面上摆放的那些农书，眼中一热，都把它们给一起带走了。 新华书店等各家书店虽然也能买到一些农业相关的书籍，但是最核心的一些书籍，除了各个书院的藏书阁之外，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 很显然，林逸房中的一些农书，就是没有对外出版的书籍。 这些东西对于新罗农业技术的提高来说，应该是颇有用处的，所以金大棒都给带走了。 接下来的行动，就简单很多了。 金大棒找到了几筐土豆之后，立马每人抱着一筐，快速的朝着观狮山书院外面而去，翻过一座小墙之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谢林茂的家在长安城内。 比较作为长安县县丞，谢天武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是在长安城内工作，所以没有跟许多官员一样前往作坊城购买房屋。 谢林茂如今孤身一人，自然就还是住在家中了。 不过，今天当他来到农学院的时候，却是发现那里已经热闹非凡的聚集了不少人。 什么情况？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难道土豆种植的实验这么有吸引力吗？ 不应该啊！ 牙都还没有冒出来，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看头。 「谢教谕，你总算来了！出事了！」 此时，也有学员看到了谢林茂，赶紧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谢林茂心中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自己可是十分重视土豆的实验，难道实验出问题了？ 能出什么问题呢？ 「林逸手脚被人困住，嘴里面塞着臭袜子，就那么被扔在暖房之中，刚刚我们帮他松开绳子，结果他又晕倒了。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已经去医学院请了人过来帮忙看看，也派人去通知护卫队了，如今护卫队的人正在查勘现场呢。」 「啊？」 谢林茂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之后，快步向前，然后就发现医学院的林然正在给林逸把着脉。 「林郎中，林逸他怎么样了？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大碍了，脉搏很有力，只是刚才被绑了一晚上，血液流通不顺。勐地松开之后，林逸着急站起来，结果气血不顺之下，反而一下就给晕倒了。 不过，从林逸身上的情况来看，他昨晚应该是别人打晕之后绑住，扔在了暖棚之中。谢教谕，我建议你确认一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林然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而听了他的话，谢林茂也立马飞快的在各个暖棚穿梭了一圈，看看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暖棚没有被人破坏，一切都好好的。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土豆种植实验，他可是非常重视的。 等一下，土豆…… 谢林茂忍不住看了看各处的角落，然后飞快的又来到了林逸临时休息的房间，然后脸色一变。 …… 「王爷，观狮山书院的刘界已经在外面等你好一会了，似乎是书院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楚王府中，李宽刚刚从温柔乡里起来，晴儿就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刘界？我去看看！」 李宽对于观狮山书院是非常重视的，这可是关系到大唐未来发展的一个关键地方。 那个刘界，等闲时候是不大敢直接来楚王府找自己的。 结果正月还没有过，他就跑过来了。 这明显不正常。 「王爷，农学院的一名学员昨天晚上被人打晕在暖棚之中，然后有几筐土豆消失不见了。」 刘界一见到李宽，立马就上前把情况给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李宽非常在乎土豆，甚至为了土豆这些高产农作物，专门安排了船队前往美洲冒险。 虽然这一次带回来的土豆种子还挺多的，哪怕是少了几筐也没有什么影响。 第178页 但是刘界却是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身在高位，看问题的角度已经不像是普通人那么简单。 「土豆失窃了？」 李宽眉头一皱，还真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问题。 虽然船队从美洲带回来高产的土豆这个消息，长安城的百姓基本上都知道了，大家对土豆的好奇心也都非常足。 但是，赶直接去观狮山书院偷土豆，还把人给打晕了，这事可就不简单了。 不管是什么案子，都是有动机的。 哪怕是你随便在路上捅了路人两刀，也肯定是有一些原因在里头。 李宽觉得这件事情需要重视！ 「刘界，你去找一下马周，让他安排警员去好好的查一查，看看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然后，农学院存放的土豆要安排人专门看管，避免有再次失窃的情况发生。」 短时间内，李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让人查一查再说。 第1011章 狄仁杰再出手 「林逸，你还记得昨天是什么时候被人打晕的吗？」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马周和狄仁杰亲自过来调查土豆失窃案。 这个案子，说它是个小案子，可能算非常小的案子；但是说它是个大案子，则是非常大的案子。 最关键是李宽非常关心，马周和狄仁杰自然就非常重视了。 没看到出现大案子、大事故的时候，一把手们都要去现场表示重视吗？ 马周此时就是过来表示重视，具体的案子都是狄仁杰在审理。 「狄郎君，我昨天是就嗲三十分钟左右被人打晕的。暖棚里面如今在做土豆种植的实验，每隔二十分钟都要去记录一下里面的温度；你可以在我的临时房间里找到记录本，最近的一次应该就是九点十分记录的。」 林逸虽然被打晕了，整个人还有点迷迷煳煳的，但是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看来偷东西的人也怕把案子搞得太大，到时候一帮人来查案子。 命案必破，这可不是后世才有的口号。 此时的长安县警察署和万年县警察署，可都是按照这个要求在处理案子呢。 「你的房间里有记录本吗？」 狄仁杰面色不自觉的变幻了一下，不过却是继续问道。 「有啊！」 林邑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那里面有这一次实验的各种记录，还有一些我自己的推测在里头；除此之外，本次的实验方案也都在里面。」 「除此之外，你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吗？」 狄仁杰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问题，继续追问着。 「还有一些从藏书阁借来的农书以及一些论文，此次之外，应该还有一些金币银币、鲸油蜡烛、打火机和小点心，其他就没有什么了。那里毕竟只是一个临时休息的地方，不会存放太多的东西。」 「你身上的贵重物品有没有丢失？」 「没有！我身上最贵重的就是那块哈梅迪怀表了，但是刚刚我摸了一下，还在怀中。除此之外，几个金币也都好好的！狄郎君，这帮窃贼肯定不是来偷钱的，要不然不可能不把这些东西顺走。」 林逸的这个判断，狄仁杰自然也清楚。 这帮人，显然就是冲着土豆去的。 刚刚他已经去过林逸的住处，发现不仅林逸身上的贵重物品还在，房间里的金币银币和打火机这些东西也好好的在那里。 但是，林逸说的那些实验记录、医书和论文，却是不见了踪影。 「狄郎君，观狮山书院成立以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么严重的失窃案，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到窃贼，狠狠地惩罚他们呀。」 刘界在一旁忍不住插话道。 李宽刚刚把土豆分配给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结果就搞出了失窃大案。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在打刘界这个观狮山书院负责人的脸啊。 此时此刻，他对这帮窃贼可谓是恨之入骨。 「怀英，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马周断案的水平比较一般，但是管理警察总署，不一定就需要很高的断案水平很；更多的很适合，他需要考虑的是各地警察署的设立，警察队伍的发展和其他的问题。 具体的案子如果需要他这个总署署长去跟踪，那警察署养了那么多人，也太失败了。 「马署长，基本上有了怀疑对象了。」 「嗯？」 狄仁杰的回答然马周感到了一丝意外。 他刚刚只是例行的询问了一句，并没有期望能够得到肯定的回答。 可是看狄仁杰的意思，似乎心中真的有了主意了。 「不管是什么案子，肯定都是有作案动机的。从刚刚现场的勘察以及询问来看，这些窃贼不是冲着金银财宝去的，而是冲着农学院存放的土豆而去。」 「这个我们都清楚，现场除了丢失了土豆，金币银币都还好好的嘛。」 「不，马署长，不仅仅丢失了土豆，还丢失了农书、论文和实验方案等相关的文书。」 「这……这个说明了什么呢？」 「普通窃贼，对农书是不会感兴趣的。而对土豆很感兴趣，还对农书很感兴趣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唐周边的各个番邦属国了。南高句丽、北高句丽、新罗、百济、倭国、吐蕃国、南诏国、林邑等各个国家的人都值得怀疑。」 第179页 狄仁杰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对象。 「如今除了观狮山书院有土豆，就只有楚王府和颐和园中有土豆；要说对土豆的兴趣，其实长安城的世家勛贵和富商，都对土豆很有兴趣吧，怀英你的怀疑对象为何锁定在这些番邦属国呢？」 不懂就问，马周倒也没有因为自己是总署署长，就在狄仁杰面前不懂装懂。 「很简单！因为世家勛贵如果想要农书的话，根本不需要偷！他们的子弟要进入观狮山书院并不难，要在藏书阁借阅，甚至是誊抄这些农书，也不难，没有必要来偷！ 至于富商，也是差不多的道理，而但凡是脑子没有进水的商家，就不轻易的冒着得罪楚王府的风险，来观狮山书院偷东西。 我师父不远万里的安排人去美洲寻找土豆，今后必然是会面前大唐勛贵百姓进行推广普及的，勛贵世家虽然很想拥有土豆，但是他们对于拥有土豆并没有那么强的迫切性。 但是番邦属国就不一样了，可以想像，以我师父的性格，在大唐大规模推广土豆种植之前，是不会允许番邦属国的人获得大量的土豆的；甚至他都不想番邦属国的人获得任何一颗土豆。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很难。」 狄仁杰这么一解释，马周就立马理解了。 按照他了解到的信息，第一批的土豆，只会在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试验田里面，以及楚王府自己名下的田地里面种植，不会对外售卖。 哪怕是今年秋天丰收以后，这些土豆也不会对外售卖，而是通过定向推广种植的方式，直接分配到相关的人员。 也就是说，如果谁想要从市面上购买土豆，至少要等到明年秋天。 这可就一下耽误了两年的时间。 最关键的是，明年的秋天，到底能不能在市面上自由的买卖土豆，其实也还是个问题呢。 「陛下贵为天可汗，长安城如今可是一副万邦来朝的景象，有不少番邦属国的使臣都长期居住在城内，我们要锁定目标，也有点困难呢。」 虽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这个对象有点多，怎么找出真正的目标，在马周看来也是非常困难的。 总不能把这些使臣都给一网打尽了吧？ 到时候御史台岂不是要把警察总署给弹劾到天上去？ 礼部也不会允许警察署这么干啊。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像是那些以游牧为生的番邦属国，基本上可以排除在外；南洋等地那些不愁吃的国家，基本上也可以先排除在外，剩下最大的嫌疑，无非就是吐蕃国、新罗、百济和倭国这几个国家。」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南北高句丽为什么也排除在外呢？」 「因为他们的使臣，还没有那个胆子敢安排人来观狮山书院偷东西！」 如今的南北高句丽，彼此之间不时有冲突就不说了，他们还各自承受着新罗和百济的挑衅。 偏偏如今的他们，在半岛上又是最弱的存在，根本就不敢冒着得罪大唐的风险去偷土豆。 你把土豆偷回去了，不可能藏在库房里面不拿出来种植。 可是只要你开始种植，以大唐如今在南北高句丽中的影响力，根本就很难瞒住。 因为南北高句丽的朝中大臣，有好些都是直接由唐人担任的。 不客气的说，这两个国家，如今其实是大唐的傀儡国，各种政策基本上都是按照大唐的想法在推进。 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从大唐购买到上佳的兵器。 「嗯，如果只是针对这四个国家进行调查的话，难度倒是降低了不少；不过，这些人偷走了土豆，应该不会直接存放在使馆住处吧？先不说我们不大合适直接去搜查这些使臣的住处，哪怕是去搜查，估计也是找不到证据的。」 将心比心，马周觉得如果是自己策划偷窃案，那么这些土豆要么已经连夜运出了长安城，要么就藏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根本不会把它放在自己的住处。 「马署长，这个案子，一定是在使臣的安排下实施的，我们只要把这几个国家的使臣都给请到警察署，然后派人再去把这些使臣身边负责管理钱财的官员请到警察署询问，估计就会有眉目了。」 「怀英，虽然这些番邦属国，我们都没有放在眼中，但是警察署绝对不可以对这些使臣用刑，否则哪怕是楚王殿下不介意，礼部、御史台那帮人也会闹翻天的，甚至陛下也是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的。」 对外国使臣用刑，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案子，而是一件政治事件。 马周作为警察总署署长，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他可不想土豆刚刚丢失，现在自己又给楚王殿下惹下其他的麻烦。 「您放心，我只是跟这些使臣喝喝酒，吃吃饭，询问一些问题而已，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行刑逼供；甚至我们都可以把会面的地点放在杨氏茶叶大厦的味之素里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问着话。」 马周在担心什么，狄仁杰自然也是心中有数。 他也没有作风粗暴到如今破案。 「这样就可以锁定具体的目标吗？」 马周有点搞不懂狄仁杰的想法了。 能够被各个番邦属国派到长安当使臣的人，在本国肯定也都是人中俊杰，要是狄仁杰简单的询问几句就露出馅来，也太不应该了。 第180页 断案，不可能这么顺利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狄仁杰的这个回答，让马周不是很满意。 但是考虑到他是李宽的弟子，现在马周又没有更好的方案，所以也就捏着鼻子同意了。 …… 「马署长，您回来的正好，我正准备过来找您呢！」 当马周在杨氏茶叶大厦的味之素跟几个国家的使臣吃完一顿怪异的午餐之后，刚刚回到警察总署，自己还没有去找狄仁杰，他倒是找上门来了。 「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是的！已经基本确定目标了！」 「没有的话也没……嗯？已经确定目标了？」 马周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狄仁杰居然会给自己这么一个答案。 「是的，属下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新罗使臣金胜强在幕后指使的，准备申请全面搜查、审讯新罗使臣驻地的所有人。」 「这……大唐立国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直接对番邦属国的使臣做过这样的事情呢。虽然大家都看不上这些藩国，但是心中想归想，直接做出来的事情还是要留一些余地的，要不然不利于我们大唐今后的向外发展啊。」 马周的见识，自然也是不差的。 搜查藩国使臣驻地，还把所有的人都带到警察署审议，这个事情背后的政治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虽然此时并没有使臣驻地就是番邦属国领土的说法，但是意思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你大唐不是礼仪之邦吗？ 连使臣在你大唐都没有任何安全感，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们会善待我们的国家呢？ 除非警察署到时候可以拿到准确的证据，百分百的确定观狮山书院土豆丢窃案就是人家做的，要不然这事就没法收场了。 「马署长，这个影响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才准备找您一起去找楚王殿下请示一下，看看要不要这么处理！」 狄仁杰有信心说服自己的师父，准备好好的给新罗这帮人一个教训。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一找楚王殿下吧！与此同时，也安排一些警员监视新罗使臣驻地，免得他们把赃物给转移了，或者销毁一些证据。」 马周倒也算是谨慎，既然狄仁杰都已经锁定了怀疑的目标，不管动不动手，肯定都要派人去监视的，免得到时候陷入到被动局面。 「您放心，我已经安排长安县警察署去监视新罗使臣府上的一举一动了！」 第1012章 快刀斩乱麻 「你的意思是新罗使臣金胜强安排人去观狮山书院偷土豆？」 楚王府中，李宽听狄仁杰说着土豆失窃案的事情。 「是的，属下扣留了他们的帐房，确认到他们在最近一个月支出了好几笔费用在长安城内外购买房屋；虽然这些事情都是很低调的在展开，甚至这些房屋都是没有变更房契资料，但是这更显得事情可疑。 除此之外，新罗人如今是半岛上实力最强大的国家，一直都想要统一半岛，他们国内地少人多，对于土豆这种高产作物有着非常迫切的需求。 再结合现场确认到的那些情况，我觉得这件事情，八成就是金胜强安排人做的。」 狄仁杰有一说一，并没有夸大其词。 「王爷，那新罗女王金胜曼这两年我们大唐颇为尊敬，隔三岔五就会命人送来婢女、人参等东西，陛下对他们的印象应该还是不错的。如果我们贸然去搜查新罗使臣驻地，很可能会引起其他的风波呢。」 马周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新罗人狼子野心，他们越是表面上显得对大唐很尊敬，就越是意图不小；根据情报调查局的消息，新罗人对我们阻碍了他们扩大疆土的事情，其实举国上下都是颇有怨言。 这几年，他们意识到了跟大唐各行各业都有巨大的差距，正在不断寻找办法去学习我们大唐的东西。怀英说这土豆是金胜强安排人做的，我觉得完全有可能。」 李宽没有理会马周的担心，直接肯定了狄仁杰的猜测。 「师父，那我们现在就安排人去搜查新罗使臣驻地？」 狄仁杰脸上一喜，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单单搜查就能解决问题吗？你有把握从他们驻地搜查出失踪的土豆来吗？如果搜查不出来，那就是打草惊蛇，甚至是会被人倒打一耙的。 既然我们已经基本肯定了这土豆就是新罗人偷的，那就是他们偷的！是他们偷的也好，不是他们偷的也好，都是他们偷的！ 你直接带人过去，把新罗使臣驻地的所有人都给抓起来，分开来一个一个审讯。把你们警察署掌握的审讯方法，一个不漏的全部用出来，我就不信审讯不出结果了。」 李宽一直都想找藉口打压一下新罗。 如今大唐东北部的局势，整体是比较平稳的，要说不稳定因素，新罗绝对是最主要的不稳定因素。 除此之外，就是更北边的靺鞨和室韦了，这个李宽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他们。 但是新罗人的话，只要找到藉口打压一下，到时候南北高句丽再稍微发点力气，就可以让金胜曼损失惨重。 想要统一半岛？ 呵呵！ 大唐没有点头，她金胜曼有这个本事？ 他李宽没有点头，新罗想再多有什么用？ 第181页 「师父，你放心！这土豆失窃案，绝对就是新罗人干的！最晚后天，《大唐日报》上面就会刊登相关的新闻，让礼部和御史台那帮人无话可说！」 狄仁杰听李宽这么说，立马就明白自己师父的意思了。 反正出手对付的是新罗人，又不是唐人，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如果这样的话，最好就能够再放出几个风声出去，就说有人偷了楚王府炼铁作坊和玻璃作坊的工艺，到时候一起全部栽赃到新罗人身上。 这样就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小题大做，也让他们没有翻身的机会。」 马周也不傻，如今李宽的态度已经在明显不过，他自然也立马调整了自己的想法，按照李宽指示的方向完善行动方案。 「具体的操作就交给你们了！反正金胜强这帮人，想都别想活着离开大唐！」 …… 各个藩国使臣的驻地，早期是在礼部下属的一处院子之中。 不过，这些年各个藩国基本上都有固定的人员留在长安城，各自都纷纷在城内购买了住处。 新罗使臣的驻地，就是在长安城中一处占地面积颇广的院子之中。 「郎君，这些土豆全部已经在城外的院子之中藏好了，哪怕是有人进入到我们的院子之中，也找不到那些土豆的影子，因为我们是埋在邻居家的后院里头。等风声过去之后，再运回到金城。」 金大棒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让金胜强很是满意。 「大唐警察署的力量，比我们想像的要强大，刚刚下人来报，外面街面上开始出现了一些不明人物的踪迹；附近倭国使臣的驻地，也有类似的情况。我估计他们已经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各个藩国身上。」 金胜强心中对大唐的忌惮之情，比之前更深了几分。 金大棒的行动方案，他是全部确认过的。 虽然中间出了一点小意外，但是无伤大局。 可是，唐人却是这么快就锁定了怀疑目标，这不得不让他提高了警惕。 「怀疑又怎么样？凡事都是讲证据的，只要找不到失踪的土豆，唐人就没有证据；他们最爱面子，绝对不会随便对我们各个属国的使臣动手的，否者到时候很可能会让大唐的边疆不稳。」 「希望如此吧！最好就是唐人查了几天之后没有什么进展，主动的放弃了这个案子。毕竟他们一下子从美洲搞回来那么多的土豆，丢失几筐的话，其实损失非常的有限。」 金胜强的话音刚刚落地，就有一名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郎君，外面来了好多警员，把我们整个驻地都给包围了！」 「你说什么？」 金胜强脸色一变。 「不可能啊！这些唐人没有什么证据，怎么就可能贸然出手呢？今天中午我还跟他们马署长在杨氏茶叶大食的味之素吃完饭呢，这还没等到天黑，他们就出手了？」 「郎君，我估计这帮唐人可能在虚张声势，想要看看是哪个国家的使臣先慌了手脚。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据来，我们什么都不承认就是了。他们总不可能随便把我们抓进警察署的牢房吧？」 金大棒虽然也脸色变了变，但是心中却还是比较镇定。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嘭！」 「哐当！」 还没等金胜强跟金大棒商量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嚣声，然后马周跟狄仁杰就出现在了门口。 「马署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唐准备跟我们新罗开战吗？难道天可汗就是这样统领番邦属国，随意欺压番邦属国的吗？你这样子做事，大唐朝廷知道吗？」 金胜强一看到马周，就先大声开口质问，想要掌握着话语权。 不过，话语权这个东西，可不是你的声音比较大就是你的，也不是你先说话就是你的。 「金胜强，我们大唐有句古话叫做『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这脸上这么慌乱，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马周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金胜强，脸上露出了冷笑。 警察署既然动手了，那么土豆失窃案就只能是金胜强做的。 是也是，不是也是。 马周还没有那么迂腐到要在那里讲证据什么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政治事件了。 不管是自己还是金胜强，都是楚王殿下棋盘中的一枚棋子。 「哼，我慌张什么！你们警察署做事这么嚣张，你就不怕引起朝中大臣们的忌惮？你们就不怕引起御史台的弹劾？你们就不怕我向天可汗陛下弹劾你们？」 金胜强深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知道今天估计是不能善了了。 「全部带回警察署，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一旁的狄仁杰看到金胜强居然想威胁马周，立马就一声令下，让警员们开始行动。 「哐当！」 金大棒的大铁棒砸在地上，直接站在了金胜强面前，显然是不想让警员把人带走。 「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让开，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狄仁杰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精钢制作的手弩，对准了金大棒。 而他身后的几名警员，也都纷纷的掏出了手弩。 第182页 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一！」 「大棒，放下！」 不等狄仁杰说而，金胜强就往前走了两步，将金大棒手中的武器给夺了下来。 从狄仁杰的眼神之中，他知道金大棒如果真的敢反抗的话，一定会被射成刺猬的。 你武艺再好，在这么多弩箭面前，也没有什么用。 再说了，一旦金大棒先反抗，那么主动权就更加落到了警察署那边。 「哼！」 狄仁杰冷哼一声，一挥手，立马就有一帮警员沖了上去，把金胜强、金大棒等人全部给拿下了。 然后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的搜查。 …… 新罗使臣驻地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倭国使臣驻地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伊藤君，你最近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刚刚从倭国回来不久的九条信一，有点担忧的看着伊藤浩之。 这个傢伙，一直都不是那么老实，要是他趁着自己不在长安城的时候，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到时候他就很难向李宽交代了。 「九条君，我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伊藤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的底气其实不是很充足。 他一直都自认为自己才是真正的代表了倭国的利益，不断的想要为倭国的发展提供一些助力。 而九条信一的行为，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丧权辱国，根本就是楚王府的走狗。 李宽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根本就没有考虑这些事情是否对倭国有好处。 「土豆失窃案已经上了《大唐日报》的头条，今天警察总署的马署长又把我们几个使臣叫到了杨氏茶叶大厦的味之素吃饭，话里话外都是意有所指。 再考虑到外面明显变多的警察，很显然警察署是怀疑这个土豆失窃案是哪个番邦属国做的。我希望这件事跟你没有牵扯，否者谁也救不了你。」 九条信一的这话，让伊藤浩之听了非常的不舒服。 但是，他却也不敢说什么。 …… 「狄郎君，我还以为这些新罗人的骨头很硬呢，没想到只不过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全部招供了。」 警察总署的牢房里头，狄仁杰跟马周都还在那里等待着审案的进度。 不过，他们没有等太久，就收到了消息。 「金胜强招供了？」 「是的！不仅金胜强招供了，其他的新罗人也都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给说了出来，也就是那个金大棒的骨头比较硬，什么都不肯说，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观狮山书院的土豆，是他们偷的吧？」 虽然不管是不是金胜强指使的，最终的结果都一样。 但是狄仁杰还是希望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 「是的！他们不仅安排人去观狮山书院偷了土豆，之前他们还从一些桑农那里偷了桑树苗和蚕蛹，已经在新罗开始种植桑树，准备发展丝绸产业；另外，他们还在尝试着售卖楚王府炼铁作坊的匠人，想要得到我们大唐最先进的炼铁技术。」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却偏要闯！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冤枉他们，现在看来，不仅没有冤枉，反倒是把他们之前做的事情都给一併挖了出来。这一下，他们就再也别想活着离开大唐了。」 狄仁杰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事算是稳了。 自己带人把金胜强这些人全部都带回了警察署，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指不定明天的朝会上，就会有一帮的藩国使臣站出来替金胜强说话呢。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尽快整理一下口供，天黑前我们再去一趟楚王府，把情况跟楚王殿下汇报一下；然后安排人去把土豆都给找回来，顺便把他们招供出来的各个作坊中跟他们有合作的匠人给抓起来。 南洋、澳洲和美洲如今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不管是谁，只要跟着一系列的案子扯得上关系，全部都把他们搞到海外去。」 马周倒也干脆，准备直接把这件案子办成大案！ 从重、从严、从快的处理！ 第1013章 有一个算一个，都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陛下，警察总署把新罗使臣驻地的所有人都抓走了！」 颐和园中，李忠脸上犹豫了片刻，还是第一时间去把百骑司收集到的消息跟李世民进行了汇报。 虽然新罗人在李忠眼中不是人，但是李世民对这些番邦属国的使臣，还是颇为看重。 眼下警察总署直接把人家给一锅端了，他自然要赶紧过来汇报一下情况。 「那个金胜强得罪宽儿了？」 李世民的第一反应就是金胜强得罪李宽了，要不然马周不至于下手这么狠，直接把人家一锅端了。 「根据属下了解到的情况，警察总署的人估计怀疑新罗使臣跟观狮山书院的土豆失窃案有关联，所以把他们都请到了警察总署盘问。」 观狮山书院土豆失窃案在长安城并没有引起特别的波澜，但是勛贵官员却是基本上都听说了这个消息。 作为百骑司统领，李忠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稍微一分析，就能把事情猜测个七七八八。 「新罗人去观狮山书院偷土豆？可有证据？」 第183页 李世民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土豆对于大唐来说有多么重要，他自然一清二楚。 虽然大唐不差观狮山书院的那点土豆，但是这件事情背后的性质很不一样。 新罗人这两年一直都在搞各种小动作，李世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听说。 只是那个金胜曼似乎还算乖巧，所以李世民一直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眼下看来，新罗人还真是缺教训啊。 「警察署的人把新罗人抓走了，想来也是有一些证据的，但是具体的情况，还要等马周和狄仁杰过来汇报了才知道。」 「朕知道了！此事，你先不用管，看看后面到底会怎么样再说！」 …… 「王爷，情况就是这样！这帮新罗人，还真是狼子野心，不仅打我们土豆的注意，之前也已经偷偷摸摸的把丝绸的所有相关技术都给搞回去了。据说他们还重金请了十几个匠人回新罗了，估计今年新罗人的第一批丝绸就能面世。 除此之外，那金胜强试图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获得各个棉布作坊的技术，想要在新罗内种植棉花。 我们被偷走的土豆，已经在城外的一处院子里面搜查出来了，观狮山书院农学院丢失的那些书籍和实验记录，也都找回来了。」 马周一五一十的将警察总署调查到的情况跟李宽进行了汇报。 「新罗人这是贼心不死啊！之前有高句丽压着他们，所以在半岛上，新罗人一直都跟中原王朝走的比较近，为的就是借着中原王朝的力量，打击高句丽。而他们就在背后默默的发展，默默的享受着胜利的果实。 眼下他们又把主意打到了丝绸和棉布上面，甚至连炼铁技术也想染指，显然是不甘于现状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好好的给他们也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大唐没有说给他，那就不是他的。 乱伸手，是要出事的！金胜强那帮人，也不用留着了。直接判个流放岭南，然后把他扔到海里面餵鲨鱼吧。至于下面的那些人，就让他们去南洋发光发热吧。」 李宽对新罗人一直都没有好印象。 歷史上，他们借着跟大唐联盟的机会，在高句丽灭亡之后，迅速的抢占了胜利果实，最终统一了半岛。 之后，就开始不老实了，想着要拿回辽东那些原本高句丽的地盘。 呵呵，这帮人就是白眼狼，养是养不熟的。 只有隔三岔五的敲打一下，让他们从新认识一下这个世界。 「王爷，如果这样的话，那就相当于把新罗在长安城的力量给一锅端了，会不会影响不大好？其他番邦属国的人看了，可能心中会有担忧。」 马周还是讲政治的，生怕李宽一时冲动，没有考虑那么充分，所以出言提醒。 「马周，你要搞清楚，这些番邦属国愿意认大唐这个宗主国，不是真的因为我们仁慈，更不是因为我们的教化很成功，而是因为大唐战无不胜的将士！是这些将士在边疆付出了许多牺牲，才换来了中原百姓的安稳日子； 是这些将士在边疆英勇作战，才让那些胡人蛮夷不敢轻得罪我大唐；也是这些将士们持续不断的给他们施加压力，这些番邦属国才会老老实实的进贡。 有朝一日大唐的实力下降了，或者有更强大的国家把大唐打败了，这些番邦属国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跳出来咬一口大唐呢。」 在李宽眼中，只有大唐子民是需要他去守护的。 其他番邦属国的百姓，你要是主动的进入到了大唐，那是欢迎的。 可你要是一直生活在原地，那么不好意思了。你们都是属于打击的对象。 「师父说的没错！今天我们把新罗使臣驻地的所有人都给带走了，旁边不少其他藩国的使臣都看到了，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吭声！ 这是因为我们大唐有无数英勇作战的将士，有无数勇于冒险的海员，有无数勤恳踏实的匠人，还有无数不怕辛苦的农户。 是有了他们，才有了大唐的今天。这帮新罗人，靠着偷窃就像窃取我们的胜利果实，靠着偷窃就想学走我们的先进技术。 到时候，指不定他们还想将学到的东西制作出的产品，反过来卖到其他地方，跟我们抢市场。这种事情，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师父，我甚至觉得这一次我们不仅要严惩新罗人，还应该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别的番邦属国，让他们不要私下里打我们大唐各个作坊的主意，否者后果自负！」 狄仁杰如今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眼睛里完全容不下一粒沙子。 「怀英说的不错，借着这个机会，我们要震慑一下那帮番邦属国，让他们在长安城老实一点，好好的吃喝玩乐就行，别总是给自己找麻烦。 与此同时，市舶都督府也可以颁布一个禁令，所有在大唐皇家专利局备案了的专利，没有得到市舶都督府的批准，相关的技术一律不可以外传到国外，否者从严处理。 与此同时，土豆、辣椒、棉花、桑树等所有的农作物，但凡是我们大唐独有的东西，出海之前都需要得到市舶都督府的批准，否者就是违法行为。 这些要求，一定要让所有的海商和番邦属国的使臣都明白。一旦我们发现有人违反了禁令，哪怕是人已经不在大唐了，我们也要去把他们给抓回来处理！」 第184页 李宽觉得大唐现在的技术完全领先周边国家好几个时代，如果不加以限制，很快的倭国、新罗、百济等国就会拼命的来大唐窃取先进技术。 这可不是李宽希望看到的场景。 「王爷，我马上就去跟市舶都督府还有大唐皇家专利局的人沟通，到时候尽快的把这个禁令给制作出来。不过，从新罗人的口供中来看，他们在金城已经开始种植桑树了，说明他们已经初步掌握了丝绸的制作技巧，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马周听了李宽的话，也很是激动。 「哼，没有经过我们的允许，哪怕是吃进去了的东西，也要给我吐出来！玄武，安排情报调查局的人做事，金城种植的那些桑树，全部都给我烧了，相关的匠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不管是唐人还是新罗人，他们愿意去金城为新罗人服务，就要对自己的下场负责人！」 李宽难得的狠下心，准备彻底的摧毁还没有正式起步的新罗丝绸产业。 对于大唐来说，丝绸和瓷器哪怕是再过个几百年，也是出口的主打产品。 一旦这两项拿手产品的技术外泄出去，带来的影响将会是史无前例的。 歷史上，到了后面，就出现了让人不想看到的场景。 第1014章 简单粗暴 国子监中，孔颖达面露喜色的看着孔子学院修建进展的报告。 去年跟观狮山书院合作，在南高句丽和倭国等几地开设孔子学院的事情，算是顺利的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因为在年前，有三个学院就已经完工并招募了第一批学员，随时可以正式进入运作状态。 这让孔颖达的心情非常的爽。 祖宗们没有完成的事业，在自己手中得到了发展，这是何等的大事啊。 看来，这观狮山书院的人，也不是那么讨厌。 「师父，我得到了一个大消息，估计你会感兴趣。」 就在此时，卢宣从门外走了进来。 作为孔颖达的弟子，卢宣出入国子监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障碍的。 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今天他一听到新罗使臣驻地被警察署围住了，之后所有的人都被逮捕走了，立马就想到要来国子监见一见自己的师父。 他们这对师徒，虽然是因为利益关系才走在一起，但是永恆的利益，反倒是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这贞观十八年才刚刚开始，哪来的什么大消息？莫非朝中又要有什么大事发生啦？」 卢宣是范阳卢氏的子弟，消息很是灵通。 不过，孔颖达不觉得朝中有什么大事是自己还不知道，但是卢宣却是知道了的。 毕竟，他在官位虽然不高，但是却很是清贵。 再加上孔夫子后人的身份，在朝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不是什么朝中大事，但是最终可能却会变成朝中大事。您知道吗？楚王府的人，闯祸了！」 卢宣看热闹不嫌事大，脸上满是笑容。 在他看来，马周和狄仁杰要是把长安城所有的番邦属国使臣全部都抓起来，那更有意思呢。 「闯祸了？闯什么祸？」 果然，孔颖达对此事非常感兴趣。 虽然最近一年，国子监跟楚王府的关系有所缓和，观狮山书院甚至出面拉着国子监一起在各个番邦属国修建孔子学院，但是孔颖达骨子里对于观狮山书院推崇的「科学」，其实是非常警惕的。 只是搞不过人家，没有办法。 在加上对方又给了个台阶让自己下，帮自己把儒学的影响扩大到各个番邦属国，所以孔颖达这段时间才没有怎么去找李宽的麻烦。 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就希望李宽的日子过的很舒适。 「那个马周和狄仁杰亲自带队，把新罗使臣驻地的所有人员都带到了警察总署，据说跟观狮山书院土豆失窃案有关系。那马周当初可是楚王府的门客，狄仁杰更是李宽的弟子，他们这么捅了马蜂窝，岂不是闯祸了？ 陛下是很爱面子的人，到时候那么多番邦属国的使臣跳出来弹劾，碍于面子，估计陛下会严惩马周和狄仁杰，到时候李宽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观狮山书院的土豆是新罗人偷走的？我听说窃贼还偷走了好几本农书？」 「是的！这些窃贼也真是有意思，居然去偷这些东西。更有意思的是楚王府的人居然如此兴师动众。师父，这一下，我们绝对有热闹可以看了！」 「哼，孔子学院刚刚在金城修建完毕，已经运过去了一大批的儒学经典，他们不好好的钻研圣人之学，却是去偷那什么农书，活该他们倒霉！」 孔颖达听了卢宣的话，虽然很不高兴，不过他的反应，却是明显跟卢宣期待的有所不同。 「师父，这个……」 「这个什么？那些新罗人，抓了就抓了，正好以后好好的去孔子学院里面学习，别整天折腾那些没用的！」 对于新罗人偷农书这些杂书，孔颖达是很不高兴的。 送给你的儒学经典你不好好研究，偏偏要去偷杂书？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起圣人之学吗？ 卢宣：…… …… 御史台。 令狐无疆重新将重心转移到了工作上。 第185页 虽然每天早上，他还是会来到杨本满的办公室擦一擦桌子，泡上一壶茶，时不时的请教一些问题。 但是，短时间内他已经不敢再进入股市了。 算是彻底的被股市给伤了一把。 「杨御史，我昨天傍晚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觉得对您可能有点用处。」 既然把重心放在了工作上，令狐无疆就开始确实的考虑怎么提升自己的工作表现了。 作为一名胥吏，做的更多的都是打杂的事情。 出头露面的事情，是轮不到他的。 所以他只能依靠抱住一只大腿，来间接的实现自己的工作价值。 事实上，大部分人要在工作中实现自己的价值，抱住一只大腿，都是很有必要的。 否则你就只能在最底层的岗位上，不断的发光发热了。 「什么消息？」 杨本满头都没有抬，很是平淡的问了一句。 「警察总署的人把新罗使臣驻地的一帮人全部都给逮捕了，算是把新罗在长安城的势力给一网打尽了；听说这个做法引起了其他番邦属国使臣极大的恐慌，他们也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警察总署的人突然带走。 杨御史，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那些警察署的警员，平时没有什么人敢去得罪他们，导致他们做事比较嚣张，长安城里早就有一帮人不爽他们了。 如果您借着这个机会去弹劾他们一把，肯定会得到许多朝臣的支持；甚至就是陛下和太子殿下，也有可能支持你呢。」 令狐无疆觉得大家同样是胥吏，为何那些警员就可以骑着永久自行车在长安城里风光的穿梭，自己却是只能在御史台给杨本满擦桌子，心中有点不平。 正好，而他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亏了钱，导致他把之前买的新罗婢给重新卖掉了，这让他对楚王府也颇有意见。 警察总署是楚王府的势力范围，这在长安城并不是什么秘密。 像是令狐无疆这样的胥吏，消息其实是很灵通的，这种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大的。 「你觉得我还需要扬名立万吗？」 杨本满听了令狐无疆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如今的他，已经慢慢的意识到自己在仕途上面可能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了。 毕竟上司们都知道自己的精力放在了杨氏茶叶作坊和各种投资上面，大家也都知道他是御史台最有钱的人。 这种情况下，要想人家主动的去提拔他，那是有点困难的。 偏偏杨本满还不愿意去给上司们送礼，保持着御史的最后一点骨气。 这么一来，升官发财，他就只能占着后面的「发财」两个字了。 不过，他也基本上知足了。 有钱人的地位，在这几年上升的非常快。 以杨本满如今在御史台的地位，哪怕是一把手御史大夫，跟杨本满说话也不敢太过分。 「杨御史，以您今时今日的地位，长安城没有几个人不认识您，不过这名声大一点，也没有什么坏处的呀。」 令狐无疆不是很理解杨本满今天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哼，如果警察署的人把其他哪个衙门的人全部抓起来了，我肯定去弹劾他们；但是如今抓的是新罗人，我操什么心？令狐，你不会是收了谁的钱吧？你收谁的钱都没问题，但是收那帮蛮夷的钱，就说不过去了吧？」 很显然，杨本满也是一个唐人至高主义者。 事实上，除了礼部的少数人，大部分的唐人都是完全没有把番邦属国的人当成人看。 这个情况，跟一千多年以后的情况，恰恰相反。 「没……没有，杨御史，我怎么可能收他们的钱！我跟你一样，都是不喜欢蛮夷的！也就是新罗婢，我还有点兴趣。那……那今天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忙了。」 被杨本满这么一说，令狐无疆挺不好意思的。 他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杨本满去朝中刷一把脸，然后看看能不能在御史台里面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好提携一下自己。 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出了一个馊主意啊。 …… 「伊藤君，今天早上有人看到警察署的人压着新罗那帮人从渭水码头登船，听说要发配到岭南还是南洋呢。」 倭国使臣驻地，久保田七郎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久保田七郎肯定非常忙碌。 原本他今天是想出去打听一下朝会上有什么动静，看看有没有谁去弹劾警察署，或者其他藩国的使臣有没有什么动静。 结果，居然打听到新罗那帮人被发配的消息。 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正常来说，哪怕是新罗人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这个案子要有最终结论，少说也要个十天半月啊。 甚至拖个几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倭国也好，百济也好，亦或是其他的藩国的人员，还没有商量好要怎么联手应对这个局面，结果警察署就快刀斩乱麻的把新罗人给处理了。 这立马就打乱了伊藤浩之的计划。 「昨天才抓人，今天就发配了？大理寺不参与审案？刑部也介入这种特别的案子？」 伊藤浩之原本还在慢悠悠的看着报纸，听到了久保田七郎的话之后，立马就神情大变。 第186页 这两年，他之所以敢跟九条信一暗地里对着干，就是觉得长安城如今这么多番邦属国的使臣，大唐为了脸面，肯定不会轻易的出手对付各个藩国。 只要自己的行为不是很过分，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谁知道现在却是这么一副局面？ 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得收敛一点？ 要不然九条信一不出手教训自己，唐人也不会放过自己啊。 他可不想突然有一天被警察署的人抓起来，然后发配到南洋了。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是警察署敢这么办事，肯定是拿到了新罗人的罪证了！就是没想到新罗人做事居然如此不小心，这么快就被人一锅端了！」 「新罗人想要学习大唐的各种技术，我们倭国也不例外；但是之前一直都不是很顺利，我还想着看看能不能收买一些作坊的匠人，现在看来，这个动作要缓一缓了！」 伊藤浩之能够跟九条信一抗衡，自然也是有点头脑的。 简单的分析之后，他就知道大唐如今对番邦属国的方针，似乎有一些变化了。 这个时候，绝对不适合他去当出头鸟。 「那今天中午您让我去约了百济和林邑的使臣去五合居吃饭……」 「不去了！就说我身体不适，这段时间都不出门！」 …… 「阿耶，马周那帮人作风如此粗暴，为何朝中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呢？」 长孙无忌刚刚回到府中，长孙沖就忍不住找到了他。 连久保田七郎这样的人都能够打听到的消息，长孙沖自然也知道了。 事实上，马周这次就没有想要对谁隐瞒。 估计明天的《大唐日报》，就会有正式的新闻报导出来了。 「沖儿，新罗人狼子野心，让大家想到了当初的高句丽！土豆的产量到底有多高，大家都还不确定，但是这么一种新的粮食出现，新罗人立马就打上了主意，这绝对是触犯了大唐的底线。 我们跟楚王府有仇是不错，但是如果在这样的事情上出手对付楚王府，不仅起不到效果，反而会引起陛下的反感，会让朝中不少原本向我们靠拢的朝臣失望。 新罗人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警察署的人这么干，我们还可以稍微推动一下让人去弹劾他们；但是如今铁证如山，哪怕是警察署的做法过激了一些，手段粗暴了一些，大家也都是没什么意见的。 毕竟，他们对付的是新罗人！满朝文武，又有几个真心把新罗人当人看的？就说那新罗婢，别看在西市的人市之中售价不菲，但是在勛贵商家府中，也就跟普通僕人没有什么两样！」 长孙无忌不会轻易的意气用事，知道什么时候出手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警察署的这个做法，也给长孙无忌带来了一些触动。 楚王府的人做事，现在是越来越狠了！ 而李宽的影响力，也是越来越大了。 自己要是不尽行动，到时候想要彻底压制楚王府的势力，可就变得更难了。 第1015章 调查局在行动 善德女王金德曼身体不适，已经好多个月没有出来处理朝政了。 金德曼没有子嗣，如今她的妹妹金胜曼虽然没有女王之实，却是在实际上履行着女王的权利。 「圣骨，金城北边庄园里的桑树，已经开始抽芽了，新准备的良田，也已经做好了扩大桑树种植的准备；而从大唐过来的那些匠人，如今每天都有几名婢女伺候着，几乎是有问必答，很是认真的教我们庄园的农户们怎么种植桑树，怎么养蚕，要注意哪些东西。 等到今天春天的蚕蛹长大，我们新罗就可以有自己的丝绸了。到时候，金城那些勛贵看到种桑养蚕有利可图，不需要我们敦促，也会快速的跟风种植，我们新罗的丝绸产业，算是正式崛起了。」 金喜珊作为金胜曼的贴身婢女，如今在新罗的地位也很是特别，手中能够调动的力量颇为强大。 「对那些愿意来我们新罗的唐人，一定要厚待，不要怕花钱；我们在他们身上花的钱，可以百倍、千倍的挣回来。 金城里面，不是每个人都理解我们从大唐引入新技术的行为，在许多人看来，维持现在这个局面就挺好的，每天都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但是他们就没有好好的想过，我们新罗四周，现在不仅有百济和南高句丽，还有北高句丽和渊盖苏文的高句丽王国，与此同时，倭国也在南边有了自己的领土，这个局面，我们新罗能够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吗？」 金胜曼算是新罗王国里头的改革派，很有自己的主见。 歷史上，在她的带领下，新罗王国也走向了鼎盛，成为东北亚首屈一指的强国。 「大王如今已经把所有的朝政大事都委託给圣骨您来处理，金城之中，谁敢坏圣骨的大事，奴婢绝不会放过他！如今登州淳于家的捕奴队，可是已经活动到了我们新罗境内了，那些人要是不想成为捕奴队的猎物，最好就乖乖的配合我们。」 金喜珊能够在金胜曼身边一直干到现在，自然不仅仅是依靠忠心，更多的是因为她能够帮金胜曼解决许多问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金喜珊就相当于李宽身边的王玄武和王玄策，可能还要加一个王富贵。 当然，这只是角色上面的相当，不是能力上的。 第187页 「这几年，我专门让人收集了不少大唐楚王殿下的事迹，我发现他的做法，有许多是值得我们新罗借鑑的。但是，推行这些东西，在国内遇到的阻力其实是蛮大的，可不破不立，哪怕是桑树种植会占用耕地，棉花种植会让养麻的农户陷入困境，我们也需要继续推进，不能让大唐继续把我们甩在后面了。」 「圣骨，您放心！只要让大家尝试到了改革的好处，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支持您的！」 「希望如此吧！对了，金胜强前段时间让人带回来的消息说唐人从海外找到了一种高产的农作物，说是可以亩产千斤，后面有什么新的消息过来吗？」 这个年代，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统治者，对于粮食产量都是非常关心的。 「还没有！上次已经跟他回信说尽量想办法弄到土豆，估计他也还在努力之中！」 「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如果那个土豆真的可以亩产千斤，那正好可以解决我们新罗的粮食问题，缓解桑树种植的推广带来的粟米种植面积下降的影响。」 金德曼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期待。 冥冥之中，她觉得土豆的出现，就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一旦新罗也得到了这种高产作物，那么她的很多想法，就可以更加大胆的推行了。 …… 金城的建筑风格，跟长安城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城西有一条繁华的街道，商铺林立，是金城最主要的商业场所。 金城百姓也把这条街称唿为西街，在城内的地位跟西市在长安城的地位差不多。 而在西街之中，有一家铺子叫做九条贸易，专门从事人参等新罗土特产的收购。 「贺站长，借着这几天我们的伙计全部散开到金城四周收购人参的机会，我们基本上搞清楚了新罗人种植桑树的区域，以及从大唐而来的那些匠人、农户居住之处。 虽然新罗人也安排了一些护卫在那附近巡逻，但是我们完全有信心将他们一网打尽。」 九条浩之如今是楚王府在朝鲜半岛的商业负责人。 凡是鸭绿江以东的商业事情，都归他负责。 而贺建则是负责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在朝鲜半岛上面的所有情报工作。 他们两个，可以说是老搭档了。 毕竟，情报工作跟商业发展，很多时候是相辅相成的。 自从贺建收到李宽给过来的最新指示之后，立马就开始行动。 不仅如此，借着这个机会，他还让情报调查局的人在半岛上其他几个国家也调查了一番，看看有没有哪个国家也在打丝绸产业的主意。 「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在哪里了，那我们今晚就行动！这帮新罗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挖我们大唐的墙角，那我们就让他们好好的涨涨教训！ 今天晚上先把他们所有的桑树全部烧毁，所有从大唐投奔新罗的匠人、农户，统统清除；至于那些跟着学习的新罗农户，也一个不留。丝绸产业，是关系着大唐国计民生的重要产业，楚王殿下非常重视，绝对不允许任何国家的人进入这个行业！ 新罗人如今做了出头的椽子，那我们就要狠狠的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再也生不起别样心思。 除此之外，听说新罗人还在打我们炼铁作坊和造船作坊的注意，金城东边也修建了一座简陋的水泥作坊，这些也统统都要毁掉。这几天，就要辛苦大家了。」 贺建一脸冷酷，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番话一说，会有多少人头落地。 这几天，调查的越多，他就越生气，也越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 金城的桑树，今年都可以开始大规模的样子蚕蛹了。 金城的水泥，都已经小规模的生产了一年多了，虽然质量不行，但是毕竟已经有了。 甚至听说金城有几个制作陶器的作坊，也在尝试着制作瓷器。 至于东边的港口，原本制作渔船的造船作坊，如今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找了几名唐人过来，准备扩大造船规模。 这些行为，统统都是打了楚王府情报调查局朝鲜站的脸啊，让贺建这个站长情何以堪？ 难怪这一次他直接从附近几个城池，一口气召集了几十名好手，准备在金城大干一场。 「贺站长，您放心，我们九条贸易全力配合情报调查局的工作，在后面的地窖里面，兵器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九条浩之听了贺建的话，心中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不过脸上却是更加恭敬了。 他知道自己能够有今天的位置，就是因为自己一家对楚王殿下够忠心，不敢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不用了！这一次我带来了特制的火油弹和一架热气球，对付这帮新罗人，这就已经足够了！」 贺建这一次的行动，虽然没有准备在光天化日之下举行，但是也不准备有太多的掩饰。 他就是要让新罗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大唐干的！ 他就是要让新罗人知道，大唐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很不高兴！ 今天只是收拾你们乱伸出来的手，如果还不收敛，下一次就不好说有什么行动了。 「新罗人这几年不断的发展军力，很是培养了一些高手，贺站长身负重任，没有必要冒不必要的风险；等会我就去安排大家撤退的路径，免得到时候新罗人狗急跳墙之下，伤害到了情报局的兄弟。」 第188页 九条浩之能够做的事情不多，事前的情报收集已经完成了，剩下就是帮忙安排人员撤退了。 毕竟，新罗也算是一个地区强国，有着几十万兵力可以调遣。 情报调查局的人手要是在新罗受到了重大损失，贺建这个站长肯定是最倒霉的，但是九条浩之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可以！到时候让一部分的兄弟尽快回到原来的岗位，免得耽误了其他的事情。不过我准备留在新罗一段时间，好好的侦查一下这个国家。 如今的朝鲜半岛，能够给我们大唐带来潜在威胁的国家，似乎也就是只有这个新罗了。其他的都无伤大雅，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自己今后要怎么发展。」 贺建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在汉城和平壤，对金城的关注相对比较低。 现在过来待了几天之后，发现这个国家似乎跟南北高句丽有所不同，国内居然充满了改革的气息。 这让他感受到了危险。 以他在楚王府情报调查局中了解的信息来看，这种变化，绝对不是楚王殿下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干脆下定决心，要把新罗的事情给搞清楚，到时候给楚王殿下一个正式的报告。 第1016章 就是欺负你 蔡文曾经是蓝田县的一名丝户。 祖上几代都是种植桑树，养蚕，然后售卖生丝给到商家，以此维持生计。 这几年，江南道和剑南道的丝绸行业发展的很快，对蓝田县的生丝产业带来了非常大的冲击。 同样是辛苦劳作得到的生丝，人家的就比你蓝田县出产的要好，收购价格要高。 那些商人也是鬼精鬼精的，借着这个机会不断的压价，搞的蓝田县的这帮丝户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再加上蔡文又迷上了购买「幸运纸」，只要手中有点闲钱，就一定要去购买几张「幸运纸」，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幸运儿，直接走向富裕。 不过，事与愿违，他前前后后花掉了几十贯钱在里头，却是连幸运的门都没有摸到。 相反的，由于他的这个行为，导致他的婆娘三番五次的跟他争吵，最终直接带着女儿跟一个商人跑了。 这么一来，蔡文立马就更加自暴自弃了。 要知道，他家娘子，曾经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如今才三十岁不到，真是风韵犹存的时候呢。 之后，蔡文开始酗酒，没几个月，家中的钱财基本上就败光了。 这个时候，有人找到了他，说可以让他过上妻妾成群，衣食无忧的生活。 刚开始的时候，蔡文还没有当回事，但是对方直接给自己送来一名新罗婢的时候，他心动了。 之后，提前拿到了十个银币的报酬之后，他答应了跟着这人来到了新罗，成为金城北部一个庄园中的农户。 说是农户，其实已经像是一个小地主了。 新罗人直接给蔡文安排了五名年轻女僕伺候蔡文的起居生活，让他乐不思蜀。 而他要做的只是教导那帮愚蠢的新罗人如何种植桑树，如何养殖蚕蛹，如何制作生丝。 这些东西，对于蔡文来说，完全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原本，蔡文还想着留一手，免得到时候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但是发现这个地方不仅有他一个「师父」之后，立马就改变了主意。 再加上新罗人的各种赏赐，他甚至见到了金城的高官，那些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官员，所以蔡文算是彻底的安下心来为新罗人服务了。 在他跟其他几名丝户的帮助下，新罗这边的丝绸产业发展非常顺利。 本来这里的气候，就适合养蚕，现在又有专业人士指导，自然进步飞速。 「郎君，只要今年第一批生丝制作出来，大王就会亲自来这里视察，到时候圣骨会奖励一套金城的大房子给您你。」 蔡文身边，一名粗通唐文的婢女，满脸谄媚的给他捏着肩膀。 虽然新罗现在是女人当政，但是并不代表新罗女人在家中的地位就很高。 恰恰相反，绝大部分新罗女子在家中的地位都是比不上大唐的。 对于眼前的这名女子来说，能够跟着天朝来的蔡郎君，其实已经算是一种幸运了。 每天只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这算是许多新罗女子梦寐以求的生活呢。 「这养蚕，春天适合养一波，秋天适合养一波，第一批生丝，三四个月后就可以出来；到时候我送一块我们大唐出产的香皂给你！」 蔡文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虽然远离家乡，但是现在的生活，让他一点也不怀念蓝田县的「苦日子」。 「多谢郎君！夜色已深，要不我伺候郎君您休息吧？」 蔡文身边的新罗婢，一脸娇羞的轻轻的拉着他的手臂，朝着房间走去。 虽然最近一年，蔡文觉得自己身体都要被掏空了，但是却是乐此不彼，很快的就一个公主抱，将婢女抱了起来。 而此时，在蔡文住处不远处，一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夜色之中。 「贺站长，前面这一片就是新罗人的桑树种植区，算是他们最早开发的一片区域，只要把这一片区域的所有桑树都烧毁，所有人员都灭了，新罗人短时间内要想发展丝绸产业，根本就不现实。」 第189页 贺建今天亲自跟九条浩之一起行动，可以说是情报调查局最近一年动作最大的行动了。 「按照事先布置的方案，大家各自去路口守着，所有出来的人，格杀勿论；然后热气球也开始升空，将火油弹投放到桑树林和各个院落之中，今晚务必将这一片区域化为灰烬。」 虽然晚上让热气球升空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考虑到这样可以更加精准的烧毁桑树林，提高放火的效率，贺建还是安排人登上了热气球。 好在这个玩意已经出现了十多年，大家对它的了解已经算是非常深入。 只是简单的在这一片上空活动的话，风险倒也不算很大。 「站长，要我说，我们直接冲进去，先烧杀一顿，免得到时候有漏网之鱼。这里距离金城还是十几里的距离，根本就不用担心那里会有援军过来。」 一名脾气比较火爆的行动队成员，拎着一把大刀，满脸杀气。 「现在直接杀进去的话，混乱之中，难免会有漏网之鱼；这一次我们兴师动众的，务必保证没有任何人继续留下来为新罗的丝绸产业服务，所以等大火烧完之后，我们再进去确认战果。」 贺建是搞情报工作的，杀戮并不是他唯一的目的，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完美的达成任务目标，然后才是爽不爽的事情。 「贺站长说的对，反正我们在金城外面已经安排了人手监控新罗人的动静，一旦有人向这个方向增援，他们就会释放火箭，可以给我们充分的时间撤退；现在就守住各个路口，用大火逼着这帮新罗人自己跳出来，我们慢慢的斩杀就可以了。」 九条浩之对贺建的安排表示了支持。 很快的，五六十名队员就开始按照三人一个小组，封锁附近的所有路口。 …… 高句丽的房子都是木头修建的，冬暖夏凉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虽然已经开春，但是夜晚其实还是颇为寒冷。 蔡文激动的抱着婢女回到了房中之后，立马开始上下其手。 不过，有时候，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幻想着成为七次郎的蔡文，只是坚持了一分钟就结束了战斗。 之后就只能靠手了。 「郎君，怎么感觉外面的风声似乎更大了呢？明明都已经开春了呀。」 蔡文身边的新罗婢，明明浑身都不爽快，却是装出一副很舒服、很开心的样子。 这也为难她了。 所以听到外面似乎有点动静之后，她立马开始转移话题。 「晚上风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蔡文头都没有抬，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就这样又过了几分钟，那个新罗婢忍不住说道：「郎君，似乎有点不对劲，我觉得有点热！大晚上的，外面居然变亮了，不会是哪里走水了吧？」 「昨天刚刚下了一场春雨，怎么可能走水？」 「轰隆！」 蔡文的话刚刚说完，却是听到有东西倒塌的声音。 这一下，他总算是察觉到事情似乎真的不对劲了。 只见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然后起身推开了窗户。 一瞬间，他就不淡定了！ 只见不远处的桑树林中，火光沖天。 而他居住的院子，也有一间房子开始着火了。 「走水啦！」 「走水啦！」 这个时候，其他房间的婢女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开始唿唤了起来。 「轰隆！」 还没等蔡文想好要怎么安排灭火，自己房间的屋顶居然被一个东西砸破，紧接着一团火球勐地爆发。 「啊！」 蔡文发现自己的身上居然有了几朵火花。 什么情况？ 自己连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穿，怎么就着火了呢？ 不对劲啊！ 可惜，没有人会给他解释为什么。 房间里的火势，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根本不管床上的婢女，蔡文自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然后在院子里打了几个滚，拼命的想要把自己身上的火苗给扑灭。 可惜，这火不管是他怎么努力，都没有一点要熄灭的样子。 那种诡异的场景在，直接就把蔡文吓傻了。 很快的，院子里有其他婢女想要救蔡文，可是不仅没有救成功，反倒是把自己也给搞成了火人。 场面显得极其可怕。 剩下几个人，立马惊叫一声，开始往外跑去。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这是大家脑中唯一的想法。 至于蔡文，则是惨叫了几分钟之后，最终成为一具黑乎乎的尸体，走完了他的一生。 …… 「嗖嗖嗖！」 桑树园外面的路口，十几名冲出来的新罗护卫和农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贺站长，这些人我们直接用刀剑来对付会不会更好一些？这些弩箭的话，很容易让新罗人找到线索呢。」 九条浩之看到情报调查局的人员全部拿着精钢手弩来对付新罗人，觉得似乎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找到线索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新罗人知道这事是我们大唐干的！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们可以碰的！不说这些射出去的弩箭可以收回来，就是直接留几支下来，也没有任何关系！ 第190页 楚王殿下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打一下新罗人，让他们安安分分的维持现状，不要老想着改变；如今新罗和高句丽的人参在大唐卖的很火，他们完全可以去考虑一下怎么把野生的人参变成人工养殖啊。」 贺建的看法，显然跟九条浩之不一样。 作为楚王府情报调查局朝鲜站的站长，贺建对李宽的一些想法还是把握的比较准确的。 每一两年，他都会抽一个时间回到长安城，亲自跟李宽汇报朝鲜半岛上面的情况，同时请示下一步的关注重点。 「这个……这个会不会导致新罗人起兵闹事呢？」 「他们要是敢起兵，那最好不过了。到时候不需要我们大唐出手，让南北高句丽和百济把新罗好好的教训一把。积累了上百年财富的新罗，国内可是有不少东西都是穷的一塌煳涂的南北高句丽觊觎已久的。」 「既然贺站长早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出了这些事，我估计以后唐人要在新罗做生意，估计会有一些麻烦。」 九条贸易是唐商在新罗的风向标，对于商业上的事情，自九条浩之这个负责人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不，我的观点跟你恰恰相反，哪怕是新罗人知道了这些事情是我们大唐做的，他们也不敢大肆宣扬；说到底，这件事情是他们理亏，是他们在偷我们的技术；如果他们不想进一步的恶化两国的关系，他们不想我们继续支持南北高句丽和百济跟他们斗争，他们就应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论起对大局的把握，贺建显然是高九条浩之一筹。 「要是这样的话就最好了！贺站长，这个火势越来越大了，我们要不要稍微往后撤退一下？等到火势小一点的时候，再去到里面收拾倖存的人？」 在火油弹的促进之下，哪怕是刚刚抽芽的桑树，也迅速的成为燃料，消失在夜空之中。 至于各处的院落，就更不用提了。 短短的时间内就化成为灰烬。 大火之中，不时的传来一些惨叫声。 有些是被火给烧到了，有些是想要逃走的时候，在路口被射杀。 这一夜，对于桑树种植区的任何植物和动物来说，都是悲催的一夜。 「不用，只要大家小心一点，这些大火就不会伤到大家，要是退的太远，难免会有一些漏网之鱼逃出来，到时候新罗人再搞起桑树种植来，肯定会更加隐秘，最后就一次性的把他们有经验的人全部都给废了，一个不漏！」 贺建可是很清楚李宽对于新罗搞丝绸产业，是有多么的厌恶。 他准备以后专门安排一帮人手，监控新罗各地的产业发展，看看有没有哪些产业是大唐不希望他们发展的，到时候直接出手捣毁。 反正毁灭肯定比建设要容易很多。 只要新罗人能够承受无穷无尽的损失，贺建就愿意不断的去折腾他们。 等到哪天大唐受不了新罗了，就直接让它消失在歷史长河之中。 第1017章 女王的末路 「大王，这一碗鸡汤，是我亲手炖的，您就多喝几口吧。」 金胜曼亲自端着一碗鸡汤，坐在了金德曼的身旁。 曾经也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不过被疾病摧残之后，金胜曼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身上让人感受不到任何光彩。 难怪她要开始把新罗的朝政大权直接交给金德曼。 之前，为了推动大唐进攻高句丽，金德曼可谓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还安排金胜曼亲自出使大唐，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可是，大唐虽然出兵攻打高句丽人，但是战事的进展跟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新罗不但没有从这场战争中获得想像中的好处，甚至在后面因为大唐在背后支持南北高句丽，导致新罗反而失去了几座边疆的城池。 金德曼如何样的咽得下这口气？ 可是，咽不下也没有办法，在尝试反抗了几下之后，发现新罗根本没有实力跟大唐掰手腕，金德曼只好将重心转移到了国内建设之中。 可是，这国家之间的事情，往往不是你进就是我退。 新罗人收敛了一些，南高句丽就开始得寸进尺。 屡屡吃亏的新罗，让金德曼直接就病倒了。 本来就国事繁忙，掏空了金德曼的身体，现在又这么一轮又一轮的折腾，金德曼的病，彻底就救了。 「胜曼，这熬鸡汤的事情，交给下人来做就行了；你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国事，就不要为这么点小事费心了。」 金德曼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是一片微笑。 「大王，只要跟您相关的事情，都是大事！如果我去熬鸡汤就可以让您的身子尽快的恢復的话，那么我愿意从早到晚都去熬鸡汤。」 金胜曼从小就跟在金德曼的屁股后面长大，两人的感情非常的好。 她说这话，倒是有九成真。 「说什么傻话呢！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帮你在旁边压压阵，尽快的将国内的局势掌控在手中，你需要做的事情可是还有不少呢。」 「大王您放心，新罗国内的局面，如今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特别是金城通往港口的水泥道路，已经开始做前期的准备了，一旦这条道路修通之后，对我们新罗的发展，一定会有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第191页 我之前去大唐的时候，就已经见识到了水泥道路的好处，从这两年《大唐日报》上面的相关新闻来看，大唐是在不予余力扩大水泥道路的规模，可想而知，他们是尝到了甜头。 除此之外，金城北边的丝绸产业，也已经开始进入起步阶段，过个几年，就能为我新罗带来一片新的生机，让我们新罗除了人参之外，也能有一些拿得出手的东西售卖给海商。」 金胜曼一边给金德曼餵着鸡汤，一边汇报着相关的情况。 新罗这几年的政策调整，除了有金胜曼的推动之外，也离不开金德曼本身的努力。 虽然如今病入膏肓，但是金德曼还是非常关心国事的。 所以哪怕她嘴上说让金胜曼不要在她身上操太多的心，实际上心里面还是希望金胜曼天天过来给自己汇报的。 毕竟，我给你的才是你的！ 这个逻辑，放在任何一个国家的统治者面前，都是成立的。 「嗯，让国内更多的人去学习唐语，然后前往长安城学习，同时也从大唐引进更多的匠人，提升各行各业的水平，你这个思路是非常对的。 有大唐成功的经验在前面，我们只需要照着模仿就可以了！到时候朝廷的赋税收入上来了，将士们的装备也更好了，百济、南高句丽和北高句丽这些国家，就不敢那么猖狂了。一旦大唐国内出现动乱，无暇顾及到朝鲜半岛，我们就可以起兵统一半岛，完成父辈们没有完成的夙愿。」 「大王您放心！用《三国演义》里的话来说，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唐这十几年都是一往无前，没有对手，但是伴随着开国老将的慢慢老去，国内的情况终究会不断变化。 到时候，指不定哪天，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金胜曼对新罗的未来很有信心！ 她觉得有她的领导，最多只需要十年，新罗就能成为比当初高句丽还要强大的国家。 哪怕是对上大唐，除非大唐压上举国之力，否者也别想拿新罗怎么样。 「你有这个信心就好，我也可以放心的把新罗交给你了。」 对于这个堂妹的表现，金德曼显然还是很满意的，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她作为自己的继承人。 「圣骨！」 就在金胜曼想要再说一些安慰金德曼的话的时候，金喜珊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大早的，出什么事情了？」 金喜珊是跟着金胜曼多年的人了，彼此之间都非常了解。 正常情况下，金胜曼跟金德曼说话的时候，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 可是金喜珊偏偏就这么闯了进来，大家自然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那个……」 金喜珊看了看床上的金德曼，再看了看金胜曼，有点纠结。 不过，她这么也纠结，金德曼和金胜曼都不高兴了。 金德曼觉得我还没有死，还是新罗女王呢。 金胜曼则是生怕金德曼误会。 好在金喜珊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一流，看到两位大佬的脸色都不好看，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什么。 「大王，圣骨，金城北面的桑树全部被大火烧毁，附近的农户和匠人全部都被烧死或者被杀死，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把附近的一座山都给烧凸了。」 「什么？」 金胜曼脸色大变！ 丝绸产业是新罗未来发展的重点，为此，金胜曼可谓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 金城北面的桑树种植区里面居住的农户，有好几家都是当初她亲自从长安城挖过来的。 如今居然…… 「咳咳！」 床上原本就病入膏肓的金胜曼，更是接连咳嗽，停都有点停不下来。 很显然，金喜珊的这个消息，给她们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昨天深夜的时候，守城的将士就得到了汇报，说北边着火了，但是他们去到了现场之后，根本就没有办法把火扑灭，甚至还有好些将士葬身火海！ 在桑树林四周的路口，可以看到不少农户被射杀，很显然，这一场大火，它不是什么意外，是有人故意而为的。」 既然都已经说了，金喜珊自然就不再有任何隐瞒。 「这几天不是陆陆续续都下了一些春雨吗？哪怕是有人故意纵火，也不可能把桑树林给烧没了吧？」金胜曼满脸困惑的看着金喜珊。 「火油！应该是有大量的火油被投放到了那片区域，所以火势才能发展的那么迅勐！圣骨，整个新罗，就没有哪家作坊能够制作火油，就连百济和高句丽，也没有办法大量的制作火油。这件事情，背后有蹊跷啊！」 「大唐！只有大唐可以制作大量的火油弹，十几年前他们对付西突厥人，就使用了火油弹，后面跟薛延陀和高句丽的战争之中，也都有火油弹的影子！」 金胜曼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虽然她知道新罗发展丝绸产业，大唐肯定是不乐意的。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独家生意别人学去了。 但是金胜曼觉得自己已经做了许多隐蔽措施，如今的丝绸又还没有正式上市，应该不会有什么风险才对。 偏偏这个时候，发生了这么一场大火。 如果只是简单的大火，她还不会把这事跟大唐联繫在一起。 第192页 但是把火油弹和路口被射杀的农户也结合在一起的话，就只有大唐有这个实力和动机去做这个事情了。 这件事情，也就只有大唐会是受益者。 哪怕是谁受益，谁就最可疑的规则去推测，金胜曼也可以肯定是大唐的人做的。 「胜曼，你亲自去一趟，好好的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是大唐的人做的？」 金德曼总算是缓过神来，面色灰败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虽然她也很想直接下令，让新罗的将士去找唐人报復，但是…… 「大王，我亲自去一趟，下午再给您汇报！」 金胜曼也坐不住了，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 水泥的出现，给大唐的建筑产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 为了最大程度的促进水泥道路的修建，如今大唐的每个道都有了自己的水泥作坊。 这么一来，水泥的制作工艺，想要完全保密就变得不现实了。 新罗人也就在这种背景下，掌握了简陋的制作水泥的工艺。 很快的，在金城城外，一座石灰石矿区旁边，新罗的第一座水泥作坊就出现了。 这个作坊的规模虽然没有办法跟大唐相比，但是也有几百名帮工和匠人在里面忙活。 为了让这些人能够就近的解决住宿问题，在水泥作坊旁边还有一大片的住宅区。 对于新罗的百姓来说，能够进入这家水泥作坊，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因为在这里面干活，管饭！ 还有工钱可以拿！ 所以大家干活的积极性很高！ 「贺站长，那里面就是水泥作坊，旁边那几座修建的比较高大的房子，是水泥作坊掌柜和匠人们的居住之处，外面的茅草屋则是普通帮工的住处。 我们只要把水泥作坊的那些匠人都给杀了，并且把作坊里面的设施给毁掉了，新罗人要想再制作水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九条浩之跟贺建昨天刚刚干了一单大事，现在却又是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出现在新罗人的水泥作坊外面。 「这水泥的制作工艺，可是在大唐皇家专利局註册了专利的，这帮新罗人居然敢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偷偷的生产水泥，这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贺建冷笑一声，开始安排行动。 「这座水泥作坊通往外界的道路就只有一条，留下十二名队员守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一人从这里走脱！其他人跟我直接杀进去，把这座水泥作坊给毁了！」 贺建的话一说完，就直接催动了胯下的马匹，往水泥作坊的大门闯去。 虽然水泥作坊的护卫们刚刚看到外面聚集了上百号人的时候，已经有所防备。 但是在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冲击之下，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门口的那些护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之后的事情，无非就是杀人放火！ 虽然这里面的匠人，只有几个是从大唐过来的，但是很多都是新罗本地的普通百姓，按理来说也是无辜的。 但是在贺建的眼中，这些人既然跟水泥作坊搞在了一起，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命不好！ …… 金城的王城之中，金胜曼脸色肃穆的跟金德曼说着自己今天了解到的情况。 「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真的是大唐的手笔？」 「大王，除了大唐，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跟桑树有那么大的仇恨！也没有哪个国家有实力安排那么多的人手潜入到我们新罗，还能不引起我们的任何察觉！」 「既然丝绸产业被大唐盯上了，我们就先缓一缓，不要跟大唐正面硬抗，我们可以把明面上的事情转移到暗地里去做。」 金德曼做了这么多年的女王，情绪控制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这个时候，她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我就是有点不甘心！」 金胜曼咬牙切齿，满脸狰狞。 「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啊！」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大唐十倍百倍的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一定要让新罗的丝绸产业给大唐带去重大的冲击，我一定要大唐知道我们新罗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金胜曼的话刚刚说完，金喜珊又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进来了。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直接就把消息给说了出来。 「大王，圣骨，城外的水泥作坊被人攻击，如今已经被大火覆盖，四周有无数匠人们的尸首！」 「什么？」 原本躺在床上的金德曼，勐地坐了起来。 不过，本来就病入膏肓的她，这么一用力之后，立马就气血攻心，嗓子里一口血怎么都压不住，直接喷到了金胜曼的身上。 「大王！」 「大王！」 「快去请郎中！」 王宫之中，立马变得一片混乱！ 第1018章 王有才的绝杀之行 金德曼知道这一次自己挺不过去了！ 那天吐血一大口之后，靠着百年老山参吊着命，她还坚持了几天。 不过，伴随着东边港口的造船作坊被烧毁的消息传回金城，金德曼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然后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一次，哪怕是服用老山参，也不管用了。 第二天，新罗歷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一代女王金德曼，就这样与世长逝了。 第193页 偏偏金胜曼在见识了大唐的强硬反击之后，连吭声都不敢吭声，只能对外公布金德曼是因为操劳国事，辛苦过度，导致积劳成疾，为国捐躯。 不过，金胜曼也是看过中原王朝卧薪尝胆的故事的。 所以她顺利的成为新罗第二任女王之后，立马将所有表面上的丝绸、水泥、造船相关的研究都给停止了，之后进入到一个非常隐秘的技术积累之中。 而在表面上，她却是亲自出席了金城孔子学院的开业典礼，并且宣布新罗今后将一直使用大唐的年号来记录时间。 一时之间，似乎新罗全国都兴起了一阵汉学风潮，所有勛贵家族都将家中子弟安排到孔子学院学习。 金胜曼也专门抽调了一笔资金，在金城修建了好多所蒙学和小学，全部都教授汉学。 「贺站长，这新罗人的反应，让人有点看不懂啊。」 九条贸易的铺子后院，九条浩之跟贺建坐在那里品茶。 原本，陆续做了几件大事之后，九条浩之觉得自己在金城估计是待不下去了，甚至都已经安排好了撤退的路线。 但是贺建不肯走，他自然也不敢先走。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彻底让他看不懂了。 「九条，你对新罗人还是不够了解！这些人，最喜欢欺软怕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如果是百济这样的国家在新罗做出此等大事，那么新罗人早就举兵进攻百济，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吞併百济；可是这事是我们大唐做的，并且他们也知道这事是我们大唐做的，我们也知道他们知道是我们做的，这样反倒是安全了。」 听着贺建说着那么拗口的事情，九条浩之有点懵。 「贺站长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继续在金城自由活动，不需要有什么顾忌？那些新罗人虽然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也不会那我们怎么样？」 「没错！你九条浩之虽然是倭国人，但是在朝鲜半岛也算是鼎鼎有名的存在，新罗人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在替楚王殿下做事呢？这一次，不管是对付他们的丝绸产业还是水泥产业，亦或是造船作坊，都使用到了火油弹，并且还有不少弩箭留在了现场。 这些东西，只要稍加研究，就知道是来自大唐，也只有大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新罗接二连三的做出此等大事。所以那个金胜曼，肯定是知道我们的存在的，只是不一定知道的很清楚而已。 如今她亲自前往孔子学院，还鼓励新罗的勛贵和百姓学习汉学，这其实就意味着她把这次吃的亏给咽下去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拿这件事来说事，所以我们在这里非常的安全。」 贺建虽然是搞情报工作的，但是政治敏感性也是非常高的。 金胜曼只是去了一趟孔子学院，他就读出来了许多东西。 作为国家领导人，不管是去哪里，都是很有讲究的。 特别是这种大张旗鼓的官方行动，背后都蕴含着独特的意思。 「只是短时间内不会对我们出手吗？贺站长的意思是他们迟早还是会对付我们的咯？」 「没错，只要我们国内出现动乱，那么新罗人必定加倍的报仇！不过，他们算盘打得这么好，我们岂能让他如愿？」 贺建冷笑一声，觉得新罗这帮人真是异想天开。 就大唐如今的发展趋势，新罗跟大唐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要对付新罗，根本就用不着大唐以举国之力来进攻，只要让辽东道和登州的水师出动，就足够让新罗人亡国了。 甚至以贺建对自己王爷的了解，大唐甚至都不需要出动一兵一卒，只需要挑动南高句丽、北高句丽、高句丽王国、百济和倭国几个国家，就可以把新罗给灭了。 「既然新罗人鼓励百姓学习汉学对我们会有不利影响，那要不我们去搞一些动作出来？」 「不用！推广汉学，对于大唐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事情，要不然楚王殿下也不会让观狮山书院出面，主动的跟国子监等书院联手，在各个番邦属国修建孔子学院。」 孔子学院是李宽在背后推动成立的，贺建自然不会去拖后腿，甚至还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默默的推动一把。 当然，所谓的汉学，自然不是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而是要看大唐希望你学什么，你就学什么。 毕竟孔子学院里面的教谕，一半都是长安城各个书院的学员。 「那我们就跟往常一样在金城活动吗？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表面上就跟往常一样，但是实际上要进一步的扩大对新罗各地的侦查力度，看看能不能拉拢收买一些新罗的官员跟将领，及时把握新罗的动静。短时间来看，朝鲜半岛上就只有新罗还有一些实力可以给大唐带来麻烦。」 贺建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明白了，九条贸易会在新罗主要的城池都开设分店，扩大情报收集的力度！」 …… 当辽东道还在白雪皑皑的时候，广州正沐浴在阳光之中。 当凉州还在寒风唿啸的时候，蒲罗中的众人已经穿上了短褂。 地域辽阔的大唐，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 新罗发生的那点「小事」，并没有给大唐带来什么大的影响，只有李宽这些对新罗颇为关注的人，才会稍微关注一下。 第194页 「王爷，情报调查局在新罗、百济、倭国都展开了一轮摸查，对于所有擅自模仿了我们的技术的作坊，都做了一轮清除。现在看来，其实不仅是新罗人有小动作，其他的番邦属国也在蠢蠢欲动。」 王玄武对自己整理出来的这个结论，感到有点头疼。 大唐要发展，新技术就不可能总是捂在手中。 但是一旦大规模的推广和普及，保密就变得非常困难。 就像是水泥的制作，如今大唐至少有大大小小超过五十家水泥作坊，你怎么确保这个水泥的加工技术完全保密呢？ 「冒头一个，打掉一个；在市舶都督府公布了禁令之后，还有番邦属国的人在未得到许可的情况下，还从大唐偷技术的，那就再找几个典型出来，重拳打击。」 李宽知道自己不可能让大唐的所有技术都不外传，但是他可以加大番邦属国的人偷师的难度。 当然，借着这个机会，让更多的作坊提高保密意识，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 当李宽跟王玄武在讨论着番邦属国的事情的时候，天竺南部的坎奇普兰城迎来了一艘飞剪船。 「席总镖头，按照我们在广州打听到的消息，那个哈梅迪就是运输白糖到坎奇普兰城，等会我们进城之后，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然后再考虑下一步行动。」 王有才站在船头，跟席君买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 虽然名义上，席君买是自己这支商队僱佣的镖师，但是王有才很清楚席君买在楚王府可是跟自己二叔王富贵平起平坐的人物，不敢真的把他当成属下来处理。 「没问题，那个哈梅迪身边，有我们顺风镖局的镖师，只要找到了他们，我们就能很快的通过哈梅迪在天竺的合作伙伴，把我们的保健丸给推销出去。不过，楚王殿下专门安排我跟着一起过来，说是到时候要拉着一船的黄金回去，你有信心凭着船上的那些保健丸，换回一船的黄金吗？」 席君买的武力值爆表，但是商业头脑却是很一般。 保健丸在长安城已经不是什么稀罕药物，几乎每个药铺都能买到。 虽然疗效很不错，但是售价并不高。 这一次，虽然採用了精美的盒子来包装，但是售价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吧？ 物以稀为贵，要是凭藉着保健丸的特殊疗效，换个几万两黄金回来，席君买觉得努力一把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要换一船黄金…… 那至少得有一百万两黄金，才能称得上一船吧？ 天竺哪来的那么多黄金？ 哪怕是有这么多黄金，人家怎么可能都拿出来购买保健丸呢？ 「席总镖头，您说的有道理，我也有点担心；但是楚王殿下说使用了他的那种方案之后，想要多少黄金都没有问题。我相信楚王殿下会给出这么一个结论，必定是有原因的，到时候我们先按照楚王殿下吩咐的方式去推广一下咯。」 王有才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第一批学员，也是最杰出的一名学员。 李宽的方案，他已经推演了无数遍，每次都忍不住叫好。 不过，即使如此，对于能不能换回来一船黄金，他也还是有一些顾虑的。 毕竟，这个目标实在是有一点高。 「嗯，来都来了，我就一切都听你吩咐，保证大家的安全！」 席君买很清楚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 贞观十七年，是坎奇普兰城的一个灾难之年。 作为天竺南部最重要的产糖区，这里的糖霜产量占到了整个天竺的一半以上。 相应的，就有大量的蔗农和相关的产业配套人员。 在大唐廉价优质的白糖的冲击下，当地的制糖作坊几乎全部破产。 仅存的几家也是规模非常小，基本上靠着自产自销的模式来维持勉强的生计。 不客气的说，天竺的制糖产业，距离毁灭也就一步之遥了。 但是，不管是制糖产业的损失有多大，坎奇普兰城内的富人们，该怎么享受生活，还是怎么享受，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甚至因为优质白糖的出现，富人们的吃食还变得丰富了起来。 因为伴随着白糖的出现，哈梅迪也带来了大唐的甜甜圈。 这种制作简单，味道却是非常好的点心，一出现在坎奇普兰，就成为当地富人们的最爱。 本来他们就爱吃甜食，不管是什么菜式，都喜欢往里头加一勺糖霜。 现在有了白糖跟实物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甜甜圈，大家的疯狂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在坎奇普兰城的街道上，立马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甜甜圈铺子。 甚至当商家还在甜甜圈的基础上，做出了一些改善，有了更多味道香甜的糕点。 「没想到在万里之外的天竺，居然也能吃到甜甜圈，实在是让人意外啊，看来我们的哈梅迪，在天竺的活动进行的非常顺利啊。」 王有才跟席君买带着十几名护卫，缓缓的进了坎奇普兰城。 还没有找好落脚点，没有完全搞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前，大家还是把海船当成了自己的大本营，只是带着一部分人手进城先查看情况。 这年头没有手机，没有电话，要想在异国他乡找到一个人，还真没有那么容易。 第195页 好在哈梅迪的名气足够大，让会说天竺话的先导询问了一番之后，众人就知道了哈梅迪的住处。 「那哈梅迪本来就是天竺人，虽然在长安城待了十多年，也加入了长安县的户籍，但是对于天竺人的了解，肯定还是比我们强不少；他既然准备垄断天竺的白糖市场，自然要做多方面的准备。甜甜圈作为消耗白糖的大户，推广开来，自然很有好处。 王掌柜，我敢跟你打赌，除了甜甜圈之外，这里的酒楼之中，肯定有一些糖醋排骨之类使用了白糖的菜式，甚至那个哈梅迪把雪糕都搞出来了也不奇怪。」 席君买虽然不太懂商业上的事情，但是并不表示太蠢。 相反的，他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哈梅迪就在城中最大的酒楼之中，我们现在就先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也在那里住下，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王有才虽然看不上哈梅迪这个蛮夷出生的商人，但是如今有求于人，再加上哈梅迪毕竟也算是个唐人了，所以倒也不介意跟他朝夕相处。 「楚王殿下吩咐过了，到了天竺，所有安全相关的事情你得听我的，但是所有商业上的事情，我都得听你的。现在没有什么安全问题的情况下，自然是王掌柜你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席君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自然不会去跟王有才争夺话语权。 很快的，一行人就来到了哈梅迪落脚的客栈。 第1019章 史无前例的销售方法 布哈拉餐厅。 哈梅迪跟米塔尔、安塞洛正觥筹交错。 「哈梅迪掌柜，这一次我们算是彻底的稳住了局面，让那些心存侥倖的制糖作坊放弃了抵抗，最多只需要再运一次低价的白糖，我们就可以考虑提高售价了。 特别是针对大食商人，到时候他们收购不到天竺产的糖霜，只能来买我们的白糖，哪怕是价格翻一番，他们也得乖乖的掏钱，毕竟我们的白糖，确实比糖霜要好很多。」 米塔尔的脸都要笑开花了。 「我们的白糖现在已经卖到了北部的大城瓦拉纳西城，也在那里找到了合作的商家，今年内绝对可以让白糖彻底的占领整个天竺，到时候我们想要它涨价，它就涨价；不让它涨价，它就不涨价。」 安塞洛之前还有点担心自己放弃了制糖作坊之后，会不会变得少挣很多钱。 显然他算是彻底放心了。 不仅钱没有少挣，还不用天天在作坊里面操心了。 「跟我哈梅迪合作，一定是不会亏待你们的！现在白糖已经打开了市场，到时候我就可以安排船只每个月固定的将一船船白糖运输过来，你们不要怕白糖不够卖。」 哈梅迪觉得天竺人口袋里的金子，已经朝自己招手。 大家养成了吃甜食的习惯之后，对白糖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哪怕是自己提高了售价，也一样能够卖出大量的白糖。 至于白糖的来源地，今年种植的甘蔗规模比去年又增加了三成多，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没有足够的白糖出口。 如今甘蔗种植已经成为广州最吸引人的产业。 无数的勛贵世家纷纷安排家中子弟前往岭南，在广州或者周边县域购买土地，大量的种植甘蔗。 「东家，客栈里来了一队人员，他们说是从长安城来的，指名道姓的要见你。」 就在哈梅迪准备跟米塔尔几个继续吹水的时候，瓦哈拉尔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从长安城来的人？」 哈梅迪脑中快速思索了一遍，想不出谁会在这里找自己，又有谁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难道是齐王港的人？ 也不对啊，人家都说了是长安城来的。 「是的！其中有一个自称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学员，还有一个说自己是顺风镖局的人。东家，顾镖头不就是顺风镖局的人吗？我估计他们彼此之间认识呢。」 瓦哈拉尔说这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默默吃东西的顾俊峰。 「哈梅迪掌柜，我们大唐有一句话叫做『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难得有人在坎奇普兰城找你，要不我们现在回去看一看吧？」 顾俊峰听到来的人当中有顺风镖局的兄弟，立马就不想继续吃饭了。 「远来是客，哈梅迪掌柜的客人，也就是我们的客人。正好今天吃的也差不多了，干脆我也一起去认识一下大唐来的新朋友吧。」 安塞洛很想了解更多的大唐的信息，现在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在眼前，他自然不会放过。 「说的对，我们作为坎奇普兰的地主，有客人来了，一定要尽一尽地主之谊，我们一起过去认识一下新朋友吧。」 别看米塔尔今天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但是他的反应一点也不慢。 他们两个这么一说，哈梅迪自然不好拒绝，所以一行人就朝着客栈而去。 …… 「席总镖头！」 当顾俊峰跟在哈梅迪身后回到客栈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席君买。 这一下，差点把他的眼珠子都给惊讶的掉出来了。 席君买那是什么样的人物？ 有什么人能够劳动他亲自去护镖？ 难道是楚王殿下过来了？ 不应该啊，如果是楚王殿下的话，那么也不会是席君买来护卫。 第196页 「顾俊峰，我听说过你去年在天竺的战绩，做的不错！」 席君买也不怕自己会不会喧宾夺主，跟顾俊峰寒暄了起来。 好在哈梅迪也是认识席君买的，不会因为这个而不快。 相反的，在看到了顾俊峰之后，他对来自观狮山书院的这个王有才充满了兴趣。 「王掌柜远道而来，不知道是有什么货物准备在这里售卖？如果用得上我哈梅迪的，请随便吩咐，不要客气！」 哈梅迪跟王有才简单的认识了一下之后，就开始拍着胸脯打包票。 一直以来，哈梅迪都想在长安城找一条大腿来抱，但是他一个天竺人，没有哪个长安城勛贵愿意提携他。 现在的王有才，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但是能够让席君买亲自护镖，那绝对值得哈梅迪跟他深交。 「王掌柜，我是坎奇普兰城的米塔尔，到了这里，但凡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米塔尔。哈梅迪掌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米塔尔说着有点怪异的唐话，来到了王有才的面前。 作为坎奇普兰城最大的贸易商，米塔尔本身的天赋也是不差的。 有心学习之下，半年时间就能说一些比较简单的唐话了。 而安塞洛的表现也是不遑多让，操着比米塔尔还要标准几分的口音说道：「不管是大唐的白糖还是瓷器，亦或是大唐的丝绸，王掌柜您运多少过来，我跟米塔尔都能帮你卖出去！哈梅迪掌柜跟我们已经有过合作的经验，他最有发言权了。」 瞌睡遇上枕头！ 王有才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打开保健丸售卖的局面，米塔尔和安塞洛就送上门来了。 看哈梅迪跟他们的关系，明显不简单。 再加上顾俊峰在旁边简单的补充说明了一下米塔尔和安塞洛的情况，王有才心中立马就有了决断。 「我这一次过来，是要将我们大唐最好的神药带给天竺的百姓，让全天下人都能够享受到这种福气。安塞洛和米塔尔你们可能没有听过，但是哈梅迪掌柜肯定是有所耳闻的。 这一次，我准备售卖的是保健丸，这是一种可以治疗头疼，治疗牙疼，治疗各种各样的疼痛的神药。 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做保健丸的一级会员，我可以一个优惠的价格给到你们去售卖。并且，为了鼓励所有的天竺百姓一起参与到保健丸的售卖活动之中，我还专门制定了一个规则。 只要是通过你们的努力带进来的二级会员，他们售卖出去的保健丸，你们都可以获得两成的提成，如果是你的二级会员带进来的三级会员，那么他们售卖出去的保健丸，你可以获得一成的提成； 同样的，如果是三级会员带进来的四级会员，他们售卖出去的保健丸，你依然可以获得零点五成的提成。以此类推，只要你能让更多的人成为你的二级会员，让你的二级会员招募更多的三级会员，那么我相信一个月以后，出售保健丸的提成收入，将会远远的超出你的想像。」 王有才的话一说完，米塔尔和安塞洛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吸引人的售卖方式呢？ 这王掌柜，还真是有才啊！ 「王掌柜，这个会员入会，有什么条件吗？」 米塔尔脑中快速的推算了一下售卖保健丸的场景和收益，立马就没有任何犹豫的准备加入到王有才的保健丸售卖队伍之中。 「条件非常简单，只需要缴纳一个银币的入会费即可！当然，你要想获得二级会员的提成，那么至少需要发展三个二级会员才行，所有的会员要获得提成，都需要至少发展三个下级的会员。」 李宽跟王有才讲的这一套商业规则，他在海上的时候已经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所以对于各种规则可谓是烂熟于心。 「这个保健丸，它真的那么神奇吗？贵不贵啊？」 安塞洛也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王有才。 原本他跟着哈梅迪过来，只是想着能不能多认识一些唐人，多了解一下大唐的情况，并没有想着会不会有其他的商机。 现在却是发现，这里似乎有一条比垄断白糖贸易更加吸引人的生意。 这一趟，绝对没有白走啊。 「神奇不神奇，到时候你直接找人试一试就知道了。至于价格，也不算贵，一个银币就可以买到一盒，里面总共有六颗！每直接出售一盒保健丸，你就可以拿到一成的提成；当然，你如果能以更高的价格售卖这些保健丸，那么这是你的本事，在我没有提高售价之间，都算是你的收益。」 要想人家给你卖力的卖东西，自然要给出充分的甜头。 王有才也不在乎刚开始的那点利润，而是要先把售卖规模搞起来。 到时候，哪怕是保健丸的售价不断的提高，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去购买。 因为购买保健丸的人，绝大部分并不是用来给自己食用。 只要能够以相同的价格，或者是更高的价格出售出去，自己就能至少获得一成的收益。 价格高一点，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呢。 「王掌柜，如果这个保健丸的药效真的向您说的那么好，那么您带过来的保健丸，我跟安塞洛全部包圆了！今天我们可不可以先入会，然后买两百盒保健丸回去？」 第197页 米塔尔和安塞洛对视了一眼，立马有了决断。 王有才给出的这种销售模式，肯定是当一级会员才是最舒服的，挣钱也最多的。 到时候尝到了甜头的下级会员，肯定会拼命的去发展更多的会员。 而会员越多，他们这些一级会员的收入就越多，日子就越舒服。 但是，一级会员的数量要是多了起来，那么他们的收入肯定就会受到影响了。 所以米塔尔跟安塞洛想着成为唯二的一级会员。 「哈梅迪，米塔尔跟安塞洛是你在坎奇普兰的合作伙伴吧？」 王有才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转头跟哈梅迪说起了话。 「是的，我从大唐运输过来的白糖，都是通过他们两个分销到天竺各地的。王掌柜，我说句比较客观的话，在坎奇普兰，没有比米塔尔和安塞洛他们两个更好的一级会员了。他们两个，一个之前是坎奇普兰城最大的贸易商，几乎所有的贸易物资都需要通过米塔尔家族来採办；而安塞洛则是当地最大的制糖作坊主，对各个乡镇的情况非常的熟悉。 如果王掌柜您让他们两个当您的一级会员，我相信他们可以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把保健丸售卖到天竺各地，为您带来最大的收益。」 哈梅迪想到自己以后还要跟米塔尔和安塞洛打交道，再加上他也看出来了，王有才其实是想尽快跟天竺人合作，所以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借花献佛一样的夸了米塔尔他们几句。 「好！既然哈梅迪掌柜这么说了，那我就相信你们，只要三天内你们能够将这些保健丸全部售卖出去，拉倒两百个以上的二级会员，那么你们就会是保健丸在天竺唯二的一级会员。 说句你们可能还不大相信的话，最多三个月，我可以让你的身家翻一番，甚至是翻几番，到时候你们可以尝试一下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 王有才这话，说的米塔尔和安塞洛心花怒放。 他们跟哈梅迪合作，甚至不惜摧毁天竺的制糖产业，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钱财嘛！ 如今王有才居然敢说在三个月内让他们的身家翻一番，哪怕是这里面有一点水分，那也是一笔天大的生意了。 这一次的拜访，是他们有生以来最有价值的一次拜访了。 「王掌柜您放心，三天后要是我不能完成任务，那么以后所有的保健丸，我都不拿提成，免费帮你售卖！」 米塔尔在坎奇普兰的人脉可谓是遍布各地，区区两百盒的保健丸，他是一点也没有压力。 哪怕是不能作弊自己购买，他也有信心销售出去。 「米塔尔，要不干脆这样吧，明天中午我们各自在家中设宴，请自己相熟的商家和朋友去赴宴，到时候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二级会员，指不定不需要三天，我们就能顺利的完成王掌柜吩咐的任务，甚至还可以发展出一批三级会员出来呢。」 安塞洛眼珠子一转，立马有了主意。 第1020章 积极的会员们 米塔尔和安塞洛在坎奇普兰城得罪了一帮人。 但是，他们同样也还有一大帮的合作伙伴。 那些售卖天竺糖霜的商家，改为售卖大唐的白糖之后，发现自己的收入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增加了，态度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至于那些种植甘蔗的农户，因为大部分的甘蔗都是通过中间商进行收购的，他们压根就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想要谈仇恨都找不到对象。 所以当米塔尔和安塞洛分别在家中具备宴会的时候，可谓是热闹非凡。 「王掌柜，这天竺人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粮食几乎是年年丰收，不管是商人还是百姓，普遍都积蓄了不少的财富。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除了购买一些日常用品之外，用钱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如果那个米塔尔真的能够把会员发展到七八级，甚至是十几级，那么肯定单单会员费的收取，就会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不担心能不能挣到钱，我担心的是到时候你们的保健丸够不够呢。」 哈梅迪跟王有才也出席了米塔尔的宴会，不过外面的都是天竺人，他们只是在一处阁楼里头喝着小酒，看着外面热闹的场景。 「这个还不简单？船上还有一批保健丸的半成品，到时候我们往里头多添加一些面粉之类的东西，把原本制作一个保健丸的材料变成十个保健丸，甚至是一百个保健丸，不就得了吗？ 这保健丸，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会在乎它的药效到底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可以治疗头疼、牙疼什么的，但是一旦按照这个销售模式发展开来，还有人会在乎保健丸能不能治病吗？大家关注的只会是怎么把保健丸卖出去，怎么吸引更多的人成为自己的下级会员。」 王有才这话，让哈梅迪无话可说。 虽然他想用我们应该诚信经营之类的话来反驳一下，但是却是觉得自己的反驳似乎很无力。 稀释之后的保健丸，药效虽然会变差，但是肯定还是有一定的效果。 再加上保健丸的售价那么高，一旦大规模的推销开来，那些普通百姓根本就不可能买保健丸来给自己吃，都只会是将它当成是一件牟利的商品。 到时候，它的药效怎么样，还真就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事情了。 甚至王有才只要随便找点东西，制作成保健丸的样子，就可以拿去售卖了。 第198页 「王掌柜，如果到时候有天竺人制作假的保健丸，不从我们手中购买的话，那怎么办呢？」 席君买的这个担心，显然还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毕竟保健丸如果是真的用来吃的话，那么要达到这个药效，天竺人绝对是模仿不出来的。 但是当发展到后面的时候，保健丸已经成为一个商品媒介，甚至它是什么东西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击鼓传花的卖出去，那还真的有可能会有人铤而走险。 「这个也好办，按照我们现在的销售模式，所有会员的收入，都是通过卖货给下级会员，以及下级会员发展会员上面来获得；如果哪一曾经的会员自己私下里制作假的保健丸出来，那就意味着他不需要从上级会员那里进货了，也就是意味着他的上级会员没有办法获得提成。 如果是你，你会允许你的下级会员这么干吗？再说了，如果没级会员都这么干，那么他们会发现，自己挣得钱反而变少了。因为这个销售模式之下，归根结底，大家要挣大钱，还是要依靠吸引更多的下级会员，而不是真的靠自己卖出去的那点保健丸。」 席君买能够想到的问题，王有才自然也想到了。 不过他在船上模拟推演了几遍之后，觉得这种事情哪怕是会发生，也会很快的被纠正，没有什么好特别担心的。 毕竟，通过这么一个销售模式，王有才已经将所有的会员都绑在了一艘船上，谁敢去破坏，遭受到的可就不只是王有才的打击，而是所有其他会员的敌视。 「米塔尔，按照你的意思，不管是我以什么价格卖出这些保健丸，我都只需要缴纳固定的金额给你就行了吗？」 就在王有才跟席君买在那里交谈的同时，外面的宴席也变得愈发热闹了起来。 许多听完米塔尔介绍的商家，敏锐的察觉到了里面的商机。 拉的下级会员越多，自己就能挣到越多的钱。 每一层级都是这个规律。 这要是能够把规模做起来，岂不是一本万利的大生意？ 「没错！不管你卖出去多少钱，你都只需要缴纳固定的保健丸的购买金额及会员费给我，其他的东西我都不干涉。」 米塔尔这个时候可不会跟大家说自己是王有才的一级会员，其他人都是自己的二级会员。 反正对于每一个会员来说，他所尊崇的商业逻辑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从上家以某一个固定的价格拿货，然后出售给下家，而所有通过自己拿货的下家的下家出售的货物，自己都可以拿到提成。 这绝对可以大大的促进每一个层级的会员去发展下家。 并且，大家发展下家的热情会非常的高昂，因为下家越多，就意味着自己的收入越高。 坎奇普兰城内的百姓，完全都可以加入到这场财富盛宴之中啊。 「米塔尔，我有一个建议。今天有兴趣成为您的会员的商家应该还是比较多的，大家都是坎奇普兰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都留在城内发展的话，到时候就变成彼此之间竞争了。我们可不可以稍微的进行一下分工，将整个天竺分成几个区域，每个人分别负责其中的一个区域的发展。这样的话，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成为赢家，成为天竺最富有的一批人。」 其中一名商家已经看到了保健丸销售的前景。 虽然他还不是很清楚保健丸的药效到底如何，但是凭着他的商业经验，只要有这个销售模式的存在，保健丸的销售就不可能不好。 甚至有个别机灵的商家已经考虑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找到一种特别的货物，採用类似的方法来进行销售呢。 当然，这只是个别人心中的想法而已。 在保健丸的推广没有成功之前，他们肯定不会去冒险。 「这个提议很好，我们可以先把目标放在天竺南部的各个区域，北部一些离的比较远的，我估计谁都不愿意被分配到那里。所以那些地方就让大家去自由竞争，谁先去开发都行。」 米塔尔自然不会反对这些商家提出的好建议。 当然，为了不耽误保健丸在坎奇普兰城的销售，他又补充了一句，「至于坎奇普兰城的保健丸销售，我建议大家就各显神通，就当是练练手，这么一来，大家去到各自负责的区域之后，才能够最快的将保健丸的销售给发展起来。」 米塔尔紧接着又给大家举了个例子，推演了一遍大家销售保健丸的过程中可以获得的好处，这进一步的刺激了大家的入会热情和拿货热情。 「米塔尔，这个保健丸真的跟你说的能够治疗所有的疼痛吗？如果是的话，那么现在的售价我觉得有点低啊，哪怕是卖的再贵一倍，也没有问题。」 「我们这是为了让更多的天竺百姓能够享受到来自大唐的仙药，所以才卖一个低价。对于推广保健丸，我们应该把它作为一项神圣的使命去做，我们不是在挣钱，我们是在给百姓带去福音，给百姓带去仙药啊。」 伴随着众人的发言，宴席的气氛非常热烈。 坎奇普兰城的保健丸销售大业，虽然是从零开始，但是发展速度却是直线式上升。 那出货速度之快，就连王有才跟席君买都忍不住心跳不已。 …… 「姆加尔，这个保健丸能够包治百病，在家中备上一盒，就算是多备了一条性命；不仅如此，如果你从我这里买了保健丸，再卖给其他人的话，那么你不仅可以拿回来买保健丸的钱，还可以受到一成的钱作为提成，如果买你保健丸的人再把保健丸卖给其他人，或者说有人通过他们向你买保健丸，那么你也可以获得提成。 第199页 如今甘蔗种植已经完成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我觉得你可以好好的去利用你以前积累下来的人脉去售卖保健丸，估计一年下来挣的钱财比种植甘蔗还要多呢。」 在坎奇普兰城外的一处村落之中，普拉巴拿着一盒保健丸，非常热情的跟姆加尔在那里进行着推销。 「普拉巴，你说的保健丸是这个吧？我还想着问问你要不要呢。」 只见姆加尔从怀中掏出一个保健丸，在普拉巴面前晃了晃。 这一下，立马就让普拉巴尴尬无比。 感情两个人如今都已经是保健丸销售大军之中的一员。 「哈哈~难得我们能够对这件事情有着相同的看法啊。姆加尔，你现在发展了多少名会员啦？」 经过这几天的推销磨练，普拉巴的脸皮明显厚了不少。 只不过是短暂的尴尬之后，他立马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在那里说着话。 「我已经有十几名下级会员了，同时还有几十名下级会员发展的会员。原本我以为去年种植甘蔗血亏之后，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没想到这个保健丸给我提供了新的梦想。只要这个局面继续发展下去，不用等到年底，我就可以重新成为村子里最富有的人，甚至是镇子里最富有的人。」 姆加尔和普拉巴从小一块长大，两个人其实都是暗暗比较、较劲的。 在去年以前，都是姆加尔遥遥领先，站在居高临下的位置跟普拉巴对话。 但是去年甘蔗滞销之后，村子里所有种植甘蔗的人都倒了大霉，基本上把多年的积蓄都给亏没了，甚至还欠下了不少的债务。 这个时候，专心种植水稻的普拉巴，成功的逆袭了。 他不仅没有受到甘蔗种植的影响，还因为稻谷涨价的原因大挣了一笔。 「姆加尔，既然我们两都在推销保健丸这种仙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竞争，要不我们干脆合起来一起搞吧？」 普拉巴生怕恶性竞争之后，自己的会员发展难度会变大，所以提出了跟姆加尔合作的方案。 反正附近的人口就那么多，如果两个人都去发力的话，那么每人争取到一半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 但是你要想加价售卖保健丸，就变得很难了。 相反的，如果两个人合作，不仅不会影响到挣钱，反而可能因为可以不断的提高保健丸的售价，从而获得额外的一些收益。 姆加尔显然也是能够想通这一点的，所以普拉巴这么一提，他立马就同意了。 「没问题！甚至我觉得可以组织下级会员名进行一次培训，告诉他们如何更好的将我们的保健丸售卖给其他会员，如何吸引更多的会员加入到我们的销售大军之中；只有吸引了更多的会员，我们才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这个提议非常好啊，我正好认识坎奇普兰城最大的商人米塔尔家中的僕人班吉尔，到时候我去问问他，看看能不能让他去劝说米塔尔出面组织给各主要的会员进行一些培训。当然，我们自己也可以将销售经验传授给下层的会员。」 由于下家卖的东西越多，自己就可以获得越大的好处。 所以姆加尔和普拉巴对于传授自身的本事，还是非常积极的。 毕竟，下面的会员越厉害，自己挣的钱就越多。 越是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姆加尔才越是佩服设计出这套销售体制的人员，真是一个千古未有的人才啊。 这么好的方法都可以想得出来。 「要是米塔尔家族能够出面组织保健丸的售卖培训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我听说他们是保健丸最大的会员，坎奇普兰的所有保健丸，不是从米塔尔手中就是从安塞洛手中购买的。」 「心动不如行动，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坎奇普兰城吧。」 第1021章 挣钱使人疯狂 王有才这几天不敢待在客栈之中了。 没办法，坎奇普兰城的百姓实在是太热情了。 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米塔尔和安塞洛各自旗下的各级会员就已经超过了一万人。 这个数量还在几何级的增加之中。 虽然坎奇普兰城是天竺南部的大城，但是人口也就几十万而已，现在单单城内就已经有超过一万人的会员了，想一想都让人感到害怕。 关键是有些会员已经开始往附近的其他城池开始发展下级会员了。 再过个十天半月，别说会员数量突破五万八万的，就是米塔尔告诉王有才，他已经有十几万会员了，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王掌柜，船上已经装了超过五万两黄金了。为了确保这些黄金的安全，顺风镖局的大部分镖师都驻守在甲板上；但是我担心到时候那些天竺人见财起意，会想着从这里抢钱。」 席君买刚开始没有太把这一趟的天竺之行放在心中，觉得楚王殿下有点小题大做了。 但是，这几天源源不断的金币被送往船舱，他开始慢慢的感受到了压力。 这才多少天啊！ 就已经有超过五万两黄金了，也就是五十多万贯钱。 偏偏王有才还说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席总镖头，你太高看这些天竺人了！就以楚王殿下给我们船上配备的强弩，还给每一名护卫都配备了精钢手弩，不管天竺人来多少，我们都不用担心。我们保健丸的售卖，没有强迫任何人，无数商家和百姓都从中获得了好处，要是有人敢对保健丸下手，不用我们出手，米塔尔这帮天竺人自己就能打起来。」 第200页 王有才虽然不敢在客栈里待着了，但是在船上，他还是非常有安全感的。 大唐的造船技术是世界上最好的，不管是船速还是船只大小，整个坎奇普兰城外的港口之中，就看不到一艘船可以跟它相比。 「现在天竺的几个邦国的国王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其他人来对付我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可怕的，米塔尔也好，安塞洛也好，都能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 但是，随着我们售卖的保健丸价格越来越高，药效越来越差，这些蛮夷的朝廷之中，肯定有人会醒悟过来。不管天竺人有多少商家从保健丸的售卖之中获得了好处，天竺有大量的黄金流到了我们手中，这个事情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 席君买看问题看的比较远。 他有信心对付任何一个来袭击船只的天竺人，但是如果天竺各个邦国联合在一起，派出无数的船只来搞一个群狼战术的话，后果还真是不好说。 最关键是他感受到王有才准备在这里长待的意思。 这就由不得他不担心了。 「就以天竺人的办事效率，他们要走到你担心的那一步，至少是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了。但是在这三个月内，我们已经把天竺狠狠的搜颳了一轮，到时候他们哪怕是反应过来了，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离开长安城的时候，李宽跟王有才说过，希望他能给大唐多带一年的赋税收入回来。 当时王有才还以为李宽是在开玩笑。 但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触动。 此时此刻，他竟然真的生出了要给大唐增加一年赋税收入的想法。 反正这边天竺人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财富了，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之下，成就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肥羊。 不好好的宰杀一下，实在是对不起楚王殿下这个精美绝伦的方案啊。 「既然王掌柜已有打算，那席某就听你安排了。不过船上的一些淡水和食物，还是需要备好，以便随时都可以返程。」 …… 「主人，难怪那米塔尔以前是坎奇普兰城的首富，原来做贸易，简单的买卖东西居然这么的挣钱啊。短短的几天时间，我们依靠销售保健丸，以及下面各级会员售卖的保健丸，所挣的钱就快赶上去年一年挣的钱了。」 安巴尼心情很是激动的跟安塞洛汇报着这几天的收益情况。 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自家主人卖白糖卖的好好的，突然之间又去卖什么保健丸，有点不是很理解。 但是，只是卖了一天，他就觉得卖保健丸是个好主意啊。 「下家越多，挣的钱就越多。这是一件可以让所有人都获益的事情，不得不说，唐人的脑袋还真是不一样啊。不仅制作出了白糖，还能制作出包治百病的保健丸，最关键的是他们居然能够想到使用这么好的方法去售卖保健丸。」 安塞洛心情也颇为喜悦。 「确实是一个前无古人的方案，就是短短的几天时间，他们就开始提价了，这个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啊。」 「没什么不舒服的，他的保健丸售价提高了，我们卖个下级会员的时候也一样提高了。甚至因为保健丸的售价变高了，我们的提成反而也变高了呢。」 安塞洛显然想事情想的更加通透，没有为王有才这么快就涨价而发愁。 毕竟，保健丸採用的销售模式跟其他东西不一样。 正常情况，你卖的东西越贵，消费者买的数量肯定就越少，最终可能你获得的收益也就越少。 但是卖保健丸一样，大家都不是买来自己用的，只要这个游戏还能不断的发展下去，那么就没有人去为保健丸来纠结。 甚至感受到保健丸今后可能还会涨价的一些商家，已经开始拿出自己家中的钱财，准备囤积一批货物在手中了。 这样的话，等到保健丸涨价了，他们不仅可以获得更高的提成收益，还能凭空再挣一笔保健丸新旧价格之间的差价。 所以，保健丸涨价，有意见的人并不多。 「主人你这么一说，似乎也挺有道理的。我就是有点担心这样会影响保健丸的销量而已。但是，那些唐人看起来挺精明的，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 「安巴尼，这一次，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挣钱机会。你在老家不是还有不少亲戚吗？我可以专门给你放几天假，好好的回一趟老家，说服你的亲戚朋友，赶紧加入到这场财富盛宴之中。要不然，以后想起来肯定会后悔，到时候人家还要埋怨你有发财的机会却是不叫上他们呢。」 安塞洛为了发展下级会员，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只要是能够增加下级会员数量的方法，他都愿意试一试。 …… 布哈拉餐厅。 刚刚从大食来到坎普奇兰的贾比尔多，第一时间就约上了米塔尔一起喝酒。 上一次，他没能如愿的买到大量的白糖，这让他感到有点遗憾。 这一次，他希望自己的遗憾能够得到弥补。 「米塔尔，我看城中几乎所有的糖霜铺子都在售卖白糖，以前的糖霜已经看不到影子了。这一次，我也用买一船的白糖回去，价格好商量。」 贾比尔多举着杯子，主动的敬了米塔尔一杯酒。 「你要买白糖，这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如果你想听的话，估计可以挣到更多的钱。」 第201页 米塔尔现在天天想的都是怎么发展更多的会员，如今看到贾比尔多找到自己，立马就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白糖在天竺的售卖，已经慢慢的步入了正轨。 依靠甘迪运输过来的白糖，绝对可以把天竺南部的各个制糖作坊全部搞垮，让百姓放弃种植甘蔗。 但是，要腾出一船卖给大食商家，短时间内来说，其实米塔尔还是没有那么多货的。 他都已经想好了，要先把天竺各地的市场给占据，到时候自然而然的，大食这些商家就只能来买白糖了。 但是贾比尔多既然开口说要一船的白糖，那么说明他应该带了大量的金银过来。 如果眼看着这些金银从自己眼前熘走，这绝对不是米塔尔的风格。 所以他准备把贾比尔多也发展成自己的下级会员。 「哦？是什么更好的建议？坎奇普兰除了白糖之外，还有其他东西的售卖利润更丰厚的吗？」 贾比尔多很是好奇的看着米塔尔，心中却是不大相信他说的话。 真有那么好的事情，还能轮到自己？ 「你应该是刚刚到我们坎奇普兰吧？这段时间，城内出现了一种神奇的药丸，不管是你头疼、牙疼还是肚子疼，只要吃上一粒，很快就能缓解疼痛，我们称唿它为保健丸。」 米塔尔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好好的跟贾比尔多说道说道。 「保健丸？莫非你推荐我买保健丸会大食去售卖？」 「没错！这个保健丸，绝对可以让你获得前所未有的利润。」 「保健丸也许真的跟你说的那样好，但是大食国内并没有人知道这么一个东西，销量如何，是一个未知数；如果它的售价很高，那么普通百姓根本就使用不起，哪怕单个利润很高，也挣不到什么钱；但是如果售价很低的话，显然也不大可能。」 贾比尔多不是特别看好米塔尔说的保健丸。 不过，这并没有让米塔尔气馁。 相反的，他还露出了一个笑容，觉得贾比尔多的反应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一样。 接下来，就让他好好的见识一下保健丸的传奇销售大法。 「我跟你说，这保健丸的售卖，跟你卖糖霜不同……」 果然，伴随着米塔尔的介绍，贾比尔多的眼睛越来越亮，显然是想到了其中的妙处。 「米塔尔，这种销售之法，您应该已经在坎奇普兰城使用了吧？效果如何？」 「效果绝佳！不过，口说无凭，我建议你等会可以去街面上打听一下，就知道效果到底怎样用。否者我要是说的太夸张了，你还以为我在说谎。」 米塔尔还真不怕贾比尔多去打听。 因为保健丸的售卖，是这几天坎奇普兰城最热门的一个话题。 路边随便一个百姓，哪怕是自己没有参与到保健丸的售卖，身边的亲朋好友十有八九也都是有人参与其中的。 再不济，听肯定是听过这个东西的。 …… 「瓦哈拉尔，你这几天怎么天天往外跑？」 坎奇普兰最大的客栈之中，甘迪颇为不满的在那里批评自己的僕人。 「主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我就想着去帮那王掌柜卖点保健丸呢。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留意，那个保健丸卖的那是真的叫好啊。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一种商品，卖的这么贵的情况下，还能卖出去那么多的量。 坎奇普兰城中，不管是有钱人还是普通百姓，都在纷纷的去购买保健丸。而一旦参与到了保健丸销售之中，不用几天，他们就会疯狂的去说服自己的亲戚朋友从自己手中购买保健丸，甚至有人还愿意垫付一部分钱，让亲戚朋友开始进入保健丸的销售队伍之中。」 瓦哈拉尔很是激动的在那里说这说那。 很显然，他也是保健丸的销售大军之一。 「你卖保健丸挣了多少钱？」 「一百多个金币……啊……我……我……」 瓦哈拉尔刚开始的时候说的正高兴，所以没有什么隐瞒就直接把自己这些天挣的钱给说了出来。 不过，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子做，甘迪似乎不是很高兴啊。 「一百多个金币？这保健丸的利润这么高？」 甘迪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瓦哈拉尔说的数字给惊到了。 虽然通过售卖白糖，他也见惯了大场面。 但是瓦哈拉尔这么一个僕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挣几百个金币，这还是非常让他感到意外的。 「主人，不是保健丸的利润有多高，而是它的销售模式非常非常的特别。它就像是有魔法一样，会吸引所有的会员不予余力的去售卖保健丸，哪怕是让自己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参与其中，大家都还觉得自己没有尽力，还想着拉更多的人进入这个销售队伍。 我这段时间，也就是发展了不到一百个下级会员，但是因为这些会员太过热情了，短时间内就将自己的亲戚朋友都给拉了进来，所以我能够收到不少的提成。 再加上保健丸的价格在不断上涨，这就意味着销售保健丸的提成收入在增加，挣钱速度不断的在加快。」 瓦哈拉尔满脸激动，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保健丸的售价在提高，就没有对它的销售造成影响吗？」 第202页 甘迪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几乎没有，或者说我没有感受到。反正几乎所有人买了保健丸，都是为了卖给自己的下级会员，所以价格有没有涨，大家不是那么的关心，我们关心的是能不能不断的把保健丸售卖出去。」 从瓦哈拉尔身上，甘迪就已经充分的感受到了保健丸销售的魔力。 这里面似乎有太多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在里头。 但是乍一看去，似乎一切又理所当然。 自己的白糖售卖，可不可以也用这一个方式呢？ 第1022章 上至勛贵，下至百姓 天竺的南部，没有什么春夏秋冬。 明明才二月份，天气却已经炎热无比。 妮玛昨天去朋友家吃了一顿饭之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他不断的考虑要不要加入到保健丸的销售大军之中。 最终，他下定决心来找自己的髮小塔塔克商量合作的事情。 「妮玛，这保健丸这么贵，一个金币才能买到一粒，根本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可以用得起啊。就以我们两家的情况，哪怕是把所有的钱财拿出来，也就勉强能够一起买一粒保健丸，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我听说那保健丸的药效非常好，村子里最有钱的那家人，本来头疼了好久，吃了一粒保健丸之后，变好了很多。 我还听说城内有个富户牙齿痛的不行，吃了保健丸之后也非常有效果。我有时候也会头疼，还不时的会牙疼，但是那又怎么样？ 没有钱，就得靠硬抗！我是不会为了那一点疼痛，去花上所有的钱财买一粒保健丸的。」 塔塔克一大早还没有去地里干活，就被自己的髮小给叫做了。 原本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妮玛却是找自己商量保健丸购买的事情。 他一下就怒了！ 一个金币一粒的保健丸，是自己这样的人能够买得起吗？ 什么牙疼也好，头疼也好，这世界上的病，不管是什么病，都是有机会治疗的。 唯有穷病，是无药可治的。 偏偏自己除了患有头疼和牙疼这些病，最严重的其实是得了穷病。 这个时候，还买什么保健丸？ 嫌钱多的没地放用吗？ 多买点粮食放在家里不香吗？ 「塔塔克，你不要着急！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个疑问。」 妮玛听了塔塔克的话，笑着补充了一句，说：「这个保健丸，不是买来给我们自己吃的，而是要拿来出售给其他人。只要出售一粒保健丸出去，我们就能获得提成。 然后我们可以用出售得来的钱财继续购买保健丸，再次寻找下级会员来出售，如此循环，很快就可以让我们有机会一次性购买两粒保健丸，加快这种挣钱速度。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个买卖不错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镇子里找人借点钱，一开始就把规模给搞大一点，这样就可以更快的挣到更多的钱财。」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塔塔克虽然也是听说过保健丸这个东西，但是他觉得这么昂贵的东西，跟自己不会有什么关系，所以并没有去详细了解如何购买保健丸。 现在听妮玛的意思，似乎里面别有门道。 「听不懂就对了，这保健丸的销售之道，非常有讲究，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喜出望外，它给我们普通百姓展现了一条不一样的挣钱之道。 哪怕是我们不懂经商，也能从销售保健丸的过程之中挣到钱财。这是因为销售保健丸有一套独特的规律，具体是这样……」 妮玛自己的钱还不够购买一粒保健丸，所以怎么也得说服塔塔克跟自己合作，否者这个生意就没有办法开始。 「按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只要去售卖保健丸，这几乎是一个稳挣不亏的生意？」 妮玛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塔塔克算是听明白了。 「没错，绝对是稳挣不赔，要不然我为什么倾家荡产也要加入这场游戏？我跟你说哦，隔壁村子里有好几户人家，原本家境普普通通，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因为半个月前就开始加入到保健丸的售卖之中，昨天他们都已经请人开始重修房子了。甚至还有钱去庙里给湿婆大神重新镀一层金身呢。」 妮玛说着话的时候，脑中幻想着一个月以后，自己也成为村子里最富有的人的时候的场景，脸上笑的跟朵花一样。 「要么不做，要做就干脆做的大一点！妮玛，这保健丸的买卖，既然你这么看好，那我就跟你一起干！不过一次只买一粒保健丸的话，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我们去找城里的当铺，把家中的所有土地都给当出去，另外再想想办法，多借点钱，然后多买几粒保健丸。」 塔塔克之前虽然没有太关注保健丸销售的情况，但是他的魄力却是比妮玛要大了不少。 本来就是妮玛主动找塔塔克合作的，如今塔塔克这么说来，妮玛自然不可能去反对。 所以哪怕是此时他心中有那么一丝的顾虑和担忧，也彻底的被扔到了一边去了。 「好，那我们兄弟两就大干一场，也早日尝一尝富家翁的感觉！」 …… 源于坎奇普兰城的保健丸销售热潮，快速的向四周扩展。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天竺南部的各地都开始出现了保健丸的身影。 第203页 作为帕那瓦王朝的王室和官员，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加入到了这场销售大军之中。 特别是保健丸治好了四王子沙摩托的头疼顽疾之后，这位颇受帕那瓦国王宠爱的四王子，成为了保健丸销售的最牛掰会员。 单单从他手中销售出去的保健丸，就占据到了所有二级会员的一成多！ 可别看一成多这个比例似乎非常的低，但是考虑到保健丸如今已经在天竺南部流行，他一个人就能占据到一成多的销售金额，其实已经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 这让米塔尔这个一级会员要开心死了。 「四王子，我进货的这批保健丸，昨天已经涨价了一成，但是您是我最尊贵的客户，这一批货，我还是以上次的价格售卖给您。」 布哈拉餐厅，米塔尔主动的邀请了四王子沙摩托一起进餐。 「米塔尔，你太客气了！生意就是生意，交情归交情！这保健丸的生意，是你推荐给我的，我还没有好好的感谢你呢，怎么能让你亏本呢？也不怕跟你交个底，最近一个月，通过这保健丸的生意，我挣的钱比过去几年，甚至是这一辈子挣的钱都要多。 整个帕那瓦王朝，有三成的勛贵和官员，如今都是我的下级会员，每天都能销售出一大批的保健丸。如今这保健丸非常的抢手，甚至出现了有钱也买不到的情况，涨价这种事情，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对于我来说，涨价基本上不会影响我的销售数量，甚至还因为价格高了，我能拿到的提成金额更多了，所以你完全不用这么不客气，该是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 沙摩托很是痛快的拒绝了米塔尔的优惠。 他也算是帕那瓦王朝中颇有眼光和见识的宗室子弟，要不然也不可能得到国王的宠爱。 「四王子，您能这么说，我实在是太感动了！说实在的，这个保健丸价格不断上涨，我还真是很担心大家以为我是故意要卖大家贵呢。 实在是这个保健丸的制作工艺，其实非常复杂，哪怕是在遥远的大唐，每年的产量都是非常有限的。 这一次他们一次性的运输了一批保健丸过来，算是把大唐一半的产量都运过来了。 但是这段时间，保健丸实在是太好卖了，眼看着船上的存货不多了，他们要卖贵一点，我也很难拒绝。」 米塔尔半真半假的在那里解释。 四王子能够主动的拒绝他以原价销售，他自然乐意见到。 「没问题，我能理解！物以稀为贵，如今不说我们帕那瓦王朝的各个城池在抢购保健丸，就是其他王国的商人，也都直接运输着大量的金币来坎奇普兰城购买保健丸。 这买的人多了，保健丸的价格自然也就上涨了。依我看，这次的涨价，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涨价，我准备明天再去找父皇借点钱，一次性从你这里多买一些保健丸回来。 哪怕是短时间内卖不出去，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你可得给我留足货物哦！」 沙摩托敏锐的察觉到了保健丸的价格还会上涨。 从最开始的一个金币一盒，到中间的两个金币一盒，然后再现在的一个金币一个。 这个价格，涨的可不是一般的快。 指不定再过半个月，就成为两个金币一个了。 「没问题，只要是您四王子要的货，不管您要多少，我就给您准备多少。哪怕是把答应了给到其他商家的货物腾挪给您，也一定保证满足您的需求。」 沙摩托是米塔尔的大客户，自然会受到大客户该有的优待。 最关键是这个保健丸，虽然王有才不断的说库存不多了，要涨价了。 但是每次不管是米塔尔还是安塞洛，不管是要多少货，王有才都能拿出来。 一手黄金，一手保健丸。 似乎只要米塔尔他们给得出价钱，王有才就能提供货物。 当然，这个情况米塔尔肯定不会跟沙摩托说。 他又不傻！ 「那我就先行谢过了！来，这杯酒算是我敬你的！借着保健丸销售的机会，我们坎奇普兰城的商业变得无比繁华，许多各地的商家纷纷涌入到城内。 再加上城内的许多商家和百姓都借着保健丸的售卖挣了不少的钱，到时候我们帕那瓦王朝必将成为天竺南部最强大的王国。这里面，都有你米塔尔的功劳呢！」 沙摩托举起酒杯，主动的跟米塔尔干了一杯。 这一顿酒席，可谓是吃的宾主尽兴。 第1023章 现在有多开心，以后就会多痛苦 沙摩托作为帕那瓦王朝的四王子，是坎奇普兰城响噹噹的人物。 他的一言一行，对其他人的影响是巨大的。 特别是当他开始拿出家中所有钱财，甚至还去借钱囤积保健丸的时候，坎奇普兰城的保健丸，一下子就变得更加热销了。 许多商家和勛贵有样学样，哪怕是一时半刻卖不出去，也开始囤积保健丸。 而保健丸接二连三的涨价，也坚定了大家囤货的决心。 「老四，听说你跟那个米塔尔关系很好？你能不能直接帮我要一千粒保健丸？」 王宫之中，几位王子刚刚参加完一个宴会，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了一起。 跟沙摩托关系比较不错的二王子，忍不住跟他谈起了保健丸的事情。 第204页 事实上，这段时间，不管是什么性质的聚会，大家能够不谈到保健丸的情况非常的少。 保健丸的销售，背后蕴含着那么大的利益，哪怕是王子们，也一样心动啊。 「二哥，一次性要一千粒保健丸，你这个手笔可是够大的呀？我听说你前几天不是已经买了好几百粒了吗？」 沙摩托没有直接回答自己二哥的问题，反而跟他攀谈了起来。 「哎，几百粒而已，哪能跟你的大手笔相比啊。我可是听说了，你府上现在可是至少有超过一万粒的保健丸库存。要是米塔尔那边一时半刻没有货的话，要不你的库存卖给我一点点呗？反正短时间内你也是卖不出去的。等晚点保健丸没有那么抢手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二王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沙摩托。 保健丸的销售方式，会员等级，他都是很清楚的。 二王子本身并不是沙摩托的下级会员，现在直接找他要保健丸，沙摩托肯定是没有办法获得提成的。 虽然大家是亲兄弟，但是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啊。 所以沙摩托显然是不想以这种方式直接把保健丸给到二王子。 再说了，适度的营造保健丸很紧俏的氛围，对货源比较充足的四王子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好事。 毕竟，这几天他已经从保健丸价格不断上涨的趋势之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当然，这些东西，他也没有办法直接跟二王子说，只好很委婉的表达了这个意思。 「二哥，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当初我已经答应了米塔尔，所有的这些保健丸，都是为下级的各个会员准备的。如果要是从我这里流出了一些保健丸到市面上，就是坏了他的规矩。生意就是生意，这种事情，我也没有办法。 当然，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下级会员的话，那就一切好说了。你只需要重新缴纳一个银币的会员费，就能顺利的从我这里买到一千粒的保健丸，根本就不用从外面再去折腾了。二哥，一个银币而已，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今天你想要一千粒保健丸，在外面都拿不到货，如果以后你要更多的话，岂不是更难？不如干脆这次就转到我这里来，以后可以省不少的事情呢。」 二王子：…… 「四哥，是不是只要成为你的会员，想要买多少保健丸都没有问题？」 沙摩託身边，九王子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很显然，关注保健丸的王室子弟，不仅只有二王子和四王子。 「老九，你干啥呢？」 原本就有点郁闷的二王子，看到九王子这么打自己的脸，立马就不高兴了。 「没问题，不管是你想要多少的保健丸，我都能帮你搞定！你也知道，我是米塔尔最主要的二级会员，你们只要跟着我这条线，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钱也买不到保健丸。 老九，四哥今天还真的要夸你一句。这保健丸的价格在不断上涨，要是不多囤积一点，过个几天绝对不是这个价格。你能在这个时候狠下心出手，实在是好眼光啊。」 沙摩托没有理会二王子的态度，很是开心的搂着九王子的肩膀，准备先把这单生意给拿下来。 只要出售保健丸，他就能够获得提成。 至于卖出去了对方是握在手中还是继续售卖，这不是沙摩托关注的重点。 「四哥过奖了，那我就先要五百粒吧。如果后面保健丸的价格还在快速上涨，我再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筹集到更多的资金。」 「没问题！我家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 「保健丸号」的甲板上面，甘地亲自过来跟王有才商讨事情。 「王掌柜，这船起名『保健丸号』，还真是贴切啊。以后估计整个天竺的百姓，就没有几个不知道『保健丸号』海船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财富呢。」 甘迪习惯性的先来一段赞美。 这算是他来到大唐之后，掌握的一门沟通技巧了。 不过，他的这个赞美，显然并没有得到王有才的认可。 甚至在王有才的心中还在冷笑。 给天竺百姓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呵呵！ 希望他们能一直这么认为。 「甘迪掌柜百忙之中来我这船上，是有什么事情指教吗？」 考虑到自己刚来坎奇普兰城的时候，甘迪也算是出了几分力，所以王有才对这个出生于天竺的唐人，收起了鄙视之心。 总不能一边接受别人的帮助，一边骂人家是蛮夷吧？ 这种吃着别人锅里的饭，却是砸人家的锅的行为，他还做不出来。 「不敢当！指教实在是不敢当！其实，我是来请教问题的呢。王掌柜年纪轻轻就在天竺创下了如此巨大的功绩，整个长安城，估计都找不出一个对手出来。到时候，等王掌柜回到长安，绝对为成为一个传奇。」 甘迪说着话的语气，倒是颇为诚恳。 保健丸奇蹟般的销售方式，确实给他带来了非常巨大的冲击。 甚至这已经颠覆了他对商业的认知。 今天他过来，就是想要徵询王有才的意见，看看白糖的售卖，可不可以也参考保健丸的方式。 「这都是楚王殿下领导有方，我只是按照楚王殿下的指示去执行而已。如果执行的人是甘迪掌柜的话，指不定现在的效果更好呢。」 第205页 王有才也难得的谦虚了几句。 「楚王殿下不愧是我们大唐的财神爷啊，这一手点石成金的本事，谁也比不过啊。王掌柜，这保健丸在天竺售卖的如此成功，我可不可以也按照这种方式来售卖白糖呢？」 甘迪倒是没有在那绕圈子，寒暄了片刻之后，就把自己的来意给说清楚了。 按照这几年他对楚王府相关人员的了解，有事说事，就事论事，应该是他们的普遍风格。 王有才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学员，自然也是传承了这种风格。 「你想用卖保健丸的方法卖白糖？」 王有才满脸警惕的看着甘迪。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当初李宽跟他说保健丸的销售方法的时候，可是多次强调，这种方法绝对不允许在大唐境内使用。 任何人胆敢在大唐境内使用这种方法销售任何的商品，都会成为楚王府的敌人。 虽然王有才不是很理解李宽为什么会有这个指示，但是他却是将这个指示牢记于心。 如今甘迪突然提出想用售卖保健丸的方法来销售白糖，立马就勾起了王有才的警惕之心。 「是的，这种方法实在是太绝妙了！如今整个天竺南部，不管是有没有需要保健丸的，都参与到保健丸的售卖之中了。我甚至听说一些普通的百姓，为了能够参与到这个销售之中，都是好几家人合起来购买一粒保健丸，然后再寻找下家。这种热情，我活了几十年，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甘迪说到这里，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要是自己的白糖售卖也能变得如此疯狂，那得多挣多少钱啊？ 「甘迪掌柜！你在天竺怎么卖白糖，我都不会有任何的意见。但是这保健丸的销售之法，不可以进入到大唐境内，哪怕是蒲罗中境内，都是不被允许的。楚王殿下说过，任何人敢在大唐境内使用这种方法销售任何东西，那他都会是楚王府的敌人，会是大唐的敌人，后果自负！」 王有才冷冰冰的语气，让甘迪仿佛跌落到了冰窟之中。 那种看死人一样的眼神，让见惯了大场面的甘迪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王掌柜，您……您这个玩笑，不是很好笑呢。」 甘迪谄笑了一声，尽量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 「甘迪，我没有开玩笑！你一定要在天竺使用这种方法来销售白糖的话，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不建议你这样做。白糖跟保健丸的情况是不一样的，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楚王殿下会让人支持你在天竺推广白糖，让制糖作坊给你提供大量低价的白糖，是因为他希望你能打垮天竺的制糖产业，能够让大唐的白糖垄断天竺市场。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这个目标，其实已经快要完成了。你只要按部就班的继续发展下去，基本上到了明年，这个目标就能实现。但是如果你採用了售卖保健丸的方式就售卖白糖，那么白糖就已经从一个消费品变成一个特殊的物品，这在短时间内固然可以刺激白糖的销量，但是一旦这个游戏持续不下去，白糖的销量便会暴跌，甚至直接摧毁了天竺人爱吃甜食的这个传统。 这肯定不是楚王殿下，也不是甘迪掌柜你希望看到的场景吧？」 王有才的解释，让甘迪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王掌柜，您的意识是这保健丸的销售之法，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保健丸的售价，跟我们刚开始售卖相比，已经涨了将近十倍了。按照这几天的情况来看，涨幅不断没有跌下来，反倒是有在继续加大的趋势。你觉得这是一种正常现象吗？」 王有才倒是不担心甘迪敢坏自己的大事。 本身他来天竺干的事情，就是跟无数天竺百姓为敌，他要是敢背叛大唐，那么不仅在大唐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在天竺一样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甘迪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嘶！」 甘迪倒吸一口冷气！ 浑身一个激灵，额头上细汗都冒出来了。 王有才这是什么意思？ 他既然很清楚保健丸销售的这个游戏最终会玩不下去，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呢？ 他为什么会说楚王殿下有指示，保健丸的销售之法不可以出现在大唐？ 难道这保健丸的背后，蕴含着巨大的阴谋？ 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自己不会被灭口吧？ 「王掌柜，您……您别吓我！您放心，我对大唐的忠心，日月可鑑；不管是我听到了什么信息，绝对不会对天竺人泄露一丝一毫。只是这个保健丸如今已经风靡天竺，无数的王公贵族，平民百姓都参与到了它的售卖之中。 因为它的价格在不断的上涨，坎奇普兰城内已经有许多人开始囤积保健丸了，有不少富商和官员甚至把家中所有的金银都换成了保健丸。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绝对会引起巨大的动乱啊。」 甘迪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白糖销售之战，已经是前无古人的大手笔了。 现在才发现，似乎在保健丸的售卖面前，白糖销售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 「天竺乱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把天竺积累的这些财富带回大唐就够了！保健丸的售价越高，囤积保健丸的人越多，购买保健丸的人越多，我就越高兴！现在只是这个游戏的开始，远远还没有到达最高峰的时候。 第206页 甘迪，你睁大眼睛看着吧。未来的一个月，才是最热闹，最让人惊喜，最让人难以忘怀的。」 此时此刻，阳光照在王有才的身上，让他不算挺拔的身影显得神秘了几分。 甘迪看向甘迪的眼神，已经多了几丝畏惧。 还好，自己现在也是大唐人了。 要不然的话，哪里受得了这种神来之笔的攻击？ 坎奇普兰城内的那些王公贵族和平民百姓，现在有多开心，到时候就会有多痛苦吧？ 第1024章 骑虎难下 瓦迪亚最近的心情非常不错。 作为坎奇普兰最高端的餐厅的拥有者，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布哈拉餐厅几乎都是天天满座，甚至出现了一座难求的局面。 要知道，布哈拉餐厅不仅是坎奇普兰城内最高端的餐厅，还是整个帕纳瓦王朝最高端的餐厅，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天竺南部最高端的餐厅啊。 这里面的消费，绝对不是普通百姓可以支撑的起的。 在此之前，哪怕是生意最好的季节，餐厅里面也就只有八九成的客人。 大多数时候，就只有一半的座位是有人吃饭的。 可是现在却是变成一座难求，这可把瓦迪亚给乐坏了。 「主人，我留意了一下，这些来我们餐厅吃饭的人，基本上都是参与到了保健丸的销售，是属于米塔尔或者安塞洛的下级会员，这段时间没少挣钱。一粒保健丸的销售价格，已经比最初的价格上涨了十几倍，现在却是反而比最初的时候要更好卖了。 他们这不是在挣钱，这是在抢钱啊，难怪花起钱来一点也不心疼，我们餐厅最贵的菜式一个接一个的点。」 瓦尔基作为瓦迪亚最主要的助手，自然不是只会跑腿。 布哈拉餐厅发生了这么明显的变化，瓦尔基自然也是看在眼中，暗自思考、调查背后的原因。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些人都是售卖白糖的铺子的掌柜，后面发现他们大部分也确实是有参与到白糖的售卖之中。 毕竟当初米塔尔和安塞洛宴请宾客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是白糖铺子的掌柜。 但是，通过多次打听和借着上菜等机会，瓦尔基发现他们讨论最多的都是保健丸。 甚至已经到了整个餐厅里面，没有一桌人吃饭的时候不提保健丸的程度。 「怎么？你眼红了吗？瓦尔基，你不会也成为谁的下级会员了吧？」 瓦迪亚作为布哈拉餐厅的掌柜，消息自然颇为灵通。 整个坎奇普兰城，那么多人都参与到了保健丸的销售之中，他不可能连听都没有听过啊。 「没有，掌柜的您专门提醒过我不要碰保健丸，我自然不敢忘记。只是我觉得售卖保健丸如此挣钱，我们要是完全不参与的话，似乎很可惜啊。论起财富来，那米塔尔和安塞洛虽然要比掌柜的您多上那么一点点，但是也多不到哪里去。 可是依靠着保健丸的售卖，我听说他们两家的身家已经翻了好几番了。如今大家都在猜测，米塔尔和安塞洛到底谁才是坎奇普兰城的首富呢。」 瓦尔基作为瓦迪亚的僕人，自然是希望自家掌柜的身价能够涨一涨。 但是现在的情况，虽然瓦迪亚的身家在上涨，可是其他人上涨的更快。 不要说坎奇普兰城的首富，就是第二富，第三富，甚至是第四第五富，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没什么可惜的！瓦尔基，你要相信一点，一个人不可能一直挣超出了自己见识的钱财。哪怕是你今天挣到了这种钱，十有八九过段时间你还是会把这些钱给败掉。这保健丸的售卖，我是完全看不懂，甚至是看了觉得很吓人。 也不是没有人劝说我也加入到保健丸的销售大军之中，但是我都没有同意。布哈拉餐厅能够借着这股风潮，生意变得更加兴隆，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瓦迪亚显然是一个非常谨慎和理智的人，要不然也没有办法一直让布哈拉餐厅成为坎奇普兰城最高端的存在。 「难道掌柜您觉得保健丸是假的？米塔尔和安塞洛在那里骗人吗？」 瓦尔基听了自己东家的话，莫名的想到了这个。 「不！保健丸能够治疗头疼、牙疼等各种疼痛，这个已经被很多人都证明了！我房中甚至也有一盒保健丸用来预防万一，但是我就只买了一盒自己用，没有打算参与到它的销售之中。」 「为什么呢？」 「因为我看不懂！」 …… 坎奇普兰城的保健丸供应，在经歷了一阵子的紧张之后，很快就缓解了。 王有才一口气投放了几万粒的保健丸，立马就让保健丸从供不应求的状态变成了供过于求。 原本不断上涨的价格，立马就涨不动了，甚至还微微下跌了一些。 「四王子，今天的保健丸比前天相比下跌了五个点，我感觉城内买得起保健丸的人基本上都已经买了，剩下的基本上是那种一粒保健丸也买不起的人。」 阿三是四王子沙摩托的忠实僕人，沙摩托把打听保健丸市场情况的重任交给了他。 而他也算是没有辜负沙摩托的信任，每次总是能够及时的了解到市场的变化。 「已经跌了两天了，还在下跌吗？」 沙摩托脸上莫名的多了几丝忧虑。 第207页 他手中可是囤了大量的保健丸，这要是价格下跌了，那可如何是好？ 卖的话，短时间内又卖不出去。 本来市面上就供过于求了，要是他再出手卖保健丸，岂不是价格下降的更快？ 这让他一下子就变得纠结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已经有点骑虎难下了。 「是的，还在下跌！最关键是保健丸的价格以前从来没有下跌过，现在很一跌，很多人的信心就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一些准备加大投入的人，也开始变得谨慎起来。四王子，我们不能让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否则保健丸的价格会进一步下跌，跌幅很可能会超出大家的想像。」 阿三跟在沙摩託身边做事，也算是练出了一些本领。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才能阻止保健丸价格的下跌呢？」 「坎奇普兰城中，囤积了保健丸的不仅只有四王子您，二王子、三王子、九王子他们也囤积了不少，甚至一些勛贵子弟和富商的手中也都有囤积了保健丸。这个时候，四王子您应该站出来，把他们都召集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把保健丸的价格继续抬上去。」 阿三这个建议，让沙摩托眼前一亮。 不怕有困难，就怕没有办法。 「现在大家都不大愿意继续加大投入了，要继续把价格抬上去的话，肯定需要继续花钱买入保健丸，他们会不会不愿意呢？」 「四王子，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么最终大家都会损失惨重；相反的，如果大家一起努力一把，让保健丸的价格重新向上走，那么就能解决所有人的问题。只要想清楚了这一点，他们没有理由不愿意。」 阿三脸上一副笃定的表情，让沙摩托松了一口气。 「好，那你立马去安排，我要在布哈拉餐厅宴请他们！」 第1025章 保健丸货币化？ 「保健丸号」上面，席君买有点担心的跟王有才聊着天。 「王掌柜，我们这一口气放出那么多的保健丸出去，直接把坎奇普兰城现有的价格体系都给打乱了。我听说这两天保健丸的售价不仅停止了上涨，反而下跌了一些。这让我想起了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百姓们都是买涨不买跌的。 保健丸价格不断上涨的时候，买的人也是趋之若鹜，如今价格开始下跌了，我担心会跟当初的股价一样，一泻千里啊。」 席君买虽然不对本次的保健丸销售负任何责任，但是他还是非常关心事情的进展。 毕竟，能够亲眼见证这么一场盛大的游戏，还是非常不容易的。 「席总管，连你这样没有购买保健丸的人都这么担心它的价格会下跌，你觉得坎奇普兰城内囤积了大量保健丸在手中的那些勛贵们会不会担心呢？」 「自然也是会担心的！」 「听米塔尔和安塞洛说，这保健丸最大的二级会员就是帕纳瓦王朝的王子们，他们手中囤积了最多的保健丸。如今价格下跌给他们带来的冲击是最大的。这个时候，只要他们不想手中的保健丸贬值，肯定会想办法让保健丸的价格稳定下来，甚至重新走上上涨的通道。 我这一次性的放出来这么多的保健丸，主要也是考虑到一直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需要花费的时间特别多。我们船上如今已经堆积了不少的金币，要是一直在码头上等下去，指不定真的会有什么风险，所以我想让保健丸的热潮，提前的进入到一个新境界。」 哪怕是当初很镇定的王有才，看到越来越多的金币流向自己手中，也开始有点发慌。 他有点后悔这一次没有多带两艘船只过来了。 「其实我觉得可以借那个白糖商家甘迪的船只把我们现在的金币先运输到齐王港，然后让市舶水师的舰队把它们直接运回蒲罗中。这么一来，就不用担心到嘴的鸭子飞了。反正那甘迪这一次带了六艘海船过来，借我们一两艘，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安全问题，是席君买考虑的首要问题。 连王有才都感受到了担忧，他自然也有压力。 这要是几十万两黄金给弄丢了，那他席君买就不用在大唐混了。 「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可以请甘迪再过来聊一聊。」 …… 「老四，来，我敬你一杯！还是你的主意好，要不然这一次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二王子满脸笑容的给沙摩托敬了一杯酒。 作为保健丸囤积大户，二王子可是将家中所有的钱财都换成了保健丸。 这要是价格跌了，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疼的没有办法唿吸了。 「是啊，这次真的是多亏了四哥出面组织大家一起去挽回大局，并且还说动父王把王宫里所有的钱财都换成保健丸，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够挺过去呢。米塔尔和安塞洛也真是的，一口气拿出那么多的货出来售卖，他就不知道一点一点的放出来嘛。」 九王子这一次也是被吓得够呛。 他刚刚下定决心大规模的囤积保健丸，基本上可以说是高位入市，还没有怎么享受到保健丸价格上涨的红利，就要开始面对价格下跌的局面了。 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得了呢？ 好在只是跌了两三天之后，局面立马又稳住了，并且重新开始上涨。 其他人看到这个情况，担心保健丸价格再次出现大幅度的上涨，也都纷纷的出手，这进一步的加剧了保健丸价格的上扬，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第208页 「这都是大家的功劳，只是依靠我府上的那点钱财，肯定是吃不下那么多的保健丸的。这保健丸的价格越高，上涨的越厉害，对大家来说就越有好处，我也是其中的受益者，大家不用那么客气。」 沙摩托难得的谦虚了一把。 反正现在不管他怎么说，别人都是要夸他的。 谁让局势危急的时候，只有他挺身而出，号召大家一起救市呢。 「四哥，我粗粗的算了一下，通过保健丸的购买和销售，坎奇普兰城内许多人的身家都翻了一番，这可是我们帕那瓦王朝立国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盛世，到时候哪怕是北方的戒日王，也要高看我们一眼呢。」 九王子这话，算是引起了众人的共鸣。 作为帕那瓦王朝的宗室子弟，他们自然是希望这个国家的实力能够强大一些，这样他们的日子才会更加舒适。 这个年头的天竺，并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哪怕是北方的戒日王，也只是统一了一部分的区域，各地的邦国还是有许多。 这个时候，邦国与邦国之间的战争，自然是时不时就会发生。 「我们帕那瓦王朝是保健丸销售的发源地，许多商家把保健丸运输到临近的邦国去售卖，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利润，这对我们的王国来说自然是有好处的。 不过，我也有一些担心，万一这保健丸继续不断的出现，我们吃不下那么多的话，那就麻烦了。所以我建议还是要尽快的把其他邦国的人都拉下水，这样就不怕保健丸太多导致价格下跌了。 我这段时间也算是搞清楚了米塔尔和安塞洛手中的保健丸是从哪里来的了。大唐的商家只来了一艘船，满打满算，也就是一船的保健丸而已。 我们只要及时的把一部分保健丸售卖到其他国家去，就能尽可能的锁定利润，降低风险。今天跟大家吃饭，也就是想跟大家说这个事情。」 沙摩托的见识，算是几个王子之中比较高的。 虽然这一次的危机是算过去了，但是他却是觉得头顶的那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来。 万一大唐到时候再运输一船的保健丸过来，那岂不是乐子大了？ 隐隐之中，沙摩托已经感受到保健丸销售背后似乎有点不对劲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也没有找到一个非常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他干脆就鼓励大家尽可能的把保健丸的售卖扩展到其他邦国，甚至扩展到戒日王的统治区域。 虽然北方的王国没有南方的那么富裕，但那也是相对的。 没看到那些寺庙里的佛像个个都镀着一层厚厚的金身吗？ 「老四，我觉得你完全不用那么担心！城内的许多商家早早的就跑到各个王国里推销保健丸了；我们只要继续把手中囤积的保健丸慢慢的售卖给这些商家，就不用担心会亏本。」 二王子觉得如果安排自己的人去其他王国售卖保健丸的话，似乎有点麻烦。 所以想要坐享其成。 「二哥，话是这么说，但是那些商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呢？我敢肯定，四周那些王国的宗室子弟，手中持有的保健丸数量，连我们的一半都没有。 如果让父王安排使臣直接去到这些邦国推销保健丸，那么起到的效果就完全不同了。反正父王也已经把王宫里的钱财都换成了保健丸，推销出更多的保健丸出去，对他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呀。」 沙摩托已经尝试到了公器私用的好处了，现在自然捨不得放下这么好的手段。 「四哥说的对，我建议明天大家一起去找一下父王，让他安排人去周边各个国家出使，通过王国的力量来推动保健丸的售卖。到时候，指不定我们国与国之间的交易，都可以直接使用保健丸来进行结算呢。」 九王子在一旁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老九，你还真别说，坎奇普兰城内，现在已经有一些交易是使用保健丸来进行了。像是城门口附近的一间商铺，据说米塔尔就是直接使用了三粒保健丸买下来了。」 听九王子那么一说，沙摩托聊天的兴致就来了。 让保健丸成为天竺通行的货币，这算是沙摩托隐藏在心底的一个想法。 整个天竺很大，但是却是没有统一的货币。 各个邦国都有铸造自己的金币和银币，形状千奇百怪，质量和重量也是各不相同。 这让各个邦国之间的商业交易变得非常不便。 而眼下这个保健丸，却是有机会做到各个邦国的售价统一，或者是基本统一。 这么一来，它就具备了一定的货币属性。 「老四，要想让保健丸成为天竺通用的货币，就必须控制保健丸的数量，我们得搞清楚那帮唐人是怎么制作出保健丸来的，制作的难度大不大。要不然到时候他们一船有一船的运输保健丸过来，我们根本吃不消啊。」 二王子虽然不如沙摩托，但是王室的教育基础摆在那里，底线不会很低。 这就跟后世的二代们，虽然有极个别比较让人诟病的，但是大部分的能力和水平都是比普通人要高很多的。 毕竟人家的见识和接受的教育，就比普通人要高了不少。 「这个事情我已经在做了，听米塔尔的意思，唐人要制作这么一粒保健丸，也是非常难的。据说单单使用的药材就有九九八十一种之多，还需要经过八八六十四道工序，歷经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制作出一粒保健丸出来。」 第209页 沙摩托虽然对米塔尔的说法抱有怀疑的态度。 但是眼下也只能这么跟大家说明了。 「越复杂越好，这就意味着保健丸不可能大量的出现。不过我们最好也能掌握保健丸的制作工艺，哪怕是花费的钱财多一点，也没有关系，只要把这项技术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就相当于掌握了未来天竺的钱袋子。」 二王子的算盘打得非常好。 不过，事情哪能什么都按照自己的设想在动呢。 「我明天去『保健丸号』上面拜访一下唐人，看看他们有什么说法！」 …… 米塔尔最近是痛并快乐着。 保健丸的销售，让他的身家在短短的一个多月就上涨了十几倍，成为整个天竺最富有的一批人。 但是，王有才不断的增加保健丸的供货，却是让他感到压力山大。 特别是前几天因为出货太多，搞得保健丸的价格都下降了将近一成，这让他一下就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主人，我听说那个王掌柜让贾比尔多成为了他的一级会员，可以不用通过我们或者安塞洛就可以拿到货，这跟他之前承诺的有点不一样啊。」 班吉尔从外面一回来，就给米塔尔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贾比尔多？就是那个大食人？」 「是的！就是那个从我们府上购买糖霜和白糖的贾比尔多！」 「虽然之前王掌柜是货只有我跟安塞洛是他的一级会员，但是现在他出货的保健丸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能够多一个一级会员，我也可以接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缓解了我们的一些压力。 要不然价格那么高昂的保健丸全部压在我们手中，价格还在不断上涨，我也很担心哪天会出事啊。」 米塔尔到了今天这个地位之后，已经慢慢的开始追求稳定了。 那种冒险的生意，他已经不大喜欢了。 「我就担心不只是贾比尔多这么一个新冒出来的一级会员，到时候要是王掌柜一口气发展好多个一级会员，这会对我们的保健丸推销造成一定的影响啊。 特别是我们这两天进货不是很积极，万一那王掌柜为了惩罚我们，故意给贾比尔多他们一个低价，我们可就被动了。」 班吉尔思考的问题，显然是比较全面的。 保健丸现在的价格跟最初的相比，已经差了十几倍了。 可以说，它已经是整个坎奇普兰城最贵的大规模流通商品了。 不管王富贵以怎么优惠的价格去出售保健丸，肯定都可以获得高额的利润。 但是对于米塔尔来说就不同了。 除了囤货的收益，他基本上就依靠提成来挣钱。 如果别家的进货价格低了，就会导致他手中的保健丸销售出现问题。 这不仅会影响他囤货的收益，还会影响他的提成收益。 不客气的说，这是会要他米塔尔命根子的事情啊。 「就王有才那个人，心绝对是黑的！能够卖出高价，他不会主动的降低价格卖个别人的。不管是贾比尔多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让他降价！」 跟王有才打了这么段时间的交道，米塔尔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了！」 听了米塔尔的话，班吉尔稍微松了一口气。 「回头我再多安排几个人去码头上盯着『保健丸号』上面的动静，避免到时候搞得手忙脚乱！」 第1026章 崩盘前夕 坎奇普兰的清晨，在薄雾之中开始。 白蒙蒙的雾气，让人感觉像是在下毛毛细雨。 在街上行走一会，就觉得浑身黏煳煳的，甚是不舒服。 不过，沙摩托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四王子，那艘船就是唐人的海船，这段时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船上待着，前几天有一部分人上了甘迪的船只，离开了码头，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 码头附近，沙摩托带着一帮属下，准备去「保健丸号」上面拜访王有才。 「这唐人的海船，制作的还真是大啊！我记得以前制船技术最好的不是大食人吗？每次大食的商船来到码头，都能引起许多人的关注。没想到这唐人制作的海船，居然比大食人的大了一倍不止。」 由于码头在城外，沙摩托还真是第一次亲自目睹「保健丸号」的真身。 虽然他不懂造船技术，但是第一眼看上去，他就感受到了这艘船的不一样。 「这唐人的造船技术，据说一直都不差。在南洋那里有许多的大唐海船出没，我们坎奇普兰也有个别商家去到南洋做买卖。嗯，好像就是去一个叫做蒲罗中的地方，那是一座新崛起的城池。」 阿三作为沙摩托的得力属下，掌握的信息还是比较丰富的。 蒲罗中城在南洋吸引了无数海商的注意，城池规模又修建的那么庞大，天竺这边自然也有一些传闻。 「走！我们去船上会一会他们吧。」 沙摩托听了阿三的介绍，没有再发表什么观点，准备直接上去谈一谈再说。 …… 「久闻四王子殿下是帕纳瓦王室里面最聪明的人，从小就精通算学，还会说好几种语言，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第210页 王有才虽然不确定沙摩托找自己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但是来到坎奇普兰城快两个月了，帕纳瓦王朝的主要成员和主要官员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了的。 眼前这个沙摩托，显然算是坎奇普兰有数的人物，影响力很大。 「王掌柜过奖了，以前听说王掌柜年少有为，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今日一见，这用年轻有为来形容王掌柜，根本就不够啊。要我说，王掌柜绝对算是大唐年青一代的俊杰，是人中之龙呢。」 王有才和沙摩托的认识，以商业互吹开始。 「听说王掌柜从遥远的东方远道而来，我这地主今天才过来拜访你，实在是不好意思呢。」 有求于人，沙摩托的姿态还是摆的非常低的。 当然，要是到时候没有达成目的，他会不会翻脸，这就不好说了。 「四王子殿下言重了，是我礼仪不周了，应该先备一些薄礼，去拜访一下您的。」 没有搞懂沙摩托的来意之前，王有才只好继续跟沙摩托在那里客套。 不过，就这么寒暄了半天，沙摩托先坐不住了。 「王掌柜，听说米塔尔和安塞洛手中的保健丸，都是从你这里进货的？」 有求于人，自然就处于弱势地位，最终还是沙摩托先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面。 「没错，米塔尔和安塞洛都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他们所有的保健丸都是由我这里供应的。怎么，四王子有什么疑问不？」 沙摩托问的问题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王有才并没有打算隐瞒，直接承认了。 「不瞒你说，保健丸的销售，如今涉及到许多人的利益，我们也是希望对整体情况有更加深入的了解。不知道王掌柜的这些保健丸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多少库存呢？制作起来难不难？」 「我是唐人，这保健丸自然是从大唐而来，至于保健丸的库存，这是商业机密，请恕我无可奉告。至于说这个保健丸的加工，自然是极其困难的，哪怕是在我们大唐，也是只有少部分人有机会使用。」 「这保健丸的产量如何呢？」 「非常低，制作一粒保健丸耗时耗力，关键是有些材料还非常的不好找。这一次我基本上是把大唐所有的保健丸都给运输过来了，以后你们要再想购买可就困难了。四王子，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多购买一些？为了我们今后更好的合作，我可以考虑让你直接成为保健丸的一级会员。」 王富贵知道保健丸的销售已经算是进入到尾声了。 趁着最后的机会，自然是要把利益最大化。 至于到时候沙摩托要的保健丸数量太大，船上可能没有那么多保健丸的事情，王有才并不担心。 这段时间，他也不是天天待在船上睡大觉。 通过模仿，他已经可以制作出以假乱真的「保健丸」，天竺人不管是想购买多少都没有问题。 反正他们现在购买保健丸，也都不是为了用来治病，药效好不好，已经不重要，只要吃不死人就行了。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王掌柜，我回去找人商量一下，到时候给您一个购买数量；另外，我还有一个冒昧的要求，可不可以把保健丸的制作配方出售给我？你放心，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沙摩托想着自己以后可以依靠保健丸来收割其他邦国的钱财，所以主动的伸出脖子，让王有才砍一刀。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保健丸的药方购买花费了再多的钱财，沙摩托都有信心从其他邦国挣回来。 「这个好说，不过有个别药材，可能只有我们大唐才有出品。到时候我可以在蒲罗中设置一个药铺，你安排人员去那里购买。」 王有才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沙摩托的请求。 反正他也不知道保健丸的真正配方，到时候随便写一堆名贵的药材上去，再把保健丸的核心材料作为独特的药材，让天竺人去蒲罗中购买，短时间内也不用担心会露馅。 至于以后…… 还有以后吗？ …… 坎奇普兰城就像是一个磁铁，源源不断的吸引着整个天竺的财富。 如果可以统计金银的流动轨迹的话，可以发现无数的金银财宝在最近一个多月都在拼命的往坎奇普兰城流动。 这些金银，大部分都最终流到了「保健丸号」上面。 「王掌柜，我们卖保健丸得到的黄金，已经超过一百万两了吧？」 看到刚刚清空不久的船舱，如今又堆满了金币，席君买在震惊之余，也有点麻木了。 这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轻松的挣钱之法，实在是没有办法想像啊。 他还很记得自己没有加入到楚王府的时候，无数次为了几贯钱而烦恼。 如今，几贯钱对他来说，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甚至就连船上的许多水手和顺风镖局的镖师，都已经习惯了挣钱如流水的状况。 「是的，虽然我们还没有办法精确的去统计，但是一百万两左右，应该是有的！现在看来，楚王殿下希望我们从天竺给大唐带一年的赋税收入回去的话，还真不是开玩笑啊。」 大唐现在一年的赋税收入也就是两千多万贯。 这一百多万两黄金，相当于一千多万贯钱了。 离两千多万贯的目标，可以说很近了。 第211页 因为保健丸最近的售价还在上涨，而王有才也加大了出货的力度。 希望在崩盘之前，尽可能的多捞一笔钱。 「难怪楚王殿下多次强调，保健丸的销售模式，绝对不可以在大唐境内开展，否则危害太大了。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模式的威力那么大，但是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在里头。」 席君买觉得还是舞刀弄枪来的简单，一言不合大家开干就行。 像是售卖保健丸，里面有太多的东西是他搞不懂的。 这让他一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贪心不足蛇吞象，你看坎奇普兰城的那些保健丸销售会员，为了推销自己手中的保健丸，发展的下级会员，基本上都是亲属、朋友，其不择手段的欺诈方法，会直接导致人们之间信任度严重下降，引发亲友反目，父子相向，甚至家破人亡的极端情况出现。 并且，正常来说，一个商品大家买来，不就是用来使用的吗？可是你看保健丸在天竺的情况，有几个人是买了保健丸给自己使用的？一百个人里头也找不到一个人吧？再者啊，你想过没有，一个保健丸销售就掏空了天竺许多家庭的家底，他们把所有的钱财都换成了保健丸，这对一个国家来说，危害有多么的大？ 在保健丸的销售过程之中，朝廷没有办法收到赋税，也没有办法促进各种生产工艺的进步，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给各个作坊的发展带来冲击。所以楚王殿下才严格要求我们不准让这种销售模式出现在大唐。」 这段时间，王有才对保健丸的销售模式，也算是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船上源源不断的搬上来的金币，还有那不断上涨的价格，别说席君买感到心惊胆战，他自己都有点虚。 「这么说来，岂不是到时候天竺的整个商业环境，甚至是整个社会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如今可是至少有上百万人参与到了这个游戏之中，一旦出现变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平息的。」 「关我们什么事呢？」 王有才幽幽的冒出一句话，让席君买打了一个冷颤。 这帮文人，搞起事来，比真刀实剑还要厉害啊。 …… 姆加尔最近有点发愁。 他发现自己的收入在快速的下降。 原本每天都可以卖出一两粒保健丸，现在却是好几天才能卖出一粒。 可是他手中还囤积着好几粒没有卖出去，这基本上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没错，几粒保健丸，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并且，他这种还是属于身家丰厚的普通百姓。 这倒是跟后世的比特币一样，你要是有个几个，作为普通百姓的话，也算是身家丰厚了。 当然，保健丸跟比特币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只要王有才愿意，他可以一口气扔出几万粒保健丸出来。 但是比特币的话，哪怕是中本聪现身，他也不可能凭空变出几万个比特币出来。 「普拉加，我跟你商量一个事情！」 想来想去，姆加尔想到了一个解决自己困境的办法。 「怎么啦？有什么事情？我还要去一趟镇子里，看看卖白糖的那家铺子掌柜要不要买一粒保健丸呢。」 普拉加的情绪显然也不是很高。 姆加尔碰到的问题，他也一样遇到了。 事实上，不只是他们两个，整个天竺的保健丸销售会员，现在多多少少都遇到了这个问题。 保健丸滞销了！ 哪怕是有着特殊的销售方法，有着充满魔力的销售模式，它还是不可避免的滞销了。 没办法，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保健丸的价格上涨了几十倍。 如今一粒保健丸的售价，已经破天荒的要将近十个金币。 有几个人买得起？ 最关键的是，一些嗅觉灵敏的人，已经从中感受到了危机，开始收手了。 但是，这么一来，反倒是加快了危机的爆发。 因为人家准备收手，就意味着他要把自己手中的保健丸全部卖出去。 卖不出去怎么办？ 肯定是降价啊！ 当初沙摩托等人好不容易托起来的市场，眼看着又要掉头向下了。 「那正好，你不是找到了一些潜在卖家嘛，我手中还有几粒保健丸，我直接卖给你吧。至于中间的提成，我也直接给你，相当于给你打了一个折扣。」 姆加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 但是，他这话一出口，普拉加立马就变脸了。 「你这主意倒是想的够好的啊！要不这样，我直接打个九折，我手中的保健丸全部卖给你？镇子里那个掌柜，也留给你去推销？」 姆加尔能够想到的问题，普拉加自然也能想到。 「看你说的，你之前不是发展了很多会员嘛，区区几粒保健丸，肯定可以卖得出去的。」 姆加尔谄笑着，也不去考虑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在金币面前，面子算什么呢？ 多少钱一斤？ 「你走开吧！不要挡我的道！」 普拉加深唿吸一口气，不想跟姆加尔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当他迈着步子朝着镇子里走去的时候，却是打定主意，今天哪怕是给个八折优惠，也要把手中的保健丸给推销出去。 第212页 不能砸在自己手中啊。 那是他的全部身家啊！ 这要是变得一文不值了，他还怎么活下去？ 第1027章 崩盘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坎奇普兰城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街面上，许多人的脸色都异常的凝重。 「四王子，这几天，那个王有才又吸收了好几名一级会员，直接抛出来几万粒的保健丸，市面上已经消化不了这么多了。」 阿三脸上已经找不到笑容。 「我已经在加快出售保健丸的速度了，但是现在愿意再出钱囤积的人已经不多了，卖的越多，价格反而下跌的越厉害。关键是父王那里也已经没有钱财可以支持我们了。 阿三，你说我们可不可以直接去把那个王有才给灭了，这样不仅可以获得他们之前挣的钱财，还可以毁掉多余的保健丸，让市面上不再有无穷无尽的保健丸。」 图穷匕见，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沙摩托显然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那个甘迪身边的顾俊峰，四王子肯定听说过吧？之前有人想要打他们的主意，结果却是碰了个头破血流。如今王有才身边的护卫是顾俊峰的上司，这就意味着他们的防守能力更强。 四王子，您还记得上次我们去『保健丸号』上面拜访王有才的时候，甲板上那些床弩吗？ 我听说那种床弩，可以直接射击百步以外的敌人，到时候还指不定要死掉多少人，才能靠近『保健丸号』，最关键的是万一王有才来个破罐子破摔，直接把保健丸的秘方对所有人公布，那么保健丸的价格必定会一落千丈，那就真的完了。」 阿三显然是没有信心能够依靠武力来解决问题。 只要留意王有才一行人早早的就搬到了船上居住，就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很深的防备。 这个时候，就以坎奇普兰城的那些将士，根本就没有实力攻下这艘船。 真当席君买是吃软饭的啊？ 「虽然机会渺茫，但是总归是要试一试的。城内恨王有才的人大有人在，我们只要在背后推动一把，指不定我那二哥或者九弟，就沖在前头了。」 沙摩托原本还想自己沖在前面，不过听了阿三的话之后，果断的改变了主意。 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了，所以哪怕是希望渺茫，他都觉得可以试一试。 反正到时候失败了，倒霉的也是出头的人，他躲在背后放冷箭就可以了。 当然，真要是失败了，大家肯定都会损失惨重，这是不可避免的。 …… 「东家，我已经把家中的保健丸清掉了一半了，所有想要从我们这里进货的白糖铺子掌柜，都必须购买一粒保健丸。如今整个帕那瓦王国，也就这些白糖铺子的掌柜的手中还有点钱财了，他们也比较有办法把这些保健丸继续卖到下家。 不过，还是有一半的保健丸销售不出去，眼下价格已经下跌了三成了，估计很快就要跌掉一半了。」 班吉尔满脸严肃的跟米塔尔汇报着情况。 作为保健丸的一级会员，他们对天竺的保健丸售卖情况，自然是有着最清晰的认知。 并且从王有才那里不断的拿到货源的时候，他们就感受到了危机。 所以出手的动作也是最干脆的。 反正作为一级会员，他们哪怕是亏掉眼下库存的保健丸，身家比保健丸销售之前也增加了好几倍，可以说是大赢家了。 当然，人心不足蛇吞象，谁都想要多挣一点。 「也别淅淅索索，尿不尽一样了，直接在现在市面价格的基础上，打五折出售。那些还指望着跟上一次那样再次反弹的人，估计会趁着这个机会买入一些保健丸，我们也能减少一些损失。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不用多久这个保健丸的价格就会跌到最初的水平，甚至还会更低。我昨天肚子有点疼，还专门吃了一粒保健丸，结果根本就没有效果。我怀疑那个王有才后面给我们的保健丸，药效已经大不如前。 要不然他们只有一艘船，怎么可能有源源不断的保健丸提供给我们？」 米塔尔虽然已经基本上看清了王有才的计谋，但是却是没有打算撕破脸。 因为他也是保健丸售卖的得利者。 再则，今后他还想继续好好的把白糖生意做下去呢，这要是得罪了王有才，他觉得肯定会对自己跟甘迪的合作产生影响。 「直接五折吗？这样的话优惠幅度是不是太大了一点？万一真的价格反弹，我们可就亏大了！」 「阿三，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觉得保健丸的价格有反弹的机会吗？你看吧，不用多少天，就会跌的爹妈都忍不出来。」 「既然主人您有这样的判断，那我立马就去降价售卖！能够卖出去多少算多少！另外，我觉得家中的护卫力量有必要加强一下，这段时间城内可能会比较混乱，有些人受不了损失，可能会直接找上门来呢。」 「嗯，我准备再去一趟『保健丸号』，看看能不能跟那个王有才商量一下，购买一批刀剑。我听说这些唐人的兵器比坎奇普兰城的那些将士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米塔尔虽然没有指望真的能够买到多少兵器，但是却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再次的加深跟王有才的联繫。 第213页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以后要想在天竺继续发展壮大，王有才绝对会是一个助力。 这段时间，他也算是通过各种手段去了解了一下大唐的情况，知道王有才背后的楚王府是怎么一个庞大的势力。 所以。米塔尔就忍不住生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帕那瓦王朝已经建国上百年了，所谓的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是时候轮到自己了啊！ …… 「嗖！」 「嗖！」 「嗖！」 「啊！」 「啊！」 「啊！」 当米塔尔的马车靠近码头的时候，那里正发生着「激烈的战斗」。 说是激烈，那是因为有上千名全副武装的人员在准备进攻「保健丸号」。 但是，说战事不激烈，其实也不激烈。 因为这些人根本就连水边的五十步内都没有办法靠近。 只见席君买手握一把强弓，不断的射出一支支箭矢。 作为神射手，席君买几乎连瞄准都不用，直接一箭就搞定一个人。 按理说，来犯的人马有超过一千人，就席君买一个人的话，顶多就是射中一个几十人，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 但是你架不住席君买每次都是射中对方领头模样的人物。 这要是折损一个几十人，这支队伍的士气立马就奔溃了。 大家能够控制住不撤退，那还是多亏了席君买他们都在船上，还没有要下船的意思。 再加上身边还有大量的人马，所以大家没有感受到特别大的危险。 但是，当席君买觉得手臂开始有点发酸，准备休息的时候，「保健丸号」上面的床弩开始发力了。 「嗖！」 「嗖！」 这一次，场面就壮观很多了。 特制的床弩射出的弩箭，直接就把码头上的敌人窜成了人肉串。 只不过是十几秒钟的时间，最前排的天竺人就开始掉头往回跑了。 不跑？ 你想找死吗？ 自己打不了对方，但是对方却是能够打到你。 「热气球升空！」 眼看着对方在后退，席君买立马就下令甲板上唯一的一架热气球开始升空。 天竺人此时已经被吓破胆了。 热气球还在甲板上的时候，虽然看上去怪模怪样的，但是谁也没有太在乎。 但是当他升空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 「二王子，这帮唐人太玄乎了，我们快走把！」 很显然，今天的这一波攻击，是被沙摩托忽悠了的二王子搞出来的。 这么大的阵仗，出动的还是坎奇普兰城的将士，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商人能够搞出来的动静。 「为什么要后退？我们还有这么多人马，哪怕是拼消耗，我们也可以拼赢的！传令下去，今天只要成功的拿下『保健丸号』，每人赏赐十个金币！」 二王子可是知道「保健丸号」上面有无数的金币，很是大手笔的承诺拿出一万多个金币出来赏赐将士。 而原本有些犹豫，或者已经在后退的将士，在听到了这个奖励之后，立马就开始收住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让别人先上，自己在后面捡便宜。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真正下定决心，已经升在半空中的热气球，就开始发力了！ 「嘭！」 「嘭！」 接二连三的火油弹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人群密集之处。 这帮天竺人，哪里见识过这种打法？ 在火油弹燃烧的瞬间，队形就彻底的乱套了。 刚开始，还有个别人出来阻止灭火、救人，但是这些人立马也都成为了火人。 短短的一分钟，整个码头就再次的成为人间地狱。 无数惨叫声，无数救命声，声声不绝。 可惜，沾上了火油弹，哪怕是你一股脑的直接冲到了码头边缘，跳进了水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骑着一匹骏马躲在后方的二王子，看到眼前这个场景也是惊呆了。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为什么那帮唐人连一个人都没有受伤，自己这边就崩溃了？ 讲故事也不能这么讲啊。 太夸张了！ 「嘭！」 上天没有太过折磨他，二王子既然想不通其中的逻辑，那就不用想了。 一个从天而降的火油弹，直接命中他的脑袋，让他免受了火刑之苦。 「席总镖头，我们要不要冲到码头上，把他们全部给留下来？」 甲板上面，王有才热血沸腾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虽然他是一个书生，但是大唐的书生可不是宋朝的书生那样弱不禁风。 这个时候的王有才，手中拎着一把长刀，还真是做好了亲自上场的准备。 「王掌柜，穷寇莫追，这个时候，你不觉得留下一部分人逃回去，效果反而更好吗？到时候都不用我们宣传，他们自己就能帮我们吓退无数的敌人！」 席君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没有把那帮天竺人当人。 「说的也是，那我们就留着这幅惨状，看看还有谁敢再来惹我们！另外，我准备把船上所有的保健丸一次性全部抛售出去，能够换回来多少金币就算多少，然后我们就启程回大唐！给楚王殿下报喜去！」 第214页 来到天竺两个月了，总算是可以回去了，王有才脸上也有了一丝的笑容。 不过，有人笑就有人哭。 码头附近看热闹的米塔尔和四王子，此时各自的反应就很不一样。 「东家，等下我们回去立马就把所有的保健丸都抛售出去，哪怕是只有现在一成的价格也要抛售！」 阿三脸色苍白的跟米塔尔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很显然，有些人已经彻底的坐不住了。 这也就意味着保健丸的销售，真的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局面了。 要不然二王子也不会铤而走险。 「嗯，都交给你去办，不管是多少钱，反正你把保健丸全部换成金币！另外，帮我准备一份厚礼，我明天再过来拜访王掌柜！」 现在这个样子，米塔尔生怕自己跑到码头上，被席君买他们给误杀了。 那可就死的实在是太冤枉了。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办理！」 阿三说完这话，就开始掉头往城内跑去。 与此同时，原本想要看热闹的四王子，就完全慌了。 「怎么办？我要怎么办？这些大唐人怎么会有神器帮忙，大火居然从天上降落！」 「四王子，我们赶紧回王宫，跟国王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坎奇普兰城，估计是要乱了！」 「那……那我们手中的保健丸怎么办？帕那瓦王国无所的金银财宝都被拿出来换成了保健丸，如果保健丸变得没有价值了，那么岂不是意味着我们整个国家的财富，就这么没了？」 「四王子，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我们要考虑的是怎么把借款给还上，怎么跟国王交代。要知道当初可是四王子您劝说国王把国库中的钱财拿出来买保健丸的！」 听到这话，沙摩托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是啊，自己要怎么跟父王解释呢？ 第1028章 动乱 大风起兮云飞扬！ 伴随着码头上的一场「烧烤」，坎奇普兰城的境况急转直下。 保健丸的价格在当天就直接腰斩了！ 并且是几乎没有碰到任何阻力，就继续朝着另外一个腰斩进军。 「死人了！有人上吊了！」 「城西有家人出海逃走了，欠下了一大笔债务！」 「城南发生了血案，亲兄弟之间直接兵戎相见了。」 「听说这个月官员的俸禄发不出来了，国库里只有保健丸，没有金银。」 「听说了没，布哈拉餐厅旁边那家开了几十年的铺子，倒闭了，据说掌柜的囤积了大量的保健丸，眼下直接就没有任何闲钱採办物资了。」 各种各样的消息，在短短一两天时间就充斥着坎奇普兰城。 「掌柜的，我们餐厅这两天都没有什么人来用餐了呢。」 瓦尔基满面愁容的来到了瓦迪亚面前。 最近两个月，是布哈拉餐厅生意最好的两个月。 不客气的说，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瓦迪亚比去年一年挣得钱还要多。 这就跟有些旅游景点的旺季一样，那些民宿和餐厅，几个重大节假日挣的钱，可能比全年其他时间全部加起来挣得还要多。 东西贵了，生意反而好了。 勐然间从生意火爆变成门可罗雀，瓦尔基立马就感受到了压力。 要知道，布哈拉餐厅为了应对客流增多，可是扩招了不少人手，现在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就意味着一半以上的人，都可以考虑砍掉了。 「做好过冬的准备吧，坎奇普兰城的有钱人基本上都在这次保健丸的价格变化之中，损失惨重，他们哪有心思，哪有钱财再来我们餐厅消费？」 瓦迪亚的心态倒是比较不错。 对他来说，自己躲过了保健丸这个劫难，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更不用说布哈拉餐厅在这两个月，已经把今年该挣的钱都全部挣下来了，甚至把原本明年挣的钱也挣完了。 所以生意不好做，他也没有那么的在乎。 「那怎么办呢？掌柜的您要养这么多人，如果没有什么客人的话，就没有办法挣钱呢。」 瓦尔基有点担心瓦迪亚会解僱一些人手。 虽然他肯定不会是被解僱的对象，但是里面的每一个伙计，他都比较熟悉，知道这些伙计背后其实都是一个个家庭，自然不想看到这些家庭失去经济来源。 「这餐厅的土地是我自己的，不需要缴纳租金给谁；现在的花费无非就是伙计们的工钱和食材的购买费用。生意不好了，食材肯定就不会购买那么多了，所以这方面的支出也会降低，不会有太多的直接损失。至于伙计们的工钱，我先按照现在的水平发个三个月，如果局面还没有好转，就只能砍掉一半了。」 瓦迪亚是生意人，自然不会一味的在那里做慈善。 但是，他毕竟也是一个有人情味的生意人，没打算现在就解僱谁，甚至都没有打算直接降工钱。 「那我替那些伙计多谢掌柜了，其实哪怕现在就降低工钱，大家也都是可以理解的，只要掌柜的您不解僱人，他们就谢天谢地了。如今的坎奇普兰城，突然之间就多了不少的乞丐和无家可归的人，好些人居然连吃饭都有问题了。」 瓦尔基觉得自己现在是完全看不懂城内的局面了。 第215页 按理来说，天竺南部的气候非常适合农作物的生长，几百上千年来，很少有人是被饿死的。 这些年，坎奇普兰城内的粮价也一直不高，百姓们普遍不用担心被饿死。 当然，能不能吃好，那就看家庭情况了。 可是，这些天，布哈拉餐厅门口却是经常有人来乞讨，这简直是刷新了瓦尔基的认知。 「你让伙计们都小心一点，能够住在餐厅后面的院子里，就尽量住在那里，没事不要到处乱跑。我有一种感觉，坎奇普兰城，可能要乱上一阵子了。」 瓦迪亚这种商家的政治嗅觉是很敏锐的。 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么多人受到了重大的损失，甚至连帕那瓦王朝的赋税收入都被拿去换保健丸了，如今保健丸的价格一落千丈，不出事才怪呢。 「您放心，我跟大家再强调一下，除了出去採办食材，其他时候谁也不能离开，直到城内的局势明朗之后，再看怎么办。」 瓦尔基松了一口气。 自己这个掌柜，果然还是值得大家追随的。 「餐厅里没有什么客人，大家闲在那里也很无聊，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这样，瓦尔基，你去想办法採办一批刀剑回来，组织餐厅里的伙计在院子里练一练，最好就能从坎奇普兰的守城将士之中招募一名身手不错的人做护卫统领，让他带着大家学一点防身之术吧，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乱子了，大家连自保的实力都没有。」 瓦迪亚已经在为最坏的情况做打算了。 而坎奇普兰城的局面，确实也是朝着不断变坏的方向进展。 …… 「四哥，今天父王召集百官商讨事情，可是居然有三成的官员都没有出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 帕那瓦王朝的王宫之中，九王子面色难看的站在沙摩托面前。 这段时间，不管是对九王子还是对四王子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原本翻了几番的身家，瞬间就跌到了谷底。 关键还是那种看不到底的山谷。 「哼，那些来出席会议的官员，也不见得带着什么好心。你没看好几个人都跳出来说这个月的官员俸禄，为什么拖了半个月都没有发吗？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子的，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明知故问之下，不就是想要找人问罪吗？」 沙摩托的心情也非常不佳。 当初可是在他的建议之下，整个王国的赋税收入才被拿出来购买了保健丸。 如今出了大事，自然是要他来背锅。 但是，这种锅，谁也不愿意背啊。 「这些官员，当初通过保健丸售卖获得了大量的钱财的时候，每个人看到我们都笑眯眯的，一副我们是他们再生父母的样子；如今保健丸价格大跌，他们贪心囤积了大量的保健丸在手中，身家一下大幅度贬值，立马就觉得使我们的责任了。 哼，虽然他们大部分都是我们的下级会员，但是我们又没有强迫他们去购买保健丸，这是他们自己决定要做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决定做的事情，不是应该自己承担后果吗？」 九王子本来自己就受到了挺大的损失，现在朝中大臣又全部把责任往他跟沙摩託身上扔，搞的他压力也很大。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当务之急是到底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保健丸的价格要是再这样下跌下去，那么真的就跟一个泥丸子没有什么区别了。」 沙摩托还曾经幻想着能不能把保健丸当成是天竺各地通用的货币，现在看来，只能呵呵了。 「二哥冒险去进攻那些唐人，想要从根源上解决保健丸泛滥的问题，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那些唐人就像是施展了魔法一样，二哥带着一千多名将士去攻打他们，居然连对方的船只都还没有靠近，就损失惨重，大败而归，就连他自己都丢掉了性命。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带兵再去攻打唐人？」 虽然死去了的人名义上是自己的二哥，但是不管是沙摩托还是九王子，其实都不是特别在意。 没办法，王室里头，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往往比普通百姓要淡漠的很多。 二王子死了，四王子和九王子算是少了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只是不好表达出来而已。 「这几天，城内已经开始出现了好几起骚乱了。之前作为保健丸销售的大户，我的一些下级会员，直接就被下下级会员围殴，连院子都被人给烧毁了。至于城外，那些农户本来就有许多人因为甘蔗种植而损失惨重，现在又被保健丸折腾一顿，立马就活不下去了，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沙漠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愁容。 作为帕纳瓦王朝宗室子弟当中最有见识的王子，他看到的东西已经不仅仅是钱财的得失了。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帕纳瓦王朝的统治，很可能会受到冲击。 这是绝对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啊。 偏偏现在不管是朝中的官员，还是军中的将士，都有许多人在这场风波之中损失惨重。 更要命的是朝廷现在连官员、将士的俸禄都发布出去了。 拿钱办事！ 换一句话，没有拿到俸禄，大家就不干活了。 这种事情，天竺人是真的干得出来的。 第216页 「父王已经安排心腹将领加强城门守卫，哪怕是城外发生了动乱，也不会波及到城内的。」 九王子这话刚刚说完，仿佛就像是上天要过来打他的脸一样，旁边就有一名将领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四王子，九王子，城外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沙摩托和九王子对视了一眼，马上紧张的看着这名将领。 「一帮贱民暴动了，他们打砸了镇里面的富商，然后又把城外的一个粮仓给抢了，如今正在开仓放粮。所有领取了粮食的百姓，如今都加入了暴动的队伍，规模已经超过了一万人，很可能现在已经超过了两万人，声势非常庞大啊。」 「城外不是有一座军营吗？那里驻扎了三千精锐将士，难道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没有去镇压？」 沙摩托没想到局面居然这么快就朝着自己不想看到的场面发展了。 在天竺，虽然隔三岔五的会有一些贱民闹事，但是成千上万的这种规模，是非常罕见的。 一般来说，只有发生重大灾难的时候，才有这种风险。 可是这几年，都可以说是风调雨顺，正常来说根本就不应该有这样的糟心事发生。 「四王子，不是我不想安排人去镇压，关键是派出去的第一队人马，还没有跟人动手，就自己投入了对方的怀抱，成为叛乱队伍的一部分了。几个本来要反对的军官，如今早就身首异处了。」 「为什么？他们不是我们帕纳瓦王朝的精锐队伍吗？为什么他们连镇压都没有镇压，直接就投降了？」 九王子在旁边忍不住插话，将自己心中的愤懑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我刚刚了解到了一些内容，那些军官前两个月就私下截留了士卒们的俸禄，说是下个月一起发；但是上个月他们的钱都换成了保健丸，所以还是没有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到了这个月发俸禄的时候，保健丸的价格已经开始暴跌，最关键是你想卖也卖不出去，这么一来，那些士卒的俸禄，自然也是发布出去了。 连续三个月没有拿到俸禄的士卒，本来心中就有非常多的不满。在镇压贱民暴乱的时候，被人一煽动，立马就加入了对方的队伍。所以贱民们的叛乱队伍才会短时间内就增长到了万人级别。 四王子，如今只能请国王陛下立马安排王宫的精锐护卫队出城去镇压了，其他的队伍我觉得不一定可靠啊。」 沙摩托听了这名将领的话。脸色一片惨白。 出大事了！ 这是真的出大事了啊！ 如果不解决官员和将士们的俸禄问题，那么帕纳瓦王朝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运转起来。 这国家的体制没有办法运转，将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 「老九，你去召集城内的富商，看看大家能不能都拿一部分钱财出来，看看能不能把将士们的俸禄给先发放了。我现在去找父王商量平叛的事情。」 慌乱之中，沙摩托深唿吸一口气，开始手忙脚乱的安排了各种对策。 不过，帕纳瓦王朝的局面，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沦陷。 无数的牛鬼蛇神，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动了起来。 所谓的时势造英雄，不仅在中原王朝适用，在天竺也是一样的。 第1029章 米塔尔的野望 坎奇普兰城外，时不时的冒出一股浓烟。 叛乱的农户们，已经开始靠近这座帕瓦那王朝的国都。 「普拉巴，怎么样，你抢到了几个金币？」 姆加尔浑身是血的站在普拉巴身边。 虽然因为保健丸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遭受到了一些考验。 但是当他们两都加入到了叛乱大军之后，立马就彼此互为依靠。 没办法，在乱军之中，你要是不彼此扶持着发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别提了，真是晦气，我在这家人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的找了那么久，结果就找到了几粒保健丸。这要是在以前，几粒保健丸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财富了，但是现在的保健丸还有人要吗？ 我听说保健丸价格大跌之后，有些人干脆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把保健丸当成药来吃了。可是曾经药效很好的保健丸，如今吃了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我怀疑这些保健丸，有很多都是假的。 特别是后面流入到市面之中的保健丸，细细的研究一下，跟最开始的还是有点不同。那帮唐人，只有一艘船，肯定没有那么多的保健丸可以售卖，但是又不想错过挣钱的机会，肯定是做了一些假的保健丸卖给了大家。」 普拉巴很是不爽的吐了一口痰，脸上再也没有当初的老实巴交。 时间会给人带来非常大的改变，大到超出你的想像。 就连普拉巴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找不到金币银币的话，也没有关系，多装一点粮食也是可以的。我有一种预感，帕那瓦王朝的粮食价格，肯定会迎来一波上涨，到时候手中有粮食，比什么都重要。」 不得不说，姆加尔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见识的。 帕那瓦王朝各个乡村的情况，他都有所了解。 本来大家就把许多土地拿去种植甘蔗这种经济作物了，粮食的种植面积一年比一年低。 第217页 但是因为大家通过种植甘蔗挣了钱，可以从邻近的邦国购买粮食，细算一下，还是种植甘蔗更划算，所以这种趋势是一年比一年明显。 可是去年那么一折腾，种植甘蔗的百姓全部都损失惨重，今年也不敢继续种植甘蔗了。 可是很多时候，他们又捨不得把地里面的甘蔗给砍掉，还是期待着有奇蹟发生，可以挽回局面。 这么一来，就耽误了粮食的种植。 虽然依靠吃那些甘蔗，也勉强能够维持不饿死，但是百姓们的日子，一下就陷入到了难以为继的状态，这个却也是客观事实。 以前不受人重视稻谷，现在也成为了紧俏货。 「说的也对，下一回打劫其他大户，我要想办法搞点大米藏起来，等到大部队离开之后，我再慢慢的转移到别的地方。我听说附近各个村镇，全部都乱起来了，到时候地里面的庄稼也没有人理会，局势可能会进一步恶化。」 普拉巴这样最普通的百姓，也已经感受到了世界的变化。 「听说城内那个米塔尔和安塞洛家族是最富有的，不管是金币银币还是粮食，都够整个城的人吃上好几个月呢。要不我们到时候进城了，干脆先下手为强，拉上一帮人直接去抢了他们。」 姆加尔觉得这一场叛乱，也许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他彻底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所谓的时势造英雄，他姆加尔也可以成为帕那瓦王朝的英雄啊。 当然，到时候还有没有帕那瓦王朝，就不知道了。 「可以啊，我把认识的那些人都召集在一起，入城后直接去米塔尔家中。很多人把眼光放在了王宫之中，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王宫里面的财富也都换成了保健丸，如今值钱的东西虽然也还有，但是绝对不会比米塔尔这样的富商家中更多。」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哪怕是找一座庙去刮黄金，也比去攻打王宫划算啊。到时候可能小命都给丢掉了，却是一个金币都没有抢到。」 「嗯，我们现在就行动吧，我估计不用几天就有机会进城了。」 …… 「王掌柜，你们真的今天就走了吗？我都还没有好好的尽一尽地主之谊呢。」 「保健丸号」的甲板上，米塔尔跟王有才难得的坐在一张桌上。 「米塔尔，如今是什么局面，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昨天已经把船上多余的武器全部都售卖给你了，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要看你了。帕那瓦王朝已经成立了上百年，也是时候换别人去住一住王宫了。 如果你能够挺过第一波的混乱局面，到时候我会带着船队运输更多的武器过来，甚至可以直接请顺风镖局的镖师帮你作战。」 王富贵已经把船上的所有保健丸，不管真假都倾销一空。 换来的是无数的金币。 眼看着这个泡沫被自己捅破了，王有才发现一个新的机会似乎又出现了。 虽然经过去年的白糖倾销和今年的保健丸销售之后，南部天竺的各个邦国可谓是元气大伤。 但是这里毕竟是一个气候宜人，物产丰富的地方。 只要给他们几年的时间修復，立马又会是一块富裕的国度。 肥羊养肥了，自然就要杀。 但是保健丸这样的方法，用过一次就没有办法再用第二次了。 王有才开始思考过个几年，怎么来天竺薅羊毛。 很显然，扶持米塔尔上位，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大唐的势力如今都发展到了狮子国的齐王港了。 从齐王港出发，到坎奇普兰城也就是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大唐完全可以考虑在坎奇普兰城外搞一块飞地出来，专门用来倾销各种货物，甚至是垄断天竺的货物进出口生意。 到时候，每年给大唐带来的收益，绝对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最关键的是为大唐的商业发展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倾销商品的地方。 所以他才会接连跟米塔尔见面，甚至还把锋利的刀剑售卖给了米塔尔。 「我知道，我已经招募了超过一千名护卫，还专门请了城中一名不得意的军官作为护卫统领；除此之外，我也还在跟城中一些官员和将士接触，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米塔尔也算是坎奇普兰城首屈一指的商家，单单自己家族中各个商铺的伙计数量加起来就已经超过了一千名。 如今又招募了一千多名的护卫，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 「不够，还不够！城外现在有不少农户在作乱，我觉得你也可以考虑安排一些心腹手下打入到这些叛军之中，指不定到时候也会有合作机会。 除此之外，我建议你跟安塞洛合作，两家一起动手，到时候成功的希望会更大。」 对于王有才来说，不管是米塔尔控制了帕那瓦王朝，还是安塞洛控制了它，都是一样的。 只要成功了就可以。 「我建议你寻找一个时机，在帕那瓦王朝的军队跟叛军作战的关键时刻，也起来造反。到时候肯定会吸引许多人的加入，并且可以直接打乱朝廷军队的部署。」 席君买也在一旁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相比推销保健丸，他显然是对这种事情更加的感兴趣。 如果不是因为船上装的金币数量实在是太夸张，他都想直接留在这里，帮米塔尔的大军推翻帕那瓦王朝。 第218页 这种事情，才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嘛。 「席总镖头，我有一个不情之请，顺风镖局能不能安排两名镖师给我做护卫？我想请他们帮忙训练一下新招募的那帮人。您放心，我绝对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格。」 看到席君买开始搭话，米塔尔果断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顺风镖局的镖师水平，他是充分见识过的。 要是自己的那一千多护卫都有顺风镖局镖师一半的水平，米塔尔觉得自己拿下帕那瓦王朝的把握就高了好几成。 不管是在哪个国家，掌握了武力，才能有真正的发言权。 「可以！不过丑话说到面前，这训练的事情，你既然已经交给了我们顺风镖局，那么我希望彼此之间要有基本的信任，日常的训练安排，就全部停我们的镖师的。哪怕是到了行军作战，一些具体的作战方案，我都希望你能尊重我们镖师的建议。」 席君买可不想自己留给米塔尔的人被当成了炮灰。 之所以他又这么痛快的同意了米塔尔的要求，主要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影响力渗透到未来的军队之中。 大唐要在坎奇普兰城站稳脚跟，除了强大的水师之外，对坎奇普兰当地军队的影响力，也是比较关键的一个环节。 「没问题！具体的训练和作战方案，完全听你们的，我只看结果！」 米塔尔喜出望外地说道。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需要花费不少的口舌来劝说席君买，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米塔尔，我有一个建议。这帕那瓦王朝毕竟统治了这片大地一百多年了，如果过早的跳出来反叛，一定会被重点打压。你可以先尽量低调的积蓄实力，等到我重新回到坎奇普兰之后，会给你补充一批军械，那时候你再以势如破竹的气势横扫整个王国，一定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王有才显然也是明白了席君买的意思，开始认真的为米塔尔谋夺王位出主意。 「王掌柜说的对，让帕那瓦王朝的那些军队跟叛军先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你再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有我们帮忙，你这米塔尔王国的建立，肯定没有什么问题。」 席君买一句「米塔尔王国」，直接命中米塔尔内心深处最深切的愿望，让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喜悦之情。 「王掌柜，席总镖头，你们放心！有朝一日我米塔尔顺利的掌控了这片土地，一定会加倍回报大唐，加倍回报王掌柜和席总镖头，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对了，我大儿子塞纳，如今也算是粗通唐文，我想让他一起跟你们去大唐，见识一下大唐的繁华，学习一下大唐的治国方法。」 大唐的厉害，米塔尔这两年已经算是充分感受到了。 人家的军队还没有出马，只是一个顺风镖局，就已经刷新了自己的认识。 听说在南边的狮子国那里，还有人家的水师。 自己跟大唐合作，绝对是最佳选择。 至于合作成功之后是不是一脚把人家踢开，米塔尔还真是没有这么想过。 毕竟人家能够把自己扶持起来，也就可以扶持其他人上位。 到时候岂不是白折腾一把？ 何必呢？ 反正大唐离天竺那么远，只要自己捨得拿出一些利益出来，不用担心自己的王国脱离掌控。 所以干脆的，他主动的把自己的大儿子给送到了大唐当「质子」。 这也算是他进一步取信于大唐的一个手段。 「没问题，我们楚王殿下专门让观狮山书院跟国子监等书院去到各地修建了孔子学院，塞纳可以先跟我去一趟长安城，在国子监好好的学习一番；然后等到坎奇普兰城的孔子学院建成之后，再回来继续学习。」 王有才跟席君买对视了一眼，立马就同意了米塔尔的建议。 这傢伙如此上道，看来后面的事情应该还比较好办。 「孔子学院？没问题，你想在坎奇普兰的那个地方修建，只要说一声，到时候我立马就安排人去建设。我仰慕大唐文化已久，要是能够直接在这里修建书院，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米塔尔很爽快的表示了对孔子学院的支持。 「那你也早点回去准备，到时候让塞纳今晚就直接来到船上，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 周边的动乱越来越严重，王有才也担心夜长梦多。 「没问题，我现在就回去安排，太阳下山之前，一定让塞纳出现在『保健丸号』上的甲板上面。到时候，还请王掌柜和席总镖头多多关照。他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直接指出来，直接替我教训他。」 米塔尔倒也干脆。 为了自己的江山，也算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第1030章 轻轻的我走了，带走一船金币 当「保健丸号」缓缓的离开坎奇普兰码头的时候，杨七娃也亲自带着蒲罗中市舶水师的队伍朝着齐王港而去。 王有才在天竺搜颳了巨量的金币，这个消息在第一艘运输金币去齐王港的船只到达之后，就由驻扎在当地的市舶水师船队安排了一艘快船送去蒲罗中。 而驻扎在蒲罗中的杨七娃，在收到消息之后立马就带着大半个蒲罗中市舶水师前往齐王港。 「杨提督，这天竺商人在南洋虽然不算很多，但是天竺人颇为富有，这个传闻我倒是早就听说了。不过，一直以来，除了大食的商人频繁出入天竺，其他地方的商家都比较少去天竺。这一次王掌柜能够从天竺挣的大量黄金，也算是为我大唐海商打开了一个新市场啊。」 第219页 杨七娃旁边，他的得力助手苏伊介绍着自己对天竺的理解。 作为一名祖籍关中的林邑人，苏伊已经彻底的取得了杨七娃的信任。 这几年，苏伊利用自己精通南洋各国语言的优势，为杨七娃办了不少事情。 「当时王掌柜和席总镖头路过蒲罗中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一些奇怪。不过席总镖头说这是楚王殿下的安排，我也就没有多想太多。 现在看来，他们一行人肯定是带着特殊的任务去到天竺的，到时候你安排一下，让船队的将士们，到了齐王港之后，不该问的东西不要问，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 杨七娃可是知道王有才安排运输金币的第一艘船，就携带了几十万两的金币，据说后面还有更多。 而王有才总共也就在天竺待了那么两三个月，就能搞到这么多的钱财，背后肯定有一些特别的原因。 杨七娃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一个人知道的东西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可不想自己的哪个属下无意之中坏了楚王殿下的大事。 「没问题，这个道理兄弟们都是懂得！齐王港如今有我们蒲罗中市舶水师的舰船长期驻扎，到时候我们去到那里之后，直接在港口待着就行。」 「我们的水师现在要负责的海域是越来越大了，而这几个月，出入南洋的大食商船也在不断增加。等这一次回到蒲罗中，我一定请楚王殿下多安排几艏战舰来蒲罗中，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 杨七娃能够从一个普通农户变成今天的蒲罗中市舶水师提督，一切都是依靠东海渔业，依靠楚王府。 他对这个情况，倒是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 「是应该好增加船只了，我觉得蒲罗中市舶水师跟大食人的水师，迟早会有一战！」 …… 「王掌柜，船队已经顺利的进入西洋，再有几日即可到达齐王港，这一趟任务，基本上算是圆满完成了。」 「保健丸号」的甲板上面，席君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躺椅上面，享受着夕阳的照耀。 「楚王殿下吩咐的任务是算完美完成了，但是我觉得我们在天竺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呢。楚王殿下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要是没有来到天竺，我都不知道海外的世界还那么精彩，难怪楚王殿下要不断的鼓励船队去海外探险，找到了澳洲还不够，又继续安排人去寻找美洲。」 王有才此时的心情也算是非常不错。 可以预见，等到他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必定会成为举国瞩目的人物。 一趟天竺之行，就带回来将近两百万两黄金，这种吸金能力，哪怕是在长安城的李宽，也比不上啊。 「我的感觉跟你是差不多的。在此之前，我觉得要对付一个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兵把他们给打败了。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经歷，我发现其实要打败一个国家，不一定就要出兵，甚至你要是能够不出兵就打败他，反而是更加厉害的一种做法。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折腾，我觉得帕纳瓦王朝算是废了，哪怕米塔尔或者是那些叛军不能撤退推翻他们的统治，这个国家也算是废了。最关键的是我们只是这么看起来很简单的一番操作之后，就从帕纳瓦王朝掠夺了约两百万两黄金回来，这比抢钱还要扩张啊。 要是每年都能这么来搞一会，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估计不用几年就能上升一个台阶。」 席君买也是非常的感慨。 可以说，保健丸的售卖，每时每刻都在刷新他对事情的认知。 而最后王有才扶植米塔尔起来的操作，更是让他意识到政治这滩水，到底有多深，根本就不是自己这样单纯的人可以玩得转的。 「你还别说，我还真的准备下次再去一下大食帝国，试一试能不能复制一下天竺的奇蹟。在楚王殿下眼中，大食是一个比天竺要更有威胁的国度。你看南洋出没的那些船只，就能感受到这个国家的不一样。 不客气的说，大食商船基本上垄断了整个西洋的贸易，甚至已经将触角伸到了南洋。就连广州、泉州和明州等地，都能看到不少的大食商家。 要是在以前，我没有进入商学院的时候，感受不到商业发展对大唐的意义，可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食商人大量的出现在大唐，并且垄断西洋贸易，这就意味着他们获得了巨大的利益，为大食的发展吸取了整个大唐、南洋和西洋各国的养分，这些养分，我们没有理由留给他们啊。」 在王富贵眼中，不管是什么洋的生意，都应该留给大唐的商人。 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更是应该在扩张海外商贸的过程中发挥自己的作用，甚至直接成立属于学院的商队。 而要让大唐商人走遍世界，目前来看最主要、最大的威胁，其实就是大食商人。 如果能够通过保健丸售卖手段薅一波他们的羊毛，减轻大食的国力，那就太好了。 当然，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估计没有那么简单。 哪怕是天竺发生的事情没有传到大食，也不可能会像这次这样顺利了。 毕竟大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一旦发现保健丸售卖的不对劲，肯定会果断的下定决心，制定一些对策。 甚至天竺这边发生的事情传到大食之后，人家直接就对保健丸售卖这种事情提高了警惕，自己刚进入大食人的地盘，指不定就被抓起来了。 第220页 当然，王有才没有那么蠢，肯定不会直接把保健丸再拿到大食售卖。 要搞，也要换一个马甲呀。 「王掌柜，下次要是去大食，我还是继续跟你去！楚王殿下也确实跟我提过好多次大食的问题，甚至一些运输丝绸等物品前往西域的商队，也跟大食人有一些冲突。据说在西域往西的地方，已经有大食人的军队出没了。 从地球仪上看，这大食帝国控制的地盘，还真是不比我们大唐小多少，最关键的是他们控制的都还是交通要道，影响了我们大唐商队继续往极西之地发展的步伐。 我倒是有点期待去会一会这个连楚王殿下都颇为忌惮的国家，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席君买跃跃欲试的把手按在了刀柄上，仿佛前面大海里面就有大食人一样。 「坎奇普兰城也有不少大食商人出没，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调查，我发现这些大食人特别的团结，并且外人很难打进去。特别是他们每天都会做两次祷告，将人心凝聚的非常齐整。要不然，论身材，他们没有比我们唐人更加魁梧，论武器，他们也没有比我们更加锋利；至于说兵法，我更加不觉得他们比我们高超。 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国家，楚王殿下非常的忌惮，而他们表现出来的扩张实力，也值得我们忌惮。依我看来，这跟他们之间有着独特的文化是分不开的。要想打败大食帝国，我觉得不能依靠简单的战争，当然，也不是说就不跟他们打。 如果一次都没有打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大唐的厉害，那么其他措施使用起来的效果就会差很多。最好就是让他们见识到我们大唐的厉害之后，通过其他各种各样的经济措施，或者是扶持一些他们的对手，从他们内部展开分化等各种手段一起上，才有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大食离大唐太远了，要不然单靠军事就完全可以解决问题。如今这个样子，估计王掌柜你说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这一次回到长安城，我也想好好的跟楚王殿下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对付大食的过程中，更好的发挥我们顺风镖局的作用。」 席君买显然是不甘心做一个镖师。 「是要好好的汇报一下！楚王殿下虽然眼光卓绝，但是西洋现在发生的事情，他毕竟没有亲眼看到，我们把西洋的情况跟他汇报之后，很可能会有新的指示。最起码加大蒲罗中市舶水师在齐王港的影响力，肯定就很有必要。」 眼看着船队很快就要到达齐王港，王有才开始重新审视这座用来流放李祐的港口。 对于绝大多数的大唐百姓来说，连齐王港都没有听过，更不用说它在哪里了。 但是前段时间往齐王港运输了一批金币的王有才，对这个港口的意义却是有了新的认知。 齐王港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 说它是西洋进入南洋的必经之地，也没有什么错误。 最关键是它北可以快速到达天竺，西可以靠近大食帝国，东与蒲罗中遥遥相望。 如果大唐能够把齐王港经营成蒲罗中那样的大城，那么对于控制西洋，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 齐王港。 虽然李祐才到这里不满一年，但是港口却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由于李祐直接带来了一千多人手，再加上从泰米尔王国和僧伽罗王国招募的一些帮工，码头上每天都有上千号人在施工。 「王掌柜，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先跟帕纳瓦王朝的人合作，购买一些奴僕过来，加快港口的建设？」 在码头边上，昨天刚刚到达齐王港的王有才跟李祐看着四周的情况，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原本王有才是准备再齐王港停留一晚之后，立马启程回蒲罗中的。 但是听说蒲罗中市舶水师已经安排人回去请求增援之后，他便准备等一等。 自己的船上携带了那么多的金币，要是真的碰到了不开眼的海盗，那损失可就太大了，他不想冒无畏的风险。 反正齐王港这边，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势力能够带来威胁。 「没错，如今坎奇普兰城陷入了混乱，肯定会有大量的人流离失所；正好齐王港人手紧缺，可以去买一些人过来。要不然的话，你一次性引入太多的泰米尔人或者僧伽罗人，到时候很容易让他们坐大。 为了避免这种危险，我觉得您应该控制任何一个外族的人口，都不应该超过齐王港的两成。当然，早期可能要完成这个目标有点困难，但是过个几年，最好是能够按照这个比例进行控制，甚至按照更加严格的比例来控制。 哪怕是你从新罗、倭国购买一些人手过来，也好过全部使用僧伽罗人和泰米尔人。」 吸引大量的唐人来齐王港，是一个不大现实的问题。 至少短时间内不大现实。 所以王有才建议李祐丰富各个地域的人员数量，不要让某一方坐大。 要不然到时候就很可能为他们做了嫁衣裳，那可就郁闷了。 「你这个问题提的好，泰米尔人和僧伽罗人在这个大岛上面生活了几百年了，确实不能大量的使用他们。不过这两个王国经过了多年的战乱，国内十分贫穷，我倒是觉得把这些人搞到蒲罗中或者广州城去，说不定可以卖上一个不错的价钱」。到时候再从广州或者其他地方运输一些僕人过来，这样船只来回都不会空船了。 第221页 李祐才不管这么折腾之下，船上的那些奴僕会死掉多少。 反正这样的方法对齐王港的建设有利，又具备可行性，他肯定会这么干的。 「这是一个好方法，船只的问题到时候您可以找杨提督好好的商量一下，看看市舶水师有没有淘汰的船只，售卖给您使用。」 说曹操，曹操就到。 王有才的话音刚刚落地，码头上的瞭望塔上就有瞭望手发出大喊，说有船队靠近。 第1031章 新的出海热潮 「席总镖头！」 「杨提督！」 「哈哈哈！」 当席君买在码头上看到杨七娃的时候，彼此之间都开怀大笑。 这种在异国他乡碰到老朋友的感觉，还是非常不一样的。 作为最早跟着东海渔业的船员，杨七娃认识李宽身边大部分的心腹，席君买也不例外。 虽然彼此之间的关系可能谈不上是知己，但是说是朋友，绝对不算夸张。 「这一次，要给你添麻烦了！我也没有想到这帮天竺人，居然有那么多的黄金，实在是超出了我的想像啊。」 王有才站着说话不腰疼，占了便宜还卖乖。 好在此时此刻，没有坎奇普兰城的人在这里，要不然肯定一口老血吐出来。 「不说客气，这种忙，我每年都想帮几回。明天我亲自带着船队，送你们回长安，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也跟楚王殿下好好的汇报一下南洋的情况，看看能不能进一步扩大蒲罗中市舶水师的规模，在齐王港驻扎一支分舰队。」 蒲罗中城已经发展多年，进入了正轨。 与此同时，南洋的局面，也基本上被大唐掌控在手中。 而担负起这个责任的就是蒲罗中市舶水师。 虽然这两年大唐开始朝着澳洲和美洲进军，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管是澳洲还是美洲，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国家。 反倒是西洋那边，一路过去有各种各样的国家，有些实力还非常不凡。 所以杨七娃觉得蒲罗中市舶水师需要进一步扩展在西洋的影响力，争取让西洋也成为大唐掌控的海域。 要实现这个目的，必定就需要更多的战舰，需要更多的补给港口，需要更多的海员。 而这些，都需要跟李宽汇报之后才有可能实现。 「那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这一次事关重大，我就公器私用一下，到时候市舶司收市舶税的时候肯定也能收的手软。」 所有从海外回来的商品，至少都要缴纳一成的市舶税。 这个规矩，如今已经得到了比较好的实行。 一方面，一成的市舶税在这个年代不算很夸张，另外一方面，市舶水师常年在海上剿灭海盗、巡逻，也算是为海贸的发展做出了不菲的贡献。 所以大部分的商家还是很自觉的申报、缴纳市舶税。 当然，有些非要偷偷摸摸的，被抓住之后就等着去澳洲挖金矿吧。 「虽然市舶税的使用权已经转交给户部了，但是楚王殿下跟陛下约定好了，每年市舶税的三成都用来发展水师。这一次听说你在天竺搜颳了超过一百万两黄金，看来我大唐水师的规模要翻一番了。」 杨七娃作为蒲罗中市舶水师提督，自然是希望朝廷不断重视水师的建设。 这一次他会亲自从蒲罗中来到齐王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为了保护水师的发展资金呢。 「嘿嘿，不止一百万两，估摸着要超过两百万两了！水师规模能不能翻一番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的是未来几年，水师肯定是要船有船，要人有人，就怕到时候造出了一堆的海船，你没有那么多的水手来驾驶呢。」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早早的就开始做好准备了！只要船只到位，我们蒲罗中市舶水师的规模立马就可以翻一番！」 杨七娃在训练水师人员的时候，採取的是一带一的方式，让每一个关键岗位上都至少有一名候补。 这么一来，关键时候立马就能扩大水师的规模。 …… 就在杨七娃跟席君买在齐王港相谈甚欢的时候，渭水码头也是接二连三的送走一批又一批的探险船只。 「阿南，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直接跳到渭水里头，游到岸边就可以了；可要是除了海，那你是怎么都没有可能再独自回去了。」 「格物高手陈大力号」的甲板上面，王大力跟阿南望着越来越小的码头，心中除了激动之外，还有几分忐忑。 去万里之外的美洲啊，哪怕是路上顺利，回来的时候都至少是年底了。 这么长的时间都在海上飘着，要说他们一点也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观狮山书院如今发布了非常丰厚的赏赐，所有从海外带回新的物种的船员，都可以拥有相应物种的命名权。 不仅如此，观狮山书院还会根据物种的价值大小，提供各种各样的奖励。 这个奖励，是一千贯钱起步。 像是橡胶树这种价值高昂的物种，蒸汽机研究所更是发布了悬赏，希望有人能够携带大量的树种和橡胶回来，蒸汽机研究所全部高价收购。 这么一来，各种各样的船只，立马纷纷都开始准备出海。 长安城里的许多勛贵，也开始蠢蠢欲动。 以前错过了倭国，紧接着又错过了南洋。 第222页 本来以为好东西都被占光了，所以他们干脆就放弃了。 谁知道接下来又冒出来澳洲，还有现在的美洲。 哪怕是再镇定的人，也开始坐不住了！ 「大力，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当初不是你劝说我出海的吗？怎么现在真正出海了，你又开始担心这担心那的。」 「阿南，我这不是婆婆妈妈，我是担心你出海是一时头脑发热，到时候在海上的时候后悔了，那个时候你再怪我都是没有用的了呢。」 王大力自然是希望阿南能够跟自己一起出海，这样大家也好有一个照应。 但是他不希望因为一个出海，搞得大家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放心！这一次我可是冲着那橡胶树去的，观狮山书院的悬赏，我可是拿定了！你不是都已经听说了，这橡胶树最是适合在蒲罗中和崖州种植，到时候如果找到了橡胶树种子，我们需要多少的土地来种植橡胶树，朝廷就免费给我们提供多少的土地，这样的好事，一辈子能够碰到一次就发达了。 我也算是受够了在渭水码头当縴夫的日子了，要是这一次出海能够成功，我们也能成为一个橡胶种植业的主人，到时候想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为了这样的神仙日子，冒点风险不是应该的吗？」 阿南这话，让王大力无话可说。 事实上，船上的其他船员，但凡是第一次出海的，基本上都抱着跟阿南差不多的梦想。 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人上人。 这样的机会，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真的不多。 如果只要肯冒险就能有这种机会的话，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会有无数的人往前沖的。 后世广西上林人去非洲加纳淘金，不也是相当于把脑袋挂在裤头上，随时都有性命风险？ 但是只要有机会，大家却是谁也不想放弃。 「行吧，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已经打听了，从长安城到南美洲的希望港，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趁着这个机会，我们要好好的把识字问题给解决了，要不然到时候你当了橡胶种植园的主人，估计都会被人坑呢。」 作为缓解船上无聊的方案之一，给船员扫盲，说书，打麻将，都算是常见的消遣。 而王大力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却还是颇有想法。 知道自己早年没有机会学习，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自然要珍惜。 他可是知道，观狮山书院悬赏的许多东西都是有一些文字记载的，如果自己不识字的话，单单依靠记忆，不大可能比别人更早的发现这些特别的生物。 再说了，识文断字啊，这对一个普通百姓来说，绝对算是非常有诱惑力的一件事情啊。 「随便认一认常见的字就行了，不过我倒是对那个算学很感兴趣，等会船上有人开算学课的时候，我非得好好的去听一听。」 阿南没有王大力那么上进，他更关心实用性更强的算学。 「随便你吧，反正你不要整天跟他们在那里打麻将就行！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的研究研究地球仪呢。或者跟着那些出过海的水手学一学怎么驾船也好！」 就这样，王大力跟阿南絮絮叨叨之中，船只缓缓的离开了长安，朝着洛阳而去。 之后就会顺着大运河直达扬州，从那里进入大海，开始自己新的远征。 跟「格物高手陈大力号」差不多轨迹的船只，如今至少有几十艘。 再加上一些在扬州、泉州、广州等地早就准备好的船只，贞观十八年，前往美洲的船只数量有望超过五十艘，甚至突破一百艘。 这对大唐的美洲开发来说，是有着非常重要意义的。 毕竟，那里不管是有多少财富，都是需要人才能拿回来。 …… 在北美洲的一个天然港口，海浪轻轻的拍打着礁石，跟海鸥的叫声交相唿应。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就静静的停靠在港口之中，船上只有几十名水手百无聊赖的在那里看守。 而作为领队的李耿，早就带着陈四儿一行人上了陆地。 玉米和地瓜，可不是长在海里面的。 要寻找它们的踪迹，李耿肯定要时不时的上岸搜查一番。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搜查工作倒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李郎君，从地球仪上的位置来看，这一带应该跟江南道的气候比较相似，算是比较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如果这里有土人的话，那么很可能也会跟南美洲的印加人一样，种植一些能吃的农作物。」 陈四儿非常期待自己能够发现玉米或者地瓜，要不然觉得人生都不完美了。 「我们已经从海滩上来之后走了一天呢，可是还是什么人影都没有见到。这美洲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这里生活着一些土人，我们要刚好碰到他们的话，也是非常困难的。 再说了，哪怕是碰到了土人，我们也不可能跟李义协他们那么幸运的碰到一个语言天才，短短时间就能学会唐语。到时候，肯定还是会有一堆的问题等着我们。」 李耿现在心态放的比较缓和，不着急一时一刻的寻找。 反正这一次带着船队来到北美洲，不搞出一点成绩出来，他是不准备回去了。 也没有脸回去了。 第223页 世界这么大，总是能够找到一些值得自己带回去的东西吧？ 「没法交流也没有关系，反正只要土人不跟我们作对，我们就当他们是人；如果他们把我们当成是敌人，那就不好意思了，兄弟们手中的弩箭也不是吃素的。」 陈四儿虽然是一个普通农户出身，但是在海上厮混了这么多年，身上自然也多了几分血性。 别说是海外的那些土人，就是倭国、新罗等地的百姓，在陈四儿眼中都不是人。 「我们现在是来探险的，不是来作战的；如果能够跟李义协那样顺利的获得各种消息的话，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到时候我们也可以更早的回到长安城给楚王殿下报功劳呢。」 李耿还真是有点担心自己属下的这帮人到时候见到了土人之后，一言不合就大杀四方。 这对船队今后在北美洲的探险来说，其实是不利的。 「李郎君，你放心，这个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觉得我们既然是来探险，就不要有那么多的束缚；该杀的人，自然是要杀的，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哪里冒出一队土人来袭击我们呢。」 陈四儿刚刚说完话，脸色就变了变，然后勐地趴在了地上。 「李郎君，有大量的骑兵朝着我们奔袭而来！」 陈四儿这话一出口，李耿脸色都变了。 大量的骑兵朝着自己而来？ 骑兵对付步兵，那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哪怕是对方的战术和兵器再差，自己这帮人也很难全身而退。 这下可就麻烦了。 「至少有超过一万骑兵，估计十几分钟之后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陈四儿继续趴在地上，听着那微弱的震动。 这算是陈四儿的一个独门技巧，可惜他成为了海上的水手，没有什么太多的机会展露出来。 「不可能，这些土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骑兵？」 李耿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眼神却是已经开始向四周扫视，准备寻找合适的地方藏起来。 第1032章 牛啊 李耿喜欢高山和大海。 不管是华山的险峻，还是骊山的多滋，亦或是太平洋的风波诡异，他都喜欢。 但是，此时此刻，他最喜欢的却是眼前的小山包。 带着上百号人手忙脚乱的冲上了小山包，想着怎么样才能守住阵地的李耿，脸色无比的肃穆。 继续前往北美洲探险是他做出的决定，他肯定希望能够把兄弟们都给带回去。 可是，如今别说陈四儿了，就连他自己都感受到了千军万马朝着自己一行人冲来的动静。 虽然李耿算是出生将门，身手很是了得。 但是他也没有信心可以带着一百多人对付上万骑兵啊。 「李郎君，敌军应该已经到了前方那个山坡后面，只要冲出来我们就可以看到了。但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任务，似乎在全速行军，如果我们小心一点，不让他们发现我们的动静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次登陆以来，我们都是小心翼翼的前进，应该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静才对。再说了，哪怕是这里的土人真的要出手对付我们，也不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呀。所以我敢肯定，这些人马应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要我们躲在这个山坡上，尽量别搞出什么动静来，应该就是安全的。」 陈四儿的表现还算淡定，毕竟是在海上讨了这么多年生活的人。 「也对，不过这帮土人的力量，似乎比南美洲那里要强大很多啊，动不动就上万骑兵出动，我们要是跟他们打起来，还真是个麻烦呢。」 李耿肯定是不担心美洲土人的战斗力比大唐还要强大。 但是以少胜多的话，也得看彼此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像是这种一百多人对上一万多骑兵的情况，完全没有办法玩的。 「这一次我们没有做好准备，只能先躲着他们，但是下一次我们带着铠甲箭矢，做好进攻准备之后，我觉得这些土人不可能比突厥人的战斗力还要强大。」 「有土人的消息，终归是个好事，这就意味着我们的玉米和地瓜，很可能就在附近了。」 「咦？」 「怎么啦？」 「李郎君你看，牛！好多的牛！」 就在李耿和陈四儿说话之间，前方一群野牛从山坡后面冒了出来。 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那灰尘滚滚的模样，着实很是不凡。 「嘶！」 哪怕是李耿见多识广，这一次也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只见他紧紧的抓着望远镜，生怕错过了远方的风景。 这些野牛极其健壮，目测一只就有两三米长，高近两米，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牛神下凡。 李耿不是没有见过耕牛，也不是没有见过草原上的牛群。 但是像是眼前这样的牛群，他是第一次见到。 这些牛，实在是太强壮了。 关键是数量还非常的多。 「这些牛跑得太快了吧，这要是沖入大军之中，哪怕是几万大军，估计都得被它们给冲散啊。」 就在李耿激动的看着牛群的这一会功夫，众人的视野之中就已经出现无数的牛群。 「李郎君，好像没有看到牧民，这些牛有可能是野牛！」 第224页 陈四儿自然也是眼珠子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这可是关系到船队生死存亡的大事。 「这么多的野牛，这哪里是牛，这都是钱啊！这么粗壮的野牛，一只牛皮就可以制作好几副皮甲，还有那些牛角，都是上好的药材；至于牛肉就更不用说了，把它们制作成牛肉干的饿话，不仅可以解决我们的口粮问题，哪怕是运输回去，也多少还有一些钱可以挣。」 意识到大家应该是安全了，李耿的思维立马就开始发散了。 对于大唐百姓来说，牛肉绝对是一个奢侈品。 到现在为止，没有得到官府的允许就宰杀耕牛的话，都算是违法的。 虽然长安城各个高端的酒肆也都从凉州运输一些牛肉过来，但是这些都是草原上的肉牛，并且价格也不算便宜。 至于牛肉干，那也一样是属于勛贵富商才有机会享用得起的东西。 李耿自然也是吃过牛肉干的。 不说那个味道有多么的好，单单这么一个干粮，对于船队在美洲立足就有非常大的用处。 「这么健壮的野牛，如果能够驯服的话，说不定是耕地的好帮手；到时候我们船队要建设港口的话，肯定也需要大量的畜力呢。」 「陈四儿，这么一头牛估计有两千斤呢，力大无穷是没有错，但是你有信心驯服它们吗？」 李耿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泼在了陈四儿头上。 是啊，这么勐的牛群，你怎么去驯服？ 更直接一点，这么勐的牛群，你用什么办法去活捉它们？ 哪怕是射杀，也是有不小的风险。 看这些野牛奔跑的速度，就能感受到它们的威慑力啊。 「这么大的野牛，如果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要说活捉了，估计连宰杀都非常的困难。李郎君，看来我们要把这些野牛利用起来，还是非常困难啊。」 认清了现实，看到远处奔跑的野牛群，陈四儿心痛无比。 这都是移动的铜钱啊。 要是放在大唐，肯定有无数的人拼了命的去猎杀它们。 「眼下应该不是动物迁移的季节，但是在这里却是可以看到规模上万的野牛群，看来北美洲这里的野牛数量应该是非常多的。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一个好消息啊。」 李耿觉得遍地是野牛的北美洲虽然没有遍地是黄金来的有吸引力，但是也算是值得大力开发的。 特别是这里要是有玉米和番薯的话，价值就更加不凡了。 「登州原本是一个百姓连肚子都吃不饱的下下州，可是通过发展捕鱼业和捕鲸业，如今登州已经是大唐有数的富裕州府；如果我们在北美洲寻找一个合适的港口，然后在这里发展捕牛业，说不定也可以兴起一个新的州府呢。」 李耿觉得南美洲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希望港，北美洲肯定至少也要重点修建一座港口，作为探险队伍的落脚点。 这对于吸引更多的人出海是很有意义的。 因为有补给点，就意味着风险的降低，也让大家在海上漂的时候有了一个目标。 「我觉得等我们准备折返的时候，再确定哪一个港口最适合重点建设，要不然这一路上碰到的天然港口太多了，不可能每一个都去修建。最好就是除了野牛群之外，还能有一些矿产。」 陈四儿一边看着奔腾而过的野牛群，一边幻想着港口的情况。 「你干脆说旁边最好有一条大的河流经过，四周还有关隘，便于防守；最好就是这里的土壤还非常的肥沃，不管种什么东西都能丰收，一年四季如春呢。」 李耿听了陈四儿的话，忍不住怼了一句。 「嘿嘿，要是能够找到这样的港口，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陈四儿的脸皮，那可是比墙还要厚，根本就不怕李耿取笑他。 「走，我们去捕杀一只掉队的野牛，这几天的改善一下伙食。听说在味之素里面，烤牛排是最受欢迎的一道菜式，今天我要在这里尝一尝烤牛排的味道。」 眼看着野牛群已经慢慢的消失，李耿松了一口气，开始打起了掉队的野牛的主意了。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落后就要挨打啊。 「嗖！」 李耿的话刚刚说完，就直接朝着山坡下飞快的奔跑，然后对着一只目测超过千斤的野牛来了一箭。 作为将门子弟，李耿的箭法绝对是没得挑的。 一箭出去之后，直接就命中了野牛的眼睛。 那还了得？ 只见原本还在奔跑的野牛，勐地转了个身，朝着李耿而来。 看来，这些没有天敌的野牛，是横习惯了。 今天看到那么弱小的动物都敢欺负自己，那还不得还手？ 「嗖！」 李耿沉着冷静的再次射出一支箭矢，直接命中了野牛的另外一只眼睛。 「哞！」 野牛发出一声惨叫，开始加速往前沖。 那个速度，简直超出大家的想像。 「快闪开！」 李耿一边大喊，一边拔出佩刀，直接跟野牛相向而行。 「李郎君，小心！」 陈四儿看到这一幕，脸色都白了。 虽然他知道李耿的身手非常好，但是碰到这种疯了的野牛，身手再好也危险啊。 这要是李耿出了事情，那探险队就算是群龙无首了。 第225页 不过，李耿这个时候显然是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些。 此时此刻，他浑身肌肉崩的紧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野牛。 当那野牛「哞、哞、哞」的冲过来的一瞬间，他一个闪身，然后挥舞着大刀，直接朝着牛脖子砍去。 刀是好刀，不比金丝大环刀差！ 人是勐人，不比李忠尉迟恭弱！ 再加上机会掐的刚刚好，手起刀落之间，就将野牛硕大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不过，由于奔跑的速度太快了。 哪怕是没有了头，野牛的四脚也还在不断的往前跑了好几步，然后才摔倒在地，继续往前滑了好几米的距离。 而李耿则是被飞溅的牛血搞得满脸通红，看上去很是吓人。 「李郎君，你没事吧？」 陈四儿倒是够忠心，第一时间就沖了上来。 「我要是有事，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安排兄弟们开始干活，今晚我们就在这个山坡上扎营，好好的享受一把烤牛肉的味道。我听楚王殿下说，这牛的不同部位的肉，口感很是不一样，也有不一样的吃法。今晚大家可以尝试一下长安城那些富人才有机会享用的新鲜牛肉！」 「下次我们要猎杀野牛，我觉得可以把甲板上的床弩搬一架过来，一箭射出去，不管是多健壮的野牛，都得给我们趴下。」 陈四儿可以说是这次探险队的二把手，李耿虽然让他安排人手收拾野牛，但是并不需要他真的去做什么。 队员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这里有野牛群，不知道有没有野马群；如果我们能够有一支自己的骑兵的话，那么猎杀野牛就会显得很方便，巡逻这片大地也会很方便。 如果需要从长安城直接运输马匹过来的话，那个成本就实在是太高了，并且不一定能够活着把那些马匹运输过来。」 北美洲有野牛，李耿忍不住就幻想着是不是也有野马？ 作为一名武人，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他都很容易把事情跟军事联繫在一起。 「想来应该是有的，到时候我们干脆好好的在这一片大陆探索一番，免得来来回回的浪费大量的时间。」 「嗯，你这个提议不错。从北美洲回大唐，如果没有探索到新的航线的话，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来回一趟，实在是浪费不起啊。」 李耿显然也是想要在北美洲做出一点成绩出来的，要不然还真是没有脸回长安。 再说了，好不容易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出海，要是就这么回去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也过不去啊。 很快的，李耿一边跟陈四儿闲聊，偶尔指点一下船员们收拾牛肉。 不到半个时辰，山坡上就瀰漫着一股肉香味。 大家天天吃鱼肉，现在终于可以换一换口味了，全部都像是恶鬼投胎一样。 没等牛肉全熟，就有人开始吃了起来。 好在牛肉这玩意，不用全熟的反而更好吃。 「李郎君，你的牛排！」 陈四儿拿着一块硕大的牛排给到了李耿。 这些牛排，原本是红白相间，现在烤了烤之后，就变得有点黑白相间。 虽然只是简单的撒了一些盐巴，但是香气却是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 「嗯，味道不错，口感比味之素的似乎还要好上不好！」 李耿没有客气，直接接过了陈四儿手中的牛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李郎君，全面草丛中好像有动静！」 李耿一块牛排还没有吃完，就有一名负责巡逻的船员紧张兮兮的跑了过来。 「有什么动静？难道那里还有野牛？或者是有老虎？」 「不是，不是老虎，看上去像是野人！」 「嗯？」 李耿勐地停下了咀嚼，显然是遇到了感兴趣的事情了。 第1033章 海上旅行故事集 北美洲有土人，这并不是让人感到多么意外的事情。 毕竟在南美洲已经找到了印加人的足迹，北美洲也找到的可能性，可谓是无限的高。 不过，李耿毕竟已经在北美洲晃悠了几个月了，现在才第一次看到土人出没的场景，多少也有点意外。 「李郎君，这些土人一直盯着我们的烤牛肉，不会是被我们的肉香味给吸引过来的吧？」 陈四儿咽下口中的牛肉，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远处草丛中的土人。 这些人头上不知道插着什么鸟的羽毛，脸上还涂抹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什么怪物。 不过在望远镜的帮助下，陈四儿很肯定眼前的这帮人就是土人，长得跟南美洲的非常相似。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跟唐人也是有几分相似的，比那崑崙奴要像样多了。 「走！我们过去会一会他们！」 眼前的土人总共也就是十几人的样子，李耿并不担心有什么安全问题。 再说了，当初船队在南美洲的时候，已经尝试到了跟土人打交道的好处。 为了节约自己的时间，李耿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跟眼前的这些土人好好的沟通一下。 「他们手中都拿着长矛，我们要是直接过去的话，会不会让他们以为是要进攻他们？虽然我们肯定不用担心打不过他们，但是损失一名人手都是一个遗憾呢。」 第226页 陈四儿看到李耿仍然是一副浑身是血的模样，朝着土人隐藏的草丛而去，赶紧站出来叫停。 李耿倒也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性格。 听了陈四儿的话之后，立马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去到火堆中拿起了一大块牛扒，然后再次朝着土人而去。 一个人是否有敌意，其实还是可以比较明显的感受出来的。 除非你是那种影帝级的人物，故意把自己的本意给隐藏起来了。 很显然，李耿两个内容都没有沾上。 而对面那些土人，虽然看到李耿带着一帮人朝着自己而来的时候，有一点点慌乱。 但是没有感受到李耿身上的杀意，再考虑到李耿手上的烤牛肉，那帮土人很显然放松了警惕。 可惜的是，这一场划时代的见面，并没有留下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场景。 因为鸡同鸭讲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很久。 好在这些土人还算是热情，哇哇叫的同时，用手指着一个方向，邀请李耿他们一同前往。 很显然，那里应该是他们的定居点。 虽然他们不知道李耿一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吃了李耿手中的牛肉之后，却是很热情的邀请他们去做客。 对于这些土人来说，野牛肉的获得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 但凡是部落中有人请你吃野牛肉，那绝对是一件非常值得重视的事情，那意味着对方把你当成是贵客呢。 「陈四儿，我们就跟他们去看一看吧，这些土人能够在北美洲活下来，肯定是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就看一看这里面究竟涉不涉及玉米和地瓜。」 李耿思索了片刻之后，就有了主意。 「李郎君，其实很简单，我们只要从包裹里把玉米和地瓜的画册拿出来，看一看这些土人的反应，自然就知道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些高产粮食了。」 虽然彼此之间没有办法交流，但是图片这种东西，其实是世界通用的。 要不然后世各种岛国、欧美的小电影，也不会畅销全球。 「说的有道理！」 李耿一边说话，一边从怀里面掏出一本小册子，翻开到玉米的那一页，然后叽里哌啦的跟土人一顿交流。 从这些土人激动的反应之中，李耿感受到了玉米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 「走，我们跟着这些土人回去，见识一下北美洲土人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李耿再也没有任何纠结，直接跟那些土人往东边走去。 …… 当美洲陷入了夜色之中，长安城才刚刚迎来新的一天。 新华书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 「师父，那个文达明的《海上旅行故事集》，在《大唐日报》上面发行了几天之后，就停止连载了，如今出版成书籍，不知道今质量到底有没有下降呢。」 郭得志和郭云鹤今天也亲自来到了新华书店。 作为长安城说书界的扛把子，他们其实可以不用自己亲自跑一趟。 但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海上旅行故事集》，师徒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过来排队。 「当初连载的那几个故事，我把它们改编成了说书内容之后，已经引起了非常大的反响。如今出版成书籍，那个文达明应该有更多的时间去提炼自己的文章，想来质量不会差。」 郭得志对文达明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大唐日报》的扛把子是骆宾王，但是文达明的名声也还算比较响亮。 再加上他亲自参与了美洲探险，《海上旅行故事集》中大部分的故事都是他亲自参与或者打听到的，基本不是在那里杜撰，所以郭得志觉得这本书还是非常值得买的。 「哪怕是质量很好，今天来了这么多人排队购买，其实也是挺奇怪的一件事情。什么时候大唐百姓对学习这么感兴趣了。」 郭云鹤看了看四周，发现新华书店还没有正式营业，排队的人数就已经高达几百人了。 旁边甚至还有长安县警察署的警员在那里维持秩序。 「云鹤，这其实一点也不奇怪。《海上旅行故事集》这本书，你可能只是把它当成是说书的一个题材，哪怕是写的再好，也就是这点作用。 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说书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关心的是出海的故事。如今长安城里家中有人出海的可是大有人在，再加上一些人有考虑出海，自然都会够来购买一本《海上旅行故事集》回去好好的研究一番，看看出海的风险到底大不大，看看海外的世界是不是真的那么精彩。 当然了，文达明很善于利用报纸帮自己炒作，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各种因素叠加在一起，就有了今天人山人海的场景。」 郭得志还是有点佩服文达明的。 长安城到美洲可是超过两万里，文达明作为《大唐日报》的写手，居然敢跟着出海。 勇气可嘉啊！ 「师父您这么说倒也对。最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有船只从渭水码头离开，一个个的全部都是准备出海的。听说大唐各地的造船作坊，订单都排到明年去了呢。」 郭云鹤作为一名顶级说书人，消息来源自然也是非常的广泛。 如今一个造船的匠人，只要是个四级工，一个月的工钱比一个县令还要高。 关键是很多造船作坊想要招人，还招不到呢。 第227页 「出海的风气，这几年本来就比较旺盛。如今观狮山书院的船队又从美洲回来，证明了楚王殿下的地球仪描述的许多东西的正确性，大家出海的热情立马就更加高涨了。而那个文达明刚开始在《大唐日报》上面刊登的文章，写的非常有吸引力，哪怕是对出海感到畏惧的人，也忍不住会心动。 云鹤啊，不瞒你说，为师也准备找个机会去海外看一看，要不然等年纪再大一点的时候，哪怕是想要出海也没有那份精力了。」 郭得志这话，把郭云鹤给吓了一跳。 自己的师父居然也准备出海？ 这是什么情况？ 出海真的那么香吗？ 「师父，虽然大唐有许多人商家通过海外贸易挣了大钱，也有一些船员通过出海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在这些胜利者的背后，其实还有不少人是沉没在了海里，船只被风浪吹翻，甚至直接就杳无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齣海，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想像的那么舒服。我听说在船上，你可能一个月都没有机会洗一次澡呢。 师父，您想一想，如果船只在南洋航行，本来气候就非常的炎热，又没有机会洗澡，没有机会吃新鲜的蔬菜，那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呢？ 以师父您如今在长安城的收入，哪怕是从明天开始再也不说书了，天天去点都德和五合居吃饭，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到时候晚上再去平康坊转一转，日子过得多舒服啊？」 郭云鹤显然是不支持郭得志出海的。 郭得志没有儿子，就他一个弟子。 他要是出海了，自己能不跟着吗？ 要是不跟的话，到时候指不定被多少人唾骂呢。 这年头，一个好名声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呢。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我想去南洋看一看传说中的香料岛；我想去南洋尝一尝那种闻起来很臭，吃起来很香的水果；我想去看一看号称南洋第一大城的蒲罗中；我还想去澳洲的永平港看一看，去澳洲的太子港看一看；甚至我还想去西洋走一圈，看一看那里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云鹤，为师有一种感觉，我的说书本领，如今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阶段了。如果不增加自己的见识，很难再有新的突破。 而通过出海，必定可以增加许许多多的见闻，甚至可以认识其他国家的一些商家，听到一些大家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故事。 而在船上的时候，我还可以慢慢的把这些故事加工成一个个说书内容，到时候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就是为师再次扬名立万的时候。 甚至那个时候，为师也可以跟那个文达明一样，把说书的内容整理成册，找一个印刷作坊印刷成书呢。」 郭得志如今已经算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开始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了。 很显然，勉强算是一个文人的他，如今也是希望能够流芳百世，能够留下一些作品。 放在十年前，他是想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说书人，在大唐并不是一个地位多高的角色。 「可是……可是我觉得这些东西通过观看《海上旅行故事集》，通过跟那些海员聊天，通过去西市找那些胡商交流，也都可以获得啊。没有必要亲自冒着生命危险，去到完全不可知的海域呢。」 郭云鹤没有办法否认郭得志说的话。 但是，很显然他还是不想出海的。 如今正是壮年的他，收入很高，有没有成亲，是平康坊的常客。 不客气的说，郭云鹤如今是夜夜新郎呢。 而出海的话，他可是听说了，船上那是一个姑娘都没有。 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纸上得来终觉浅，这种游歷，尤其是别人简单的说几句话你就能领悟的呢？再说了，每个人从早到晚要经歷那么多的风景，见识那么多的人，他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全部都记录在书中，全部都跟你分享呢？为师这一次买了《海上旅行故事集》，准备好好的研读一番，然后结合楚王殿下的地球仪，确定一下第一次出海想要去的地方。 到时候作坊城里的房子，就辛苦你帮忙看着了。」 「啊？我帮您看着房子吗？」 郭云鹤很是纠结的反问了一句。 一方面，郭得志没有要他陪同一起去出海，他是很开心的。 但是，郭得志最终还是决定了要去出海，这又让他有点失望。 「新华书店开业了，先不聊了，队伍已经开始移动了！」 郭得志心意已决，不想跟郭云鹤就出海的话题继续聊下去。 正好此时文达明的签售会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那种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感觉，最是吸引郭得志。 他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跟文达明一样，在新华书店门口开一场签售会，到时候也有人山人海的百姓过来购买书籍，找自己签名。 那么自己的这一辈子，就算是完美了。 等到他寿终正寝之时，墓碑上还能留下一些让人激动的记载呢。 「师父，好像《大唐日报》、《曲江日报》、《月亮报》都有安排写手过来採访呢，这场面，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大啊。」 这个时候，郭云鹤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第228页 长安城的那些报社的写手，他郭云鹤基本上都认识。 「场面越大越好，到时候《海上旅行故事集》肯定就会越火爆，我们把它改成说书的题材，岂不是更容易成功？」 郭得志随口回了一句，然后一步一步的跟着队伍往前走去。 第1034章 被打脸的孔颖达 国子监。 作为大唐曾经的最高学府，同时也曾经是大唐的教育主管机构，国子监祭酒的地位还是颇为重要的。 不过，由于观狮山书院的成立，大唐最高学府的位置，已经跟国子监没有什么关系了。 甚至连第二名的位置，也是摇摇欲坠。 毕竟渭水书院和曲江书院这些跟观狮山书院几乎是同一时间成立的书院，也不是吃素的。 至于教育主管机构的职责，早就被教育部给剥离的一干二净了。 如今的国子监，就跟一所普通的书院没有特别的两样。 非要说区别，那就是一个是私立书院，一个是公立书院。 「师父，你看着《海上旅行故事集》，其实文笔很一般，文字也比较俗气，但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却是卖出去了超过两万本，实在是太夸张了。」 卢宣拿着一本《海上旅行故事集》站在孔颖达身边，很是不愤地说道。 这几天，正好是孔颖达新书《夫子编译》的发售日。 原本他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刷一波存在感，让大家知道自己这个孔子的后人，也是有真本事的。 毕竟《夫子编译》这本书，可是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精心编纂的。 里面的每一个字，他都仔细斟酌过，确保使用的语句都是最合适、最优美的。 可是，这么一本书，销量跟同期出售的《海上旅行故事集》相比，居然还不到人家的零头。 除了国子监少数学员为了拍马屁购买了一些，再有就是各个书院藏书馆象徵性的购买了基本，几乎就没有谁再去买他的《夫子编译》了。 这让孔颖达非常的不满。 也让卢宣有点尴尬。 因为孔颖达的这本书，是卢宣负责安排印刷作坊印刷、书铺售卖的。 「现在长安城的百姓，都太浮躁了。虽然许多作坊设置了蒙学和小学，也有自己的夜校，让长安城识字的人数翻了一番都不止。可是这些人眼中根本就没有儒学经典，整天就想着怎么挣钱，想着怎么扬名立万。 卢宣，这三味书屋就坐落在新华书店的对面，你说我们要是也在三味书屋门前搞一个售卖会，是不是可以让《夫子编译》卖的好一点？」 孔颖达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头露脸的去推广自己的书籍，在他看来，自己的书写的那么经典，只要放出风声出去，就会有无数的人去书铺购买。 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名利双收了。 可是，现实给了他一记沉重的打击。 文达明的《海上旅行故事集》，他昨天已经快速的浏览过了，孔颖达是真心觉得这本书写的远远不如自己。 但是偏偏人家的销量是自己的几十倍，这由不得他去思考，是不是自己的推广手法不正确？ 是不是这个年头，已经不流行酒香不怕巷子深了？ 「师父，那文达明虽然没有再在新华书店搞签售会了，但是观狮山书院和《大唐日报》配合着又搞了一波海外奇观展览，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去三味书屋搞签售会，不仅没有什么新意，很可能也会被对方嘲笑，得不偿失呢。」 卢宣这话，算是给孔颖达泼了一盆冷水。 没办法，这要是到时候签售会很冷清，场面就更加难看了。 倒不如早早的打消了孔颖达的期待，这样卢宣的日子反而可以好过一些。 「那三味书屋不是号称长安城第二大书铺，仅次于新华书店吗？这几天新华书店的人气那么火爆，他们肯定也很有意见吧？我们跟他合作，其实也是在帮他们啊。」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三味书屋的掌柜，眼光不见得有师父您这样高瞻远瞩啊。《海上旅行故事集》过几天开始就会在长安城所有的书铺公开售卖，新华书店不可能一直吃独食。这个时候，三味书屋哪里愿意站出来跟新华书店唱反调呢？」 卢宣有点后悔今天来找孔颖达说《海上旅行故事集》的事情了。 原本他只是单纯的抱怨一下，现在却是发现似乎主题有点偏了。 他没有想到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显得很高高在上的孔颖达，居然也是这么斤斤计较。 「前两天《夫子编译》准备上市售卖的时候，我还专门邀请了一帮人庆祝，眼下这个情况，要是没有《海上旅行故事集》，那么即使我的书不算成功，也谈不上失败。 可是两本书在一起发售，销量差的如此巨大，这让为师的脸往哪里搁啊？」 孔颖达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 当初别人高调的奉承自己的时候，他可是一点也不客气的全部接受了。 眼下可是要下不了台咯。 「我听说楚王府的庄园里头在大规模的种植土豆了，还有那种被称为辣椒的东西，吸引了许多百姓的注意。像是书籍售卖这样的事情，终归只是一部分关心，到时候大家很快就会转移到其他方面去。 师父，要不我们也去郊外转一转，看看那土豆苗和辣椒苗跟我们大唐的其他庄稼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 第229页 卢宣显然不想继续讨论书籍的事情了，赶紧找了一个眼下热门的话题，想要转移孔颖达的注意力。 「那个土豆，《大唐日报》居然真的敢吹嘘说亩产超过千斤，也不怕遭雷噼。他们要是说亩产有个三四百斤，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哪怕是说成五六百斤，也还是有很多人相信。 偏偏他们却是要吹嘘一个那么假的数字，你看吧，等到秋天的时候，那些土豆的产量要是达不到亩产千斤，我绝对当着朝廷百官的面去弹劾李宽，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么嚣张。」 得益于孔子学院的建设，孔颖达跟观狮山书院，跟李宽的关系有了不小的改善。 但是，有些东西是原则性的，不管是孔颖达还是李宽，都不会让步。 在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观狮山书院高举的科学，给儒学施加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除非孔颖达愿意看着儒学在大唐不断的被压制，否则跟李宽的关系就不可能有根本性的改善。 顶多就是因为李宽支持孔颖达在倭国、新罗、百济等过传播儒学，大家的关系不至于那么差。 仅此而已。 所以哪怕是孔颖达现在对李宽那帮人夸奖土豆的话很是不满，也没有直接说什么。 但是一旦孔颖达抓住了李宽的把柄，那么他绝对不会客气的。 「听说明年开始要大规模的在镇北道推广呢。这一次，楚王殿下已经说服了陛下，会拿出笔当初推广棉花还要大的力度，去镇北道推广土豆的种植。」 卢宣这样的世家子弟，消息那真不是一般的灵通。 像是镇北道，虽然李宽很早就提议设立了，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最近，朝廷终于开始正式酝酿成立镇北道了。 这个消息，卢宣自然也知道了。 要不然也不会镇北道、镇北道的说的那么顺熘。 「将草原的牧民纳入到我大唐的教化之中，这个事情我是支持的。只是楚王殿下做事的手法，很多时候实在是没有办法让我苟同。算了，看在他准备在镇北道州府也修建一座孔子学院的额份上，我就不去跟他纠结了。 除非到时候真的抓到了证据，说明土豆并没有像楚王殿下说的那么夸张，那到时候我可就绝对要弹劾一把了。」 不知不觉之中，卢宣已经顺利的把话题从出书之中转移出来了。 之后，卢宣赶紧找了个藉口，熘之大吉。 …… 「伊藤君，那个孔颖达的新书《夫子编译》在书铺里卖的很不理想，据说首批印刷了两万册，结果只卖出去了一成，剩下的全部都成为各个书铺的库存了。我听书已经有书铺考虑要把这本书退回给印刷作坊呢。」 倭国使馆里面，久保田七郎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给伊藤浩之进行了汇报。 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倭国副使，伊藤浩之一直都想要做出一点成绩出来。 「你去买了吗？对方有什么反应没有？」 「没有，不管是我想要两三册，还是想要几十册，只要给钱，三味书屋都愿意卖，并且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疑问。」 久保田有点不明白自家使君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既然这书有那么大的库存，那么你明天就去一趟三味书屋，一次性买下两千本《夫子编译》，然后看看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引起孔颖达的兴趣。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孔府好好的结识一下这位大唐儒学的名人。 久保田，我有一种预感，如今的大唐已经开始进入到鼎盛时期，虽然有观狮山书院的科学在一旁作乱，但是国子监为主的儒学经典，也会变得越来越普及，影响越来越多的人。 今年刚刚举办的春闱，就已经加大了考试规模，不管是明经科还是进士科，参加的人都创造了歷史性记录呢。 这个时候，我们要想办法跟孔颖达搞好关系，将儒学在倭国发扬光大。」 加藤浩之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期待。 刚开始的时候，大唐很乐意帮助倭国发展儒学，这让一些人欣喜若狂，但是也让一些人充满了顾虑，认为大唐限制各种科学进入倭国，却是不对儒学进行限制，是不是因为儒学要被大唐淘汰了？ 但是，当九条信一和加藤浩之都表示儒学在大唐的发展，其实也是处在增长之中。 只不过其他领域增长的更加厉害，所以让大家感受不到儒学的发展。 「那个孔颖达虽然跟楚王殿下不对付，但是其实也一样是看不起我们倭国人。前几次我都是带着厚礼去拜访他的，但是他压根就理都没有理会我们。 眼下借着这个机会，哪怕是花掉几千贯钱，只要能够顺利的搭上孔家的大船，对我们倭国的发展绝对是很有好处的。」 加藤浩之满脑子都是倭国利益，根本就没有在乎其他的东西。 对于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来说，肯定也是喜欢这样的人。 但是实际上，这些人的同僚，往往却是不想跟这样的人共事。 「确实如此，《夫子编译》跟《海上旅行故事集》在同一个时间售卖，偏偏销量又差的很远，这对孔颖达的打击应该是挺大的。我们在这个时候投靠他，绝对是最合适的时候。 以孔家在大唐的地位，只要孔颖达不要去造反，基本上就能很舒服的在长安城待着。 第230页 这也方便了我们跟孔家打交道。 一直以来，我们倭国的货物，许多都是从河南道的登州运输过去的，这孔家的大本营就在河南道，只要我们跟他搞好了关系，到时候只要孔家随便出一声，就会有很多人追随。」 加藤浩之会把宝压在孔颖达身上，除了孔家在大唐的特殊地位之外，孔家的老家在河南道，离登州不算很远，这也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了。 「加藤君，那我现在就去三味书屋，跟那个郑掌柜好好的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拿到一个更加实惠的价格回来。做买卖嘛，肯定不能他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久保田说干就干，听完加藤的吩咐，立马就准备出门了。 「行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反正跟孔家搞好关系，没有什么坏处。再不济我们也可以在河南道跟孔家进行一些合作，提高孔家每年的收入。这个做法，可是比直接送钱要来的复杂多了，效果也要好很多。」 加藤浩之这话，明显表示他对大唐的礼仪做过了深入的了解。 事实上不管是任何一个番邦属国的使臣，礼部都会好好的教授一下他们大唐的礼仪，免得面见李世民的时候，闹出什么笑话出来，那就尴尬了。 「请使君放心，对付这些读书人，应该使用什么招数，我已经找到规律了。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道理用在跟大唐的文人大交道上面，非常的贴切。」 久保田说完这话，就朝着门外走去，准备去国子监找孔颖达。 而加藤浩之也是跟着出了门，不过他是去西市，准备在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转一转，进一步搞清楚情况。 第1035章 给晴儿一个交代 当长安城百姓把《海上旅行故事集》当成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的时候，城外楚王府的庄园之中，土豆已经冒出了绿绿的嫩芽。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专门成立了两个研究团队，一个负责土豆的种植研究，一个负责辣椒的种植研究。 所以眼下的土豆，种植时间前后相差半个月以上，每片地里的土豆种子也都採取了不一样的处理方法。 有些直接一整个埋在地里面，有些则是对半切了一下之后再埋进去，还有的则是切了好几下之后，再埋进去。 研究团队几乎每天都泡在地里面，研究不同地里面土豆长势的不同。 「师父，这些土豆还真是有意思，哪怕是被分成了八块之后埋在地里面，基本上也都长得好好地，一点也不影响发芽。现在唯一好奇的就是这种不同的种植方法，到时候对产量是否会产生影响了。」 刘元作为李宽的大弟子，本来是算学院的教谕，如今却是亲自过来农学院帮忙研究土豆和辣椒的种植。 「这土豆的习性，跟山药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农学院不是有一块地专门用来研究山药的种植吗？把一些山药种植的经验搬到土豆种植上来使用，也是没有问题的。 就像是最开始的时候，大家对于土豆切块当种子的事情，其实是很有疑问的，但是山药其实就是这样种植的，也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这些土豆也都顺利的长出了嫩芽，说明切块当种子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当然，你可能会觉得山药长得慢，产量也远远达不到亩产千斤的程度，但是土豆毕竟不是山药，它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等到秋收的时候，土豆产量到底如何，就一清二楚了。」 李宽看着那并不熟悉的土豆幼苗，心中很有底气。 虽然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土豆苗，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土豆产量的信心。 哪怕是达不到后世亩产几千斤的恐怖产量，亩产千斤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爷，这里自从种植了土豆之后，都快成为长安城新的一景了，每天都有人专门跑过来看一看土豆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大唐日报》上面甚至还专门开闢了一个版块，用来介绍土豆的生长情况。 看来不仅是长安城的勛贵，百姓们其实也是非常关心土豆的情况啊。」 武媚娘看着四周不时的有一群群踏春的百姓，忍不住插话道。 「楚王殿下，侧妃娘娘，这段时间，由于《海上旅行故事集》的热销，让大家对土豆的发现和美洲的情况充满了兴趣，所以来这里凑热闹的人就多了很多。甚至我听说新华书店那里售卖的地球仪，都要卖断货了。」 刘元这话，让李宽颇感意外。 楚王府情报调查局虽然很强大，每天也收集到了许许多多的消息。 但是《海上旅行故事集》热销和球仪卖断货这样的消息，显然不见得会被展现在李宽的桌面上。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海上旅行故事集》是谁写的？」 刘元：「文达明，《大唐日报》的写手，是骆宾王专门安排他跟着『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海的，会到长安城之后，他除了在报纸上撰写一些文章，还把自己在路途中编纂的书籍拿去印刷作坊出版，最开始几天在新华书店独家销售的时候，买书的队伍都排了上百米呢。」 武媚娘：「王爷，说起来这个文达明写这《海上旅行故事集》，对于降低大唐百姓对出海的畏惧来说，还是很有好处的。明明是一些非常危险的事情，在文达明的笔下就变得妙趣横生，让人看了爱不释手。」 第231页 很显然，武媚娘作为楚王府的商业负责人，已经看过了这本热销的书籍。 事实上，大唐如今的书籍出版数量相比十几年前虽然不知道翻了多少倍，但是跟后世比起来，还是少的可怜。 整个长安城，平均每天出版的新书，不会超过十本。 《海上旅行故事集》热销之后，自然也就引起了武媚娘的注意。 「王爷，我听说五合居那里，昨天开始有说书人将《海上旅行故事集》改编成说书故事，很是吸引了不少客人呢。我估计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长安城许多说书人都会把这本书当成是说出的素材呢。」 刘元看到自己师父对《海上旅行故事集》似乎很感兴趣，便忍不住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文达明这么一搞，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鼓励大家出海，其实不能仅仅是依靠暴利的刺激，从舆论上进行充分的引导，降低大家对出海的恐惧之情，提高大家对海外生活的嚮往之情，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 李宽觉得自己似乎忽视了一些东西。 不过现在重新捡起来，似乎也不晚。 武媚娘：「王爷，虽然长安城百姓的识字率是大唐最高的，但是长编大论的故事，能够有兴趣看下去的，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多。《海上旅行故事集》的热销，其实也就是刚开始那么几天而已，现在的销售就已经慢慢的冷淡了下来。 当然，这也跟消费需求被透支了有关系，毕竟买一本书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晴儿，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要是让你以海上冒险的故事为主题，以各种画画为主要的表现手法，再配以一定的文字描述，你有兴趣去搞这件事情吗？」 李宽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晴儿，突然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 晴儿是最早跟着自己的丫头，如今也一直任劳任怨的伺候着自己。 如果通过某种方法能够让她青史留名的话，想必她的内心一定会激动无比。 这也算是对她这些年的奉献的一个奖励了。 「啊？王爷你是说要我去跟文达明一样，用画画创作一个故事吗？」 晴儿稍微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很显然，她也是有一个作家的梦想！ 第1036章 海贼王 大唐是一个尚武的国度。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家对文学没有感兴趣，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后世经典传颂的诗歌了。 特别是经过了几十年的高速发展，百姓们的口袋里慢慢的有了点钱财。 所谓饱暖思淫慾，这人解决了最基本的温饱问题之后，慢慢的就开始追求一些其他的东西。 像是各种各样的小说和戏剧变得热门，其实就是一个侧面佐证。 画画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画画还是一个离自己比较远的事情。 不过这并不影响大家对画画的喜爱。 像是《三国演义》，里面就有一些经典的插画，一直深受大家喜欢。 而《大唐日报》等各个报纸在印刷新闻的时候，也喜欢增加一些插画，来提高百姓对报纸的喜爱。 如今李宽跟晴儿提出要用画画创作一个故事，立马就让晴儿眼睛一亮。 「没错，就是用画画来讲述一个一个的故事。当然，由于一本书都是以画画为主，里面涉及的图画数量特别多，印制起来也会非常的麻烦，所以这种故事里面的画画，只能是通过简单的线条，以非常夸张的手法来表现出来，吸引大家的兴趣。」 虽然是在田地里面，李宽倒也兴致勃勃的在那里说起了自己的设想。 要提升大唐百姓对出海的热情，又要让晴儿的特长得到发挥，制作一个大唐版的《海贼王》漫画，就显得特别重要了。 当然，李宽也不可能完全照抄后世《海贼王》里面的设定，像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地名，最好就改成大唐百姓接受程度比较高的名字。 到时候大唐的孩童们从小就开始接受《海贼王》的薰陶，对于出海探险的热情肯定会高涨很多。 甚至出海探险将成为一种潮流。 不管是从短期的刺激出发，还是从长远的影响考虑，大力推广《海贼王》漫画，对于李宽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王爷，市面上好像还没有这样的东西，如果单纯的看一幅幅插图的话，似乎除了平康坊那些地方有人喜欢，其他的文人士子并不待见呢。」 武媚娘这话，说的倒是事实。 这个年头的小人书，就只有一种用处。 那就是后世岛国教育片的另类代表。 「不管是漫画也好，小说也好，大家喜不喜欢，主要看的是这个故事是否吸引人，大家爱不爱看，跟它是以什么形式展现出来，没有特别大的关系。我准备以海贼为主题，以探索海外的某一个宝藏为主线，构造出一个一个的故事，形成一本一本的漫画，这个系列的漫画，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海贼王》。」 「漫画？王爷你说的这个用画画来讲故事的方法，形成的书籍就叫做漫画吗？」 晴儿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到漫画这个词。 「没错，漫画将来也会是一种大家都认可的艺术形式，大家通过简单而夸张的手法来描绘生活或时事的图画，让大家感受到跟文字不一样的魅力。对于小玉米这样的孩童，你给她一本厚厚的书籍，她们是很难提起兴趣的。 第232页 但是如果是以画画为主的漫画，那就不一样了。晴儿，要是你这个漫画搞得好的话，甚至可以成立一家专门的漫画社，跟大唐日报社和曲江日报社这些传统的报社相抗衡，成为大唐百姓最喜欢购买的书籍。」 「我真的可以吗？」 晴儿满脸红彤彤的，语气都有点激动的颤抖。 很显然，李宽的这个提议，直接就触碰到了她得敏感点了。 「晴儿，王爷说你可以，你肯定就可以的！到时候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也可以找几个丫头帮你啊。再不济，你可以让王富贵帮你从外面买几个会画画的女奴，让她们给你当下手。 至于漫画的故事，找你家王爷就可以了。」 武媚娘对知进退的晴儿，也是颇有好感。 再加上她很清楚晴儿在李宽心中是有着独特地位的，所以从来也没有真正的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丫鬟。 「媚娘说的没错，这绘制漫画的工作量是非常大的，你可以负责主要的人物场景的绘制，或者直接勾勒出主线，让助手给你处理其他的支线。等今天回去之后，你跟我一起去书房，我给你示范一下，到时候你就知道漫画的绘制，其实也很简单的。 你只要稍微改一改你的画画风格，以你现在的基础，不用几天时间就可以把第一册《海贼王》给创作出来，到时候说不定你也可以跟文达明一样，在新华书店搞一个签售会呢。」 「可是王爷你不是希望《海贼王》能够成为吸引大家出海的一本漫画吗？我担心到时候把这个任务给搞扎了呢？」 晴儿虽然心动了，但是毕竟从来没有绘制过漫画，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作为李宽的贴身丫鬟，她非常清楚李宽有多么重视海外贸易的发展，以及海外探险的推进。 如今这个重要的宣传任务压在她的肩膀上，自然压力很大。 「没问题的，到时候我让武郭也去给你打下手。再说了，你哪怕就是对自己画画的本事没有信心，也该对王爷讲故事的水平有信心啊。」 武媚娘这么一说，晴儿立马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啊，自家王爷讲故事的水平，长安城里就没有人敢不服输。 不说《三国演义》和《红楼梦》，单单那个在歌剧院中不断的演出的《白蛇传》，就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 基本上每年都至少会在歌剧院重现演出一遍，跟后世的《西游记》有的一拼，每年暑假都要拿出来重新播放一下。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观狮山书院农学院这段时间的研究进展，回去之后再好好的商量一下漫画的事情，我也得稍微留点时间想一想要怎样编写一个海贼的故事，给大家展现出一个不一样的海贼。」 李宽可不想《海贼王》变成《古惑仔》，成为了鼓励大唐百姓学坏的东西，那就偏离了他的本意了。 第1037章 这个主意有点损 颐和园。 李世民津津有味的听李忠汇报着土豆的种植情况。 「这么说来，採用各种方法种植的土豆，长得都还不错？」 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李世民对于粮食产量的关注，是非常非常高的。 事实上，哪怕是到了后世，领导者也是非常关心粮食问题的。 毕竟，民以食为天，这是一切的根基，要是这个根基不稳了，那麻烦就大了。 想像一下当年抢购板蓝根和食盐的场景，要是发生在抢购粮食上，那还不乱套了？ 「是的，土豆的长势非常不错。不管是採用了哪种种植方法，不管是在哪一块地里面种植，目前来看，生长情况都很不错。陛下，微臣觉得楚王殿下说的亩产千斤，很可能真的可以实现。」 虽然李忠总是觉得亩产千斤这个东西，实在是有点太夸张了。 但是这个话是李宽说的，现在船队又已经千辛万苦的从南美洲把土豆找回来了，还顺利的播种了，那么李宽这话的可信度，就非常的高了。 「如果土豆的产量真的超过千斤，那么大唐百姓的口粮问题，可就真的解决了；歷朝歷代，人口数量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归根结底是因为土地不够了，粮食不够了，所以一系列的问题就产生了。 大唐的百姓其实也是很淳朴的，只要肚子不挨饿，他们就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哪怕是受到了一些委屈，也不会轻易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起来造反。 最关键的是这几年大唐的赋税收入不断增加，而农夫们缴纳的田税，却是一文钱都没有增加，这简直是一个奇蹟。朕觉得将来给农夫免除掉田税这种完全不切实际的提议，居然有了实现的希望。」 自古以来，农业税就是各个朝代最主要的税收来源。 不管是按照人头收取的税，还是按照田地收取的税，亦或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税收。 总之，封建王朝的税收收入，主要是从农民身上获得的。 如果大唐能够改掉这个千年来流传下来的规律，那么绝对是值得史书大书特书的一件事情。 在此之前，李世民可是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几年，他心中却是对这个事情充满了期待。 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实现这个目标吗？ 哪怕是不能实现，那么降低农夫的税收负担，这也算是一件非常大的功绩了吧？ 第233页 「陛下圣明，这些年大唐各地的发展都非常顺利，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灾难；而楚王殿下带头从海外为大唐带回来大量的财富，让朝廷再也没有财政压力，甚至可以同时修建多条水泥道路，让淮河以北的各个道之间，全部实现水泥道路相同，让各地的商品流通，一下子就变得方便了起来。 等到通往镇北道的各条水泥道路也修建起来，再配合土豆的种植，辽阔的大草原，将成为大唐真正的牧场，从此在根本上解决胡人袭扰中原王朝的问题。」 李忠絮絮叨叨的在那里说着话。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在李世民面前反而说话说得更多了。 要是放在十年前，他基本上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用一句话说完的事情，就不会用两句话。 基本上李世民跟他聊天的时候，更多的都是单方面的说话，得不到什么反馈。 现在反倒是像一种朋友间的沟通了。 「嗯，镇北道的事情吵了那么久了，也是时候正式公布了！不过，这个时候朕才感受到人手的不足啊。之前听户部的报告，每年增加了多少百姓，但是放在辽阔的镇北道和辽东道上面，那点百姓，根本就像是撒胡椒一样，不够看啊。」 大唐要发展，人手紧缺已经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但是人口的增加，又不是一朝一日可以完成的。 哪怕是大唐现在的人口出生率已经很高了，整体人口数量都还没有突破一个亿，甚至离这个小目标还有比较大的距离。 没办法，这年头，人的寿命比较短，能够活到五十岁，就算是高寿了。 普通百姓家中，活过六十岁的，真的不多。 至于七十岁…… 这要是大家命都那么长，就不会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了。 哪像是后世，动不动就是八九十岁，要不是对人口出生进行了控制，人口数量估计都要突破二十亿了。 「陛下，微臣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忠看到李世民在为人口的事情而烦恼，不由得想到了一个主意。 只是这种东西，如果摆在朝廷层面，似乎有点不大合适。 「什么建议？有话就说，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娘子似的，这可不是你李忠的风格。」 李世民不满的瞪了一眼李忠。 「去年，西市有一个天竺商家叫做哈梅迪，跟楚王府合作了一个大项目，要去天竺干一票大事。根据属下调查了解到的情况，哈梅迪跟楚王府联手之后，如今已经快要击垮天竺的制糖产业了，而通过这一场合作，属下才对天竺有了新的了解。 在那里，生活的人口不比我们大唐少，偏偏这些人似乎还没有什么战斗力，随便一队人马都能对付他们一大帮人。 陛下想必也听说过登州那边淳于家做的一些事情，他们从倭国和新罗、百济等国家运输了不少的人到长安城售卖，很是受到各个作坊掌柜的欢迎。 不过，经过了这几年的掠夺，淳于家现在每年运输到长安城的奴僕数量，已经开始下降了。倭国等地也开始加强了这方面的管制，作为替代，我觉得可以让淳于家把今后的重心放在天竺上面。 到时候让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专门给淳于家制作一批运输奴僕的海船，只要出海一趟，就可以运回来上万人。这要是每个月都有几趟这样的海船回来，肯定可以大大的缓解我大唐的人口压力。 毕竟这些人口，都是壮劳力，直接就可以下地帮忙干活。到时候前往镇北道的农户，朝廷每家给他们配备两名奴僕，一定可以吸引许多人前往。」 关中道现在本身人口就比较紧缺，哪怕是移民前往镇北道，李忠也觉得不可能让每一个人都去种植土豆，那样也种植不了多少面积。 这个时候，自然就需要各种各样的奴僕去帮忙。 一家配备两个，这只是朝廷赠送的，实际上要想把牧场和土豆中指规模提升，每家哪怕是有二十个奴僕，都是有用武之地的。 那些天竺人要是来到了镇北道，人生地不熟的，根本就不怕他们逃跑。 再说了，大唐虽然把他们搞过来干活，但是饭还是管饱的，并不会刻意的去殴打他们。 到时候再配合教育部在各地设立的学堂的宣传，等到这些奴僕的下一代成长起来之后，慢慢的就会忘记自己是个天竺人了。 「李忠，你这个主意要是在朝会上抛出来，估计礼部那些人肯定要跳脚了。不过，朕倒是觉得有点可行，不过天竺离大唐实在太远了，为什么不考虑南洋的那些百姓呢？」 李世民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只要是有利于大唐发展的事情，哪怕是手段不是那么光明，他也是不介意的。 「南洋百姓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这几年，蒲罗中城的发展已经吸纳了大量的南洋百姓，潜力已经被挖掘的差不多了，要继续把他们搞到镇北道去，可能效果远远没有天竺人来的合适。 陛下，那天竺，可是有几千万人呢。哪怕我们只是搞个一百万人回来，也能让镇北道变成大唐繁华的一个新的道府，让草原成为大唐的牧场，解决子孙后代的威胁。」 李忠说完这话，还转头看了看坐在角落里学习处理政务的李治。 而正是李忠最后的这一句话，让李世民下定决心採纳这个建议。 第234页 在李世民看来，就以李治那个软弱的性格，如果要面对草原上的胡人的袭扰，他还真是不知道李治能不能搞得定呢。 与其这样，不如把这个问题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就给彻底解决掉。 「那个淳于家做惯了这一行，既然你觉得天竺很有潜力，那就让淳于家把发展重心放在天竺；除此之外，我记得西北贸易在凉州也养了一帮人专门在草原上捕奴，既然如今要把重心转移到天竺，那么这些经验丰富的人手也不要浪费了，让他们也安排一帮人手去天竺，看看能不能尽快的搞一批僕人回到大唐。 当然，到时候这些僕人我们不合适直接赏赐给移民的百姓，不过我们可以给移民的百姓一些补贴，然后用这些补贴来购买这些奴僕。 总之，我们不仅要打消百姓去镇北道的顾虑，还要让他们对前往镇北道充满期待。」 伴随着李世民的这个决定，今后从大唐前往天竺的航线，註定要变得繁忙。 而见识了贩卖奴僕带来的利润之后，想必长安城里头的那些勛贵，肯定会有人动心的。 文官的话，可能会顾忌到面子，想做一些事情，又要立牌坊，所以可能直接参与的不会很多。 但是那些武将就不一样了，只要看到了利润，看到了朝廷的支持态度，肯定一窝蜂的都会往天竺而去。 这几乎是无本的买卖啊，为什么不做？ 「嗯，属下马上就去安排！想必今年内，第一批从天竺而来的奴僕，就能出现在镇北道了。」 …… 五合居中，礼部员外郎徐孝德长舒了一口气。 「文掌柜，这一次还好听了你的劝说，要不然前几天《海上旅行故事集》售卖的那么火爆，我的《礼仪故事》撞上去的话，肯定就要头破血流，到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去关心了。」 如今的纸张成本下降了，印刷成本也下降了，许多的官员和勛贵都想着书立说。 至于以写书为生的落魄书生，自然就更加热衷于找人帮忙出书了。 徐孝德的官职虽然不算高，但是他女儿在宫中很受宠爱，外面自然也有不少人想要走他这个「国丈」的路线。 所以哪怕是明知道徐孝德编写的《礼仪故事》很一般，文启明都愿意帮他出版，甚至还垫钱多印刷了几千本。 「徐侍郎，您谬赞了！说起来，这《海上旅行故事集》的发行，其实也算是给长安城的书市做了一把贡献，让更多人愿意走进书铺去看一看，买上基本自己感兴趣的书籍。 如今这一波热潮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我们的《礼仪故事》再上市，就不用担心受到它们的影响了，甚至还能因为他们的影响，吸引更多的人进来购买呢。」 文启明哪里敢在徐孝德面前托大？ 自己只不过是长安城里一个书铺的掌柜。 虽然在楚王府的推动下，商人在大唐的地位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但是再怎么提高，商人终究是商人，在大唐这片土地上，是不可能真正的超过官员的。 「再等几天，我看《海上旅行故事集》已经在各个书铺都能买到了，慢慢的每天的销量也变少了，到时候我们的《礼仪故事》再顺利的推出，就不怕遇到什么对手跟我们抢风头了。」 自己写的书到底怎么样，徐孝德心中还是有数的。 不过，到了他这个年纪，脸皮足够厚，只要出书对自己有好书，他就会厚着脸皮去出。 哪怕是自己掏腰包，也可以考虑。 毕竟，这些成本，最终都能通过其他方式收回来的。 「嗯，我看最多等一个星期，就可以正式上市了。这几天，我先安排一些预热的手段，让大家先好好的感受一把徐侍郎您的大作的风采。」 长安城中，非常出彩的好书，每年就那么几本。 只要不碰到《海上旅行故事集》这样的爆款，文启明就有信心让徐孝德的书籍「热销」一把。 到时候徐孝德跟人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多了一项内容了。 而宫里头的徐惠，要帮自己父亲谋官位的时候，也可以多一些底气和理由。 「好，那就麻烦你了，我都听你安排！」 徐孝德满脸笑容的又跟文启明干了一杯！ 酒桌上面，一时之间，可谓是宾主尽兴。 第1038章 调教晴儿 「王爷，是这样吗？」 「再夸张一点，突出人物鲜明的特点，让人看了一眼就能记下来。」 楚王府，李宽在书房中亲自指导着晴儿怎么绘制漫画。 在李宽的影响下，晴儿的素描水平在大唐算是比较高的，毕竟其他高手都讲究画画的意境，但是素描却是更多的讲究写实。 可是漫画跟素描毕竟还是挺不一样的，虽然在大唐其他的人看来，它们两都不像是传统的画画。 「要不王爷您给我们示范几张图，这样晴儿就能更好的搞懂漫画到底要怎么画？」 武媚娘在一旁提出了建议。 事实上，她对李宽提到的漫画，也是颇感兴趣的。 如果漫画创造也能起到《三国演义》或者《红楼梦》这样的效果，那么指不定晴儿依靠一部漫画而名垂千古，也不是不可能呢。 或者说，自己可以把李宽过去写的小说，转化为漫画，那么是不是也算是一段佳话呢？ 第235页 「行吧，我给你们示范一下！」 李宽拿过了特制的铅笔和纸张，刷刷刷的在上面快速勾勒了一副年轻妹子的漫画。 「王爷，这个也太过夸张了吧？哪有人的腿是这么长的，身材比例明显跟一般人不大一样；还有这个腰，也实在是太细了，偏偏上面还画的，还画的……」 晴儿的脸都红了，自家王爷画的这都是什么东西？ 难道漫画都是这样的吗？ 「大长腿，细腰，还有那大眼睛和……」武媚娘忍不住痴痴地笑着道：「王爷，这不会就是你喜欢的女人的标准吧？」 「啊？」 晴儿听了武媚娘的话，忍不住愣了一下，然后再想了想自家王妃和侧妃的身段，似乎还真是这样。 虽然不管是程静雯还是武媚娘，身材都没有眼前漫画里面的那么夸张，但是意味却是非常相似，只不过稍微丰韵了一点点而已。 「你们先别管其他的，我就问你们，这么一幅画的话，你们一眼看上去，是不是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把她当成是其中一个女配角的话，是不是故事还没有开始，就觉得这个女配角会是一个成功的配角？ 这漫画，跟其他的小说或者戏剧都完全不同，它是一种全新的艺术表达形式。换一句话，这漫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娱乐大众，让大家在劳作和学习之余，能够好好的放松一下，也要充分的满足读漫画的人对生活中的一些幻想。」 李宽一边说，一边在旁边开始画起了另外一个男子的漫画。 「这个男配角长得似乎很一般呢，没有大家常见的那种帅气，反倒是像一个比较普通的邻家男孩，但是脸上却是非常的开朗、自信。」 李宽画的非常快，不到一分钟，一幅画就出来了。 「这是我准备给你讲的《海贼王》这部漫画里面的主角，名字就叫做路飞。他是一名性格积极乐观，爱憎分明，宁死不屈，十分重视伙伴与朋友，对任何危险的事物都超感兴趣的年轻男子。 我们这部漫画虽然叫做《海贼王》，但是我们讲的重点并不是海贼是怎么做事的，这个路飞和其他传统的海贼所不同的是，他并不会为了追求财富而杀戮，而是享受着身为海贼的冒险和自由。 也就是说，我们这部漫画，宣传的是一种冒险和自由的精神，那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那是一种鼓励大唐百姓出海追求新生活的精神，这一点，你在今后的《海贼王》创作之中，一定要牢牢的记住。 我只能给你一个大概的设定和最终的结局要求，然后举几个冒险的例子，然后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思考和创作了。 反正这个《海贼王》，你可以一两个星期出一集漫画，然后一直画下去，直到你觉得再也没有故事可以借鑑了，就可以考虑完本了。」 要想影响一代人的出海观念，肯定不是一两集漫画就能达成的。 李宽希望晴儿能够把《海贼王》这个漫画，画个十年二十年的，让它成为大唐漫画最经典的存在，让无数年轻学子对出海冒险都充满了嚮往。 「王爷，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漫画这种东西，不管是画画的表现手法也好，还是人物性格也要，一定要足够的个性鲜明，不用特别的去管它跟现实是否符合，也不用去管它大家觉得这么一个角色是不是太夸张了，因为我们要的就是夸张。 所谓的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高于生活。我们可以把现实生活中某种人具备的性格，把它夸张、放大之后，反映到漫画的人物身上，让这些人物成为大家一眼就能记下来的存在。」 武媚娘的领域能力，显然是比晴儿还要高几分。 「没错，就比如我给《海贼王》设定的这个主角路飞，他的性格单纯天真，脑子完全是个一根筋，对新鲜事物尤其机械和新奇武器方面有强烈的好奇心，对好奇的事物眼中会产生星星。他也特别喜欢动物，具备与各种动物的匪夷所思的交流能力。 并且，他对女色毫无兴趣，个人却是爱憎分明，从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一旦遇到性格比较复杂的人，路飞就会感到头疼，甚至他直接会朔州自己好讨厌对方。这些性格，放在现实生活中，绝对是很难生存下去的，但是却是有一部分人身上所具备的。 总之，不管是给主角设定人物性格，还是给配角设定人物性格，一定要够鲜明，够夸张，不要怕是否真实。 你要形容一个人吝啬，就要把吝啬的行为写到极致，哪怕是家里明明有万贯家财，却是连多喝一口粥都捨不得。 你要形容一个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那么你就把他当成是一头猪，一头熊，不管是什么场合，只要一点火星，就能让他爆发。」 李宽循循善诱之下，晴儿和武媚娘都对漫画有了比较直观的认识。 再加上李宽写的两副漫画图片，给了晴儿最直观的参照。 所以等到夜色降临之时，晴儿已经能够比较熟练的掌握漫画绘制的技巧了。 第1039章 李世民的独宠 颐和园中，李世民面色不善的坐在一间亭子里面。 「兰和，徐充容还没有来吗？」 看着昆明湖里面，蜻蜓在水面上飞舞，荷叶已经慢慢的长大，李世民本来的心情是很好的。 作为宫中最有才华的妃子，徐惠这几年很受李世民宠爱。 第236页 今天这样的场合，李世民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她。 结果让兰和安排人去叫徐惠，却是瞪了半个小时都还没有过来，这让李世民的笑容逐渐消失。 伴随着年岁增长，李世民的脾气已经不像是早年间那么和蔼了。 虽然按照后世的说法，五十岁还不到的李世民，绝对是正当壮年。 但是作为一个在皇位上坐了十八年的帝王，李世民却是明显的有点显老，眼角的皱纹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日理万机，不辞辛苦。 要做一个好帝王，可没有那么容易。 甚至越是身居高位，反而越繁忙。 就连后世的各个创业大神也不例外，你看他们那么光鲜，其实背后也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 就像是业界劳模雷布斯，据说最忙的时候一天开了二十三个会。 这种工作强度，绝对让哭喊着九九六很辛苦的程序猿望尘莫及啊。 「陛下，奴婢已经再次安排人过去催促了，想来是徐从容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您再等一会。前几天，晋阳公主从楚王府带回来一种新的点心，御膳房如今已经做得像模像样，要不奴婢安排人送一点过来给陛下尝一尝？」 兰和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着李世民。 伴君如伴虎，这几年，兰和对这话有着非常深刻的领悟。 有点喜怒无常的李世民，根本不是一般的太监能够伺候的过来。 「你看着安排吧！」 这个时候，亭子外面，徐惠正在几个宫女太监的簇拥下，珊珊到来。 冰雪聪明的徐惠，一眼就看到李世民冷脸如冰。 不用说，她肯定知道了李世民的不快，但是她只是嫣然一笑，来到李世民身边，简单的额请安之后，让人准备好笔墨，然后挥笔写了一首诗。 朝来临镜台，妆罢暂徘徊。千金始一笑，一召讵能来。 李世民刚开始的时候还在生气，不过看到徐惠在一旁开始作诗，忍不住提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而当徐惠把这诗做好之后，他脸上的怒意就彻底消失，只剩下惊喜。 在后宫之中，敢跟李世民像朋友一样正常对话的妃子，只有徐惠一个。 这也是她这几年能够受到李世民宠爱的重要原因。 而此时徐惠写的这诗，也甚是有意思。 「一清早我就对镜梳妆，妆成后却又忍不住犹豫徘徊。 古人千金才买美人一笑，陛下一纸诏书就能把我召来吗？」 这么个意思，李世民自然一下就看懂了。 徐惠这么面对李世民的怒火，明显跟其他妃子不一样。 要是碰到其他人，估计此时此刻正跪在地上请罪嗯，而徐惠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而这么一来，果然就让李世民开怀大笑。 「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想；想千龄兮此遇，荃何为兮独往。听说爱妃在八岁的时候就作出了如此清雅的诗句，当初朕还觉得可能是以讹传讹的结果，现在再看到爱妃的新作，倒是觉得这个传闻想来也是真的。」 李世民当初把徐惠召进宫，也是听说了她的才名。 人长得美，又有才华，自然很受人欢迎了。 李世民也是人。 「陛下过誉了，臣妾只不过是附庸风雅，随便写几句而已。真要是论到写诗作词，还是楚王殿下最厉害。」 徐惠嫣然一笑，坐在了李世民对面。 虽然李宽最近比较少有作品流出来，但是作为「长安城第一才子」，现在还没有谁敢说自己写诗作词比李宽强。 「宽儿那是一个特例，爱妃你不能跟他比。再说了，这傢伙也甚是懒惰，已经好久没有新作面世了，朕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别整天就腻在王府里。」 「那臣妾还真是期待楚王殿下的新作呢！对了，臣妾的父亲最近也编写了一本新书，过几天就准备正式在书铺售卖，正好我这里有几本，陛下有空也请指点指点。」 徐惠对自己的父亲，还是非常照顾的。 不管是现在的礼部员外郎这个职位，还是徐孝德想要谋取一些其他的东西，徐惠都提供了很多的帮忙。 要不然他一个外地的县令，哪能那么容易被调到长安城任职呢？ 「哦？你阿耶出新书了啊？」 徐孝德有几分才名，这个事情李世民倒也是知道的。 但是在大唐，对于传统文人来说，可不是有几分才名就能出书的。 虽然这几年伴随着印刷业的发展，大家出书变得越来越容易。 但是这也是相对的，整体来说，这个年代的文人出书，跟后世完全没法比。 到了后世，但凡是一个大学教授，要是没有出过几本书，估计连教授的这个职称都评不上呢。 哪像是大唐，在十几年前，几本书就只有当世大儒那样的人物，才有资格、有机会出书。 换句话说，也就是要后世那种大师级别的人物，才有机会出书。 「是的，他现在不是在礼部做事嘛，所以就想到了通过编纂一些简单易懂的故事，来教导大家学习礼仪，遵守礼仪；《礼仪故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 徐惠一边说，一边从身后的宫女手中取过来一本装订成册的书籍。 看这封面，显然是专门制作的精装版，看上去很是精緻。 第237页 「《礼仪故事》？你这么一说，朕还真是挺感兴趣的，找个时间我好好的拜读一下。」 李世民接过了徐惠手中的书籍，还顺手捏了捏她得小手。 至于真的看书，什么时候看这书，可就不少说了。 他每天要处理那么多的政务，还要浏览主要的报纸和杂志，能够空余的时间其实非常的有限。 这个时候，你让他去认真看一本没有什么名气的徐孝德写的书籍，显然是比较困难的。 不过，看在自己爱妃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完全把书扔在一旁。 徐惠看到李世民的表现，心中暗自嘆了口气，也没法多说什么。 显然她完全能够理解李世民如今的处境。 …… 桂填艾这几天比较忙。 他抱的大腿的新书马上要开售了，这是一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啊，他自然不想错过。 「祝总编，文章我都已经全部写好了，后面的事情就要麻烦您了！到时候徐员外郎的新书大卖，他肯定不会忘记您的支持的。」 五合居中，桂填艾主动的约上了祝之善一起喝酒。 「桂主事，这弘扬礼仪，是我们各个报社义不容辞的事情。像是《礼仪故事》这样的佳作，我们自然是要大力支持的。你放心，明天傍晚的《长安晚报》，你肯定可以看到这篇文章。」 祝之善的手在怀中方银票的地方摸了摸，脸上满是笑容。 这个桂填艾，还是很识相的嘛。 听说那个徐孝德的女儿在宫中非常受到陛下宠爱，他本来就想找个机会去结识一番，现在桂填艾主动的帮忙把梯子给递过来了，祝之善自然而然的就顺着梯子下来了。 虽然后宫不能干政，但是枕头风的威力，祝之善还是非常清楚的。 要是长孙皇后还在世，大家可能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但是现在的话，情况就不同了。 前两年，宫里头为了争夺皇后之外，据说斗的还挺激烈的，直到李世民明确表示不会另立新后，大家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可是，徐惠在宫中却是能够异军突起，短短的时间内就从才人升为充容。 李世民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翻她的牌子。 颐和园中的动静，外面的百姓想要知道是很难的。 但是对于官员来说，却是没有太多的秘密。 李世民宠爱哪个妃子，这对长安城的勛贵和官员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 祝之善自然也是知道。 虽然祝之善背后靠着长孙家，不用担心有谁敢欺负自己。 但是如果能够跟徐孝德拉上关系，他自然也很是乐意。 「那我就替徐员外郎谢谢你了！到时候《长安晚报》有什么需要礼部帮忙的事情，也请你随时过来找我。」 桂填艾看到祝之善很痛快的答应了自己的邀请，脸上也多了不少的笑容。 这样的结果，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这《礼仪故事》写的那么好，只是印刷了那么点，估计几天就卖完了。正好我现在负责《长安晚报》，跟长安城好些印刷作坊的关系都不错，我提个小建议，这书可以多印刷个几万册，到时候直接在长安城中所有的书铺同时开售，肯定能够取得一个非常不错的成绩。」 「大后天就准备在文曲书铺开始售卖了，现在追加印刷还来得及吗？」 听了祝之善的话，桂填艾也有点心动。 虽然徐孝德已经把《礼仪故事》上市的相关工作全部委託给了文曲书铺的文启明掌柜，但是他桂填艾要是能够在这种背景下发挥自己的作用，到时候徐孝德肯定会高看他一眼。 等到下一次徐孝德高升的时候，很可能就顺手把桂填艾也给拉上去了。 虽然书籍的印刷成本下来了，但是一次性印刷几万册的话，这个成本还是非常高的。 桂填艾哪怕是想要拍马屁，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财出来啊。 「来得及，完全来得及！只要你们想加快速度，我让印刷作坊的匠人连夜赶工，直接使用你们之前制作的雕版，开始印刷新的《礼仪故事》，到时候，你就不用担心书不够卖了。」 「好，那我就先做主，麻烦祝总编帮帮忙，但是具体印刷多少册，需要多少钱财，这个可能要晚点才能回覆你。」 桂填艾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下定了决心。 要拍马屁，干脆就拍一个大马屁，一次性的把徐孝德给拍爽了。 …… 「王爷，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我觉得这么一册漫画，似乎只是讲了一个故事的开头，读者买了这本漫画之后，很快就看完了呢。」 「有什么问题呢？这就跟之前《红楼梦》在《大唐日报》上面连载一样，每次只是连载一部分的内容，并不需要一次性的把所有的内容都给刊登上去。 这个《海贼王》的漫画也一样，我还指望你写个十年八年呢，总不能真的等到十年八年以后，一次性的出版一个几百本漫画书吧？ 这可就达不到我的设想了。现在这样刚刚好，每本书就讲一个故事，我们今天先开一个头，让大家见识一下漫画的威力。」 楚王府中，在李宽的亲自指导下，晴儿很快就完成了《海贼王》第一集的制作。 如今，印刷做饭正在快马加鞭的印刷。 第238页 按照李宽的设想，如果晴儿的手速够快的话，那么以后《海贼王》将会按照每个星期一集的速度，不断的推出来。 到时候，一定可以带动长安城的书市，走一波探险的热潮。 李宽甚至都不介意其他的书生来模仿《海贼王》的套路，去写各种各样的海贼的故事。 反正只要能够提高大家对于海外事务的兴趣，这就是一件值得李宽支持的事情。 「我是担心一下子印刷了那么多漫画，要是卖不出去的话，可就有点浪费了。」 虽然晴儿也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但是第一次出版东西，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却是怎么都丢不开。 「三万册算什么多？不说整个大唐，我估计单单长安城就能把这个数量的漫画给消耗掉。晴儿，你要知道我们的漫画是一个纯娱乐的东西，不管是男女老少，都适合看。特别是学堂里的学员和待字闺中的小娘子，肯定都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幻想。 而《海贼王》的冒险故事，到时候将会囊口倭国、琉球、南洋、西洋、澳洲、美洲等世界上各个地方的探险歷程，这是大家了解外面世界的一个好方法。」 李宽既然赋予了《海贼王》不一样的宣传意义，自然也不会小打小闹的在那里折腾。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以楚王府如今的实力，还真是有资格将这句话。 「那……那一切就听王爷安排了。」 晴儿不知道怎么去反驳李宽，干脆老实的点了点头，一副完全听你话的意思。 「这一次是第一集，我帮你一起推进一下，以后的事情可就是要靠你了。当然，你也不用压力那么大，可以多找一些人帮你。整个楚王府，还没有谁敢拒绝你的邀请的。」 李宽自然是不可能天天盯着《海贼王》，他要办的事情还多着呢。 第1040章 又是一文钱 文曲书铺是长安城第三大书铺，仅次于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 掌柜的文启明能够在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的压力之下，维持文曲书铺的经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文掌柜，《长安晚报》和《曲江日报》上面已经有了《礼仪故事》的相关报导，等会真是开售，你说会不会跟之前《海上旅行故事集》开售那样，有人过来抢购呢？」 徐孝德有点患得患失的站在文启明身边，想要知道自己的书籍到底卖的怎么样。 「徐员外郎，你放心吧，今天肯定会有很多人过来买书的。这段时间，《海上旅行故事急》把书籍市场的氛围给带起来了，而这本书现在该买的基本上都买了，剩下的人要么买不起，要不没什么意愿去买，所以每天的销售量非常的有限。 可以说，这是《礼仪故事》上市销售最好的时间点，没有什么像样的对手，又有一个热闹的市场。到时候，别说是几千册，就是把我们追加印刷的几万册全部卖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作为《礼仪故事》这本书的运营者，文启明自然不会拒绝祝之善伸出来的橄榄枝，很痛快的同意追加印刷两万册。 虽然他也知道像是《礼仪故事》这样的书籍，其实市场空间非常有限，追加两万册的话，是很难卖出去的。 但是想到桂填艾已经跟人联繫，安排了上百名黄牛营造气氛，到时候在这些人的烘托下，肯定会吸引更多的人去购买。 买书这个事情，大家是很容易跟风的。 哪怕是一本书的质量不怎么样，只要宣传到位了，刚开始也是可以热销一把的。 文启明没有指望《礼仪故事》能够像其他经典书籍一样，长盛不衰。 他只要确保在刚开始几天热销，把徐孝德的名气打响，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至于多花的上万贯印刷成本，自然是最终由徐孝德买单。 「《礼仪故事》这本书，花费了我一生的心血。倒不是我真的那么在乎功名利禄，想要依靠这本书挣钱，或者依靠这本书获得名气，我只是单纯的希望更多的百姓能够学习到礼仪的故事，学习到做人的道理，为我大唐的发展立下一分功劳。」 徐孝德觉得自己刚出可能太过势力了一点，有损自己的光辉形象，所以听完文启明的话之后，他松了一口气，然后解释了一下。 「我知道，满朝文武要都是像徐员外郎这样为国分忧，我大唐何愁不能强盛？百姓何愁不能安稳？礼仪何愁会不断丢失？陛下能够有徐员外郎这样的丈人，也是国之幸事啊。」 「说到陛下，前几天我已经让徐充容带了一批书籍到颐和园，送给宫中的贵人们，想来陛下也是已经看过这本书了。」 徐孝德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整个大唐，能够有机会出书的可没有几个人。 而出了书之后，能够让李世民看到的，更加没有几个。 偏偏自己是这些条件都满足了。 何愁不能名利双收？ 到时候有这么一个父亲在外面帮衬，对女儿在宫中的发展也是非常有好处的吧？ 虽然徐家不像是韦家、杨家这样实力强大，但是自己这个正牌丈人的名气能够变大，对女儿在宫中的发展来说，绝对是一个助力。 毕竟，李世民有时候应该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妃子的外戚太过强大吧？ 第239页 「那实在是太好了，到时候要是能够知道陛下看完书后都说了什么最最好不过了。我可以去跟各个报社联络，将这个新闻反应在明天的报纸之中。」 文启明一边谄笑着在那里拍徐孝德的马屁，一边留意铺子外面的动静。 当他看到桂填艾那忙碌的身影，以及旁边已经开始在排队的黄牛，心中松了一口气。 《礼仪故事》这本书，他是全部看过的。 说实在的，很普通，普通到让人很难坚持看完这本书。 但是，文启明却是要把这本很普通的书籍卖出很不普通的销量出来。 虽然他在徐孝德面前百般承诺，但是心中其实底气并不是很充足。 好在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像样的对手，徐孝德作为徐充容的父亲，又是一个值得炒作的话题，所以文启明才多了几分信心。 「这个就不必了，那些报社的写手，写起东西来，难免会有夸张之处，而必须每天都是会看报纸的，到时候看到那些夸张的说法，反而不美。」 徐孝德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不想弄巧成拙。 「掌柜的，开业时间差不多到了！」 就在文启明和徐孝德说话的功夫，时间已经慢慢的到了九点钟。 文曲书铺，要开张了！ …… 新华书店。 武媚娘带着晴儿在那里指挥着伙计们在为《海贼王》第一集漫画的销售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这一次的漫画售卖，《大唐日报》也好，其他的报社也好，都没有做任何的事前报导。 哪怕是书册，也都是昨天才刚刚印刷出第一批来。 但是武媚娘和晴儿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本漫画拿出来售卖了。 作为《海贼王》最主要的创作辅助者，晴儿的激动心情，自然就不要多提。 至于武媚娘，她单纯是想要拉拢晴儿，让晴儿以后更多的站在自己这边。 虽然楚王府的后院比较和谐，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哪怕是跟程静雯的关系处的很不错，武媚娘也是愿意多拉拢几个人，指不定在关键时候就派上了用处。 这也算是武媚娘为人处世的潜意识习惯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没有找到很好的机会去拉拢晴儿。 像是金银财宝首饰之类的赏赐，晴儿根本就看不上，也不缺少这些东西。 而帮忙介绍如意郎君之类的手段，那就更加没办法使用。 就连照顾家人来间接收拢人心的手段，在晴儿身上也没有用武之地。 现在好不容易发现晴儿对《海贼王》的事情这么上心，武媚娘自然要好好的把握，让晴儿这个李宽最受信任的丫鬟，能够稍微向着自己一点。 「侧妃娘娘，这些宣传标语会不会太夸张了？我都看了有点不好意思呢？」 晴儿看到布幌子上面的标语，脸上忍不住变得羞红。 什么「大唐漫画的开山之作！」、「楚王殿下最看好的一本书！」、「美少女的精彩绘画」、「一个不一样的海贼故事」…… 如此等等，这让习惯了躲在幕后的晴儿，赶到了一丝不习惯。 太高调了！ 据说今天还会有《大唐日报》的写手过来现场採访，到时候在报纸上刊登採访的内容。 她一个丫鬟，虽然见过不少这样的阵仗，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是想都不敢想。 「晴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你觉得《海贼王》这个漫画创作的不好吗？」 「没有，挺好的！」 「那你是觉得楚王殿下不看好《海贼王》吗？」 「也不是，王爷对这漫画充满了期待，也很看好它的前景，觉得不管是孩童还是年轻人，亦或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可能都会喜欢这种故事新颖，表达方式特别的作品。」 「那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晴儿，你要知道，今天《海贼王》的售卖，既代表了你晴儿，也代表了楚王府的脸面，一切的宣传，全部都不能落后，我们要让《海贼王》的销量配得上它的实力。我们要让大家见识到漫画的魅力，让大家喜欢上漫画，从此让漫画成为大唐百姓耳熟能详的一种书籍形态。 晴儿，我跟你说，指不定到时候依靠漫画这个产业，能够养活许多落魄的文人士子，甚至是一些书院的学员呢。 观狮山书院现在不是在招募越来越多的女学员吗？但是除了医学院之外，其他的学院的女学员数量还非常有限。 如果我们的漫画搞得好，观狮山书院指不定会专门开始一个漫画班，教授大家怎么去画画，怎么去创作漫画，怎么去把这么新兴的艺术推广开来，到时候晴儿你在漫画界的地位，绝对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武媚娘看到晴儿有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给她打气。 「侧妃娘娘，您说的我都懂，只是我还有点没有适应这个变化。不过您放心，楚王殿下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肯定会好好把握的。只要我把今后的《海贼王》的故事创作好，把漫画画好，到时候书籍的销量肯定会慢慢的上去的。」 「慢慢的上去可不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们一开始就要让长安城的百姓感受到《海贼王》的威力，让大家知道有漫画这个东西。这年头，已经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时候了。」 第240页 武媚娘作为楚王府的商业负责人，能够调动的资源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她出手帮忙推动《海贼王》的售卖，那效果绝对是非同凡响。 不客气的说，单单是压货，她就能把几万册的《海贼王》给压出去。 再说了，如今各个船队的海员，普遍都认识一些常见的字，他们对《海贼王》这样的书籍，有着天然上的亲近，到时候在海员之中售卖一波，在各个学堂之中售卖一波，再像各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们售卖一波，这《海贼王》哪怕是想要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武媚娘可是很记得当初《红楼梦》热销的时候，多少人为了听到最新的一个章节，而费尽心思。 如今，《海贼王》虽然没有《红楼梦》那样吸引人，但是在漫画界，它的地位绝对不比《红楼梦》在文学界的地位差多少。 只要找对了读者，不愁卖不火。 「侧妃娘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只是一文钱一本这个gg语，真的要打出去吗？」 眼看着新华书店开业的时间到了，伙计过来再次请示。 虽然印刷成本和纸张成本都在不断下降，但是一本漫画的印刷成本，绝对是不止一文钱的。 满打满算，要是没有一百文以上的售价，那绝对是血本无归。 可是武媚娘偏偏就给第一本《海贼王》定了一个一文钱一本的售价。 这倒不是她为了拉拢晴儿，故意去赔钱。 而是她准备採用的一种新的售卖方式。 按照李宽的规划，《海贼王》註定是一个连载时间特别长，出版本数特别多的漫画。 第一步是否挣钱，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在一开始就打响它的名气，让长安城百姓最大限度的知道有这么一本漫画的诞生。 所以她给《海贼王》的定价非常有意思。 第一天，一文钱一本。 第二天，两文钱一本。 第三天，四文钱一本。 第四天，八文钱一本。 第五天，十六文钱一本。 一个星期以后，基本上就可以恢復正常的售价了。 那个时候，第二本的《海贼王》也要开始售卖了。 有了第一本的销量基础，很多人肯定对《海贼王》的故事充满了期待，那个时候，就不需要再搞什么一文钱一本的销售游戏了。 而单纯的第一册的销售，根本就不可能亏多少钱。 只要以后的销量上去了，第一册哪怕是亏个几百贯、几千贯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己要的是用户基础，要的是用户数量。 这跟后世的网际网路拉新用户的套路是一样的。 一分钱购物，人家怎么挣钱？ 不管是一分钱的东西是什么，绝对是连快递费都不够的！ 但是各个平台在拉新人的时候，都是不予余力的给予各种优惠，还不是想要自己的用户数量多一些？ 用户数量多了，就意味着以后购买自己产品的人的数量多了。 当然，用户数量多了，也意味着自己的估值会变高。 说白了，人家就不是靠着这一分钱的东西来挣钱，那只是一种营销的手段。 大家各取所需，似乎没有谁是输家啊。 如今武媚娘通过一文钱来售卖《海贼王》第一集，採用的就是一样的手法。 到时候，会不会有输家呢？ 第1041章 摩拳擦掌 「一文钱一本？侧妃娘娘，这《海贼王》的漫画，只卖一文钱一本吗？」 晴儿是第一次听说这漫画居然只卖一文钱一本，立马脸色都变了。 虽然她不复杂楚王府太多的商业事项，但是基本的商业常识还是有的。 一文钱一本的漫画，怎么可能挣钱？ 到时候卖的越多，岂不是亏的越厉害？ 自己不仅没能给楚王府带来收入，还导致了亏损。 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啊。 「就按照之前准备的就安排，不用纠结，多准备一点库存就可以，然后让人再去印刷作坊催一催，多印刷一些漫画出来，别到时候一会就卖断货了。」 武媚娘继续吩咐伙计干活，之后才回过头跟晴儿说话。 「只是第一集的时候卖一文钱一本，并且只是今天卖一文钱一本。」 「可是，一文钱一本的话，估计无数的百姓都会过来买书，到时候我们会血本无归的。一开始就迎来大亏损，这对我们《海贼王》后续的发展很不利吧？」 晴儿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李宽在商界的威名受到损害。 「不，卖的越多越好，这相当于是帮我们打gg，扩大我们漫画的受众，相当于是推广费用。晴儿，你放心，我们楚王府做事，什么时候吃过亏？那些想要占便宜的人，最终会发现他们为我们做了嫁衣。」 武媚娘现在总裁范十足，绝对算得上是长安城商圈的女强人。 「可是每卖一本漫画就亏了那么多钱，以后要卖多少才能挣回来啊？侧妃娘娘，要不我们就今天优惠一天，明天开始恢復原价吧，要不然那个损失也太大了。」 晴儿虽然一直在李宽身边做事，但是对于商业上的事情，自然是没有武媚娘看的那么透彻。 「不用，我已经安排人按照十万册的规模去印刷，这要是明天就恢復原价，就起不到设想的推销效果了。不过你这些话让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明天的优惠活动，必须是领取了今天发放的宣传单，并且在上面採集了二十个人的签名才能享受。」 第241页 武媚娘不断的思考着如何用最小的成本达到最大的gg效果。 像是在《大唐日报》上面打gg，自然是一个比较成熟的方案。 但是花费的成本也是比较高的。 楚王府不缺钱，但是她也不能不顾商业规则，随便乱花钱。 商业上的事情，就按照正常的商业手段去办。 这是李宽一直推崇的原则。 武媚娘自然也是全力去遵守。 「啊？这个很容易作假啊。到时候人家随便写二十个名字，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核实啊。」 晴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优惠方案，门槛似乎不高，而且核实起来很困难，到时候容易引起争议。 「我们没有必要去核实啊，只要有二十个名字，不管这个字迹是不是同一个人的，甚至签名是不是真的有二十个，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种方法，让收到传单的人主动的去帮我们去宣传。 晴儿，你想一想，如果你拿到了这么一份传单，那么为了享受这个优惠，肯定会尽力去找人签名的吧？直接一开始就想着作假的人毕竟是少数，他们也会考虑我们到时候会怎么去审核这个东西，所以只有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去作假。 这个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纠结。只要有人拿着传单，上面有一些签名，我们直接就给他优惠就行了。 反正哪怕是没有这个东西，我们原本也是想要搞这个优惠活动的。现在这么一折腾，只不过是让我们的优惠活动的影响力变得更大而已。 毕竟，那些被请求帮忙签名的人，肯定会问一问到底是什么情况，而这么一问之下，很可能他们又会成为我们《海贼王》的潜在客户，到时候一传二十，二十传四百，四百传八千，很快整个长安城的人都会知道我们的《海贼王》。 晴儿，如果我们单纯的在报社上面打gg，哪怕是同时在《大唐日报》、《长安晚报》、《曲江日报》这些大报上面刊登大篇幅的gg，花费大量的钱财之后，你觉得真的能让长安城一半以上的人都知道《海贼王》吗？ 不用说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通过简单的积签名的方法，却是有机会在短时间内让我们的漫画成为长安城众所周知的存在，这个gg效果，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武媚娘想到的这个方案，是李宽前段时间的时候讲到一个商业案例的时候，随口举的例子。 当时武媚娘还没有太当回事，现在谈到了《海贼王》的推广，才突然想到把它跟集签名活动搞在一起，效果似乎非常的不错。 就连一直比较担忧的晴儿，听完了武媚娘的话之后，眼睛也变亮了。 「听侧妃娘娘您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王爷之前说的一些话，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个王有才跟席君买去天竺售卖保健丸的方法，就跟您说的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之处。」 「王有才跟席君买去天竺售卖保健丸背后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武媚娘敏锐的从晴儿的话之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虽然王有才他们出海这件事情，武媚娘是听说了的，甚至也知道他们去的是天竺，售卖的是保健丸。 但是，仅此而已，其他的东西她并不知道。 可听晴儿的话，似乎背后还有其他的东西。 偏偏这些东西，晴儿这个丫头知道，她这个侧妃却是不知道，难怪武媚娘有点吃味。 「啊？王爷当时跟王有才说保健丸在天竺的推广方案的时候，再三强调这个方案不能外泄，不可以在大唐使用。并且还让王有才要对船上的海员多家管理呢。」 晴儿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 王爷既然没有跟侧妃娘娘说这个事情，那自己要是说的太多，就不合适了。 好在武媚娘也没有为难她，听到晴儿这么说之后，就知道这事情背后肯定有故事，但是这个故事没有必要去逼着晴儿跟自己讲。 等晚上完事之后，自己去问就行了。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新华书店要开业了！」 第1042章 乐极生悲 桂填艾今天的心情比较激动。 忙碌了那么多天，总算是可以收穫胜利果实了。 徐充容在颐和园中非常受陛下宠爱，这个消息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证实了。 这么一来，他抱徐孝德大腿的行为，就变得正确无比了。 现在能够想到要提前抱大腿的人，可能还不是很多。 毕竟徐惠在宫中只是一个充容，跟韦贵妃、杨妃等人的地位还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但是职位有的时候并不代表一切，特别是在皇宫之中，天子是否信任你，是否宠爱你，这才是最重要的。 很显然，在这方面，徐惠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老任，兄弟们都吩咐好了吧？今天可是有不少报社的写手都会过来，可别露馅了，到时候把好事办成了坏事，就没法跟上面交差了。」 桂填艾作为一名礼部管事，平时接触的三教九流的人比较少。 找黄牛这件事情，他自然不可能亲自去找。 好在老任在歌剧院一带的名声很是响亮，桂填艾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有生意上门，老任自然不会放弃。 两人一拍即合，就有了文曲书铺眼前的热闹场景。 第242页 「桂主事，你放心，这种事情找我老任，您算是找对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可是楚王殿下都说过的话。而营造热闹氛围，给《礼仪故事》这本书当托，我的人绝对是专业的。不瞒你说，这种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长安城每隔几天，就有一些场合需要用到这样的场景。以后如果有其他需要用得到我的地方，也请你尽管吩咐，不用客气。」 老任那是长安城黄牛界的一哥，区区一个《礼仪故事》的托，对他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难度。 「那就好，徐员外郎对这书的销售充满了期待，我可不想到时候卖出去几本之后就卖不动了，那就难看了。」 「这个道理我懂的很，要不然你也不会请我过来。这百姓啊，最是喜欢从众。西市门前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来往，到时候大家看到这里的热闹场景，自然而然的就会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多原本并没有想买《礼仪故事》这本书的人，说不准也就冲动之下买了。这种情况，我是见多了。」 老任可是搞牙行出身的人，对于这种事情，那是再清楚不过。 「我看队伍之中，除了三五个不是我们安排的人，其他都是你的属下，到时候这些人排完队之后，真的不会冷场吗？」 桂填艾可是听说徐孝德有可能升职为礼部侍郎，可不想自己的马屁拍在了马屁股上。 文曲书铺里面，徐孝德可是正看着自己的表现呢。 「我安排了上百名托，已经足够多了。到时候一些排在前面的人，可以混在人群之中重新接着排队，反正不会让气氛冷切下来。这百姓最是盲从，只要看到这里有热闹可瞧，自然就会有人跟风。反正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把《礼仪故事》给看一遍，顶多就是问问四周的人，这本书到底怎么样。 可是这四周的人，大部分都是我们的托，他们听到的消息，都是我们希望他们能够听到的，你还担心这些人不心动？ 至于说现在没有几个其他的顾客，这也是很正常的。虽然《礼仪故事》的一些推广文章已经在报纸上刊登了，但是里面具体讲了什么东西，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再说了，这书的内容，听名字就能够猜到一些，走的明显不是畅销书的路线，只能这么慢慢的搞了。」 老任这话，让桂填艾安心了一些，但是也让他心中有点不舒服。 《礼仪故事》凭什么就不能是畅销书呢？ 非的是《海上旅行故事集》这样的书籍，才能是畅销书吗？ 那些小说一样的东西，放在十几年前，都是遭到读书人唾弃的，根本没有什么人看。 现在却是堂而皇之的占据了销售榜的前列。 「书铺已经开门了，先把眼前的情况搞好再说。」 桂填艾本来还想跟老任好好的说道说道，但是看到文曲书铺的大门慢慢打开，他立马精神一振，不去想其他糟心的事情了。 「有《礼仪故事》没有？给我来一本！」 领头的一名托，故意嚷嚷着大声音，希望路人能够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也要一本《礼仪故事》，从《长安晚报》上面的报导来看，这是一本教育小孩的好书。反正只是三百文钱一本而已，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听说你们今天买书是有九折优惠，这是真的吗？我想来一本《礼仪故事》。」 很快的，文曲书铺面前就热闹起来了。 而文启明也及时的安排了铺子中的伙计去路边散发传单，宣传徐孝德的《礼仪故事》，并且尽可能的跟那些路人说明买了这书对孩子教育的好处。 不管是哪个年代，华夏人对子女教育都是非常重视的。 哪怕是自己吃糠咽菜，也愿意花大价钱去支持孩子的教育。 后世的学位房的价格会那么夸张，跟大家重视教育，有非常大的关系。 同样是一条街两旁的房子，有学位的可以卖十万一平，没有学位的却是变成了五万一平。 偏偏大家都还接受了这种现状。 当然，这跟网上一堆「公知」在那里贩卖焦虑，也是不无关系的。 「徐员外郎，短短的一刻钟，已经卖出去近百本了，看来首日热销千本，一点问题也没有啊。」 虽然知道买书的大部分都是托，但是文启明还是笑眯眯的跟徐孝德道喜。 「大家喜欢就好，这《礼仪故事》，我可是花费了多年心血，前后修订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定稿的。这一次能够跟大家正式见面，也算是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 徐孝德虽然有地方上为官的经验，但是长安城里各种各样的商业推广手法，他并不了解。 他还以为自己的书籍真的那么好卖呢。 要知道，在他以前待的州县，一本新书在书铺上市之后，别说是一刻钟卖一百本，就是一个月能够卖掉一百本，那就算是非常好的销售书籍了。 这长安城不愧是大唐的首善之地，百姓们的腰包很鼓啊。 「这些百姓能有机会学习徐员外郎的大作，那是他们的造化。我们外面排队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要不我们去点都德好好的庆祝一番？」 文启明帮徐孝德不予余力的卖书，为的就是跟他打好关系。 而要拉关系，自然是酒桌才是最好的场合。 「也行，反正那个点都德离这里也不算很远，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就走过去吧。顺便感受一下西市的变化。」 第243页 徐孝德也不傻，知道文启明这么热心的目的所在。 不过，自己到长安城的时间还比较短，没有什么嫡系部下，招揽几个可用之人在身边，也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不管是桂填艾也好，文启明也好，他们的投奔，徐孝德都是直接收入麾下。 至于自己需要付出的那点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这就是徐孝德的观点。 趁着自己女儿如今在颐和园中正受宠，自己要是不好好的干出一点事业出来，等到新皇登基，或者是自己女儿人老珠黄的时候，那就晚了。 「这长安城如今有将近两百万人，其中至少有三成的人是认识一些简单地文字的，这三成的人当，只要有一成的人来购买《礼仪故事》，就能把我们库房之中所有印刷的《礼仪故事》都卖空。这几年，像是这种传统的书籍能够售卖出这么多销量的，几乎是一本也没有。哪怕是国子监祭酒孔颖达的《夫子编译》，也要甘拜下风。」 出了文曲书铺的大门，文启明看了看热闹的队伍，满是笑脸的跟徐孝德交谈着。 「长安城四通八达，这里的新书上市之后，短短几天时间就可以在洛阳和凉州等地开售，到时候还是得多辛苦文掌柜，帮忙跟各地的书商联络。」 「没问题，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不过这段时间，我准备在城外购置一块土地用来开设自己的印刷作坊，只是现在好的土地比较难搞，特别是上面的一些农户，要让他们迁移还比较麻烦，所以可能会耽误几天时间。」 文启明一边观察着徐孝德的反应，一边将自己心中在意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找徐孝德帮忙，所以比较小心翼翼，拐弯抹角。 如果徐孝德当作没有听懂，那么他就只能等下次再找机会了。 好在徐孝德虽然不算聪明，但是怎么说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人。 文启明这话一出口，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土地出售的事情不归他管，但是长安城各个衙门很少有不给他面子的官员，所以徐孝德对于帮文启明搞定这些事情，并无压力。 「这些都是小事，回头我让府上的管家去长安县衙走一趟，然后你再去申请相关的东西。如果还是有问题的话，就直接找我的管家，或者你直接把相关的资料给到他就行。」 文启明说的那些事情，徐孝德显然并不怎么担心。 左右不过是一块地，又没有什么特别的。 「多谢徐员外郎，那我晚点就去整理一下相关的资料，明天直接去长安县县衙；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耽误《礼仪故事》在其他州府的销售的，长安城最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书籍上市，不会给《礼仪故事》带来什么冲击，您就坐等《礼仪故事》销量屡创新高吧。」 文启明脸上笑开了花，比徐孝德慢半步的跟着往点都德走去。 作为西市的商家，文启明这些年也算是见多了各个掌柜依靠背后大山，顺利的推进各种事情的案例。 当然，他也见多了许多没有背景的商家，被人欺负，甚至是家破人亡的案例。 一直以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一个靠山，但是看得上他的，他看不上。 他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他。 再加上他一直不想文曲书铺的控制权落到别人手中，所以一直都还是一个比较独立的商家。 这种独立商家，小打小闹的时候，长安城有很多。 但是做到了一定的规模之后，就比较少见了。 好在这次抱大腿总算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徐孝德这个人，除了宫里头的背景，其他方面并没有特别大的依仗，其人的关注点也不在商业上，文启明不用担心自己的书铺被吞併了。 而宫里头的情况，自从长孙皇后去世之后，徐惠就独宠于陛下，这让文启明看到了提早押宝的希望。 果然，今天第一次试探，就没有让自己失望。 「前面是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多人？」 徐孝德本来还想跟文启明客套几句，结果发现前方的路被人堵住了。 一帮人围在前方，除非你慢慢的挤进去，要不然别想顺利通过。 「前面好像是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的地方，难道他们今天也搞什么活动？」 文启明这个时候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街面上，结果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新华书店附件。 事实上，长安城最大的几家书铺，相隔都不算很远。 像是新华书店跟三味书屋，更是门对门。 似乎为了印证文启明的话，旁边一名伙计走了过来，给文启明和徐孝德派起了传单。 「两位郎君，新华书店今天开始售卖大唐第一部漫画，只要一文钱一本，错过了就再也买不到了。这本漫画，是以楚王殿下亲自讲述的探险故事为主题，由楚王殿下的贴身婢女晴儿姑娘负责绘制漫画，集合了楚王府全方位的优势打造而成，绝对是贞观十八年的一个大作……」 文启明没有听清楚伙计后面说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一文钱一本的漫画？ 虽然他不知道漫画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一文钱一本，这就彻底的把他给搞蒙了。 第244页 这是一文钱啊，不是一贯钱！ 第1043章 不信也没用，这就是真的 从当初一文钱一斤的大黄鱼开始，楚王府曾经用一文钱攻略创造过许多的奇蹟。 这几年，算是比较消停了。 但是，文启明没有想到，当一文钱的攻略再次出现的时候，受伤的居然是自己。 「文掌柜，这印刷一本《礼仪故事》的成本，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是需要一百多文钱吧？这一文钱，也就只够印刷一张纸啊。这新华书店搞什么名堂？一文钱一本书，也就只够制作这张传单啊。」 徐孝德端详着一张宣传单，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虽然不是很了解商业上的事情，但是也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印刷一本书的成本大概是多少，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如今居然有书籍敢卖一文钱一本，这是从古至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啊。 难不成这个伙计说错话了，不是一文钱一本，是一贯钱一本？ 「徐员外郎，您的记性很好，《礼仪故事》的印刷成本是一百八十文，再考虑到运输和印刷成本的话，大概去到了两百文钱，所以我们把售价定在三百文一本，已经算是非常有良心了。 新华书店的那个什么漫画卖一文钱一本的话，绝对是卖一本亏一本，卖的越多亏的越多，不可能还有利润的。 我估计楚王殿下这一次纯粹是花钱挣吆喝，为了自己的贴身婢女能够扬名立万，也算是不惜代价了。可是他们什么时候搞活动不好，偏偏在今天搞，这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吧？」 不等徐孝德说什么，文启明就在那里先抱怨起来了。 自己的满腔热血，被一文钱一本的漫画给打击的一无是处。 偏偏这股气，还没有地方去发泄。 他总不可能也让《礼仪故事》一文钱一本的售卖吧？ 那到时候他的文曲书铺，就直接血本无归了。 虽然他想抱大腿，但是也不是这么个抱法呀。 「一个女子居然也出书，成何体统？还有这图案，画的奇奇怪怪的，完全是不知所云。楚王殿下的威名，是要坠落在一个丫鬟手中了吗？」 碰到这样的情况，徐孝德自然也是一肚子气。 为了打响自己的名气，他可算是下了大功夫。 《礼仪故事》也许不是一本多么经典的书籍，但是确实花费了徐孝德不少的心血。 人家的外戚是有权有势，自己在这方面没有办法比较，只能是走靠才华吃饭的路了。 原本还以为稳操胜券，可以靠着《礼仪故事》一炮而红，可是现在看来…… 够呛了！ 「伙计，这什么漫画，真的是一文钱一本吗？」 满怀着最后的一丝侥倖心理，文启明拉住附近一名正在派发传单的伙计。 「这还有假？没看到大家都在排队吗？我可是提醒大家哦，一文钱一本的优惠活动，只有今天有效，明天就得两文钱，并且需要集齐二十个签名之后才能享受，而到了后天，这个要求就更是翻了一番，一个星期以后，就完全是正常的市价销售了。 这《海贼王》的故事特别的精彩，看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哪怕是你们今天没有买第一册的漫画，后面也是需要重新买的，到时候白白浪费两百多文钱呢。 要我说，你们还是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去排队，应该还能买到一本呢。」 伙计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倒在文启明的头上，让他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你说这书叫做《海贼王》？是楚王殿下亲自编写的故事吗？」 虽然遭受到了重大打击，但是文启明的头脑还算是保持着清醒。 可惜，头脑再清醒也好，改变不了受打击的命运。 「是的，这《海贼王》的故事，是楚王殿下亲自编写的，由晴儿姑娘负责制作成漫画。这位郎君，这漫画是一种大家以前都没有接触过的东西，我建议你买一本回去好好的看一看，要不然到时候别人都在谈论《海贼王》，你却是不知道这个故事讲得是什么，那就很没有面子了。」 伙计的话说完，文启明还没有怎么样，徐孝德先站不住了，直接往前挤进了人群，要去排队买一本《海贼王》瞧一瞧。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种基本的道理，徐孝德还是懂的。 眼下，不计成本的《海贼王》，绝对会是自己《礼仪故事》最大的敌人。 不管是什么东西，什么事情，第一名跟第二名的差距都是非常大的。 大家可能都知道刘翔曾经获得过奥运冠军，但是当时的亚军是谁？ 估计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徐员外郎，我们不用去排队，直接十文钱从其他人手中买一本，肯定能买到的。再不行，我们就花一百文钱，我就不信没有人愿意卖。」 看到徐孝德面色不善的往前走，文启明赶紧扔下了发传单的伙计。 时间是有成本的，做生意的人对这一点的体会是最深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时间就是金钱的说法？ 「那你赶紧去买啊！」 徐孝德听到文启明的话，脸上有点挂不住。 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自己刚刚就没有想到呢？ 第245页 太丢人了！ 所以对文启明一直态度还不错的他，刚刚也忍不住怒吼了一句。 文启明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不过看到徐孝德那个表情，把自己想说的话都给咽下去了。 这个时候，他终于认清了现实。 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商人，一个想依靠在徐孝德门下的商人。 怎么可能跟徐孝德真正的平起平坐呢？ 人家是官，女儿还是颐和园最受宠的妃子。 文启明没有再废话什么，直接花了一百文钱从其他人手中买了一本《海贼王》回来。 新华书店虽然限制每个人每次购买的《海贼王》数量，但是你要是愿意重新排队的话，没有人会计较你刚才是不是已经买过了。 换句话说，一百文钱卖掉的书，人家重新排个队，就能买回来一本。 也就是碰到了文启明这样急着要《海贼王》的人，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价格差异。 黄牛，也是要讲究市场行情的。 第1044章 皇宫中难得一见的场景 「这就是《海贼王》？这就是漫画？这书虽然不算很厚，但是图案印刷的这么精美，成本不可能比我们要低啊。」 徐孝德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海贼王》第一册，怎么都想不通新华书店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如果只是象徵性的拿出十本，甚至是一百本、一千本书籍出来搞促销，一文钱一本的亏本挣吆喝，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啊。 按照伙计的说法，不仅今天会一直以一文钱的价格售卖下去，明天也只是卖两文钱。 这样的售价，等到明天消息传开了之后，肯定会有无数的人过来购买啊。 到时候，新华书店至少要亏掉几万册的钱。 「楚王府这是以本伤人啊！」 文启明欲哭无泪。 为什么自己这么倒霉？ 「朝廷现在宣传的都是忠孝礼义廉，可是这新华书店却是出售《海贼王》这样的书籍，单单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将海盗的故事，这种宣传明显是跟朝廷的风向对不上的，我明天就在朝会上弹劾这《海贼王》误人子弟，扰乱民间风气。」 徐孝德是礼部员外郎，也是有资格去参加朝会的。 正常来说，他肯定是不愿意去跟楚王府作对。 毕竟，楚王府的人不好惹，这已经是长安城中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愿意，自己要是再不反抗一下，到时候压根就没有几个人关注《礼仪故事》了，到时候，自己辛辛苦苦付出的几年心血，就全部都打水漂了。 「不可！直接在朝廷上弹劾，就将矛盾公开化了。到时候指不定楚王殿下会用什么方法来对付我们。」 文启明听了徐孝德的话，吓了一大跳。 这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弹劾《海贼王》，这岂不是跟楚王府过不去？ 哪怕是你真的要跟楚王府过不去，也不用这样跳出来啊。 商业的事情就用商业的手段去解决，这是李宽一直推崇的一个理念。 文启明很清楚，只要自己使用商业手法去对付《海贼王》，那么楚王府的人也就会跟着按规矩跟自己斗。 可要是像徐孝德说的那样，那可就麻烦大了。 到时候楚王殿下可能看在徐惠的面子上，不会那徐孝德怎么样，但是自己文曲书铺就不好说了。 或者说，到时候长安城还有没有文曲书铺？ 「有什么好怕的？别人怕他李宽，我可不怕！」 徐孝德看到文启明居然跳出来反对自己的意见，不由得恼羞成怒。 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商人跟自己说「不可」了？ 而文启明一看到徐孝德此时的反应，立马头大。 自己抱的这个大腿，似乎报错了？ 「徐员外郎，不是说我们怕楚王府，而是我觉得要对付《海贼王》，也许还有其他的办法呢。」 「什么办法？」 「这一文钱一本漫画，哪怕是卖废纸也不止这个价钱。长安城中，如今在学习识字的人有不少，哪怕是把这漫画买回去，用来当成是练字的纸张，也是很划算的。 那新华书店不是如此托大，把这么厚的一本漫画卖一文钱吗？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怂恿长安城的百姓都来买《海贼王》，到时候这本书就成为了大家如厕的纸张，练字的纸张，根本就发挥不出它应有的影响力。」 文启明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 反正你让我不好过，那么你也别好过。 《礼仪故事》的销量想要超过《海贼王》，显然是不可能了。 这段时间，长安城百姓讨论的书籍，只可能是《海贼王》。 但是，新华书店印刷的《海贼王》数量肯定也是有限的。 如果大部分的书都落到了那些一文钱买书回去当成其他用途的人手中，也算是间接的降低了《海贼王》的影响力。 这个方法，虽然不算什么好方法，但是却是可以噁心到新华书店。 不过，这也只是文启明一厢情愿的事情。 「那你赶紧去办吧！」 徐孝德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注意，不过能够噁心到新华书店，也算是给他出了一口气。 第246页 至于以后要怎么办，那就以后再说了。 …… 新华书店门口发生了这么热闹的事情，长安城的勛贵们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长孙沖也不例外。 「祝之善，你说这楚王府搞得是什么名堂？只不过是一个丫鬟绘制的画本，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背后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 长孙沖今天正好在《长安晚报》视察，所以把祝之善叫到了跟前一起商量。 作为大唐第二大报纸的负责人，祝之善的见识还是不错的。 「郎君，这《海贼王》的书，跟以前各个书铺售卖的都不一样。严格来说，这其实是一个由无数的画画组成的书籍，只不过是在画画里面增加了一些简单的人物对话而已。 这种被他们称作是漫画的东西，应该是楚王府首创的。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想要大力推广漫画这种东西，所以才拿了《海贼王》来当宣传工具，没有想过依靠这个挣钱。 不过，也有一个让人奇怪的地方。这一文钱一本漫画，价格实在是低的离谱，他们如果想要宣传《海贼王》，其实也没有必要把价格搞得那么低啊。」 祝之善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完全搞清楚李宽的意图。 「观狮山书院在奇淫技巧方面，是大唐首屈一指的。有可能新华书店的印刷作坊使用了什么新的印刷工艺，然后楚王府的造纸作坊又有什么工艺改善，所以印刷书籍的成本下来了，李宽想要进一步的拉低市场上各种书籍的售价。」 长孙沖在那里分析着李宽的想法。 站在长孙沖的角度，他分析问题肯定是要从更加高的高度上去考虑。 把这件事跟李宽想要拉低书籍售价联繫在一起，在长孙沖看来就非常有道理。 毕竟，很早以前，楚王府就已经是书籍价格杀手了。 十几年前，动不动几贯钱一本的书籍，如今在各个书铺里面，基本上都见不到了。 一本书能够卖到一贯钱一本，就已经算是非常非常高的价格了。 普遍来说，大部分的书籍都在三五百文钱。 「有没有这个可能，那就是李宽真的只是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反正亏损个几千贯钱，对楚王府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祝之善这个猜测一说出来，长孙沖立马就给否定了。 敌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 一直把李宽当成是对手的长孙沖，自然也是对李宽有一定了解的。 「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非常小！李宽做事，刚开始往往都看不出什么目的来，但是到了后面，却可以发现他的立足点比较高。 像是拉低书籍售价这个目的，就跟李宽过往的做法比较吻合；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想大力的推广漫画这种写作形式，但是我搞不懂这种东西去推广开来会有什么意义啊。」 长孙沖皱着眉头，有点坐立不安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每次都输在李宽手中，长孙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忍耐不住了。 他非常想要找一个机会，能够压李宽一头。 「楚王府支持的东西，我们就反对。这《海贼王》的推出意义，我们搞不清楚的话，其实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们《长安晚报》」上面的报导，肯定是要好好的贬低一下《海贼王》的，到时候这个文章我会亲自去撰写。 祝之善是非常清楚长孙沖跟李宽不对付的。 再加上长孙家的产业，最近一年受到了楚王府全方位的影响，双方之间已经算是撕破脸了。 「嗯，你好好的谋划谋划，一定要多找一些看起来非常有道理的问题去批评《海贼王》，把这本书的名气给搞臭了！」 …… 「九哥，你快看，好有意思的漫画呢。」 颐和园中，兕子兴沖沖的跑到了李治面前，递过去一本《海贼王》。 「漫画？什么漫画？」 李治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御座上面批阅奏摺的李世民，小声的跟兕子说着话。 其实李世民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两的动静，不过没有太过怎么样就是了。 反正颐和园的各处，对兕子来说就没有禁地。 「小玉米今天进宫的时候送给我的，说这个二哥口述，晴儿执笔的一种全新的娱乐书籍，不仅可以增加我们对海外的了解，还能打发时间呢。」 很显然，第一册的《海贼王》就已经征服了兕子。 在这个年代，娱乐实在是太匮乏了。 哪怕是有一些书籍，大部分也都是四书五经之类的传统书籍，其他的小说之类的数量还是比较有限。 而平康坊流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又没有机会进入到颐和园中，所以兕子每天的日子过的其实是比较枯燥的。 伴随着年龄的增加，她又不能整天都往外面跑。 好在小玉米和房遗玉经常过来找她玩耍，让她的深宫生活不至于显得那么枯燥。 「晴儿执笔？晴儿不是二哥身边的那个丫鬟吗？」 李治眉头一皱，有点搞不明白李宽为什么要让一个丫鬟去出书。 不过，伴随着他手上的翻书动作，看到里面基本上都是一幅幅图画，夹杂着一些对话，李治有点明白为什么这个叫做漫画的东西，李宽会让晴儿去执笔了。 这书籍，似乎有点儿戏，太不庄重了吧？ 第247页 不过似乎幼儿园里头的那些孩童，应该会喜欢。 这些人正好认识一些字，但是对于中华文字的博大精深，又还没有领悟很多。 这种简单的漫画书，最是适合他们了。 当然，许多天天待在闺房里的小娘子，想来也是会很喜欢的。 毕竟，大部分的女子，学识也不高，只不过粗通文墨而已。 偏偏看漫画，你只要粗通文墨就够了。 「是啊，你看这些人物，都是晴儿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呢，是不是非常可爱啊？好期待《海贼王》第二册赶紧画出来哦。我准备明天去二哥府上一趟，我要等不及了，想要直接看一看晴儿画的手稿。」 兕子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出宫的藉口，自然不想错过。 不过，《海贼王》这本书，对于没有怎么见识过外面世界的人来说，杀伤力简直不要太大。 再加上这种简单易懂的表达形式，更是降低了阅读的门槛。 「前阵子，《大唐日报》的一个写手写了一本《海上旅行故事集》，据说就非常的受欢迎，我还专门找人去买了一本。不过这个《海贼王》里面的故事，似乎比《海上旅行故事集》要精彩很多的样子呢。」 李治简单的翻阅了一下手中的漫画，只是粗粗的看了看，就对《海贼王》中将要展现出的庞大恢弘故事场景，充满了期待。 没办法，哪怕是贵为太子，李治的娱乐也是非常匮乏的。 夜夜笙歌那样的事情，跟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至少在正式登基之前，是跟他没有关系的。 歷朝歷代，多少太子都倒在登基的路上，李治可不想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员。 「那个《海上旅行故事集》我也看了，确实写得也非常不错，是二哥手下一个叫做文达明的写手写得，据说他是亲自跟着『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海，见证了船队的所有劫难，还见证了辣椒等东西的发现呢，难怪能够写出这么精彩的故事。 不过，他这个故事更多的是一种旅行的记录，哪怕是场面很是真实，也没有《海贼王》里面的故事有趣，甚至可以说它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东西。」 大唐此时的书籍分类还没有那么具体，但是兕子却是已经感受到了《海上旅行故事集》和《海贼王》明显的区别。 「咳咳！」 不远处的李世民心痒痒的看着兕子跟李治在那里窃窃私语，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提醒他们还有自己这个老父亲呢。 「父皇，二哥又开始讲述一个新故事了，您要是累了，可以看一看这个《海贼王》，就当是休息了。」 兕子对李世民可是很了解的，察觉到了李世民的暗示之后，立马小跑着来到了他的身边。 「是吗，那朕倒是真的要抽空看一看咯。」 李世民装作很矜持的接过了兕子手中的漫画。 很快的，李世民、兕子和李治几个人，就开始一起看起了《海贼王》。 殿中难得的出现了这么一副温馨的场景。 在皇宫之中，这种温情场面，是比较少见的。 第1045章 抱大腿的代价，有点高啊 日落西山晚霞出。 新华书店里头，仍然还是一副忙碌。 今天一天卖出去的《海贼王》就已经超过了一万本。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算是创造了一个歷史记录。 在此之前，还没有哪本书能够一天销售一万册的。 不过，晴儿脸上却是并没有多少笑容。 虽然武媚娘已经跟她解释了《海贼王》的营销方案，但是当想到单单今天一天，新华书店就因为售卖《海贼王》而产生了两千多贯钱的亏损，她就心痛的要窒息。 这都是自家王爷的钱啊，如今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亏掉了。 于心何忍啊？ 「晴儿，你放心，明天售价就变成两文钱了，慢慢的会不断提高售价，等到下周开始售卖第二册的时候，就一切都好了。如今你不需要为亏钱而想太多，这些亏掉的钱，以后都能挣回来的。 王爷不是说过了嘛，这《海贼王》，要是不出一个几百册，是绝对不会完本的，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把这些钱给挣回来呢。」 武郭也参与了《海贼王》漫画的制作，今天自然也不会缺席新书开售。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天亏两千多贯钱，这实在是太吓人了。长安城中，全部身家有两千多贯钱的人家都没有多少呢，结果我却是一天就把两千多贯给亏掉了。」 如果让晴儿来选择，她更愿意按照正常的售价去出售《海贼王》，然后依靠着故事本身的精彩，慢慢的把销量给提上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下就把销量搞上去了，但是却是一文钱都没有挣到。 「现在第一册卖的那么好，到时候大家肯定会期待第二册赶紧开售，今晚回去了我们还是好好的思考一下下面的漫画情节吧。早点把第二册给搞出来才是正事。」 武郭的这个说法，晴儿无从反驳。 不过看到新华书店里面仍然热闹的场景，她只好嘆了一口气。 期待下一册开始能够挣钱。 这种亏本挣吆喝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不过，晴儿的这种烦恼还勉强可以说是幸福的烦恼，毕竟一切都算是在预想之中吧。 第248页 可是对于文启明和徐孝德来说，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原本，依靠着黄牛的烘托气氛，文曲书铺很是卖出去了几本《礼仪故事》。 不过，当新华书店一文钱卖书的消息传开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跟着在文曲书铺门口排队了。 结果，搞来搞去，都是老任组织的那帮黄牛在那里不断的买《礼仪故事》。 一次两次还好，每次都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而文启明和徐孝德碰到了新华书店门口的事情之后，自然也没有心情继续去点都德吃饭了，只好回到了书铺静观其变。 「这漫画完全就是给小孩子打发时间的，跟《礼仪故事》完全没有办法比，结果却是还影响了我们《礼仪故事》的销量，真是没有天理了。」 文启明一边看着徐孝德的脸色，一边在那里抱怨着。 没办法，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这要是徐孝德迁怒于他，也没有办法。 「浮夸、虚荣、暴力、虚假、奸诈、无耻，这《海贼王》根本就不是教人向善的书籍，新华书店以这么低的价格售卖这样的书籍，完全就是败坏大唐的风气，带歪大家的价值观；不仅自己没有挣到钱，还把整个书市给搞坏了。」 徐孝德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功亏一篑啊。 自己本来就要名利双收了，结果到嘴的鸭子飞了！ 不管《海贼王》到底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籍，一文钱一本的售价，註定了它会是这段时间售卖的最好的书籍。 哪怕是《海上旅行故事集》也不可能比得上它。 这就意味着到时候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东西只会是《海贼王》，不会是《礼仪故事》，这绝对不是徐孝德希望看到的场景啊。 「是啊，损人不利己，新华书店这样子实在是太过分了。这要是把百姓们低价买书的习惯给养成了，以后书铺里面的书籍还怎么卖啊？大家都去吃西北风吗？」 文启明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徐孝德没有把气撒在自己头上，就谢天谢地了。 其他的，他已经不敢指望了。 这种枯燥的书籍，如果第一拨炒作的时候没有搞起来，后面要再搞就很难了。 毕竟，买了书的人看了之后估计不会推荐其他人看。 没有买的人的话基本上也不会再买。 除非文启明愿意继续在报纸上做gg。 但是gg费能不能挣回来都是个问题呢。 「我要亲自撰写一篇文章投稿到《大唐日报》，不，投稿到《曲江日报》，狠狠的批判《海贼王》这种误人子弟的书籍，最好就朝廷出面发布一个禁令，把《海贼王》列为禁书；免得其他人看到《海贼王》的热销，纷纷去创作类似的故事，把风气搞得乱七八糟。」 「嗯，我正好跟《长安晚报》的祝之善也认识，等会我就去拜访一下他，麻烦他也帮忙选择一些批判《海贼王》的文章刊登到报纸上。我们要让长安城的百姓都看清楚《海贼王》」的本质，不要被那些低价给矇骗了。」 文启明很是违心地说道。 其实，在他心中，他却是想：一文钱一本，能够矇骗谁呢？ 「我明天也去找一下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让他也出面打压一下《海贼王》。我听说他可是一直都跟楚王府不是很对付，虽然因为孔子书院的设立，双方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是本质上的矛盾还在。 如今《海贼王》的热销，肯定也影响了他的《夫子编译》的售卖，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跟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 徐孝德知道单打独斗的话，他不可能是楚王府的对手的。 哪怕是宫中有女儿帮自己吹枕头风也没有用。 「这是个好主意！国子监也有自己的报纸，到时候形成一场舆论攻势，让长安城的百姓们都知道《海贼王》的真面目。」 文启明在旁边迎合着徐孝德的话，心中却是在发愁怎么卖掉仓库中的库存。 这书籍一旦印刷出来，可就没有什么腾挪余地了。 这个抱大腿的代价，实在是有点高啊！ 第1046章 有样学样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伴随着花朵的凋谢，春天逐渐的远去。 夏天披着一身的绿叶儿在暖风儿里跳动着来到了长安城。 各个坊间的街上，银杏树和柳枝的叶子在阳光底下晃动着，给人感受到绿色的魅力。 初夏的阳光并不像盛夏那样酷辣，反倒是让人想起了春天的温暖。 顾盼盼一大早就来到了楚王府。 昨天新华书店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她自然不可能没有听说。 所以今天就过来找武媚娘和晴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了。 正好，这段时间她的顾氏成衣铺子要开张了，她暂时还没有想出好的推广方案，让大家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有这么一家新的成衣铺子呢。 「媚娘，这么说来，今天的《海贼王》也真的还只是以两文钱一本的售价去出售？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今天新华书店的亏损会比昨天还要大呢？」 顾盼盼的话音刚落地，没等武媚娘说什么，晴儿就先忍不住了。 「啊？为什么今天的亏损会比昨天还要大？不是售价已经翻了一番了吗？」 第249页 虽然有武媚娘和武郭的安慰，但是昨晚晴儿还是没有睡好。 当然，是不是因为正房里面李宽跟程静雯的动静搞得太大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很简单，因为今天知道《海贼王》这本漫画的人肯定比昨天多了很多，特别是你们採用集签名的方式来享受优惠，一定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本书的。这就意味着今天的销量，很可能比昨天翻一番都不止。 这本漫画的印刷成本，至少要去到一百五十文吧。你卖一文钱跟卖两文钱，亏损的钱其实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的。 但是你卖一万本跟卖两万本，那亏损的金额可就差大了。按照我的估计，这第一册的《海贼王》卖下来，估计楚王府至少要亏一万贯钱！ 啧啧！你们这还真是大手笔啊，我的顾氏成衣铺子准备开张了，都不敢用这么大的招数来吸引顾客，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顾盼盼这话，简直就是在晴儿的伤口上撒盐。 让本来就有点脸色苍白的晴儿，变得更加慌乱了。 「你都说了，今天可是要有传单上的集齐的二十个签名才能享受到优惠，但是昨天我们派发的传单总共也不到一万张，怎么可能今天能够有超过一万个人享受到优惠呢？」 武媚娘这话一出，立马就反驳掉了顾盼盼的话。 不过，大家倒也没有在这个亏损上面太过计较。 毕竟，这个情况是预料之中的，并且以后可以挣回来的。 「对了，我的成衣铺子准备开张了，你有什么好的推广方案不？」 顾盼盼可不会跟武媚娘客气，直接就堂而皇之的在那里求助。 她也不想一想，楚王府也有自己的成衣铺子的呀。 不过，武媚娘的格局倒也够大，并不会因为担心顾氏成衣铺子的开张会影响自己的铺子的销量，就什么也不说。 「很简单啊，你就把我推广《海贼王》的方法挪过去不就行了！」 武媚娘的话音刚刚落地，顾盼盼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媚娘，你这是在给我挖坑啊。《海贼王》第一册卖一文钱一本，我要是直接一文钱一件的买衣服，你信不信顾家的家产不用一个月就会被我给亏光？ 到时候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得跑到我的成衣铺子里抢衣服，我把名气打响了又有什么用？完全就是亏本挣吆喝，成为大家眼中的笑柄呢。」 顾盼盼这话说完，武媚娘并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说：「整个长安城的人都那么聪明，就我们楚王府的人这么笨，盼盼你觉得这个逻辑合理吗？」 顾盼盼：…… 「我让你的顾氏成衣铺子参考《海贼王》的推广手法，并不是说让你们直接就以一文钱的价格来售卖衣服，而是把这个推广的手法灵活运用过去而已。举个例子，你可以安排人到处散发传单，然后搞一个优惠，传单上集齐了三十个人的签名，你们铺子就可以亏本卖一件衣服给她。 当然，这个亏本，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亏本，你可以把这个售价设定成成本价格。我相信以你们顾家的实力，成本价肯定比大部分成衣铺子要低，而对于百姓来说，你这个成本价，绝对比其他铺子的售价要低三成以上，甚至是便宜一半以上，这个吸引力还不够吗？」 这年头的衣服价格，成本价和售价之间的差异，普遍还没有后世那么大。 不会一件成本价五十文钱的价格，直接按照五百文钱来售卖，哪怕是打个八折、七折，也一样挣得盆满钵满。 基本上，长安城各个成衣铺子的售价，都只会比成本高个几成。 翻一倍的就算是比较狠的了。 当然，走高端路线的除外。 像是那些勛贵富商，你要是把衣服的售价定的太低，人家还以为你卖的是伪劣产品呢。 「这样的售价，固然是有一定冲击力，但是跟你那一文钱一本书比起来，还是要差很多吧？」 顾盼盼听了武媚娘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头，不过嘴里面却还是提出了疑问。 「没错，冲击力肯定没有一文钱一本书来的大，但是你要搞清楚一点，《海贼王》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并不是生活必需品，甚至人家一辈子不买一本书都没有关系，而事实上，很多百姓家中，确实就是一辈子也没有买过一本书。 但是衣服不一样啊，你还能一辈子都不穿衣服吗？用我家王爷的话来说，买衣服，这是百姓们的刚需啊。要不然衣食住行这个东西，怎么会经久不衰呢？ 你们顾氏成衣铺子以成本价售卖衣服，对于百姓来说，那么一件衣服的售价，可能就跟买布回去自己制作花费的钱财是差不多的，甚至还要更省钱。 毕竟你们买棉布，量大价优，而百姓们单独购买的话，肯定比你们贵不少。这些普通百姓，其实是最精明的，他们会计算每一点成本，一旦发现去你们铺子里买衣服比自己买布还要便宜，那他们为什么不买？ 估计到时候你需要担心的就是作坊里的加工速度能不能赶上售卖速度，可别半天都没有坚持下来，就库存告急了，到时候，那些百姓可是会跟你急的哦。」 武媚娘这么一番话下来，顾盼盼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一趟楚王府之行，果然没有白来，收穫很大啊。 第250页 「媚娘，你放心，我等会就去让作坊专门生产一款衣服用来搞活动，到时候绝对不会出现一会就卖断货的情况。不过，这么好的方法，你们楚王府为什么不使用呢？」 要不是武媚娘是个女的，顾盼盼都有点怀疑她这么「吃里扒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了。 楚王府虽然家大业大，不差钱。 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没理由放弃发展成衣铺子的规模啊。 「我们的成衣铺子，走的是中高端的路线，积累顾客，靠的是口碑，这种宣传方法，并不适合我们，甚至这样一搞，会让我们现有的顾客流失，得不偿失。」 顾盼盼跟楚王府的关系比较特别，武媚娘并没有对她隐瞒什么。 反正，迟早她也能悟到这一点。 「你这么说也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武媚娘听了顾盼盼的话，忍不住送上一个白眼，道：「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 「嘿嘿，你放心，我们顾氏成衣卖的越好，就意味着楚王府的棉布作坊的棉布销量越好，毕竟我们家现在使用的全部棉布，都是从楚王府购买的呢。」 「我怎么听说某人今年安排管家去朔州北部一口气购买了五万亩的土地，全部要用来种植棉花呢？」 顾盼盼听了这话，忍不住脸上一红。 不过，她可不会这么认栽。 「嘻嘻，我这不是响应楚王殿下的号召，多去朔州北部发展棉花种植，让广袤的草原变成我们大唐的沃土，让河东道北部也变成大唐的内陆，不再有变患，不用再担心草原上的牧民侵扰我大唐嘛。」 虽然朝廷这两年在朔州北部推广棉花种植的力度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优惠也少了一些，但是整体来说，去河东道北部草原种植棉花，还是受到朝廷鼓励的。 哪怕是相关的补贴少了，购买土地的价格，仍然是低到几乎白送。 事实上，这些土地对于大唐朝廷来说，本来也就是没有什么成本的。 草原上那么广袤的土地，勛贵富商们要是有本事把它们全部变成良田，李世民估计睡觉都要笑醒了呢。 「好了，别扯这些了，你还是回去好好的准备一下吧，别到时候真的宣传起来用力过度，把你们顾氏成衣铺子的开业大典搞出乐极生悲的事情来，你就要郁闷了。到时候，你阿耶发现顾家成为大家的笑柄的话，可不会放过你的。」 武媚娘等会还想去新华书店看看《海贼王》最新的销售情况，没有心情继续跟顾盼盼在这里寒暄下去。 而顾盼盼听了武媚娘刚才的分析，也着急去作坊安排生产。 …… 王氏棉布里头，王坤正给王杰说明着新店开张的计划。 「郎君，经过了将近半年的准备，我们太远王氏自己的成衣作坊和成衣铺子也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业了。」 去年的时候，太远王氏辛辛苦苦的在朔州修建了一座巨大的棉布作坊，还革命性的使用了水车来纺织棉布，将生产成本往下拉了一大截。 原本王杰以为依靠这个优势，太远王氏可以好好的挣一波大钱，成为大唐最大的棉布商。 结果，王氏棉布刚刚开始在长安城开业，以楚王府为首的成衣铺子，就在缝纫机的帮助下，快速的降低了成衣的生产成本，让百姓们慢慢的开始直接购买成衣。 虽然这个变化不至于让王氏棉布变得血本无归，但是计划中的大挣一笔却是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甚至因为早期收购的棉花太多，作坊制作了大量的棉布，导致仓库中堆满了各色各样的棉布。 好在出来长安城、凉州、洛阳、登州这些大的州府，其他州县的百姓还是习惯买棉布回去自己缝制衣服。 所以太原王氏旗下的棉布作坊倒也还能顺利的存活下去，并且也算是为太原王氏挣了一些钱。 但是王杰不甘心啊！ 很显然，现在的趋势就是百姓们会越来越多的直接去购买成衣，如果太原王氏不作出改变的话，以后棉布的销售可能就会越来越不理想。 当然，他们也可以把棉布售卖给一些成衣作坊。 可伴随着朔州那边棉花种植面积的不断扩大，棉布的价格慢慢的稳定下来，竞争却是变得激烈了起来。 太原王氏要想挣更多的钱，自然也是要进军成衣制作。 「嗯，这一次我们在东西两市和作坊城同时开业三家成衣铺子，一定要打响名气，让长安城百姓都知道我们王氏成衣铺子制作的衣服，不仅质量好、款式漂亮，价格还不贵。」 王杰对自家的产品，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作为一名颇有见识的世家子弟，王杰对于新技术的应用是比较积极的。 不管是利用水力织布，还是购买观狮山书院下属的机械研究所的缝纫机，他都很捨得花钱。 当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钱也没有白花。 整个长安城，能够把棉布和成衣的成本做的比太原王氏低的，可真是没有几家。 「没问题，我已经联繫好长安城各大报纸，gg全部都已经谈妥了，明天开始就会铺天盖地的出现。只要看报纸的人，就不可能看不到我们王氏成衣铺子的gg。 与此同时，我也找劳牛运输队和城南运输队合作，在他们所有的四轮马车和两轮马车上面都粘贴了相应的海报。 第251页 除此之外，我还找印刷作坊一口气印刷了五万份的宣传单，到时候长安城各个坊里都会有我们的人员去派发传单，大家想要不知道我们都难。」 很显然，王坤也是下了血本，要将成衣铺子经营好。 「那就好，三天后我们的成衣铺子正式开业，我要让它一举成为长安城知名度最高的成衣铺子，让长安城的百姓一想到买成衣，就会来我们的铺子。」 王杰对王坤的安排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要宣传到位了，再加上自家的成衣质量和价格都有竞争力，王氏成衣铺子，没有理由会失败。 楚王府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培养的成衣消费习惯，自己可就要去摘桃子了。 第1047章 谁的宣传效果好？ 伴随着天气慢慢的变热，长安城的百姓都已经把冬装换下。 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新的成衣销售旺季。 口袋里的钱财慢慢变多的百姓们，自然也变得大方了起来。 就连西市负责扫大街的刘大娘也不例外。 「张屠夫，你帮我看看这张传单上面写的是什么，那什么集齐了三十个签名，就可以以亏本价去顾氏成衣铺子购买一件成衣，是不是真的呀？」 虽然长安城识字的人数在不断增加，但是刘大娘显然还不属于增加的范畴。 反倒是张屠夫，别看人家是一个卖肉的，但是家境一直比较殷实，小时候就上过几年学，基本的报纸书籍，都是能够正常阅读的。 「我看看啊！」 张屠夫放下手中的屠刀，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面擦了擦，接过了刘大娘手中的传单。 「二十文一件的纯棉成衣？这个价格还不够买棉布吧？如果这个传单上面写的没有假的话，那绝对是亏本价在卖了。 刘大娘，你这传单哪里领的？我也想领几张，后天他们开业的时候去买几件特价的衣服。」 「就前面路口有一个伙计在派发传单，但是一个人只能拿一份。你要是想要的话，等一会我扫地扫到那里了，给你领取一份，反正人家也不知道我刚刚已经领取过了。」 听张屠夫这么一说，刘大娘松了一口气。 这顾氏成衣铺子，看来是真的准备好好的搞一波活动呢。 「那我就多谢了！不过你要注意一点，这传单上面需要集齐三十个人的签名呢，要不然到时候人家估计不会给你优惠。当然，你只要借一支笔，集齐三十个人的签名也不难。大不了你就把左邻右舍的每一户人家都走一趟，让他们写下自己的名字。」 「可是我不识字怎么办？」 「不识字也没有关系啊，反正这一块区域只要填写完整了，基本上应该就可以了。」 张屠夫的话，让刘大娘彻底的放下了心。 「好，那我回去了找一只鹅毛笔，找人签名！」 …… 「王爷，这个太原王氏好大的手笔啊，《大唐日报》、《曲江日报》、《月亮报》，长安城的各个报纸，基本上都有他们家成衣铺子的gg，看来他们是准备要大举进入这一个领域了。」 楚王府中，武媚娘快速的翻阅了一下今天的报纸，发现到处都是太原王氏在给自家旗下的成衣铺子打gg。 作为大唐新兴的一个产业，gg业的发展也是非常迅速的。 如今，但凡是有一些追求的作坊或者铺子，基本上都不可避免的会跟gg打交道。 哪怕是你不在报社上面刊登gg，那么在铺子四周搞一些显眼的标緻，总是不可能不做的吧？ 「太原王氏在朔州北部种植了大量的棉田，又在朔州城外开设了大唐最大的一座棉布生产作坊，进入成衣这个领域，基本上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对于太原王氏也搞成衣销售，李宽并不觉得意外。 事实上，缝纫机出现以后，几乎每天都有一些新的成衣铺子开业。 有一些见识比较广博的人，哪怕只是购买几台缝纫机，也都愿意去搞一个成衣小作坊，生产出来的成衣低价卖个各个铺子。 「前两天盼盼过来了，说顾家也准备进入成衣制作这个领域，并且他们还准备一口气在长安城开设多家分号，要彻底打响顾氏成衣铺子的名气。 如今碰到太原王氏的成衣铺子开业，而盼盼又没有在报纸上做任何gg，还真是个麻烦呢。到时候要是败的很惨，那大家的脸面就不好看了。」 武媚娘其实还是蛮关心顾盼盼的。 当然，这根顾盼盼当初把她当成是理想中的丈夫，并没有什么关系。 「gg打得再好，也不见得效果就能多好。我看这gg的内容，太原王氏的成衣走的还是中端和中低端的路线，而这些消费者基本上都不会去购买报纸。 而购买报纸的这些人，往往想要买的成衣又不是那种廉价货，这么一来，太原王氏在各个报社上面花费的gg费，估计都很难挣回来。 当然，他们除了在报纸上打gg，肯定也有其他的宣传方案相配合。他们的商铺在长安城发展了上百年，对于各种商业规则，其实都还是比较熟悉的。 至于盼盼的成衣铺子在，我觉得没有打gg并不意味着销量就不如王氏成衣铺子。你不要小看传单上面集齐三十个签名就能以二十文钱买一件成衣的威力。指不定那太原王氏，就败在顾盼盼手中呢。 第252页 人家江南顾家，虽然实力还比不上太原王氏，但是差距也不算很大。」 李宽显然并不是非常贊同太原王氏採取的宣传方案。 当然，花掉了那么多钱财，多少肯定有一些好处，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花费和产出是不值得的。 「希望盼盼能够站稳脚跟吧，我也不指望她一下子就真的成为长安城最大的成衣铺子，那样也许不一定是好处。」 「过两天就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了！现在纠结也没有什么意义。」 李宽显然并没有因为太原王氏的宣传攻势，就陷入了手忙脚乱之中。 「那倒也是！明天就正式开业了，这就跟故意一样，他们两家的开业日子居然选择在同一天，看来都是去寺庙里面算过日子的呀，要不然哪能那么巧？人家太原王氏可能还以为顾家是故意搞一个跟他们同一天的时间来开业，为的就是趁热点呢。」 「到时候你让人制作几个花篮送到顾氏成衣铺子门口，给他们增加一点喜庆的氛围。其他的我们就不用管那么多，让他们自己竞争吧。反正不管是谁赢了，对于棉布产业来说，都是一个好事。」 李宽习惯新铺子开张的时候，门口都是摆着两排花篮。 而眼下大唐的新店开张，却是完全不是这么一副模样。 「送花篮吗？行，反正百草园里头那么多花花草草，如今许多都已经开花了，正好採摘一些下来。」 虽然武媚娘不是很理解李宽的要求，不过还是照样安排人去做。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执行力吧。 第1048章 生意兴隆？ 「郎君，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您没有必要这么早就在铺子里等着，那样太辛苦了。」 王坤看到王杰一大早就来到了成衣铺子里头，忍不住劝说了几句。 领导太勤劳的话，下面的人压力也很大呀。 「衣食住行，衣服排在最前面，虽然不能说它就比粮食重要，但是也绝对是百姓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不说大唐外面的世界还有多少人，单单我们大唐的百姓需求，就足以让我们太原王氏每年的收入翻几番。 如今，成衣市场已经茁壮成长起来，我们要尽快的抢占长安城的市场，然后迅速的将铺子开到洛阳、凉州等地，让我们作坊生产的衣服都能快速的售卖出去。 虽然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但是不亲眼看着，我还是放心不下啊。这个成衣加工作坊，可是我们太原王氏有史以来投入最大的一个作坊，单单目前的帮工数量就已经超过一千人，购买的缝纫机数量更是超过了五百台。 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太原王氏就真的元气大伤了。」 王杰以前对自家商业上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上心，但是伴随着商人地位的上升，以及朝廷对待商业发展的态度变化，他开始慢慢的亲自介入到自家的产业之中，甚至还亲手制定了一些推广方案和发展战略。 客观的说，像是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如果真的愿意地下身段去经商，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的。 他们的眼光，绝对比大部分的商家要长远。 再加上信息获取上面的优势，只要不是那种眼高手低的人物，想要失败都难。 区别无非就是到底有多成功罢了。 「郎君说的有道理，不过大唐的成衣市场非常广阔，哪怕是有其他商家站出来跟我们竞争，影响也相对有限。我已经安排人专门盯着楚王府成衣作坊和紫霞成衣作坊的动静了，目前他们两家是长安城影响力最大的成衣作坊，制作的成衣除了给到自家的成衣铺子售卖，也提供给一些作坊作为工衣。 除此之外，其他的成衣作坊和成衣铺子，不管是规模还是名气，跟我们都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很显然，王坤这段时间也不是干坐着。 作为太原王氏在长安城的大掌柜，王坤的水平还是非常高的。 「嗯，这几天的各个报纸，我每一张都看过了，确实也没有看到有其他哪家成衣铺子在上面打gg，想来应该是我们王氏成衣铺子一枝独秀的发展下去。只是，越是到了紧要关头，我就总觉得会有一些意外发生。直接待在铺子里头，一旦有什么情况，我也能第一时间处理。」 王杰深唿吸一口气，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嗯，那就辛苦郎君了。这段时间，我也在跟曲江书院格物学院的人联繫，看看能不能跟他们一起研究新式染料，让我们的成衣颜色丰富起来。现在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各种颜色衣服，基本上都比较单调。也就是楚王府的成衣铺子，不知道使用了什么独特的染料，色彩非常的鲜艷。 不过我也不是很担心楚王府的成衣铺子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影响，毕竟他们的售价摆在那里，一件差不多的衣服，人家卖的比我们要贵一倍都不止。除了那些勛贵富商，普通百姓是绝对不会去那购买的。 而我们现在生产的成衣，基本上都是跟楚王府成衣铺子使用了相同的款式，到时候铺子里的伙计在推销衣服的时候，也会稍稍点名这一点。」 「楚王府搞出了大唐皇家专利署，我们这样直接抄袭他们的衣服款式，李宽会不会通过大唐皇家专利署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放在十几年前，王杰根本就不会把李宽放在眼中。 第253页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吃过不少亏的勛贵子弟，如今对上李宽的时候，都变得非常慎重起来。 「郎君您放心，这长安城各个成衣铺子，有几家的衣服款式不是模仿楚王府成衣铺子的？他们要是想要通过大唐皇家专利署来对付大家，早就动手了。 再说了，这衣服款式这东西，毕竟跟其他的机械不一样，我专门让人去专利署打听了，楚王府压根就没有去申请这些衣服的专利。」 王坤这话，让王杰松了一口气。 各种可能影响自家铺子发展的因素都排查了一遍，王杰找不到还有什么东西会给自家的成衣铺子带来冲击，心情也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吉时到来。 …… 「紫霞姐姐，今天是那个王氏成衣铺子的开业典礼，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紫霞成衣作坊里面，思思拿着几张传单，翻来覆去的端详着。 作为长安城名气第二的成衣铺子，紫霞成衣铺子的经营还是比较成功的。 虽然他们的发展局限于长安城一地，但是市占率第二的成绩，已经足够养活紫霞成衣作坊的帮工们。 「看不看都那样吧！太原王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投入那么多资源，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人家盯着的是长安城第一的位置去的，我们就是在那里操心也没有什么用。」 紫霞并没有把自己的成衣铺子开设到其他州府的想法，有点小富即安的样子。 没办法，谁让她只是一个女子呢？ 要想把铺子开设到外地，涉及方方面面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应付过来的。 反观太原王氏成衣铺子，那就不一样了。 作为五姓七望中的翘楚，太原王氏的势力，不敢说遍布大唐，但是长江以北的各个道，基本上都有人家的踪迹，实力不凡。 哪怕是在江南道，太原王氏也通过与当地士族联姻，拥有不菲的影响力。 所以在规模上，紫霞成衣铺子是不可能比得上太原王氏的。 这一点，紫霞倒是看得很清楚。 能够坐稳长安城第二的位置，她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楚王府走的是高端路线，他们的成衣铺子估计不会受到太原王氏太大的影响，但是我们可不一样，到时候指不定销量直接就腰斩了。紫霞姐姐，我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要想想办法呢。」 「思思，其实我觉得真要是说到威胁，这个顾氏成衣铺子给我们带来的威胁可能更大。今天非得出去转转的话，我觉得就去顾氏成衣铺子看看吧。」 虽然紫霞没有看到顾氏成衣铺子在报纸上做任何gg，但是手中的传单却是清晰的提醒着自己，长安城的成衣行业，又多了一个新的竞争者。 由于顾盼盼很「低调」的只採用了散发传单一种宣传方式，许多人可能都没有太把顾氏成衣铺子放在眼中。 最明显的就是王杰和王坤，明明顾氏成衣铺子是跟自己同一天开业，但是他们却是没有把他们当成自己主要的对手。 「顾氏成衣铺子？我觉得这就是顾盼盼搞出来分一杯羹的铺子，没有必要太重视吧？大唐的勛贵世家，十家里头有六七家都开设了自己的成衣铺子，几乎每隔几天就有新的成衣铺子开业，但是能够形成大的影响力的，基本上没有几家。我没有感受到这个顾氏成衣铺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呀？」 思思显然没有理解紫霞为何把顾氏当成自己的对手。 王氏成衣铺子的威胁，不是明显更大吗？ 「我们的成衣，使用的是楚王府棉布作坊生产的棉布，顾氏成衣作坊想来也不例外；至于加工的缝纫机，大家更是没有区别。再加上我们两家的经营模式都深受楚王府的影响，顾氏成衣铺子开业之后，肯定会给我们带来最直接的冲击。你别看这小小的传单，似乎跟大街上其他成衣铺子发的传单也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你跟前几天楚王府推广《海贼王》的手段结合起来，就会发现这些传单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集齐了一定的签名数量之后，可以享受特别的优惠。 虽然顾氏成衣铺子的优惠不可能像《海贼王》那样，直接便宜到一文钱，但是这种集签名的手段，却是已经证明了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 成本低，影响力大，这可比太原王氏在报纸上大规模的打gg要来的取巧多了。你看吧，短时间内，顾氏成衣铺子的销量绝对不会比太原王氏的成衣铺子低到哪里去。」 紫霞一边说，一边起身准备出门。 有些东西，脑子里想了是一回事，跟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把自己的分析跟思思共享之后，紫霞居然有点想要赶紧去看看顾氏成衣铺子的开业情况了。 ……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巧合，亦或是大家都看好西市成衣铺子集中的这一段路。 顾氏成衣铺子跟王氏成衣铺子，相隔不到两百米。 一到开业时间，两家铺子门口都人流攒动，吸引了不少人。 「王兄，你这个宣传效果很好啊，我都差点要进不来了。」 王氏成衣铺子的后院，郑海、崔庆都过来跟王杰道喜。 虽然各家都有涉及相关的产业，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 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各大家族之间，彼此联姻，关系错综复杂。 第254页 真的要论起辈分来，他们几个可能都是彼此的长辈，你叫我叔叔，我叫你姐夫，关系乱着呢。 「郑兄，我可是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去打gg，这要是一点都没有效果，岂不是要血本无归？」 看到外面热闹的人群之后，王杰的心情反而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有心情跟郑海他们坐在后院里泡茶聊天了。 「确实宣传力度挺大的，我估计至少花费了两千贯钱吧，甚至更多。如果王兄还要继续维持这个宣传力度的话，我估计投入的宣传费用还会翻一番。」 崔庆简单的推算了一下王杰花出去的宣传费用，还是有点佩服他的这个大手笔。 「看看这两天的销售效果吧，反正短时间内，该宣传的肯定还是要宣传的，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王杰有点暗暗得意。 一直以来，崔庆跟郑海在商业上的表现，是要比王杰出彩一些的。 也就是从朔州的棉布作坊开始修建之后，自己才在商业上有了一些名声。 现在借着成衣铺子的开业，王杰准备好好的在大唐商圈刷一波存在感。 「说的有道理，以王兄在朔州的棉布作坊的规模，王氏成衣作坊的成本肯定很有优势，这售价我刚简单的瞄了一眼，跟其他家应该差不多。哪怕是这几天开业，搞个八折优惠，也还是有不少挣头的。顶多两个月，这花出去的推广费用就全部挣回来了。」 郑海听了王杰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他也看好成衣铺子的前途。 不过荥阳郑氏如今没有把棉布作为自家今后发展的重点，自然也就不可能把成衣作为发展重点。 现在无非就是小打小闹的搞一搞，消化一下自己那几万亩的棉花。 「我刚过来的路上，看到前面也有一家成衣铺子开业，挂的名字就叫做顾氏成衣铺子，似乎就是顾家那个小娘子搞出来的。看外面的人群，似乎也是挺热闹的，王兄你有没有去打听一下他们铺子开业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崔庆这话，有点煞风景。 不过顾盼盼在长安城商圈颇有名气，顾家在江南也是有数的大家族，大家其实也都是互相认识的。 只不过平时没有什么太多的来往而已。 「顾家在朔州连一亩地的棉花都没有，也就是去年急急忙忙的买了五万亩；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他们的成衣铺子，肯定是从外面购买的棉布。这个价格，就不可能比我们自己生产的便宜。」 王杰显然没有把顾盼盼放在眼中。 以这个年代的人的审美，顾盼盼那种前胸后背都一样，只是腿很修长的妹子，显然不是大家眼中的美女。 哪怕是顾盼盼的脸蛋也还算俊美，但是那一米七的身高，比大部分男子都还要高，立马就会让很多人失去兴趣。 王杰这些人，还是喜欢小鸟依人，有点丰韵的姑娘。 「王兄说的有道理，哪怕是顾家从楚王府购买棉布，对方也不可能以成本价出售给她；毕竟楚王府的人最喜欢把商业规则挂在口中，哪怕是楚王府下属的各个作坊之间的交易，也是按照商业规则来办理的。」 郑海忍不住出声附和了一句。 「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搞出来的东西，没有什么必要去在意的。来，我们喝茶！」 今天是自己的铺子开业，王杰并不想跟大家讨论顾氏成衣铺子的情况。 「对，喝茶！」 「嗯，我们以茶代酒，预祝王兄生意兴隆！」 第1049章 一步领先 西市很热闹。 顾氏成衣铺子面前的街道更加热闹。 当紫霞跟思思来到这里的时候，压根就挤不进去。 她们也不想去挤。 两个大美女去人群中挤来挤去，这不是给人家送福利吗？ 「完了，紫霞姐姐，顾氏成衣铺子的情况跟你说的差不多，居然如此的火爆。我看他们也没有怎么打gg，完全就是凭藉着派发传单，居然就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 看到那排队的长龙，思思就知道自己得承认紫霞分析的比自己有道理。 顾氏成衣铺子，果然他们才是紫霞成衣铺子最大的对手啊。 原本思思还觉得凭藉着先发优势，顾盼盼搞出来的这个铺子想要赶上自家的步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没想到人家一天就把这路给走完了。 「江南人杰地灵，顾家手中的人才还是非常不少的。一旦他们决定全力进军成衣行业，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只不过之前顾家没有参与到河东道的棉花种植，所以大家都没有太把他们当回事。 我估计太原王氏的王杰，此时此刻比我们还要惊讶呢。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铺子跟他们争抢今天的客人，绝对能够让他们非常难受。」 紫霞一边说，一边往街道边上行走，试图通过这一段拥堵的路程。 好在有警察署的警员在维持秩序，才没有让这段路彻底的堵死。 「前面两百米就是太远王氏的成衣铺子了，反正都已经出来了，不如我们就过去看一看咯？顾氏成衣铺子这里都如此热闹了，估计太原王氏那里就更加热闹了。」 虽然思思已经感受到了顾氏成衣铺子给自己带来的威胁，但是内心深处，她还是认为太原王氏才是对紫霞成衣铺子影响最大的对手。 第255页 「前面那里集聚了一群人，想必就是你说的太原王氏成衣铺子了吧。看这样子，太原王氏花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宣传效果并没有比顾氏这里要好啊。」 今天没有雾，有没有下雨，更没有雾霾。 所以紫霞很容易就可以看到两百来米外的界面上的场景。 当然，这跟她个子比较高挑，也是有关系的。 作为天香阁曾经的花魁，紫霞绝对是属于那种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哪怕你是一个腿控，人家也不缺。 「明天的报纸，估计都会有这两家铺子开业的相关报导，一个之前做了那么大的宣传，一个之前大家几乎没有怎么听说，结果要是顾氏的衣服卖的比王氏还要好，那就有意思了。」 思思看热闹不嫌事大。 要是顾氏成衣铺子能够跟王氏成衣铺子掐起来，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还别说，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双方採用的宣传方式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顾盼盼那一招，虽然看上去没怎么花钱，似乎力度不大，但是却是深深的影响了一大波的百姓。 至于王杰，虽然花里胡哨的下了那么大的功夫，要是没有跟顾氏成衣铺子碰在一起，估计效果也会不错，但是双方的对比之下，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在紫霞看来，顾氏成衣铺子跟王氏成衣铺子，就像是两个参加考试的学员。 一个基本上没有做什么准备，但是却是考得了一个好成绩。 另外一个每天熬夜到一两点，在那里肝书，结果也考得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但是，两者对比之下，大家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前者比后者的成绩还要好，那大家的感受就更加不一样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局面的发生，似乎是板上钉钉的。 因为紫霞在前往王氏成衣铺子的路上，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人流在往顾氏成衣铺子这里流动。 …… 「姑娘，我看这些百姓，有不少传单上面的签字都是同一个笔迹，很可能有弄虚作假的可能呢。」 顾氏成衣铺子里头，顾雷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长安城的百姓，还有很多都是不识字的，哪怕是自己的名字，也有很多人不认识、不会写，所以有人代笔也是很可能的事情。再说了，这本来就只是一种宣传手段，不管是真的弄虚作假也好，还是因为不会写字而找人代笔，甚至这些签名的数量是不是满足我们要求的个数，都没有必要太过计较，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顾盼盼很是大气的吩咐下去，让铺子里的伙计加快首款的速度，不要在细节上纠结。 这也是当初新华书店在推广《海贼王》的时候採用的态度。 你真要去细究，那么必然就会闹出很多矛盾。 最关键是一时半刻之下，彼此都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说的就有道理。 争论之下，反而容易把现场的气氛搞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顾盼盼倒也干脆，直接就不去纠结签名的事情了。 除了那种明显是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一下的，其他的都照单全收。 「您这么说也有道理。从外面的人群数量来看，这集签名的推广手法，显然是奏效了。虽然我们今天都是以成本价出售衣服，卖的再多也挣不到钱。 但是对于提升我们顾氏成衣铺子的名气来说，目的绝对算是达到了。我刚刚去看了看太原王氏的成衣铺子，他们的情况还没有我们好呢。 这么看来，在报纸上打gg这种宣传方法，还真不一定就是适合所有的场合呢。」 顾雷对顾盼盼也是越来越佩服了。 只是简单地花掉了百来贯钱，就起到了比人家花了一两千贯钱的宣传效果还要好的结果，不管是谁，都要表示佩服。 「太原王氏还是有着自己的优势的，我们也就是这几年能够压他们一头，后面他们反应过来之后，要压过他们就比较难了。」 顾盼盼还是很清楚太原王氏在棉布行业的实力和地位的，到没有立马跟他们一较高下的想法。 当然，等到顾家自己的棉布产业走上正轨以后，情况就不同了。 以江南顾家的底蕴，顾盼盼觉得自己还是有实力跟太原王氏掰一掰手腕的。 「一步领先，步步领先！只要我们今天压了他们一头，就算是成功了！」 第1050章 刚开业就要熄火？ 「今年的新茶，味道还真是不错！那杨本满的茶叶，还真的算是做出名堂来了！」 「是啊，杨氏茶叶如今稳稳的坐在大唐前三的位置，每年给杨家带去了不菲的收益。」 「现在看来，那杨本满当初买下大唐第一高楼的命名权，还真是一个神来之笔呢。」 王氏成衣铺子后院，王杰、郑海和崔庆几个在那里悠闲地品着茶，聊着天。 「郑兄，听说荥阳郑氏现在开始将海外探险和海外贸易作为家族今后发展的重心？」 寒暄了好一阵之后，王杰开始借着这个机会询问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勛贵之间的信息流通，往往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在进行。 这也是勛贵子弟相比普通百姓的重要优势。 你可能花费千辛万苦都打听不到的消息，人家喝喝茶就了解了。 第256页 「也不能说今后的发展重心就放在了海外，只不过是觉得海外也值得重点关注一下。你看那楚王府，每年可以从倭国获得几百万贯钱的收益，又能从南洋获得廉价的香料。之前发现澳洲，又找到了一个大型金矿，至于刚刚过去的贞观十七年，就更别提了。金山银山不是梦，高产粮食也真的现身。 这些都意味着海外的世界，比我们想像的要精彩。虽然风险也很大，但是收益和回报更大。只要我们稍微花费一些精力在那边，到时候就可能取得意想不到的钱财。」 荥阳郑氏发力海外的事情，对于勛贵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郑海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至于进军海外的好处，《大唐日报》上面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郑海现在这些话，无非就是把其中的一些内容拿过来重新说一遍而已。 「要说进军海外的风险和收益，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价格就最能证明了。当初，『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迟迟没有动静的时候，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几乎跌到了谷底。但是一旦船队安全，并且取得了歷史性的发现的消息传回来之后，一切就变了。 昨天我还去了一趟大唐股票交易所，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价格，如今已经去到了五贯多钱一股，这还是增加发行了一倍股票之后的价格。跟当初的低点相比，足足上涨了二十多倍。 这也就意味着，谁要是在去年低谷的时候买上一万贯钱的东太平洋公司股票，现在身价就直接变成二十几万贯了，想想都吓人啊。」 崔庆说这话的时候，那是满脸嘘嘘。 当初他也是买过一点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的，可惜别说挣钱了，在跌跌不休的时候，他就已经割肉来了。 现在想想，好疼！ 「崔兄说的这个情况，倒是让我想起了前面顾氏成衣铺子的东家顾盼盼，据说她就依靠着购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挣了至少几万贯钱。要不然，顾家的家主估计也不会完全把家族产业交给她来经营。」 听崔庆说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的事情，王杰忍不住想到了顾盼盼。 这可是大唐股票交易所中的几个传奇人物啊。 「这个事情我也听说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但是打听了一番之后，还真是如此。据说那个顾盼盼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卖掉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呢。除此之外，据说那个紫霞姑娘，就是当初天香阁的头牌，如今也开设了一家成衣铺子的紫霞，也依靠着购买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挣了一大笔钱。」 郑海这话刚说完，心情突然就不美了。 为何在座的几位都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亏钱了，偏偏那些自己原本看不上的女人，却是挣了这么多钱？ 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这些人的眼光，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 打击人啊！ 「郎君，您现在有空不？」 好在郑海等人没有郁闷多久，王坤的声音就打断了众人的谈话氛围。 「没看到我在跟郑兄和崔兄说事情吗？有什么事情不能晚点再说吗？」 王杰脸色不悦的瞥了一眼王坤，觉得这傢伙是不是有点膨胀了？ 自己是非常信任他，平时跟他说话也还算比较客气，没有把他当成是一名下人。 但是，这并不是他可以随意打断自己聊天的理由啊。 「郎君，外面的情况有点不对呢！」 看到王杰脸色拉了下来，王坤硬着头皮在那里解释。 他很清楚，像是王杰这样的世家子弟，是非常注重面子的。 一旦他觉得你丢了他的面子，那绝对是一件大事。 「王兄，正事要紧，你不用管我们，等喝完这杯茶，我们也差不多要去别处看看了。」 「对啊，你有事就先忙着，我跟郑兄在这里坐一坐就走了。」 郑海跟崔庆也不是真的那种狐朋狗友，看到王坤似乎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跟王杰商量，也开口给王杰搭了个台阶下。 「没事！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能有什么事情发生？太原王氏如今虽然不如几十年前那么有影响力，但是也不是阿猫阿狗可以欺负的，我们继续喝茶。」 王杰满脸不在乎地说道。 郑海和崔庆越是劝说，王杰的态度反而越坚决。 「郎君，我们铺子里的生意，刚开始火了一刻钟之后，就开始变差了。反而前面那个顾氏成衣铺子，却是越来越火爆，这个情况跟我们预想的完全不同啊。」 王坤看到自家郎君这个表现，忍不住有点着急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管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会不会让王杰丢人了。 反正这种事情，那怕是他现在不说，等会人家出去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 「噗！」 王杰一口把喝到嘴里的清茶给喷了出来。 结果坐在他对面的郑海倒霉了。 好在只是一口茶而已，只是湿了一小片区域而已。 不过，这也将刚刚的气氛破坏殆尽了。 王杰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温文儒雅，反而脸色很难看的说：「你说什么？我们铺子里的生意，这么快就变差了？」 「是的，最早排队的那一些人买完成衣之后，后面的人群慢慢的就散了。我去确认了一下，不少人都跑去前面的顾氏成衣铺子里头买衣服去了。类似的衣服，人家比我们便宜了差不多两成呢。」 第257页 王坤的心情也很差。 自己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却是连一个几乎什么都没有做的顾氏成衣铺子都比不过，自己的脸往哪里搁？ 虽然眼下王氏成衣铺子的生意，比附近之前开设的一些成衣铺子要好，但是那要看投入和产出啊。 其他的成衣铺子，那是开设了比较长时间，每天有多少客人，基本上是固定的，也不会额外的投入太多的成本去宣传。 但是自家铺子不一样啊。 哪怕不算接下来的宣传费用，现在就已经花掉了两千贯钱了。 这得卖多少衣服才能挣回来两千贯钱？ 原本，还想着依靠gg的作用，让自家成衣铺子成为长安城最受欢迎的铺子，每天都有铜钱哗啦哗啦的流进来。 慢慢的，通过一些中端的衣服售卖，让成衣铺子成为太原王氏一个重要的利润来源。 可是现在…… 这也是为何王坤一刻钟也等不及，就要进来给王杰汇报的原因。 骂就骂吧，现在被骂，总好过后面被骂？ 「比我们低了两成？那他们还怎么挣钱？亏本挣吆喝吗？」 王杰对成衣的成本构成，也是比较清楚的。 如果顾氏成衣铺子的衣服价格比自家低了两成，那应该是没有钱挣了的。 因为今天是开业，已经有了八折优惠，在这个基础上还比自己低，这是什么意思？ 故意跟太原王氏作对吗？ 不应该啊！ 「郎君，我刚仔细看了看他们发的传单，上面说的就是只要顾客集齐了三十个签名，就可以亏本价购买一件指定款式的成衣。我估计这指定款式的成衣，质量肯定比较差，使用的也应该是比较差的棉布，再加上大规模的加工同一款式的衣服，加工费用也比较低，所以人家才敢卖的那么便宜。 并且，他们这个优惠，是仅限开业前三天有效，所以今天吸引了大量的顾客过去。都怪我，之前没有重视顾氏成衣铺子的宣传单，觉得他们只是跟其他铺子一样，发一发宣传单就算是完成宣传了，根本就没有在报纸上面打任何gg。谁知道他们这个传单里头，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名堂啊。」 王坤哭丧着脸，眼睛却是不断的观察着王杰的反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及时调查清楚顾氏成衣铺子的情况，也算是他的失职。 王杰要是把这口锅甩到他的头上，王坤还真是没有办法反驳。 好在有郑海和崔庆在旁边看着，王杰没好意思彻底的放弃形象。 「郑兄，崔兄，让两位见笑了，改天我在点都德设宴请两位兄台喝酒，今天就失陪了。」 这个时候，王杰是怎么也坐不住了。 他还想把成衣铺子作为自己在贞观十八年的主要成绩呢，这要是刚刚开业就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以后的生意还能好得起来吗？ 「王兄，我刚刚想起来，渭水书院那里还有点事情，我先过去处理。」 郑海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王杰过不去，连忙找了个藉口，自己主动的起身走了。 而崔庆也有样学样，道：「我们家的脂粉铺子，最近也惹了点麻烦，我今天得先回去处理一下，改天再约。」 不到一分钟，后院就清净了下来。 而王杰则是跟王坤一起，亲自来到了顾氏成衣铺子面前。 只见这里的街道，已经被排队的人给挤爆了，不少警员在旁边帮忙维持秩序，生怕发生什么踩踏事故。 「郎君，我花一百文钱从别人手中买了一件顾氏成衣铺子搞活动的衣服，这棉布，非常的薄，成本估计只有我们的一半。还有你看这些针脚，也没有我们的结实，一看就是偷工减料的产品。 不过，他们的这个设计倒是比较取巧，尽可能的减少了加工的难度，想来缝制速度应该是非常的快。」 王坤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跟王杰一起端详了起来。 「眼下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薄一点的衣服，反倒是更加适合这个天气。回头我们也要让棉布作坊好好地研究一下，看看怎么把棉布制作的尽可能薄，但是又不影响使用，不至于一拉就断了。」 王杰深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恢復理智，以一个客观的眼光来分析顾氏成衣铺子的情况。 「嗯，顾氏成衣铺子使用的棉布，估计是楚王府棉布作坊出品的，别人家的棉布，不可能制作水平比我们高。不过，楚王府售卖棉布，肯定也是要挣钱的，真的算起来，顾氏在棉布上的成本，应该也就是比我们略低一些而已，不可能真的低一半。」 「没错，按照现在棉布市场的行情来看，各个棉布作坊一半都需要维持两到三成的利润。楚王府的各个作坊做事，最讲究商业规则了，一般情况他们不会破坏这些规则的。」 王杰显然也是认可王坤的分析。 不过，这也让他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太原王氏可不仅仅售卖成衣，棉布的售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毕竟，除了长安城这些大城，其他州县的服装市场，还是以售卖棉布为主，成衣没有真正的形成气候。 特别是在海贸方面，几乎百分百都是售卖的棉布，没有几家会直接把成衣拿去售卖。 可眼下楚王府的棉布作坊搞出这样薄的棉布，售价方面肯定会比自己有很大的优势啊。 第258页 「郎君，我觉得我们可以在加工质量上做文章。顾氏成衣铺子的衣服，质量肯定是不如我们的，看这些针脚就可以看出来。只要把他们的名声搞臭了，到时候百姓们还是得来我们铺子购买成衣。」 王坤看着那并不密实的针脚，觉得这是可以做文章的地方。 听了他的话，王杰并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拿起了手中的成衣，使劲的拉扯了几下。 特别是在腋下的部位，他故意用力的扯了扯。 可是，期待中的「哗啦」声并没有传来。 很显然，虽然顾氏成衣的衣服看上去针脚没有那么密实，可是并不影响使用。 也就是说，自家的衣服是质量过剩了！ 或者是因为加工的工艺有所不同，导致自家的成衣不仅加工速度比人家的慢，成本还要更高。 这个情况，需要尽快改变啊。 「你都看到了，这衣服的质量，并没有明显的问题。你要是拿这个说事，那以后我们要是想跟着把针脚搞的稀一点，也没有办法搞了。」 损人利己的事情，很多人做。 但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愿意做的人就没有那么多了。 至于损人害己的事情，只要脑子正常的，基本上都不会去做。 很显然，王坤的这个建议，在王杰看来，就是损人害己的。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顾氏成衣铺子的衣服价格卖得比我们便宜，这个局面要是不扭转过来，以后可就麻烦了啊。」 王坤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太原王氏的成衣铺子，刚刚开业就要熄火了吗？ 第1051章 便宜的原因是什么？ 顾氏成衣铺子和王氏成衣铺子的变化，紫霞和思思都看在眼里。 她们两在两家铺子之间不断的来回看了一上午，心中也都有了自己的判断。 当然，在她们的手中，也多了几件两家各自售卖的衣服。 「紫霞姐姐，这棉布是楚王府棉布作坊最新出品的，没想到那个顾盼盼的动作那么快，立马就用它生产了大量的成衣。」 紫霞成衣铺子跟顾氏成衣铺子，使用的都是楚王府棉布作坊出产的棉布。 所以思思只是简单的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这顾氏的宣传单上说亏本售卖衣服，你觉得这话有几成的可信度呢？」 紫霞一边在脑中推算顾氏的生产成本，一边跟思思说着话。 「要是这个成衣铺子是楚王府开设的，那么他们说亏本卖衣服，我还觉得有几分可能；毕竟，前几天的《海贼王》亏本售卖，就已经是绝对的事实。 但是这铺子的东家是顾盼盼，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一点亏也不愿意吃的。哪怕是为了宣传推广，我也不是很相信她们真的会亏本卖衣服。 要知道，这几天买他们衣服的百姓，哪怕是没有十万，一两万肯定也是有的。这要是真的亏本，亏得可就有点多了，这不是顾盼盼的风格。 所以我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些衣服是不可能亏本的，顶多就是以成本价出售而已，甚至很可能每卖一件，人家还能挣个几文钱呢。」 思思的这个说法，紫霞还是颇为认可的。 只是，她脑中推算了一下之后，觉得成本似乎对不上。 「就以我们作坊的生产成本来推算，这么一件衣服，我们的成本可能要比他们的售价高个五文钱，甚至还要更多一些。如果顾氏成衣铺子没有亏本出售衣服的话，那么他们一定是使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方法去加工衣服。」 紫霞皱着眉头思考着问题，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漏掉的。 「大家的棉布来源是一样的，我相信楚王府的人不可能高价卖给我们，低价卖给他们，所以在棉布的成本方面，我们两家应该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至于衣服的款式，虽然会对销量有比较明显的影响，但是对于成本的影响却是比较有限。算来算去，那就只能是他们的成衣加工成本比我们低了。」 思思的推测，虽然跟事实高度吻合，但是她也就只能推测到这里了。 毕竟，她又没去顾氏成衣作坊参观过，不知道他们到底使用了什么不一样的加工方法。 「顾氏成衣作坊的规模不小，肯定使用了不少的帮工，我们去打听一下，应该就可以知道差距到底在哪里。」 长安城中，各个成衣作坊的加工模式，基本上是没有办法保密的。 不管是紫霞成衣作坊也好，亦或是其他的作坊，基本上彼此之间都有所了解。 「好，我等会就去安排！一定要搞清楚差异原因，要不然以后每次我们的售价都比顾氏高，那些精明的百姓就不会来我们铺子买衣服了。」 思思的脸上多了一丝坚毅。 已经从天香阁赎身出来的她，如今已经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紫霞成衣作坊和紫霞成衣铺子之中了。 …… 「王爷，顾氏成衣铺子的价格可以卖的那么低，这完全就是流水线生产的功劳。整个长安城，就只有顾盼盼按照你说的方法去设计了成衣作坊，让每一个裁缝都只负责一道工序。裁剪布匹的，就一直裁剪布匹；缝合衣袖的，就一直缝合衣袖；而制作口袋的，也是一天到晚都只是负责制作口袋。 第259页 每个人都只负责一小块的业务，不仅对裁缝的要求下降了非常多，大家加工的速度也非常快。再加上顾氏成衣作坊採用的是记件的工钱发放方式，这些帮工的生产效率，简直超出了我的想像。 我有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们自己的成衣作坊不使用这样的方式去加工呢？只是简单测算一下，就可以知道这样的生产方法，衣服的加工费至少可以削减一半，甚至更多。 如果大量的使用廉价的奴僕的话，加工费甚至可以削减到正常的两成，这就意味着哪怕是衣服卖的比别人便宜，挣得钱也能更多啊。」 楚王府中，武媚娘有点不解的站在李宽身边。 原本，她还以为李宽是不是看上顾盼盼了，所以给了这么多的指点。 但是结合这几年的情况，以及最近李宽跟顾盼盼的互动情况来判断，李宽似乎并没有要把顾盼盼收入房中的意思。 这么一来，武媚娘反而更加困惑了。 你不图人家的身子，也不图人家的钱财，那你图什么？ 今天是顾氏成衣铺子和王氏成衣铺子开业的日子，武媚娘也已经收到了两家铺子今天的表现的相关汇报，所以怎么也忍不住，要来问一问李宽。 「定位不一样！媚娘，我们的成衣铺子，走的是高端路线，讲究的是款式独特，大家穿上这些衣服，不会随随便便就碰到一堆跟自己穿一样衣服的人。 而顾氏成衣铺子，走的是大众路线。对他们来说，制作成衣的成本越低越好，衣服的销量越高越好，所以流水线加工制作成衣的方法，是最适合他们的方法。 当然，太原王氏走的路线其实也差不多是这种，估计后面他们也会使用流水线的加工方法。」 李宽并没有卖关子，而是很直接的把原因说了出来。 服装产业是一个对大唐来说意义非凡的产业。 事实上，哪怕是后世，许多强国在早期也都是依靠服装产业崛起的。 这种劳动密集型的产业，最是适合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过度，解决大量人口的就业问题。 同时也能提升工业水平。 各个成衣作坊如果要使用流水线生产的方式，那么採办大量的缝纫机等观狮山书院机械研究所出品的设备，几乎就是必然的选择。 这是李宽希望看到的场景。 如今，虽然已经有不少人见识到了机械设备的威力，但是真正投身研究这个行业的家族，还是非常的少。 太原王氏算是其中的翘楚了。 不过，他们在棉布加工上面领先了一步，在成衣制作上面却是随大流的水平。 李宽希望把观狮山书院机械研究院树立成一个典型，让更多的人见识到研究机械、制作机械也能挣大钱。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只要制作机械能挣钱，自然就能吸引人进入这个行业。 很显然，缝纫机已经算是开始显示自己的吸金效应了。 「可是，我们也可以开设一个单独的成衣作坊，专门生产各种低价的成衣，大量售卖给百姓啊。」 武媚娘还是有点不甘心。 虽然楚王府不缺钱，但是武媚娘却是很享受那种挣钱的感觉。 「团结能够团结的人，让更多的家族从新兴的产业之中获得利润，从而进一步提升商人的地位，培养一个新的阶层，这对大唐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对于我们楚王府来说，也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陛下登基已经有十八年了，太子殿下迟早也要登基。如果不想被人当成肥羊宰杀的话，我们的选择其实并不是很多。」 造反这事，李宽其实不是很想去做。 他想通过自己独有的方式，去改变大唐的权利结构。 而不是寄希望于李治为继续善待自己这个二哥。 「王爷，你是担心雉奴以后会对付我们？」 武媚娘脸上满是震惊！ 在她看来，李治能够坐上太子之位，李宽是出了大力气的。 甚至可以说是李宽把李治扶上太子之位的。 结果，李宽现在却说李治以后会把他当成肥羊宰杀？ 「媚娘，雉奴可不是你想像的那么懦弱，那么没有主见，那么善良；固然，相比李承干和李泰，雉奴有着自己的优点，相对来说也更好相处。但是，这是因为他比前者更加的需要我们。」 自从李治成为太子之后，李宽也在开始考虑自己的将来。 他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够，自然不想那么早的就被人软禁，甚至是「被自杀」。 到时候别人花着自己的钱财，睡着自己的媳妇，打着自己的孩子…… 想一想头蛋疼！ 当然，他也没有后悔让李治成为太子。 两害相权取其轻，李承干也好，李泰也好，他们要是最终继承了皇位，李宽的下场绝对不会比李治登基来的要好。 再说了，李治现在在朝中没有什么影响力，哪怕是将来登基了，在比较长的时间里，朝政大权也落不到他的手中。 李宽其实还有比较充分的时间去考虑怎么应对今后的局面。 「王爷，海外的世界那么大，不管是倭国还是南洋，亦或是澳洲和美洲，如今都是我们楚王府的势力范围；如果有朝一日大唐真的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了，出海其实也是可以的。」 第260页 武媚娘多么聪明的人啊。 李宽只是这么一反问，她立马也就想通了。 歷朝歷代，又有哪个太子或者皇帝是真的善良的？ 所谓的善良，都是相对的。 「大唐的大好河山，我还没有享受过呢，为什么要出海？出海旅行可以，但是一辈子躲在海外，这绝对不是我离开要的生活！ 媚娘，你就放心吧，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李宽跟武媚娘聊着聊着，话题就跟成衣铺子的事情没有半文钱关系了。 而这件事情之后，武媚娘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 大唐股票交易所中，杨本满气定神闲的发出各种指示，杨东和令狐无疆在那目瞪口呆的看着。 「杨御史，你是怎么判断楚王府的棉布作坊的股价要上涨，太原王氏的棉布作坊股价会下降呢？」 令狐无疆如今就像是杨本满的小迷妹一样，每天都跟着杨本满身边。 用的比较顺手之后，杨本满也稍微发了一下力，让令狐无疆成为了自己下属的胥吏。 「这几天，我都在看那《海贼王》，想要搞明白楚王殿下这一次是想要干什么。不管是这种全新形式的书籍，还是一文钱一本的推广手段，都刷新了大家的认知。 在这个过程中，我充分见识了集签名的方式对宣传的助推作用。只要产品好，有这种助推方法，东西肯定能够大卖。 你别看这一次太原王氏在各个报纸上都打gg，也包下了所有劳牛运输铺子的马车gg位，但是人家顾氏成衣铺子却是使用了《海贼王》的推广手段，可谓是一力降十会，效果绝对不会比太原王氏差。 所以一开始我就把关注点放在了顾氏成衣铺子上面，要不是他们两家的股票还没有开始上市交易，我就全部花钱去买顾氏成衣铺子的股票了，那样的收益肯定比购买楚王府的棉布作坊的要高。」 喜悦是需要与人分享的，成功也一样。 要不然只有自己在那里开心，效果就差很多了。 所以杨本满此时很愿意跟令狐无疆说明一下自己的分析过程。 「可是……可是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太原王氏成衣铺子跟顾氏成衣铺子今天开业，他们谁卖得好，谁卖的不好，跟楚王府有什么关系呢？」 令狐无疆觉得自己有点晕。 为什么杨本满说的话，自己经常都听不懂呢。 明明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偏偏就是不知道讲的什么意思。 「很简单，因为顾氏成衣铺子使用的棉布，全部都是楚王府棉布作坊生产的。这顾氏成衣铺子销售很火爆，自然也会对楚王府棉布作坊的股票价格带来影响了。你看到没，早上我们刚来的时候，楚王府棉布作坊的股票价格还比较稳，但是现在却是明显开始上涨了。这就是顾氏成衣铺子热销带来的影响。」 「我明白了，难怪前几天你买了太原王氏棉布作坊的股票，然后昨天下午和今天上午就陆续卖掉了，反而买了楚王府棉布作坊的股票。这么来回一倒腾，至少两成的收益呢。」 令狐无疆有点后悔自己这一次怎么就没有跟风。 之前，他觉得大唐的棉布作坊太多了，现在谁也不敢说自己有绝对的优势。 并且因为竞争比较充分，棉布生产的利润并不是特别的高。 没想到利用各种消息，短时间的买卖一番，也能获得很不错的收益。 今天自己算是长见识了。 「差不多吧。估计再等两三天，三成收益也是没有问题的。」 杨本满很淡定的笑了笑，然后起身道：「走吧，今天就先到这里了，明天再过来看一看情况。听说味之素新开发了一款菜式，今天我心情好，请你过去开开荤。」 第1052章 顾盼盼取经 顾氏成衣铺子和太原王氏成衣铺子开业当天的鲜明对比，成为了第二天各个报纸重要报导的对象。 这年头，大家的言论还是比较自由的，只要别干出诽谤朝廷的事情，其他骂一骂世家大族，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特别是每个报纸后面，往往都是代表了一个勛贵或者世家，他们骂一骂自己的对手，根本就啥事都没有。 哪怕是《月亮报》这样的报纸，也都胆子大的很。 为了销量，那真是什么都敢说。 「太原王氏的败家子花了几千贯钱打gg，满大街都可以看到王氏成衣铺子的海报，但是开业销量居然还比不过只发了一点传单的顾氏成衣铺子。听说那顾氏成衣铺子的东家还是一位年轻的小娘子。太原王氏这一下丢人可算是丢大了。」 「在报纸上打gg，显然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一张传单起到的效果可能比报纸上天天花大价钱还要有效果。笔者推测今后各个报纸的gg价格会有所下滑，很多寄希望于打gg的人，估计都会重新考虑投入和产出。」 「一件成衣的售价，连用来买棉布都不够，以后大家还自己缝制什么衣服？直接去顾氏成衣铺子购买就行了。东西两市那么多的棉布铺子，今后还能活得下去吗？」 「震惊！千年世家子弟，居然比不上一名小娘子。」 各种各样的报导内容，充斥着各家报纸。 虽然在这些文章的旁边，就是太原王氏成衣铺子的gg，但是这些写手们的职业操守显然还是非常的高，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金主，就笔下饶人。 第261页 这让长安城的商人和百姓狠狠的吃了一波瓜。 「主人，你说我们的怀表也使用这种散发宣传单，然后集签名的方式来推广的话，是不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售卖出去大量的库存呢？」 萨拉伊拿着一份报纸，很是感慨的跟哈梅迪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大唐的怀表，如今可不仅仅有永平怀表一家，哈梅迪怀表也算是知名度比较高的一家。 虽然哈梅迪也好，萨拉伊也好，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过永平怀表，但是谁都希望自己的怀表能够更加受欢迎。 「我觉得有点困难，这怀表是针对勛贵和富商的，你安排人去街上散发传单，哪怕就是告诉大家凭藉着集的签名可以八折优惠，又怎么样呢？哪怕是五折优惠，这些普通百姓也是买不起的。 而你又没有办法把传单散发给那些勛贵和富商，甚至那些勛贵和富商，根本就不是靠传单的宣传来找到我们的。 虽然太原王氏在报纸上打gg的方式，似乎没有成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报纸上打gg就没有价值了。 相反的，我觉得像是怀表这样的东西，就应该通过报纸或者杂志上来打gg，这才是最合适的宣传手段。至于发传单什么的，你什么时候看到珍品阁的伙计去街面上发传单了？」 哈梅迪这话，让萨拉伊哑口无言。 传单虽然已经是一个比较容易操作的宣传手段，成本也比较低廉，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这种宣传手法，不适合一些高端的产品。 毕竟，打gg，还是要看受众是谁。 要不然漫无目的的花钱，效果肯定是非常差的。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如今专门开设了一门学科，就是专门研究如何推广产品的。不过据说他们还没有对外招学员，都是楚王府各个作坊和铺子直接推荐学员过去学习。要是有机会去好好的学习一下，对我们的铺子发展肯定很有好处。」 萨拉伊虽然只是一个僕人，但是却是一个有追求的僕人。 作为归化入籍的大唐人，萨拉伊这样的人要进入观狮山书院，还是非常难的，更别说里面那些还没有正式对外面公开招生的学科。 「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有发行自己的杂志，你有时间把他们所有的文章都找出来好好的研究一下，说不定里面会有一些相关的论文。至于直接进入到书院学习，你就不要想了。 到现在为止，除了女学员里头有一些倭人和突厥人出身的唐人能够进去学习，其他学院都是只招收汉人子弟的。」 哈梅迪显然也对观狮山书院颇为了解，知道自己这辈子应该是没有机会进去学习了。 「只能是这样了。不过，主人，我觉得您要是有机会，可以去买几个汉人女奴回来，到时候小主人的户籍就可以登记为汉族，这样就有机会进入到观狮山书院了。」 哈梅迪的家小都死在了大食帝国进攻波斯的战争之中。 这些年，他一直忙着商业上的事情，还真没有重新娶妻。 现在经萨拉伊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确实可行。 西市的人市，可是合法的存在。 大唐一些官员犯事之后，家中的妻女婢女，有时候也会被贬为奴。 其中一些人，最终会流到西市的人市当中。 当然，在人市里头，你想要买到貌美如花的汉人女子，肯定是非常困难的。 「你这个主意不错，我现在就去看看！」 哈梅迪的心，突然动了起来。 …… 「媚娘，这是江南运过来的新鲜杨梅，从树上採摘下来之后就立马被送到了船上，之后又是一路上都採用了硝石制冰进行冷藏。整个长安城，估计找不到比这个更新鲜的杨梅了，你快尝一尝。」 楚王府中，顾盼盼浑身都洋溢着笑容，亲自提着一篮子杨梅来到武媚娘面前。 顾氏成衣铺子这几天可谓是大出风头，稳稳的将太原王氏压在了下面。 这个事情，都已经成为长安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作为其中的赢家，顾盼盼自然要过来好好的感谢一些李宽和武媚娘。 毕竟，顾氏成衣铺子能够胜利，李宽和武媚娘是立下了大功劳的。 「江南道的杨梅，是大唐一绝！以前很少有人运输到长安城来售卖，今天倒是沾你的光了。」 武媚娘看着那红的有点发紫的杨梅，嘴里忍不住一酸，口水都出来了。 所谓的望梅止渴，效果估计也就这样了。 「嘻嘻，这杨梅，很不经存放！最好就是採摘下来立马就食用，我在江南道的时候，都是吃的刚刚採摘的杨梅。不过，到了长安之后就没办法了，哪怕是使用快船运输，至少也是需要三五天时间才能从江南到达长安。」 顾盼盼一边说，一边自个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这么一说，这杨梅跟那荔枝还真的有一比，都是娇贵无比，但是味道却又都非常的美味，让人吃了忍不住想要再吃。」 就在说话之间，已经有丫鬟拿着杨梅去清洗了。 很快，武媚娘面前就出现了一盆杨梅。 细细的水珠沾在杨梅上面，让它显得更加有了几分生机。 武媚娘也不客气的开始吃了起来。 「媚娘，下一步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昨天我已经看到王氏成衣铺子的伙计也开始在街上散发跟我一样的传单了。 第262页 我估摸着不用多久，流水线生产的方法，他们也能知道，并且立马就模仿过去。这东西，如果没有人告诉他，可能很神秘；但是一旦有人点破了，立马就能模仿，我就是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 还好，顾盼盼这个时候并没有被胜利沖昏了头脑。 她很清楚，太原王氏的实力还在，这几天的情况，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伤害。 「这就要看你江南顾家有没有打算把棉布制作和成衣制作当成家族今后发展的重点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你也不用再怎么折腾，好好的把现在的成衣铺子经营好，别去跟太原王氏比来比去就可以了。 以你现在积累下来的客户基础，只要你们的衣服的质量和款式、价格一直都有竞争力，那么你的铺子就可以过上不错的日子。」 武媚娘已经知道了李宽对于这个行业的态度，所以指导起顾盼盼来，倒也没有什么保持实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顾盼盼现在就是武媚娘在服装行业的一个试验品呢。 「我们顾家的产业虽然很大，但是杂七杂八的几乎什么都做，一直没有形成一个像样的重点。我好好的分析了一下，觉得造船、粮食和布匹衣服这三个领域，其实是值得重点发展的。 造船就不用说了，楚王殿下不知道多少次强调这个行业的重要性，未来肯定是大唐发展的重点。我们顾家之前的造船技术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也还算过得去，我觉得可以进一步加强。 至于粮食，江南道如今是大唐最大的大米产区，我觉得将粮食贩卖到不同的区域售卖，虽然利润不高，但是胜在量大，生意稳定又持久，所以我觉得也是可以作为一个发展重点的。这方面，正好可以发挥造船的优势，相辅相成之下，两个行业扶持着共同发展。 最后就是棉布衣服，我已经开始安排人在朔州北部种植棉花了，将来顾家哪怕是不能成为大唐最大的棉布作坊拥有者，也要成为前十名的存在。 至于将棉布加工成衣服，这自然也不能放弃，甚至我觉得还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染印技术，这样才能让各种各样的衣服卖上更好的价钱。媚娘，你觉得呢？」 顾盼盼说完之后，满怀期待的看着武媚娘。 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长安城中经商头脑最好的几个女人之一，但是这也要看跟谁比。 在武媚娘面前，顾盼盼从来不觉得自己比她强。 「你已经有这么清晰的思路，不管对还是不对，都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设想的三个方向去发展。 不过，既然棉布和衣服都是你们顾家今后发展的重点，那么顾氏成衣铺子就不能只在长安城开设了。凉州、洛阳、襄州、扬州、苏州、杭州、明州、泉州、广州，甚至是蒲罗中，这些地方你统统都要去开设分号。 哪怕只是在一个地方开设一家，也要先把名气打起来。然后下一次你在报纸上打gg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说自己的衣服畅销大唐，销量遥遥领先。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当你们铺子的成衣销量最高的时候，大家就会觉得这些衣服肯定是性价比最高的衣服。不管是质量还是价格，都值得自己购买。 你要是不抓紧行动，那么太原王氏就会抢在你面前行动。不过大唐的成衣市场非常的广阔，你跟太原王氏，并不是你死我亡的关系，而是既有竞争，也有合作的一种关系。」 武媚娘虽然没有见过后世麦当劳和肯德基、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加多宝和王老吉、阿迪达斯和耐克等品牌相互竞争又相互促进发展的场面，但是对于几家铺子都开设在彼此附近，定位又比较接近的顾氏成衣铺子和王氏成衣铺子，她还是感觉出了彼此之间的促进作用。 不管是他们两家谁的销量最好，都能带动百姓过来购买。 久而久之，大家就会形成一种要买普通成衣，就可以去顾氏和王氏的铺子里转一转的印象。 反正款式那么多，大家总是能够找到一种自己喜欢的。 「一口气开设这么多分号的话，管理起来非常麻烦呢。」 武媚娘的话，让顾盼盼多了几分信心。 但是，她的话也给顾盼盼带来了不少的压力。 「这个也简单，如家客栈也好，味之素和点都德也好，如今都已经在大唐许多地方开设了分号。观狮山书院商学院也有人专门去研究这种连锁店的管理方法，你去商学院招募几名学员帮你就可以了。」 「连锁店？」 「没错！我家王爷把这种方式成为连锁店！也就是说各家铺子不管是装修风格还是售卖的东西，都是一样的，甚至就连价格也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样才更能形成品牌影响力。」 「品牌影响力？」 顾盼盼觉得自己的脑袋要不够用了。 这一会连锁店，一会品牌影响力的，自己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但是凑在一起就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武媚娘对她还算是颇为有耐心，就在那一边吃着杨梅，一边跟顾盼盼讲解了起来。 第1053章 捕奴船 长安城这段时间很是热闹，各种各样的消息充斥其中。 顾氏成衣铺子跟王氏成衣铺子你争我斗的场景，算是为长安城百姓提供了一个低价购买成衣的机会，也让更多的人看到了成衣制作的前途。 第263页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这两家铺子里头的衣服款式，也不是每个人都觉得那个价格就已经最低了。 购买几台缝纫机，组建一个小作坊，生产属于自己的成衣，这成为了不少人创业的一个方向。 基本上，只要有一处自己的院子，前面的房间当成是售卖衣服的铺子，后院里头就当成是制作衣服的作坊，一个规模十人左右的小企业就算是成立了。 还别说，依靠着差异化的路线，不少这种小企业都顺利的活了下来。 当然，这些都不是立马发生的事情。 作为长安城今天颇受关注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海贼王》第二册的售卖。 由于没有了一文钱一本的活动，也不再有二文钱或者是四文钱一本的超级优惠，今天的《海贼王》销量如何，基本上就能看出上一轮的宣传之中，到底拉来了多少忠实粉丝。 「晴儿姑娘，根据上一册的销售情况，这一次我们重点把第二册投放到了各个书院门口的一些铺子帮忙售卖，也在渭水码头和各个小学附近的铺子中进行了投放。 反倒是新华书店、三味书屋等传统的书铺，我们虽然也有投放，但是宣传重点却是不打算放在这里。」 王富贵亲自帮助晴儿张罗着《海贼王》第二册的售卖事宜。 这漫画虽然是晴儿负责执笔，但是故事却是李宽亲自口述，王富贵自然要把它放在优先度很高的位置。 毕竟，领导关注的东西，才是重点。 很显然，《海贼王》就是李宽现在关注的事情。 「多谢王掌柜了。不过，我觉得也可以把这些漫画运输到登州、扬州、杭州、明州等沿海的州府售卖。在这些地方，许多百姓都跟出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对于《海贼王》中讲述的一些故事，他们也最有同感。 按照王爷的意思，我们要让尽可能多的人对出海充满兴趣。就以现在的交通来看，剑南道这些深处内陆的州府，哪怕是大家对出海很感兴趣，真正愿意跋山涉水去寻找出海机会的人，也是非常少的。 反倒是沿海的这些州县，本来就见识了很多出海的故事，在《海贼王》的影响下，说不准直接就自己组建一个船队，或者是加入到了某一个船队，出海去了。」 晴儿很清楚李宽让自己搞出《海贼王》的终极目的。 虽然促进印刷行业和造纸行业，乃至漫画行业的发展是其中的一些目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希望通过《海贼王》来吸引更多的出海冒险人员。 毕竟，其他的目的不一样需要《海贼王》来完成，自家王爷还有大把的故事可以用来吸引大家去买书。 「晴儿姑娘，你放心，运往各地的《海贼王》，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渭水码头，最多一个星期，它就会出现在大唐主要的沿海州府。到时候，《海贼王》的销量肯定会创一个新高，一册卖个几万本的，那是一点也没有问题。」 「希望如此！」 …… 就在一本本《海贼王》被搬运到船上，然后离开渭水码头的时候，也有几支船队差不多时间离开渭水码头。 「县丞，安排船队去天竺运输奴僕到镇北道售卖，固然是可以挣钱的；但是这样的事情，想要完全保密是非常困难的，到时候文官们肯定会口诛笔伐，那些御史会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的弹劾您呢。」 渭水码头上面，两个孤单的身影站在那里，看着慢慢远去的船队。 「这个方法虽然比较缺德，但是不得不说，对于镇北道的发展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关中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劳力去镇北道种植土豆、养殖牛羊，但是要让镇北道长治久安，又不能单纯的依靠修路。 这人手怎么解决，就是最棘手的问题。我安排人去天竺参与到捕奴，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它对镇北道的发展有利，对大唐的发展有利。至于那些文官的口诛笔伐，对我来说，其实未尝不是好事。」 李靖年纪已经不小了，头髮有一半都已经变白。 不过精神状态还是很不错，脑子很清醒。 「您已经不掌军权了，又何必再做出这样自污的事情呢？陛下也好，太子殿下也好，这两年对卫国公府也算是赏赐有加，应该不至于再听信谗言才对。」 茅老四作为李靖的贴身护卫，已经跟了李靖几十年了，自然是什么话都敢说。 前段时间，长安城勛贵之间流传了一个说法，那就是朝廷鼓励大家向镇北道运输奴僕，鼓励大家去镇北道发展。 甚至还有人给出了一些具体的方案，其中去天竺捕奴就是最主要的一个解决奴僕不够的方案。 很显然，这件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一向是深居简出的李靖，信息渠道其实并不闭塞。 这么大的消息，他自然是听说了。 出乎大家意料，他居然主动的安排了自己的次子出海，参与到天竺的捕奴之中。 奴僕交易在大唐是合法的存在。 但是，像是阿斯卡和淳于家那样参与捕奴，名声其实是很差的。 不客气的说，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履歷上的污点。 正常来说，长安城的勛贵哪怕是要参与其中，也是会通过几层关系把自己剥离出去。 像是李靖这样直接安排自己的次子带队的，还是第一个。 第264页 所以老任不理解也就很正常了。 其实不仅老茅不理解，长安城还有不少人都不理解李靖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茅啊，这人，越是上了年纪，想的就会越多，变得越敏感。我虽然不再亲自统军，但是大唐十二卫中的将领，不是我的好兄弟就是曾经的部下，甚至像是定方这样的，更是我的弟子一样。 如果你坐在最上面那个位置，会怎么想？会不会担心有一天我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再说了，如今的太子本来就比较弱势，陛下更是会担心将来太子殿下即位之后能不能指挥得动大唐军队。 虽然我已经通过很多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是说的再多，也没有做几件事情来得实在。卫国公府一旦参与到贩卖天竺奴僕的事情，基本上名声就臭了。 歷朝歷代，没有哪个名声很臭的将领能够有机会给朝廷带来什么威胁的，更不用说我是手中已经没有直接指挥的军力。 一旦名声臭了，其他的人也会纷纷的跟我保持距离。德謇和德奖两个都不是有大智慧的人，才华也比较平庸。一个不受朝廷忌惮的卫国公府，才是稳定、安全的卫国公府。 否者有朝一日我归天了，卫国公府还能存在多久就不好说了。」 李靖那是什么人物？ 看事情看的比老茅要清晰的多。 说白了，他这个时候就是要告诉李世民和李治父子，他李靖对大唐忠心耿耿，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要是其他时候，有人这么跟李世民说的话，他嘴里可能会表示相信，但是心里却是未必。 可如今李靖都把二儿子李德奖都安排去天竺捕奴了，这是彻底的要败坏卫国公府的名声啊。 这样都还不能让李世民满意的话，李靖就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让儿孙去蒲罗中发展了。 事实上，借着李德奖去天竺捕奴的机会，李靖也确实开始安排家中的人员去蒲罗中发展，好歹让卫国公府在蒲罗中有一个落脚之地。 「县丞，事情有那么严重吗？」 老茅被李靖的话给吓了一跳。 这些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 长安城各家酒铺的酒水，几乎都被他喝遍了。 对于外面发生的各种事情，他还真是比较少去关注。 「未雨绸缪！毕竟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而陛下这几年也明显变老了。」 李靖的政治嗅觉是非常敏锐的。 李世民的一些些变化，他都能够感受到。 在大唐的将领之中，他也算是最早急流勇退的人。 当初统帅大军灭了东突厥，这是多大的功劳啊，可是他却是不为所动，班师回朝之后就开始闭门谢客。 除了秦琼、程咬金这些老将，其他人一般连卫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久而久之，长安城的许多人有时候都忘记大唐还有这么一位军神了。 「听说楚王殿下在倭国难波津和南洋蒲罗中，还有澳洲的永平港，都建设了一座新的城池。特别是蒲罗中，号称南洋第一大城。县呈您要不也去各处看看？」 老茅虽然不关注朝堂上的动向，但是每天的各种报纸却是基本的都会看一看的。 楚王府在海外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出来，他不可能一点不知道。 特别是长安城的各个酒楼，里面的说书人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关于海外探险或者海外寻宝的相关故事。 久而久之，长安城里，不管是谁都能说出一点跟海外扯得上关系的故事了。 老茅也不例外。 并且，对于倭国也好。蒲罗中也好，他都挺感兴趣的。 这两个地方对于大唐来说，已经是比较成熟的海外贸易地点，老茅觉得让自家县丞过去转一转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风险。 天天宅在家中，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会变差。 「你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安排去海外走一走。不仅是倭国和蒲罗中，澳洲也可以去看一看，听说永平港那里修建的还是非常漂亮的，还有非常起的口袋兽呢。」 李靖只是思索了片刻，就同意了老茅的建议。 树挪死，人挪活。 适当的走动一下，对卫国公府来说，也是好事啊。 要不然整天待在长安城这个是非之地，一不小心就惹上不该惹的麻烦。 李靖虽然不怕麻烦，但是也不想整天被人泼脏水。 …… 「师父，总算是回到了高昌城了。接下来，只要穿过前面的沙漠，就进入到陇右道的地界，我们就算是回到了大唐了。」 高昌城外，一支由几十名僧人组成的队伍，正缓缓的朝着城内前进。 离开大唐多年，在天竺精研佛法，搜集佛经的玄奘，终于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由于在天竺的时候，得到了戒日王的帮助，玄奘的归途其实并没有吃什么苦。 相反的，一路上，不管是经过哪个小国，基本上都得到了非常高的礼遇。 走走停停的，这也让玄奘的归国速度变慢了不少。 「当初鞠文泰对为师帮助颇大，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看着高昌城外人来人往，商队很多的情况，想来这座丝绸之路上的交通要塞，应该比以前更加繁华了。」 玄奘从长安一路往西，中间经歷了各种各样的国家和城池，对于繁华与萧条、富裕与贫穷，有着自己的判断。 第265页 很显然，眼前的高昌城，是玄奘最近几个月来碰到的最繁华的城池。 还没有进到城内，就能感受到这座城池的不凡。 「听师父说大唐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我一直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见到这座高昌城，我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凡。这还没有到大唐呢，城池就变得如此繁华，要是进入到陇右道，甚至是长安城，那岂不是人间天堂一样？」 悟心是玄奘在西域收的徒弟，虽然唐语已经说得非常熟练，但是其实并没有真正的踏入到大唐的境内。 对于长安城的繁华，也没有任何印象。 「为师离开长安城的时候，那就已经是天下有数的大城。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长安城的变化肯定更大。陛下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高昌城外可以见到不少唐人商队的影子，基本上就意味着大唐如今应该非常强大，否者唐人根本就不敢这么大规模的出入西域。」 玄奘走了那么多的路，自然有几分自己的见识。 「说的也是，师父，要不我们在高昌城休息一天之后，立马开始前往陇右道？徒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大唐的繁华了。」 「莫着急，待为师写一封信给陇右道的官府，说明一下情况之后再说。」 莫名的，玄奘心中多了一丝担忧。 毕竟，当初他离开大唐的过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违反了《大唐律》的。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大唐比没有案子过了一定年限之后就失去法律效力的说法。 如今玄奘已经声名鹊起，想要不被人注意都难。 到时候官府要是想要把他当成是典型来处理，那么他就真的要倒霉了。 哪怕是玄奘已经是得道高僧，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啊。 这会影响他宣扬佛法啊。 第1054章 鲍鱼炒饭，鲍鱼哪去了？ 洛阳牡丹甲天下。 疏通了洛阳到长安城的河道之后，从渭水码头到洛阳变得异常方便。 不管是江南道的物产通过大运河，经洛阳到达长安，还是长安城各个作坊生产的东西，通过水运到达大运河沿岸各个州县，亦或是登州来的海鲜，直接乘坐快船直达洛阳和长安，都变得快了很多。 左右没什么的大事，李宽干脆就带着程静雯和武媚娘，一家人跑去洛阳看牡丹花了。 当然，看牡丹花只是一个藉口，真正的目的就是出来游山玩水。 大唐这几年的变化很大，李宽准备去各地转一转，看一看自己旗下的产业都变成什么样了。 观狮山书院里头，李谚负责的蒸汽机研究所，在有了橡胶的帮助之下，已经完成了样机的制作，如今正在不断完善。 等到前往美洲寻找橡胶的船队回来，也就到了蒸汽机大规模生产的时候。 在这么一个节点，李宽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盘点一下楚王府的产业，把握一下大唐目前的产业情况。 登州和朔州，分别作为北方的两个经济中心，是李宽本次准备参观的两个主要目的地。 当然，以后肯定也要带着一家老小去江南转一转，去岭南道转一转，去南洋转一转。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口一口走。 「怀道哥哥，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李宽一行人刚刚在洛阳的如家客栈住下，小玉米就缠着秦怀道跟他一起出去转悠。 虽然谈不上舟车劳顿，但是小玉米很清楚今天是别想自己的阿耶阿娘带自己出去玩了。 但是她又是个坐不住的主，所以就拉着秦怀道跟着自己出门了。 「小玉米，师父师娘不是说了吗？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带我们去看牡丹花呢。这洛阳毕竟不是长安城，师父又来的很低调，我们直接出去的话，指不定会碰上什么事情呢。」 没等秦怀道说什么，卢照邻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作为李宽最年幼的弟子，卢照邻这一次也是跟着来到了洛阳。 事实上，大多数时间，卢照邻都是跟在李宽身边学习的。 「哼，洛阳难道就不是大唐的天下吗？我们楚王府在洛阳也有很多产业，有什么好怕的？再不济，到时候我们直接亮出身份出来，不就行了吗？」 小玉米想要做的事情，岂是卢照邻能够阻止的？ 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说赢过小玉米的卢照邻，这一次也自然而然的败下了阵。 「洛阳地处交通要道，形势比较负责，什么样的人都有。虽然在陛下的治下，大唐百姓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但是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太阳找不到的阴暗之处。我们自己单独出去玩的话，还真的是有一定的风险。 师父这一次外出带的护卫不算很多，并且走的是微服私访的路子，洛阳的官员都不知道大唐的楚王殿下过来了。我建议明天跟师父他们一起出去玩，护卫力量会比较周全。」 秦怀道虽然对自己的身手非常有信心，但是也不想冒不必要的风险。 在陌生的地方到处瞎逛，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情来呢。 主要是自家县主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麻烦不找上门来，她自己都会主动去找。 「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胆子还没有我大，你们害羞不害羞啊？虽然阿耶这一次带的护卫不算多，但是个个都是身手绝佳的人。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直接放一个令箭出去，还能有什么危险？你们要是不敢去的话，那我就自己去了。」 第266页 小玉米说完，也不管秦怀道和卢照邻是什么意见，自己往门外走去。 秦怀道跟卢照邻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只好跟了上去。 他们也不好意思就为了这点事情去找李宽告状，那样的话，以后小玉米还指不定会想到什么办法来捉弄他们呢。 洛阳往北可达河东道、河北道，往西则是关中，往东是河南道，而南边则是淮南道和江南道。 可以说，这里是大唐的中心之一，地理位置是真的好。 但凡是交通便利的地方，往往经济也不会太差。 洛阳作为大唐第二的存在，虽然位置已经摇摇欲坠，后面登州、凉州、扬州、杭州，一个个在奋勇直追，很快就会超越洛阳。 但是，至少在贞观十七年的赋税收入之中，不管市舶税的情况下，洛阳还是天下第二的。 所以当小玉米跟秦怀道几个走在洛阳的街面上的似乎，自然而然的就能看到一派繁华景象。 卖布匹的，卖成衣的，卖杂货的，卖甜点的，卖皮草的，卖瓷器的，卖永久自行车的，卖四轮马车的，卖米卖盐卖茶叶的，到处都是。 街上还有不少扁担郎挑着东西吆喝。 间或着有些人在那里卖棉花糖或者冰糖葫芦。 这些起源于长安城的食物，或者说是起源于楚王府的食物，如今在洛阳，在许多地方都能见到。 毕竟，白糖在大唐虽然还是一个价格昂贵的存在，但是已经不是只有富商和勛贵才能买得起了。 「怀道哥哥，怎么样？你也是第一次来洛阳玩吧？要是跟着我阿耶阿娘出来，去的都是那些有名气的景点，看的都是没有什么洛阳特色的东西，你看不到洛阳最真实的一面。但是我们自己出来就不一样了，直接来到洛阳最热闹的界面，什么风土人情都一清二楚。」 小玉米一手拿着个羊肉串，一手举着个冰糖葫芦，漫无目的的走在界面上。 靠近运河的这一条街道，是洛阳城商业最繁华的街道。 当然，在本地人眼中，这里也是最混乱的一条街道。 三教九流的人物，都在这里讨生活。 形形色色的人构成了这条繁华的商业街。 「跟长安城的东西两市相比，这里的街道似乎更加充满了生活气息。特别是两边推着小推车贩卖松花蛋和炒米粉的商贩，让我感到非常意外。这松花蛋据说是我们王府中一名太监发明的吧？没想到在洛阳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还有那炒米粉，似乎也就是这几年才开始流行，以前大家都没有将大米加工成米粉的习惯呢。」 秦怀道津津有味的看着两边。 这个时候，他也不去想该不该出来玩的事情了。 反正他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对大唐的治安也有信心。 这一次，楚王府的人来洛阳，是临时决定的，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而自己跟小玉米来到这条街道，更是临时决定的，不可能有仇家提前埋伏。 所以他也比较放松的跟在小玉米身后转悠。 「还有那鸡蛋炒米饭，我看也有人推着车售卖，那铁锅似乎还是使用的金太铁锅呢。看来长安城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放眼四周，许多事情都能找到长安的痕迹呢。」 一旁的卢照邻也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确实如此，洛阳作为长安通往江南的大运河的中转点，不仅受到了江南的影响，还深深的受到了长安城的影响。我估计要是晚上出来这条街玩的话，肯定更加有意思。你们注意到没，街道两旁都装了鲸油蜡烛路灯呢。」 身上的压力放下之后，秦怀道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跟在小玉米和卢照邻身后。 「前面有一家酒肆似乎很热闹的样子，我们过去尝一尝洛阳美食吧。」 小玉米是个吃货，手中的零嘴刚刚吃完，就提议去酒肆里头尝尝鲜了。 「也好，这家酒肆的风格跟点都德、味之素相比，似乎都挺不一样的，去见识见识也好！」 秦怀道如今兴致也起来了，自然表示了支持。 再说了，出来逛都逛了，吃个饭也是很正常的。 总不能饿着肚子再回到如家客栈去吃吧？ 完全没有必要！ 「可以啊，这洛阳不管是去登州也好，下江南也好，都比长安城要方便。听说洛阳城外还有一个硝石矿，所以洛阳这边制冰的铺子很多，许多登州运往长安城的海鲜，都是使用了洛阳这边出产的硝石呢。」 小玉米和秦怀道都同意了，卢照邻怎么可能反对？ 他比两人更加积极，想要好好的去看一看这间看起来像是海鲜铺子的酒肆，到底跟长安城的有什么不同。 像是这种专门以海鲜为招牌的酒肆，在长安城还真是不多见呢。 哪怕是在洛阳，他们刚才走了那么长的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海鲜酒肆。 果然，一进入酒肆大门，就看到两边很是奢侈的摆放着两条长桌，上面铺满了冰块。 而在冰块上面，则是一只只海虾、螃蟹、鲍鱼、大黄鱼、鱿鱼、海胆…… 没有去过海边的秦怀道，虽然不是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但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海产摆放在酒肆之中，还是受到了挺大的冲击的。 「这酒肆的掌柜，倒是一个人才啊。单单这么一个海鲜展示，就完全勾起了大家食用的欲望。」 第267页 卢照邻站在海鲜展柜面前，脚步都要迈不动了。 没办法，那一只只大虾，躺在那里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这个价格，似乎有点贵啊。一只大虾就要三百八十文钱，一只鲍鱼要三百八十八文钱。」 秦怀道简单的扫了一眼上面的价格牌，很是肉疼。 秦家在长安城算是比较穷的勛贵。 秦琼为人豪爽，对于求上门来的各种人等，在钱财上几乎是有求必应。 再加上秦家在商业上没有什么很有竞争力的产业，所以收入很有限。 这么一来，就苦了秦怀道、秦善道两兄弟了。 明明别的勛贵子弟都可以花天酒地，花钱如流水，结果自己却是过的那么拮据。 当然，几只大虾什么的，他肯定是吃得起的，只不过这个价格让他感到有点心疼而已。 「我看来这里用餐的似乎都是外地的客商或者游客，再加上这些海鲜从登州运输过来，成本确实比较高。这个价格，虽然比较高了，但是也不算特别的离谱。」 卢照邻也跟着瞄了一眼各种海鲜的价格，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小二，给我们找一个雅间！」 小玉米可不管价格贵不贵，反正再贵的东西，在她面前都一样。 这个时候，她只想好好的让自己飢饿的肚子得到满足。 「几位客官，真是抱歉，今天客人实在是太多了，只有大堂的桌子了。不过正好刚刚靠窗的那张桌子空出来了，要不你们去那张桌子用餐？」 虽然小玉米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但是这家海鲜酒肆的伙计显然也是看多了有钱人的华美服装，并没有高看小玉米几个一眼。 哪怕是楼上明明还有一间预留备用的雅间，他也说没有了。 「大堂就大堂吧，热闹一点，吃饭都比较有胃口！」 秦怀道生怕小玉米为了一个雅间的事情跟伙计起了冲突，在小玉米还没有回话之前，就自己插话了。 好在小玉米虽然娇蛮，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却是不会太过纠结。 很快的，几人就在伙计的引导下，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了。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这些都来一份！」 小玉米点菜，全凭感觉，不问价格。 刚刚坐下没有一分钟，就已经让伙计通知厨房开始准备饭菜了。 「这么一家海鲜酒肆，没想到生意居然如此兴隆。长安城似乎还没有哪家酒肆是专门制作海鲜的。我倒是觉得这次回到长安城之后，我可以让家中管家去搞一座类似的酒肆出来，到时候生意肯定不会差。」 秦家没钱，秦怀道自然很清楚。 眼下总算是发现一个挣钱的营生，他立马就提起了兴趣。 不过，小玉米和卢照邻都没有搭理他，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很快的，小玉米点的饭菜就上来了。 鲍鱼炒饭、海胆蒸蛋、油焖大虾、香煎大黄鱼…… 很快的，桌子上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菜餚。 「我饿了，先吃一碗鲍鱼炒饭！」 秦怀道很不客气的拿起了碗筷，动起手来。 「听说这个时间的海胆，味道还不错，我尝一尝这里的海胆蒸蛋吧。」 卢照邻帮小玉米拿了一个海胆蒸蛋，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个。 餐桌上，立马就陷入了沉默，大家都饿了，吃饭要紧。 「奇怪！这鲍鱼炒饭，怎么没有吃到鲍鱼？」 秦怀道吃了几口之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嗯？」 小玉米也勐地停了下来，「这海胆蒸蛋，好像也没有海胆的味道！」 本来正在埋头苦干的卢照邻也抬头说道：「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呢！」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就是暴怒！ 第1055章 叫鲍鱼的厨师 「嘭！」 没等小玉米发飙，秦怀道直接怒了。 售价九百九十九文一份的鲍鱼炒饭没有鲍鱼？ 这是欺负我从长安来的吗？ 我这么像外地人吗？ 「小二！过来！」 伴随着秦怀道的怒吼，立马就有一名小二以及两名护卫模样的人物走了过来。 「你们什么意思？」 「这位郎君，我们这桌子使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制作而成，上面的餐具都是上等的瓷器，你这么用力的拍桌子，把它弄坏了的话，可是要照价赔偿的。」 小二一点也不慌张，很是淡定的站在秦怀道面前。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小子，还要一个小丫头过来吃饭，他就不信这帮人能闹翻天？ 「嘭！」 原本没有说话的小玉米，直接抓起了一个海胆蒸蛋，一把摔向小二的脸。 也不知道小二是不是这种场面碰的多了，还是说他的反应真的那么敏捷，这一个海胆蒸蛋，居然被他躲开了。 「这海胆蒸蛋，明明只有蒸蛋，有点海胆都没有。你们这开得是黑店啊？为什么外面展示桌上的海胆，看上去那么可口诱人，加工成菜餚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小玉米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骗过？ 她哪里忍得了？ 没有直接把桌子掀翻，那还是因为想要留下证据呢。 「没错，不仅海胆蒸蛋里面没有海胆，这鲍鱼炒饭里头也是一点鲍鱼都没有看到。你们这做的事什么」 第268页 「谁说过鲍鱼炒饭里面，就一定要有鲍鱼的？」 小二有恃无恐的样子，让秦怀道彻底怒了。 「鲍鱼炒饭里头没有鲍鱼，那你们叫什么鲍鱼炒饭？直接说是鸡蛋炒饭不就得了吗？」 「好叫这位郎君知道，我们厨房有名厨子就叫做鲍鱼，他做的炒饭是我们酒肆的一绝。你这鲍鱼炒饭，就是这位叫做鲍鱼的厨子做的。怎么，难道你不觉得这个鲍鱼炒饭要比外面街道上小推车上售卖的要好吃很多吗？」 小二恬不知耻的在那里解释着，而他身后的两名护卫模样的人物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海胆蒸蛋里面没有海胆，难不成你们厨房里面还有一名厨子叫做海胆不成？」 小玉米铁青着脸，小手忍不住伸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哈哈，这位小娘子真聪明，莫不成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我们厨房里头，着实有一名厨子叫做海胆，你要是不相信啊，我可以把他叫过来，让你见一见。这海胆蒸蛋，就是这位叫做海胆的厨子最拿手的一道菜。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个海胆蒸蛋非常的鲜嫩，让人回味无穷啊？」 小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小玉米，一副我就这样，你奈我何的模样。 这里的动静这么大，也吸引了旁边一些人的注意。 不过，很显然，强龙不压地头蛇。 许多食客都深知这个道理。 哪怕是他们都知道谁占理，谁无理取闹，却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说话。 「东都洛阳，乃是我大唐重要州府，没想到随便一个酒肆居然如此藏污纳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明目张胆的欺骗顾客，我倒是好奇，到底谁给了你们勇气？」 小玉米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极限了。 「我奉劝各位，好好的坐下用餐，老老实实的付钱结帐，那样指不定还能安安全全的回到客栈，否者的话可不要怪我没有事情提醒你们哦。」 小二这话，不仅没有起到劝说作用，而是像是一把火油直接泼到了大火之上。 小玉米立马怒了，再次拿起桌上的一个海胆蒸蛋，使劲的朝着小二扔去。 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的欺负。 这一次，小二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放出狠话了，眼前的几个人居然还敢反抗。 这是真的不想活着离开洛阳了吗？ 「啪！」 「啊！」 一个海胆蒸蛋打在了小二的脸上，上面的刺直接就砸到了脸蛋上的肉里面。 小二刚刚还嚣张的面孔，瞬间就变成了苦脸。 而小玉米的这个动作，仿佛就像是发出了一个指令，卢照邻也立马跟着拿起了桌上的餐具，朝着小二扔去。 一边扔还一边骂道，「鲍鱼炒饭没有鲍鱼，你居然说是叫做鲍鱼的厨子抄的；海胆蒸蛋没有海胆，你又说是一名叫做海胆的厨子做的。你这是把我们当成傻瓜了吗？还是觉得我们我欺负！」 这个时候，小二身后的两位护卫模样的人物也不看热闹了。 这么长时间来，他们还第一次敢这样在大堂之中闹事的人，立马就拔出了腰中的佩刀，准备给卢照邻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他们这不拔刀还好，这刀一拔，性质就变了。 秦怀道勐地脸色一变，在两名护卫还没有出手之前，就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将两名护卫握刀的手掌给砍了下来。 手起刀落之间，地面上多了两只手掌。 然后大堂之中却是被惨叫声给充满了。 「小玉米，我们赶紧走！」 秦怀道自己是什么都不怕，但是身边有小玉米和卢照邻，他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跟这帮人理论。 「哼！这酒肆要是还能开到明天，那我李馨宁的名字倒过来写！」 小玉米冷哼一声，跟在秦怀道身后往外走。 「往哪跑！」 「站住！」 「杀人啦！」 很快的，大堂之中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叫喊声，一片混乱。 秦怀道也再没有跟他们客气什么，直接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接连几名护卫倒在了血泊之中以后，这家酒肆的掌柜显然也是知道今天碰到了高手了。 在没有调集到更加精锐的人马之前，他们显然不敢再冲上来拦截秦怀道等人。 就这样，秦怀道拉着小玉米和卢照邻，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出了酒肆的大门。 然后拦住了一辆四轮马车，快速往如家客栈而去。 不过，在这辆马车的身后，立马就有一帮人跟了上来。 很显然，他们没有想要放过秦怀道他们！ 第1056章 惹了不该惹的人 如家客栈在大唐并不是最顶尖的存在。 但是它却是跟悦来客栈一样，是大唐分号最多的一家客栈。 各个道的州府，肯定都有如家客栈和悦来客栈的影子。 特别是如家客栈的自助餐，在很多地方都快成为当地的一个特色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过，名气再大，它走的毕竟不是高端路线，居住的人往往以过往的商旅、赶路的学子为主，真正的勛贵富商，并没有太多住在这里的。 「确定这些人是进了如家客栈吗？」 第269页 「是的，我亲眼看见他们进了如家客栈，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掌柜的，那如家客栈听说是楚王府的产业，我们要不要安排人在客栈门外守着，一旦他们出来了，就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之前我就觉得这些人应该不是洛阳本地的，现在看到他们住进了客栈，那就更加肯定了。 对付这些外地来的人，不管是什么角色，我们都有很多种方法收拾他们。特别是那个小郎君和小娘子，长得白白嫩嫩的，把他们作为礼物送给洛阳的一些勛贵，肯定很受欢迎。」 说话的这人，正是脸上被海胆蒸蛋砸中了的小二，只见他脸上还红彤彤的，眼睛里头却是不时的闪出几处狠厉。 他在海鲜酒肆里头作威作福好几年了，还真是第一次吃过这样的亏。 这家海鲜酒肆，背后不仅有运河上的船帮在支持，跟洛阳的一些人物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要不然，小玉米他们碰到的场景，也不是海鲜酒楼第一次这样干了，为什么人家能够好好的继续开下去？ 「哼，楚王府的产业又怎么样？强龙不压地头蛇，要是在长安城，我们还要给楚王府几分面子，但是这里是洛阳，使我们船帮的总部所在。这些年，我们可没有少给那些人孝敬，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在里头抢走几个人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海鲜酒肆的掌柜范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比这个过分很多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干过，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说的也是，这如家客栈洛阳分店的掌柜，估计都不一定敢把这个事情往长安城汇报。反正到时候只是抓走几个人而已，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洛阳的人都知道我们海鲜酒肆不是好惹的。」 「走吧，兄弟们应该都差不多到齐了，这一次我亲自带队，省的你们看到如家客栈这四个字，就把自己给先吓住了。」 范彪嘴上说的很无所谓，心中还是知道楚王府的名号在许多人心中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这可是大唐的实权亲王，旗下的各个作坊和商铺遍布全国，根本就不比五姓七望的影响力差多少。 要不是背后有着船帮依靠，又是在洛阳，范彪还真不一定有这个底气去如家客栈抓人。 「嘭！」 范彪刚刚起身，就有一个伙计火急火燎的从外面闯了进来，把一张黄花梨桌子都给直接撞翻了也没有停下来。 「掌柜的，不好了，出大事了，外面有一帮人把我们的大门口给围住了。我们的人只不过是上前问了一句话，就直接被打飞了好几颗牙齿。」 「什么？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在我们海鲜酒肆捣乱？这是想要早点去拜见阎王爷吗？」 范彪这一下可是彻底的怒了。 什么时候自己家的海鲜酒肆，居然成为大家都可以欺负的存在了？ 老虎不发威，这是当自己是病猫啊。 难道自己这两年挣钱挣得比较多，变得比较和气了，大家就忘记了自己也是会杀人的吗？ 「掌柜的，我留意了一下，那帮人之中，似乎有刚刚在酒肆里头闹事的那个小丫头，好像这些人都是她带过来的。」 「那个小丫头？」 范彪有点诧异的看了看伙计。 自己正准备去如家客栈找她们的麻烦，没想到她还敢主动的回来找自己的麻烦？ 到底谁才是洛阳一霸？ 「是的，没错，我确定就是她！如此精緻的小丫头，如此刁蛮的小丫头，我平生是第一次见到。虽然刚刚只是粗粗的撇了一眼，但是我确定就是她。只是那个刚刚出手伤人的男子好像却是不在里头。」 「哼！既然她如此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正好还省了我们奔波的时间。」 范彪起身开始往外走，其中非常的愤怒。 什么时候一个小丫头也能欺负自己了？ 这些外地的客商，仗着自己家中养了几个奴僕，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住在如家客栈里头的商家，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来自家酒肆吃饭。 不管是刚开始的时候满意不满意，最终都是乖乖的付了钱。 少数几个不愿意付钱的，自己也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过，因为范彪的这家酒肆，基本上只坑骗外地的商人、顾客，洛阳本地的人去到这里的话，吃到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海鲜。 所以范彪才能好好的把这家酒肆经营下去。 毕竟，以大唐如今的吏治，官员们还不敢冒着天大的民愤，给范彪出头。 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掌柜的，一个小丫头敢带着这么多人来找上门来，感觉事情有点奇怪。要不要我去找人好好的调查一下，看看这个丫头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背景？」 旁边一名比较谨慎的伙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过，这个时候别说是范彪了，就是其他的伙计也听不进这种话。 酒肆的脸面被打了，就相当于是他们的脸面被打了。 谁甘心啊？ 「左右不过是一帮住在如家客栈的人，真要是什么有大背景的人物，谁愿意住如家客栈？谁需要住如家客栈？今天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我们要是还继续忍下去，被人还以为我们是属乌龟的呢。」 范彪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第270页 洛阳城中，范彪并不是什么对手也没有。 海鲜酒肆这么挣钱，为什么没有其他人家来开类似的酒肆？ 真以为没有人动心吗？ 只要今天范彪退缩了，明天就会有洛阳城的勛贵富商考虑开设另外一家海鲜酒肆。 到时候，那个损失才叫大呢。 …… 「哐当！」 「嘭！」 「啊！」 当范彪走到自家酒肆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开始打了起来。 不是自家的伙计护卫们打对方，而是对方一边倒的在打砸酒肆。 什么海鲜展柜，什么大门、窗户，统统都被人给推翻、砸坏。 要不是担心一把大火会把旁边的木房子全部给烧着了，引起不可控的结果，小玉米估计直接就让人防火烧楼了。 「住手！」 范彪脸都要气白了。 自家十几名护卫在门口，如今居然都倒在了地上。 太不中用了！ 好在自己身边还有十几名护卫，附件也还有一批人手正在赶过来，要不然范彪心中的底气真的要散掉。 什么商家外出需要配备这么多的高手？ 难不成他们请的是顺风镖局的镖师护卫的？ 看着也不像啊。 真要是顺风镖局的人，自己说不定就给他们一个面子了。 「小玉米，还砸吗？」 看到范彪走出来，王玄武低下头问了问小玉米。 小玉米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今天听到她再外面被人欺负了，王玄武立马就带着五六名护卫来到了海鲜酒肆。 虽然对手人数比自己多不少，但是在大唐，又有几个人能够在五六名楚王府的精锐护卫围攻之下能够胜利的？ 「砸，为什么不砸？今天不把这家海鲜酒肆给拆了，我就不姓李！」 小玉米底气十足，一点也不害怕。 这一次，她可是占理的，根本不怕李宽回头打她屁股。 就这么一家黑店，以前肯定不知道坑蒙拐骗过多少回，不知道有多少外地的客人在这里吃过亏。 自己把它打砸了，那是为民除害啊。 性质跟之前在长安城惹祸是完全不同。 无理都能闹三分的小玉米，今天要是不搞出点大动静来，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啊。 「掌柜的！」 「什么人敢在我们海鲜酒肆门口撒野！」 「这是嫌弃自己活腻了吗？」 很快的，范彪身边也聚拢了一帮人，这让他的底气一下就变得充足了起来。 虽然眼前那个小丫头能够有五六名精锐护卫，这事情透露出一股诡异，似乎有点不简单。 要是放在平时，范彪可能就先忍着了。 毕竟，欺软怕硬是他们的本性。 但是，今天小玉米都已经带人把海鲜酒楼给打砸了，范彪要是再忍下去的话，那以后就没有办法在洛阳城混下去了。 船帮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毕竟，这海鲜酒肆，并不能算是范彪的产业，他只不过是一个管理者而已。 「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伴随着范彪一声令下，几十名打手立马沖向了小玉米。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今天是什么局面，该出刀出刀，该拔剑拔剑，一点也不留余手了。 反正掌柜的都已经说过了，打死了算他的。 这种明显不用负责任，还能挣功劳的事情，大家哪里还用客气？ 「不自量力，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王玄武一点都不害怕。 如果是一帮人拿着弩箭，那么为了小玉米的安全，他可能还会有点担心。 但是眼前的这帮人，虽然看上去人多势众，可是拿着刀剑的样子，看上去就一点也不专业，根本毫无章法可言。 少数几个看上去似乎是练过的，也就那样。 「嗖！」 「嗖！」 「嗖！」 没等王玄武动手，小玉米就自己先拿出手弩，直接射出一波弩箭。 这么一来，其他几名护卫也都不客气。 伴随着阵阵惨叫声，范彪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惨白。 不是他中了弩箭，而是他被吓到了。 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此时此刻，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在洛阳城，光天化日之下敢拿出弩箭，并且还不止一把。 最关键是他们还敢朝着这么多人射击。 这事情，绝对不简单。 普通的商家，哪怕是私底下藏有弩箭，也不敢在这种场合拿出来。 哪怕是胆子够大，拿出来了也不敢真的用来杀人。 可是眼前的这几个人，不仅人手一把弩箭，还全部都按下了发射按钮，直接将自己这边的几十号人都给放倒了。 虽然他们射击的方向都不是头部，但是乱箭之下，怎么可能每个人的运气都那么好？ 很显然，范彪就已经看到有几个人脖子上中了弩箭，明显是救不过来了。 这事，闹大条了！ 原本四周看热闹的人，也立马一闹而散。 别看大家那么喜欢看热闹，但是也是分场合的。 这种明显会祸害到自己的时候，吃瓜群众跑得比谁都快。 当然，他们也不是真的全部跑走了，只是跑到了百米开外的地方，远远的观望着。 第271页 「小玉米，我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这帮人的存在，就是洛阳城的一颗毒瘤！」 王玄武生怕眼前的血腥场面给小玉米带来阴影，连忙在旁边解释了一下。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小玉米的心理承受能力。 要知道，几年前她就在渭水书院面前遭受过袭击，那时候的场面比现在还要血腥。 「各位郎君，店里的伙计不懂事，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家，有什么误会的话，可否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范彪强忍着害怕，深唿吸几口气，然后让自己尽可能的露出笑容，往前走了几步。 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哼！还误会？我要是没有猜错，你招唿了这么多打手过来，是已经准备去如家客栈来找我们的麻烦吧？」 王玄武那是什么人物？ 岂是一个范彪可以忽悠得了的？ 「不敢，不敢！请问郎君怎么称唿？从哪里来呢？」 范彪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想着怎么去套点话出来。 如果真的踢到了铁板，那么他认栽。 如果没什么背景，嘿嘿，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到时候他一定会加倍的找回场子。 「别跟他们废话那么多，继续砸！」 没等王玄武说什么，小玉米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斩草除根，这是他小娘教给她的道理！ 第1057章 一个任务 「海鲜酒肆被人砸了，你听说了吗？」 「真的被砸了吗？早该如此了，一帮运河上的船工，在我们洛阳作威作福，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活的那么好好的。」 「嚣张了好几年，这一次终于踢到铁板了。不过现在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的胆子那么大，敢去教训海鲜酒肆的那帮人呢。」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一点消息，好像是一个小丫头带着几名高手去干的！」 「那小丫头，莫非是哪位公主？要不然胆子怎么会那么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天我一个邻居在那附近，亲眼看到了那一幕。」 洛阳城中，天还没有黑，海鲜酒肆被人打砸，还打死打伤了一帮护卫的消息，就在城内传开了。 「玄武，你确定这些人都是该死的？」 如家客栈，王玄武跟小玉米他们一回来就赶紧去找李宽。 这事情，要是等李宽从别人那里听到，那就麻烦了。 「王爷，我找情报调查局洛阳分站的人了解过了，这些人其实没少干坏事。得益于大运河的繁华，他们纠结了一帮人手，垄断了从扬州、苏州运往洛阳、长安的粮食运输，期间的手段很不光彩，死了不少人。 前两年的时候，又在洛阳的运河旁边开设了海鲜酒肆，专门坑蒙客商。本来，这个海鲜酒肆的开设，还是非常有眼光的。好好的经营的话，未尝不是一座会下金蛋的母鸡；可是他们却是一点也不知足，嫌挣钱的速度不够快，不仅干着以次充好的事情，甚至干脆就指鹿为马。 对上洛阳本地人的时候，他们多少还收敛一点，所以在当地的名声还不算特别的烂。可是遇到了外地的商家，那他们下手就非常不客气了。 像是小玉米这一次碰到的海胆蒸蛋没有海胆，只有鸡蛋；还有那鲍鱼炒饭只有炒饭，没有鲍鱼的情况，算是普遍的操作了。」 王玄武掌管着楚王府的情报系统，自然很快就能了解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这海鲜酒肆又不是什么地下产业，大楼就修建在那里，很多信息随便一查就查到了。 「这帮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做事也很知道欺软怕硬，可惜这一次找错了对象了。」 李宽自然不会为了几个乱七八糟的人去批评王玄武。 毕竟，王玄武这次也算是为小玉米出头而去。 「师父，大运河对我大唐的发展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这帮船帮的人如今虽然还没有彻底成气候，但是同个海鲜酒肆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活动范围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船上了。 依我看，还是要好好的整顿一番，免得到时候影响了大运河的运转。」 卢照邻今天也算是被惊吓到了，此时自然要跳出来踩一踩海鲜酒肆。 「今天真是把我气坏了，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可恶、这么不要脸的人，要不是我们先下手为强，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小玉米看到李宽似乎没有生自己的气，吐了吐小舌头之后，赶紧在一旁补了一刀。 「王爷，这船帮还没有真正的成气候，只要让扬州市舶水师的船只沿着大运河收拾一顿，基本上就解决了。至于涉案的那些人员，到时候直接运到澳洲或者美洲去，那里正是需要人手呢。」 程静雯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显然对于这些人吓到了自己女儿有点不满。 「王爷，那个范彪倒是一个人才，没想到船帮之中居然还有人想到设立单独的海鲜酒肆。毕竟，这洛阳其实离登州也好，离扬州也好，都还有一些距离。」 事情基本上都搞定了，武媚娘的关注点开始放到了其他地方。 「把那范彪带进来，我再问几句话！」 听武媚娘这么一说，李宽也对这傢伙有了几分兴趣。 胆子够大，还有商业头脑，大唐现在其实挺缺少这样的人才的。 第272页 很快的，范彪就被人押了过来。 「楚王殿下，范彪带进来了！」 当从护卫的口中听到这话的时候，范彪总算是知道自己这一次为什么倒霉了。 楚王殿下啊！ 这是大唐影响力最大的亲王。 自己今天惹到了楚王府的人，怎么可能有好果子吃？ 「阿耶，今天就是这傢伙带着一帮人想要抓我的，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的教训他！」 小玉米看到范彪之后，很是不爽。 而范彪听了这话之后，更是心中一沉。 自己的海鲜酒肆，这是骗人骗到了楚王殿下的女儿身上了。 听说楚王府的永平县主是长安城一霸，难道自己惹上的人物就是永平县主？ 自己怎么那么背啊！ 「草民见过楚王殿下！见过娘娘，见过永平县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范彪不是那种愣头青，这种跪舔一名亲王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压力也没有。 只要李宽开心，让他学狗叫，吃狗屎他都可以同意。 怕就怕谁都对自己没有兴趣，那就麻烦大了。 「范彪，海鲜酒肆的设立，是你的主意吗？」 李宽这话刚问完，范彪就迫不及待的回答道：「楚王殿下，这海鲜酒肆的设立虽然是草民的主意，但是这种欺瞒客人的事情，却是下面的人擅作主张的。当然，我明明知道这种事情，却是没有去阻拦，我也有责任。」 「你怎么会想到要开设一家海鲜酒肆呢？」 李宽没有去细究范彪说的话有几成真，几成假。 反正到时候只要他能够完成自己安排的任务，就可以考虑饶他一命。 「洛阳不靠海，以前哪怕是城里的富人，也基本上没有吃过海鲜。但是草民去过一次登州，见识了那里发达的海鲜捕捞和加工产业，也知道长安城有些酒楼使用硝石制冰，从登州运输海鲜。 所以我就想着长安城都可以运输海鲜，洛阳肯定也可以，并且更加的方便。而且，这里是去登州和下扬州的交汇地，海鲜的来源可以很丰富。在加上我们依靠船帮，很是方便运输一些海鲜。 所以就有了这家海鲜酒肆，至于酒肆里头的各种布局，是我把自己假设成顾客之后，希望看到的那些场景……」 范彪隐约感受到自己的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跟自己的回到有关系。 所以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了十几分钟。 直到李宽出生打断，问：「范彪，本王可以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完成一个任务！」 很显然，李宽想要废物利用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范彪的剩余价值都给榨干了。 到时候，再留他一条狗命的话，也就没什么了。 「楚王殿下，是什么任务？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一定完成！」 第1058章 对付吐蕃国的新招数 站在贞观十八年的时间节点来看，真正能够给大唐带来威胁的国家，只有两个。 一个是冉冉崛起、正在不断对外扩张的大食帝国，在未来的百年内，都会是大唐的重要对手。 另外一个是占据高原，闷头发展了十几年的吐蕃国。 从长远来看，肯定是大食帝国对大唐的威胁更加大，李宽安排人去西洋布局，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为了后面对付大食帝国。 但是，从短期的时间来看，吐蕃国对大唐的威胁，其实也是不容忽视的。 当初在松洲的时候，吐蕃国的松贊干布被狠狠的教训了一把，算是给了他们当头一击。 之后禄东贊带队亲自到长安，想要抱着大唐的大腿，苟着发展。 不过，禄东贊没有得逞，差点还丢了性命。 可是这并不表示吐蕃国就此停滞不前。 相反的，这些年他们拼命的学习大唐的各种的东西，然后停止往大唐的发展扩张，反而开始欺负南边和西边的弱国。 还别说，对上大唐的时候，吐蕃国似乎不堪一击，但是对上其他小国，他们却是无敌的存在。 短短的几年，吐蕃国的疆域就翻了将近一番。 虽然许多都是没有什么人生活的荒原，但是却着实让吐蕃国的影响力进入到天竺北部和西域。 如今，丝绸之路上，已经经常可以看到吐蕃国商人的影子。 这对大唐来说，绝对是一个隐患。 西域是大唐的西域，绝对不能落到吐蕃国的手中，否则对大唐的影响就太大了。 本来，李宽还在想着要怎么找个机会让大唐出兵跟吐蕃国斗一斗，最好就能斩断吐蕃国的手脚，让它们乖乖的待在高原上。 可是看到范彪的时候，一番交流下来，李宽却是想提前埋一个伏笔进去。 反正失败了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为什么不去做呢？ 「本王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的，只是让你继续干回老本行，去到各地经商而已。」 李宽一边慢慢的说着话，一边开始思索具体的安排。 自己安排了王有才去到天竺搞「传销」，也不知道效果到底怎么样。 按照这个年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吐蕃国应该还没有人注意到天竺南部发生的事情。 但是，天竺北部一些小国如今已经被吐蕃国给吞併了，难保他们已经听到一些流言。 第273页 所以自己哪怕是要让范彪去吐蕃国再搞一轮传销，方式方法肯定也要变通。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今天就要定下来。 只要确认范彪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这就够了。 「你先下去吧，回去处理一下海鲜酒肆的事情，然后跟在本王身边，到时候本王自有安排。」 稳妥起见，李宽觉得还是跟武媚娘和王玄策他们商量一下。 毕竟他们比自己更加了解这个年代的人的思考方式，知道哪种方案的效果最佳。 「多谢楚王殿下！草民回去一趟，一个时辰之后就重新回如家客栈，今生今世，唯楚王殿下的命令是从。 范彪可是聪明人，看到有机会进入楚王府，那不比以前的船帮强多了？ 这个时候不抱大腿，等什么时候？ 至于会不会对不起死去的兄弟，这压根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 「王爷，这个范彪，看起来虽然颇为精明，是个挺有前途的商家；但是我们楚王府并不缺少这样的人物，您为何把他留在身边呢？」 范彪刚刚离开，武媚娘就忍不住问道。 很显然，李宽准备重用范彪，这是大家都看出来了的事情。 「确实如此，这样有污点的人物，要是代表我们楚王府出去做事，很可能会影响王府的形象。」 王玄武也难得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一般来说，这样的谈话，他都是不说话的。 看来今天的经歷，是让他颇为不满了。 「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没用的人，只有没有放对位置的人。这范彪，虽然看上去很是鸡贼，但是有些事情，正是需要这样的人去做。」 不管白猫黑猫，能够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对于范彪，李宽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 当然，如果他敢偷奸耍滑，那就不好意思了。 「王爷莫非有什么其他安排？」 武媚娘还是非常懂李宽的，立马就猜到了什么。 「没错！我准备让范彪去吐蕃国走一趟，为将来大唐和吐蕃国之间的战争做提前准备。」 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身边的都是自己人。 「大唐与吐蕃国之战？那吐蕃国敢来惹我们大唐？当初在松洲的教训还不够吗？后面他们曾经子啊吐谷浑故地想要搞点小动作，也被教训了。之后吐蕃国就难得的安分了好几年，没听说他们最近有什么动作在对付大唐啊。」 王玄武作为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负责人，消息还是很全面的。 很显然，王玄武没有收到吐蕃国异动的消息。 「我听说吐蕃国的国土基本上都在高原之上，中原百姓去到那里，都会水土不服，浑身无力，甚至整个人都出现各种各样的病症。所以，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个中原王朝真正的征服那片土地。 每次战争爆发的时候，往往都是被动的挨打。那些高原的胡人打不过就退后，打得过就得寸进尺的劫掠一番。听说那个松贊干布和禄东贊很有才华，把吐蕃国经营的很是不错。王爷你的担心，我倒是觉得还真有可能。」 武媚娘的眼光，很显然比王玄武要高一个等级。 李宽只是提了一嘴，她就想到了很多。 放眼大唐四周，直接毗邻的国家，除了吐蕃国之外，还真是没有谁是特别有威胁的。 当然，时不时噁心一下你，给你添点麻烦的国家，倒还有不少。 「没错，所以对付吐蕃国，不能完全硬来，最好就是能够多种手段相结合，最终把它们给灭了。」 李宽也没有指望大唐现在就把吐蕃国的全部国土纳入到实际的管理之中，那样也不大现实。 毕竟，这么一个年代，对于土地的需求，其实也是看情况的。 如果是很肥沃的土地，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是吐蕃国那种地方，不管是朝中百官还是天下百姓，没几个人感兴趣。 哪怕是李宽想要把它纳入到大唐的统治之中，也只能是做到名义上的统治。 当然，如果能有一些其他的措施相配合的话，让这种名义上的统治最终变为实实在在的统治，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王爷，你之前不是说大食帝国才是大唐最主要的对手吗？如果同时对付大食帝国和吐蕃国，可能压力会比较大。因为这两个国家离关中的距离都比较远，单单后勤物资的运输，就是一个大问题。」 王玄策也加入到了讨论之中。 「大食帝国肯定是大唐最主要的对手，但是他们还没有扩张到西域，我们在陆地上的冲突，估计还需要几年的时间。至于海上贸易，我已经开始安排人员进入西洋，以大唐的造船技术，抑制他们的进一步发展还是没问题的。但是要打败大食帝国，最终还是要依靠陆地上的战争，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个年代，海洋的重要性远远没有后世那么高。 各个国家内部，普遍都是走的自给自足的道路，对外国的依赖是非常低的。 所以哪怕是你大唐的水师控制了全球所有的海域，也别指望就能打败各个国家。 因为人家不出海，日子也一样可以过下去。 「对付吐蕃国人，无非就是分化瓦解，扶持他们的对手，让他们内部陷入混乱；与此同时，继续将王爷你之前提到的经济措施发扬光大，让吐蕃国的各种经济命脉掌握在我大唐手中，同时切断吐蕃国伸出向四周的手。」 第274页 武媚娘这话，算是将谈话的主题直接拉回到了李宽希望讨论的问题上。 「王爷之前安排王有才去到天竺，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如果很好的话，完全可以让范彪依葫芦画瓢，在吐蕃国重新搞一下。」 王玄策也是知道李宽在天竺的安排的，怎么说他也是楚王府的头号谋士，很多事情李宽都不会瞒着他。 「不一定行！」 李宽思索了一会，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回答。 「为什么？我之前推演过那个推销方案，觉得哪怕是没有办法达到理想状态，也是可以起到非常大的作用的。吐蕃国那些人的聪明程度，不大可能比天竺人高到哪里去。再说了，哪怕是我们唐人，面对这样的推销方法，也很难不中招的。」 不等王玄策说话，武媚娘就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当初她第一次听到李宽提出来的方案的时候，可是惊讶了很久。 这是多么简单又多么天才的方案啊。 如今李宽居然说放在吐蕃国上面，会没有效果！ 「吐蕃国虽然实力颇为强大，但是它的整个社会体制还是非常落后，基本上还处在奴隶社会的阶段。在吐蕃国，大部分的牧民都是各个部落首领的奴隶，交易基本上都是发生在部落跟部落之间的以物易物状态。个人的影响力还比较底下，吐蕃国的百姓们，也还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 这传销的推广方案，越是落后的社会体制之下，取得的效果可能反而越差，而不是越好。因为人家压根就还没有形成广泛的商业交易，百姓们的财产也都是实物财产，不利于传销的发展。」 在李宽眼中，吐蕃国还真就是一个处在奴隶社会阶段的国都，比天竺都还有所不如。 要在那里搞事，传销还真不一定是个好方法。 最关键的是，哪怕传销在吐蕃国有效果，李宽也不大想用。 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东西就流传到大唐本土了。 到时候，那个损失可就更大了。 「西北贸易如今已经把盐铁茶的生意都做到了吐蕃国去了，或者我们可以加大一下力度，让吐蕃国的百姓更加依赖大唐的商品。等到双方开战的时候，我们就直接断掉他们的所有货物，让习惯了大唐商品的百姓难受一下。」 王玄策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建议。 「这个方法虽然可行，但是效果有限。我听说佛教在吐蕃国很是流行，我们可以在背后推一把，让佛教成为吐蕃国每个百姓都崇拜的信仰。与此同时，我让玻璃作坊打造一批佛像，让佛像成为吸纳吐蕃国百姓钱财的利器。」 李宽这话一出口，武媚娘就眼前一亮。 吐蕃国是信佛的，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一点了呢。 对于信佛的牧民来说，哪怕是用几十头牛羊去换一座佛像，都是值得的。 这个吸金效果，绝对不比那传销来的差呀。 最关键是，推广佛教会让吐蕃国百姓变得更加温顺，更加与世无争。 这完全是值得支持的事情。 「王爷，长安城有不少高僧，我觉得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之前有一个叫做辩机的和尚，据说就是长安城年轻一辈的僧人中最有名气的，我觉得回到长安之后，可以跟各个寺庙沟通一下，我们跟他们还是可以找到共同利益点的！」 「嗯，到时候就把去吐蕃国售卖佛像的事情交给范彪了！至于跟高僧合作的事情，也可以考虑！到时候可以把规模搞得大一点，把其他地方的僧人也借调过来使用。」 李宽突然想到，不知道玄奘现在在哪里？ 按照歷史，他应该快要回到大唐了。 要是没有李宽的干涉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迎来一波佛教发展的高峰。 可是，这个高峰，大唐不需要，完全可以转让给吐蕃国嘛。 想来如果让玄奘去吐蕃国走一趟的话，效果肯定是槓槓的。 只要能够有利于大唐对付吐蕃国，李宽觉得什么方案都是可以考虑的。 至于玄奘是否答应，他根本就不担心。 高僧又怎么样？ 你就不是大唐的子民了吗？ 但凡你不是真的无欲无求了，就有办法对付你。 第1059章 继续宰肥羊？ 小玉米在海鲜酒肆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洛州刺史府自然也知道了李宽来到洛阳城的消息。 原本李宽还向低调的在洛阳城好好的转悠一下，看看洛阳的牡丹花到底是如何甲天下的。 不过，去转悠了一天之后，发现身后总是跟着一堆洛阳刺史府的官员和护卫，这种转悠就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李宽干脆就直接带着人马朝着登州而去。 作为一座兴盛于李宽之手的州府，登州对楚王府的意义还是很不一般的。 不说市舶都督府的第一个市舶司就设立在登州，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更是大唐最大的造船作坊。 还有那晒盐场，出产了大唐超过三成的海盐。 至于已经彻底发展壮大的捕鲸业和捕鱼业，更是成为了登州的支柱产业。 甚至各种出海的船只，还带动了周边葡萄酒种植和葡萄酒的酿造。 如今，登州可谓是不折不扣的繁华州府，每年的赋税收入，哪怕是不算市舶税，也稳居大唐前十名。 第275页 「府君，楚王殿下真的走了，我已经派人跟出了城东三十里。车队沿着官道一路往东而去，没有任何折回来的意思。」 洛阳刺史府，洛阳县县令长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把这座大神给送走了。 当他听到海鲜酒肆的人欺负永平县主，然后楚王府的人把海鲜酒肆都给打砸的稀巴烂，还当街射杀了几十名海鲜酒肆的护卫的时候，心都凉了。 这绝对算是发生了大事情啊。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啊！不过楚王殿下吩咐的整理大运河船工秩序的任务，千万不能放松。到时候楚王殿下回长安的时候，肯定还要路过洛阳。到时候要是还没有什么成果，那就不妙了。」 洛阳刺史的地位不算低，不过也要看跟谁比。 如今的李宽，在大唐可谓是权势滔天，不管是在李世民面前还是李治面前，都说得上话，手中还掌握着市舶都督府、警察总署、教育部以及凉州、登州等衙门、州府，实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最关键是李宽在商界的影响力非常巨大，勛贵世家们有哪家是不经商的？ 如果李宽要让你挣不到钱，有很多办法。 「下官明白。以后所有的船只停靠洛阳码头，都得安安分分的守着大唐律，谁敢违背，下官手撕了他们。」 「洛阳县衙有哪些官员跟船帮的人有联繫，也要查清楚，该处理的就处理，不要有侥倖心理。否者等到楚王府的人动手，那影响可就大了。」 当洛阳刺史府中正在庆祝李宽离开洛阳之时，一支船队也缓缓的进入了广州的码头，然后连船员都没有下船，只是简单地进行了一下补给，就继续往北而去。 「听说广州这里今年种植甘蔗的面积相比去年又增加了三成，到时候那个甘迪想要多少白糖，估计都没有问题了。」 席君买很是开心的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跟王有才进行了共享。 这一次天竺之行，席君买跟王有才也算是真正的成为了朋友。 毕竟，两人算是同患难过的。 但凡是中间出一点差错，不是任务无法完成，就是小命丢失。 「在岭南道发展制糖产业，让大唐的白糖成为全世界畅销的商品，这是楚王殿下希望达成的目标之一。放在几年前，大家听到岭南道就直皱眉头，觉得这里是流放犯人的地方，等闲人不会来到这里。 可是如今的广州港，已经成为大唐南边最大的港口，每天进进出出的海船无数，为大唐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楚王殿下的这个至理名言，可是比孔夫子说的都有道理啊。」 王有才可不管自己这话被儒家的人听到了会有什么怨言。 反正在他心中，李宽才是大唐最厉害的人物。 「在岭南道发展制糖产业，慢慢的就可以将整个岭南道的州县全部纳入到大唐的实际统治之中；而在江南道大力推广南洋水稻的种植，算是缓解了大唐的粮食压力；而在河东道北部大规模的种植棉花，却是让草原慢慢的变成良田，让游牧民族的威胁，慢慢消失。 如今，大唐还不算安稳的地方，就剩下西南和西域了。」 席君买作为李宽的心腹部下，自然也是非常认可楚王府的战略的。 「听说长安城外的作坊城，如今已经有超过二十万人在那里生活，并且伴随着作坊规模的扩大和增加，作坊城的人口数量还会不断增加。这一次我们一口气带回去那么多的金币，楚王殿下应该再也不用担心钱不够用了。」 作坊城还有不少的空地没有建设，在王有才看来，这纯属是因为钱还不够多。 不是说楚王府没有钱去建设，而是钱没有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愿意随意浪费。 当然，这只是王有才单方面的想法。 要是李宽在这里的话，肯定是不认可这个观点的。 「王掌柜，这个新式的推销方法，实在是太吓人了。我建议这一次出海的所有船员，回到长安之后都要集中起来管理，休整一段时间之后重新给安排到海外去，要不然一旦这种新的推销方法在大唐传播开来，影响可就大了。」 说到天竺带回来的金币，席君买还心有余悸。 实在是这个挣钱的方法太过匪夷所思了。 「嗯，你这个顾虑是有道理的。如今楚王府在不断的开发澳洲和美洲，我觉得可以把这些人带到澳洲和美洲去，这样一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传播到大唐境内了。」 王有才略微思索，就做了一个残酷的决定。 这基本上意味着这些海员，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机会回到大唐了。 好在永平港也好，希望港也好，都是唐人主导的港口，在这些地方干活，日子倒也不会差，待遇就更不会差了。 「之前听楚王殿下说，大唐皇家钱庄需要大量的黄金作为准备金来发行纸币，我觉得可以再想一想其他的办法，从天竺那边搞点黄金回来。」 虽然这一次从天竺弄回来相当于大唐一年赋税收入的黄金。 但是席君买觉得这远远没有把天竺的黄金搜刮干净。 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年财富的天竺，绝对就是这个天下最肥美的羔羊。 只要继续努力，再搞个几百万两黄金回来，也不在话下。 「嗯，这一次回到长安城之后，我再去请教一下楚王殿下，看看还有什么好方法可以从天竺搜刮黄金回来。」 第276页 王有才显然也觉得天竺这头肥羊，就这么吃了一次之后就放过了，似乎很可惜啊。 第1060章 大唐最大的奴隶主 登州是李宽的大本营之一。 所以到了这里，他很是直接的住进了之前的别院。 而作为登州刺史的淳于难，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李宽来到登州的消息。 「王爷，登州刺史淳于难在外面求见！」 李宽一行人刚刚洗漱了一番，把路上的风尘消除，淳于难就摸上门了。 很显然，李宽的这个住处，他是每天都有安排人盯着的。 没办法，登州以前是淳于家的登州，现在却是楚王府的登州。 只要李宽一声令下，淳于难这个登州刺史的命令，基本上就出不了刺史府。 再说了，这些年淳于家跟着楚王府，可是没有少挣钱。 于公于私，他都要抱紧李宽这只大腿。 「王爷，您本来是带王妃娘娘和侧妃娘娘出来散心的，结果都快成为公务出行了呢。」 晴儿在一旁嘟着小嘴，抱怨了一下。 这话，程静雯和武媚娘来说，是不合适的。 但是从晴儿嘴里说出来，却是刚刚好。 一方面是说出来程静雯和武媚娘的心声，另外一方面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不良后果。 「淳于难当了十几年的登州刺史了，这些年通过贩卖倭国、新罗、百济等地的人员，可是没有少挣钱。这一次听说王爷你来到了登州，估计是要来献殷勤了。不过，前段时间长安城里不是好多勛贵都加入了去天竺贩卖人员的行动，淳于家应该也在其中吧？王爷不妨见一见他，点拨一下淳于难，让他更好的为王爷的大计服务。」 武媚娘虽然有点不爽淳于难打扰了自己一家人的度假，但是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很显然，镇北道、辽东道等地人手紧张的局面，是一直存在的。 而关中、淮南、江南、岭南，也或多或少的存在用人紧张的局面。 毕竟，大部分的百姓还是安土重迁，习惯了在原来的地上生活。 朝廷一旦在某个地方搞大开发，用人紧张的局面几乎是必然出现的。 就像是朔州的棉花种植，一个勛贵的种植园可能就需要上千名奴僕帮忙打理。 这年头没有播种机和收割机，一切的东西都要靠手工。 就以关中向朔州迁移的那些百姓，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甚至这些百姓自己也希望购买几个奴僕，帮自己打理家中的农田呢。 「侧妃娘娘说的有道理，如今大唐的棉布行业发展非常迅速，先海外的出口也慢慢的多了起来。这必然会导致棉花种植园中人手的进一步紧缺。还有朝廷已经设立了镇北道，那么在镇北道修建几条水泥道路，也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我听说南山建工如今需要的帮工数量，就至少有几千名的缺口呢。如果在考虑到广州府如火如荼的甘蔗种植园扩张，大唐的用工紧张局面就更加严重了。」 王玄策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确实是，不管是甘蔗种植还是棉花种植，亦或是水稻种植。 但凡是大规模的集中种植，就必然需要大量的人手去帮忙打理。 以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在这种种植园中根本不适用。 大部分有自己田地的百姓，也不愿意去这样的种植园里当帮工。 毕竟，自己家的农田都忙不过来，谁愿意去帮别人呢？ 工钱再高，也很难招募到人手。 「王爷，人家来都来了，那就见一见吧。」 程静雯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李宽耽误了正事。 「那就见一见吧。这淳于难，也算是识时务的，让淳于家跟着大唐的发展步伐，也不是一个坏事。」 大家都说可以见一见，李宽自然不会反对。 很快的淳于难就带着淳于博出现在了李宽面前，而程静雯和武媚娘则是回到后院去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晴儿这个丫鬟可以光明正大的留下来。 「楚王殿下，下官在味之素登州分店简单的安排了一个接风宴，您看……」 简单的寒暄了一会之后，淳于难满怀期待的发出了邀请。 李宽是淳于难背后的主要支持者，这在登州乃至大唐朝廷，都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楚王府没有拿淳于家什么好处，淳于难送的各种孝敬，李宽基本上也都没有收，但是这并不影响双方之间的关系。 毕竟，共同的利益才是双方走在一起的最主要原因。 「晚宴就不去了，你的心意本王领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要说的事情，现在但说无妨。」 虽然李宽也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淳于难说，但是这个时候肯定要先端着，让淳于难先汇报一下，然后在顺水推舟的提出一些自己想说的内容。 「登州的发展，完全是託了楚王殿下您的福气。特别是晒盐、捕鲸业等行业的发展，一直都非常迅速；如今长安城已经有许多勛贵都在登州有产业，或多或少都涉及盐业、渔业、造船业等楚王府最先扶持的行业。 但是我看楚王府除了继续扩大造船作坊的规模，保持造船作坊的优势之外，其他的行业已经被其他勛贵超越了。楚王殿下，这些人完全就是沾了您的光啊，你看登州要不要出台一些措施……」 第277页 淳于难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意思却是很明确了。 他愿意帮楚王府打压竞争对手，让楚王府在各行各业都成为领军人物。 不过，这却并不是李宽想要看到的。 三百六十行，总不可能楚王府每行每业都去搞。 再说了，百花齐放才是春。 一些门槛不高的行业，李宽是想慢慢的放弃的。 自己吃肉，也给其他人喝点汤。 「确实需要出台一些措施！」 淳于难：…… 不是应该谦虚一下的吗？ 这么直接的答案，自己有点没有心理准备啊。 「咳咳！」淳于难赶紧咳嗽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楚王殿下，这个措施我已经想好了！针对一些晒盐场，登州府衙可以提前要求收回出租的土地，或者是重新确认当初的土地购买手续是否合法；对于那些捕鲸船，我们会联合市舶司，从严审核确认，取消一批不符合要求的捕鲸船，制定一个捕鲸业的标准；至于那些造船作坊，我建议联合大唐皇家专利局，对于侵犯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专利的行为，严肃处理……」 淳于难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稍微愣了一下之后，立马就把话给顺利的圆了下去。 不过，李宽的回答却是再次让他感到意外。 「我说的措施跟你说的有点不一样！晒盐场的规模，不管是哪家勛贵的，都应该鼓励他们进一步扩大规模，让登州成为大唐最大的产盐地，至于以前租赁土地或者购买土地留下来的问题，没有必要太过纠结，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了。 而对于出海捕鲸的船只，不管是谁家的，登州刺史府都应该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对于捕捞海产和鲸鱼获得的收益，市舶司不应该徵收市舶税，也不需要进行审核。 甚至你可以联合造船作坊，制作更加适合外海捕鱼的渔船，同时扩大登州的制冰作坊规模，为渔船提供更加廉价的冰块。这样他们就可以把捕鱼的范围向外扩张，获得更加丰厚的回报。 至于造船作坊，那就更加不应该施加限制。大唐如今对船只的需求是一年比一年多，如今不仅登州有造船作坊，扬州、明州、泉州、广州等地的造船作坊规模也不小。 你要让登州坐稳大唐最大造船作坊的位置，就应该进一步的鼓励造船作坊的发展，为他们解决扩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这个……这个……」 淳于难吱吱呜呜的好一会之后，生生的把自己的思路掉了一百八十度的头。 「楚王殿下的建议实在是太有道理，非常有远见，实在不是我等可以比拟；不过，其他勛贵的产业发展了，必定会进一步压缩楚王府的相关产业的发展，真的没有关系吗？」 「虽说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说法，但是我不觉得这些人跟在楚王府后面做事就能超越我们，如果他们真的能够超越，本王倒是很乐意看到这种进步。我们楚王府的作坊，从来都不怕竞争，不怕别人超过我。」 李宽说这话的时候，可谓是底气十足。 有他这个金手指给各个作坊指明了发展方向，这种情况下还能被人超越，那么这个作坊的掌柜就得考虑换人了。 「下官明白了！」 淳于难心中松了一口气。 李宽能够有这样的态度，这比他预想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淳于家在登州除了发展捕奴业之外，其他的行业介入的并不是很深。 特别是主流的造船、捕鱼、捕鲸、晒盐之类的，淳于家都没有作为家族重点去发展。 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去发展这些产业，也不是他们不想去发展这些产业，而是生怕自己介入到这些产业之后，跟楚王府形成了竞争，最终危及到淳于难的登州刺史之位。 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如今李宽明确的表示不介意大家进入这些产业，那淳于家还犹豫什么？ 淳于难这个家主，回去之后立马就可以安排人开始准备，不管是收购也好，还是从头开始，立马进入到这些产业。 这么一来，家族中那些暗地里反对自己的声音，恐怕立马就要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吧。 「本王觉得你不明白！」 「啊？」 淳于难再一次的愣着了。 楚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刚才是在考验我吗？ 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掩饰好表情，让楚王殿下看到自己的喜悦之情，所以他后悔了呢？ 淳于难心中一下子就纠结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他也有点搞不懂李宽到底要做什么了。 「淳于家想要涉足这些产业，本王都是没有意见的。但是这些产业如今已经有许多勛贵参与其中，多你一家不多，少你一家不少。如果你没有什么独到的优势的话，哪怕是依靠登州刺史府的扶持，也不见得能够搞出什么成绩来。」 李宽这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的泼在了淳于难的头上。 是啊！ 这些产业，如今都已经有许多勛贵参与其中了。 别看自己是登州刺史，但是对上这些勛贵，根本就没有什么优势。 到时候把淳于家这些年挣的钱财全部投入到了新的产业之中，如果没有取得预期的收益，自己这个家主的位置，可能都要坐不稳呢。 第278页 「楚王殿下，您是大唐公认的财神爷，登州要如何发展，下官全部都听您的。您说要重点发展哪个产业，登州刺史府就重点支持哪个产业。而我淳于家，自然也是牢牢的跟着楚王殿下的意见来前进。」 反正自己都想不通，那淳于难就干脆不想了。 自己只要抱紧李宽这条大腿就行了。 「淳于家经营登州府多年，自然有你们的优势。这些年，淳于家的船队专注于从朝鲜半岛和倭国运输奴僕，也算是获利不菲吧。」 「一点点小钱，只是挣了一点点小钱而已。」 淳于难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比划着名。 那场面，有点滑稽。 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登州刺史该有的表情。 「这钱是你们淳于家该挣的，也是本王允许你们挣的。不管你们这些年挣了多少年，都放宽心，没有人敢拿捕奴这个事情来难为你。 大唐如今正处在高速发展的时期，不管是镇北道、河东道还是辽东道的建设，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哪怕是岭南道和江南道，也一样缺人。 所以淳于家的生意，不仅没有必要转行，还可以把现在的业务发扬光大。如果船只不够，可以直接跟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联繫，让他们优先给你生产海船；如果是人员不够，你可以直接跟东海渔业联繫，让他们安排一批护卫加入到你淳于家的捕奴大军之中。」 大唐缺人，很缺人。 淳于家反正都已经不干净了，那就继续不干净下去吧。 「继续捕奴吗？」 淳于难听了李宽这话，脸色有点纠结。 「楚王殿下，朝鲜半岛沿海的百姓，如今已经被抓的差不多了；倭国这些年也至少有五万名青壮被运输到了大唐，要想扩大规模，难度很大呢。」 「淳于家前阵子不是安排了船只前往天竺吗？只要你们把重心转移到天竺，转移到西洋去，捕奴的难度就立马会下降。在哪里，你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船只能不能装下那么多的奴僕。」 李宽觉得淳于家完全可以成为大唐最大的奴隶主。 这个角色，也只能是淳于家的。 总不能让楚王府的人手亲自参与到这个註定会留下污点的行动之中吧？ 第1061章 登州海事学院 淳于难不是什么好人！ 对于淳于家如今在干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愧疚之情。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产业能不能一直干下去，能不能继续为淳于家贡献大量的收益。 只要这个担忧能够解决，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天竺的奴僕真的那么容易抓吗？」 「根据本王目前掌握的情报，整个天竺有几千万人口，你只要从那里搞个一百万回来，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李宽也没有指望淳于难一家就把天竺这只肥羊给薅光了。 一百万青壮的话，基本上可以缓解大唐用工紧张的局面了。 当然，在运输一百万青壮的过程中，会有多少人丢掉性命，就不是李宽想要考虑的事情了。 「一百万？」 淳于难心中充满了震惊！ 淳于家进入这个行业以来，总共也就搞了十来万人回来。 这还是多年努力之下的结果。 现在李宽一开口就是一百万！ 这得是多大的一门生意啊？ 按照登州人市的行情，一名青壮奴僕至少可以卖十贯钱，甚至卖二十贯钱。 一百万的话，那就意味着一千万贯以上的售价。 而自己要付出的成本，却只是一个零头。 那生意，绝对值得搞啊。 「没错！一百万！你要是觉得在天竺搞一百万人有点困难的话，那你可以继续往西，在大食或者非洲去捕捉奴僕。甚至你直接从大食商人手中购买奴僕也没有关系。 这几年，大食帝国不断的向外扩张，应该征服了不少的国家。如果你愿意从他们手中收购奴僕的话，那么大食商人肯定会想办法给你提供源源不断的奴僕。」 虽然李宽以后是准备对付大食帝国的，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唐跟大食做生意。 「如果天竺真的有几千万人，那么捉个一百万人回来，想来是问题不大的。无非就是到时候要深入到内陆地区，才能抓到更多的人。 不过，这几年我也算是总结出来了一套经验。只要让出一部分的利润，让天竺人自己去抓人，然后我们直接在各个码头上或者船上进行交易，就能大大的降低捕捉奴隶的难度。 只要利益足够丰厚，一定会有不少天竺人铤而走险的跟我们合作的，到时候我担心的是运输奴僕的海船数量不够呢。」 吃独食是没有办法把生意做大的。 这也算是淳于难这些年悟出来的道理。 在倭国捕捉奴僕的时候，刚开始都是淳于家自己的人手去到岛上抓人，效率比较低不说，时不时的还会有人员损伤。 后面跟一些大名合作之后就不一样了，自家的海船只要在约定的时间到达码头，就可以直接开始装人。 虽然这样需要支付一些购买费用出去，但是相比这门生意的收益，这点成本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无本生意也不是真的无本的。 「你有信心就好！不过，倭国和朝鲜半岛那里的生意，你也不要落下。到时候天竺人你可以运输到登州或者洛阳、长安进行交易，主要提供给镇北道、河东道和辽东道的种植园主人使用。 第279页 而倭国人和百济人呢，则是可以运输到广州去，那里还缺少大量的人手去种植甘蔗。」 李宽不想镇北道和辽东道引入的都是朝鲜半岛和倭国的人。 从长远来看，那会留下隐患。 万一子孙后代本事不行，可别把镇北道、辽东道都给丢失了，到时候凭空给倭国人或者朝鲜半岛上的人创造了一个新的疆域辽阔的国家。 而把天竺人引入到辽东道和镇北道就不一样了。 这些人远离故国，根本就没有什么翻身的可能性。 再说了。就以他们跟大唐百姓不同的外貌，就很难真正的融入到大唐的百姓之中，生生世世安安分分的负责种地就行了。 「没问题，下官明天就给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新买十艘海船，到时候每个月都至少有一两艘海船运输奴僕回到大唐。」 淳于难显然是打定主意成为大唐最大的奴隶主了。 只要能挣钱，名声什么的，淳于难觉得以后都是可以挽回的。 大不了到时候他挣到了一千万贯钱的话，可以拿出两百万贯钱出来做善事。 给大唐各个州县都修建一座小学，在登州各地修一修路，建一建桥，总是有办法把名声搞好的。 「以后你们的船只去天竺，去程的时候可以考虑运输一些棉布、白糖、瓷器等物资去到蒲罗中或者是齐王港售卖，免得浪费了运力。回来的时候就专门运输奴僕，尽快的形成一套成熟的流程，为我大唐各地的种植园提供源源不断的劳动力。」 「没问题，只要船只到位了，立马就可以出发！不过，下官就是担心太多船只出海了，海员的数量会不够。」 有经验的船员在登州有多吃香，淳于难是非常清楚的。 以前那些村落里头混不下去的壮丁，一旦出海几年之后，就变成媲美四级工，甚至是五级工收入水平的人员。 不过，尽管如此丰厚的待遇吸引了不少百姓出海，但是跟大唐这几年的需求比起来，还是非常紧张的。 毕竟，有经验的船员的培养，是需要时间的。 而大唐各个造船作坊的新船，却是像下饺子一样的不断下水。 「之前东海渔业在登州有找一处院子展开海员培训，你可以专门划拨一块地出来，用来修建登州海事学院，专门培养出海需要的人员；到时候，你还可以专门跟各个商家合作，接受委託培养任务，把登州海事学院建设成大唐最顶级的海事学院。」 大唐要向大海进军，正规的海事学院就是必不可少的。 要不然，缺少系统的海员培训和人员输出，单单依靠各个船队自己去培养海员，肯定是赶不上大唐的需求的。 「登州海事学院？」 淳于难眼前一亮，立马就想到了这个学院建设的好处。 各地修建书院，是可以向教育部申请经费的。 而海事学院培养的学员，其实是为各个商队服务的。 当然，肯定也能为市舶水师服务。 但是，终归是可以让商家享受到其中的好处，让淳于家光明真的从中享受到好处。 这种事，何乐而不为呢？ 第1062章 更快、更快、更快！ 大唐这几年在教育上的投入不可谓不大。 市舶都督府虽然把市舶税上交给户部了，但是朝廷也承诺把至少两成的市舶税作为各年度的教育经费。 之前，李治挂着教育部长的职位，实际主持工作的是许敬宗。 自从李治被册封为太子之后，就卸任了教育部部长的职位，许敬宗顺理成章的往上走了一步。 不图钱的许敬宗，为了今后的仕途，在教育发展上面着实投入了不少的心血。 到现在为止，大唐每个道都至少有两所书院，每个州县都有自己的州学、县学。 至于蒙学和小学的数量，更是比十年前翻了一倍都不止。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大唐的教育就已经很发达了，更加不意味着大唐的教育经费非常的充足。 相反的，越是推广教育，越是发现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努力。 像是登州海事学院这样的书院，在此之前就发展的比较缓慢。 毕竟，两成的市舶税，看起来很多，但是撒胡椒一样的分散开来，其实一点也不多。 借着这一次来到登州的契机，再加上美洲和澳洲都已经发现了，李宽自然希望大唐的造船业、航海业能够更加进一步。 「没错，登州可以把航海学院打造成一所顶尖的书院，成为登州府的一面招牌。如今，大唐已经有了不少有经验的水手，有些人上了年纪之后，慢慢的就不是非常适合出海，或者说，有些人通过出海挣了一大笔钱之后，就已经不想出海。 对于这些具备丰富经验的海员，我们要想办法把他们利用起来，发挥他们的剩余价值。得益于东海渔业在船上推广识字学习，经验丰富的海员普遍也都识文断字，能够胜任基本的教学工作。」 海员的工作，看起来很简单。 但是其实很考验经验。 毕竟，这年头的仪器可没有那么发达，很多东西都还要依靠人去判断。 再加上海图的绘制，也都要依靠船员们不断的积累经验。 不说其他的，单单把大唐周边的海域的海图详细的绘制一遍，这就不知道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第280页 如果把这个目标放到全世界的所有海域，那需要的人力和时间就更加恐怖了。 「楚王殿下您说的太对了，登州如今还真是有一批早期在海上行走的海员，不出海之后就变得无所事事了。而许多想要成为海员的人，却是因为毫无出海经验，难以立马胜任船上的工作。这就导致了许多新加入出海的船队，拼命的从其他船队挖人，搞的各个船队之间的关系都比较紧张。」 李宽这是给自己送功劳，淳于难怎么可能反对？ 看看观狮山书院如今在大唐、在长安城的影响力，如果登州海事学院能够达到观狮山书院一半的规模和影响力，那么给登州带来的好处就让人笑得睡觉都睡不着了。 而淳于家的根就在登州，这里发展的越好，也就意味着淳于家的发展也会越好。 「这样吧，登州海事学院你可以分成几个学科，包括船舶的驾驶、海图的绘制、船舶的建造和船舶的设计，除此之外，你们可以跟市舶水师合作，研究海战的战术。等到形成一定规模之后，你再让海事学院把各个学科进一步的细化，分解出更多的学科出来。 短时间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培养更多的海员，让大唐各家赵造船作坊修建的船只，不至于因为没有人驾驶和停在码头上面。」 大唐如今已经形成了登州、明州、泉州和广州四大造船基地，再加上其他一些州县的造船作坊，几乎每个月都会有几十艘海船下水。 而伴随着各个造船作坊规模的扩大，船只下水的速度还会进一步的加快。 这个时候，数量的海员就成为大唐向大海进军的一个瓶颈了。 李宽让淳于难好好的搞登州海事学院，首要目的就是解决这个瓶颈。 「楚王殿下请放心，下官一定按照您的吩咐，把登州海事学院开办好！」 淳于难虽然没有完全理解海事学院对大唐的重要意义，但是李宽在乎这个事情，他只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 接下来，两人在谈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次见面就算是结束了。 之后的几天，都是李宽自己带着程静雯和武媚娘在登州各处转悠。 「王爷，这是我们造船作坊按照您提供的方案制作的最新飞剪船，上个月刚刚下水，如今在进行各项测试。一旦型号确定，我们新的船坞之中，就会一口气同时修建八艘新式飞剪船，让登州到蒲罗中的航海时间，直接缩短到两个月，甚至是一个多月。」 既然来到了登州，李宽要到自家的造船作坊转一转。 作为大唐最先进、规模最大的造船作坊，这里有超过五千名帮工日夜不休的劳作，为大唐修建一艘又一艘的海船。 考虑到大唐今后需要经常从海外运输各种物资回来，李宽迫切的想要提高海船的航行速度。 就像是去南美洲的希望港，之前李义协他们从长安城出发，几乎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到达。 一来一回，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一年时间就没了。 这是让人很难接受的速度。 当然，这也跟第一次大家不熟悉海况有关系。 但是，船速不够，也是个硬伤。 所以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的研发方向就变成了让海船更快、更快、更快。 在此基础上，再考虑更大、更稳。 「钱三，这最新式的飞剪船，航速可以达到多少？」 看着眼前这艘修长的海船，李宽眼中颇为期待。 飞剪船是木船时代，航行速度最高的船只。 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一直都以生产飞剪船作为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只是，飞剪船跟飞剪船之间，显然也是有区别的。 眼前这艘挂满了各种帆布的飞剪船，显然充分考虑了航速要求。 「楚王殿下，经过初步的测试，这新式的飞剪船在顺风的情况下可以达到三十五里每小时的航行速度，在逆风的情况下，也能保持二十里以上的航行速度。如果只是在大唐沿海行驶的话，基本上可以日夜不停的前进，半个月就可以从登州到达广州。」 钱三作为楚王府最早的一批造船匠人，如今已经算是造船界的泰山北斗级人物。 眼前的这艘飞剪船就是他负责设计的。 嗯，准确的说是他根据李宽的图纸进行完善、设计的。 「日夜不停也要半个月才能到达广州吗？」 旁边的武媚娘颇为失望的插了一句话。 大唐太大了，如果登州到广州需要半个月时间，那么长安城到广州就需要更长的时间。 毕竟，船只从扬州进入大运河开始，航行速度肯定要比在大海里面要低的。 偏偏楚王府在广州有着非常重要的利益，武媚娘每天都要关注那里发生的事情。 「侧妃娘娘，这船只虽说是日夜不停的行进，但是白天和晚上的航行速度还是有所不一样的。这也就是大家对大唐沿岸的海况比较熟悉，才敢在晚上以较高的速度航行，如果放在南洋等陌生的海域，晚上基本上都只会保留三分之一的帆，让船只在海上慢慢的航行。除此之外，这也跟季节和风向有关系。如果一路都是顺风，又没有遇到什么暴风雨，那么十天时间，甚至八九天时间就到达广州，也不是不可能。」 钱三赶紧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第281页 这么先进的飞剪船，要是楚王殿下和侧妃娘娘还不满意，那他可就要哭了。 「海试都还算顺利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作为一个过渡产品，眼下这个船速李宽觉得倒也基本够用了。 十来天可以从登州到广州，那么到蒲罗中的话也就是二十来天的时间。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一个多月就可以到达齐王港，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到达永平港，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希望港。 够用了！ 后面的船速提高，就得靠蒸汽船了。 「非常顺利！楚王殿下，这飞剪船的船身结构，简直就是天生为远洋航海而生。虽然看起来修长，风一吹就要倒下一样，但是其实这样的结构在海上反而很稳。除非碰到特别巨大的飓风，否则根本就不用担心船只不稳的问题。除此之外，就是钢缆的使用，让风帆可以制作的更大，让桅杆矗立的更高，为船只提供更强的动力。」 说到船只的具体性能，钱三脸上立马就没有了那种畏惧，整个人变得非常自信。 他相信，自己主持设计制作的新式飞剪船，必将成为大唐最经典的海船。 在这艘海船的基础上，可以继续制作吨位更大的船只，也可以制作一些尺寸更小的船只。 总之，只要市场上有需求，造船作坊就可以生产出相应的海船。 「建造船只的木头够不够？油漆够不够？」 有了质量，也需要数量。 不管是人员运输，还是货物运输，大唐现在都需要大量的海船。 特别是蒲罗中的崛起，让大唐跟南洋的沟通变得非常密集。 长安城数得上的勛贵，几乎都将自己的产业发展到蒲罗中或者准备发展到蒲罗中去。 再加上李宽不间断的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刺激大家出海的热情，大唐对船只的需求，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保守估计，大唐要从一个陆上强国变成海上强国，至少还需要一万艘的海船。 「有点紧张，但是也算是够用了！登州的木头商人，如今不仅从南高句丽砍伐适合造船的巨木，也大量的从辽东道运输木头来到登州。只是，由于造船作坊对木头的需求太过旺盛，很多木头没有完全干透就被拿去使用，最终可能会对船只的寿命带来一些影响。」 钱三没敢说谎，老老实实的把情况给说明了。 一般来说，用来建造海船的木头，最好就放在阴凉通风的仓库之中阴干几年，这样木头里面的水分彻底蒸发，制作的木船要是保养得当，用个十几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眼下的木头，基本上都是被放在太阳底下曝晒，不到半年时间就开始进入到造船作坊，被加工成一块块船板。 这种情况下制作出来的海船，哪怕是保养得当，也很难超过十年的寿命。 十年以后，哪怕是船只还能在海上漂，也就只能用在近海运输，或者直接在内河上运输。 因为它已经经受不起大风大浪的摧残了。 「短一点就短一点吧，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后面再考虑其他的。」 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为了速度，牺牲一点船只的寿命，李宽觉得还是值得的。 时间就是金钱啊。 大唐没有时间一直等下去。 「虽然现在的海船短了一些，但是过个三四年，情况立马就会变好。登州已经有许多木头商人，开始囤积一部分木头，等到几年后彻底风干再卖给造船作坊。我们自己也修建了几座硕大的仓库，专门用来存放木头。」 「好！不要怕花钱，需要多少木头，大胆的去存储！到时候我也让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也安排一批人手专门去砍伐木头，你只要安排船只去鸭绿江江口码头运输就行。」 虽然蒸汽机的研发已经接近成功，但是并不意味着船只就立马可以从木船时代进入到铁船时代。 未来十年，甚至是未来二十年，木船绝对还会是主要的海船。 所以李宽自然是支持造船作坊多准备材料的。 反正这年头的土地不值钱，多修建几座仓库，也花费不了多少钱。 但是，船只的寿命如果能够从十年变成十五年，甚至是从七八年变成十五六年，那个意义可就大了。 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家的海船，刚刚在水里面跑了几年，正是挣大钱的时候，却说是不能用了。 「没问题，我们现在使用的木头，就有一半都是来自辽东。在辽东道的北面，有大量适合制作木头的巨木，只要把木头砍伐好，扔到江里面之后，自然就会沿着江水往渤海里面流动，倒是剩下了不少的功夫。」 这个年代，别说是辽东道北部了，就是在大唐的各个州县，都还有许多巨木。 只是，这些巨木普遍都在深山之中，砍伐起来容易，运输起来很麻烦。 所以登州这边的造船作坊，才会把主意打到辽东道。 第1063章 长孙无忌的阴招 当李宽在登州游山玩水，参观作坊的时候，长安城这里也在发生着各种变化。 之前跟在马周身边做事的狄仁杰，在李宽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也去到了长安城附近的蓝田县担任县令。 虽然狄仁杰的年纪不大，但是考中进士好几年了，不仅在翰林院有挂名，还在警察总署有职务。 第282页 如今调任蓝田县县令，倒也不算破格提拔。 不过，这毕竟是李宽的亲传弟子当中，首个正式走入官场的人物，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无忌，这狄仁杰调任蓝田县县令的事情，虽然是吏部在操办，但是却是楚王殿下亲自跟陛下提出的要求，我也很难站出来反对。」 长孙府中，高士廉跟长孙无忌两个坐在花园里头品酒。 作为长孙无忌的舅舅，高士廉在朝堂上自然是支持长孙无忌的。 长孙无忌自己就曾经担任吏部尚书，如今高士廉又是吏部尚书，朝中许多官员，或多或少都跟长孙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就是李世民实在是太信任长孙无忌了，要不然换个别的皇帝，发现朝中的官员有一半都是支持长孙无忌的，估计早就要忍不住了。 「舅舅，这个道理您不用解释我也是明白的。蓝田县虽然不是什么上县，但是毕竟算是雍州府治下的县衙，距离长安城又很近，算是关中难得的好去处。朝中想着担任蓝田县县令的人可不少。 如果让那狄仁杰在蓝田县做出成绩出来，以后吏部再要拦着他升迁，就非常困难了。这些年，李宽的手还算是收敛，没有在朝堂上发展太多的势力，但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通过胥吏进入各个衙门，却是已经慢慢的产生了一些影响。 如果狄仁杰这些人慢慢的在官场崛起，那么必然会成为楚王党中影响重大的影响因素。相反的，如果狄仁杰这个试水的人失败了，对楚王党的打击一定也是非常大的。」 长孙家跟楚王府的矛盾，已经没有办法化解了。 长孙无忌也好，李宽也好，对此都有着充分的认识。 很显然，长孙无忌现在是不想看到狄仁杰在蓝田县做出什么成绩出来。 「蓝田县虽然距离长安很近，但是当地的商业并不发达，百姓普遍都以务农为生，或者是来到作坊城这里做帮工。以楚王府在商业上的影响力，只要安排几个作坊到蓝田县发展，不用两年时间，蓝田县的赋税收入就会大大的增加，人口外流的情况也会得到充分地抑制。我们哪怕是想要阻拦，也很困难呢。」 高士廉端着酒杯，邹着眉头，显然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 这年头，要考核官员，最主要的就是两个指标。 一个是赋税收入，另外一个就是人口数量。 只要这两个指标都非常好看，那么这个官员的考核往往就是上上等。 偏偏这两个指标，楚王府都有很多办法帮狄仁杰搞上去。 毕竟，登州和凉州这样的州府，楚王府都能把它们从一个落后的州变成繁华富裕的州，蓝田县一个县就更加不用提了。 高士廉几乎都看到了狄仁杰的仕途一片光明。 现在是蓝田县的县令，指不定过个几年就是雍州府的别驾、司马。 到时候再调回长安城担任六部中的某个侍郎，然后再外放到某个州担任刺史。 来回折腾几年，等狄仁杰再次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就是长安城某个衙门的一把手了。 到时候，大唐的宰相之位，必然有他的位置。 这绝对不是高士廉和长孙无忌希望看到的场面。 「我们没有办法阻拦蓝田县赋税收入提高，也没有办法阻拦蓝田县人口增加，但是只要我们让狄仁杰在蓝田县干不下去，那么赋税收入提高和人口增加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很显然，长孙无忌是打算出手对付狄仁杰了。 作为李宽的弟子当中名气最大的人物，又是观狮山书院首个进士科状元，狄仁杰的前途绝对是光明的，长孙无忌对此有着成分的认识。 正因为如此，当狄仁杰调任蓝田县县令的时候，长孙无忌立马就开始考虑对付他了。 「哦？无忌你莫非有什么好想法？」 高士廉虽然算是朝中的老人了，但是论起权谋来，他还是跟长孙无忌有几分差距。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的权谋水平不高，李世民才放心让他一直担任吏部尚书。 要不然，哪个皇帝也担心朝中官员全部成为吏部尚书的门生了。 「那个狄仁杰才刚刚调到蓝天县，距离吏部考核百官的日子还远呢。如果还没有到考核的日子，狄仁杰就已经在蓝田县干不下去了，那我们自然就没有必要担心考核的结果了。说不定到时候楚王府帮忙大力发展蓝田县，而狄仁杰中途干不下去了，生生的便宜了继任者呢。」 「干不下去了？」 高士廉不断的琢磨着这句话，再想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狄仁杰在蓝田县干不下去。 「没错，就是让狄仁杰在蓝田县干不下去！他不是李宽的弟子吗？不是从警察总署署长助理的位置调任蓝田县县令吗？舅舅，您想一下，如果狄仁杰刚刚到蓝田县就任，那里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各种各样的案子，偏偏这些案子还一个接一个的都破不了，那你说蓝田县的百姓会怎么看待这个新来的县令？」 长孙无忌嘿嘿一笑，显然是已经有了主意。 「你是说……」 高士廉也不傻，长孙无忌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到时候，还得请舅舅帮忙出面给雍州府施加一些压力，我也会让《长安晚报》重点关注蓝田县的各种离奇案子，让那个狄仁杰在蓝田县没有立足之地。」 第283页 政治斗争，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人为的制造案子，肯定会导致一些不必要的牺牲，但是长孙无忌并不心疼。 只要死的不是长孙家的人，多死几个，少死几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正好那个李宽不在长安城，要是能够在他回来之前把狄仁杰给拉下马，那就再好不过了，免得节外生枝。」 高士廉举起酒杯，微微一笑，跟长孙无忌碰了一下。 第1064章 怪事特别多 蓝田县是关中通往东南各地的交通要道。 虽然这里的土地不算肥沃，除了蓝田玉小有名气之外，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但是，李宽却是觉得这里是狄仁杰泵实根基的好地方。 只要是交通要道，哪怕是现在不发达，李宽都有信心让它以后快速发展起来。 所以他亲自跟李世民提议，让狄仁杰去蓝田县担任县令。 李世民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县令职位而拒绝李宽。 所以，蓝田县县衙，狄仁杰顺利的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 「狄县令，我刚去县衙库房查验了一番，蓝田县根本就不像是关内的富裕州县，里面基本上是一空二白。这没有钱财，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去搞呢。」 狄仁杰身边，一名年纪与他相仿，但是明显有着胡人血统的青年人有点着急的汇报着今天的情况。 作为阿斯卡推荐给李宽的人才，他不仅武艺高超，还精通汉学，算是凉州的胡人里头少有的人才。 要不然阿斯卡也不可能把他推荐给李忠。 那时候，正好李宽在为狄仁杰谋划蓝田县县令的职位，看到阿斯卡推荐的这名胡人，立马就想到了把他安排在狄仁杰身边。 一方便，狄仁杰外放之后，身边需要一名护卫队长来保护他的安全。 另外一方面，狄仁杰虽然聪明，但是很多时候多一个人商量问题，也能找到更好的方法。 并且，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李宽还给阿斯卡推荐的这名人才起了个名字，叫做李元芳。 作为有着突厥血统的胡人，能够被楚王殿下赏赐姓氏和姓名，算是一件脸上有光的事情，所以他很痛快的就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并且，跟着狄仁杰到了蓝田县之后，就比谁都积极的开始调查蓝田县的情况。 「蓝田县虽然不是上上县，但是也不是下下县，按理来说不至于库房里面什么存货都没有。」 来蓝田县的路上，狄仁杰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规划。 不过，没想到自己的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受到了当头一棒。 「大唐皇家钱庄在蓝田县新开设了一个分号，要不我们去钱庄借贷一些钱财，到时候用蓝田县的赋税去还款？」 李元芳不是单纯的护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狄仁杰的谋士、护卫兼朋友。 阿斯卡作为首批投靠李宽的胡人，对楚王府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 他推荐的人才，水平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不着急！我们昨天才到蓝田县，什么情况都还不知道的话，反倒是做不出最合适的决断。这样吧，等会你跟我出去，我要把蓝田县的每一个村落走走一遍，然后再考虑怎么治理它。」 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这话李宽可是跟狄仁杰说过了好多次。 这一次来到蓝田县，狄仁杰是准备好好的干出一番成绩出来的。 跟一般的县令不一样，狄仁杰非常重视各个乡村的情况，觉得要搞清楚整体的情况之后再看怎么让大家发家致富。 「没问题，这一次楚王殿下给我们每个人都配备了一辆永久自行车，在县城内行走的话，这可比骑马还要更加方便呢。」 「嗯，那正好，反正左右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干脆现在就出发吧！」 狄仁杰的话音刚刚落地，外面就有一个胥吏小跑着进来了。 「狄县令，出命案了！」 这人，果然不能嫌弃没事做，否者事情立马就会找上来。 就像是你跟人装逼说自己好久没有生病了，指不定晚上就开始发烧了。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玄乎。 「出命案了？」 狄仁杰也是愣了一下。 大唐虽然不能说是夜不闭户的那么安全，但是命案这种事情，还是比较少的。 正常像是蓝田县这样的一个中下县，一年都不一定会碰到一起命案。 谁知道自己刚刚就任，蓝田县就发生了命案。 有点不吉利啊。 「是的，就在城外的一处村落，一名男子今天上午被人发现死在了路边的草丛中。」 「走，我们去看看！」 这下，出去微服私访的事情自然要放一放，先把这个命案处理了再说。 对于一个小县城来说，如果有命案久久不能破解的话，是很容易引起大家的恐慌的。 很快的，狄仁杰就带着李元芳几几名护卫，出现在了案犯现场。 蓝田县没有警察署，之前负责缉盗事情的县丞，也在狄仁杰被任命为县令的同时，调到了其他县去了。 可以说蓝田县现在是狄仁杰的一言堂。 当然，责任也是他一个人承担。 「狄县令，仵作已经初步的确认过了，死者是一名路过的客商，身上有十余处刀伤，看样子应该是镰刀砍下的痕迹。」 第284页 狄仁杰一出现，就有人简单的将情况跟他进行了汇报。 不过狄仁杰没有说话，而是自己亲自上前确认了一番。 作为经常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转悠的学员，狄仁杰也是亲自看过解剖大体老师的，甚至还亲自动手过。 所以对于眼前的这个尸体，他并没有什么不适。 事实上，这个年代的人对尸体的接受程度，似乎都挺高的。 「身上十几处伤口都应该是同一把镰刀所砍的，但是死者身上的财物却是没有丢失。很显然，这不是劫匪做的事情。杀死一名客商，但是却是不抢夺财物，这显然是一起仇杀案，或者是有着其他目的的案子。元芳，你怎么看呢？」 狄仁杰开了个头，接下来准备好好的考验一下自己这个助手的水平。 刀剑上面的功夫，他亲自看到李元芳跟王玄武打斗了几十招而不落败，显然水平是极高的。 但是其他方面的水平，却是需要不断的观察才好下判断。 「狄县令，死者的尸首就在路边，几乎没有做什么隐藏。很显然这个杀人兇手，并不怕有人发现死者之后报官。再加上您说的，死者身上的钱财没有任何损失，我也觉得这是一起仇杀案，并且是故意要引起大家注意的一起仇杀案。 只是我有点不是很清楚，兇手如果真的是死者的仇家的话，那么我们通过走访和调查，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到时候疑犯的踪影很快就会出现。 这种情况下，兇手应该尽可能的把尸首掩埋或者隐藏起来才对的。」 李元芳也跟在狄仁杰身边，查看了一下死者的伤势。 「是有点蹊跷，立马安排人去周边询问，看看有没有人认识死者，然后看看这个死者最近有没有跟谁结仇。」 狄仁杰虽然是断案高手，但是也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这个时候，发动人手去调查，算是必然的选择。 「嗯，我们现在就分工，我负责东边，你负责西边，一一调查一下，太阳落山前回到城门口集合。」 狄仁杰隐隐觉得这个案子有点蹊跷。 虽然他有信心破掉，但是却是让他对蓝田县的日子升起了一股危机。 …… 调查寻找目击者，确认死者身份，寻找杀人兇手的踪迹。 这些其实都是挺费时间的。 除非运气特别好，要不然当天就想要有结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当夕阳西下的时候，狄仁杰跟李元芳在城门口相会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好消息带给对方。 「狄县令，城门外的命案如今已经传遍蓝田县了，许多百姓，特别是客商都非常担心自己的安全，纷纷邀请了镖局的镖师给自己当护卫呢。」 狄仁杰刚刚回到县衙，就有识趣的胥吏主动过来汇报消息。 对于蓝田县县衙的胥吏来说，狄仁杰这个有着通天背景的县令其实是一个值得追随的对象。 所以狗血的那种争权夺利的事情，在蓝田县并没有发生。 当然，也没有谁有这个实力发动这样的争议。 「这么快就传遍了全城了吗？我不是已经安排过，说要暂时封锁消息吗？」 狄仁杰脸色不悦的看着胥吏。 「我们县衙的人都守口如瓶，没有人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毕竟兇手还没有着落；但是蓝田县内不知道谁对外散播了城外命案的事情，短短的半天时间就传遍了各个商家，如今已经有好几拨人家来县衙询问真实情况了。」 「元芳，你怎么看？」 狄仁杰皱着眉头，心中那股猜测更加着实了几分。 「狄县令，这事有点古怪！正常来说，案子要过个几天才有可能传播的那么广的，但是现在却说是传遍全城了，让人感觉是有人故意在散播案子的事情。」 李元芳也感受到了这起案子的奇怪之处。 狄仁杰刚刚上任的第二天，一年也难得有一次命案的蓝田县，就发生了杀人案。 然后还没有等调查人员回城，蓝田县各处就开始传播这个案子了。 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着这件事啊。 「原本我以为只是我自己多心了，现在你也有这种感觉，那这事就一定是这样了！看来有些人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来蓝田县啊。」 狄仁杰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斗志。 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原本的蓝田县县令和县丞都是调到了其他州的中县为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谓是进步了一小级，他们应该没有理由恨我们才对。 至于蓝田县内部，我们一个外来者，没有动谁的核心利益，应该没有谁需要使用一条人命来警告我们。 所以我猜测这个案子，可能跟长安城有点牵连。当然，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李元芳原本以为李宽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应该是非常轻松的。 自己只要保证狄仁杰的安全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基本上不用管。 以楚王府在大唐的权势，也没有几个人敢惹狄仁杰。 可是，现在看来情况跟自己想像的有点不一样啊。 这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出手了。 「不，你的猜测应该是对的！那客商只是路过蓝田县，附近并没有人认识他，杀他的人，有可能是他的仇家，也有可能只是一个陌生人。」 第285页 仅凭现在的信息，狄仁杰也不能做出最终的判断。 不过考虑到兇手胆子那么大，一点也没有要隐藏尸体的想法，狄仁杰觉得兇手要么已经离开了蓝田县，逃之夭夭了；要么就还在案发现场附近的村落里头。 具体情况，要明天召集大家现场确认再看了。 「今天问了一圈，没有问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至于杀人用的镰刀，根据仵作的判断，应该是蓝田县各个农具店售卖的最普通的镰刀，城外的百姓家中，几乎人人都有一把，很难依靠这个线索去找到兇手。」 李元芳觉得有点头大。 这一开始就碰到这种杀人案，要是迟迟没有办法破解，肯定会影响狄仁杰在蓝田县的公信力啊。 这年头的百姓，虽说很是淳朴，但是正因为如此，假如他们对你产生了怀疑，你可能需要付出更多倍的努力，才能挽回这种怀疑。 「家家户户都有镰刀？」 狄仁杰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 「没错！关中各地的农具铺子，基本上都会售卖这种镰刀，算是再平常不过的了。」 「元芳，明天中午十二点，你讲案发现场方圆三里之内的所有百姓都召集到一起，并且让大家都把家中的镰刀带上。」 「狄县令，莫非你有了破案的方法了？」 李元芳脸色一喜，满怀期待的看着狄仁杰。 那眼神，比看平康坊的姑娘还热情。 「有一些想法了，但是能不能成功，还不好说！如果兇手就在人群之中，那么我就有信心把他抓出来；可是如果兇手真的逃走了，那这个案子估计就很难在短时间内破案了。」 对于办案的人来说，最怕的就是流窜作案。 这种案子往往很难找到规律，头髮掉光了也找不到线索。 哪怕是找到一点线索，往往也不了了之。 后世都这个样子，就更加不用说这个年代了。 「好！明天一大早我就去召集百姓！」 「不，不用一大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等到中午的时候，再让百姓们带着镰刀集中在一起。」 第1065章 上缴镰刀，有用吗？ 茅岗村坐落在蓝田县城外三里处。 虽然离县城比较近，但是茅岗村却仍然是一个普通的农村，百姓们都以耕地为生。 没办法，蓝田县不像是长安城，有大量的作坊。 除了少数人去长安城了，茅岗村的村民去到蓝田县里并不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人，普遍都是安土重迁。 所以像是茅岗村这样，大部分村民留在本地务农的情况，还是非常普遍的。 「村正，那路过的客商死在我们茅岗村村尾，还真是晦气。衙门的人让我们今天中午全部在村口集合，显然是怀疑兇手是我们村的人啊。」 茅岗村中，一栋青砖绿瓦的房子，算是村子里的豪宅了。 眼下还没有到中午，不过村民们都已收到了通知，让大家中午带着自家的所有镰刀去到村口集合。 大家又不傻，官府这么办事，很显然是怀疑兇手是他们呀。 「罗老三，那客商大白天的就那么死在了我们村尾，身上还有十来处镰刀留下的伤口，很显然是被人用镰刀砍死的。如果是外面的仇家来寻仇，怎么可能拿着镰刀？而偏偏镰刀又是大家种地必然使用到的农具，人家官府把怀疑的目标放在附近的村落，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那村正虽然上了年纪了，但还是明白事理的。 这个时候，显然是要积极配合官府的工作，否者指不定到时候会有什么秋后算帐的事情出来。 虽然自己这个村正，也没有直接从朝廷领取俸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算半个朝廷的人。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茅岗村都是老实人，这要是查来查去一直查不出结果，反倒是把我们的名声搞臭了的话，怎么办呢？ 本来大家就比较穷，附近的村子都不愿意把女儿嫁到我们村子里，搞得村里到现在都有十几个超过二十岁的后生还没有成亲的。」 虽然二十岁的年纪，放在后世还是上大学的年纪。 但是在大唐，你要是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那绝对是晚婚了。 或者说的直接一点，你这是找不到媳妇了。 哪怕是到了后世，北方一些农村，如果没有上大学的话，普遍也就是二十出头就结婚了。 哪怕是你上了大学，如果到了二十五六还不结婚，家里人也要着急了，拼命的给你安排相亲，恨不得一天排好几场呢，跟面试一样。 反倒是城市里面，大龄剩女剩男非常多，三十岁以上再结婚的，一抓一大把。 很难说这个做法，到底哪个好，哪个不好吧。 反正这种事情，就是一个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 「那有什么办法？蓝田县如今刚刚换了一个县令，结果我们村子里就出了命案。我们县至少有一年没有出过命案了吧？这个时候，你要是不配合新的县令的工作，那以后我们茅岗村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指不定到时候人家就把城里处理的夜香，直接存放在我们的村头呢，到时候你还没处说理去，别的村子也不敢帮我们求情。」 对于蓝田县官府把目光怀疑到自己村子里，茅岗村村正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还是选择了配合。 第286页 没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 只要茅岗村的村民没有人是兇手，怎么查也不怕。 但是要是不配合的话，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茅岗村山高皇帝远，那么不配合就不配合了，那帮官老爷从县衙到村子里都需要几天时间，也没有谁会天天去折腾。 但是，偏偏茅岗村就在蓝田县县城外面三里处，人家县衙别的本事不一定有，但是要收拾一个县城旁边的村子，还是有很多办法的。 「我们村子里，除了有那么几号人游手好闲，其他的都是踏踏实实的农夫，县衙这样做事，不是欺负我们嘛。」 罗老三在村子里颇有威信，是大家公认的下一任村正人选。 所以他自然要站在村民们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 「别想那么多，在没有找到兇手之前，谁都有可能是兇手。指不定人家新任的县令是怎么看我们茅岗村的。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我们村子里一定没有人干出什么坏事呢？」 相比村民们的利益，村正显然是更加重视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 再说了，他也确实对村子里的几个游手好闲的人物没有信心。 鬼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见财起意，真的做出什么恶事？ 「算了，走一趟就走一趟吧，反正也就耽误一个中午的事情。要是能够尽早的把这个案子破了，也能安一下大家的心。您知道吗？现在村子里各家都不敢让自己的小孩在随便乱跑了，生怕碰到什么意外。 甚至就连每天都会挑着扁担来村里售卖杂货的货郎，今天早上都没有来了。这样下去会影响大家的生活啊。」 对于农村来说，货郎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 他们就是一个移动的小卖部，也是一个移动的收购站。 不管是食盐还是针线、亦或是酱油之类的，都能在货郎那里买到。 而村民们也可以把自己手头多余的一些杂粮售卖给货郎，直接以货易货的新式购买一些东西。 像是茅岗村，离县城比较近，货郎的作用还不是那么不可或缺。 但是对于离县城远一些的村落来说，要是没有货郎到，那可真是很不方便。 要知道，这个是唐朝。 县城外面，稍微远一点的村子，村外的山林里面，指不定就有老虎之类的野兽活动。 这年头也没有大巴车给百姓们乘坐，靠着一双脚的话，去县城买东西还真是有危险。 所以一般人家，那是一年也不会去一次县城，甚至很多村民一辈子都没有去过一次县城的。 哪怕是到了后世，不少村子里老一辈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县城。 「嗯，你再去通知一下各家各户，去的时候一定都要把镰刀带上。左邻右舍大家都清楚谁家有几把镰刀，如果没有带齐的，一定要告诉我。 官府这一次只是查一下大家的镰刀情况，并不是要没收大家的镰刀，不要想着家里有两把，自己却是带一把过去应付了事。到时候真要是被人查出来了，那就是凭空给自己找事。」 村正对茅岗村的村民们的心思还是非常了解的，所以直接安排罗老三再次去强调一下。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罗老三也只是在村正面前抱怨抱怨，并不敢真的对县衙有什么意见。 事实上，只要不是被逼迫到没有活路了，大唐的百姓根本就不敢对朝廷有什么怨言。 …… 「这新来的县令也真是的，为什么查验一个镰刀也偏偏选择在大中午的呢？太阳这么大，他不难受吗？」 茅岗村村口，虽然还没有到中午十二点，但是蓝田县县衙的一些不良人已经到了。 重要的人物总是最后一个出场的。 不管是后世还是大唐，这个道理都是通用的。 狄仁杰还没有到，但是蓝田县的不良人却是不能不提前到。 「谁知道呢，这个案子啊，我算是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遍，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伤口是镰刀造成的，但是这镰刀，如今都是标准制式，各个村里面，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把。 这个线索，根本就不是什么线索。再加上案子发生的地方是官道旁边的草丛之中。地面非常结实，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像样的脚印，现场又没有留下什么其他证据。 以我过往的经验，这个案子肯定会是一个悬案，最终不了了之。如今狄县令把声势搞得越大，到时候丢脸就丢的越严重，倒不如慢慢的查，查着查着，大家就把这个案子忘记了，这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无非就是到时候吏部考核的时候，成绩不是很好看而已。但是哪个州县碰到这种案子的时候，能够轻易查到结果的？大家不都还是好好的过下去吗？也不至于因为这么一个案子就让吏部撤了他的县令之位啊。」 说话的这个不良人，显然是一位老油条了。 当不良人对他来说，其实就是一份营生，一份让自己活下去的工作。 他的心中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 什么味蓝田县百姓服务，还蓝田县一个平安稳定的环境之类的梦想，他们是一点也没有这个觉悟。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别说是不良人，哪怕就是十二卫的精锐，大部分也都只是把当兵作为一个谋生的手段。 第287页 理想什么的，离他们还太远了。 这一点，跟后世还是没有办法比的。 「听说这个狄县令今年只有十几岁，年少成名，又有背景，肯定是觉得自己不同凡响，要折腾出一点什么动静出来的。只有受打击的次数多了，才会知道大家其实都是普通人，这县令的位置，并不是因为他多努力就能做的更好的。」 「嘘！这话可别说的那么大声，到时候要是被他听到了，那你就倒霉了！」 就在村民们和胥吏们的议论声中，狄仁杰跟李元芳一行人，骑着马缓缓的来到了茅岗村村头。 「狄县令，茅岗村共有一百零八户人家，总共七百二十四口人，除去常年不在村中的男子，其余各家都安排了家中的壮丁带上了自家的镰刀来到这里了。」 很快的，茅岗村村正就主动的过来跟狄仁杰汇报情况。 作为靠近县城的村正，茅岗村的这个罗村正倒也算是有点见识，不至于看到县令就腿都发抖。 「罗村正，确定大家都把自家的镰刀都带来了吗？」 狄仁杰一脸严肃的扫视了一圈。 在阳光的照耀下，一把把镰刀的刀口，被照耀的闪闪发光，倒是凭空让气氛森严了几分。 「带来了，全部都带来了。不管是家中有一把镰刀，还是两把，我已经让大家全部都带来了。并且我让各个村民也互相确认，一旦左邻右舍没有按照要求把镰刀全部带过来，那么今年的徭役就加倍。所以没有谁在这种情况情况下还敢藏着掖着。」 罗村正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很有底气。 哪怕是自家的镰刀来路不正，他也相信没有哪家人敢瞒着不带过来。 「好，让大家把镰刀都放到前面来，一把一把的排成一行。」 狄仁杰的这个命令，让茅岗村村民们起了一点喧譁。 「狄县令，村子里如今家家户户都种植了南洋水稻，镰刀可是收割水稻的重要工具，没有镰刀的话，到时候很多稻谷都要烂在地里面，那会出大事了。这些可都是大家的口粮，也是大家缴纳赋税的保证啊。」 罗老三的这话，算是代表了许多村民们的想法。 只是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不敢直接说出来。 「各位，这些镰刀，我们不会拿走，等会谁家交上来的镰刀，都可以领回去。你们每个人过来交镰刀的时候，我都会做好记录的，绝对不用担心镰刀会弄丢或者弄混。」 这个时候，李元芳说话了。 作为狄仁杰的助手，他除了保护他的安全，还需要协助一些工作。 像是这种组织大家上缴镰刀，然后做好登记的事情，肯定是他来出面的。 「狄县令，这些镰刀，真的一会就全部会重新发回给大家吗？」 村正这个时候也确认了一遍。 茅岗村不是什么富裕村，这要是把上百把镰刀给弄没了，那可就真的伤筋动骨了。 指不定今年农忙时节，大家真的连稻谷都没有办法正常收割你。 那损失可就大去了。 「顶多半个时辰，这些镰刀就全部都会还给大家！」 狄仁杰不想浪费时间，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接着过来，把镰刀放在这里。」 狄仁杰都这么说了，村正自然没有再啰嗦什么，直接转身开始招唿村民尽快上交镰刀，把今天这事对付过去再说。 县衙今天只来了十几号人，但是现场的村民却有两三百号。 村正根本就不担心狄仁杰承诺过的事情，还敢不履行。 村民们虽然老实，但是你无缘无故侵犯了他们的利益的话，那也是会出事的。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第1066章 这把刀是谁的？ 烈日炎炎之下，茅岗村的村民们，情绪普遍不是很高。 其实，哪怕现在是秋高气爽，风景优美，他们也一样不可能高兴。 狄仁杰把大家叫到村头来是干什么，不用多说大家也清楚。 很显然，人家怀疑杀人兇手就在茅岗村。 罗豪站在人群之中，不屑的笑了笑。 新来的蓝田县县令，就这点本事？ 大唐的农具，都是有标准制作规格的，不管是哪家农具铺子里售卖的农具，都是差不多的。 特别是镰刀，基本上长得都是一个样，根本就很难准确的区分。 当然，各个村民自己天天使用的镰刀，磨损程度什么的会有差异，再加上刀柄什么的有所不同，大家基本上还是能够从一堆镰刀之中找出自己的那把。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可以通过死者身上的伤口来判断是哪把镰刀杀的人。 「罗老三，你说这新来的县令搞什么名堂，兴师动众的就是让大家把镰刀放到地上排成一排？」 罗豪把自己的镰刀按照要求交上去之后，来到了罗老三的旁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你不是整天都跟你那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吗？这狄县令才来两天，你以前应该也没有见过上一任县令，怎么知道狄县令就是新来的呢？」 罗老三一直不大喜欢罗豪，所以忍不住出言刺了他一句。 茅岗村的民风比较淳朴，但是再淳朴的地方，也是难免有几粒老鼠屎坏事的。 这罗豪，在罗老三眼中就是那种坏事的老鼠屎。 第288页 他们家当初也算是茅岗村中比较富裕的人家，罗豪父亲早年虽然也是种地的，但是农闲时分也做点小生意，所以家境颇为不错。 可惜，他死的比较早，留下罗豪这个独生子没有人管教。 这么多年来，罗豪父亲积累下来的财富早就被败的差不多了。 就连良田也只剩下几亩了。 哪怕是这最后剩下的几亩良田，也是他老娘拼死不让卖，才保留下来的。 「额……」 罗豪听了罗老师的话，愣了一下，脸色忍不住变了变。 不过，很快的，他就笑着说：「以前那个县令听说是个老学究，明显不是眼前这个小年轻，这不是来新县令了，是什么？」 对于罗豪的解释，罗老三倒是没有太多的去纠结。 反正他只是不爽罗豪，刺一刺他而已。 「好好的听安排就行了，我们茅岗村的这一场劫难可不可以过去，就看今天了！」 从狄仁杰的表情之中，村正看到了执着与认真。 在他看来，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年轻，最是难搞。 做事情一点都不知道通融，哪怕是撞墙了，也不回头，非得撞个洞出来。 这镰刀杀人案要是没有一直不破，那还真是个麻烦。 当然，如果能够洗除茅岗村村民的嫌疑，那这个案子破不破的，村正就不是那么纠结了。 反正狄仁杰不找他们茅岗村的麻烦，他就什么都无所谓。 死的又不是他儿子。 虽然今天来了不少人，但是李元芳登记的速度很快。 不到一刻钟，所有的镰刀就摆放在村头，一行长长的刀阵就在那里，场面颇为壮观。 「莫非狄县令还懂什么法术？午时三刻在村头把镰刀排成了一排，然后就让大家在这里干站着，也不去问话。」 蓝田县的胥吏之中，几名不良人在低声的嘀咕着。 天空中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大地上，村头又是一片空旷，完全没有任何遮阴的地方。 狄仁杰就这么站在烈日下面，其他胥吏自然不敢跑到旁边的树下乘凉。 就这样，大家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狄仁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当不良人也有二十年了，还从来没有看过谁依靠阵法就可以破案的。听说这狄县令是楚王殿下的得意门生，年纪轻轻的就来到我们蓝田县当县令，结果刚上任就碰到这种一年也难得碰到一次的杀人案，也真是难为他了。」 「今天回去之后，我们就去物色一下，看看哪个二混子最近比较不上道，我们好提前做一些准备！」 「你的意思是……」 「狄县令新来乍到，这个案子他肯定是要给大家一些交代的。如果迟迟没有办法破案，那么最终受苦的可就是我们这些不良人了。」 很显然，这些混久了的不良人，对县令们的操作都是非常的熟悉。 而他们能够在不良人的位置上一直干下去，自然也有人家的办法。 所有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针对这种完全没有头绪的案子，如果迟迟找不到兇手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变一个兇手出来。 只要找那种民怨比较大，平时作恶多端的二混子出来，一顿屈打成招之后，这个案子自然就可以完结了。 反正真正的杀人兇手肯定不会跳出来说你们的案子搞错了。 而被拉出来背锅的二混子，平时肯定也都是没少做坏事，只不过罪不至死或者找不到证据。 这个时候把他砍头了，百姓们也是拍手称快，也不算是冤杀了人。 说起来，不良人还是给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呢。 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做法，算是各个州县的不良人中的潜规则了。 「说的也是，哪怕是狄县令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楚王殿下考虑一下。这个案子，肯定是要尽快破案的。」 就这样，伴随着炎炎烈日，下面的人群在那里窃窃私语，都等着狄仁杰说话呢。 「嗡嗡嗡！」 「啪！」 一些苍蝇在人群之中飞来飞去，惹得罗豪心中有点烦躁。 他的身体有点虚，每次手中有点钱财的时候，都贡献给蓝田县内的青楼姑娘了。 眼下这么大的太阳照着，大家已经在这里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罗豪觉得头都有点晕。 偏偏还有苍蝇嗡嗡嗡的围着他飞来飞去，赶都赶不走。 「狄县令，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再这样子待下去，我们可就要晕倒了。」 罗豪的胆子倒是够大。 虽然对上狄仁杰的时候，心中有点虚，但是却还是把许多村民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也算是给村民们出头了。 不过，狄仁杰显然是不会理会罗豪的问话的。 「罗豪，你不说话，没有人会把你当成哑巴。就你这副身体，迟早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村中如今出了大事，我们自然要好好的配合狄县令破案，你那么聒噪干什么？」 罗老三看到强出头的罗豪，脸上很是不悦。 他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能够攀上狄仁杰这棵大树呢。 作为一名年轻的、新来的县令，肯定需要几个蓝田县当地的人为他服务。 自己是未来的茅岗村村正，村子离县城又非常的近。 第289页 最近十来年，蓝田县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基本上都有所耳闻。 哪怕是他不懂，也能找到懂的人去问话。 如果能够攀上狄仁杰，成为县衙里面的一名胥吏，那么他的人生就算是不一样了。 别小看这些胥吏，对于百姓来说，接触最多的就是胥吏了，其他官员都离他们太远了。 而以大唐这个年代的官僚体制，其实朝廷直接管辖的官员不算很多。 哪怕是类似后世县城里各个局的局长、副局长这样的角色，在这个年代，也都是一帮胥吏在担任。 这种胥吏，别说是大唐，哪怕是在后世的各个县城，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 「罗老三，你一大早就挨家挨户的叫我们来村头等候，我可是连早饭都没有吃呢。眼下已经冒着太阳站了这么久了，也没说什么时候是个头。作为茅岗村村民，配合县衙调查案子，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但是现在只是在这里干站着，岂不是在折腾大家？」 对上狄仁杰，罗豪有点心虚。 但是对上罗老三的话，他就一点也不虚了。 「狄县令查案子，难不成还需要向你汇报怎么查不成？你算老几？既然他要求大家拿着镰刀在这里等候，必然就有等候的道理。」 罗老三也找不到什么有理由的藉口，只好有点强词夺理的回了一句。 「哼，可别到时候白折腾一趟，这要是每天中午都这么等候一场，我们大家也都别干活了，到时候等着喝西北风。」 罗豪跟罗老三两个就在人群之中你来我往的互怼着。 而在人群面前，看着一排镰刀，狄仁杰脸上慢慢的有了笑容。 「元芳，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心中大定的狄仁杰，总算是有心情跟李元芳闲聊了。 那到处飞舞的苍蝇，如今看起来都不觉得难受、噁心了。 「狄县令，今天如此兴师动众的把茅岗村村民的镰刀全部都集中起来，属下相信您肯定是找到了办法来筛选兇器。每把镰刀都是有主人的，只要确定了哪把是兇器，就找到了杀人兇手。只是属下现在还没有想清楚您是通过什么方法来锁定兇器的。」 李元芳虽然也是聪明人，但是推理断案这些事情，却还是没有什么经验。 在此之前，他的主要任务还是习武，最拿手的也是武艺。 当然，要是一直在狄仁杰身边，那边他的其他本事，自然也能慢慢的发挥出来。 「你去看一看，这把镰刀是谁的！」 狄仁杰往前走了几步，指着一把吸引了许多苍蝇叮咬的镰刀。 李元芳看了看这把镰刀，再看了看其他的，发现其他的虽然也有个别苍蝇环绕，但是没有任何一把比得上这把。 聪明的他，立马就感受到了其中的不一样。 再想到杀人案是前天发生的，而苍蝇这种东西，最是喜欢脏东西。 以前李元芳在草原上跟着达飞去捕奴的时候，无数次的见识了苍蝇密布尸体的场景，他的心情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罗老实，狄县令，这把镰刀刚刚登基的名字是罗老实！」 李元芳的声音有点大，人群之中许多人都听到了。 其中一名很是憨厚的农夫，听到前方的大人物在说自己的名字，腿都发抖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连县城里的大人物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自己一年到头都不去几次城里啊，每天都老老实实的种地，绝对是人去其名。 「哪位是罗老实？」 狄仁杰响亮的声音，就像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直接把人群都给炸响了。 「好你个罗老实，平时看你老老实实的样子，没想到你居然是杀人兇手。」 不等罗老实回话，罗老三首当其冲的来到了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刚刚听到罗老实的名字的时候，罗老三就盯着他看。 结果这一看，他就发现了罗老实今天的情况跟往日里不同。 脸色苍白、两腿发抖，这不明显是心虚吗？ 原本他还有点怀疑县城里的大人物凭什么说罗老实是兇手，还想站出来替罗老实问几句话。 结果发现，罗老实的表现是那么可疑。 这个时候，他就果断的把屁股坐在了狄仁杰那边了。 本来那就想着抱大腿的呢。 「对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你罗老实名字里头有老实两个字，结果却是一点也不老实。你还不赶紧交代，到底是怎么杀害了那名客商的？」 原本气焰比较嚣张的罗豪，在第一次听到罗老实的名字的时候，脸色刷的就变了。 不过，看到罗老三的反应，他立马就有了主意。 既然大家都认为罗老实是杀人兇手，那杀人兇手一定就是他。 这个时候，不把罗老实杀人兇手的罪名坐实了，还等什么时候。 「我茅岗村村民，一向是遵纪守法，民风淳朴，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哪个人涉及到命案，结果百年的好名声，全部都被你罗老实一个人给毁掉了。老实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小时候不是连杀一只鸡都害怕的吗？你不是每次看到血就会晕倒的吗？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村正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满脸气愤，唾沫横飞的指着罗老实。 第290页 被众人轮番攻击的罗老实，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脸色一片惨白。 自己是杀人兇手？ 杀人偿命的啊！ 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冤枉，我冤枉啊！」 罗老实发出歇斯底里的一声喊叫！ 第1067章 谁才是兇手？ 「元芳，你怎么看？」 人群之中，罗老实歇斯底里的叫声，有那么几分悽惨，让狄仁杰忍不住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狄县令，这个案子的死者是被镰刀砍死的，身上有十多道伤口。当时那把镰刀肯定也是沾满了鲜血，哪怕是清洗之后，也还会有一些我们眼睛看不到的血迹。这动物的嗅觉和视觉，有时候比我们想像的要好很多。 比如那天空中飞翔的老鹰，不管是不是迎着太阳，都能清晰的看到地上的猎物；而那猫头鹰更是在漆黑的夜晚也能抓到猎物；至于猎狗，它敏锐的嗅觉和听觉，更加不是人类能够比得上的。 虽然属下以前对这苍蝇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我相信苍蝇的嗅觉应该是非常敏锐的，它们能够闻到我们闻不到的血腥味。那把镰刀，有非常大的可能性就是这起案子的兇器。 至于这个罗老实在这里含冤，其实也很正常，毕竟不管是哪个案子，兇手都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自己做的事情的。我们只要把罗老实押解回去，严加审讯，肯定能够让他招供的。」 李元芳现在对狄仁杰採用的方法，那是佩服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会管罗老实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为何拼命的喊冤啊。 「罗村正，你安排人带路，本官要亲自去一趟罗老实的家中查勘。」 狄仁杰盯着罗老实看，想要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出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自己的师父曾经跟自己说过微表情背后蕴含的意义。 比如说，你跟对方谈话的时候，他突然插着腰或者抱着手，那么就意味着他不认同你的观点，或者说是他准备打断你的说话。 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继续往下说，而是要引起重视。 再比如说，一个人笑得时候，只有嘴和脸颊的变化，但是眼睛却是没有变化，这说明他在假笑。 不过，狄仁杰认证的观察了罗老实一会，却是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莫非自己遇到高手了？ 师父倒也说过，有些人的表演能力非常厉害，让你完全分不清真假。 蓝田县的一个小小茅岗村，就有如此人物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观狮山书院歌剧院倒是很需要啊。 可惜是个杀人犯啊。 「狄县令，冤枉，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罗老实下的脸色苍白，屎尿都流出来了，现场一片臭烘烘的。 这让狄仁杰不由得更加困惑了几分。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的演技是这么高的吗？ 自己还没有见识过呢。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罗豪，是你，肯定是你！我家就挨着你们家，我的镰刀每次都是放在屋檐下的墙角下，你家的镰刀经常懒得去磨，要用的时候总是借用我的。 前天我从地里面干活回来，就觉得屋檐下的镰刀好像被人动过，也比往日光亮了一些。而你平时都是天黑了之后才回家的，那天我回家却是看到你居然在院子里洗衣服，这根本就不正常。」 在死亡的压力之下，罗老实的脑袋瓜一下就变得聪明了许多。 他自己有没有杀过人，自己最清楚。 可是现在自己的镰刀被狄县令判断为是杀人的兇器。 现在不是收割稻子的时候，除了偶尔给猪圈里的猪仔割草，罗老实平时是不用镰刀的。 虽然罗老实不清楚狄仁杰是如何断定自己的镰刀是兇器的，但是其中必然有什么逻辑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个时候，罗老实能够想到的，那就是罗豪拿着自己的镰刀去杀人了。 而一旦有了这个猜测，他就越来越发现这个猜测很可能是事实。 首先，这几天罗豪的表现明显跟往日里不同。 有些细节，除非是每天都看到你的人，要不然别人是感受不到的。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罗老实跟罗豪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对于罗豪家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最近几天，罗豪家中基本上每天都能吃上肉，甚至还能闻到酒香味。 而一向是晚出晚归的罗豪，最近却是难得的很少出门。 哪怕是出去了，也回来的比往常早很多。 原本罗老实以为罗豪这是改邪归正了，心中还暗暗的为他阿娘感到开心。 没想到…… 「罗老实，你不要血口喷人，无中生有！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中最清楚，这把镰刀是杀人兇器，这可是狄县令亲自找出来的，你还想狡辩不成？这人要不是你杀的，你至于下的屎尿横流吗？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罗豪听了罗老实的话，脸色一变，立马开始破口大骂。 「狄县令，村正，去罗豪家中搜查，你们一定要去罗豪家中搜查，他们家一定会有杀人的线索。我怀疑罗豪就是看到人家过路的客商身上带着钱财，所以见财起意，把人给杀了。」 第291页 「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你怎么甩锅给我都没有。那过路的客商，身上的钱财根本就没有被人抢走，我们家随便你们怎么收，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死者的东西。」 罗豪听了罗老实的话，冷哼一声。 「罗豪，罗老实，你们两个给我静一静，我有话问你们。」 村正看到眼前不断争吵的两人，面色很是难看。 不管这个案子是罗老实做的，还是罗豪干的，一旦坐实了，那他这个村正的好日子就没有了，甚至这个位置就要坐不下去了。 此时此刻，他哪能不着急。 但到时狄仁杰跟李元芳，此时此刻却是站在一边，像是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一样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狄县令，下官基本上可以肯定那个罗豪才是真正的杀人兇手了！」 李元芳这话，并没有让狄仁杰感到多么意外。 本来这个案子就已经推进到了关键一步，如今罗豪和罗老实这么一争吵，一些疑问的地方立马就对上了。 「哦，你是怎么判断的？」 狄仁杰虽然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还是想听一听李元芳是怎么看的。 「首先这个罗老实喊冤的表情，太过于逼真，一点都不像是装的，这让我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怀疑，同时他说自己晕血；而接下来他指认邻居罗豪才是真正的兇手，证据虽然不算很充分，但是理由却是很合理。 当然，如果仅靠这些东西，肯定是不能证明人就是那个罗豪杀的，但是那罗豪说罗老实的镰刀是杀人兇器，这个判断，其实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给出来。 最关键的就是罗老实说罗豪最近过上了有酒有肉的日子是因为抢夺了客商的钱财，而那罗豪却是反驳说那个客商身上的钱财没有被人抢走。这个是最大的破绽啊！」 李元芳像是看死人一样的看着还在跟罗老实不断的争论的罗豪，有点搞不懂他到底要杀人。 不管是什么犯罪，总归是有作案动机的。 到现在为止，李元芳还不能确定罗豪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没错，这确实是最大的破绽！客商身上的钱财都没有丢失，这个消息除了我们和验尸体的仵作之外，没有几个人知道。很显然，我们县衙应该没有人会去给罗豪通风报信。那么他是怎么知道客商身上的钱财丢失的呢？」 「因为案子是他做的！」 李元芳说完这话，和狄仁杰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来人，把罗豪拿下！」 这个时候，狄仁杰也没有心情再去看眼前的热闹了。 把人拿下了，慢慢审就行了。 当初在刑部大牢里头狄仁杰就已经展露了自己高超的审讯手段，对付一个区区罗豪，没有理由搞不定。 狄仁杰有信心把罗豪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脱小丫头裤子的事情都给审出来。 「啊！官爷，官爷，抓错人了！你们抓错人了！他才是兇手，罗老实才是杀人兇手呢。」 当罗豪被两名不良人抓住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慌，反而真的一副你抓错了人的样子。 看来刚刚他跟罗老实的对骂，让他完全进入了角色，认为罗老实就是杀人兇手了。 而旁边的村正和罗老三却是看煳涂了。 到底罗豪和罗老实，谁是杀人兇手？ 还是说他们两个都不是？ 眼下的情况，自己看不懂啊。 自然看不懂，自然也就不敢随便站出来反对了。 「元芳，你带人跟着罗老实，去他家里看一看，顺便让他回去换一身衣服；我带着罗豪去他家看一看，等下去回去再具体审讯。」 狄仁杰现在一点也不着急了。 说是胸有成竹也不为过。 「罗老实跟罗豪是领居，他们的房子就是离村头最近的那几间。」 虽然搞不清楚情况，但是村正这个时候还是站出来说了几句话。 他现在可担心狄仁杰随时会把自己这个村正给撸掉。 「多谢县令，多谢县令明察秋毫啊！我真的不是杀人兇手，我看到血就会晕倒，郎中还说我这辈子跟佛门有缘，应该去寺庙里当和尚呢，我怎么可能去杀人？没等人杀掉，我自己就先晕倒了。」 罗老实这个时候也算是恢復了几分清明，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了一劫。 好险啊，自己差点就真的被罗豪给坑了。 「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这镰刀是你的，现在有人用这把镰刀杀了客商，到底拿这把刀的人是自己还是罗豪，亦或是其他的人，这都需要调查了才知道，现在站在前面带路，去你家吧。」 李元芳一马当先，直接拎着罗老实的手臂，就那么抓着往前走。 他也没敢把罗老实放到自己的马上，那样会搞得马鞍上都是屎尿呢。 反正左右也没有多远的路程，一只手提着一个人，也还能坚持的住。 很快的，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朝着罗老实和罗豪的家中而去。 案子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接下来，李元芳在罗老实家中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物品。 反倒是狄仁杰在罗豪家中，搜查出一张大唐皇家钱庄的银票。 一百贯钱一张的银票，绝对是不应该出现在罗豪的家中。 第292页 从罗老实的口中已经知道，罗豪的家境，虽然早年颇为殷实，但是现在早就破落了。 一年到头别说是吃好喝好，就是填饱肚子都有困难。 现在却是冒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明显是有古怪。 虽然罗豪解释说这张银票自己是路上捡到的，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在说谎。 不过狄仁杰并不着急，又从厨房的灶台旁边，找到了一小片还没有烧干净的棉布。 「罗老实，你过来看看，罗豪是不是有一件这种棉布制作的衣服？」 狄仁杰也不问罗豪，而是问起了罗老实。 急于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的罗老实，此时此刻绝对是狄仁杰破案的最佳助手。 只要是他知道的东西，问什么答什么。 「我看看！」 罗老实没敢乱说话。 他也算是清楚了，这个时候要是乱说话，没准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衣服是今年过年的时候罗豪才刚刚添置的，还是去蓝田县县城里头的一家成衣铺子里购买的，当初他还专门到我家显摆了好一阵子。狄县令，那衣服明明还非常的新，罗豪却是要把他放在灶台里头烧掉，这里头明显是有古怪的。 前几天我还看到罗豪穿过这件衣服呢，肯定是那天杀人的时候，罗豪的衣服上沾到了鲜血了。」 这个时候，罗老实可不会管你罗豪的死活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什么远亲不如近邻，统统一边去。 「罗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要是乖乖的招供了，指不定还能免除一场罪受，你要是不想说，那也没有关系，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狄仁杰冷笑一声，看罗豪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 杀人偿命，一旦坐实了罗豪杀人的事情，他这条小命基本上就没有了。 其他的案子，可能还有流放岭南或者流放澳洲的可能，这种杀人案的话，兇手基本上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指不定在死之前，还会被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拉去做一番研究呢。 第1068章 又来命案了！ 先有罗老实的指正，接着又被搜出了银票和没有烧光的衣服。 罗豪知道自己今天很难善了了。 但是，这人啊，总是有侥倖心理。 「狄县令，这衣服是我点火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火苗，手忙脚乱之下搞得完全没有办法再穿了。一气之下，我就把它给扔到了灶台里头了。」 罗豪这话，让狄仁杰充分的见识了什么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天黑前你要是没有招供出来，我这个蓝田县县令的位置，让给你来坐！」 眼下整个茅岗村的村民基本上都围在了罗豪家的外面，狄仁杰也不准备把这个傢伙带回县衙审问了。 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前，他要把这个案子审理成铁案。 所以他干脆也不解释自己是凭什么断定杀人兇手就是他了。 这个年代，任何推理都没有犯人自己招供来的有说服力。 哪怕是屈打成招的供词，很多时候都比推理管用。 「你们两个把这个门板拆下来，然后把罗豪绑在门板上！」 狄仁杰都已经那样发话了，李元芳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很显然，这个时候採用狄仁杰曾经用过的窒息法，是最为快捷和方便的。 既不会让百姓们觉得罗豪是屈打成招的，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问出话来。 李元芳就不相信罗豪这么一个明显是亏空了身子的二混子，意志力能够比齐王府那帮人还要坚定。 很快的，罗豪就被绑在了门板上面，被摆在了自家院子里。 门板下面放了两张木凳，简直就像是村子里杀猪的架势一样。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你们这样子乱抓人，到时候御史会弹劾你们的，御史一定会弹劾你们的！」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李元芳完全没有管罗豪的嚎叫，按部就班的拿起了一块棉布，在脸盆里浸湿，然后直接放在了罗豪的脸上。 其中一个不良人很是自觉的过来扶住了木板，生怕罗豪使劲挣扎的时候，把木板给掀翻了。 不过，当棉布蒙在了罗豪的脸上的时候，他只不过反抗了不到十几秒钟，就开始说出话来了。 反倒是绑在木板上的四肢，开始用力的挣扎。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李元昌拿开了罗豪脸上的棉布，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把棉布放回脸盆。 而罗豪这个时候也没有精力去大喊大叫了。 此时的他，正在大口的唿吸。 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觉得能够唿吸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 「你……你……」 当看到李元芳再次过来的时候，罗豪本来想再骂几句，但是生怕等会他直接推迟揭开棉布的时间，到时候自己就要受更长时间的苦了。 李元芳面无表情的做着这些动作，仿佛就像是做最普通的事情一样。 这残酷的一幕，把四周的村民们都给镇住了。 估计茅岗村以后几年都可以不用担心会有小偷，会有人去违法犯罪了。 「我……我招，我招了！你不用再给我蒙棉布了！」 罗豪只坚持了三次，不等李元芳问话，他就赶紧抢着回答了。 第293页 自己今天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与其受尽折磨而死，倒不如死的痛痛快快。 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罗豪就彻底的放弃了抵抗。 很快的，他就一五一十的招供了自己杀人行兇的经过。 「罗豪！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了一百贯钱就去杀人放火，你阿耶泉下有知，气都要被你给气死了。」 村正听了罗豪的话，心中那个气啊。 原本他还以为今天中午的事情，只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往年也不是一起大案子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大多数时候，茅岗村也只是配合着官府做点动作就算是完事了，也从来没有涉及到案子当中。 现在好了，茅岗村出了一个杀人犯，那还了得？ 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的茅岗村村民，以后的日子肯定要更加的难过了。 也难怪村正会这么生气。 「罗豪啊，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狄县令的，赶紧都说了吧，指不定到时候还能戴罪立功呢，否者的话，到时候你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呢。」 罗老三这个时候也出动了。 「元芳，你怎么看？」 按理来说，罗豪承认商人是他杀的，这个案子就算是圆满的结束了。 不管是给朝廷还是给百姓，狄仁杰都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但是狄仁杰对自己的要求显然是不止这么一点。 「狄县令，这个罗豪说他是前几天得到一个人的指使，让他杀一名客商的。当时对方也没有说是要杀谁，只是直接说了一个时间段和地点，就让他自己准备动手了。 现在看来，这个杀人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呢。我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一张大网正在朝着蓝田县而来，想要把您给罩在里面呢。」 李元芳这话，倒不是危言耸听。 而是他自己真的是这么理解。 这一次来蓝田县，可能不会那么顺利，要不然楚王殿下也不会让自己担任狄仁杰的卫队队长。 「杀人案是可以先结案了，但是幕后的指使却是没有那么好找出来啊！」 狄仁杰隐隐觉得这个幕后主使，很可能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要不然也实在是太巧了。 自己的师父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罗豪见到的人，肯定只是幕后主使身边的一个人手而已，再加上他也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估计没有那么容易找出来。」 「先不想那么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那个客商倒霉了，要是能够有机会确认到他的身份，记得送一封信给他的家人。」 狄仁杰还年轻，心中的恻隐之心还是比较浓厚的。 这一次比较顺利的解决了一个杀人案，也不是什么收穫都没有。 至少县衙里头就有一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变化，里面多了一丝的敬畏。 …… 「什么？这么快就破案了？」 长孙府中，长孙无忌一下值就听到了这个不好的消息。 蓝田县虽然离长安城还有点距离，但是有水泥道路经过，快马加鞭的情况下，也就是三个小时的时间而已。 自从安排了人出手，长孙家就有人专门盯着蓝田县的动静。 作为雍州府治下的县衙，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长孙家在这些县城都是有产业的。 安排几个人盯着，倒也不至于让人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阿耶，案子是前天发生的，昨天有人报官之后，那个狄仁杰就去现场查勘了一番，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结果今天上午，他就把一帮人叫到了茅岗村的村口，茅岗村就是兇杀案爆发的那个村子，这些村民被要求带着镰刀去集合，也不知道那个狄仁杰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突然就指着一把镰刀说这把刀的主人就是兇手……」 长孙沖知道自己阿耶肯定想知道狄仁杰到底是怎么破案的。 事实上他自己也很是好奇，所以打听的比较详细。 这么细细的解释了一顿之后，长孙无忌算是彻底明白了。 看来让人去随便收买一个二混子，还是太草率了。 应该找一个游侠，这样在蓝田县作案之后，立马就无影无踪了，狄仁杰哪怕是脑子再好，也不可能短时间就破案。 不过，真要是找了游侠，长孙无忌又担心这些人不好控制，到时候闹出了首尾，反而不好办。 反倒是不如找这种二混子，哪怕是狄仁杰破案了，也很难查到自己头上。 毕竟当初自己安排的人，蒙着脸直接给人家银票，然后让人去办事。 这些没什么选择的二混子，为了过上好日子，立马就凶性毕露。 「之前安排的另外一名二混子，他是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长孙无忌在心中衡量着，是不是要更改计划。 「阿耶，之前说的是让对方今天行动，想来已经动手了。不过阿耶你放心，这一次的场面乱闹闹的，只要那傢伙嘴硬不承认，狄仁杰不大可能搞清楚情况。法不责众嘛，最终肯定是不了了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那这个事情说事，在蓝田县散播一些谣言。」 狄仁杰是李宽的得意门生，长孙沖自然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 再说了，如今长孙家已经开始跟楚王府全方位的对立起来，但凡是楚王府那个阵营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 第294页 长孙家要想成为大唐最大的勛贵，就必须斩断楚王府向朝堂发展的爪牙。 「狄仁杰也是聪明人，接二连三的发生兇杀案的话，很容易让他找到把柄，到时候人家要是运气好，还是有可能可以查到这事跟我长孙家有关系。接下来，如果他还是能够顺利的继续破案，那我们就要换一个方法来噁心他了。」 长孙无忌对付李宽的时候，信心不是非常充足。 但是对付狄仁杰这个新手，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确实有必要换一换方法，要不然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的话，到时候不用狄仁杰说什么，刑部和大理寺就会主动的站出来介入其中，到时候要是让百骑司也闻到了什么味的话，就不美了。」 长孙家如今虽然权势滔天，但是李世民的威望也算是达到了歷史巅峰。 这个时候，自然不是不敢把事情做得太出格了。 「关中乃是人杰地灵之处，那蓝田县以前的风评也不错，如果狄仁杰过去之后，那里的民风就开始变坏的话，到时候给狄仁杰带来的伤害，不见得比命案未破要差到哪里去。」 名声这个东西，在大唐是非常重要的。 要是再往前倒推几个朝代，很多人甚至就是靠着好名声得以进入到官场之中。 这种情况下，如果你的名声很差，那么基本上就不要指望着在仕途上能够有什么大的发展了。 当然，来俊臣那种专门给当权者做走狗的不同，只是下场都不会好。 「阿耶，要说民风怎么样，无非就是路不拾遗、尊老爱幼之类的。我前几天在五合居吃饭的时候，那说书人讲的一个故事里头的方法，如果用在蓝田县的话，估计可以起到很不错的效果。到时候，这种让人噁心、反感的事情如果从蓝田县蔓延出来，陛下肯定也会有所耳闻。那个时候我们再在背后散播一些谣言，狄仁杰的名声恐怕就再也干净不起来了。」 长孙沖大的本事没有，噁心人的小聪明还是有一些的。 反正是被人怎么不爽怎么来，这些年他不爽的时候太多了，现在也时候让别人也不爽一把了。 「哦，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给为父好好说一说！我们这次採用的方法，一定要让人看不出背后的推手，让人感觉这就是蓝田县百姓们自己搞出来的事情。」 长孙无忌觉得这几天自己对付狄仁杰的手段，有点用力过勐了。 虽然他不担心最后查到长孙家头上，但是终究不够完美。 「是这样的……」 长孙沖看到自家阿耶很感兴趣的样子，立马就将自己的计划详细的介绍了一下。 然后父子两人不断的将这个计划完善，准备推出！ …… 蓝田县县衙后院。 狄仁杰尚未成亲，所以后院里头除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并没有女眷。 李元芳也自然而然的住在后院之中，方便护卫和沟通。 今天这么顺利的破了一个杀人案，狄仁杰自然要叫上相关人员，简单的庆祝一下。 没办法，庆功这种事情，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是不能少的，要不然会影响士气的。 「狄县令，今天这案子破的实在是让人佩服不已，我原本还以为这种完全没有头绪的案子，要成为蓝田县的悬案了呢。」 「对啊对啊，我没想到居然还能利用苍蝇帮忙破案的，说出去别人估计都不敢相信，简直就是神仙手段呢。」 「蓝田县有狄县令这样的青天县令，估计那些匪徒窃贼都要躲着走了，这是我们全县百姓的幸事啊。」 今天参与了破案的胥吏和不良人，各种马屁完全像是不要钱的一样，一个接一个。 就连李元芳也忍不住随波逐流的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好在狄仁杰的头脑还算清醒，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好话就迷失了自我。 「蓝田县的发展速度，跟长安城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异。这破案是我的本职工作，破了案子也不会让百姓们的生活过得更好。从明天开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看看怎么能让蓝田县的百姓也跟长安城的百姓一样，生活水平往上走一个台阶。 当然，这也不是说治安不重要。用楚王殿下的话来说，一个州县要发展，稳定压倒一切；蓝田县要发展，治安的好坏自然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后面本官会结合长安县警察署的设置，将蓝田县的不良人和一些胥吏重新安排，组建蓝田县警察署，让蓝田县成为雍州府治安最好的一个县城。」 狄仁杰这话刚刚说完，四周的胥吏立马准备开始新一轮的马屁攻势。 不过，这个时候外面却是跑进来一个胥吏，慌慌张张地说道：「狄县令，城内又发生命案了！」 原本好好的气氛，立马就变了！ 第1069章 完全没有头绪的案子 李世民开启了贞观盛世，到了贞观十八年，大唐各州县的命案率已经非常的低了。 许多县城，一年也不见得有一起命案。 像是蓝田县如今这种情况，三天时间就发生了两起命案，绝对是非常罕见的。 「狄县令，这件事情似乎有点诡异啊，怎么感觉像是案子都赶着在这几天发生一样呢。」 一名不良人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蓝田县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发生过命案了，上一次出现杀人案，还是去年正月的时候，当时还闹得挺大的，后面却是不了了之了。如今短短的三天时间就出现两起命案，着实有点诡异。」 第295页 狄仁杰身边的一名胥吏也忍不住说道。 「元芳，你怎么看？」 狄仁杰的脸色也有点难看。 这两个案子，都在自己刚刚上任的时候发生，实在是太巧合了。 而自己师父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结合今天审理罗豪的情况来分析，显然是有人在背后对付自己。 「狄县令，不管什么情况，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一看再说！眼下天色已经变晚，要是等到明天再去，指不定留下来的线索就更少了。」 李元芳的建议还算是比较理智的。 「走吧，带上仵作和火把，今晚就把现场的情况先摸一遍。」 狄仁杰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去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在蓝田县的联络站一趟，了解一下蓝田县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人物出现。 他有一种预感，这两个案子的发生，跟自己来到蓝田县担任县令，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在去现场的路上，狄仁杰也初步的了解到了案子的情况。 看起来，这件案子非常的简单。 在蓝田县的西南角，是当地的主要集市。 不管是牛羊买卖，还是一些货物交易，普遍都集中在这里。 可以说，这里就是蓝田县的商业区。 今天下午的时候，在售卖猪肉的肉铺旁边，不知道谁掉了一个金元宝。 一名老实巴交的百姓捡起了金元宝，然后大声的询问是谁丢的。 这下好了，周围卖猪肉的、卖羊肉的、过路的…… 一下就有十几二十号人围在了他的身边，之后就开始抢起了金元宝。 混乱之间，一名人员被捅了一刀，而其他人还挤在一起争抢，等到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那傢伙已经快要不行了。 这个时候，好些人才发现自己身上怎么沾满了鲜血，地上躺了一个人。 出人命了，一些在外围看热闹的人，立马就一闹而散。 但是那些身上沾到了鲜血的人，却是不敢随便跑掉，生怕一跑之后，被人当成是杀人兇手了。 这倒是方便了官府破案。 至少，兇手十有八九还是现场的。 人群之中捅一刀出去，想要一点鲜血都不沾，其实也是比较难的。 而如果你不挤在里面的话，外面围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动手。 「狄县令，这把屠刀就是兇手使用的，屠刀的主人叫张胖子，是卖狗肉的摊主。但是他坚持认为自己没有杀人，屠刀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死者的身上。 这名死者也是倒霉，他是旁边卖猪肉的屠夫，力气比较大，抢到了金元宝，结果其他人都拼命的想从他手中把金元宝给抢过来，结果就出事了。」 等到狄仁杰一行人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围满了人群。 虽然天色已经变黑，但是大唐各个州县的宵禁，现在都越来越松了。 只要不是出城，在县城内各坊走动，问题都不是很大。 「先让仵作验一验再说！」 这种案子，其实最难断的。 因为你根本就搞不懂谁最有杀人动机，而偏偏似乎所有人都有动机。 再加上眼前有八九名嫌疑人身上都有鲜血，要是再加上外围的人员，嫌疑人的数量就更多了。 好在这里算是蓝田县的商业区，每天都有不良人巡逻，出事之后不良人也还算比较负责任，立马就要求所有的嫌疑人都蹲着别走，等候狄仁杰的到来。 「狄县令，这个案子有点难办啊。偶然性发生的兇案，是最难找到线索的，哪怕是仵作确认了死者就是因为被这把屠刀捅了一刀，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这屠刀的主人张胖子看起来有很大的嫌疑，但是人家的狗肉铺子就在现场，谁都有可能从那里抽出一刀去杀人。」 李元芳不是很看好今天这个案子的破案前景。 很显然，这种案子是最容易不了了之的。 嫌疑人至少有八九个，根本没有办法证明是谁动的手，总不能把他们都拉出去秋后问斩吧？ 这又不像是后世的高空抛物，如果找不到兇手的话，那么整栋楼的业主全部一起赔偿。 「这个金元宝出现的比较诡异啊。正常来说，携带一张一票要比一个金元宝方便的多，也不容易丢失。可是偏偏在这里却是有人还携带着不方便交易的金元宝，而这个金元宝偏偏又掉了，然后凑巧又有一帮人因为抢夺这个金元宝而闹出了人命。」 狄仁杰的眼光，已经脱离了案子本身。 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是他觉得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要不然指不定明天或者后天还会不会再出命案。 他都可以想像的到，接二连三的出现命案，然后又没有办法侦破之后，一定会有人带动蓝田县的舆论攻势，让狄仁杰左右为难，甚至逼得狄仁杰主动辞官。 作为李宽的得意门生，狄仁杰也很清楚自己这次担任蓝田县县令，背后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把路给走死了的话，那么会影响楚王府今后的发展，影响观狮山书院学员们进入到仕途的发展路径。 「确实有点诡异！这么一个大的金元宝，重达二十几两，相当于普通百姓一辈子的收入了，难怪会引起这么多人争抢。」 第296页 李元芳虽然也觉得案子有点不对劲，但是他了解的信息显然没有狄仁杰那么多，所以暂时还没有想太多。 「元芳，你明天就带几个不良人在城内巡逻，好好的跟他们沟通一下，看看这段时间城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总觉得前天的案子跟今天案子，背后仿佛有一个线把它们连在了一起。」 要是自己能够搞定，狄仁杰还是不想惊动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人员的。 他感觉现在肯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如果明天自己直接去调查局的据点，很可能会让楚王府情报调查局暴露在有心人的眼中。 那个损失可就大了。 他宁愿这个案子破不了，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除非最终真的没有任何头绪，那他才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问问调查局的人员，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您是说这两个案子是同一拨人在幕后操控的？」 李元芳大吃一惊。 如果自己的这个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个案子就绝对不是小案子了。 敢连续指使人犯下两起命案，这本身就是一个大案子。 「那个罗豪不是说他拿了人的钱财，所以才去杀人的吗？在赌场输钱输光了的他，为了一百贯钱就敢杀人。而眼前这个案子，失手的风险更小，为了一百贯钱，很多人都会心动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句话不管是在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甚至是几千年后，都是适用的。 一般的作坊帮工，算是收入比农夫高的了，一年也很少有超过十贯钱收入的。 一百贯钱，就相当于人家十几年的收入了。 按照后世的概念，这大概就是一百多万，甚至是几百万的钱财。 为了这笔横财，哪怕是在后世，也有不少人愿意冒险。 难怪人家都说，最挣钱的生意都写在了《大唐律》上面呢。 「狄县令，基本上确定了，死者的致命伤是在右肋骨附近。从伤口的情况来判断，这是有人在死者面前捅了一刀，然后直接伤了里面的内脏，失血过多而死。」 蓝田县的这个仵作，经验还算是颇为丰富。 狄仁杰和李元芳不过是谈了十几分钟，他就完成了初步的验尸，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把尸首带回去，然后所有的嫌疑人也都先带回去。元芳，你带几个不良人，多问一问附近的铺子掌柜和路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狄仁杰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先这样安排。 如果是有人故意要制作一个命案的话，狄仁杰觉得他成功了。 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 这年头，又不像是后世，还可以去查监控。 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找不到目击者，在这种混乱场面之中，要抓住兇手，可就真的太难了。 哪怕是狄仁杰对自己非常的有信心，也觉得头大。 没办法，他只好让人把尸体带回去，晚上他自己亲自去确认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一些线索。 作为蓝田县县令，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那里验尸啊。 「狄县令，这个案子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我这辈子都没有用过屠刀呢，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家啊？后面如果县衙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对啊，我家娘子还等我回去吃饭呢，可不可以让我先走，我可以留下家里的地址，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让人来通知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我家里的庄稼还等着我去伺候呢，今晚让我们跟着去县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总要有一个说法，不能把我们一直关在县衙里面吧？」 当不良人驱逐着嫌疑人往县衙而去的时候，人群之中开始有人在那里纷纷攘攘。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县衙那种地方，能不去肯定是不去的。 特别是有些人很肯定这个案子跟自己没有关系，就更加不想去县衙了。 「你们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作为本案的嫌疑人，在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杀人兇手，都不可以回去！如果你们之中谁有线索，或者可以当证人的话，可以告诉我，这是你们尽快回家的最好的办法。」 李元芳大喝一声，立马压下了这帮嫌疑人的聒噪声。 这人啊，你退一步，对手就会进一步。 相反的，你进一步，对手就会退一步。 看到李元芳满脸凶气，又有县令撑腰，那帮百姓哪里还敢嚣张？ 有人带头的时候，跟着一起起闹，这个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现在这种场合，却是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 所以大家都乖乖的跟着不良人往县衙而去。 什么回去要照顾孩子呀，娘子等自己吃饭之类的藉口，一文钱作用都起不到。 …… 「狄县令，有什么发现不？」 县衙之中，狄仁杰亲自查看了一番尸首，可惜结果跟仵作汇报的相比，没有任何多余的发现。 「元芳，我写一封信给林教谕，一会飞鸽传书送出去，请林教谕明天来蓝田县一趟！」 跟尸首较劲了一晚上，狄仁杰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虽然懂的一些解剖知识，但是水平跟林然相比，肯定还有非常大的差异。 第297页 作为破案的关键，狄仁杰想从尸首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而林然丰富的解剖大体老师的经验，是最有可能给他提供线索的。 如果林然都没有任何发现，那么狄仁杰就算是彻底的放下了这条线索。 「狄县令，你身体不舒服吗？」 李元芳虽然来长安城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是林然的大名他是听说了的。 作为长安城最有名的外科郎中，狄仁杰请林然过来，李元芳的第一反面就是狄仁杰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不，我身体很好，我想请林教谕过来帮忙解剖一下尸首，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可是仵作已经看过了，您也看过了，并没有其他的发现啊。」 「那是因为我们的水平还不够高！」 第1070章 谁说我没有发现线索？ 飞鸽传书这种事情，在大唐已经变得很普遍了。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狄仁杰的请求的林然，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上了前往蓝田县的马车。 「林教谕，辛苦你专门跑一趟了！」 蓝田县距离长安城不算特别远，太阳还没有矗立在正空中，林然就出现在狄仁杰的面前了。 「没什么，怀英你不用客气，这蓝田县在短短的三天时间内就发生了两起命案，这有点不正常。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案子给破了，难免会生出许多的风波。」 别看林然平时一副高冷的样子，但是他好歹也是出山十多年的人了，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自己这些年能够在医学上取得如今的成就，跟楚王府的帮助是密不可分的。 而发展到现在，楚王党这个词，已经成为许多勛贵口中的经常出现的词语了。 他林然自然而然的也是楚王党，狄仁杰就更加不用说了。 哪怕是林然对医学以外的事情很不感兴趣，也应该知道狄仁杰如果被人攻击了，对楚王党的将来会有多大的影响。 所以他才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连一套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收拾，直接带着工具就出发了。 「确实有点不正常，当务之急就是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把兇手抓出来，然后看看他背后有没有人指使，这样我们才好安排对策。我听说师父师娘他们已经离开长安城出游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很可能有些人就想趁着这个时候搞点小动作，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狄仁杰虽然身在蓝田县，不过对于长安城的事情，还是非常关注的。 事实上，任何一个有抱负的官员，都会关注长安城的动静，毕竟那里才是大唐的政治中心。 「我同意你的分析！现在多说其他的也没有什么意义，趁着尸体还没有彻底的腐坏，我们先去验一验吧。」 林然既然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休息，可以直接进入到工作状态，狄仁杰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很快的，一行人就出现在了停尸房里面。 「从我们目标调查了解的情况来看，死者大概是昨天傍晚五点半左右的时候去世的，不过当时十几个人围在一起抢夺金元宝，尸首被人踩了很多脚，有些地方已经有了额外的伤痕。不过，尸体搬到这里之后，我就命人制作了大量的冰块，尽可能的减缓他的腐坏速度。」 狄仁杰看着林然在一旁做着准备，一边快速的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而林然这个时候则是没有再说话，直接从自己的工具箱里面拿出一套鲸鱼皮手套穿上，然后拿出了一堆夹子、镊子之类的各种工具，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紧接着，他就拿起了一个放大镜，开始从头到脚的检验起这具尸首。 林然应该是大唐解剖了最多大体老师的郎中，没有之一。 不过，虽然经验非常丰富，可是林然每次都还是对应的非常认真。 只见他掰开死者的嘴巴，不顾里面发出的异味，屏住唿吸认真的端详了一番，搞的旁边几名胥吏差点要吐了。 紧接着他又确认了一下眼睛、耳朵、脖子等各个部位。 甚至还用夹子把死者的命根子给夹起来端详了一番，搞的连狄仁杰都忍不住菊花一紧。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死者的症状还是非常明确的，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就是因为右肋骨这个刀伤导致内脏损伤，最终丢了性命。虽然他的身上也有一些踩踏的痕迹，但是都不是最关键的。」 在对着伤口左看看，又看看，一会拿着放大镜，一会要镊子调开伤口确认了十几分钟之后，林然脱掉了自己的手套，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 「这一个信息，倒是跟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比较吻合，只是兇手的杀人动机，还是让人感到奇怪。在那种混乱的场景之下，哪怕是把死者杀了，也并不意味着金元宝就会落到兇手手中，反而最终会因为命案的事情，一点机会都没有。」 狄仁杰坚信，不管是什么案子，背后都有作案动机的。 哪怕是一个流犯随手捅了路人一刀，也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当然，疯子除外。 「你说的没错，兇手的杀人动机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按理来说，这种事情不至于拿刀杀害人。哪怕是有人被踩踏而亡，也比这种拿刀杀人的情况要正常的多。」 林然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跟狄仁杰的聊天还是可以正常的进行的。 第298页 「是啊，现在连你过来解剖都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这个案子可就真的很难断了。那些嫌疑犯，一个接一个的都说人不是自己杀的，如今之计，只能考虑用刑了。」 碰到案子，直接行刑逼供，按照有罪推定来审理案子，这基本上是这个年代断案的套路了。 但是狄仁杰却是不大喜欢这样断案。 像是前天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就锁定了兇手，这才是他希望看到的断案方法。 可眼下这个案子，没有找到突破口，狄仁杰也只能捏只鼻子放大招了。 反正不能让这个案子成为悬案，一定要在短时间内找出兇手，否则自己在蓝田县就真的要待不下去了。 这个影响，可就不仅仅是自己仕途受损那么简单了。 「谁说我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呢？」 林然奇怪的瞥了一眼狄仁杰。 自己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狄仁杰怎么就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啊？你发现了什么线索了吗？」 狄仁杰愣了几秒钟，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以你的解剖技术，有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刚刚你检查尸体的时候，我都一直跟着看着，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啊，你刚刚也说了死者就是因为这个伤口而亡的。」 「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错，不过我却是通过分析伤口的形状，发现了一些线索。」 林然看了看激动的狄仁杰，没打算再卖关子。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哪怕是见多了大体老师的林然，也是希望狄仁杰能够尽快破案的。 「正常人拿刀去捅人，往往中刀的地方都是身体正面，当然我们也不排除有人在背后动刀。但是通过伤口的刀痕分析，我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是被人面对面的捅了一刀。怀英，你看死者伤口的部位，是在右肋骨靠近侧面的地方，正常人从正面袭击对手的话，中刀的部位一般都是在胸部中间或者左边，甚至是左侧。」 林然一边分析，一边拿起了一把小刀比划了一下。 「没错，正常人都是右手拿刀，伤口应该是在左边才对。但是现在却是在右边，并且还是靠近侧面的地方，这确实不应该，除非他是从侧面出手的。」 狄仁杰也忍不住比划了一下右手，想像了一下如果自己是兇手，会怎么出刀。 「不，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如果兇手是左撇子呢？」 林然这话，让狄仁杰眼前一亮。 「对啊，如果是左撇子的话，那么伤口就会在右边。而现在死者的伤口正好是在右边，可以说完全对上了。只是，单凭这一点就能断定兇手是左撇子吗？」 「当然不能！这刀从不同的方向捅进去，留下的伤口是会有所不同的。普通人看到一个伤口，那就只是一个伤口而已，但是在我看来，却是能够看到很多不愿意的地方。就眼下这个伤口，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刀从外面进入的轨迹，而要符合这个轨迹，左撇子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怀英，你只要暗地里调查了解一下抓起来的嫌疑人当中，有没有左撇子就行。正常来说，左撇子的人还是比较少的，如果这些人里面凑巧有一个是左撇子，那么他就是兇手的可能性，绝对是非常高的。 到了这个时候，你在威逼恐吓一番，甚至直接用刑，基本上就可以得到最终的结果了。至于你想不通的东西，那个时候全部都会有答案。」 对于官府审问犯人用刑，林然并不反对。 事实上，林然自己对用刑这种事情，也还颇有研究，甚至为长安县警察署提供过一些新的思路呢。 「好，那我马上安排。这些人从昨天被带回来之后，都没有吃饭，现在要是给他们准备一顿吃的，肯定会非常激动的露出本性，抢着吃东西。谁是左撇子，谁是右撇子，一眼就可以看清楚。」 狄仁杰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虽然自己来到蓝田县才几天时间就发生了两起命案，算是很不吉利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这两个命案都在短时间内被自己侦破了，那么这个坏事就可以变成好事。 当初那些人准备给自己挖坑的做法，就变成是帮自己立威了。 只要审讯这两个案子的事情传出去，外面的盗匪也好，二混子也好，在蓝田县作案的时候肯定会多想一想，风险多有多大，值不值得。 《大唐律》上面写清楚了的来钱生意，又不是只有蓝田县可以做，大家完全没有必要去冒风险啊。 可以说，这两个案子为蓝田县将来的长治久安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狄县令，刑部安排了巡察使到我们蓝田县，人已经到了县衙门口了，您要不要去迎接一下？」 当狄仁杰准备一口作气的把这个案子给拿下的时候，李元芳从外面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 朝廷的各个衙门，不管是吏部也好，户部也好，每年都会安排一些巡察使到各地巡查，确保各地的官员按照朝廷的要求在办事。 但是刑部和大理寺其实是比较少安排巡察使去各地的。 因为各个州县的大案，基本上都需要上报刑部和大理寺批准之后，才能将关键人物秋后问斩。 而对于刑部来说，只要不是命案，那就不算什么很紧急的案子，甚至可以说不算是很重要的案子，自然就不会花那么多的精力去到各个州县巡查。 第299页 毕竟，刑部的人每天要应付自己份内的事情就已经忙不过来了，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巡查天下呢。 「刑部安排了巡察使到蓝田县？之前没有听说还有这个安排啊？」 狄仁杰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 「确实有点奇怪，但是现在人都已经来了，我们也不能不管。要不您先去门口迎接一下，看看这位巡察使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元芳也搞不懂刑部这个时候安排一个巡察使到蓝田县，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背后有没有其他的故事。 「怀英，我的任务应该也完成了，观狮山书院那里还有一些研究，现在正是到了关键时刻，我就不跟你去迎接刑部的人了，后面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接安排人通知我就行。」 林然对于官场上的应酬没有任何的兴趣。 对于破案本身，也没有什么兴趣。 如今已经给狄仁杰找到了破案的线索，基本上这个案子的破解已经不存在什么问题，所以就想着先回去了。 这种风一样的男子，也就是狄仁杰了解他的为人，要不然还真的有点头疼。 「行，今天多谢你了，回头我回长安城的时候，再请你好好的喝两杯。」 狄仁杰也没有跟林然搞什么客套，直接干净利落的道别，然后去看看刑部的巡察使到底是干什么而来。 很快的，狄仁杰就在县衙门口见到了这个突然而来的巡察使。 「本官高鹏，根据刑部今年的统筹安排，从本月开始针对关内道各州县展开巡查，重点确认各州县的命案、要案有没有冤假错案，有没有人为了所谓的破案，搞出刑讯逼供的事情出来。 陛下爱民如子，不希望有任何一名犯人是冤枉的，我们刑部自然要为陛下分忧。今天本官来到蓝田县，还希望狄县令能够多多配合。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那也是本官职责所在，还望海涵！」 刑部的巡察使高鹏，虽然说话的语气颇为客套，不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让人很不舒服。 很显然，来者不善啊！ 第1071章 你以为这样我就破不了案子了吗？ 「无忌，听说蓝田县最近几天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 颐和园中，高士廉和长孙无忌下朝之后，走在了一起。 李世民自从搬进了颐和园，已经很少回大明宫了。 朝会也慢慢的都在颐和园这边举办了。 好在不少官员都已经在作坊城买房，六部的办公场所也搬到了作坊城新修建的衙门里头，所以倒也没有对政务的展开带来太大的影响。 「没错，不过那个狄仁杰也着实有几分本事，难怪李宽要收他为弟子。前几天的一名客商在蓝田县被人杀害，狄仁杰仅用了两天时间就破案了。 不过我听说昨天发生的那个命案，是一起很难找到线索的无头公案，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在两天之内再次破案。」 长孙无忌知道高士廉猜到了这些案子跟长孙家有关系，毕竟上次沟通的时候，自己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白了。 「嗯，陛下一直提倡各州县审理案子的时候，不能简单粗暴的行刑逼供，而是要讲究证据，要以理服人，要各个州县的官员提高对《大唐律》的认识，提高审理案子的水平。 我前天专门去找刑部尚书沟通了一下，刑部从今天开始就会安排一帮人员去到各州县巡查，而首先取得就是雍州府下辖的各个县。」 既然知道了长孙无忌的安排，高士廉自然是要搞一波助攻的。 只是没想到狄仁杰破案的动作那么快，刑部的巡察使还没到蓝田县呢，第一个命案已经破了。 好在长孙无忌还有后手，要不然自己费尽心思的让刑部安排巡察使到蓝田县，就失去意义了。 「舅舅忧国忧民之心，无忌万分佩服。这也算是百姓的福音了，不用担心地方官员无法无天。像是那蓝田县，昨天的那个案子，如果没有刑部的人过去巡查，十有八九当地的那些官员会把所有的嫌疑犯都抓到牢房里头，一顿毒打之后找一只替罪羊出来结案。 这就完全违背了高祖设立《大唐律》的初衷，也跟陛下多次讲话的精神不吻合啊。现在倒是好了，那些嫌犯不用担心被蓝田县的官员行刑逼供了，舅舅您也算是为他们做了一件好事啊。」 长孙无忌发自内心的拍了一波高士廉的马屁。 虽然高家在朝中的势力比不上长孙家，甚至可以说是长孙党的一个帮衬。 但是高士廉早年对长孙无忌兄妹两人有大恩，两家的关系一直非常的密切。 要不然长孙无忌也不会什么话都跟高士廉说，而高士廉更不会专门去疏通关系，让刑部安排人去蓝田县巡查呢。 这不都是为了让长孙无忌的计划能够更加顺利的推进下去吗？ 「一而再，再而三，如果蓝田县接二连三的发生命案，虽然会对狄仁杰形成非常大的压力，但是难免也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我还是希望大唐各个州县都能平平安安，这样大家都省心啊。」 高士廉很是隐晦的提醒长孙无忌，短时间内被再搞什么第三单命案出来了。 蓝田县离长安城不算远，要是真的十天不到的时间里，就出了三起命案的话，指不定就直接引起了李世民的注意了，那就不美了。 第300页 「我明白！蓝田县是雍州府治下，也算是我大唐的京畿重地，自然不应该隔三岔五的发生命案。对付狄仁杰，我还有许多手段在后面等着他呢。」 长孙无忌听明白了高士廉话里蕴含的意思，也隐晦的透露了自己后续还有其他安排。 聪明人之间的沟通，到这种程度就够了。 …… 昨天天气晴朗，今天就开始变天了。 早上的时候还有一丝太阳，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开始下雨了。 蓝田县衙。 雨一直下，气氛不太融洽。 在同一个屋檐下，狄仁杰渐渐感到心在变化。 原本他对刑部在这个时候安排巡察使到蓝田县来，就感到一丝奇怪。 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这不符合六部做事的风格。 有人喜欢自己，但是肯定也有人恨自己。 茅岗村的兇杀案，自己已经知道有幕后黑手。 时间耗了好几天，原来只是陪人家玩耍。 暂时没有找到其他线索，狄仁杰正想抛下这个案子，先不去想它。 结果刑部巡察使却是盛气凌人的出现了。 说不着边的话，让整个场面有点尴尬。 「狄县令，我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你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就破了一起命案，这个速度，实在是让人佩服的紧。大唐有你这样厉害的官员，也是百姓的幸事啊。 不过，你也别怪我在这里泼冷水，毕竟职责所在，我这次巡视蓝田县的任务，就是要确认这里的各个案子，有没有冤假错案，县衙的官吏们处置案子的时候，有没有行刑逼供。 你也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这个案子是依靠行刑逼供，所以才短时间内就给结案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一走的，要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向朝廷交差，这个道理你是理解的吧？」 高鹏看上去四十来岁，但是却已经是一个老官油子了。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狄仁杰很是不爽，但是偏偏不好发作。 没办法，刑部虽然不算是他的直属上级，但是人家确实有权利安排巡察使巡视各个州县的案子审查的情况。 特别是命案，最终都是要报导刑部去的，人家重点确认一下，提前了解一下这个案子到底有没有问题，狄仁杰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 「高巡察使所言甚是，我们蓝田县一定全力配合你的调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随时吩咐，我要是有时间，肯定马上对应；我要是实在抽不出身来，那就让元芳帮我处置。」 狄仁杰虽然年轻，但是性格却是颇为沉稳。 哪怕是高鹏的话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他也没有发火。 不过，高鹏的到来，却是让狄仁杰更加坚信这两个命案之间，一定有什么牵连。 长安城中，应该有人在准备对付楚王府了。 只是自己的师父如今不在长安城，不知道是否已经收到消息了。 「既然狄县令如此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还要劳烦把前几天发生的命案的卷宗都搬出来，我要好好的抽查一番。另外，我听说蓝田县昨天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是真的吗？」 「是的！目前嫌犯全部都被看押起来了，我正准备一会就去审理此案。」 蓝田县又发生命案了，这个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狄仁杰没有想过要隐瞒。 如今林然给他提供了那么重要的线索，他也不担心这个案子破不掉。 「蓝田县的治安形势，恶化的有点快啊，让人忍不住有点担忧。我记得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蓝田县几乎都是没有发生什么大案子的吧，偏偏最近几天却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不过，狄县令你也要稳住，不能因为短时间内就接连出现命案，就直接乱了阵脚，做出违反《大唐律》的事情出来。特别是那种行刑逼供的事情，千万不能做，要不然到时候我可就很为难了。」 高鹏很是好心的样子，满脸都是笑容的跟狄仁杰说着话。 「高巡察使说的有道理，刑讯逼供确实很容易造成冤假错案，这种事情是需要尽量避免的。」 狄仁杰有点庆幸林然发现了案子的线索，要不然这个案子，自己除了行刑逼供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如今刑部的巡察使又过来了，刑讯逼供显然是不现实了。 哪怕狄仁杰是那种有后台的妖怪，也要遵守官场基本的规则的。 否者的话，那就更是顺了楚王府对手们的意思了。 到时候人家直接从更高的道义上面，给楚王党扣一顶大帽子。 那个损失，绝对比一个命案没有破掉带来的要大不知道多少倍。 「狄县令现在是准备去审理案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想旁听一下。」 高鹏嘴上像是在徵询狄仁杰的意见，实际上却像是告诉狄仁杰他的决定。 虽然从级别上，高鹏还要比狄仁杰低了半级。 但是他算是中央朝廷下来到地方政府视察工作的官员，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高鹏这样的人物，都是当地县令需要小心伺候，不敢得罪的对象。 「高巡察使您一大早就从长安城出发，舟车劳顿之下，一刻钟也不愿意休息，如此敬业的精神，实在是我辈楷模啊。一会的审案，还得请高巡察使您多多指教呢。」 第301页 就这样，狄仁杰旁边，多了一名监工。 …… 「狄县令，审理案子之前让嫌疑犯先吃一顿饱饭，你这不会把他们给吓坏了吧？指不定他们还以为这是断头饭呢。」 高鹏跟着狄仁杰去审案，原本以为自己是坐在蓝田县县衙公堂之中监视狄仁杰干活，结果没想到却是来到了这里。 十几名嫌疑犯，没人端着一个大碗，碗里面还有几块肥肉，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这些一天没有吃东西的嫌疑犯，饭量大的吓人，也不怕一下子吃多了难受。 「高巡察使说笑了，您不是说要遵守《大唐律》，不能搞刑讯逼供，不能迫害犯人嘛。我这发现下面的胥吏们昨晚和今天早上居然没有给嫌犯们准备吃食，自然要立马纠正这个错误，先让大家好好的吃一顿饭再说。」 狄仁杰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跟高鹏在那里随口说着话。 「虽然他们都是这个命案的嫌疑犯，但是狄县令你也不能一直关着大家，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是无辜的，要是一直关押，到时候指不定就耽误了十几个家庭的生计呢。」 高鹏一副悲天悯人的态度，让人感到全世界其他的官员都是百姓们的对手，只有他是跟百姓们站在一起的。 不过，这让狄仁杰越发的断定高鹏的到来，不是巧合，而是有高人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您说的太有道理了，等他们吃完早餐，我就放他们回去。」 「啊？」 狄仁杰的话，让高鹏愣了一下。 自己正想着要怎么劝说狄仁杰尽快的把不能确定有罪的嫌疑犯给放了，没想到他居然主动的说等会就放。 这个节奏，似乎有点不大对啊。 这嫌疑犯都放走了，这个案子还怎么审理下去，还怎么破？ 难道狄仁杰要破罐子破摔，直接就让这个案子成为一个悬案？ 这样虽然会让狄仁杰在来年的吏部考核上失去一点分，但是影响可能比较有限。 毕竟，楚王府还有许多办法来帮狄仁杰提升政绩。 「怎么？高巡察使觉得这个方案太差草率了吗？如果你觉得现在放人不合适的话，按我就再让他们在牢房里头待几天，看看有没有谁主动承认自己是兇手的。」 狄仁杰像是猫咪逗老鼠一样的跟高鹏说着话。 他已经看到了十几名嫌犯当中，就有一人是左手使用筷子，非常灵活的吃着这顿有点意外的饭菜的。 这个推测，就跟刚刚林然说的话完全对上了。 「不！狄县令你才是蓝田县县令，本官只是来这里巡查的，所有的案子审理，我都是不直接发表意见的，该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 高鹏心中虽然很是贊同狄仁杰刚刚说的方案，但是却还是表现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不顾，狄仁杰却是没有心情陪他继续玩下去了。 你以为这样我就破不了案子了吗？ 呵呵，这个案子，我已经破了哦！ 「大家吃完这顿饭，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狄仁杰站在一排嫌犯面前，对这那些已经吃完饭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说出了让他们期待的话语。 自己可以回去了？ 好些人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饭碗，东西也不吃了，立马就拔腿就走。 其他一些人看到狄仁杰等人居然真的没有阻拦，也都跟着放下饭碗，赶紧走了。 这个时候不走，还等什么时候！ 「你等一下！别东张西望了，本官说的就是你！」 当那名左撇子也准备离开的时候，狄仁杰再次发话了。 第1072章 锁定目标 高鹏算是刑部里头比较懂断案的官员。 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安排到蓝田县来。 你要来审查别人审核的案子有没有问题，如果你自己什么都不懂，自然是不行的。 但是，以高鹏专业的眼光来判断，这一起命案，除了对嫌疑犯一个一个的刑讯逼供，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方法。 这种案子，放在平时的话，可能算是比较好处理的案子，因为案情并不复杂，也没有什么扑朔迷离的各种线索在里头干扰。 但是，最简单的案子，有的时候却也是最难的案子。 高鹏就不信自己在蓝田县盯着，狄仁杰还敢用刑。 而不用刑的话，兇手怎么可能主动招供？ 如今的案子是什么情况，兇手自己肯定也看在眼中，甚至已经在心中模拟了一遍要怎么对付狄仁杰。 这种情况下，高鹏觉得除了拖下去，狄仁杰不会有什么其他办法。 可是，自己只不过是跟着他过来看嫌疑犯吃了一顿饭，狄仁杰就有动静了。 「狄县令，不是你说的吃完饭就可以回家了吗？怎么单独把我留下来呢？」 那名左撇子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很快就变得镇静了起来。 他不觉得狄仁杰能够有什么证据证明死者是自己杀的。 真的要有证据的话，那刚才还好好的招待大家吃饭干什么？ 真以为这是断头饭啊？ 「是啊，狄县令，刚刚你明明说大家可以回去了，怎么现在又反悔了？这会影响官府在百姓们心中的威信，也会对你今后管理蓝田县造成不利影响啊。」 虽然不知道狄仁杰为什么把这名嫌疑犯留了下来，但是高鹏的直接反应就是狄仁杰在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他有什么意见，自己就得持有相反的意见。 第302页 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你同意的，我就要想办法反对，让你把这个案子审理不下去。 找藉口嘛，像是高鹏这种长期在中央朝廷部门待着的官员，最是擅长了。 「你叫什么名字？」 狄仁杰没有理会大家的眼光和意见，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在推进。 「我……我叫林田，别人都叫我林老二。」 「林老二，你家住哪里，家中都有什么人呢？」 「我家就在蓝田县东南部，家中还有一个老娘，并无其他家人了。」 林老二搞不清楚狄仁杰到底想要干什么，只好强打着精神回答着他的问话。 「你阿娘把你养大，应该也是非常辛苦吧，身体还好吗？」 狄仁杰就跟人唠嗑一样的询问着日常，旁边的高鹏几次想要插话，但是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总不能狄仁杰说什么，自己就不管不顾的怼上去吧？ 针对性太明显了的话，自己这一次的目的可能就比较难达到了。 自己一定要让他觉得，这是刑部正常的一次巡查，不是专门针对他的。 哪怕是他有怀疑，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阿耶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是我阿娘含辛茹苦的把我带大的，可惜她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养病。」 林老二说到自己阿娘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悲痛。 「看你的样子，倒是一个孝子呢。」 狄仁杰不置可否的说着话。 「狄县令，这林老二我倒是认识，算是蓝田县有名的一个二混子，游手好闲的，虽然没有干过什么大的恶事，但是名声一直都不好。他阿娘卧病在床，十有八九是被他给气的。」 旁边一名不良人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这林老二，装的一副老实人的样子，他实在是看不过去。 这要是到时候狄仁杰被他骗了，自己这个认识林老二的知情人没有提前说什么的话，指不定到时候狄仁杰就迁怒于他呢。 「狄县令，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林老二可是一个老实人，只是各个铺子都不愿意用我，所以我才在街面上混着的。」 林老二生怕狄仁杰找到藉口扣留自己，赶紧解释了一句。 通过刚刚的聊天，他已经感受到狄仁杰似乎是一个可以忽悠的县令，自己这一次，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为何各个铺子都不愿意用你呢？」 「那是那么没有识人之明，我只不过是工钱开的高一点而已，但是我给他们挣的钱远远高于工钱。」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够给铺子掌柜挣到更多的钱呢？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独特的本事。」 「咳咳！」 看到狄仁杰的问话越来越没有谱，高鹏忍不住出声打断。 「狄县令，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不如我们重新去看一看上一个兇杀案的卷宗吧。」 高鹏不想自己被牵着鼻子走，想要掌握着事情的主动权。 事实上，高鹏这辈子并不是第一次当巡察使，以前去别的地方的时候，也都是一切按照他的意思来办的。 毕竟，他是中央朝廷来的人物，哪怕是级别比当地的县令低，人家一般也会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 好酒好菜这是最基本的，漂亮的小娘子也不缺，甚至离开的时候，还能收到一份厚礼呢。 「高巡察使，不着急，我就跟他聊聊天，说不定对我们破案有帮助呢。」 狄仁杰一点都不按照常理出牌，表面上很尊重高鹏，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明显是来对付自己的人，还要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不找个机会坑他一把，就算是很友好了。 「狄县令，我家中老年卧病在床，昨晚我没有回去，可能她连晚饭和早饭都没有吃呢，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林老二这个时候也感觉出来了，狄仁杰对自己似乎有点不一样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偏偏他林老二做了亏心事。 「你阿娘还没有吃饭吗？没关系，你把家中的地址告诉我，本官亲自安排胥吏给你阿娘送饭过去。」 「这……这不大好吧。」 「没什么不大好的，正好本官有些话想要问你呢。」 「狄县令，您有什么话要问我呢？」 「这段时间，你都在蓝田县吗？」 「是的，最近一年我都在蓝田县，没有出过远门。」 「长安城离蓝田县这么近，你都没有去过吗？」 「以前是去过，但是那里如果没有钱财的话，去了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所以我去过一次之后就不再去了。」 「这么说，你手头应该还挺紧的咯？」 「哎，谁的手头不紧呢。要是不差钱，我也不用每天在街面上晃荡啊。」 「所以你就拿了人家的钱去办事咯？」 「是啊。不是……狄县令，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林老二脸上的慌乱，那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过去。 他没有想到狄仁杰居然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而自己居然还那么回答了。 这县令，似乎有点阴险啊。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套自己的话？ 「林老二，你一定知道本官说的是什么的！」 第303页 狄仁杰很是平静的盯着林老二的眼睛，场面一下子就变了。 「我……我吃饱了，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要先走了，其他的人都已经走了。狄县令你说过可以走的，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林老二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的话，还不知道会说漏什么东西。 「你缺钱，你想要更多的钱财，所以有人找到你，说是给你钱财让你去搞事，你答应了，是这样子吗？」 「狄县令，你这是故意诱导林老二掉到你的语言陷阱之中，这根栽赃陷害有什么区别呢？虽然说没有刑讯逼供，但是性质更加恶劣啊。」 听到林老二跟狄仁杰的对话，高鹏坐不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这个林老二是傻子吗？ 难道这人真的是他杀的？ 不可能啊，狄仁杰没有理由从十几名嫌疑人里头，轻而易举的锁定林老二的。 将心比心，高鹏觉得自己出了行刑逼供，威逼利诱，找不到什么更好的方法。 「高巡察使，莫要着急，本官对《大唐律》，那是倒背如流！我可以确定我审核的案子经得起任何人的审核，如果最后你还是有疑问的话，可以向刑部报告，我绝对不会反对。」 狄仁杰瞥了一眼高鹏，心中已经非常肯定这傢伙就是来拖后腿的。 不过，不得不说，对方为了对付自己，也算是付出了不少努力，套路一个接一个的。 要是碰到一般的人，还真是招架不住。 「哼，那本官就要好好见识见识，狄县令你到底是怎么审理案子的。」 高鹏不悦的冷哼一声。 虽然来蓝田县，他是收到了一些特别的指示的。 但是对方并不会把一些事情告诉他，毕竟知道的人越多了，泄露出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高鹏显然还不算对方的核心人物。 「狄县令，你虽然是县令，但是也不能血口喷人啊。我虽然往日里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是您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林老二没有干过什么大的坏事啊。这杀人放火，那是要杀头的，我怎么可能去干这种事情呢。」 林老二感受到了高鹏似乎在帮助自己，胆气立马就壮了起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这种人，我在警察总署的时候可是见多了。昨天跟你关押在一起的有十几个人，你说我为何能够将目标锁定到你呢？你想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的天衣无缝？」 狄仁杰这话，让林老二一阵心虚。 他也是第一次杀人，虽然动手之前他就想像过了自己可能会面对这么一天，甚至还给自己彩排了一下对策。 但是，真正碰到这个场面的时候，他还是很慌啊。 这是真的会杀头的。 到时候人死了，钱还没有花完，这是多么令人感到痛心的事情啊。 「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平时连杀一只鸡都心惊胆战的，哪里敢杀人啊。狄县令，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没有杀人啊。那些刚刚走的人，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去拦下来，估计杀人兇手在里面呢，到时候你把人放跑了，再想抓回来可就难了。」 林老二这一次学聪明了，没有再次掉到狄仁杰挖的语言陷阱之中。 反而使出了一招祸水东引，想要把局面给搞乱，再次恢復到昨天晚上那种状况之中。 只要不搞什么刑讯逼供，林老二有充分的信心对付县衙的那帮不良人。 过去的那些年，他又不是没有被抓过，每次不都还是顺利的出去了吗？ 甚至每进去一次，出来之后自己的威望就更盛了几分呢。 「林老二，你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我是不是觉得我是在诈你呢？你是左撇子吧？你估计死到临头了，也想不到自己最大的破绽就是左撇子吧？」 狄仁杰也没有心情再跟他浪费时间。 旁边高鹏还跃跃欲试的想要给自己增加麻烦呢。 「这……这杀人跟左撇子有什么关系？」 林老二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就恢復如初。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案子是因为左撇子，就锁定你是兇手的。 「狄县令，左撇子虽然不算多见，但是十几二十人里头，总是能够找出一两个来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不能因为林老二是左撇子，跟其他人不一样，就说他是杀人兇手啊。」 高鹏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旁抱怨了一句。 在他看来，这个狄仁杰一点都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神奇、那么厉害啊。 什么神童，看来伴随着年龄的增加，早就江郎才尽了吧。 「你们应该都没有注意到，这兇手的伤口所在的位置和伤口的形状，只有面对面的左撇子出刀，才能造成那样的伤口形状。这一点，我是专门请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林然教谕帮忙确认到现场确认过的。」 狄仁杰这话说话，林老二和高鹏的脸色都变了变。 「林然过来确认过尸体？」 高鹏很是意外的看着狄仁杰。 作为大唐水平最高的外科郎中，也是对尸体最了解的郎中，林然的名声在刑部也是很响亮的。 过去的时候，他也曾经帮助刑部解剖过一些尸体。 所以高鹏听到狄仁杰的话的时候，才会感到诧异。 昨天才发生的案子，今天就已经让林然完成了尸体确认，这个效率…… 第304页 第1073章 画风大变 人的名，树的影。 像是林然这样的医术高手，谁都不愿意去得罪。 谁也没有个生老病死？ 所以哪怕是林然在刑部没有任何名气，高鹏都不愿意得罪他，更不用说他林然本身就是刑部的合作对象。 别看李宽在大唐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其他勛贵世家要对付李宽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是会选择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或者是附属医馆作为报復对象，或者是直接对付孙思邈、林然这些医术高手的。 道理还是一样，医学水平的提高，是对每一个人都有好处的。 特别是对于不差钱的人来说，更加希望医学水平能够提高几个等级呢。 作为长安城许多勛贵家中的座上宾，孙思邈和林然在长安城是一个超然的存在。 「没错，今天一大早赶过来的，刚刚确认完死者尸体之后，给出了他的判断。如今已经赶着回长安城了。」 狄仁杰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把林然给请过来了，要不然这个案子还真的可能被高鹏给搅和了。 大唐那么大，如今出海的通道又那么发达。 你要是犯了什么事情，只要熘到一个山沟沟里，或者跑到海外去，官府要抓到你还真是有点麻烦。 「只凭藉一个伤口，就能断定兇手是左撇子吗？」 「高巡察使，这个伤口在我们眼中，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伤口，左看右看也差不多；但是在林然眼中，却是可以看到许多东西，这个道理，想必你也是懂的吧？」 狄仁杰这话，算是把高鹏的质疑给挡住了。 不过那个林老二，却是还不愿意认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们这是乱来的，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能冤枉我。」 眼看着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还没有开始享受就要成为镜中花了，林老二也是非常着急。 「元芳，把他带下去，让他好好的尝试一下十八大酷刑的滋味，看看他的嘴能够硬到什么时候！」 虽然高鹏一直强调不能行刑逼供，但是并不表示审案子就不能用刑。 如今已经有证据证明林老二就是兇手，再用刑的话，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哪怕是刑部、大理寺和警察总署一起过来审核这个案子的合理性，也都无话可说。 高鹏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默默的没有再发声。 「冤枉，我是冤枉的啊！你们不能行刑逼供啊，你们这些狗官，刚刚说的还那么好听，一转眼就开始行刑逼供，你们会遭报应的！」 这一下，林老二是彻底的慌了。 他是听说过十八大酷刑的内容，每次说书人说到用刑的时候，他都听得滋滋有味，觉得非常刺激。 但是当这些刑罚使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不想尝试啊。 他没有信心能够忍受十八大酷刑的折磨。 可惜，这个时候，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李元芳像是拉死狗一样的把他拉走了。 留下高鹏很是难受的站在那里，跟着也不是，不跟着也不是。 最终，高鹏还是忍不住说道：「狄县令，我们也去看看吧！虽然这个林老二有重要嫌疑，但是单纯的依靠林然的一个判断就断定他是兇手，也没有太多的说服力。这要是真的搞成屈打成招了，也不是好事。」 隐约之中，高鹏觉得自己这一趟蓝田县之旅，估计没有办法回去交差了。 但是蓝田县接连发生两个大案子，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破掉了，自己就是想要发挥什么，也没有时间去发挥啊。 「可以啊，正好也让高巡察使见识一下我们新想到的刑罚，看看这个林老二到底能够嘴硬到什么程度。到时候，您也可以亲耳听一听林老二为何要杀害素不相识的死者，背后是不是有其他的一些我们没有想到过的原因。」 狄仁杰另有所指地说道。 不过，高鹏不了解整个事情的背景，听不出来狄仁杰话里面还有别的话，反而很是积极的跟在李元芳后面。 「狄县令针对审讯犯人，又有新的方法了吗？」 高鹏冷不住打了一个颤抖，这个狄仁杰，为什么总是能够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折磨人的方法？ 当初那个疲劳审讯法、窒息法等刑罚的面世，就已经引起了刑部许多人的注意了，现在又有新的了？ 那岂不是说，林老二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弹琵琶，抽肠，骑木驴，亦或是疲劳审讯法、窒息法、痒痒法，都可以用来针对性的处罚犯罪分子，本官这么辛苦的为大唐整理刑罚手段，也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考虑啊。」 一个个听起来就让人发抖的词语从狄仁杰口中说了出来，让高鹏觉得脖子发凉。 算了，自己只不过是奉命过来蓝田县巡查而已，上司并没有明确说要对付狄仁杰，也没有明确说要给狄仁杰办案设置障碍。 至于那些隐晦的暗示，自己虽然听懂了，现在也就只能装作听不懂了。 到时候回去交差的时候，装傻就是了。 总不能为了更好的回去交差，给自己结下这么一个狠人作为仇人吧？ 第305页 那自己到时候就要睡觉也睡不着了。 指不定下次人家狄仁杰就专门搞一个刑罚手段来惩罚自己，那就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高鹏强迫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 然后停下了继续往前的脚步，「狄县令，本官刚刚想到，今天早上出门出的太着急了，连早饭都没有吃。眼下已经快到中午了，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到时候再过来听听结果就可以了。」 「没问题，这一次我来蓝田县上任，师父专门让王府里的一个厨子跟着过来了，高巡察使你可以好好的品尝一下楚王府的美食，看看跟外面的有什么不一样。」 高鹏总算是识相了，狄仁杰自然不会再为难他。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算是有口福了！」 「走，这边请！」 「狄县令，你先请！」 县衙之中的画风，立马就大变样，两人都不再去述说案子的事情，反而聊起了长安城最近发生的一些趣事。 很快的，一顿饭都没有吃完，李元芳就回来了。 「怎么样，那林老二招供了吗？」 不等狄仁杰说话，高鹏就先忍不住了。 他实在是很好奇，这个案子是不是真的就这么顺利的破了。 在刑部当差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遇见这么快就破解这种性质的命案的。 第一次，可以说是狄仁杰的运气好。 第二次的话，再说运气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先不说其他的，单单这两个案子，狄仁杰就算是在蓝田县站稳了脚跟，没有哪个胥吏和当地豪族敢轻视他。 「狄县令、高巡察使，我只是展示了一遍刑具，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呢，他就招供了。按照他的说法，大前天的时候，有人找到他，给他一百贯钱，并给了他一个方案，让他搞出一个命案来。 并且对方还给他分析过，这个案子的风险非常的低。一旦他顺利的完成这单事情，还可以额外的获得一百贯钱的奖励。 那林老二平时没有固定的工作，手头上根本就没什么钱，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自然不想放过。因为对方跟他说过了，大唐的刑部现在对于判处犯人死刑是非常慎重的，只要不是那种性质恶劣的案子，都不至于丢了性命。 所以林老二权衡了一下，觉得哪怕是到时候这个案子破了，他顶多也就是被流放到岭南，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 李元芳没有卖关子，直接把结果说了出来。 「果然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狄仁杰很是淡定的说了一句。 反倒是那个高鹏，勐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居然有人在背后指使？ 「是的，有人在背后指使，前天茅岗村的那个案子，最终查出来的情况，也是有人花钱买通了兇手，所以才有了命案的发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个案子还真是有共同之处，所以我建议併案处理，慢慢的调查幕后黑手。 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丧心病狂，完全不顾百姓们的死活，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居然在那里滥杀无辜！」 李元芳很是气愤，同时也有点担心。 这两个案子的死者，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 偏偏这两个案子都是发生在狄仁杰刚刚上任的时候。 他有理由相信，这个幕后黑手对狄仁杰应该是非常不友好的。 这个时候，他这个护卫队队长，自然也就感受到了压力。 毕竟对方居然连买兇杀人的事情都敢做，并且还不止做一次，那么派人来刺杀狄仁杰，也就没什么压力了。 「狄县令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高鹏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很有良心的问了一句话。 说实在的，通过这两个案子的侦探，高鹏已经见识到了狄仁杰的厉害。 越是厉害的人物，往往得罪的人就越多。 再联想到自己这一次到蓝田县的目的和突然想，高鹏自然也能猜到应该是有什么人在准备对付狄仁杰。 说实在的，他并不是非常想要介入到这种事情，他只是想好好的当一个巡察使。 可是，有的时候，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样的。 「狄县令一向是与人为善，助人为乐，哪能得罪什么人呢？我估计，是狄县令挡了谁的道，或者是狄县令的不断高升，会对一些人带来不好的期待，所以人家就在狄县令刚刚上任的时候，来一个下马威。」 李元芳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一点也不怕犯了忌讳。 「不管我得罪了什么人，不管我担任蓝田县县令会得罪什么人，我都不怕！我来蓝田县当官，不是为了自己谋私利，而是为了蓝田县百姓谋发展、谋富裕、谋前途。如果这样的行为都会让人看不顺眼，让人觉得需要阻拦，那他们就放马过来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狄仁杰还没有怕过谁。到时候，等我查清楚了情况，我一定会加倍奉还，让他们知道有些线是不能踩的。」 狄仁杰这话一出口，高鹏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个狄仁杰，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有才华、有抱负、有背景，这样的人不发达，什么人发达？ 指不定过个几年，刑部尚书就变成了狄仁杰，到时候他就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了。 第306页 「狄县令说的有道理，今天这个案子审理的，却是无可挑剔。如果今晚用了大刑伺候之下才让林老二招供，那么就有点可惜，留下了一个瑕疵。但是什么刑罚都还没有开始使用，犯人自己就先萎靡了，这简直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场景呢。」 身在刑部，不管是谁都曾经有一个神探的梦想。 很显然，狄仁杰如今就符合绝大部分刑部的官员和胥吏设想的自己的未来。 那种什么案子都能立马给你断了，然后接受大家的崇拜和恭维。 这种日子，绝对是非常舒服的一种日子。 「不知道这一次高巡察使突然来到蓝田县，有什么特别的背景不？」 眼看着高鹏跟自己已经不是那种对立的关系，狄仁杰觉得要趁着现在这个好机会，好好的拉拢一下他。 到时候，自己在刑部也算是有一个熟人，办起事情来，肯定会方便很多。 「狄县令，不瞒你说，这一次的蓝田县之行，我也觉得有点意外，实在是有点太过仓促了。但是刑部在前几天开了一个会议，突然就开始安排人手前往关内道的各个州县进行巡查，重点确认各州县的案子有没有行刑逼供，有没有审案者乱搞一通的情况。 出发的头一天，刑部员外郎还专门找我聊了聊，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我在蓝田县好好的为国分忧，为百姓营造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现在看来，这下事情背后，似乎有一根线串联在一起呢。」 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高鹏自己都有点害怕。 要是真的跟自己想像的那样，那么背后的大佬得是大到什么程度啊？ 第1074章 这种事情，太让人噁心了 大家都不傻！ 等到双方充分的交流之后，有些东西就已经搞清楚了。 「事不过三，如果还有人敢为了自己的小心思，枉顾百姓们的死活，我狄仁杰一定会把他抓出来，明正典刑！」 虽然之前自己已经有了非常肯定的猜测，但是听了高鹏的话，狄仁杰还是非常不爽。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立场，不同的政见，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家各显神通，凭本事较量，这都没什么。 但是把无辜的百姓牵扯进来，这就让人非常噁心了。 「狄县令，这案卷我已经查了，肚子也吃饱了。今天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旁边的客栈休息一下。」 高鹏从中感受到了局面的微妙，不想进一步的掺和进去，所以果断的来了一个金蝉脱壳的熘字诀。 狄仁杰倒也没有为难他，让他直接先走了。 「元芳，你怎么看？」 等到高鹏的身影消失在县衙门口，狄仁杰开始跟李元芳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有人不想你在蓝田县过的太舒服，或者是直接就不想你在蓝田县顺利的干下去。整个大唐，有实力、有想法、有行动去做这种事情的人，不会很多。 依我看来，十有八九还是楚王党的对手在动手，其中长孙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当然，其他勛贵世家的嫌疑也不能完全排除。」 李元芳虽然到长安城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在凉州的时候，也是为楚王府做事，对于楚王府的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能够调动刑部的力量来对付狄仁杰，又敢安排人去收买兇手去杀人，这样的勛贵，数量不会很多。 特别是李宽如今深受当今天子和太子的信任，等闲人不会轻易跟楚王府结下如此深仇大恨。 没错，就是深仇大恨。 断人前途，就如同杀人父母。 他们断狄仁杰的前途，其实就是想要断楚王府的前途。 「朝中许多官员，特别是文官，都是长孙一党的。以长孙家跟楚王府的关系，还真有这个可能。依我看，师父以前就太顾忌长孙皇后和陛下他们的意见了，要不然早就要对长孙家使出一些大招。」 「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长孙家处理问题的态度明显变了，我们也是时候要变化了。他们想通过搞臭你的名声来断送你的仕途，我们也可以使用同样的方法来搞臭长孙家的名声。」 「要对付长孙家，不管使用什么手段，我都没有意见。但是不能牵连到无辜的百姓，不能像是对方那样通过制作命案来达成目的。」 狄仁杰做事，还是有着自己的底线的。 事实上，每一个能够成为名垂千古的人物，都有着自己做事的原则跟底线，一旦超过了这个底线，那么他们是死活都不会同意的。 「那是自然，对方已经使用了这个手段，如果我们也还用一样的方法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差劲了。」 「我一会写一封信给师父，先把这里的情况和我们的想法跟他汇报一下，然后再动手，免得打乱师父的安排。」 狄仁杰知道自家师父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往往都谋而后动。 这次要出手对付长孙家，自然要先跟他进行汇报。 要不然还真有可能好心办坏事呢。 「这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楚王殿下现在在哪里，能不能收到飞鸽传书呢。」 「这个不用担心，师父肯定会跟长安城有联繫，只要我们先把信送到楚王府就够了，无非就是一两天的时间问题。」 说动就动，狄仁杰立马回到了县衙，开始给李宽介绍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然后把自己的推测和计划也都全盘说出。 第307页 …… 棠下村算是蓝田县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庄，虽然位置不在县城里头，但是却是正好是蓝田县城通往长安城的交通要道旁边。 村子里的百姓，只是在路边稍微搭建几间房子，就能做一些客商的生意。 客栈、酒肆、餐馆，虽然走的都不是什么高端路线，但是比种地却是要挣钱很多。 今天是棠下村最有钱的人家娶亲的日子，一大早，村子里就热闹纷纷的。 新娘子是县城内一名胥吏的女儿，虽然看上去不算门当户对，但是考虑到商人和官员地位之间的差异，这门亲事也算是很合适，男女双方都比较满意。 「马飞，恭喜啊！听说新娘子家那边，请了新任的县令出席婚宴呢。」 「我们棠下村，今后就靠马掌柜带着大家去发财了。有您的亲家帮衬，又有新任的县令照拂，城内哪家商家敢不给你面子啊。」 「听说大郎正在准备观狮山书院的考试，这要是考进去了，今年你们马家可就是双喜临门了呢。」 「大郎平时学习那么刻苦，肯定是可以考中的。指不定到时候大郎还能升级成阿耶呢，那可就不是双喜临门，而是三喜临门了。」 马家的院子里头，一帮村民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说着话，不断的奉承着马飞。 「大郎去迎亲了，看看时辰，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也不知道狄县令是不是跟着一起过来呢。」 「我似乎听到远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迎亲的队伍看来是已经出了城门了。眼下离进门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算算时间，等队伍过来，基本上是刚刚好。」 「是啊，看事儿先生专门算过的日子和时辰，绝对是非常好的，一刻钟都不能耽误。」 「别说一刻钟了，一分钟也不能耽误！宁愿让大郎在门口先等候一会，也好过赶不上呢。你们没有看到，马大哥为了保证不错过时辰，还专门採办了一座漂亮的哈梅迪座钟呢。」 马飞坐在大堂之中，一边应付着宾客，一边期待着儿子的回来。 这年头，成亲是一件大事。 养育孩子，如果没有完成成亲这个步骤，就不算完成。 不过，他这边热闹非凡，大家都在等着新郎官迎接喜娘子回来，在城门口那边，刚刚出城不到一里路的迎亲队伍，在准备从管道上拐往通向棠下村的道路的时候，却是遇到麻烦了。 「恭喜发财！」 「祝新郎新娘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恭喜恭喜！」 在路口，七八名像是乞丐，又不大像是乞丐的人物，堂而皇之的横在了整个路面上，让迎亲的马车队伍没有办法前行。 「来，这些喜糖，你们就拿去吃吧！」 迎亲队伍之中，有人抓了一把糖，递给了乞丐，想要让他们赶紧让开。 往常，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一般附近的泼皮啊，乞丐啊，或者一些孤寡老人啊，总是会趁着这个机会出来捞点好处。 不过，大家都还算是有分寸，一般拿了点好处就会走开。 像是今天这种直接可以领取到一把新式的糖果，其实已经算是主家比较大方了。 虽然白糖的价格已经比之前下降了不少，但是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是比较奢侈的。 大部分人家哪怕是家中有白糖，也只有一小包，等到有客人来的时候，沖一点白糖水喝而已。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这帮奇怪很快的把糖果收入怀中，但是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这让刚刚发糖的那人有点恼火。 可是，今天可是自家堂哥大喜的日子，一会又还要赶着时辰拜堂呢，耽误不起时间。 所以他深唿吸一口气，脸上挤出来一点笑容，继续掏出了一把糖果。 「各位，这喜糖请随意，还请往旁边让一让，这马车要赶时辰呢。下次你们再来到棠下村，可以直接来我们马家，大鱼大肉不一定有，但是白米饭还是没问题的。请稍微让一让哈。」 马成回头看了看骑在高头大马身上的堂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来一块怀表，有点着急的样子。 要不是今天日子不对，他真的想动手打这些乞丐一顿。 「这位郎君，我们不要糖，给点喜钱吧。」 为首的一名乞丐，恬不知耻的开始主动的提要求了。 要是在往常，一顿乞讨之后能够搞到一把糖，他们睡觉都要笑醒了。 但是今天却是不同。 他们可是笃定马家的人要赶时间，只要自己这边坚持一下，他们就会妥协。 能够顺利的拿到更多的赏钱，还能完成任务，何乐而不为呢？ 别看这些人都已经上了年纪了，但是并不表示老人就都是好人。 毕竟，坏人也会老的嘛。 「马成，给他一把铜钱，让他们赶紧让开！」 骏马身上的新郎官穿着一身大绿色衣服，迎着太阳都开始出汗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直接让马成给钱。 左右不过是几十文钱，马家还不差这点小钱。 就当是给出去餵狗了。 得了指示的马成，很不痛快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铜钱，直接抛到了乞丐们中间，有些还落在了乞丐的头上。 第308页 不过，马成没有看到想像中的哄抢。 除了极个别乞丐心动的看了看地面上的开元通宝，其他人都无动于衷。 特别是为首那名乞丐，脸上居然露出了嗤笑。 什么意思？ 这帮乞丐难道还嫌弃赏钱给少了吗？ 场面陷入了诡异之中。 队伍之中，只剩下敲锣打鼓的声音，但是却是没有往前移动一步。 就这么僵持了将近一分钟，马成再次回头看了看自己堂哥。 这个时候，新郎官也赶到了这帮乞丐似乎来者不善了。 可是，这个时间节点实在是太尴尬了。 哪怕是心中再不爽，他也要忍下来。 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看这么报復回来。 「马成！给他们一贯钱！让他们立马让开，否则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新郎官的语气已经不大好了。 要不是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直接就冲过去打人了。 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乞丐。 蓝田县的民风民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这要是以后所有的乞丐都有样学样，谁还敢成亲啊？ 马成虽然穿的颇为喜庆，但是脸色却是非常难看。 只见他拿出一贯钱，直接扔在了乞丐面前。 「赶紧走开，再不走开，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要是往常，哪怕是马成的态度再恶劣，讨到了钱财的乞丐也肯定就走了。 但是今天的情况却是非常诡异。 只见那个领头的乞丐捡起铜钱，然后递给了其中一名乞丐。 之后这名乞丐就站到了道路旁边，剩下的却是一点也没有动静。 得！ 这一下，马成立马就看清楚了！ 这是嫌弃一贯钱不够啊，想要每个人都有一贯！ 这哪里是乞讨？ 这是拦路抢钱啊！ 马成要气疯了！ 就没有见过这名不要脸的人。 这些人都掉到钱眼里头去了吗？ 「恭喜发财！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白头偕老！」 乞丐们嘴里说着喜庆的话，做的事情却是让人噁心无比，偏偏一个个看起来都慈眉善目的，让马成刷新了对乞丐的认识。 马家在棠下村算是有钱人，几贯钱也不是拿不出来，但是没有这样拿钱的啊。 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要是个个都这样上门乞讨，那以后谁还努力去挣钱呢？ 「诸位，这做人，要讲良心。往日里，你们一个月也讨不到这么多钱财，我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行行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好吗？」 马成强忍着怒气，为了不耽误时辰，低头跟乞丐们商量着。 这个时候，迎亲队伍中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这帮乞丐，来着不善啊！ 偏偏人家很会挑选时间，就这么堵在路口。 这么喜庆的日子，迎亲队伍虽然很庞大，完全可以将这帮乞丐教训一顿，但是却是不适合动手。 实在是憋屈啊。 这就像是一个有着核武器的国家，旁边一堆跳蚤在那里折腾来折腾去，偏偏为了大局考虑，还得忍着。 让人很是不爽。 「恭喜发财！」 「良辰吉日，百年好合！」 那帮乞丐无动于衷，手上拿着一个破碗，跪在地上不断的乞讨着，显得自己好像很弱势一样。 那模样，马飞看了差点要气死！ 第1075章 冲着你来的 你永远无法想像这个社会有些人的无耻程度。 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后世，这话都是适用的。 区别只是你有没有碰上。 「大哥，我们一人一个，把他们架开吧。」 马飞来到骏马前面，跟新郎官商量着处理方法。 每个人赏赐一贯钱，这事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马家还没有土豪到这种程度啊。 「大郎啊，这样不妥，这些乞丐都是上了年纪的，万一我们碰了他们，人家直接倒在地上装死，那就噁心了。这些人能够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那么更加无耻的事情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难度了。」 一名马家的长辈显然是不同意马飞的提议。 「我亲自上去跟他们说几句！」 新郎马大郎脸色也有点难看，但是这个问题也不能一直拖着。 要是耽误的时辰，那个问题可就大了。 对于良辰吉日的讲究，哪怕是到了后世，许多人都是很相信的。 更加不用说现在了。 这要是耽误了时辰，以后家中但凡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大家都会觉得是因为今天耽误了时辰导致的，那日子可就没发过了。 「诸位，今天是马某人大喜的日子，非常感谢你们能够来庆贺。蓝田县很大，但是蓝田县也很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一个银币，算是我感谢大家的。你们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 要是不见外的话，可以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去我家喝杯喜酒，现在就还请大家让到一边去吧。」 吵架显然是解决不了今天的问题。 马大郎虽然跟马飞一样非常不爽，但是还是耐着性子跟乞丐们商量着。 第309页 不过，为首的乞丐接过了那个银币之后，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马起身。 「恭喜马郎君，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见识。马家是远近闻名的大富豪，今天这么大喜的日子，您就开开恩，再赏赐我们一点零花钱吧。」 听到这话，马大郎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那个马飞更是跃跃欲试，想要动手了。 「给！再给你们两个银币，你们要是再这样，那就一文钱都没有，大家都别好过了！」 马大郎也生气了，直接扔出两个银币，开始考虑撕破脸了。 而那帮乞丐在街面上乞讨了一辈子，天天都要看人脸色，显然也意识到继续下去没有好果子吃。 自己只是来噁心人家，并不是真的要去耽误人家的日子。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顺水推舟的走吧。 「多谢新郎官，我们祝您早生贵子，多子多孙！」 为首的乞丐不客气的捡起了银币，然后拍一怕膝盖上的灰尘，总算是起身了。 其他乞丐见到领头的都起来了，自然也没有再跪在地面上。 耽误了好一会的迎亲队伍，总算是可以继续往前了。 只是大家的情绪，明显受到了一些影响。 这种事情，倒不见得就是心疼自己多花了多少钱，而是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噁心人了。 不过，好歹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哪怕是大家心中很是不爽，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很开心。 好在后面倒还算一帆风顺，没有闹出什么么蛾子出来。 特别是当狄仁杰也应邀出现在婚宴上的时候，气氛更加热烈了。 虽然狄仁杰只是坐下简单的喝了杯酒，总共都没有待十分钟，但是意义却是非同寻常。 这让马家觉得娶了蓝田县胥吏家的女儿，还真是很值得。 大家也就没有再去为今天发生的事情烦恼了。 …… 接下来的几天，狄仁杰基本上就自己带着几名护卫，一个接一个的去到蓝田县的各个村落，了解清楚蓝田县的现状到底是怎么样的，才好有针对性的制定一些对策。 怎么当好一名县令，他显然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 掌握着那么多资源的情况下，狄仁杰要是还做不出一点成绩出来，可就没脸面对观狮山书院的师弟们了。 「狄县令，有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汇报一下。」 当狄仁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县衙，李元芳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把自己听闻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什么事情？」 「这几天，蓝田县几乎每天都有一些人办喜事，但是总有一帮乞丐出现在迎亲队伍的路上，或者是人家的宴席上面乞讨。这些人，嘴里说着喜庆的话，但是却是拿到了赏钱之后还不肯离去，一定要人家加价才行。 我听说这些乞丐拦住成亲队伍的时候，至少也要一贯钱才能让他们离开。并且他们是看人下菜的，要是有钱人家，哪怕是赏赐了一贯钱，人家也不肯走，一定要更多才行。」 「蓝田县还有这样的风俗？」 狄仁杰有点诧异的看着李元芳。 这种事情，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在长安城，几乎是很少可以见到乞丐的。 但凡是你愿意干活，哪怕是断手断脚，也能找到一些活干。 「我刚开始也以为这是蓝田县的风俗，但是打听了一下之后，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在以前，虽然也会有一些乞丐去到喜宴上面乞讨，但是往往都是主家赏赐了一碗吃食或者几个铜钱之后，就谢天谢地的离开了。 像是最近这样的情况，以前大家也都是没有听说的。他们那哪里是乞讨？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敲诈啊。偏偏他们选择的时间很巧妙，让人感到非常噁心，但是却是不愿意跟他们闹翻。」 李元芳虽然还没有亲自看到过那种乞讨的场景，但是讲述这个事情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想要发火了。 蓝田县怎么会有这样的刁民？ 实在是太可恶了！ 「元芳，这事你怎么看？」 狄仁杰也不傻，听说这种事情是最近几天才开始发生的，那么也就是说这种事情是自己到了蓝田县之后才发生的。 要是没有前面的两单兇杀案，那么他可能不会多想。 但是，现在他却是喜欢把所有不正常的事情都联繫在一起，看看能不能找到共通之处。 「狄县令，这事，背后似乎是有人在怂恿！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李元芳没有犹豫，立马就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第1076章 简单粗暴的对应方法 「这些人做的事情，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却是好热心人，很容易引起公愤。我估计不用一个月，蓝田县的这个事情就会传遍雍州府，甚至长安城那里的一些报纸也会报导这种事情。」 如何搞舆论战，狄仁杰是有经验的。 李元芳的判断，狄仁杰显然是贊成的。 这事，很显然又是冲着他来的。 既然如此，肯定就还有后续的动作相配合。 「那怎么办？这要是传开来了，大家对蓝田县的影响可就很差了，指不定到时候就会影响狄县令您的口碑和风评呢，甚至到时候吏部考核的时候，这也会是一个重用的参考因素呢。」 第310页 李元芳以前在凉州城待着，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敢挑战楚王府。 哪怕是有，简单粗暴的处理就行了。 哪像是现在，对手的动作如此阴险，让人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应付。 「蓝田县既然有这么多的乞丐，那么说明人手还不怎么紧缺。正好其他许多地方都有用人紧张的局面，本官就帮那些地方一把了。」 狄仁杰稍微想了想，就决定把这帮搞事的乞丐全部送到朔州或者岭南道去。 至于人家愿不愿意，那根本就不是个事情。 自己随便安插一个罪名，或者是找一个藉口，甚至蓝田县直接公布一个新政策，就有办法把这些乞丐全部送到需要他们的地方去。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 这话可不是白说的，一个县令的权利，绝对大的超出后世人们的想像。 「狄县令，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容易招来非议啊？并且也是违反《大唐律》的。刑部的高巡察使还没有离开蓝田县呢，这岂不是在给他送把柄？到时候长安城的那些报纸一报导，御史一弹劾，哪怕是楚王殿下要保你，也是很为难啊。」 李元芳听狄仁杰这么一说，立马就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应对之策虽然简单粗暴，但是做的方法却会让人无话可说。明天我就在蓝田县成立一家劳务服务公司，为蓝田县所有的人解决工作问题。 那些没有活干，又在街面上乞讨的人，统统都要加入劳务服务公司，否者就不允许上街乞讨。当然，我们这个劳务服务公司，也得干一些事实，可以把一些老实的农夫送到作坊城当帮工。」 「您的意思是强迫这些乞丐加入到劳务服务公司，然后我们直接把他们安排到各家作坊？主意是好主意，但是那些老弱病残，没有哪个作坊会要啊。再说了，那些乞丐也可以不去的啊。」 李元芳想了想，发现狄仁杰的方案似乎并不违背《大唐律》，但是可行性却不是很高。 「作坊不愿意要的人，永平港、齐王港、太子港或者希望港，你觉得会不要吗？只要是唐人，活的唐人，不管是老弱病残还是青壮，不管有多少人送到这些地方，都不会嫌弃人少的。 至于那些人不愿意，呵呵，到时候我们签订契约的时候，把条款罗列的苛刻一些，不服从安排的人，除非拿出天价的违约金出来。」 狄仁杰不介意黑那帮乞丐一把，这帮人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坏蓝田县的名声了。 「如果是去到永平港这些地方的话，那确实人越多越好，不管什么人他们都要。但是我还是担心这个想法怎么落实才不会引起非议，又能顺利的推进下去。」 「朝廷不是每年都有一些徭役的任务派发到蓝田县嘛？我准备跟各个里长、乡正商量一下，制定一部乡规民约，对于违反这些乡规民约的人员，要么就安排去服徭役，要么就强制性的进入到劳务服务公司。 至于劳务服务公司挣的钱财，就用来僱佣人员服徭役，这样一来，劳务服务公司的成立就是对所有蓝田县的人都有好处的事情，谁敢反对，就是站在整个蓝田县百姓的对立面。这也算是彻底的斩断了有人在背后败坏蓝田县名声的可能了。 今后，但是是谁还敢在人家的喜事上面乞讨，那么就算是违反了乡规民约；如果有人做出一些其他败坏蓝田县名声的事情，我们也把它加入到乡规民约。 反正，只要是对蓝田县发展不利的人员，统统都通过乡规民约的约束，把他们搞到劳务服务公司去，最终让他们消失在蓝田县地界。」 只要是《大唐律》没有规定不可以做的事情，狄仁杰做起来都很有胆气。 这就是有背景的好处。 要是碰到一个普通的县令，肯定就畏首畏尾，不敢前进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今最让人噁心的事情就是拦住迎亲队伍，强制性的乞讨。如果狄县令你的方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么蓝田县的其他类似问题，也可定可以解决。 只是到时候人员的运输什么的，可能没有办法我们县衙直接去处理呢，是不是跟顺风镖局联繫一下，把这些任务委託给他们呢？」 「这是一种方法，也可以直接委託一些商队帮忙处理，反正只要有人口往海外的那些地方流动，就会有很多人抢着干这样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在永平港，一个唐人奴僕的价格，是西市的三倍以上，这还不是青壮呢。」 狄仁杰和李元芳商量之间，就给蓝田县的人渣们定好了归宿。 虽然大唐通往蒲罗中的船只很多，蒲罗中去到永平港、齐王港等地的船只也不少。 但是这些人一旦去到那里，基本上这辈子就不要想着回来了。 狄仁杰有无数的方法让他们客死他乡。 想要败坏我的名声，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想到了对付蓝田县的那帮人的方法之后，狄仁杰也开始考虑怎么给长孙家还击。 …… 「噗噗噗！」 一只信鸽落在了登州的楚王府别院。 很快的，王玄武就亲自带着纸条来到了李宽身边。 在登州停留了几天之后，李宽就陆陆续续的收到了狄仁杰在蓝田县的消息。 虽然他没有亲自为狄仁杰在蓝田县打开局面出谋划策，但是并不表示李宽不关心他在蓝田县的发展。 第311页 其他勛贵都知道狄仁杰在蓝田县担任县令对于楚王府的意义有多重大，李宽自己自然不会不知道。 「王爷，情报调查局初步确认到，蓝田县那两起兇杀案的背后的指使人，是高家的一名奴僕。这名奴僕是高士廉的孙子高瑾的人。属下推测，这一次出手对付怀英的，应该是长孙家和高家，里面的布局，应该是长孙无忌和高士廉都亲自参与进去了。」 王玄武面色很严肃。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分析意见给出来之后，代表着什么。 楚王府跟长孙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如今碰到这样的事情，就意味着双方的关系进一步的恶化了。 作为楚王府的掌舵人，李宽必定是要做出点什么东西来反击一下的。 「高瑾只是高士廉的孙子，你怎么断定这件事情有长孙无忌和高士廉的参与呢？」 李宽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脑中快速的思索着办法。 别人已经出手了，楚王府不可能不还手。 否者那些勛贵世家就会觉得楚王府其实也是可以欺负的，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对付的。 任何伸出手对付楚王府的势力，哪怕是不能立马斩草除根，也一定要有同等打击以上的还极，要让大家知道，楚王府不是那么好惹的。 「因为情报调查局安插在五合居的伙计曾经汇报过一个消息，就是怀英前往蓝田县就任的前几天，高瑾跟长孙沖在那里单独的碰了头，言语中提到过蓝田县和狄仁杰的字样。」 别看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名声远远没有百骑司大，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在很多地方，他的势力其实都不比百骑司小。 不客气的说，楚王府如今掌握的情报能力，绝对是整个大唐中，仅次于李世民的。 像是五合居、味之素和点都德这些长安城着名的酒楼，肯定都是有情报调查局的人手的。 毕竟能够来到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他们讨论的话题，虽然很多时候是没有价值的风花雪月和各种吹捧，但是偶尔透露出来的消息，却是非常有价值。 信息的重要性，整个大唐没有人比李宽更加重视。 「那也只能说明这事情跟长孙家和高家都有关系，没有办法说明是高士廉和长孙无忌亲自补的局。」 「如果只是这些消息的话，那确实没有办法证明高士廉和长孙无忌已经下场了。但是，怀英刚刚到蓝田县没几天，刑部就安排了一名巡察使前往蓝田县，专门监察蓝田县的各种案子是否严格遵守《大唐律》的要求在审核，是否有刑讯逼供的行为。 从这个事情来看，不是长孙沖或者高瑾这样的人能够着手安排的。必定是高士廉或者长孙无忌找刑部沟通了。」 王玄武不断的把自己的判断依据跟李宽进行了说明。 与此同时，他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王爷，长孙家和高家想要败坏怀英的名声，断送他今后的仕途，这种做法，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也就比直接安排人刺杀怀英收敛一点而已。 既然他们想败坏我们的名声，那么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说实在的，这些年情报调查局也收集了不少长孙家跟高价的黑材料，如果拿出来的话，虽然不能让他们身败名裂，但是也绝对够他们吃一壶。」 「不妥！这些黑材料抛出来，立马就会让他们两家意识到自己府中有人是情报调查局的人，甚至会直接暴露一些目标，不值得。」 李世民还在位，现在还不是直接剷除长孙家和高家的时候，所以李宽也不想那么快的让自己布下的棋子曝光。 「那……那就这么算了吗？如果不使用这些黑材料，其他的方法使出来，力度就差了很多了。」 「谁说使用其他的方法，力度就很差了呢？」 李宽诡异的笑了笑，想到了一个败坏长孙沖和高瑾的方法。 自己掌握着后世那么多的经典书籍，要想败坏长孙沖和高瑾的名声，而且还是那种长久的败坏，甚至是流传千古的败坏，那么就不要吝啬经典。 仅仅是思索了一瞬间，李宽就想到了声名远扬的西门庆和潘金莲。 把《西门沖》的故事稍微改变一下，背景从北宋变成南北朝时期的某个时代，让西门庆变成西门沖，潘金莲变成高金莲。 然后再把西门沖的祖籍地点跟长孙沖设为一样，各种外貌、性格等方面尽可能的靠拢，然后等这本大唐版的《西门沖》火了之后，再若有若无的传出一些绯闻，说书中的西门沖其实就是长孙沖的原型，然后高金莲就是高士廉的嫡孙女作为原型…… 嘿嘿！ 到时候长孙家和高家的名声，立马就烂大街！ 虽然不至于立马影响到两家在朝中的地位，但是绝对可以噁心他们一把，并且影响到今后年轻士子投奔他们两家。 从长远来看，这么一本书，杀伤力绝对比他们安排人去蓝田县搞兇杀案，怂恿人搞出阻拦迎亲队伍的事情要大的多。 到时候，哪怕是大家不确定这本书是出自谁的手，也会把这事跟楚王府联繫在一起。 但是，只要没有证据，那就说啥也没有。 哪怕是李世民站出来，也不能说什么。 反正自己又不是把高金莲改成长孙金莲，不至于影响到长孙皇后的名声。 至于各个印刷作坊敢不敢印刷，各个书铺敢不敢售卖…… 第312页 只要有利润，有谁会不敢的？ 难不成长孙家和高家还能站出来阻止她们印刷书籍和售卖书籍吗？ 那岂不是坐实了坊间的各种传闻吗？ 那可就正好符合李宽的意思了。 「王爷，莫非你已经想到了什么好方法了吗？」 王玄武跟在李宽身边也已经十多年了，一眼看到李宽的笑容，就知道自家王爷已经有了主意。 「有一点想法了，晴儿，你去把媚娘叫过来，让她帮我执笔，我有一个故事需要她帮我润色一下。」 当初《红楼梦》就是武媚娘帮忙代笔的，这一次的《西门沖》，李宽自然也交给她来写。 第1077章 报仇从高金莲开始 《西门沖》到底有多少字，这可能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 但是跟四大名着相比，它应该是字数最多的一本名着。 当然，字数再多，跟后世的网文动不动就几百万字，甚至上千万字相比，也不算什么。 李宽没有兴趣完完整整的把这本书给口述出来，只要把主要的故事情节描写出来，把西门沖和高金莲的形象刻画的足够鲜明，把他们两家的名声彻底败坏了，就足够了。 所以有个几十万字，基本上也就够了。 毕竟，《西游记》和《三国演义》这样的经典，其实也才六十万字。 大唐版的《西门沖》有个几十万字，也足够了。 这样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书稿给整出来，然后立马安排人印刷和传抄。 「王爷，只是依靠一本书，可以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吗？」 既然要武媚娘来执笔，李宽自然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介绍一下。 「要是其他人写的书，那自然是起不到这么大的作用。但是我口述，你执笔，那就不一样了。你没有看到《白蛇传》和《三国演义》的影响力吗？那法海，每次观狮山书院歌剧院演出《白蛇传》的时候，法海的演出者事后都会被人针对，甚至是唾骂。 而那《三国演义》，则是生生的把刘备和曹操的名声给改变了，甚至让关羽彻底的成为众所周知的好汉。 既然我们能够创造出让人讨厌的法海，能够改变大家对歷史人物的见解，那么要搞坏长孙家和高家的名声，自然也不在话下。」 武媚娘是没有见识过潘金莲和西门庆在后世招人讨厌的程度，不客气的说，你要是姓潘或者是西门，那么自我介绍的时候，别人都会忍不住想到潘金莲和西门庆。 你说这两姓的人，倒霉不倒霉？ 「既然王爷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开始吧？」 武媚娘想了想过往李宽抛出来的那些故事，每一个都成为了经典，成为了大唐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今为了败坏长孙家和高家的名声，专门写一部书出来，效果应该还是有保障的。 「长孙家和高家的情况，就不用我多说了，你应该比我还要熟悉。我们这本书，一定要让大家看完之后，只要流言稍微传播一下，就能给大家一个果然如此的印象。书中的西门沖，要尽可能的根据长孙沖的情况来写。 要给读者展示一个满足贪得无厌，为了自己的享乐欲望，干尽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由于有阿耶和家族做靠山，这就使西门沖不仅没有遭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左右逢源，甚至步步高升的人物形象。 当然，西门沖的结局肯定不能是好的，他最后因为纵容酒色，死在了小妾的床榻之上。至于高金莲，一定要突出她为了荣华富贵，不惜谋杀自己亲夫，然后嫁入到西门家为妾，各种勾心斗角，做事没有底线的特点。」 正式开始之前，李宽肯定要给故事定一个基调，介绍一下整本书的情况，以及主要的人物的性格特点、人物设定。 这样子武媚娘写起来的时候，才更加有的放矢，知道哪些地方应该浓墨重彩的介绍，哪些地方应该添油加醋的描写。 「王爷，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无耻的人物吗？」 晴儿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宽在跟武媚娘交代书籍的一些设定。 虽然她的身世有点可怜，但是从小就跟在李宽身边，还真是没有怎么见识世间的嫌恶。 像是李宽说的那样，为了嫁给西门沖，高金莲居然连自己的丈夫都杀，这绝对是超出了晴儿的想像的。 反倒是武媚娘听了连连点头，知道人物的性格设定越鲜明，越夸张，就越能吸引人的眼球。 再说了，这个世间，西门沖和高金莲这样的类似人物，还真不是没有呢。 过了几年苦日子，见过人性低劣的她，显然对这本书非常的期待。 「王爷，我大概知道你想要写一本什么样的书了。还是跟《红楼梦》一样，你口述，我来抄写，然后再润色一下吗？」 武媚娘的领悟力，那绝对不是盖的。 整个楚王府，就没有人能够超过她。 李宽要不是有上帝视角，在武媚娘面前，也不见得能够占到上风。 「没问题，不过这一次我们要加快速度。这本书大概有个三四十万字就可以了，我们争取一个星期把它搞出来，然后同步安排人去排版、印刷。」 「没问题，只要王爷你不怕累，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说实在的，我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本书出来之后，效果到底有多大呢。」 第313页 虽然武媚娘对李宽将要讲的故事非常感兴趣。 但是她更加感兴趣的是这本书出版之后，是不是真的可以给长孙家和高家带来无比的伤害。 那种让长孙家和高家吃瘪的场景，很值得期待啊。 「那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现在就开始吧！」 「啊？现在就开始吗？王爷你不需要构思一下吗？」 武媚娘虽然知道自家王爷讲故事的能力天下无敌，但是这样临时想要开一本书，还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情况就开始，着实让她感到一点意外。 「王爷，你等一下，我去请一下王妃娘娘，她肯定也对王爷的故事很感兴趣。」 晴儿一看李宽要开始讲故事了，立马就掉头去找程静雯了。 这么一个卖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呢？ 「玄武，你看着点，这一次我讲故事，闲杂人等不允许旁听。虽然最终长孙家和高家肯定会怀疑这本书是楚王府搞出来的，但是怀疑归怀疑，只要没有证据，他们就不好怎么样。毕竟，这个事情的影响力的，到时候会非常的大，我们也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李宽倒不是怕长孙家和高家，只是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着实不是很光彩，没有必要给人留下一个楚王府的人做事，很下作的印象。 「要最大限度的让这本书传播开来，那么书中的用词就要尽可能的简单，让粗通文墨的人也能看懂；王爷，我建议书里面的对话，尽可能用日常生活中百姓会用到的词语，不追求什么高雅之类的。」 说话之间，已经有人给武媚娘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而准备开工的武媚娘，也进一步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媚娘，你这个建议说的太及时了！之前的《三国演义》和《红楼梦》，虽然已经比较通俗了，但是造词用句还是太过讲究，普通百姓读起来有点困难。特别是《红楼梦》，里面的好多词语，别说是粗通文墨的百姓，就是一些文人士子，也不见得认识。 这一次，我们这书就全部使用最通俗的语言来表达，让大家见识一下白话文的威力，让长孙家和高家见识一下白话文小说的传播速度。」 李宽一听武媚娘的话，立马就表示了同意。 这种追求眼球刺激，败坏长孙家和高家名声的小说，要讲究那么多的文笔干什么？ 只要情节够精彩，那就成功了！ 而要让书籍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自然是使用白话文最合适了。 「白话文？」 武媚娘愣了一下，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没错，就是白话文！如果把四书五经之中使用的那些文字定义成文言文，那么白话文就是一种基于百姓日常沟通交流使用的语言，稍微进行书面化之后的语言。基本上，白话文小说的内容，百姓们读起来应该没有什么障碍，只要识字就够了！」 李宽可不想武媚娘最终写出的书籍是那种普通百姓看了跟看天书一样的小说。 那样的话，虽然最终也能达到目的，但是传播的速度肯定就很慢了。 「没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都几乎不需要怎么润色，直接王爷您说什么就誊抄什么就可以了。」 很快的，李宽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始了口述。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虽然李宽让武媚娘以白话文的新式写这本书，但是一些大唐小说的书写习惯，还是要遵守的。 像是这首诗，李宽就觉得完全可以留下。 「二八佳人体似酥？」 一旁刚刚坐下的程静雯，听到李宽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忍不住脸上红了红。 自家夫君，怎么这样的诗词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呢。 「话说北朝年间，河南道洛阳府洛阳县中，有一个风流子弟，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饶有几贯家资，年纪二十三四。这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沖字……」 很快的，李宽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而四周除了武媚娘在聚精会神的抄写，其他人也都纷纷的被李宽带进了故事之中。 「这个高金莲，也忒不要脸了啊，怎么连自己的小叔子也勾引！」 说到高金莲跟武松的对话的时候，晴儿忍不住评论了一句。 她开了这么一个头，立马程静雯等人也加入到了声讨大军之中。 而李宽看到她们的反应，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事，看来是肯定能成功了！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大家就对高金莲有这么大意见。 等到后面的时候，不得把高金莲跟西门沖给骂死？ 第1078章 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长安城中，长孙沖和高瑾各自拿着一份报纸，脸上满是微笑。 「表哥，这狄仁杰，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他破案的本事，确实让人佩服，刑部的巡察使还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两个兇杀案就被他给破了。可是，破案再厉害，也挡不住这种污名化的行动啊。 我觉得最多只需要一个月，蓝田县的大名，就算是众所周知了。到时候长安城也有孤寡老人有样学样，去到人家迎亲路上拦路乞讨的话，绝对可以大大的败坏狄仁杰的名声。」 高家和长孙家既然安排了人去对付狄仁杰，自然时刻都管着蓝田县的动静。 第314页 那个乞丐在棠下村入口处拦住马家的迎亲队伍的事情一发生，他们就知道了。 紧接着后面几天又每天都有类似的事情，长孙沖立马就让祝之善亲自出马，撰写了一篇新闻稿在《长安晚报》上面。 「说实在话，哪怕我在蓝田县担任县令，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呢。这些乞丐做的事情虽然非常噁心，但是人家并没有违反《大唐律》，你官府就是想要管，也管不了人家啊。」 长孙沖也很开心。 事实上，只要能够让楚王府的人不开心，长孙沖的心情就很美妙。 「是的，这种计谋，简直就是阳谋。最关键是这个新闻一旦传开来，都不需要我们两家再站出来摇旗吶喊，孔颖达那些老东西就会先去弹劾一顿。毕竟，在这些人看来，这种败坏风气的事情，实在是特别不应该，绝对是当地官员无能的表现，是道德败坏的象徵，跟我们大唐如今蒸蒸日上的势头完全不符合。」 高瑾可以想像得到，这种让人看了非常不爽的事情传播开来之后，绝对会引起非常热烈的讨论。 而作为礼法的捍卫者，作为孔圣人的子嗣，孔颖达这些儒家传人，肯定是对这种事情非常有意见的。 道德败坏，那是乱世的象徵啊。 难不成就在长安城附近的蓝田县，就已经有乱世的症状了？ 这种说法要是流传开来，李世民肯定也非常不悦吧？ 「今天只是我们《长安晚报》先刊登这种新闻，等到消息再进一步传开之后，肯定会有更多的报社也刊登这种新闻。我们再在暗地里安排一些人把这种消息传播一下，让各个酒楼的说书人好好的介绍一下这些故事，把它当成专门的一个说书题材，这样绝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事情搞得众所周知。」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搞！百姓们最喜欢听这种新鲜事情了。到时候我倒是想要看看狄仁杰还有没有脸面在蓝田县继续待下去！」 …… 就在长孙沖和高瑾在那里讨论着蓝田县的事情的时候，颐和园中，兕子满面愁容的跟房遗玉在说着事情。 「遗玉，你说怀英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差了？才刚刚到蓝田县就碰到了两个兇手案，好不容易破解了，又有乞丐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来噁心人。」 兕子跟狄仁杰的关系比较特别。 虽然中间的那层纸没有捅破，但是彼此之间的心意，基本上都明白了。 要不然李宽跟李世民提议让十几岁的狄仁杰去蓝田县当县令，李世民也不会那么痛快的就同意了。 他也希望到时候自己最疼爱的公主出嫁的时候，夫君是年少有为的才子。 「兕子，那狄仁杰不是已经把两个案子都破掉了吗？《大唐日报》上面都已经刊登了他破案的故事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房遗玉的心比较大，觉得兕子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兇杀案是破了，但是蓝田县过往一年也碰不到一次兇杀案，可怀英一过去，才短短的几天就碰到了两起，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诡异啊。最关键的是好不容易他的案子破掉了，本来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现在又出现了这么让人噁心的事情，他这个蓝田县县令肯定也压力很大啊。」 兕子多聪明的人啊，虽然很多背景情况不知道，但是仅仅凭藉着直觉，就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 「狄仁杰是楚王殿下的弟子，又是狄家的嫡长子，还是观狮山书院第一个获得进士科状元的人物，蓝田县没有谁敢跟他过不去吧？」 房遗玉觉得如果自己是蓝田县的土着，绝对不会去招惹这种背景强大的县令。 他不觉得别人会比自己傻，既然连自己都不愿意招惹的人物，难道其他人就会主动的撞墙吗？ 说不过去啊。 「蓝田县是不见得有人敢去招惹他，但是蓝田县以为呢？那里离长安城很近，而二哥府上这些年其实没有少得罪人，如今二哥不在长安城，指不定就有人把主意打在了怀英身上了呢。」 还别说，兕子这种担心虽然只是自己个人的想法，但是却是已经非常接近事实了。 「哎，我说兕子，你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嘛？怎么现在就变得婆婆妈妈了？你这还没有嫁入到狄家呢，这要是嫁过去来了，岂不是更加不得了？」 房遗玉很是无语的嘲笑了一下兕子。 作为兕子的好闺蜜，自然很清楚兕子跟狄仁杰是什么情况。 事实上，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也不少。 李宽啊，武媚娘啊，程静雯啊，肯定都是知道的。 只是李宽之前一直都没有表态支持，这也算是让房遗玉感到奇怪的事情。 要知道，兕子可真是最受李世民宠爱的公主啊，没有之一。 如果李宽的弟子能够娶兕子为妻，那绝对是一步登天的事情啊。 「你说什么呢，我这不是觉得蓝田县发生的事情太不正常了嘛。你怎么就扯那么多的东西出来呢。」 被房遗玉这么一打岔，兕子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你放心吧，楚王府那么多的人物，真要是有人出手对付他们，人家肯定有许多方法来还击的，你就在一旁看热闹就行了。」 「听说从长安城到蓝田县也就是几个小时的路程，要不我们明天去蓝田县玩一玩，看看那里的风景跟长安有什么不一样？」 第315页 别看兕子非常受宠，但是还真的没有去过什么地方。 甚至可以说，她这辈子就还没有出过长安。 如今狄仁杰在蓝田县当县令，她自然很想去蓝田县看一看。 「我真是服了你了！以前也没见你想要去蓝田县玩耍，现在狄仁杰才过去几天，你就想着要去那里了。陛下能同意你出宫去蓝田县吗？」 房遗玉到时候无所谓，反正有房遗爱这个二哥罩着，基本上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别说是去蓝田县了，就是直接下江南什么的，她都做得出来。 「哎呀，颐和园虽然很美，但是天天待在这里也会腻的嘛。二哥如今又不在长安城，我整天待在宫里头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出去走一走，就当是透气了。」 「行吧行吧，你说的都有道理，我们就去蓝田县走一走吧。」 …… 「李忠，你是觉得这个案子背后还有其他的故事？」 颐和园中，李忠老老实实的站在李世民面前汇报着消息。 百骑司的规模越来越大了，每天收集到的情报也越来越多。 而伴随着年龄的增加，李世民对这些情报也越来越感兴趣。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对自己的统治不够自信的一种表现。 「是的，虽然狄仁杰很快就把这两个案子都给破了，但是百骑司的人打听到一些内部消息，这两个案子其实没有真正的破解。」 狄仁杰是李宽的弟子，又是李世民未来的驸马，还是楚王府布局官场的重要棋子，他去到蓝田县担任县令，李忠自然要让百骑司的人重点关注。 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才刚刚下令让百骑司的人多关注一下蓝田县的事情，结果就来了这么多消息。 这还真是诡异啊。 「没有真正的破解？不是说已经找到了兇手了吗？」 李世民皱了皱眉头。 他最讨厌下面的人瞒上欺下的。 但是，以他对狄仁杰的了解，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陛下，兇手确实已经找到了，并且使用的破案方法非常的巧妙，让人不服气都不行。但是，在审讯的时候，狄仁杰却是发现这两名兇手的作案动机非常奇怪，居然是有人在背后买兇杀人。」 「买兇杀人？这么说这两个案子都是仇杀案？」 「属下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根据两名兇手招供的内容来看，似乎又不是这样。」 李忠脸上也是有点困惑，有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他有一种感觉，这两个案子，其实不是普通的兇杀案，背后可能牵扯出一大堆的东西出来。 指不定这会是贞观十八年最大的一件事情呢。 「不是这样？那人家为什么要买兇杀人？」 李世民被李忠给搞煳涂了。 这绕来绕去的，怎么感觉一个简单的案子都被他给说复杂了。 「这就是这个案子最大的问题。根据第一个兇杀案的兇手罗豪的交代，是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给了他一百贯钱，让他在官道上杀一名客商，但是并没有说要他杀哪个人。也就是说，幕后的这个人，他不在乎兇手杀谁，只要杀一个人就行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莫不成第二个案子也是类似的情况？」 「是的！第二个案子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对方给出的杀人方案之中，也是没有指定要兇杀去杀哪个人，只要案子他们给的方案去杀一个人就行了。」 李忠说完，很是谨慎的低头，不去看李世民的表情。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变成空气为妙。 很显然，这两个案子的背后，蕴含这不一样的东西啊。 李忠都能感受到这个案子的不同，李世民这种政治家自然也能感觉出来。 「这两个案子都是狄仁杰刚刚到蓝田县就发生的，偏偏幕后的主使者不在乎死的是什么人，只要出了人命案子就行了。李忠，狄仁杰在长安城有得罪什么人吗？」 李世民对狄仁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怎么说也是李宽的得意弟子，很可能还会是自己未来的驸马。 如今刚刚准备大展拳脚，就被人使绊子了。 这个事情，绝对不简单啊。 一般的人如果要对付狄仁杰，既然都已经到了买兇杀人的程度了，那就直接安排人去刺杀狄仁杰得了。 偏偏人家没有这么干，反而是想通过这个案子来毁掉狄仁杰的政治前途。 这就绝对不是普通的仇家了，也说明对手不是普通的人家。 李世民敢肯定，这个幕后黑手一定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出名字来，自己绝对认识的那种。 「陛下，狄县令自己本身不见得得罪了什么人，但是作为楚王殿下的弟子，作为楚王府中年轻一代的翘楚人物，他的对手不一定就是自己的仇人，很可能所有对楚王府有意见的人，都有对付他的动机。」 虽然李忠不大想参与到这样的明显是政治斗争的事情当中，但是作为百骑司的统领，他是没有办法完全跟这样的事情隔绝的。 「听说宽儿给狄仁杰身边安排了几名身手颇高的护卫？」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没有再就这个话题深入的聊下去。 楚王府的对手有哪些，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第316页 那里面，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灯，甚至有一些是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 「是的，狄县令身边有七八名护卫，其中护卫统领是一名叫做李元芳的高手，这是楚王殿下从凉州招募过来的精锐。」 「嗯，百骑司也多安排几名人员去到蓝田县，那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朕！」 谈话到了这里，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 不过，这个时候李忠又欲言又止了。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陛下，说到蓝田县的奇怪事情，这几天还真的又有一件。」 「嗯？」 李世民眉头再次一皱。 李忠心头一跳，立马把乞丐专门找迎亲队伍拦路乞讨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 李世民听完李忠的话之后，再次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第1079章 泼皮成为了伯乐？ 郭云鹤如今是味之素最有名的说书人。 他也是整个大唐仅次于郭得志的说书人。 以往，说书人这种下九流的职业，在大唐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说的不好听点，他们也就跟街边耍杂戏的一个样子，就比乞丐好一点而已。 但是，这几年，由于整个匠人地位的提升，说书人这些人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虽然跟后世那种受人追捧的地位没有办法相比，但是至少也比普通百姓的地位要高一些了。 特别是像郭云鹤这样已经成名的人物，如今在长安城里也勉强算是一号人物。 那些勛贵世家子弟，虽然还是看不起他，但是想要像是捏蚂蚁一样的把他捏死，却是办不到了。 「郭师兄，你今天下午还要上场说书吗？」 味之素里头，朱云雀鬼鬼祟祟的来到了郭云鹤的身边。 「怎么啦？你不跟着师父好好的学习，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郭云鹤瞥了一样自己这个师弟，有点嫌弃。 曾经，郭云鹤是郭得志的唯一弟子。 自从他顺利出师之后，郭得志又收了朱玉雀这个师弟。 要是这个师弟给自己长脸，那就算了。 偏偏他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让人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就让郭云鹤嫌弃了，平时都不大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好在朱玉雀的脸皮够厚，知道有时候，面子不值钱。 「我刚刚重金求购了一本好书，这书啊，我连夜把它看完了，然后今天早上又把精彩的地方刷了一遍。师兄，不是我在这里吹嘘，依我看，这本比那什么《红楼梦》和《三国演义》还要好很多，看着非常带劲呢。」 朱云雀很是不舍的从怀中掏出一部看上去印刷的并不是多么精美的书籍。 「这书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没有听过？」 听朱云雀那么一说，郭云鹤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自己这个师弟，别的本事他还没有见识到，但是在三教九流之中的人脉，却是比他自己要强大很多。 一些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还没有发售的书籍，他都能通过自己的渠道找到。 这段时间也算是给郭云鹤贡献了一些说书的素材。 郭得志如今也算是说书界成名了的人物，等闲不会随意招收弟子。 朱云雀能够拜入他的门下，自然也是有几把刷子，脑子绝对好用的。 「师兄，你没有听过就正常了。其实在昨天之前，我也没有听过。我还打听了一圈，这本书其实也就是这几天才突然冒出来的，并且还只有上部，故事讲了一半就没了呢。」 「这几天才冒出来？只有上部？」 郭云鹤的好奇心算是彻底的被提了起来。 只见他从朱云雀手中接过了，快速的翻阅了一下。 这一翻不要紧，他随便停留在中间某处，就看到了一段非常经典的句子。 郭云鹤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口渴了！ 「你这书借我看一会！」 郭云鹤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书，朝着味之素的后院走去。 在那里，有一间房子是专门为他预留的。 这个时候，他想一个人好好的品味一下这本被朱云雀称为超越《红楼梦》和《三国演义》的新书。 「师兄，您慢慢看，我已经看完了，等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找你！」 朱云雀看到郭云鹤只是简单翻阅了一下就爱上了这本书，脸上也满是笑意。 果然，要讨好自己的这个师兄，还是得靠好书啊。 就是不知道下部什么时候会出来，自己一会得去平康坊转一转，据说就是三天前从这里开始冒出来的。 …… 「文掌柜，文掌柜在吗？」 文曲书铺，田京兴沖沖的跑了进去。 「我这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你急沖沖的，赶着投胎啊？」 文启明瞥了一样田京，很是嫌弃的吐槽了一句。 这田京，是长安城附近蜜桃村的一名泼皮，跟水均制作所的掌柜水均还能扯上关系。 当初他就是打着这个旗号，所以才让文启明同意了安排一个活给他。 哪知道这田京，其实跟水均的阿耶水二贵还有点过节，跟水均更是谈不上什么交情。 文启明也是后面才知道这一点。 第317页 不过，这泼皮有时候还有点用处，所以文启明倒也没有完全不睬他。 「你不是让我帮你留意长安城各个书铺和坊间的动静吗？我跟你说，这一次的发现，绝对会超出你的意料！我给文曲书铺带回来了一个价值至少一千贯的大生意呢！」 田京脸上满是自信。 这让文启明有点意外。 这帮泼皮是什么德性，文启明心中有数。 往日里，他们虽然说话一点都不靠谱，但是这种自信的神情，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价值一千贯的大生意？你倒是真能夸海口！真有这么好的事情，你田京还能跑过来告诉我？」 虽然文启明觉得田京跟往日里有点不一样，但是嘴上却是还是一如既然的损人。 「文掌柜，你别管我以前说话靠不靠谱，但是这一次，绝对是靠谱的不得了！我昨天也打听了一遍，整个长安城，就还没有哪家书铺开始出售这本书。新华书店没有卖，三味书屋也没有卖，如果你们文曲书铺能够成为第一家售卖这本书的铺子，那么绝对可以大挣一笔。」 田京说着话的时候，还紧张兮兮的捂住自己的怀抱。 很显然，里面是有一本书。 不过，文启明的表现跟他期待的有点不同。 「田京，你今天喝多了吧？有这样好的书，还能等到你来推销？难不成是你写的不成？」 很显然，文启明不相信田京说的这书有那么好。 长安城中，也经常会有一些手抄书在坊间流传，但是这种书籍，基本上都是那种带颜色的，翻来覆去讲的都是房中的那点事情。 文曲书铺虽然比不上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但是怎么说也是长安城第三的存在，怎么可能去售卖那种只有两个主角的书籍呢？ 田京可以不要脸，他文启明还是要的！ 虽然这种书籍也颇有市场，个别小书铺甚至就靠着售卖这种书籍而存活，但是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 「文掌柜你说笑了，我自然是没有那种本事的！这样吧，我们做一个君子约定，如果这本书有我说的那么好，那么你支付一百贯钱给我，如果你看了之后觉得这书不值得你文曲书铺去大力推广，那么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田京难得的硬气了一把。 没办法，他虽然只是勉强达到了识文断字的水平，但是看过的书还是不少的。 当然，他看的书都是各种各样的小说和妖魔鬼怪的故事，正经的四书五经，那是一本都看不进去。 可真因为如此，他发现这本书是所有的小说之中最好看的，最让他念念不忘的，也是唯一能够让他觉得如果有下部的话，自己一定愿意掏钱去买的。 「哦？你就这么有信心？」 文启明听了田京的话，也颇为意外。 这个君子协定，看起来田京是狮子张大口，但是一切的主动权，其实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这本书真的像是田京说的有那么精彩，那么一百贯钱的付出，自然也是值得的。 而如果那只是田京在那里吹水，自己也损失不了什么东西。 左右不过就是浪费了浏览一本书的时间而已。 对于书铺的掌柜来说，浏览书籍，不管这本书是好书还是烂书，都谈不上浪费时间呢。 「不是我在这里吹嘘！这辈子我就没有看过比这本书更好看的书！文掌柜你要是看了这书，不一口气看完，绝对是不愿意停下来！并且等你一口气看完之后，心里面肯定更加的痒痒了。」 「看完了还更加心痒痒？这是什么逻辑？」 文启明有点好笑的看着田京，觉得泼皮就是泼皮，说的话都逻辑不通。 「因为这本书只有上部，后面的我还没有找到，甚至可以说整个长安城可能都还找不到，除非你能够直接找到作者！」 「怎么？难道你说的这本书，连作者是谁都不知道吗？还是说你这是一本手抄本？」 「不是说手抄本！虽然印刷使用的纸张不是很好，但是却是正常印刷的书籍。至于作者的名字，自然是有印刷在封面上的，但是很显然，那是一个名号，不是真的名字！」 「一个名号？」 「对！兰陵笑笑生，你觉得大唐有哪个人是叫这个名字的吗？」 田京看到文启明似乎对自己说的事情感兴趣了，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兰陵笑笑生？」 文启明心中冷哼一声。 果然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书籍，作者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留下来。 这田京，不会是真觉得文曲书铺已经沦落到要依靠售卖这种带颜色的书籍来过日子的程度了吧？ 「没错！作者就是这个叫做兰陵笑笑生的人物，我还专门去打听了一番，整个长安城，就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田京！我们文曲书铺，不会售卖那种不堪入目的书籍的，你去找别家吧？」 「啊？」 田京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这……怎么就不堪入目了？ 虽然里面也有不少男女之事的描写，但是田京觉得里面的内容跟自己看的那种真正的不堪入目的书籍比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文掌柜，怎么会这么说呢？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文掌柜，你觉得这样的话会不堪入目吗？」 第318页 田京觉得文启明的话，对自己怀中的书籍是一种侮辱。 这是自己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书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形容呢？ 「文掌柜，你书都没有看，就直接下结论，是不是太草率了？」 「像是这样的优美句子，在这本书的每个章节里头都能找到，你居然说不堪入目？ 我承认，这书里面有大量的男女之事的描写，但是绝对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如果你实在是不感兴趣的话，那我就去前面的三味书屋了，我觉得他们的掌柜可能会有不一样的观点！」 田京难得的硬气了一把，把自己心中的不爽给发泄了出来。 作为一名文化水平不高的人，能够兴致满满的把书里头的经典句子给背了下来，可想而知田京对这本书有推崇。 原本不怎么在意的文启明，听完田京的话也愣住了。 不管那书到底写的怎么样，但是田京嘴里冒出来的这么几句诗词，还真是不凡呢。 当初那个《三国演义》那么火爆，其中开篇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首词，可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慢着！田京，把书给我，你那个君子协议，我同意了！如果这本书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你立马就可以拿到大唐皇家钱庄发行的一百贯钱的银票！」 「文掌柜，你一定会为你刚刚的决定感到自豪的！」 田京也不是真的要走。 这长安城里，有名气的书铺掌柜，他就只认识文启明。 像是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的掌柜，估计他这么一个泼皮，估计连见都见不到呢。 而时间不等人，要是拖下去，指不定就已经有人开始印刷了，自己挣钱的机会就流逝了。 「给！这书……是最近几天才突然出现的书籍，你要是能够立马安排印刷作坊连夜开工准备，将所有的匠人都调集到这个项目之中，一定能够大挣一笔！」 田京从怀中掏出尚带着自己体温的书，有点不舍的给到了文启明。 第1080章 一书难求 文家祖上三代都经营着文曲书铺，文启明也是从小就接触各种各样的书籍。 不客气的说，大唐市面上售卖的各种书籍，文启明全部都看过！ 当然，有些书籍只是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有些却是认认真真、翻来覆去的看过很多遍。 所以对于一本书的好坏，文启明基本上只要看一个开头，然后随便翻一番就能有一个判断了。 「秒，实在是太妙了！」 第一章还没有看完，文启明就拍案叫绝。 他都忘记自己刚刚还跟田京有过君子协议。 自己这个表现，等会他哪怕是想要耍赖，也不好意思了。 「这兰陵晓晓声的文笔和才情，绝对是顶级的，一点也不比楚王殿下的《三国演义》和《红楼梦》要差啊。特别是这书跟《红楼梦》有许多的相似之处，对故事的描写非常到位，人物的刻画非常精彩。」 虽然文启明很想一口气把这书给看完了，但是作为一名书铺掌柜，他这点控制力还是有的。 「我就说这《西门沖》，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的书籍。讲文笔，它不比《红楼梦》差，甚至我有一种感觉，这本书的作者是在模仿《红楼梦》的文笔去写的，有时候读起来感觉就像是同一个人写的一样。 而讲到故事，我觉得这本书的故事比《红楼梦》要精彩，要大气。最关键是我觉得这本书，应该会有更多的人能够看得懂，能够喜欢，这就是它最大的优点。因为这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去购买这本书。」 田京难得的正经了一把，让文启明都有点刮目相看。 这么一个泼皮，居然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呢。 「你刚刚说这本书在长安城所有的书铺里头都还没有开始售卖？」 既然觉得这事有搞头，文启明自然要开始认真考虑了。 「没错！我昨天把长安城所有的书铺都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一家有售卖《西门沖》的。这本书，还是我在平康坊里头，从一名熟人那里高价买过来的呢。」 「给！这是一百贯钱！另外，这两个银币算是买这本书的书钱！如果你能找到《西门沖》的下部，我一样可以高价从你手中购买，不过前提就是其他书铺都还没有开始售卖，否者对我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文启明倒是不至于去黑田京。 这种泼皮，你要是敢黑他，他能够在你铺子里头撒泼打滚，让你的生意都做不下去。 「没问题！我保证在其他铺子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西门沖》的下部送到你面前。」 田京喜笑颜开的接过了文启明手中的银币和银票。 他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自己就住在平康坊了。 那兰陵晓晓声，十有八九是平康坊中哪个落魄的士子，要不然也写不出这样好看又有文采的小说。 自己碰巧在平康坊中找到了《西门沖》的上部，下部自然不能错过。 这都是钱啊！ …… 大唐的娱乐生活，实在是太枯燥了。 哪怕是受到了李宽这只蝴蝶的影响，长安城内的宵禁管理的比以前松了很多，但是夜生活仍然是匮乏的不得了。 第319页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本好书，一本有趣的书，吸引力实在是太高了。 李宽小时候就有那么一段时间，是不管什么书，只要是小说，都能读得进去，都读得津津有味。 要是碰到《天龙八部》和《射鵰英雄传》这样的小说，更是熬夜打着小电筒在被窝里看呢。 早期流传到长安城的《西门沖》，也就只有一百本，根本就不能满足长安城百姓们的需求。 而对于看书的人来说，看到一本好书，看完之后肯定会迫不及待的跟自己身边的人分享。 这就导致更多的人了解到有《西门沖》这么一本书。 有些人虽然看过一遍，但是还想再看一遍。 或者是听看过这书的人介绍之后，心痒痒的想要自己也看一遍。 这就直接导致了长安城各家书铺的伙计，这几天每天都要被无数人询问，「伙计，你们这里有《西门沖》售卖吗？」 不过，很显然，大家是失望了。 「郑掌柜，今天有超过十个客人一进门就问我有没有《西门沖》售卖，如果我们铺子里头能进一批《西门沖》，可能可以大挣一笔呢。」 三味书屋之中，郑掌柜刚从外地回来，就来到书铺里察看情况，结果前脚刚刚踏进书铺，就有伙计跑过来找自己。 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了呢。 「《西门沖》？这是什么书？」 很显然，刚刚回到长安城的郑掌柜，显然是没有听说过这本神书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书，但是从这些客人的询问来看，应该是一部非常受欢迎的书才对。可是我也偷偷的过去对面的新华书店看了，那里也没有售卖。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听说有这么一本书的。」 伙计的刚刚说完这话，就又有一名客人走进了三味书屋。 「伙计，你们这里有《西门沖》售卖吗？」 果然，这名客人一开口又是这句话。 这一下，郑掌柜不淡定了。 莫非自己离开长安城的这几天，书市发生了什么重要变化？ 还是说又有一部像《三国演义》和《红楼梦》这样的经典名着要诞生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这一次自己一定不能错过机会啊。 「这位郎君，请问这《西门沖》，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呢？」 郑掌柜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显得诚恳一点，很是和气的询问着这名客人。 「平康坊啊，我昨天去那里喝了一次花酒，听那里的说书人讲了一段《西门沖》的故事，然后又听到旁边有人在讨论这本书，所以很想买来看一看。」 那名客人倒是没有隐瞒什么，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东西给说了出来。 「平康坊里有书铺售卖《西门沖》？」 「不知道，我没有听说这件事！怎么？难道你们这里也没有售卖吗？你们三味书屋不是长安城第二大的书铺吗？怎么连一本《西门沖》都没有呢。」 那名顾客显然是满怀期待的来到三味书屋，结果见到眼前的场景，立马就猜到了三味书屋肯定也是没有这本书的。 「郎君您放心，您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三味书屋一定也会售卖《西门沖》的！」 郑掌柜这下算是彻底对《西门沖》提起了兴趣。 等到这名客人离开了三味书屋，郑掌柜也在铺子里待下去了，而是直接上了马车，朝着平康坊而去。 他要去亲自听一听，亲自看一看，这《西门沖》，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 御史台中，杨本满跟往常一样坐着自己的奔驰四轮马车来上值。 而令狐无疆也是日復一日的挤着公共马车，早早替杨本满把桌子擦干净，把茶水给泡好。 「杨御史，这几天坊间流传了一本奇书，据说堪比《红楼梦》，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但是奇怪的是，这本书还没有找到哪个书铺有售卖。我侥倖认识一名朋友，他手中有这本书，我抄了一晚上，给您今天解解闷！」 令狐无疆递给了杨本满一本手抄书，很是期待的想要看看杨本满会有什么反应。 「堪比《红楼梦》的奇书？什么人的口气这么大，敢说自己的书堪比《红楼梦》？」 杨本满显然是不认可令狐无疆说的话，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本手抄本。 「《西门沖》？书名倒是跟《红楼梦》有点类似的味道，但是以为起了一个名字就能堪比《红楼梦》，我是不相信的！这么多年来，《红楼梦》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有些人觉得这书只是一本讲贾府兴衰的小说，有些人觉得这是些一个男人和许多女人之间的故事的小说，也有一些人觉得这只是一部没有什么深意的言情小说，但是我不这么看。 在我看来，《红楼梦》背后其实蕴含了非常大的深意，它揭露了一个王朝的兴盛衰替，揭露了那个朝代上层勛贵们奢华无度的生活，也在书中给了许多警示。」 杨本满一边发表着自己的观点，一边随手翻阅着令狐无疆给他的《西门沖》手抄本。 「兰陵晓晓声？呵呵，连名字都不敢留下来，还想媲美《红楼梦》，真是搞笑！」 「杨御史，要不您先看看，要是好看的话，我今晚再去抄一抄，要是不好看，您就权当是消遣了。」 令狐无疆有点尴尬的站在那里。 第320页 虽然他心中不认同杨本满说的话，但是如今杨本满是他的直属上司，哪怕是令狐无疆不认可杨本满说的话，也不会当面去顶撞他。 反正他相信等杨本满看完这本手抄本之后，肯定还会找自己。 到时候自己熬夜抄书的辛苦，就没有白费了。 送这么一本手抄本，绝对比什么礼物都来的划算。 就是晚上熬夜超速，有点伤神又伤身啊。 伤神很好理解，毕竟是熬夜嘛。 伤身的话…… 看到精彩之处，令狐无疆就会忍不住让自己的五指姑娘出来活动一下。 这次数一多，自然就伤身了。 「你忙你的去吧！」 杨本满挥挥手，拿着手抄本做了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翻开了首页。 「二八佳人……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看到《西门沖》开头这首诗，杨本满勐地精神一振，感觉一下就来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好了。 已经上了年纪的杨本满，家中有好几个小妾。 其中一名今年新纳的新罗婢，正好是只有十六岁。 那身段，要小腰，那长腿…… 杨本满想起来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首诗，简直就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啊。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不就是自己的真实体会吗？ 杨本满立马就正了正身子，仔细的看起了这本手抄本。 虽然因为是手抄本的原因，看起来没有正常的书籍那么舒服。 但是令狐无疆的字迹还算是比较工整，不至于要让人去猜测写的到底是什么字，所以倒是不怎么影响杨本满阅读。 只是，靠手抄的话，速度肯定就比较有限。 杨本满觉得自己一杯茶都还没有喝光，手中的这个手抄本就已经看完了。 「令狐，令狐你过来一下！」 意犹未尽的杨本满，立马就把令狐无疆给叫了过来。 「杨御史，您找我？」 「这《西门沖》，外面的书铺有售卖吗？」 「没有，我昨天已经去新华书店、三味书屋和文曲书铺都问过了，没有一家是有售卖的。」 「那你这手抄本是从哪里抄的？」 「是一位朋友那里！」 「这样，你去帮我问一问你那个朋友，他手中的《西门沖》可不可以割爱，我直接出双倍，不我直接出十贯钱购买！」 杨本满的身家，在长安城也是排的上号的。 对他来说，只要自己开心，多花点钱财，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但凡是钱财能够带来的快乐，杨本满都不会有任何的吝啬。 「杨御史，我本来也想把那书买过来的，但是奈何人家不愿意卖呢。就是这个抄书，我都是直接借宿在他的家中，才能够抄的。」 令狐无疆很是尴尬的把情况给交代了。 「一百贯以内，只要你能够把这书从你朋友那里买过来，省下来的就算是本官赏赐你的了！」 杨本满也不废话，直接甩出一张一百贯钱的银票。 对他来说，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而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问题，都是用钱可以解决的。 买一本《西门沖》，显然也不例外。 只要那些人不傻，就会把书卖了。 反正这书这么火爆，过段时间肯定会有书铺售卖的。 到时候，这书哪怕是卖的再贵，也不大可能超过一贯钱一本。 这种明显是可以打个时间差挣钱的事情，没有几个人会拒绝。 「好的，我下值之后立马过去！」 「不用等下值了，你现在就过去，越快越好！」 杨本满的胃口已经被彻底的吊起来了，哪里还能等下去？ 现在他就想一口气把《西门沖》给看完了！ 第1081章 装傻，也是一门勛贵子弟必学的技能 《西门沖》这本书成功了！ 只是刚开始流传，就已经有了当初《红楼梦》的火爆。 很显然，武媚娘提出的营销方案，非常的成功。 「萧兄，这本书的作者，是你老家的人吗？你认识不认识，能不能找到《西门沖》的下部呢？」 点都德中，郑海跟萧锴在一起喝酒。 「兰陵笑笑生？怎么最近几天都在问我这个问题呢。这名号，一看就不是真的姓名，我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呢。」 萧锴很是无语的把右手托在了额头上，显然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可是大家都说这个兰陵笑笑生应该是江南道人事，很可能是你老家那边的书生呢。能够写出跟《红楼梦》媲美的小说，这兰陵笑笑生在当地不可能一点名气都没有。如今这《西门沖》的上部已经出来了，中部或者下部到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啊，真是急死人了。」 郑海显然也是《西门沖》的忠实读者。 事实上，这本书的受众很广。 下层的百姓，只要识字的，肯定喜欢看这样的小说，很接地气。 勛贵世家，对这种品味独特的小说，也是非常追捧，只有个别人觉得怪怪的。 「我听说已经有好几家印刷作坊在印刷《西门沖》，到时候各个书铺都会售卖。如果那个兰陵笑笑生想要挣钱的话，这个时候肯定会站出来。只要下部的质量有上部的一半好，甚至下部的质量完全不管，肯定都能直接卖上几百贯，甚至是几千贯钱呢。」 第321页 萧锴作为萧家的商业负责人，很清楚《西门沖》如今在长安城有多么火爆。 不客气的说，但凡是有点规模的书铺，都在联繫印刷作坊开始复印这本突然冒出来的小说。 以长安城现在的识字率来看，这本书卖出个几万本，那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再考虑到附近州县的销量，这本小说有望成为大唐销量最高的小说，一举打破《三国演义》和《红楼梦》创造下来的记录。 「这世间多才多艺的人还真的是非常多啊。就这兰陵笑笑生，什么都不要提，单单《西门沖》里面出现的那几十首诗词，就已经是当今少有的高手，除了楚王殿下之外，能够跟他相媲美的，还真是找不到呢。 最关键的时候，明明他这文章写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情，按理来说是会让人看了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偏偏读完之后又是另外一种感觉，让看了还想知道下一部。」 郑海忍不住回味了一下书中的经典场景。 昨天，他专门把府上一名刚忙二八年华的婢女给收了，感受了一把《西门沖》开篇之中的场景。 甚至在平康坊中的许多青楼，这两天也多了不少二八年华的姑娘，很是受欢迎呢。 「郑兄，这《西门沖》写的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我却是隐隐觉得那西门沖和高金莲的形象，让人感觉有点眼熟。特别是那西门沖，是河南道洛阳人士，而单名一个沖，这让我忍不住想到了长孙兄呢。」 萧锴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吐槽的人物。 这个感觉已经在他心中停留了好几天了，但是他不敢随便说出来。 这要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猜测，导致长安城里流行这样的传闻，那长孙家绝对会跟他翻脸的。 萧家虽然是江南豪族，萧瑀也还身居高位，但是跟蒸蒸日上的长孙党相比，还是远远不如的。 如今跟相熟的郑海在一起喝酒，趁着多喝了几杯，他忍不住把自己心中深埋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长孙沖？西门沖？」 郑海砸吧了几下嘴巴，仔细的想了想，道：「萧兄，你还别说，之前我只是觉得那西门沖怎么有股那么熟悉的感觉，好像他就在我们身边一样。现在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觉得那西门沖，不就是长孙沖的一个翻版吗？」 「没错，我就是这么觉得。特别那西门沖的身形和外貌，简直说的就跟长孙兄一模一样。再加上这西门沖是洛阳人士，我记得长孙兄的祖籍也是洛阳吧？」 萧锴一拍大腿，跟郑海碰了一杯酒。 英雄所见略同啊。 这一下，今后好长一段时间，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有了。 只是一定要避开长孙家的人，要不然传到了他们耳中，这事就不美了。 不过，萧锴觉得自己应该不是第一个有这种感觉得人。 指不定在其他的地方，人家已经在那里暗自讨论了呢。 「是的，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那西门沖，就是长孙沖。难道我们以前对长孙兄的认识有缺乏？我觉得这西门沖，似乎比长孙兄要更加的有趣呢。」 郑家跟长孙家有着很深的合作，所以郑海对长孙沖的了解其实要比萧锴还要深几分。 如今发现自己似乎没有那么了解长孙沖了。 至少，《西门沖》里面的那么多姿势，自己以前跟长孙冲去天香阁的时候，就没有听他说起过。 这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莫非，这兰陵笑笑生是长孙家门下的书生？ 不对啊，这西门沖明显是一个负面人物，要是长孙家门下的书生去写书，肯定不敢这么写。 「郑兄，如果那西门沖像是长孙兄的话，那么里面的高金莲，又像是谁呢？」 萧锴突然觉得自己打开了另外的一扇窗户，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 「长孙家？高家？」 郑海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一说不要紧，直接就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因为他发现，这两个人物的设定，还真就是跟长孙家和高家非常的吻合。 虽然不是百分百的一样，但是很明显可以让人联想到这两个家族。 如果再有一些流言…… 郑海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事情，似乎不简单啊。 而萧瑀的脑子也不蠢，显然也很快就想通了里面的关节。 两人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郑兄……」 「萧兄……」 这个发现让他们忍不住冒出了一身冷汗。 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否者的话这件事背后蕴含的东西可就太不一般了。 这是要搅动长安城平静的格局啊。 长孙家和高家，如今可是大唐朝堂上最大的政治势力，就连五姓七望的那些传统世家都要乖乖的认输。 如今居然有人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挑衅这两个家族。 这绝对是贞观十八年最大的事情了。 坏人名声，这种仇简直就是不死不休的。 「郑兄，通过文章来批判对手，通过在报纸上发表评论来抨击对手，这种手段没有什么新鲜的。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长安晚报》，每天都能在上面找到一些类似的文章。但是跟这《西门沖》比起来，完全是大巫见小巫啊。 第322页 专门写一本小说来影射对手，这是我第一次听说。以前估计也不是没有人想这么干，但是如果写出来的东西不出彩的话，根本就起不到什么效果。 可是如今的这个《西门沖》不一样，那是可以跟《红楼梦》媲美的好书，註定是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流传开来。到时候，长孙家跟高家的名声，可就彻底的败坏了。 哪怕是朝廷把《西门沖》列为禁书，也挡不住百姓们的各种舆论啊。实在是这本书里面，将西门沖和高金莲的形象描写的太过精彩了，让人想要忘记都不能。」 萧锴心中暗自发冷，长孙家跟高家这是惹上什么样的对手了？ 「最近十年，长安城中流行的小说，全部都是出自楚王府，没有一本例外。如今这本《西门沖》的作者虽然是兰陵笑笑生，但是很难说他是不是楚王殿下的另外一个笔名。长孙家跟楚王府的关系非常僵硬，特别是这几年，双方在商业上的斗争几乎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 据说长孙家的炼铁作坊一直都在苟延残喘，整个长孙家的商业收入，已经进入到亏损的边缘，这种仇怨，已经没有办法化解了。 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那个楚王殿下不是离开长安城了吗？按理来说他要对付长孙家和高家的话，应该在自己坐镇长安城的时候更加方便啊，为何选择在这么一个时间点呢？」 郑海这些世家子弟，脑子都不笨。 他们从小见识的东西，註定了他们的眼光要比普通百姓好很多。 就如今《西门沖》这本书，深入分析一番之后，就觉得很可能跟楚王府有关系。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现在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放眼大唐，敢同时挑衅长孙家跟高家的，除了楚王殿下，我确实想不到其他人了。不过郑兄你说的也对，按理来说，楚王殿下不会在自己离开长安城的时候挑起跟长孙家的冲突。 除非这段时间长孙家和高家针对楚王府做了什么暗动作，触怒了楚王殿下，所以人家才会这么报復。」 虽然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碰到这种足以影响大唐政治格局的事情，萧锴还是希望尽早的搞清楚状况。 「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到了昨天《长安晚报》上面的一些报导，很可能跟这件事情有着某些关联。」 郑海快速的想了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看看哪些是跟楚王府有关系的。 「什么报导？」 「楚王殿下的弟子狄仁杰前段时间去了蓝田县担任县令，可是就在他就任蓝田县县令之后，短短时间就发生了两起兇杀案，刷新了蓝田县兇杀案爆发的歷史；与此同时，长安城好几份报纸又报导了蓝田县中有刁民通过阻拦迎亲队伍，强制性乞讨的事情。 以往一个月也见不到报纸上提一次蓝田县，但是在狄仁杰担任蓝田县县令之后，长安城的各个报纸已经报导了不知道多少次蓝田县的事情了，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最关键是这些报导，普遍都不是什么好事，有些直接就映射蓝田县在狄仁杰的治下，各方面都在恶化，明里暗里的说狄仁杰不适合担任县令。」 郑海越是这么说，就越觉得自己分析的内容，还真可能跟《西门沖》的出现有关系。 很显然，有人在针对狄仁杰，採用的方法就是败坏狄仁杰的官声。 如今有人通过《西门沖》来败坏长孙家和高家的名声，採用的方法是类似的，但是手段却是更加狠厉，效果似乎也要好很多。 偏偏你其他人还没有办法採用同样的办法去还击，因为你不可能写得出一本跟《西门沖》媲美的小说。 甚至你要是一反击，人家可能再给你来一本《银瓶梅》、《铜瓶梅》什么的，直接将你按在地上摩擦。 这种被动的挨打的滋味，绝对不是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人物能够接受的。 「嘶！」 听了郑海的话，萧锴冷不出倒吸一口冷气。 「郑兄，按你这么分析，这事很可能还真是就是这样。也不知道长孙家跟高家有没有反应过来？你要不要提醒一下长孙兄？」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一个猜测，并且还是大胆的猜测。如果你没有往这方面去想，或者知道的消息没有那么全面的话，是没有办法把他们联繫在一起的。 我估计长孙家和高家的人应该是还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其他的人哪怕是想到了也不会主动的去跟他们说。 你想一想，要是我去找长孙兄，把这个事情跟他一说，你说他会感激我吗？指不定他以为我在暗地里偷偷的笑话他呢。到时候他不仅不会感恩我，还会心生间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可不会去做。」 郑海这话说的很直接。 虽然通过跟萧锴的交流，他已经比很多人提前看清楚了局面，但是他却是只会当成是什么都不知道。 简单的把《西门沖》这本书当成是一本好看的小说来看。 其他的事情，就没有必要管那么多了。 自己在一旁默默的看热闹就行了。 楚王府大斗长孙家和高家，想一想这个场面，就让人心潮澎湃。 这可是比观狮山书院歌剧院的表演要精彩无数倍。 许多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碰到这种大场面。 「说的也是，来，我们喝酒，别去想这些事情了！」 第323页 萧锴也是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当做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是最好的办法。 装傻，这也是一门勛贵子弟必学的技能。 第1082章 没有黄牛，也有长长的队伍 文曲书铺，文启明满眼通红的看着伙计们在忙碌。 时间就是金钱。 在感受到了长安城百姓对《西门沖》的喜爱之后，他一分钟时间也不想浪费。 本来是厚厚的上部，为了最短时间投入到印刷和售卖之中，文启明生生的把它拆成了第一部和第二部。 如今，《西门沖》第一部已经印刷完成。 由于时间仓促，印刷质量谈不上什么好，也没有认真的校对，一些错别字什么的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但是文启明却是难得的没有介意，一口气就让印刷作坊日夜不停的印刷了一万本。 三味书屋似乎也在联繫印刷作坊印刷《西门沖》，这个消息他昨天就已经收到了。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有信心抢在所有人面前。 在白天的时候，他还专门安排了伙计到长安城所有的书铺转悠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哪家在售卖《西门沖》，结果很让他欣慰，没有一家的动作是比他快的。 看来自己花在田京身上的一百贯钱，花的非常值得啊。 如今他准备一贯钱两本的价格售卖《西门沖》，绝对可以在短短时间就挣比去年全年的利润都还要多的钱财。 「掌柜的，要不要紧急再联繫印刷作坊印制一批传单，或者联繫报社刊登我们书铺有售卖《西门沖》的gg？」 临近开售，文曲书铺的伙计才想到自家准备售卖的书籍，似乎还没有做任何的宣传呢。 以往，不管是《海贼王》的热销，还是其他书籍的推出，都会相反设法的在各个地方做宣传，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本书。 各个书铺的伙计们，也都习惯了热销书籍的这种宣传套路。 「不用！什么传单和gg都不需要！明天一开业，就安排临时雇用的二十名伙计去到东西两市，去到各个坊间去售卖《西门沖》，一边售卖，一边告诉大家我们文曲书铺有这书销售。 那些翘首以待的百姓，不用任何宣传就会过来购买。」 文启明的心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自信。 「说的也是，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有几百名顾客到铺子里询问有没有《西门沖》售卖，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可惜的是这《西门沖》的下部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出现，这要是全部都能成为我们文曲书铺的独家书籍，那就要发大财了。」 「想吃独食是不可能的，其他的书铺肯定已经在跟进了。只是我们的动作最快，可以美美的享用这一顿大餐，三天，最多三天时间，我就要把手中的这一万本《西门沖》全部售卖出去。 到时候我们的第二部正好也出来了，刚好可以接上这个热度。不过，那个时候可能其他书铺也差不多已经印刷好了，我们估计要立马降价，才能让销量再上一个台阶。 如今新华书店稳坐大唐第一书铺的位置，但是三味书屋跟我们的差距却并不是很大。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把三味书屋踩在脚下，那就完美了！」 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怎么睡觉的文启明，一点也不觉得困，反倒是精神振奋的在铺子里转来转去，想像着明天的热闹景象。 「文掌柜，等明天销售高峰过去之后，我建议立马就让那个田京高价打听《西门沖》下部的消息。既然那个兰陵晓晓声把上部写出来了，没有理由会没有下部。」 「嗯，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做了，如果搞成了，我重重有赏！」 …… 贞观十八年，对阿牛来说是一个不吉利的一年，也是一人让他比较痛苦的一年。 自己的师父在接连娶了七房小妾，并且吃了一大堆孙思邈开得药材之后，终于生下了金家的第一个儿子。 这让阿牛在金太打铁作坊的地位进一步下降。 不过，金太终归还是念旧的，没有一棍子把阿牛给打死。 毕竟，阿牛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他的理念金太不大认可。 「阿牛，你快看，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刘方兴沖沖的跑进了阿牛居住的院子。 作为曾经的邻居，他们两在作坊城的房子，也相隔非常近，隔三岔五的就会聚一聚。 阿牛家的门房对刘方也很熟悉，根本就通报都不用通报，直接就放他进屋。 「怎么？你不会又去平康坊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抄书吧？」 阿牛很是慵懒的躺在摇椅上面，品着今年春天新上市的龙井香茶。 「有印刷的书，谁愿意买手抄书？关键是那些印刷作坊，一个个端着架子，不愿意印刷那些书籍，也就一些小作坊在没有生意的时候，才会接这种活。 不过我今天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你看，这是什么？」 刘方拿出一本书在阿牛面前晃了晃。 「《西门沖》？你在哪里买到的西门沖？」 阿牛勐地从摇椅上跳了起来，抢过了刘方手中的书。 工作并不忙碌的他，近来迷上了各种各样的小说。 像是《西门沖》这样的火书，他自然也听说了。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买到《西门沖》，手头上也就只有一个别人抄了一部分章节的手抄书。 第324页 这让他看的很不过瘾。 「刚刚在巷子口看到一名伙计在兜售《西门沖》，正好剩下最后一本，我加了一倍的价格，从另外一个客人手中抢过来了。」 刘方这种常年在工地上干活的匠人，最喜欢看的就是《西门沖》这样的书籍了。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西门沖》开始售卖，自然第一时间就要购买。 「只有一本吗？能不能先借给我看一看，我明天就还给你？」 阿牛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新看一遍这本奇书，好好的温习一下里面的段落。 「借什么借，那个伙计说了，在西市的文曲书铺，有售卖《西门沖》。我们赶紧过去多买几本，用来送人的话，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礼物。」 刘方这个提议，让阿牛非常心动。 两人立马就出了门，直奔西市而去。 不过，等到他们来到文曲书铺附近的时候，彻底傻了眼了。 只见前面黑麻麻的都是人，许多长安县的警员正满头大汗的在那里维持秩序呢。 「这文曲书铺的掌柜，用力过度了吧？一口气僱佣那么多的黄牛过来干什么，完全没有必要啊。」 阿牛作为一名商人，第一反应就是文曲书铺的掌柜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而请一些托来烘托气氛，这已经算是长安城比较成熟的宣传手段了，许多铺子都使用过。 特别是在开业的时候，请一些托，更是基本操作。 但是他觉得《西门沖》这样的书，没有必要按照常规办法去操作啊。 「来都来了，不管人多还是人少，我们都去排队吧！这《西门沖》一个银币两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售卖起来的速度应该很快，我们直接在这里排队就行了。」 刘方虽然也可以直接再高价从别人手中收购基本《西门沖》，但是眼下他却是很想去感受一下那种热烈的氛围。 按照他的理解，排队的这些人应该都是《西门沖》的重视读者，大家在排队的过程中，还能好好的交流一番呢。 哪怕是他什么话都不说，单单听一听其他人对这本书的看法，也是一种另类的享受。 「行，那就排一会队吧！这兰陵晓晓声，估计要后悔了，这么好的出名机会，却是没有珍惜。我听说现在平康坊那里，有好几名落魄书生都开始撰写《西门沖》的下部，声称自己是兰陵晓晓声呢。」 阿牛的消息颇为灵通，特别是对于平康坊里的动静，他这种常客，更是什么消息都能听说一二。 「这个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是那《西门沖》的下部，据说明显质量要差很多，显然是有些人借着这个机会想出来捞一把钱，不是真的兰陵晓晓声。」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能够让人看了爽，就够了！」 阿牛现在的状态，显然是喜欢看爽文。 特别是那种文笔不错，情节描写又很精彩的文章，更是让他流连忘返。 很显然，对于大唐的人来说，《西门沖》就是妥妥的爽文了。 …… 三味书屋里头，郑掌柜面色严肃的看着手中的《西门沖》。 「这个文启明，动作居然这么快！这一下，《西门沖》的红利，至少要被他一家拿走一半，实在是太可惜了！」 「郑掌柜，我们的印刷作坊规模比文曲书铺的要大，如今加班加点的努力，最快明天晚上就会有第一本书籍出来了。并且我们的书还不是那种只有一半内容的所谓的第一步，而是市面上最权威的《西门沖》上部，到时候肯定可以卖的比文曲书铺好。」 「没用的！现在长安城里就只有文曲书铺有《西门沖》售卖，这个先机已经被他们拿下了，哪怕是我们的书籍印刷质量比他们好，也很难超过他了。当然，我们这么紧赶慢赶，花费了不少钱财，倒也不至于亏损，就是挣不了大钱而已。 文曲书铺有《西门沖》第一部助阵，实力很快就会追上我们。要想继续甩开他们，我们三味书屋必须第一时间找到《西门沖》的下部，成为长安城第一家售卖这本书的书铺。 如果运作的好，我们不仅可以继续甩开文曲书铺，还能拉近跟新华书店的差距。」 郑掌柜的头脑倒是非常清醒，知道三味书屋如今的处境到底怎么样。 对于这个年代的书铺来说，一本畅销书，几乎就可以占据到书铺收益的一半以上。 如果文曲书铺接连出基本畅销书，那么自己的地位就真的危险了。 「我已经找了好些人去打听，现在虽然还是没有《西门沖》下部的动静，但是这本书最开始从哪里来的，我们却是差不多搞清楚了。」 三味书屋的伙计，显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如今郑掌柜给的经费足够充足，他打听起消息来，动作自然也够快。 情报这个东西，很多时候跟你花费的成本是成正比的。 「哦？这书从哪里来的？」 「这是一名外地客商不知道从哪里运输过来的，在平康坊停留了一天时间就消失不见了。我推测后面的半部书，很可能也会在平康坊出现，并且会是类似的方式出现。到时候，我们直接高价收购就行。」 「你想的太简单了！」 郑掌柜听了伙计的话，不由得有点失望。 如今，整个长安城的书铺，都在寻找《西门沖》的下部的下落，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收购，哪里轮得到他们三味书屋？ 第325页 哪怕是买到了，也不可能抢占先机。 因为他们能买到，其他人显然也能买到。 「可是，我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呢。」 伙计的话音刚刚落地，外面却是来了一名报童。 「请问你们三味书屋的掌柜在吗？」 「我就是，有什么事情？」 这些报童背后都是有自己的势力的，郑掌柜倒是没有因为彼此之间身份的巨大差异，而歧视他。 只是他觉得有点奇怪，往常他们书铺的报纸，都是各个报社直接安排马车送过来，不需要报童跑腿的。 「有人让我给你送来一本书，说你愿意给我支付十贯钱的报酬。」 报童脸上的表情有点忐忑，很显然，他自己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没有把握。 「放肆！你们行骗居然行骗到我们三味书屋了，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无法无天吗？」 伙计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呵斥了一句。 不过郑掌柜却是很眼尖，看到了报童怀中掏出来的那本书中《西门沖》三个字，心中忍不住一跳。 「我看一眼，如果是我想要的书，十贯钱一文不少的立马就给你！」 「喏，就是这本！」 报童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本书。 「嘶！」 郑掌柜这一下全部看清了，《西门沖》下部，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书籍啊。 只是，他脸上的激动很快就又变成了忐忑。 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 有人故意弄一本书过来骗钱？ 不管了，先翻开来看一看再说，如果水准很高，哪怕是假的下部也没问题。 第1083章 李世民的忧虑 作为三味书屋的掌柜，郑掌柜的眼光绝对是槓桿的。 只不过浏览了一下第一章，他就确定这本《西门沖》的下部真的是兰陵晓晓声作的。 「罗衣叠雪，宝髻堆云。樱桃口，杏脸桃腮；杨柳腰，兰心蕙性。歌喉宛转，声如枝上流莺；舞态蹁跹，影似花间凤转。」 这等文词，绝对不是一个冒牌的书生可以写出来的。 「动人心红白肉色，堪人爱可意裙钗。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喜孜孜宝髻斜歪。恰便似月里嫦娥下世来，不枉了千金也难买。秒，写的实在是太妙了！」 郑掌柜直接就站在那里看了起来。 「咳咳！」 报童等了好一会，忍不住问道：「掌柜的，人家给我书的人说了，您会给我十个银币，这话是真的吗？」 「给！这是一个金币，你去任何一个钱庄都可以换回十个银币！」 郑掌柜眼睛没有离开书本，一只手却是伸进了怀中，掏出一枚金币递给了报童。 这个时候，绝对不是省这一个金币的时候。 「掌柜的，这事情，似乎有点怪异啊。」 伙计的自始至终都把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觉得非常奇怪。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 自己这边忙着寻找《西门沖》下部的下落，那里就有人把书送上门来了？ 「你我都是人家的棋子，此时此刻，估计其他的书铺也收到了这本书！不过只要能够让我们三味书屋挣到钱，当一枚棋子我也甘心。其实这样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大家都差不多的时间获得这本书，我们三味书屋的印刷作坊效率比较高，到时候肯定不会比别人晚。」 郑掌柜虽然不捨得将眼睛从书本上挪开，但是却是一心两用的跟伙计说着话。 对于一名书铺掌柜来说，看书的时候一心两用，也算是一个基本技能了。 「棋子？掌柜的，为什么您说我们都是棋子呢？」 「这个时候，你还看不明白吗？《西门沖》这样的好书，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售卖，偏偏要把利润让给大家呢？如今书火了之后，直接把下部送到了我们手中，这岂不就是阳谋。钱我让你们挣，但是我想让这书更加火爆起来！」 「可是钱没有挣到，这《西门沖》再火爆，又有什么用呢？写着书的人，无非就是为了名利。兰陵晓晓声很显然不是他的真名，那么扬名的目的就做不到。如今卖书的利益又全部让出来了，可谓是名利都不沾边，这个事情，我完全看不懂啊。」 伙计的脑子，显然是没有郑掌柜那么好用。 而作为荥阳郑氏的掌柜，郑掌柜的嗅觉显然要厉害很多。 「《西门沖》里面的人物，含沙射影的，别有所指。之前我虽然有所怀疑，但是也不敢确认。可是当那报童主动的把这本书的下部送到了我们铺子的时候，我就立马想明白了。这本书，人家不是为了名利，而是有其他的目的。」 「什么其他的目的？」 伙计显然还是没有想通。 「这就不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了！走，我们去一趟印刷作坊，现在就开始全力准备，以最短的时间让《西门沖》的下部进入到我们的书铺售卖！」 …… 「这兰陵晓晓声，绝对是百年一遇的人才啊，一本普通的世情小说，居然被他写的如此不凡。」 文曲书铺的印刷作坊里头，文启明果然也捧着一本《西门沖》下部在津津有味的看着。 虽然这本书非常珍贵，但是他却是看一页，撕下来一页。 第326页 然后让匠人立马准备活字，为印刷做准备。 「掌柜的，我刚刚去打听了，新华书店、三味书屋等各家书铺，也都统统收到了报童送过去的书籍，如今各家都在全力准备印刷。至于把书给到报童的人，我没有调查到。听那些报童的描述，压根就找不到什么线索。」 「不用找了，人家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那自然不是我们可以找到的！反正只要这本书卖的好，我们能够挣到钱，那就够了，其他的东西想太多也没用。」 已经靠着《西门沖》第一部挣到了不菲利润的文启明，如今倒是看得比较开。 虽然心中很希望自己能够再次独占鰲头，但是认真的想一想，自己已经取得了先机，接下来又能跟其他书铺差不多的时间发售《西门沖》的下部，他已经是长安城最幸运的书商了。 「刚刚报童给我们送书的时候，不少买书的客人也已经看到了那一幕。听说外面现在一本《西门沖》下部的书籍，已经有人出价到二十贯钱一本了，结果却是有价无市呢。」 「长安城里有钱的人多的很，这《西门沖》，不仅普通的百姓喜欢看，那些勛贵子弟也非常喜欢；甚至是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也爱不释手，有人出高价，就是为早几天看到后面的故事，也是很正常的。」 将心比心，文启明觉得自己都愿意出二十贯钱去买书，为的就是提前看到后面的情节。 当然，现在自己手中的书也花了十贯钱，也算是不便宜了。 「我感觉这本《西门沖》，有望成为有史以来最受欢迎的小说，销量突破歷史记录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那兰陵晓晓声，还有那西门沖和高金莲，肯定会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呢。」 「这是肯定的！唯一有疑问的只是他们的知名度，到底能够到什么程度！」 文启明一边说话，一边继续撕下一张自己刚刚看完的书。 而旁边则是一堆的匠人在忙碌着。 大唐的印刷业经过十几年的高速发展，已经算是比较成熟了。 各个匠人的分工比较明确，效率也很高。 特别是这一次文启明把印刷作坊其他的活都停了下来，让匠人全力准备《西门沖》下部的印刷事宜，这本书的印刷准备时间，有望创造一个歷史记录。 …… 颐和园中，朝会很是顺利的结束了。 岑文本跟在长孙无忌身后，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景仁，你似乎有什么心事？」 长孙无忌跟岑文本的关系，谈不上特别的好，但是也绝对不差。 岑文本很清楚，自己想要在朝中实现抱负，就不能跟长孙无忌把关系搞僵。 但是他也不愿意成为长孙无忌的傀儡，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就是同仁以上，朋友未满。 「没什么，就是昨晚看书看得太晚了！」 岑文本尴尬的笑了笑，随口找了一个理由。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奋，不过可要注意身体，熬夜伤身，不要让家中的美人独守空房啊。」 长孙无忌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这段时间，他的心情比较不错。 虽然对付狄仁杰的几个手段都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但是朝中的许多事情，却是在按着他的意思在发展。 「长孙司空说笑了，主要是那本书实在是写的太精彩了，所以我一时没有忍住，就看的太晚了。我建议您有空的时候，也可以看一看，指不定有什么收穫呢。」 岑文本意有所指地说道。 作为一名宰相级人物，他自然是从《西门沖》的内容里头，感受到了浓浓的深意。 那种针对长孙家和高家的手法，根本就逃不过岑文本的眼睛。 事实上，他觉得兰陵晓晓声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隐藏这种意思。 不过，长孙无忌显然没有明白他这话背后的意思。 「哦，什么书让你这个饱读诗书的才子都赞不绝口？」 「《西门沖》，一本市面上新冒出来的小说，跟我以前看过的说有书籍相比，都很不同。真的要找一本书跟它相比的话，那就只有《红楼梦》了。长孙司空您要是有空，今晚可以回去看一看，现在外面许多书铺都有售卖。」 岑文本再次提出自己的建议。 「好，老夫有空的时候也看一看！」 长孙无忌很是敷衍的应了一句。 到了他这个地位，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看什么小说。 在长孙无忌看来，小说就不是自己这样的人物应该看的。 要不是因为岑文本的地位够高，他都想要训斥他几句了。 …… 《西门沖》在长安城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作为百骑司统领，李忠自然不可能不给李世民汇报。 「你是说这个《西门沖》，如今在长安城的销量已经超过了五万本？」 李世民很是惊讶的看着桌面上的两本书，一本是《西门沖》上部，一本是下部。 除了《三国演义》和《红楼梦》，李世民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去看小说。 但是如今李忠郑重其事的把《西门沖》摆在了李世民面前，让李世民感受到了其中的不一样。 「是的，这还是前天初步统计的数据，估计过个几天，这本书的销量会超过十万本。如今许多外地的书商，也纷纷的把《西门沖》从长安城运往其他州县，这个销售数据，肯定还会继续上涨。」 第327页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听李忠这么一说，李世民忍不住翻开了《西门沖》上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首很别致的小诗。 这让李世民一下就提起了精神。 没办法，这诗说的太有道理了。 关键是朗朗上口，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很快的，李世民也不继续问话了，而是低着头看起了手中的《西门沖》。 连续看来一个多小时之后，李世民的脸色却是慢慢的凝重了起来。 接下来，他又快速的翻阅了一下两部书籍，将整本《西门沖》大概讲了什么东西，给浏览了一遍。 作为一名帝王，他看一本书，绝对不会只是单纯的根据自己的爱好去看。 很多时候，他都是会带着目的的去看书。 而当李世民读了前面小半部书的时候，就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这本书似乎意有所指。 当他浏览完整本书的时候，心中更是有了基本的判断。 「李忠，这兰陵晓晓声，是何方人物？」 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心中的想法，李世民准备多了解一些信息。 「启禀陛下，这兰陵晓晓声，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人物，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甚至他是男是女，都没有人知道。」 李忠不敢有任何隐瞒，如实的将自己掌握的情况进行了汇报。 「那边这《西门沖》，是从哪家书铺最开始售卖的？」 「平康坊，是最先在平康坊中出现的，不是长安城中任何一家书铺；在平康坊流行了几天之后，被一些说书人和书铺发现了它的魅力，然后才有了大规模的印刷和售卖。 并且，在《西门沖》的售卖过程中，还有一个事情是比较奇怪的。」 「什么事情？」 「这《西门沖》，最开始的时候只有上部，谁也不知道下部在哪里。但是前几天，长安城的主要书铺，全部都收到了一本报童送过去的《西门沖》下部，然后各家书铺一具这本书，进行了翻印，之后才有了进一步的全城热销。」 李忠这话刚刚说完，李世民心中就彻底明白了什么回事。 「你去把无忌请过来！朕有事找他！」 长孙家是外戚，虽然他们的名声不能简单的代表皇室的名声，但是自己的皇后是长孙氏，自己的女儿是长孙家的儿媳。 李世民自然不希望长孙家的名声变得那么差。 至于其中还牵扯到高家，说明这件事就更加不是一件小事了。 放眼大唐，敢同时挑衅长孙家和高家，能有什么人？ 满打满算，这种人物在朝中不会超过五个。 不管是其中的任何一个，要是直接跟长孙家和高家起了激烈冲突，都会给朝局带来动盪。 这是李世民不希望看到的情况！ 只是他没有想到，连自己都已经发现了问题，为什么长孙无忌还没有任何的反应，那高士廉今天也没有任何不对劲。 墙角都要被人挖了，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幕后的人，不简单啊。 第1084章 长孙无忌的对策 长孙无忌的心情很不错。 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上接连安插了好几名属于自己的人员。 而李世民对此没有任何的意见。 太子李治对自己也颇为尊敬，很是依赖自己的样子。 哪怕是有一些其他不是那么满意的事情，他也看开了。 不可能诸事顺利嘛。 当兰和过来请他去见李世民的时候，他脸上更是充满了笑容。 前几天自己刚刚提出了一个关于进一步放松钢铁售卖限制的提案，难道陛下这么快就同意了？ 满怀着喜悦的他，来到了李世民面前。 不过，一进入殿中，他就敏锐的察觉到李世民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什么情况？ 谁得罪陛下了？ 这几天朝中似乎没有什么大事啊。 边疆也一切安稳。 「无忌，这段时间，听说长安城有一本小说非常流行，不管是勛贵百官还是普通百姓，都爱不释手，你有听说吗？」 李世民一边翻阅着手中的《西门沖》，一边跟长孙无忌说着话。 「陛下，您说的是《西门沖》吧？还真巧，今天岑文本也跟我提到过这本书，还专门推荐我去看一看。不过微臣近来事情实在是太多，抽不出时间去看小说。只是如今连陛下都在关注这《西门沖》，微臣回头一定买一本回去好好的研读一番，看看这本小说是不是真的写的那么好。」 长孙无忌觉得有点奇怪，李世民叫自己过来，就为了询问自己《西门沖》的事情吗？ 难道陛下想要跟自己探讨一下里面的情节？ 作为一个日理万机的帝王，他应该没有那么闲才对啊。 「也不用等回头了，择日不如撞日，朕这里就有《西门沖》，你可以在这里看一看。」 李世民没有直接说什么，反而扔给长孙无忌一本《西门沖》。 长孙无忌是聪明人，见到李世民这个反常的表现，立马就意识到这本《西门沖》估计没有那么简单，肯定不是一本普通的小说。 难道有人在里面映射朝廷？ 还是有人借着这本书，在抨击朝廷？ 第328页 可是从书名来看，似乎感受不出有这种气息。 算了，既然陛下让自己现在看，那就先翻阅一下，看看这书到底怎么回事。 长孙无忌想通了之后，立马就自己翻开了手中的书籍，就那样站在那里看了起来。 「二八佳人体似酥，陛下，这作者倒是阅女无数，经验丰富，明显是身经百战啊。」 长孙无忌跟李世民的关系很特别，再加上彼此又是从小相识，所以在不是太正式的场合，开一开玩笑什么的，也没有什么。 以往，这种情况的时候，李世民一般也会很有默契的在那里点评几句。 不过，今天却是有点不一样。 只见李世民默默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那抬头看着长孙无忌的眼神，有点诡异。 这《西门沖》已经面世有段时间了，看来无忌是真的没有听说过这本书啊。 李世民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气。 有点发愁！ 这事情，到底是谁做的，李世民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他相信等会长孙无忌肯定更加清楚是谁在坑他。 毕竟，这段时间长孙家有没有什么小动作，长孙无忌自己是最清楚的。 「我大唐在以陛下为中心的朝廷的带领下，各行各业都蒸蒸日上，就连小说也比以前多了不少，识文断字的百姓更是多了不少。如今这个兰陵晓晓声写的《西门沖》，仅仅从开头的这几页内容来看，文笔就不输于《红楼梦》。 陛下，我有一个预感，大唐又要出一名大作家了，这意味着大唐的繁荣昌盛，已经彻底的影响到了各行各业呢。」 长孙无忌看着手中的《西门沖》，时不时的忍不住点评了一番。 不过，自始至终，李世民都没有说话。 后知后觉的长孙无忌，也发现了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过一时半刻，他也搞不明白情况。 只是，当天看到西门冲出场的时候，眉头上忍不住皱了皱。 自己的嫡长子，单名一个「沖」字，而这个像是男主角的西门沖，也是单名一个「沖」字。 关键是这西门沖的年纪和出生地，跟自己儿子也是一样，甚至就是身高外貌的描写，都让人第一时间想到了长孙沖。 长孙无忌又快速的往下翻阅着，囫囵吞枣的看着《西门沖》。 这一次，怀着一些猜测的情况下往下看，长孙无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有点明白李世民为什么今天这么反常了。 「陛下，这书描写了许多男女之事，宣传的是荒淫无度的生活，其中更是有些字句在映射朝廷，微臣建议将此书列为禁书，立马安排人员销毁长安城中所有的《西门沖》。」 长孙无忌虽然已经明白了《西门沖》对自己家的伤害，但是作为一名政治家，说出来的话却仍然冠冕堂皇。 「长安城中，至少售卖了五万本的《西门沖》，单靠禁止，是绝对禁止不住的。再说了，你越是禁止，百姓们的好奇心就越强。这么一本文笔直追《红楼梦》的小说，朝廷要是把它禁了，绝对会引起非常大的反响，到时候估计会起到反作用。」 李世民倒不是不想帮长孙无忌，只是觉得一禁了之，还真不一定就是好方法。 这么多的书散落在民间，你怎么禁啊？ 如果百姓们看了，朝廷怎么处罚？ 你今天禁了《西门沖》，那么市面上售卖的许多更加露骨的小说，你是不是要一起禁止？ 再说了，李世民已经猜到了这本书幕后的布局者是谁，自然也能想到，如果朝廷直接把这书列为禁书，那么布局者肯定会有其他的招数来应对。 别的不说，一些人偷偷的售卖《西门沖》，你怎么去管？ 难不成朝廷还要专门成立一支队伍，用来监控《西门沖》的售卖情况吗？ 这也太荒谬了吧。 「陛下，《西门沖》这书太狠毒了，完全就不给我长孙家留活路啊，要是让这书继续流传开来，到时候有人跑出来散播谣言的话，我们长孙家的名声可就毁了啊。微臣一把年纪了，名声怎么样倒是无所谓，但是我不能让九泉之下的妹妹也受到羞辱啊。」 长孙无忌声泪俱下的在那里哭诉着《西门沖》的狠毒。 「无忌，不用到时候了，朕估计外面现在就已经有一些传言了。」 李世民嘆了一口气，觉得如果是自己布的这个局，肯定已经开始安排人散播流言了。 将心比心，他觉得对方应该也已经这么做了。 「虽然我还没有看完这本书，但是字里行间的风格来看，这本书跟《红楼梦》的作者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再考虑到整个长安城，能够讲出如此精彩的故事的人，屈指可数。微臣有理由相信，这是楚王殿下在针对长孙家，在针对高家，这是要把微臣往死里逼啊。」 长孙无忌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探一探李世民的态度，要不然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要怎么应付。 如果李世民是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拾楚王府一顿，让那李宽知道有些人不是他可以惹的。 但是如果李世民是支持李宽的，那么他就要重新考虑自己在朝中的布局了，也要为李世民驾崩之后的事情谋划了。 至于李世民不管不问，长孙无忌觉得应该不大可能。 第329页 涉事的双方都是大唐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不相信李世民会什么都不管。 「无忌，我听说宽儿的弟子狄仁杰前段时间刚刚到蓝田县上任，那里就出现了两单兇杀案，并且两单兇杀案的背后，都是有人指使的。这个事情，你听说了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李世民现在也很是为难。 他自然不希望长孙家的名声受到影响，但是李宽这些年为大唐做的贡献，他也是看在眼中的。 再说了，这一次他觉得是长孙家先挑事的，然后李宽才反击。 只不过反击的手段比较特别，自己很为难啊。 「陛下，这个事情，好多报纸都已经报导了，微臣倒也听说过。每个州县都会有一些兇杀案发生，蓝田县自然也不例外，微臣倒是觉得这个事情，也不奇怪。」 长孙无忌心中勐地一跳，不过脸上却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西门沖》毕竟只是一本小说，人家在扉页上就说过，『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有些事情，你要是一味地在那里较真，可能反倒是搞得天下皆知，倒不如赶紧找出一个新的热点，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这件事自然就慢慢的过去了。」 李世民提了一个颇为中肯的建议。 虽然熟悉长孙家和高家的人，看到《西门沖》之后很快就会把西门沖跟长孙沖联繫在一起，把高金莲跟高家联繫在一起，但是人家小说里头毕竟没有真的这么提。 甚至从头到尾，人家压根就没有出现姓长孙的人物。 这种让你很憋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手段，让李世民有一种熟悉感。 那个自己口中曾经的「孽子」，如今还是那么爱惹祸啊。 「微臣明白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微臣就先告退了！」 长孙无忌有点失望，很显然，李世民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不过，他又有点庆幸，李世民也没有站在李宽那一边。 哪怕是关于蓝田县发生的事情，李世民很显然知道了什么，但是也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 所以长孙无忌明智的选择了退下。 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情去跟李世民在谈其他的事情了。 好好的回去想一想怎么应付这件事才是正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世民说的是对的，这个时候应该尽快找到一个新的热点，将大家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这样才是最佳的处理方法。 …… 当天晚上，坊间开始流传起来几个谣言。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学员，在实验室里开无遮大会，那些男学员和女学员，各自带着面具，做着超出大家想像的事情。」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里头，有郎中开错了药，导致好多病人死于非命。」 「镇北道发现了大金矿，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狗头金，已经有人在一天之内找到了三个狗头金。」 各种各样的传言，突然之间就有了市场。 很显然，长孙无忌是接受了李世民的提议，非常迅速的开始创造新的热点。 没有热点怎么办？ 那他就创造热点咯！ 「阿耶，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听到路上有百姓在那里谈论着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的事情，似乎医馆出事了。」 房府之中，房遗爱一回到家就去找房玄龄。 他的脑子虽然不好用，但是对人却是非常坦诚。 他把李宽当兄弟，自然就把楚王府的所有事情都当成了自己的事情。 「这个事情你不要插手，先在旁边观望着。」 房玄龄看了一眼房遗爱，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不管？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事情，我是最清楚的，外面传播的流言，根本就是在恶意中伤。如今楚王殿下不在长安城，我不能看着有人在那里故意抹黑楚王府。」 房遗爱看到自己阿耶居然不支持自己，立马就不高兴了。 房府跟楚王府有许多共同的利益。 不说那味之素就是在楚王府的支持下发展起来的，单单房府在东海渔业里头的股份，那就是一笔价值巨大的财富。 「遗爱，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肯定看过《西门沖》吧？」 房玄龄嘆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要是不把话说明白，自己这个儿子估计是要出去惹事了。 「阿耶，这……这书写的很不错的，怎么啦？」 想到书中那些男女之事的描写，房遗爱莫名的有点心虚。 这是那种小时候偷看少儿不宜的书籍的时候，被长辈发现的时候的心情。 「你有没有发现，《西门沖》中的西门沖，简直就是长孙沖的翻版？」 「啊？」 房遗爱愣了一下，「您还别说，好像真的是这样呢。我以前这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幕呢。那西门沖的名字、出生、长相、年龄，都跟长孙沖一样呢。」 「不仅如此，西门沖的生辰八字都跟长孙沖一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啊？生辰八字都一样？」 这一下，房遗爱也感受到其中的不一般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哪怕是他的脑子不好用，也不相信有那么多的巧合。 既然不是巧合，那是什么？ 第330页 房遗爱倒吸一口冷气。 「所以这件事情，你就先不要掺和了。人家神仙打架，你这个小鬼就不要凑上去了。有需要我们房家的时候，为父自然会出手。」 房玄龄把事情点透了之后，房遗爱松了一口气。 很显然，他对李宽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第1085章 猪队友 「师父，你也在看《西门沖》啊？」 国子监中，卢宣已进入孔颖达的房间，就看到他捧着《西门沖》在那里阅读。 「外面的人都在讨论着《西门沖》，国子监里头，几乎是每个学院都人手一本《西门沖》，老夫自然也不能落伍。不过，这《西门沖》的故事虽然编写的颇为有趣，但是除了少数的诗词之外，其他的语句都是非常通俗，一点都感受不到文字的优雅，简直就像是百姓的日常对话一样。这种书写方式，简直就是乱来！」 孔颖达这种古板的人物，虽然也觉得《西门沖》写的不错，但是关注点更多的却是放在其他地方。 很显然，《西门沖》全书都使用白话文来撰写，甚至还在最后一页的批註里头，专门留了一段话在那里鼓吹白话文，这是孔颖达绝对不能接受的。 本来，你只是单纯的用白话文写了，那么这毕竟是小说嘛，针对的读者普遍都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匠人、百姓，孔颖达可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但是偏偏这《西门沖》的作者，还要夹带私活，在最后的时候，留下一篇文章在那里赞美白话文，话里话外都在说文言文的不是。 这种做法，孔颖达怎么可以忍受？ 这要是大家都觉得白话文很好，那么以后谁还会觉得「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之类的句子有多么美妙？ 在他看来，白话文的出现，是对儒家的一种挑衅。 毕竟，儒学经典全部都是使用文言文来撰写的。 这要是大家都去学白话文了，那么以后还有谁看得懂文言文啊？ 以后谁还去学习儒学啊？ 这岂不是要挖他们孔家的根？ 「不仅《西门沖》上面在鼓吹白话文，就连今天的《大唐日报》，也专门刊登了一篇所谓的评论言文章，专门分析了白话文和文言文的优劣，还阐述了白话文的推广对大唐的意义，就差直接说要废除文言文，以后大家都用白话文写东西了。 卢宣一边说，一边递给了孔颖达一份今天的《大唐日报》。 他今天过来找孔颖达，除了正常的联繫感情之外，主要就是因为看到了报纸上的这篇文章。 「白话文有什么好的？明明几个字就能说得清楚的话，偏偏要长篇大段的在那里啰嗦，这不是在浪费纸张吗？」 孔颖达的观点，应该是代表了老一派的许多人的想法。 在纸张还没有大规模的普及之前，甚至是在纸张出现之前，文字都是在竹简上面进行记载的。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要在竹简上面记录文字，不管是刻录还是撰写，肯定都很不方便。 并且一张竹简能够撰写的文字数量非常的有限。 平时一片八百字的作文，都能堆满一堆的竹简。 这么一来，大家自然是要尽可能的让文字简略一些。 能够用两个字表达的意思，就不要用三个字了。 能够一句话说明白的东西，就不要用一段话了。 文言文的出现，可以说跟当时的造纸水平是息息相关的。 同样的，白话文的出现和慢慢的流行，也是跟造纸术的发展有着密切相关的。 哪怕是没有李宽，大唐开始，也会有一些志怪小说开始使用白话文来撰写，到了明朝的时候，这种趋势就更加的明显了。 至于为什么白话文一直要到民国的时候才开始普及，这就是另外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了。 「师父，我完全贊同你的观点！那《西门沖》简直就带坏了文字的发展方向，这要是今后大家写文章都用白话文，那么绝对会影响大家对老祖宗的经典书籍的学习和理解。所以我觉得师父您应该在朝会上弹劾一把这本《西门沖》，要杀一杀这股使用白话文写小说的风气。」 卢宣本身并不是什么传统文人，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怎么参与到白话文和文言文的争论之中。 但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名号更加响亮的话，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毕竟，孔颖达的名声越是响亮，他这个徒弟能够享受的福利就会越多。 这就像是你是一个中科院院士手下的研究生，还是一名不知名的副教授手下的研究生，可以享受到的隐形福利是完全不一样的。 「你不说我也准备这样做！如今时代变了，这种事情单靠朝会上弹劾，也不一定能够起到多大的好处，我要直接给各个报社投稿，要狠狠的压一压这股白话文的风气。」 孔颖达说干就干，手中的《西门沖》也不看了，开始坐下，拿起笔就准备构思攻击白话文，攻击《西门沖》的文章。 作为孔家传人，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仓颉造字，让我们有了传承；圣人好学，有了《论语》……」 很快的，孔颖达就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文章，通篇将文言文的好处给狠狠的赞美了一番，然后以《西门沖》为轰击对象，狠狠的踩了踩白话文。 第331页 一旁的卢宣看到自己师父这么热情的扛起了打击文言文的大旗，自然也要在旁边摇旗吶喊。 「师父，如今《西门沖》在长安城非常的流行，你这篇文章肯定会引起非常多人的注意，到时候您在大唐文坛的地位，肯定就更加稳固了几分呢。」 「为师反对白话文，不是为了自己的地位，而是为了我们大唐的文化传承，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不至于看不懂先圣的着作，为了让那些俗气的字句不至于污染了大家的眼睛。这一篇文章，你就帮我投稿到《大唐日报》、《长安晚报》和其他的各个报社。 接下来，我再写几篇文章，留着明天使用，我就不相信每天一篇文章，还不能让大家醒悟过来。」 孔颖达吹了吹纸面上的墨迹，对自己的这个大作非常满意。 「没问题，我亲自送过去，相信看在我的薄面上，这些报社应该会刊登您的文章的。」 卢宣说完，立马就接过了孔颖达手中的文章，准确送到报社去发表。 …… 「阿耶，府上所有的下人都给安排出去了，如今长安城里头，虽然还有许多人讨论《西门沖》，但是对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传言感兴趣的人，也不少。」 长孙府中，长孙沖面色有点憔悴的站在长孙无忌面前。 那天长孙无忌回到家之后，就把长孙沖叫到了自己跟前，扔了一本《西门沖》给他，然后把自己接下来的安排给说了一下。 「还不过，你让人去找一找长安城各个酒肆的说书人，不管是使用什么方法，威逼利诱，让他妈不要再把《西门沖》当成是说书的素材了，尽量的降低《西门沖》的曝光率。」 长孙无忌已经打听到了，外面有些人已经将长孙家跟《西门沖》中的西门家给联繫起来了，更有甚者，已经直接把长孙沖等同于西门沖了。 今天长孙无忌也好，长孙沖也好，出门的时候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不对。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这让他们两父子心情非常的差。 「没问题！与此同时，我也去《长安晚报》，找了一名文学造诣水平最高的写手，让人模仿着《西门沖》的写作手法，将李宽和楚王府的人描写成一帮荒淫无道，不知礼节，恬不知耻的人。甚至就连主角的名字，都是直接设定成为西门宽，有个女儿叫西门馨宁。」 长孙沖昨天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钉在了耻辱柱上，心情可想而知有多差。 这个时候，他自然想到了要如何报復。 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忍下来了。 像是他这样的勛贵子弟，从来都只会想着别人有没有哪里对不起自己的地方，不会去想自己有没有哪里得罪了别人。 「你这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不过记住了，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去写，故事编的很夸张，不真实也没有关系，反正百姓们喜欢看到什么样的内容，就写什么样的内容。」 长孙无忌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来破解现在的窘境。 没办法，实在是《西门沖》太火爆了。 虽然很多普通百姓还没有把《西门沖》跟长孙家联繫在一起，但是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您放心，那李宽使出如此恶毒的手段，以为自己人不在长安城，我们就不会怀疑到他了吗？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他也尝一尝身败名裂的感觉。」 长孙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差来形容了。 如果李宽就在自己面前的话，他觉得自己都想把他给咬死得了。 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黑自己？ 《西门沖》要是写的非常烂，没有什么名气的话，那么黑了就黑了，也不会怎么样。 偏偏这还是一本多年未见的好书，甚至会成为一代名着，这意味着什么？ 长孙沖想一想就觉得憋屈！ 西门沖啊，这角色，估计会成为千古传诵的存在啊。 什么二八佳人体似酥，如今他都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 「杨御史，这几天的报纸还真是热闹，来来回回都是各种各样抨击《西门沖》的文章呢。特别是那孔颖达，刚开始只是在那里说白话文的事情，现在就开始鸡蛋里挑骨头的说《西门沖》如何如何的不好了，偏偏外面的销量却是一天比一天高。」 御史台中，令狐无疆很是开心的站在杨本满旁边吃瓜。 对于他们这些胥吏来说，每天也就只剩下这么一点乐趣了。 「那孔颖达，说话不带脑子，他好是好好的在那里抨击白话文，估计支持他的人应该挺多的；哪怕是他抨击《西门沖》里面有大篇幅的男女之事的描写，是一本不适合公开售卖的书籍，应该也能取得不少人的支持。 但是他偏偏在那里揭露《西门沖》映射长孙家和高家的事情，想要依靠这个东西来压制《西门沖》，这却是捅了蚂蜂窝咯。」 杨本满也津津有味的看着今天的报纸。 「那篇文章我也看了，我觉得孔颖达说的话，其实还是挺有道理的。那《西门沖》，真的在映射长孙家和高家啊，简直就是要把这两个国公之家钉在耻辱柱上吊打啊。那兰陵晓晓声敢这样做，就要有承担被人骂的勇气啊。」 令狐无疆有点不是很明白杨本满为什么说孔颖达捅了蚂蜂窝。 第332页 人家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啊。 难道说实话，在大唐已经变成一种奢侈品了吗？ 「没错，他说的是非常有道理，但是正因为孔颖达说的非常有道理，让看过《西门沖》，但是没有把长孙沖跟西门沖联繫在一起的读者，顺利的把他们串起来了。你要是长孙家的人，你会有什么感觉呢？」 杨本满一下子就揭露了问题的本质。 令狐无疆也总算是秒懂了。 「您的意思是，这一次孔颖达在报纸上抨击《西门沖》的文章，不仅没有把兰陵晓晓声给惹怒，反而把长孙家跟高家给惹不高兴了？」 「没错！估计长孙无忌现在要郁闷死了！本来他还是挺支持孔颖达的，要不然孔颖达写的文章也不会每次都能顺利的刊登到《长安晚报》上面。但是正因为他非常支持孔颖达，如今被这个猪队友给坑了一把，心中估计要气死了。」 杨本满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初他承受着「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给自己带来的压力的时候，满朝文武都在那里看热闹。 现在好了，终于有人比他更加倒霉了。 这长孙家和高家的名声，绝对是要烂大街了啊。 特别是在普通百姓眼中，大家并没有什么解析度，很容易被人带歪。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作为长孙家和高家的人来说，肯定是希望这件事情尽快的过去，让大家都不要再去讨论。偏偏孔颖达每天都在报纸上攻击《西门沖》，简直就是在给它打另类的gg呢。」 「所以啊，我们就继续喝着茶，看着报纸，看看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第1086章 大唐的朝堂，註定不会平静 蓝田县中，狄仁杰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西门沖》。 「元芳，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自从把蓝田县发生的事情向自己师父报告之后，狄仁杰就一直好奇李宽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长孙家的人。 刚开始几天，长安城里风平浪静的，令狄仁杰颇为失望。 才十几岁的狄仁杰，虽然为人比较沉稳，但是还没有过「有仇不隔夜」的年纪。 他希望自己的书信到了李宽手中之后，自己的师父能够立马出手对付长孙家和高家。 结果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师父的回信，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就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长安城里却是有人给自己送来了一本《西门沖》。 聪明如斯的他，第一次看完《西门沖》就把西门沖跟长孙沖给联繫在了一起。 「可以预见，此时此刻，长孙家和高家的人，肯定是恼羞成怒了。我们要担心他们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加激烈的报復。」 李元芳觉得非常解气，但是却是不敢放松自己。 《西门沖》的威力越大，狄仁杰的安全就越是没有保障。 谁也不知道恼羞成怒的长孙家，会不会派人直接朝狄仁杰动手。 「他们想要败坏我们楚王府的名声，师父就用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他们成为长安城的一个笑话。这种本事，也就我师父具备。并且这本书，按照我的理解，它绝对会是一本像《红楼梦》一样得到无数传承的小说。」 「一本《西门沖》就把长孙家跟高家搞得焦头烂额，我倒是有点好奇，楚王殿下后面还不会放大招呢？」 李元芳以前听说过李宽的许多事迹，但是像这样亲眼见证的，还是第一次。 那种歷史参与感，让他非常的兴奋。 「长孙家毕竟是长孙皇后的娘家，师父对长孙皇后还是颇为尊敬的。再加上陛下对长孙无忌信任有加，短时间内要打垮他们是不现实的。这个道理，想必师父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估计接下来的动作，未必就会那么快的到来。」 狄仁杰的脑子还是非常清醒的。 知道长孙家不是一般的勛贵，没有那么容易打死。 「说的也是，不过经过这一次的冲突，楚王府跟长孙家、高家的冲突，就算是彻底的白热化了，以后彼此之间会有什么动作，就很难说了。甚至可以推测，今后的斗争，那是什么手段都有可能使出来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楚王府还没有怕过谁呢！」 狄仁杰豪情满志，准备开始自己治理蓝田县的方案。 …… 「无忌，这一次是你大意了！如果《西门沖》刚刚出现的时候，你就出手压制它的传播，那么它根本就火不起来。写的再好的小说，要是没有人知道的话，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高府之中，高士廉也是脸色很不好看。 虽然相对长孙家来说，高家在《西门沖》中被映射的还没有那么厉害。 毕竟高士廉并没有一个叫做高金莲的女儿或者孙女。 女子的信息不像是男子，有那么好把握到。 「舅舅，李宽这一次还手的方法实在是太过出乎人的预料了。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谁使用这种方法成功过，所以我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长孙无忌想到今天上朝的时候，周边同僚们异样的眼神，心中非常的不舒服。 特别是那个岑文本，还朝着他笑。 这让他有一种感觉，对方这是在笑话他。 「在李宽出手之前，他的对手永远猜不透他会从哪个方向去还击。以前我觉得这是无稽之谈，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厉害的人物。但是从这一次的事情来看，要对付李宽，还真没有那么容易呢。」 第333页 「那当然！怎么说他也是陛下的长子。」 「啊？」 「不，舅舅，我说错了，怎么说他也是陛下的儿子。」 长孙无忌脸色一慌，赶紧解释了一下。 李宽是李世民长子的消息，是长孙无忌心中的一个大秘密。 除了长孙沖之外，他谁都没有告诉。 哪怕高士廉是他的舅舅，他非常信任高家，长孙无忌都不想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一旦消息传出去了，那么长孙家在大唐的地位，准确的说是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肯定要下降一个等级。 「没错！要对付他，我们需要找一点不一样的方法才行，要不然最受受损害的可能是我们自己。就像是《西门沖》这本书，如果我们一直纠缠不休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市面上就出现了《银瓶梅》呢，到时候你还不知道人家的底线在哪里。」 高士廉显然有点被李宽些小说的水平给吓到了。 一出手就是一本流传千古的名着。 这谁干的过？ 「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已经比较稳了，我倒是觉得可以挑拨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让雉奴对李宽心生芥蒂。到时候等陛下百年之后，我们再对付楚王府的话，说不准就可以得到雉奴的支持。 那个时候，不管楚王府的势力有多么强大，不管楚王府的财富有多么丰厚，最终也会是成为歷史上的一粒尘埃。」 长孙无忌准备从其他角度来对付李宽。 而作为能够影响当今天天子和当今太子的人物，长孙无忌想要给李宽下眼药的话，机会还是非常多的。 「你这个思路不错，楚王府如今在大唐的影响力太大了，不管是哪个太子登基，肯定都不希望看到朝中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到时候，借着雉奴的手，除掉楚王府，还是非常有可能的。」 高士廉是吏部尚书，对于这种搞人的动作，是最熟悉不过了。 「楚王府在海外有非常多的产业，大唐水师又是掌控在楚王府的人手中。只要有机会，我们多在陛下和太子殿下面前提一提这个担心，久而久之，陛下说不定就对李宽心生芥蒂了。」 两个加起来一百岁了的人物，就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言的商量去对付楚王府的安排。 大唐未来的朝堂，註定是不会平静了。 第1087章 我应该站在谁那边呢？ 长孙家和高家被人阴了。 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长安城的勛贵世家。 「看到没？以后没事别惹楚王府的人，要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杜府之中，杜构很是严肃的跟杜荷谈着话。 要知道，杜荷当年可是多次得罪过李宽的。 现在看来，人家当年就没有怎么针对杜家去还手，要不然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呢。 「大哥，这事情，楚王府的人也没有承认是他们做的，那兰陵笑笑生是何方人士，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个谜呢，为何大家就一定笃定这《西门沖》就是楚王殿下抛出来噁心长孙家和高家的呢？」 杜荷有点不服气，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西门沖》，他自然也是看过的。 虽然被人一点拨之后，他也觉得里面的西门沖，说的就是长孙沖；高金莲，说的就是高家的嫡孙女。 但是这毕竟是大家的猜测和想像，人家书中并没有明确这么说。 「《西门沖》这本书的水平怎么样，你看完之后应该心中有数吧？不客气的说，这是继《红楼梦》之后，大唐最经典的一本小说，甚至是最经典的一本书。具备撰写这么一本经典书籍的人物，绝对不会是平平无奇的士子，人家也没有必要隐姓埋名的在那里故作高深。 你想一下，如果这书是你写的，你会捨得不把自己的名字留在扉页上吗？这么好的扬名立万的机会，没有几个人能够放下吧？ 还有，正常人写书，谁会往死里得罪长孙家和高家？这不是嫌弃自己活的太舒服了吗？双方之间，一定是有着很深的怨恨，才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 如果人家将映射的对象换成你，《西门沖》的主角变成了西门荷，那你说我们杜家是不是要遗臭万年了？」 杜构说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当时楚王府要是真的使出这个大招，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应对呢。 「大哥，你说长孙家和高家这一次会怎么反击楚王府呢？按理来说，这一次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是楚王殿下安排人做的，不排除有人想要挑起楚王府跟长孙家的冲突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冒出一本《西门沖》出来，那么确实有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但是如果你有注意到楚王府的其他事情的话，就会发现《西门沖》的出现，很可能是有原因的。」 作为杜家的嫡长子，杜构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些消息渠道。 「什么事情？」 「楚王殿下的弟子狄仁杰，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狄仁杰的大名我自然是知道的。」 「他前段时间调任蓝田县担任县令一职，但是在他到达蓝田县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起兇杀案，紧接着没两天，蓝田县再次发生一起兇杀案。虽然这两个案子都很快破了，但是据说背后还有一些其他的故事。我猜测，这是有人在故意使绊子。而放眼长安城，跟楚王府有矛盾的人虽然还挺多的，但是最近一年斗的最激烈的，却是要属长孙家。」 第334页 跟自己的弟弟说话，杜构自然不是藏着掖着，哪怕是一些不确定的信息，也敢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长孙家的人安排人去给狄仁杰使绊子，想要让他这个蓝田县县令做不下去？然后这个事情被楚王殿下知道了，接着人家就通过《西门沖》来败坏长孙家的名声？」 杜荷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长孙家为了给楚王府的人使绊子，不惜伤害无辜百姓的性命。 而楚王李宽的报復也来的那么快，那么勐烈。 这种手段，比直接安排人去刺杀长孙家的子弟，也差不了多少了。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认为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并且，你以为长孙家在知道《西门沖》的事情之后，没有任何反击吗？你错了，长孙家其实已经在反击了，这几天长安城里多了不少流言，有好些都是跟观狮山书院相关的，你不觉得这个事情，最有可能是长孙家的人干的吗？」 杜构现在有一种看戏的感觉。 这种神仙打架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只要别波及到自己，他还是很愿意看到长孙家跟楚王府掰一掰手腕的。 「我以为是孔颖达安排的人去做的呢。因为这几天的报纸，刊登了许多孔颖达抨击《西门沖》的文章，而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本书是出自楚王府。跟以往的书籍相比，《西门沖》几乎全文都是使用白话文来书写的，这让儒家的人非常不满呢。」 「孔颖达？」 杜构不屑的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 「他这次的行为，不仅没有给《西门沖》带来什么损伤，更是连楚王府的皮毛都没有伤害到；甚至他还无意之中帮了楚王府的大忙呢。」 「啊？大哥，这个事情怎么理解？」 杜荷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跟不过来了。 「你想啊，整个长安城，谁最喜欢《西门沖》相关的话题能够尽快的冷却下来？大家都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去？肯定是长孙家吧？」 「对，长孙家肯定是希望大家都把《西门沖》给忘了，希望有新的事情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孔颖达现在在报纸上天天抨击《西门沖》，搞的一些原本没有听说过这本书的人也起了好奇心，让这本书的热度不仅没有下降，反而上升了。这种情况下，你觉得长孙家想要看到吗？楚王府的人看了会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还真是……」 杜荷无语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帮人的世界太复杂了，他现在有点怀念在广州的生活了。 在那里，只要把甘蔗种植园里面的事情处理好就行了，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需要操心。 勛贵之间的斗争也比较少，反而有许多合作。 哪里像是长安城，各种刀枪剑影，自己看都看不懂。 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被人卖了都还在帮人数钱呢。 …… 「于师，那《西门沖》，你觉得是二哥的手笔吗？」 东宫之中，李治跟于志宁在书房中说着话。 李世民给李治安排了不少重臣辅助，其中当属于志宁的资歷最老。 作为关中八大柱国的后人，于志宁可以不需要看谁的脸色过日子。 但是，于家这几年都在走下坡路，也就是于志宁还在朝中任职，要不然于家的存在感必然会更低。 所以，这一次李世民安排于志宁与辅助李治，他非常的用心。 「太子殿下，虽然这个事情还没有任何证据，但是长安城的勛贵世家，普遍都认为是楚王殿下的手笔。当然，《西门沖》这本书现在会越来越火热，跟一些长孙家和高家的对手在背地里推动，也是不无关系。」 于志宁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人老成精，看问题看的非常透彻。 长安城最近闹哄哄的，于志宁觉得不完全是李宽的安排。 毕竟，登州离长安城还是挺远的，哪怕是有飞鸽传书，李宽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指挥着长安城里的局面。 这种情况下，有其他势力跳出来把水搞浑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那你说这种情况下，我应该站在谁那边呢？」 李治很是纠结了问出了这个问题。 长孙无忌是他的舅舅，如今是他太子之位的主要支持者，当初他能够成为太子，长孙无忌也是出了力气的。 至于李宽，那就更加不用说了，那几乎伴随着自己成长的人物，对自己的帮助自然也不在话下。 可以说，李治内心里面是很不想看到楚王府跟长孙家在那里斗来斗去的。 但是，这种事情，又岂是他想不想就能决定的呢？ 「太子殿下，谁处于弱势，你就支持谁！」 「啊？」 于志宁的回答，显然出乎李治的预料。 「于师，我有点不是很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反正没有外人，李治倒是非常坦诚的跟于志宁在沟通。 「太子殿下，您迟早是要登基成为大唐的主人。就帝王心术来说，平衡是永恆不变的主题。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不管是勛贵还是外戚，但凡是有某一方面太过强大了，帝王就有必要扶持一下另外一方。 第335页 否者朝中的权利就会脱离帝王的掌控，这对统治是非常不利的。歷朝歷代，出现权臣乱政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因为朝中的权利分配已经失衡了。 您只要留意一下，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高士廉，都是曾经或者是现在的吏部尚书，这些年他们在朝堂中安插了多少人手？不客气的说，大唐的朝堂，有一半的官员都算是长孙党！ 看来看去，如今也就楚王党有实力跟长孙党掰手腕了！楚王殿下不仅在文官之中有一批支持者，在武将里头更是支持者众多，如今也就是缺少一些自己培养的中上层官员而已。」 于志宁想要借着李治的势，让于家恢復到昔日的荣光，自然是不予余力的在那里出谋划策。 「可是，舅舅在朝中的影响力，我是很清楚的。如今也就是还有房相、萧相等人制衡他，假以时日，朝中就将成为他的一言堂了。但是就这一次的事情来看，长孙家是受害者，我们是不是应该帮舅舅一把呢？」 李治可是长孙皇后的小儿子，自然不想看到长孙家声名狼藉的情况。 但是如果这个出手的人是自己二哥，那他就会变得纠结很多。 「凡事有因必有果！外面有一种说法，楚王殿下会出手对付长孙家，要让长孙家的名声变差，是因为长孙家和高家的人先对楚王府的人动手的。微臣刚刚说过，楚王党如今就缺少自己培养的中高层官员，在此之前，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哪怕是进入到了官场，普遍都还只是一个胥吏，顶天了也就是做到了县令这个级别。 楚王殿下肯定是希望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能够在大唐的官场上发挥更大的影响力。所以亲自跟陛下提议，把狄仁杰给安排到了蓝田县担任县令。微臣要是猜测的不错的话，楚王殿下是把狄仁杰当成是未来的宰相来培养了。 我能猜到，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自然也能猜到，所以狄仁杰一到蓝田县，立马就发生了两起兇杀案，紧接着又有乞丐拦路强制乞讨的事情传出来。 不客气的说，狄仁杰去到蓝田县之后的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长安城百姓听到的蓝田县的消息比过去一年都还要多，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您的意思是，舅舅安排了人去蓝田县对付狄仁杰？」 李治经常去楚王府，对狄仁杰也算是比较熟悉。 说实在的，这是一个颇受李治欣赏的人物。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很多时候，谁是某种事情最大的获利者，那么这件事情就最有可能是他推动的。很显然，狄仁杰要是在蓝田县干不下去了，楚王府伸向官场的一只手就被斩断了，这对观狮山书院学员们在官场的发展是影响很大的事情。 而一旦这种事情成真，最大的受益者显然是长孙党一派，毕竟长安城中，敢光明正大的跟整个长孙党过不去的，就剩下楚王党了。」 「如果按你这么说来，这次《西门沖》的事情，就是二哥在报復舅舅对狄仁杰下黑手咯？」 「没错！所以这件事，太子殿下您暂时不用说什么，隔岸观火就行。等到某方明显处于下风的时候，你再站在另外一边出出力就行了。 不管是长孙党也好，楚王党也好。如果他们的实力太过强大，那么将来太子殿下您登基之后，就很难真正的掌控朝政。」 于志宁可谓是不予余力的在给李治讲解做官的道理。 这些东西，看书本是绝对学不到的。 就像是后世很多的艺校，老师总是在课堂上告诉你，手艺高低是你成功最关键的因素，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提升自己的本领。 而只有一些真正关心你的老师，才会在私底下告诉你，其实人脉关系和出生，才是你是否成功最主要的因素。 「我明白了！多谢于师！」 李治只是犹豫了一瞬间，立马就接受了于志宁的说法。 天大地大，他的太子之位最大。 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为了坐稳将来的皇位，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 歷史上，他登基之后所做的一切，其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李治，并不像大家想像的那么懦弱，那么无能。 第1088章 经济殖民 「嘭！」 长孙府中，长孙沖忍不住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那孔颖达是吃错了药了吧？这《西门沖》跟他们孔家有什么关系，他整天纠集一帮人在那里声讨《西门沖》干什么？他要说白话文不好，也不要天天对着《西门沖》来说事啊。」 在长孙家的打压下，有那么几天的时间，《西门沖》的热度急剧下降，销量也同样下滑了不少。 但是，没想到那个孔颖达那么积极，怼天怼地怼空气，跟《西门沖》搞上了。 他不仅自己亲自下场，还拉着国子监一帮教谕和学员在那里抨击《西门沖》。 结果《西门沖》的销量不仅没有下滑，反而上涨了。 这固然让孔颖达很不爽，但是最不爽的是长孙沖啊。 「表哥，要不要我们派人去东西两市各个书铺里头警告一下，让他们不要售卖《西门沖》了？」 高瑾也很是郁闷。 虽然长孙沖比他更加倒霉，但是他高家如今也算是声名狼藉了。 家中的女眷，这段时间都不敢出门，免得被人认出来之后指指点点。 第336页 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警告有什么用？这些书铺，许多都是背后有人东家的，人家未必就肯给我们面子。再说了，哪怕是人家明面上不售卖了，你也管不住人家私底下售卖啊。归根结底，还是那个李宽太过缺德，搞出这么一本书来噁心人。」 长孙沖现在憋屈的很。 他很想自己也写出一本跟《西门沖》一样水准的小说，好好的抨击一下楚王府。 奈何没有这个本事啊。 「可是任由事情这样子发展下去，那么我们两家的名声可就真的烂大街了。现在《西门沖》主要还是在关中流行，没有蔓延到整个大唐，假以时日，那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高瑾心中很是着急。 「关中今年的雨水一直都很少，跟往年不大一样。听说这段时间，已经有些地方出现缺水的情况了。如今我们最好就是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这些地方，让大家别整天关注《西门沖》了。特别是那孔颖达，他们不是最关心农业的吗？ 如今关中道缺水，影响庄稼的生长，他们应该想想办法。再不济，也让舅舅想办法安排一帮官员去到关中各州县巡查，看看怎么治理今年的旱情。」 长孙沖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在长孙无忌之前提出来的计谋的基础上，做一些变通。 要创造话题很简单，比如他可以直接安排游侠去未来之星幼儿园行刺，到时候搞出一堆伤亡出来，绝对能够吸引长安城百姓的注意力，但是长孙沖还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根本就是禽兽不如的人才会选择这个方案啊。 「外面闹得那么凶，颐和园里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事也是够怪异的。」 高瑾原本还指望李世民直接下令将《西门沖》定义成禁书，这可以很大程度上解决长孙家和高家的困扰。 但是，李世民却是一直都没有出手。 「李宽毕竟也是陛下的血肉，指望陛下在这件事情上面帮我们，是不大现实的。」 长孙冲倒是看得恨透，没有指望李世民站在自己这边。 「哎，说的也是，那就只能指望我们自己想办法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了！这个时候，要是边疆有什么战事就好了。」 通过战争来转移注意力，缓解压力，这是歷朝歷代都百试不厌的方法。 哪怕是到了后世，这个方法也还是非常管用。 可惜，高瑾不是李世民，没有办法通过发动战争来转移压力。 …… 当长安城因为《西门沖》这本书搞得喧嚣异常的时候，李宽一行人却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朔州城。 「王爷，今年棉花的种植面积相比去年再次增加了三成，整个朔州城外，已经全部都是棉田了。按照属下的估计，今年的棉布价格可能会有一轮大跌，我有点担心棉布价格大跌，导致棉花价格也大跌，从而影响棉农种植棉花的积极性。」 褚遂良站在李宽身边，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棉田，脸上是喜忧参半。 一方面，李宽帮他谋划朔州刺史的位置，目的就是让褚遂良在这里大力推广棉花种植，让朔州彻底的成为大唐的内陆城市，而不再是边疆。 另外一方面，通过棉花的推广和普及，让百姓们都有衣服穿，让棉布成为大唐出口的拳头产品，这也算是另外一个目的。 任何一个国家，想要飞速的发展，一定要有外力来藉助。 大唐可以通过售卖棉布、丝绸、玻璃、瓷器和钟錶、茶叶等商品，从海外换回大量的金银和货物。 就比如南洋的香料，新罗的人参，草原上的羊毛。 利用产品附加值的差异，大唐能够轻而易举的让周边的部落、国家成为自己发展的力量源泉。 通过吸取这些国家身上的养分，来加快自己的发展。 「东海贸易如今已经初步打通了西洋的贸易渠道，今年棉布上市之后，将会大量的运往西洋去售卖；与此同时，倭国和南洋的百姓也已经接受了棉布，到时候这些地方的销量也不会差。 最关键是这棉布，不仅仅可以用来制作棉布，还可以制作成棉衣，大量的出售到辽东道，以及更加北面的靺鞨人和室韦人，从而扩大棉花的销量。 听说在室韦和靺鞨人的北边，还生活了一些其他的胡人，这些人各个是打猎的能手，我们利用棉衣跟他们置换皮子，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生意。 除此之外，棉被的销量也还有非常大的空间。许多百姓家中，连一条像样的棉被都找不出来，如果能够让棉被成为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那么别说是今年增加了三成的棉花种植面积，哪怕是翻一番，也没有问题。」 李宽一点也不担心棉花种植的过多了，会导致棉花和棉布价格下跌，从而影响棉农的种植积极性。 在大规模机械化耕种出现之前，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真要是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宁愿购买棉花回去烧掉，也不能让棉花价格的下滑来影响棉农的种植积极性。 这就是为什么后世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经济危机的时候，有些农场主宁愿把牛奶倒掉也不愿意送给有需要的人，怕的就是破坏了原来的商业链条啊。 「这几年，各地涌入到朔州的百姓和奴隶，数量着实不少。如今整个朔州已经有超过五十万人，特别是那些新修建的棉布作坊和棉花粗加工作坊，吸收了大量的奴僕和百姓。不过这也产生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朔州的粮食价格一直都比晋阳和洛阳等地高一截。 第337页 这种情况，今年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有点变严重了。我有点担心朔州的人口规模要是继续变大，那么粮食缺口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一旦出现什么灾荒，那就容易出大事呢。所以属下有个建议，是不是明年把土豆的种植向朔州这里倾斜一下呢？」 饶了一大圈，褚遂良把主意打到了土豆的身上。 虽然在朔州、凉州、镇北道等地，都有几亩的土豆地，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学员们在专门打理。 但是今年主要的土豆种植，还是放在了长安城。 褚遂良对土豆的高产可是深信不疑的。 在他看来，这土豆简直就是为朔州如今的局面量身打造的啊。 只要简单的腾出一些土地来种植土豆，就能大大的缓解朔州的粮食问题。 这样，哪怕是以后出现粮食运输不及时或者灾荒，也不至于让朔州的局势立马乱掉。 「你放心，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如今在大力开垦辽东道的黑土地来种植水稻，今年秋收之后，就会有大量的富余粮食。而那个时候，幽州通往辽东城的水泥道路，也差不多修建好了。辽东道多余的粮食可以运到幽州进行售卖，河东道就不需要往幽州运输粮食，这剩下的粮食，就可以运输到朔州来。 再者，本王原本就计划在镇北道大量的种植土豆，到时候朔州这边也不需要往草原上运输粮食了，这也算是节流了。 当然，你说的在朔州种植土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不过我觉得朔州这里的土地环境，可能更加适合种植玉米。等到『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从美洲带回来玉米种子，本王优先考虑在朔州这边推广。」 很显然，李宽并没有因为褚遂良是自己的嫡系，就打乱原本的计划。 土豆的种子，优先供应镇北道，这个方向是不会改变的。 这关系到李宽的草原战略的彻底达成。 「已经找到玉米了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找到玉米这是迟早的事情！」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消息了，但是李宽觉得他们既然都能顺利到达南美洲，继续前往北美洲的风险，应该是比较低的。 当然，哪怕是他们真的遇难来了，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船只从希望港朝着北方出发，玉米和地瓜的发现，也不会太远了。 「王爷，那朔州这里，明年还要继续扩大棉花的种植面积吗？我看那些大的种植园主，对此也是有点犹豫。如今棉花的价格预期是下降的，但是购买奴僕的价格却是上涨的，要不是因为土地几乎不要钱，大家都挣不到太多钱财了。」 褚遂良自然也想把朔州建设成塞北的江南，这样他的政绩就非常煊赫了。 到时候李宽再稍微一运作，回到长安城之后，至少也可以担任六部中的某一个侍郎，假以时日，封侯拜相也不在话下。 「扩大，为什么不扩大呢？我在登州的时候，已经跟淳于家说过了，让他加大力度，从天竺那边运输奴僕过来，最多等到明年，就会有大量廉价的奴僕进入到朔州和镇北道。至于棉花价格下跌，这确实是一个必然。 但是你不用担心这个价格会下跌到亏本，无非就是以前种植一亩棉田的收益，顶得上十几亩水稻，将来可能种植一亩棉田，也就跟种了两三亩水稻田的收益差不多。 终归还是棉田的收益会更高的，市场会起到一定的调节作用，楚王府下属的各个作坊和商队也会出面调控棉花价格。 与此同时，本王也会说服朝廷在朔州建设一个仓库，专门储备棉花和棉布，以防不时之需。」 棉花可是李宽用来控制各个国家服装市场的利器，怎么可能才发展了几年就开始停滞不前？ 衣食住行，对于海外的番邦属国来说，大唐最容易控制的就是「衣」了。 李宽无意把南北高句丽、新罗、百济、倭国之类的国家直接吞併，留着他们在大唐旁边，也许是一个更好的结果。 毕竟，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你吃不饱饭，我能吃饱，我就比你幸福。 当然，留下这些国家，并不表示李宽就任由他们跟着大唐的发展而发展。 李宽希望通过一种更加隐晦的方式来吸取这些国家的养分。 经济殖民，就是李宽为这些国家准备的药方。 像是倭国，整个海贸都掌控在大唐手中。 棉布进入倭国市场之后，在短短的一年内就将倭国原本的麻布市场摧毁的七七八八。 也就是一些乡间，还有一些农夫自给自足的纺织一些麻布。 至于粮食市场，如今也基本上掌控在东海渔业手中。 不管是在奈良城，还是在难波津，东海渔业都是当地最大的粮商。 他们有海船可以将倭国的稻谷运输到登州售卖，也可以从江南道採办稻谷运输到倭国。 反正就看怎么折腾有钱挣，就怎么来了。 至于住宿，除了如家客栈在倭国有几家分号之外，其他的住房倒是还掌控在倭国人自己手中。 毕竟，这年头没有什么房地产行业的说法，倭国的房子基本上都是自己随便搭建的。 李宽就算是想要掌控倭国的「住」，也非常的苦难。 而「行」，如今掌握了倭国所有海路的东海渔业，基本上算是掌握了倭国一半的出行市场了。 第338页 谁让倭国是一个岛国呢？ 第1089章 楚王府的对策 李宽在朔州没有待太长时间。 因为长安城那边的动静已经全部传到他耳中了。 「王爷，这《西门沖》的受欢迎程度，一点也不比《红楼梦》差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前那《红楼梦》，普通百姓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很多人也看不懂里面的东西。但是《西门沖》不一样，上层人士喜欢看，下层的百姓也喜欢，这方面也就是《三国演义》能够跟他相媲美。」 武媚娘有点眉飞色舞的跟李宽聊着《西门沖》的事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兰陵笑笑生」，可就是她武媚娘啊。 毕竟，李宽只是把主要的故事给说出来了，里面的好多文字和润色，都是她武媚娘完成的。 「《三国演义》虽然非常的经典，但是喜欢它的普遍都是男人，女子毕竟少。可《西门沖》不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看。可以说，它就是《三国演义》和《红楼梦》的加强版呢。」 程静雯也不吝赞美之词，显然对《西门沖》的表现非常满意。 作为一款用来报仇雪恨的书籍，结果却是成为了贞观十八年销售最火爆、口碑最好的经典，楚王府的人都与有荣焉。 至于里面映射长孙家和高家的事情会不会引来报復，这根本就不是大家担心的东西。 因为报復是必然的！ 哪怕是李宽不折腾出《西门沖》出来，长孙家跟高家也一样会对付楚王府。 要不然，狄仁杰在蓝田县为什么会碰到那些烂事？ 「王爷，《西门沖》越是火爆，带给长孙家和高家的羞辱就越大，他们可能产生的报復行动就越激烈。虽然这本书上并没有任何信息可以看出来跟我们楚王府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来，除了楚王殿下的书能够如此火爆，还没有其他人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所以大家肯定会猜测兰陵笑笑生，是不是王爷您另外一个笔名；再考虑到里面对长孙家和高家的映射，基本上长安城的勛贵和世家都知道这个事情使我们楚王府做的了。」 王玄策虽然不想打击大家，但还是把自己担心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虽然楚王府不怕长孙家和高家，但是并不表示楚王府在朝中的势力就比他们两家加起来都要强。 真要是那样的话，李治估计就要睡觉都睡不着了。 「从目前获得的消息来看，玄策的分析应该还是正确的。王爷，要不我们还是早日回到长安城，免得长孙家使出什么大招出来，我们应对不及时？」 对上长孙无忌，武媚娘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可是大唐英雄纪念碑里头，排名第一的人物，是最受李世民信任的重臣，没有之一。 「这一次出来的有些突然，府中确实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安排妥当，我们早点回去也行。过段时间不是今年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嘛，正好现在回去还能赶得上呢。」 在外面玩了一个多月，程静雯也觉得应该回去了。 「我本来还想带你们去辽东道走一圈的，看来只能等下一次了！长孙家和高家如今是主动的对我们出手，看来今后我们也不要藏着掖着，直接有什么手段全部都使出来。 这一次，我们就让登州市舶司安排人手，把长孙家和高家的海船全部都俘虏到倭国去，让海贸跟他们彻底的失去联繫。 还有我们的钢铁作坊，规模可以进一步的扩大，让钢铁的价格进一步的下跌，跌到普通百姓也能用得起各种铁锅、柴刀、斧头和农具为止。 除此之外，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里头，到时候也可以让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人，专门去操练一番，让长孙家和高家的股票全部都跌到怀疑人生！」 要在官场上对付长孙家和高家，李宽能够使出来的手段不是很多。 但是在商业上下手的话，方法简直不要太多。 长孙家和高家要养那么多人，单靠俸禄和孝敬肯定是不够的。 只要能够彻底的让长孙家和高家的商业网络废掉，就相当于斩断了他们的一只手。 「之前宫中的韦贵妃，频频向我们示好。王爷，我觉得可以推动一下，让陛下立韦贵妃为后。不管颐和园中最终是哪个妃子做主，只要能够让长孙皇后的影响力慢慢消失，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武媚娘的这个提议，也算是对付长孙家的一个狠招。 女帝的出手角度，总是与众不同。 偏偏一旦成功的话，效果又非常的显着。 说实在，李宽自己就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条。 「其实在朔州，长孙家的棉田面积也不小，如果让褚遂良帮忙的话……」 王玄策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过，这个建议跟李宽大力发展朔州的棉花种植产业是相违背的，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到底适不适合这么去做。 「棉田也好，甘蔗种植园也好，这是朔州和广州的经济作物种植的示范工程，不管是谁过来这两个地方，我们都要表示欢迎，不能因小失大。」 果然，李宽否定了王玄策的提议。 要让长孙家和高家在棉花和甘蔗种植的过程中拿不到好处，不一定要那么简单粗暴的让其他人看了不舒服。 李宽完全可以使用其他来达成目的。 第339页 「其实长孙家和高家能够屹立不倒，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陛下信任他们。如果我们要彻底的毁掉他们，就一定要想办法让陛下和太子殿下不再信任他们，让陛下和太子殿下感受到长孙家和高家对皇权带来的威胁。」 程静雯的眼光也不差，一下就从根源上找办法。 「在陛下没有驾崩之前，这个方法估计比较难实现；但是等太子殿下登基，哪怕是我们什么都不做，雉奴也能感受到长孙无忌的强势和对皇权的侵蚀，所以静雯你说的这个建议虽然很好，但是目前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李宽否定了程静雯的建议。 而这个时候，一旁的晴儿忍不住插了一句话，说：「王爷，长孙家的灵魂人物就是长孙无忌，只要想办法把长孙无忌消失，不就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不妥！大唐立国以来，朝中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斗争，但是并没有谁是直接採用这么暴力的方法去争权夺利。一旦我们开了这个头，那么一定会引来整个朝臣的攻击，到时候我们楚王府受到的损失，可能会非常巨大，这完全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我们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王玄策生怕李宽同意了晴儿的提议，赶紧在一旁补充了自己的意见。 「直接简单粗暴的刺杀，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要是能够不知不觉，让长孙家的人『自然死亡』，倒不是不可以。」 李宽觉得自己对长孙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以前是看在长孙皇后的面子上，忍着。 现在更多的是看在李丽质的面子上，没有太过分的对付长孙家。 但是长孙家已经开始主动出击了，李宽没有理由再被动挨打。 「要怎么对付长孙家和高家，我建议还是回到长安城，收集各方面的最新情报之后再看怎么办。反正方法总是比问题多，我们一定可以找到长孙家的软肋的。」 程静雯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回长安，免得夜长梦多。 「其实，我们要是能够找到击败长孙家的方法，但是又先不出手，可能是一个更好的处理方案。」 王玄策这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玄策，此话怎讲？」 「王爷，如今我们楚王府是大唐最富裕的存在，掌控着大唐最大的商业资源，同时也控制着大唐的海贸；哪怕是朝中，教育部、警察总署和市舶都督府都是控制在王爷手中；再加上登州、凉州和朔州，几乎都是王爷您说了算。 不客气的说，王爷您已经是大唐影响力最大的亲王了，哪怕是太子殿下对大唐的影响力，也没有你高。 而长孙家和高家联手之后，则是朝堂上最大的一股势力，已经到了可以左右朝政的地步了。可以说，楚王府和长孙家的实力，如今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见得比谁强太多。 固然我们能够找到办法打败长孙家，但是这么做了其实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所谓的养贼自重，如今的长孙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贼』。」 王玄策这话，虽然没有完全说透，但是里面蕴含的意思，大家却是已经懂了。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如今已经陆陆续续的安排到各个折冲府担任折冲校尉，再加上十二卫中，有好些将军都是偏向我们楚王府的。再结合不断发展壮大的大唐水师，我们能够影响到的武装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 玄策你能有这些担心，我也是非常理解的，不过没有为了这些担心而束缚我们的手段。该放出来的大招就放出来，陛下总不至于出手打压我们楚王府吧？」 说实在的，李宽还真是希望李世民能够跳出来打压他。 那么一来，他就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是现在李世民几乎处处都在维护楚王府的利益，李宽就有点不好意思做出对不起李世民的事情。 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阿耶啊。 「警察总署如今已经在加快各州县的警察署的设立，与此同时，我们情报调查局的力量也在不断的发展壮大。真要是有那么撕破脸的一天，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王玄策其实有点期待李世民或者李治提前出手对付李宽的场景。 那个时候，绝对是他王玄策发光发热的时候。 「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既然大家都觉得有必要回长安城，那我们就后天出发回去吧！」 …… 凉州城外，一支骆驼队伍缓缓的朝着城门而去。 「师父，难道我们这么快就到了长安城吗？」 看着远处高大的城墙，还有那绵延不绝的商队，悟心脸上满是诧异。 「不，这里是凉州城，当年为师就是从这里出发的，没想到十多年过去了，这里已经跟长安城一样繁华了。」 玄奘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城。 他现在有点不确定自己离开大唐，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东西。 「凉州？那岂不是长安城的规模还要更加的壮观？」 一路上，玄奘跟自己的弟子介绍过长安城等大唐的重要州城的情况。 眼下的凉州城，比玄奘当年离开长安城的时候都还要热闹。 那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长安城，已经变得自己完成不认识了呢？ 「长安城是大唐的国都，肯定是天下最大的城池。我在高昌城的时候，看到过几份大唐的报纸，等会进城之后，我们先买一些报纸回来，好好的研读一下，管中窥豹，我们就能知道大唐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第340页 玄奘最担心的就是大唐对佛门的态度有没有变化。 得益于少林寺的武僧在李唐争夺天下的时候，曾经做出过一些贡献。 所以在李唐立国以后，朝廷虽然没有大力扶持佛教的发展，但是也没有过多的进行限制。 这没有限制，其实就已经是非常大的支持力度了。 当然，在李宽的建议下，朝廷针对僧人实行了度牒制度，这是后话了。 「如此繁华的大唐，我们的寺庙想来也修建的金碧辉煌，徒儿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长安城了。」 悟心虽然是个和尚，但是却有点孙猴子的感觉，很是活泼。 「这一次我们回到大唐，带回去那么多经书，全部都要翻译成汉文；与此同时，我也准备把西域之行的所见所闻整理出来，到时候需要做的事情还非常的多。悟心，你就不要指望着在长安城可以好好的放松了。」 玄奘对自己的这个弟子还是颇为了解的。 如今要进入凉州城了，这就意味着自己离长安城已经非常的近了。 许多事情，就不得不开始考虑了。 「只要长安城真的像是师父您描绘的那么威武雄壮，那么热闹非凡，不管是干什么，我都有兴致。」 悟心显然还很年轻啊。 玄奘就等着他自己站出来拍胸脯呢。 第1090章 刺杀 「于师，这场风波似乎就要过去了一样，这两天没有听到外面有太多动静了。」 东宫之中，李治跟于志宁跟往常一样在书房之中密谈。 自从上次于志宁点破了长孙家跟楚王府之间的竞争的意义之后，李治的态度有了不小的改变。 「《西门沖》这事，已经沸沸扬扬的折腾了差不多一个月了，按照过往的情况来看，不管是什么热门的事情，折腾个一个月以后，百姓们的兴趣自然就下降了。再加上每天都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新闻，以及长孙家和高家有意无意的淡化这件事，现在的局面几乎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于志宁看的比较开，并没有因为长孙家跟楚王府之间的斗争变得没有那么激烈了，就在那着急。 其实，他还有一些手段没有使出来。 这些手段，他要结合李治的变化来提出。 很显然，现在李治主动的跟他谈《西门沖》的事情，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于志宁更加有信心了。 这才是一个储君应该具备的思维。 什么舅舅和二哥，这都得排在皇位之后。 「长孙家和高家这一次受到的名誉损失，可是非常巨大的，难不成舅舅就这样认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似乎不是这么大度的人。」 「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同样的办法用在楚王府身上，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搞不出一本跟《西门沖》相媲美的书籍；甚至因为採用了类似手段，楚王殿下会再次抛出一本媲美《西门沖》的书出来，到时候长孙家和高家受到的损失，估计就更加大了，甚至还会被长安城的勛贵们看笑话。」 于志宁假设自己是长孙无忌，思考着应该怎么对付楚王府。 「楚王府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舅舅想要找到一些攻击的地方，其实也是很容易的，只不过取得的效果不是很大。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准备潜伏一阵子，寻找新的机会了。」 李治的语气之中，透露出一股失望。 他们要是继续斗下去，一直斗下去，那该多好啊。 「太子殿下，其实微臣有一个建议，可以让长孙家和楚王府的人，进一步的对立起来，让这一场有点熄火的斗争，再一次的勐烈起来。不过，就是手段有点风险。」 于志宁眯着眼睛，盯着李治的脸看，想要将他的反应都收入眼底。 「于师有什么好的建议，姑且说来听听？」 李治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自己父皇的身体不如以前了，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他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开始谋划了。 毕竟，在朝堂之中，李治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 除了李世民安排过来辅助他的大臣，目前主动向他靠拢的臣子不是很多。 在吃过了李承干和李泰的斗争的亏之后，许多臣子都学聪明了，乖乖的做皇党得了。 谁是皇帝支持谁，其他的先不想那么多，埋着头当鸵鸟。 这可不是李治希望看到的场景。 「既然长孙家、高家和楚王府之间的斗争有变消停的趋势，那我们就给他们加一把火，让他们继续斗下去，甚至斗的更加勐烈。在这个过程之中，不管是长孙家还是楚王府的实力，肯定都会受到影响，让朝中的格局不至于变成两家独大。」 于志宁心中很是开心的笑了，把自己的主意给抛了出来。 「怎样才能让他们两家继续斗下去呢，请于师教我！」 左右都已经谈到这里了，李治也不管自己仁孝的人设了。 「这一次双方的冲突，起源是狄仁杰调任蓝田县担任县令，然后长孙家和高家的人对狄仁杰使绊子。从这个事情中可以看出来，狄仁杰在楚王府中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楚王殿下对他有很高的期待。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去蓝田县刺杀狄仁杰，你说楚王殿下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 于志宁这话一出口，李治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第341页 狄仁杰啊，那是自己熟悉的人。 他跟兕子的暧昧关系，李治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为了自己的皇位，自己居然安排人去刺杀他，这还是有点让李治难以接受的。 「太子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无毒不丈夫。我们只是派人去刺杀狄仁杰，能不能成功还是两说呢。」 于志宁看到了李治的犹豫，立马在旁边加了一把火。 「那……那我们就叮嘱一下，别真的伤了狄仁杰的性命。」 李治给自己找了一个说服自己的藉口，之后再接受起派人刺杀狄仁杰这件事来，就很容易了。 「太子殿下你放心，老臣会吩咐的，不过这种事情，谁也不敢保证。如果狄仁杰的命不好，那也怪不了人了。」 于志宁自然不会完全做出这样的承诺。 刺杀这种事情，又不是双方一起在那里演戏。 狄仁杰身边的护卫是完全不知道情况的，杀手要是不用全力，指不定就把自己的性命都给丢了。 这个时候，谁会去考虑狄仁杰的性命？ 「你……你什么时候动手？」 李治沉默了片刻，默认了于志宁的说法。 「太子殿下请放心，我们于家好歹也是关中百年大族，安排一个死士还是很快的，微臣今天回去就安排。不过，人家也要寻找合适的动手时机，所以具体的动手时间，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回答你。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最晚不会超过三天，你一定可以听到蓝田县传来的消息。」 于志宁倒也很是坦诚的承认于家有蓄养死士。 事实上，这也算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长安城的勛贵，有哪家没有养几个死士的？ 像是于家这种八柱国之后，家中背的死士数量都是上了两位数的。 「到时候狄仁杰遇到刺杀，不管结果如何，他们肯定会认为这是长孙家和高家安排的人，到时候要是把事情闹得太大，楚王府的人报復太激烈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隐患？有什么隐患？报復越激烈越好，我一点也不担心。相反的，我担心的是楚王府的人太过谨慎，没有及时出手还击。那个时候，我们就要在背后再推动一把了。」 于志宁冷笑一声，显然是准备把这把火烧的旺一些。 「我们……我们怎么推呢？万一楚王府就真的没有动静的话。」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李治自然是希望事情的发展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而去。 「很简单啊，如法炮制就行了。我们既然可以安排死士去刺杀狄仁杰，也可以安排人去刺杀长孙沖或者高瑾。到时候你觉得长孙家和高家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很显然，于志宁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案，就已经有了后续的相关安排。 「派人刺杀长孙沖？」 李治心中再次纠结了起来。 那可是自己的姐夫，也是自己的表哥。 当初自己母后还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长孙沖这个侄子。 现在自己却是要派人去刺杀他。 说实在的，李治现在还真是没有腹黑到这种地步。 不过，帝王之家无亲情，最终李治还是同意了于志宁的方案。 …… 蓝田县中，劳务服务公司的成立，引起了一些波澜。 但是它毕竟没有损害大多数百姓的利益，甚至还给百姓们带来了一些福利，所以很快就开始运作了起来。 短短的几天时间，蓝田县的乞丐就被蓝田县劳务服务公司给安排走了。 街面上一下子就变得清净了许多。 那种在迎亲队伍中强制乞讨的行为，一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毕竟，谁都看出来，这位狄县令处理起这种事情，还是非常干脆的。 「元芳，这蓝田县跟雍州府的其他县相比，没有什么特别有优势的地方啊。要想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让百姓们的收入翻一番，难度还是比较高的。」 这两天，狄仁杰都是带着李元芳几个在蓝田县的各个村落之中转悠，想要亲自了解蓝田县的情况。 虽然还没有把所有的村子都走一遍，但是狄仁杰对蓝田县的落后局面已经有了几分了解。 用一穷二白来形容可能稍微夸张了一点，但是蓝田县跟富裕是真的扯不上关系。 「蓝田县境内多山丘，要大规模的发展农业，其实不是很现实；但是修建作坊的话，这里跟长安城的作坊城相比也没有明显的优势。 不过蓝田县产玉石，目前长安城的贵妇对各种首饰的喜爱程度在不断增加，我们可以考虑跟顾大福首饰铺子合作，在这里修建一个玉石加工作坊，专门生产各种玉器装饰品。 除此之外，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的规模现在是越来越大，在洛阳和凉州也都开设了分馆，再加上同仁堂药房，每天消耗掉的药材是比较多的。我觉得可以考虑在蓝田县种植一些中药材，这比种植粮食应该要挣钱。」 李元芳能够被阿斯卡推荐到楚王府来效力，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不管是他提出来的玉石加工，还是中药材种植，都算是非常新颖的注意。 最关键是具备较强的可行性。 「玉石作坊可以搞起来，中药材种植的话，需求是非常广阔的，但是怎么种植，我请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学员过来调研一番之后再做决定，免得到时候影响百姓们的积极性。」 第342页 狄仁杰立马就肯定了李元芳的提案。 当然，该谨慎的地方，他还是非常谨慎的。 「正好前面的村落旁边，就有一个玉石矿，我们可以去那里看一看。」 李元芳显然也是做了功课的。 狄仁杰每天要去的地方，那里有什么村落，有多少村民，附近的地貌是怎么样的，有没有什么危险，他都是要事前调查的。 「好，那我们就去看一看！」 狄仁杰也是一个行动派。 既然已经准备修建一个玉石加工作坊，那自然要去了解一下蓝田县的玉石矿藏到底情况如何，免得后面闹出笑话，或者是选错了作坊的修建地点，凭空浪费了时间。 很快的，一行人就骑着马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咦？前方的木桥上面怎么有一堆木头，谁那么缺德把木头直接扔在了桥上？」 当狄仁杰一行人靠近前方错落的时候，却是在一座木桥面前停了下来。 「嗖！」 「嗖！」 「嗖！」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狄仁杰几个人停下来的一瞬间，从旁边树林之中飞出来几支利箭，直接朝着狄仁杰射去。 「哐！」 李元芳眼疾手快，一个飞扑，打掉了一支箭矢。 与此同时，将狄仁杰扑下了马车。 其他几名护卫发现情况不对之后，也立马掏出了手弩，朝着箭矢飞来的方向就是一阵勐射。 这种漫无目的的射击虽然没有取得直接的战果，但是却也是吓了对方一大跳，有效的阻止了他们后续的射击。 眼看着偷袭没有成功，对方也没有再躲在树丛里头，而是直接沖了出来。 只见五名蒙面的黑衣人前部都将目标锁定了狄仁杰，想要至他于死地。 李元芳哪里会让他们得逞？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飞刀，直接朝着蒙面人甩去。 「啊！」 飞刀命中一名蒙面人的前胸，如此近距离的射击，直接就将他的战斗力给废掉了八成。 之后，不等李元芳再出手，其他几名护卫也拎着大刀，跟蒙面人斗在了一起。 作为狄仁杰的护卫，最主要的人物就是确保狄仁杰的安全。 这个时候，李元芳没有加入到战斗，而是抓住狄仁杰的手臂，将他护在自己身后，随时准备应对刺客的袭击。 「啊！」 「啊！」 李宽安排给狄仁杰的护卫，都是楚王府的精锐。 这些刺客显然没有想到一个县令身边居然会有如此多的高手，更是连军中才用的手弩也有。 第一次突袭没有成功，其实就意味着失败了。 只是，作为死士，任务没有完成，他们是不会轻易后退的。 否者他们的下场会更加的悽惨。 「李统领，对方一共五名刺客，全部都死了。其中一个受伤的我本来是想要活捉的，但是对方咬舌自尽了。」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战斗就已经结束。 「死了就死了，这帮人进入蓝田县，总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李元芳松了一口气，觉得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元芳，今天的这事，你怎么看？」 狄仁杰自始至终都是面不改色。 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可是不仅仅学习文化知识，该有的军事训练，那是一点也没有缺少。 狄仁杰虽然谈不上是一个高手，但是也会几招刀剑的。 第1091章 到底是谁干的？ 烈日当空，道路两旁的树林之中，不断的传来蝉鸣声，地上瀰漫着一股血腥味。 「狄县令，从这些人的身手和做事风格来看，应该是勛贵人家养的死士。结合这段时间《西门沖》的事情，以及之前蓝田县发生的几单不正常事情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长孙家或者高家安排的死士。但是，这里面也有一些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 李元芳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五个蒙面人，脸色没有什么波澜。 在凉州的时候，他就见多了这种场面。 这个年代的人，对于死亡看的明显要淡很多。 「哪些地方让人感到奇怪呢？」 狄仁杰也面不改色的站在那里，想要搞清楚今天的情况。 他来蓝田县才多久？ 这段时间蓝田县发生的事情，比去年一年还要精彩。 但是这种精彩，并不是狄仁杰希望看到的。 「首先，这段时间长孙家、高家和楚王府的关系非常紧张，彼此之间的大战是一触即发。这种时候，他们如果直接安排刺客来刺杀楚王府的人，那么必然会让局面陷入到进一步的恶化之中。 从之前长孙家噁心狄县令的手段来看，他们并没有想要与楚王府在现在全面开战，更多的只是在使绊子。事实上，长孙家现在也没有任何可能直接打到我们楚王府。想必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对这个情况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他们应该不至于走派人暗杀你的这条路。」 李元芳开始将自己的观点进行阐述。 「其次，这次行动的几名死士，虽然身手很不错，但是显然并不是最顶尖的杀手。如果是长孙家安排的人动手，那么他们肯定知道你身边有我带着一批楚王府的精锐护卫在保护你的安全，那么他们要出手的话，一定会做更好的准备，安排更加精锐的人手，这样才能真正的成功。这种动了手，但是又没有取得应有效果的行动，长孙家绝对是不希望看到的。」 第343页 「最后还有一点，那就是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浑水摸鱼？」 「嗯，浑水摸鱼？」 狄仁杰眼中的精光一闪，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没错，就是浑水摸鱼。不管是楚王府还是长孙家，亦或是高家，在长安城里都有不少的仇家。这些人平时隐藏的比较深，甚至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们，什么时候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往常时分，他们不敢对我们暴露出敌意，因为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是如果能够挑动楚王府和长孙家、高家的斗争的话，那么不管最后谁是胜利者，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因为这场争斗之后，不管是哪家，最后肯定都会有损伤。这就达到了他们削弱楚王府或者长孙家、高家的目的。」 听了李元芳的这个分析，狄仁杰暗暗点头。 长安城的局势，是整个大唐之中最复杂的。 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大唐勛贵，关系盘根错节。 楚王府这些年还真是得罪过不少人，损害过不少家族的利益。 至于长孙家，自然就更不例外了。 他们能够成为朝中势力最大的一派，必然就侵犯了许多人的利益。 这些人以前没有找到好的时机报復，现在要是能够让长孙家和楚王府斗下去，估计睡觉都要笑醒了。 「按你这么说来，这一次的刺杀，我们先不用做什么回应，暗地里偷偷的调查就行？」 狄仁杰倒是没有什么不甘心的情绪。 作为李宽的弟子，他比很多人更加成熟。 像是这种政治斗争当中的尔虞我诈，他是早就有准备了的。 「是的，没有必要立马还手，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朝哪个方向还手，贸然动手，反倒是落到了别人的陷阱之中。」 「好，不过关于本官在蓝田县遇刺的消息，还是要放出去，今晚我也会写一封信给师父，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和我们的分析给他进行汇报。」 狄仁杰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李元芳的建议。 「这个是自然，哪怕是我们想要捂住消息，一下子死了五个人，满地都是鲜血，前面就是村庄，也根本就瞒不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诉大家，这里发生了什么。」 …… 「嘭！」 长孙府中，长孙无忌一回到家中就把长孙沖叫到了跟前，大飞雷霆，脸色非常难看。 「沖儿，你煳涂啊！刺杀要是能够解决问题，为父早就这么做了，还能等到现在吗？勛贵之间的斗争，不管是斗的多么激烈，都不能触碰刺杀这条底线，否则一旦被人知道了，那就犯了大忌讳。 如今我们跟楚王府的关系陷入了歷史最差的情况之中，你在这个时候安排人去蓝田县刺杀狄仁杰，这不是往油锅里面扔火把吗？不要说楚王府的人会暴怒，就是陛下也绝对会非常不高兴啊。」 很显然，长孙无忌认为这个事情是自己儿子干出来的。 「阿耶，我……我不是很清楚你在说什么？」 长孙沖一脸懵逼的看着长孙无忌，不知道自己阿耶今天是吃了什么火药了。 「哼，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难道去蓝田县刺杀狄仁杰的人不是你安排过去的？为父今年虽然已经把家中的一些秘密力量交给你来管理，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为所欲为啊。」 长孙无忌很不满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这些天，因为《西门沖》的事情搞的非常烦躁，现在自己儿子又好心办坏事，他就更加郁闷了。 「有人去蓝田县刺杀狄仁杰？这个时候有人去刺杀狄仁杰，这岂不是要让楚王府跟我们全面开战？」 长孙沖也愣了一下。 这幅没有任何作伪的表情，也把长孙无忌给搞蒙了。 啥情况？ 难道不是自己儿子安排人去做的？ 那是什么人去做的？ 还是说自己的儿子的演技已经如此炉火纯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啦？ 「真的不是你安排人去干的？」 长孙无忌有点狐疑的看着自己儿子，想要确认他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阿耶，真的不是我干的！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跟你商量一下就安排人去干呢？我们只是找人噁心了一下狄仁杰，那个李宽就放出如此大招来报復我们，这要是直接安排人去刺杀狄仁杰，那岂不是要让李宽也这么对付我们吗？」 长孙沖不傻，他可是知道楚王府下面，有一帮精锐的护卫，高手很多。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有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新鲜武器，据说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李宽搞出来的。 这种情况下，他哪里敢跟楚王府硬碰硬啊？ 背地里使绊子就算是他敢做的极限了。 像是这种破坏勛贵之间的潜规则的事情，长孙沖是绝对不敢的。 「如果不是我们家的人干的，今天下朝的时候我也问过舅舅，也不是他安排人去做的。那么这种情况下，到底会是谁做的呢？」 长孙无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快速的思考着问题。 「阿耶，会不会是楚王府的人自编自导的？为的就是让长安城的勛贵世家都认为是我们长孙家违反了规则？」 「如果那些刺客都没有事情，全身而退的话，你说的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这一次刺杀狄仁杰的刺客全部都被斩杀当场，这要是苦肉计的话，那就太过吓人了，我觉得狄仁杰应该还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第344页 长孙无忌对楚王府主要人物的性格特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这种杀了自己人来布局的事情，显然不是楚王府的风格。 要是换成其他勛贵，反倒是有可能。 「不是我们做的，也不是他们自己做的，那会是什么人做的？」 长孙沖也晕了。 这是啥情况啊？ 难道还有人跟楚王府的关系，比自家更差的吗？ 「长安城的局势，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沖儿，这段时间你要小心一点，为父觉得可能有些人想要浑水摸鱼！」 长孙无忌慢慢的品味过来，从中感受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 「于师，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谁惹你生气了？」 东宫之中，李治看到于志宁脸色难看的来到了自己面前，也很是好奇。 作为太子左庶子，于志宁几乎就是李世民给李治准备的宰相。 不客气的说，只要李治顺利登基，于志宁必定会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 这种情况下，没有几个臣子会脑子生锈了去跟于志宁斗。 事实上，最近一年，确实很少有官员跟于志宁有冲突，大家都有意无意的让着他，甚至是想要向他靠拢。 毕竟，向于志宁靠拢，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向太子殿下靠拢。 「微臣办事不力，请太子殿下责罚！」 于志宁低着头，很是不甘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嗯？于师何出此言？你在东宫之中，只有功劳，没有过错，我为何要责罚你？」 李治现在也越来越懂得拉拢下人了。 别说于志宁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哪怕他就是东宫之中的一个普通属官，他都不会轻易的责骂。 「去蓝田县刺杀狄仁杰的行动，彻底失败了。」 于志宁失落地说道。 「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没有想要非得杀了狄仁杰，现在失手了，也不算失败啊。至少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李治松了一口气。 狄仁杰没事，他的心理压力就小了很多。 毕竟，这种为了皇位而不择手段的事情，他做的还不够多。 这要是再过个几年，估计就习惯了。 「这一次，微臣安排了五名死士去袭击狄仁杰，没想到狄仁杰身边居然有那么强大的护卫力量，不仅自己毫髮无损，身边的护卫也没有一个受伤的。但是微臣安排的人却是全部都死于非命。」 「啊？」 李治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刺客只是没有成功而已，没想到于志宁安排了五个人去行动，结果全部死了。 这就有点让人感到意外了。 「于师，请节哀！」 「是微臣没有充分调查清楚，大意了！不过好在那些人都还算忠心，没有留下活口，全部都死在了当场。听说其中一个受伤的，还是咬舌自尽的。」 于志宁倒是没有为死去的手下而难过，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勛贵来说，养死士不就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吗？ 他难过的是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发展。 好在李治说的有一句话很有道理，自己这边的目的总算是达成了。 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之中，狄仁杰遇到刺客袭击，这绝对会让楚王府的人非常紧张。 如果他们认定这事是长孙家的人干的话，那么同样做出报復行动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这就是李治和于志宁最希望看到的场景。 「太子殿下，属下已经重新安排人去监控楚王府和长孙家、高家的动静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在旁边先看热闹就行了。」 「嗯，现在估计很多人的眼光都放在了楚王府和长孙家，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动作。我们还是暂时蛰伏一下，不要轻举妄动。但是如果他们两家一直都没有动静的话，那还是得加一把火。」 既然已经迈出去了第一步，李治肯定就不想这件事情虎头蛇尾的结束。 至于自己内心的不忍心，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太子殿下您放心，微臣一定不会让他们两家好好的过下去的。不管是长孙家还是楚王府，都是家大业大，想要刺激一下他们，方法有无数种。」 于志宁这话，显然也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像他这样的勛贵子弟，哪怕会遇到了失败，刚开始可能会有点失落，但是很快就会重新振作起来。 毕竟，他们的牌还有很多啊。 「嗯，这件事情，就交给于师去办！最好就是在我二哥回到长安城之前，就让两家的关系再次对立起来。」 李治对李宽还是有点发憷的。 从小到大，他见识了太多李宽的不凡。 说实在的，要是让他跟李宽去斗，他是没有任何信心的。 「微臣明白，如果他们两家三五天内都没有动静，我会继续安排人去动手的！」 于志宁显然也是理解李治的担忧。 他也想在李宽回来之前把局面彻底搞乱。 第1092章 报復的最好时机？ 长安城原本就不平静的局面，在狄仁杰被人刺杀的消息传开之后，气氛立马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无忌，蓝田县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颐和园中，李世民直接把长孙无忌给叫到了跟前。 第345页 原本他是不大想插手楚王府跟长孙家之间的冲突的，但是眼下长孙家似乎踩过界了，手段这么过激，这立马就让李世民警惕了起来。 李宽是什么人？ 他可是很了解的。 长孙家採用这种手段对付狄仁杰，那么到时候李宽的反击一定会更加激烈。 那还了得？ 长安城岂不是要大乱了？ 这是李世民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虽然这两年，李世民的心气没有那么高了，觉得自己已经是歷史上最成功的帝王了，但是整个大唐的局面，还是完成掌握在他的手中。 「陛下，微臣已经听说了，并且立马去盘查了相关的情况。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这件事情不是我们长孙家的人做的，我也跟舅舅沟通过，这事也不是高家的人做的。」 长孙无忌自然知道李世民单独把自己叫到跟前的目的是什么。 事实上，哪怕是李世民今天不找他，他也要过来澄清一下。 他很想狄仁杰死翘翘，很想楚王府的人全部死翘翘，但是直接安排杀手这样的事情，不到走投无路，他是不会这样做的。 「前段时间，你们两家闹的沸沸扬扬，长安城一帮人都在旁边看笑话，像什么样子呢？如今狄仁杰被刺杀了，你说不是你做的，朕也相信不是你做的，但是宽儿相信吗？长安城其他的人相信吗？」 李世民很是不悦的盯着长孙无忌。 当然，他会单独把长孙无忌叫过来，说明还是很信任他的。 「陛下，微臣如果要出手对付狄仁杰，那他现在肯定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像是这样安排人去刺杀，但是又失败的事情，不是我长孙无忌的做事风格。我承认，这段时间我们两家确实有一些矛盾，但是绝对没有到这种生死相见的地步。我有理由怀疑是哪方的势力在浑水摸鱼。 虽然这些杀手都是一些死士，但是只要这些人出现在蓝田县，必然就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最终还是有希望找到这些死士的来源，从而搞清楚是谁在浑水摸鱼。」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还是非常坦诚的跟李世民进行沟通。 这事真的不是他做的，所有他的底气还是非常充足的。 「宽儿已经从朔州返程，很快就会回到长安城。朕希望到时候你们好好的沟通一番，不要让这种冲突再次出现。至于宽儿那边，朕会去帮你解释一下，告诉他不是你们安排的人去刺杀狄仁杰的。 商业上，大家有一些争端，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三百六十行，可以挣钱的行业很多，没有必要因为一些钱财上的问题，搞的你死我活。」 李世民这个时候，也只能是和稀泥了。 不管不顾是不行的，但是真的让长孙家和楚王府和平相处，他其实也没有很多信心。 「微臣明白，只要楚王府不针对长孙家，微臣自然不会主动的去招惹楚王殿下。」 长孙无忌沉默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在李世民看来，长孙家和楚王府的矛盾，那就真的只是商业上的矛盾。 从最开始的煤矿矿山的出售，到后面的炼铁作坊之间的冲突，都是商业上的冲突。 但是，李世民并不知道长孙无忌心中还有其他的考虑。 长孙无忌也不可能告诉李世民，自己一直跟楚王府过不去，是因为李宽出生的时候就埋下的隐患。 这要是让李世民或者李宽知道了是自己的原因，导致李宽从长子变成了次子，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当然，长孙无忌就更加不知道，李宽其实已经从杨妃口中知道了一些消息。 …… 「王爷，长安城的气氛是越来越诡异，越来越有意思了。」 洛阳城外，李宽一行人从陆路转为水路，登上了一艘大船，朝着渭水码头而去。 一路上，李宽不断的从各种途径收到了长安城那边发生的信息。 「派人刺杀怀英的事情，我觉得不见得是长孙家的手笔，也应该不是高家的人去做的。不过如果王爷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长孙家和高家一点颜色看看的话，也没有人可以说什么。」 武媚娘站在李宽身边，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程静雯对这样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虽然偶尔也会参与其中，发表一些意见。 但是更多的时候，她是跟小玉米在一旁看着《海贼王》。 这部漫画，明明小玉米已经看过了很多遍了，但是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百看不厌。 搞的现在连程静雯都对这本漫画烂熟于心了。 跟程静雯相反，武媚娘就对这种事情非常积极，每次都会踊跃的发表自己的观点。 当然，这也跟李宽不介意武媚娘插手这样的事情，甚至有时候还让武媚娘直接处理这样的事情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侧妃娘娘说的有道理，现在确实是最好的动手对付长孙家的时候，别人还很难说出一个什么来。当然，指望一次性的打垮长孙家，也是不大现实的，除非能够直接让长孙无忌失去权势。」 王玄策显然是支持趁着现在的机会搞一波。 不管这次安排人去刺杀狄仁杰的是不是长孙家的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楚王府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对付长孙家的藉口。 哪怕是李世民也无话可说。 第346页 除非你在楚王府还击之前，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但是这哪有那么容易呢？ 真当人家的死士是白养的啊。 「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连陛下都专门安排人送信过来，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还装疯卖傻的去对付长孙家，就落了下乘，得不偿失了。」 李宽思考了一下，觉得现在的长孙无忌还是深的李世民信任，要不然他都不会专门安排人给李宽说明。 还不是怕李宽对付长孙家？ 「我们的几个炼铁作坊，如今都已经投产。要对付长孙家，其实也不见得就要直接安排人去刺杀谁。他们不是总是捨不得放下炼铁作坊吗？ 那我们就打到他们放下为止！以我们目前的成本情况，只要按照成本价格出手钢铁，那么长孙家的炼铁作坊绝对是坚持不下去的，顶多半年，就只能关停。」 王玄策显然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长孙家。 对于楚王府来说，挣钱现在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炼铁作坊虽然每年都给楚王府带来了不菲的收益，但是钱到了一定程度，那就真的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了。 哪怕是短时间内失去了炼铁作坊的收益，对于楚王府来说，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对于长孙家来说，炼铁作坊垮掉了，影响就大了。 那是长孙家的核心产业啊。 「没问题，如今大唐各行各业都在蓬勃发展，对钢铁的需求与日俱增；一个相对低廉的钢铁价格，有利于大唐各行各业的发展。如果长孙家的炼铁作坊能够撑住这一波打击，那我就给他们一条活路！」 钢铁行业对一个国家来说，绝对是在怎么强调它的重要性都不为过的。 在一定的歷史时期，钢铁、煤炭产量，几乎就代表了一个国家的工业实力。 你需要这么多的钢铁和煤炭，就意味着你的工业非常强大，能够消耗掉这么多的材料。 …… 关中大地，整个贞观十八年的上半年都几乎没有下雨。 得益于这些年大力发展灌溉和推广水车，倒是没有对农作物的生产产生毁灭性的影响。 当然，像是一些原本就有点缺水的田地，收成大减几乎是必然的。 好在大唐的粮仓现在都是爆满的状态，哪怕是今年关中颗粒无收，大唐也不至于陷入到混乱之中。 可是，关中如此大旱，有些地方却是差点要发洪灾了。 「哗啦哗啦！」 齐王港被漫天的大雨给遮住了。 风追着雨，雨赶着风，风和雨联合起来追赶着天上的乌云，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这种雨季，对于李祐来说，是一个非常新鲜的体验。 「齐王殿下，这么大的雨，蒲罗中过来的船队，还会正常过来吗？」 在一处由条石搭建而成的小城堡之中，贾比尔多站在李祐什么，有点担心的问道。 作为大食帝国小有名气的糖商，贾比尔多在知道齐王港的存在的时候，立马就来到了这里寻找机会。 果然，他发现自己可以通过齐王李祐获得大唐的白糖。 坎奇普兰城现在完全是陷入了混乱之中，安塞洛和米塔尔如今忙着为自己的江山而努力，白糖的生意自然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好在安塞洛和米塔尔不做这些生意了，也并不意味着大唐的白糖就在天竺卖不出去了。 这个时候，齐王港迎来了自己第一个崛起的机会。 白糖交易中心！ 这是齐王港如今在西洋商家眼中的地位。 不管是大食的商家，还是天竺的商家，如今都来到齐王港进行交易。 甘迪当初想着垄断天竺的白糖生意，为此不惜以成本价售卖白糖，摧毁天竺的糖霜产业。 最终，却是为齐王港做了嫁衣。 当然，甘迪也可以继续从楚王府手中获得大量的白糖，但是想做独门生意，那就不可能了。 「贾比尔多，你放心，我们大唐的飞剪船，最是抗风浪，只要不是大的飓风，他们都会风雨无阻的在海上行走，不会耽误你的白糖交货的。」 李祐微笑着看着贾比尔多。 放在几年前，他根本就不会正眼瞧一瞧做生意的商人。 但是，如今的他，却是很清楚这些商人对齐王港的意义。 他这辈子要想过得舒服，就必须确保齐王港常年繁华。 而要让齐王港一直繁华下去，最重要的就是各地的商人愿意来齐王港。 否者的话，说什么也是免谈的。 毕竟，人的因素，才是最重要的。 「上一次我运输了几千斤的白糖回到大食，不到半个月就销售一空。这一次，你可是答应了我，不管我想要多少白糖，都要优先供应给我呢。」 贾比尔多知道齐王港中，不仅只有自己一个大食商人。 也不仅只有自己看到了贩卖白糖背后蕴含的利润。 他要在这个圈子中站稳脚跟，那就必须跟李祐搞好关系。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李祐乃是遥远的大唐帝国的皇子。 隋唐不知道因为什么愿意，被流放到了齐王港。 但是在这座港口里头，他是无可争议的老大。 除了蒲罗中市舶舰队的人员他指挥不动，其他的都是他的人。 第347页 「这一次过来的白糖可能比较有限，但是等到今年冬天，绝对是你想要多少白糖，我们都能满足你。」 李祐看贾比尔多，简直就像是看一座移动的金山。 这傢伙每次都是拿着金子来进行交易，土豪气息十足。 这让习惯了大额交易的时候使用大唐皇家钱庄的银票的李祐，赶到了些许的不习惯。 「我听说前阵子从蒲罗中来的一艘船上，有大量的刀剑，不知道这些刀剑可否卖一点给我呢？您放心，价格绝对让你满意，只要你开口了，我绝对不还口。」 贾比尔多跟李祐寒暄了好一会，总算是把主题绕到了兵器上面。 在坎奇普兰城的时候，贾比尔多就发现了唐人使用的兵器，质量似乎要比天竺人的好了无数倍。 他虽然对大食的兵器很有信心，认为对上天竺人的时候，大食人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可以获胜。 但是，当大食的兵器对上唐人的兵器的时候，他就心中没有谱了。 如果他可以买到大唐精锐的兵器回到大食的话，那就不仅仅是能够获得巨额的利润那么简单了。 他甚至还可以凭藉着这个机会，跟大食帝国的勛贵搭上关系，从而稳固自己家主在大食的地位，不用再担心被人欺负。 「兵器的话，如果没有东海渔业的同意，是不可以随意售卖的。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东海渔业在齐王港的办事处去看一看，说不准他们愿意卖给你呢。」 李祐很是灵活的一个迴旋，将皮球给踢了出去。 事实上，大部分的兵器售卖，都是比较自由的。 李祐之所以不敢接下这门生意，主要是担心将来大食人兵强马壮的，把自己的齐王港给吞灭了，怎么办？ 他还指望着在这里养老呢，可不是早早的入土。 「好的，等雨停了我就去拜访一下东海渔业的负责人。」 贾比尔多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失望之情。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在东海渔业那里是买不到好的兵器的。 第1093章 旱灾 李淳风最近有点忙！ 长安城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下雨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并没有特别在意。 大唐风调雨顺的过了十几年，大家仿佛都忘记了灾荒。 再加上各家各户的粮仓里头，都堆满了粮食，不用担心饿肚子。 这么一来，刚开始的时候，今年的干旱就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眼看着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了，大家才开始有点着急。 这个时候，李淳风所在的太史局可就忙碌起来了。 祈雨的活动，那是三天一小场，五天一大场。 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卵用。 李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回到了长安城。 不知道为什么，李淳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上门了。 「楚王殿下，关中今年比较干燥，农作物的收成都受到了影响，太史局已经办了好几场大规模的祈雨活动了，陛下也沐浴斋戒了好几天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您有什么好的建议不？」 李淳风说完，满怀期待的看着李宽。 「旱灾这种事情，歷朝歷代都碰到过无数次，朝中百官的处理方式也是比较妥当的。眼下就是要确保关中各地的粮仓都有粮食，各个粮食铺子里的粮食储备都比较充分，价格比较稳定，其他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很有限。」 李宽这话，让李淳风有点失望。 事实上，李宽更郁闷好不好。 你李淳风不是大唐最有名的神棍之一吗？ 连你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不就是考验天气预报的时候吗？ 难不成你还能人工降雨不成？ 「楚王殿下您就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让老天爷下雨的吗？」 这些年，李宽搞出来的匪夷所思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不管是李世民还是其他的大臣，碰到了一些疑难杂症的时候，都会想到李宽。 「这雨的形成，是大自然的一个自然现象，空气中的水蒸气在高空受冷凝结成水点，小水点相互碰撞、合併，慢慢的会变得越来越大，大到空气的浮力已经托不住的时候，它便会降落下来，这就是下雨。 在雨滴形成的初期，小小的雨滴主要依靠不断吸收云体四周的水气来使自己凝结和凝华。这个时候，如果白云里面的水气能源源不断得到供应和补充，使云滴表面经常处于过饱和状态，那么，这种凝结过程将会继续下去，使云滴不断增大，成为雨滴，让降雨得到持续。 如今，关中大地气候干旱，地面上能够上升到空气中的水蒸气自然就变少了，白云里面的水气不够，就没有办法形成雨滴，只有积累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才会发生降雨。 除非你能够想办法加速白云里面的水气的凝结速度，你才能让这个天空下大雨，否者的话，除了等待，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李淳风的儿子李谚，如今正在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给李宽搞蒸汽机研究了，所以李宽对李淳风还是比较有耐心的。 自己不是不想帮忙，而是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去帮忙。 「《尚书大传·五行论》曰﹕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地六成水﹐天七成火﹐地八成木﹐天九成金﹐天五生土。楚王殿下您说的东西，跟这似乎有很大的差别呢。」 第348页 李淳风嘴里冒出来一堆让李宽头大的话，完全听都听不懂。 这帮人，有时候就是喜欢拿几百年前的话来讲道理，让人听了都不想听下去。 「观狮山书院有气象研究所，还有一个专门的天文台。我建议你可以去那里找朱银和朱铜两兄弟聊一聊，他们对于气候的研究，是最深刻的。从过去的情况来看，他们对天气的预测，准确率可以达到八成。 等下一次刚好会下雨的时候，太史局再安排祈雨活动，就不用担心活动搞了那么久，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的情况发生了。」 李宽自然知道李淳风为何压力那么大。 每次求雨的活动都搞得那么兴师动众，结果却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次数一多，大家对太史局的信任感就下来了。 这要是大家都不信你太史局了，那以后他们还怎么开展工作呢？ 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太史局要失宠了。 这让李淳风如何不着急？ 「朱银和朱铜我也是去找过他们了。按照他们的说法，未来一个月，长安城都不会有什么大雨，甚至是未来三个月，都不见得有什么像样的大雨。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李淳风可是见识过旱灾的人，那种百姓们易子而食的场景，想一想都让人心碎。 虽然如今只是关中到发生了旱情，其他地方还算是风调雨顺，不至于对大唐全年的粮食产量带来太大的冲击。 但是，这年头，谁会嫌弃粮食太多呢？ 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就没有哪个时候是嫌弃粮食太多的。 「未来三个月都没有大雨？」 李宽听了李淳风的话，也有点诧异。 这个情况，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要严重啊。 歷史上，似乎没有听说贞观十八年有什么大的灾难啊。 「是的，朱银和朱铜是这么说的！陛下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个情况，现在非常的着急呢。要不然我也不会一听到您回来了，就立马登门拜访呢。」 李淳风的态度要多诚恳就多诚恳，搞得李宽都有点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了。 在后世，碰到大旱灾的时候，往往会考虑到人工降雨。 但是这年头，既没有火箭弹可以发射，也没有飞机可以进行人工降雨。 自己改怎么办呢？ 李宽陷入了沉思之中。 搞人工降雨，难度很大。 但是要是搞成了，似乎影响也会非常巨大。 到时候，难免会让一些人对自己更加忌讳。 但是如果任由这种天气发展下去，那么今年关中的粮食收成，那就是真的要废了。 自己要是能够搞一场雨下来，至少可以缓解一下这种紧张的气氛。 哪怕是对农作物的实际成长没有太大的帮助，那个意义也非同寻常。 「你跟我去一趟观狮山书院天文台，我跟朱银他们聊一聊之后，再看怎么办吧！」 李宽终究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第1094章 人工降雨 观狮山书院如今是稳稳的坐上了大唐第一书院的宝座，没有哪家书院可以给他们带来压力了。 自从研究生院设立以来，书院里头有了越来越多的各种研究所，也算是观狮山书院的一个特色了。 像是气象研究所这些毕竟早成立的研究所，基本上就是代表了这个领域的权威了。 「朱银、朱铜，听李淳风说你们认为未来三个月，长安城都不会有什么大雨，可以给本王介绍一些你们的判断逻辑吗？」 当李宽来到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时候，没有绕弯子，直接跟朱银、朱铜两兄弟询问了起来。 「楚王殿下，自从气象研究所成立以来，我们一直坚持不懈地把气象学从随意的观察资料收集和偶然的投机预测转变成严谨的一门科学；并且，我们一直都并致力于提高天气预报和长期天气类型预测的精确度。 我跟二哥的愿望是把气象学转变成一门权威学科，能够跟格物学和算学一样，有着自己的计算公式和计算逻辑，让人看完之后一目了然。」 李宽一年也不会来气象研究所一次，借着这个机会，朱铜自然要好好的给李宽介绍一下情况。 这可是关系到以后气象研究所的预算呢。 后世，李宽身边就看过一个非常现实的例子。 区里面有一家经营的还算不错的民营企业，想要去银行贷款的话，人家话里话外都是你们还需要努力啊，或者是哪怕给你贷款，也还有各种各样的抵押、审核，利息还不低。 但是，有一年，一把手去视察了。 好了，区里面的领导立马就表示，你们还没有自己的总部吗？ 这怎么行呢，给你们划一块地，你们修建一个自己的总部吧。 之前接洽的银行呢，也立马表示这样有潜力的民营企业，我们是大力支持的，你们有贷款需求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到我们。 然后，银行给了人家很高限额的授信，基本上就是信用贷，你想要多少钱都行，利息还不高。 这前后的对比差异，让旁边一些熟悉情况的人目瞪口呆。 朱铜虽然没有经歷过这样的例子，但是这种过个一千多年也不会过时的经验，他还是非常懂的，看到李宽过来，立马就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第349页 「嗯，本王倒也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情，按照你们给出的气象判断方法，东海渔业这几年避开了好几场飓风，你们气象研究所的贡献也算是非常巨大了。」 朱铜和朱银两兄弟牵头搞气象研究所，李宽当初是大力支持的。 这些年，也算是为大唐培养了一批新式的专业气象人才。 让大唐的气象观察，开始摆脱了太史局那种夜观天象，很多时候靠坑蒙拐骗的那种状态。 当然，受限于气象观察设备和理念，这个时候的气象预测，肯定跟后世的没有办法比。 要知道，哪怕是到了后世，气象预测也仍然是个大难题。 当大家紧张兮兮的做了各种各样的准备，手机上叮叮叮的收到各种提醒简讯的时候，往往却是风平浪静，虚惊一场。 但是明明有狂风暴雨，甚至是几十年一遇的暴雨的时候，气象台却是并没有明显的预警，只是认为有雨而已。 结果，损失惨重！ 这样的事情，可谓是每年都有，每个国家都有。 由此可见，准确的气象预测，是多么复杂的一件事情。 「这几年，我们气象研究所跟格物学院和算学院有许多的合作，制作出了专门用来监测风力的设备，也形成了系统的统计降雨量的一套理论；我们在长安城设置了四个观察台，记录每天各个时刻的气象数据，然后进行整理分析，从中找到一些规律，为气象预测服务。 与此同时，我们还发现一些动物的表现跟气象的变化密切相关。比如说春天有燕子的时候，我们通过观察燕子的表现，发现闷热天气的时候，燕子普遍都是贴着地面飞行，这是大风大雨即将来临的徵兆。 结合我们的气象数据，我们发现下雨前空气湿度大，昆虫的翅膀潮湿，所以飞的不高，为了捕捉虫子，燕子才低飞觅食。 还有泥鳅，我觉得它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晴雨表，我们每个气象观察站都有养殖泥鳅。如果泥鳅烦躁不安，上下翻腾，水面冒出许多气泡，那么就预示不久将下雨，或者刮偏北的大风；反之，泥鳅安静地栖息水底，则预示天气晴朗。这里面的逻辑，我们也还在分析之中。 除了燕子之外，蜜蜂的行为也跟气象情况密切相关。当蜜蜂去采蜜时，它早出晚归，预示着第二天必定是晴天；而假如它迟迟不离巢，或者离去晚，早早回归则，那么则是可以预报不久将是阴雨天；倘若细雨时它去采蜜，又预示天将放晴。里面的这些发现，让人非常的意外，许多逻辑都还在推测之中。」 朱铜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气象研究所这几年的研究成果都一股脑的跟李宽进行汇报。 不过李宽现在显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去听。 此时此刻，李宽就想确认一下他们为何断定未来三个月都不会有大雨。 「嗯，你们能够从生活中发现这么多的规律，说明你们是用了心思，非常认真的寻找气象变化的规律，假以时日，肯定能够形成一整套的气象判断依据，为我大唐的发展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 不过，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解决现在长安城面临的问题，今年过年至今几乎没有下过什么大雨，按照你们的说法，接下去的几个月还是没有雨，这个问题可就大了。我们想考虑怎么办。如果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能够在这个事情上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意义就非同寻常。」 李宽觉得哪怕是自己现在不管这事，过个几天，指不定李世民或者房玄龄等人，还是会找到自己。 与其这样，倒不如干脆自己主动参与。 毕竟，大唐仍然是，并且很长时间内都会是一个农业国家。 这种看老天爷赏饭吃的年代，旱涝灾害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难题。 「楚王殿下，我们结合这几年统计的长安城的气象数据来看，贞观十八年的长安城，到现在为止的平均湿度是有记录以来的歷史最低；除此之外，我们对云层的变化也算是做了很多年的研究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云层都不足以形成大雨。」 朱铜听了李宽的话，立马就切回了主题。 朱家的三兄弟当中，朱铜算是最有眼色的，也算是混的最好的。 不管是在哪个年代，情商高的人，日子过得都不会差。 特别是大家的能力水平差别不大的情况下，情商高的人绝对会是哪个胜利者。 当然，你爹是大佬的情况除外。 「我看现在的天空，也有一些白云啊。这雨水的形成，不都是陆地和海洋表面的水蒸发变成水蒸气，水蒸气上升到一定高度后遇冷变成小水滴，这些小水滴组成了天空中的白云。 这些小水滴在云朵里互相碰撞，合併成大水滴，当它大到空气托不住的时候，就从云中落了下来，形成了雨。如今空中一直都有白云，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总是会下下来的吧？」 「楚王殿下，您说的没有错，甚至比我们理解的更加透彻，但是雨的成因多种多样，它的表现形态也各具特色，有毛毛细雨，有连绵不断的阴雨，还有倾盆而下的阵雨。 就长安城上空这样的白云，顶多就能形成毛毛细雨，解决不了干旱的问题。因为长安城空气的湿度还是非常不足够，没有办法让天空中的云朵变成雨滴。 其实，我们气象研究所也已经观察到了，三天以后，长安城上空的云朵的密集程度是最近几个月中最多的时候，到时候可能会下一点点小雨，但是也仅此而已。错过了这一波的机会之后，下一次估计又要等个把月了。」 第350页 朱铜不敢有任何的隐瞒，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全部都如实的说了出来。 其实，三天后的毛毛雨，他本来都不想说的，因为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 到时候大家听说三天后有雨水，可是下下来的却是连地面都没有办法湿透的毛毛雨，心中的失望绝对是非常巨大的。 「三天后的云层分布有利于降雨，这个跟我们太史局的分析是一致的，我们原计划是准备再请陛下出面来祈雨的，现在听你这么一说，这场祈雨的活动就要重新考虑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淳风也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这帮人啊，果然是什么都藏着掖着，不到关键时刻不愿意把自己掌握的核心信息拿出来使用。 当然，这可能也跟前面几次祈雨活动失败有一定的关系。 他们生怕给了大家过高的期待，到时候更加下不了台。 「按照你们的说法，三天后的长安城是最有可能下大雨的？」 李宽思索了片刻，看了看朱铜，又看了看李淳风。 如果他们两个的判断都是这样，那么说明三天后真的就是最佳的降雨时机。 如果这个时候还是没有大雨，那么可能就真的有些麻烦了。 自己如果想要搞人工降雨的话，那么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毕竟，缺少了后世的各种材料和工具，人工降雨搞起来的难度绝对是大大的。 「没错，三天后是最有可能下大雨的，但是我们气象研究所的判断是三天后的云层虽然非常密集，但是仍然不足以达到一场大雨的程度。很可能只是一个大阴天，然后降落一点点下雨，之后又慢慢的变晴。」 对于自己的判断，朱铜显然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所以李宽的话说出来之后，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回復了。 反倒是李淳风，稍微思索了一会，才谨慎地说道：「从天象上的情况来看，三天后是最有可能下大雨的，但是是不是真的能够下大雨，谁也没有办法准确的预告。」 「我们都知道，下雨是因为云层里面的雨滴足够大，大到空气已经没有办法支撑它，所以就降落了下来。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方法，让云层中的雨滴被动的变大，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认为的创造一场大雨呢？」 李宽这话一出口，朱铜、朱银和李淳风听了都愣了一下。 人为的创造一场大雨，楚王殿下确定不是在跟我们讲故事？ 自古至今，虽然总有人标榜自己能够唿风唤雨，但是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识过人工创造大雨，到底是怎么创造的。 如今听李宽的意思，他居然想要人为的创造大雨。 这要是实现了，意义可就非同一般了。 今后一旦遇到干旱的时候，岂不是都可以这样对应？ 「楚王殿下，按照我们气象研究所的研究，从理论上来说，您说的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怎么去实现，却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问题。就像是您说的地球是圆的理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理论应该是成立的，但是一直都还没有人能够去实现这个理论。」 一直沉默的朱银，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一直以来，观狮山书院各个研究所的人都特别喜欢听李宽做演讲，听李宽给自己提方案。 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研究将可以打开一个新的局面。 「虽然我不确定雨滴的形成是不是真的跟楚王殿下您说的一样，但是从感觉上来说，您说的事情似乎是很有可能的。」 李淳风所在的太史局，显然在科学研究方面是比不上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的。 事实上，伴随着时间的变化，能够在科学研究上赶上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的机构，估计不会有多少了。 到时候，观狮山书院将成为大唐科学界的权威，成为大唐科学发展的领头羊。 「好，既然你们都认为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那么我们就想办法把这个可能变成现实，让长安城的百姓感受一场久违的大雨！」 好久没有搞事了，李宽觉得自己还是偶尔要露露脸，让大家知道楚王府还是当初的那个楚王府，等闲人等，不要跟楚王府过不去。 否则，后果自负！ 第1095章 机遇和风险 「楚王殿下，怎……怎么把这个可能变成现实？」 朱铜觉得自己算是非常大胆的一个人了。 在气象研究所里头，他经常抛出一些异想天开，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理论，每次都把自己二哥搞得愣在当场。 当时，像李宽说的这种事情，他却是想都不曾想过。 越是研究了气象的变化，朱铜就越是觉得人应该尊重科学，尊重大自然的客观变化。 如今李宽这个说法，就有点人定胜天的意思了，跟太史局那帮人有点像。 这是朱铜有点不理解的地方。 但是，考虑到过往李宽的战绩，没有人敢站出来直接反对。 「莫非楚王殿下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可以让云朵里面的小水滴变成大水滴，然后形成大规模的降雨？」 李淳风有点期待的看着李宽。 他今天一听到李宽回到长安城的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过来找李宽，还不就是为了能够解决降雨的问题吗？ 如果李宽真的有办法搞定这个事情的话，那么不仅可以大大的缓解太史局的压力，还能确实的给大唐百姓带来福音。 第351页 这绝对是李淳风非常希望看到的事情。 「也不能说就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说是想到了一些把这个想法变成现实的方案，但是有没有可操作性，成功的机率有多大，这个都还是未知数。到时候的效果到底如何，也一样很难确认。」 这话是李宽的心里话，不过在李淳风等人听来，显然就是过分的谦虚了。 他们整个太史局和气象研究所那么多人，谁都没有真正的想到可以人工降雨的方案。 所谓的祈雨，在朱铜朱银看来，更是不靠谱的很。 「楚王殿下，敢问这个方法是怎么样的呢？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我们气象研究所愿意全力去配合推进。」 朱铜隐约之中觉得自己的研究，将迎来一个新的拐点，心情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做这种研究，缺少相关的理论是最让朱铜苦恼的事情。 如果能够发现一些新的规律，甚至找到一些新的理论，那么对于气象研究所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同样的，李淳风的心情也颇为激动，只见他盯着李宽，说：「楚王殿下，您看有哪些地方是我们太史局帮得上忙的，请尽管吩咐。」 「这样吧，本王先把人工降雨的想法跟你们说一说，然后把这个难点也说出来，大家一起想一想如何解决。」 李宽倒是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反正这个方案也需要有人去落实。 现在有两个这么积极的人沖在前面，他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一番。 「刚刚我们提到了，云朵里面有无数的小水滴，当小水滴组建变大的时候，到了某一刻就会变成雨滴降落下来。按照你们现在的推断，三天后的乌云算是最密集的，也就是说天空中云朵里面的水气和小水滴是最充沛的。 但是，它们偏偏就没有达到可以降大雨的程度。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后面推动一把，让这些乌云变成大雨，降落下来。」 「楚王殿下，云朵飘在空中，有高有低，随着风向不断变化，也跟着空气的湿度在不断变化，我们怎么样才能让它们按照我们的意思变成大雨呢？」 朱铜很是直接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要是能够操控云朵，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是，作为观狮山书院的教谕，朱铜一向是尊重科学。 对于李淳风这样的神棍口中的唿风唤雨，他是不大相信的。 他唯一相信的就是科学，是那种可以用理论推算，具备重复性的事情。 「是啊，朱铜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这段时间，我们都需要天上的云朵都能飘到长安城上空来，让它们全部都变成大雨，降落下来。」 李淳风难得的跟朱铜步调一致了起来。 如果李宽的这个设想能够实现，那么算是直接颠覆了他以前对于天象的认知。 这种事情，居然也可以认为操控？ 那么自己所为的夜观天象，还靠谱不靠谱呢？ 不会是那些星象，楚王殿下也能操纵吧？ 这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本王想到了一种办法，从理论上看似乎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操作起来应该还是非常危险的。」 李宽脑中回忆了一下后世人工降雨相关的知识。 最让人耳熟能详的就是往空中投放碘化银，不管是用飞机来播撒，还是用火箭弹来发射，都是可以的。 但是大唐还制作不出来这种粉末。 自己虽然也可以通过系统兑换一部分碘化银出来，但是这都是需要花费积分的。 要大规模、长期性的人工降雨，这个方法显然是不靠谱的。 当然，作为一个临时对策，要让三天后的人工降雨的成功性上升一个台阶，还是值得用一下。 除此之外，就是朝着云朵中播撒细盐，虽然细盐在大唐来说，也算是一个比较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毕竟是可以用钱解决的。 能够用钱解决的东西，对于李宽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他准备安排两拨人马，在三天后分别在两个地方，一个使用碘化银，一个使用细盐来推动人工降雨。 到时候让气象研究所的人好好的盯着，看看效果到底如何。 假如比较理想的话，就可以把这个方法在关中大地推广一下，先解决了今年的危机再说。 「楚王殿下，我们不怕危险，您不管有什么方法，都还请告诉我们！」 朱铜听到李宽说理论上可以搞定，心中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至于危险不危险的，他压根就没有当一回事了。 「水蒸气在云朵里面会变成小水滴，那是因为空气之中有一些灰尘，它们会促进水蒸气向小水滴转化。如果我们向云朵中播撒一些细盐，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进一步的促进水蒸气变成小水滴，小水滴变成大水滴呢？」 「楚王殿下您的意思是通过热气球来向云朵里面播撒细盐吗？」 朱铜的脑子转的很快，立马就想到了要在云朵里面播撒细盐，似乎只有使用热气球这一条路。 他阿耶和大哥都在热气球营，平时气象研究所也会使用热气器来观察风向的变化，所以对于这个东西他还算是比较熟悉的。 甚至他自己还会驾驶热气球呢。 「云朵里面的情况往往比较复杂，特别是大片的乌云集中在一起的时候，很可能会有闪电的产生。如果热气球这个时候飞到云朵里面，不仅有可能被雷噼，还可能因为里面的风向非常复杂，直接失去控制。 第352页 而却，云朵太密的话，里面的能见度非常低，热气球跑进去之后，基本上就变成了瞎子一样，着实非常危险呢。」 李淳风听了朱铜的话，也补充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有去纠结为什么往云朵里面播撒细盐就可以促进雨滴的形成。 他们两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如今李宽好不容易提出来一个方案，他们首先考虑的不是这个方案合理不合理，理论上通不通，而是要想这个方案怎么去实现。 「没错，李淳风的分析非常有道理。要在这种时候往云朵里面播撒细盐，风险是非常高的，甚至是九死一生的任务。当然，我们也没有必要直接闯到乌云里面，可以让热气球飞的更高一些，直接穿越云朵，在云朵的上空来播撒细盐。」 李宽的这个方案，基本上就是他能想到的所有了。 剩下的就要看大家怎么去实现了。 「如果让热气球飞的比云朵更高的话，虽然也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好歹可以避免被雷电击中，避免了被大风直接吹到不知道哪里去，甚至被吹坏，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楚王殿下，三天后就是最好的人工降雨的时机，我们就按照这个方案去推进，到时候让关中大地的百姓享受一下久违的雨水？」 朱铜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期待。 不怕方案难，就怕没有方案。 「那我们太史局组织的三天后的求雨活动继续进行？到时候我们太史局跟气象研究所一起合作，把楚王殿下的这个方案给落实下来？」 李淳风也颇为期待的看着李宽。 这个事情要是成功了，他身上的压力就彻底的化解了。 「没问题，那就选择在三天后，由气象研究所负责方案的实施，太史局按照原计划展开求雨的活动，让朝中百姓亲眼看一看这场大雨是怎么到来的。」 李宽倒是不担心人工降雨的事情，最终功劳全部被太史局给拿走了。 他都想像的到，那个朱铜和朱银肯定会在《科学杂志》上面撰写相关的论文，甚至直接把一些科普的文章投稿到《大唐日报》，让更多的人知道三天后的这一场活动，让更多的人知道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厉害。 …… 「王爷，我刚刚听晴儿说你让气象研究所的人参与到太史局的求雨活动之中，还说可以通过人工促成降雨？是有这件事吗？」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程静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今天李宽跟李淳风去气象研究所的时候，晴儿是一直都跟在身边的。 像是一些不涉及保密，又有可能产生重大影响的事情，晴儿回来之后都是会跟程静雯和武媚娘汇报的。 这也是程静雯和武媚娘都比较喜欢晴儿的其中一个原因。 「是有这件事，关中的旱情在这段时间变得愈加明显了。虽然不像是什么百年一遇的大旱，但是对农作物的生长也会产生很大的不利影响，我们要想办法尽快的解决。」 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李宽猜测，过了今晚，长安城的许多勛贵，甚至是一些百姓就知道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要在三天后太史局的求雨活动上搞一场所谓的人工降雨了。 这么新鲜的事情，这么让人期待的事情，必定是会吸引无数的注意力的。 「王爷，您说的这个我们当然懂。但是这个时候，大家最怕的就是希望变成失望。如果旱情继续下去，以我们大唐过往储备的粮食来看，其实也不会出什么的大问题。 可是如果王爷你让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去搞人工降雨，让大家觉得三天后一定会有一场大雨，那么成功了自然是功成名就，可是要是失败了，那么影响就非常恶劣了。 到时候，不仅朝中的御史会弹劾你和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陛下想必也会很失望。最关键的是百姓们会将心中压抑已久的不满，全部都释放到我们楚王府身上呢。 这么一来，王爷您经营已久的良好局面，可能就会被这么一场不成功的人工降雨给破坏殆尽。」 程静雯虽然平时不大管事，但是像这种关系重大的事情，她还是会跟李宽好好的讨论讨论。 人工降雨这种事情，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虽然李宽以前创造了太多的奇蹟，程静雯也愿意相信李宽还能继续创造奇蹟。 但是这场活动失败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程静雯不希望李宽去冒不必要的险。 「姐姐说的很有道理，这段时间，长安城的局面本来就比较诡异，如果我们的人工降雨不成功，那么长孙家和高家这帮人肯定会非常欢快的跳出来，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引导舆论，抹黑楚王府的形象。」 武媚娘虽然很期待人工降雨成功之后给楚王府带来的好处。 但是一旦失败的话，坏处也一样的大。 想了想之后，她还是倾向于跟程静雯保持一个态度。 「你们说的我都懂，不过有些事情，不能简单的用利益去衡量。如果我没有办法解决人工降雨的问题，那么这件事情自然也就那样了。可是现在明明已经有一些思路了，虽然不一定可以成功，但是希望却是很大。 如果我因为一些风险而不去做的话，我自己没有办法接受。我们楚王府，什么风波没有遇到？到时候要真是失败了，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大家好好的斗一斗！」 第353页 李宽这话一出，程静雯和武媚娘就知道自己是劝说不动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把前期的准备工作给做足。 第1096章 捧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特别是这堵墙还有很多窗户的时候，消息迅速传开，那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杨方，听说气象研究所的人准备在三天后搞一场人工降雨，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学员和教谕是最关心天气变化的。 没办法，他们的很多实验田，如今也因为干旱的问题，面临减产。 这对他们的实验研究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影响因素。 特别是像谢林茂，他主要研究的方向就是水稻的种植和改良。 这雨水不充分的话，水稻自然不可能长得很好了。 如今也就靠着水车从渭水里头吸去一些水来解决灌溉问题。 可是渭水里面的水位都降到了往年一半的地步，好多河床都露了出来。 这要是继续不下雨，麻烦就更大了。 「谢教谕，刚刚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气象研究所的朱铜和朱银两兄弟在那里高谈阔论，似乎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并且，这人工降雨的方案，还是楚王殿下提出来的。只是因为三天后的天气是最有可能下雨的，所以他们把人工降雨的安排放在了三天后。」 杨方作为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杰出学员，如今没有直接回到家中的茶叶作坊之中，而是继续留在农学院担任教谕，组建了茶叶研究所。 「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人工降雨这个词，不过顾名思义，就能明白人工降雨是什么意思了。希望气象研究所这一次不要让人失望呢。」 谢林茂的语气，充满了期待。 眼下是水稻生长最关键的时刻，如果这个时候不能保证足够的水源灌溉的话，肯定会对水稻的收成产生非常重大的影响。 这也会影响他们对水稻种子产量的判断。 说的扩张一点，今年的育种工作，可能就白费了。 因为你压根就没有办法判断这些改良的种子，到底是增加了产量还是减少了产量。 因为对照的环境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没有什么参考意义了。 「这个方案如果是气象研究所的人自己搞出来的，那么我是没有特别大的信心的；但是听说这个事情是楚王殿下首先提出来的，气象研究所只不过是负责执行而已。虽然人工降雨这个事情，听起来就很不靠谱，但是考虑到这个方案是楚王殿下提出来的，我觉得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么以后遇到大的旱灾的时候，都可以通过人工降雨来缓解情况，对我们大唐的百姓来说，意义就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杨方的茶园虽然受旱灾的影响比较小，但是再小也是有影响的。 「听你这么说，我也对三天后的人工降雨充满期待了。」 谢林茂跟大部分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和教谕一样，对李宽都有着别样的信心。 同样的对话，也发生在观狮山书院的其他许多场合。 自然而然的，长安城其他地方也有在讨论这事。 「阿耶，陛下真的要在三天后于大明宫含元殿前举办规模盛大的祈雨仪式吗？」 当天晚上，长孙无忌刚刚回到府中，长孙沖就发出询问。 朝廷已经不是第一次搞祈雨活动了。 从过去几次的情况来看，一点效果都没有。 反正当天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乌云比往常多了一点，但是老天爷一点也不给面子，根本就没有下雨。 这一次的祈雨活动，长孙沖本来也是不看好的，也根本不上心。 但是当他听说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要在那天搞什么人工降雨的仪式，他就立马上心了。 特别是气象研究所还是在李宽的示意下，甚至直接就是在李宽的安排下，搞这场人工降雨，那就更加让长孙冲上心了。 「确实如此，原本就有这个计划，现在只不过是按计划举办而已。」 长孙无忌显然并没有对这事多上心。 在他看来，祈雨这种事情，更多的是表达一种帝王对干旱的态度，表达帝王也是很在乎百姓的死活的。 至于实际效果，前面几次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阿耶，这次不一样，你刚刚下朝，可能还没有听说。这次祈雨活动，跟那个李宽也有关系。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会在这场活动上面进行人工降雨，说是要让百姓们感受一下久旱逢甘霖的美好呢。」 「人工降雨？」 很显然，长孙无忌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顾名思义，这词语的意思是非常明确的。 但是长孙无忌不明白观狮山书院的人如何来实现人工降雨。 自古以来，就有无数人说自己能够唿风唤雨，但是长孙无忌一个都不信。 哪怕是太史局的那帮人，不也白白折腾了几次，一点效果也没有吗？ 真的要有这种高人，这种手段，也早就灭绝了。 没有哪个统治者能够忍受自己的治下有能唿风唤雨的人存在。 「是的，就是人工降雨。观狮山书院那边已经传疯了，都准备着看李宽怎么刷新大家的认知呢。阿耶，你觉得这事靠谱吗？」 第354页 「荒谬！荒谬至极！这风雨雷电，都不是人能控制的。哪怕是有些人鼓吹自己有办法来控制，那也是骗人的把戏。三天后如果能够下雨，那就是因为本来那时候就能下雨，顶多就是太史局或者气象研究所的人提前根据一些迹象猜测到了那天会下雨，绝对跟什么人工降雨没有任何的关系。」 长孙无忌第一时间就觉得人工降雨不靠谱。 李宽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三天后可能会下雨，所以故意让气象研究所搞出什么人工降雨来，好把这场下雨的好处全部收归到观狮山书院，收归到楚王府。 「太史局或者气象研究所的人预测到三天后可能有雨？阿耶您还别说，这种可能真的存在。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已经成立了好多年，我听说他们在观测气候变化方便，确实有一点自己的本事，能够提前几天根据天象变化，预测到下雨的到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说来，所谓的人工降雨，那就是一个幌子了，一个揽功劳的手段了。李宽这次可是白白的送了一个让我们攻击的机会啊，我们要是不把握好，都有点对不起他了。」 长孙沖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管三天后是不是会下雨，只要这个下雨跟所谓的人工降雨没有关系，那么长孙沖就有办法给楚王府使绊子。 特别是现在这个情况，整个长安城，乃至是整个雍州府，甚至是整个关中地区，都对大雨充满了希望。 李宽要是能够让这场大雨到来，那么自然可以刷下不少的声望。 但是如果这场大雨没有办法到来，那么事情搞得越是轰轰烈烈，事后楚王府就越下不了台。 甚至许多原本对楚王府的印象很不错的人，在经歷这一场失败之后，都会改变对楚王府的看法。 不客气的说，只要到时候稍加引导一下舆论，楚王府一定会被许多人骂。 这是长孙家非常乐意看到的场景。 「沖儿你是想要捧杀那个李宽？」 长孙无忌眼前一亮，明显对这事有了兴趣。 「捧杀？」 长孙沖一听这个词，立马就感到它的秒。 说的实在是太准确了。 自己想的不就是捧杀吗？ 只是之前没有想到这个词而已。 「没错，就是捧杀！他李宽不是逞能吗？觉得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可以在三天后实现人工降雨吗？那我们就通过各种渠道，让更多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让更多的人对这一次的人工降雨充满了期待。 甚至我们可以直接给人一个错觉，那就是三天后会下大雨，困扰了大家好几个月的问题，终于要得到解决了，而想出解决办法的人，就是他李宽。 这么一来，大家对人工降雨都充满了期待，但凡李宽搞出来的事情没有达到大家的期待，那么就肯定会遭受一堆的非议。」 长孙沖的计划倒是很好。 要是李宽的人工降雨真的失败了，那么他的设想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就像是后世的一些明星，通过某种宣传吸引了大量的粉丝，但是一旦宣传的东西最终被证明是假的，那么肯定会狠狠的掉一波粉丝。 原本的真爱，立马就变成了黑粉。 并且这些从无脑粉转化成黑粉的粉丝，战斗力都是槓槓的。 「你这个方案，听起来颇有可行性。为父原则上同意了，但是你准备怎么去捧杀呢？」 长孙无忌想了片刻之后，不觉得长孙沖的提案有什么大毛病。 并且，这件事情谁也说不出一个什么来。 哪怕是大家都知道是长孙家在捧杀李宽，也无话可说。 人家是说你好，不是说你坏啊。 难道说你好你也有意见？ 好长时间没有使用这种「阳谋」了，长孙无忌突然感受到心中一阵恰意。 自家儿子，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练之后，总算是有一点提升了啊。 「这个我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首先就是让各个报纸大规模的报导这个事情，把话题炒作的热一些。与此同时，也让人去各个坊间散播消息，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一场人工降雨，让更多的人将希望压在这一场人工降雨上面。 除此之外，我希望阿耶您也能从朝堂上面稍微推动一下，让三天后的这场活动，规模尽可能的大一些，最好是长安城中上了品级的官员，全部都能参加。 到时候看热闹的人越多，李宽丢的脸就越大。我就想知道以后他们楚王府的人，还有没有脸在长安城那么嚣张的走路。」 长孙沖仿佛看到了楚王府的人被人指指点点的场景。 这根前些日子自己出门的时候遭受到的经歷太相似了。 只不过一个是拿莫须有的《金瓶梅》说事，一个是拿具体的事情说事。 「行，你放手去做吧！并且要大大方方的去做，让陛下知道我们长孙家的大度，哪怕是到时候再搞点小动作，也不好说什么。」 长孙无忌这话，算是给长孙沖吃了一颗定心丸。 捧杀李宽，大有可为啊。 …… 「静雯，宽儿这一次是不是太托大了？」 宿国公府，程静雯回娘家探亲，程咬金也专门请假没有去当值。 伴随着年龄的逐渐增加，李世民身边当年的那些勐将，都已经慢慢的开始老去。 第355页 程咬金也不例外。 不过，好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培养了大量的学员，如今已经开始在十二卫中崭露头角，倒是不用担心大唐的军方会后继无人。 「阿耶，这人工降雨之事，我也是不支持搞得那么轰轰烈烈的，但是太史局的李淳风亲自找到了王爷，再加上这事如果搞成了，确实算是利国利民，所以我就没有说什么了。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是，这事怎么搞得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了一样。」 程静雯也有点无语。 按照她的想法，人工降雨这种事情，肯定是先低调的去做。 如果成功了，那么就可以大张旗鼓的去宣传，甚至重新找个地方再做一次。 可是如今，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一次人工降雨的实验都没有做过，就要在朝廷的祈雨仪式上面展开人工降雨，这个风险一下子就上升了无数倍了。 「明天就是正式的仪式了，陛下带着太子殿下亲自祈雨，这要是到时候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失败了，丢脸的不仅是宽儿，陛下和太子殿下也是脸上无光。 如今太史局把场面搞得那么大，陛下已经让京中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员都参加明天于大明宫中举办的仪式。 自从搬到了颐和园之后，陛下已经很少在大明宫中举办如此规模盛大的活动了。这场面搞得越大，到时候失败了就越难收拾残局啊。」 程咬金觉得一阵头大。 这种事情，到时候绝对不是他在李世民面前撒泼打滚可以解决的啊。 「王爷这几天都在观狮山书院指导气象研究所的人准备人工降雨的事情，说不定他这一次又能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程静雯只能这么去想了。 「希望如此吧！不过你们也要想好，万一失败了的话，到时候怎么收场才能把影响降到最后。实在不行的话，就捐赠一批粮食出来赈灾，这样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不是了。」 别看程咬金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实际上他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这个时候，他觉得楚王府需要提前考虑如何面对后续很可能到来的失败。 「嗯，这个事情我回去之后就开始提前安排！」 程静雯点了点头，脸上有些焦虑。 第1097章 坐等看戏 御史台，令狐无疆跟往常一样帮杨本满把桌子搽干净，茶泡好，然后拿起了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 基本上每个报纸上面，都有今天人工降雨或者陛下祈雨的相关报导。 可以说，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有大事发生了。 但是，令狐无疆想到自己今天挤着公共马车来御史台的时候，外面朝阳明媚的样子，就搞不懂今天怎么会下雨？ 一点要下雨的样子也没有啊。 「杨御史，今天中午的祈雨活动，你也是参加的吧？」 当杨本满跟往常一样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令狐无疆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虽然这段时间朝廷搞过了好几场祈雨的活动，民间也几乎是隔三岔五就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来求雨。 但是像是今天这次，把规模搞得那么宏大的，那还是第一次。 「长安城中，所有七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参加今天的朝会，你说我去不去呢？」 杨本满对今天的求雨活动并没有抱太大的信心。 「听说楚王殿下亲自安排了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准备来一场人工降雨，确保这一次的祈雨活动能够起的一个好结果。这件事如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似乎相信的没有多少，但是又似乎相信的人非常多呢。」 令狐无疆自己就是属于那种似乎相信这个事情能成，但是又觉得不靠谱。 人工降雨，这是从来没有听过的事情。 如果这话是李淳风或者是袁天罡说出来，他可能还会信个三分，出自李宽之口的话，他就觉得很难相信了。 哪怕李宽之前做出过那么多的成绩，刷新过无数次大家的认知，令狐无疆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相信。 「楚王殿下总是能够出人意料的搞出一些东西出来，这人工降雨，我也是倾向于能够成功的。但是看到外面升起来的太阳，今天的天气跟往常相比，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这就由不得让人产生担忧啊。」 杨本满如今已经是完全放心「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事件带给他的影响了。 不客气的说，整个长安城，杨本满算是对楚王府最有信心的外人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观狮山书院这些年太顺利了，这一次估计会栽跟头。从这几天各个报纸上的热闹情况来看，似乎也有人不相信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能够成功，所以故意把这事搞得沸沸扬扬，好像今天一定就会下大雨一样。 如果今天没有下大雨，似乎就是楚王府没有把事情做好，是楚王府的罪过一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毕竟就连《大唐日报》上面也有相关的一些报导。」 令狐无疆天天在御史台混着，政治敏感性还是有的。 像是这种明显是不正常的事情，他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这也很正常，楚王殿下自己把这么一个把柄送到了人家手中，像是长孙家和高家这些人要是不把握这个机会，就对不起他们自己了。」 杨本满听了令狐无疆的话，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第356页 很显然，这个现象他已经察觉出来了。 只是这事情毕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也做不了什么。 「这么说来，今天的祈雨活动，还真是让人充满了期待呢。」 …… 今天的朝会是在大明宫含元殿开的。 这让不少臣子都感到有点不习惯了。 没办法，大家已经适应了去作坊城办公的节奏。 如今李世民从颐和园临时搬回到了大明宫，大家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不说其他的，好不容易在作坊城买了房子，将家从长安城内搬迁到城外的官员，为了今天的朝会，早早的就要起床。 这种折腾，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最关键是从作坊城进城内，没有到时间，城门还不会打开。 「无忌，这艷阳高照，实在是让人感受心情很是痛快啊。」 朝会结束后，高士廉跟长孙无忌肩并肩的走出了含元殿，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含元殿是大明宫中前宫的最高处。 站在含元殿门口，可以看清楚四周的情景。 如今，太阳正高高的挂在半空中，释放着它的热量，让人一点也感受不到大雨即将来临的样子。 「如果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员能够在这种艷阳高照的情况下实行人工降雨，那么我长孙无忌还是非常佩服的。甚至我会向陛下提议，以后太史局所有负责天象的人员，都要从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招募。」 长孙无忌这话的调子放的很高，不过脸上却是布满了笑容。 很显然，他不觉得今天朱铜、朱银那帮人能够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 原本名气并不大的朱铜、朱银，因为这几天各个报纸上的频繁报导，知名度已经直追李淳风，有望成为新一代的神棍了。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人等着看观狮山书院的笑话，那就不得而知了。 「还是无忌你一心为国，很是大度。不过我觉得，如果有些人想借着祈雨的活动，为自己谋私利，想着依靠这个事情来提高自己的名气的话，那么我高士廉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左右也不过是几个小时以后就见分晓了，现在我们说什么都没有太大的意义，等祈雨活动结束后，一切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长孙无忌看到房玄龄等人也从身后走来，便不再跟高士廉继续讨论下去。 反倒是很热情的跟房玄龄打起了招唿。 「玄龄，关中大地的百姓，如今都在期待着今天的降雨。可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是艷阳高照。大唐的百姓最是淳朴，只要有一口饭吃，就不会在那里搞事。如今大家的口粮就指望着今天的大雨了，如果一旦这场雨没有着落，很难说百姓们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房玄龄跟楚王府的关系非常好，这在朝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长孙无忌如今这样跟房玄龄说话，显然也是话里有话。 不过，偏偏这个时候房玄龄还不能说什么。 「时辰还没有到，一切都等活动结束之后再说吧。」 虽然房玄龄心中对李宽如此草率的表示可以实现人工降雨，是有点不高兴的。 但是，此时此刻，他自然不会跟长孙无忌在那里批判李宽。 「玄龄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觉得还是要让长安县和万年县警察署的警员们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百姓们在失望之下做出什么大家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出来。」 长孙无忌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可谓是痛快淋漓啊。 叫你噁心我，叫你编排我。 现在好了吧？ 到时候我也让你尝试一下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 宣政殿中，李宽被李世民叫到了跟前。 长安城里有什么大动静，李世民都是第一时间就能得到汇报。 这也是帝王统治能力的一个体现。 外面的动静越是搞得那么大，李世民对今天中午的祈雨活动就越是没底。 「宽儿，你跟朕说句实话，这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到底靠谱不靠谱？别到时候阵仗搞得那么大，雨却是一直不下来，那就尴尬了。要是把朕搞得下不了台，到时候这事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过去的。」 李世民很希望李宽的人工降雨能搞成，但是看着外面风平浪静，艷阳高照的样子，他的信心在一点点流逝。 今天的祈雨，可是他亲自带着李治一起行动的，可谓是规模最大的一次祈雨活动了。 如果到时候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他觉得自己都要考虑下罪己诏了。 反正这个年代，但凡是有个什么灾荒，有个地震，有个蝗灾什么的，那都是他这个当天子的人的不对。 「陛下，事实胜于雄辩，微臣现在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用。科学的发展，靠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试验和尝试，只有不断的去挑战，不断的去尝试，科学技术才会进步。 很快，贞观十八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就要颁奖了，到时候微臣想请陛下去观狮山书院大讲堂给各位获奖者颁奖，鼓励他们继续钻研各种先进的科学技术。」 李宽不想跟李世民再科普一遍雨滴是如何形成的，人工降雨的理论依据是什么。 一切都拿事实说话吧。 要不然自己在这里哔哔半天，也没有什么卵用。 第357页 「这个等以后再说，反正不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嘛。可是这人工降雨，可就只剩下几个小时的时间了，你真的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吗？」 「陛下，微臣做事，什么时候让您操心过？」 李宽这话，让李世民很是无语。 怎么就没有让我操心？ 朕现在不是在操心，那是在干什么？ 自己放着一堆奏摺还没有批阅就把你叫过来问话，这不是操心是什么？ 「人工降雨要是成功了，宽儿你要搞什么都好说；但是今天要是没有下雨，哪怕是下一点点毛毛雨也行，那么朕可就要跟你好好的掰扯掰扯了。」 眼看着从李宽嘴里并不能问出什么东西来，李世民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了。 …… 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 「大哥，你在下面等我们的好消息就行，这热气球不需要你来驾驶，我也会用的。」 今天的人工降雨，主角是各个热气球和热气球里面装的碘化银和细盐。 但是谁来驾驶这些热气球，眼下却是遇到了一点点争议。 作为朱银和朱铜的大哥，热气球驾驶经验最丰富的朱金，自然表示要亲自驾驶着热气球升空。 「你们那半桶子水的水平，哪里算得上是会驾驶热气球？一旦碰到风力变幻，你们估计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稳住热气球。虽然现在的天气很是不错的样子，但是热气球要从云层里面穿过，风险还是非常大的，你们的水平还不足以胜任。」 朱金自然不想让两个弟弟去冒险。 在他看来，这是自己唯一能够帮上忙的时候了。 他的文化水平比不上两个弟弟，这么多年来都是在楚王府护卫队热气球营里面供职，社会地位跟两个弟弟比起来，还是有一些明显差异的。 「这一次驾驶热气球是去实施人工降雨，这是我们气象研究所的本职工作，跟你们热气球营没有什么关系。大哥你只要提供气球就行了。」 一向木讷的朱银也站了出来，不同意朱金去完成今天的任务。 「你们气象研究所一口气安排了几十架热气球升空，没有一个懂得指挥热气球的人在上面，到时候有什么意外，导致人工降雨失败了，这绝对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朱金这话，立马就将朱银给怼的无话可说。 他虽然是会驾驶热气球，但是并没有专门学过如何指挥热气球。 这要是一堆热气球升空了，出了什么情况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去处理。 「够了，你们几个在那里吵来吵去，是真的当我已经老了吗？」 朱富裕看到几个儿子在那里争抢着要带队升空，心中很是欣慰。 当爹的，最怕的就是看到几个孩子在那里斗来斗去，争来争去。 如今自己的几个儿子能够如此为对方着想，他这个当爹的当然很高兴了。 「阿耶，今天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但凡我们三兄弟还活着，都轮不到让你去升空啊。」 朱铜一看自己阿耶出来抢活干，立马就不依了。 他对天象是最有研究的，这人工降雨，不管能不能成功，都是要在云朵里面穿来穿去，往空中播撒细盐。 这气球在空中，你哪知道会不会直接被一个天雷给噼了？ 再者说，气球在云层里面，找不到方向，到时候直接失控了，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朱铜都是不希望自己的阿耶升空的。 「老三，你这是翅膀硬了？怎么，要不要我们爷俩出去练一练？」 朱富裕不满的瞪了一样朱铜。 「阿耶，您还是楚王府热气球营的统领，于情于理，今天的事情都跟您没有关系。等会我们就要升空了，我还要跟二哥商量一些事情呢，您就别闹了。」 朱铜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己的阿耶。 好在刘元很快就过来了，朱富裕也不会在观狮山书院的负责人面前，再跟自己的儿子争吵。 那不是在帮忙，那是在坑儿子呢。 第1098章 艷阳高照？ 祭祀和祈雨，在大唐属于「治国理政」层面的活动，内含有人文教化、文明传承等多重功能。 李世民同意太史局把今天的祈雨搞得如此规模宏大，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政治考虑在里面。 「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自中出，生于心者也。天地之道，寒暑不时则疾，风雨不节则飢。教者，民之寒暑也，教不时则伤世。事者，民之风雨也，事不节则无功……」 大明宫含元殿前面，临时搭建了一个高台。 今天的活动，是由李淳风主持。 在一串晦涩难懂的开场白之后，这场贞观十八年最大的祈雨活动，算是正式开始了。 李宽站在人群前方，抬头看了看天空，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不是说好的今天的白云是近期最多的吗？ 怎么似乎天空还是一片蔚蓝啊？ 虽然整个祈雨活动会持续一个多小时，但是现在这个迹象，好像真的没有要下雨的样子啊。 如果云朵数量比较少的话，哪怕是人工降雨比较成功，要直接下大雨，也还需要一点时间啊。 「楚王殿下，这烈日当空，老夫这身子骨都有点要受不了的样子，要是再不下雨，都会影响到百姓们对朝廷的看法了。」 第358页 长孙无忌站的离李宽很近，并且还主动的跟李宽说话。 只是，这话里话外的，显然是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身子骨不好，那就趁早辞官，回家抱孙子的好。要不然哪天直接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大家还以为陛下苛待官员呢。」 李宽没好气的怼了回去。 这长孙家，迟早是要消失在歷史长河之中的。 现在看着李世民的份上，自己不好动的太厉害，但是并不表示自己就怕他了。 别人觉得长孙家如日中天，深受陛下信任。 事实上，歷史上的哪个权臣外戚，巅峰时期不是深受天子信赖的？ 但是下场很好，能够安享晚年的，又有几个？ 长孙无忌显然没有看透这一点，天天还想着让长孙家的富贵绵延留长呢。 「不劳楚王殿下操心，您还是祈祷一下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能够争点气吧，否者你就准备迎接百姓们的怒火吧。这人啊，站的越高，摔得就是越惨，年轻人还是不要那么嚣张、那么高调的好啊。」 长孙无忌此时的心情显然很不错，虽然被李宽怼了，但是脸上却是难得的笑容满面。 这幅场景，让远处听不到两人谈话的百官以为楚王府和长孙家已经和解了呢。 反倒是旁边的房玄龄和萧瑀等人将李宽跟长孙无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众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如今正在举办仪式，诸位还是少说两句吧。」 房玄龄忍不住瞥了一眼李宽跟长孙无忌，对他们都很无语。 这两家，不斗个你死我活，看来是不会消停了。 …… 伴随着明德门的大笨钟传来响声，长安城中，许多百姓此时停下了手中的活，开始关注起天象的变化。 在长孙家和高家等人的推动下，朝廷今天的祈雨活动，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活动，可谓是被炒作的家喻户晓。 「刘大娘，你说这今天到底会不会下雨啊？」 西市里面，张屠夫坐在案板后面，顶着烈日等待着顾客把最后的一些瘦肉给买走。 而他是一只手拿着蒲扇，不管的扇扇子，想让自己变得凉快一点。 时不时的还要朝着案板上的猪肉上扇一扇，驱赶一下上面飞舞的苍蝇。 「你家又没有种地，下不下雨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大娘的心情不是很好，她虽然整天在西市打扫卫生，家中并不是依靠种地为生。 但是她娘家在城外可是有几十亩水稻，不管今天下不下雨，收成肯定都会受到影响。 再加上伴随着干旱的到来，长安城里的粮食价格已经上涨了一成了。 而他们的工钱却是一点也没有涨。 「话不是这么说，我们家虽然没有种地，但是我收购的猪，它们也是要吃东西的。这天气一直干旱，猪仔吃的肯定也不好，长的自然也不好，到时候人家不愿意那么早售卖，也会间接的影响到我的生意啊。」 「拉倒吧！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是，刘大娘，你那么沖干什么呀？你不会是担心今天不下雨，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会被大家骂吧？你想太多了吧？你侄子虽然也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但是只是在气象研究所里面帮忙干点活而已，哪怕是今天真的没有下雨，也没有人找你侄子的麻烦吧？」 张屠夫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找到了原因。 「谁说我担心了？你别看现在天空，虽然还有太阳，但是云朵却是越来越多，慢慢变黑了吗？按照我的经验，等会十有八九是真的要下雨的。 人家太史局的人都说了今天会下雨，再加上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的帮助，等会肯定会有一场大雨的。」 刘大娘的这个想法，算是代表了许多百姓内心的考虑。 不管是真的相信，还是假的相信，他们至少都是这么在想的。 「起风了，似乎乌云真的变多了一点呢！」 张屠夫停下了手中煽动蒲扇的动作，感受了一下空气的流动。 …… 「伊藤君，你说唐国的这场祈雨活动，会有效果吗？」 在倭国使臣府邸，久保田七郎也跟伊藤浩之站在院子当中，看着天空的变化。 长安城里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仅大唐百姓自己很关心，各国的番邦使臣也是异常关注。 大唐的一举一动，他们都会尽量的记录下来，然后回去慢慢的研究。 对于他们认为好的东西，自然是希望在国内进行模仿。 「前几次的祈雨，我们也都全程留意了，但最终却是一滴雨水都没有下来。旱灾这种事情，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还真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这里多看多听，少发表意见就是了。」 倭国被大海包围，水气很充足。 对他们来说，只有洪灾，没有旱灾。 「我昨天去观狮山书院转了一圈，发现气象研究所的人好像真的在为人工降雨做准备。这两天，观狮山书院上空经常有热气球升空，也不知道跟今天的活动有没有关系。」 「喏，看那边，是不是也有一个热气球在缓缓的上升？」 久保田的话刚刚落地，伊藤浩之就指了指不远处的天空。 那里正有一架热气球在不断的上升。 第359页 「唐人的想法还真是天马行空，安排热气球升空，就能达到人工降雨的目的吗？我不否认，热气球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发明，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使用热气球就可以降雨啊。」 很显然，久保田并不认为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今天能够成功实施人工降雨。 在他看来，风雨雷电，那都是天照大神安排好的事情，又岂是人力可以改变的呢？ 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想要依靠人力去改变这个事情，很可能会遭到报復呢。 「这一次的祈雨跟前面几次有点不同！大唐的楚王殿下已经从外面回来了，听说观狮山书气象研究所的活动，是楚王殿下亲自安排和指挥的。以楚王殿下在大唐的地位，没有任何把握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不去碰，但是这一次他却是安排了人去搞什么人工降雨，我觉得其中应该是有一些什么东西是我们说不知道，不理解的。」 伊藤浩之在长安城待了这么多年，思考问题的水平倒是有所上升。 但是，很多跨越了时代的理论，根本就不是你聪明不聪明就能想到的。 「话是这么说，长安城里许多百姓也都是这么想的。但是就天空中这么一点乌云，一点也没有要下雨的样子啊。这段时间，每天下午的乌云都会比早上的多，大家都以为是要下雨了，但是实际上却是一次都没有下。」 久保田看着头顶上的那些云朵，缓缓的飘在空中，一点也不像是暴风雨要来的样子。 「先看看再说吧，如果计划没有变化的话，大唐天可汗陛下应该已经开始祈雨了，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员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 大明宫前的高台上，李世民满脸汗水的按照礼部和太史局制定的流程，在进行着祈雨活动。 这年头的活动，流程比后世要复杂很多。 李世民作为天子，更是知道要遵守这些规矩。 「二哥，风好像变大了一点，云朵也变多了，但是好像还是没有要下雨的样子啊。」 李宽身后，吴王李恪忍不住靠了上来。 这几年，李恪算是比较消停了。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谁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呢。 「气象研究所的人才刚刚行动，你莫要着急，等会就会有变化了。」 后世的人工降雨，一般要发射弹药或者播撒了碘化银之后，一个小时之后才会降雨。 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这一次是依靠热气球来播撒碘化银，从开始到降雨的时间，可能会持续的更长一些，李宽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自己都已经把碘化银都给兑换出来了，他就不信今天还能一滴雨水都不下。 「楚王殿下，我看长安城上空似乎有不少的热气球在升空，莫非跟这一次的人工降雨有关系？」 一旁的岑文本，今天没有怎么说话，但是对于四周发生的变化，却是全部都看在眼中。 「听岑相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样。往常，长安城上空是不让热气球升空的，今天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的热气球，我还以为是为了确保城内局面的稳定呢。」 李恪抬头看了看四周的天空，也发现了一些热气球。 有一些已经非得特别高，甚至是钻进了云朵里面，一瞬间就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岑相好眼力，这些热气球，就是气象研究所用来实施人工降雨的帮手。」 李宽虽然谁也不怕，但是对于岑文本这种比较年轻，有身居高位的宰相，能够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让热气球升空就可以实现人工降雨？楚王殿下，你不会是安排了一堆热气球，让人在空中往下倒水吧？这种『降雨』，除了蒙蔽陛下之外，还有什么意义呢？」 长孙无忌心情越来越好，听到岑文本跟李宽的对话之后，忍不住再次损了一句。 「同样是石炭，有些人觉得买石炭矿藏的人都是傻子，那东西一点也没有用处。但是同样的东西在不同的人手中，可以发挥的作用是完全不同的。 本王让热气球升空，在有些人看来，以为热气球在空中，除了泼点水下来，并不能给今天的祈雨活动和人工降雨活动带来什么的东西。这就跟当初的石炭一样，不是因为它没有其他的作坊，而是有的人不知道怎么利用他。」 李宽拐弯抹角的怼了回去，顺便还把长孙家当年低价售卖石炭矿藏给到楚王府的消息拿出来讽刺了长孙无忌一把。 果然，长孙无忌听了李宽的话，面色一黑，不再搭理李宽。 在他看来，李宽现在也就是死鸭子嘴硬，再等一会，祈雨活动结束之后，如果还是没有下大雨，看他怎么收场。 「二哥，这热气球在空中，莫非还有什么讲究？」 李恪当做没有听到李宽跟长孙无忌的对话，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跟李宽说着话。 「下一期的《科学杂志》里面会有人工降雨的原理相关的文章，到时候你买一本好好的看一看，自然就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让一堆热气球升空了。」 李宽没有空，也没有心情在这样的场合给李恪来一场科普。 反正《科学杂志》上面已经确定要刊登人工降雨的论文了，到时候让他妈自己去看文章就行了。 「风变大了！云朵似乎也变多了、变厚了！」 第360页 高台上面，李治站在李世民身后，感受到了风力在慢慢变化。 「不要说完，继续跟着朕，按部就班的把流程走完！」 李世民心中松了一口气，继续一板一眼的进行着祈雨活动。 第1099章 祈雨仪式好像要结束了 李谚今天没有在蒸汽机研究所继续折腾自己的蒸汽机，而是跟着一帮人来到了气象研究所。 「风力已经从一级增加到了四级，空气中的湿度也达到了最近半个月的高峰！」 一名气候观察员一边记录，一边给李谚等人解说。 「李谚，你阿耶是太史局里面水平最高的人，据说深受陛下的信任，今天真的会下雨吗？」 童周如今是观狮山书院微生物研究所的负责人，虽然研究方向跟李谚完全不同，但是两人的关系却是颇为不错。 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整个观狮山书院的师生都在关注着天气的变化，各个研究所里面的工作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所以童周干脆给大家放假，自己跟李谚一起来到了气象研究所。 「按照我阿耶的推测，今天是这段时间最有可能降雨的一天。从现在的空气湿度和风向来说，确实有一点要下雨的徵兆，但是到底能不能下雨，谁也说不准啊。」 李谚作为李淳风的嫡子，对于天象的变化，也是懂一些的。 只是，他实在是没有信心今天一定能下雨。 「楚王殿下解释的雨滴形成的原理，我觉得是挺有道理的。只是这些细盐播撒到了云层里面，不知道会不会直接降落下来，那样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并且，下雨的时候，天空中的风力往往都是最大的时候，这种情况下热气球的操纵也会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不是关中大地太需要一场降雨了，我是不支持冒险去搞什么人工降雨的。」 童周的专业技术是很高深的，但是说话的水平显然就比较一般了。 这也是观狮山书院不少教谕们的通病了。 也就是在观狮山书院这种象牙塔里面，他们依然能够过上很舒适的日子。 这要是放在官场上，分分钟就被人给穿了小鞋。 「没办法，陛下都已经亲自主持了三次祈雨仪式了，但是老天却是一滴雨也没有下。这一次的祈雨要是再没有成果，那就不仅是一场祈雨的失败，不仅是长安周边的农作物会继续没有足够的水灌溉，最关键的是这会演变成一件政治事件，打击陛下的威信，损害朝廷的威严。」 李谚作为官二代，政治敏感性还是要比童周高一些的。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你阿耶要是不找楚王殿下，这事其实跟观狮山书院就没有直接的关系。自古以来，面对旱灾、洪涝，能够做的就是救灾。要从根源上解决降雨的问题，根本就不现实。哪能你想要多降水，老天就多下场雨；你想要少降水，老天就少下一场雨呢。」 「怎么就不可能呢？你刚刚不也说了楚王殿下的人工降雨，从理论上还是成立的，现在面对的无非就是实际效果如何的问题了。只要再等一会，这个结果就出来了。」 感受到风力似乎越来越大了，李谚对今天的人工降雨多了几分信心。 当然，这些信心主要是基于李宽过往战无不胜，总是出人意料的成绩。 要是换一个人说他能人工降雨，李谚那是直接撇都不愿意多撇一眼。 「大明宫那里的祈雨活动应该已经开始了，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等着了。」 童周占据着一台望远镜，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云层的变化。 而同一时间，《长安晚报》的报社里头，祝之善正在奋笔直书。 为了敢在今天傍晚之前印刷出来，他专门准备了两份稿子。 一份自然就是大书特书的在那里批判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譁众取宠，完全不考虑朝廷和百姓们的担忧，拿人工降雨这种不靠谱的事情来戏弄大家。 另外一份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长安城今天下雨了，旱情有望得到缓解。 寥寥数语，就算是敷衍过去了。 「祝兄，现在祈雨活动还没有结束，我们马上安排印刷作坊大量的印刷这个版本的话，会不会有风险？」 徐正清作为祝之善的好友，也是《长安晚报》的一名写手。 因为两个人是朋友，也是上下级，徐正清私下里还是愿意给祝之善提出一些意见的。 毕竟，他也希望自己的这个好友的位置能够坐的稳一点，这样自己的日子才能更加舒服。 「能有多大的风险？人工降雨这种事情，压根就不靠谱。你别这几天各个报社都在疯狂的报导这件事，好像这事板上钉钉的就可以成功一样。 恰恰相反，正因为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成功的可能，所以各个报社才会拼命的去报导。徐兄你不要被这个表象给迷惑了。」 祝之善显然不同意徐正清的说法。 作为《长安晚报》的负责人，他掌握的信息还是比较多的。 就比如长孙家和高家联手起来捧杀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捧杀李宽的事情，他就知道其中的一些内幕。 甚至其他的一些报社的文章，都还是他出面去帮忙安排的呢。 「啊？这话怎么说？」 徐正清被祝之善的话给搞迷煳了。 第361页 在他看来，这么着急的写下一篇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的相关文章，本来就不够严谨。 现在祝之善还要求印刷作坊按照往日里三倍的销量来印刷今天的报纸，这个做法更是充满了冒险。 这样的祝之善，跟徐正清之前理解的完全不同。 「这里面的水比较深，徐兄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反正我们报社也好，《曲江日报》也好，亦或是其他的报社，他们这两天的报导，你要反着琢磨，不要真的以为大家就这么期待人工降雨的到来。」 虽然两人的关系很不错，但是祝之善也没有办法把长孙沖安排自己干的事情给他详细说明。 「那行吧，我亲自去一趟印刷作坊，安排他们按照这一个版本准备印刷。不过我觉得另外的这个版本，也还是需要做好准备，并且试着印刷一点点在那里备用的。」 「你看着安排吧！这文章已经写完了，我要去一趟大明宫附近，看看那边的结果到底如何。等到祈雨活动结束，我还可以採访一些朝中的官员。」 大明宫的宫门口附近，经常停靠着百官们的一些马车。 对于长安城的各个报社写手来说，这里是採访朝中大佬的最好场合。 往常见一面都难的大佬，只要蹲守在这里，几乎每天都能见到。 …… 「雨者，天地之施也；天地合而后万物兴焉，天地之气和即雨。天以风雨寒暑付于神，亦如人君之设官置吏以治刑也。」 大明宫前面，李淳风穿着崭新的道袍，手中拿着一把拂尘，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只见他嘴里不断的念念有词，仿佛在跟田地进行交流。 「人君未尝不欲民之安，天亦何尝不欲岁之丰乎。刑政之失中，民惟吏之怨，雨旸之不得时，岂无望于神也。今淫雨弥月，农工告穷，岁之丰凶，决于朝夕，而并走群望，莫肯顾答。」 感受到风力似乎在变大，天空的乌云慢慢的把太阳给遮住了，李淳风的信心大增。 太史局的预测，还是比较靠谱的。 虽然今天不一定能够下雨，但是一定是最近一段时间中，距离下雨最近的一次。 「惟天之所以畀天神，神之所以食于民者，庶其在此。尚率厥职，俾克有秋，尚飨。惟神之生，稼穑是力，勤身为神，尚莫顾息。矧今在天……」 伴随着天象的变化，大明宫含元殿前的气氛有了一点变化。 「无忌，这李淳风莫非真的能够祈雨？」 高士廉站在长孙无忌旁边，低声说着话。 「前几次的祈雨活动也是太史局主持的，如果李淳风真的有那个本事的话，那么没有必要等到今天，早就施展开来了。夏天的天气，本来就是每天午后都经常会乌云密布，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只是今年比较反常，大家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气候了。 今天的这种变化，放在去年的话，也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只不过是李淳风很可能根据气象变化，预测到了今天的天气有可能会有变化，所以选定了今天作为祈雨的日子，并且联合观狮山书院搞出来什么人工降雨的概念，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吧。」 长孙无忌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淡定了，但是显然还是不认为这个变化真的是李淳风带来的。 「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在天气变化方面研究了多年，应该有一些成绩出来。他们不好好的把这些成绩发表出来给大家共享，却是想着利用这些知识来装神弄鬼，实在是可恶。」 高士廉心中很是不爽。 虽然他也希望大唐能够风调雨顺，但是哪天下雨都可以，今天就不行啊。 这要是今天真的下雨了，那么长孙家和高家这几天为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在那里摇旗吶喊，想要捧杀的行为，就变成是真的摇旗吶喊，真的帮忙宣传了。 这得让人多郁闷啊？ 到时候，长安城的勛贵世家们反应过来之后，岂不是又要拿长孙家和高家当笑料？ 这笑着笑着，以后大家对长孙家和高家的畏惧之心就没有了。 这人要是一旦没有了畏惧之心，长孙党还要进一步的发展壮大，就变得很困难了。 「虽然风变大了，乌云变多了，但是并不表示今天真的就会下雨。到时候要是让大家空欢喜一场，那么看太史局和气象研究所怎么跟陛下交代。」 长孙无忌显然不想就这样认输了。 …… 同样一个变化，不同人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父皇，起风了，乌云把太阳遮住了！今天很可能真的要下大雨了。」 高台最前方，李治就站在李世民旁边，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各种动作。 「嗯，不管最终下不下雨，这一次的祈雨活动，至少比前面几次的要成功，不至于等到活动结束了，太阳还在当空照。」 李世民也稍稍舒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每当大唐出现什么灾难事件的时候，坊间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谣言开始流传。 其中一种就是当今天子得位不正，所以得不到上天的恩宠，导致大唐各地经常会有灾荒。 说白了，那就是只要出了什么事情，就有人在暗地里把李世民拉出来背锅。 偏偏李世民还没有办法做任何解释。 第362页 这个年代的百姓心中，天子本来就是上天之子。 老天爷要降灾难给百姓，那不就是可以理解成李世民这个天之子，没有得到上天的认可吗？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我刚看到长安城上空升起了许多的热气球，听说气象研究所的人是通过热气球往云朵里面播撒细盐的方式来进行人工降雨，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有没有效果呢。」 李治成为太子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危机。 他自然希望这场危机能够尽快的过去。 「如果今天真的下雨了，那么这个人工降雨的方法，就有一半的可能是真的；如果气象研究所的人能够在别的地上再次实施一次人工降雨，那么说明这个方法就是完全靠谱的一种方法，朕必定重重有赏！」 李世民自然很清楚人工降雨对这个年代的意义有多大。 虽然这个原理传开来之后，可能会让大家对风雨雷电失去一些神秘感，但是总体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父皇，祈雨仪式好像要结束了！」 众人满怀期待，等着大雨降临。 可是，这场雨却是一直没有动静。 这让一些人的心开始焦急了起来。 「李淳风，你继续把刚才的祭文念一遍！」 眼看着祈雨仪式真的要结束了，但是众人期待中的降雨还是没有到来，李世民也有点着急了。 他不甘心啊！ 台上的李淳风听到李世民的话，心中也满是无奈。 楚王殿下莫非是忽悠我的？ 这场祈雨活动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了，怎么大雨还没有来呢？ 不是说气象研究所的人开始行动后，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开始降雨吗？ 没办法，虽然心中有很多的想法，李淳风还是继续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在台上把祭文给再念了一遍。 第1100章 打雷了 「无忌，今天这雨，看来是下不成了！」 虽然高士廉听不清台上李世民和李淳风之间的对话，但是对于祈雨的流程，他却是非常清楚。 很显然，按照正常的顺序下来，仪式应该已经结束了。 可是看那李淳风，又重新在那里忙碌了起来，显然跟计划的有所不同。 「如今风已经明显变大了，天空中也有了点乌云密布的样子，估计是陛下或者是李淳风不死心吧。」 长孙无忌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在外人看来，那是长孙司空看到天象变化，长安城要迎来大雨了，所以心情开始愉悦了。 这个逻辑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队伍之中，许多官员的脸上都有了喜色。 「这祈雨要是真的有效果，或者说气象研究所搞出来的人工降雨真的有效果，那么一个多小时都过去了，这雨早就该下了。眼下只不过是风大了一点，乌云多了一点，但是雨滴却是一点也没有。 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太史局和气象研究所提前预测到的情况，跟祈雨和人工降雨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高士廉看着台上的情景，整个人变得非常淡定。 高家和长孙家这次联手起来捧杀李宽，要是这个捧杀变成了吹捧，那就真的太打脸了。 到时候，长安城的勛贵和百姓会怎么看两家？ 这是会影响长远发展大计的事情啊。 「李淳风哪怕是重新把流程走一遍，也顶多就再拖一个小时。但是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他就是装样子也不可能装的那么久的，顶多再有一刻钟，该结束的还是要结束，到时候看他怎么收藏，能够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长孙无忌原本对李淳风是没有什么恶感的，甚至因为李世民对李淳风颇为信赖，所以很多时候长孙无忌都会卖几分面子给李淳风。 但是几天，他却是看李淳风很不顺眼。 很显然，眼下的李淳风已经跟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穿一条裤子，算是半个楚王党的人了。 在政治上，只有朋友和对手。 墙头草是活不下去的。 「嗯，前几天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今天这样的乌云，但是也没有下雨，想来今天也是不会下雨的。」 高士廉说完这话就没有再跟长孙无忌说什么了。 现在这个场合，窃窃私语的话，还是有点不方便的。 要是让旁边的人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那就更加不合适了。 …… 大唐交易中心。 除了钢铁契约的交易，这里也有棉花契约、白糖契约、稻米契约和粟米契约等各种大宗商品的契约交易。 虽然在人流上面，大唐交易中心还比不上西市，但是每天的交易额，却是坐稳了长安城第一。 毕竟，这里走的普遍都是批发生意。 再加上有契约交易在里头，每天流动的金额就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了。 「盼盼，还要继续抛售稻米契约吗？我们现在已经把前段时间购买的所有稻米契约都卖出去了，这么降价出售的话，别说是挣钱了，可能还要亏一点呢。」 管家顾雷忧心忡忡的站在顾盼盼身边，看着自家掌柜在那里大甩卖。 在他看来，今年的粮食契约，不管是稻米还是粟米，亦或是其他粮食，都在不断的上涨。 现在抛售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363页 哪怕是要卖，也要以市场价慢慢的出手，而不是一窝蜂的全部挂出去，那样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压价。 其他商家也都不傻，怎么不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压榨一下顾家？ 可是顾盼盼完全听不进顾雷的话。 「现在抛售了，我们基本上还是可以保本的，这稻谷的契约价格，比去年同期翻了一番，明显是不正常的。这个涨幅，比市面上的粮食价格都要高了不少。一旦干旱的情况得到缓解，那么稻米契约的价格必定应声而落。」 顾盼盼显然对李宽搞出来的人工降雨很有信心，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大雨来临之前把手中的稻米契约全部给抛售掉。 「可是，关中干旱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哪有那么容易缓解呢？这旱灾一来，很可能伴随而来的就是蝗灾，真要是出现这样的情况，那么关中的粮食契约价格肯定都是上涨的。」 「那也不一定！朝廷如今在各地都修建了大量的粮仓，再加上前两年风调雨顺，存储了大量的粮食，这粮食价格未必就会上涨到哪里去。」 顾盼盼显然听不进顾雷的意见，继续把手中最后的一批稻谷契约给抛售出去了。 一下子抛售了几万贯的稻谷契约，也算是创造了稻谷契约日交易量的歷史记录了。 就连相应的契约价格，也生生的被顾盼盼给拉下来了一成多，差点就让其他一些商家急的要跳楼了。 「你说的没有错，跟往年的旱灾比起来，今年的粮食价格肯定不会上涨那么多。但是你要知道，以往发生旱灾的时候，粮食价格那是十几倍十几倍的上涨啊，哪怕是现在有了大量的库存，百姓们顾虑之下，肯定会大量的囤积粮食，肯定还是会造成粮食不足的局面。 到时候长安城的粮食价格翻一番，那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了。甚至涨个几倍，也不奇怪。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简单的一个粮仓和存粮多少就能解决的。这里面涉及到一个百姓的信心问题啊。」 很显然，顾雷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管家。 他这话说的其实是非常有道理的。 奈何顾盼盼就是听不进去。 眼看着最后一批稻谷契约已经抛售了，顾雷除了嘆气，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卖都卖掉了，难不成劝顾盼盼把这些稻谷契约买回来？ …… 「快，装快一点！」 长安城上空，在云朵的上面，一架架热气球正在忙碌。 朱金指挥着吊篮里头的一名下属，麻利的把西盐装到一个特制的容器当中，然后通过一个简单的机器把它抛洒到空中。 既然要搞人工降雨，李宽自然不能让人一把一把的往空中撒盐，那样的效率也太低了，起不到作用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这个时候，让观狮山书院机械研究所的人紧急制作一批播撒细盐的设备，就变得非常有必要了。 好在这个设备也没有多么复杂，原理更是简单。 所以今天各架热气球升空的时候，全部都安装了这个特殊的抛洒装置。 「大哥，我们尽可能的把热气球再升高一点，这样抛洒出来的东西就可以散的更开，让云朵里面的小雨滴最快的变成大雨滴。」 朱银也在这架热气球里头，亲自操作着抛洒设备。 几兄弟虽然在地上的时候，拼命的争论着谁来升空指挥。 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终，朱金、朱铜和朱银三兄弟都升空了，只留下朱富裕在地面上协调指挥。 「如今我们至少离开地面有一千多米了，要是继续往上升的话，那么空气就会更加的冷，风会更加的大，热气球的稳定性也会下降很多。这就意味着风险要大很多。」 朱金是大唐经验最丰富的一批热气球驾驶员，对于自家弟弟的想法，他自然是理解的。 但是，其中的风险，也着实很大。 毕竟，这是热气球，不是飞机啊。 「大哥，这个时候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上来的时候我们就在吊篮里面都放置了棉衣，要是冷了，我们穿上棉衣就行了。至于危险，只要热气球升空了，哪里会没有危险的呢？到时候顶多就是被风吹到其他地方，我们花费一点功夫回长安城而已。」 对于气象研究所来说，今天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如果人工降雨能够成功，那么气象研究所的名气必定暴涨。 到时候，不仅不用担心明年的预算问题，更加不用担心以后招募学院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人工降雨成功之后，今后气象研究所的用处就落到了实处，不会让人觉得这帮人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再升高一点吧！今天要是真的会下雨的话，那么很可能会打雷，我们把热气球搞的搞一点，尽量远离云层，也算是规避了打雷的风险吧。」 朱金找了一个说服自己的藉口之后，便开始操纵着热气球，缓缓的继续往上升。 下方都是一片片乌黑的乌云，完全看不清大地的面貌了。 而朱金明显感受到四周的湿气是越来越重了。 这一场人工降雨，很可能真的要成功了呢。 …… 「陛下……」 大明宫含元殿前，李淳风满脸苦涩的看着李世民。 明明觉得就要下雨了，但是偏偏一滴雨都不往下掉。 第364页 他已经拖了一刻钟之后，再次的拖了一刻钟。 继续拖下去的话，已经没有意义了。 人群之中，许多人都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天意如此，那就按照正常宣布祈雨活动结束吧。」 李世民说完这话，就回过头来搜寻了一下人群之中李宽所在的位置。 那眼神，让李宽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越是冷静，往往意味着爆发的越加勐烈啊。 「孔祭酒，今天的仪式，太史局明显是不按照流程在操作，不尊重礼仪啊。」 当台上李淳风宣布整个祈雨活动结束的时候，人群之中立马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刚刚仪式还没有结束，谁也不知道这雨到底会不会下下来，所以很多人都把意见压在了肚子里。 可是眼下仪式已经正式的结束了，大家就松了一口气了。 局势已经明朗，大家该发表什么意见就发表什么意见吧。 「司马才章，你以为这个情况我不懂吗？但是祈雨这件事，本身对百姓们来说是一件好事，李淳风不甘心失败，也不算什么过错。所以我有什么意见，也不会冲着他去。毕竟，他也是被楚王府的人给蒙蔽了而已。」 很显然，孔颖达没打算把火力对准李淳风，那样会分散他攻击李宽的效果。 别看国子监跟观狮山书院如今在合作建设孔子学院，但是双方的矛盾不仅没有变小，反而更大了。 因为观狮山书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各地有越来越多的士子开始以进入观狮山书院读书为荣。 每年一度的观狮山书院入学考试，报名者也是越来越多，门槛也越来越高。 不客气的说，进入观狮山书院读书，已经成为许多人改变自己命运的重要机会。 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最简单、最公平的机会。 特别是对于那些匠人子弟，家中没有什么背景，观狮山书院简直就是他们最佳的选择。 这么一来，自然就会对国子监，对儒学的发展带来进一步的冲击。 孔颖达每每想到这里，都狠李宽很得牙痒痒的。 他甚至觉得孔子学院的建设，就是李宽使出来的一个缓兵之计。 当然，哪怕是真觉得这个是计谋，孔颖达也是甘之如饴的吃下去了，并且还要一直吃。 「这倒也是，我听说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那里安排了几十架热气球升空，说是要搞什么人工降雨，结果一点效果也没有。这一下，他们肯定要受到无数人的攻击了，也不用我们去沖在前面。」 司马才章以为孔颖达这一次是不想去得罪楚王府，所以也觉得很是正常。 「哼，谁说不用我们沖在前面？国子监是大唐儒学的风向标，我们要是不跟人工降雨这种所谓的『科学』作斗争，还等谁去帮我们？你看着吧，明天的朝会，我非得把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弹劾的怀疑人生！」 孔颖达说完这话，就顺着人流旺大明宫宫外走去。 「轰隆！」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差点吓得孔颖达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其他的百官，也都在往外走，或者准备往外走，勐地听到这一声巨响，也是吓了一大跳。 「打雷了！打雷了！」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让原本正在往外走的人流，全部都停下了脚步。 打雷了？ 难道要下雨了吗？ 今天的祈雨和人工降雨，难道真的成功了？ 第1101章 顾盼盼的神操作 一啸震天河汉惊，雷声滚过远山鸣。 仿佛是找到了带头大哥，天上的雷声闪电，立马就开始活跃了起来。 「轰隆！」 「轰隆！」 一声声的炸响，仿佛就在众人耳边。 往常的时候，大家听到这样的雷声，肯定都纷纷往家中跑去。 一场大雨要来了，大家赶紧回家吧。 但是，今天的情况却是完全不同。 「陛下，打雷了！」 李淳风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总算是打雷了啊。 虽然大雨还没有下来，但是这雷声，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现在长安城上空了。 今天祈雨之后，能够出现打雷，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进步了。 莫名的，李淳风对接下来的大雨，充满了信心。 「朕知道！」 这个时候，李世民反倒是淡定了。 毕竟，刚刚经歷了那么复杂的心路歷程，如今发现总算是要成功了，反倒是没有那么激动了。 「父皇，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再等等？」 李治的心情颇为激动。 虽然祈雨的仪式已经结束了，但是李世民不走的话，大家肯定都还得继续留下来。 至于等会是不是淋雨，这根本就不是李治考虑的事情。 大不了到时候让百骑司的人，没人撑着一把鲸鱼皮制作的黑色雨伞，那个气势肯定也非常不一样。 「嗯，我们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不过，不要再去高台上了。」 李世民仰望天空，脑袋呈四十五度的姿势。 避雷针现在已经是大唐勛贵人家的建筑的标配了。 李世民也早就知道了避雷针的原理，知道打雷的时候，站在最高处是最傻的一种做法。 第365页 他可不想成为歷史上首个被雷噼死的皇帝。 真要是那样，那么贞观盛世的所有功劳，都灰飞烟灭，大家估计只会记得他李世民是被雷噼死的。 那得是造了多少孽，才会被雷噼死啊？ 李世民好不容易洗白的身份，估计就白费了。 …… 「无忌，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打雷了呢？不是祈雨活动已经结束了吗？」 人群之中，高士廉有点慌。 刚刚李淳风接连拖了两次时间，在高台上重复年祭祀词，这个事情高士廉还歷歷在目呢。 怎么一转眼就打雷了？ 看那乌云滚滚，电闪雷鸣的模样，任谁也知道一场大雨是必不可少的了。 「舅舅，这事有点古怪啊。从李淳风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也是对这场大雨没有信心的，要不然前几天也不会专门去楚王府找李宽，刚刚也不会出现拖时间的问题。」 长孙无忌的脸色也很难看。 就在作为傍晚发行的《长安晚报》上面，还大肆吹捧了一番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员为了大唐百姓的福利，不惜冒险升空，要给大家来一场人工降雨的安排呢。 原本，他还想着等今天的祈雨活动结束之后，让人开始狠狠的批判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那帮人裹挟民意，忽悠陛下，忽悠朝廷呢。 可是，一转眼这些忽悠都变成了事实。 这时候，那就不是什么忽悠，而是功绩了。 「太史局是干什么的，我们最清楚不过了。那李淳风也好，以前的袁天罡也好，本事是有一些本事的，但是要说他们能够唿风唤雨，我是第一个不信的。从过去一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他们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只不过是掌握了一些观察天象的独门技术而已。 如果他们有办法让天空降雨，根本就不会推迟到今天才把方法拿出来。所以这个变化，最可能就是来自李宽。」 高士廉面色复杂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宽。 只见李宽身边已经围了好些人在跟他说话。 「再等等，看看这场雨到底下的怎么样。晚上我在家中设宴，舅舅您下值之后，就请直接过来。」 很显然，长孙无忌准备今晚跟高士廉好好的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长孙家和高家，这一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点难以下台了。 …… 乌云遮蔽天空，站在含元殿前面仰首，灰色席捲人间。 雷声只不过是响了不到一刻钟，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 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 「哗哗！哗哗！」 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 雨点儿落在李世民的头上，身上。 只见他仰面向上，闭着眼，张着口品着那点点雨珠。 其他官员也都任由雨滴敲打在身上，不敢在李世民没有动之前回到屋檐下避雨。 「父皇，下大雨了，真的下大雨了！」 李治非常激动的站在李世民身边，享受这一份喜悦。 「陛下，这雨太大了，您还请回殿中避一避雨吧。」 李淳风脸上也充满了笑容。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赢了。 太史局的危机，彻底解除。 关中道的旱灾，也能够明显缓解。 「兰和，让众人都散了吧，大家都早点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李世民倒是没有逞强。 他已经上了年纪，身子骨明显不如以前了。 这年头，毕竟不像是后世，六十岁的人还勐地一匹。 「对了，让宽儿留下，朕有话要问他。」 伴随着李世民的旨意，含元殿前的人流立马就快速的消失。 刚刚出了那么大一身汗，现在又被这么大的雨一淋湿，估计明天要有很多臣子没有办法来早朝了。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的生意，肯定会更加兴隆。 …… 大唐交易中心。 顾盼盼卖掉了手中所有的稻谷契约之后，并没有立马离开。 面对着四周指指点点的其他商家，顾盼盼悠然的来到面包新语，要了一壶红茶和点心，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她在等待今天的祈雨活动和人工降雨的结果。 「你说那顾县令怎么心就那么大呢，愿意把家族所有的生意交给一个女儿手中。要是我，怎么也得在族里面找一个侄子过继过来啊。」 有些买了顾盼盼的稻谷契约的商家，占了便宜还卖乖，在那里评论着顾家的事情。 作为江南顾家的商业负责人，顾盼盼在长安城商圈的名气可不小。 「郭兄，这些天，我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收到从襄阳那边过来的消息。虽然关中这里是有旱灾，但是襄阳那边却是没有什么影响，水稻的长势还是非常不错的。莫不是那个顾盼盼得到了其他什么消息，所以赶紧把手中的稻谷契约给抛售了？」 邓峰曾经跟在侯君集身边做生意，但是吃了大亏，差点连小命也保不住了。 他那个襄阳来的大木头商的身份，也没有保住。 好在他及时的借着襄阳推广南洋水稻种植的机会，敏锐的抓住了襄阳水稻丰收、价格下跌，而长安城中价格相对较高的机会，转身成为了粮商。 第366页 虽然每一斤的粮食差价比较有限，但是一船一船的计算的话，基数足够大，挣的钱不比以前运输木头要少。 「邓兄，你想多了！那个顾盼盼会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日里抛售手中的稻谷契约，无非就是在赌博。关中干旱了几个月，今天朝廷会举办大规模的祈雨活动，陛下和太子殿下带着百官亲自参加，与此同时，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也会专门安排大量的热气球参与到人工降雨之中。 我猜测那个顾盼盼认为今天真的会下大雨，关中的旱情会得到大幅度的缓解，所以断定稻谷契约价格会大幅下跌，想要及时出货。」 郭阳的眼光比邓峰要敏锐几分。 当初他们两同为襄州最大的木材商，几乎垄断了长安城的巨木生意。 侯君集倒台的时候，郭阳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由于他早早的把木头生意做到了登州，所以受到的损失比邓峰要小很多。 当他看到邓峰做粮食生意挣了钱，也立马开始涉足这个行业。 不过，跟邓峰从襄州运输粮食到关中不同，郭阳更多的是把粮食在倭国、江南道、登州、长安等几个地方之间倒腾。 从今年开始，他准备把辽东道也加入到自己的倒腾范围。 哪怕是风调雨顺，不同地方的粮食价格也是有差异的，不同种类的粮食价格差异更是明显。 邓峰这么一折腾，每年挣的钱比木头生意还要多几分，已经妥妥的是大唐的大粮商了。 「郭兄，既然你猜到了那个顾盼盼的想法，为什么不跟进呢？」 「朝廷不是第一次祈雨了，之前每一次祈雨的时候，稻谷契约价格都会往下走一走，但是第二天却是会迎来更加勐烈的反弹。按理来说，这一次的情况跟之前的应该也差不多，但是因为有楚王殿下的介入，这一次多了一些不确定性。 我不知道今天到底会不会下雨，但是我觉得不管下不下雨，长安城的粮食价格都不会那么快的下降，所以我今天不卖也不买，看看情况再说。」 郭阳这话，让邓峰陷入到了深思之中。 刚刚他可是一口气买了将近一万贯的稻谷契约。 这要是价格下跌了，那么他的损失可不小。 「轰隆！」 「轰隆！」 就在邓峰纠结不堪的时候，一声惊雷勐地把他的思路给打断了。 许多在契约交易铺子的商家，都忍不住小跑着去到窗边，看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外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乌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了。 「郭兄，真的要下雨了？」 邓峰脸色变了变。 难道自己手中的稻谷契约，刚刚买进来就要下跌？ 自己还以为捡了个便宜，没想到是个坑啊。 一时之间，邓峰的脸色很是难看。 做生意，有亏有挣，这是很正常的。 他邓峰把襄州的粮食运输到长安城来售卖，也不是每一次都挣钱。 但是像是今天这个样子，一下午的时间就很可能要亏几千贯的情况，他却是一次都没有碰到。 「楚王殿下还真是神奇，以前几次的祈雨都没有什么动静，没想到他一回来，情况就不同了。」 郭阳没有理会邓峰，刚刚他就劝说过他，让他不用一次性的玩那么大。 可惜邓峰没有听进去，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自己承担后果了。 「哗啦！哗啦！」 伴随着外面的雨滴快速的降落，一场大雨降临在干涸的大地，也把交易中心里头稻谷契约的价格往下降了好几成。 等到当天交易结束的时候，邓峰帐面上就已经浮亏了三千贯钱。 这还是因为他是低价从顾盼盼手中接盘的，要不然这个亏损就要直接去到四千多贯了。 不客气的说，今天的稻谷契约价格，差点就腰斩了。 高价买回来的稻谷契约，邓峰捨不得低价出售。 原本还指望着这个价格稍微往下跌一点，就会有人入场抄底。 没想到，这是一边倒的往下跌。 邓峰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契约铺子的，整个人跟行尸走肉一样。 贞观十七年挣的钱，今天一个下午几乎就全部亏进去了。 现在还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接着亏损呢。 最关键是邓峰以前没怎么玩过契约交易，也就是最近才开始慢慢的接触。 没想到今天放手一搏，结果…… 「盼盼，你这……你这还真是神了！」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邓峰失魂落魄，郭阳暗自庆幸的时候，顾雷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今天上午他还不断的劝说顾盼盼不要把稻谷契约给卖了，留在手中慢慢的售卖，结果顾盼盼听不进去。 他以为顾家这一次要大亏一把了，白白的折腾了几个月，占用了几万贯的资金。 结果，只是一个下午，现实就教他认识了什么叫做高手。 原来，自家的女东家，商业水平比老东家要高一大截啊。 自己这些老人，已经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顾管家，这事其实没有什么神不神的，无非就是你相信不相信楚王殿下能不能把人工降雨给搞成功。你只要相信了，那么就会认为稻谷契约价格会下跌；相反的，你要是不相信，自然就不会有这个结论了。」 第367页 这个时候，顾盼盼倒是淡定了。 不过，她的心中却是为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成功的实施人工降雨而开心。 楚王府的一个危机，算是解除了啊。 第1102章 高兴地太早了 长安城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一个多小时。 虽然雨下到了后面，没有那么大了，但是也可以大大的缓解这一场旱情。 至少，渭水里面的水位就上涨了一大截。 许多池塘中快要干涸的状况，立马得到了缓解。 至少池塘里面养的鱼，算是活过来了。 「宽儿，朕问你，今天的降雨，到底是太史局祈雨的功劳，还是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人工降雨的结果？」 李世民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在回到宣政殿后，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之后，立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询问李宽。 「祈雨到底能不能让老天降雨，微臣是不大清楚的。但是结合雨滴的形成原理，以及气象研究所今天的操作，这一场大雨跟人工降雨的努力有关系，基本上是确定的。」 李宽斟酌了一下用词，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李世民都已经祈雨好几次了，自己要是把这个活动的意义完全给否定了，似乎不大好。 但是要自己睁着眼瞎说话，他也做不到。 「朕知道了！现在的雨已经停了，朕刚刚已经听说了，整个长安城上空，今天都下了大雨；但是在雍州府的其他县，似乎并没有什么雨水。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可不可以在辛苦一点，去到各个县都搞一搞人工降雨？」 「陛下，观狮山书院成立的目的，就是为国分忧。如今关中出现了干旱，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可以缓解这种旱情，他们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人工降雨并不是万能的，必须符合一定的条件才能实施。 并且，必须您也看到了。一次人工降雨，影响的范围其实是比较有限的，并不能完全解决干旱的问题。 再者，人工降雨需要有人驾驶热气球到云朵上空播撒细盐，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热气球穿越云层的时候，完全就是在浓浓的雾气之中行走，同一架热气球里面的人，彼此之间可能都看不到对方。 一不小心，热气球和热气球之间就撞在了一起，或者直接被大风给掀翻了，各种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不客气的说，气象研究所的人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为的就是给百姓们带来一场大雨呢。」 李世民的要求，李宽肯定很难拒绝。 不过，人工降雨的困难和局限性，还是要说清楚的。 免得到时候再有人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把观狮山书院逼到一个被动的局面之中，那就让人很不爽了。 再说了，既然这个人工降雨的活动这么危险，李世民是不是要表示表示？ 不说给所有的人赏赐爵位，至少朝廷要给气象研究所的负责人意思意思吧？ 好在李世民对李宽也是非常了解，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宽话里的意思。 「只要气象研究所能够让雍州府每个县都下一场大雨，那么一个县子的封赏，朕绝对不会吝啬。不过，朕也不让你吃亏，气象研究所的下一场人工降雨，就安排在蓝田县吧。」 大唐进入贞观年间开始，朝廷对各种爵位的赏赐就非常的慎重了。 非军功不给封爵，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一条潜规则。 这一次能够让李世民破例的答应一个县子的爵位，哪怕是那种不能传给子孙后代的，也算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 至于李世民把第一个任务安排给了蓝田县，那就更合适讨巧了。 蓝田县的县令是狄仁杰，他就不信观狮山书院的那帮人还能不尽全力？ 如果成功的在蓝田县实施了人工降雨，那么说明今天的降雨，真的就是气象研究所的功劳，是人工降雨的杰作。 那么其他的州县的人工降雨，他们就没有理由拒绝，没有理由失败。 「微臣遵命！」 有些事情是可以拿出来讲条件的，但是有些事情是不合适的。 很显然，拿关中人工降雨的事情去谈条件，显然不是李宽的做法。 …… 东边日出西边雨。 关中大地的旱情，并没有因为长安城的一场降雨就缓解。 气象研究所虽然接下了人工降雨的活，但是这年代要实施人工降雨，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确定哪一个时间的湿气最高，人工降雨的成功性最高。 所以朱铜和朱银带着气象研究所的人员去到蓝田县，专门修建了一个建议的气象观察站，为下一步的人工降雨做准备。 可是，还没有等他们的人工降雨再一次实施，关注的旱情就发生了变化。 「陛下，雍州府靠近西北的三个县，同时出现了蝗灾。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各县都不敢大意，一发现症状之后，立马就向朝廷进行了汇报。」 颐和园中，李世民刚刚搬回来居住，就听到李忠汇报了一个天大的噩耗。 「蝗灾？」 李世民的脸色都忍不住变了变。 歷朝歷代，蝗灾都是如影如随，是每个帝王的噩梦。 「是的，关中很可能会有一场蝗灾！虽然前几天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雨，但是关中的干旱已经持续了小半年，滋生了大量的蝗虫，如今已经开始成群结队的糟蹋庄稼了。最让人担忧的是，蝗虫的飞行轨迹，似乎是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而来。」 第368页 李忠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忍不住打颤。 大唐也不是一次蝗灾都没有遇到过，李世民刚刚登基的那几年，关中就遭受过一次蝗灾，当时大唐各地都起了各种各样的流言。 这种流言，一直到了李靖带兵把东突厥给灭了，把这个危害中原王朝几十年的北方强国给灭了，流言才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地有高卑，雨泽有偏被，水旱为灾，尚多倖免之处。惟旱极而蝗，数千里间草木皆尽，或牛马毛幡帜皆尽，其害尤惨，过于水旱也。兰和，马上把玄龄、无忌等人叫过来，朕有要事相商！」 李世民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心存侥倖的时刻。 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提前做好安排，才能最大限度的降低蝗灾的影响。 「对了，把宽儿也叫过来一起商讨一下，他的鬼主意多，看看对付蝗灾，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就在兰和正要去通知人的时候，李世民再次补充了一句话。 …… 「王爷，关中好几个州县，都出现了蝗灾的迹象，虽然只有个别地方的情况比较严重，但是一场蝗灾几乎是不可避免了。这一次陛下急急忙忙的统治您进宫，很可能是跟这个事情有关系。」 坐在豪华的奔驰四轮马车里头，王玄武快速的将楚王府情报调查局近期整理的信息给李宽进行了汇报。 「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蝗灾的消息，怎么感觉这一次来的那么突然呢？」 除了贞观初年的蝗灾，李宽并没有印象大唐哪个时期还有什么蝗灾是留在歷史记录之中的。 再加上今年的旱灾，其实主要是在关中地区，其他地方受到的影响比较有限，所以李宽基本上没有太在意。 可现在说有蝗灾，那就要提高警惕心了。 这玩意的繁殖速度非常惊人，吞食庄稼的速度更是惊人。 这要是地里的稻苗被蝗虫糟蹋一下，基本上就真的要颗粒无收了。 「这一次的蝗灾，主要是雍州府靠近西北方向的几个县里面起来的。这些地方本来就是一直比较干旱，所以今年受旱也是比较厉害的。这蝗虫，越是干旱的河床，越是适合繁殖。 之前可能繁殖的规模还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也有可能是规模不是很大，下面的人没有特别的在意，甚至是有所隐瞒。总之，这两天那几个县接连发生了大片蝗虫飞到田地里面，把庄稼吞噬一空的场景，蝗灾问题，立马就爆发出来了。」 王玄武说这事的时候，心有余悸。 这一波的蝗虫，来的太快了。 「一只蝗虫的生下来的时间和孵鸡蛋是差不多的，但是他们一次却是可以繁殖上百只蝗虫；也就是说一只雌蝗虫，在二十来天的时间就会诞生百来只幼虫。偏偏各个田地里面是蝗虫最适合生长的地方，一平方米的土地上，最多可能可以繁殖上万只蝗虫。 这一次哪怕受灾的州县不是很多，可蝗灾一旦发生，就不可能立刻消失，一定要想办法把它压下来，否者问题就大了。」 李宽自己是没有经歷过蝗灾，但是关于非洲等地的蝗灾的新闻报导，倒是看了不少。 那种漫天盖地都是蝗虫的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 要不然别人讽刺人多的时候，也不会用蝗虫来形容。 「陛下估计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才召集王爷您去颐和园议事；不过，歷朝歷代，要预防蝗灾，都是非常困难的，除非没有干旱，要不然旱灾伴随蝗灾，几乎就是必然的事情。区别只是蝗灾规模的大小。」 「看来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计划，要加快一下速度了。虽然降雨对先行的蝗虫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该发生蝗灾的还是要发生，但是至少可以让还没有孵化出来的蝗虫卵，大部分变得孵化失败，抑制蝗灾规模的进一步扩大。」 这一次，李宽不准备留一手。 自己能够想到办法对付蝗虫，就一点也不保留的拿出来。 所以在去颐和园的路上，他就开始跟王玄武一起商讨着应对方案。 「如果能够让关中地区的旱情得到缓解的话，那么蝗灾的影响肯定也会迅速减退，给百姓们带来的损失将可以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 商人的信息是非常灵敏的。 特别是涉及大唐股票交易所和大唐交易中心的各种事情，商人们的嗅觉比往常会更加的敏锐。 就在李世民召集众人去颐和园议事的同时，大唐交易中心里面，个别得到了消息的商家，已经开始提前布局了。 「邓掌柜，前两天您的表现，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在朝廷正在进行祈雨仪式的时候，居然大规模的买进稻谷契约，魄力果然不凡。 不过现在一场大雨之后，至少长安城附近的灾情是基本上缓解了，听说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员如今已经去到了蓝田县，准备在那里再举行一场人工降雨呢。 正好我这段时间卖掉了仓库里的稻谷，想要对沖一下这个风险，所以想买几千贯的稻谷契约，你手中的契约，可否卖一些给我呢？」 当邓峰和郭阳再次联袂来到大唐交易中心的时候，立马就有其他商家主动的过来聊天了。 「王掌柜，你们琅邪王氏如今在苏州占据着大量的良田，如今全部都种上了南洋水稻，卖掉了稻谷，直接再去买一批回来不就行了吗？买稻谷契约有什么意思呢？」 第369页 邓峰有点搞不懂，昨天还在暗地里笑话自己的人，怎么今天就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既然自己搞不懂情况，他自然就不会下什么结论。 「哎，这不是需要时间嘛。稻谷契约对我们这些粮商来说，就是对冲风险的最好工具。当我买了稻谷的时候，就会把手中的稻谷契约给抛售掉；相反的，当我卖了仓库里的稻谷的时候，就会买一些稻谷契约回来。 说实在的，我也没有指望通过这种契约交易来挣钱，我就是想要规避稻谷价格波动带来的损失，安安分分的挣我该挣的那一点点钱。」 王掌柜这话，倒是说得很透彻。 大唐交易中心里头，购买稻谷契约、钢铁契约等契约的商家，没有几个可以真正的做到这一点。 而李宽最开始搞出来这么一个契约交易铺子，本身其实也是想要为大宗商品的交易商着想，给他们一个规避风险的机会。 奈何没有几个人看得上这种机会，都把契约交易铺子当成了一个投机取巧，发家致富的场所了。 「邓掌柜，这两天稻谷契约的价格已经比你买的时候跌了两成了，要不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只要你愿意售卖，我可以在昨天收盘价格的基础上，上调两个点收购你手中的稻谷契约，你觉得怎么样呢？」 王掌柜这话一出，邓峰心中立马打了一个激灵。 外面一定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为何自己没有收到消息呢？ 第1103章 蝗灾没有那么可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邓峰在这几天已经受到了一次打击，现在勐然之间有人伸出了橄榄枝，要收购他手中的稻谷契约，这并没有让他下定决心出售。 相反的，经验还算丰富的他，已经猜测到了一些情况。 「王掌柜，不好意思，人有三急，我出去一下，等会跟你详谈。」 随便找了一个藉口之后，邓峰匆匆的离开了契约交易铺子。 只见他来到大唐交易中心门口，将今天出售的所有报纸都买了一份，然后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奇怪了，没有什么新闻是会给稻谷契约的价格变化带来明显影响的啊！真的要说影响的话，气象研究所准备在明天于蓝田县展开人工降雨，反倒是对稻谷契约的价格带来一定的冲击。」 邓峰自言自语的将手中的报纸放下。 不过，他并不死心。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交易中心里头的牙行，跟他们打听这两天长安城乃至关中的各种消息。 得益于交易中心影响力的上升，每天都会有许多外地的客商来到这里买卖货物。 为了避免自己上当被骗，或者买不到物美价廉的货物，这些商家往往迫切的想要僱佣一个熟悉交易中心里头各种货物和铺子的人来给自己当嚮导。 而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很快的，大唐交易中心里就诞生了几家特别的牙行。 这些牙行做的事情，主要是情报收集和售卖，挣的都是信息费用。 大唐交易中心里面的东西，各个牙行都比较熟悉，各自的优势都是半斤八两。 为了突出自己的特点，一些牙行也有意识的开始收集外面的消息，特别是跟契约交易铺子里头的商品相关的消息。 比如，哪里的炼铁铺子这个月增产了，哪里的甘蔗种植面积扩大了，哪家的棉花遭受大面积虫害了…… 如此种种，越是独特的消息，往往能够卖到很不一样的价格。 邓峰如今就来到其中一家颇有名气的牙行里面。 开门见山的就询问起跟稻谷契约价格相关的信息。 「江南道和淮南道那边还是没有受到旱情的影响吗？」 「没有的，跟关中地区相反，江南道今年可谓是风调雨顺，水稻产量不会比去年低。」 「有没有传言说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实验，没有办法在关中各县展开？」 「我们只听说气象研究所的人如今都在蓝田县，明天会尝试进行人工降雨，没有听说其他的消息。不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专门安排人去跟踪，只是价格稍微会贵一点。」 「价格一切好说，如果有哪些地方受灾的相关消息，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交易中心甲四十三号铺子是我的产业，你可以直接把消息告诉里面的掌柜。」 「没问题，有消息我一定一时金告诉你。」 邓峰接连去了两三家牙行，都没有问到什么消息。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好在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等到中午的时候，一名从附近县里面回来的商家，带回来一个重磅的消息。 关中爆发蝗灾了！ 邓峰勐地打了一个激灵，立马就明白王掌柜为何愿意提价购买自己手中的稻谷契约了。 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效果怎么样还不好说。 但是蝗灾一爆发的话，按照过往歷史的经验，绝对是会给粮食产量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关键是这个东西，一旦爆发之后，短时间内根本就很难消除，反而会变得越来越严重。 只有等到气候变得不适合蝗虫繁殖，才会慢慢的削减下去。 这种情况下，稻谷契约价格上涨，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第370页 「邓兄，稻谷契约的价格已经上涨了一成了！」 当邓峰重新回到契约交易铺子的时候，郭阳还没有走。 从交易牌匾上面的信息来看，今天上午的交易量明显比过往的要高了不少。 「郭兄，这个稻谷契约价格，还得涨，要是有人出的话，我建议你也买一些。我是前几天把可挪动的钱财用光了，要不然今天非得想办法再买几千贯钱。」 郭阳跟自己的关系非同一般，邓峰还是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见解的。 「哦？难道刚刚传言说外面有地方遭受了蝗灾，是真的吗？」 郭阳面色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 搞契约买卖，消息的灵通和准确，实在是太重要了。 就比如蝗灾，如果有人昨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那么低价买入稻谷契约，哪怕是今天就卖出去了，也有十几个点的收益。 这个钱，多好挣啊？ 但是，如果你错把谣言当信息，一把梭哈全部买入某种契约，那很可能直接就亏到你怀疑人生。 特别是你的钱财如果是找旁边大唐皇家钱庄借贷的情况，人家的伙计是随时监控价格变化，一旦下降到警戒线，他就会要求你提前还款，或者卖掉手中的契约。 不客气的说，这种类似于加槓桿的玩法，产生了一批富豪，但是更是让一些冒险性十足的玩家，变得倾家荡产。 「十旱九蝗，区别只是蝗灾的规模大小而已。郭兄，虽然还没有收到非常准确的消息，但是结合早上王掌柜的表现，以及今天各个勛贵买家成交的热情，我有理由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现在不确定的就是这个蝗灾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朝廷有什么对策。 但是，不管什么情况，未来几天的稻谷契约价格，肯定是上涨的。至于能不能一直上涨下去，就要看这个蝗灾的规模了。」 邓峰对自己手中的稻谷契约，一下子就有信心了起来。 虽然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但是前几天的亏损他都忍受了，现在来看，最晚明天他就可以扭亏为盈了。 后面的涨跌变化，他就可以用一个比较平常心的态度去旁观了。 「今天已经很少有商家愿意抛售稻谷契约了，我估计在消息没有进一步核实之前，我也买不到多少稻谷契约，不如赶紧去通过各种途径，把这个消息的情况给打听清楚。」 郭阳做事比较谨慎。 这个时候他如果出高价的话，肯定多少也能买到一些稻谷契约。 但是风险也不是没有。 谁知道会不会是昙花一现，明天又接着下跌呢。 这种虚晃一枪的事情，过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你这么处理也可以，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今晚天黑前再碰头交换一下信息，明天再确定如何操作。」 邓峰心中也是不能肯定如今的局面到底如何，听了郭阳的话之后，也没有犹豫，立马就提议大家合作起来确认。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比大部分人更早的确认清楚了，他们就能找到挣钱的机会，或者减少损失。 …… 「陛下，微臣建议立马安排船队去江南道运输粮食，确保长安城的粮食价格稳定、供应充足。」 颐和园中，房玄龄了解到雍州府出现了蝗灾的迹象，立马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蝗灾已经发生了，是怎么产生的，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怎么消除它，这些都是后面需要考虑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就是往长安城运输粮食，确保粮食供应充足。 房玄龄的这个反应，还是非常能够抓住重点的。 「玄龄说的没有错，虽然关中各州县也修建了许多的粮仓，哪怕是有蝗灾，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粮食问题。但是百姓们不一定这么认为，到时候肯定会拼命的囤积粮食。这么一来，本来够用的粮食，可能就会变成不够了。」 萧瑀可是三朝重臣，经歷的事情非常多。 这个时候，他自然也能意识到粮食的重要性。 就像是他说的一样，长安城现在的粮食，并不是不够吃。 只是一旦发生了蝗灾，百姓们认为粮食会不够吃，那么长安城不管有再多的粮食储备，都会变得不够的。 特别是大部分百姓家中都有了点余钱，肯定会多囤积一些粮食。 到时候要是造成粮食价格上升，粮食供应短时间不足的话，就会陷入到恶性循环之中，没完没了。 倒不如一开始就早早的往长安城运输粮食。 反正大唐各地的粮仓里面，库存都还是非常充足的。 「好！户部立马就安排人去扬州、苏州、杭州和襄州等地运输粮食，能够运输多少就运输多少；户部自己的船只不够的话，也可以徵集一些商家的船只，一定要确保长安城各个粮食铺子的供应，也不能让粮食价格出现暴涨。」 李世民很清楚，蝗灾的消息一传开，粮食价格不上涨是不可能的。 只要不是暴涨，短时间的适当上涨，朝廷还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大唐的粮食价格本身就不高。 考虑到长安城百姓的收入水平，一定的粮食价格涨幅，还是不至于引起太大的风波。 「解决了粮食供应的初步问题之后，也需要摸清楚蝗灾的具体情况，是不是只有汇报的这些县城有蝗灾，其他的地方有没有情况？有没有哪些地方是瞒报、漏报的。」 第371页 岑文本在一旁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确实要赶紧搞清楚真实的情况，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太史局之前明明说的好好的，只有关中地区有旱情，其他的地方还算是风调雨顺。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未必如此。陛下，微臣建议朝廷安排一批巡察使到各州府巡视一番，免得有什么意外发生。」 长孙无忌这话，让刚刚到达颐和园的李宽听了很是不舒服。 「陛下，这蝗灾，其实也不见得有那么的可怕。只要解决了百姓们心中的恐慌，蝗虫真正给大唐带来的危害是比较有限的。哪怕是关中地区有一半的粮食被蝗虫吃掉了，那也无伤大局。 按照今年的情况，不管是淮南道还是江南道，都会有大量的粮食剩余，原本户部估计都要担心一下谷贱伤农的事情发生，在大力鼓励酿酒行业的发展呢。 如今区区一场小的蝗灾，只要正常应对，不要让人感觉出了什么大事一样就行来了。至于其他的问题，慢慢调查就行了。」 李宽这话，让长孙无忌非常不满。 「楚王殿下，歷朝歷代，出现蝗灾都是天大的事情，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区区一场蝗灾呢？一旦蝗灾的情况恶化，这是会直接动摇大唐帝国根基的事情，你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你这个建议安的是什么心？」 自认为抓住了李宽话中的把柄的长孙无忌，自然要跳出来怼李宽。 「陛下，各位国公，蝗灾其实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可怕，朝廷的应对方法其实还是有挺多的。特别是这种局部地区的蝗灾，只要控制得当，影响就相对有限。最麻烦的是那种大面积的灾荒，那是绝对需要尽可能避免的。」 李宽没有理会长孙无忌，按照自己的节奏在跟李世民等人说着自己的见解。 「楚王殿下既然觉得对付蝗灾的办法有很多，那就一事不劳二主，陛下，微臣建议把应对关中蝗灾的任务，交给楚王殿下即可。到时候也好让我等长长见识，看看楚王殿下是怎么对付蝗灾，怎么解决百姓心中的恐慌的。」 一旁的高士廉自然要站在长孙无忌那边，直接挖了一个坑给李宽跳。 好在李世民倒也没有完全按照高士廉和长孙无忌的节奏走，而是平定了一下心情，看向李宽，说道：「宽儿，这次的蝗灾，你真的有办法解决吗？」 如果李宽回答有办法，李世民自然就不反对高士廉的提议。 如果李宽并没有具体的方案，那么李世民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背锅。 「陛下，对付蝗灾，微臣有三个手段可以同时出手。第一，站在长远来看，需要尽可能的把旱田改为水田，这样可以减少蝗虫生存的空间，从根本上解决蝗灾的来源；当然，这是针对未来的事情，短时间内起不到什么效果。 第二，关中各州县，现在有不少地方都是养殖了大量的鸡鸭，这蝗虫可是它们最好的吃食，不管是直接把它们驱赶到蝗虫泛滥的区域，还是出钱从百姓手中收购蝗虫，都是可以切实减少蝗虫的有效措施。」 李宽很是从容的把自己的意见逐一抛出。 「第三，第三是什么呢？」 李世民看到李宽停了下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第1104章 蝗虫很美味？ 颐和园中的建筑，没有大明宫那么规模庞大。 这里的风格，更多的是适合居住。 十几名重臣聚拢在御书房，倒是让这里显得有点拥挤了。 不过，这个时候谁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了，一个个的都盯着李宽，想要看看他到底还能说出什么不一样的见解。 原本想要出言反驳李宽的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迫不及待的询问李宽，也只好先忍住了自己的话。 「第三的话，稍微有点特别，如果陛下能够带头示范一下的话，效果可能会好很多。」 李宽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纠结。 不过，在应对蝗灾这事上面，李世民绝对是全力以赴的。 他可不想自己的王朝因为一场蝗灾而毁于一旦呢。 「你说，需要朕怎么配合，怎么示范，只要朕能够做到的，绝对没有问题！」 不得不说，李世民作为一个帝王，还是非常负责任，非常合格的。 哪怕是登基十八年了，心中已经没有最初的锐气，但是碰到事情的时候，他还是可以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别说拖后腿了，让他冲锋陷阵都没有问题。 「诸位国公，这可是陛下自己说过的话，你们可得帮我做一个见证啊。」 这个时候，李宽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欠揍的笑容。 李世民心中立马就「咯噔」一声响，觉得李宽估计要给自己挖坑了。 「哼，楚王殿下，陛下为国为民，日理万机，但凡是对大唐有利的事情，陛下都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但凡是对百姓们有好处的事情，陛下都是全力支持；但凡是能够真正解决这次的蝗灾，陛下没有理由反对。你这样说话，是什么意思呢？」 长孙无忌很见不得李宽那种小人得志的表情。 明明是朝中重臣跟陛下商讨蝗灾对应的会议，他李宽跑过来凑热闹就算了，还想牵着大家的鼻子走，想要掌控会议的发展趋势。 这可不是长孙无忌可以接受的事情。 「就是，楚王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质疑陛下说话不算话？如今雍州各县发生蝗灾，灾情十万火急，你却还是在那里卖关子，像什么话啊？」 第372页 高士廉在一旁给长孙无忌来了一个助攻。 不过，李宽并不以为意。 「陛下，其实微臣的方法也很简单。百姓对蝗灾有恐惧心理，是因为百姓的眼中都认为蝗虫是上天降下来的神虫，是因为地上的凡人做了不好的事情，结果得罪了老天，所以受到老天的惩罚。 也就是说，百姓们认为蝗灾是老天派蝗虫来糟蹋他们的庄稼，蝗虫不是简单的一种昆虫，在百姓心中，它是一种神虫。 所以，大唐各地的百姓，他们都是惧怕蝗虫的；甚至在许多州县还可以看到蝗城庙，一旦发生蝗灾的时候，只要蝗虫飞过来，他们都会去到庙里面，想着依靠磕头来以求免灾。 当然，微臣也能理解百姓们心中的想法。蝗灾的时候，数不清的蝗虫铺天盖地的飞来，阵仗是非常恐怖的。并且，对于百姓们来说，他们认为蝗灾都是突如其来的，他们并不知道蝗灾形成的原理，所以看到蝗虫都会害怕。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让百姓们放下心中的害怕，放下对蝗虫的恐惧，正确的认识到蝗灾的影响，甚至合理的利用蝗灾，减少损失，创造额外的收益。」 李宽这一通话说完，李世民觉得自己头晕了。 说的都是什么？ 难道这就是第三点对策？ 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内容啊。 「说来说去，楚王殿下你还是没有说需要陛下做什么？」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脸上很是不耐烦。 「陛下，其实很简单，微臣建议陛下亲自带头吃蝗虫！」 李宽没有理会长孙无忌，不过也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吃蝗虫吗？」 李世民愣了一下。 然后心里面就开始犯噁心。 这个事情，他倒不是没有做过。 贞观初年的时候，关中也是发生过蝗灾的，并且情况比现在要严重的多。 那个时候，李世民为了在百姓面前表示自己同甘共苦的意志，表达出自己的蝗灾的重视和对蝗虫的蔑视，还当着百官的面，生吃了一把蝗虫。 那个场面，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靠着坚强的毅力，李世民当时生生的把一把蝗虫给生吞了下去。 难道李宽现在又要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 「是的，吃蝗虫！」 当李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的时候，御书房中陷入了一阵寂静之中。 大家都知道，李世民带头吃蝗虫，肯定可以有效的减轻百姓们对蝗虫的害怕心理。 但是，这个事情，除了李世民主动去做之外，他们都不敢开口。 如今李宽这个愣头青沖了出来，他们自然都要保持沉默了。 「好！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这蝗虫，朕吃了！」 李世民心中一横，沉默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过，李宽却是感受到气氛有点不对劲，觉得一定是哪里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有想清楚。 「陛下，这蝗虫，其实非常的美味，还具有丰富的蛋白质，完全可以作为这段时间朝中百官和长安城百姓们的盘中餐呢。」 「啊？」 李世民听了李宽的话，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蝗虫很美味？ 为什么自己不要说吃，只是想到当年一只只活蹦乱跳的蝗虫往嘴里塞的时候，就很想把早上吃的东西都换一个口排出来呢？ 难道我们吃的不是同一种蝗虫？ 「放肆！楚王殿下，你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陛下愿意竭尽全力的去消除百姓们对蝗虫的顾虑，哪怕是去吃蝗虫也在所不惜，但是这不是你在这里说风凉话的理由。蝗虫很好吃？那要不要你先吃个几只？」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再次打破了现场诡异的氛围。 偏偏这一次他的发言得到了李宽之外几乎所有人的认可。 「楚王殿下，你这样子找一个完全上不了台面的理由，就一点都没有意思了。陛下都已经答应吃蝗虫了，你还拿蝗虫味道很美味，很有营养之类的欺骗小孩子的话来欺骗陛下，居心何在呀？」 好不容易占理了，高士廉自然要出来补一刀。 「咳咳，虽然吃蝗虫确实是一个让人很难接收到的事情，但是对于消除百姓们对蝗虫的恐惧，应该是很有好处的。微臣也愿意跟随陛下，当着文武百官，当着长安城百姓的面吃蝗虫。」 房玄龄强压着心中的噁心，站出来表示自己跟李世民的步伐是一致的。 「微臣也愿意去吃蝗虫，为百官做出一些表率！」 房玄龄都站出来了，岑文本等人自然也都纷纷在那里表示自己愿意跟着吃蝗虫。 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却是跟要吃翔了一样。 「不是，陛下，各位国公，这蝗虫的味道，着实非常不错啊。只要烹饪的好，比登州来的大海虾的味道还要好，比那什么烤鸡翅的味道还要香呢。为何你们都像是要吃什么噁心的东西一样呢？」 李宽满脸认真的表情，把大家都给搞蒙了。 这楚王殿下的脑子，莫非进水了？ 为何说出这么违和的话来呢？ 还是说他这种亲王，根本就不知道蝗虫为何物，还以为是跟登州大虾一样的美味？ 大殿之中，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第373页 就连长孙无忌，都有点吃不准李宽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宽儿，你真觉得蝗虫很好吃？」 最终，还是李世民打破了沉静。 「是啊，以前微臣只是没有想过要去吃蝗虫，今天听到闹蝗灾了，我立马就想到了这蝗虫其实也是一道美味呢。只要制作的好，绝对不比其他的菜餚要差。甚至今后都可以成为点都德和五合居的招牌菜餚呢。」 慢慢的，李宽有点反应过来为何众人的理解跟自己的理解有那么大的差异了。 「陛下，您之前吃的蝗虫，不会是直接抓住了就往嘴里塞吧？」 「不是这样吃，那是怎么吃？难不成还像烹饪菜餚一样的去做吗？」 李宽的话说完之后，李世民沉默了，反倒是一旁的长孙无忌面色不善的接了李宽的话。 长孙无忌有一种预感，今天的谈话估计跟自己想像的不一样，自己要给李宽挖坑、扣帽子的行为，估计是没有办法成功了。 「啊？真的是生吃啊？」 李宽脑中出现了一幅画面，满天的蝗虫飞舞，李世民伸手一抓，就抓到了一只蝗虫，然后看也不看的直接往嘴里塞。 刚塞进去的时候，蝗虫还没有死掉，各种足在那里不断的舞动。 然后李世民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眼睛一闭，使劲的咀嚼着。 那些蝗虫，连壳带肉，还有没有清理掉的肠胃，直接就在李世民的最里面变成了一团。 舌头上的各种味觉机构，不断的将各种各样奇怪的味道传给了李世民的大脑神经。 为了不让百官们看出来自己在犯噁心，不让大家看到自己内心的犹豫，李世民一狠心，把嘴里的那团东西咽下去了。 之后，为了表示这个蝗虫的味道其实很美妙，一点也不难吃，李世民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呕！」 李宽突然忍不住觉得肚子里不断的翻滚。 这些都是歷史勐人啊。 要是放一筐蝗虫在自己面前，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吃的。 先不说上面到底有多少寄生虫，吃了会不会得什么病。 单单是那种场景，就已经让李宽生无可恋了。 「哼，楚王殿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长孙无忌听到李宽的呕吐声，心中莫名的痛快了几分。 「不是，陛下，这蝗虫，它不是这么吃的啊！你看那猪大肠，要是制作成美味的九转大肠，没有几个人不喜欢的，但是你要是活生生的，连清洗都没有清洗的猪大肠，谁吃得下？」 李宽很是无语的看着李世民。 不过，他这个比喻却是让李世民的肚子再次翻滚起来。 难道自己吃蝗虫的行为，在李宽眼中就跟吃没有清洗过的猪大肠一样？ 「这蝗虫，我们要吃的话，肯定是要做一些简单的清理，把外面的壳和肠胃去掉，再把头给去掉，只留下蝗虫的肉。这些蝗虫，别看长的很是噁心，但是肉质其实非常鲜嫩，粘上一点面粉，直接放到油锅里面油炸一会，再拿出来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是人间美味。油炸蝗虫，或者我们给它起一个更加优雅的名字，比如油炸飞虫之类的，绝对会受到大家的欢迎的。」 李宽不敢继续卖关子，赶紧把自己的建议给说了出来。 「油炸蝗虫？」 李世民想像了一下李宽描述的场景，觉得那种蝗虫，不管味道怎么样，吃起来应该不会那么噁心。 「没错，就是油炸蝗虫，这是蝗虫最经典的吃法。当然，对于百姓来说，不一样能够那么奢侈的找到一堆的油脂来油炸蝗虫，所以我们只要按照同样的流程把蝗虫清洗干净之后，用油焖或者清炒，也是可以的。甚至直接白灼，然后沾一点酱，也是可以的。反正不管是哪一种吃法，肯定都是要先做一些处理的。」 李宽的话说完之后，殿中有陷入了诡异的沉静之中。 李世民觉得自己好委屈。 当初怎么没有人告诉自己蝗虫可以这样吃呢？ 害的自己跟鸡鸭一样，直接在那里生吃蝗虫。 那种汁水横流的场景跟油炸了卡兹卡兹脆的场景相比…… 「楚王殿下，这油炸蝗虫和白灼蝗虫，真的好吃吗？」 房玄龄在旁边说出了大家心中的困惑。 「这样吧，雍州府既然出现了蝗灾，那么哪怕是蝗虫还没有进入到长安城，周边的蝗虫数量肯定也比往年多了很多。陛下可以安排人去抓一些蝗虫回来，微臣马上给大家做几道蝗虫美食，让大家知道蝗虫其实是非常美味的，大家不仅不用害怕它们，还可以大胆的抓住它们。 长安城所有的报纸，都应该刊登抓蝗虫、吃蝗虫的方法，各个酒肆和药铺也可以出面收购蝗虫。其他人怎么样先不说，微臣可以在这里做一个承诺，一文钱一斤蝗虫，有多少我们楚王府就收购多少。」 李宽这话，让长孙无忌彻底无话可说。 而李世民听了则是松了一口气。 「宽儿，一文钱一斤的蝗虫，你要真的是放开来收购，到时候可指不定会有多少呢。你们楚王府哪怕个个都是大胃王，也吃不了那么多蝗虫啊。」 「没有关系啊，楚王府的养鸡场和养鸭场，甚至是养猪场，都是可以大量的消耗蝗虫。当然了，为了便于保存，微臣收购的蝗虫都必须晒干的才行！」 第374页 李宽可不想自己的楚王府被蝗虫给攻占了。 所以要干的蝗虫，还真不是因为想变相的压低价格。 「兰和，立马安排人去抓几筐蝗虫回来！」 既然李宽这么说了，李世民觉得那就让他好好的做几道蝗虫宴，让大家见识一下蝗虫是不是真的那么美味。 只有确认清楚了这一点，李世民才敢大规模的安排应对蝗虫的方案。 要不然，到时候闹出笑话来，就不好了。 第1105章 你们闪开！让我来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到长安城，大唐交易中心里面的气氛开始变的凝重了起来。 「邓兄，又涨了！短短半天时间，稻谷契约的价格已经比昨天上涨了两成多了，看这个样子，还要继续上涨啊。」 郭阳看着契约交易铺子里面不断上涨的稻谷契约价格，心中开始火热起来。 刚刚，他也抢到了几百贯的稻谷契约，如今已经上涨了几十贯钱了。 虽然绝对值不算很大，可是架不住这个幅度大，时间又这么短啊。 「郭兄，我准备去旁边的大唐皇家钱庄把所有的钱财都取出来，加价购买稻谷契约。如今不少商家都捂着稻谷契约不肯售卖，无非就是价格还没有到位。只要继续往上涨一成，估计愿意出手的人就会多很多。」 邓峰从早上到现在都是出于情绪兴奋之中，如今亲眼看着稻谷契约价格不断上涨，他准备孤注一掷，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挣一笔钱，然后就可以实现财务自由了。 「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杂志上有一些专门介绍契约交易铺子的文章，认为这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特别是大唐皇家钱庄现在对于借钱购买契约的门槛降的比较低，只要愿意把契约放在他们的伙计那里，就可以三倍、五倍，甚至是十倍的借贷金额给你。我觉得邓兄你哪怕是要搞，也没有必要把全部的身家都投入进去，那样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郭阳虽然也是契约交易铺子的常客，但是并没有把主要精力放在这里，更不用说孤掷一注的把所有家财投入进去了。 眼下自己的好友把步子迈的那么大，他立马就感受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郭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这也不算是发国难财，没有必要有那么多的顾虑。不过，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等会取出了银票之后，我还可以再在那里借贷一部分金额，购买更多的稻谷契约。」 邓峰说这话的时候，满眼通红，仿佛看到了一场富贵正在向自己走来。 眼看着自己说的话，邓峰一点也听不进去，郭阳也很是无奈。 大家虽然是兄弟，但是邓峰听不进去的话，郭阳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而在契约交易铺子当中，怀着跟邓峰一样心思的商家，着实也不少。 所以稻谷契约的价格，不断的刷新新高。 这又进一步的刺激了更多的人入场，一时之间，契约交易铺子成为大唐交易中心里头最热门的存在。 …… 兰和的办事效率非常高。 不过是一个多小时，几箱子的蝗虫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宽儿，御膳房那边已经安排了几名厨子给你打下手，各种炊具也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御书房外面的院子里头，李世民带着一众大臣，准备亲自确认李宽是怎么把看上去那么噁心的蝗虫变成美食。 「没问题，只需要一刻钟时间，陛下就可以品尝到大唐第一道蝗虫宴，让大家吃完之后还想再吃。」 李宽看着箱子里面被网兜兜住的一只只蝗虫，亲自抓了一只出来，给御膳房的厨子们演示了一下怎么清理蝗虫。 在李宽看来，后世的小龙虾也好，蚕蛹也好，亦或是杀虫，其实都是虫子，大家能够接受这些虫子，没理由就接受不了蝗虫。 关键是要把它做的美味可口。 「先把蝗虫的头去掉，然后这一个部位是蝗虫的肠胃，也要想办法清除干净，要不然吃起来就没有那么美味，也容易让人感到噁心了。之后就把它扔到开水里面滚一下，拿出来之后把壳给剥掉……」 虽然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李宽都是第一次处理蝗虫。 但是这个时候，他一定不能表现出自己的陌生和畏惧。 李世民等人看着李宽一边解说，一边熟练的在那里加工着蝗虫，都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说的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等会做好了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至于能不能吃的问题，曾经生吃过蝗虫，如今还活的好好的李世民，倒是没有什么顾虑。 人多力量大，在几个御厨的帮助下，很快就有一大盆的蝗虫被处理干净。 而旁边的几个蜂窝煤炉子上面，油锅已经准备妥当，炒锅也随时再待命，用来白灼的热开水更是早就准备好了。 「这蝗虫，最适合的吃法还是油炸。把这些蝗虫肉扔到大碗里面，加上面粉和盐巴搅拌一番，然后就可以下锅了。」 李宽指挥着厨子，先给大家准备起了油炸蝗虫。 蝗虫的个子并不大，面粉在油锅里面也非常容易熟。 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李宽就亲自端着一盘油炸蝗虫，来到了李世民面前。 被面粉裹住的蝗虫，已经一点也看不出蝗虫的影子了。 第375页 「陛下，新鲜出炉的油炸蝗虫，请您品鑑品鑑！」 问着盘中的香味，众人觉得肚子似乎有点饿。 但是想到那是蝗虫散发出来的味道，大家又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楚王殿下，这油炸蝗虫是你搞出来的，到底能不能吃，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自己先尝一尝，然后再请陛下品鑑吗？」 长孙无忌感受到了李世民的犹豫，立马站出来把球踢给了李宽。 「对啊，楚王殿下你不是说油炸蝗虫很美味吗？那就你先吃咯。吃了真的好吃的话，再请陛下品鑑就行了，反正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 高士廉也在一旁给长孙无忌助攻。 李世民虽然看出来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在联手对付李宽，但是不得不说，他内心之中，此时也是认可长孙无忌和高士廉的说法的，所以他并没有插话。 李世民不说话，就表示同意了。 这点眼力，李宽还是有的。 所以李宽二话没说，直接拿起了盘子里的一只蝗虫，稍稍抬头之后，放入口中。 「卡兹！」 「卡兹！」 寂静的院子里头，李宽咀嚼油炸蝗虫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众人的耳朵之中。 大家都盯着李宽看，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噁心、难受的表情。 特别是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他们很想看到李宽忍不住在那里呕吐的场面。 可惜的是，大家都要失望了。 只见李宽痛快的吃完了一只之后，立马又拿起了另外一只，美美的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油炸蝗虫，真的比自己想像的要好吃，跟那油炸大虾，没有太本质的区别。 眼看着李宽吃了一只又吃一只，接连干掉了五六只，还是没有请李世民去品鑑。 众人的表情都微微变了变。 这油炸蝗虫，真的能吃？ 真的那么好吃？ 李世民不等李宽说话，自己伸手抓了一只油炸蝗虫起来。 仔细的端详了一番之后，李世民把它放到了鼻子面前闻了闻。 香，很香！ 要不是知道这里面的是蝗虫，李世民还是很有胃口的。 不过，看到李宽吃的那么香，李世民一咬牙，把手中的油炸蝗虫塞进了嘴里。 一瞬间，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等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李世民那边，想要看看他吃了会有什么反应。 「卡兹！」 「卡兹！」 已经做好准备，哪怕是再难吃也要吞下去的李世民，意外的发现嘴里面的东西居然还挺香的。 油炸大虾对于长安城百姓来说，是一个奢侈品。 哪怕是李世民贵为帝王，也没有办法经常吃到。 不是说吃不起，而是新鲜的大虾，从登州运输到长安城，成本很高。 李世民节俭习惯了，还真是没有放开来吃过。 不得不说，他这个皇帝，日子过的比大部分勛贵都要差。 生产队的驴都没有他那么勤奋，结果却是在那节衣缩食的，为的就是做一个不见得有多大效果的表率作用。 这不利于促进消费啊。 一只！ 两只！ 三只！ 接连吃了三只油炸大虾，李世民才稍微停了下来。 「这个油炸蝗虫，确实味道听美味的。要不是亲眼看着宽儿制作这道菜，朕都不敢相信吃的居然是蝗虫啊。众位爱卿，来，你们都尝一尝。」 李世民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只油炸大虾，同时示意其他大臣也尝一尝。 将李宽和李世民的反应看在眼中的众人，早就忍不住好奇心了。 等到李世民的话音一落，房玄龄首当其冲的拿起了一只油炸大虾，往嘴里塞去。 吃蝗虫，不仅是为了口舌之欲，更是一件政治事件。 房玄龄作为尚书左僕射，自然要起到表率作用。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也不甘落后。 一方面，他们想要验证一下这个油炸蝗虫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另外一方面，将来吃蝗虫的政治秀，他们也不可能不参加啊。 「这油炸蝗虫，味道还真是非常不错啊。不过油炸蝗虫虽然美味，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没有太大意义，毕竟没有几家人可以奢侈的使用油来炸蝗虫的。」 高士廉这话，虽然也是在打压李宽，但是说的却是不无道理。 虽然因为鲸由、棉籽油的出现，大唐的油料变得没有那么紧缺了。 但是百姓们大部分都还是没有养成购买油脂的习惯，不是因为不想吃，而是捨不得花钱买来吃。 大多数时候，大家只会购买一斤猪肉，把肥肉的部分稍稍炼一炼，搞点猪油出来炒菜，那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至于直接买一堆肥肉回来炼油的事情，大部分百姓都是做不出来的。 因为大唐的肥猪肉，比瘦肉要贵！ 你要是跟猪肉铺子的屠夫关系不够好，同样的价格买到的肉，肯定是瘦肉居多。 相反的，你们关系好的话，人家就会多给你一些肥肉。 这个情况跟后世是恰恰相反的。 反倒是跟六七十年代的情况比较相似。 说白了，这就是因为大家还比较穷，肚子里缺油水。 「高尚书说的也有道理，油炸蝗虫对普通百姓来说，着实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反倒是那清炒蝗虫和白灼蝗虫，门槛相对比较低。特别是白灼蝗虫，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可以做，如果那样的味道也很好的话，那么鼓励大家去吃蝗虫，就容易很多了。」 第376页 岑文本是中间派，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站在高士廉那边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无他，客观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说归说，大家吃油炸蝗虫的速度却是一点也没有减下来。 只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第一锅出炉的油炸蝗虫，就被吃的一干二净了。 「既然大家想要尝一尝油焖蝗虫和白灼蝗虫的味道，那就先别吃油炸蝗虫了，留点肚子尝尝其他的。」 李宽不以为意的开始继续指挥御厨制作蝗虫宴。 油焖蝗虫的制作难度，相对来说是要高一些的。 不过高的也有限。 炒菜在长安城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普及，御膳房的那帮厨子，已经能够非常熟练的制作各种炒菜。 哪怕是楚王府中流传出来的九转大肠之类的菜餚，御厨们也都做的像模像样了。 所以一个油焖蝗虫，只不过是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就新鲜出炉了。 这一下，李宽也不先端给李世民，直接自己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只油焖蝗虫往嘴里塞。 御厨的天赋，果然非常了得。 李宽只不过简单的提点了一下，做出来的东西就像模像样了。 一旁的李世民看到李宽很享受的吃掉了一只油焖蝗虫，也直接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只品尝了起来。 「嗯，这油焖蝗虫的美味，还真是跟油焖大虾有几分相似之处。不过，朕觉得油炸蝗虫也好，油焖蝗虫也好，还是那白灼蝗虫，听起来都让人感到有点膈应。不如改个名字叫做油炸飞虾、油焖飞虾和白灼飞虾，众位爱卿觉得如何？」 「陛下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 「简单的改了个名字，就让这些菜变得美味可口了。」 「改的还真是好啊，微臣就觉得之前的名字怪怪的，陛下这么一提议，感觉立马就不同了。」 …… 谁说大佬就不拍马屁的？ 拖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李宽很是无语的看着一般朝中重臣，在那里拍马屁。 你们闪开，让我来！ 第1106章 大家都来抓飞虾 「陛下，这白灼飞虾，一定要沾一点酱料，那样最好吃。为了去掉飞虾身上的一丝腥味，这酱料里头专门放了姜末、蒜蓉和茱萸，再加上一点陈醋和酱油，味道应该非常特别。」 油焖飞虾制作完毕最后，压轴的就是白灼飞虾了。 这道蝗虫菜式，才是普通百姓最有可能食用，门槛最低的。 所以不管是李世民还是长孙无忌等人，都对这道菜很看重。 「跟海虾比起来，稍微少了那么几分韧性，但是软糯的口感，倒也非常独特。特别还是那茱萸，简直就是起到了黄龙点睛的作用，让白灼飞虾一下子变得美味了起来。」 这一次，李世民倒是慢条斯理的品尝了起来。 因为刚刚油炸飞虾和油焖飞虾吃的有点多，肚子已经有点装不下了。 「茱萸的辣味，会刺激味觉，让人的胃口变得更好。不过，如果把茱萸换成辣椒，口感会更好，可惜的是微臣地里面的辣椒，目前都还在生长，要不然抓一把剁碎了制作成辣椒酱，不管用来下饭还是蘸酱，味道都是非常不错。」 在接连见识了蝗虫的三种吃饭之后，李世民的心情彻底的放轻松了。 大唐如今不缺粮食，哪怕是关中受到蝗虫的影响，粮食产量大减，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一旦有心人利用百姓对蝗灾的恐惧心理，挑起一些事端的话，那样会有什么结果，就真的很难说了。 如今李宽的三道菜餚，算是彻底的打消了大家对蝗虫的担忧。 再加上楚王府的各个铺子又愿意一一文钱的高价收购蝗虫，大家还有什么好怕的？ 指不定蝗虫飞到长安城外的时候，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在忙着抢着抓蝗虫呢。 甭管是鲤鱼还是生蚝，亦或是蝗虫还是鳄鱼，但凡是变成了大唐百姓们的盘中餐，就不用特别的担心会有数量太多、泛滥成灾的情况出现了。 「宽儿，接下来的几天，你觉得要怎么样才能最快速度的让百姓们都知道如何制作蝗虫宴呢？趁着蝗灾的信息还没有完全扩散开来，我们直接把百姓们对蝗灾的恐惧消除，那么这一场蝗灾，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确认清楚了三道蝗虫菜餚真的非常好吃，李世民开始考虑起下一步的安排。 刚才李宽说的三个手段，第一个完全是面向未来的，可以等这场蝗灾过去之后再来安排。 至于第二个事情，则是需要等到蝗虫接近长安城的时候才比较适合行动，因为大部分的鸡鸭养殖，都在长安城周边。 总不能赶着一大群鸡鸭去到变得州县吃蝗虫吧？ 两只脚的畜生，移动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两只翅膀的蝗虫？ 「这个也简单，朝廷安排人撰写几篇文章，作为长安城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来刊登，与此同时，要求各个青楼酒肆之中的说书人，全部都以如何吃蝗虫为主题来讲解说书内容，让他们成为大唐百姓的科普员。 当然了，说的再多也没有亲眼看见来的有说服力，微臣觉得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在长安城的许多地方设置一个大排档，主打蝗虫宴和烧烤，想来可以解决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也能让尽可能多的百姓有机会见识油炸飞虾的美味。」 第377页 李宽进颐和园之前，就已经提前猜测到了今天的主题。 如今李世民不管是有什么问话，他答起来都是头头是道的。 「好，长安城这边，可以这么安排，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已经爆发了蝗灾的几个县，要怎么办呢？」 李世民现在对李宽可是信心十足。 美味的蝗虫宴，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这个也很简单，微臣出宫之后，立马就安排人去那些县收购蝗虫，长安城的各个商家也都可以去这些地方收购蝗虫，然后转卖给楚王府的铺子。那些百姓原本惶恐不安的心，在看到抓蝗虫可以卖钱的场景时，立马就会变得激动起来。 到时候，全民抓蝗虫的场景，一定会在这些地方兴起来。如果可以扶持一两个典型人物出来，让大家看到蝗灾的时候，依靠抓蝗虫也能发家致富，那么百姓们对蝗虫的畏惧心理就会进一步的下降。 到时候指不定一些抓蝗虫的高手，恨不得天天都是蝗灾呢。」 李宽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蝗灾来临时候的场面，但是铺天盖地的蝗虫降临在地面的时候，如果去抓蝗虫，那简直就是一把一把的往筐里面装。 运气好的，一天抓个几百斤，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一家老小全部动员起来，甚至一天就可以抓个一两千斤的蝗虫。 哪怕是晒干了，也还有好几百斤。 那可就是好几百文钱啊。 这绝对比大部分百姓一个月的全家收入都要高。 要是持续那么个几天，许多百姓就要发家致富了。 地里面损失的那些稻谷，立马就变得不那么心疼了。 养殖鸡鸭需要耗费粮食，如今这蝗虫吃了稻苗，就当是养殖蝗虫的花费了。 「好！如果宽儿你能在半个月内平息关中的蝗灾，那么朕必定重重有赏！长安城中，各个衙门的人员，这段时间你都可以调用，任何人要是敢不服从安排，你可以直接来找朕。」 李世民看到李宽胸有成竹的模样，立马就把应对蝗灾的事情交给了他。 一事不劳二主！ 既然应对蝗灾的方案是李宽提出来的，那么如何落实提案，自然最好也让李宽去搞了。 李世民就可以在一旁淡定的看着李宽是如何对付让人头疼的蝗灾的。 「微臣遵旨！」 虽然李宽心中其实不大想去接这个活，但是眼下没有人比自己更加的合适，他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怎么说李世民这一次也算是下了血本支持李宽了，长安城中的各个衙门，这段时间他李宽都可以调动。 这个权利，绝对大到没有边。 要是李宽趁着这个时间段做出什么大事出来，还真有可能成功呢。 …… 渭南县，常家村。 常宏建满面愁容的坐在自家地里头。 放眼望去，可谓是满目疮痍。 已经到了稻子抽穗的时间了，原本差不多可以坐等丰收的到来。 可是，昨天突如其来的蝗虫，把这一切都毁掉了。 虽然蝗虫刚刚来临的时候，还达不到铺天盖地的那种场景，但是数量却是绝对怎么数也数不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常宏建还挣扎了一下，拼命的去到地里，把一只又一只的蝗虫给捏死。 但是，他的两只手哪里抓的过来？ 眼看着一阵「淅淅索索」之后，自家的稻田，就变得光秃秃的了。 常宏建想死的心都有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依靠着家里的几十亩地，常宏建就靠这些地来养活自己啊。 「老常，老常，你快回来！」 就在常宏建思考着今年要怎么过才能活下去的时候，自家婆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河东狮吼的模样，整个常家村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喊叫。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人去嘲笑她。 因为类似的喊叫声，此起彼伏的出现在常家村。 很快的，在地里面干活，在地里面赶蝗虫的村民们，就陆陆续续的回头了村头。 在那里，两名伙计赶着一辆四轮马车，一遍又一遍的跟村民们重复着让人感到奇怪的话。 「晒干的蝗虫，一文钱一斤，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今天你们开始抓，按照我们说的方法把蝗虫清洗干净，然后晒干即可！」 「如果大家嫌弃这样处理比较麻烦的话，也有简单的办法，那就是直接将蝗虫弄死，然后晒干了卖给我们，不过价格就是一文钱两斤。」 「我们今天晚上就留宿在你们村中，明天开始收购！如今的太阳这么大，只要晒一天的时间，基本上就干了六七成了。如果你们想要加快速度，还可以再锅里面烘烤一下，那样可能今晚就可以开始收购了。」 两名伙计你一言我一言的回答着村民们的各种问话。 「真的有多少你们就收购多少？」 常宏建刚开始还以为是碰到了骗子，但是当对方表示他们是长安城楚王府的人的时候，常宏建就不再怀疑。 他们常家村可是有人在长安城打拼，逢年过节回来的时候，可是没有少夸奖过楚王殿下呢。 事实上，整个长安城，受到了楚王府恩惠的匠人，不计其数。 或者说，所有的匠人都因为李宽的愿意，获得了好处。 第378页 区别只是好处的大小而已。 「没有错，有多少要多少，要是我们一辆马车装不下，也可以先寄存在你们村子里面。」 这些伙计在出发之前，都是得到过专门的吩咐的。 很快的，当一名最早听到伙计的收购蝗虫的消息的村民，拿着一箱子刚刚从锅里面烘干出来的蝗虫，成功的从伙计手中换到了三文钱的时候，常家村的村民们再无疑问。 「走，抓蝗虫去！」 「我刚刚看到村尾那里飞来了一群蝗虫，现在估计正在吃庄稼呢，正好过去报仇雪恨。」 很快的，村民们纷纷行动了起来。 像是常宏建，更是拖家带口，让刚刚满六岁的儿子都跟着下地抓蝗虫。 那场面，绝对比干农活的时候要壮观许多。 为了最大限度的抓蝗虫，常宏建选择了直接将蝗虫捏死，然后扔到篮子里面，让家中婆娘拿回去烘干，这样今晚就可以出售。 他也担心夜长梦多，到时候人家不收购的话，就白忙活了一场。 「娃他爹，一百二十文钱，我们今天挣了一百二十文钱啊。」 当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常宏建家中却是充满了欢笑。 原本，因为家中的庄稼被蝗虫糟蹋了一大半，眼看着剩下的一小半也不见得保得住，常宏建家中可谓是充满了恐慌。 这是老天爷要来惩罚自己吗？ 没有了收成，自己一家怎么活下去啊？ 现在好了，楚王府居然安排人来收购蝗虫，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啊。 常家村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蝗虫多。 碰到蝗虫队伍刚刚降落的时候，那真是跑过去一抓就是一把蝗虫，一抓就是一文钱啊。 「明天我们早点起床，直接到蝗虫还没有开始吃的庄稼地里抓蝗虫，我估计明天那些蝗虫一定会去那些地方。」 常宏建开始想着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抓到蝗虫，让自家的损失可以降低到最小，甚至借着这个机会，大挣一笔。 他算过了，这种日子不需要持续多久，只要有个十天八天的，他就有信心可以挣到几贯钱，甚至十来贯钱。 对于常家村的村民来说，这笔钱，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没问题，明天我把烧火烘干蝗虫的活交给三郎，我就专门负责挑着蝗虫回家，你带着阿耶阿娘和大郎、二郎去地里面抓蝗虫，看看能不能直接抓个一贯钱回来。」 早上还诚惶诚恐的一家人，如今充满了干劲。 同样的场景，自然也都发生在常家村的其他人家之中，乃至四周各个村落之中。 这时候，原本还有点犹豫的村民，都放下了手中的所有活，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抓蝗虫的大军之中。 与此同时，蓝田县那边，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第二次人工降雨实验，顺利的完成了。 迎来了一场大雨的蓝田县，算是彻底的奠定了气象研究所在人工降雨方面的权威。 「元芳，蓝田县如今还没有大规模的蝗灾，你说我们要不要也鼓励大家去田间抓蝗虫？直接将蝗灾消弭于未然之中？」 蓝田县县衙，狄仁杰看着最新的《大唐日报》，对这两天各地发生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狄县令，今年的这场蝗灾，看来是起不来了！我觉得蓝田县只要按照之前的规划来发展即可，没有必要去扰乱安排。至于收购蝗虫的事情，楚王殿下既然已经安排众人去到其他各县，那我们就不用着急。 只要有利润，哪怕是我们蓝田县县衙不出面，也会有百姓抓了蝗虫去卖的。」 在李元芳看来，这一场蝗灾，其实刚刚发生，就要结束了。 他自然不会在这方面投入太多的精力。 第1107章 史上最不一样的蝗灾 大唐交易中心的契约交易铺子，这段时间一直都人气很旺。 蝗灾来了，这背后蕴含着什么商机，许多商家都看到了。 眼看着稻谷契约交易的价格已经相比一周前的低谷上升了五成多，许多人都坐不住了。 「郭兄，你现在就把它们给卖出去了，一定会后悔的。歷朝歷代，哪个年代的蝗灾，粮食价格不得上涨个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啊？如今稻谷契约价格才上涨五成多，按照你的买入价格，实际上上涨幅度，也就是三成多。 我不说你要等到上涨几倍的时候再抛售，至少是要等契约价格翻一番的时候再动手吧？而且你的契约交易，全部都是使用自有资金，没有从大唐皇家钱庄借一文钱，风险其实很小的。 你看我，用人家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专业说法，就是已经加了三倍槓桿了，一点都不担心价格会下跌呢。」 邓峰跟郭阳这段时间每天都会一起来到契约交易铺子，观察稻谷契约价格的变化，及时买入或者卖出手中的稻谷契约。 「邓兄，见好就收！按照你现在的综合收益来计算，本金已经翻了一番都不止了，这已经是比你过去几年挣得钱还要多了，为何还要继续冒险下去呢？今年的蝗灾，不说跟歷朝歷代的蝗灾相比，就是跟贞观二年的蝗灾相比，也是有着非常大的不同，我觉得稻谷的价格，很可能涨不上去了。」 郭阳做事，一向是比较谨慎，不愿意把所有的身家都压在稻谷契约上面去。 第379页 这两天，他们不只是单纯的待在契约交易铺子当中，也会阅读每天的所有报纸，打听各种各样的消息。 原本，郭阳认为这场蝗灾刚刚开始，估计要持续个一两个月才会结束，到时候哪怕是从其他道运输粮食过来，考虑到路途成本以及粮食本身的缺口，粮食价格的上涨空间都是挺大的。 可是，郭阳先是看到了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在蓝田县的人工降雨成功了的新闻，紧接着有注意到朝廷每天都在各个报纸上刊登抓蝗虫、吃蝗虫、收购蝗虫相关的报导，这让郭阳感受到了一种危机。 自己要是再不离场，指不定挣得那点钱，就要全部亏回去了。 到时候白白空欢喜一场，也是让人很难受的。 不过，邓峰的想法显然跟他不一样。 「你说的没有错，这一场蝗灾跟过往的有所不同，大唐其他州府确实不见得会缺粮食。但是关中是大唐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这里发生了蝗灾，绝对不是简单的从其他道运输一点粮食过来就可以解决的。再说了，一旦关中发生蝗灾的消息传开之后，其他道的粮食价格也一样会跟着上涨，到时候粮食运输到了关中，价格的上涨幅度必然会更大。」 「如果最近在各个报纸上面没有刊登抓蝗虫、吃蝗虫相关的报导的话，你这个说法其实还是成立的。但是《大唐日报》上面不是说过了吗？陛下如今每天都是以蝗虫为食，朝中百官也都亲自带头吃蝗虫。为此，昨天晚上我还在五合居吃了一顿他们最新推出来的蝗虫宴，味道比想像的要好很多。 我听说外面渭南县等遭遇蝗虫袭击的县，如今都有大量的伙计去到那里收购蝗虫，有些百姓直接就依靠售卖蝗虫，挣了比往年更多的钱财。这种情况下，百姓们对蝗灾的恐慌心理，肯定会大大的变弱。 而粮食价格这个东西，除了客观的需求对它的影响之外，最主要的就是看百姓们是否恐慌。一旦大家恐慌起来，那么原本一斤粮食可以解决的问题，可能就需要五斤、十斤，市面上对粮食的需求就会暴增，这必定会进一步的推动价格上涨。 你会觉得稻谷契约价格还会上涨，应该就是基于这种逻辑来判断的吧？可是如今，这种逻辑已经不成立了。」 郭阳一边让身边的伙计帮自己把稻谷契约挂牌出售，一边在那里劝说邓峰跟着自己一起卖掉稻谷契约。 「郭兄，不可否认，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这蝗灾才刚刚开始，哪能那么快结束呢？我准备等它的价格再上涨五成，就全部抛售。」 邓峰听了郭阳的话，只是简单的犹豫了一会，就有了决定。 只要稻谷契约价格继续上涨五成，他的本金就能额外增加两三倍，这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至于在大唐皇家钱庄加了槓槓的事情，他选择性的忽略了。 眼看着说服不了邓峰，郭阳也没有再勉强了。 这种事情，只要是没有结束，谁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说的东西就是一定正确的。 哪怕是他自己，也倾向于认为稻谷契约价格可能还会稍微涨一点。 只是他毕竟不贪心，觉得现在的这个收益已经非常让人满意了。 …… 「长安城外出现大量蝗虫了！」 「蝗灾蔓延到长安城了！」 在经过了几天的传播之后，漫天遍地的蝗虫终于来到了长安城。 虽然经过了几天的宣传，百姓们对蝗虫的恐惧心里已经大大的降低。 但是当那曾经令人闻之色变的蝗虫大规模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给人带来的冲击力还是非常强的。 「王爷，府上所有的鸡鸭鹅，都已经被赶到了田地里面，现在已经开始抓食蝗虫了！」 王玄策站在李宽身边，看着前方田地里面仅仅有味的啃食稻叶的蝗虫，面色也非常凝重。 别看大家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了，雍州府其他几个县的蝗灾也已经有了变小的迹象，但是大家还是非常紧张的。 哪怕是李世民，今天也从颐和园带着一帮大臣，分头来到了长安城外，确认蝗灾的影响情况。 「嗯，把鸡鸭鹅分成几拨，哪里比较多蝗虫，就驱赶到哪里去。这一次的蝗灾，蹦跶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虽然刚刚蝗虫飞过的时候，仍然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感觉。 但是跟传说中的天地都变色，乌云都被遮挡的浩荡场景相比，这一次的蝗虫规模，还是比较小的。 李宽觉得单纯依靠这几十万只鸡鸭鹅，就能消灭一两成的蝗虫。 再加上长安城的百姓，如今都是全民出动的去抓蝗虫，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又在拼命的展开人工降雨，抑制了蝗虫的进一步增加。 李宽觉得，未来一周，蝗灾就可以慢慢的消失。 「没问题，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要说这些鸡鸭，还真是能吃，我感觉放开来吃的话，一只大公鸡，一天至少可以吃掉一斤的蝗虫呢。」 「不止一斤，这些鸡鸭的消化系统不是很发达，吃进去的东西很快就拉出来了。一只大公鸡，一天可以直接消灭掉两斤的蝗虫。几十万鸡鸭鹅一起出动，一天就可以灭掉几十万斤的蝗虫，再加上百姓们抓掉的蝗虫，我们根本不用担心蝗虫来的太多。」 看着那些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一只只蝗虫扑去，李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380页 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工降雨，已经被证明是成功的。 在未来一个月，朱铜、朱银会分别带着两支队伍，忙碌在雍州府的各个县中，为它们实施人工降雨。 这样可以从根本上解决蝗虫萌生的问题，也能解决旱灾的问题。 「只要大规模的蝗虫消失，零星的蝗虫队伍就形不成什么威胁，估计都不够百姓们去抓的。看来，这场蝗灾将会是史上持续时间最短的蝗灾了。许多小蝗虫还没有孵化出来，蝗灾就已经被扑灭了。 到时候各种人工降雨实施下来，那些还没有孵化出来的蝗虫卵，被水一泡之后，也就失去了成为蝗虫的机会了。」 王玄策这几天也忙的够呛。 如今总算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嗯，回头让人好好的整理一下这一次应对蝗灾的经验，在农学院里头开一门专门的课程，用来教授学员如何应对各种各样的农业灾害。」 虽然今年的蝗灾是比较容易的就可以对应过去。 但是李宽并不觉得这次的蝗灾过去之后，以后大唐就跟蝗灾没有关系了。 恰恰相反，几乎每隔一个几十年，甚至是十几年，大唐就会遭遇一些蝗灾。 区别只是规模的大小。 …… 「狄县令，蓝田县的各个村落，都已经找不到蝗虫成群的场面了。这一次的蝗灾，对我们的影响非常有限。」 蓝田县县衙之中，李元芳松了一口气。 虽然蓝田县是第一个接受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人工降雨帮助的县，但是由于蓝田县本身的底子比较薄弱，一旦受到蝗灾的影响，百姓们的生活水平必将快速的下降。 这会影响狄仁杰在蓝田县实施的致富政策的效果。 特别是好些村民，刚刚开始接受县衙推广的药材种植方案，就被蝗灾给来了当头一棒。 这让今后的致富政策，怎么搞下去呀？ 「今年的蝗灾能够这么快的消除下去，跟陛下的英明选择有着非常大的关系啊。」 「陛下的英明选择？」 李元芳愣了愣。 什么时候自家的狄县令，居然这么会拍马屁了？ 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是啊，陛下让我师父负责蝗灾的对应，长安城所有的衙门都要服从师父的安排。正因为如此，蝗灾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到控制，旱情也开始得到缓解，这不是陛下的英明选择吗？陛下要是选择了安排其他人来负责蝗灾的处理，效果肯定没有我师父这么好。」 「原理你是这个意思啊。」 李元芳松了一口气。 果然，狄县令还是自己熟悉的味道，对自己的师父有着盲目的崇拜。 当然，李宽的表现，也值得他这么崇拜。 不客气的说，李宽能够在观狮山书院圈粉，靠的完全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楚王的身份。 …… 「陛下，按照百骑司今天从各地送过来的消息来看，大规模的蝗虫灾害已经在关中消失，目前只剩下一些零星的小蝗群还在作乱。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再过几天，这一场蝗灾就算是过去了。 如今户部正在安排人去到各个县衙，统计这一场蝗灾带来的损害，以便更加及时的制作好各种挽回方案。」 颐和园中，李忠将今天最新汇总的情报进行了汇报。 这基本上是他每天的例行工作。 「真的这么快就消灭了蝗虫？」 李世民虽然对李宽办事很有信心。 但是一个星期都还没有过去，百骑司就说蝗灾被消灭的七七八八了，这就由不得他有点怀疑了。 这个李忠，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的原因，偷偷的帮李宽说话吧？ 想一想也不应该啊。 不说李忠是跟了李世民多年的心腹，单单蝗灾这么大的事情，李忠就根本不可能隐瞒的住。 到时候要是各地还有大的蝗灾，朝中百官肯定每天都会在那里唠叨。 「属下从多个渠道汇集上来的消息，都是显示这个结果。再考虑到负责处理蝗灾的是楚王殿下，属下觉得这个信息，应该是真的！」 李忠沉默了片刻之后，很有信心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好！这一次关中的蝗灾如果真的这么轻易就被灭掉了，那么以后别人就很难再拿蝗灾来做文章了，百姓们碰到蝗灾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恐慌。」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一场意外的波动，总算是过去了。 「是的，不过虽然蝗灾被扑灭的差不多了，可是原本就受到了干旱影响的关中各地，受到蝗灾的影响之后，收成可能会进一步的下降。这几天，长安城的粮食价格，一直都在上涨呢。」 「只要蝗灾控制住了，其他各地的粮食运过来了，就不用担心粮食价格会继续上涨！」 只要蝗灾的问题解决了，李世民觉得其他都不是问题了。 事实上，其他的东西也确实不再会是问题。 因为李宽已经多管齐下的开始平抑粮价了！ 第1108章 贪心不足 明德门，一如既往的繁忙。 作为一个居住着超过一百万人的国际化大城市，长安城的热闹场景，绝对是超出所有人的意料。 哪怕是所谓的得道高僧玄奘，也不例外。 第381页 至于玄奘的弟子悟心也不例外。 「师父，这里就是长安城了吗？」 「是啊，这里就是长安城。相隔十几年，为师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之前在高昌城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池，可是到了凉州才发现，高昌城根本不算什么。没想到长安城居然比凉州城要大那么多。」 悟心如今是完全忘记一路以来的辛苦了。 对他来说，能够来到这个看上去就非常雄伟的长安城，能够来到师父日日夜夜形容的长安城，一切都值得了。 「从凉州进入关中的官道上，为师听说了关中的旱情，路上又听说了蝗灾的事情，原本以为长安城这里的场景，应该是非常混乱的。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长安城一点也没有受到蝗灾和干旱的影响啊。」 玄奘觉得眼下的大唐，自己都已经快要认不出来了。 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了十几年而已，怎么感觉像是离开了上百年呢？ 「没有影响就最好了！那个蝗虫糟蹋庄稼的场景，我们在路上碰到过一次，看了真是让人感到气愤啊。」 「等会把最近几天所有的报纸都买一份，自然就知道到底有没有影响，到底影响有多大。如今我们先去寺庙里面，把这些经书安顿下里，然后再去请求官府协助我们把这些经文翻译成为汉文。」 玄奘费尽心血的去到天竺，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求经。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让自己安安静静的翻译经书，就人生圆满了。 不过，很显然，李世民不会让他那么安静的。 确切的说，是李宽不会让他那么安静的。 李世民，玄奘从西域回来之后，佛教在大唐的发展迎来了一波高峰。 以玄奘的聪明才智，长安城中根本就没有哪个道士可以比得上他。 本来大唐的百姓对于信佛还是信道教，就没有太多的强求。 反正只要能够满足自己的需求就行了。 「师父，之前您已经专门给礼部撰写过信件，对方也表达了对您回到大唐的欢迎。这些经书的数量非常多，我们是不是请礼部的人安排人来帮助我们呢？」 悟心看了看身后一匹匹马驼住的书籍，一阵脑大。 他对佛经的兴趣，显然没有玄奘那么高。 在他看来，自己的师父为了确认自己回到大唐是否会遭受惩罚，是否可以自由的传播佛经，可是专门在凉州的时候停留了小半个月呢。 直到正式的接收到户部给出的意见，玄奘才知道自己算是安全了。 「这个再说吧，当务之急是我们先把长安城的情况给稿清楚。从我们在凉州的时候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长安城的变化绝对是非常巨大的。」 玄奘虽然不能完全说是淡泊名利，但是怎么说也是得道的高僧，有着自己独特的信念和坚持。 …… 洛阳城外，王有才等人心情激动的朝着渭水码头而去。 「王掌柜，从报纸上来看，关中今年大旱，又遭遇到了蝗灾，我们回来的好像不是什么好时候啊。」 席君买对于回长安城，虽然有点激动，但是并不是特别心急。 「不，恰恰相反，这个时候长安城是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只是去天竺走了一趟，就拿回来了相当于大唐全年赋税收入的金银，这充分的证明了楚王殿下说的海外市场空间无限的话是非常正确的。 你想一想，如果全天下的金银都往大唐流，那我们就可以使用这些金银很轻易的从倭国、从南洋购买各种东西，包括粮食。别看关中今年受灾了，但是只要把我们船上的金银，拿出一成出来赈灾，那么百姓们在今年的日子，可能过的比去年还要好。」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钱却是可以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 特别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很多问题，归根结底就是经济问题。 再说白一点，就是钱的问题。 只要国家有钱了，百姓有钱了，很多问题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 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杰出学员，王有才对这一点显然是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 「那可不行，这船上的金银虽然很多，但是都是楚王殿下的，可不是陛下的，怎么可以直接拿出来赈灾呢？楚王殿下能挣钱，楚王府很有钱，这是事实，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不管大唐发生了什么事情，楚王殿下都需要把家中的钱财拿出来，这大唐，又不是楚王殿下的大唐。」 席君买跟王有才已经混的很熟了，一些犯忌讳的话，他也敢直接说出口了。 作为楚王府的嫡系人员，席君买眼中，只有楚王府的利益。 在保证楚王府的利益不受到损害的情况下，他才会考虑大唐的利益。 「我不是说要楚王殿下把这些钱财捐赠出来，这个风气也不能开，要不然以后大家谁愿意拼死拼活的去挣钱了？我的意思是这么多的金银流入到了大唐之后，终归有一部分会到朝廷手中。不说其他的，单单市舶税就要占掉一成，朝廷只要直接把这笔钱财拿出来就足够赈灾了。 再说了，我觉得朝廷现在已经任命楚王殿下负责蝗灾对应的所有事情，今年的蝗灾会不会那么严重还不好说呢。指不定等到我们去到长安城的时候，这场蝗灾已经被楚王殿下处理的差不多了呢。」 第382页 王有才可不敢让席君买以为自己是一个吃里扒外，整天只想着大唐的利益，不考虑楚王府利益的人。 那就麻烦了。 家国天下，是这个年代所有人普遍都有的思想。 这是什么意思呢？ 家在前面，国在后面。 这就是为什么李世民一直要打压世家大族的原因，因为他们首先考虑的是小家的利益，然后才会考虑大唐的利益。 「希望如此吧，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碰到过好几拨去天竺捕奴的船队，如果关中的蝗灾真的比较严重的话，其实倒也是一个鼓励关中百姓向辽东道、镇北道各地移民的好时机，还真是不见得就是坏事。」 大唐如今的底蕴非常深厚，所以大家都不担心一场蝗灾就把国家搞垮了。 哪像是贞观二年的时候，内忧外患的，蝗灾一来，李世民为了消除大家的恐惧心里，也为了表示自己与大家同在，强迫着自己对着百官和百姓的面前，一只一只的生吃蝗虫。 「天竺被我们这么折腾了一顿，之前又被那个甘迪把糖霜产业给毁掉了，短时间内肯定会陷入到混乱之中，倒确实是一个向大唐输送劳动力的好地方。」 王有才觉得自己这一趟出海，收穫非常大。 之前一些脑中的想法，得到实践或者亲眼见证之后，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这一次回到长安城，他准备花费一些时间，好好的把这些东西写下来。 「其实我觉得陛下和楚王殿下他们还是太仁慈了，我大唐兵锋天下无敌，所到之处，没有一合之敌。要是缺少奴僕，直接动手就是了。」 席君买觉得能够用刀子解决的问题，没有必要用钱。 这不是浪费钱嘛？ 不过，王有才显然在这一点上面跟他有不同意见。 就这样，两人一路谈论着，朝着渭水码头而去。 …… 大唐交易中心门口，邓峰握着今天最新初版的《大唐日报》，脸色有点难看。 「郭兄，你说这《大唐日报》上面写的新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雍州府下面各个县的蝗虫全部都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嘛。」 邓峰如今不仅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稻谷契约上面，还早大唐皇家钱庄加了槓槓。 刚开始的时候，收益是十分喜人的。 虽然这两天，涨幅似乎已经变得非常缓慢，甚至有了一点向下走的意思。 这让邓峰立马着急了起来。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先套现一部分契约，把利润给锁定下来。 但是在不愿意降价的情况下，昨天她挂牌了一单卖单，结果一直没有成交。 到了今天早上，看到《大唐日报》上面的新闻的时候，邓峰有点后悔自己昨天怎么没有降一点价格把手中的稻谷契约都给卖了。 「邓兄，会发生蝗灾，根本原因就是干旱。但是今年的干旱，主要是发生在关中地区，其他地方影响不大；偏偏关中地区的干旱，在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努力下，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 再加上陛下安排楚王殿下负责蝗灾的一切应对，大家对楚王殿下都非常有信心，而楚王殿下的各个安排，也给了大家充分的信心。 特别是把蝗虫变为美食，让各个酒肆都推出蝗虫宴，一下就解决了大家对蝗虫的恐惧心理。听说就连陛下和宫中的其他贵人，每天也都会吃蝗虫。再加上楚王府如今大力收购蝗虫，百姓们如今看到蝗虫的时候，眼中不再是恐慌，而是两眼发光，就跟看到一堆移动的开元通宝呢。 这种情况下，关中的蝗灾得到缓解，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这个速度比我们想像的都要快一点而已。」 郭阳无奈的嘆了口气，不过还是好好的给邓峰分析了一下。 他手中的稻谷契约已经几乎卖光了，只剩下一点点留在那里当个纪念。 不过这几天，他手中的活不多，所以就一直都跟着邓峰过来看看契约交易铺子里面的场景。 毕竟，以后他终归还是会继续购买一些其他契约的。 这一次的稻谷契约价格走势变化，对他以后的投资，也有很大的参考意义。 「这哪里是快了一点点啊，很多人都只是刚刚听说关中发生了蝗灾，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应对，就听到了蝗灾结束的消息，给人感觉好像是之前的蝗灾压根就不存在一样。我觉得，可能最开始的时候，蝗灾的情况就根本不严重，是各地的县衙故意把情况说的那么夸张，搞的朝廷非常紧张，让我们都以为稻谷契约要大涨价了。」 邓峰有点难以接受现在的局面，忍不住开始抱怨了起来。 但是，大唐交易中心的契约交易，并不会因为他的抱怨就停下来。 「当！当！当！」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大笨钟敲响九点的钟声之后，契约交易铺子这里也跟往常一样的开始了一天的交易。 「邓兄，我建议你直接降价一成，赶紧把手中的稻谷契约给出售了。」 郭阳让伙计把自己手中剩下的几百贯钱稻谷契约给低价挂了出去，然后便开始劝说邓峰。 两人之间的交情还是非常深厚的，要不然郭阳也不会那么多事。 毕竟，这种劝说人家买卖契约交易的事情，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 要是人家挣钱了，那一切都好说。 第383页 可要是亏钱了，那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一成啊？这也降的太多了吧。我觉得只要比昨天收盘的价格低一点就可以了。」 邓峰显然捨不得降那么大的幅度。 不过，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交易牌匾上就已经有伙计在那里记录了最新几笔的交易情况。 「直接跌了两成？这也太夸张了吧。」 旁边的郭阳顾不得邓峰了，赶紧让伙计帮自己调整了售价，先把自己手中的稻谷契约给清掉了再说。 虽然钱不算多，但是要是跌个一大半，也让人心疼啊。 至于邓峰，则是更加目瞪口呆。 「什么人那么傻，直接放这么低的价格？先不管《大唐日报》上面的新闻是不是真的，哪怕是真的，关中干旱这个事情，也是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了的，粮食价格一直都在上涨，没有一点点下降的意思啊。」 邓峰嘴里面一直在念叨，心中却是抱着一丝侥倖，想着等会是不是会有一波的反弹。 往日里，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场景。 个别人因为特殊的原因，短时间内出货了大量的契约，导致交易价格快速下跌。 等到缓过来之后，立马就开始反弹。 「邓兄，你还等什么？赶紧更新价格啊。还有，你在大唐皇家钱庄那里借钱买的稻谷契约，也赶紧让他们的伙计帮你抛售吧。」 眼看着自己的那点稻谷契约，总算是卖出去了，郭阳松了一口气，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邓峰身上。 第1109章 爆仓 每当碰到股灾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下定决心卖掉股票的时候，结果卖出指令发出去了，却是没有成交。 因为在你犹豫卖出的一瞬间，股票价格又下跌了。 你看着价格下跌了，心中有点慌，然后撤销委託，重新以一个更低的价格卖出。 结果还是重复了刚刚的过程，没有成交。 然后你可能觉得这么快速的下跌，应该会有一个反弹吧？ 哪怕是小反弹，应该也是有的吧？ 所以就干脆不着急，看一看再说了。 这一看，股票价格离自己的心理价位就更远了。 邓峰目前面临的就是类似这种情况。 「怎么一瞬间就跌了三成了呢？大家这是要疯了吧？当稻谷契约不要钱的吗？」 看着牌匾上面的价格，邓峰觉得自己完全看不懂了。 上涨的时候没有见过这样上涨的，为何下跌的时候就这样下跌呢？ 「邓兄，越是这样，就越是从侧面上证明了《大唐日报》上面刊登的新闻是真的。这一场蝗灾，看来是过去了。 而关中的旱灾，因为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原因，也算是顺利的缓解了，眼下才是五月底，虽然上半年的粮食收成会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但是下半年却是可以正常种植第二季水稻，大家对于稻谷契约价格的预期，自然就低了。」 郭阳暗自庆幸自己刚刚够果断，在价格下跌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忍痛割肉了。 否者现在要割出去，都有点困难。 最关键的还是，割的更加心痛。 「这稻谷契约价格相比往年也就上涨了五六成而已，如今一下子就跌了三成，其实已经是一个很合理的价格了啊。怎么说今年关中受灾，这是一个客观事实，为何大家就看不到这一点呢。」 邓峰的心在滴血。 看着牌板上的稻谷契约价格一路走低，他心中更纠结了。 「邓掌柜，你需要提前还一千贯钱给我们钱庄，否者有一笔稻谷契约，我们就准备强制性的卖出了？」 就在邓峰跟郭阳说话之间，大唐皇家钱庄里头专门负责契约交易铺子里头的事务的伙计，语气冷淡的跟邓峰说出来一句话。 「强制性卖出？」 邓峰愣了一下。 这个事情，他之前也是听说过的。 有些商家因为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资金购买契约，一旦契约的价格下跌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强制性的卖出，或者提前还款。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逼着强制性卖出。 邓峰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血红。 不过，他心中虽然非常愤怒，却是不敢冲着大唐皇家钱庄的伙计而去。 毕竟，那是有着楚王府和大明宫的股份的钱庄。 「我手中的稻谷契约价格，虽然今天下跌了三成，但是整体的市值还是超过三万贯钱。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还不起那一千贯钱的。」 邓峰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和善一些，希望能够说服大唐皇家钱庄的伙计。 不过，这种场面，这种话，大唐皇家钱庄的伙计显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不是第一次听到。 作为钱庄的伙计，他们非常清楚规则的重要性。 既然大唐皇家钱庄制定了规则，客户从钱庄里头借钱加槓桿去购买契约的时候，一旦契约的价格下跌到了保本线的百分之五的时候，就一定要强制性的卖出。 除非你提前还掉一部分的借款，这样就可以让保本线继续往下压一压。 可是，邓峰此时显然没有能力去还钱了。 哪怕只是一千贯钱。 「按照这个下跌速度，您至多还有五分钟的考虑时间！要么提前还钱，要么强制性卖出，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第384页 不管邓峰说什么，伙计都不会动摇。 「郭兄，可不可以……」 邓峰看到伙计的态度如此坚定，只能转过头来向郭阳借钱。 可是，这种情况下，郭阳哪里敢借钱给邓峰呢？ 虽然只是一千贯钱，郭阳一点压力都没有就可以拿出来。 但是这种很可能是打水漂的行为，他实在是不想借。 他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再说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劝说邓峰把手中的稻谷契约给卖掉一些。 邓峰要是能够听进去，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头疼事情。 换成是谁，这个时候也都不愿意借钱啊。 救急不救贫，现在的情况虽然不能用这句话来解释，但是里面蕴含的意思其实有点相似。 「邓兄，哪怕是你有这一千贯钱，那么等一会稻谷契约价格继续下跌，你怎么办呢？」 郭阳嘆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看着邓峰。 「不会的，我敢肯定稻谷契约的价格已经跌到了谷底了，只要反弹了，我就准备出手一部分。可是现在这个价格，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啊。基本上一天时间，就把我之前挣的钱全部都亏掉了，甚至把我之前自有资金挣的钱也都快要亏进去了。」 邓峰焦急的解释着，希望让郭阳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是牌匾上不断下跌的稻谷契约价格和旁边大唐皇家钱庄的伙计，却是一点也没有给邓峰面子。 「邓掌柜，得罪了！」 眼看着价格马上要下跌到盈亏线了，大唐皇家钱庄的伙计一点也不客气的把邓峰从钱庄借钱买入的稻谷契约给挂了出去。 并且为了能够提高成交的概率，他直接就按照盈亏线的价格给放了上去，相比最新的价格直接下跌了两个多点。 这个时候，契约交易铺子里头，也着实有不少人是跟邓峰抱着差不多的心思，觉得今天已经下跌了这么多，哪怕是不能回到原点，至少也应该要有一个反弹了。 所以大唐皇家钱庄的伙计出手之后，很快就成交了。 可是，这对邓峰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伙计挂出去的价格，基本上都是盈亏线的价格。 换句话说，这个价格只是确保了大唐皇家钱庄能够把自己借出去的钱收回来。 至于邓峰原本的自有资金，自然是亏没了！ 加槓桿，就是亏的这么快！ 本来一万贯自有资金买稻谷契约的话，那么跌个三成，也还有七千贯钱。 可是如果以一万贯自有资金，再从钱庄借两万贯钱去买稻谷契约的话，那么下跌个三成，基本上就血本无归了。 眼下邓峰就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稻谷契约，一张一张的被放出去售卖。 只不过是短短的十分钟时间，他就从一个身价过万贯的小富豪，变成了负债几千贯的负豪了。 这几千贯钱，都是邓峰从商业合作伙伴那里临时借贷的。 眼下他除了家中的那点房产，几乎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邓峰像是中了邪一样的在那里念叨。 一旁的郭阳，除了暗自感慨，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自己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把邓峰的情况给看在了眼中。 可是邓峰完全听不进自己说的话，这才落得今天的下场。 「邓兄，请节哀！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是人要是没了，那就一切都完了！」 郭阳想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曾经就有人炒股失败，直接从楼顶跳了下去。 他不希望邓峰也走上这条不归路。 「郭兄……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邓峰一脸茫然的看着郭阳，之前的精神气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出海吧！邓兄，你现在只有出海冒险，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挣钱回来了。长安城你是不能待下去了，等会你尽快的回家，简单的收拾一下细软，我再借你一千贯钱，你直接下扬州，把你在扬州的产业全部变卖了，买一艘海船，然后召集一批水手，前往美洲探险吧。」 郭阳也不会真的看着自己的好友走向不归路。 虽然刚刚他不愿意借一千贯钱给邓峰，但是这个时候，他的态度又不同了。 毕竟，刚才借钱给邓峰，说不好听点，那是支持邓峰在赌博，还是郭阳自己完全不看好的赌博。 但是现在借钱给邓峰，那就是在给邓峰一个重生的机会，一个让邓家翻身的机会。 这个风险，郭阳还是愿意冒的。 再说了，他们两人多年的友情，也着实要比一千贯钱要值钱。 「好！我马上回去收拾收拾，带上家中的所有人一起出海！不过，郭兄你放心，这一千贯钱，来日我必定加倍的尝还，绝对不会让你亏损。」 听了郭阳的话，邓峰像是掉在水里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的找到了求救的希望。 出海，这还真算是一个翻身的好选择。 这些年，长安城里流传了太多出海挣大钱的案例了。 甚至很多普通船员，出海一趟之后，也变成了身家千贯的小富豪。 「你也不用有那么大的压力，这钱我也不着急用，哪天你要是成功了，就还给我本钱就可以。不过，我建议你到时候一定要招募几个有经验的水手，不能为了省钱找那些不靠谱的。毕竟，在海上，风险其实还是很大的。如果没有有经验的水手，一旦出现意外，就完全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第385页 「嗯，这个道理我晓得！真好之前我也想过要不要出海，只是一直都下不定决心。现在好了，也不用再纠结了！」 邓峰想到自己还有几千贯的债务没有还，一旦自己在契约交易铺子里头的消息传开之后，那些人肯定就会上门催债的。 别看平时自己和那些商业伙伴们一起上酒楼，一起去平康坊，看上去关系好像非常不错的样子。 但是，一旦自己投资失败，这些人立马就会换一个嘴脸。 这一点，他是非常确信的。 「走吧！趁着现在消息还没有散开，你赶紧回家。我直接去渭水码头，帮你找一艘船只，你等会过来之后直接出发。」 郭阳也不想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借一千贯钱给邓峰翻本，但是一转身却是被那些债主逼着拿出来还债了。 …… 「王掌柜，渭水码头到了！」 甲板上面，席君买看着一如既往的繁忙的渭水码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洛阳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关中发生蝗灾的消息，他还担心长安城这里因为蝗灾的影响，变得一片萧条呢。 可是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跟自己离开长安城的时候相比，没有太大的差别。 真要是说差别的话，就是码头的规模好像又变大了一点。 原本，这个码头的纵深比较有限，一次性不能停靠太多的船只。 但是现在似乎通过人工把码头四周的水域都给扩大了一番，有些船只直接就可以在旁边的水域里头停靠，只有需要装卸货物的时候，才移动一下。 「一转眼就过去了大半年，这时间还过的真是快啊。不过，这一趟的天竺之行，也算是非常值得了。等一下给市舶司缴纳市舶税的时候，肯定会给码头上的众人带来巨大的冲击。我估计长安城里面，没有几个人见到过这么多的金币、金块、金锭吧？」 王有才觉得自己这一趟天竺之行实在是太有意义了。 他相信过了今天之后，长安城里没有几个人会不知道他王有才的大名。 哪怕是颐和园里面的贵人，都能听到他的大名。 这让王有才非常的激动。 原本，他以为自己要超越自己叔叔的成就，至少需要十年八年的时间。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今年过去之后，自己在长安城中的知名度，就不会比王富贵低到哪里去了。 甚至在一些人嘴里，谈论自己的次数会比谈论自己叔叔的次数多很多。 「嗯，还真有可能！楚王殿下一直想要鼓励大家出海，这一次我们带回来这么多的黄金，可是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席君买对李宽的心思还是非常了解的。 不管是从海外怎么搞钱回来，只要能让出海的人挣到大钱，就是李宽支持的事情，就是能够刺激更多的人出海的事情。 去天竺搞特别的保健丸营销是这样，安排人去天竺捕捉奴僕也是这样。 第1110章 佛道之争 关中的蝗灾过去了！ 关中的旱灾也大大缓解了！ 长安城中，紧张的气氛立马就得到了缓解。 不过，有些人的心情，却是变得更加紧张了。 「孙道长，那玄奘这几天都在开坛讲佛经，长安城里有不少百姓都开始信佛了，这可不是办法啊。」 李淳风作为长安城里面，道家的扛把子人物，看到玄奘这段时间那么风光，立马就着急了。 百姓们信什么，在李淳风看来，不是东风压到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在此之前，由于李唐自认是道家李耳的后人，所以对于道教的发展是颇为支持的。 虽然长安城的百姓非常现实，自己需要什么的时候就信奉什么。 搞镖局的，基本是都是认关二哥，不去理会你是什么佛教、道教。 哪怕是信佛教的，今天还在家里吃斋饭，念佛经，明天可能就去了某个道观里头参观了。 孙思邈在这一点上，看的比李淳风要淡然很多。 「那玄奘据说当年就在长安城小有名气，如今又费尽周折的前往天竺，歷经十多年的时间，不仅本身精通梵文，还会西域好多个国家的文字。如今将这一路学到的佛法，找到的佛经带回长安城，肯定可以给出许多非常有冲击性的观点的。 但是，他说的这些东西，普通百姓并不见得会多么感兴趣。这几天搞得热闹非凡，无非就是长安城各个寺庙的和尚在那里闹腾罢了。」 孙思邈虽然不是很在意佛道之争，但是对玄奘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不客气的说，这玄奘还真是个天才。 至少在语言方面，他是天才。 一个国家的语言，他基本上花费几个月就能搞定。 从凉州一路往西而去，路上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国家，然后他再从中亚折了个弯，朝着天竺而去。 可以说，玄奘如今是一个精通十几门外语的人才了。 当然，西域有些国家之间的语言，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是也有一定的相通之处。 再说了，也不是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独立文字，所以玄奘这十几门外语的含金量，没有后世的十几门外语那么高。 像是在欧美，一个普通的厉害人物会英语、德语、法语、义大利语、西班牙语、拉丁语、葡萄园语这些语言，不算奇怪，因为这些语言都有一定的相通之处。 第386页 但是你要是会中文、会俄语、会阿拉伯语，然后再会英语、越南语、朝鲜语之类的，那就厉害了。 「孙神医，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玄奘这一次从西域和天竺带回来那么多的佛经，到时候佛教的各种理论经典肯定会得到非常大的完善。一些之前有漏洞的地方，可定会被弥补上去。到时候佛家对百姓们的股或能力，必定会上一个新台阶。 本来，我们道教也好，佛教也好，理论体系都比较松散，各种各样的佛和神仙充斥其中，让人找不到重点。 如果玄奘把佛教的这个缺点给弥补上去了，到时候我们道家就要麻烦了。各个道观的道士们要静下心来研究道学，也是需要一定的财力支持的。 到时候所有的百姓都把自己的支持给到了佛教，那么我们双方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呢。」 李淳风还是一个对道教非常有感情的人。 虽然道教如今并不是一个具备统领全国各个道观的组织严密的组织，但是对于不同道观之间，不同道人之间的辈分、声望，还是有一定的区分的。 像是李淳风，基本上就是属于道家里头辈分和声望都比较靠前的人物。 如果佛教兴盛，道教衰落，首当其冲的就是李淳风等人的威信会受到重大打击。 「你多虑了，朝廷为何不限制佛教的发展？你以为陛下真的是因为当年少林寺帮助过大唐，所以才不给予任何限制吗？ 道教如今是大唐的国教，但是我们道家的组织非常松散，对朝廷没有什么危害，所以朝廷基本上是放任发展的。 可是，如果佛教发展的太快，到时候一堆百姓都去了寺庙里面当和尚，你说朝廷会怎么做？现在不管是关中，还是其他地方，人手紧缺的局面一直没有得到缓解。 特别是像朔州的棉花种植园和广州的甘蔗种植园，还有在镇北道修建水泥道路的南山建工，大家都非常缺人手。 这要是佛教为了自己的发展做出影响大唐发展的事情，别说陛下会怎么做，楚王殿下首先就饶不了他们。」 孙思邈的年龄比李淳风带了一倍不止，从隋朝一直到大唐，他见多了各种大场面。 对于许多东西，他看的都是非常透彻的。 「从长远来看，我是同意您的观点的。但是短时间内，玄奘这么折腾之下，佛教的知名度可就比我道教要大很多了。」 李淳风沉默了片刻，算是同意了孙思邈的见解。 但是，他显然还是看不惯玄奘在那里那么欢快的跳着。 「这也很简单，玄奘不是出去了十几年，对西域和天竺非常熟悉吗？还精通各国语言，收集了各国的许多书籍，还跟许多王公贵族的关系很好。 不客气的说，他玄奘是现在大唐最了解西域的人之一。如今大唐已经把北边的草原部落给征服的差不多了，南边的蛮子短时间内也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再考虑到丝绸之路中的大部分路段都在西域，不管是为了大唐的安全还是为了大唐的经济发展，朝廷肯定会把关注点放在西域上面。 你跟陛下提议一下，让陛下下旨，由玄奘牵头，召集一帮人把他此次西行的游记给记载下来，也好增加一下大唐百姓对西域的了解。」 孙思邈轻飘飘的扔出来一个主意。 按照这年头的人的写作速度，玄奘要想完成一本《西行游记》，至少得有两三年时间才行。 到时候，百姓们哪里还会对一个回到大唐好几年了的高僧感兴趣啊？ 整天忙着撰写文章的玄奘，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在那里搞经学讲座啊。 他要是真的还有那么多空余时间，那么完全可以让他充当翻译，把大唐儒学的经典翻译成其他国家的文字，让孔子学院在西域多修建几座呢。 指不定到时候可以让佛家的人直接带着观狮山书院的人去到西域宣扬大唐的文化呢。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西域，跟后世还是挺不一样的。 大食人的影响力，连中亚都还没有到达，更不要说西域了。 整个玄奘的西行路途，经过的国家都是信奉佛教的。 区别只是大家信奉的程度有多高而已。 「这个主意似乎不错，我等会就去求见陛下，这等利国利民的事情，就应该让玄奘去做。他不是那么伟大吗？那么也是时候给大唐做一点贡献了。」 李淳风听了孙思邈的建议，心中的大喜。 只要让玄奘忙碌起来，李淳风就不担心佛教的发展会给道家带来什么威胁了。 …… 渭水码头。 市舶司的伙计再一次的忙碌了起来。 那一箱箱的黄金被搬到了码头上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好在市舶司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类似的场面了，还算很有经验，知道怎么处理。 再加上席君买带着顺风镖局的镖师矗立在旁边，倒是不用担心有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搞事。 「邓兄，这王有才离开长安城还不到一年时间，就带回来这么多的黄金。我听说澳洲已经发现了金矿，南美洲也有金矿，那么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呢？如果这一次出海你能找到额外的额金矿，或者发现一些独特的动植物，还请现在的债务，基本上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站在码头上，郭阳开始给邓峰打着气。 第387页 叮嘱其他的一些东西，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再说了，郭阳自己也没有出过海，所以出海的注意事项什么的，他也不懂啊。 「郭兄，你放心！这一次出海，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我一定还会回来的。虽然到时候不见得能够带着一船船的黄金回来，但是还请现在的所有债务，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码头上摆放的一箱又一箱的黄金，邓峰心中的信心开始充足了起来。 就眼前这些黄金，他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是至少也是价值几百万贯钱。 他邓峰也不要把目标定得这么高，只要有眼前王有才带回来的一成，他就谢天谢地了。 甚至，一成的一成，也就够了。 「嗯，今天契约交易铺子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正常来说，应该很快就会在长安城里传开来。这对你的出行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利的。但是，如今王有才的船队刚好回来，带回来了如此巨额的黄金。 这个事情的冲击力，绝对比契约交易铺子里发生的事情更加能够吸引大家的注意。所以对于你来说，相当于多了一些缓冲时间，让你的债主不会那么快就知道了你的情况。 当然，你现在马上就可以登船了，他们哪怕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郭阳看到邓峰的情绪似乎已经从上午的打击之中慢慢的缓过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人啊，精神气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东西。 你是当一只咸鱼，还是一个很有冲劲的人物，基本上就可以从精神气上面看出来。 …… 「哐！」 「这帮蝗虫，也太不争气了！」 长孙府中，长孙沖很不爽的把手中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 《大唐日报》上面的文章，他自然是一大早就看到了。 为此，他还专门安排人去打听了一番，确认上面报导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可是，从目前收到的情况来看，一点也不乐观。 「表哥，这一次的蝗灾，着实有点让人感到意外，只是短短的不到半个月时间就结束了。主要是那个李宽不按常理出牌，我们想要给他拖后腿，有时候都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行。」 高瑾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因为那本书的原因，高家和长孙家算是跟楚王府顺利的加深了仇恨，彼此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了。 毕竟，这年头的世家大族，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名声。 如今李宽从根子上给人挖墙脚，他们能不生气才怪了。 「我本来还想着蝗灾来了，可以购买一些稻谷契约来挣点钱，结果刚刚伙计回来汇报，契约交易铺子那边，稻谷契约的价格已经跌到了去年的水平了，这还怎么玩？」 到了这个时候，长孙沖才算是把自己为何那么愤怒的理由跟高瑾进行了分享。 「稻谷契约交易？你之前不是只关注钢铁契约交易吗？」 高瑾愣了愣，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长孙沖居然买了稻谷契约呢。 「我研究了一下各种挣钱的方法，发现契约交易算是最快的一种。特别是加了槓桿之后，你只需要投入几千贯钱，很可能一个月就可以实现翻翻。 我们长孙家跟一些粮商的关系还不错，亲自见证了今年长安城粮食价格的变化。我是专门跟这些粮商请教了过往蝗灾发生的时候，粮食变化的规律之后才出手购买稻谷契约的。 谁知道李宽那个搅屎棍，一下子就把这个规律给打破了。」 长孙沖的心情显然很是郁闷。 吃到了嘴里面的鸭子肉给飞了，是个人都不高兴。 不过，他这话刚刚说完，外面一个僕人进来汇报了一个消息，却是让人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你是说楚王府的人，从海外运输回来了超过百万两的黄金？」 长孙沖觉得自己的唿吸都要停止了。 超过百万两的黄金，这是多大的一笔数字啊？ 整个长孙家的财富，如今都还没有到达这个程度。 「郎君，确实如此，市舶司的伙计还在统计，折腾了半天都没有折腾完毕呢。按摆放出来的箱子来推测，最终的数字可能比一百万两黄金多上不少！」 长孙沖听了这话，彻底的沉默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还让人怎么活啊。 第1111章 富可敌国 颐和园。 李世民刚刚批阅完今天的奏摺，准备去昆明湖中好好的游玩一番。 那里的荷花已经开放，湖边杨柳飘飘，坐在游船上，感觉非常不错。 「陛下，渭水码头那边传来急讯，楚王府的人从海外带回来大量的黄金。」 刚刚起身的李世民，就看到李忠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进来，脸上满是喜色。 「嗯？难道是『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回来啦？之前听大唐皇家钱庄的汇报说，如今国内的金银需求非常旺盛，各种金币银币都有点不够用的感觉，现在他们从海外带回来大量的黄金的话，正好可以缓解一下这个局面。」 李世民的第一反应就是「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从美洲回来了，李忠的儿子也从海外回来了，要不然李忠那么开心干什么？ 「不是『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王有才跟顺风镖局的席君买一行人从天竺回来了，带回来好几船的黄金，如今正在渭水码头缴纳市舶税，码头上金光灿灿的一片，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呢。」 第388页 李忠发现李世民误会了，赶紧补充说明了一下。 不过，李世民既然已经提到了「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李忠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儿子。 已经快两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啊？ 不会是回不来了吧？ 呸呸！ 想的什么呀。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王有才？席君买？他们从天竺带回来大量的黄金？」 李世民有点困惑的看着李忠。 那个席君买，他是听说了的，是个勐人，如今是顺风镖局的总镖头。 至于那个王有才，名字似乎也有点熟悉，但是李世民并没有什么印象。 关键是他们去的是天竺，不是澳洲或者美洲。 天竺对大唐来说，并不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国家，也不是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国家。 李世民不觉得天竺那边会有大量的金矿银矿等着大唐的商人去挖掘。 哪怕是唐人在那里发现了金矿，想要顺利的搞回来，也是很困难的。 如今李忠说他们两个在天竺搞了大量黄金回来，李世民就想不通了。 能让李忠都用大量来形容的数字，绝对不会是一点两点。 再说了，刚刚李忠不是说了吗？ 王有才他们带回来了几船的黄金。 什么时候横樑黄金的单位变成了船了？ 不要那么土豪好不好！ 楚王府的人都这么豪的吗？ 看来自己下一次要好好的敲诈一下宽儿了。 「是的，王有才和席君买从天竺带回来大量的黄金。当初他们出发去天竺的时候，我也听说了，但是并没有太当一回事，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出海团队，所以当时没有特别的跟陛下进行汇报。但是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带着一帮人去到天竺，应该是有着特殊的任务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天竺干了什么，能够一下子拿回来那么多的黄金。 结合前段时间楚王府的人不断的鼓动长安城的勛贵世家安排船只去天竺捕捉奴僕，属下觉得这两个事情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关联的。当然，具体的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 「对了，你说的大量的黄金，到底是有多少？能不能制作几十万个金币？」 李世民知道李忠是见过世面的人，如今连李忠都说王有才他们带回来「大量」的黄金，忍不住多了几分好奇之心。 「如果码头上搬下来的箱子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黄金的话，那么别说是几十万个金币，估计好一百万个金币都是有的。」 李忠说着话的时候，心中都在发抖。 一百万个金币啊。 放在十几年前，就相当于大唐半年的赋税收入了。 哪怕是放在现在，也顶得上一个道全年的赋税收入。 说楚王府富可敌国，一点也不夸张啊。 「这么说来，朝廷今年的赋税收入至少可以比去年上涨两成以上了？」 李世民听了这个数字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不过心中却是非常开心。 所有从海外回来的货物、金银，都是需要缴纳市舶税的。 这一百万个金币，对应的就是十万个金币的市舶税，相当于是一百万个银币，也就是一百万贯钱呢。 「如今出海的热潮正在大唐各地兴起，估计今年朝廷的赋税收入，会创造一个歷史新高，不管是绝对值还是涨幅。」 在李世民身边待的久了，李忠的见识也算是上来了。 「看来让宽儿负责市舶都督府的事情，算是安排对了。如今市舶税的收入已经占据了大唐每年赋税收入的三成了，再加上不断增加的商税，这让朕有了不给农户加税的底气啊。」 任何一个封建王朝，农税都是主要的赋税来源。 之前的大唐也是。 但是，到了贞观十八年，商税和市舶税的在大唐的赋税收入之中，占比已经超过了一半。 这绝对算是史无前例的事情了。 当然，到目前为止，李世民还不敢有取消农税的想法。 能够保持大唐高速发展的同时，不给农户加税，李世民认为自己就已经做得非常优秀了。 事实上，放在大唐之前的任何一个朝代相比，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帝王，确实可以说是非常优秀了。 「楚王殿下号称长安城的『财神爷』，这绝对是名不虚传。听说观狮山书院蒸汽研究所在研究一个叫做蒸汽机的东西，为了让这个蒸汽机能够跑动，观狮山书院如今正在修建一条长两里的铁路。 陛下，铁路啊！那可是使用上好的精钢制作的道路啊，这哪里是路，这简直就是在拿铜钱铺路啊，除了楚王殿下之外，还有谁敢这么玩？」 百骑司的情报能力是非常强大的。 李谚的蒸汽机研究所折腾出来那么大的动静，他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关注。 最近一年，百骑司几乎每天都会收集整理蒸汽机研究所的消息，所以对于正在铺设的大唐第一条实验性质的铁路，他也是听说了的。 「使用精钢来铺设铁路？宽儿这不是闹着玩吗？那蒸汽机研究所的负责人李谚是李淳风的儿子吧？」 李世民显然不认为使用精钢铺设道路是一件靠谱的事情。 要知道，哪怕是大唐的钢铁产量相比十几年前已经翻了好几番，但是精钢在大唐来说，还是比较昂贵的一种物质，不是有钱就可以随便买到的。 第389页 但是，观狮山书院却是使用这种精钢来铺设铁路。 实在是太浪费了！ 两里路都铺上精钢，那得花费掉多少钱啊？ 想一想，李世民都觉得心有点疼。 「那个李谚，着实是李淳风的嫡长子，在观狮山书院负责蒸汽机研究所已经好今年了。听说他们还专门对外发布了一个任务，谁能从南美洲带回来一种叫做橡胶的东西，他们就会高价收购，有多少要多少。 如果能够带回来橡胶树的树种的话，观狮山书院也是有多少要多少；听说为了将来可能回来的树种，观狮山书院的人专门安排了一组人员去到崖州，准备把橡胶树种植在崖州呢。」 李忠不愧是搞情报工作的，对各种消息的把握能力都非常的强。 「为什么不把那个橡胶树带回关中来种植呢？千里迢迢的去到崖州，那可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不利于橡胶树的种植髮展吧？」 李世民知道继续跟李忠在那里纠结观狮山书院为何用精钢去铺设铁路，没有什么意义。 倒是把关注力转移到了橡胶树上面。 虽然这个橡胶树不像是一种食物，但是能够得到观狮山书院的重视，也就是得到李宽的重视，还是很能说明一点问题的。 「具体的情况属下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是估计跟气候有关系。听说南美洲那里靠近赤道，气候非常的炎热。而琼州那边也算是一年四季都非常炎热，应该更加适合那个橡胶树的生长。」 李忠略微思索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过几天是观狮山书院搞出来的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吧？你安排一下，到时候朕也出席一下，顺便参观一下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看看他们到底都在研究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对于观狮山书院里头各种各样的研究所，李世民早有耳闻。 但是很多时候李世民都觉得这些研究所是在那里胡闹，研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李宽不差钱，愿意给到各个研究所划拨资金。 要不然单靠观狮山书院学员们缴纳的那点学费，早就要破产了。 …… 渭水码头，王富贵收到自己侄子从天竺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所以当李宽也来到这里的时候，初步了解了情况的王富贵，已经可以主动的在那里当起了讲解员。 「王爷，您安排给有才的任务，他百分百的完成了，如今不仅从天竺搜颳了超过一百万两的黄金回来，还把天竺的局势给搞乱了。」 王富贵有点臃肿的身材，一颠一颠的来到了李宽身边，立马把王有才的成果给说了出来。 「超过一百万两黄金？」 哪怕是见多识广，不差钱的李宽，也被这个数字给震惊了！ 这是什么概念？ 一百多万两黄金可以换到一千多万贯的铜钱啊。 整个长安城的铜钱，都不一定有这么多。 「没错，虽然有些金锭的纯度有所不同，重新铸造之后可能会有一定的损失，但是按照有才他们初步的统计情况来看，价值超过一百万两，几乎是确定的。 王爷，那天竺，比我们想像的要富裕不少，有才他们还没有把整个天竺给搜刮一遍，就带回来了这么多的黄金。这要是多折腾几回，那还了得啊？」 王富贵突然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去出海了。 要不然以后自己这个侄子的声望都要超过自己了。 「天竺的气候环境非常适合农作物的生长，这么多年来也没有遭受到什么大的外敌，国内积累了大量的黄金，也是正常的。不过，王有才已经把特殊的销售方式运用了一次，再次去到天竺的话，效果肯定就要大打折扣了。」 李宽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薅天竺的羊毛。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只有李宽一个聪明人。 「那倒也是，不过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个方式在其他的国家再用一遍，说不定也能起到类似的作用呢。」 「这个再说吧！有才、君买，你们一路辛苦了！」 李宽懒得理会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话的王富贵，开始跟王有才和席君买两个功臣说着话。 「不辛苦！这一趟出海，给我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体验，除了见识了蒲罗中的繁华，也更见识了天竺的变化。难怪楚王殿下您要求我们对这种特殊的推销方式严格保密，不能在大唐境内流传呢。」 王有才想到原本富裕的天竺，被自己折腾了一顿之后，立马就开始变得换乱了起来，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 「王爷，下一次我们再去天竺，就可以运载一船一船的刀剑出去，肯定可以卖上一个非常好的价格。如今，天竺内部肯定已经发生了一些动乱，特别是坎奇普兰城里头，局面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失控了。 到时候，天竺又会是我们的另外一个机会呢。」 席君买忍不住想要早一点运输刀剑去到天竺，哪怕只是为大唐打下一个小港口，那也算是开疆拓土的功劳了。 不差钱的席君买，如今对立功最感兴趣。 他也想成为一个有爵位的人啊。 「乱一点好啊，只有天竺的局面彻底乱了，那些去天竺捕奴的船队，才能满载而归，我们大唐各地缺人工的场景才能得到有效的缓解。」 第390页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李宽才不管天竺百姓的死活。 只要大唐的百姓生活水平变好，就足够了。 至于这个过程是否採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那就不是李宽需要纠结的事情了。 自然法则，就是如此残酷！ 第1112章 新的商机 「长孙兄，别想那么多了，这关中的旱灾得到缓解，蝗灾迅速解决，这对我们大家来说，其实都是一件好事。毕竟，谁家都在长安城周边有大量的良田，真要是旱灾和蝗灾一直持续下去的话，损失绝对会非常惨重的。」 五合居中，郑海在那里安慰着情绪不大高的长孙沖。 虽然在稻谷契约上面，长孙沖的损失其实很小，但是再小的损失，配上楚王府的胜利，也是让人很不爽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看楚王府那帮人，在蝗灾之中，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反而依靠收购蝗虫，解决了鸡鸭鹅的饲料问题，据说吃了蝗虫的鸡鸭鹅，长得很快，比吃稻谷和杂草要快了不少。最关键是，通过这一次的蝗灾，楚王府在百姓们眼中的声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以后我们要对付他们，就更难了。」 长孙沖无时无刻的想着把楚王府给打压下去。 如今，朝中能够跟长孙党直接抗衡的势力已经不多了。 但是在朝堂之外，长孙家对上楚王府的时候，却是屡败屡战，没有几次的结果是让长孙沖满意的。 「楚王府大势已成，我们现在只能等李宽自己犯错误，否则想要打压楚王府，应该是很难的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大唐的亲王，并且是眼下权势最盛、深受陛下信任的亲王。」 郑海对这事看的比长孙冲要透彻。 作为一个有着上千年传承的大世家，人家的眼光看的比较长远，比较透彻。 在他们眼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如今跟着楚王府的步伐，不管是去朔州种植棉花，还是去登州捕捉鲸鱼，亦或是去岭南种植甘蔗，都是一门挣钱的生意，关键是这个生意还能持久的做下去。 所以各个世家跟楚王府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是有了缓和。 李宽也是希望通过扩大蒙学、小学、书院的规模和教育的普及程度，一步一步的来降低世家的影响力。 所以，这两年可以说是一个相对平和的时期，大家都没有拿出全部的力气来对付对方。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双方真的就皆大欢喜，可以开开心心的互相生存下去了。 「你说的也对，只是我很不甘心！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他楚王府的，我们为大唐付出的努力，一点也不必他少。」 长孙沖拿起酒杯喝了一杯闷酒。 「对了，说个事情让你开心一下。」 郑海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什么开心的事情？」 长孙沖的注意力果然被郑海给转移了。 「那个李宽不是一直在大力支持观狮山书院搞各种各样的研究所吗？听说那些研究所，每年烧掉的钱财就超过一百万贯，也就是李宽那种挣钱的速度，才能支撑的住观狮山书院这样烧钱。」 「每年烧掉上百万贯钱？这也太夸张了吧？」 果然，长孙沖脸上满是诧异。 要知道，长孙家跟郑家也是合作建设了渭水书院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渭水书院都没有花掉一百万贯。 如今郑海说观狮山书院一年就要花掉一百万贯钱，他是不怎么相信的。 「不可置信吧？我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怎么都不肯相信。但是当我知道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那帮人拿着上好的精钢去铺路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一年少年一百万贯钱，还真不是不可能。 上号的精钢啊，就拿来铺路。听说如今已经铺了一大段了，将来要是成功了的话，他们还想着直接在观狮山书院和作坊城之间修建一条铁路，想一想也是很吓人。」 郑海这些世家子弟，消息最是灵通。 李谚搞出来的铁路，是不可能建在室内的。 所以有心人只要打听一番，就能知道一个大概。 「等会我亲自去观狮山书院看一看，如果他们真的使用精钢去制作铁路的话，对我们长孙家来说，还真是一件好事。」 长孙沖想到自家快要活不下去的炼铁作坊，突然觉得看到了希望。 虽然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如今的产能是长孙家的好几倍，但是再大的产能，也禁不住他们那上好的精钢来修建铁路啊。 「你还别说！这对你来说，还真的是一件好事！本来，长安城这几年的精钢价格是在不断下降的，听说楚王府更是在江南和镇北道附近都在修建炼铁作坊，大唐的钢铁产量已经比十几年前涨了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 虽然对精钢的需求也在大幅上涨，可是价格不断下跌却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如果观狮山书院真的脑子一热，要修建一条从长安城到观狮山书院，再到作坊城的铁路的话，那么需要的精钢数量，绝对是超出想像的。 再说了，一旦他们修建了这么一条铁路，他们是不是还会更加大胆的提出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甚至是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呢？那里面蕴含的商机，可是无限的。」 第391页 郑海说完这话，自己都被自己给吓住了。 观狮山书院还没有公布这样的计划，但是按照他的推测，这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人家观狮山书院还真的可能做得出来。 偏偏李宽那个不差钱的傢伙，往往对于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们异想天开的想法，都是非常支持的。 「郑兄，你……你这说的太夸张了吧？」 长孙沖觉得自己的唿吸都要停止了。 难道自家的炼铁作坊被人打压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最后却是依靠楚王府的力量给復活了？ 这是败也萧何，成也萧何啊。 「不！郑兄，一点也不夸张！等会我就准备去大唐交易中心购买一万贯的钢铁契约，我有预感，今年的钢铁契约价格肯定会大幅上涨。」 这些勛贵世家子弟，对于契约交易和大唐股票交易所的爱好，超出了一般百姓。 反正手中有闲钱，看着那不断上涨或者下跌的价格，让人心跳都忍不住加速。 不怎么差钱的勛贵世家子弟，最是喜欢这种心跳的感觉了。 「真的假的？我阿耶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把家中的炼铁作坊给忍痛出售了，甚至已经在行动了。这要是钢铁价格的走势跟你的预测一样，那我们家就完全没有必要干这件事，只要挺过这段时间，就海阔天空了。」 在楚王府的不断打压下，长孙家的炼铁作坊已经进入亏损状态。 长孙家已经开始出售一部分作坊的股份给到高家等世家大族。 不过，炼铁作坊毕竟是长孙家的核心基业，这个动作目前还只是刚刚开始。 「这个事情到底靠谱不靠谱，你我说了都不算。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规模不小，你只要想想办法，总是能够找到几个人打听一下消息，到时候自然就心中有数了。」 郑海跟长孙沖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讨论着钢铁走势，刚刚失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们两都觉得找到了一个薅楚王府羊毛的好机会。 这是多么难得啊。 一旦成功了，他们不仅可以获得非常可观的收益，在长安城的名声也能上一个台阶呢。 「郎君，今天上午有一支楚王府的船队从海外回来了，如今就在渭水码头。」 正当郑海和长孙沖讨论的兴高采烈的时候，长孙家的一个僕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整个长安城，要找出比长孙家更加关注楚王府动静的人家，还真是不多。 长孙沖也是吩咐过，一旦有什么和楚王府相关的重要事情，都需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上面的人那么重视，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大意。 所以哪怕是今天长孙沖跟郑海在外面吃饭，长孙家的伙计得到了消息之后，也是当即跑过来汇报。 「楚王府在海外有大量的船队，不说每天都有船队回到长安城，隔三岔五的就会有船队归来，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长孙沖有点不满的瞪了一眼打断了自己兴致的下人。 「郎君，这次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黄金……好多的黄金，楚王府的船队带回来数不清的黄金！」 「什么？他们的船队又带回来大量的黄金？难道是他们在澳洲或者美洲又发现了大的金矿？」 不等长孙沖说话，旁边的郑海忍不住插了一句。 淘金热在大唐已经悄然兴起。 不少勛贵世家都安排了船队出海，为的就是寻找金矿、银矿。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家找到的金矿规模能够跟楚王府在澳洲和南美洲找到的相提并论，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 像是郑家，就在南洋的一个岛上找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金矿，只是开採起来似乎不是那么的方便。 「两位郎君，这一次楚王府的船队不是从澳洲回来的，也不是从美洲回来的，而是从天竺回来的。听说他们也不是找到了什么金矿，而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办法，从天竺人手中挣到了大量的黄金。如今市舶司的伙计正在统计市舶税，一箱子一箱子的黄金，堆满了渭水码头，金光闪闪的样子，恍的人的眼睛都要瞎了，实在是太刺激人了。」 长孙家的这名僕人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想到了刚刚自己看到那一幕的场景，脸上忍不住生出了一副幻想的表情。 「楚王府的人从天竺搞回来大量的黄金？」 长孙沖再次确认道。 「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黄金，哪怕是我们府上的库房里头存放的黄金，也不及今天看到的一成，不，是连一成的一成都不到。」 听伙计这么一说，长孙沖的心情立马就像是过山车一样的直接冲到了谷底。 什么钢铁契约收益，什么钢铁价格上涨，这些都还是没有实现的东西。 可是人家楚王府的黄金，却是金光闪闪的摆在渭水码头呢。 「长孙兄，要不我们也去渭水码头看看，打听一下楚王府到底是怎么搞回来这么多的黄金，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中发现一些商机呢？」 郑海也觉得桌上的油炸蝗虫不香了。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情继续吃饭喝酒。 「走吧，去看看也好。指不定楚王府的人搞回来的是一堆铜锭，却是故意跟大家宣传说是黄金呢。」 长孙沖嘴里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起身跟郑海往外走。 第392页 楚王府的人既然老老实实的在市舶司缴纳市舶税，那么肯定就不会干出那铜锭充当黄金的事情，因为这是在坑自己啊。 …… 「王爷，这大唐皇家科技奖过几天就要正式颁布了，奖盃也都已经制作好了，不过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考虑增加一个奖项，把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研究成果也纳入到颁奖范围？当然，今年的话，可能日程来不及了，我们可以考虑增加一个临时的特别奖项，等到明年再跟其他奖项一起评奖。」 昨天王有才一行人从天竺回来，带回了一百多万两黄金的事情，已经成为长安城的头条。 虽然大家不是很清楚他们是怎么挣回来这一百多万两黄金的，但是海外的商机无限，这却是得到了大家的公认。 楚王府的船队，这是第几次从海外带回来大量的金银了？ 当初倭国回来的金银，还有澳洲和美洲的狗头金，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大家的神经。 也难怪今天许敬宗会主动的过来跟李宽提增加奖项的事情。 当初，观狮山书院设定了算学、格物学、医学和农学共计四个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奖项。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商学院也已经成立了好几年，许敬宗敏锐的察觉到李宽对商学院的重视，所以趁着王有才从天竺满载而归的时候，提出了增加与商学院相关的奖项。 至于这个奖项是叫做商业奖还是经济学奖，亦或是其他的名字，这已经不重要了。 「许部长说的太有道理了，王爷，我也觉得有必要增加一个这样的奖项。如今大唐的商业非常繁荣，商人的地位也在不断的提升。但是观狮山书院里头，商学院的地位却仍然是最低的，我觉得这是不正常的。」 王富贵感激的看了一眼许敬宗。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侄子今年就一定可以获得商业相关的奖项，但是迟早也是可以获得的。 不客气的说，许敬宗的这个提议，他王家是受益人。 「商业的发展对大唐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你这个提议本王同意了。不过今年就先不颁奖了，要不然显得不够权威，等到明年的时候，大唐皇家科技奖里头，直接增加一个经济学奖，鼓励商学院的学员更多的去研究商业的理论。」 李宽没有太多犹豫，一锤定音的给出了结论。 第1113章 各有各的算盘 六月十六。 晴空万里，烈日当空。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 获奖的名单虽然还没有正式公布，但是可能获得奖项的人物，却是都已经来到了长安城。 经过了多年的举办，观狮山书院已经形成了一整套活动的举办流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举行。 不过，由于参与活动典礼的人物越来越尊贵，每年的颁奖典礼不可避免的开始有点其他味道。 「王爷，今天上午的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在大礼堂外面的草坪上有一个类似于如家客栈里头採用的自助餐，可以给所有宾客提供午餐。当然了，我们也为贵宾们准备了单独的午餐。吃完午餐之后，大礼堂里面会有各个获奖者上台做单独的演讲，我们也会邀请一部分的贵宾去参观部分研究所。」 许敬宗一大早就来到了观狮山书院。 虽然大唐皇家科技奖的主办方是观狮山书院，但是许敬宗成为了教育部部长之后，立马就把这个奖项搞成了官方的奖项。 当然，除了名义上是属于官方的，其他的一切运作都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 只不过这么一搞之后，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含金量更高了。 不客气的说，这已经是大唐乃至全世界最高的科学奖项了。 「今天陛下和太子殿下都会亲自出席颁奖典礼，朝中的大臣也有许多会过来。到时候要让各个演讲者好好的把握机会，给他们洗洗脑。」 虽然观狮山书院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但是并不代表儒学就衰弱了。 不管是传统的大唐最高学府国子监也好，亦或是渭水书院和文曲书院，以及其他各州修建的书院，普通都还是传统的书院。 哪怕是里面设置了格物学等学科，重视程度也完全没有办法跟观狮山书院相比。 所以李宽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给大家宣贯一下科学知识，让大家知道科学技术的发展，对大唐的重大意义。 「王爷您放心，除了今天下午由各个获奖者作的演讲，未来三天，观狮山书院都会举办专门的开放日，让长安城的勛贵百姓都有机会更好的认识我们书院；与此同时，每个学院都会安排资深的教谕举办讲座，好好的宣传一下我们书院最新的研究成果。」 许敬宗显然是做了充分准备。 别看他现在已经是教育部部长，但是观狮山书院的许多事情，他还是在跟进。 因为他知道，李宽对观狮山书院的事情非常重视。 「开放日？这个主意不错！以后可以把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之后的三天都设为观狮山书院的开放日，让更多的百姓可以自由的出入书院，了解到我们的学术成果。当然，该保密的要保密，别因为这个开放日的问题，把我们秘密研究的项目都给公布出去了。 除此之外，要限制胡人的进入。但凡不是我们大唐子民，禁止进入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甚至观狮山书院的校园，除了开放日之外，也不允许非大唐子民进入。这一条规则，一定要彻底的执行下去，免得让人钻了空子。」 第393页 李宽对于番邦属国的警惕性是从来没有放松的。 不管是倭国也好，新罗人也好，亦或是吐蕃国，对大唐的各种技术都是非常觊觎的。 特别是观狮山书院里头的一些东西，因为时不时的在报纸上能够看到一些报导，但是他们又从来没有机会进去观察，所以那帮人的好奇心，绝对是高的不得了。 李宽敢肯定，明天的开放日，一定会有许多的胡人进来。 这些人，有些是来凑热闹的，有些是怀着好奇心过来学习，增长自己见识的。 但是肯定也会有一些人怀着不良的目的，想要看看能不能偷师的。 「我们每一个研究所的门口，都有专门的护卫人员站岗；这些护卫人员，许多都是王府护卫队里头出来的人员，他们都是跟随者王爷去征伐过吐谷浑，攻击过西突厥，灭过高句丽的人物，绝对非常忠心。 除此之外，我们每个月都会给组织书院的教谕展开保密培训，提醒大家哪些东西可以跟别人说，哪些东西是要保密的。」 许敬宗继续越俎代庖的帮刘界说明着观狮山书院的安排。 作为许敬宗曾经的助手，现在观狮山书院的负责人刘界倒是一点也不介意。 这也是他能够稳稳的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原因。 因为李宽不需要一个想法特别多的观狮山书院院长。 他需要的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助手。 「除了许部长说的这一点，我们书院的护卫队还跟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有合作，专门培养了一批警犬用于书院的日常巡逻。一般的外人要想潜入到书院的研究所，那是非常苦难的。有这个本事的人，哪怕是潜入到书院之中，也不见得知道什么东西是值得偷窃的。」 一直跟在李宽和许敬宗身后的刘界，总算是找了一个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 「王爷，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可以给观狮山书院划定一个区域，这个区域是允许书院以外的人进入的，另外的区域是只允许书院的人进入。各种研究所，尽量的都安排在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区域，这样防守起来就很简单了，也不用担心研究的机密会被人偷窃。」 一旁的王玄策，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观狮山书院的面积是非常大的，完全禁止外人进入的话，似乎不大妥当。 毕竟它又不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 当然，他其实也可以跟国子监一样，不允许外人进入。 但是这似乎又跟李宽的初衷有点不符合。 我想让你们经常来观狮山书院转一转，但是我又不想要你们到处乱转。 这么一来，就给刘界他们出了一道难题了。 好在李宽倒也没有在这个地方太过纠结。 「怎么管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既要提高百姓们对我们的兴趣，又不能让书院里的一些秘密被泄露。」 李宽说完这话，就带头进入大讲堂，确认一下里面的准备情况。 …… 「孔祭酒，如今来长安城求学的学子，都把每家书院获得的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数量，作为选择书院的一个重要参考。如果今年我们国子监还是一个奖项都拿不到的话，对我们未来的招生工作是很不利的。 特别是教育部从明年开始，教育经费的发放会调整标准，向大唐皇家科技奖获得者更多的书院倾斜，向在《科学杂志》上发表文章更多的书院倾斜。并且会单独给两成的经费出来，留给各个教谕和研究所的人员去单独申请。」 国子监中，司马才章和孔颖达一起坐上了去观狮山书院的四轮马车，准备参加今天的颁奖典礼。 虽然孔颖达对观狮山书院扛起来的「科学」大旗很不感冒。 但是知己知彼，才能找到更好的应对方法。 再加上他也希望今年国子监能够拿一个奖项，好压一压观狮山书院的威风。 所以一大早，他就带着司马才章出发了。 「教育部这么做，完全是那个许敬宗在那里徇私枉法。教育经费是户部划拨的，是属于整个大唐所有书院的，他许敬宗凭什么给观狮山书院多划拨？什么向获得更多大唐皇家科技奖的书院倾斜，向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更多文章的书院倾斜，说白了，不就是想要往观狮山书院倾斜吗？ 他许敬宗要是真的敢这么做，我肯定要在朝中好好的弹劾他一番，看看他敢不敢真的把教育部当成是自己的家。」 提到教育经费的划拨，孔颖达就一肚子的气。 虽然教育经费的主要来源是市舶都督府徵收的市舶税，但是孔颖达觉得国子监就应该跟观狮山书院平起平坐，每年获得一样的经费。 「如果弹劾管用的话，许敬宗早就从教育部部长的位置上下来了。陛下如今基本上都把教育部、警察总署和市舶都督府全权交给了楚王殿下负责，只要陛下仍然信任楚王殿下，再多的弹劾，都会被压下来。除非许敬宗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司马才章显然看问题看的比较透彻。 「那你说要怎么办？人家许敬宗说我们搞什么经学研究，一年有个几千贯钱就足够了。但是人家观狮山书院的实验室，随便修建一座就耗费了几万贯，教育部几乎百分百的给这些实验室的修建付钱。」 第394页 孔颖达觉得要是国子监能够每年拿到观狮山书院一样多的经费，那么肯定可以让儒学更加的兴盛，可以让圣人的教化传播到整个大唐。 「其实也好办！教育部不是鼓励各个书院修建实验室，设立研究所嘛，那我们国子监也可以去设立一些格物学相关的实验室啊。到时候花了多少钱就去找教育部申请经费。到时候，我们的实验室就修建的跟观狮山书院的一模一样，看教育部敢不敢只给观狮山书院报销，不给我出钱。」 司马才章笑了笑，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修建一模一样的实验室和研究所？」 孔颖达眼前一亮，觉得司马才章的这个建议够绝，够噁心人。 「没错！观狮山书院的格物学院比我们强，这个我不否认。但是他们的实验室也是有限的，不是每个学员都有机会单独的使用实验室里头的设备。如果我们修建一座一模一样的，那么对于一些喜欢做实验的学员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甚至我们可以直接把一些在观狮山书院读了一年的学员，直接给挖过来。特别是那些有机会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学员或者教谕，把他们挖到了我们国子监之后，到时候他们获奖了，就算是我们国子监获奖了。」 司马才章的这个建议，不能说没有道理。 反正修建实验室的经费都是可以报销的，这算是拿教育部的钱来给国子监办事，何乐而不为呢？ 「好！今天我们去参加完颁奖典礼之火，就找机会去参观一下观狮山书院的各个实验室、研究所，一定要把他们购买了什么设备，从哪个作坊购买的给摸清楚。到时候，我们就对照着这些清单，直接模仿一个实验室出来。」 孔颖达一点也不觉得这种抄袭别人的实验室的方法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别看大唐已经有了皇家专利局，但是存在感一直都不算很强。 再说了，实验室修建这种事情，也不会有人去皇家专利局申请专利。 哪怕是你去申请了，人家也不一定同意啊。 「孔祭酒，我听说陛下和太子殿下也会出席今天的颁奖典礼，到时候很可能会去参观一下观狮山书院。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观狮山书院的人帮忙给我们修建几座实验室，这也算是为大唐的教育发展做贡献，也符合楚王殿下一贯的宗旨啊。到时候，那个刘界应该找不到拒绝的藉口吧？」 司马才章的这个建议一出口，孔颖达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比较不要脸了。 但是没想到司马才章比自己要更加不要脸。 不过，他喜欢这样不要脸的下属。 「好！就按照你说的这个来办！如果到时候那个刘界或者许敬宗敢跳出来拒绝，老夫非得当着陛下的面，好好的跟他们说道说道。」 孔颖达的脸上，莫名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种感觉，让人好酸爽啊。 要是能够一直这样占观狮山书院的便宜就好了。 就这样，孔颖达和司马才章有说有笑的朝着观狮山书院而去，仿佛他们已经吃定了观狮山书院。 至于渭水书院和曲江书院，以及长安城中其他几座新修建的书院的一众教谕，自然也都是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去参加大唐学术界一年一度的盛会。 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影响力已经扩散到所有的书院。 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权威性，也与日俱增。 第1114章 盛宴开始 「杨御史，你觉得今年谁会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呢？」 观狮山书院里头，令狐无疆跟着杨本满来参加今天的颁奖典礼。 当然，他自然是没有进入到大讲堂的门票，只能在外面看看热闹了。 事实上大部分的人员，都是没有资格进入到大讲堂现场观摩颁奖典礼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过来凑热闹。 没看到观狮山书院门口，已经集聚了一大堆的小商小贩。 他们都是抓住了商机，知道只要在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的日子来到观狮山书院门口附近摆摊子，就可一天挣到半个月的钱。 「今年的热门人选还挺多的，我看最近几天的报纸上都在刊登者各种各样的猜测。不过，没有最终公布之前，谁也不知道名单到底是谁。」 杨本满今天过来的目的，跟一般人不大一样。 谁获奖，对杨本满来说，不是很重要。 他只是想要从奖项背后，寻找到新的商机。 特别是格物奖，往往背后会蕴含着一个新的产业。 如果自己可以提前进入这个行业，那么到时候的收益绝对会是非常可观。 而如果这个行业背后的作坊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上市交易的，那么蕴含的商机就更加明显了。 几个涨停，几乎是必然的。 「听说每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最终都会交到楚王殿下手中进行最后的确认。去年的获得者中，再一次的出现了一名女性，这是除了第一届科技奖之外，唯一的女性。也不知道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会不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呢。」 令狐无疆今天完全是过来看热闹的。 对他来说，今天的颁奖典礼搞出的事情越多，就越有意思。 如果获奖者的背后有许多故事，那就更好了。 第395页 茶余饭后之余，他就有了更多的谈资。 「每年的科技奖获得者，总是会有一些出乎大家意料的人冒出来。不过，这么多年下来，除了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之外，还没有其他书院的人获得过科技奖，要是有哪家书院的人能够打破这个记录就好玩了。」 杨本满这话，应该是代表了许多人内心的想法。 大唐皇家科技奖虽然是面向所有人筛选获奖者，甚至连国外的人员都有机会获奖。 但是，从实际的情况来看，这几年的奖项都是被观狮山书院拿走了。 没办法，人家是科学的源头，别人要超过，还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这几年其他的书院也都陆陆续续的开始重视算学和医学，农学就更不用说了。 哪怕是格物学，大家的重视程度也上了一个台阶。 所以观狮山书院要想一直保持垄断，也是不可能的。 「听说渭水书院和曲江书院，还有终南书院和无涯书院都在从观狮山书院挖人，打算提高自己的教学水平。估计过个几年，肯定会有别的书院打破这个记录的。」 很显然，令狐无疆不认为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会被其他书院的人拿走。 看看过往那些获奖者，人家的研究成果摆出来，谁也不敢说自己搞的东西就更加优秀。 杨本满和令狐无疆就这么在大讲堂外面讨论着科技奖的事情，而四周的其他人，自然也在猜测着今天的结果。 「郎教谕，刘院长有提前跟您透露，今年的格物奖是不是你呀？」 作为大唐科技奖格物奖的热门竞争人选，朗清几乎是每一年都会被一些人提前认定为格物奖的获得者。 长安城的一些赌坊甚至开出了赌局，把最有可能获奖的几个人按照一定的赔率来收赌资。 而朗清这几年都是候选人当中，赔率最低的一名人员。 这就意味着赌坊认为他是最有可能获得格物奖的人。 不过，可惜的是，朗清专业陪跑多年，一次都没有成功获得这个奖项。 也难怪朗清钟錶作坊里头的六级工刘永泽会认为自家掌柜今年很可能可以抱的奖盃回了。 「钟錶虽然是大唐百姓这几年接触比较多的一个发明，但是核心的原理却是楚王殿下发明的，所以哪怕是我们朗清钟錶作坊制作的大笨钟是大唐最有名的，想要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也是非常困难的。 我现在慢慢的琢磨出了楚王殿下设置大唐皇家科技奖的目的何在了。这个奖项，它最重视的就是原创精神，重视的是那种创新。 当然，不同的学科，侧重点会有所不同。像是算学奖，楚王殿下关注的是你有没有发明什么新的定律或者公式，有没有找到一些过往大家从来没有关注过的问题并顺利解决。 而像是医学奖，则是更多的偏向于临床手术和医药的突破，其他的项目想要获奖都比较困难。 至于格物学，目前我还没有完全搞懂他的侧重点，有时候获奖者是纯属搞理论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实物成果。 但是有的时候，格物奖又是直接颁发给发明了某个东西的匠人或者学员。反倒是农学奖是比较透明的，基本上都是颁布给那些对提高农作物产量做出了贡献的人员。」 作为观狮山书院的资深教谕，朗清对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逻辑还是有所了解的。 正因为如此，朗清慢慢的放下了自己对科技奖的执着。 除非自己能够搞出什么创新性的东西出来，否则格物奖很难落到自己头上来。 「去年的格物奖居然颁发给了一个设计滑轮组的匠人，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正常一点。」 刘永泽没有反驳自家掌柜的话，但是心中显然还是觉得自家掌柜是非常有资格获奖的。 「你别看人家是简单的设计了一组一组滑轮，他能够获奖，主要是他提出了一些列跟滑轮组相关的力学理论和计算方法，这种能够指导实际的工作的理论，是最受楚王殿下重视的，所以获得贞观十七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是很正常的。」 朗清自然不会真的跟刘永泽一般想法，觉得全天下的人都不适合获得科技奖，只有自己是最适合的。 他很清楚自己的缺点在那里。 如果有人给他一个方案，那么他可以很快的把这个方案落实。 但是要他自己想一个方案出来，却是非常的困难。 至于这个方案背后蕴含的理论知识，他就更加缺少提炼的能力了。 只能说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必然会关掉另外一扇窗。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李宽！ …… 「徐员外郎，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陛下把徐妃带在身边，这充分说明了徐妃在宫中是多么的受宠呀。」 大讲堂里面，桂填艾亦步亦趋的跟着徐孝德来到了座位上。 今天的颁奖典礼，是凭票入场，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座位。 像是徐孝德作为徐惠的父亲，这段时间也算是长安城中颇有名气的人，自然能够搞到几张票。 「哼，要不是韦家的那帮人在背后使绊子，陛下肯定已经册封惠儿为皇后了。如今这么几年过去了，颐和园里面却是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女主人，实在是有点不合适啊。」 第396页 徐孝德是父凭女贵，不仅顺利的从地方官变成了京官，官职还上了一个台阶。 如今得益于徐惠在宫里的受宠，不少官员都或明或暗的在向他示好。 甚至一些宗室子弟，也愿意跟徐孝德结交。 这让徐孝德的尾巴，忍不住翘了起来。 「其实也没有关系，只要陛下宠爱徐妃娘娘，那么有没有被册封皇后，影响也没有那么大，只不过有点遗憾罢了。」 这个时候，桂填艾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这么安慰徐孝德了。 这两年，他一直抱着徐孝德的大腿，在礼部也总算是混的比较爽了。 虽然还是一个管事，但是管事跟管事之间，也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这就像是一个城市里头的各个局，局长跟局长之间的权利区别，还是特别巨大的。 「小桂，你说大唐皇家科技奖这么重要的颁奖仪式，是不是由礼部来主持会比较合适呢？」 徐孝德也就是在桂填艾面前发发牢骚。 坐下之后，立马就开始想着其他的东西了。 「大唐环境科技奖现在是教育部跟观狮山书院一起牵头组建了一个评奖委员会在组织，虽然我们礼部也可以干涉，但是要想把这个颁奖典礼接过来，甚至是把这个奖项的评比活动接过来，估计是比较困难的。」 桂填艾觉得一阵头大。 自己抱的这个大腿，很不老实啊。 动不动的就想挑战一下长安城现有的格局。 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啊？ 「左右不过是一个奖项，如果教育部和观狮山书院不愿意，那么我们礼部就自己也搞一个奖项出来，到时候跟大唐皇家科技奖打擂台。」 徐孝德觉得长安城里，就没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 如果有，那么自己只需要进宫一趟，就搞定了。 「设立奖项是不难，难得是让这个奖项变得很权威。徐员外郎，我看楚王殿下准备上台了，颁奖典礼应该要开始了。」 看到李宽在往台上走去，桂填艾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有人来解救自己了。 ……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李宽上台之后，没有跟往常一样来一段「尊敬的来宾，尊敬的……」，而是首先朗诵了一首诗。 虽然大唐皇家科技奖没有诗词相关的评选，但是并不代表现场的人员不懂诗歌的好坏。 不客气的说，李宽这首诗抛出来的效果，比什么开场白都要好，直接就让刚刚还有点喧嚣的大讲堂，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大唐皇家科技奖从贞观九年设立至今，已经走过了整整十年。在这十年当中，我们见证了许多新的算学理论的诞生，为大唐的算学理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这十年当中，我们见证了许多新鲜器具的出现，他们逐渐的在改变我们的生活，像是座钟、怀表、自行车、缝纫机，它们为大唐百姓的富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这十年当中，我们见证了粮食产量的增加，见证了许多新鲜庄稼的推广，也穿上了暖和的羊毛衣，买了松软的棉花被。 在这十年当中，大唐的医学技术突飞勐进，许多以前认为是绝症的病症，如今已经可以得到救治，让无数百姓的生命得以延续。 在这十年当中，在陛下『民可载舟，亦可覆舟』的精神指导下，上至陛下、国公，下至普通官员、胥吏，都在全力的为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而努力……」 不可避免的，开场白肯定是要吹嘘一番大唐过往的功绩，顺便捧一捧李世民的臭脚。 好在李宽的发言，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抛出来一些干货，所以大家倒也没有觉得无聊。 最关键是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不会像后世的一些活动一样，一个接一个的领导纷纷上场，生怕自己讲的内容比其他人少，搞得大家在台下等的望眼欲穿。 生生的耗费掉了大家的热情。 「父皇，二哥亲自上台主持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并且邀请父皇您到时候给获奖者颁奖，这充分的说明了他对这个奖项的重视啊。」 李治就坐在李世民身边，一边听李宽说话，一边忍不住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对于一些做出了成绩的教谕或者学员来说，普通的物资奖励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宽儿搞出这么一个奖项出来，其实还是非常有用的。再说了，这个奖项对于吸引更多的年轻学子进入观狮山书院，也是有着非同寻常的魅力的，所以宽儿他重视今天的颁奖典礼，也是很正常的。」 李世民现在参加各种公务活动，基本上都会把李治带在身边，亲自进行调教。 朝中大臣们也慢慢的接受了李治这个太子。 「这倒也是，名利二字，是读书人不可能放弃的追求。不过二哥这是明谋，别人就算是看透了，也不能说什么。」 李治这话，倒也算是事实。 不过，李世民没有接他的话。 李宽今天一反常态的，快速的结束了发言，开始准备宣布今年的获奖名单了。 第1115章 最有争议的奖项 「房遗爱你先闭嘴，马上要公布名单了！」 大讲堂前排，房遗爱跟高阳公主在那里碎碎念一样的说着话，不过这种谈话，往往都是房遗爱在那里没事找事做。 第397页 「每年的获奖人选都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或者教谕，顶了天就是楚王府哪个作坊的匠人能够获得格物奖，其他书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呀。」 房遗爱被高阳扫了面子，不过也只敢这样抱怨一下。 这么多年，他们这种相处模式以及固定了下来。 「你懂什么，好好听一听二哥的讲话，看看他是怎么评价今年的获奖者，指不定里面就蕴含着商机。再说了，哪怕是为了以后去楚王府，能够跟大家有一个话题，也应该好好听一听啊。」 高阳想的东西显然比房遗爱要多很多。 虽然她跟李宽名义上也算是兄妹，但是关系却是一直都比较生疏。 每次高阳跟着房遗爱去到楚王府，都会提前想一想，到时候扯什么话题比较好。 当然，要是按照高阳往年的脾气，她肯定不会这样跟谁折节下交。 奈何楚王府的吸金能力太强了，而高阳习惯了挥金如土的生活，如果不想自己的生活质量下降，自然就要给房府找一下新的收入来源。 特别是那种属于他们两夫妻的收入来源。 放眼天下，没有谁比李宽更加能挣钱了，高阳自然也是把挣钱的想法打到了李宽身上。 「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去楚王殿下府上，有什么好想那么多的？想去的时候直接过去就行了。」 房遗爱撇了撇嘴，显然不是很认可高阳说的话。 不过，高阳已经完全不理会他了。 因为台上的李宽已经开始公布今年的获奖人选了。 「接下来，我首先要公布的是大唐皇家科技奖算学奖。算学是一门基础学科，不管是格物学还是医学，疑惑是商学和日常生活，都需要跟算学打交道。 在过去，我们对算学的印象还停留在帐房上面，不觉得算学的发展对我们的生活会有什么特别的影响。 但是，这一位获奖者，他把算学的知识活用到了气象统计之中，在包罗万象的数据里头，寻找各种各样的规律，并且创新性的发现了多条统计公式，为大唐统计学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我想大家肯定已经猜测到了他是谁，没错，他就是朱银，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创建者。」 台上，李宽声情并茂的开始进入主题。 「气象研究所这段时间搞出来的人工降雨，倒是大大的缓解了关中干旱的情况。听说那个朱银还准备转变在《大唐日报》上面开头一个版面，介绍第二天的天气预报及未来三天的天气预报呢。」 台下，司马才章比较客观的评价者算学奖的获得者，认为朱银拿着个奖项，还是比较容易让人服气的。 「那个朱银，从来没有参加过春闱，也没有在明算科中获得另外名次，大唐皇家科技奖算学奖颁发给他，岂不是跟算学奖的定位有所不符？」 孔颖达的观点显然跟司马才章不大一样。 在他看来，算学奖就应该颁发给专门搞算学的人，医学奖就应该专门颁发给搞医学的人。 要不然的话，就乱套了。 作为孔子的后人，他是最重视规矩，希望大家都在一个规矩之内生活。 「我曾经在《科学杂志》上面看到过一篇朱银写的关于统计学的论文，听说户部那里已经按照论文的内容开始运用在赋税统计之中了。虽然朱银不是专门搞算学的，但是只要能够真的做出来一些成果，大家还是可以信服的。」 在讨论具体的问题的时候，国子监内部的等级会变得不那么森严。 事实上，各个书院之中，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彼此都不大会考虑对方的地位。 要不然就没有办法讨论了，直接谁的职位最高，谁说的就有道理。 「等会看看他是怎么发表获奖感言的，我倒是想看看朱银自己认为自己是不是有资格获得算学奖。」 孔颖达不想跟司马才章在那里争执。 「在漫长的歷史发展之中，有了神农尝百草，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各种庄稼，有了无数先贤们从各处探索和寻找，才有了多姿多彩的农作物和蔬菜。 棉花的出现，在汉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记录，只是在中原一直没有得到大规模的普及。自从朝廷在朔州开始推广棉花种植以来，大唐百姓们的衣服慢慢的从麻布衣服变成了棉布衣服，冬天可以盖上暖和的棉被。 棉花的重要性，已经取得了大家的共识，它是一种对大唐发展有着重要意义的经济作物。但是，许多人并不知道，棉花的种子其实也是一直在改良，一直在进步。 有这么一个人，从观狮山书院一毕业之后，就加入到了棉花研究所，离开长安城，远赴朔州，多年都没有再回长安……」 这年头的颁奖典礼，还不像后世搞得花里胡哨。 李宽介绍完算学奖的获得者，立马就开始介绍农学奖的获得者。 到时候全部奖项都公布完毕之后，再由李世民上台给大家颁奖。 「姚教谕，这农学奖颁发给石明，倒是名至实归啊。这几年，石明挑起了棉花研究所的大梁，不仅要帮助朔州刺史处理一些朔州城内的事务，还需要早出晚归的研究棉花种子的改良。 我听说他发明了一种方法，可以让棉花的收成上涨一成，如今已经在朔州开始推广。」 第398页 不等李宽公布最终的结果，一些熟悉棉花研究所的人员，就知道农学奖的获得者是石明了。 作为观狮山书院里头最早开始研究棉花种植的人物，石明在农学院里头的知名度还是挺高的。 这几年，甘蔗研究所的负责人获得过农学奖，水稻研究所的负责人获得过农学奖，甚至连温室种植研究所的人员也获得过农学奖。 如今棉花研究所的负责人石明获得农学奖，也算是大家的意料之中。 不客气的说，哪怕是今年石明没有获奖，过个几年，农学奖的名单里面，也肯定有他。 毕竟，大唐皇家科技奖农学奖的颁发对象，目前还是倾向于为大唐庄稼和经济作物的发展做出重要贡献的人物。 也正因为这个倾向，让许多农学院的学员都提高了改良农作物种子，寻找新的农作物的热情。 「确实如此，石明拿着个农学奖，是最没有争议的！不过温光你也不用气馁，在你的努力之下，大唐百姓多了一条养蜂的选择，蜂蜜的价格也从原来的高不可攀变得亲民了许多。 依我看，短则两三年，长则五六年，农学奖里面，肯定会有你的一个名字。」 作为大唐皇家科技奖第一届农学奖的获得者，姚远今天自然也是来到了现场。 而坐在他身边的温光，则是专门负责研究蜜蜂的人工养殖。 在他的努力之下，棉花蜜已经成为大唐勛贵世家餐桌上经常可见的一种食物。 面包新语里面的一些甜点，更是喜欢用棉花蜜做一些点缀。 只不过蜂蜜的作用毕竟没有办法跟棉花、水稻、花费和甘蔗相比，所以温光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获得农学奖。 这种情况，其实就是研究领域的一个局限性了。 就像是后世，你要是学的计算机或者金融的，那么一毕业就月薪上万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但是你要是学的是机械设计及其自动化之类的传统学科，那么干个三五年都月薪没有办法上万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不是你的能力不行或者不够努力，而是你这个领域的特点就是这样。 农学院里头，研究那些重要经济植物和重要的农作物的人员，比研究一些偏门的东西的人员，更加容易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农学奖，这也不算是一个秘密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去搞研究都是冲着大唐皇家科技奖而去的，所以这个特点，并不会影响观狮山书院农学院下属各个研究所的发展。 这就像是后世的各个研究所，又有几个人进去是冲着获得诺贝尔奖去的呢？ 「楚王殿下现在让人从美洲带回来了土豆和辣椒，如今地瓜和玉米也有大量的人去寻找；至于其他什么橡胶树之类的东西，更是有着很高的悬赏金额去鼓励大家带回来。 我觉得未来几年，最有可能获得农学奖的，应该是研究这些热门作物的人员。」 温光倒是看问题看的很清楚。 虽然姚远说自己将来有可能获得农学奖，他也觉得自己是有可能获得农学奖。 但是获奖的时间，估计至少是十年以后了。 「没有关系，只要你的研究确实给大唐百姓带来了好处，那么就是有价值的。伴随着大唐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对蜂蜜的需求肯定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你的蜂蜜研究所的重要性就愈发的突出，迟早评委会会把你作为农学奖的重要竞争者。」 姚远跟温光算是故交，听了温光略微有点失意的话之后，忍不住出言安慰了一下。 …… 「石明！你获奖了，你获奖了！」 当姚远和温光在那里低声的交流的时候，台上李宽已经宣布农学奖的获得者是石明。 跟着一起回到长安城的石养，脸上笑开了花。 虽然作为一个农夫，他不是很理解大唐皇家科技奖背后代表的意义。 但是这是大唐最高的奖项，等会陛下会亲自给各个获奖者颁奖，并且每个获奖者都能获得一万贯钱的奖金，这个消息他是非常清楚的。 说实在的，之前石明一门心思的扑在研究所上面，甚至为此错过了褚遂良给的提拔机会，石养是有点意见的。 如今听到李宽在台上宣布石明获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农学奖，他突然觉得石明的一切付出都值得了。 「阿耶，你稍微小声一点，楚王殿下接下来还要公布医学奖和格物奖的人选呢。」 虽然石明心中也非常激动，但是却是强忍着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只是那略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他的内心。 在收到书院的联络，让他带着自己家人在六月上旬前回到长安城的时候，石明心中其实就隐隐有了猜测。 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获奖人选，肯定是在今天之前就早早确定了的。 因为有些人不在长安城，单单通知他们来长安城，就需要花费挺长的时间。 不过，当李宽真的公布自己是今年农学奖的获得者的时候，石明还是非常激动的。 他还不到三十岁啊，就已经获得了农学奖，未来非常值得期待啊。 …… 「长孙兄，算学奖和农学奖都颁发给了观狮山书院的人员，看来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又要被观狮山书院包圆了。那李宽就好意思，一直让大唐皇家科技奖成为观狮山书院的专属吗？干脆也别叫大唐皇家科技奖，直接叫做观狮山书院科技奖得了。」 第399页 人群之中，长孙沖很是不满的跟身边的郑海抱怨。 作为渭水书院背后的金主，长孙家跟郑家如今都希望渭水书院能够在大唐皇家科技奖方面有所突破。 可是，看现在的模样，显然是不大可能了。 因为接下来的医学奖和格物奖，这是观狮山书院的传统优势项目，其他书院要想跟它竞争，简直是难如登天啊。 「那个朱银，也就是借着这段时间人工降雨的风光，才能让大家服气。要不然他这个算学奖，我觉得是有争议的。不说观狮山书院里头的其他学员，单单就长安城中其他几个书院，算学研究做的好的也有不少啊。」 郑海也觉得有点可惜。 明算科是大唐科举考试的科目，所以各个书院对算学的重视程度，还算是比较高的。 本来郑海觉得今年渭水书院最有可能的就是在算学奖方面有所突破的。 「那李宽，简直是又做裁判员，又做运动员。我听说大唐皇家科技奖评委会选出来的获奖人选，全部都只是一个候选名单，每个奖项至少需要提交两个候选人给到李宽，由李宽干坤独断的决定获奖人选。 这种方法，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性可言啊。我觉得渭水书院是时候联合其他书院起来反抗这一点了。」 长孙沖对于李宽把持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评选，是非常有意见的。 之前，他也曾经想过单独的搞出一个其他奖项出来。 事实上，他也已经这么做了。 但是那些奖项的影响力跟大唐皇家科技奖比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打算挑战大唐皇家科技奖在大唐的地位了。 他只是希望能够有机会介入到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获奖人选评选之中，将这部分权利从李宽的手中分出来。 「嗯，最开始的时候，由于大家对这种奖项的评比不是很熟悉，李宽自己一个人把持了就算了。如今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每个奖项都还是由李宽来最终确定的话，着实有点不合适。」 郑海显然也是支持长孙沖的这一个观点的。 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评选，如今已经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不说格物奖背后蕴含的商机，单单各个赌坊在暗地里开出的赔率，就很值得郑海动手。 如果他能够提前获得科技奖的获奖人员信息，那么郑家可以操作的空间就要大很多。 为什么大唐各地的赌坊一直都没有办法完全禁止呢？ 除了根植于每个人心中的赌性在作怪之外，归根结底是这些赌坊背后都是有靠山的。 五姓七望，他们可不仅仅做一些正当生意。 只要是挣钱的生意，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有涉及。 哪怕是淳于难在做的那种业务，其他世家其实也一直都有在做。 只是以前的规模没有人家淳于难那么大而已。 「先看看那医学奖和格物奖是不是真的还是观狮山书院的人获得了。如果这些获奖者的发明不能让人折服的话，我们一定要借着这个就会好好的在《长安日报》上面讨伐一下李宽。」 长孙沖今天本来是抱着希望而来，现在慢慢的变得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心思盯着台上的李宽了。 不过，医学奖和格物奖的颁发，显然并不会因为长孙沖有什么意见而做出任何的改变。 甚至台上的李宽，压根就不关心长孙沖这帮人会有什么想法。 论到对科学技术发展的促进作用，李宽觉得没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 不管是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发的什么奖项，李宽其实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接下来公布的，将是跟大家生活息息相关的医学奖。每一年的医学奖获得者背后，都意味着有无数的病患得到了拯救，意味着有许多曾经无药可治的人，被郎中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今年的医学奖获得者，自然也不例外。 一直以来，大家印象中的郎中都是孙神医那样仙风道骨的模样，但是在我们长安城，却是也有一批女郎中活跃在其中……」 伴随着李宽的话音，大讲堂中众人开始停止了讲话，想要第一时间听到医学奖的获得人选。 「主人，我觉得楚王殿下等会说出小娘子的名字的可能性非常大呢。」 大讲堂里面，阿古诺跟阿义那坐在最后一排，紧张的看着台上。 作为梅里亚的父亲，阿义那自然也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获得医学奖。 要知道，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同样是突厥人出身的契苾朵朵，就是大唐皇家科技奖第一届医学奖的获得者，这让契苾家族在突厥人中的地位上升了一大截。 甚至契合何力这个当父亲的人，也享受到了不少的好处。 楚王殿下愿意把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发给一个突厥人，说明他心中已经把你真的当成唐人来看待了。 而这背后蕴含的意思，则是契苾家族已经彻底的融入到了大唐，成为大唐勛贵世家的一员。 阿义那自己也是曾经突厥的贵族，地位比契苾何力不见的差到哪里去。 但是如今两个家族在长安城的地位，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能够依靠自己的女儿梅里亚获得医学奖的机会，好好的提升一下阿义那家族的地位，指不定哪天也可以跟契苾家族再次平起平坐呢。 第400页 不差钱了的阿义那，如今的想法也开始变了。 「梅里亚的名气不如契苾朵朵，虽然她也算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中比较有名气的女郎中，但是医学院里头的高手很多，能不能获奖还真是不好说呢。」 阿义那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 「您说的没有错，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里面，确实高手如云。前阵子各个报纸上讨论最热烈的就是医学奖的候选人，好几个名字都是热门人选。但是，刚刚楚王殿下专门提到了女郎中，说明今年的医学奖获得者应该是一名女的。 在医学院里头，女郎中的数量还是非常少的，有名气的女郎中的数量就更加少了。小娘子作为跟契苾朵朵差不多时间进入到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女学员，如今已经是医学院里有名的女教谕了，获得今年的医学奖，也算是名副其实。」 阿古诺这话，越说越有信心。 因为盘查了一遍，发现能够跟梅里亚竞争的人选，要么就曾经获得过医学奖，要么就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硬伤，阿古诺认为不可能获奖。 「嗯，先别说话了，楚王殿下马上就要公布了！」 阿义那脸色有点潮红，两眼紧紧的盯着台上的李宽，比坐在前面一些的梅里亚还要紧张。 这就像是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可以查分了。 这个时候你打一个查分电话，旁边站着的父母，紧张的心情比你还要夸张。 可怜天下父母心，古今中外，概莫如此啊。 人家突厥人，也是人啊。 「获得今年医学奖的是九条杏香，她创新性的发明了疝气的根治手术，解决了无数中老年患者的各种疝气问题，为大唐医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当李宽这话传到阿义那的耳中的时候，他的脸色立马就变得惨白。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那九条杏香不是倭国人吗？为何楚王殿下把医学奖颁发给一个倭国人？」 这个时候，阿义那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是突厥人。 曾经是大唐最大的敌人。 在他看来，大唐如今都已经在草原上成立了镇北道。 不说早年间移民内陆的突厥部落，哪怕是留在草原上的一些部落，如今也都属于镇北道的管辖范围，是纯正的大唐人了。 但是九条杏香不一样啊，虽然她应该也加入了长安城的户籍，但是阿义那还是觉得她是倭国人。 这根整个大唐还没有完全接受倭国人有很大的关系。 像是长安城的不少百姓，家境好一点的都娶了倭国或者新罗女子为妾，但是大家说到这些女子的时候，习惯性的还是没有把她们当成是唐人。 「主人，那九条杏香是跟契苾朵朵齐名的女郎中，再加上她曾经又是楚王殿下的婢女。这个医学奖颁发给她，虽然可能有些人会不服气，但是估计没有什么人会替我们说话呢。」 虽然阿古诺也非常的失望，但是却是不敢在这个时候火上加油。 九条杏香获得了医学奖，会不会有人不服气呢？ 肯定会的！ 如果梅地亚获得了医学奖，不服气的人可能更多。 …… 「二哥为提高女子在大唐的地位，可谓是不予余力啊。」 大讲堂的最前排，兕子跟李治并排坐在一起。 今天的场合虽然很隆重，但是却不是朝堂上的活动。 所以兕子这些女眷也可以堂而皇之的进来，并且坐在李治旁边。 「兕子，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二哥，你看看小玉米的样子，就知道二哥有多么的疼爱女孩，心中根本就没有重男轻女的心思。」 李治苦笑一声，觉得李宽把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发给一个倭国来的女子，肯定会招来非常多的非议。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里头，有实力竞争医学奖的人员，其实还是挺多的。 只是李治没有想到最终会是九条杏香胜出了。 「那个九条杏香我倒是很早就认识了，以前她在二哥身边做事的时候，我倒也没有发现她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医学天赋。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 二哥发现人才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你看楚王府的王玄策、褚遂良、上官仪、席君买，还有那薛礼和马周，个个都非常不凡。 在二哥没有提携他们之前，谁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的才华居然如此出众，简直是个个都有出将入相的本领呢。」 「你怎么没有说还有狄仁杰呢，这才是楚王府这两年名气最大的人员呢。」 李治忍不住打趣了一下兕子。 狄仁杰跟兕子眉来眼去的情况，他哪能不知道呢？ 也就是大唐的风气还比较开放，要是放在明清时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么蛾子呢。 「九哥，人家跟你说正事呢，你扯那么远干什么呢。」 兕子忍不住脸色一红，不过扫视了一圈，才想到狄仁杰如今还在蓝田县，没有参加今天的颁奖典礼呢，心中不由得有些遗憾。 「话说回来，那个九条杏香的医术，倒是真的很了得。大明宫中，楚王太妃娘娘如今但凡是有什么身体不适，都是专门请她过去诊断的。哪怕是宫中的不少娘娘，也都是愿意请九条杏香给她们看病。」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连我也请她看过病呢。不过看大家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显然对九条杏香获得医学奖，有不同意见啊。」 第401页 感受到大讲堂中的嘈杂声，兕子敏锐的意识到今天最有争议的一个奖项诞生了。 就是不知道等会的格物奖，会不会更加有争议。 「哪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是没有争议的？这又不会对结果带来任何影响。并且，从过去几年的情况来看，获奖者的水平和成果还是非常令人信服的。」 「这倒也是，要是这点争议就难住了二哥，那也太小看二哥了。」 …… 「大郎，马上就要公布格物奖的获奖者了，你觉得自己有希望获奖吗？」 人群之中，李淳风跟李谚也在其中。 不过，他们两的心态都比较好。 「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下属的各个研究所，每年都会研究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也会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许多的论文。不管今年的格物奖是办法给理论界的人物，还是实操界的人物，我觉得都不会是我。」 李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 作为蒸汽机研究所的负责人，这些年可是烧掉了不少钱。 但是到现在为止，蒸汽机的样机虽然已经出来了，但是到底有什么用，有多大的用，他心中还没有谱。 再加上这段时间他在协调南山建工帮忙修建一条试验性的铁路，面对的各种压力就更大了。 哪怕是全力保密，修建铁路的消息也不可避免的开始流传出去。 所以李谚今天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获奖，他纯属是过来看热闹的。 「你不是说楚王殿下非常重视蒸汽机研究所的工作，对你搞出来的蒸汽机充满了期待吗？要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任由蒸汽机研究所烧掉上百万贯钱财啊。」 李淳风虽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是涉及到自己儿子的利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会一阵纠结。 「楚王殿下是非常重视，但是其他人都还不认可蒸汽机的价值，它也确实还没有让大家见识到自身的价值。而我除了研究蒸汽机之外，并没有干什么其他的事情。 如果过个几年，大家发现了蒸汽机的使用价值了，那么我获得格物奖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今年的话，您就不要想太多了。」 听李谚这么说，李淳风脸上忍不住有点失落。 道教的发展，如今因为玄奘的归来，受到了压制。 李淳风的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 原本还想着今天会不会有什么好消息，现在看来又是没有指望了。 「李谚，恭喜你，你获奖啦！」 就在李淳风跟李谚在那里低声说着话的时候，旁边坐着的童周，却是开始给李谚道喜了。 原来，台上的李宽，没有扯什么废话，就直接宣布今年格物奖的获得者是蒸汽机研究所的李谚。 这个决定，立马引起了一片譁然！ 李谚是谁？ 蒸汽机研究所是干什么的？ 他凭什么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 一瞬间，格物奖就成为了今天最有争议的奖项！ 第1116章 机会就在你面前 蒸汽机这玩意，对于大唐百姓来说，是非常陌上的。 当然，有心人肯定是听说了的。 当初李谚第一次试验蒸汽机的时候，更是搞出了翻车的大事故出来，差点上了长安城的头条。 不过，一年多过去了，许多人早就忘记这件事了。 「黑幕！这事绝对有黑幕！刚刚把医学奖颁发给九条杏香，虽然大家很有意见，但是那个女郎中在长安城还是颇有名气的，也不算辱没了大唐皇家科技奖。但是这个蒸汽机算什么？李谚算什么？不能因为李宽自己在蒸汽机研究所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就把格物奖颁发给李谚啊！」 长孙沖听到李宽公布今年的格物奖获得者是李谚的时候，长孙沖立马就怒了。 「虽然我听说蒸汽机可以用来取代马车，拖动货物在铁路上行走。但是上一次实验完全是失败的，速度还没有人走的快，拉的东西也不比四轮运输马车多，偏偏那么一个铁疙瘩，还非常非常的昂贵。楚王殿下这个奖项颁布的确实有失偏颇啊。」 郑海虽然也很不满意，但是他的说法显然是要比长孙沖谨慎一些。 其实，在他心中，也是有点困惑的。 以他对李宽的了解，大唐皇家科技奖应该不会成为对方徇私的工具。 因为没有必要！ 人家不差钱，也不缺名声。 再说了，这格物奖哪怕是不颁发给李谚，也可以颁发给观狮山书院的其他人，根本不用担心其他人会有那么大的反响。 可是李宽偏偏就把蒸汽机研究所的李谚作为今年的获奖者。 这由不得郑海心中多想一些。 难道蒸汽机真的蕴含了什么自己没有搞懂的东西吗？ 难道这铁疙瘩真的可以改变大唐百姓的生活吗？ 怎么看都不大像啊。 「什么有失偏颇，这完全是乱搞。你看看，你看看整个大讲堂里面，现在有多少人心中充满了疑问？」 长孙沖看了看四周，发现不少人都在那里讨论蒸汽机。 而台上的李宽倒也不介意，就那么微笑着停在那里，似乎在给大家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听说这个蒸汽机研究所是观狮山书院最终修建的一批研究所，那个蒸汽机的原理更是李宽亲自在观狮山书院做了多次演讲。不过我回想了一下过往对蒸汽机的印象，除了之前闹出翻车的事故，那冒着浓浓黑烟的形象，大家都以为妖怪来了呢，其他似乎就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了。 第402页 对了，可能还要再加一条，那就是蒸汽机研究所悬赏重金让人从美洲带回来橡胶，说是有多少要多少，高价收购，吸引了一批人出海。这么挥金如土的一个研究所，哪怕是真的值得办法格物奖，也是给其他研究所起了一个坏头啊。」 「是的，难道花钱多的研究所就可以获得格物奖吗？这大唐皇家科技奖难不成还成为了比富的大会了？现在这么多人有疑问，我看看李宽等会怎么收场！」 长孙沖想到一会李宽将要面临的难题，心中莫名的没有那么不爽，反而有点开心了。 这格物奖的争议越大，其实对长孙冲来说就越是好事啊。 反正不管颁发给谁，都不大可能颁发给渭水书院的人。 既然如此，与其给到一个名副其实的获奖者，倒不如现在这样，给到一个充满争议的获奖者。 自己还可以在旁边看笑话呢。 …… 「杨御史，杨御史，消息传出来了，全部奖项都公布了！算学奖是颁发给了气象研究所的朱银，奖励他在统计学方面做出的杰出贡献。 农学奖是颁发给了石明，表彰他在棉花研究所里为棉花产量的提升做出的努力。」 观狮山书院大讲堂外面，一帮人都聚在那里等待着最新的颁奖信息。 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资格进入，但是里面的消息一公布之后，一些报社的写手为了最快速度的把消息带回去，反应到最新一期的报纸上面，立马就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么一来，大讲堂里面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开始传了出来。 「朱银的那个统计学，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在我们家的帐房里面，据说就有人在学习使用。再加上他今年在关中旱灾中起到的作用，那一个算学奖，倒也还算合适。至于石明，那就更加不用说，棉花给大唐带来的好处，给勛贵世家提供了大量的挣钱机会，给百姓提供了更加廉价但是保暖的衣服，拿一个农学奖，也算是跟往年的农学奖颁发重点非常符合。 哪怕是石明今年没有获奖，我觉得明年或者后年，他迟早也是能够获奖的。医学奖和格物奖呢？是谁拿走了，我最关心的是这两个奖项。」 杨本满听了令狐无疆的话，立马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四周不少看热闹的人听了杨本满的话，也都点头表示贊同。 这种感觉让杨本满觉得很是不错。 「医学奖的获得者是九条杏香，说是表彰她再疝气方面做出的杰出贡献，解除了无数百姓的疼痛。不过，格物奖的获奖者似乎是最令人感到意外的，居然是蒸汽机研究所的李谚呢。」 令狐无疆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卖关子。 事实上，在大讲堂外面讲述着里面的获奖情况的人，并不是只有令狐无疆。 毕竟，他令狐无疆的消息，也只不过是在大门口的时候道听途说而来的。 当然，这个时候道听途说的消息，肯定都是非常准确的。 没有人会去故意编造消息，因为任何假消息，下一瞬间就会被人识破。 那还折腾什么呢？ 「九条杏香？这还是第一个大唐以外来的人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呢。特别是倭国和朝鲜半岛的国家，在大唐的知名度虽然很高，但是这些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机会获奖，甚至他们连进入观狮山书院学习的机会都非常的少。 不过，作为能够媲美契苾朵朵的女郎中，九条杏香获奖，倒也不算让人感到奇怪吧。怎么说她也曾经是楚王殿下的婢女，倭国人的出身，不会影响她获奖。」 杨本满稍微一思考，就觉得九条杏香获奖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要是自己是李宽，估计早就把医学奖颁发给她了。 「不过蒸汽机研究所的李谚获奖了，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李谚的父亲是李淳风，虽然深受陛下信任，但是在朝中的影响力非常的小。如果蒸汽机研究所的人是李耿或者是李义协，那么他们获奖的话，我倒是还能理解。毕竟他们的父亲一个是李忠，一个是李君羡。」 杨本满站在自己的角度分析着格物奖的获奖情况。 在他看来，如果李宽要把格物奖颁发给一个不大合适的人选，杨本满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就是李宽想要拉拢获奖者背后的家族了。 可是，这一个看起来很符合大家想像的猜测，放在李谚身上，似乎又不是那么贴切。 「听说大讲堂里面也会格物奖的事情吵翻天了，许多人都议论纷纷，认为李谚没有资格拿这个格物奖呢。」 令狐无疆跟李谚没有任何的交情，现在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不对，楚王殿下会把今年的格物奖颁发给李谚，肯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理由。令狐，你能不能帮我收集一下过往三年之中，《大唐日报》上面关于蒸汽机的所有报导，我想好好的研究一番。」 杨本满没有被令狐无疆给带偏，很快就从沸沸扬扬的讨论声中发现了疑问。 大家都能想到的问题，李宽能够想不到吗？ 蒸汽机这个陌生的东西，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当中，甚至有可能成为这段时间长安城的头条，会带来什么非议，李宽能不知道？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把格物奖颁发给了李谚，杨本满坚信背后一定有自己没有想到的问题。 第403页 难道那个蒸汽机真的具有非常不一样的用处，自己还没有发现？ 不用说自己没有发现，估计除了楚王殿下之外，谁也没有发现吧？ 要不然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对声？ 「杨御史，御史台的藏书馆就有这些年的所有报纸，要找出跟蒸汽机相关的报导，倒也是不难，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但是，找到了又怎么样呢？那个铁疙瘩，上次在蒸汽机研究所的门口试着跑动了一下，结果把春游的百姓给吓到了。 最关键是我听说那个蒸汽机研究所，这些年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钱财，这么用金钱堆积出来的蒸汽机，哪怕是真的可以带动货物在铁路上行走，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有那个闲钱，我们完全可以多买几辆四轮运输马车，比那蒸汽机要靠谱的多了。」 令狐无疆的这个想法，应该是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你能想到的事情，楚王殿下会想不到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比楚王殿下聪明？」 令狐无疆说了那么多，杨本满一句话就怼的他无话可说。 「那……那莫非你觉得这蒸汽机背后，真的蕴含着什么重大意义？」 令狐无疆自然不会跟杨本满在那里据理力争，再说他的理也不见得就是真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蒸汽机是被用来运输货物的，至少观狮山书院里头正在修建的那条铁路是这个用处。 别的先不说，如果楚王殿下真的要用钢铁去修建一条铁路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钢铁契约的价格要上涨了？ 与此同时，蒸汽机的制作应该也是需要用到许多零件的，只要我们调查一下，看看哪些作坊在给蒸汽研究所供应零件，那么这些作坊如果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交易了的话，就可以考虑买入一些。」 作为长安城名气很盛的投资高手，杨本满自然能够从格物奖当中看出一些商机。 他倒也不用担心周边其他人听到了这个话之后，立马一窝蜂的去购买。 投资这种事情，如果你自己没有想清楚，别人在你耳边一直吹风，你也不见得会当回事的。 就像是后世，比特币还在几千美元的时候，就有一些人建议李宽搞一点。 但是李宽无动于衷，无数的人也都是像李宽一样无动于衷。 明明听了很多年比特币的消息，但是从来没有真的去买几个。 等到比特币的价格上涨到五六万美元一个的时候，就只剩下懊悔了，也不敢继续追高。 如今的蒸汽机，在长安城勛贵百姓面前的地位，不比当初的比特币高到哪里去。 哪怕是李宽现在在台上不断的说蒸汽机是大唐的未来，是非常有前途的，是工业革命的标志。 那又有什么用呢？ 除非大家真的见识到了蒸汽机的好处，才会开始行动。 「钢铁契约倒是确实可以买一些，但是其他的作坊的股票，我觉得很难说呢。楚王殿下哪怕是让蒸汽机研究所制作几台蒸汽机，也不会给这些作坊带来太大的好处，对股票的价格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的促进作用了。」 令狐无疆的看法，应该是代表了绝大部分人的看法。 不过，作为投资高手，杨本满可不会这么认为。 「你说的没错，制作几天蒸汽机也好，几十台蒸汽机也好，不会给这些作坊带来多大的收入，甚至挣不到钱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些作坊没有投资机会。 令狐，你也算是跟在我身边有点时间了，你要知道，搞投资的，概念很重要。一旦蒸汽机真的成为一个热点，那么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里头，但凡是跟蒸汽机挂钩的股票，都可以算是蒸汽机概念股，会受到大家的追捧。 这个时候，作坊真正的收益有什么改变，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你跟蒸汽机扯得上关系，就足够了。」 杨本满的这个见识，如果李宽看到了，绝对会忍不住鼓掌。 这几乎是把后世的股市投资的精华给说了出来。 李宽自己就很清楚，当初特斯拉进入华夏，开始国产的时候，一堆特斯拉概念股都上涨了一大波。 但是，讲真，那些零部件企业，给特斯拉供应的零件还不到自身营业额的一成，利润更是少的可怜。 甚至不少企业为了进入特斯拉的供应体系，是亏钱进去的。 但是，人家卖零件是亏钱了，但是股票价格上涨了。 所以还真是不好说人家到底是亏了还是挣了。 「啊？这样也可以吗？」 令狐无疆很是无语的看着杨本满。 为何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呢？ 这种明显不合常理的事情，居然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流通的真理？ 「可不可以，你多看看就知道了！」 点到为止，杨本满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多了，懒得继续解释。 这种东西，人家相信就是相信。 不相信的话，浪费再多的口水也是没有用的。 第1117章 工业革命 「大郎，你获奖了！楚王殿下请你们上台领奖呢！」 大讲堂中，李淳风眉开眼笑的看着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曾经，这个不务正业，不愿意继承自己衣钵的儿子，是让自己那么的失望。 第404页 如今，李宽宣布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的获得者是李谚的时候，李淳风的态度立马就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至于周边议论纷纷的人群，李淳风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 经常跟李世民，还有王公贵族接触的他，很清楚这种东西东西，无关人等的意见，是那么的没有用。 只要李宽坚持认为格物奖应该发给李谚，这就足够了。 其他人的反对都是没有意义的，都是在嫉妒自己的儿子。 「李谚，你赶紧上去吧，好多人都看着你呢！」 童周在旁边也笑着敦促李谚上台。 作为同一时期进入到观狮山书院的人，李谚跟童周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特别是童周的出身并不好，李谚这样的勛贵子弟愿意跟他交往，他心中还是知道好坏的。 「这个蒸汽机还没有正式开始量产，楚王殿下现在就把格物奖颁发给我了，会不会有点太着急了呀？」 李谚这话，算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蒸汽机的前途非常广大，这一点他是深信不疑的。 但是到底广大到什么程度，他却是想像不出来。 虽然李谚也认为凭藉着蒸汽机，自己迟早能够获得格物奖，但是肯定不是现在。 意外，非常的意外！ 李谚现在都还有点迷煳呢。 「楚王殿下认为你有资格获得格物奖，那么你就有资格。前段时间，楚王殿下不是让你开始规划一下观狮山书院到作坊城，还有到长安城明德门的铁路吗？现在看来，楚王殿下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准备要大规模的开始修建铁路了。」 童周经常去蒸汽机研究所串门，对于那里发生的事情，他倒是门清。 「可是我们实验性质的铁路才刚刚修建完成，蒸汽机在上面奔跑的效果如何都不清楚，就开始考虑大规模的修建铁路，会不会太着急了啊。」 李谚心中开始有点虚。 李宽是说过让他规划一下铁路的事情，但是他并没有认真对待，觉得不着急。 现在听童周这个旁观者这么一说，他发现自己可能拖后腿了。 「修建铁路是需要时间的，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你的蒸汽机如今已经完成了好几台样机的制作了，特别是最近的一台已经将密封件全部使用橡胶制作，初步试验的效果很不错，只要再拉到铁路上跑一跑，看看是不是真的可以拉货，那就可以开始大规模的生产了呀。 哪怕是有一些问题，你也还有时间改善。毕竟长安城到作坊城，虽然不算很远，可是要铺设铁路的话，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至少需要花费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吧。」 童周不断地给李谚打气。 因为四周用异样、不爽、嫉妒的眼神看着李谚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 「大郎，先不用管那么多了。你先上去领奖再说，陛下都已经起身了。」 李淳风推了一把李谚，觉得这个时候不是纠结和讨论这些东西的时候。 李谚听了自己阿耶的话，深唿吸一口气，不再想那么多，起身直接朝着台上走去。 没有不断闪亮的镁光灯，也没有粉丝们的唿喊声，反倒是传来阵阵嘘嘘声。 很显然，李谚这个格物奖，是今天最有争议的。 特别是一些觉得自己有希望获奖的人员，对于李谚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好在这些东西，并没有影响颁奖典礼的进行。 李世民哪怕是看到了场中许多人对格物奖有意见，也没有说什么。 在今天这个场合，他肯定是要支持李宽的。 哪怕是李宽真的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也是要支持的。 有什么疑问，可以留在后面再说。 当然，李世民也并非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今天有一千多人在大讲堂，其中不少都是朝中大臣和长安城的勛贵，以及各个书院的教谕。 要是李世民真的什么话都不说，有些人可能会觉得李世民做事有失公允。 这自然也不是李世民希望看到的场景。 「宽儿，奖项已经颁完了，还剩下挺多时间，你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做一个演讲，主题就是蒸汽机的作用。怎么样？」 李世民满面笑容的给朱银、石明、九条杏香和李谚颁发了奖盃和大唐皇家钱庄的银票，并没有马上回到座位，而是给李宽抛出来一个难题。 李世民的话，看起来像是在徵询李宽的意见。 不过李宽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话其实就是命令了。 格物奖的争议这么大，李宽要是不说几句，今天看来是有点不大好收场了。 好在李宽最不怕的就是即兴演讲。 先感谢，再回顾，然后展望，这基本上是所有演讲的套路了。 前世李宽可是花费了公司三千元去参加了外部培训，才了解到这个套路呢。 「没问题，既然陛下对蒸汽机很感兴趣，微臣就借着这个机会给大家介绍一下我想像中的蒸汽机运用场景。」 不出李世民意料，李宽果然答应了。 很快的，就有人把这个临时安排传开了。 「那需不需要给你十分钟准备一下？」 李世民虽然让李宽临时来了个演讲，但是显然并不是想要看李宽出丑。 第405页 李宽丢人，就是他李世民丢人啊。 「不用，现在就可以开始，请陛下回到座位，微臣就以蒸汽机为主题，给大家来一场演讲。」 …… 「无忌，这个蒸汽机，你怎么看？」 当李世民跟李宽在台上说着话的时候，台下的长孙无忌跟高士廉也在窃窃私语。 他们看问题的角度，比一般人要厉害。 虽然心中都有很多疑问，但是他们并不认为李宽是借公徇私，把格物奖颁发给了不适合获奖的李谚。 「李宽做事，一向是谋而后定。这蒸汽机研究所是观狮山书院最早成立的一批研究所，背后蕴含的东西，绝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是，说实话，我现在也还没有搞清楚这蒸汽机到底有多大的用处。 如果只是用来拉货的话，似乎并不划算。但是那么大一个铁疙瘩，造价昂贵不说，维修起来应该也是非常麻烦的。所以除了拉货，运用在其他地方，短时间内似乎也不是那么现实。」 长孙无忌盯着台上的李宽，仿佛想要穿透李宽的内心，看看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之前几年的格物奖，不管是颁发给了水，那个成果都已经是大规模的得到了运用。可是这个蒸汽机，现在却是只有蒸汽机研究所的人知道什么回事，外面的人大部分都连听说都没有听说。 偏偏李宽就把今年的格物奖颁发给了李谚。今年是大唐皇家科技奖设立的第十年，今年的奖项跟往年的相比，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我总觉得，李宽应该还是还有什么东西蕴含在这个奖项背后。」 高士廉邹着眉头，却是怎么也理不顺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舅舅，看来想不通的人不仅是我们，陛下也有疑问。我们现在先不用纠结了，陛下已经让李宽以蒸汽机为主题，来一场临时演讲了。我倒是想要看看，李宽能够把蒸汽机吹出什么花来呢。」 长孙无忌坐在最前排，能够清晰的听到李世民跟李宽的对话。 「嗯，那就好好听一听，看看李宽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 「楚王殿下又有做演讲了，可惜书院里头好多教谕和学员都没有机会聆听呢。」 当李宽准备演讲的消息传来来的时候，刘界很是遗憾的跟许敬宗说了一句话。 每一次李宽做演讲，对观狮山书院的发展都是一个大促进。 特别是《科学杂志》上面的论文，许多都是跟李宽演讲中提到的东西相关联的。 毕竟，有研究方向的情况下，更加容易出成果。 「没关系，《大唐日报》、《长安晚报》、《曲江日报》、《月亮报》，长安城中有点规模的报社，都有安排写手过来。再加上书院里头也安排了人专门记录今天的一切，所以倒是不用担心其他学员和教谕不知道楚王殿下今天说了什么。」 作为观狮山书院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活动，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自然是做了非常充分地准备。 刘界倒也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只是觉得书院里头的那些人不能亲自聆听李宽的演讲，很是遗憾。 「那倒也是！不过楚王殿下之前并没有计划做这个演讲，陛下如今突然让他以蒸汽机为主题来做演讲，我有点担心呢。」 「你担心什么？蒸汽机的概念本身就是楚王殿下提出来的，整个大唐，就没有谁比楚王殿下更加了解蒸汽机了。」 许敬宗显然对李宽非常有信心。 跟李宽打交道的时间久了，许敬宗觉得李宽现在跟自己说什么，他都愿意相信。 哪怕是李宽说观狮山书院哪个研究所设计的东西能够把人带上天空，像小鸟一样飞翔，他都愿意相信。 「嗯，那我也好好的听一听，看看楚王殿下对蒸汽机到底有什么安排，以后好让书院把一些资源向蒸汽机倾斜。」 …… 「刚刚陛下指示我给大家做一个蒸汽机相关的演讲，我本来想要直接开始的。不过，在正式演讲之前，我还是觉得需要给这一场演讲起一个名字，因为他註定是一场影响深远，改变大唐乃至世界格局的一场演讲。」 李宽清了清嗓子，待下面众人稍微安静了一些之后，开始了今天的演讲。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立马就引起了一大堆的争议。 「他李宽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天王老子吗？临时增加的一个演讲，从他嘴里冒出来，反而成为什么影响深远、改变大唐的演讲。他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长孙沖一听到李宽的话，就忍不住跟身边的郑海吐槽。 其他人的反应也都差不多。 「楚王殿下还是一如既然的犀利，要么不搞演讲，一搞起来就要开始震惊大家了。」 童周坐在最后排，忍不住站起了身子。 「九哥，你说二哥的这场演讲，不会把事情给搞砸了吧？」 兕子有点担心的看了看四周众人的反应，对李宽那么高调的给自己的演讲下定论，有点没信心。 「盼盼，看到没有，这就是我武媚娘喜欢的男人，做什么事情都非常有信心。哪怕是全天下人都不相信他，他仍然能够坚持初心，坚持自己的观点。」 武媚娘跟顾盼盼也来参加了今天的颁奖典礼。 「哼，话说的那么满，可别一会收不了场，那就尴尬了。」 第406页 顾盼盼瞥了撇嘴，觉得李宽太自满了。 「没有本事的人说这样的话，那是夜郎自大。但是有本事的人说这样的话，那就是信心满满。」 武媚娘这话，让顾盼盼无话可说。 「大唐是怎么样一个国家？我先诸位虽然都是唐人，却是不一定能够准确的回答这个问题吧？有些人会说，大唐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大唐是一个尚武的国家，大唐是一个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的国家。 这些说法有错吗？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我想说的其实是，大唐是一个农业国家，大唐之前的朝代，也都是一个农业国家，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 李宽继续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不管这话说出来之后，李世民和诸位大臣会不会不高兴。 什么叫做大唐和之前的朝代，都是一个农业国家，没有什么改变？ 难道你的意思是朕跟之前的帝王一样，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之前你不还是在说朕是千古一帝吗？ 李世民很是无语的盯着李宽。 这傢伙，不会是因为自己刚刚逼迫他在台上演讲，就故意这么说话吧？ 「而我接下来要做的演讲，题目是『工业革命』，一场如何让大唐从农业社会进入到工业社会的演讲，一场让大唐彻底的区别于过往朝代的演讲。几十年，乃至上百年之后，众人在来看今天的演讲内容，绝对会认为『工业革命』这四个字，是最贴切的主题。」 李宽这话一出口，现场立马就又不淡定了。 第1118章 日不落帝国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难怪他以前被人称作是『长安城四害之首』，真的是好说谎不打草稿，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长孙沖觉得自己恨不得抓个砚台扔到李宽身上。 刚刚开始就放出这么大的新闻，还不知道接下来李宽要说什么呢。 别到时候格物奖的事情被轻描淡写的混过去了，李宽还刷了名声。 「长孙兄，别的不提，这李宽做演讲的水平着实是比一般人要高啊。难怪观狮山书院那么多人都把他当神一样看待。我听说在一些学员的宿舍里面，直接就挂了两幅画像，一副是陛下的全身像，另外一副就是李宽的。」 郑海很是感慨的接着长孙沖的话。 「这种转移话题的本事，算什么本事？他李宽以为这样子大家就能不纠结格物奖的事情了吗？我就看他到底能够说出个什么玩意出来。要是让人非常噁心，我觉得现场站出来质疑。」 长孙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过来找罪受。 这种看李宽在台上风光的表演，自己在下面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整个大唐皇家科技奖，又变成了观狮山书院的独角戏。 …… 「工业革命？这个词语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楚王殿下一上来就说是要颠覆过往的农业社会模式，也实在是太夸张了一点吧。」 岑文本坐在房玄龄旁边，听了李宽的话之后也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工业革命是什么意思，老夫现在还搞不清楚。不过说大唐乃至之前的朝代都是农业社会，倒是没有什么错。士农工商，农业是国家稳定的基础，在十几年前的仍然朝代，户部的赋税收入，主要都是从农户、农田上面获得，所以说那些朝代是农业社会，也是对的。」 房玄龄的表现比较镇定。 他算是朝中跟李宽接触比较多的大臣，也知道李宽说话的风格。 李宽既然敢这样说，那么等会肯定会有一些干货出来。 「房相的这个说法倒也正确，楚王殿下归纳总结的能力还是非常厉害的，可以画龙点睛般的指出很多问题。」 岑文本跟楚王府的关系没有那么密切。 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仇恨，也没有太多的利益。 所以他对李宽的事情，反倒是看的比较客观。 …… 「哈哈，尉迟，你看，我这女婿不错吧。明明大家都对格物奖的颁布很有意见，但是三言两语之中，他就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这么热闹的事情，程咬金跟尉迟恭自然也不会错过。 「听完了演讲再来发表意见不迟，你这大嗓门一出来，还让其他人怎么听啊？」 尉迟恭不爽的瞪了一眼程咬金。 这个老匹夫，总是在自己面前炫耀女婿。 有本事你把儿子拉出来炫耀一下啊。 「那个蒸汽机，我可是从静雯那里听过许多次，宽儿对它非常重视，你就等着吧，一会他肯定会给大家耳目一新的介绍一下什么是蒸汽机，它有什么用处。」 程咬金知道的东西比尉迟恭多一些，信心自然更加充足。 …… 「长安城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最近十几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外的作坊城更是有数不清的作坊，吸引了数以万记的匠人在那里干活，给无数百姓提供了发家致富的机会。 大家估计或多或少的发现，作坊里面产出的东西，它的价值比同等面积的土地上产出的东西的价值要高很多，朝廷可以收到更多的赋税，匠人可以收到更多的工钱。 这其实就是工业的魅力，虽然还只是一种非常初级的工业水平，但是已经脱离了农业，进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第407页 李宽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往下发言。 「为什么我今天要把演讲的主体设定为『工业革命』呢？为什么我会把蒸汽机跟工业革命联繫在一起呢？大家心中肯定会有许多的疑问，不过不用着急，我先说几个假设，大家想像一下那种场景如果变为现实，大家所在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李宽没有事前做准备，也没有按照传统的套路去演讲，但是给大家描绘一下蒸汽机出现和普及之后的世界，那是一点难度也没有。 只要他愿意，李宽可以在这里说个三天三夜，不带停顿的。 「一直以来，我们赖以生存的社会，使用最多的就是畜力。马、牛、骡子、骆驼，这些牲口为大家贡献了不少力量，并且还会继续贡献下去。当然，也有人会说，我家的棉布作坊使用了水车啊，这水车不是畜力吧？ 没错，水车的利用，是一个进步，但是跟蒸汽机比起来，它的限制性还是非常大的。不说碰到前几个月那样的干旱情况，水车会变得没有什么用处，就是天天水源充沛，水车的限制也非常的多。 你总不可能在一个没有河流经过的地方使用水车吧？水车总不能跟马匹一样奔跑吧？」 「蒸汽机的出现，虽然不能取代马匹和牛，不能完全让水车失去用途，但是它却是可以给大家提供一种源源不断的动力，一种推着大唐社会往前的动力，一种推着机械设备运作的动力，一种提高生产效率，提高出行效率，提高能源效率的动力。」 「很多人可能都听说了，观狮山书院里头在修建一条两里长的铁路，用来给蒸汽机使用。有些人会觉得观狮山书院这是在糟蹋钱财啊，要是把这些修路的精钢拿去制作农具，可以让多少农户用上更好的镰刀锄头啊？ 如果把这些钱财拿去修建水泥道路，可以让多少人享受到好处啊？为何偏偏拿去浪费了呢。」 李宽刚刚开始，就抛出来一个在长安城小规模流传的信息。 …… 「这……二哥真的使用精钢去修建铁路啊？」 兕子之前也听说过这种说法，不过她还以为是流言呢。 「他都这么说了，肯定还是真的了。再说了，铁路就在观狮山书院里头，你要是不相信，等一会直接过去参观一下就行了。」 李治有点搞不懂李宽今天到底要说什么呢。 难道他要好好的吹嘘一下那条铁路吗？ 左右不过是修建在观狮山书院内部的试验铁路，有什么好吹嘘的呢？ …… 「李宽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观狮山书院里头修建的铁路拿出来评说，看来观狮山书院准备修建联通作坊城和长安城的铁路，这个传闻很可能也是真的啊。」 郑海皱着眉头，在想这件事情背后，郑家能够谋取到什么好处。 「哼，他要是真的这么干，那我倒是要好好的谢谢他了。」 长孙沖冷哼一声。 心中还真是有点期待李宽搞出这么一条铁路出来。 别的不说，至少长孙家的炼铁作坊，肯定可以受益。 「现在的水泥道路已经很好用了，四轮马车在上面奔跑的非常平稳，特别是奔驰马车作坊出产的四轮马车，新增了减震系统，让马车的舒适性一下就上了一个台阶。这种情况下，花费重金去修建一条铁路，有什么意义呢？」 「谁知道呢，楚王府富可敌国，前段时间又从天竺搞回来大量的黄金，估计嫌钱太多呗。」 长孙沖想不通李宽这么做的意义，只能在那里无病呻吟般的抱怨了一句。 …… 「有些人可能见识过蒸汽机第一次在铁路上行走的场景，觉得纳闷一个大铁疙瘩，走的比人还要慢，拉的东西比马车还要少，那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蒸汽机拉着货物在铁路上行走，速度比马匹快，一次性拉的东西比几百、几千匹马拉的货物都还要多的话，那么会有什么变化呢？对我们大唐来说会有什么影响呢？」 李宽开始慢慢的将话题引入到正轨。 「蒸汽机的原理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只是把水蒸气的力量转化为推动机械前进的力量。它吃的是煤炭，不需要休息，也不需要你去给它发工钱。一旦我刚刚说的那种情况得以实现，那么未来从长安到洛阳，一日之内就可以到达。 普通百姓只需要花费几十文钱，就能通过铁路，快速的到达洛阳。大量的货物更是可以便捷的运输，成本可能只需要现在的一成不到。并且这个铁路，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是可以运行的。 源源不断的人员和货物，可以在铁路上不断地运输。它就像是一个人的血管一样，为大唐的发展做出巨大的贡献。 试想一下，如果现在通了水泥道路的地方，全部都修建上铁路，那么货物的运输还会是问题吗？无数新的商机，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一些原本不方便运输的东西，也将变得很简单。不管是对于百姓来说，还是对于商人来说，意义都非同寻常。 甚至我们可以使用铁路来运输将士和马匹，让我们的军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大唐各地，让大唐的江山永固。」 伴随着李宽的话，一些人的心情开始变得激动了起来。 第408页 当然，也有一些人对此不屑一顾。 「把大唐所有通了水泥道路的地方都铺上铁路，那得需要多少精钢啊？哪怕是现在的钢铁产量再翻一番，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更不用说这么做之后，需要花费多少的钱财。」 孔颖达听了李宽的话，觉得没有任何意义，完全就是在那里画大饼。 「虽然户部这几年的赋税收入非常高，增速也很可观。但是要修建铁路，这点赋税根本不够看啊。我非常粗略的测算了一下，如果要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至少需要上好的精钢一万万斤，整个大唐一年的钢铁产量也不够修建这么一条铁路吧？ 更不用说购买这些精钢，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一条长安城到洛阳城的铁路就这样子了，如果要跟修建水泥道路一样的修建铁路，户部估计要吐血了。」 司马才章显然也认为李宽说的话非常不靠谱。 蒸汽机就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那又有什么用？ 修建铁路根本就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 「所以李宽说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啊。避重就轻的在那里说蒸汽机背后蕴含的意义，却是不正面回復今年格物奖评选的问题。」 孔颖达觉得李宽要是有那个闲钱，不如把孔子学院修建到世界各地去来的更有意义。 …… 「父皇，如果铁路要是真的可以像二哥说的那样，普遍大唐主要州府的话，那么意义实在是太大了。」 李治如今作为太子，看东西的角度自然也跟一帮人不同。 像是这种有利于大唐江山社稷，有利于稳固统治的东西，他是非常感兴趣的。 「嗯，一个水泥道路就已经让大唐享受到了非常多的好处。如果铁路的修建可以让运输的效率更高的话，那么意义着实非常不凡。就是这样使用精钢修建铁路的话，成本实在是太高了。除非精钢的价格可以下降到一个非常低的程度。」 李治能够看明白的问题，李世民自然也能看到。 不过，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李世民深知赋税收入对朝廷的重要性，而铁路的修建，显然是需要非常强有力的赋税支持才行。 要不然把钱财花费到这里，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朝廷总不能把原本发展民生，修建灌溉设施的资金转移到修建铁路上吧？ 「这倒也是，不知道二哥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呢。」 …… 「蒸汽机的用途，还不仅是用来修建铁路，运输货物，它还可以装在船上，用来驱动船只前进，让帆布成为歷史！」 还没有等大家消化完铁路的事情，李宽又抛出了一个更大的新闻。 让帆船成为歷史，让蒸汽机来驱动船只。 这是大家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啊。 「那个蒸汽机在铁路上行走，我还能理解，毕竟蒸汽机车下面可以安装车轮，但是把它安装在船上的时候，有什么用处呢？船只会行走，要么就是依靠风帆，要么就是依靠浆，蒸汽机有什么用？」 高士廉忍不住跟长孙无忌吐槽。 高家在登州也是有参与到捕鲸行业，对于船只的结构，高士廉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正因为他了解船只结构，就更加觉得把蒸汽机安装在船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并且那么大一个蒸汽机安装上去的话，船只的重量配比就完全失衡了。 「姑且看看李宽还能吹出什么东西出来吧。我看他是不是可以把蒸汽机干脆安装在热气球上，让以后的热气球直接由蒸汽机驱动。」 长孙无忌冷笑一声，显然是没有把李宽的这个说法放在心中。 …… 「帆船的发展，已经有了上千年的歷史，这几年造船技术也有了非常大的进步，船速比十几年前增加了将近一倍，让我们的船只可以更快的到达海外各处。 但是，帆船的限制其实还是非常大的，特别是逆风行走的时候，速度低的让人髮指。」 李宽完全无视下面的动静，继续在那里口若悬河的说着自己的观点。 经过十来年的告诉发展，大唐的造船业在制造工业里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许多人对船只或多或少都有所了解。 「帆船的速度确实不快，特别是逆风的时候，只有熟练的水手配合合适的帆布，才能勉强缓慢行走。不过，这跟蒸汽机有什么关系呢？」 顾盼盼很是不解的推了推武媚娘的胳膊，想要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家王爷既然说蒸汽机可以安装在船上，那么就一定可以安装上去，并且可以推动船只往前行走。一旦这个目的得到实现，那么船只就真的不管是逆风还是顺风，都没有任何区别了。 到时候从长安城到岭南的时间，可以节约至少三成，到澳洲和美洲也变得不再那么漫长。对于长途航海来说，缩短三分之一的时间，意义实在是太大了。」 武媚娘对李宽也是非常了解的，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可是像是渭水上行走的一些小船，根本就不可能装下蒸汽机啊。那么大一个铁疙瘩装上去，船只直接就给搞沉了。」 顾盼盼想到自己曾经看到过的蒸汽机，那块头绝对不是一般的船只可以装得下。 不客气的说，内河上航行的船只，八成都装不下那么大一台蒸汽机。 第409页 「现在的蒸汽机是比较大，但是并不意味着它不可以做的小一些。再说了，一旦蒸汽机安装到船上的这条路打通了，那么以后肯定会有许多办法来解决新的问题。」 顾盼盼听武媚娘这么说，忍不住撇撇嘴道：「横竖都是李宽说的都是有道理的，懒得跟你讨论了。」 …… 「崔兄，我觉得这个蒸汽机安装到船上的事情，需要多留意一下。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实现，但是如果真的可以不依靠风帆行走，或者可以同时藉助蒸汽机和风帆的力量一起行走的话，那么船速肯定可以提高到一个新的台阶。 在海洋上面，船速越高，就意味着在海上漂的时间越短，可以更快的让货物变成金银，让我们手中的资金的利用效率变得更高。」 萧锴和崔庆是两家合作成立的平安贸易的负责人，算是长安城的勛贵子弟当中，对海贸比较了解的人。 「嗯，如果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能够生产出这样的海船出来，哪怕是价格比现在的贵一倍，也值得去买。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船只，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生产出来呢。」 崔庆自然也能意识到李宽口中的蒸汽船的好处。 但是他不认为短时间内平安贸易能够用上这样的船只。 「观狮山书院搞蒸汽机研究也已经有十年时间了，这十年里，他们也算是积累了挺多经验了。李宽以前一直都没有把格物奖颁发给李谚，而是等到今年才给他，其实也就意味着蒸汽机到了今年，就已经基本上研发完成了。 既然已经是研发完成的产品，要搬到船上去的话，需要的时间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要少。按照我的估计，未来三年内，我们就能在大唐的海域看到安装了蒸汽机的海船了。」 萧锴很清楚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的技术水平。 如果有现成的蒸汽机可以用，只是对船只进行改造的话，很可能明年就能看到装了蒸汽机的海船。 「我安排人专门盯着蒸汽机研究所和东海渔业造船作坊，如果有动静，肯定可以提前知道。」 崔庆倒是没有跟萧锴去争执。 因为在造船这一行，萧家比自己明显更有发言权。 …… 「有些人可能觉得从长安城到广州，只需要三个月时间，有时候甚至两个月就到了，已经是比之前要快了许多。但是如果有一天，从长安城到广州只需要半个月，从广州到蒲罗中也只需要不到半个月时间，那么大家对下岭南和下南洋，是不是就不再那么恐惧了？」 「南洋各国，蕴含着莫大的商机，不管是对于大唐来说，还是对于百姓和商家来说，将更多的货物高价卖到国外，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是一件很划算的东西。 就比如瓷器，大家都知道它是要泥土烧出来的，但是其他国家的人根本就制作不出来，或者是制作不出如此精美的瓷器。 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是能够把更多的瓷器运输到各个国家，换取金银或者粮食、香料的话，是不是很划算呢？」 「这些东西，没有蒸汽船的时候，也是可以去做的。但是有了蒸汽船，我们一年就可以做出两年的东西，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啊。」 李宽越说越有感觉，不断的抛出一些新鲜的玩意出来。 现场原本在窃窃私语，不断评论的人群，慢慢的也将注意力全部留在了李宽身上。 因为一个走神，你可能就错过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 「时间就是金钱，这话说的太俗气了；不过时间就是生命，这话倒是说的还挺有道理。到时候我们可以把这半句话张贴到学堂之中，鞭策更多的学员努力学习。」 孔颖达听了那么久，总算是听到了半句自己爱听的话。 「嗯，楚王殿下的演讲，总是能够时不时的说出几句名言警句出来，倒也不愧是『长安城第一才子』。不过，似乎现在已经好久没有看过他的作品出来了。」 「怎么会没有看过他的作品，前阵子的《西门沖》，不就是他写的吗？」 孔颖达脑中立马就浮现了「二八佳人体似酥……」的佳句，一时有点回味家中下纳的小妾的滋味。 …… 「宽儿对于发展海贸，那真是不予余力啊。不过，这些年，通过海贸给我们大唐着实带回来了大量的金银，让百姓们的生活变得好了许多。」 李世民一听李宽在那里讲蒸汽船，就知道这个傢伙又想忽悠大家出海了。 大唐百姓现在对于出海的热情，已经算是比较高了。 当然，这个比较高，只是相对之前几年。 整体来说，愿意出海的人，还是少数。 只有那种对大海充满幻想和激情，或者是生活所迫的人，才会愿意出海。 「海外的世界，能够带来无穷的想像力，让海外的那些蛮夷来反哺我们大唐百姓，倒也算是一个好办法。特别是澳洲和美洲的发现，证明二哥说的地球仪是非常靠谱的，这样就意味着极西之地，还有大量的土地，那里生活了许多蛮夷。 如果我们可以从所有的蛮夷身上挣钱，那么朝廷就可以考虑进一步减轻百姓们的赋税负担，大唐国内的局势，肯定会更加的稳定，江山千秋万代，将不再只是一个梦想。」 李治毕竟是从小在楚王府厮混着长大，对于李宽的一些想法，还是把握的比较准确的。 第410页 相对来说，他这个太子对于盘剥蛮夷，其实是持支持态度的。 反正受损失的又不是大唐百姓，盘剥的厉害一点，有什么关系呢？ …… 「水均，楚王殿下对蒸汽机如此看好，你们水均制作所有没有考虑专门给蒸汽机研究所设置一个作坊，专门生产蒸汽机相关的零件？」 陈兴跟水均坐在大讲堂的后方，思索着蒸汽机背后的商机。 作为长安城最有代表性的作坊之一，水均制作所和长安精工都算是新式工业企业的代表，生产的零件都是以前不曾出现过的。 「这个要看李谚准备如何考虑了。如果蒸汽机研究所专门在作坊城建设一个作坊用来生产蒸汽机，那么我自然也要考虑专门修建一个作坊在旁边配套。 但是如果只是维持小规模的生产，每年只是建造几台，或者是十几台蒸汽机的话，那么现在的作坊就完全可以对应了。」 水均权衡着利弊，想着要怎么应对蒸汽机研究所下一步的动作。 反倒是陈兴不用为自家的长安精工操心。 因为主营螺栓、螺母、螺钉的长安精工，不管是装在哪里的螺栓螺母，加工的工艺都是差不多的，基本上可以使用同一条生产线来生产。 「楚王殿下给蒸汽机规划了那么大的前途，李谚不可能不借着这个就会修建一个大作坊。按照我的估计，在作坊城修建一个蒸汽机作坊只是第一步，很可能人家马上就会在登州再修建一个蒸汽机作坊，专门用来生产装载在船只上的蒸汽机。」 陈兴结合李宽的话，推测出了自己的结论。 「嗯，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要考虑去登州也设置一个作坊，专门给蒸汽机作坊配套。」 水均一点也没有犹豫，心中马上有了答案。 …… 「蒸汽船的出现，将会彻底的给大唐的造船行业带来一场革命。如今的船只全部都是木头制作而成，使用了蒸汽机作为动力之后，铁船的出现也将成为可能。」 李宽几乎没有做什么停留，继续自己的演讲。 「到时候我们大唐只要在沿海各个港口修建码头，就可以让我们的海船从长安城一直跑到蒲罗中，跑到永平港，跑到希望港，不用担心船上的煤炭没有了，蒸汽机用不了了。」 蒸汽机自然不是万能的。 不等其他人质疑蒸汽机的煤炭补给，李宽直接就自己把结果给抛了出来。 「当悬挂着大唐龙旗的海船奔波于各个海洋，当隶属于我们大唐的港口遍布全球，那么我们大唐就将成为一个日不落帝国！」 李宽这话一说完，台下的李世民立马就激动了。 日不落帝国啊！ 多么响亮的一个名字！ 知道了地球仪的结构，李世民倒也立马就能理解日不落帝国的含义。 「当太阳从长安城西边落山的时候，大唐在海外的其他区域，才刚刚迎来初生的太阳。父皇，如果二哥口中的日不落帝国成为现实，那么我们大唐必定成为超越任何朝代的存在呢。」 李治也激动不已。 作为太子，这大唐的江山，迟早都是他的。 日不落帝国的名声，最有可能是在他担任皇帝的时候实现。 所以他的反应比李世民还要激动几分。 「就冲着宽儿这个日不落帝国，朕就要对蒸汽机的发展大力支持。原本我还担心宽儿拔苗助长，固执己见的推广成本高昂，效率似乎不算很高的蒸汽机，现在想来，宽儿考虑的肯定比我们还要全面，只要在背后支持就行了。」 李世民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激动，觉得今天来参加这个颁奖仪式，实在是太有价值了。 到了李世民这个年纪，有了现在这个成就，他想要追求的东西已经不是很多了。 但是，李宽给出来的日不落帝国，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让李世民欲罢不能。 毕竟，不管是哪个帝王，都希望自己成为子孙后代仰望的存在。 「嗯，父皇说的有道理，等下午我想去蒸汽机研究所参观一下，好好的了解一番蒸汽机。」 不管是为了敷衍李世民，还是自己真的感兴趣，李治的表现都是让人无可挑剔。 第1119章 一个金币的生意 「忽悠，李宽就尽会忽悠！什么日不落帝国，他明明知道陛下肯定对这个东西很感兴趣，就把蒸汽机往日不落帝国这个概念上面靠拢。实际上大唐要成为日不落帝国，没有蒸汽机也没有问题啊。」 长孙沖看到李宽的「日不落帝国」引起了那么大的反响，也是非常的不爽。 不是因为他不理解「日不落帝国」是什么意思。 相反的，李宽这话一出口，长孙沖就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了，他反而更加不爽。 这是赤裸裸的拍马屁，要把李世民给哄到天上去啊。 不管是哪个帝王，听到了「日不落帝国」这个概念之后，都会兴奋起来。 这种兴奋，绝对不是后宫之中那些貌美如花的大长腿能够带来的。 「不管『日不落帝国』的实现跟蒸汽机有没有关系，如今李宽把它们联繫在了一起，它们就有关系了。看来蒸汽机的大发展，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长孙兄，我准备一会就去安排人去大唐皇家专利局确认一下，看看蒸汽机研究所到底为蒸汽机申请了多少专利。」 第411页 荥阳郑氏跟楚王府的矛盾，不像是长孙家那么深。 明明已经看到了蒸汽机的运用前进，郑海自然不会因为意气之争而放弃。 「怎么？你想进入到蒸汽机制作这个行业？」 长孙沖颇为吃惊的看着郑海。 「是的，蒸汽机的发挥，已经是势不可挡了。我们郑家也不能落后，一定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蒸汽机。到时候不管是为了给自己的造船作坊提供蒸汽机，还是售卖给其他造船作坊，都有很多选择。」 听了郑海的话，长孙沖难得的没有反驳，而是保持了沉默。 …… 「刚刚我已经说了蒸汽机的两大用途，大家是不是觉得蒸汽机的前途非常广阔？」 李宽准备一次性的把蒸汽机的用途都给抛出来，让长安城的勛贵世家，彻底的提起兴趣。 大唐要向工业革命进军，单靠楚王府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 与其楚王府独自吃一个小蛋糕，倒不如把蛋糕做大，楚王府只要吃一半就行。 到时候，这一半的蛋糕，也要比整个小蛋糕多很多。 蒸汽机有很大的歷史作用，这不是简单的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在后世，蒸汽机的出现，推动了机械工业甚至社会的发展。 它解决了大机器生产中最关键的问题，推动了交通运输空前的进步，把人类社会的人员交流推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并且，随着蒸汽机的发展而建立的热力学和机构学为汽轮机和内燃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这些对大唐未来的发展，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其实，蒸汽机的用途还远远不止这两种。像是作坊城中的那些作坊，有许多工艺都可以使用蒸汽机作为动力来实现。比如捶打铁锭，使用了蒸汽机之后，一次性可以加工更大的铁锭，可以锻造出质量更好的零件。 再比如捶打纸浆，效果绝对比现在的水车要好无数倍，甚至可以直接让造纸成本下降一大截。 再比如使用蒸汽机来作为冲压机的动力，解决零件加工过程之中动力来源的问题。 不客气的说，在十年后的作坊城，每一个作坊里面都会有蒸汽机的身影，它会让作坊的生产效率更高，产品的生产成本更低，质量却是变得更好。」 李宽这话，算是彻底的给蒸汽机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蒸汽机可以运用的场合如此的多，长安城那么多商家，他们只需要选择其中一个方向发展，就可以避开蒸汽机研究所的竞争。 毕竟，到现在为止，蒸汽机研究所也只是在铁路上面取得了先机。 大不了大家就把这一块的市场让给蒸汽机研究罢了。 「一旦各个作坊开始大规模的使用蒸汽机，那么就意味着生产效率成倍成倍的增加，生产成本却是不断的下降。 这么一来，不但百姓可以以更低的价格买到原本买不起的产品，作坊的掌柜也可以在降价之后，仍然挣到更多的钱财。 甚至大家可以把这些产品运输到海外售卖，跟那些没有使用蒸汽机的海外作坊竞争，完全可以把他们吊起来打。」 不说别的，李宽准备在未来几年，把大唐的棉布推广到海外各个国家，彻底的垄断棉布的供应，让所有的蛮夷都为大唐纺织业的发展贡献一文钱的力量。 除此之外，有了蒸汽机，压榨甘蔗将变成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白糖的加工成本，必然也将进一步的下降。 到时候大唐出产的白糖，也将成为跟丝绸、瓷器一样，畅销全球。 到时候，海外的国家提到大唐，想到的就不单单是丝绸和瓷器。 他们还会想到棉布，想到白糖，想到茶叶，想到镜子，想到四轮马车，想到自行车，想到各种各样的产品。 无数的黄金和白银将会伴随着大唐货物的出海而流向大唐。 到时候，中国这个词，将变得名副其实。 长安城将成为所有蛮夷最嚮往的存在。 大家想像一下八十年代的时候，国人对于美国的嚮往。 到时候，其他蛮夷对大唐的嚮往，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了这么多，大家肯定很好奇，这个蒸汽机什么时候会大规模的生产？这个蒸汽机的加工制作难不难？是不是只有蒸汽机研究所可以生产这个蒸汽机？」 给大家画了三个大饼，李宽觉得也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要忽悠更多的人才和资本进入到蒸汽机的生产和进一步的研发。 当然，李宽也没有那么伟大，完全将蒸汽机研究所辛辛苦苦努力了多年的东西，完全拿出来跟大家共享。 「观狮山书院已经发出了重金悬赏，收购所有从南美洲运回来的橡胶。大家可萌不知道橡胶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你们也不用去纠结，只要知道这个橡胶对于生产密封零件有这无可替代的优势就可以了。 只要这个橡胶大量的被带回长安城，蒸汽机的大规模量产就算是条件成熟了。至于制作难不难，就要看你们的水平了。 只要缴纳一个金币的授权费用，任何一家作坊都可以从蒸汽机研究所获得蒸汽机的所有结构图纸，并且只要额外支付一定的费用，研究所还可以安排人员去指导你生产制作蒸汽机。」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这些年花费了将近百万贯的钱财。 第412页 为了书院的可持续发展，自然要慢慢的把这笔成本收回来。 一台蒸汽机一个金币，对于有些人来说，觉得很多。 但是对于蒸汽机的售价来说，又一点也不多。 李宽相信长安城中，一定会有一些作坊感兴趣的。 …… 「无忌，你觉得这个李宽说的话，有几成真，几成假？」 高士廉将李宽的演讲从头到尾理了一遍，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能够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坐稳，高士廉自然是有点本事的。 李宽把蒸汽机的情况介绍的如此详细，甚至愿意把技术授权给所有的作坊生产，这背后蕴含的东西，绝对是不能忽视的。 虽然大家都还不知道蒸汽机的前途到底有多么广阔，但是从李宽的话中来看，绝对是充满了想像空间。 「虽然我不是很愿意相信，但是李宽说的话，很可能都可以在一定程度的实现。只是不知道实现的时间需要多久。」 长孙无忌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这一刻，他知道长孙家跟楚王府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自己在朝中有偌大的权势，对上楚王府的手段，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大唐财神爷，这李宽，绝对是名副其实啊。 最关键是，明明已经那么有钱了，更多的钱却是像是只喜欢楚王府一样，拼命的往楚王府流动。 有钱的越有钱，没钱的还是没有钱。 「哼，既然李宽那么自满的放开了蒸汽机的技术，那我们也不用客气，先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把蒸汽机运用到铁器的打造方面。」 高士廉很快的就为蒸汽机的发展锁定了一个方向。 对他来说，研究蒸汽机车，绝对是一个得不偿失的事情。 因为没有足够多的铁路，蒸汽机车根本就不会有前途。 但是，修建铁路，那根本就是在拿钱铺路。 高士廉不认为大唐在短时间内会出现大量的铁路。 「嗯，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不能处处都让楚王府的人占了先机。另外，观狮山书院既然有蒸汽机研究所，渭水书院也一样可以设置一个蒸汽机研究所，让他们在李谚的基础上开发更多、更好的蒸汽机出来。」 想着观狮山书院糟蹋了近百万贯钱财搞出来的蒸汽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变成大家的技术，长孙无忌的心情莫名的变好了一些。 虽然每一台蒸汽机都需要向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缴纳一个金币的费用，但是跟蒸汽机庞大的研发费用比起来，这一个金币简直就是不用钱一样。 …… 「我今天想要说的内容，主要就是上面这些了。在演讲的最后，我想要说一点，那就是今天下午蒸汽机研究所将会在书院的铁路上进行蒸汽机车的第二次试验，欢迎大家前往观看！ 最后，我给大家三个提问的机会，询问关于蒸汽机的问题。」 在场的有一堆是朝中大佬，李宽没想着要在台上长篇大论。 「楚王殿下，请问观狮山书院真的会修建作坊城到长安城明德门的铁路吗？」 李宽的话刚刚落地，郑海就先站了起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作为荥阳郑氏的嫡系子弟，对于这种场合，他是一点也不发憷。 在刚才听李宽演讲的过程之中，郑海就已经下定决心，让郑家也接入到蒸汽机的生产制作当中。 「没错！是要修建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不过不是观狮山书院修建，而是会由南山建工来进行承建，蒸汽机研究所提供指导。这条铁路，今年内就会动工，明年完工！」 李宽一点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这个时候，可不能大家大家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信心。 「楚王殿下，请问一台作坊里头使用的蒸汽机，价格会去到什么水平呢？」 李宽只给了三个提问的机会，站在后排的金太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等李宽回答了郑海的问题之后，他立马就站了起来。 金太打铁作坊招募了大量的帮工打造铁器，如果这些工作可以通过蒸汽机来辅助展开，必定可以大大的提高效率。 金太对这一点，可是看的很透彻。 再加上他对李宽一直很有信心，所以直接就开始询问价格了。 「这个问题很难直接给你一个答案。不同的设备，价格肯定还是不愿意的。一次性购买的数量不同，价格也一样不同。 不过，总体来说，一台普通的作坊里头使用的蒸汽机，售价不会超过一千贯钱。而伴随着生产成本的下降，未来一台蒸汽机的售价下降到五百贯以内也是很有可能的。」 「楚王殿下，蒸汽机的建造和铁路的建造都会耗费大量的钢铁，这必然导致大唐的钢铁价格大幅上涨。请问这个问题你是打算怎么解决呢？」 兵部尚书李世勣坐不住了，趁着还有一个提问的机会，连忙把自己的顾虑给说了出来。 大唐这两年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事，但是兵部每年需要採购的刀剑数量并没有减少。 户部给的预算是相对固定的，在没有大的战事的情况下，每年用来购买刀剑的钱财就是那么多。 如果钢铁价格上涨了，必然会导致刀剑的生产成本上涨。 最终就会导致兵部买不到那么多的刀剑。 第413页 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李尚书的这个担忧其实大可不必！短时间内，受到作坊城到明德门铁路修建的影响，钢铁的价格肯定会上涨。但是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已经在着手提高钢铁的产量，镇北道那边的炼铁作坊也在扩产。 到时候，虽然不能说有多少钢铁需求就满足多少，但是价格不怎么上涨却是可以保证的。」 大家都能想到的顾虑，李宽自然也是可以想到。 好在几年前他就开始布局钢铁产业的均衡发展，如今已经到了收穫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楚王殿下，请问……」 「楚王殿下，请问……」 台下面，许多人根本不管李宽刚刚只限定回答三个问题，纷纷想要把自己的疑问给说出来。 不过。李宽可不会惯着大家。 「接下来，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参观蒸汽机车的试运行，其他的问题就等以后慢慢的回答了！」 说完这话，李宽直接宣布今天的颁奖仪式正式结束。 第1120章 蒸汽机车 「南山建工将负责修建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 「楚王殿下表示蒸汽机的授权生产费用只需要一个金币！」 「工部李尚书表示担忧钢铁价格上涨！」 …… 大讲堂里面发生的事情，迅速的传到了外面。 「杨御史，现在我们要怎么办？真的要去大唐股票交易所购买相关作坊的股票吗？还是去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购买钢铁契约？」 令狐无疆没了主意，一副完全唯杨本满是从的意思。 「楚王殿下是不是说等会要在观狮山进行蒸汽机车的试验？」 杨本满理了理令狐无疆打听到的消息，觉得现在其实不着急去买股票或者钢铁契约。 因为许多人哪怕是也同样听到了李宽的演讲，他们可能觉得股票和契约会有机会，但仍然下不了决心去购买。 所以杨本满觉得等自己看完蒸汽机的实验之后，再去购买也不晚。 「是的，等会应该就会开始！」 「那我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吧。」 「可是，等我们看完蒸汽机的实验，钢铁契约的价格可能都已经涨起来了呢？」 令狐无疆生怕自己错过了这么一个挣钱的好机会。 这一次，他是准备跟杨本满好好的学习，杨本满购买什么，他就把自己的闲钱拿出来购买什么，绝对不带脑子思考。 因为他发现自己一思考，钱可能就变少了。 这是多少次惨痛的教训之后得出的结论。 「钢铁契约的价格肯定会有一波上涨，但是能够上涨到什么时候，我现在反倒是没有谱了。因为楚王殿下显然是有什么方法来抑制钢铁价格上涨的，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但是蒸汽机关联的作坊，他们的股票价格上涨，不会那么快。至少要等到他们跟蒸汽机研究所的合作正式公布之后，才会快速上涨，所以我们要是买这些作坊的股票的话，早几天、晚几天购买，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在令狐无疆今天跑来爬去的份上，杨本满还是愿意给他解释一下的。 「嗯，那去看看蒸汽机的试验也好。虽然楚王殿下说要修建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但是如果蒸汽机的表现太差的话，大家对这条铁路的期待也会变得很低，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再去买关联作坊的股票了。」 令狐无疆的见识，显然也是有所提高的。 毕竟每天都耳濡目染，懂的东西肯定会多一点。 「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 杨本满砸吧了一下嘴巴，突然发现了另外一个商机。 作坊城跟明德门的距离有十几里，不算特别远，但是也绝对不算近。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要在作坊城和长安城之间来回，其实还是不大方便的。 毕竟，哪怕是乘坐公共马车，颠簸颠簸的，也需要花费一两个小时。 但是如果有了铁路，乘坐蒸汽机车的话，那么这个时间是不是可以大大的缩短？ 乘坐的舒适性是不是可以大大的提高？ 那么作坊城的距离问题，就一下子被淡化了。 这就意味着作坊城的房屋价格，可能会上涨？ 杨本满在最近一年，是慢慢的把手中的作坊城房屋给套现了出去。 虽然通过持有这些房屋，他已经大挣了一笔。 但是谁也不嫌弃钱多啊。 「是啊，听说大讲堂里面，许多人听了这个计划都表示反对啊。就连兵部尚书都站出来质疑使用大量的钢铁修建道路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呢。」 令狐无疆看到杨本满对这个消息似乎挺有兴趣，忍不住多解释了一下。 「令狐，你在作坊城不是有一套房子准备卖掉吗？先别卖了！」 「啊？杨御史，不是说您说的挣的差不多了就卖掉了吗？我看您手中的房子都已经卖的七七八八了呀。」 很显然，令狐无疆搞不懂杨本满怎么突然变卦了。 「你想啊，如果作坊城到长安城有铁路可以通行，那么是不是会有更多人去作坊城居住，更多的人在作坊城购买房子？虽然南山建工每年都在作坊城修建房屋，但是一旦购买房屋的人数超过南山建工修建的房屋数量，那么作坊城的房价想要下跌下来就比较难了。」 第414页 「您的意思是铁路开通了之后，作坊城的房价会上涨？」 「这是大概率事件！哪怕是价格不上涨，肯定也不会下跌。」 …… 观狮山书院后山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操场。 这里是学员们平时锻鍊马术的地方。 围绕着这个操场，修建了一条崭新的铁路。 风吹雨打之后，钢铁上面已经有些许的锈迹，但是并不影响它的壮观景象。 「无忌，这铁路还真是使用精钢制作而成啊，我原本还总觉得只是某些地方有一点钢铁，或者是地基上面使用了钢筋而已。现在看来，那炼铁铁轨，还真是精钢制作而成呢。」 当李宽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蒸汽机试验的铁路旁边的时候，大家都被大唐第一条像样的铁路给惊讶到了。 虽然不是真的满地都是钢铁，只是两条轨道是精钢制作而成，中间的枕木明显是木头，下面的碎石似乎也没有用钢筋混泥土去浇筑。 但是这已经是非常壮观的景象了。 「这么粗大的精钢，是需要专门的设备才能制作出来的。大规模的生产，虽然成本会比市面上每一斤的精钢价格有所下降，但是也低不到哪里去。 特别是一下子要的数量那么多，对钢铁的价格绝对会有很大的冲击，难怪兵部都有点着急了。」 长孙无忌心中简直要乐开怀了。 修路吧！ 使劲修路吧！ 最好把长安城到洛阳，长安城到凉州，还有洛阳到晋阳、到朔州、到幽州的道路，全部修建一条铁路。 那么长孙家的炼铁作坊，绝对可以大挣一笔啊。 「先看看那个蒸汽机的效果到底怎么样，要是很好的，那还真是很有意思了呢。」 高士廉看着眼前的铁路，心中有一种观狮山书院这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 当然，楚王府的炼铁作坊肯定也可以从这一轮的铁路建设之中获得莫大的好处，就是不知道李宽心中是不是因为这个因素而推动铁路建设的。 …… 「这就是你说的蒸汽机吗？跟一座小房子一样庞大，要推动它前进，需要花费巨大的力量吧？」 李世民站在蒸汽机车的面前，有点困惑的看着。 虽然他也知道蒸汽机工作的原理是利用蒸汽推动机械运动。 但是，在他看来，蒸汽的力量是非常薄弱的，怎么可能推动这么大的铁疙瘩往前移动呢？ 关键是这个铁疙瘩后面还需要拉车厢运输人或者货物，哪怕是让最健壮的马匹来干这活，也至少需要上百匹马才能完成啊。 「是的，要让蒸汽机和后面的车厢快速的动起来，确实需要比较大的力来推动。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按照李谚的设计，目前这台蒸汽机，全速行走的时候可以达到每小时二十里的速度，虽然跟马匹的速度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但是蒸汽机不用休息，不会觉得累，一次性可以拉非常多的货物。」 李宽自然能够猜到李世民有什么担忧。 事实上，在后世，蒸汽火车刚刚被发明的时候，也一样面临这个问题。 甚至因为在技术还不成熟的时候就拿出来，还被人笑话了许多年。 一直持续了几十年之后，才有了比较成熟的产品运用到各个国家。 「二哥，这个蒸汽机，是通过燃烧煤炭来给水加热，产生蒸汽，从而推动机械部件运动吧？」 李治在旁边，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相比李世民，李治对观狮山书院的情况显然要更加了解一些。 《科学杂志》上面的文章，他是每一篇都看过的。 最让人佩服的是李治基本上都能看懂上面的文章。 这其实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毕竟上面的文章，什么方向的都有。 算学、农学、医学、格物学，甚至是连刚刚细分出来的化学和微生物学，李治都懂一些。 其实这就够了。 不管是作为李世民还是李治，他们不需要具备特别高深的专业知识，只需要懂一些这些东西就可以了。 「没错，别看蒸汽似乎虚无缥缈，软弱无力，但是一旦足够多的蒸汽被密闭在一个空间之中，释放的压力是非常巨大的。这种压力，足够推动机械部件做往復运动，从而推动蒸汽机车的车轮在铁轨上面旋转。」 「这铁轨实在是太耗费精钢了，既然蒸汽机的轮子可以运动，那么是不是可以让它直接在水泥道路上行走呢？这样就可以节约大量的精钢，让蒸汽机车尽快的得到普及。」 李世民显得非常理想，觉得要是能够不修铁路，又能让蒸汽机车被利用起来，那就完美了。 不过，这话飘到李宽耳中，就让他十分无语了。 「陛下，这个蒸汽机车的重量超过一万斤，并且所有的受力点都是在车轮跟地面接触的地方。我们大唐任何一条水泥道路，都是不足以支撑这种力量，只要蒸汽机车真的上了这样的道路，立马就会陷入其中，变成没有任何用处的铁疙瘩。」 虽然李宽觉得李世民的问题很无厘头，但是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回答的。 没办法，谁让他是皇帝呢。 「好像也是这样哦，不过一定要修筑铁路吗？」 李世民倒也不傻，一听李宽的话就明白了。 第415页 他又不是没有经歷过马车车轮毂陷入到泥泞之中的场景。 「是的，修筑铁路其实是唯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有效方法，并且铁路的修建，其实可以带动一些列的产业发展。也能让铁路沿线的所有州县变得更加繁华，至于耗费大量的精钢，这个只要不断的提升精钢的产量，就不会是大问题。」 「话是这么说，可是修铁路的话，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吧？户部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预算来修建铁路啊。」 李世民提到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修路的钱从哪里来。 「对啊，二哥，虽然户部这几年的赋税收入一直在增加，但是朝廷的开销增加的更多。到现在为止，户部都还欠大唐皇家钱庄银行一百多万贯的借款呢。」 李治觉得朝廷居然欠钱庄的钱，哪里可能再拿的出钱来修建铁路？ 总不可能又去找大唐皇家钱庄继续借钱吧？ 「这个其实也好解决！铁路修建需要花费大量的资金，单单长安城到洛阳的这条铁路，预计就需要耗费将近一千万贯的钱财，对于户部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解决的办法并不是没有。除了之前修建水泥道路採用的借款方法，铁路的修建也可以採用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方案。 李世民和李治眼中的大问题，对于李宽来说显然不是什么问题。 「什么方案？」 李世民听李宽这么一说，不由得兴趣大增。 「朝廷以土地入股，将铁路的修建和运营完全承包给私人，这样不就解决了户部缺钱的问题吗？」 「修建铁路，需要使用的土地其实比较有限，并且还都是不怎么值钱的土地。就以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为例，土地入股的话，顶多就只能抵充个几十万贯吧？要不然没有哪个商家会愿意做这单生意的。」 李世民满脸失望，这个方案听起来可行，但是在他看来，其实意义并不是很大。 除非李宽愿意自己去为朝廷修建铁路，但是这样的话，李世民说不出口啊。 「是的，土地的价值确实比较有限。但是朝廷可以把每个车站四周方圆几里的土地都一起拿出来入股，这样抵充一个一百万贯就问题不大了。」 「哪怕是抵充一百万贯，也只是解决了一成的资金啊。长安城里，除了你们楚王府，还有谁能够拿出九百万贯钱财？哪怕就是能够拿出这么多的钱财，又有谁愿意拿出来修建铁路呢。」 李世民心中虽然很失望，但是还是不断地询问，显然还是希望李宽能够有解决办法的。 「大唐股票交易所啊！陛下，只要让大家意识到修建铁路是有利可图的事情，我们完全可以筹建一家铁路公司，把它拿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到时候，发起的股东只要凑个几百万贯出来，剩下的全部从股票交易所里融资。」 嘶！ 李世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还能这么玩的吗？ 听起来似乎很可行哦。 但是修建铁路，真的是有利可图吗？ 李世民突然对眼前的蒸汽机车充满了兴趣。 第1121章 日行千里不是梦 大唐股票交易所已经出现好几年了。 许多手中有点闲钱的百姓都会去买上一点股票。 长安城的勛贵和富商，更是大部分都是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忠实股民。 大唐对赌坊的打压是一直比较严格的。 像是股票交易所这样受到朝廷支持，又具备投机和投资属性的存在，自然就受到了大家的追捧。 像是东太平洋公司，如今已经成为大唐股市的一个经典，让不少长期持有的人身家暴涨。 「这修建铁路、运营铁路，真的可以盈利吗？」 听了李宽的话，李世民敏锐的意识到，拿出来融资的公司，是不是真的有盈利前景，是最关键的事情。 否则，谁的钱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会愿意去买一家註定要亏本的公司的股票。 「这种事情，口说无凭，微臣可以先修建长安城明德门到作坊城的铁路，到时候让大家见识一下铁路的魅力，让大家看看修铁路到底能不能挣钱。反正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也没有那么快动工。」 南山建工现在才刚刚开始学习修建铁路，大唐也还缺少成熟的铁路工人。 所以李宽没有打算在短时间内大规模的修建铁路。 这也是一个不现实的问题。 「好！明德门到作坊城的铁路，你愿意怎么修建就怎么修建，户部以土地入股，占据这条铁路一成的股份，怎么样？」 李世民的算盘打得很好。 反正朝廷什么都不需要付出。 成功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失败了，朝廷也没有损失，而楚王府也亏的起这笔钱。 「没问题，微臣就等陛下这句话了！」 「冒烟了！父皇，蒸汽机车冒黑烟了！」 不等李世民跟李宽继续探讨如何从大唐股票交易所里融资的事情，兕子就兴高采烈的指着不远处的蒸汽机车，激动的叫喊了起来。 「陛下，后面有一节车厢是可以坐人的，您有没有兴趣上去试乘试坐一下？」 李宽斟酌了一下其中的风险，觉得还是可以让李世民去尝试一下的。 第416页 「楚王殿下，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的蒸汽机车试验，是出事了的吧？整个蒸汽机车完全倒塌了。你现在邀请陛下去乘坐蒸汽机车，怀的是什么目的？」 长孙无忌觉得自己抓住了李宽的一个话柄，立马就在旁边插话。 「蒸汽机车的安全性没有得到任何的确认，就这么贸然的请陛下上去乘坐，实在是太过鲁莽了。楚王殿下，要乘坐，就你自己去乘坐吧。」 高士廉也在旁边补了一刀。 虽然知道这样的话不会对李宽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但是能够噁心一下也算是噁心啊。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在那里扯什么没有用的。宽儿自己肯定是跟着陛下一起乘坐蒸汽机车的，真要是有什么风险，他会拿自己的性命开什么玩笑吗？」 一旁的程咬金不算了。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这是当自己不存在吗？ 「这个问题其实也好解决，让蒸汽机研究所的人先驾驶蒸汽机车在铁路上转一圈，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再请陛下乘坐就可以了。」 房玄龄不想看到长孙无忌和程咬金在这么一个场合吵起来，所以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 「那就按照玄龄的说法，先让大家见识一下蒸汽机车是怎么运作的吧。」 李世民看着不断冒着黑烟的蒸汽机车，心中也有点没有底。 这种只依靠燃烧煤炭就能行走的东西，绝对是史无前例，没有任何可以借鑑的呀。 「呜！」 李宽也懒得多废话。 这个时候拿这种事情去跟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辩论，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因为人家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跟你讨论问题，你根本就没法跟他谈下去了。 所以李宽挥一挥手，示意李谚可以启动了。 不过，谁都没有说过蒸汽机车启动的时候会有巨大的轰鸣声，结果「呜……」的一声巨响发出的时候，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李君羡更是直接冲到了李世民面前，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陛下，这是蒸汽机发出的声响，表示它要启动了！」 李宽看到李世民的脸色有点苍白，赶紧解释了一下。 这要是把人吓尿了，那就麻烦大了。 好在刚刚虽然大家都吓得够呛，但是也不好意思表示自己表吓到了。 所以对于李宽的解释，大家都当做没有听到。 「哐当！」 伴随着曲柄连杆机构的运作，蒸汽机车再次发出了一声巨响。 然后就开始「咔嚓！咔嚓！」的往前挪动了。 蒸汽机车上面，李谚亲自充当驾驶员。 而在燃烧室里面，几名身强力壮的学员正在挥舞着铁锹，不断的往锅炉里头添加粉碎了的煤块。 红红的火焰，将学员们的脸映的通红，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们身上就开始出汗了。 「动了，真的动了！」 兕子惊讶的看着缓缓的朝着前方移动的蒸汽机车，脸上满是好奇。 太神奇了！ 没有马，也没有牛在前面拉，这蒸汽机车居然就开始往前移动了。 并且，大家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蒸汽机车的移动速度，在不断的加快。 「咔嚓！」 「咔嚓！」 伴随着一阵有规律的声音，大唐第一次成功的铁路试验，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个速度也就是比人走路快一点，跟马匹完全不能比啊。」 鸡蛋里挑骨头，谁不会呢。 长孙无忌虽然心中为蒸汽机车的出现而震惊，但是嘴里面冒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主要还是限制太多了，需要铁路才能移动，并且这么一台蒸汽机车，造价肯定不便宜。要是出了问题，修起来肯定也很麻烦。特别是要是坏在了铁路上面，直接就耽误了后面的蒸汽机车的行走，甚至会出现车祸也不奇怪呢。」 高士廉和长孙无忌再次的唱起了双簧。 虽然在李世民的调停下，长孙家和楚王府前段时间的冲突没有进一步的爆发。 但是并不表示大家就真的握手言和了。 能够有机会噁心对方，谁也不想错过。 「只需要燃烧煤炭就能日夜不停的行走，不用担心风吹雨打，也不需要餵食饲料，这蒸汽机车比马车和牛车可是方便多了。最关键是蒸汽机车看起来力气非常大，一次性拉的货物，应该顶得上几百匹马吧？ 按照长安城里四轮马车的售价，还有马匹的价格，再考虑到每辆马车还要配至少一个车夫，算起来这蒸汽机车还真是可以节约许多东西的呢。」 不等李宽反驳，一旁的兕子就站出来替李宽说话了。 反正她跟长孙无忌这个舅舅并不亲，反倒是从小都在楚王府里长大。 「陛下，试想一下，如果西北发生战事，通过长安到凉州的铁路，一两日之间就可以把十几万大军的粮草、补给从长安城运输过去，那么我们还用担心边疆不稳了吗？ 到时候，只要保持十二卫的战斗力，再结合一定的府兵，大唐的边疆就稳如泰山。根本就不用担心因为出兵费时费力，耗费巨大的问题，而在那里纠结了。」 李宽很清楚李世民在乎什么，所以一针见血的描绘了铁路在军事方面的作用。 当年大唐为何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取得江山呢？ 第417页 还不是因为隋朝末年，杨广三证高句丽，把勛贵百姓折腾的够呛？ 你安排三十万大军出发，需要配合的农夫数量至少也是三十万。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牛马骡子，真的就是举国之力在作战。 但是如果有铁路的话，直接就在短时间内把大军运输到边疆，不仅节约了大量的人力畜力。 最关键是还节约了无数的损耗。 以往，长安城往边疆运送粮食，损耗两成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是有了铁路，这个损耗基本上可以控制在忽略不计的程度。 单单从这些方面考虑，李世民就绝对支持大规模的修建铁路。 当然，钱永远是个问题。 要让大唐的主要州府都通上铁路，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是一个百年大计啊。 「宽儿，蒸汽机车的速度，还有提升空间吗？一次性最多可以运输多少货物？」 李世民没有理会身边那些人的争执，而是询问着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自然是可以的！目前的速度，确实还比不上马车，但是过个几年，超越马车的速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在将来，蒸汽机车的速度提高到一小时一百里也是有可能的。」 李宽尽可能的往小了说数字。 他总不能说蒸汽机车的速度，可以做到一小时几百里吧？ 那会把李世民给吓坏的。 哪怕是一小时一百里，也就是五十公里，这已经是一个很吓人的数字了。 「一小时一百里？那岂不是一天一夜就可以行走两千多里？宽儿，朕的要求也不高，打个五折，只要蒸汽机车的速度能够做到一小时五十里，那么朝廷一定全力支持你去推广蒸汽机车。」 李世民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可以从长安城朝发夕至的到达凉州等边疆州府。 这对大唐的统治来说，绝对是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不客气的说，有了铁路，大唐现在的疆域再扩大一倍，李世民也不用担心边远的州县脱离朝廷的控制了。 「陛下，全力支持，微臣可以理解成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政策有政策吗？」 李宽笑着答道。 「人和政策都没有问题，但是钱的话，朝廷虽然也会支持一部分，但是更多的还是需要你去想办法解决。只要你能拿出好的解决办法，朕肯定是支持的。」 看着远处即将完成一圈试运行的蒸汽机车，李世民心中有了决断。 李宽说蒸汽机的出现，将会给大唐带来一场工业革命。 李世民刚才听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太过在意的。 在他看来，李宽这样说，无非就是譁众取宠，故意突出蒸汽机的重要性，省的大家再去纠结李谚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到底合适不合适。 但是，亲自见证了蒸汽机车平稳的行走在铁路上面，再加上李宽描绘的蓝图，李世民突然觉得「工业革命」这个词，还真可能不是李宽在那里瞎说。 「微臣希望尚书省下面能够成立一个铁路局，专门负责大唐所有铁路相关的事情。这个铁路局，不同于一般的衙门，所有的人员任免，以内部选用和提拔为主。」 铁路对大唐的重要性那么高，李宽不指望朝廷能够彻底的放手不管。 所以干脆主动出击，趁着李世民夸下海口的时候，争取一些好处回来。 「没问题，这铁路局，你先怎么搞就怎么搞，朕都不干涉。这第一任的铁路局局长，就由你来担任吧，其他的人员和组织架构，你准备一个奏摺，朕看一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就都按照你说的来搞。」 李世民的决断力还是非常强的。 只不过一瞬间，他就考虑清楚了铁路局的利弊，立马就同意了李宽的意见。 「陛下，吏部管理着所有的官员，铁路局属于朝廷的机构，自然也是属于吏部管辖。当然，考虑到铁路局的特殊性，我们吏部会尽可能的减少干涉。」 听了李世民和李宽的对话，高士廉不干了。 那市舶都督府，吏部基本上管不了。 警察总署就更加不用说了，都快成为马周的一言堂了。 哪怕是大唐皇家专利局，也不怎么受吏部管控。 这是高士廉绝对不能接受的。 别说现在再冒出一个铁路局来。 「陛下，这些新衙门，微臣建议直接隶属于陛下。当陛下觉得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安排其他部门的人过来巡查或者审核，其他时候应该要给他们更多的空间。」 李宽才不会让高士廉借着这个机会把权利收回去。 对于李宽来说，未来搞出一个总理衙门出来，那是计划之中的事情。 现在只是先一步一步的把各个机构给搭建出来。 到时候能够跟尚书省分庭抗礼的时候，也就是总理衙门成立的时候了。 第1122章 划时代的体验 「父皇，蒸汽机车已经停下来了，要不我们也上去体验一下吧？」 李治看到李宽跟高士廉要斗起来的样子，立马提出了一个建议来转移话题。 刚刚看到蒸汽机车威风凛凛的样子，李世民就有点心动。 现在李治又这么一说，他自然不再犹豫，让李宽带头朝着蒸汽机车后面挂着的车厢而去。 第418页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对视了一眼，也赶紧跟了上去。 今天的蒸汽机车就挂了一个车厢，这要是上去的晚了，就挤不进去了。 总不能一帮朝廷大臣真的跟普通百姓挤公共马车那样的挤上去吧。 「杨御史，陛下跟楚王殿下去乘坐蒸汽机车了，看来陛下对蒸汽机车很重视啊。」 人群之中，令狐无疆跟杨本满垫着脚尖的看向蒸汽机车这个方向。 今天来参加大唐皇家科技奖的人员，以及在外面凑热闹的人员，基本上都不愿意错过这一场不一样的实验。 好在观狮山书院足够大，蒸汽机研究所旁边这一块修建铁路的地方也足够宽敞，要不然还真是担心出现什么踩踏事故呢。 「从刚刚蒸汽机车的运行来看，速度已经不是之前报纸上说的比人走路都要慢，这也算是一个大突破了。如果有朝一日，它的速度能够跟马车相媲美，那么蒸汽机车的重要性就立马提高了一个等级。」 杨本满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他看到了蒸汽机车的运载能力，绝对要比马车要高很多。 毕竟它只是拖着货物在铁轨上运行。 哪怕是不懂摩擦力的影响，杨本满也能凭着感觉发现这样运输货物毕竟省力气。 这也就意味着蒸汽机车的装载重量，很可能会超出大家的想像。 别看现在已经有了四轮马车，很多官道也已经改成了水泥道路。 但是货物的运输成本仍然高的吓人。 就比如一车的水稻从长安城运输到凉州，人吃马嚼的需要好几天，这些不要钱的吗？ 「这么说来，购买水均制作所这些跟蒸汽机生产有关系的作坊的股票，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了？」 令狐无疆不关心蒸汽机的出现对大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关心自己能不能从这个东西背后挣到钱。 事实上，大部分百姓都不关心一新事物的出现，会怎么改变这个世界。 大家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切身利益。 如果跟自己的切身利益没有关系，想要提高大家的重视，那就很难了。 「走吧，我们也不用继续看下去了，趁着今天大唐股票交易所还在营业，去大唐皇家钱庄取一部分钱财出来，买入水均制作所、长安精工和金太打铁作坊这些作坊的股票吧。哪怕是没有大涨，也跌不到哪里去。」 杨本满觉得这一次的蒸汽机车实验之后，李宽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等这些动作公布之后，意识到新的商机的人就会多起来。 自己有必要在此之前完成布局。 毕竟，杨本满的资金不像是令狐无疆，那么一点点，随便什么时候买都无所谓，不影响大盘。 可杨本满要是一股脑的买个几万贯水均制作所的股票，那就不得了了。 指不定几分钟就把它给拉涨停了。 这可不是杨本满希望看到的情况。 …… 「呜呜！」 伴随着汽笛的轰鸣声，蒸汽机车再一次的运作了起来。 这一次，驾驶员李谚的心情更加激动了。 陛下、太子殿下、楚王殿下，还有朝中那么多大臣都来试乘试坐。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蒸汽机研究所，终于要迎来春天了？ 虽然外面烈日炎炎，但是李谚却是觉得浑身的汗水都值了。 此时此刻，他连内心都是火热的。 「这蒸汽机车，还是太吵闹了一点啊。并且这里头两个坐的位置都没有，还不如坐在马车上面舒服呢。」 感受到铁轨上面车轮的冲撞声，高士廉一如既往的在那里贬低蒸汽机车。 「耗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结果蒸汽机车只能拉动我们一个车厢的人的话，这个意义着实不高。并且这个铁轨都是精钢制作而成，放在风吹雨打的室外，会不会生锈啊？」 长孙无忌今天也算是彻底的拉下脸来了，跟着高士廉在那里说着蒸汽机车的坏话。 虽然修建铁路对长孙家来说，似乎也是有好处的。 但是只要是李宽支持的事情，长孙无忌觉得自己就有必要反对。 「蒸汽机车毕竟是个新事物，今天也只是一个试乘试驾，我倒是觉得它的发展前途充满了想像空间。至于乘坐舒适性的问题，其实根本就不是问题。这么大的空间里头，想要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哪怕是跟豪华奔驰四轮马车一样，把鲸鱼皮沙发放在这里都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噪音的问题，我觉得主要是因为现在的窗户是没有任何密封的，如果换上玻璃窗户，估计声音就会小很多了。」 房玄龄年岁已高，他还指望以后李宽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多加照拂呢。 所以最近一年，他在朝堂上给李宽的支持力度是越来越大了。 像是今天，他也不担心得罪长孙无忌，直接多次力挺李宽。 「陛下，要我老程来说的话，这蒸汽机车绝对是个好东西。现在只是简单的拉了一个车厢，到时候完全可以多拉个几十个嘛。以后从长安城往凉州运输军粮，再也不用担心路途遥远，再也不用担心需要徵集大量民夫，再也不用担心遇到天气不好的情况了。」 程咬金的大嗓门，完全把外面的「咔嚓咔嚓」声都给掩盖了，搞的整个车厢里头的人都耳朵嗡嗡嗡的响。 第419页 「程咬金，你说话声音就不能小一点吗？我的耳朵都快要被你搞聋了。不过话糙理不糙，你说的内容我倒是同意的。」 尉迟恭一脸嫌弃的样子在旁边接腔。 「父皇，这蒸汽机车的效果到底怎么样，只要小规模的实际运行一下就什么都懂了。二哥不是准备修建作坊城到长安城的铁路吗？我觉得朝廷可以大力支持一下，让大家都有机会感受一下蒸汽机车的魅力。」 虽然长孙无忌是自己上位的重要支持力量，但是在蒸汽机车这件事情上，李治还是支持李宽的。 因为他有一种预感，蒸汽机车带给大唐的福利，要等到自己登基的时候才会爆发。 也就是说李宽描绘的那种蓝图，最终自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原本，李治根本就没有任何信心觉得自己可以超越自己的父皇。 但是今天听了李宽的演讲，他觉得蒸汽机很可能就是自己超越以前所有帝王的一个东西。 工业革命？ 李宽说过，这将会是前无古人的事情，将是超越所有前朝的事情。 李治对此充满了期待。 「朕记得上一次宽儿说过一句话，黑猫白猫，能够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这蒸汽机到底是好是坏，大家用过了就知道了。反正观狮山书院都已经往里头砸进去了上百万贯钱了，那就继续投入一笔资金，把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给修建起来吧。 至于铁路沿线的土地，以及修建车站需要的土地，朝廷都免费划拨，也不用占据这条铁路的什么股份了。」 李世民很是大气的挥了挥手，显然是没想在这件事情上面占李宽的便宜。 再说了，作坊城那里的土地本来就已经是李宽的了。 沿途的土地又没有什么价值，朝廷真正的拿出来的有价值的土地，就是明德门外面的一块地。 但是那个价值也很有限，李世民没有在这一点上跟李宽斤斤计较。 「多谢陛下，这条铁路只有十几里长，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今天入冬之前就能完成。」 不要白不要，李世民既然说了朝廷要免费划拨土地给自己，李宽自然不会客气。 到时候，自己要明德门外大片土地的时候，户部可不要心疼。 毕竟自己可是准备将明德门火车站修建成一座重要的中转站，未来大唐的铁路枢纽之一。 这就意味着许多东西需要提前考虑，车站的布局也必定会比较宏伟。 自然而然的，需要的土地也就比较多了。 「这铁路铺设在土地上，蒸汽机车在那里轰鸣，会不会破坏沿途的风水啊？」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孔颖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风水不风水的，这火车在上面跑，跟风水有什么关系？」 程咬金看到大家都愣了一下，连忙在那里插科打诨的把孔颖达的话给往别处引。 而李宽听了这话之后，也突然意识到孔颖达的这话，还真是有可能给铁路的修建带来一些困扰的。 后世大清朝的铁路，不就是一个风水问题，给耽误了许多年吗？ 不过，有着朝廷的支持，楚王府又不差钱，什么风水问题，都不可能成为障碍。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让李淳风出来噹噹托，消除百姓们对风水的顾虑。 …… 「不错，这蒸汽机车着实不错！」 等到蒸汽机再一次停了下来的时候，李世民一行人从车厢里面缓缓而出。 重新回头看看这辆长得怪模怪样的傢伙，李世民脸上满是笑容。 如果说刚才李世民是觉得蒸汽机车似乎有一些前途，那么现在就觉得蒸汽机车大有可为了。 既然李宽说的蒸汽机在铁路上的运用，已经初步证实是真实的。 那么今天他在演讲的时候说的其他运用，是不是也意味着是真的呢？ 那岂不是说以后的船只真的不需要帆布，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都能正常行走？ 那个意义可就真的很不一般了呢。 「陛下，这蒸汽机车还是有挺多不足的，速度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建造成本还有很大的削减空间，零件的标准化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个时候，李宽倒是难得的谦虚了起来。 好处已经拿到手了，再在那里那么高调，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反正现在说的再多，也没有实际效果来证明。 「听说你们观狮山书院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研究所，干脆趁着这个机会，让朕长长见识吧？」 一个蒸汽机研究所就折腾出来这么多东西，李世民对观狮山书院的研究所，还真是多了一些期待。 似乎最近几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大部分都是观狮山书院各个研究所里头的人员获得的。 由此可见，这些研究所才是观狮山书院最顶尖的存在。 「陛下，研究所里头的东西都比较枯燥，不见得有什么看头，要不我们现在先去用餐？让陛下也尝一尝学员们的日常口味？」 研究所的数量多了去了。 今天来的人员那么杂，李宽还真没有带大家转一圈的想法。 「楚王殿下，眼下离正常用餐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先看几家研究所也不迟啊。怎么？莫非观狮山书院的研究所里头，还有什么东西是需要对陛下保密的吗？」 第420页 高士廉心中也是很想去看一看观狮山书院的研究所的，不过他自己单独提出来的话，十有八九会被拒绝。 现在李世民主动提出来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他只要在旁边助攻一下就够了。 「我听说许多年前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人就因为偷了旁边村民们的尸体而闹出事情，不会是现在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在里头吧？」 长孙无忌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二哥，听说每个学院下面都有好多个研究所，今天的时间也比较有限，要不你推荐几个比较有特色的，带着大家去参观参观？」 李世民没有说什么话，反倒是李治在一旁和稀泥。 「我听说格物学院有一个研究所是在研究怎么让人像鸟儿一样的升上天空，是真的吗？要不我们就去这个研究所看看？」 兕子站在李治旁边，显然也是支持去研究所转一转的。 不过，她肯定没有兴趣去所有的研究所转悠，只想看自己感兴趣的。 眼看着大家似乎都很感兴趣，李宽倒是没有再拒绝。 反正只要敏感的东西不拿出来，其他人看了也看不出什么来。 大不了就限制参观的人员就行了。 「既然大家都对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很感兴趣，那我们就去随便看几个吧。」 李宽一边说，一边想着是带李世民他们去哪个研究所比较好。 不能没有特色，要不然大家看完留下不好印象就很失败了。 但是也不能真的随便大家参观。 特别是火药相关的实验室，绝对是高度保密的。 所以这个问题还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 好在一路走过去，李宽还有不少时间来考虑。 第1123章 乱七八糟的研究所 观狮山书院到底有几个研究所，李宽一时之间还真是反应不过来。 毕竟在这个百废待兴的科学领域，建设再多的研究所都是不为过的。 「陛下，离蒸汽机研究所最近的一个研究所就是刚才兕子感兴趣的，我们叫做飞行器研究所。他们不仅研究热气球的改善，还在研究一些滑翔器，让人可以通过滑翔器自由自在的翱翔。」 李宽刚开始听到观狮山书院向自己申请成立飞行器研究所的时候，吓了一大跳。 咋回事？ 莫不是有其他的穿越者出来，要搞飞机？ 好在了解了一番之后，才知道人家是想好好的改善一下热气球而已。 既然都已经专门成立研究所了，李宽顺手就把滑翔器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这玩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个大风筝，制作难度相对比较低。 但是要设计制作出一个成熟的无动力滑行器出来，其实还是很考较人的。 所以这玩意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真正的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之中。 「飞行器研究所？你们真的在研究怎么让人在天空中自由翱翔吗？」 李世民颇为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座挂着「飞行器研究所」的院子，里面似乎还挺空旷的。 「消息都已经传到外面去了，自然是真的了。最近一年，研究所的人员也在郊外试着滑行了几次，然后有针对性的进行改善。不过这东西受到风力的影响比较大，他们还在想办法怎么在空中更加灵活的操控它。」 还没等离开推开研究所的大门，里面收到消息的人员已经赶紧出来迎接了。 而等到李世民迈入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架奇奇怪怪的大伞。 「二哥，依靠这么一个东西就可以在空中飞行吗？虽然好像跟老鹰的翅膀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但是我们总不能在空中也跟鸟儿一样拍打着翅膀吧？」 兕子一马当先的来到了滑翔器面前，脸上满是好奇。 事实上，这个年代就没有几个人对翱翔天空不好奇的。 热气球虽然出来了好多年，但是真正登上去乘坐过的人，压根就没有几个。 「兕子，不知道你留意没有，老鹰在空中飞翔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不拍打翅膀的，而是固定一个姿势在那里滑翔。你看到的这些东西叫做滑翔伞，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滑翔的，所以不需要你去拍打，也没有办法拍打。」 对于兕子，李宽还是有着足够的耐心去解释的。 反正兕子的问题也不是她个人的问题，其他人肯定也会有类似的疑问。 「二哥，这滑翔伞的结构和布局，应该是有着非常多的讲究的吧？要不然飞不到天空，或者没有办法在空中长时间停留呢。」 李治是个算学高手，虽然他不懂什么空气动力学的知识，但是对于滑翔伞的一些工作原理，却是一看就能猜测到一些。 「没错，单纯的制作出滑翔伞，难度不算特别高。但是怎么制作一个符合我们需求的滑翔伞，难度就更大了。怎么给滑翔伞加上一点动力，那就难度更大了。」 李宽不由得高看了李治一眼。 这小正太，如今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孩。 歷史上，他能在那种朝中毫无影响力的情况下登基，然后顺利的掌握大权，绝对是有几把刷子的。 「陛下，这滑翔伞如果用在斥候身上，在关键时刻闯入到地方大营，有可能可以起到意向不到的效果呢。」 第421页 一直没有说话的秦琼，也难得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别看秦琼在进入贞观朝之后，存在感很低。 但是并不表示他的军事才华就不行。 恰恰相反，在长安城中，秦琼的本领绝对是仅次于李靖，是大唐少有的文武双全的勐将。 「如果有上百名斥候拿着火油弹，使用滑翔机闯入敌方大营，倒是着实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宽又端详了一番眼前的滑翔机，觉得这玩意的速度肯定要比热气球快很多，所以才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两军交战，速度是非常关键的东西。 像是热气球，已经诞生了有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办法真正的成为大唐各军标配，只是作为一个辅助的手段，偶尔拿出来用一下。 这是因为热气球的速度太慢了，只要对方提前发现了，虽然没有办法避免被轰炸，但是你要起的好的轰炸效果，却是非常难。 毕竟，这年头的火油弹，效果还是不如后世。 至于土法制作的手雷，效果就更差了。 除非你直接命中人家的三步之内，否者想要取人家性命，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再加上热气球受到风力的影响太大了，有几次演习的时候，直接就被大风吹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差点出了大事。 所以热气球部队的建设，一直都是非常有限，只保留了必要的需求。 「目前的无动力滑翔机，用来冲锋陷阵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因为一架滑翔机只能乘坐一个人，并且很难让人有精力去抛火油弹，可能更加适合偷偷的潜入到敌方阵营，或者是关键时刻用来逃命。」 虽然秦琼的提议非常好，但是李宽知道现在的滑翔机还达不到这种要求。 如果强制性的这么去做的话，那么就不是去突袭，而是去送死了。 李宽可捨不得让会驾驶滑翔机的人员去送死呢。 「这滑翔机的结构其实一点也不复杂啊，没想到却是能够将人带到天空上去，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呢。」 李世民没有继续就滑翔机在军事上的用途一事纠缠下去。 这个时候，也不适合说太多。 要不然传开来之后，指不定滑翔机的突袭效果就要打一个折扣了。 从蒸汽机研究所出来之后观看的第一个研究所，就意想不到的发现了滑翔机，李世民对接下来的其他研究所更加充满了兴趣。 「农药研究所？朕好像以前没有听说过呢。」 从滑翔机研究所出来，李宽又将众人带到了附近的农药研究所。 反正今天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看，多看几个也好，省的老有人怀疑李宽藏着掖着。 「这个是去年才刚刚成立的，所长是第一届大唐皇家科技奖农学奖的获得者姚远。当初他凭藉着研究化肥，为大唐的粮食丰收寻找到了一条独特的道路。 但是，他发现许多庄稼每年都会因为受到一些虫害而收成受损，所以想着能不能找到一种办法，研制出一种农药，专门用来高效的灭掉各种害虫。」 李宽对于姚远也是颇为重视。 这傢伙可是大唐少有的创新型科研人才。 这农药研究所，他还真是从来没有提过，完全是姚远自己给琢磨出来的。 「楚王殿下，按照你这个说法，这农药研究所，不就是研究毒药的？」 长孙无忌再一次的在众人面前刷了一下存在感，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大家，他是李世民身边最受信任的大臣。 「长孙无忌，你没有耳朵吗？人家都说的很清楚了，这农药研究所研究的是消灭害虫的药物，是为了提高庄稼的产量的。偏偏你非得在那里混淆视听，好像观狮山使用在那里研究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一样。」 程咬金髮现长孙无忌又在给李宽挖坑，立马不乐意了。 啥意思？ 今天是当我老程不存在了吗？ 你长孙无忌是牛掰，但是也别当我不存在一样好不好？ 「灭掉各种害虫的农药，就不是毒药了吗？能够毒死虫子，只要加一点剂量，毒死人不也是很正常的吗？」 长孙无忌觉得自己这一次的话并没有什么漏洞，自然不会任由程咬金在那里怼自己。 他也是要脸面的人。 朝中很多人不敢跟程咬金斗嘴，因为最后往往没有赢家。 但是他长孙无忌是什么人？ 长孙党号称占据朝堂半壁江山，他哪能真的怕程咬金一个左武卫大将军？ 「这切菜砍柴的刀，在普通百姓手中，干的就是切菜砍柴的活，但是了某些人的手中，就成为了杀人越货的兇器。 这农药也一样，用好了，自然是帮助提高庄稼收成的好助手，但是你要是不用在正途，那么就有可能成为祸害百姓的工具。比如你直接把一瓶农药导入池塘之中，可能一池塘的鱼都要死翘翘了。 这东西本身并没有什么好坏罪恶之分，有分别的只是使用东西的人。长孙司空这么纠结农药研究所研究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毒药，说明你着相了啊。」 在玄奘的影响下，这段时间佛经的一些东西在长安城流传的很快。 李宽一句「你着相」了，立马让长孙无忌哑口无言。 「农药研究所的出发点是非常好的，但是生产出来的农药，必须物美价廉，要不然百姓们根本就用不起啊。」 第422页 眼看着长孙无忌跟李宽已经较量完毕了一圈，李世民才说话。 这就像是电影里面，总是得到战斗结束了，警察才「威武威武」的到来。 「陛下体恤百姓，高瞻远瞩，一眼就发现了这农药生产的要点，微臣实在是佩服的很。如今的农药研究所，正在考虑如何针对稻瘟病开发处一种高效的农药，解决水稻的最主要病害问题。 一旦成功的制作出这种农药，那么大唐的水稻产量有望提升个半成呢。这可一点也不必使用化肥的增产效果差呢。」 在后世，农药已经是农作物生产过程中标配的玩意。 不管是在幼苗期，还是在开花结果期，都有各种各样的农药需要喷洒。 否者农作物的产量必定下一个台阶。 但是，在大唐，农药这个概念，从来没有人提出来。 碰到了虫害，百姓们除了自认倒霉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有效的办法。 顶多就是一些常见的虫害，百姓依靠双手一只一只的去清除。 不过这种清除，更多的是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实际效果约等于零。 「二哥，这农药，跟砒霜之类的东西有什么差别不？到底什么样的东西是农药呢？」 李治听到李宽在那里不要脸一样的拍李世民的马屁，很是无语。 看来自己的脸皮厚度还有待增强啊。 「是啊，这农药的效果，有没有砒霜和丹顶红之类的药效强呢？」 很显然，刚刚长孙无忌虽然被李宽怼了，但是他说的话还是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了李世民。 毕竟是英雄榜上被李世民排在了第一位的人物，不管是他怎么作死，李世民对他都是信任有加。 「这个还在研究之中，农药研究所正在跟化学院在合作，考虑别出蹊径的从化学合成的角度制作出一些新的药物出来，不过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进展。」 李宽自然不能说砒霜之类的毒药，效果太差了。 自己分分钟可以念出一堆毒性更强的药物出来。 不过除了从系统兑换之外，观狮山书院的任何一个研究所，短时间内都难以自己生产出来，所以李宽也就忍住继续往下吹的想法。 毕竟，超出大家想像的东西，又拿不出什么实物出来，那就真的成为吹水了。 既然今天带李世民一行人在研究所里参观，李宽自然是希望借着这个机会让朝廷进一步支持科学技术的发展，让李世民意识到各个研究所的发展对大唐的促进作用。 而不是让人感到每年花费了那么多的钱财，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研制出来。 「说了半天，这农药研究所现在就只会给人画饼啊。」 高士廉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让农药研究所的学员又是悲愤，又是羞愧。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才是科学研究的正常态度。如果什么都知道了，还需要研究什么呢？想要创新，就得耐得住寂寞，要不然高尚书等着天上掉下来农药给到百姓们使用吗？」 李宽自然不会任由高士廉在那里打压农药研究所的士气。 他可是真的看好农药研究所的未来，知道等到化学院中各种化合物的研究进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农药的出现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你刚说这旁边一熘都是各种研究所，要不我们再去其他研究所看看吧？」 李世民懒得听高士廉和李宽在那里斗嘴，直接转移了话题。 第1124章 又搞一个新机构 能够跟着李世民参观各个研究所的人员，总共不到一百人。 个个都是身份煊赫，没有普通百姓。 不过，《大唐日报》、《长安晚报》和《曲江日报》这三大报社的写手，却是各自获得了一个参观的名额，把他们搞的喜出望外。 特别是祝之善，作为长孙家旗下的《长安晚报》的负责人，参加完今天的颁奖典礼之后，他是没有指望自己有机会去参观各个研究所的，没想到观狮山书院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既然让他也进来了。 这一下，别说是今天的新闻，他连未来一周的许多新闻稿都有了想法了。 蒸汽机研究所、飞行器研究所、农药研究所、微生物研究所、燃料研究所…… 一个接一个的，虽然是走马观花，但是也算是打开了众人的视野，让人见识到观狮山书院里头，乱七八糟的研究所还真是多啊。 「这烹饪研究所是干什么的？看到这名字，朕都觉得肚子饿了，看完这个，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已经转悠了一个多小时，明显是到了吃饭时间了，李世民指着前方的烹饪研究所，脸上颇为好奇。 楚王府的美食，别说是在长安城，哪怕是放眼大唐，也是出了名的好。 莫非宽儿为了发掘美食，还专门在观狮山书院里头成立了烹饪研究所？ 这个有点过了吧？ 「顾名思义，研究的是跟烹饪有关的事情。各种厨房里头会使用到的炊具，都是烹饪研究所研发的方向。比如这铁锅，如今在长安城已经比较常见，烹饪研究所就在考虑怎么才能制作出不粘食材的铁锅。 再比如这个勺子，我们烹饪研究所开发了漏勺、汤勺等十几种勺子，充满满足各种场合的需要。 再比如这个蒸馒头的蒸笼，烹饪研究所就在考虑怎么提高效率，研发一种一次性可以蒸更多馒头的器具。 第423页 甚至他们还在考虑，有没有办法研究出一种炊具，能够让煮饭煲汤的时间大大缩短，让米饭在十来分钟内就变熟，让骨头在十几分钟内就变烂呢。」 虽然烹饪研究所干的事情没有那么高大上，但是却是观狮山书院里头产学研搞得比较成功的一个研究所。 作坊城中，如今已经有一家专门的作坊生产烹饪研究所研究出来的各种东西。 甚至连金太打铁作坊跟烹饪研究所都有合作。 「原来是研究烹饪炊具的研究所，我还以为是研究菜式的地方呢。」 李世民有点失望的样子。 显然，烹饪炊具的重要性，他还没有意识到。 好在李宽也不以为意。 观狮山书院里头那么多研究所，总不能个个都受到李世民的喜爱吧？ 这些研究所又不是金币？ 怎么可能让李世民一直喜欢呢？ …… 「楚王殿下，观狮山书院研究所的设立，对于各种技术的发展是有很大好处的。但是单纯的依靠观狮山书院的力量，终究是比较有限的。 我们国子监也有意成立几家研究所，到时候楚王殿下能否安排几个人帮忙列出需要的设备清单呢？」 眼看着李世民要结束今天的参观了，孔颖达抓住机会给李宽抛出了一个问题。 观狮山书院的研究所，大部分都是教育部划拨的经费来建设的。 以前孔颖达是对修建研究所不感兴趣。 现在发现这种好事要是错过了，似乎非常可惜啊。 特别是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影响力不断扩大，李宽又放出风声要继续增加评奖类别，到时候大唐皇家科技奖必将成，其实已经是了，大唐最权威的奖项。 他孔颖达也是不愿意当咸鱼的人。 自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从教育部搞一笔经费出来修建研究所。 「孔祭酒说的好，这研究所研发的许多东西，确实对大唐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但是单纯依靠观狮山书院的力量，确实没有办法做到尽善尽美，可以让长安城的其他书院都参与其中。」 长孙无忌的脸也足够厚，一点也不会因为刚刚自己还跟李宽针锋相对，现在就不好意思提出请求。 长孙家跟郑家合作搞了渭水书院，算是大唐各个书院里头，最像观狮山书院的了。 如果也加大研究所的投入，那么将来未必没有超越观狮山书院的时候。 再说了，孔颖达都能反应过来，利用教育部的经费和观狮山书院的经验来建设国子监的研究所，他长孙无忌自然也能想通。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研究所的建设，可不是买了设备就行。这科学研究，最重要的资源还是人才，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才，是不可能出什么成绩的。」 李宽这话，也算是说的比较直白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在科学这条路上，天才一点也不少。 特别是物理学和数学方面，年少成名的天才一点也不少。 相反的，依靠经验，到了老了才出名的，反而比较少。 因为在创新这个方向，并不是你经验越丰富，就越能创新的。 「我大唐人杰地灵，可不是只有观狮山书院才有人才。不过楚王殿下说的也很对，研究所的发展离不开人才的支持。要不观狮山书院援助我们一批人才，直接帮国子监把各个研究所的架构搭起来？」 孔颖达得寸进尺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过，让国子监变得更加强大，这是符合大唐利益的事情。 所以旁边的李世民和李治都没有说话。 「是啊，观狮山书院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研究所，肯定已经积累了一批经验丰富的人才。如果可以援助我们各个书院一批人才的话，肯定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我大唐的科学技术上一个新台阶，这绝对是利国利民的事情啊。 楚王殿下不会是不想看到其他书院也跟着发展起来吧？」 长孙无忌继续跟在孔颖达后面捡便宜。 不过，这一次李宽的回答却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没有问题，国子监和渭水书院想要建设什么研究所，直接跟观狮山书院提出来就行，不管是设备还是人员，我们都可以提供帮助。 并且，借着这个机会，我觉得可以成立一个大唐皇家科学院，对于在各个领域做出了杰出贡献的人才，可以评为大唐皇家科学院院士，享受一州刺史的待遇。」 百花齐放才是春，李宽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全部捂在自己手中。 相反的，他其实一直希望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能够有机会成为其他各个书院的骨干。 打个比方，要是大唐所有书院的格物学院的院长都是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的学员出生，那代表着什么？ 对观狮山书院会是一件坏事吗？ 那将彻底巩固观狮山书院在大唐科学界的地位。 至于这一次顺便提出大唐皇家科学院的事情，则是让国子监和渭水学院等书院能够主动的支持。 虽然现阶段评选院士的话，肯定八成的人员都是观狮山书院的人。 所谓的大唐皇家科学院院士，跟观狮山书院院士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想要慢慢的提高科技人员的社会地位，提高科技人员的收入水平，大唐皇家科学院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第424页 「大唐皇家科学院？」 孔颖达脑中快速的思索这件事情对自己，对国子监的利弊。 「这里面的院士，是什么科目都可以参与评选吗？」 支持还是不支持，孔颖达主要考虑对儒学的发展是否有促进作用。 因为想都不用多想，这件事情对于科学技术的发展肯定是有好处的。 毕竟，科学技术人员的地位高了，吸引了自然也就高了。 特别是这种从朝廷层面给予的肯定，对许多普通人家出生的学员来说，吸引力是致命的。 「没有错，什么科目都可以参加评选。像是一些文学大师、儒学大师、书法大师之类的，都是有可能成为大唐皇家科学院院士的。」 李宽现在还不想搞出大唐皇家工程院、大唐皇家科学院、大唐皇家社科院之类的那么多分枝出来。 直接一个大唐皇家科学院，把所有的学术人员都涵盖在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科学把传统的文学给收编进来了，就看孔颖达他们能不能反应过来。 「楚王殿下，这大唐皇家科学院的院士，评选标准是什么？」 长孙无忌也在旁边问道。 在他看来，成立大唐皇家科学院，对于渭水书院来说，似乎没有坏处。 所以这件事虽然是李宽提出来的，他也罕见的没有直接反对。 毕竟，刚刚自己可是才开口薅观狮山书院的羊毛，很显然李宽现在提出来修建大唐皇家科学院，就是一个交易。 习惯了在朝堂之上进行各种交易的长孙无忌，并不反感这样的交易。 关键是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获奖人员，会自动的成为大唐皇家科学院的院士。然后，其他的院士将会由大唐皇家科学院院士评选委员会来评选，个人和书院都可以推荐一些符合要求的参选人员，长安城主要书院的负责人，也将自动成为评委之一。 当然，具体的一些评选要求，这要慢慢的再讨论。」 「宽儿，这大唐皇家科学院的设立，朕原则上同意了。不过你这个院士的待遇等同于一州刺史，朝廷只能给予名誉上的待遇，俸禄方面的，还是需要你自己想办法。」 李世民自然也能看到李宽想要提高科学人员的身份地位问题，这并不影响大唐的利益，甚至对大唐的发展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所以他自然不会反对。 但是因为不确定院士的人选规模，李世民也不想朝廷以后每年都多了一堆享受刺史待遇的人员。 长期下去，那会成为户部的一个负担。 「没有问题，对于德高望重的院士，微臣建议朝廷可以授予他们爵位，提高他们的积极性，免得成为院士之后，就不思进取了。」 人活着，总要有目标的。 要不然就会失去前进的动力。 「非军功不得封爵，给院士授予爵位的事情，朕要再考虑一下。」 这一次，李世民没有那么轻易的同意李宽的要求。 贞观年间，好不容易把武德年间授予的一堆爵位给收回来了，李世民自然不想看到它重新泛滥。 毕竟，爵位这个东西，越是稀有，越是显得尊贵。 要是满大街都是有爵位的人，那么这个东西的身份价值就大大变弱了。 这可不是李世民希望看到的场景。 好在李宽倒也没有指望自己提什么东西李世民都答应下来。 现在先给大家吹吹风，等以后机会成熟了再提出来也不迟。 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大唐边疆的作战机会肯定会呈现下降的趋势。 等到吐蕃国和大食这些对手被灭掉之后，大唐因军功而获得爵位的人员肯定会大大的减少。 那个时候，就是重新考虑爵位发放的逻辑的时候了。 「父皇，用餐的时间到了，要不我们先去见识一下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们每天的吃食？」 眼看着烈日当空，大家走了一上午，肯定都累了。 李治连忙建议先去吃饭。 「宽儿，今天真的是去吃学员们的吃食？朕可是想要吃到跟平时一样的吃食，不想看到什么特别制作的东西哦？」 山珍海味，李世民自然是不缺的。 这个时候，他反倒是对普通学员的日常饭菜充满了兴趣。 「原本是在大讲堂外面给一部分人员准备了自助餐，不过各个食堂里头，自然也有日常的饭菜。陛下想要尝尝鲜，完全没有问题。」 李宽对李世民的性格还是颇为了解的，知道这是一个喜欢微服私访，了解民间真相的帝王。 观狮山书院的学员食堂，饭菜制作的并不差。 偶尔吃一下的话，可能还会觉得颇有新意呢。 「行，那我们就去最近的一个食堂用餐吧！」 李世民说完，就示意李宽在前面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食堂而去。 而这也意味着今天最重要的行程安排，已经进入了尾声。 第1125章 玉米的发现 当观狮山书院这里热闹非凡的时候，遥远的北美洲，李耿一行人也迎来了一件值得喜庆的大事。 「郎君，玉米，这绝对就是楚王殿下说的玉米，我们找了半年，总算是找到它的踪迹了。」 在一个土着部落附近的田地里面，陈四儿满脸喜悦的跟李耿说着话。 第425页 这半年，他们可是把北美洲的西海岸给转了一圈，可是并没有在海岸线附近找到玉米的影子。 并且，越往北边，感觉越是荒凉。 所以李耿果断的掉头南下，在后世墨西哥附近的海域登陆，往内陆进发。 如今，他们已经深入内陆一个多月的路程了，沿途碰到过几个小土人部落，彼此都还算是相安无事。 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发现。 就当他准备放弃寻找，换一个地方再次登陆的时候，却是来到了一个规模颇大的土人部落，依靠着兑换一些物质，获得了对方的友谊，从而进入了土人居住的区域。 本来李耿也没有抱着什么期待，结果刚刚进入土人居住的区域，陈四儿就发现前方的一片土地之中，居然长满了类似玉米的庄稼。 所以他立马就冲到了地里面，掰下来一根「玉米」。 玉米稳稳的落在了陈四儿手中，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这玉米的最外面是绿里面带着黄色，脱去了外衣之后，里面还有一层内衣。 陈四儿紧接着给玉米去掉内衣，却是发现里面还有一层嫩绿色的纱裙一样紧贴着玉米的身子。 用颤抖的双手掀开这一层纱裙，陈四儿再把那金黄色的髮丝给撩了起来，就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红白相间的果实，每一粒都看上去是那么的晶莹透彻，难怪楚王殿下要给它起名字叫做玉米啊，实在是太贴切了。 这些玉米，简直就像是一粒一粒的珍珠，紧紧的排在了一起。 「真的是玉米？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李耿也快步走到陈四儿身边，拿起了玉米，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卡兹！」 李耿忍不住把玉米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一股清甜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李耿的口腔。 好久没有尝试到这种甜味的李耿，迫不及待的把这根玉米给吃了下去。 他的这个举动，不仅没有惹土人生气，反倒是让土人们非常开心。 只见几名跟在李耿身边的土人，也跑到了玉米地里面，手脚麻利的接连掰下来好几根玉米，递给了李耿、陈四儿手中。 然后嘴里还哇啦哇啦的说个不停。 不过，除了简单的一些词语，李耿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听懂。 好在人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是世界通用的。 从那些土人的喜悦之中，李耿感受到自己应该是受欢迎的。 趁热打铁，李耿提出要用东西跟土人交换这片地里所有的玉米。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鸡同鸭讲的交流了十几分钟，双方都算是搞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些玉米送给你！ 这些镜子、怀表送给你！ 大家的东西都是不卖的，我们是朋友，送给你不要钱。 反正最后的目的是一样的。 李耿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折腾了那么久，总算是找到了传说中的玉米。 虽然不知道这些玉米的产量到底有没有亩产千斤，但是李耿粗粗的估算了一下，觉得亩产五六百斤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最关键的是他发下这些玉米，它并不需要种植在水田之中。 看这些土人耕作的样子，应该是非常简单粗暴的。 哪怕是如此，这些玉米都还能长成这个样子，那么精耕细作之后的产量，显然更加值得期待。 接下来，自然就是一顿欢迎仪式，两帮没有办法使用语言沟通的人群，载歌载舞的围着篝火庆祝了一番。 而李耿也是在这个部落里头等到玉米变得更加成熟了，才准备採摘下来。 要不然到时候这些玉米带回了大唐，全部都坏掉了，或者是没有办法当做种子的话，那绝对是乐极生悲了。 …… 当长安城进入到一年最热的时候，遥远的太子港，却是迎来了贞观十八年最大的一场暴风雪。 鹅毛般的下雪从午饭过后就开始漫天飞舞，将整个太子港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郎君，牛羊都已经安顿好了，虽然有几只不幸被冻死，但是影响不大，我们储备了大量的干草，足够它们熬到冬天过去。」 长孙家庆站在李承干身边，汇报着太子港里头的情况。 李承干身边，当初直接参与到谋反的冯孝约、张思政等人，都被诛杀了。 但是长孙家出生的长孙家庆和长孙详却是侥倖躲过一死，跟李承干一起流放澳洲。 这也算是充分的体现了一点，有背景的妖怪，总是可以躲过一劫的。 吴承恩的《西游记》中，将这一点展示的淋漓尽致。 其实，这个真理，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基本上都是成立的。 「嗯，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要冷一些，大家要多注意。」 李承干虽然精神气已经恢復了不少，不过整个人还是激情不够，一下子老了很多一样。 从大唐太子沦落为流放澳洲的庶民，任谁也很难接受这一点啊。 「这几天，从永平港应该会过来一支船队，到时候他们会带来我们订购的棉衣、棉被，还有大量的羊毛线。要不是因为这一场暴风雪，船队应该都差不多到了的。」 长孙家庆对现在的情况不是特别的担心。 经过了一年的发展，他们几千号人已经成功的在这里落脚了。 第426页 前几个月，他们还成功的征服了附近的几个土人部落，让城池修建的速度一下就上了一个台阶。 在加上太子港里头的渔业资源很丰富，根本就不用担心饿死。 最关键是蒲罗中运过来的牛羊，已经顺利的在附近的草原上繁殖开来。 太子港四周的土地十分肥沃，很是适合养殖牛羊。 只要有个几年时间，长孙家庆觉得太子港都可以开始向外出售牛羊了。 「对于愿意来我们太子港做生意的商家，我们不能亏待了他们。不管是他们开什么价格，只要不是狮子张大口的那种，我们都直接答应就行。要不然距离这么远，我们这里的人口数量又不多，愿意跟我们做生意的商家就没有几个。」 李承干没有了那种傲气之后，反倒是变得很接地气。 虽然太子港在他看来是一个非常优良的港口，但是奈何整个澳洲都没有几个唐人，偏偏这里的土地面积又如此的广阔，他就是想要吸引人过来这里定居都很难啊。 现在也就只能尽可能的去附近部落招募或者是抓捕土人来帮忙干活了。 按照李承干的规划，每一个唐人，都至少要有两个僕人，这样太子港的人气才能上来。 当然，李承干也不敢让太多的土人进入到太子港，要不然万一这帮土人觉得可以取而代之，那就麻烦了。 「没问题，我们来的时候带来了大量的金银，在太子港附近又发现了一个小铜矿，短时间内是不会缺钱用的。不过人手不足的问题，却是会一直存在。 另外各种箭矢刀剑，也需要从永平港那里运输，短时间内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长安城的西市的人市里头，是哪个部落的奴僕都有售卖。路过蒲罗中的时候，听说他们那里也仿照西市设置了一个市场，下次我们可以让商人们去蒲罗中购买一批奴僕卖到我们这里来。 不管是突袭人还是高句丽人，疑惑是倭国人。哪怕是林邑人活着天竺人，我们都要。反正不能让太子港里头的澳洲土人的数量超过二成。」 李承干毕竟也是当过太子的人，一些战略眼光还是有的。 「嗯，上一次我本来就想跟那些商家说，不过正好碰到太子港附近的土人部落给我们提供了一批人手，所以就没有提了。这一次我肯定会跟那些掌柜好好的谈一谈，让他们知道跟我们太子港做生意，绝对是稳挣不赔的。」 「老二希望我们在太子港好好的发展农业，到时候不仅可以解决我们自己的吃食问题，还能向蒲罗中提供牛肉干和羊肉干、羊毛、奶粉等物资，这就足够养活几十万了。」 李承干现在的目标就是把太子港建设成一个跟蒲罗中差不多的大港口，重新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有意义。 「主要有个几十万人口，我们太子港绝对可以成为一座繁华的城市，所有的人都过上富裕的生活，哪怕是长安城的百姓都比不上。」 长孙家庆对太子港四周的条件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广袤无边的草场，怎么捕捞也捕捞不尽的海鱼，这要是不能过上比长安城百姓还要好的日子，他都觉得自己应该买一块豆腐装死得了。 「从永平港到太子港，路途太过遥远了。一路上，我们其实也碰到过许多好的港口，如果能让更多的大唐百姓占领这些港口，我们各个港口之间互通有无，那么太子港想要变得繁华，就容易很多了。」 李承干一下就看到了太子港最大的问题。 孤悬海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去一趟永平港都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哪怕是这里的自然条件非常好，又怎么吸引大量的百姓过来呢？ 除非能够找到金矿，许多许多的金矿。 「迟早会有这一天的！郎君，厨子已经准备好火锅了，这么冷的天气，吃一顿火锅是再适合不过了。」 「好！把我们带来的烧刀子开一瓶，我们好好的喝两杯！」 说到火锅，李承干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笑意。 美好的食物，是慰藉受伤心灵最好的东西啊。 …… 「杨提督，这已经是往蒲罗中运输奴僕的第三艘海船了，看来天竺那边的局势是彻底的乱起来了。」 齐王港中，李祐跟杨七娃坐在码头上的一张大伞下面，迎着海风，品着青雀葡萄酒。 如今的齐王港，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成为西洋最大的白糖交易中心，不管是大食过来的商家，还是天竺而来的商人，都在齐王港购买白糖。 而甘迪这些从广州运输白糖出海的糖商，也都是把白糖运输到了齐王港，就不再往前了。 继续往大食而去，安全得不到任何的保障。 别以为大食人会跟你讲什么大道理，人家觉得你侵害了他的传统利益，分分钟送你去见安拉。 而出了白糖之外，奴僕交易，如今也是齐王港快速崛起的一门生意。 不管是李祐的人从泰米尔王国购买奴僕，还是大唐来的人去天竺捕捉、购买奴僕，亦或是大食商家运输奴僕过来，基本上都乐意在齐王港交易。 一方面，齐王港的奴僕价格跟蒲罗中的差异不算特别大。 大家再折腾一顿的话，虽然也能多挣一些钱，但是跟花费的时间相比，其实并不划算。 第427页 另外一方面，齐王港到蒲罗中的海域，如今已经被蒲罗中市舶水师给控制了。 没有杨七娃这个市舶提督点头，擅自闯入这一片海域的商船，很容易遇到「海盗」。 茫茫大海，你要是出了港口之后，被人黑吃黑了都没有地方找人说理去。 谁知道你是不是不小心触礁沉船了呢？ 多搞几次这样的事情，大家就不想碰这条航线了。 特别是那些大食商人，常年在海上行走，类似的事情干多了。 一感觉到不对劲，立马就调整了经商的范围。 齐王港作为中转点，是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选择。 往西是大食人的传统利益范围，往北很快就是天竺大陆了，而往东则是大唐水师的地盘了。 「大唐国内，哪个地方都缺少人手。单单广州，就至少可以消化掉十万的奴僕，区区几艘船的奴僕，哪里够呢。」 杨七娃也是得到了指令，要全力配合这些商家来天竺捕奴，来齐王港购买奴僕。 至于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损伤天理，压根就不是杨七娃需要考虑的事情。 「那倒也是！二哥在朔州北部大规模的推广棉花种植，又在辽东道成立了生产建设兵团，不断的开垦土地种植水稻，需要的人手太多了。 不过现在只是一个开始，我听说天竺有几千万人口呢，到时候源源不断的奴僕被运到各个种植园，我大唐人手紧缺的情况，应该可以大大的缓解。」 李祐现在非常感激李宽，他很清楚，要是没有李宽，估计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被圈禁。 最坏的结局…… 「嗯，说的也是！回头我再跟楚王殿下写个申请，给蒲罗中市舶水师多配备几艏战舰，把齐王港的水师规模给搞起来，免得到时候被人偷袭了。」 杨七娃没有拿过李祐的好处。 但是他却是很清楚齐王港对于大唐的西洋战略来说，位置有多么的重要。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齐王港背靠的陆地，就是印度洋上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啊。 对于想要进一步往西发展的大唐来说，意义绝对是重要无比。 「多谢杨提督，市舶水师在齐王港有什么需求，请随时跟我提出来！」 李祐一听，心中大喜。 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了！ 第1126章 大唐的高考 每年的七月初七，都是观狮山书院的入学考试。 一般在这个时间之前，想要来长安城的书院学习的人，都会提前过来备考。 这个规模，已经大到可以影响长安城的住宿和餐饮价格了。 春闱秋考！ 这是最近几年慢慢形成的两个消费旺季。 春闱的时候就不用提了，整个大唐的士子都集中在长安城，为了鱼跃龙门而放手一搏。 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长安城本地的，吃喝拉撒自然都要找地方。 再加上不少家底厚实的士子，第一次来到长安城，就被这里的一切给征服了。 考进士是不可能靠上的，但是长安城来都来了，自然要好好的玩一玩，吃一吃，喝一喝。 平康坊的姑娘们，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出手大方的士子了。 特别是有些经验不丰富的，三下两下就缴械投降了，但是钱却是没有少交。 至于秋考，虽然歷史底蕴不如春闱深厚，但是你架不住长安城所有的书院都在这段时间举办入学考试，招收的学员数量又比进士要多很多。 所以算起来，其实这段时间来到长安城的外地人，比春闱时期还要多。 特别是有些参加秋考的学员，年纪还不是特别大，家中不放心的话，父母可能还会陪着过来。 这么一来，在七月初七前后的这段时间里，你在长安城的街上走一走，随随便便就能碰到外地来京参加秋考的人员。 「楚王殿下，今年各个书院汇报到教育部的人员名单当中，已经超过了十万人次，比去年足足涨了两成多。 当然，不少人都是一次性报考了几所书院，只要考试时间没有冲突的，他们都报考了。所以真正的学员数量，可能要减少一半，但那也是创造一个新的歷史记录了。」 许敬宗坐在李宽的书房里头，在那里汇报着教育部掌握的第一手消息。 大力发展新式教学，这是李宽给许敬宗的指示，也是教育部存在的主要目的。 许敬宗颓废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碰到出头的机会，自然会好好的抓住。 所以现在的教育部，简直就是楚王府的一言堂。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世民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是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当年李承干明明是太子，但是李世民却是对李泰宠爱有加，各种破格的赏赐，那是一点也不吝啬，导致李泰以及他身边的人都产生了错觉，也让李承干感受到了危机。 结果怎么样，大家都看到了。 现在，明明李宽只是一个亲王，但是市舶都督府、教育部、警察总署，这些新设立的部门，都是属于楚王府的掌控之中。 哪怕是凉州、朔州和登州这些大唐的繁华州府，也基本上是楚王府的势力范围。 他还在位的时候，自然一切好说。 但是有一天李世民不在了，会不会有什么祸事出来，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428页 「经学院最好的要数国子监，其他几个学院都是我们观狮山书院最好。这各个学员不断的参加各个书院的考试，也是蛮折腾的。 延族，你可以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长安城各个书院的入学考试统一一下，由教育部负责出题，所有有意就读长安城各个书院的学员都可以参加考试。 最终是进入到哪一所书院，就要结合报考人的志愿和考试的分数，不同书院不同学院的分数，自然也是有所不同，这个可以各个书院自己去设定，教育部也可以介入其中。」 李宽觉得是时候给大唐的学员们来一个大唐版的高考了。 各个书院自主招生，自然也有一些好处。 但是对于大唐高等教育的发展来说，统一考试、统一招生，显然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当然，这也不是完全废除各个书院的自主招生，只是要把大部分的招生名额，统一到教育部主持的高考之中来。 以后，大唐的秋考，就是高考了。 「统一考试吗？王爷这个提议确实非常好，只是不知道其他书院会不会同意呢。」 要是由教育部组织统一考试，相当于把各个书院招生的权利给收了上来，许敬宗自然是非常乐意去推进。 但是这年头的书院，九成都是私人书院。 要钱的时候，把你教育部当成是大爷。 不需要钱的时候，不理你就不理你。 没办法，能够站出来举办书院的人家，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这些人可不怕许敬宗这个教育部部长。 「难度自然是有的，但是办法总比问题多，只要让各个书院感受到统一考试的好处，自然就不会拒接了。」 大唐如今一半的书院都在长安城，统一了长安城各个书院的考试，基本上就算是统一了半个大唐的高等教育入学考试。 对于这些书院来说，教育部最能够掣肘他们的就是教育经费了。 当然，许敬宗也可以慢慢的增加教育部的权利，让朝廷颁布法令，让教育部可以施加更多的管辖权利到各个书院之中。 这一点，李宽还是有信心说服李世民的。 毕竟，不管谁当天子，都不希望治下有一堆书院是不受朝廷管辖的。 到时候这些年轻的学员要是被人利用了怎么办？ 那不是在找死吗？ 「属下明白了，回去之后我马上就安排这件事情，让贞观十九年的秋考成为统一的高考。」 李宽既然已经表态了，许敬宗自然要迎难而上。 …… 「杜兄，听说昨天观狮山书院的入学考试，足足有超过一万人参加，人山人海的，观狮山书院都快被人挤爆了呢。」 点都德中，韦思仁跟杜构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聊着天。 「哎，没办法，当初观狮山书院刚刚修建的时候，谁也想不到它会成为大唐的最高学府。现在最烦的估计是国子监的那帮人吧，不仅第一学府的名誉被人抢走了，就连国子监的官府职能也被教育部给拿走了。 如今的国子监，就是一个单纯的学府了，偏偏人家还被观狮山书院死死地压在下面，连大唐第二学府的位置都坐的不稳。」 杜构看问题看的很透侧。 虽然杜家和韦家联手修建的曲江书院跟观狮山书院一对比，也显得差距很大。 但是有国子监这个更加倒霉的傢伙沖在前面，大家就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毕竟，人要是倒霉的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找到一帮比自己更加倒霉的人。 对比之下，就会显得自己的生活其实还不错嘛。 这种精神胜利法，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非常有效的。 就比如月收入三千块钱的人想要躺平，就跟月收入不到两千的人比较。 而月收入一万的人想要躺平，就跟月收入几千块的人比较。 「观狮山书院第一，国子监第二，渭水书院第三，我们曲江书院第四，太原王氏的终南书院第五，崔家的无涯书院第六，这个格局在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大的变动了。不过，让人很难接受的就是观狮山书院一家的吸引力，比我们后面五家加起来都要大。」 韦思仁显然还是有点不满意曲江书院的地位。 在他看来，沖一下第二名，还是有希望的。 「要想追上观狮山书院的步伐，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面的模仿。它们设置什么学院，我们就跟着设置；它们修建什么研究所，我们也跟着修建。正好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那天，孔颖达和长孙司徒不是逼着楚王殿下同意帮助各个书院修建研究所吗？ 我们曲江书院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全面模仿观狮山书院。虽然这种模仿的情况下，我们想要超越观狮山书院是非常难了，但是也没有关系，只要能比其他所有的书院都强，就足够了啊。」 杜构一点也没有要跟观狮山书院一较高下的想法。 在科学技术发展方面，他很清楚观狮山书院的优势到底有多大。 曲江书院要是愿意给观狮山书院当小弟，一切都以观狮山书院的想法是从的话，指不定还真不用几年就能超越渭水书院和国子监。 那样的话，韦杜两家也算是可以出人头地了。 「杜兄，你这个样子，相当于我们彻底就倒向了观狮山书院，以后国子监和渭水书院等其他书院，估计会给我们穿小鞋呢，我可能要回去跟家中的长辈商量一下。」 第429页 韦思仁虽然在韦家中的地位不低，但是毕竟不是掌舵人。 像是这种全面倒向观狮山书院的决定，他觉得自己还不够资格来独自承担。 而杜构就不一样了，他现在是杜家的族长，他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这年头族长的权利，比后世大的多了。 「没问题，反正我们可以先跟着国子监和渭水书院，让观狮山书院协助我们修建一批研究所嘛。至于以后怎么办的问题，过几个月再决定也不迟。」 杜构很清楚韦思仁如今的处境，自然不会去逼他。 再说了，这事情还真没有要去逼人的份。 …… 许敬宗的动作非常的快。 长安城各个书院的秋考刚刚落下帷幕，他就开始放出风声，说教育部准备统一组织明年长安城各个书院的秋考。 「郑兄，这楚王府的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他们今年吸引了那么多的优秀学员就别提了，如今还想着把各个书院秋考的权利都给收过去？他凭什么啊？各个书院都是我们各家自己出钱修建的！」 五合居中，长孙沖一脸气愤的跟郑海抱怨着教育部放出来的消息。 「长孙兄，教育部如今掌管着全国所有的教育经费，偏偏这几年的教育经费非常的充足。除非我们放弃向教育部申请经费，否者的话，很难不加入。 特别是人家已经放出风声来了，所有统考进入书院的学员，教育部会给每个学员每年五贯钱的教学补贴，这基本上可以覆盖掉学员培养的一般性成本了。 这么大的补贴力度，我估计很少有哪个书院捨得放弃。毕竟教育部也只是拿走了八成的招生名额，还有两成留给了书院自主招生。」 郑海心中权衡着利弊，觉得自己很难拒绝教育部的方案。 在他看来，学员通过什么途径进入书院不重要，重要的是书院还是按照长孙家跟郑家的意思在运作，那就没有问题。 那一个统招考试换取一年几万贯钱的补贴，绝对是划得来的事情。 至于过个几年，教育部会不会把这个补贴取消了，就不是他现在能够考虑的事情了。 「那个许敬宗，真是个奸佞小人，一手拿着棒子，一手拿着红枣，让各个书院都不敢轻易拒绝，不捨得轻易拒绝。」 长孙沖恨的牙痒痒。 这种憋屈的感受，他一点也不想体会啊。 「确实如此，不过不得不说，这许敬宗办事的能力还是挺强的啊。当初观狮山书院能够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内成为大唐第一书院，跟他的付出也是有几分关系的。」 郑海对许敬宗其实颇为看重的。 在他看来，渭水书院就是太缺少许敬宗这样能干事的人才。 脑子灵活，手段高超，哪个领导不喜欢？ 至于名声不名声的，许敬宗自己都不在乎，当领导的人又怎么会在乎？ 想要上位，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东西的嘛。 没看见后世那些女星，为了能够出名，都快成为片场的公共汽车了。 陪玩副导演陪导演，陪玩导演指不定还得陪投资人。 要是卡位太低，指不定灯光师之类的人物还能为难你呢。 「哼，许敬宗也算是秦王府的老人了，当初他的同僚，各个都身居高位，只有他因为名声不好，一直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成就和官职，也不知道李宽怎么就看上了他，对他大加提拔。果然，许敬宗这种人也就是适合李宽那种不折手断的人。」 长孙沖别说对付李宽，就是对付许敬宗，如今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好在那里无能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整个贞观十八年，对他来说都是充满了憋屈啊。 那个西门沖的名声，已经传遍大唐了。 每次不认识的人听说他就是长孙沖的时候，都忍不住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那种感觉，要憋屈就有多憋屈。 第1127章 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 当长安城的各个书院都在讨论着统一入学考试的事情的时候，作为始作俑者的李宽，却是完全没有再去理会这件事了。 此时的他，正在大唐皇家钱庄里头，跟王富贵和王有才叔侄两人讨论着一件大事。 「楚王殿下，其实我觉得这个银票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这几年在大唐商圈流通的非常好，大家也都接受了银票的存在。现在做生意，已经比十几年前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呢。」 王富贵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观点。 没办法，实在是李宽的想法有点超出他的想像，让他感到有点害怕。 「二叔，我倒是觉得楚王殿下的这个想法，是非常有利于大唐商业发展的。如今的商业往来，虽然可以使用银票，但是这些银票，限制毕竟还是很多。 并且金额往往毕竟大，一般都是要配合金币银币一起使用。而这些金币银币，小额交易的时候，用起来也还算方便，但是终究还是有许多限制。 可是楚王殿下提出来的这个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就不一样了。我们不仅可以发行一千元、一百元的代金券，还可以发行五十元、十元、五元和一元的代金券。 一旦这个代金券得到普及，我们不仅可以不用继续使用金币银币，甚至连开元通宝都可以少铸造很多了。 大唐没有什么像样的大铜矿，开元通宝的使用量一直是非常不够的。要不是有金币和银币，还有银票的出现，大唐的商业发展早就被拖累一大截了。」 第430页 王有才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最有才华的学员，思想显然要比王富贵激进很多。 「一文钱就相当于一元钱，一贯钱就只能换到十张一百元的代金券，对于百姓来说，他们哪怕是再傻也能看出来一张一百元的代金券跟一张一元钱的代金券，除了印刷的数字不一样，其他并没有本质上的不要，他们凭什么要把手中的钱财换成代金券呢？」 王富贵习惯了真金白银的花钱，对于李宽想要简单的一张纸就换到钱财的行为，没有什么信心。 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是楚王府的印刷作坊专门印制的，这东西还不是李宽想要印刷多少就印刷多少？ 其他勛贵世家也好，普通百姓也好，自然也会有这个担心。 所以王富贵不认为这个代金券能够顺利推行。 「当初那个银票，其实不也是一张纸吗？最开始大家也很难接受，现在也接受的好好的啊。再说了，银票的面值比这代金券还要高得多，这种情况大家都能接受，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代金券呢？」 王有才觉得以大唐皇家钱庄的信誉，只要做出一些承诺，也给自己加一些限制，是有可能让代金券顺利的流通出去的。 「银票跟代金券是两码事啊。不管是记名的还是不记名的银票，都是人家真金白银的自愿去到大唐皇家钱庄换的，可是这代金券呢？完全不记名不说，给人的感觉也是没有任何的保障。」 王富贵站在使用者的角度，不断的提出问题。 李宽没有那么着急发表意见。 毕竟，推出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是一项非常重大的金融政策，对大唐的影响肯定非常深远。 虽然这个意义很多人可能还看不到，但是并不表示不存在。 「怎么会没有保障？只要我们加一条，任何人可以凭藉着代金券去到大唐皇家钱庄兑换到等额的铜钱或者金币、银币，不就够了吗？这根当初推广银票的时候使用的手法，是完全一致的。」 王有才对大唐现行的商业交易环境，显然是有过深入研究的。 如今李宽似乎有把这一项重任交给他来负责的意思，结果自己的二叔却是在那里反对，他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反驳。 「许多乡下的土财主，他们都希望讲手中的财富兑换成金币银币，然后装在一个罈子里面，埋在院子里的某个地下储藏。可是一旦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推出来，他们就没有办法继续长期储藏这个代金券了，毕竟这是纸张印刷的东西，时间久了，那是会发霉的。」 王富贵又找出了一个反驳的理由。 「把这些土财主的钱财从地里面逼出来，代金券的出现如果能够达到这个目的的话，那就更加应该大力去推广了。二叔，你应该也知道，金银只有流通起来才有价值，单纯的储藏在地下的话，只会导致大唐的金币银币一直都不够用。 你看这两年，市面上的金币和银币，是不是一直都有点紧缺？要不是有银票帮忙缓冲，估计金币银币的价值还要往上升一升呢。 可是，这几年从海外运回来的黄金白银，那是一点也不少啊。甚至数量比十几年前大唐自己一年的产量都要高很多倍。 哪怕是如此，金币和银币还是不够用。这里面固然也有大唐商业在飞速发展，对货币的需求在增加的原因。但是很重要的一个理由，也是那些土财主把手中的财富全部换成了金币银币，埋在了地下。 哪怕是大唐从海外吸引再多的金银回来，也不够这些土财主埋的啊。」 王有才这话，让李宽的脸色变了变。 他要是不提到这一点，自己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呢。 一直以来，李宽觉得大唐货币不足的原因是经济发展的速度太快了，金银的挖掘速度跟不上。 现在看来，还不仅仅是挖掘速度的问题啊。 你挖的再快，也没有人家埋的快啊。 「我说不过你，楚王殿下，这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的推出，我觉得还是要慎重，特别是不能强制百姓使用，否者容易生出乱子啊。」 王富贵不想跟王有才继续辩论下去了，干脆把球重新踢给了李宽。 「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是一定要推出来的。初期的时候，我们可以让它跟银票、金币、银币和开元通宝共存。但是慢慢的，我们将让金币、银币和开元通宝退出流通，所有百姓使用的货币，就只有代金券或者银票。」 一张一千元的代金券，价值也就是一贯钱，或者是一个银币。 对于大额交易来说，显然也是不方便的，甚至还没有金币好用。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跟银票相结合。 毕竟，在大唐交易中心或者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动不动就会涉及几百贯钱，甚至是几千贯钱的交易呢。 「至于富贵你担心的百姓们的接受都的问题，王有才刚刚已经解释了，我觉得使用当初银票推广的时候的办法，就足够解决了。 当然，有些人担心我们随便乱印刷代金券，导致市面上流通的代金券比我们钱庄实际持有的金银多很多，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做一个规定，那就是钱庄的金库里面，有价值多少的金银，我们就只能印刷多少的代金券，多一元钱都不行。」 在纸币推出的早期，李宽也怕玩脱了。 第431页 最关键是他担心等到自己哪天没了之后，继任者碰到财务问题的时候，都是通过印刷代金券来简单粗暴的解决。 那迟早会让代金券的价值降低，出现通货膨胀，最终把纸币这个体系给摧毁掉。 当然，过个几年，代金券的体系运营成熟之后，适当的把一比一的印刷比例调整为一比二，也是可以考虑的。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堵住那些勛贵世家的嘴。百姓们手中拿到的代金券可以在钱庄里头随时兑换成开元通宝的话，他们接受起来也会比较简单。」 王富贵看到李宽的态度那么坚决，自然不敢继续胡搅蛮缠。 「楚王殿下，我们还可以想办法把代金券推广到海外去，这么一来，就相当于我们印刷了一堆纸，却是从海外换回来大量的物资。 要是哪天金银真的不够了，而需求的代金券又非常旺盛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印刷一批代金券投放到海外来购买货物。 哪怕是代金券的价值因此而有所受损，最终也是海外的许多商家帮我们一起承担了这个风险。」 不得不说，王有才的眼光还是很犀利的。 这代金券还没有推出，他就已经想到了货币输出，想到了通胀输出了。 「你们也别代金券代金券的叫了，以后这个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正式推出来之后，简称唐元。这正好跟上面一元五元的面值叫法对的上。」 代金券这个东西，李宽总是会想到后世路面上商家发送的传单。 所以还是觉得把大唐的货币命名为唐元来的舒服。 「唐元？这个叫法倒是不错，简洁很多了！」 王有才也好，王富贵也好，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楚王殿下，那我就去印刷作坊沟通一下，看看使用什么样子的纸张和印刷技术来印刷唐元，免得到时候被人模仿，制作出假的唐元出来。」 王有才的执行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主动的提出要去印刷作坊推进唐元印刷的事情。 「我们的银票有许多的防伪措施，其他印刷作坊想要仿制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我们的唐元，如果一元钱的唐元也使用这么复杂的印刷技术的话，那么印刷成本就太高了，甚至可能会超过一文钱的成本。 如果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我们每制作一张一元钱的唐元，就要亏本一文多钱，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接受的呀。」 王富贵提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那就是唐元的印刷成本问题。 任何纸币，都是有印刷成本的。 对于一千元一张的唐元来说，印刷成本肯定是远远低于面值的。 但是一元钱一张的就不同了。 因为这可能会是印刷数量最多的唐元，偏偏它的面值又最低。 这要是真的印刷一元钱就亏一文多钱，那么楚王府的挣钱速度肯定是没有办法赶上货币的印刷速度了。 「不同面值的唐元，使用的印刷技术肯定是不完全相同的。像是一千元和一百元的，我们可以多使用一些防伪技术，但是像是一元钱的唐元，就没有必要考虑太多了。 只要按照我们印刷作坊现有的印刷技术，找出几种别的印刷作坊没有办法对应的方法进行印制就可以了。至于伪唐元的出现，短时间内不用太担心，但是长远来看，几乎是必然的。 大唐皇家钱庄可以联合警察总署专门成立一个打击伪造唐元的现象，一经发现，从严、从重处理。就以现在的印刷作坊分布的情况，只要把握住所有的印刷设备的流向，短时间内是不用担心有人可以伪造的。」 李宽对于王富贵的担忧，不是特别的在意。 就以大唐现在的印刷技术，想要伪造唐元，至少还需要几年的时间。 而过个几年，大唐皇家钱庄又可以推出新版本的唐元出来。 而伪造的唐元，如果规模非常小的话，影响其实很有限，哪怕是真的被伪造了，也不见的会对大唐皇家钱庄和大唐产生多大的影响。 但是数量一多的话，在这个年代，你想要完全保密，根本就不现实。 因为你总得採办纸张，总得僱佣伙计，总得把这些唐元分销出去。 这涉及的环节一多，你想要一点风声都不传出去，那实在是太难了。 「二叔，我觉得楚王殿下说的非常有道理。当务之急，我们是先准备唐元印刷的所有工作。同时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开始宣传唐元，让大家提前有一个预期，也让大家意识到使用唐元的好处。 只要我们可以确保每一张唐元都是可以等额的兑换到相应的金银或者铜钱，唐元的流通就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只有那种没有任何依靠，完全是靠着钱庄的信用在那里发行的唐元，才可能会给大唐的商业发展带来巨大的损害。」 王有才这话，也算是颇有见识了。 在后世，货币可以依靠国家信用来抵押。 但是在大唐，走这条路是绝对不行的。 哪怕是短时间内没有问题，长久来看几乎是必定会出事的。 而这种事情，出一次就能够让一个国家伤筋动骨。 甚至是让一个王朝彻底崩溃。 「好了！这事就先到这里，你们两个分分工，都去准备吧。我也要去一天颐和园，跟陛下提前打个招唿。」 第432页 唐元发行这么大的事情，李宽自然是要先取得李世民的同意。 要不然到时候满天的弹劾奏摺，都可以把李宽给埋了。 毕竟，很多人还是不想自己手中的金银变成一张纸。 哪怕是这张纸可以换成金银。 第1128章 唐元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当李宽来到颐和园的时候，李世民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搞的李宽有点莫名其妙。 「二哥，我刚才在跟父皇讨论观狮山书院今年秋考的事情，然后还有教育部组织长安城各个书院讨论明年统一秋考的事情，正好有一些疑问想要让人去请你过来商量，没想到你就到了。」 一旁的李治解释了一下，让李宽总算是明白了李世民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许敬宗的奏摺这么快就提交上来了吗？」 李宽自从跟许敬宗说了大唐版高考的事情，就没有再去特别关注了。 对于下面的人干活，他往往只在乎结果，过程什么的，他不可能管得了那么多。 每天忙忙碌碌，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要不是为了让自己这辈子都能有机会悠闲的生活，他甚至都不会那么努力的去折腾。 当然，其中肯定也有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做也对不起这个机会的意思在里头。 「啊？难道那个许敬宗在提交奏摺之前，没有跟你商量？」 这一下，轮到李世民诧异了。 许敬宗是李宽的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整个长安城的勛贵官员都知道这一点，李世民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所以他还以为这个奏摺是李宽确认过之后，许敬宗才提交上来的。 「微臣只是把要求提了出来，怎么去落实，那就是教育部的事情了。如果许敬宗在推进的过程中碰到了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自然会来找我。但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不会什么都过来问我了，所以这奏摺的事情，我还真是刚刚听说呢。」 李宽这个说法，虽然有点不负责的样子，不过李世民也好，李治也好，听完之后反倒是觉得心中舒服了很多。 你不事事插手，安安分分的做你的楚王，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啊。 「把长安城各个书院都纳入到教育部管辖，对于朝廷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统一秋考之后，学员怎么录取和分配，考题怎么出，志愿怎么填，应该都还有挺多问题的吧？」 李世民把自己看完奏摺之后的疑问都给提了出来。 「虽然许敬宗的奏摺说了一些他的方案，但是受限于篇幅，说的很有限，二哥您要是有空的话，正好给父皇解释一下。」 「没问题，这些问题其实都是很好处理的。」 既然李世民和李治对许敬宗搞出来的事情都很感兴趣，李宽自然要先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大不了等会在颐和园里头蹭一顿饭就是了。 「好了，这件事情朕大概明白了。许敬宗这个人，也还是有几分才华的，这事就交给他去做了。雉奴你以前曾经兼任过教育部部长，要是中间有什么疑问，也可以直接去找许敬宗聊一聊。对了，宽儿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过来是又有什么想法啦？」 李世民看到李宽脸上不悲不喜的模样，基本上就猜测到了李宽今天过来的目的。 「陛下圣明，实在是远超我等想像，古来明君都不如陛下，一下就看透微臣心中的那点小伎俩了。这一次，还真是有一件大事需要跟陛下您请示一番。」 李宽一如既往的先来一顿马屁，然后再准备说正事。 虽然李世民早就知道这些好听的话，其实就是李宽的口头禅了。 不过听了之后，还是觉得很开心。 拍马屁这种事情，不同的人做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要是那种很不成器的儿子说这话，李世民只会觉得腻味，觉得这傢伙不学无术，只会阿谀奉承，难堪大任。 但是像是李宽这种宗室之中的大才子、大财神站出来拍马屁，就会让李世民产生一个错觉，自己可能真的是千古一帝呢。 「行了，说人话！」 李世民虽然心中很是开心，不过嘴上却是很不屑一顾的样子。 旁边的李治看到这两人的对话场景，心中也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学习一下。 「经过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和大唐皇家钱庄的联合研究，再结合户部歷年的赋税收入情况对比，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李世民都已经这么说了，李宽自然就不好再扯什么其他的东西，马上就切入了主题。 「什么结论？」 果然，听到李宽把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和大唐皇家钱庄摆了出来，李世民立马就提起了兴趣。 这两个机构，可是大唐在商业领域最权威的机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们就是大唐金融理论的来源。 「钱不够用了！」 「废话，朕当然知道钱不够用！这朝廷的钱，什么时候会嫌弃太多啊？」 李世民不以为意地说道。 赋税收入越多，李世民反而觉得朝廷更加缺钱了。 各地水泥道路的修建，农业灌溉设施的修建，各个折冲府的武器更新，边疆军堡的修建…… 第433页 朝廷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这钱不够用了，不是指朝廷的赋税不够用，而是说市面上流通的钱，满足不了需求。不管是金币银币，还是铜钱，都不能满足百姓和商人们旺盛的交易需求。 如今在某些环节甚至再次出现了以物易物的交易模式，这对大唐的经济发展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二哥，我们不是每年都从海外运回来大量的金银吗？怎么又会不够用呢？」 一旁的李治忍不住插话道。 李治这问题，显然是代表了许多人心中的困惑。 不过，李世民倒是想起了什么。 「宽儿，不会是又跟上次铸造金币、银币那次一样，说是市面上出现了铜钱慌，影响了商业发展吧？」 「陛下圣明，记忆力实在是太好了，一下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虽然这次一次出现的不单是铜钱慌，而是所有的钱币都有点紧缺，但是意思其实真的是差不多的，就是金属货币已经不能满足市场上的需求了。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坏事。大唐从国外运输回来那么多的金银，可是还不够用，这说明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我们大唐的发展速度远超前朝，商业繁荣程度超出了大家的想像，这才会导致金属货币不够用的情况出现。」 李宽这话让李世民听了非常舒服。 这么一解释，逻辑上就对的上了。 不说其他的，单单石见银山每年就往国内输入几百万两的白银，居然还不够用，那岂不是说大唐国内每年增加的商品还不仅几百万两？ 「二哥，上一次铜钱慌，大唐皇家钱庄是通过发行金币和银币来解决这个问题，也让金银真正的大规模的进入到流通环节，成为一种货币。但是这一次不仅铜钱缺少，连金币银币都不够，我们应该要怎么办呢？」 李治对李宽拍马屁的行为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李宽有没有什么对策。 经常阅读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财经文章的他，对于货币的作用比一般人要理解的深刻很多。 李治很清楚一旦钱慌的情况继续恶化，对大唐的经济发展会有多大的影响。 「办法总是有的，并且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难。微臣今天进宫，就是想跟陛下汇报应对之策。」 「别卖关子，赶紧说！」 李世民觉得李宽可能又要绕圈子了，赶紧插了一句。 「大唐皇家钱庄的银票，陛下和太子殿下应该都听说过吧？如今在大唐的商家之间流通的颇为频繁。」 「银票？难道你想印刷更多的银票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也不对啊，银票是要有人把金银存到了钱庄之后，才能印刷的。」 李世民有点疑惑的看着李宽。 「不，不是这样，不过意思有点类似。微臣提议由大唐皇家钱庄印刷代金券来等效替代金属货币，从而在根本上解决流通货币不足的问题。」 「什么意思？朕有点没有听明白？」 「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微臣给它单独起了个名字叫做唐元。我们可以根据钱庄金库里头的金银库存，折算出可以印刷多少等效的唐元，今后市面上慢慢的就由唐元来替代铜钱、金币和银币。 由于唐元可以直接在钱庄兑换城金属货币，所以不用担心百姓们不接受；又由于唐元是根据库存的金银数量来等效印刷的，所以也不用担心大唐皇家钱庄随意印刷唐元的情况发生。」 「二哥，你的意思是通过印刷一堆唐元来替代金币、银币和铜钱？」 李治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宽。 这个想法，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虽然李宽有解释说这个唐元可以在钱庄兑换金属货币，也不会随意印刷，但是说的再多，百姓们拿到手中的就是一张纸，这是客观现实啊。 「没错，微臣希望通过十年的过度时间，让唐元跟金属货币共存，十年以后，大唐境内的流通货币就只有唐元，其他的金银不会再铸造成金币、银币，而是铸造成金砖、银砖来存储，或者是用来跟其他国家进行交易。」 李宽这话一出口，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中。 李世民和李治都在消化着李宽的这个提议。 「这纸币的推行，必须要有一个前提条件，就是具备一个强有力的中央王朝。否则就容易被逼着随意印刷纸币，造成通货膨胀，形成一系列的恶果。如今的大唐，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具备推出纸币的条件。」 「宽儿，这纸币的推出，除了你说的可以缓解金属货币紧缺的情况，还有其他什么好处吗？」 涉及到金融政策，李世民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却是知道这种事情很重要。 如果没有足够的好处，他显然是不大希望冒险的。 特别是李世民已经登基十八年，算是功成名就了。 这人一旦达到一个高位，冲劲就会变弱。 毕竟，你已经不是光脚的人了。 为什么后世有些企业不愿意使用三十五岁以上的人呢？ 其实很简单啊，你只要看看自己身边超过三十五岁的人，如果不是领导的话，有几个干活还有冲劲的？ 李世民这算是好的了。 至少是在做出了一番成绩之后才变得没有冲劲，而不是一登基就觉得自己完胜了，可以高枕无忧的享受了。 第434页 「好处自然是挺多的。首先就是流通方便了，把唐元跟银票结合起来，基本上不管是大宗交易还是小额交易的需求，都能得到充分地满足；其词就是我们可以避免货币在流通过程中的损耗，不管是铜钱还是银币，使用的过程中都会有损耗，但是纸币基本上不存在这个问题；再者，一旦唐元得到普遍性的应用，我们就相当于可以使用一堆印刷的纸张从国外购买一堆货物。」 李宽本身不是货币专家，他没有办法太过深入的去解释唐元的好处，也没有必要解释的太过深入。 「按照你的说法，这唐元的推出，对朝廷是百利而无一害？」 「目前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只要我们大唐一直维持繁荣昌盛，那么唐元的流通就会变得更加快速，最终可以让为大唐实现一些额外的目的。」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就让大唐皇家钱庄先试着印刷一批吧。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再大规模的推行。」 听了李宽的话，李世民也找不到太多反对的理由。 但是这唐元毕竟是新事物，所以他觉得还是先小规模的试一试再说。 「没问题，微臣等会就去安排，最迟下个月，第一批唐元就会面世，到时候长安城所有官员的俸禄就使用唐元来发了。」 李宽顺着杆子往上爬，又提出了一个需求。 好在李世民倒是没有太当回事。 反正唐元可以兑换币金属货币，大家哪怕是一时接受不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应该不至于引起多大的反弹。 「行吧，都由你来安排，出了事情朕也就找你！」 想着楚王府家大业大，李世民突然不担心唐元推出的风险了。 第1129章 只要我不觉得难受，难受的就是别人 从李世民那里拿到尚方宝剑之后，大唐皇家钱庄的动作一下就迅勐了起来。 与此同时，《大唐日报》上面也开始进行预热，给大家说明现在金币银币紧缺的情况，并且陈述了这种局面的危害。 当然，其中或明或暗的提到了解决办法，绝对是夹杂了私货的。 王有才作为唐元发行的实际执行者，这段时间几乎是连家都没有回过一次，全身心的铺在印刷作坊和大唐皇家钱庄之间。 「骆社长，我想请教一下您对唐元的宣传策略的看法。如今，印刷作坊那边已经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唐元的印刷纸张也在紧锣密鼓的专门制作当中，很快就要面世了。到时候，长安城的官员，俸禄全部都会使用唐元来发放，大家是否接受这个新的货币，立马就可以看出来。」 王有才虽然对唐元很有信心，但是这毕竟是一个新鲜的玩意。 对于一些固执的百姓来说，肯定还是觉得真金白银的握在手中才是最靠谱的。 所以王有才才会想到来《大唐日报》跟骆宾王好好的聊一聊。 「有才兄在天竺打了一场别出心裁的营销大战，为楚王殿下挣回来一百多万两黄金。如今长安城商圈，不知道你王有才三个字的，可还真是不多呢。怎么，长安城还能有什么事情难得住你？」 骆宾王看到李宽身边近期的红人这么低调的来到自己办公室，忍不住打趣了几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天竺的事情，都是楚王殿下提前规划好了的，我只不过是去执行而已，换成其他人去，也一样可以取得差不多的成绩。」 在骆宾王这个有名的才子面前，王有才还是很低调的。 再说了，人家现在是《大唐日报》的社长，在楚王府里头的地位可是一点也不比自己差啊。 「不一样的！这做生意，人跟人之间的差别是非常大的。同样的一单生意，让不同的人去做，取得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楚王殿下会把唐元发行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负责，充分说明了他对你的信任。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得上忙的，请一定不要客气。」 骆宾王作为一个资深媒体人，已经感受到楚王府的力量开始在唐元上发力了。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拖后腿。 「唐元的发行是势在必行！但是我多少还是有点担心大家是否认可唐元，如果到时候所有发行出去的唐元，绕了一圈之后还是回到了大唐皇家钱庄，那就成为笑柄了。」 王有才毕竟才二十出头，负责这么一块大事，要说心中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你最希望解决的是商人、百姓、勛贵对唐元的信任度的问题？」 骆宾王一下就抓住了重点，知道王有才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没错！就是一个信任度的问题！纸币的发行，如果没有信任度的存在，註定是要失败的。」 「信任这个东西，其实非虚无缥缈的。人家要是相信你的时候，你怎么作死都没有问题；但是人家要是不相信你，那么你再怎么辛苦付出也不会有多大的效果。 依我看，你要解决唐元这么一个新鲜事物的信任度问题，最好的宣传策略就是把这个唐元跟其他的什么东西等效出来，给大家一些潜意识的暗示，说明唐元是非常靠谱，值得大家持有的。」 骆宾王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死脑筋的书生。 经过了《大唐日报》的多年磨练，他已经对人情世故看的透彻了很多。 第435页 「等效？你的意思是把唐元跟什么挂钩出来？」 「是的！」 「我们唐元可以直接在钱庄兑换铜钱，这其实就是最大的等效吧？」 「没错，这解决了唐元的价值问题。要是没有这个前提的话，那么唐元的推出必定困难要大很多。但是，这并不表示百姓们就愿意用唐元，因为他们对唐元还是缺少信心啊。」 骆宾王站在个人的角度考虑唐元的意义，觉得有金币银币和铜钱可用使用的话，他还是愿意使用金属货币。 「那让唐元跟什么东西等效起来，大家才会有信心呢？」 王有才是当局者迷，显然是心中已经没有什么主意。 「大唐皇家钱庄不是发行了大量的银票吗？如今，大唐商圈已经接受了银票的存在。既然如此，那你宣传唐元的时候，就尽量把它往银票的属性上靠拢，解决大家的认知误解。」 「往银票靠拢？骆社长你的意思是让大家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唐元其实就是一种另类的银票？」 王有才眼前一亮，觉得骆宾王的这个提议非常不错。 银票这东西，虽然刚刚推出来的时候，也是出现了一些波折的。 但是到现在为止，商人们还是习惯在大额交易的时候使用银票。 甚至在送礼的时候，大家也发现银票比其他东西要方便的多。 不管是你给一个胥吏送礼，还是给一个县令送礼，亦或是给朝中大臣送礼，基本上都可以一张银票解决。 区别只是银票上的数字差别而已。 当然，银票虽然方便了大唐的商业流通，但是真正的用起来的话，还是很不方便的。 比如我去铺子里购买了五贯钱的东西，结果我拿出一张一百贯钱的银票给掌柜，这根本就没有办法用。 除非对方愿意找给你九十五个银币或者等值的其他金属货币。 要不然这一单生意很难成功了。 「没错！这唐元跟银票，本来就有很多的相识之处。只要让大家产生一种错觉，唐元就是一种银票，只不过金额一般比较小而已。到时候已经习惯了银票存在的商人，就会很自然的接受唐元。 再说了，从长远来看，唐元的推出对大唐商业的发展是很有好处的，只要眼光看得比较长远的商家百姓，都不会拒绝唐元的存在。」 「好！那接下来几天就按照你说的这个方案去搞，一定要让唐元在短时间内传遍长安城百姓的耳朵。让他成为足以取代金币、银币的存在。」 王有才很清楚李宽对唐元的期待有多高。 虽然现在说是每一元的唐元都可以等额兑换相应的金属货币。 但是时间久了，唐元的投放速度肯定也会跟不上市场需求。 到时候，曾经一比一的发行比例，肯定会慢慢的变成一比二，一比三，甚至是一比十。 也就是说金库里有一文钱，就会发行十唐元。 这还算是好的，好歹没有让唐元跟金属货币脱钩。 如果未来的时机成熟，那么大唐皇家钱庄直接让唐元跟金银脱钩，成为一种依託于大唐国家信用，或者是依託于大唐皇家钱庄的信用的货币，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一旦做到了这一点，那么拥有了唐元的大唐，就会有许多的办法来收割四周的番邦属国。 很多时候，利益的纠纷，就不一定需要使用刀剑来解决了。 大唐对于疆域的追求，应该也会慢慢放缓。 …… 「杨御史，原来唐元长这样啊，看起来颇为精美的样子呢。」 大唐皇家钱庄的动作非常快。 眼看着又到了户部给长安城的官员们发俸禄的日子了，第一批印刷出来的唐元立马就派上了用处。 而在长安城中，所有楚王府的作坊和铺子都已经受到了指示，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接受唐元。 甚至在商业交易之中，要鼓励使用唐元结算，甚至可以给使用唐元结算的客户一定的优惠。 总之，唐元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了。 「楚王府的印刷作坊是大唐技术水平最高的。我听说唐元的印刷又使用了独特的技术，楚王府还专门修建了一座印刷生产线来印刷唐元呢。」 杨本满知道的消息，自然要比令狐无疆多一些。 「我看不少胥吏对朝廷直接将俸禄折算成唐元进行发放，有点不满呢，相当于凭空增加了让他们去钱庄换铜钱的时间。」 「为什么还要去钱庄换铜钱呢？」 「因为唐元的使用不方便啊，在此之前，我都只在报纸上看到了唐元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在市面上见到任何一张。很多人没有见过唐元，自然也不敢收唐元，最终还是得通过金币银币或者铜钱来进行交易。」 令狐无疆的话，代表了御史台许多人的看法。 「你太小看楚王府的人的办事能力了！不说这个唐元本身是可以随时兑换铜钱的，单单让朝廷用唐元发放俸禄，然后到时候人家再宣布旗下所有的作坊只接受唐元结算，就会逼得很多人去兑换唐元。 到时候，你去钱庄把唐元换成铜钱，别的人却是去钱庄把铜钱换成唐元，而最终你会发现自己还是需要再次去到钱庄把铜钱换成唐元，你那不是在折腾自己吗？」 楚王府在大唐商圈的影响力有多大，杨本满是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的。 第436页 不客气的说，只要楚王府全力去推动唐元的普及，那么长安城一半以上的商业交易，都会迅速的切换成唐元结算。 当然，要想让所有的交易都变成唐元结算，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总是有一些人是非常固执的。 还会有一些人是在背后使绊子，放出一些闲言碎语的。 「您的意思是我先把唐元握在手中？反正它也随时可以兑换成铜钱，现在不着急？」 「没错，迟早你还是要用唐元的，去折腾那么多干什么呢？」 ……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用这么几张纸就换到了无数的钱财，郑兄，你说我们可不可以也这样去发行一种纸币？」 五合居中，长孙沖狠狠的将一张唐元拍在了桌子上，脸色非常不满。 「人家财神爷的称唿，可不是白叫的。别人大唐皇家钱庄承诺的很好，所有的唐元都可以随时在钱庄之中兑换为铜钱。 但是只要唐元能用，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去兑换呢？到时候还不是相当于大唐皇家钱庄印刷了一堆的纸币，用价值低廉的纸币购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可你要是说我们也去印刷一种纸币出来，那是不大现实的。」 郑海说着话的时候，心中也是非常的腻味。 为何长安城里的好事，总是比李宽拿走啊？ 「怎么就不现实了？他那唐元不是叫做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吗？我们也按照一样的方式发行代金券不就行了吗？李宽总不能那么霸道，只允许大唐皇家钱庄发行代金券，不允许其他钱庄发行吧？」 长孙沖很是不满的嘟囔着。 「长孙兄，人家还真就是那么霸道！我已经听到了风声，朝廷会宣布一个新的规定，只允许大唐皇家钱庄发行纸币，其他任何机构和个人，一旦私自印刷纸币、制作假的唐元，都会处以极刑。 最低限度，也是把你全家给扔到澳洲去，甚至扔到美洲去。那个时候，你是死是活，就全部看楚王府的人的心情了。」 「他们也真敢！还真敢啊！」 听郑海这么一说，长孙沖更加郁闷了。 「陛下一向圣明，为何这一次就犯煳涂，任由李宽在那里折腾呢？难不成以后我们还要把家中的金币银币拿到钱庄里头兑换唐元吗？」 「长孙兄，慎言！陛下或许只是被李宽给欺瞒了，没有搞清楚唐元的本质。」 郑海看了看四周，发现都是自己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在今天五合居的生意虽然很好，但是还能有独立的包厢。 要不然长孙沖这么囔囔，还真指不定就被有心人给听去了呢。 「肯定是被欺瞒了！那个李宽，最喜欢用各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忽悠人，陛下已经不是第一次上当了！」 「哎，奈何长安城那么多商人和百姓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忽悠啊。我听说奔驰马车作坊宣布，使用唐元进行结算的话，可以额外的得到九八折的优惠，各个蜂窝煤铺子也公布了类似的优惠政策。 反正长安城的铺子，有一半都已经可以接受唐元了。这才几天时间啊。」 长孙沖原本还想着借着这一次的事情，好好的给楚王府使绊子的。 结果自己都还没有出手，人家就已经先火了。 这个时候他要再去使绊子，难度就不是一般的高了。 「顺势而为，论起借势的手段，我们不得不佩服李宽，他在这一点上把握的实在是太好了。」 郑海觉得自己对方李宽的时候，总觉得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认真想一想，发现不仅是实力的差异，时机的选择也很重要啊。 「算了，不谈李宽了，我们还是说一说渭水书院研究所建设的事情吧。」 长孙沖闷闷不乐的喝了一杯酒，主动的转移了话题。 只要我不觉得难受，难受的就是别人。 第1130章 噁心人的手段 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开工了！ 这个消息传开的一瞬间，大唐交易中心里头，钢铁契约价格就上涨了。 「杨御史，我去打听了，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只不过是新修建了一座高炉，产量顶多就增加了一成，对应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来说，绝对是杯水车薪啊。」 御史台里头，令狐无疆兴奋的拿着《大唐日报》，跟杨本满讲着自己打听到的最新情况。 自从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令狐无疆跟着杨本满就买入了水均制作所和长安精工等几家作坊的股票，不过到现在为止，它们的上涨还比较有限。 因为蒸汽机作坊虽然已经在修建，可是真正开始大规模的生产蒸汽机，却是还没有准确的消息。 反倒是钢铁契约的价格，因为李宽的演讲，而有所上涨。 不过，很快的，这一波上涨就回落到了原点。 因为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条铁路的修建，估计没有那么快，甚至是压根就是李宽画的一个饼。 特别是在一些人有意无意的推动下，基本上大家都忘了要修铁路的事情了。 谁知道，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大唐日报》上面就宣布铁路正式动工了。 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简称明作铁路，由南山建工负责修建。 很显然，人家是想要把着铁路打造成做个经典啊，就连名字也起的那么有象徵意义。 第437页 「按照楚王殿下的说法，这条铁路最快的话，今年就可以修建完成。那么哪怕是最后才铺设铁路，也就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他们能从哪里变出精钢来？」 杨本满现在有点纠结要不要大规模的买入钢铁契约。 短期内，上涨是肯定要上涨的。 但是像他这样大手笔的买入，需要考虑的事情就不仅仅是短期内的走向，长期的趋势也是要考虑到的。 否则的话，哪怕是钢铁契约的价格上涨上去了，等到他准备套现的时候，那么大规模的抛售，直接就能把价格给打下来。 到时候，几乎就是白折腾一顿了。 「楚王府在镇北道和江南道各自修建了一个钢铁作坊，并且已经开始量产，每个月出产的精钢，不比长安城这里要少多少。但是从那些地方运输钢铁过来的话，运输费用就比较高了，价格至少要上涨两成。 如果这一波的钢铁价格能够长期维持两成以上的涨幅，那么长途运输也将变得有利可图。」 令狐无疆分享着自己的见解。 如今的他，已经不单纯是一个听众了，杨本满也愿意听一听他的看法。 「那就有点尴尬了！价格要是不上涨，那么镇北道和江南道的钢铁就不会运到长安城来售卖，明作铁路的修建也就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很显然，短期内钢铁的价格不可能不上涨，可是一旦价格上涨超过两成，外面的钢铁就会运输进来。 说来说去，这钢铁的价格，也就只有两三成的上涨空间，这还是楚王府没有其他招数的情况下。万一人家又有什么方法来提高钢铁产量，那么指不定钢铁价格还会跌一波。」 杨本满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看清楚了李宽的打算。 「杨御史，还有一个消息，是我昨天无意之中听到的，不知道算不算楚王府的招数。」 「什么消息？」 「据说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的学员，在河北道发现了一个大型的铁矿，矿石很方便开採，储量又比较丰富，关键是那里距离官道比较近，只要修建一小段水泥道路，就可以直接连上去。」 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自从聘请了姚墨三担任教谕之后，在探矿一道上面的研究，一下就上了好几个台阶。 作为发现了石见银山的高手，姚墨三可是不仅仅会探查银矿。 这一次的铁矿，就是他的研究所里头的学员发现的。 当然，这个消息，令狐无疆暂时是没有把握到的。 「你的意思是楚王府准备再河北道修建一座大的炼铁作坊，用以满足铁路修建的钢铁需求？但是从河北道运输钢铁到长安城，距离不比镇北道近啊，甚至还不如从江南道运输呢，因为从江南过来可以走船运，成本更低。」 杨本满相信楚王府是有能力解决钢铁产量的问题。 现在的机会就看钢铁产量的增加，是否会抑制长安城钢铁价格的上涨。 毕竟，距离有那么远。 「那钢铁契约价格，买的就是一个信心。如果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在河北道修建一座大唐最大的钢铁作坊，那么按照他们过往的情况来看，这一座作坊的产量，可能就顶的上长安城现在所有作坊的合计产量，甚至更多。 到时候他们只要把这个消息散播开来，钢铁契约价格是不可能不受影响的。再说了，我听说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有一个研究所是专门研究契约交易的，据说他们手中持有不少的钢铁契约，万一到时候人家以本伤人，我们想要挣钱的话，可就难了。」 相比水均制作所和长安精工，令狐无疆觉得钢铁契约交易的风险太大了。 特别是现在比较流行先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买入钢铁契约，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损失就会非常的惊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大家都看涨钢铁，但是并不代表能够在钢铁契约交易之中挣到钱。与其那么费尽心思的折腾，倒不如把闲钱投入到作坊城的房屋购买上面。我敢肯定，只要明作铁路修建完工，作坊城的房价一定会有一波上涨，价格将会彻底的超越长安城。」 论起炒房，杨本满绝对是专业的。 杨家能够崛起，得益于杨氏茶叶作坊。 但是杨家能够变成富豪，却是跟炒房有着密切相关。 作为作坊城中曾经持有房产最多的投资者，杨本满对作坊城的房价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继续买入作坊城的房子吗？可是那里的房价已经非常高了呀？像是一些刚刚进入到作坊干活的帮工，不吃不喝也要十几年才能买下一套房子呢，这还是作坊城中比较偏的位置的房子。 要是靠近颐和园的那些，很多人不吃不喝，一辈子的工钱都买不起一套呢。这要是继续涨下去，还有人买吗？别到时候砸在自己手中了，损失可就大了呢。」 令狐无疆有点患得患失。 他自然是希望能够找到一条好的投资渠道。 令狐家的家底还是颇为深厚的。 如果他孤注一掷，把家中的一些商铺给卖掉或者抵押掉，再把一些古董拿出去售卖，绝对可以筹集个几百贯钱，甚至上千贯钱。 这个钱财，哪怕是放在比较富裕的长安城，也算是一笔客观的投资了。 「令狐，你这是犯了一个大家都会犯的错误，觉得房子太贵了，一定会下跌，我们应该去买便宜的。但是，你有没有发现，长安城这几年的房子，越是卖的贵的，反倒是涨的越厉害。 第438页 哪怕是短时间的下跌，最终也会很快的重新反弹，走上上涨的道路。我们不说作坊城刚刚开始售卖的时候，一套房子卖多少钱，我们就说五年前，作坊的一套房子跟长安城的一套房子，假设他们当初的售价是相同的，现在差了多少？」 杨本满这话说完，令狐无疆忍不住找了几个自己有点印象的房屋进行对比了一下。 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杨御史，长安城里头的房价，虽然也有上涨，但是价格还算比较平稳，五年来也就上涨了几成而已。但是作坊城的房子，最差的也是翻了一番了，有些甚至是直接是之前四五倍的价格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一个事实。 不过，令狐无疆心中，还是很难下定决心去购买作坊城的房子。 现在的售价越高，到时候下跌的会不会越快啊？ 他这个心理，就跟散户买股票一样。 哪怕是敢去追高，一般追一两天就赶紧卖了，生怕股票开始下跌。 相反的，他们杀跌的时候，却是总觉得自己能够抄底成功。 哪怕是股票已经继续下跌了一两成，他们也捨不得卖掉。 几番折腾下来，散户们就会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在股市里头挣到钱。 「那就对了！这趋势已经成立了，那么以后就一直发展下去，除非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把彼此之间的优劣势给扭转过来。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听到的最大的重大消息就是明作铁路的修建，这个消息不仅没有扭转这个趋势，反而加重了这个趋势。」 杨本满说完，就准备起身去作坊城了。 他要去看一看，那里有没有新开盘的房屋售卖。 …… 「阿耶，那明作铁路正式动工了，我们是要支持他们尽快的把这条铁路修建起来，还是要给他们使绊子呢？」 长孙府中，长孙沖有点纠结的站在长孙无忌面前。 一方面，他自然是不希望楚王府的产业顺利发展，最好就是天天碰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是，铁路的修建对长孙家的炼铁作坊来说，又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就纠结了。 「李宽在蒸汽机研究所上面花费了那么大的投入，这铁路的修建，他肯定是会大力推进的。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站出来使绊子，就有点吃力不讨好，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智者不为也。」 长孙无忌自然也是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毕竟李宽要修建铁路，这是在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从口头上变成了实际行动。 「嗯，不过我就是觉得有点不甘心！钢铁价格上涨的福利，我们还没有享受到，可是楚王府却是依靠一条铁路的规划，把明德门附近的空余土地都给圈走了。并且铁路沿线的几个停靠站点，他们也都圈走了大量的土地，代价只是将明作铁路一成的股权给到了户部。」 长孙沖如今就见不得楚王府变好，见不得楚王府从朝廷那里获得好处。 「你要是真的不甘心，也可以撺掇一些人出面给明作铁路的修建搞点噁心事情出来。不过最终这条铁路，肯定是能够成功修建的，这一点你要有心里准备。」 长孙无忌从前段时间跟楚王府的冲突之中，感受到了外来势力的干扰。 所以他很明智的开始收缩了跟楚王府的对抗。 打压楚王府，他绝对是支持的。 但是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主动权掌握在第三方手中，自己成为别人的棋子的话，他就不愿意了。 因为那样的局面，很容易失控。 一不小心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搞点噁心的事情出来？阿耶您有什么好的建议不？」 长孙沖想来想去，除了在钢铁价格上面做文章，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要如何噁心楚王府。 「明作铁路要施工，需要经过的地方挺多的。从作坊城到明德门，也不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沿途隔三岔五的就会经过一些村落。除非楚王府的人想要把铁路修建的弯弯绕绕，否则不可避免的就要侵占一些村民的土地，甚至是人家的房屋。 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就很多了。比如有些人家，死活就是不愿意拆迁，或者要求给非常高的拆迁补偿；再比如有些人家，觉得铁路的修建会影响自己的祖坟，不愿意配合。 甚至有些人家觉得铁路经过自家附近，会影响自家的风水，组织村里面的人一起出来抗议，这些事情都是很正常的，你说是不是？」 感受着长孙沖目瞪口呆的眼神，长孙无忌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儒雅的笑容。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长孙沖一点头绪都没有的事情，在长孙无忌看来却是分分钟可以找到许多在办法出来。 最关键是这些办法使出来，根本就不会影响到长孙家什么东西。 反倒是说不定可以给《长安晚报》一波热点呢。 「阿耶，我马上安排人私下里去联繫一些泼皮，告诉他们这个商机，让他们去搞点事情出来。」 长孙沖想到明作铁路碰到各种问题的场景，心中开心不已。 第1131章 简单粗暴的解决 宋山是长安城的一名泼皮。 好吃懒做惯了，要让他去作坊里头干活，他还真是不适应。 第439页 所以这些年，他基本上就是东晃晃，西转转，游走在违法的边缘地带。 不过，小日子倒也还能过下去，甚至偶尔还能奢侈一把。 「宋兄，我有一单好生意，不知道你是否感兴趣？只要做好了，至少可以挣个几百贯钱。到时候，你就不用待在长安城里头这个小破院子里了，去平康坊也可以理直气壮了。」 宋山跟往常一样，吃完了早餐之后准备去街面上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挣钱的机会。 结果，他的狐朋狗友徐长就过来找他了。 「什么生意这么挣钱，你捨得把我叫上？」 宋山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雏鸟，不会因为徐长的一句话就冲上去。 当然，他内心之中肯定是有所波澜的。 毕竟是一门几百贯钱的生意啊。 「这你就不懂了，钱是挣不完的，关键是有些钱，如果是一个人去吃独食的话，不仅吃不成功，还很容易被撑死，所以我才叫上你跟我一起去。不仅如此，我还邀请了其他几个兄弟，一起加入呢。」 徐长跟宋山很熟悉了，对于话里面的讽刺意味，他并没有当回事。 「徐兄，我宋山虽然没有什么出息，但是杀人放火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做的。长安城如今是一天比一天繁华，我还想好好的过几天舒服的日子呢。」 听到徐长还邀请了好几个人一起加入，那就意味着这门生意已经超出了宋山的想像，他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一人可以挣几百贯的话，好几个人一起那就是几千贯的生意。 徐长是什么人，他宋山还能不熟悉？ 他能做什么几千贯的生意？ 除了《大唐律》上面写的那些，能有别的吗？ 「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前几天刚刚买了一个倭国女奴，还没有好好的享受完毕呢，哪里捨得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你放心，这一次的生意，绝对是不违背《大唐律》的，甚至是传开来了，别人也不能那我们怎么样，因为我们是按照规矩做事的！」 徐长自然是知道宋山在担心什么。 事实上，他刚刚被人找上门的时候，也是担心不已的。 天下掉馅饼的事情，他不相信会发生在他身上啊。 但是了解了一番之后，他却是激动不已。 这一次，天上的馅饼真的砸中了自己啊。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这个生意，所以才拉上昔日的狐朋狗友。 要让这件事做成，没有这些狐朋狗友还真是不行呢。 「徐兄，你是认真的？」 宋山沉默了片刻，盯着徐长看了半天，最终相信自己这个好友不是拿自己在开玩笑。 「当然！你要是同意了，我现在就把方案跟你说明一下，然后继续去找另外几位兄弟，今天下午就开始动手。这要是出手晚了，效果就要差很多了。」 「好！我同意了，徐兄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我宋山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 要么不干，要干就要好好地干，一门心思的干，把这几百贯钱挣回来。 听到宋山这么说，徐长松了一口气。 像是宋山这样，家中有个七十岁老母的人，最是适合加入到他的团队之中，到时候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 刘家村坐落在长安城外十里处，算是作坊城到长安城的并经之路上。 得益于水泥道路的修建，刘家村这几年的发展也是非常迅速的。 虽然不能说家家户户都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但是曾经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那真是一去不復返了。 「刘木头，听说你把房子卖给别人了？」 刘家村的村尾，有那么一处院子，里面有几间茅草屋。 这基本上算是刘家村最差的一批房屋了。 其他人家，已经开始修建青砖绿瓦的新房子，不过刘木头没啥本事，又不愿意去长安城里头或者作坊城那边讨生活，天天就在村子里种着几亩地。 虽然不至于饿死，但是日子过的却是怎么都跟「好」扯不上关系。 「人家愿意出十贯钱买我这个院子，我当然要卖了！有这个钱财，我完全可以去村头的地里面，重新修建一座青砖绿瓦的房子呢。」 刘木头一看是自己的邻居刘疙瘩，忍不住炫耀着说道。 两家人的院子就隔了不到五十米，算是知根知底了。 不过刘疙瘩的日子过的要比刘木头好上几分。 「可是村正不是说过了吗？那个明作铁路要从你这房子旁边经过，到时候你这房子需要拆掉，人家南山建工会赔偿你相应的损失。」 这年头的铁路修建，自然没有后世那么复杂，也不需要提前天长时间做什么拆迁动员。 反正南山建工把路线确定下来了，到时候占据了谁家的土地，直接用了再说，然后才按照市价给你补偿。 南山建工能够提前跟各个村子沟通，就算是很够意思了。 「是啊，村正是这么说了，但是这些长安城的人愿意花钱买我的房子，我没有理由不卖啊？反正我已经把丑话说到前头了，告诉了他们这个房子可能会被拆迁的事情，是他们自己不介意的。」 刘木头生怕刘疙瘩误会自己在那里坑蒙拐骗，赶紧解释了一下。 「马上就要被拆掉了，他们还买过来干什么？难道他们是南山建工的人吗？」 第440页 刘疙瘩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一波操作了。 这世界上有这么傻的人？ 这年头可不流行购买拆迁房，坐等拆迁补偿呢。 「不是南山建工的，你的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了，他们说是在长安城里头住的腻味了，想要出城来体验一下我们乡下的感觉。至于明作铁路的事情，他们觉得这条铁路肯定没有办法修建起来，毕竟要耗费那么多的钢铁，根本就不现实的。」 刘木头如实的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不过，这并没有解决刘疙瘩的疑问。 好在这个事情也跟他没有关系，刘疙瘩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有太过深究。 「我们村尾已经有一条水泥道路通过了，现在多一条铁路，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这要是真的修建不成，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啊。」 「那到时候村正问你的话，你怎么回答？我听说村正可是答应了南山建工，要帮忙搞定铁路沿线的所有事情的呢。」 刘疙瘩有点担心自己的这个邻居到时候没有办法跟村正交差，那可是很麻烦的。 「他要是能够给我十贯钱，我就把院子卖给他！」 刘木头这话，让刘疙瘩无话可说。 …… 南山建工如今是一家很成熟的基建企业了。 旗下的员工遍布大唐各道，算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企业。 这一次，李宽要求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修建明作铁路，南山建工自然要全力以赴。 反正这十几里路都是很成熟的地段，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理环境，简单的勘察了之后，就可以正式动工了。 并且，为了加快施工进度，南山建工一口气将明作铁路分成了五段，每段之间两两相向而行，同时施工。 这么一来，立马就有超过一万名帮工、匠人忙碌在这段铁路上，进度自然也是飞快。 不过，作为明作铁路的负责人，刘元却是高兴不起来。 倒不是说南山建工不听指挥，他这个李宽的大弟子，根本就不怕有人不听指挥。 但是，在观狮山书院待得时间太长了，刘元身上有着一股象牙塔的气息，对于明作铁路修建过程中碰到的问题明显是缺少一些应对经验。 「师父，初步统计了一下，现在已经有三个路段出现了情况。有些是村民不配合拆迁，狮子张大口的提出了非常不现实的赔偿要求；有些是村民带着一家老小堵在施工现场，不同意明作铁路经过他们的田地，说是会惊动旁边的祖坟； 更有甚者，直接是一个村子的人都被煽动起来，说是铁路的修建会破坏村子里的风水，蒸汽机车的轰鸣声会惊扰牲畜和神灵，在那里胡搅蛮缠。」 刘元虽然没有太丰富的处事经验，但是可以直接来抱大腿啊。 自己焦头烂额的处理了两天，不仅没有把问题解决，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 刘元发现情况不对，立马就来到了楚王府别院，跟李宽诉苦，请求指导了。 「不是说关中地区，民风淳朴吗？怎么修个铁路就闹出这么多事情出来？当初水泥道路修建的时候，也没有见哪家村民有什么意见的啊。」 李宽虽然预料到了明作铁路的修建肯定会遇到一些问题，但是他觉得主要是技术上的问题。 毕竟这是南山建工第一次大规模的修建铁路，缺少经验是很正常的。 但是现在技术上还没有碰到什么问题，其他方面倒是出了事情了。 这不由得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意外。 「师父，民风淳朴没有错，但是架不住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每个村子里，总是有那么几家难搞的人家。在他们的煽动下，其他的村民很快就会改变主意。特别是那些拆迁房屋或者占用耕地的农户，谁不想多拿到一点补偿款呢？」 「王爷，刘郎君说的这个事情，基本上是属实的。不过属下发现这些闹事的人背后，似乎有人在煽动。属下昨天也专门去了其中一处闹事村落，了解到带头闹事的那个宋山，原本是长安城里一个泼皮，刚刚买入那里的房屋没有几天呢。」 王玄武在一旁及时的补充了自己的意见。 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如今的触角已经伸向了许多地方。 像是明作铁路修建出现问题的情况，王玄武自然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要是刘元今天不找李宽汇报，王玄武也准备说一说这个事情了。 「啊？还有这个情况吗？」 刘元听了王玄武的话，愣了一下。 他只知道有人闹事，只想着看看怎么把闹事者的问题解决。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些闹事者背后，本身是有问题的。 没办法，刘元之前一直都在观狮山书院待着，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人做事的底线到底有多低。 「是的，我调查了一番，这一次明作铁路几个路段的事情背后，都有一个叫做徐长的人的身影。这人在西市里头颇有一点名气，做的就是那种不违法《大唐律》，但是又不是很正当的事情，对三教九流的事情比较熟悉。 这一次，他拉拢了宋山等十来个泼皮，在明作铁路沿线收购了一批房屋、田地，并且联络各个村中游手好闲的人员，有针对性的搞出了一堆的事情。」 第441页 王玄武这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泼在刘元头上。 很显然，刘元知道自己之前太天真了。 以为明作铁路的修建，真的是对这些村民产生了影响，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多花点钱去把这事情搞定了。 现在看来，人家不见得就是求钱啊。 「那徐长背后，还有人在幕后操纵指挥吗？」 李宽刚开始有点震惊，后面倒是坦然的接受了。 修铁路的时候，遇到拆迁问题，在后世实在是太常见了。 无非就是现在要搞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真实情况，看看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然后才想办法解决。 区区一般泼皮，自然是难不倒李宽。 他有无数种方法来搞定这个事情。 「王爷，虽然属下也怀疑是有谁在幕后指挥那个徐长，但是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这种事情，只要有人去点拨一下，后面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指挥，徐长自己就能把它办的很好了。 毕竟，这种闹事的事情，是他最擅长的。现在无非就是怎么把自己的特长发挥的淋漓尽致而已。」 王玄武这话，基本上就意味着很难查到幕后指使。 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压根就没有幕后指使，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 「既然闹事的那帮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那我们也不用那么客气了。怀英在蓝田县不是创建了一家劳务服务公司吗？随便想想办法，把这帮人搞进劳务服务公司，然后往南洋一送，这事就算完了。 当然，该赔偿的房屋费用和田地费用，我们正常按照市价赔偿就行了，其他想着我们楚王府会当善人的，就要让他们失望了。」 对付这些钉子户，李宽觉得没有必要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当然，依法治国是李宽推崇的方向，他自然也不会公然做出违背《大唐律》的事情。 「王爷，如果这样的话，指不定朝中会有御史怎么弹劾我们呢。」 王玄武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明作铁路的修建，如今是长安城的热门话题。 如今出了乱子，自然有不少人等着看热闹。 「让他们弹劾去吧！要是弹劾能够解决问题，本王早就倒霉无数次了！」 第1132章 快刀斩乱麻 刘家村。 宋山满脸嚣张的在跟南山建工的人对峙着。 作为几个分段之一，刘家村算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节点。 可是，快的节点已经推进了好几百米的地基建设了，刘家村这里却是开了个头就动不下去了。 「宋郎君，南山建工已经很有诚意了，要不我出二十贯钱把我的院子买回去，你也算是挣了一倍的钱了。」 刘木头一直都在关注着宋山跟南山建工的对峙。 毕竟这个房子曾经是他的，如今村正也在给他施加压力呢。 再说了，他的算盘也打的很好。 自己二十贯钱收回来，立马就可以拿到三十贯钱的拆迁补偿，足足多挣了十贯钱呢。 「刘木头，我们早就钱货两清了，契约上面白字黑字的，怎么？你还想反悔不？你们刘家村，好歹也算是曾经的大汉皇室后裔，难道就这么一点操守吗？」 宋山一句话就怼的刘木头无话可说。 「宋郎君，话也不是这么说。这房子你只花了十贯钱，人家南山建工愿意花费三十贯钱补偿，已经算是很仁义了。可是你却是狮子张大口的要求补偿一百贯钱，还要在作坊城再补偿一套房子，哪有你这样的啊。」 刘疙瘩虽然跟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跟刘木头是髮小，如今刘木头摊上麻烦了，他自然要帮忙。 「南山建工要是觉得我这房子贵，可以不要啊，又不是我强买强卖的。怎么着？我的房子我先卖多少钱，你管得着吗？」 宋山有恃无恐的样子，让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刘管事，我们没必要跟这种人客气。这宋山，我也打听了一下，根本就不是刘家村的人，完全是前几天才从刘木头手中购买了这个院子。很显然，人家就是冲着我们南山建工而来，打的就是明作铁路的主意。」 南山建工在刘家村工段的负责人是刘方，他算是南山建工的老人了，经验非常丰富。 但是像是今天这样的事情，他以前还真没有碰到。 事实上，在此之前的水泥道路修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拆迁问题。 要致富，先修路。 这个口号在各方的宣传下，已经深入人心。 「虽然这个宋山做的事情非常噁心，但是人家也不算违背《大唐律》。如果我们硬来的话，那么不占理的就是我们了。你没看到旁边已经有好几个报社的写手在那里看热闹吗？他们巴不得我们用强，那样报纸就有新闻可以报导了。」 刘方脸色难看的拒绝了自己的下属的建议。 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是他梦寐以求的。 但是，他没有这个权利作出这样的决定。 这一点，刘方还是非常拎得清的。 「可是这样下去，会耽误施工进度的。到现在为止，已经耽误了两天的工期了，万一后面再有什么大雨，工期还会进一步的受到影响。楚王殿下可是下过命令，要求我们南山建工在今年下雪前把明作铁路给修建完毕的呢。」 第442页 明作铁路的意义非同寻常，李宽很重视。 这一点，南山建工上下都很清楚。 正因为知道李宽重视，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工地上不少帮工已经蠢蠢欲动，想要给宋山好看呢。 「我已经把这里的情况上报了，到时候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下来。我们稍微再等一等，看看能不能说服宋山把条件降下来。」 南山建工其实也不是差那一百贯钱和作坊城的一套房子。 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开了一个头，其他人肯定有样学样，以后就不好办了。 所以刘方现在还是想着跟宋山再好好的谈一谈，让他认清现实，把不切实际的喊价给降下来。 「我告诉你们，只要我的要求达到了，我立马把房子交给你们。但是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那就不好意思了。哦，对了，忘记提醒你们了，我那七十多岁的老娘，如今就在屋子里头。要是你们乱来，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可是没有人担待的起哦。」 宋山从来没有觉得发家致富离自己那么的近。 作坊城的一套房子，至少价值几百贯钱。 再加上一百贯钱的补偿，他宋山再也不用过那种苦日子了。 …… 「老方，你说这南山建工的人跟那宋山会不会打起来？」 人群之中，几名报社的写手聚在一起看热闹。 其中《大唐日报》的写手明显被人孤立在了一边。 「不好说，工地上的那帮人，没有几个好脾气的，随时都有动手的可能；但是，要是动手的话，可能昨天就动手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动静，反倒是不动手的可能性大一些。」 「说的也是，我估计南山建工的那个管事应该还没有得到指示，不敢擅自动手。毕竟，这件事情那个宋山虽然是在讹诈他们，可是南山建工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除非南山建工真的愿意同意宋山的条件，那样虽然短时间内解决了问题，却是留下了无穷的后患。」 几个报社的写手，心情很是放松的在那里聊着天。 反正现场的情况，不管是打不打的起来，他们都有稿子可以写。 没打，可以写明作铁路面临的困局，针砭时弊一番，就是一个百姓喜闻乐见的文章。 打了，那更好。 明天报社的头条就有了。 「以前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没想到现在被南山建工遇上了。我估摸着哪怕是这次的问题得到了妥善解决，以后类似的问题也是很难避免了。」 「是的，我也觉得是这样。任谁看到闹事可以拿到更多的补偿，都会生起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啊。」 …… 嘚了！ 嘚了！ 当现场的谈判再次陷入僵局的时候，官道上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只见刘元亲自带着一帮人手沖了过来。 「刘郎君，您总算是来了！这宋山油盐不进，一定要狮子张大口，我们要是不同意，他就不会转让房屋。更让人噁心的是他还把自己七十岁的老娘放在了屋子里面。」 刘方看到刘元过来，心中松了一口气。 虽然两个人都姓刘，但是彼此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刘方仍然觉得刘元看着很亲切。 没办法，这可是给自己解决问题的。 「来人！把人带走，然后以那宋山的名义在大唐皇家钱庄开一个户，把赔偿金存进去。」 得到了李宽的指示，刘元底气十足。 哪怕是明知道旁边就有报社写手，他也无所谓了。 师父都不觉得这是什么麻烦事，自己还纠结那么多干什么？ 直接把那宋山扔到南洋去，待个几年之后再说。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警察署告你们？」 那宋山看到刘元过来，刚开始还以为他是过来解决问题的，心中还想着自己一会要怎么难为他。 但是没想到却是听到这么一句话。 那还了得啊！ 「刘郎君，那边几个是《长安晚报》、《曲江日报》、《月亮报》的写手，他们……」 刘方听了刘元的话，赶紧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他担心刘元刚刚来，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报社的写手就等着南山建工出问题呢。 「别管他们，我们的任务是确保明作铁路按时施工，如今因为这个小事已经耽误了两天多的时间了。该给的条件我们也给出来了，算是先礼后兵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我们太过担心！」 伴随着刘元的这话，从马上下来几名护卫，直接拿着绳子沖向了宋山。 「杀人啦！」 「南山建工的人要杀人啦！」 「还有没有王法啊！」 宋山脸色一白，赶紧大声嚎叫着。 不过他的嚎叫起不到什么效果，不过是三下两下，就被绑了起来。 守在刘方后面，早就蠢蠢欲动的帮工们，这一下立马就放飞了自我，直接沖入宋山的院子，开始拆房子！ 「那宋山的老娘还在屋子里，大家稍微注意点，晚点把她送到长安城的救济院里头！」 刘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南山建工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强硬，但是该安排的他还是会安排的。 第443页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去下一个工段，今天把所有的问题全部解决！以后看看还有没有谁敢在明作铁路的修建之处闹事！」 刘元冷漠的看了一眼各个报社的写手，然后调转马头向着下一个闹事点而去。 …… 渭水码头。 一艘特别的船只缓缓的远去。 只不过是半天的时间，以徐长为首的泼皮，就全部都被送上了船只，将被送往蒲罗中。 至于到了蒲罗中之后，还会不会进一步的被送到其他地方，就要看他们的表现了。 南山建工这么大的动作，别说不少报社的写手就在现场，哪怕是不在，也瞒不住消息。 好在这个事情跟普通百姓的关系不是很大，再加上徐长那帮人做出来的事情很让人噁心。 所以知道这事的百姓们，并没有太大的反响。 甚至不少人还觉得南山建工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不过，对于有心人来说，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阿耶，没想到这一次李宽居然那么没有耐心，直接使出了昏招，实在是太好了！」 等到长孙无忌下值回来，长孙沖立马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 「什么昏招？」 很显然，长孙无忌虽然消息灵通，但是今天下午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暂时还没有收到汇报。 「南山建工的人，把那些不愿意拆迁房屋的，不愿意转让土地的人，全部都给带走了。然后那些帮工立马就把人家的房子给拆了。对于那些带着整个村子闹事的，南山建工更是威胁人家要把带头闹事的人全部送到南洋去。关键是这些事情都被各个报社的写手看到了，估计明天报纸上就都是相关的报导了。」 长孙沖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掩盖不住。 这一次，长孙家一文钱都没有付出，就狠狠的噁心了一把楚王府，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哦？南山建工的负责人是谁？居然有如此魄力？」 长孙无忌稍显意外。 按照他的推测，这个事情怎么也得折腾个十天半月的。 没想到才过了两天时间就被搞定了。 虽然手段可能有点过激，当时长孙无忌很清楚，这点事情，压根就不会对楚王府带来任何影响。 「刘元，李宽的大弟子，这一次是他负责整个明作铁路的修建工作！不过，按照我之前对刘元的了解，他似乎没有这么大的魄力，是一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 「那就肯定是李宽或者其他人下了指令了！沖儿，这事到此为止，你别掺和了。噁心一把他们就够了，继续搞事的话，难免不会被他们抓住把柄。」 长孙无忌思索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啊？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我觉得要是让报社好好的报导一下，再在坊间散布一些谣言，说不定可以让楚王府蒙羞呢。」 长孙沖有点不是很甘心的样子。 这事，如果就这么了了，有点虎头蛇尾啊。 「南山建工现在肯定是已经有所警惕了，这个时候谁跳的最欢快，就会被他们当成是替罪羊。我们虽然不怕他们，但是没有必要为这点破事而折腾，我们要留在关键时候出手对付楚王府。」 听自己阿耶这么说，长孙沖没有办法。 只好有点不甘心地说道：「那好吧！不过如果其他人要落井下石，那可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毕竟，南山建工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就要做好被人骂的准备。」 长孙沖觉得这个事情应该不会那么快消停。 到时候有人弹劾，他只要火上浇油就可以了。 反正只要能够让楚王府噁心的事情，他都是喜闻乐见的。 要是通过这个事情能够把楚王府的名声搞臭，那就大快人心了。 为此，长孙沖甚至愿意违背一下自己阿耶的意思，稍微在背后再推动一把。 当然，他的这个心思，肯定不会直接说出来。 第1133章 薅番邦属国的羊毛 「这个宽儿，还真是从来都不让朕省心啊！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时候放出一堆大话来，然后就是各种折腾。你看这桌上弹劾他的奏摺，都已经一大摞了。」 李世民把一本奏摺往御桌上一扔，很是无语的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当皇帝，真是劳心劳力啊。 搞得他最近都没有怎么宠幸宫中的妃子了。 「陛下，明作铁路的那些事情，其实也未必跟楚王殿下有直接关系。虽然南山建工是楚王府的产业，但是也不能下面的人做了什么事情，全部都要楚王殿下来承担呢。」 李忠小心翼翼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同时看着李世民表情的变化，随时调整自己说话的内容。 没办法，伴君如伴虎，哪怕是李忠这样的老人，也依然有这种感觉。 「哼，那些闹事的泼皮折腾了两天，南山建工也没有拿出什么像样的方案出来；但是前天下午却是一瞬间就强硬出击，直接在当天就把人全部送上了开往蒲罗中的船只。 要说这里面没有宽儿的指示，朕根本就不相信南山建工的人胆子敢那么大。他们要是有这个魄力做这样的事情，就不用浪费两天的时间。」 李世民显然不认可李忠的解释。 「陛下圣明！在前天上午，南山建工的负责人刘元去楚王府见了楚王殿下，很可能就是汇报了明作铁路修建中碰到的问题。」 第444页 李世民已经这么说来，李忠自然不敢再替李宽说话。 这要是让李世民觉得自己是李宽的人，那么他这个百骑司首领的位置，就危险了。 最关键是干这种活的人，一旦皇帝不相信你了，那这辈子就完了，甚至连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了。 「朕就说呢！这么简单粗暴的把人往南洋一扔，要是没有宽儿撑腰，南山建工的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真要是这样，那这件事情就真得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陛下，那现在怎么办？人已经被送往南洋了，追是追不回来了！有争议的房屋和田地，如今也全部被推平了，哪怕是想要恢復都够呛。 当然，南山建工也把应该赔偿的钱赔给了相关的人员，倒也没有在那里白占百姓的房屋和田地。」 没有李世民的旨意，李忠现在可不敢随意的给百骑司安排跟楚王府相关的活。 「明作铁路的修建，关系着大唐今后铁路的发展战略，朕也很想早点看到铁路是不是真的有宽儿说的那么好，蒸汽机车是不是真的有那天试乘坐的那样方便，百姓们到底接受不接受这种新东西。 那帮泼皮道德沦丧，故意拖延明作铁路的修建，如今被送往南洋，也算是罪有应得。至于手段粗暴了一点，倒是没有必要太过纠结。」 李世民说着话的时候，瞥了一样桌上的奏摺，算是给这件事情定了一个结论。 没办法，谁让南山建工的人做出来的事情，符合李世民的心意呢。 拖延明作铁路的修建，影响的不仅是楚王府，影响的更是大唐的未来啊。 李世民已经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不如从前了，虽然太医说自己还比较硬朗，但是他也担心哪一天自己就不行了。 所以办事的事情，自然就难免急躁一些。 「确实如此，那些房屋也好，田地也好，都是前几天刚刚完成购买的。那些泼皮想要低价购买，然后以一个超高价卖出，堵的就是南山建工耽误不起工期。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南山建工如此的硬气，直接把他们安排到了劳务服务公司，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往蒲罗中派遣。 这事情，真要是告到衙门里头来，还真很难告赢南山建工呢。毕竟，劳务服务公司里头，可是有那些泼皮的手印，表明他们是主动加人的。」 虽然李忠知道宋山他们的「主动」，肯定是被主动的。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南山建工给大家一个台阶下，这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怕就怕在南山建工的人直接在现场把那些泼皮给打死了，然后强制性拆迁，那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到时候，哪怕是御史不弹劾南山建工，李忠都要给李世民好好的汇报一下。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你也别管太多了，外面的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过几天有新的热闹事情出来之后，这事自然就翻过去了。」 「属下遵命！」 …… 明作铁路刚刚开始修建，作坊城的房价却是开始动了。 不是说长安城的勛贵富商的眼光都跟杨本满一样犀利，看到了作坊城的房价还有继续上涨的空间，而是作坊城售楼处自己在那里开始宣传了。 「半个小时到达明德门！距离不再是个问题！」 「作坊城全新一期骏景花园震撼首发，买到就挣到！」 「优质的教育资源，丰富的就业机会，买房就到作坊城！」 自从明作铁路正式动工之后，作坊城售楼处的gg就开始多了起来。 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作坊城已经不是当初的一片荒芜。 但是离当年一口气换回来的大量土地，还是有三四成没有完成开发。 这些土地，正在源源不断的给楚王府输送高额利润。 要不然李宽也没有底气直接出资修建明作铁路啊。 在钢铁产量还没有彻底爆发的贞观十八年，修建明作铁路，那可真是在拿钱往地面上铺。 「媚娘，李宽也够鸡贼的啊，明作铁路一开工，直接就在作坊城拿出一个全新的楼盘来售卖，单单收到的卖楼的钱财，就够用来修建这段铁路了吧？」 骏景花园前面，顾盼盼跟武媚娘趴在四轮马车的窗户上，看着外面的景象。 铁路的好处到底有多大，没有几个人能够说得清楚。 但是作坊城又推出新的楼盘了，这却是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左右无事的顾盼盼，干脆拉着武媚娘过来凑热闹。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修建房屋，也是需要钱财的，房子又不是地上自己长出来的。再说了，为了这铁路，单单一个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就花掉了一百多万贯钱，再加上炼铁作坊为了制作铁轨而付出的费用，明作铁路修建花掉的钱财，可是比这么一个楼盘多多了。」 武媚娘可不会任由顾盼盼在那里胡说。 这种事情要是传开了，到时候大家就感受不到楚王府修建明作铁路的付出了。 「那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到时候你们再来一个骏景花园二期，甚至三期呗。反正作坊城里头又不缺土地，你们怎么卖都可以。大不了到时候你们再低价买入一部分附近的土地就可以了。」 顾盼盼对楚王府的情况太了解了。 所以一下就反驳了武媚娘的说法。 第445页 「没那么简单！这几年，作坊城也算是卖了不少的房子了。长安城里头，买得起房子的人，基本上都在作坊城买了房子。剩下买不起的，你也不可能降价卖给他们。 为什么这两年作坊城推出新房的速度在不断变慢，就是因为买得起房子的人在变少呢。这一次要不是有明作铁路这个概念可以炒作，骏景花园的销售情况肯定不会那么火爆的。 我敢肯定，来买骏景花园的人，基本上在作坊城里头都已经有至少一套房子了。说白了，这些人买这里的房子，为的是投资！」 武媚娘掌管着楚王府的商业大事，对于许多信息都了解的比较深。 哪怕是王玄武负责的楚王府情报调查局，李宽都没有瞒着武媚娘，每次提交上来的报告，李宽都会给武媚娘看一看。 正因为如此，武媚娘知道作坊城的新房售卖，其实已经碰到瓶颈了。 如果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作坊城买房，那么一旦继续有新房入市，就很可能会压垮作坊城的房价，改变连续多年上涨的房价趋势。 「那怎么办呢？作坊城还有不少土地可以用来修建房屋吧？这要是没有人买了，到时候新房肯定卖不出去了，甚至老的房子的价格也会下跌呢。」 顾盼盼虽然刚才在调侃李宽，但是当武媚娘说到作坊城面临的问题的时候，她还是非常着急的。 很显然，她是希望楚王府能够蒸蒸日上的。 「暂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长安城百姓们的收入要是能够不断提高，那么有能力买房的人就会变多，但是这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另外一种办法就是吸引更多的外地人来到作坊城购买，让他们能够有机会融入到大唐。」 「媚娘，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至少可以让作坊城的房子再卖掉几个楼盘。」 「什么方法？」 武媚娘对顾盼盼的才华还是颇为佩服的。 这是一个商业头脑不比自己差多少的女子。 「既然长安城已经没有太多能够有实力购买作坊城房子的人了，那么我们可不可以放宽一下作坊城房屋购买的门槛！一方面，让大唐皇家钱庄进一步的降低新房购买的首付，甚至是推出零首付业务，让更多的人有机会买这里的房子。 另外一个办法就是专门修建几个楼盘，对倭国人、新罗人、百济人、南高句丽人、北高句丽人出售。这些国家虽然实力远远不如我们大唐，但是并不代表国中的贵族会没有钱。 只要作坊城有这么几个楼盘是专门出售给这些国家的人员的，那么消息散开来之后，这些国家在长安城的人员，肯定回去作坊城买房，甚至这些国内的有钱人往长安城流动的可能性会进一步的加大。」 没有加入到大唐户籍的外国人，是没有资格在作坊城购买房屋的。 这直接就将八成以上的外国人给限制在了作坊城的房屋购买清单当中。 如果把这个口子打开，那么一下就可以消灭掉至少几百套的房子。 而从长远来看，至少可以消耗掉几千套的房子。 这可以大大的缓解作坊城售楼处的压力。 「第一个方案可以考虑，不过大唐皇家钱庄的风险就变大了，可能他们需要进一步的加大对购房者借贷信息的审查。 至于第二个方案，这个事情需要找我家王爷商量一下。如果可行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在作坊城里头专门划出一个区域来，就按照各个国家的建筑风格来设计一批房子，专门面向番邦属国的那些人员。」 小国家的赋税收入肯定不如大唐。 但是并不表示小国家的个人收入会比大唐低多少。 特别是这些年，得益于海外贸易的发展，各个国家都或多或少的从这个贸易当中获得了好处。 区别只是好处的大小而已。 「按照各个藩国的风格来设计房子吗？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到时候指不定这一片区域会成为长安城的一个新景点呢。」 顾盼盼在脑中想像了一下武媚娘说的那种场景，觉得似乎颇为值得期待。 「景点不景点的，我就不指望了。现在我就希望作坊城的所有土地都能顺利的完成开发，不要砸在了我的手中。」 武媚娘不怕亏钱，楚王府更是有亏钱的底气。 但是这并不是武媚娘可以接受亏钱的理由。 作坊城如今的发展，可以说是比较成功的。 武媚娘绝对不希望美好的大局被剩下的那些土地给破坏掉。 「吸引往番邦属国的人员，我们需要继续鼓动朝廷安排番邦属国的勛贵子弟来长安城上学，到时候这些人又是一帮购买实力强劲的客户呢。」 顾盼盼不仅把目光盯向了现在的番邦人员，她连未来的人员的主意都想打。 「我明天就让王爷跟许敬宗说一下，教育部出面在作坊城修建一座大唐民族学院，专门吸引各个番邦属国的人员来这里学习。不管他们是来读小学，还是想要直接成为书院的学员，都没有问题。 反正只要人过来了，肯定就会带着钱财过来，作坊城里头的房屋，就又有了新的客户。」 薅番邦属国的羊毛，顾盼盼和武媚娘都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第1134章 吃人的机器 杨氏茶叶大厦如今是大唐最高端的商业大厦。 第446页 曾经勛贵世家子弟比较常去的东市，如今已经比不上杨氏茶业大厦。 顾盼盼跟武媚娘在作坊城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杨氏茶叶大厦。 逛街，这是不管哪个年代的女人都最喜欢的一项运动啊。 你要是让她们去跑跑步，做做运动，人家觉得可能这里累那里累，动一会就不想动了。 但是你要是让她们去逛街，就会发现人家的体力比你好啊。 你都觉得腰酸腿疼了，但是人家却还是兴致勃勃。 哪怕是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买，也一样不耽误人家的兴致。 这男人跟女人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顾盼盼也好，武媚娘也好，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 但是并不代表她们在杨氏茶叶大厦里头就逛的没有意思。 相反的，她们两兴致勃勃的在一家又一家成衣铺子里头转悠呢。 「盼盼，我发现你们顾氏成衣铺子售卖的衣服的款式，还是比较新颖的。特别是那些新式的服装，不管是连衣裙还是长裤，都别具一格，难怪你们铺子的生意这么好，都已经超越紫霞成衣铺子了。」 武媚娘的眼光，绝对是可以的。 只是随便转悠了一圈，试了几件衣服，就感受到了不同铺子之间的差异。 不可否认，由于衣服的外观专利，大唐皇家专利局是不接受的。 所以一旦谁家有好看的款式出来，其他家很快就会跟进。 当然，大部分人家还是要点脸面的，多多少少会做一些微创新。 必然你主打蓝色，那我就主打紫色。 必然你这些绣了一朵牡丹花，那我就换上海棠花。 反正真的细究起来，两件衣服就是有点不一样。 「没办法啊，还不是你家王爷说的，做成衣铺子，除了质量这个基本条件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款式了。只有新颖的款式，才能吸引更多的高端客户，才能把其他铺子给甩在后面。 最近一年，我可是没有少往这方面下功夫，成衣作坊那边甚至还专门招募了几个颇有才华的书生负责一部分的设计工作呢。有时候我自己也会亲自去帮忙设计几款衣服。 当然，最简单的还是去你们楚王府转悠一圈，看看你穿什么款式的衣服，其他人穿了什么我没有见过的款式的衣服，然后直接搬过去就可以了。」 顾盼盼一点也不避讳的表示自己的衣服款式，很多都是模仿楚王府的。 「这个铺子分了男装区跟女装区，这一点我觉得其实也挺重要的。特别是高端的衣物售卖，来的往往都是勛贵人家的女眷，要是让她们觉得在铺子里买衣服有点难为情，这个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嘻嘻，这也是跟你们楚王府的成衣铺子学习的。我准备下一步再开一个大一点的旗舰店，不仅区分男女区域，还单独给孩童准备一个区域呢。」 顾盼盼心情愉悦的跟着武媚娘在自家铺子里转了一大圈。 不过，她的好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名神色匆匆的下人给打断了。 「顾姑娘，总算是找到您了，你快去一趟成衣作坊，那里出事了！」 顾家的下人看到总算是找到自家当家人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成衣作坊出事了？出什么事情了？」 顾盼盼看到气喘吁吁的下人，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出火灾啦？ 成衣作坊里堆放的都是容易着火的各种布匹和衣物，一旦发生火灾，火势根本就难以控制。 一直以来，顾盼盼都对防火提出了比较高的要求。 像是打火机这样的器具，是绝对禁止携带进入成衣作坊的。 千防万防，难道还是没有防住吗？ 顾盼盼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那么大的作坊，一旦出现火灾，绝对会是伤亡惨重啊。 估计他们顾氏成衣作坊，要登上第二天的头条了。 「死人了！作坊里出事故了！」 「嗯？」 「您要不跟我们回去一趟，现在作坊里面的帮工们都不敢再去操作设备了，现场的情况有点混乱。」 顾盼盼听出来了，自己的作坊应该不是碰到火灾，但是出了其他事情。 「盼盼，我们一起过去看一看再说吧。」 武媚娘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心情继续逛下去了。 所以干脆提议一起过去看看。 …… 自从太原王氏在朔州的棉布作坊首先将水车运用到棉布的制作之中，这种新式的加工方法就迅速的在大唐流行开来。 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的匠人们更是在此基础上开发出来一些类的设备。 不管是棉布制作，还是布匹纺织，如今都慢慢的脱离纯手工的作业了。 像是顾氏成衣作坊，除了大量的使用缝纫机之外，也试着将一些器具运用到布匹的压平、裁剪和清洗上面。 虽然安装设备的时候，机械作坊的匠人三番五次的叮嘱，要注意安全。 但是说的再多，总是还有一些意外发生。 最近一年，顾氏成衣铺子里头就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帮工的手指头被缝纫机弄伤的事故。 也发生了几起帮工的手被卷进设备，直接没了手掌的事故。 但是像是今天这样，一名女工的头髮被设备捲入，然后把整个头都给拉扯进去的事情，还是第一次。 第447页 不用说，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名女工肯定是没有酒了。 当顾盼盼跟武媚娘来到作坊里头的时候，整个作坊都已经停工了。 三三两两的帮工聚在那里窃窃私语。 这个时候，也就体现出了顾氏成衣作坊管理的一些薄弱之处。 要是平时有这方面的演练，那么这个时候大部分没有影响的岗位，还是可以继续的。 当然，顾盼盼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所以看到这个场景，也没有多说什么。 「等一下，现场清理了吗？」 当顾盼盼准备迈入出事的作坊的时候，武媚娘拉住了她的手臂。 哪怕是没有亲眼看到那副场景，武媚娘都可以想像的出来现场应该是比较血腥的。 像是顾盼盼这样的姑娘，肯定是没有见过那种场面。 武媚娘觉得也没有必要让顾盼盼去见识。 别到时候留下心理阴影了，那就不值得了。 「侧妃娘娘，现场已经稍微做了一些清理，也请了一名郎中过来看了一下，但是……」 顾雷作为顾家的管家，已经比顾盼盼更早的到达了现场，并且将现场进行了简单的清理。 「那行吧，我们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 听了顾雷的话，武媚娘也松了一口气。 「小娘子，这个设备在运转的时候，是有一个滚筒在不断的旋转的。以前的时候，这台设备是通过水车的力量来传递，所以转速还比较慢，但是您不是说让我们跟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合作，把蒸汽机替换水车，让这台设备转的更快嘛。 这蒸汽机研究所的人员刚刚把这台设备改造完毕，到现在还没有满三天，结果就出事了。当时那名女工旁边的帮工看到工友的头髮被卷进去了，还想着帮忙拉出来，但是设备运转的非常快，根本就没有时间和力气拉出来。 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 顾雷简单的把今天发生的情况给描述了一遍。 旁边武媚娘听了也是眉头一皱。 蒸汽机的用处很大，除了正在修建的铁路和还没有开始尝试的海船之外，就是给各个作坊充当动力了。 顾盼盼对李宽的事情非常支持，所以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那天听了李宽的演讲之后，她立马就让旗下的作坊跟蒸汽机研究所合作，首先在自家的作坊里头尝试蒸汽机的运用。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非常顺利，生产效率也确实提高了不少。 谁知道才过了几天就出事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虽然出事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女工不注意，把自己的头髮弄进了设备之中。 但是其他人不会这么理解。 他们只会觉得使用了蒸汽机的设备，是一台会吃人的机器。 在此之前，哪怕是出事了，也不至于伤了性命。 可是如今却是直接当场殒命，还死无全尸。 「这个事情，现在是不是都传开了？」 顾盼盼沉默了片刻之后，问了一句话。 自己本来是想帮助李宽让蒸汽机能够更快的推广开来，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弄巧成拙了。 「都传开了，瞒也瞒不住，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估摸着不用多久，长安城各个报社的写手就要跑到我们作坊外面，想要了解情况了。」 「盼盼，这样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要想着怎么面对。传开了就传开了，正好让大家吸取教训，以后操作机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武媚娘在旁边安慰着顾盼盼。 「嗯，顾管家，这女工家中的善后工作，就由你亲自负责，一定要妥善处理。这台设备，后面要怎么用，等我想好之后再跟你说。」 顾盼盼心情不佳，也就没有说太多的话。 反倒是武媚娘站出来跟顾雷点拨了几句，让他一会怎么出面安抚大家的情绪。 …… 「紫霞姐姐，顾氏成衣作坊出事了，你听说了吗？」 作坊城中，紫霞成衣铺子里头，紫霞正在画板上设计着一款新的秋装。 思思直接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 「思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毛手毛脚，大大咧咧了呀。」 紫霞瞥了一眼思思，继续忙着自己的设计。 「还好我没作坊的动作没有那么快，要不然出事的就可能是我们了。你知道吗？顾氏成衣作坊真的出事了，死了一个女工呢。」 「你说什么？」 紫霞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活。 虽然顾氏成衣作坊跟紫霞成衣作坊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但是紫霞从来没有希望过对方的作坊出现死人的事故。 大家凭藉着款式，凭藉着质量和口碑来取胜，其他的紫霞都没有太在意。 「楚王殿下不是在上个月的时候就大力鼓吹蒸汽机的重要作用，还说这会带来工业革命嘛。听说第二天，那个顾盼盼就主动的找到了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要跟他们合作，将蒸汽机运用到作坊之中，提高作坊的生产效率。 本来人家蒸汽机研究所可能还只是想着自己先研究的，但是顾氏成衣作坊这么积极，他们便把蒸汽机推动设备的方案落实到了顾氏成衣铺子。据说前几天正式开始使用，效率提高了非常多，谁知道才过了几天，就把操作设备的女工给搞没了啊。你知道吗？现在外面都说蒸汽机是一种吃人的机器呢。」 第448页 思思一口气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怎么好端端的就会出人命了呢？机器怎么可能吃人，这不是在往蒸汽机身上泼脏水吗？」 紫霞对李宽是非常有信心的。 凡是李宽支持的事情，紫霞必定也是支持的。 这一次蒸汽机的运用，虽然顾氏成衣作坊走在了前面，但是紫霞也是想过了要尽快的在自家作坊中推广的。 所以现在听思思说那边出事了，她自然也非常的关心。 「说是机器吃人，其实也不是真的机器变成了妖怪，而是操作设备的女工，没有注意自己的长头髮，一不小心被快速滚动的滚筒卷了到了头髮，直接就把整个人给拉扯到了机器上，接着就出大事了。」 思思脑中想像着那副场面，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 「头髮被卷进去了？思思，我们作坊也有很多女工，那些长头髮还真的是一个危险源。」 紫霞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也应该引以为戒。 「是啊，那么长的头髮，哪怕是把它包裹起来了，也难免会有掉下来的风险，一不注意，悲剧就发生了。」 思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长头髮，觉得还真是个问题。 「等会我再让作坊的管事跟大家强调一下，在作坊做工的时候，务必把头髮给包裹起来，佩戴好工作的帽子，免得出现危险。」 此时此刻，紫霞觉得自己能够做的东西也非常有限，只好先这样安排。 当然，接下来她肯定还会继续关注顾氏成衣作坊那边的情况。 如果她们停止了蒸汽机的导入，那么紫霞就会考虑自己去接过这个推广方案。 她相信，方法总比问题多。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不可能坐视这个问题的存在的。 第1135章 应对之策 「韦兄，我们书院刚刚从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拿到授权，开始建设属于我们自己的研究所，专门为各个作坊研发可以提高生产效率的蒸汽机设备，可是那顾氏成衣作坊闹出来的那事情，一下子就把蒸汽机变成了吃人的机器，我们是不是要暂缓一下研究所的修建？」 曲江书院里头，杜构跟韦思仁站在一处院子之中，看着忙碌的学员和教谕，心中有些犹豫。 自从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结束归来之后，曲江书院就开始全面的学习观狮山书院的风格，想要成为大唐第二大书院。 作为其中的重中之重，蒸汽机研究所的设立，是第一个行动起来的。 全套的研发设备，以及一台蒸汽机样机，曲江书院都已经把採办费用给到了观狮山书院了。 可研究所还没有完全修建好，就发生了这单事情。 也难怪杜构有点担忧了。 「这几年，各个作坊里头也不是没有出过事情，只不过这一次顾氏成衣作坊的情况比较特别。我觉得现在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人肯定比我们着急，楚王殿下更是比我们着急；但是，最终蒸汽机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就被停下来，这一点，我是非常有信心的。」 韦思仁作为韦家商业上的负责人，经济头脑还是比较高的。 他很清楚楚王府不可能因为一起生产事故，就直接把蒸汽机给停了。 这就像是海上沉了一艘船，就把所有的造船作坊都给停了一下，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只不过因为这是第一次出现跟蒸汽机相关的事故，所以闹的大一些。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这两天长安城中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说着那蒸汽机设备吃人的事情。就连我们书院里头，也传出了一些反对修建蒸汽机研究所的声音。」 「杜兄，如果你是楚王府的对手，那么碰到了这件事情，是不是会想着在背后推波助澜，噁心他一把？」 韦思仁换了一个角度跟杜构解读着这件事情。 很显然，他对这事看的非常透彻。 「你的意思是……」 这一下，杜构总算是秒懂了。 勛贵世家，谁没有背后干过点使绊子的事情？ 杜构怎么说也是杜家的族长，哪怕是很多事情不是他亲自筹划的，但是肯定也有所耳闻。 一个世家大族，能够长期存在下来，可不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就可以的。 「蒸汽机最近很热门，前几天明作铁路修建的时候碰到了一些事情，南山建工的处理方法引起了不少的争议；眼下这个事情还没有完全平息，正好顾氏成衣作坊又出了事故，我要是想让楚王府难受，也会在背后推动一下，反正也是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的事情。」 「说的也是，那我们还是按照正常计划修建蒸汽机研究所吧。」 …… 「盼盼啊，我都跟你说过了，做事情不要那么激进，你就听不进去，现在好了，出事了吧？大家都在等着看我们顾家的笑话呢。」 万年县县衙里头，顾炼满面愁容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现在长安城里流传了一个说法，说女儿都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 但是顾炼怎么觉得自己这件小棉袄是黑心的呢？ 这么多年，就没有让自己省心过啊。 年纪不小了，也不愿意嫁人。 他想帮招个赘婿，也被顾盼盼给严词拒绝了。 顾炼觉得自己心中好苦啊！ 第449页 不是说钱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吗？ 为什么自己那么有钱了，但是还是有这么多的问题解决不了呢？ 「阿耶，这只是一起简单的生产事故，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声头髮被捲入设备的事情了。」 顾盼盼听了顾炼的话，也没有心情吃饭了，直接放下筷子。 「什么对策？只要那蒸汽机驱动的设备还在作坊里头，只要你还继续投入更多的这种设备，帮工们的担忧就不可能完全消除的。再说了，外面的传言你也不能完全不理会，这些最终都会影响作坊的生意的。」 顾家是江南道有数的大家族。 作为族长，顾炼自然非常在意家族的名声。 可是这一次的事故，却是让顾家在长安城丢人了。 对顾炼来说，这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既然是头髮太长引起的事故，那么我们以后就规定操作这些设备的所有帮工，必须把头髮剪短。这样就从根源上杜绝了事故的发生。当然，为了补偿这些帮工的损失，我们也会给他们提高工钱。」 顾盼盼的方案一说出口，顾炼就炸了。 「剪头髮？盼盼，你开什么玩笑！《孝经·开宗明义》：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你让帮工去剪头髮，不就是逼着人家当一个不孝顺的人吗？这事情，我绝对不同意，这是会惹出大麻烦的！」 顾鍊气急败坏的看着顾盼盼，实在是没有想到她说的办法居然是这么一个办法。 自古以来，除了寺庙里的和尚，就没有人随便剪掉头髮的。 一旦顾氏成衣作坊这样要求帮工剪头髮，长安城里肯定会有一大帮人站出来指摘。 特别是礼部和儒家的那帮人，绝对会引章据点的喷的你怀疑人生。 「只不过是剪个头髮而已，怎么就跟孝顺不孝顺挂钩了呢？要是按照您这么说，我们也被拉屎拉尿了，那玩意从身体里流出来，是不是也算对父母不孝顺啊？」 左右没有什么外人，顾盼盼那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果然，顾炼听了脸都要气白了。 「反正我说不行就不行！」 「明明一个简单的剪头髮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偏偏不同意。非得要把蒸汽机给拆掉，你才开心吗？使用了蒸汽机的设备，跟之前使用水车的设备相比，生产速度提高了十倍不止，这绝对会是未来发展的趋势啊。 楚王殿下在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上的演讲，你又不是没有看到，我们顾家要顺应潮流而行，不要逆水而行啊。」 「盼盼，你说的东西，为父都懂，我也不否认，蒸汽机的好处是很多的。在将来，它可能真的会成为许多作坊中都存在的东西。但是现在其他的作坊都还没有使用蒸汽机，就我们的作坊在用，偏偏还用出事情来了，那能一样吗？ 要不这样，我们作坊里头也先把蒸汽机的引入放一放，如果到时候长安城其他的作坊都在使用蒸汽机了，为父肯定也是支持你去採办蒸汽机的？」 虽然棉袄是黑心的，但是终究还是自己的棉袄。 顾炼看到顾盼盼急的眼睛都红了，语气立马就软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女儿奴呢？ 「不行，开弓哪有回头箭？我们顾氏成衣作坊既然成为了大唐第一家开始正式使用蒸汽机的作坊，这个名头就得一直戴下去。现在只不过是碰到一点点困难，我们就退缩了的话，被人还会以为我们顾家做事没有原则，说变就可以变，这对我们未来的发展是没有好处的。 再说了，我都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就好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别操那么多心了。」 顾盼盼说完就准备起身，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你那叫做解决办法吗？你那是搞事啊！」 顾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心中可真是觉得累啊。 「楚王殿下也是支持我们的办法的，哪怕是搞事，到时候也不是我们自己在那里搞事。我先去一趟楚王府，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顾盼盼说完，真的就一熘烟走了，也不管顾炼在后面叫喊。 …… 「王爷，真的要採用这个办法吗？这可是很容易引起巨大争议的哦？」 楚王府中，武媚娘对于李宽的决定也难得的表示了质疑。 有着后世灵魂的李宽，觉得剪个头髮其实是非常简单，非常普通的事情。 但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剪头髮绝对是一件大事。 一件足以引起全民热议的大事。 「只要找到合适的切入口，这剪头髮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吓人。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已经成立很多年了，如今那里的学员都开始穿上了新式的服装，哪怕是不在学院里头的时候也是如此。这个原因就是因为大家发现新式的服装更加方便，有利于发挥战斗力。 这长长的头髮，对于行军作战的将士来说，其实也是非常的不方便。不说大家没有时间去打理，也没有充裕的水源去洗头髮，单单头上多了一堆头髮，躲避刀剑的时候动作就会慢了一丁点。 我准备提议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全部都把头髮剪成短髮。那帮酸儒不是总说身体髮肤，授之于父母吗？非得把头髮跟孝顺联繫在一起。但是忠孝不能两全，这个道理大家应该还是很能理解的吧？ 第450页 为了更好的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也是为了更好的提高大家在军队里头的生存质量，剪个头髮算什么呢？谁敢反对？」 李宽本来想着自己带头剪头髮的，不过想想其实让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沖在前头会更加有效果。 毕竟，自己是冲着解决问题而去的。 「先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推广短髮吗？可是学院里头都是男人，没有女人；可是各个成衣制作作坊里头，却是女工居多，我们要解决蒸汽机设备把头髮卷进去的风险，是需要这些女工剪头髮的。 除了寺庙里头的尼姑，还真是没有哪个女子会把头髮剪掉呢。」 虽然武媚娘觉得李宽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心中还是有不少的顾虑。 「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 不等李宽说话，刚刚进门的顾盼盼先发声了。 「盼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媚娘看到脸上有些许憔悴的顾盼盼，觉得她的话里有话。 「晴儿，你拿一把剪刀过来，我今天就先把自己的头髮给剪掉了，看看作坊里头的那些女工，还有什么话好说。如果这样她们都还不愿意剪头髮，那就别在我的作坊干了！」 顾盼盼这话一出口，倒是让李宽颇为意外。 这个妹子，还真是跟其他姑娘不一样啊。 做事风风火火的，有着自己的独特魅力。 「晴儿，去把剪刀拿过来，我亲自给顾姑娘剪个髮型，绝对好看！」 李宽觉得顾盼盼愿意当这个剪头髮的先锋，似乎也是非常不错。 当然，最关键是李宽觉得顾盼盼剪个短髮的话，似乎会更好看。 配合着那大长腿，绝对有一股英姿飒爽的味道。 「王爷，你别闹了！人家盼盼说的是气话。」 武媚娘很是无语的看了看顾盼盼，再瞪了李宽一眼。 「媚娘，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头髮剪掉了，是会自己长出来的，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顾盼盼没有反对李宽的提议。 相反的，她对李宽的手艺还有那么一丝期待。 这是总是能够给大家惊喜的人呀。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给自己带来惊喜。 「盼盼，你要是把头髮剪短了，今晚估计你就要进不了你家家门了！你不怕把你阿耶给气坏啊？」 武媚娘可是很清楚这个年头流言蜚语的影响力有多大。 作为顾家的嫡长女，顾盼盼在长安城的知名度不低。 这要是带头剪头髮，肯定会被一帮人说三道四。 武媚娘只是简单的想一想，就觉得头大。 「我带头剪头髮，到时候长安城中自然也会有其他人也剪头髮。只要大家都接受了这个观点，不把头髮跟孝顺联繫在一起，那么你愿意留长头髮就留长头髮，愿意留短头髮就短头髮，完全看个人喜好。当然，作坊里头，你要从事一些岗位，就必须是留短头髮，那种齐耳朵的短头髮。」 顾盼盼这话刚刚说完，晴儿已经拿了一把剪刀过来了。 「来，坐在这把椅子上，然后晴儿你再搬一个镜子放在前面，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手艺。」 李宽戳了戳双手，颇为期待的拿起了剪刀。 给人剪头髮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 但是哪种髮型好看，他却是心中有数。 虽然剪出来的效果未必有汤尼老师好，但是肯定比顾盼盼自己瞎剪一通来的好看。 「王爷，你来真的呀？」 武媚娘看到顾盼盼真的坐在了椅子上，而李宽则是拿着剪刀，似乎真的准备开工了。 「那还有假的呀？」 李宽一边说，一边把顾盼盼头髮上的簪子取下。 满头青丝从顾盼盼头上垂下来，李宽围着顾盼盼转了几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盼盼，我要开始剪了，你想好了吗？」 为了避免等会顾盼盼在那里哭闹，李宽最好再确认了一下。 「哎呀，我说你们夫妻两怎么婆婆妈妈的，赶紧剪吧，别把我剪成了光头就行。」 顾盼盼心很大的回了一句。 有了这话，李宽就不再客气。 直接咔嚓一声，先把头髮给剪掉了一半。 这粗暴的动作，让武媚娘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开始为顾盼盼担心了。 第1136章 剪髮风波 李宽身边很快就围满了人。 不管是程静雯还是武媚娘，如今都紧张兮兮的看着李宽。 每次李宽举起剪刀「咔嚓」一声，她们的心就要颤抖几分。 顾盼盼的满头青丝，如今已经没了一大半。 好在李宽的速度也慢慢的降了下来，要不然武媚娘还真的要纠结是不是要叫停这事。 而顾盼盼在刚开始一瞬间，也有些许不适。 不过看到掉在地上的长头髮，她反倒是彻底的想通了。 剪掉了就剪掉了，反正是会长出来的。 「不要乱动，等会剪的不整齐了！」 「把头稍微抬起来一下，对，就这样！」 「这个长度你觉得怎么样？」 整个房间里头，就剩下剪刀的「咔嚓」声和李宽时不时的话语声。 当李宽给顾盼盼修剪刘海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非常的近。 顾盼盼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李宽嘴里唿出来的气息，脸上忍不住起了一股红晕。 第451页 「好了！差不多就这样了！盼盼你站起来看看，觉得怎么样？」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李宽总算是完成了首秀。 唯一遗憾的就是现在还没有烫头髮的技术，要不然让顾盼盼的发尾稍微捲起来一些的话，效果会好很多。 「把这头髮一剪掉，似乎也不会不好看呢。」 程静雯看到亭亭玉立的站在镜子面前的顾盼盼，忍不住眼前一亮。 这个效果，比她想像的要好不少啊。 「确实比我想像的要好看一些，不过我还是担心有很多人接受不了呢。」 事到如今，武媚娘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眼前的两个人，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 现在只能想一想下一步要怎么办，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剪髮风波。 「不错，这手艺都可以专门去开一家剪髮铺子了。」 顾盼盼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对这个短髮也颇为满意。 至少，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短髮会比之前的长髮难看。 「等会我再专门给你设计一套服装，配合着你这个短髮，会显得更加好看！」 李宽觉得顾盼盼如果穿着民国的学生装，应该会有别具一格的风味。 不过，他这话一出口，倒是让程静雯和武媚娘生起了几分醋意。 李宽都还没有单独给她们设计过服装呢。 …… 给顾盼盼剪完头髮，画了新款式的服装图，李宽没有再理会她们几个的惊讶声，自己先去大唐皇家军事学院了。 总不能自己把人家顾盼盼的头髮剪掉了，让她成为长安城的异类吧？ 怎么也得赶紧让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加入其中呀。 「牛将军，我的理由就是这些，我建议你可以找一部分剪头髮意愿比较强烈的学员试一试效果。」 牛进达和秦琼都是李宽的老熟人了，所以到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之后，李宽没有任何耽搁，直接找到了正主，把自己的提议给说了出来。 「楚王殿下，这个提议虽然不错，有时候老夫自己也觉得头上的那些头髮有点麻烦，特别是很长时间没有洗漱的时候，头皮痒的让人难受。但是，剪头髮终究是一件大事，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反弹呢。」 牛进达做事一向是比较稳重，要不然以前李世民也不会总是安排他去守城。 「只要有利于提高大唐军队的战斗力，有利于提高将士们的作战，我觉得就可以考虑推广。楚王殿下，这剪头髮要剪到什么程度？是不是一定要跟那些和尚一样？」 秦琼这个表态，基本上可以看出来他的心中已经有决断了。 「不用，虽然短髮有利于作战，但是我们也要兼顾一下美观和世俗的观点，免得大家承受太大的心理压力。我们可以留下一两寸的头髮，并且可以设计一个髮型，不要简单粗暴的直接把『咔嚓』一声就把头髮剪完了。」 李宽想一想后世大兵们的模样，心中就知道该怎么搞了。 而秦琼看到李宽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是心中一横，「楚王殿下，那就先从我开始，然后明天我亲自给学院里头所有的教谕和学员做一个动员，争取在最近几天完成剪头髮的任务。」 「秦将军，此话当真？」 李宽对于剪头髮，自然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 但是秦琼这些人不同，他们是从小接受儒家文化薰陶长大的。 李宽也不希望秦琼是为了抱着当初救命之恩的想法来剪头髮，那就没有意思了。 他不想秦琼剪完头髮之后，心中满是懊悔。 「不过就是剪个头髮，既然短头髮对将士有好处，我就应该支持！来吧，就用这把大刀！」 秦琼很是粗狂的拔出了旁边一名护卫的佩刀，准备就这样开始割头髮。 「且慢！」 李宽一看到秦琼那个架势，吓了一跳。 要不要这么勐。 这样会把学员们吓坏的吧？ 「拿一把剪刀来，我亲自为秦将军剪头髮，到时候其他人可以跟着这个髮型来整理。」 虽然李宽觉得短髮版的秦琼，应该会让人感到一丝怪异。 但是现在也不管那么多了。 头髮剪了，还会长出来的嘛。 只要多看几眼就习惯了。 很快的，李宽就亲自给秦琼搞了个小平头，乍一看上还有模有样的。 「头髮剪短了，以后洗头髮也方便了，每天都可以自己洗，不用那么折腾了。」 秦琼摸了摸自己有点光的头，心中虽然有些许不舍，但是更多的是坦然。 只要别把剪头髮跟孝顺不孝顺的扯在一起，短髮没有什么不好的啊。 以前秦琼每次洗澡的时候，就要为自己的头髮烦恼。 如果没有婢女帮忙的话，自己一个人根本就搞不定。 乱蓬蓬的样子，还不如短髮来的干脆。 什么都不用管，用毛巾擦一擦就可以了。 「叔宝，这短髮看上去似乎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精神气都上来了！也别等明天了，楚王殿下，您顺手就把我这头髮也给高了吧。」 牛进达对李宽这个理髮师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虽然都是剪头髮，但是不同的人的出品，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牛进达虽然对外表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在意，但是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头髮最终跟被狗啃了一样。 第452页 有了秦琼和牛进达带头，他们一个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都督，一个是思想科的负责人，基本上就代表了学院的态度了。 很快的，不等秦琼在学院里正式动员，就有一些早就觉得长头髮很不方便的学员，有样学样的把头髮剪掉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大佬顶着。 到时候哪怕是家中有人怪罪，自己找理由也很好找。 …… 「你说什么？叔宝他们把头髮都给剪掉了？佛教的影响力现在这么大了吗？难道朕允许那个玄奘回到长安城，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颐和园中，李世民听到李忠汇报的消息，吓了一大跳。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李世民心中可是门清。 所以百骑司自然也安排了大量的探子在学院里头。 像是秦琼带头剪头髮这样的事情，绝对算是非常重大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李忠那里。 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李忠，没有任何耽误就直接向李世民进行了汇报。 「陛下，根据属下得到的消息来判断，秦将军会剪头髮，跟玄奘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可能跟楚王殿下有点关系。」 李忠虽然不希望佛教，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有一说一，老老实实的把情况讲清楚。 「怎么这事又扯上宽儿了？好端端的，他让叔宝剪头髮干什么？」 李世民不解的看着李忠。 李宽曾经救过秦琼的性命，这个事情李世民很清楚。 所以秦琼算是楚王党的人，李世民对此也算是有清晰的认识。 但是他不认为秦琼会是那种随便听了李宽一句话就作出剪头髮的事情的人。 「微臣也还在调查，但是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剪头髮对提高将士们的战斗力有所帮助，秦将军可能是受到这个因素的影响才决定剪头髮的。」 「剪头髮对提高将士们的战斗力有帮助？这是什么鬼逻辑？难道大家搞个光头，战斗力就翻番了吗？」 李世民虽然算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陛下，但是他征战沙场的时候，还真是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头。 毕竟李唐从太原起兵到立国，时间特别短，可谓是一帆风顺。 哪怕是在作战的过程中，李世民都能有机会、有时间经常洗澡、洗头。 所以头髮长的问题，他并没有特别大的感触。 「具体的情况可能要让秦将军或者楚王殿下来说明，可能会更加准确一些。不过属下猜测御史台那边，还有朝中一些官员听到了消息之后，奏摺应该会像雪花一样的飘到陛下面前。」 李忠这话，算是个李世民提了一个醒。 想都不用多想，李忠就知道未来几天的朝会，绝对会非常热闹。 「走！跟朕去一趟军事学院，朕要亲自问一问叔宝！」 李世民还是非常在意这说大唐唯一的军事学院。 如今，各个折冲府的校尉，有三分之一都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出生。 再过几年，这个比例肯定会达到一半。 继续往后的话，估计八九成的校尉都是出自大唐皇家军事学院。 这意味着大唐军方的中低层军官，完全被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给包圆了。 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学院教育的影响。 李世民根本就不敢掉以轻心。 这个时候，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初李宽要让他亲自担任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院长。 …… 顾氏成衣作坊，顾盼盼英姿飒爽的站在一帮员工面前，宣布了鼓励剪头髮的要求。 对于长发会有安全隐患的岗位，剪头髮是必须要做的，除非你离开作坊。 但是对于不涉及安全的岗位，剪头髮就只是一个建议，没有强求。 但是，以后顾盼盼会不会重点提拔那些剪了头髮的人，可就不好说了。 那些帮工看着剪成了短髮的东家，触动还是非常大的。 在顾雷这两天的努力之下，大家倒也意识到了长头髮的人操作设备是有危险的，所以都很自觉的带上了帽子。 但是，也仅此而已。 要让这些人主动的去剪头髮，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可如今顾盼盼自己先带头剪头髮了，还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大家面前，情况就不同了。 有一些人在听说了剪头髮可以提高工钱之后，略微犹豫了一下就表示愿意剪头髮。 当然，更多的人肯定是不愿意剪的。 不过只要有一部分人愿意剪头髮，就足以解决现在的问题了。 顾盼盼倒也没有把大家逼得那么紧。 可是，即使如此，顾氏成衣作坊里头发生的事情，也迅速的传了出去。 特别是顾盼盼带头剪头髮的事情，更是成为了大家关注的事件。 「师父，我觉得顾家嫡女剪头髮的事情，可以编成一个小故事，应该会很受大家欢迎。」 朱云雀作为郭得志的关门弟子，头脑非常的灵活。 虽然他的名气还没有办法跟自己的师父、师兄相比，但是大小也算是长安城说书圈的一个人物了。 「这个事情太敏感，现阶段我们不适合掺和进去，否者指不定就得罪了什么人。云雀啊，你别看我们似乎在长安城还有点地位，但是在勛贵世家面前，我们其实什么都不是。 第453页 眼下各个酒肆需要我们，所以我们的日子就过的比较不错，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可以惹事的依仗。」 江湖经验丰富的郭得志，一下就从剪髮风波里头感受到了危机。 这种事情，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 哪怕是要讲述这样的故事，也不是现在，而是等风向明确之后。 「师父，可是我觉得这个事情将会是未来几天长安城最热门的事情呢。如果错过了的话，岂不是很可惜？最关键的是，那些食客应该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呢。」 朱云雀有点不死心，他觉得大家都可以讨论这件事，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呢？ 「哼，食客们还对玄武门之变的事情很感兴趣呢，你说我们能讲吗？」 郭得志一句话就怼的朱云雀无话可说了。 好吧，自己师父都把玄武门之变拿出来跟剪髮风波相比较了。 朱云雀要是头脑再转不过弯来，那也就实在是太蠢了。 很显然，他不是这样的蠢人。 第1137章 愈演愈烈 大唐没有微博，要不然的话，李宽绝对是属于那种粉丝千万的大v。 最关键的是，李宽的粉丝当中，有不少是死忠粉。 其中当以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为甚，另外就是楚王府下属的各个作坊里头的员工了。 当然，凉州、登州等地深受李宽恩惠的商家、百姓，也是铁桿粉丝。 所以当剪髮风波传开来之后，立马就有人响应了。 「朵朵，你真的把头髮给剪短了啊？」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九条杏香看着一头短髮的契苾朵朵，心中有点诧异。 她都还在确认顾盼盼带头剪头髮，是不是真的自家王爷亲自帮忙剪的，结果人家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这么一想，自己这个王爷身边的婢女，似乎动作有点不够快啊。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于我们突厥人来说，剪头髮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在草原上，水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我们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在河边附近停留，所以十天半月，甚至是好几个月不洗头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时候，满头长髮，其实是很不方便的。有时候我甚至可以从别人的头髮上看到不断爬动的跳蚤呢。 也就是到了长安城，我才跟大家一样把头髮留下，现在总算是找到藉口剪头髮了，那还等什么？」 契苾朵朵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坚定了九条杏香跟随的信心。 外面既然会有自家王爷亲自给顾姑娘剪头髮的传言，说明就不是空穴来风。 自己一个倭人，要让楚王府的人更加信任自己，一些态度就要更加清晰的表达出来。 「朵朵你现在有空吗？要不你帮我把头髮也剪短成你的样子吧？」 「没问题啊！我听说楚王殿下还专门为顾姑娘设计了一款衣服，说是跟短髮是绝配，等会我们一起去一趟楚王府的成衣铺子吧，看看那里有没有卖这种新式服装。」 契苾朵朵一点也不犹豫的拿起了剪刀，咔嚓咔嚓的开始给九条杏香剪头髮。 她们两个可谓是观狮山书院女教谕中的典型，都是大唐皇家科技奖医学奖的获得者。 有她们两个带头，其他的女学员、女教谕，自然是有样学样，大部分人都把头髮给剪短了。 毕竟，能够进入观狮山书院学习的女学员，本身就容易接受一些新思想。 …… 「许部长，你怎么也剪短髮了？」 观狮山书院，许敬宗亲自来到了刘界的办公室。 嗅觉很敏锐的许敬宗，在收到秦琼带头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剪短髮的传闻之后，连就意识到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一个人想要得到领导的喜爱，可不是你平时踏实认真工作就可以的。 你老老实实的干了几年活，很可能因为一件小事，领导对你的映像就会很差，然后你要花费无数的心血才能勉强把形象重新搞回去。 但是，如果你能够抓住领导关注的重点，时不时的让领导感受到你跟他是一条心，让他觉得用你用起来很顺手。 那么你的前途就有着落了。 哪怕是你平时的实际工作，其实干的不见得多么出彩，那也没有关系。 领导提拔一个人，工作能力只是其中一方面的考虑，更多的还是考虑其他的因素。 这个道理，在后世的职场之中也是非常适用的。 「刘界，赶紧的，把你的头髮也给剪掉了。」 许敬宗是刘界的领导，所以说话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剪头髮吗？这个……」 刘界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他虽然也听说了一些消息，但是李宽并没有给观狮山书院传达什么指示，所以刘界也还没有什么的动作。 「这个什么？楚王殿下非常重视蒸汽机的发展，这个道理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氏成衣作坊是首个响应的作坊，如今第一台使用蒸汽机驱动的设备闹出了工伤，还出了人命，蒸汽机首当其冲的被一些人拿出来作为抨击的对象。 但是你我都应该很清楚，这个事情明明就是女工的头髮太长，也没有捲起来，所以才发生了这一个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惨剧。 那顾氏成衣作坊的东家顾盼盼，跟楚王殿下和侧妃娘娘的关系都非常不错。有传言说出事那天，顾盼盼就跟侧妃娘娘一起在杨氏茶叶大厦逛街呢。 第454页 如今那个顾盼盼首先把自己的头髮剪掉了，又要去顾氏成衣作坊的一些人员剪短髮，这才引发了沸沸扬扬的议论。 那顾盼盼的头髮，十有八九就是楚王殿下亲自帮忙剪短的，要不然外面也不会有这样的传闻。当然，我们也不好去询问楚王殿下。 可是楚王殿下支持剪短髮，这个是毋庸置疑的。这个时候，你非要等楚王殿下通知你去干活的时候才动手，岂不是晚了？」 对于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后任，许敬宗可谓是不予余力的进行点拨。 要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往观狮山书院跑一趟。 「原来是这样啊，那……那我也剪头髮吧。」 「不是只有你自己剪头髮，你要鼓励书院的所有人员都剪头髮。当然，你也别搞出强制性的措施，那样容易把好事办成了坏事。」 许敬宗看到刘界想通了，也松了一口气。 不枉自己浪费了那么多口水。 「没问题！我先把自己的头髮剪短，然后再去各个学院和研究所不断转悠，让大家都看到我的短髮。」 刘界怎么说也是干了几年观狮山书院的负责人的位置，对于一些事情要怎么才能推下去，还是有点经验的。 很多时候，强制性的要求虽然也能起到效果，但是反弹往往也比较大。 反倒是一些或明或暗的压力，反而更加能够让目的得到实现。 …… 「荒谬！太荒谬了！这些人完全就是在乱弹琴。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夫子的教诲，他们全部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 国子监中，孔颖达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觉得自己的权威再次受到了挑衅。 「师父，这剪髮风波可谓是愈演愈烈了。我听说不仅那个顾氏成衣作坊的人在剪头髮，观狮山书院里头也有不少人在剪头髮，就连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也要求所有的学员剪短髮呢。」 卢宣添油加醋的把自己打听的消息给孔颖达说明了一下。 至于孔颖达听了会不会气坏身子，他其实不是很关心。 范阳卢家会让他拜在孔颖达的门下，其实是有着独特的目的的，并不是简单的为了做学问。 所以他们这对师徒的感情，也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深厚。 「一定是李宽！只有李宽才能让观狮山书院和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人都跟着剪头髮。甚至那个顾氏成衣作坊的剪髮风波，也是李宽搞出来的。 这一次，我一定要在朝会上当场弹劾他，这种不孝之举，绝对不能蔓延，否者是会坏了我大唐的根基的。」 孔颖达说这话的时候，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其实，在他心中，他是怕剪髮风波影响到了儒家的根基啊。 毕竟，「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话可是孔子说的。 挑衅这句话的权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就是在挑战孔子的权威。 而作为孔家的传人，孔颖达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维护孔子的形象，维护孔子的权威，推动朝廷更加重视儒学。 最好大唐就以儒治国，把什么科学技术往一边扔去。 「外面有一种传闻，说是那个顾盼盼的短头髮，还是李宽亲自动手剪的。虽然没有人站出来证实这个传闻，但是我觉得很可能是真的。」 卢宣这话，让孔颖达的心情更加差了。 李宽亲自给人剪头髮，这跟他亲自把头髮剪短，效果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指不定过个几天，李宽自己也就以一副短头髮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走，你跟我去见一些人，为师要好好的联络一番，要狠狠的剎住这股不良的风气。」 …… 「盼盼呢，她还是不肯回来吗？」 万年县的县衙，顾炼很是难熬的过往了一天。 等他回到后院，立马就问婢女顾盼盼回来了没有。 「小娘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婢女看到顾炼面若寒霜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唿吸，生怕被当做发泄桶。 剪髮风波在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今天的所有报纸都有报导相关的新闻。 除了《大唐日报》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之外，几乎就没有一家报纸的文章是有说好话的。 这传来传去，哪怕是不识字的人，也知道长安城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有回来？她这是不敢回来吧。」 此时此刻，顾炼真是恨不得把顾盼盼给塞回去，别生出来折腾自己了。 「东家，这个事情，也不是小娘子一个人的事情，整个楚王府都牵扯在里头呢。依我看，您暂时就先什么都不要管，静观其变得了。」 管家顾雷本来也不想跟顾炼讨论这个话题，但是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 「当初我就不应该让盼盼跟着楚王殿下他们混在一起，现在好了，这么大年纪了，不想嫁人也不想招婿，这是想干什么吗？如今又搞出这么大的么蛾子，这是要气死我吗？」 「剪髮这件事情，严格说来，其实未必就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大家有一个接受的过程。把头髮跟孝顺联繫在一起，本来就是很勉强的事情啊。 外面有许多不孝子，头髮也很长啊。同样的，孝顺的人哪怕是把头髮剪短了，也一样会孝顺下去，并不会因为头髮短了，整个人的性格就大变样。」 第455页 事到如今，顾雷只能这样安慰着顾炼了。 要不然怎么办呢？ 他还能把顾盼盼的头髮接回去吗？ 「话是这么说，我也不是说就反对剪头髮，但是我反对盼盼沖在前面，成为了众矢之的啊。她这是傻啊，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子啊。」 顾炼会这么生气，归根结底还是心疼女儿，不想看到自家女儿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但是，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又非常有限。 「东家，其实我倒是觉得这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您注意到了没有，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教谕和学员，如今几乎都把头髮剪短了。特别是那些学员，据说是强制性的要求剪头髮呢。 这个事情的背后，其实蕴含了一些深意。我觉得很可能朝廷也是支持剪头髮的，哪怕是不支持，至少是不反对的。」 顾雷把自己分析的意见跟顾炼进行了汇报。 最开始的时候，他看到顾盼盼一身短髮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内心是非常奔溃的。 但是，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帮着顾盼盼把顾氏成衣作坊的事情给解决掉。 到了现在，顾雷的看法反倒是开始慢慢的变化了。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自己的头髮给剪短，以表示自己对自家小娘子的支持。 毕竟，顾家，终归是要交给顾盼盼的。 「不可能，朝廷如果支持剪头髮的话，那么不会没有任何动静。再说了，事情的起因只是一起工伤事故，朝廷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而推广剪短髮的，完全没有必要啊。」 顾炼显然不认可顾雷的说法。 作为万年县县令，他就没有收到任何官面上的指示。 别说是指示，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前几天，明作铁路上面发生的事情沸沸扬扬的闹腾了好几天，据说弹劾楚王殿下的奏摺都堆满了陛下的御桌，但是到今天为止，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人讨论这件事情了。 剪头髮的事情，我觉得也是类似的。别看现在外面搞得沸沸扬扬，只要过个几天，大唐又有其他的事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剪髮风波说不定就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你想的太好了！这一次的事情，跟其他的东西都不同！想要悄无声息的过去，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如果真的有什么大事的话，多少能够降低一下这件事情的热度，这个倒是真的。」 顾炼嘆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日子都要难过了。 那些同僚和下属，看自己的眼神，绝对会是很不一样的。 第1138章 马周一言气晕孔颖达 今天的朝会很热闹！ 兰和的「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声音刚刚落地，孔颖达就「咳咳」两声，站了出来。 坐在御座上的李世民忍不住眉头皱了皱，知道自己的麻烦要来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这个天子自然很清楚。 前天他还专门去了一趟大唐皇家军事学院，了解到秦琼和牛进达为何支持剪头髮。 不怕晚节不保吗？ 只是听了他们的理由之后，李世民虽然没有大力支持，但是却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不支持，是因为李世民知道这个剪头髮的事情，绝对会引起非常大的反响。 不管是朝中还是民间，绝对是反对的人居多。 作为当今天子，哪怕是知道剪头髮有好处，也不会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帝王之术了。 当然，既然已经知道剪头髮有好处，李世民肯定也不会强烈的反对。 顶多他就是以中间人的模样，在那里随便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陛下，微臣弹劾楚王殿下、弹劾观狮山书院、弹劾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弹劾所有剪头髮的人，身体髮肤，授之于父母，未经过父母同意就直接把自己的头髮剪掉了，那是不孝之举。 自汉以来，国朝均推崇孝道，推崇以孝治国，我大唐也不例外。对于这些公然违背孝道的行为，微臣认为朝廷应该从严、从重、从快处罚，以免败坏我大唐的风气，为大唐的发展埋下重大隐患。」 果然，孔颖达一出来就是说的剪头髮的事情。 他首先是孔家的传人，然后才是国子监的祭酒。 不管是站在哪个角色，他都没有理由支持剪头髮。 当然，后世孔家的人在「留头不留髮，留法不留人」的威胁下，全部都乖乖的剪了头髮，那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这些儒学传人，人家不跟他来狠的，他们就觉得自己才是天下的主人，希望所有的人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生活。 「咳咳」，礼部员外郎徐孝德也站了出来，「孔祭酒说的太有道理了，这剪头髮的事情，看似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背后蕴含的意义却是非常重大，朝廷绝对不能放任不管，这是会动摇我大唐根基的事情。微臣请求陛下下旨禁止所有人剪头髮。对于强制性要求别人剪头髮的行为，要给予严肃的处罚，如此风气，绝对不可蔓延开来。」 作为徐惠的父亲，礼部员外郎徐孝德这段时间的日子过的颇为恰意。 这人的日子一旦过的舒服了，就会想着要折腾点什么出来。 如今自己才是礼部员外郎，徐孝德希望趁着自己的女儿在宫中受宠，看看能不能搞一个礼部尚书坐一坐。 第456页 再不济，升为礼部侍郎也可以啊。 反正徐孝德觉得自己得搞出点什么成绩出来，让李世民好给自己升职。 这不，这两天剪头髮的风波，让徐孝德看到了机会。 作为礼部，肯定是反对大家剪头髮的，因为这个跟过往的礼仪完全不符合。 徐孝德无法想像，以后上朝的时候，满朝都是光熘熘的脑袋，实在是太违和了。 「咳咳！」 眼看着孔颖达和徐孝德已经沖在了前面，长孙无忌觉得自己也要站出来带一带风气了。 要不然长孙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大佬到底是什么意思。 「孔祭酒和徐员外郎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微臣附议。」 长孙无忌也不用说太多的话，他甚至都不需要站出来说剪头髮的具体事情。 只要来一个「微臣附议」，就足以让许多人明白他的态度了。 「微臣附议！」 果然，吏部尚书高士廉也站了出来，跟着表明了态度。 很快的，朝中就有一堆官员站出来说「微臣附议！」 「陛下，微臣不同意他们的观点！」 一向是比较少上朝，哪怕是上了朝之后也都不怎么发言的秦琼，这一次却是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旗帜鲜明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而四周的官员，也立马都注意到了秦琼今天居然真的是以一副短头髮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 「将士们在外作战，条件很是辛苦。有时候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更不用说沐浴洗头了。长长的头髮，不仅会让头部的运动变得没有那么灵活，更是会让头皮变得很痒，让更多的虫子在头部生存，这会严重影响将士们的战斗力。 大唐能够有今天的繁华，固然是有陛下的英明领导的原因，但是也有我们大唐将士英勇作战的努力在里头。 在微臣看来，剪头髮对大唐将士有好处，我们就应该坚持。至于把头髮跟孝道连续在一起，认为剪掉头髮都是不孝，那完全就是荒谬的表现。 这手指甲也是身体上长出来的，大家平时没有剪指甲吗？那是不是早就不孝了？ 战场上面，不少将士英勇作战，丢掉胳膊丢掉腿的情况，时有发生，难道这些将士就是不孝之人吗？陛下，这可是会让将士们寒心的啊。」 秦琼这话一出口，立马就让朝中的武将纷纷站在了他这边。 「叔宝说的没有错，难道将士们浴血奋战，为国争光，到时候受了伤，反而是不孝的举动了吗？再说了，朝中百官，又有谁的头髮是从来没有修剪过的呢？是他孔颖达吗？他要是从娘胎里开始就不剪头髮，那么如今估计得有三个人在身后专门给他抬头髮了吧？」 程咬金这话一出口，立马就引起了一帮人的哄然大笑。 当然，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武将了。 文臣武将，天然就是对手。 大唐的文武之争不明显，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啊。 再说了，程咬金有一点说的对，在座的谁的头髮是从小到大都没有剪短过的呢？ 真要是这样，早就拖到地上去了。 也没有见到谁的头髮是有这么长的啊？ 既然大家都剪过头髮，那么凭什么说剪头髮就是不孝？ 凭什么把头髮剪的更短一点，就是不孝？ 这不是双重标准吗？ 「知节说的太对了，难道路上有人姦污了女子，进去了一点点就不算姦污，非的是进去了许多才算是吗？《大唐律》可没有这么说啊。」 尉迟恭这话一冒出来，朝中武将们的笑声就跟夸张了。 那个程咬金甚至「哈哈」大笑的想好把屋顶都给掀翻。 哪怕是文臣里头，也有一些官员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实在是尉迟恭的这个比喻太形象了。 大家都有剪头髮，如今的剪髮风波，无非就是他们把头髮剪的更短了一些而已。 总不能剪短一寸就不算违背孝道，剪短几十寸就算是违背孝道了吧？ 「粗俗！尉迟恭，这是我大唐的朝会，不是你尉迟家的后花园，你怎么可以如此粗俗不堪？」 孔颖达气急败坏的指着尉迟恭，但是却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 没办法，他找不到跟尉迟恭一样的比喻来反驳。 并且，他突然发现程咬金跟尉迟恭说的东西，居然还有那么一丝道理，搞的连他自己都有点动摇了。 「咳咳！知节、敬德，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侮言侮语的！」 眼看着孔颖达似乎要被气死了，李世民在御座上强忍着笑意，站出来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不过，在朝中厮混了这么多年的程咬金和尉迟恭，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李世民对剪头髮的态度。 这下好了，他们的底气十足。 只要李世民不反对，那就一切好说。 「我中华上下几千年，从大周朝开始，歷经春秋战国，秦汉魏晋，这天下，除了那些和尚，就没有人是剪头髮的。如今这个风气在贞观朝发生了变化，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陛下，此风绝对不可长啊。」 孔颖达深唿吸一口气，重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开始继续挣扎。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努力，到时候剪头髮的风气，肯定会蔓延开来。 第457页 哪怕是还有大部分的唐人不支持剪头髮，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剪头髮是违背礼仪的事情，微臣也是支持孔祭酒的观点的。」 徐孝德没想到这事情居然会引起武将们那么大的反击，但是他刚才又站出来支持了孔颖达。 如果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当缩头乌龟了，他生怕导致大家看轻自己。 所以硬着头皮继续站出来支持孔颖达。 不过，在他的心中，却是已经放弃为孔颖达继续出头的想法了。 他会反对剪头髮，固然是因为他本身也是不支持剪头髮的，但是更多的却是想要借着这件事情给自己谋好处。 现在的情况，让他敏锐的意识到谋好处这个想法，估计没有那么容易实现了。 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了继续出头的想法了。 「陛下，这剪头髮到底是好是坏，微臣觉得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标准。有些人觉得这是好事，那他就去剪头髮好了；有些人觉得这是坏事，那么他就继续保持长头髮吧。 当然，微臣觉得大部分人都没有这是好事还是坏事的概念，只不过是一直习惯了长头髮，所以就想着继续保持不变。微臣觉得，这也没有问题。所以这件事情，微臣认为朝廷没有必要太多的干涉，任由他发展即可。」 房玄龄看到不少人都盯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发言。 他知道自己要是一句话都不说，估计是不行了。 「玄龄说的有道理，这剪头髮的风波，虽然争议很大，但是细究起来，不见得就是什么大事。朝廷不发表什么意见其实才是一个最好的处理方法。」 萧瑀也同意房玄龄的观点。 如今的场景，武将们普通都是支持剪头髮的，至少是支持在军中剪头髮的。 而文臣之中，意见并不一致。 以孔颖达为首的儒家传人，自然是坚决反对。 但是他们反对的理由，其实也不见得就真的很有道理。 除非大家都把孔夫子说的话当成是圣旨，全部都是对的。 很显然，朝中大佬们都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不会轻易的这么下论断。 「长安城的作坊如今是越来越多，伴随着各种各样新式的设备的投入，长头髮的匠人在干活的时候，确实面临着更高的风险。从实际需求考虑，有些人确实是有剪头髮的需求的。这剪头髮也好，不剪头髮也好，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个人的自由，我觉得朝廷没有必要上纲上线的给出结论。 如果剪头髮是一件好事，不需要大家怎么推广，自然会有更多的人去剪头髮；如果剪头髮是一件坏事，百姓们也都不傻，怎么会去做坏事呢？」 房玄龄跟萧瑀都发言了，岑文本也站了出来。 很快的，朝中的大佬都纷纷发表了各自的观点。 反正有贊成的，有反对的，有中立的。 看的李世民一阵头大。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唐元、明作铁路、剪头髮，李世民觉得李宽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关键是现在李宽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连朝会都不参加，把这个烫手山芋转到了自己头上。 「陛下，礼法之事，是非常严肃的，怎么能够简简单单的以有没有好处来衡量呢？要是按照这个说法，那么逢年过节的祭祀祖宗，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好处？是不是也要任由百姓们选择是否祭祀？」 孔颖达看到局面似乎朝着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发展，显然是有点着急了。 「《大唐律》并没有规定百姓们不能剪头髮，凡是《大唐律》没有禁止的事情，我认为都是可以做的。孔祭酒这个举例，明显是在偷换概念。」 警察总署署长马周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眼看着孔颖达还打算胡搅蛮缠，他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什么叫做《大唐律》没有禁止的事情都可以做？要是按照你的这个说法，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孔颖达一看到马周就来气。 这可是楚王府的忠实走狗啊。 他刚刚差点忘记了，朝堂上的马周、许敬宗等人，那可是楚王府的嫡系部队啊。 「《大唐律》就是规矩，孔祭酒，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依照《大唐律》来治理国家，在你眼中就是乱套了？难道非得按照《论语》来治理填写，才是正确的吗？你这心中是只有孔家，没有大唐吧？」 马周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让朝中其他不少人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楚王府的人，还是不要随便惹啊。 「你……你……」 孔颖达听了马周的话，脸色一片惨白。 然后整个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居然被气晕了！ 这么一来，朝会上立马就乱闹闹的。 叫太医的叫太医，帮忙按人中的按人中，朝会都暂停了片刻。 这么一折腾，李世民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宣布散朝！ 第1139章 大游行 「这马周的嘴可是真毒啊，孔颖达居然直接被气晕了，估计这事都要成为一个笑谈了。」 杨本满有点庆幸，这一次自己没有冲上去弹劾剪头髮的事情。 「杨御史，今天的朝会虽然结束了，但是我感觉剪髮风波应该没有结束呢。」 令狐无疆吃了一个大瓜，也是满脸兴奋。 第458页 事实上，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长安城的各个衙门，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那肯定没有结束啊！孔颖达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再说了，身体发，授之于父母，这可是孔夫子提出来的，如今被人质疑了，孔颖达肯定要站出来维护的。 要不然，今天有人质疑这句话，明天有人质疑那句话，孔夫子说的话都慢慢被人质疑的话，儒家的权威性就会受到打击，到时候他曲阜孔家还想着以超然的地位存在于大唐，就很困难了。」 杨本满这些官员，都不算是纯粹的儒家子弟。 事实上，魏晋南北朝之后，真正的儒家子弟就少了很多。 这种局面，要到了宋朝的时候才会真正得到改变。 所以孔夫子的话被人质疑了，许多官员并不是那么在乎。 哪像是明清时期，你要是敢这么质疑孔夫子说的话，那绝对会被人围攻的。 「确实如此，不过我很是好奇，孔颖达能够拿出什么办法来反对剪头髮。朝堂上闹成这样，他总不能明天继续闹下去吧？那样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令狐无疆倒是希望孔颖达明天继续在朝堂上闹腾。 那样他就有热闹可以看了。 但是，这种概率显然是非常低的。 「这个就不是我们抄心的了，反正孔颖达肯定不会就这样偃旗息鼓的，要不然他以后就没有办法在长安城抬起头来做人了。 要说楚王殿下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一方面创建了观狮山书院，推出了科学的大旗来跟儒家打擂台，搞得双方关系剑拔弩张。 但是，另外一方面呢，楚王殿下又让观狮山书院联合国子监等书院在中原以外的地区大力修建孔子学院。 如今，不仅新罗、百济、南高句丽、北高句丽、倭国、林邑和蒲罗中等地有孔子学院，就是镇北道、吐蕃国、南诏国也都在修建孔子学院。 听说孔子学院还会修建到永平港、太子港、齐王港和希望港等地，要让全世界各地都有孔子学院的影子。 这一番努力下来，绝对会让儒家在海外的影响力上一个台阶，也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搞得不懂情况的人以为楚王殿下是儒家的忠实门徒呢。」 杨本满的这个疑问，估计很多人都有。 当然，能够真正看透李宽背后的想法的人，一个都没有。 顶多就是一些对李宽毕竟了解的人，能够猜测到一些大概的情况。 「说的也是，那孔颖达这几年毕竟少跟楚王府过不去，估计也是跟孔子书院的修建有一定的关系。不过，这一次剪髮风波，闹得似乎毕竟大，估计楚王府跟儒家的关系，要彻底的闹崩塌了。」 「那不至于，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别看现在楚王府跟儒学的关系闹得那么僵硬，但是如果楚王殿下继续扩大孔子学院的修建力度，指不定双方的关系又缓和了。」 杨本满觉得儒家的节操没有那么高。 只要对儒学的发展有好处，要让孔颖达变换态度，根本就不难。 「今天左右无事，我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双方最新的一些传闻和消息。」 令狐无疆找了个藉口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 「王爷，我好像是给你惹祸了！」 楚王府别院，下朝以后，马周没有去警察总署，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 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孔颖达被自己当场气晕，马周自然要赶紧过来跟李宽汇报一下。 免得到时候儒家开始对付楚王府的时候，李宽还感到莫名其妙。 「那你真的把孔颖达气晕倒了？确定没有把人给气死吧？」 李宽听了马周的话，也为孔颖达默哀了一秒钟，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活该啊！ 「王爷，别说气死了，我有点怀疑那个孔颖达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故意装晕倒的。不过，等到他想到了办法之后，估计就会出手报復我们了。 剪头髮这事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却是涉及到孔子的言论的权威性，哪怕是孔颖达自己认为剪头髮是一件好事，也一定会全力去反驳，去维护孔子高高在上的形象的。」 马周这话，显然并没有把孔子放在眼中。 作为一名连寒门子弟都算不上的贫穷人家出生的马周，虽然借着各种机会学习到了一些知识，但是他对儒学的认可程度显然是比较低的。 对于马周来说，他其实是比较喜欢春秋时期百家争鸣的情况。 「报復就报復吧，书生造反，十年不成；这书生报仇，更是没有什么好值得担忧的。只要我们不把他的反击当回事，这事自然慢慢就过去了。」 「话虽如此，不过今天孔颖达丢了这么大的脸，我估计他马上就会唿朋引伴，召集所有儒学门徒一起来反对剪髮的事情呢。我等会就让长安县和万年县警察署的警员安排人盯着他的动静，免得到时候他搞得我们措手不及。」 作为大唐警察总署的署长，马周能够调动的力量自然还是非常可观的。 「马周说的没有错，这孔颖达虽然在朝会上没有找到反驳的方法，但是并不表示这事情就过去了。我们得提前把握一下他下一步的行动。」 王玄武在旁边也觉得马周说的有道理。 第459页 「孔颖达如今是国子监祭酒，他能够最容易动用的力量就是国子监的教谕和学员。作为国子监威信比较高的祭酒，孔颖达在国子监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 那里总共有一万多的学员和教谕，如果孔颖达把他们利用起来的话，指不定会给我增加一些麻烦呢。」 王玄策也在旁边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孔颖达使出什么花样出来，我们应对就是了。如果他做的比较过分的话，那么我们也不介意做一点更加过分的事情，就看他儒家的人到时候怕不怕了！」 这年代的儒家不像是宋朝明朝，李宽觉得自己还是有把握对付他们的。 ……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马周居然当着那么多的朝臣和陛下的面，如此污衊我孔家，如此侮辱我儒家，实在是太过分了，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国子监里头，孔颖达气急败坏的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 今天散朝之后，御医很快就过来了。 简单的施救了一下之后，孔颖达就借坡下驴，醒过来了。 之后就立马回到了国子监，准备商讨着反击剪髮的大事。 「孔祭酒，楚王府的态度如此强硬，这一次的剪头髮，已经从顾氏成衣作坊蔓延开来，观狮山书院和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很多人也都开始剪头髮了。甚至街面上都能看到一些剪短了头髮的年轻人。 如果我们不好好的反击一下，压一压楚王府的威风，估计以后就没有人把国子监放在眼中了。 明年的入学统考，估计大家都抢着想要去观狮山书院，愿意来国子监学习的人，会比往年又少一些。」 司马才章本来对剪头髮的事情没有那么上心的。 毕竟，这只是小范围的特定人群在剪头髮。 楚王府的人甚至都没有在《大唐日报》上面唿吁大家去剪头髮。 但是，如今孔颖达在朝堂上被打脸了，从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国子监被打脸了。 作为国子监的教谕，司马才章自然也是很在乎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他跟国子监的关系，如今就是这么紧密。 「我们国子监有一万多人，这是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这么多年来，我们跟观狮山书院的矛盾是越来越深，不少学员都不喜欢李宽。 这一次，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我们完全可以组织整个国子监的学员和教谕，在朱雀大街上来一个大游行，口号我都想好了，就叫做『身体髮肤，受制于父母，胡乱剪短，不忠不孝』。」 孔颖达说完，双眼盯着司马才章，希望得到他的回应。 虽然司马才章觉得剪头髮跟「不孝」还能勉强扯上关系，但是跟「不忠」似乎没有什么联繫。 但是在孔颖达虎视眈眈的眼神之下，他什么都没有多说了。 「孔祭酒，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您要我往西走，我绝对不会往东；你要我向南走，我不会朝北。」 「好！才章，不枉我这些年信任你！那现在我们就风头行动，马上组织国子监的教谕和学员，开始上街游行！」 孔颖达觉得自己心中的那股怨气，今天要是不发泄出来，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奇耻大辱啊！ 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自己被迫晕倒了。 估计很快的，长安城中就会传出各种各样的版本的传闻了。 …… 「反对剪髮！」 「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不忠不孝，人见人唾！」 朱雀大街曾经是长安城最重要的一条大街。 不过，自从大明宫修建之后，这条街道的重要性就有所下降，但是仍然是长安城最主要的街道。 等到李世民搬到城外的颐和园办公，一个月都没有几次回到大明宫的时候，朱雀大街的重要性就进一步的下降了。 但是，不可否认，朱雀大街仍然是长安城最有代表性的街道。 宽敞的大街，可以直接容纳十几辆四轮马车通过。 青石花岗岩修建起来的大街，一直都没有被改为水泥道路，倒是保持着古色古香的味道。 街道两旁种满了银杏树，没到深秋时分，银杏叶子黄了，朱雀大街就成为了长安城最美的大街。 不过，今天的朱雀大街，却是突然被一股人流给堵住了。 各种马车被迫停靠在了街道两旁，动弹不得。 而孔颖达则是一马当先的站在队伍前方，时不时的还挥舞着拳头，喊着口号。 国子监上万号人勐地涌进朱雀大街，大家还聚在一起。 这个场面可是非常的壮观。 街上巡逻的警员，立马就发现了情况不对。 然后就骑着永久自行车，飞快的回到警署唿叫增援。 好在国子监的学员也只是游行，并没有搞「免费购物」。 所以朱雀大街上，虽然交通拥堵了，但是并没有引起什么慌乱。 「韦兄，这孔颖达，没想到还有这么刚烈的一面啊。」 朱雀大街街边的马车当中，杜构跟韦思仁看着缓缓前进的游行队伍，心中颇为感慨。 「这一次，马周的话对孔颖达的刺激太大了。他要是什么都不做，那就相当于默认了他孔颖达的心中，只有孔家，没有大唐。这个罪名，可是非常大的。 第460页 虽然事实上，孔颖达的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归想，被人在朝会上这么指摘，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韦思仁自己就是世家子弟，碰到事情的时候，肯定是把家族的利益排在前面的。 这在大唐，并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以前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这么说而已。 如今，马周把这块布给揭开了，情况就不同了。 「游行虽然可以给楚王府施加一定的压力，但是人家要是不理会的话，孔颖达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杜构有点好奇李宽会怎么对付孔颖达的游行。 按照他的理解的话，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单纯的游行的话，除非国子监每天都这么搞，要不然影响还真是比较有限。除非他再搞出什么静坐、绝食之类的抗议措施，那么陛下很可能就会介入了。」 「就是不知道国子监的学员们，心是否有那么齐了！」 莫名的，杜构有点不大看好孔颖达搞出来的反击。 在他看来，孔家这一次的亏是吃定了。 第1140章 总想上头条而不得 「陛下，孔颖达闹事了！」 颐和园中，李忠面色严肃的走进了御书房。 「他又闹什么事了？不是刚刚才晕倒吗？他还嫌弃自己不够丢人吗？」 李世民不以为意地说道。 对于剪髮的事情，李世民是比较认可房玄龄的观点的。 你愿意剪头髮就剪头髮，不愿意剪头髮就不剪。 不要上纲上线！ 「他带着国子监的一万多名学员和教谕上街游行了！」 「什么？上街游行？」 李世民眉头一皱，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大唐立国几十年，还真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上万人到街上游行的事情。 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就看李世民怎么看待了。 「是的，他们如今已经走上了朱雀大街，正在那里游行。一帮人不断的喊着口号，时不时的还有人停下来跟旁边的民众说着什么。」 长安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百骑司自然还是第一时间就把情况汇报给了李忠。 「孔颖达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国子监是他家的吗？看来马周说的还真是有道理，这些世家啊，心中都是只有家族的利益，大唐的利益在哪里，压根就没有人在乎。」 李世民明显是生气了。 如果孔颖达什么都不做，只是在那里装可怜。 那么李世民肯定是要稍微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你搞出这么一个游行出来，想要干什么？ 「陛下，是否需要让警察署的人把游行的队伍拦下来？」 「不用！朕要看看这个孔颖达，到底想要搞出什么花样出来！」 儒学的发展，是有利于社会统治的。 这一点，李世民也是知道的。 所以这些年他对孔家的人，还是礼遇有加的。 要不是因为有观狮山书院的异军突起，儒家在大唐的地位肯定要更上一个台阶。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因为。 …… 「王爷，那孔颖达出招了！」 楚王府中，李宽整根小玉米在那里玩躲猫猫呢。 结果王玄武就带着最新的消息出现了。 「哦？出的什么招？」 「游行，大游行！孔颖达带着国子监的人全部到了朱雀大街上，搞出了声势浩大的大游行。如今长安城各个报社的写手，估计都聚集在朱雀大街，想要把这个事情作为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呢。」 王玄武有点担心的汇报着消息。 在他看来，孔颖达裹挟了这么多人一起闹事，楚王府这边想要对付他们，还真是有点麻烦。 总不能把这些人员全部都拿下吧？ 「除了游行，他还做了什么？」 「没有，只是在那里游行，然后喊着口号，并没有其他行为。除了朱雀大街上的马车被堵住了，其他的影响不大。甚至沿线的雪糕铺子，生意还别的比往常更加好了。」 「孔颖达想要裹挟民意，但是国子监那点人并不代表着民意。宫里头如果没有什么旨意过来的话，你也先按兵不动，看热闹就行。 反正剪头髮这个事情，该剪的已经剪了，其他的不着急了。说不准因为他们这一游行，让许多原本不知道剪头髮的事情的百姓，也了解情况了。 到时候，愿意剪头髮的人，说不定会更多。这三百六十行，很快就要多一个剪髮行了。」 李宽的反应跟李世民其实比较相像，都没有太把孔颖达搞出来的动静当回事。 国子监里的学员，有不少都是勛贵子弟。 让他们跟风去街面上走一走，他们就当是散布了，支持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但是如果让他们做出进一步的事情出来，大家就要权衡利弊了。 毕竟，勛贵世家子弟，没有几个是傻子。 「好的，那属下就先安排人盯着游行队伍，一旦出现什么情况，我们都能第一时间拿到消息。」 「嗯，你去安排吧。」 李宽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对了，你去把玄策叫过来，我有事情安排。」 第461页 虽然孔颖达不管怎么折腾，李宽都不担心。 但是他也不想每天都被人噁心。 如今要简单的解决这个问题，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王爷，你找我？」 「今天种植的土豆，眼下应该到了可以挖的地步了吧？」 土豆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李宽安排了王玄策亲自负责跟进所有的事情。 「王爷，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土豆研究所的人员最近一段时间，每隔两天就会挖一颗土豆出来看一看成长情况。按照他们昨天确认的情况，如今的土豆已经有鸭蛋大小了。」 王玄策不确定土豆要长大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可以挖了。 所以只能可能的描述一下情况。 「有鸭蛋大小就可以挖掘起来了，毕竟从南美洲带回来的时候，种子就只有鸭蛋大小，只不过经过了一季的种植，是不可能有特别大的变化的。不过，我们在重选选择下一季的种子的时候，可以有意识的挑选一些长得比较大的，这样不断的培养之下，以后的土豆就会变成鹅蛋那么大，甚至变成一颗土豆就有一斤多那么大。」 李宽可是知道后世的大土豆可以大到什么程度。 虽然很多时候，小土豆的口感可能更加好。 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产量绝对是首先需要考虑的东西，其他口感什么的，都可以靠边站。 你去外面随便问一问，一种亩产一百斤但是口感很好的稻谷种子跟一种亩产五百斤，但是口感很差的种子，大家会怎么选？ 「那……那属下就安排人开始挖土豆了？」 王玄策再次确认了一下李宽的意见。 「挖！不过，不能这么毫无动静的就去挖。之前，长安城不是很多人都对土豆亩产千斤的报导有疑问吗？认为这是我们编纂出来的消息，实际上这个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亩产千斤的粮食。 这一次，我们自然要好好的邀请长安城所有报社的写手都到现场看着我们挖土豆，也要邀请陛下、太子殿下和朝中的大臣们，一起去现场看一看。这挖掘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朝会以后，到时候多准备一些锄头和称，我估摸着陛下他们可能会下地亲自挖土豆。」 这么好的宣传土豆的机会，李宽自然不会放弃。 再说了，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转移话题的机会啊。 孔颖达不是在朱雀大街搞什么游行嘛。 他不就是想要吸引更多人的注意，想要达成自己的一些目的嘛。 那自己偏偏不让他如愿。 只要明天开始挖土豆的消息传开来，肯定会吸引长安城所有勛贵百姓的注意。 这个年代，就没有人是对粮食产量提升不感兴趣的。 再多的粮食，也没有人嫌弃多。 一旦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土豆上面，再加上明天现场挖掘的壮大场面，以及土豆产量的夸张数据，长安城未来几天的头条，註定是要被土豆给占据了。 孔颖达想要上头条，十有八九是没有机会咯。 「没问题，属下现在就去田间安排一下，在那里临时搭建一个舞台，便于明天挖掘活动的进行。甚至我觉得明天可以简单地搞一些仪式，毕竟这是土豆第一次在关中大地上种植，背后象徵的意义是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学员根据挖掘的样本进行过简单的测算，我们种植的土豆产量，绝对是超过亩产千斤的，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怕明天的挖掘活动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在李宽的启发下，王玄策进一步的完善了明天的计划。 既然李宽觉得明天是一个宣传土豆的好机会，那自己肯定要好好的把握了。 到时候，自己先提前在地里面区分出一亩一亩的面积，明天安排不同的人带着农夫开始挖掘，免得有人质疑某些田地是不是做了手脚的。 「可以啊，具体的事情就由你安排，我再去一趟颐和园，亲自邀请陛下和太子殿下出席明天的挖掘仪式。」 …… 「阿耶，听说楚王府的土豆明天要开始挖掘了，是真的吗？」 长孙无忌一下朝回到府中，长孙沖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今天下午，长孙沖已经从外面听到了楚王府明天要开挖土豆的消息。 但是这个消息来得比较突然，又比较急，所以长孙沖还不大确定它的真实性。 「没错！今天李宽已经亲自邀请了陛下出席明天的挖掘仪式，要让大家亲眼见证奇蹟。这李宽，还真是会选时间啊，孔颖达今天闹腾出那么大的事情，本来我还想着在一边看好戏，看看李宽到底怎么接招。 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压根就不理会孔颖达，直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如果土豆的产量真的有亩产千斤，那么这个事情肯定会成为长安城所有人讨论的话题，风头直接就盖过了孔颖达搞出来的游行。 这个时候，什么剪头髮，什么明作铁路，什么唐元，没有一件事情能够比土豆产量过千斤更加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了。」 长孙无忌怎么说也算是人中之龙，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所以当李宽进宫邀请李世民的时候，他心中忍不住也产生了一股佩服之心。 没办法，实在是这个安排太让人拍案叫绝了。 能够让李世民亲自参加的活动，不管什么都是大活动，能够吸引挺多人关注的。 第462页 而土豆这个事情，之前就炒作了好几年的时间了，连李宽的儿子都叫做小土豆。 所以自从土豆被从南美洲带回到长安城，其实就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大家的焦点。 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没有到挖掘的时间，大家对它的产量也还有疑问，所以这个话题没有彻底的引爆。 但是，长孙无忌有一种预感。 李宽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安排人挖掘土豆，肯定是对土豆的产量有信心的。 按照正常情况，如果楚王府要搞土豆的挖掘仪式，其实不会搞得这么匆忙。 但是现在李宽还敢这么搞，从侧面上可以证明土豆的产量是真的非常高，哪怕是比李宽预想的挖掘时间提前了一些，也能达到亩产千斤。 虽然长孙无忌恨不得楚王府明天就垮掉，但是如果土豆的产量真的那么高的话，他还是忍不住要给李宽点个赞的。 这绝对是功在千秋，利在千秋的事情啊。 「那岂不是说孔颖达今天算是白折腾了？估计他蛊惑整个国子监的教谕和学员一起上街，这事肯定让陛下不喜。如果达到了他的目的，那么这点损失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如今目的也没有达到，孔颖达估计要郁闷的想要吐血了。」 长孙沖也忍不住为孔颖达默哀了一秒钟。 这个老头，运气有点背啊。 「上午的朝会，孔颖达被马周直接气到『被晕倒』，但是，我估计他听到李宽要在明天朝会后搞挖掘土豆的仪式的时候，估计就要真的晕倒了。」 「阿耶，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明天你也是会参加这个仪式的吧？」 「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明天为父亲自带人去挖掘土豆，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土豆是不是真的产量如此的高。如果确实如此的话，那么我们就要想一想怎么从这件事情中获利，怎么从这件事情的冲击之中避免损失。」 长孙无忌心中，首先考虑的永远是利益。 不管是大唐的利益也好，长孙家的利益也好，都是他需要考虑的。 「如果土豆的产量那么高，那我们既要想办法多搞到一点土豆的种子，明年也大规模的种植，不能落在了别人的后面。」 长孙沖的这个想法，应该是代表了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不管是勛贵还是普通百姓，都希望自己能够拿到更多的高产种子，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 「这只是最基本的，但是我们还要想一想，如果土豆的产量这么高，那么一旦土豆得到大规模的种植，是不是意味着大唐缺少粮食的问题将得到彻底的解决？是不是意味着现在的稻谷和粟米价格会进一步的下降。伴随而来的就是田地价格的下跌。」 姜还是老的辣。 长孙无忌看问题明显是比长孙冲要看的远，看的透彻。 一款亩产千斤的庄稼给大唐带来的影响，绝对不是简单的增加产量那么简单。 这会影响到一系列的问题。 「按照阿耶你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要考虑把家中的良田出售一些？免得到时候价格下跌，想卖都卖不出好价钱？」 长孙沖犹豫着问了一句。 在这个年代，或者是在中原大地的任何一个年代，出售家中的良田，都是一件比较敏感的事情，都是可能被人非议的事情。 因为这往往会跟「不孝」联繫在一起，觉得你连祖宗留下来的产业都守不住。 「没错！这良田是一定要出售的，并且要趁着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尽快的出手。不管是为了减少损失，还是为了以后能够低价的时候买回来更多的良田，我们都要尽快行动。 当然，我们不能把我们卖良田的真实目的告诉别人，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们长孙家准备大力发展蒸汽机的研究和生产，准备在作坊中开始研制装载了蒸汽机的海船。」 放烟雾弹，长孙无忌自然是很擅长的。 这种时候，不管是哪家看透了这个情况，都不会说出来。 只有把自己的好处落到了实处，才有人会说真话。 「好的，孩儿明白了。」 第1141章 郁闷的想吐血 「文强，明天万年县警察署的警员，安排一半去到城外的土豆地里协助维持秩序，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的乱子。」 警察总署里头，马周还在忙碌着。 今天早上把孔颖达给气的晕倒在了朝会上，他就知道孔颖达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借着自己是国子监祭酒的身份优势，孔颖达煽动国子监的教谕和学员上街游行了。 虽然这个行动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但是引起的舆论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别以为只有后世才害怕游行，这个年头的官员更加害怕百姓们游行。 因为这个游行，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免费购物」。 到时候打砸抢一起出动，很容易彻底乱套。 「属下明白，今天晚上我就连夜安排一部分警员去到城外，把土豆地四周的情况给摸一遍，确认一下每个地方的警力怎么配置。我估计明天的土豆收割，至少会有几万人围观，到时候一不小心就容易出现踩踏事故。」 徐文强也赶到了沉重的压力。 虽然土豆收割的动静搞得越大，就越容易稀释孔颖达今天游行带来的影响。 第463页 但是对于警察署的人员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嗯，不过你也不用压力特别大，明天百骑司的人员肯定都会前往现场，我们只是负责外围的一些秩序维护就行了。」 马周很清楚，李世民的安危其实是轮不到他来抄心的。 只要负责好外围的安全问题，确保百姓们不要出现乱子，他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 「马署长，你说那个孔颖达，明天会不会带着国子监的人去土豆挖掘现场闹事呢？如果到时候他再带着一万多人去闹事的话，场面就很容易失控了。」 徐文强有点担心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虽然他觉得孔颖达这么干的可能性比较低，但是谁也不知道头脑发热的孔颖达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啊。 「如果孔颖达真的敢这么做的话，那么不用等他到达土豆挖局现场，我们直接就可以把他拿下了，到时候可就不要怪我公报私仇了。」 马周冷哼一声，显然没有把孔颖达放在眼中。 作为楚王府的嫡系人员，马周自然是坚定的支持科学技术的发展，对于儒学是完全看不上的。 「属下明白了！那要是没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去忙了？」 「去吧，这段时间长安城里的事情比较多，让兄弟们都要提高警惕，不要掉链子了。」 …… 「二弟，你准备一下，过几天去一趟镇北道，买几万亩土地下来。」 杜府之中，杜构把杜荷叫到了跟前。 「镇北道？大哥，去镇北道买地干什么？那里的水泥道路都还没有修通，以前又一直都是胡人的地盘，哪怕是朝廷大肆鼓动，也没有几个百姓移民过去啊。」 杜荷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大哥，不知道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己去镇北道买地。 杜家哪怕是有那个闲钱，也没有必要去镇北道买地啊。 去朔州或者广州买不好吗？ 正好可以扩大棉花和甘蔗的种植面积呢。 「正因为镇北道现在移民过去的百姓很少，如果我们去买土地的话，基本上就跟不要钱一样。当然，为兄也不是贪这点便宜，而是想让镇北道上下的官员看到我们杜家支持镇北道建设的诚意啊。」 「大哥，与其支持镇北道的建设，我倒是觉得不如去辽东道，听说辽东生产建设兵团在那里搞水稻种植，还挺有规模的。我们要是去辽东道买上几万亩土地，全部种上水稻的话，应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杜荷虽然脑子不是很灵光，但是也不是真的那么蠢，他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 「你说的自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这个早点晚点做都无所谓，甚至过个几年再做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但是去镇北道买地不一样，越是没有人支持镇北道的建设，我们的买地行为就越是显得有诚意，到时候直接找楚王殿下购买土豆种子的时候，他肯定会优先考虑我们的。」 杜构自然也不是去镇北道当冤大头的，而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当然，他这个目的可谓是阳谋，倒也不怕楚王府的人看透。 「土豆种子？我听说楚王府明天会搞一个土豆挖掘仪式。这土豆都还没有挖出来，大哥你就开始考虑购买土豆种子的事情啦？ 「楚王府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一个挖掘仪式，说明土豆的产量肯定不会低。我可是知道的，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如今有一个土豆研究所在专门研究土豆的生长习性、产量等相关情况，李宽不可能对这些研究一无所知。 这个时候，他敢选择明天搞挖掘仪式，绝对是心中有谱。要不然到时候土豆产量很低，肯定就起不到转移话题的效果了。」 杜构一眼就看出来了李宽转移大家注意力的目的。 这段时间，接连几件事情都是对楚王府不是很有利的。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件勉强算是有利的事情，如果不好好的利用一番，那就对不起船队不远万里的前往南美洲寻找土豆了。 「您说的这个我都理解，但是跟我去镇北道有什么关系呢？」 杜荷显然还没有转过弯来。 「当然有关系！一旦明天确定了土豆的产量真的可以亩产千斤，那么土豆种子的价值一定会水涨船高，甚至你有钱都买不到。但是楚王殿下曾经说过，土豆将会优先考虑在镇北道进行种植，解决那里的粮食问题。 这么一来，镇北道对大家的吸引力肯定就不一样了，种植土豆在短时间内，绝对是有利可图的事情，甚至是暴利的事情。 到时候，肯定可以吸引不少的勛贵百姓前往镇北道发展，这就既达到了扩大土豆种植面积的目的，又促进了镇北道的发展，可谓是一箭双鵰。 现在我让你去镇北道购买土地，就是为了到时候能够让楚王殿下在土豆种子上面向我们倾斜。」 杜构把自己的目的跟杜荷进行了说明。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杜荷自然不可能不理解。 这个时候，他也知道自己这一趟镇北道之行，是怎么都避不掉了。 既然避不掉，那就干脆好好的去干了。 这也算是这些年来杜荷总结出来的一个经验。 「大哥，我明白了，过几天我就去一趟镇北道！」 …… 「嘭！」 「哐当！」 第464页 国子监中，孔颖达把桌上珍贵的砚台和茶具全部都摔倒在地上。 刚刚带着一万多人的队伍，沿着朱雀大街走了一圈，差不多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虽然烈日之下，孔颖达差点玩虚脱了，但是精神却是一直都很振奋。 通过今天的游行，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 如果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应该可以鼓动更多的人上街游行。 这么一来，以后他有什么企图没有办法得到实现的时候，也可以通过这条路来达成。 不过，当然颤抖着双脚，但是却是很爽的回到国子监的时候，却是听到了一个令人尚气的消息。 楚王府种植的土豆，明天上午将会举办一个挖掘仪式，到时候陛下和太子殿下，以及朝中的重臣都会参加。 按照那名给孔颖达传达消息的学员的说法，明天大家将可以亲自见证一种高产粮食的丰收。 这一下，孔颖达知道自己营造出来的热闹氛围，立马就不见了。 百姓们是非常现实的。 虽然剪头髮会让他们有许多的顾虑，孔颖达的鼓动还是有一点效果的。 但是在亩产千斤的土豆面前，剪头髮算什么呢？ 如果剪了头髮就能有亩产千斤的土豆种子分配，估计大唐一半以上的农夫都愿意去剪头髮。 至于「身体髮肤，受制于父母」之类的话，那时候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了。 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农夫们懂得这么高深的道理？ 「孔祭酒，楚王殿下敢在明天举办这么一个仪式，说明土豆的产量已经达到了他的期待。到时候长安城所有的人都会热烈的讨论着土豆。 我听说这个土豆，不仅可以当成菜来炒着吃、炖着吃、焖着吃，还可以当成主粮，直接煮着吃，这可是比粟米和水稻的功能要强大的多呢。」 司马才章没有去捡地板上摔碎的东西，而是站在那里很是冷静的跟孔颖达说着话。 这个时候，总不能大家都那么疯狂，那么暴躁吧？ 「吃吃吃，怎么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吃？」 孔颖达觉得饿死是小，失节是大。 这剪头髮，就是不孝，跟失节也差不多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管是勛贵世家，还是黎民百姓，他们眼中自然都是最看重『利益』的。剪头髮这件事情，註定是要被土豆亩产破千斤的消息给沖淡了。 不过，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一点呢，如果李宽使出更加卑鄙的手段，我们还真是没有好办法应对。」 司马才章在国子监里头也算是孔颖达的嫡系了。 所以哪怕是孔颖达现在如此失态，他也继续在那里说着自己的分析。 「什么手段？那李宽还能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 孔颖达很是不爽的瞪了一眼司马才章。 一个土豆挖掘仪式就已经够让自己头疼了。 现在你居然还说有其他手段，这是故意噁心我的吗？ 孔颖达的心中，忍不住飘过了这样的想法。 「这么一种粮食种子，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人售卖，可以说是有钱也买不到。如果楚王殿下把剪头髮跟购买土豆种子绑定在一起，您觉得长安城里会有多少人愿意去剪头髮呢？」 司马才章这话一出口，孔颖达就沉没了。 是啊，如果李宽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有多少人会去剪头髮呢？ 哪怕是孔颖达想要欺骗一下自己，也做不到啊。 很显然，大部分百姓都不会为了头髮而放弃土豆种子。 「你觉得李宽会这么干吗？」 沉默了片刻，孔颖达再次问了一句话。 「很难说，不过哪怕是他不这么做，也肯定会那土豆种子来做文章，要不然就没有办法充分发挥土豆的价值，那也不是楚王府的办事风格了。」 司马才章这话说完，孔颖达再次沉默了。 难受啊！ 自己居然没有什么办法来应对。 难道明天就眼睁睁的看着楚王府的人在那里载歌载舞的庆祝？ 到时候李世民发现土豆的亩产如此之高，对于楚王府的认可程度，肯定又会上一个台阶。 孔颖达觉得自己以后要对付李宽，难度更大了。 「剪头髮这事情，既然已经开了头了，想要杜绝就很困难了。孔祭酒，我建议今后尽量淡化这个事情，免得到时候我们找不到台阶下啊。」 司马才章再次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话却像是在孔颖达的伤口上撒盐。 孔颖达的心好痛啊。 「这事，老夫还要在斟酌斟酌！不过，明天的土豆挖掘仪式，我倒是偏要过去看一看，免得那个李宽在那里作假，把陛下和百官都给欺骗了。」 孔颖达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出现在土豆挖掘仪式上面会不会有什么尴尬的。 那个时候，只要他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没错，我们也应该过去看一看，甚至我们的农学院，也应该针对土豆做一些研究。虽然土豆是楚王府的船队从南美洲带回来的，但是土豆种子的改良，我倒是觉得还有挺多的空间可以努力。 到时候如果我们的农学院能够在这方面找到一些成果的话，也算是一个打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脸的机会呢。」 第465页 司马才章本质上还是希望国子监能够发展的好一些。 至少不要被观狮山书院拉出那么大的差距出来。 所以对于国子监里头各个研究所的建设，他还是非常上心的。 「嗯，这个事情就交给你来安排了，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回家了。」 孔颖达不想再讨论土豆的话题了。 这会让他感到非常的心塞。 倒不如回家抱一抱自己新买的二八年华的倭国女奴呢。 第1142章 让人恍惚的数据 长安城的七月，虽然已经有点秋意。 早晚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炎热。 但是当太阳升到半空中的时候，站在烈日底下，还是可以感受到一阵酷热的。 满朝文武今天都没有什么心情开朝会了。 哪怕是孔颖达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罕见的没有在那里扯着剪头髮的事情说事。 所以草草的结束了朝会之后，众人就纷纷朝着楚王府的土豆地而去。 「父皇，您觉得这土豆真的像二哥说的那么神奇，简单的种植一下就能亩产千斤吗？要知道今年关中可是先遭受了旱灾，紧接着又受到了蝗灾的影响。 从户部统计的信息来看，上半年关中地区的水稻产量足足腰斩一下，收成可谓是惨不忍睹来形容。这个时候，土豆哪怕是原本有亩产千斤，受到这些影响之后，也应该没有那么多了吧？」 李治跟李世民乘坐着同一辆豪华奔驰四轮马车，缓缓的朝着楚王府的田地而去。 「土豆的产量到底有多少，要今天挖出来确认了才知道。但是宽儿昨天那么有信心，朕觉得哪怕是没有亩产千斤，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李世民满怀期待的坐在鲸鱼皮沙发上，整个人半塌在那里，很是舒服的样子。 如今的豪华奔驰四轮马车，可都是装备了板簧装置来减震，乘坐的舒适性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如果真的产量这么高，那么这个土豆对大唐的意义就太重要了。只要有这么一种庄稼，就能解决我们大唐百姓的粮食问题了。」 李治很是天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过，显然是得不到李世民认可的。 「雉奴，像我们大唐这么大的一个国家，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只有一种庄稼的。如果整个大唐的百姓都种上了土豆，那么一旦发生了土豆相关的病虫害，导致土豆收成大减，甚至没有收成的话，那可是会出乱子的。 所以你看那南洋水稻，虽然产量比粟米要高很多，但是在大唐的不少地方，朝廷还是支持百姓们去种植粟米的。」 「确实如此，并且每个地方的百姓的口味也不同，有些地方的人喜欢吃粟米，有些地方的人喜欢种小麦，而有些地方则是流行种植水稻。」 李治自然不会去跟李世民争论什么。 不管李世民说的话是有道理还是没有道理，他都不会去争执的。 这也算是他当太子以后总结出来的一个经验。 「不过，土豆的意义重大，这是绝对不可否认的。突然之间，朕对宽儿之前提到的玉米和地瓜多了几分期待。如果朝廷有几种高产粮作物可以选择的话，那么刚刚说的那种风险就大大的降低了。 到时候，大唐还真的有可能解决百姓们的吃饭问题，这可是无数个王朝都没有从根本上解决的问题呢。」 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激动。 由于李世民是通过玄武门之变才上台的，可以说他的登基并不是很光彩。 所以他比任何一个皇帝都更加在乎自己的名声，在乎大唐在他的治下，百姓们的生活是不是比其他的朝代要好。 「是啊，不知道那个『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回到长安城，这么多年来，我可是第一次想念这艘名字怪怪的海船呢。」 「会回来的，朕对此非常有信心。」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可是海上的老将。 这些年来，每次有新式的海船下海，都会被命名为「妖言惑众杨本满号」。 至于之前的船只，则是重新起过一个名字。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就代表了大唐最高的造船技术。 …… 「伊藤君，你说楚王府的那个土豆，有没有可能卖一些给我们呢？哪怕是高价出售给我们也可以啊。」 久保田七郎跟着伊藤浩之也坐着一辆四轮马车，朝着楚王府的土豆地而去。 不是只有大唐的百姓才能看到土豆的好处。 但凡是一个农业国家，就不可能愿意错过土豆这么一个高产庄稼。 所以今天过来看土豆挖掘仪式的，不仅有倭国的使臣，新罗、百济、吐蕃国的使臣，也全部都在现场。 「以后会不会卖，现在还很难说。但是今年的话，我觉得是不大可能卖的。昨天我只是简单的在长安城打听了一下，想要土豆种子的人就有无数个。 虽然楚王殿中安排人种植了不少的土豆，但是肯定也是无法满足这么多人的需求的。再说了，以我对楚王殿下的了解，像是高产粮食种子这种东西，如果大唐自己的需求没有得到满足，他是不可能允许出口到其他国家的。」 伊藤浩之不是第一天到长安城了，对于自己面临的情况还是有着比较清晰的了解的。 第466页 「这个也是，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私下里弄一些土豆种子回去，让人在国内先试着种一种，看看这个土豆到底是否适合我们倭国的土壤和气候？」 久保田七郎显然是不死心。 对他来说，先确认一下土豆是否适合倭国，这是很重要的事情。 并且，做这个确认的话，并不一定需要非常多的土豆。 只要能够种个几亩地，就足够了。 甚至只要有个一亩地，也能完成这个确认。 「久保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新罗使臣说过一件事情？」 伊藤浩之没有直接回答久保田七郎的问题，而是跟他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 「前几年，新罗人通过一些办法，偷偷的从大唐搞了一些种子桑树和养蚕的农户回去了，然后在金城郊外准备大规模的种植桑树、养蚕，他们想要织出属于新罗人自己的丝绸。结果，在去年的时候，所有的桑树，所有相关的农户和匠人，全部都死于非命。 虽然大唐官方没有说这事情是他们做的，但是有人看到了热气球，现场又使用了火油弹，有能力搞出这种事情的，除了大唐还有谁呢？」 伊藤浩之说这事的时候，心中涌起了一股悲哀。 跟九条信一相比，他肯定算是忠实的倭国使臣，一心想要为倭国谋发展，谋福利。 但是，奈何局面就是如此的残酷。 如果没有得到大唐的允许就把土豆种子搞回到了倭国，那么迟早会被大唐发现。 因为如今的难波津，几乎就是属于大唐的难波津。 哪怕是倭国首都奈良，大唐的影响力也非常大。 更不用说石见银山附近的区域了，几乎都快成为大唐的势力范围了。 不客气的说，倭国如今已经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状态的一个国家。 只要大唐愿意，随时都有办法让他成为殖民地，甚至成为大唐的一个道。 在这种情况下，伊藤浩之哪里敢私下里打土豆的注意呢？ 要不然，去土豆地里偷偷挖几个土豆，一点也不难啊。 或者是等到土豆丰收，种子被卖到其他人手中的时候，再安排人去买、去偷、去抢，都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但是，伊藤浩之不敢！ 「伊藤君，大唐真的如此霸道吗？」 久保田七郎沉默了片刻之后，幽幽的冒出了一句话。 「你真以为大唐朝堂上的官员都跟孔颖达那样吗？要是这样，我们的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可是大唐对我们如此苛刻，国内的那些贵族，为何还要紧紧的抱着大唐的大腿，不管是管制也好，衣服穿着也好，几乎全方位的都在模仿大唐。 我听说，现在的奈良城和难波津，就跟大唐的一个州府差不多了，大家不说话，你都感受不到跟大唐的差异了。」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久保田七郎心中很是感慨。 大唐是强大的，大唐是繁荣的。 如果倭国全面学习大唐之后，也能变得强大和繁荣，久保田七郎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但是，他又觉得有点开心不起来。 什么特色都没有了的倭国，还是自己的倭国吗？ 「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我们倭国只是一个岛国，要想发展壮大，就一定要抱别人的大腿。如今的大唐是最强大的，我们自然就要紧紧的抱着大唐的大腿。他们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他们让我们朝南走，我们绝不朝北走。」 伊藤浩之对这一点倒是看得很透彻。 因为我国国内的这种局面，有一部分是他不断的劝谏之后造成的。 「可惜我们虽然一心向着大唐，可是像是观狮山书院这样的地方，还是不允许我们的遣唐使进入学习。到现在为止，只有九条杏香一个人成功的进入了观狮山书院，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压根没有我们倭国了。」 「观狮山书院教授的科学技术能够带来的改变是非常巨大的，哪怕是我们的遣唐使不进入观狮山书院学习，也一样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特别是国子监那边，如今也在开始模仿观狮山书院设立一些研究所，到时候我们的人肯定或多或少的能够了解到这些研究所的消息，这就已经足够了。 对于最核心的东西，大唐是不会允许我们去学习的，这一点，哪怕是再过几十年，也是不会改变的。」 「嗯，我明白了！」 …… 「房遗爱，等会土豆的挖掘仪式结束之后，你记得找二哥多要一些土豆种子。」 在一辆装饰的花枝招展的四轮马车当中，高阳公主正在给房遗爱出主意。 花钱如流水的高阳，自然不嫌弃房府的收入变得更多。 特别是房玄龄的身体在慢慢的变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办法继续担任尚书左僕射了，那么房家在长安城里的地位，立马就下了一个台阶。 这对挣钱来说，是很不利的。 「高阳，这种事不需要我们多说，楚王殿下自然会考虑的。他之前也说过了，土豆的种植，优先向镇北道倾斜，如果我们只是想在长安城外面的土地上种土豆，估计他是一颗土豆也不会给我们的。」 房遗爱虽然现在去楚王府的频率没有以前高了，但是也还算是楚王府的常客。 第467页 对于李宽的想法，他还是摸得比较准的。 「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这只是一个说法而已，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镇北道那么远，也不知道到底适合不适合种植土豆，哪像是长安城这边，二哥府上都已经亲自种植过了，基本上是稳挣不赔的生意。 我都已经找下人去外面打听了，如果土豆的产量真的有亩产千斤，那么土豆的价格至少是稻谷的十倍！并且在未来两三年，土豆的价格都会比稻谷贵。 考虑到土豆的产量是稻谷的好几倍，这么一叠加之后，种植一亩地的土地，可就相当于种植几十亩稻田的收货啊。」 高阳其实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事实上，李世民的儿子女儿当中，就没有几个人是很蠢的。 当然，头脑精明，有时候并不表示眼光也看的很长远，这是两码事。 「既然土豆的产量那么大，今年丰收之后，明年可以种植的面积肯定就要大几十倍，后年就更多了。我们如果不想去镇北道的话，等个几年应该也有足够的土豆种子供应的。」 房遗爱显然是不想走后门。 除非高阳愿意房家去镇北道发展，那样的话，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找李宽要支持了。 「你傻啊，土豆现在的价格是比稻谷贵那么多，但是你觉得过个三五年之后，它的价格还能比稻谷贵那么多吗？这怎么可能呢？ 大家看到种植土豆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肯定一窝蜂的都去种植了，过个三五年，虽然土豆的价格不至于变得比稻谷低很多，但是想要比稻谷价格还要高，那是不大现实的。」 「高阳，你能够看清这个变化，楚王殿下自然也更加清楚。所以他才想借着这个机会，吸引更多的勛贵和百姓前往镇北道啊。 要我说，镇北道其实也是不错的，只要种上几万亩的土豆，就可以养活上万人，甚至更多的人。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在那里同步的兴建一座牧场，养殖绵羊和牛群，一样可以挣不少钱。」 房遗爱虽然很爱高阳，但是有的时候发起愣来，哪怕是高阳说的话也是不管用的。 「镇北道，镇北道，你就知道镇北道，你知道镇北道在哪里吗？」 「朝廷如今在修建凉州、朔州和幽州通往镇北道的水泥路，哪怕是镇北道距离长安城有点远，等到水泥路修通了之后，交通其实还是非常方便的。」 「算了，不想跟你说话了！」 高阳觉得心里好累，看来自己想要走后门的想法，要泡汤了。 第1143章 揭开亩产神秘的面纱 楚王府在长安城外的土地不算很多，但是也有几万亩。 当然，这几万亩不是全部都在一起。 可如今超过一千亩的土豆地连在一起，给人带来的冲击也是蛮大的。 虽然进入了秋天，但是土豆的叶子还是绿油油的。 在微风之中，荡漾起一阵子波浪。 王玄策昨天已经连夜安排人搭建了一个不算小的舞台。 虽然看上去比较简陋了一点，但是在田地之间有这么一个舞台，还是很吸引人的注意的。 在各个田垄之间，基本上都站满了围观的人群。 好在大家都很爱惜庄稼，没有哪个人敢直接踩在土豆田里面。 所以当李世民一行人来到现场的时候，就发现田间小路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给占领了。 最夸张的是靠近渭水河岸的那条道路，由于是考虑到了游人的需求，所以修建的还是颇为宽阔。 如今却是全部都被人给铺满了。 目测一下，今天至少有几万人到达了现场。 好在长安县和万年县的警察署都做了充分准备，百骑司更是精锐尽出，所以到处都可以看到维持秩序的人，倒是不用担心会出什么大事。 「张屠夫，你今天不卖肉了啊？怎么有空过来凑热闹？」 人群之中，刘大娘发现旁边不远处居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张屠夫，忍不住过去打了个招唿。 「肉每天都是可以卖的，但是土豆挖掘仪式，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错过了这个机会，估计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浩大的活动了。」 张屠夫随口应付了一句。 其实，他今天会来，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想看看土豆的产量是不是真的跟传说中的那么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立马去蓝田县，找到妹妹和妹夫，劝说他们响应朝廷的号召，移民去镇北道。 在那里种上几十亩的土豆，只需要几年时间，就能成为一个小财主。 到时候不管是重新搬回到蓝田县，还是继续在镇北道发展，主动权都在他们自己手中。 「那倒也是！我听家里的侄子说，今天是一个好天气，风和日丽的，大家可以亲眼看到土豆从地里面挖出来，这比什么报纸介绍都来的有说服力啊。」 刘大娘显然是真正的吃瓜群众，过来凑热闹的。 他们一家都在长安城里头，娘家的人也在长安城外，估计今年也来到现场了。 所以对她来说，今天还真的就是过来看热闹的。 「陛下和天子殿下都参加的仪式，肯定是要选择一个良辰吉日了！」 在张屠夫看来，楚王府安排今天搞这么一个仪式，肯定是精挑细选之后做出的决定。 他哪里知道，这完全就是李宽临时决定的。 第468页 什么良辰吉日，李宽压根就没有理会。 只要今天土豆的产量可以突破千斤，那么不管是颳风还是下雨，今天就是良辰吉日。 相反的，不管怎么风和日丽，都没有什么卵用。 …… 「陛下，微臣已经安排人专门把田地按照一亩一亩划分出了几十亩出来，您要不要让然再去测量一下？」 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面，放眼望去，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土豆地。 李世民心中的期待，勐地就上了几个台阶。 「户部今天专门安排了一半的人员过来，为的就是帮忙核算、统计土豆的真实产量。楚王殿下，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让户部的人再去测量一下？」 不等李世民说话，唐俭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作为户部尚书，他自然是非常关注土豆的产量的。 不客气的说，这可是关系到了户部未来的农税收入变化啊。 「唐尚书已经安排妥当，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那就有劳户部的诸位同僚了。」 李宽没打算在土地面积和土豆产量上面做任何的手脚，所以自然不怕户部的人去测量。 甚至，哪怕是唐俭不说话，他都要主动的让户部的人去帮忙，免得到时候数据出来了，又有一帮人站出来质疑。 「嗯，今天所有田地的测量、每亩地产出的土豆收集和称重，全部都交给户部的人来负责。等会朕亲自下地去挖土多，看看这个土豆到底是不是跟宽儿你说的那么神奇。」 李世民这话，算是为今天的土豆挖掘仪式定下了基调。 不过这样也好，旁边长孙无忌和高士廉等人本来还要站出来说话的，听了李世民的话之后，都无话可说。 什么东西都交给了户部的人来负责，到时候自己总不能再拿这些东西来说事了吧？ 一切的一切，就看土豆的产量了。 如果真的有亩产千斤，那么楚王府肯定是最大的赢家，谁也挡不住。 如果没有亩产千斤的话，差一点倒也不怕，虽然对李宽的声誉会有一点影响，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在上涨的。 可如果差的比较多的话，哪怕是土豆的产量还是比稻谷要高，长孙无忌等人也是不会放弃这个这么好的攻击机会的。 …… 「陛下，吉时已到，可以开始动土了！」 李淳风今天穿的仙风道骨，在那里比划来比划去之后，给出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李宽对这些东西不大讲究，也不大信。 但是入乡随俗，大家都认可风水之说，他也没有必要非得完全把桌子掀掉。 「嗯，朕负责这一亩地，玄龄、无忌，你们几个分别负责旁边的那几亩地，带着农夫们一起把这些土豆挖出来，看看这个产量到底能不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李世民说完，就自己拿起了一把锄头，撸起了袖子，开始下地干活了。 还别说，这个年代的帝王也好，官员也好，对于种地的事情，基本上都懂那么一些。 至少装模作样的干活，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挖土豆，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技术含量。 有的时候，你直接一手把土豆苗给拔起来，基本上就能把大部分的土豆给带出土了。 当然，这样的方式肯定会导致不少土豆遗漏在地里，所以没有谁会这么干。 之间李世民挥舞着锄头，朝着一株土豆而去。 锄起锄落，一大块黑土被翻了起来，嫩黄的土豆立马就出现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这个时候，兰和很是机灵的上前把这株土豆给提了起来，还确认了一下地里面有没有遗漏的。 「陛下，总共有六个鸭蛋大小的土豆，这一株下来，恐怕就得有两斤了。」 「嗯，放在后面的筐里头装好来，朕要看看这一亩地，是不是每一株土豆都有这么好的收成。」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当亲自看到一株土豆苗就出产了两斤的土豆，李世民的内心其实还是比较激动的。 当然，作为一个帝王，喜怒不形于色，这算是基本功了。 所以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李世民现在的喜怒哀乐。 李世民开了头，很快，其他的农夫自然也开始挥舞起了锄头，开始对着李世民的这亩地挖了起来。 毕竟，不可能真的让李世民一个人去挖一亩地的土豆，这绝对是超过了李世民此时的身体负荷能力。 就像是每年的春耕时分，李世民都会带着一帮大臣象徵性的去田地里插秧，但是也不可能真的让李世民插一大片的秧苗。 人多力量大，几名农户跟在李世民旁边干活，不过是一刻钟时间，田垄间就堆满了土豆。 「这土豆的产量，很可能亩产超过一千斤啊。现在才挖掘三成多，就有五百来斤的土豆了。」 舞台上面，萧瑀跟唐俭亲自监督着户部的胥吏在那里忙碌的统计着各块地的情况。 上了年纪的萧瑀，今天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的去挖土豆，所以就干脆跟户部尚书唐俭一起站在舞台上看着挖土豆的进展了。 「看这土豆的长势，应该每株的产量都比较接近。那么大概就可以推算出一亩地的产量了。亩产千斤，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唐俭心中也很是激动。 第469页 这么一个高产的土豆，对大唐的意义实在是太过重大了。 「嗯，亩产估计可以达到一千两百到一千五百斤之间。这个产量，几乎是粟米的十倍，是南洋水稻的五倍多，绝对是一个超出大家想像的数字啊。」 萧瑀自认为自己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今天这样的挖掘场面，他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楚王殿下让人去美洲寻找的，除了土豆之外还有玉米和地瓜，就连他的三个孩子，也都是分别以小玉米、小土豆和小地瓜来命名的。现在土豆已经活生生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了，我估计玉米和地瓜很可能也是存在的。 如果都能够带回大唐的话，那么我们就一下子多了两种选择，到时候不同的地理环境，可以选择最适合当地生长的高产农作物，困扰了华夏大地的粮食问题，还真的有可能得到解决呢。」 唐俭满怀期待的看了看站在旁边大太阳伞下面乘凉的李宽。 只见他坐在一张藤椅上面，旁边有丫鬟轻轻的挥动着大蒲扇，而他手中则是拿着一个玻璃杯子，正在喝着什么东西。 这舒服的模样，让唐俭都忍不住有点嫉妒了。 不过李世民正带着一帮大臣在地里面干活，他是怎么也不好意思跟李宽一样躲在太阳伞下面享受的。 好在唐俭倒也知道取巧，很快的就给各个队伍后面多安排了一批农夫。 这么一来，挖掘土豆的速度立马就变快了。 就这样顶着炎炎烈日，又过了二十来分钟之后，李世民的一亩土豆，总算是全部给挖了出来。 满头大汗的李世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果实，心中恰意无比。 是时候去确认一下这亩土豆地的准确产量了！ 他已经有一种预感，一亩土豆的产量，很可能已经超过了一千斤。 看旁边的几亩地的情况，似乎也是差不多。 李世民对结果很是期待啊。 「陛下，尝一尝这个酸梅汤，出了一身汗，这个时候喝一杯酸梅汤，最是解渴。」 这个时候，李宽亲自端着一杯冒着冷气的酸梅汤来到了李世民面前。 刚刚已经注意到了李宽的表现的唐俭，忍不住眉头跳了跳。 自己在那里冒着列日忙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见到楚王殿下那么积极的给自己倒一杯酸梅汁呢？ 「宽儿，这土豆不错，非常不错！听说你在朔州和凉州都安排人试种了几亩土豆，到时候把那里的土豆产量也跟朕汇报一下，看看这土豆到底最适合哪些地方种植，是不是你说的那种稍微有点冷的地方，更加适合它的生长。」 李世民接过李宽手中的酸梅汁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歷朝歷代，有哪个帝王在位的时候，出现过亩产千斤的粮食？ 并且，这种粮食很可能还不止是只有一种。 单单凭藉着这一点，李世民觉得自己就有希望成为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帝王了。 「没问题，微臣已经飞鸽传书去到凉州和朔州，让那边也把土豆挖出来，看看土豆的长势如何，产量如何。」 虽然李宽知道土豆在朔州和凉州种植的产量应该不会比长安差，但是毕竟没有亲自确认过，心中也还是有点没有底气的。 「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称重了！」 等到李世民喝完一杯酸梅汁，唐俭赶紧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大家都挂念着土豆的产量呢。 「好！也是时候揭开这个谜底了！」 李世民深唿吸一口气，示意唐俭可以开始称重了。 那些早就做好准备的胥吏，立马手脚麻利的开始称重。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所有挖出来的土豆就以亩为单位，逐一的称量完成。 「陛下，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总共八亩地，最少的亩产一千两百二十斤，最高的一千四百三十斤，平均是有一千三百斤左右，这要是还不能说亩产千斤，就没有哪个可以被称为亩产千斤了啊。」 唐俭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计算错误，然后才屁颠屁颠的来到了李世民身边。 第1144章 土豆带来的机会 当李世民带着一帮在挖土豆的时候，四周的吃瓜群众就在议论纷纷。 因为他们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挖掘情况，但是田垄之间多了一筐筐的土豆，却是可以看清楚的。 这么一来，有经验的农夫也能粗粗的估算一下土豆的产量。 「贊悉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搞一批土豆种子回到吐蕃国，看看这么高产的农作物，是否适合高原种植。 这些年，吐蕃国虽然发展也是非常迅速，可是受限于地理环境，我们的粮食产量却是一直都很紧张。高原上种植的青稞，产量实在是太低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我们的要求。」 王登科是隋朝末年在中原混不下去，流落到吐蕃的一名士子。 后面得到了禄东贊的重用，如今成为吐蕃国在长安城的使臣。 而王登科的助手则是贊悉若，禄东贊的长子。 今天这么重要的活动，他们自然都来到了现场。 「师父，我觉得吐蕃国可以跟大唐学习，修建一说书院，专门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特别是在农业和畜牧业方面，我们很需要专业的人才去指导农户、牧民。像这个土豆，我们就有必要安排一批专门的人去研究怎么种植，种在什么地方最合适。」 第470页 贊悉若作为禄东贊的长子，自然也是深的禄东贊的真传，如今被作为吐蕃国下一任的大相培养，所以见识倒也不差。 「嗯，你这个建议非常不错。我们吐蕃国如果想要成为真正的一个大国、一个强国，单纯的依靠烧杀抢夺是不够的。唐人有一句话叫做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修建一座属于我们吐蕃国的书院，对于守江山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国子监和观狮山书院不是在许多地方修建孔子学院吗？ 就连我们逻些城，他们也已经开始在准备孔子学院的开设，趁着这股东风，我们把逻些书院也建立起来，说不定还能利用一下孔子学院里的教谕呢。」 王登科如今是一门心思为吐蕃国着想。 贊悉若是他的弟子，未来吐蕃国的大相。 不管是于公于私，王登科都是要支持贊悉若的计划。 「大唐如今都已经奢侈的使用钢铁来修建铁路了，但是我们吐蕃国的勇士们却是连人手一把大刀都做不到。回头我要专门写一封信回去，再次提醒父亲不要跟大唐争锋。 除非大唐内部自己陷入到混乱之中，否者我们吐蕃国永远没有机会打过大唐。当然，我相信在继续吞併西边和南边的国家之后，我们吐蕃国迟早有一天能够成为跟大唐相提并论的国家，到时候一旦找到机会，就是我们纵马长安城的时候了。」 吐蕃国自从在松州被收拾过一次后，老实了许多年。 后面虽然在原本吐谷浑的故地蠢蠢欲动，但是再次被唐军收拾之后，吐蕃国就果断的放弃了跟大唐的直接交锋。 对于他们来说，南边和西边的敌人要弱小很多。 只需要简单的付出一些努力就可以征服这些地方。 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傻傻的再去攻打大唐了。 归根结底，一个国家的稳定，靠的不是别人的施捨，而是自身的强大啊。 「你能够这么想，也不枉来到长安城待了两年！」 王登科对贊悉若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个贊悉若，从小就拜在自己门下，让自己在逻些城的地位有了保障。 如今对自己也几乎是言听计从，所以王登科才一门心思的为吐蕃国着想。 …… 「掌柜的，我们五合居如今是以独特的菜式闻名于大唐。看今天这个样子，土豆丰收几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我觉得五合居可以考虑推出一些跟土豆相关的菜式了。」 人群之中，看着舞台上堆积如山的土豆，潘伟心中冒出了一个主意。 「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吗？可是这个土豆虽然如此高产，可是才刚刚进入大唐不久，大家想要土豆种子都非常困难，怎么可能大量的拿来吃呢？ 要想让土豆成为大家餐桌上的食物，至少要等到明年或者后年，现在你就是有钱也不见得能够买到土豆。」 潘旺依依不捨的将眼神从土豆上面移开。 结合之前报纸上的报导，他对土豆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看看四周那些农户们炽热的眼神，他就知道土豆将会变得多么紧俏。 「可以当种子的土豆，今年自然是很难买到的了。不过楚王府种了两三万亩的土豆，到时候的全部挖掘出来的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的土豆被锄头挖伤的。 并且，可能会有一些土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一定适合拿来做种子。到时候我们只要向楚王府高价购买这一类的土豆，在五合居中先推出几款土豆相关的菜餚，就足够了。」 作为潘旺最得力的助手，潘伟是个颇有想法的伙计，要不然今天潘旺也不会带着他一起过来看土豆挖掘仪式。 不管是什么时候，但凡是领导出行喜欢带在身边的人物，都是有几把刷子的。 很多人可能觉得这种人都是依靠着阿谀奉承、拍马屁上位的，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哪怕是真的是这样，那至少也说明人家拍马屁的能力比较高啊！ 「购买受伤了的土豆？这倒是一个似乎可行的注意，就是不知道楚王殿下愿意不愿意出售了。」 潘旺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潘伟的提议，觉得似乎有一些可行性。 土豆出现在餐桌上，这是未来必然发生的事情。 如果这个事情能够首先发生在五合居，那么背后的意义其实很不一样。 哪怕是五合居在这个事情上并没有挣到钱，也是值得的。 并且，刚开始的时候，土豆宴必定是价格昂贵的，所以也不见得需要花费多少的土豆。 「我们想要把受伤的土豆全部买下来的话，自然是很难的。但是如果我们只是要个几十上百斤的话，应该没有那么难。」 「好！回头我就亲自去找一趟楚王府的王管事，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受伤的土豆。」 想着这件事给五合居带来的好处，潘旺显然是心动了。 …… 「亩产一千三百多斤！」 「天吶，真的亩产超过了千斤了！」 「这真是神迹啊！」 唐俭在舞台上向李世民汇报了土豆的产量之后，这个消息立马就飞快的向外传播。 这一下，立马就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有一些百姓甚至激动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要感谢上天给大唐带来了这么高产的庄稼。 第471页 「阿古诺，你说如果我们重新回到镇北道发展的话，楚王殿下是支持还是反对呢？」 看到如此高产的土豆，阿义那心中那颗沉睡了许久的心，动了一下。 作为留在长安城中混的还算是比较好的突厥人，阿义那其实还是喜欢草原上的生活。 只不过他知道自己想要会草原，难度很大。 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有点不一样。 镇北道已经建成了，楚王殿下又支持大家去镇北道种土豆、养牛羊。 如果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去镇北道买上十几万亩的草场，种上几万亩土豆，剩下的就养牛羊，日子应该可以过得很不错。 至少，阿义那觉得这么一大块地，养活一个万把人是没有问题的。 而在草原上，一个超过一万人的部落，就算是大部落了。 当初阿义那家族最荣光的时候，手底下也就是万把号人。 「主人，如果我们不是突厥人，那么要去镇北道发展，不管是朝廷还是楚王殿下，绝对是非常支持的。之所以要把之前的都督府改为镇北道，是说明朝廷已经想要把那块草原真正的纳入到大唐的统治之中，成为唐人的土地。 虽然这些年我们在长安城基本上取得了大家的认可，除了一副突厥人的脸庞，其他跟唐人相比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甚至府上的喜茶铺子僱佣的伙计基本上都是唐人。可是，如果我们一旦表达出想要回草原上发展的意思出来，肯定会引起许多人的警惕。 大唐为何把我们突厥人内迁到淮南道、江南道？为此甚至不惜花费重金？我不是说大唐在这个过程中有怎么孽待我们突厥人，相反的，我听说了许多内迁的人在淮南道等地过上了舒服的日子。 但是，这从侧面佐证了大唐朝廷上下都不希望草原上有太多的突厥人出现。他们宁愿去那里的是倭国人，是南洋各国的人，是新罗人，甚至是南诏国的土人，但是就是不想原本就生活在那里的突厥人、薛延陀人、仆骨人回到那里。 阿古诺作为阿义那最得力的助手，好不容易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主人走上错误的道路。 在长安城已经有十几年了，阿古诺已经喜欢上了这座城市，他觉得在长安城，挺好的。 「哎，你说的也对，镇北道确实不适合我们了，刚刚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们阿义那家族如今最大的产业是喜茶铺子，做的是奶茶生意，最主要的两种原材料就是奶粉跟茶叶。 如今奶粉这个产业，我们是不适合去碰了，不过茶叶的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土豆上面，我准备去收购一批茶园，扩大喜茶铺子只有茶叶的规模。」 阿义那不是刚愎自用的人。 眼看着土豆跟自己没有了缘分，就果断的转移了发展重点。 「嗯，这个倒是可以有。小娘子就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她肯定也认识一些农学院的人。到时候可以让她找几个茶叶研究所的学员去帮我么负责茶园的管理。我看茶叶这个东西，虽然已经有许多人在里面谋利了，但是发展的空间却是非常大。」 阿古诺松了一开口气。 自己不用再为难了。 …… 「杨御史，这土豆的产量跟你预计的果然非常接近，这么一来，大唐交易中心里头稻谷契约的价格，肯定也会按照你推测的情况下跌一大截了。」 令狐无疆跟杨本满自然也不会错过今天这么重要的一个活动。 事实上，长安城各个衙门的人员，除了实在是走不开的，其他的基本上都在现场了。 这要是除了什么大乱子，指不定长安城的整个管理体制就废掉了。 「嗯，未来几天应该是会呈现下跌的走势，毕竟土豆的产量实在是太夸张了，如果大家都去种植土豆了，对于稻谷的需求自然就会下降一个大台阶。 而商品的价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跟它的需求成正比的。这稻谷的需求降低了，价格自然也就降低了。」 「好在我们手中现在没有任何稻谷的契约了，要不然的话还真是有点危险，谁也不知道观狮山书院什么事实又会搞什么么蛾子呢。」 「别人疯狂的时候，我恐惧；别人恐惧的时候，我疯狂。令狐，现在稻谷契约价格在下降，但是这其实也是另外一场机遇的到来。 你想，这土豆的产量虽然很高，但是今年肯定不会大量的流通到市面上售卖的吧？」 「当然了，现在大家都想要买点土豆回去做种子，所以楚王府肯定不会把土豆大量的放到市面上售卖。」 「你说的没有错！那么这种情况，土豆的产量高低，对今年的稻谷价格，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吗？」 杨本满这个问题一出口，令狐无疆愣了一下。 是啊。 土豆的产量不管是亩产几百斤还是一千多斤，甚至亩产万斤。 今年都是不可能大量的出现在市面上的，那就意味着对稻谷的价格其实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至少短期内是这样。 可是在土豆产量高达一千多斤的消息的影响下，稻谷契约的价格又会大跌。 这岂不是说稻谷契约价格的这一轮大跌，实际上是没有道理的？ 「杨御史，等到这个稻谷契约价格跌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进去抄底了？」 第472页 令狐无疆激动的问道。 「没错，令狐，我们这算是又发现了一条发财的路子了！」 杨本满开心的忍不住捋了捋自己那不大长的鬍子，脸上满是笑容。 第1145章 何去何从 「楚王殿下，这土豆从南美洲带回来之后，我记得你们楚王府总共种了超过两万亩土豆地吧？这要是每亩地都有一千多斤的产量，那可就是相当于两三千万斤的土豆了。 哪怕是楚王府的护卫、奴僕人数再多，胃口再好，也吃不下这么多土豆吧？并且，这么高产的土豆还没有普及开来，作为种子都有点来不及，直接吃掉的话似乎有点可惜了。 不过我也不占你便宜，就按照上等稻谷的价格，从你楚王府购买一百万斤的土豆，怎么样？」 舞台上，当众人还沉浸在土豆亩产超过千斤的消息的时候，高士廉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一下就把大家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高尚书说的也挺有道理的，楚王殿下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户部愿意收购所有的土豆，然后发放给各个州府当做是种子来种植，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土豆的作用。」 唐俭也是老奸巨猾了。 你高士廉想要一百万斤，那我直接把所有的土豆都包圆了，你们想要的话，以后都要找户部。 「土豆到了户部的话，到底要怎么分配也是一个大问题。并且我们虽然知道土豆的产量非常高，但是其他州府的百姓们只是依靠报纸上的报导和本地官员的宣传，要让他们真的把自己的上好田地改种土豆，估计还是有很大困难的。 朝廷与其吃力不讨好的选择这样的方式推广土豆，倒不如把这些土豆出售给今天亲眼见证过土豆高产的众人，大家肯定会安排府上最厉害的人员去负责土豆的种植，这样才能让明年的土豆产量更上一台阶。」 长孙无忌还是很厉害的，一下就切中了土豆推广种植的一个大障碍。 虽然亩产千斤这个事情，有这么多人看到了，在场的众人对此深信不疑。 但是其他州府的百姓不同啊。 虽然谁都希望自己有高产粮食可以种植，但是贸然间要自己放弃传统的稻谷和粟米，改种土豆的话，很多人肯定会有疑问的。 这个时候，除非他们亲眼见证周边有人种植土豆，收穫很丰盛，这样才会真正的改变主意。 新农作物推广的时候，这种障碍，一般人还真是看不到。 就像是后世的地瓜，据说在元末明初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中原大地，可是真正的推广开来，却是几百年后的大清朝。 你说是因为地瓜的产量不够高吗？ 还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地瓜的产量这么高？ 其实都不是。 归根结底就是没有亲眼见证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尝试种植新的农作物。 再加上那个年代信息传播速度的滞后，以及朝廷没有充分的重视，地瓜的推广种植就变得很慢了。 「无忌这话说的有道理，由朝中勛贵们来负责贞观十九年的土豆种植，其实是对土豆推广最有利的。按照如今的产量推算，明年的种植面积就可以达到至少五十万亩，甚至一百万亩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多的土豆地到了秋收的时候，可以收穫的土豆重量可就彻底的爆发了，到时候大唐可就不缺少土豆种子了，可以考虑由朝廷出面推广。」 在这件事情上，岑文本显然也是支持长孙无忌的。 因为这个方案，在场的众人都会是受益者。 如果是为了其他商业上的利益，这么多大臣在那里争抢，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是为了土豆，为了农业，那就不一样了。 「这土豆是楚王府的人从南美洲费劲周折的找回来的，如今也是从楚王府的地里面种出来的，改怎么分配，人家楚王殿下自然有他的安排，我们这些老头子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一旁的尉迟恭撇撇嘴，把主动权推回到了李宽身上。 反正以尉迟家跟楚王府的关系，尉迟恭不用担心自家到时候一点土豆种子都搞不到。 「没错，还是敬德明事理，你们这些文官还不如我们这些武夫呢，看到一丁点利益就往上扑，当初出海寻找高产粮食作物的时候，怎么没有见你们这么积极？这事，宽儿自己拿主意就行，你们就不要瞎掺和了。」 程咬金这个时候自然也要站出来力挺自己女婿了。 「父皇，儿臣记得之前二哥说过土豆推广种植的考虑，不如让二哥重新说一说他的打算？」 李治看到文武官员又要来一场现场pk的意思，赶紧插了一句话。 「是有这么一回事，既然大家都这么关系接下来的土豆种植，那宽儿你就跟大家说说你的打算吧？」 土豆怎么推广都好，李世民不是那么的在乎。 只要把这些土豆都种下去就行了。 这就是作为帝王的视觉去考虑问题了。 左手右手，放在哪只手都是一样的。 「没问题，其实大家不提，等会我也准备再土豆宴上跟大家汇报一下的。」 李世民既然这么说了，李宽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推广自己理念的机会。 「虽然土豆最适合的生长环境是什么，还没有最终的结论。但是从观狮山书院农学院之前的研究来看，相对寒冷的区域种植土豆，其实比天气热的地方长势更好，所以这个土豆，来年肯定是会重点放在长安城以北的地区种植。 第473页 众所周知，镇北道如今已经正式成立了，但是辖区内的人口数量却还是非常的稀少，跟成立之前相比，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镇北道地广人稀，并且也不缺少河流，只是大家觉得关中的生活已经很不错，没有必要背井离乡的去镇北道发展。 但是，镇北道是一定要发展的，这关系到大唐北部边疆的繁荣和稳定，关系到大唐的草原战略，关系到大唐的长治久安。 要提高大家去镇北道发展的积极性，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利诱之，让大家看到去镇北道可以比其他地方获得更多的利益。 当然，很多人可能立马就会想到给去镇北道的农夫分配荒地，免除一定年限的赋税之类的在其他地方已经推广了的措施，这个自然是需要的，并且也已经在这么做了，可是效果还是不佳。 归根结底，还是利益不够。既然是利益不够，那么我们就把这个利益放大，大到足以吸引大家去镇北道发展的程度就可以了。」 李宽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其实就已经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了。 不过，倒也没有人去打断李宽的发言。 「镇北道的土地是适合土豆生长的，凡是移民去镇北道的农户，除了享受之前的优惠措施之外，我们额外的提供五亩地的土豆种子，按照如今的土豆产量以及预计的土豆价格推算，单单这五亩土豆地，在未来三年内就可以给移民的农户带来巨大的利益。 这些利益，如果要是留在关中的话，农户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也挣不到。」 「楚王殿下愿意把这些土豆全部免费拿出来支援镇北道的发展？」 长孙无忌顺着李宽的话，想要给他挖一个坑。 「长孙司空说笑了，朝廷的事情是朝廷的事情，楚王府的事情是楚王府的事情，公私分明，这才有利于大唐的发展。刚刚户部的唐尚书已经表示愿意收购这些所有的土豆，虽然给的价格一点也没有吸引力，但是只要有利于大唐的发展，我也不介意吃一点亏。 当然，全部收购自然是不行的，收购个两三成给移民的农户发放种子，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李宽虽然也才二十多岁，但是可不会那么头脑一热的就掉到了长孙无忌给自己挖的坑里头。 「只是卖给户部两三成的土豆产量，那么剩下还有那么多的土豆怎么办？难道楚王府全部都要留给自己种植吗？楚王府的人手再多，也忙不过来吧？」 高士廉显然还是在眼馋这些土豆种子。 「高尚书说笑了，楚王府继续种个几万亩土豆就足够了，剩下的都会出售给其他勛贵，不过种植的区域却是限定在镇北道。」 镇北道的不少官员都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虽然大部分都是胥吏或者底层的职位，但是假以时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李宽对于镇北道的发展，绝对是不遗余力的支持。 「楚王殿下打算以什么价格出售这些土豆？还是唐尚书说的以上等稻谷的价格出售吗？」 长孙无忌问了一个大家都很关系的问题。 「长孙司空，一斤稻谷换一斤土豆，你家有多少土豆，我就要多少！」 李宽一句话怼过去，显然是不同意这个价格了。 刚刚是支援户部去发展移民，所以可以说谁几乎免费的价格。 但是出售给不差钱的勛贵们，那就不同了。 再说了，要是土豆的价格低了，也会影响大家对土豆种植推广的信心啊。 「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长孙无忌的脸皮很厚，完全无视了李宽的话。 「一斤土豆换五斤粟米吧，前提是这土豆都要在镇北道种植！陛下，微臣觉得朝廷可以在镇北道给朝中勛贵封赏一批土地，用来抵扣发放的俸禄之类的东西，这样也算是减少了大家千万镇北道发展的压力。」 朔州能够发展起来，跟棉花有非常大的关系。 但是，其实跟朝廷当时给勛贵们封赏了大量的土地在朔州北部的草原也是有着非常大的关系的。 这年头，谁不愿意自己府上有大量的田产啊？ 哪怕是这些田产距离长安城比较远，那也是田产啊。 特别是几万亩几万亩的封赏，还可以以几乎不要钱的价格低价购买几万亩。 一家圈上十万亩的，就跟一座小镇子一样了。 简直就是国中之国啊。 再加上种植棉花有利可图，勛贵们去朔州发展的意愿一下子就强烈了起来。 如今，李宽只不过是採用了类似的提案，把朔州变成了镇北道，把棉花变成了土豆。 「陛下，朔州如今是大唐北方最繁华的州府，而在十年前，这里可是一个贫穷的边疆州府。这些年，朔州为何有这么大的变化，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微臣倒是觉得楚王殿下的这个提议不错，可以把这个成功的经验直接搬迁到镇北道上。」 房玄龄这个时候，自然是支持李宽的。 这种对个人和朝廷都有好处的事情，他这个尚书左僕射没有理由不支持啊。 「玄龄说的有道理，楚王殿下的这个提议着实可行。一旦镇北道出现几座跟朔州一样繁华的州城，那么镇北道就算是彻底的发展起来了，大唐的北疆将变得稳如泰山。」 萧瑀也是站出来支持李宽的观点。 第474页 他姐姐就曾经被突厥人俘虏去当了突厥人的王后，对于消灭草原部落给大唐带来的潜在危险，他比谁都积极。 「虽然按照楚王殿下的计划，户部需要额外的支持一大笔钱财，不过从长远来看，哪怕是不考虑边疆稳定的事情，单从赋税收入上考虑，其实也是对朝廷有利的。 当年的朔州，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赋税缴纳给朝廷，反而朝廷每年还要划拨不少的钱财来养兵。但是现在的朔州，每年上缴的赋税超过一百万贯钱，朝廷当初的那点投入，早就挣回来了。」 户部尚书唐俭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 虽然李宽的提议短时间内会给户部带来压力，但是已经有过经验的户部，却是可以看到以后的好处。 「父皇，儿臣也觉得二哥的这个提议不错。土豆是一种新的庄稼，借着这个机会解决歷朝歷代都没有解决的北疆胡人问题，绝对可以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李治这话，算是给了李世民最后一击，他立马就同意了。 「好，既然诸位都觉得宽儿的这个提议可行，那就按照这个方向来处理！」 李世民的眼光又不会比其他大臣差，自然不会再反对李宽的提议。 相反的，看到这么多人支持，李世民准备把这一次的规模搞得大一点。 没办法，大草原那是真的太大了啊。 第1146章 土豆宴 土豆挖掘仪式很成功！ 看看长安城的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讨论土豆就知道了。 「云雀，你今天重新整理一下观狮山书院的船队出海探险，在南美洲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土豆的故事，然后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讲述寻找土豆的故事。」 回到了五合居，郭得志立马就给自己的关门弟子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 「师父，这寻找土豆的故事，之前不是已经被许多酒楼的说书人都给讲过了吗？现在再拿出来讲，也不会有什么新意了啊。」 朱云雀显然觉得自己应该说一些别人没有说过的东西，像是寻找土豆这样的故事，都已经被说烂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今天上午的土豆挖掘仪式有多么轰动，你又不是没有看到。这个时候我们重新把寻找土豆的故事翻出来了，再做一些改编，让故事显得更加波澜起伏，更加激动人心，岂不是很符合长安城百姓现在的想法和需求？ 我们说书的，不用在乎那么多这个那个的，只要客人喜欢听我们讲的故事，那么说明我们就是成功的。相反的，那就是失败的。」 郭得志人老成精了，知道怎么蹭热点。 今天这么好的热点要是不蹭一蹭，那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 「可煮、可焖、可巢、可炖，可以单吃，可以作为配菜，这个土豆的吃饭还真是丰富。唐尚书，户部以后的日子要好过了。」 李绩坐在唐俭旁边，很是感慨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吃的实在是太饱了。 没想到简单的一个土豆，居然有如此多的吃法。 单单这一点，就不是粟米、小麦和稻谷可以比得上的。 当然，这也间接的说明了李绩对于小麦和稻谷的用处还没有充分的认识。 在后世，各种各样的面食和米粉制品，绝对不是李绩的双手双脚可以数的清的。 「你们兵部以后的日子也舒服啦！只要在边疆地区慢慢推广土豆的种植，那么以后不管是幽州还是凉州，不管是伏俟城还是肃州，大军都可以快速过去，不需要特别担心粮草短缺的问题。 只要大唐的军力可以在短时间内到达，就可以给予各种宵小充分的震慑，进而实现大唐的长治久安。」 唐俭今天的心情很不错，跟李绩来了一场商业互吹。 本来，户部和兵部的关系是不大好的。 原因很简单，兵部总是希望户部能够划拨更多的资金给他们，用来给将士更新装备，给边疆的军堡增加床弩等器具，给将士们更加优厚的待遇。 反正，户部给再多的钱，兵部都是不会嫌弃少的。 不过，这几年户部的赋税收入比较充裕了，给兵部的军费也很是痛快。 所以唐俭和李绩这两个部门老大的关系，自然也开始变好。 「借你吉言，我现在就希望楚王殿下的对策实施之后，镇北道真的能够稳如泰山，那么就可以节约大量的军力，进一步的往外拓展了。」 李绩知道大唐不可能一味的扩大军队的规模。 事实上，府兵这种平时为农，战时为兵的士卒，才是大唐最主要的兵力。 后世那种职业军人，在这个年代还是太少了。 而大唐如今主要的布防方向就是东北、北边、西北和西南方向。 如今辽东道和镇北道的建立和发展，让这两个方向的威胁大大的减弱，兵部可以将大唐的边疆继续往外拓展。 「镇北道要是能够稳如泰山，那么朔州北部的棉花种植区域也可以向镇北道方向拓展，再加上土豆的种植，牛羊的养殖，大唐的边疆将不再是贫穷的代名词了。你看那个朔州，如今的赋税收入，已经进入了前十名了，实在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确实很厉害，除了长安、洛阳这些老牌的赋税大州，凉州、登州、朔州都是这些年撅起来的赋税大州，再加上扬州、苏州、杭州、泉州和广州，这可是大唐税赋收入最高的十个州府啊。」 第475页 大唐这些年的变化，李绩跟唐俭都看在眼中，心中自然充满了喜悦。 「这土豆如此的重要，楚王殿下如今鼓励大家去镇北道发展，于公于私，我都要安排家中人员去镇北道走一趟。李兄，到时候我们两家的地可以划在相邻的地段，彼此也好有一个照应。」 唐俭作为户部尚书，到时候李世民赏赐功臣，自然也有他的份。 镇北道太大了。 与其放在那里抛荒，等着胡人去占领，不如分给各个勛贵。 所以这一次李世民很大方，已经透出了风声，将会给所有的勛贵都赏赐一块镇北道的土地。 「没问题，唐兄你这个主意太好了，我还正想着怎么跟你提呢！」 李绩自然不会拒绝唐俭伸出来的橄榄枝。 …… 「掌柜的，买到了！我买到了一百斤的土豆呢。虽然都是受伤了的，不能存放太长时间，但是我敢说这是长安城的各家酒楼之中，第一个有土豆菜式的。」 五合居中，潘伟一脸兴奋的来到了潘旺身边。 「楚王府居然愿意卖土豆了？我昨天本来还想着去找一找王玄策或者王富贵，询问一下他们的土豆卖不卖，结果没有得到准信。没想到你今天再去的时候居然买到了。」 潘旺有点诧异的看着潘伟。 买到了土豆，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一时半刻，他有点搞不懂楚王府怎么会把土豆卖给他。 「不仅买到了土豆，人家还赠送了一本菜谱，告诉我们应该怎么使用土豆制作菜餚呢。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楚王府的人居然有这么大方的一天，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你说什么？他们还赠送了菜谱？」 这一下，潘旺是彻底的坐不住了。 五合居为何被逼的依靠稀奇古怪的特色菜餚来取胜？ 还不是因为点都德和味之素能够轻而易举的从楚王府中获得最新的菜式，从而吸引顾客不断的去他们那里尝鲜。 像是土豆这种新出现的东西，除了楚王府的厨子，其他人是不知道要怎么烹饪的。 哪怕是潘旺已经在《大唐日报》上面看到了，说土豆有许多种吃法，五合居仍然需要不断的琢磨如何制作。 可如今潘伟居然直接把土豆的菜谱给搞回来了，那可就剩下了不少时间了。 只要简单的试一试，五合居立马就可以推出新式菜餚了。 到时候，长安城里第一家提供土豆制作的菜餚的酒肆，就是五合居了。 「是的，掌柜的，您看！这些菜谱说的很清楚，只要按部就班的制作，就可以做出美味的佳肴。不过我买土豆的时候，看到了味之素和点都德的採办伙计，他们也买走了一筐的土豆，我估计很快也会推出相应的菜式。」 作为长安城前三的餐饮铺子，点都德、五合居、味之素之间的竞争其实还是挺激烈的。 当然，长安城的市场很大，竞争再激烈也好，还不至于让谁活不下去。 毕竟，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的酒肆，肯定都是有几把刷子的。 「马上通知跑堂的伙计，我们五合居今天就可以开始提供使用土豆制作的菜餚，名字就直接使用菜谱上的名字，不过价格要搞的高一点。 反正土豆的数量非常有限，卖的贵也好，便宜也好，可以卖的份数是相对固定的。这个时候，单价越高，就能获得越大的利润。」 潘旺是一个商人。 并且还是那种颇有头脑的商人。 所以，听到潘伟汇报的消息之后，他立马就有了决断。 「现在就开始通知吗？厨子都还没有尝试做过呢？」 这一下，轮到潘伟惊讶了。 自家掌柜的，这也太着急了吧？ 「时不待我，只要拖延一下，点都德他们就抢先了，这对我们五合居的发展来说，是一件不利的事情。」 潘旺现在已经有点抓到了李宽的想法。 土豆是个好东西，但是除了产量高之外，土豆的其他好，大部分人并不知道。 这个时候放出一部分土豆给到各个酒肆，对于土豆的推广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毕竟，哪怕是产量很大，但是口感差和口感好，还是会对大家的积极性产生一定的影响的。 「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让伙计们开始给客人介绍土豆新菜的售价，争取一次性打响我们五合居的名声。」 潘伟说完这话，就屁颠屁颠的跑去通知其他的伙计了。 而五合居，也顺利的成为了大唐第一家提供土豆菜式的酒肆，很是让潘旺嘚瑟了几天。 「可是师父你之前不是已经给我准备了另外一个故事，用来给我作为首次正式登台说书的内容吗？」 没有经过充分地社会毒打的朱云雀，显然是对于自己准备妥当了的故事耿耿于怀。 「你那故事就留着以后讲吧，明天就讲寻找土豆的故事，不过，我们要对故事进行一些改造，让它充满更多的波折，这样才能凸显土豆的难得。」 郭得志一锤定音的做了决定。 而土豆挖掘仪式当中，亩产一千多斤的消息传开之后，带来的影响绝对不仅仅是郭得志要蹭热点。 不说无数勛贵百姓在想着怎么要搞到一点土豆的种子，单单是喜笑颜开的李世民，带着众位大臣回到了颐和园之后，立马就安排了御厨准备了一场宴席，准备好好的庆贺一番。 第476页 但凡是有大的喜事，总是要庆祝一下的，这一点，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之前，宫中的御厨已经学习过土豆的做法了。 只不过之前的土豆数量有限，只有少数几个大臣品尝过土豆的味道。 今天就不一样了。 那么多土豆挖出来，肯定是有不少被挖伤了的。 这些受伤的土豆，就是今天最好的美食材料。 很快的，朝中百官就按照各自的官职大小，纷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御厨们操办宴席的经验也很是丰富。 再加上土豆的做法比较简单，不管是跟哪种食材搭配，需要的时间都不算很夸张。 所以，当众人刚刚感到有点飢肠辘辘的时候，散发出阵阵香味的土豆宴，就正式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孔祭酒，这个土豆焖排骨，上面撒了一点葱花，味道还真的是很不错呢。」 作为国子监的两位大佬，孔颖达和司马才章自然也在今天的宴席名单之中。 当然，他们的位置离李世民稍微有点远。 毕竟今天长安城中，一堆的国公王爷都出席了这个宴席，他们两个的地位还是有点不够看的。 「嗯，确实还可以。」 虽然孔颖达对李宽非常的不满。 但是在香喷喷的土豆焖排骨面前，他也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还有这个清炒土豆丝，也比我想像的要好吃很多。土豆的产量那么高，一旦普及开来，这清炒土豆丝就可以成为家家户户餐桌上的美食，这对百姓们来说，实在是一件福音啊。」 司马才章每一道菜上来，都要先品尝一下。 宫中的御厨，虽然不见得比楚王府的厨子水平高，但是绝对不至于暴殄天物的浪费食材。 所以司马才章等人吃到的菜餚，味道自然是不差的。 「可惜现在只能在镇北道种植，要是关中大地都种上了土豆，那么大唐的粮食问题就真的解决了。至于镇北道，其实是可以慢慢的图之。」 孔颖达的眼光，终究还是看的不那么长远。 对他来说，先把好处落地，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镇北道，他是不觉得那里可以长治久安的。 哪怕是想要长治久安，也得依靠儒学的传播，让草原上的牧民们都信奉圣人，草原自然就安稳了。 「按照当初朔州那边的封赏情况来看，孔祭酒您府上应该也是可以封赏到一片土地的。我估计到时候西市人市的奴僕价格又要上涨一波了，如果孔祭酒您准备安排人去镇北道开发土豆地的话，那可就要早点动手了。」 司马才章转移了一下话题，显然不想跟孔颖达继续说土豆的怪话。 「嗯，这个老夫自然是明白的，等宴席结束，我就亲自去走一遭！」 嘴里有着各种意见，但是涉及到家族利益的时候，孔颖达还是很诚实的。 …… 第1147章 主人，您要的东西，没有买到 土豆挖掘仪式结束之后，楚王府的土豆地，虽然没有当日那么多人了，但是用人流如织来形容，却是一点也不夸张。 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土豆被人偷挖走的情况，搞得王玄策立马安排了人手，加大了挖掘的力度。 这么一来，反过来又吸引了一些还没有亲眼看过土豆挖掘的百姓过来凑热闹。 这可乐坏了长安城各家报纸的写手。 每天只要往楚王府的土豆地一站，就能找到当天的文章的素材，根本就不用烧脑，不需要担心掉头髮了。 不过，他们高兴了，有些人就不高兴了。 「孔祭酒，长安城各个书院和一些作坊的匠人，剪头髮的越来越多了。虽然从整体的比例来说，只有极少数人是剪头髮的，但是现在走到街道上，时不时的却是可以碰到一些短头髮的人，而百姓们似乎对这个变化已经接受了。」 国子监里头，司马才章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了孔颖达。 他有点担心孔颖达头脑一热，再次组织国子监的教谕和学员去游行，那就丢人了。 「这李宽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每次都有其他的事情帮他转移了话题，让他躲过了一劫。唐元是这样，明作铁路也是这样，如今剪头髮的事情还是这样。我就不信他的运气能够一直这么好。」 孔颖达很是不愤的捏了捏拳头。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这个时候，他孔颖达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那个唐元，现在也流通的多了起来，特别是拿到了俸禄的胥吏们，发现在楚王府的所有铺子里头，都可以方便的直接使用唐元，所以慢慢的去大唐皇家钱庄兑换成铜钱的人就变少了。 毕竟，铜钱的携带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一贯钱就重达两三斤，一点也不方便。」 司马才章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唐元，心中忍不住为它点了个贊。 要是长安城里所有的铺子都接受唐元的话，那以后的生活可就要方便很多了。 「前阵子在《大唐日报》上面做了这么多的宣传，多少肯定是有一点效果的。不过，这唐元的推出到底是好是坏，还真是不好说。指不定到时候李宽自己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呢。」 孔颖达显然是觉得唐元没有金币银币来的靠谱。 当然，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再去阻拦唐元的发行。 第477页 毕竟，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孔颖达是不会做的。 「那倒也是，接下来就看唐元是不是真的能够跟宣传中说的一样，成为流通天下的货币，为我大唐的发展做出贡献。」 …… 「主人，您要的东西，没有买到！」 在长安城的一处院落之中，刚刚回到长安没多久的瓦哈拉尔垂头丧气的来到了甘迪面前。 「没有买到？是珍宝阁不愿意售卖给你吗？还是你没有说清楚我们的需求？」 甘迪愣了一下，才询问瓦哈拉尔。 一直以来，瓦哈拉尔都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很多事情甘迪都不需要亲力亲为。 这一次安排他去珍宝阁购买玻璃镜子也是一样。 从天竺回来之后，甘迪准备下一次出海的时候，不仅携带白糖，还可以把镜子之类的东西带上一些，说不定也能在齐王港卖上好价钱。 「我说的很清楚了，但是人家不收我们的金币！」 瓦哈拉尔哭丧着脸，显然对自己今天的经歷也不是很满意。 「啊？难道这个金币是假的？」 甘迪脸色一白，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币，然后放入口中咬了一口。 「没问题，是真的金币啊！为何人家不收你的金币呢？」 「主人，珍宝阁的帐房伙计说了，在珍宝阁购买镜子，只能使用唐元支付，其他的金币和银币，一概不收；至于铜钱，那就更加不用提了。」 瓦哈拉尔刚刚回到长安城都没有两天，显然没有来得及去兑换唐元。 再说了，目前也没有几个人会主动的去兑换唐元的。 「珍宝阁不再收金币银币？这可是一件大事啊，我没有看到哪家报纸上有报导这个消息啊。」 甘迪将信将疑的看着瓦哈拉尔，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珍宝阁也没有说不再收金币银币，只是说购买镜子的时候，必须使用唐元结算。我还稍微再打听了一下，但凡是购买只有珍宝阁才能买到的东西，就必须使用唐元结算，否者人家根本就不卖给你。」 瓦哈拉尔办事，显然不是那么死板，知道要收集一些消息，回去跟甘迪好好的汇报一下，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就有苦吃了。 「这样子啊！」 甘迪沉默了片刻，脑中思索着其中的意义。 「走，我们去一趟大唐皇家钱庄，把帐房上的钱全部都兑换成唐元吧，这样才方便大家去各处购买货物。」 在金钱面前，甘迪连一点赌气的想法都没有。 赶紧把唐元换了，把东西买回来，到时候出海的时候好一併处理了。 …… 「王爷，大唐皇家钱庄代金券发行的事情，基本上算是成功了。」 楚王府中，王有才满脸笑容的过来给李宽汇报消息。 作为唐元发行的实际操作着，王有才这段时间很受李宽的重用。 听说他自己也在考虑整理一本书籍，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提供一本教材。 「大家接受新事物，有一个过程，我们可以在背后适当的推动下一年，让那些胡人尽快的接受唐元。 以后我们就可以直接挥舞着唐元，从胡人的手中买到牛羊和马匹，而他们也能使用唐元从商家那里购买到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物质，可谓是双赢。」 唐元现在只是在长安城发行，如今已经成功了，李宽就开始考虑在其他地方发行了。 「王爷，现在有一个问题是可以预见的，那就是胡人在可以使用金属货币的情况下，不会轻易的接受我们的唐元，包括四周的那些属国，也都会面临一样的情况。」 王有才把自己最近调查把握到的情况跟李宽进行了汇报。 一种纸币的推行，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是王有才对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 通过货物交易，强制性要求胡人兑换唐元，这固然是一种办法。 但是这种办法在长安城比较好用，或者在大唐境内比较好用。 出了大唐之后，效果就会变得很差。 「既然他们在有金属货币的情况下不大愿意使用我们的唐元，那我们就想办法把他们的金属货币给废掉！」 李宽脸色一冷，准备让那些国家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货币战争。 弱小的国家，是没有什么货币权的。 「废掉？王爷，这个恐怕很难呢。」 王有才纠结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样，你先去一趟倭国，让那里的人感受下我们的手段，看看本王说的这个方法管用不管用。」 李宽仔细的跟王有才交代了一番，然后让他立马去一趟倭国。 反正长安城到倭国的航线已经非常成熟了，不用一个月，王有才就能出现在难波津。 …… 「盼盼，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这场风波，今后你做事可真的要慎重一点啊。」 万年县县衙后院，顾炼一脸疲倦的看着自己的小棉袄。 这段时间，他的压了可真是挺大的。 特别是孔颖达拉着一般国子监的学员搞起了大游行，直接就把他这个万年县县令架起来火上烘烤了。 「阿耶，我怎么就不谨慎啦？这剪了头髮，作坊里头的问题立马就解决了，这才是真正的谨慎做法呢。」 第478页 顾盼盼用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短髮，毫不在意地说道。 如今，顾盼盼的这个髮型，已经成为了长安城中一小部分女子模仿的对象。 这年代的女人，不像是明清时期，天天就知道待在闺房里头。 作为女子社会地位比较高的一个朝代，长安城的街头随时都可以看到有年轻的女子抛头露面的转悠。 「算了，我说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反正今后你要是做类似剪头髮的这种大事，麻烦你跟阿耶先通一通气，别麻烦找上了门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炼拿自己这个女儿是彻底没有办法了。 在顾盼盼的带领下，顾家如今已经算是在长安城彻底的站稳了脚跟。 不管是珠宝还是成衣，亦或是鳄鱼制品的出售，都给顾家带来了不小的利益。 这也让顾盼盼在顾家站稳了脚跟。 那些下人也都知道自家小娘子，可不是那么好煳弄的。 「我吃饱了，先去作坊转一转！」 顾盼盼放下手中的筷子，显然是不想继续听顾炼在那里唠叨了。 眼下剪头髮风波算是彻底的被土豆的各种消息给掩盖了，她肩膀上的压力算是彻底消失了。 这么一来，就有心情去关心其他的事情了。 …… 明德门公共马车站。 这里如今是大唐最大的长途公共马车站。 每天，都有无数的公共马车从这里出发，前往洛阳、凉州等地，甚至还有直达朔州和晋阳的公共马车。 至于前往附近州县的公共马车，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今天这里却是新开通的一条公共马车线路，候车站上却是人山人海的有不少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在那里等候。 而在不远处，上百辆公共马车正在缓缓的排着队，看样子是为这些人群而来。 「刘木头，你怎么也过来啦？」 人群之中，刘疙瘩很是意外的看到了自家邻居。 自从刘木头把家中的房子卖给了长安城的泼皮，后面惹上了不少的事情之后，他就离开了刘家村。 没想到今天能够在明德门公共马车站看到他的影子。 「我这孤身一人的留在长安城，在作坊里头没日没夜的干着活，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我听说只要是去镇北道，朝廷不仅会安排马车把我们运输过去，到了那里还会分配一些农具和房屋，这比我继续留在长安城可是要好多了。」 作为一个外来户，刘木头发现自己在长安城过的并不开心。 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之前是住在作坊的宿舍里头。 除了在作坊干活，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去处。 最关键的是刘木头有点想女人了，他想要娶一个媳妇。 可是，在长安城里干活的话，他觉得这个愿望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达成呢。 毕竟，本地的小娘子，你要是在长安城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的话，她们的父母那一关就过不去。 至于购买一些倭国女奴或者是新罗婢女之类的，只要积累个几年，刘木头倒也可以买得起。 但是，刘木头有点不甘心就这样过日子，并且还要继续过几年苦日子。 正好这段时间朝廷在大力鼓励大家移民镇北道，还有不少说书人帮忙宣贯移民镇北道的好处。 刚开始的时候，刘木头还有点担忧。 毕竟，来到长安城，就已经是他出的最远的远门了。 要移民去镇北道，那可是以前突厥人的地盘，可以说是远离中原了。 刘木头一时半刻还下不了决心。 但是当他去到移民报名点转悠了一圈之后，发现第一波的名额几乎快要被抢光了。 他立马就着急了。 原本刘木头以为不会有那么多人去镇北道，现在发现自己想叉了。 反正他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也不需要去跟谁商量，刘木头当即就把自己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过了几天之后，就有专门的胥吏上门跟他沟通移民的事情。 之后，就有了今天现在的场景了。 「确实如此，我也是大舅子专门从长安城过来找我，才知道移民镇北道还有这么大的好处，这可比留在刘家村发展要好多了。」 刘疙瘩在刘家村虽然不至于饭都吃不饱，但是日子要说过的多好，那自然也谈不上。 虽然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已经上升了不少。 但是那只是跟十几年前的水平相比。 因为基础实在是太低了，所以哪怕是日子变好了许多，其实也就那样。 至少放在后世来说，整个刘家村都还是属于扶贫对象。 「嗯，树挪死，人挪活。我觉得负责移民的那些胥吏说的很有道理。这段时间我听了好几个说书人讲述移民朔州和辽东道等地的百姓们的生活变化，许多人都从平民百姓变成了小有身家的地主。如果这一次我们错过了镇北道移民，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刘木头在长安城待了一段时间，倒也没有白待。 至少看问题的眼光是已经提高了。 这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选择往往比努力更加重要。 而要做出正确的选择，这跟你的眼光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第1148章 王有才的新任务 第479页 「上车了！抓紧时间上车！」 劳牛运输队承包了这一次往镇北道移民的运输任务。 毕竟，明德门公共马车站虽然正式开通了前往镇北道的路线，但是自然不可能每天都安排上百辆公共马车。 正常情况下，每天也就是几个班次而已。 所以这一次的移民，大部分的任务都是承包给了劳牛运输队。 劳汉三也非常重视这一次跟户部的合作，专门安排了自己的得力属下荆木来负责。 「别挤！都别挤！」 「大家按照之前发的号码，寻找自己的马车，不要随便乱上去。」 有户部的胥吏跟劳牛运输队的人员在现场帮忙维持秩序。 甚至户部尚书唐俭和李宽还亲自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的情况。 「楚王殿下，土豆的运输，最好也要尽快安排了，免得到时候那些移民去到了镇北道，却是见不到土豆的影子，还以为朝廷在欺骗他们呢。」 唐俭可是知道，百姓们会那么积极的移民镇北道，除了朝廷很大方的给每个移民都分配一百亩草场，还提供临时的住处和农具之外，最主要是可以提供一部分土豆种子。 虽然今年的移民去到镇北道之后，肯定是不可能马上就开始种植土豆，因为如今已经错过了土豆种植的季节，要等到明年才能种植。 但是好歹也要让大家看到土豆的影子吧？ 要不然大家心中也没有谱啊。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土豆研究所已经在镇北道修建一个分院，到时候所有的土豆都会先运输到分院的仓库之中进行保管，免得到时候因为保管不当，导致种子坏掉；或者是一些人忍不住把土豆种子给吃了。」 李宽可不会立马就向大家发放土豆种子。 对于这些移民来说，土豆是一种全新的农作物，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去保管，怎么去种植。 但是肚子饿了，这个土豆煮熟了可以吃，这个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如今的土豆可是很珍贵的，这要是都进了移民的肚子里，那就可惜了。 唐俭显然也是认可李宽说的这话，所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去纠结。 「听说镇北道那里发现巨大的露天煤矿，楚王府的蜂窝煤作坊已经安排了一半的匠人去镇北道，准备修建一座大唐最大的蜂窝煤作坊，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等到移民去到镇北道，那里的天气差不多就已经冷下来了。 冬天的取暖问题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这要是没有提前准备，到时候肯定会出乱子。 「没错，那里确实是发现了巨大的露天煤矿，这也不是什么新鲜消息了，好几年前就发现了。只不过这个煤矿，当时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我们总不能在那里制作好了蜂窝煤，然后运回到长安城售卖吧？ 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么多移民前往镇北道，我们选择的安置点距离煤矿也就是几十里的路途。在一片平原上面，几十里的运输成本就还算可以接受。所以到时候镇北道的蜂窝煤价格，应该不会比长安城贵，甚至还会便宜一点。」 镇北道的露天煤矿，那真是露天的。 直接一铁锹挖下去，就是一铁锹的煤炭。 并且还是那种品质很好的无烟煤。 要不是这个煤矿距离长安城太远了，肯定早就被勛贵世家给抢来抢去了。 「那就好！御寒的衣服，户部已经统一准备好了，御寒的房屋，镇北道那里已经在修建，御寒的蜂窝煤，如今也有了着落。至于今年冬天的粮食，目前来看也是足够的，这一次的镇北道移民，比之前前往朔州和辽东道的人要幸福啊。」 唐俭可是亲自见证了大唐几波大的移民歷程，对于其中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正常来说，朝廷统一移民，对于百姓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说一个词语，大家就会很有感觉了。 这个词就是「解手」。 为什么去拉屎拉尿，上个厕所要叫做「解手」呢？ 这就是因为明朝时期，朝廷组织移民的时候，百姓们都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怎么办？ 那就一个一个的把你们绑着去了。 至于这样的过程会导致多少人死在路上，这就不是那些官老爷会考虑的问题了。 反正朝廷下了命令，他们就严格执行。 而这些移民在路途上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有拉屎拉尿的需求。 你总不能让大家全部拉在裤裆里头吧？ 那样负责押运的胥吏也一样会被熏得受不了啊。 这个时候，就需要把人手上绑着的绳子给解开，所以就有了「解手」这个词语了。 「要让移民们心安理得在镇北道定居起来，肯定得让他们感到待在镇北道的好，要不然现在两地都有公共马车了，人家随时都可以举家回关中，到时候朝廷可就算是白折腾了。」 虽然这个年代对人口流动管理的比较严格，大唐的警察总署也在开始在长安城推出身份证制度。 但是要想达到后世那种人员流动监控，哪有那么容易？ 所以李宽也没有指望着单纯的依靠把人吸引到镇北道，就一切完事。 他原本是希望按照辽东道的风格，搞一个镇北道生产建设兵团出来。 第480页 但是短时间内，并没有那么多的府兵可以调用。 当初辽东道那边，是借着征服高句丽的东风，吸引了一大批的府兵就地安置，所以薛仁贵才能把辽东道生成建设兵团搞的风风火火。 可是镇北道的突厥人，早就被收拾了。 薛延陀人也不例外。 现在留在草原上生活的部落，就没有哪个可以给大唐带来威胁。 所以镇北道驻扎的军队数量，十分有限。 那种平时为农，战争时期为兵的府兵，数量就更有限了。 事实上，大唐大部分的折冲府，都是设在关中地区的。 也就是走的那种强中央，弱地方的路子。 当然，边疆重镇，还是会有驻军的。 「确实如此，大家在作坊城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之所以愿意跋山涉水的去镇北道发展，为的就是发家致富。」 唐俭也不是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唐尚书要是有兴趣，我建议你可以在镇北道多买一些草场，除了种植土豆之外，养殖奶牛和绵羊，应该都是有利可图的事情。相对来说，这种收益会非常的稳定，朝廷也是大力鼓励的。」 李宽对唐俭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多说了几句。 「楚王殿下，镇北道距离长安城已经挺远的了，未来我们真的有可能把镇北道修建成一个普通的道，彻底的纳入到统治范围吗？像是各种羁縻州，其实都是朝廷名义上在统治，实际上还是当地胡人自己说了算。」 唐俭这种人，显然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忽悠的。 唐家在关中有不少的产业，不去镇北道发展，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所以要他下定决心将家族的发展重心移到镇北道的话，他还是很纠结的。 「只要铁路修到了镇北道，那么它成为大唐的一个普通道，就是一个必然的事情。不过这肯定需要时间，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终归铁路是可以修过去的。」 修铁路可是比修水泥路更加花钱，特别是这个年代的钢铁价格太贵。 所以李宽也没有信心在短短几年内就把大唐主要的官道给修上铁路。 「好！既然楚王殿下你有这个信心，老夫就安排人去镇北道买上几十万亩的草场，把种植业跟畜牧业给搞起来！」 唐俭深深的看了李宽一眼，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便下决心去试一试。 毕竟，唐家家大业大，哪怕是在镇北道的投资失败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并且唐俭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失败了，李宽应该会想办法在其他方面给自己补偿的。 …… 难波津如今是倭国最繁华的城市，哪怕是都城奈良也比不上。 在这里，不仅有大唐的商家出没，还有新罗、百济、南高句丽，甚至是南洋一些国家的商人的身影。 东海渔业肯定是这里当之无愧的霸主。 在难波津码头附近，就是东海渔业在倭国的驻地。 四周高耸的城墙，占地超过一千亩，简直就是一座城中之城。 事实上，这里确实就是一座城中之城，倭国的律法是管不到这里的。 说的不好听点，哪怕是唐人在难波津杀了人，只要躲到了东海渔业驻地，那么安全就有保障了。 当然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尽量避免发生，要不然次数搞多了，就把大唐的名声给搞坏了。 「孟统领，这一次的任务，还需要你们东海渔业多多配合，争取在一个月内完成。」 当王有才来到难波津的时候，首先就去到了东海渔业的驻地寻求帮助。 「王郎君，你太客气了！当年楚王殿下安排我留在难波津，为大家服务的嘛。这一次楚王殿下专门安排你过来，不管是有什么需求，你只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全力支持；如果是我做不到的，我也想办法去克服。」 孟浩在倭国待了十多年，可谓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不过，他倒是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知道楚王府才是自己的根基。 一旦李宽不再信任自己，或者自己在难波津损害了楚王府的利益，那么自己就没有明天了。 这个王有才，孟浩虽然是今年才听说，但是单单他能从天竺给楚王殿下搞回来上百万两黄金，孟浩就知道这傢伙肯定是深受李宽信任的。 再加上他听说王有才是王富贵的侄子，就更加不会去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孟统领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一次，还真的是需要东海渔业帮忙出钱出人。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倭国的情况。」 王有才其实不担心东海渔业敢不配合自己。 不过他不是那种愣头青，以为自己拿着李宽的指示，就跑过来作威作福，那样肯定活的不长久。 「其他的事情，我不一定熟悉，但是倭国的事情，你问我就算是问对了。」 孟浩可以说是大唐在倭国待得时间最长的一批人了。 再加上他的身份和地位，对于倭国的各种消息，自然是非常灵通。 毕竟，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倭国站站长，是他另外的一个身份。 只不过王有才不知道而已。 「这一次倭国之行的目的，我也不瞒你，主要是为了推广唐元而来。我希望一个月后，倭国市面上的主要交易，都是使用唐元来交易。现在所有的各种铜钱、银币、金币，全部都要退出流通。 第481页 哪怕是我们大唐的商家，也不鼓励使用金币和银币去向倭国人购买东西，至于铜钱就更加要严格禁止了。我希望东海渔业跟各个大唐商家打一声招唿，禁止大家将开元通宝携带到倭国。」 王有才这话一出，孟浩就心中一颤。 唐元是什么东西，他自然是听说过的。 虽然倭国距离长安有点距离，但是每一天的《大唐日本》，都是有人运输到倭国售卖的。 像是孟浩这样的人物，更是一份报纸都不会错过。 无非就是看报的时间比长安城的人要晚一些而已。 「王郎君，倭国现在的货币体系，其实比较混乱。不少贵族和大名都会自己铸造铜钱和银币，我们大唐的开元通宝和银币在这里也有流通。如果要让大家接受唐元，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呢。」 孟浩组织了一下语言，谨慎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自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要不然楚王殿下也不会让我亲自来一趟倭国！」 王有才对于孟浩的回答，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虽然说唐元可以等额的兑换相应的金属货币。 大唐皇家钱庄在难波津也有一间分号。 但是王有才其实很清楚，终究有一天，唐元跟金属货币的硬性替换会被打破。 对于倭国人来说，手中握着唐元，许多东西的主动权就落到了大唐皇家钱庄手中了。 「想必王郎君已经有计划，我全力配合就行！那唐元我也在报纸上看过，如果可以让大家接受的话，那自然是非常方便的。」 「嗯，这一次我来到倭国，可是携带了超过一百万唐元过来的，大唐皇家钱庄也专门安排了一帮伙计过来，务必要把楚王殿下安排的事情圆满完成。」 王有才是一个有追求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要想走上高位，必须抱紧李宽的大腿。 第1149章 五花八门的铜钱 三太郎曾经是难波津一名普通的商家。 日子过的不好也不坏。 时不时的，可能会被难波津的官员为难一下，会被当地的农户鄙视一番，但是整体来说，日子还过的不错。 当年李宽带着一帮人来到了倭国，三太郎是第一个向东海渔业靠拢的倭国商家。 不管是千金买马骨也好，树立一个典型也好。 在李宽的示意下，三太郎很快就成为难波津最大的倭国商家。 东海渔业从倭国採办的许多物资，都是从是三太郎家的商铺里购买的。 从大唐而来的玻璃镜子、四轮马车、永久自行车等货物，很大一部分也是通过三太郎来分销到倭国各地。 通过这么多年的合作，三太郎已经将自己的利益牢牢的绑在了东海渔业这艘大船上面，绑在了楚王府身上。 王有才跟孟浩交谈了一番之后，对难波津乃至整个倭国的情况都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哪怕是王有才在去倭国的路上，已经学习了解了挺多倭国的知识，等到跟孟浩交流完毕，才知道有些东西，还是生活在倭国的人才最清楚。 「三太郎，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在难波津东海渔业驻地旁边的点都德里头，王有才拉着孟浩一起约上了三太郎过来议事。 在消化了孟浩提供的消息之后，王有才立马就有了自己的方案。 「这是大唐皇家钱庄出品的唐元吧？我最近从好几名商家那里看到了这个东西，我家铺子里还收了少量的唐元呢。」 三太郎不愧是难波津最大的倭国商家，对于大唐都还没有全面流通的唐元，已经有了几分熟悉。 这样更好，王有才觉得自己的计划更容易推进了。 「这些铜钱，你都能分辨出是什么铜钱吗？」 王有才展示完了唐元之后，有摆出了一排的铜钱，各种各样的，不仅形状不完全相同，图案更是千差万别。 最关键的是，哪怕是用肉眼来看，也可以感受到各个铜钱之前的巨大差别。 「这个是开元通宝，应该是上国那边流传过来的；这一枚也是开元通宝，但是应该是哪个大名私自铸造的。这几枚铜钱，是奈良那边铸造的，也算是倭国境内流通比较广泛的一种铜钱。至于剩下的这些，我大概可以猜到它们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一时难以准确的确认。」 三太郎拿出了一副精緻的眼镜，带上之后认真的端详了一番，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按照你的说法，铜钱在倭国，应该是使用最广泛的货币了？」 王有才跟孟浩对视了一眼，然后接着问下去。 「是的，特别是最近十几年，各地的大名都纷纷开始铸造铜钱，百姓们以物易物的场景已经比较少见了。不过，铜钱跟铜钱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像是上好的开元通宝，直接从大唐流传过来的那种，一枚可以顶的上一点五枚这种铜钱，或者是两枚左右的这种铜钱。」 三太郎一边说，一边在桌上把几种铜钱给划拨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 王有才心中虽然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想要听一听三太郎的说法。 「其实很简单，上国铸造的开元通宝，不仅非常精美，图案清晰，最关键是含铜量比较充足；但是倭国这边仿照的，以及各个大名铸造的铜钱，却是五花八门，许多都会往铜钱里头掺杂铁锭，甚至有些很过分的直接就用铁或者铅来制作。」 第482页 倭国此时的中央朝廷，话语权还不是非常的强。 再加上他们还没有意识到统一货币的重要性，所以铜钱是五花八门。 这对王有才的计划推进来说，反倒是一个好事情。 「三太郎，你对铸造铜钱是否感兴趣呢？」 王有才这话，把三太郎吓了一跳。 虽然倭国的铜钱比较混乱，但是绝对还轮不到一个商家去铸造铜钱，这可是从贵人手中抢饭吃啊。 「王郎君，您是说我也可以去铸造铜钱？」 三太郎不傻，从王有才的口气之中，他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不可以呢？铸造铜钱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王有才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可是我以前没有铸造过铜钱，估计要铸造出跟开元通宝那样精美的铜钱，很有困难呢。」 虽然心中非常喜悦，但是三太郎倒也没有随便夸海口，而是把自己的情况给坦白说明了。 「没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要求你铸造开元通宝。就市面上流行的这些铜钱，你觉得那个容易大规模的铸造，就用哪个。至于图案清晰不清晰，铜钱制作的漂亮不漂亮，这根本就不重要。甚至你直接用铁去铸造，然后表面涂覆上一层铜，我也觉得没有问题。」 王有才这话一出口，三太郎就愣住了。 啥情况？ 这是东海渔业要给自己送钱来了吗？ 这个王郎君是送财童子吗？ 这么搞的话，只要能把铜钱用出去，自己岂不是要发了？ 当然，前提一定是要把铜钱用出去。 毕竟，劣质的铜钱，大家都不爱收。 「这……这样的铜钱，有人愿意收吗？」 虽然三太郎心中很喜悦，但是他却是没有信心自己能够把这些铜钱用出去。 「收啊，我们东海渔业就收！」 这个时候，自然要轮到孟浩站出来背书了。 王有才已经把自己的计划跟孟浩说明了。 接下来就要把看上去天花乱坠一样的计划落实下去，让唐元成为倭国的流通货币。 「啊？东海渔业愿意接收这样的铜钱？」 三太郎觉得自己幸福的快要晕倒了。 这是天上掉馅饼吗？ 不过，很快的，他又变得脸色苍白了起来。 自己是老实人，不愿意占东海渔业的便宜啊。 难道孟浩和这个王有才联手起来，要吃里扒外的占楚王府的便宜？ 自己到时候是不是要分润一大部分利润给到他们两个？ 自己是做还是不做？ 会不会自己拒绝了的话，明天就「被自杀」了？ 一时之间，三太郎的脸色不断的变幻。 「收，不管是什么铜钱，我们都收，越烂的铜钱，一旦可以流通，那么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流通开来，大家都会倾向于把手中烂的铜钱拿出来使用，那么市面上慢慢的就会变成只流行这种烂铜钱了。所谓的劣币驱逐良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王有才这话，让三太郎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孟统领，王郎君，冒昧的问一句，这个事情，楚王殿下同意吗？」 思前想后，三太郎觉得自己还是要确认一下。 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要吃里扒外，他觉得自己不能跟随。 要不然迟早有一天会死的很惨。 好在王有才将三太郎的这些变化都看在了眼中，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他的顾虑是什么。 「我这一次来难波津，就是楚王殿下特意安排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得到楚王殿下的许可的。你现在可能还看不懂这些行为背后的意义，过个两个月，你就懂了。」 果然，这话一出口，三太郎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没有问题，如果是随便铸造铜钱，那么没有什么难度，只要给我几天时间，就可以铸造出大量的铜钱出来。」 三太郎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仿佛前方正有滚滚金银朝着自己跑来。 「也没有必要等几天了，你直接把铸造铜钱的作坊安排在东海渔业驻地里面，第一批铜钱我直接安排人手去帮忙，反正你的任务就是让这些铜钱尽快的在难波津流通开来，然后告诉大家可以使用这些铜钱去向东海渔业购买货物。」 王有才仿佛感受到了自己当初在天竺的那种热情，一切都是充满了期待啊。 很快的，几个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分头行动了起来。 而王有才除了安排三太郎去干这个事情之外，还找了几个倭国本地跟东海渔业走的近的商家、贵族，开始同步铸造各种劣质铜钱。 大有不把倭国的货币体系搞崩溃就不罢休的势头。 …… 难波津城内一处模仿大唐风格修建的院子里头，犬上一郎心情激动的跑了进去。 「阿耶，我们私下铸造的那批铜钱，今天全部都用出去了，东海渔业的人根本就没有怎么纠结，就把玻璃镜子售卖给了我们。」 作为曾经跟随自己父亲犬上山田去过长安城的倭国人，犬上一郎回到倭国之后，就果断的开始跟大唐的商人做起了生意。 如今，犬上家族在难波津也算是响噹噹的存在。 哪怕是奈良那些老牌的贵族，财力也不见得比犬上家族要厚实。 第483页 「对方有没有表示这些铜钱需要打一个折扣来进行购买？」 犬上山田听了自家大郎汇报的消息，也感受到了一丝困惑。 东海渔业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不小心了？ 什么铜钱都收？ 「没有，一点折扣都没有，就跟往常一样正常交易，只不过我们使用的钱变成了自己铸造的铜钱。不知道是不是东海渔业的帐房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最近几天他们的交易货币都非常的随意，什么铜钱都收。」 犬上一郎觉得自家发大财的机会来了。 正常一枚铜钱使用的铜，可以铸造两枚劣质的铜钱。 如果再夸张一点的话，一枚铜钱的铜可以铸造三枚甚至是四枚劣质铜钱。 这之间的利益，可就大了。 最关键是这种铜钱一旦可以在东海渔业的铺子里头购买到货物，就很容易被整个难波津的商家和百姓接受。 到时候，犬上家族单靠铸造铜钱就可以发大财。 「明天我亲自去一跑一趟，看看是不是可以随意的使用这些铜钱购买货物，如果确定可以的话，那么我们集中家族全部的精力，大规模的铸造铜钱。」 犬上山田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没有忍住诱惑。 「阿耶，您明天可以过去慢慢确认，不过铸币作坊的活，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先忙起来？耽误一天的时间，就会少挣很多钱呢。 特别是我发现不仅我们犬上家在铸币，难波津里头，至少还有三四家人家也在推出新的铜钱。这些铜钱的质量比之前的差多了，我甚至发现有不少人在回收开元通宝等比较精美的铜钱，然后重新铸造成劣质的铜钱呢。」 谁也不会嫌弃钱太多。 犬上一郎这种见识过金钱的妙处的人，更是如此。 「行吧，那你就先去安排。」 犬上山田也担心这种好机会很快就会流逝，要是真的耽误了几天时间，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 「主人，难波津的百姓已经开始接受我们的铜钱了，我觉得可以考虑去附近的州城试一试，看看大家能不能接受。」 雄二郎作为三太郎的得力助手，亲自负责劣质铜钱铸造的事情。 要把铜钱铸造的精美耐用，技术要求其实挺高的。 特别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很可能制作一枚铜钱的成本比铜钱本身还要高。 但是如果只是随便铸造一个铜钱模样的东西，对外观、厚薄、耐用程度都没有要求，那个难度一下子就下来了。 就像是后世的螺栓螺母和轴承，国内做不了吗？ 能做的一大把！ 但是，如果是那种要求特别高的螺栓螺母或者轴承，国内还真就没有几家能够做得了。 哪怕是勉强做出来了，成本也没有一点优势，质量稳定性也没有办法保证。 这其实就是核心技术的差异。 「嗯，我们可以把铜钱给到一些商家进行分销，把铸造特殊铜钱的利润分一部分给到这些商家，这样更加有利于我们在短时间内彻底的占据倭国各地的市场。」 三太郎如今是把铜钱当成了一种商品。 这些铜钱，有点像是假币。 把假币分销给一些商家，然后这些商家再想办法用出去，大家一起分享其中的利益。 这样可以最大化的促进特殊铜钱的流通。 当然，三太郎能够想到这个主意，其他人很快就会模仿。 只不过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倭国市面上就五花八门的冒出了各种各样的铜钱。 质量那是一个比一个差。 甚至有些铜钱直接放在手里面一掰，就断了。 可是，即使如此，这股风气也没有停下来。 特别是很多商家发现使用这些铜钱，还能从东海渔业那里购买货物。 大家立马就疯狂了！ 好一点的铜钱全部都被回收了，重新铸造成劣质的铜钱。 甚至早期铸造的劣质铜钱也被人回收了，重新铸造成含铜量更低的劣质铜钱。 劣币驱逐良币的理论，在倭国得到了非常充分的体现。 不过，没有几个人真正的意识到这种事情背后蕴藏的危机。 第1150章 愚蠢的唐人 「王郎君，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卖出去了超过五十万贯的货物了，就以现在收到的铜钱的质量来估算，帐面上至少是损失了超过四十万贯钱。 哪怕是考虑到我们的实际成本，这个损失也是在十万贯以上，真的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就以今天收到的铜钱情况来看，质量是越来越差了，几乎就是一堆垃圾呢。我估计那些倭国人还不知道在心中怎么笑话我们，觉得我们连这样的垃圾都收。」 东海渔业驻地，孟浩心惊胆战的看着最新汇总出来的销售数据。 虽然王有才过来倭国是带着楚王殿下的指示而来，也确实要求东海渔业全力配合。 但是孟浩发现这种配合方法，他有点受不了了。 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东海渔业收割倭国人的份，还没有倭国人敢去占东海渔业便宜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相反。 孟浩的心中有点慌。 「这才刚刚开始，倭国人至少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可以继续疯狂下去。如今，难波津这里已经看不到什么开元通宝或者是之前倭国朝廷铸造的铜钱了，但是其他地方想必没有那么扩张，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呢。」 第484页 虽然目前东海渔业承受了非常巨大的损失，但是王有才却是一点也不紧张。 倭国人现在吞进去了多少，迟早他也会有办法把他们吃进去的全部给吐出来。 再说了，损失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计算才算是大唐实实在在的付出，还真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就比如一面镜子，楚王府玻璃作坊的实际制作成本可能只有几文钱。 但是在长安城中的售价可能却是达到了几贯钱。 这些镜子被运输到了难波津之后，立马又翻了几番，可能十几贯，甚至是几十贯的价格在出售。 这个时候，孟浩觉得卖出去一面镜子，基本上就算是损失了十几贯钱或者几十贯钱。 因为收回来的那些铜钱，几乎没有任何价值了，含铜量顶多就只有一成。 但是，大唐实际上的损失，很可能只有几文钱。 「王郎君，我知道你想把唐元推广开来，但是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吧？我们很难从哪里把它收回来啊？」 孟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孟统领，你放心！只要唐元成为倭国统一的货币，我们有的是办法把现在亏掉的钱财挣回来。不说其他的，单单统一唐元之后，大唐皇家钱庄在倭国的地位就将变得非常超然。 到时候，所有倭国的商家想要借贷，第一时间都会想到大唐皇家钱庄，依靠着这些贷款的利息，就可以大挣一笔。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挣钱的方法。最关键的是统一了倭国的货币之后，我们算是彻底的掌握了倭国许多商品的定价权，这是楚王殿下非常在意的事情。」 对于孟浩的反应，王有才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 「商品的定价权？」 孟浩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东西能给大唐带来什么好处。 这句话，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拼在了一起，却是有点搞不清是什么意思了。 「没错！就是商品的定价权！」 「可是我们从大唐运输过来的货物，卖多少钱，本来就是我们说了算啊，按照你这个说法，商品的定价权本来就是在我们的手中呢。」 「大唐运输过来的货物是这样，但是倭国本地的货物呢？比如那些海货、稻米、金银之类的，卖多少，以后慢慢的就会是由我们来说了算。当然，这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有一些其他的好处，现在是大家看不到的。」 王有才没有跟孟浩说自己将来有考虑在倭国超额投放一些唐元的想法。 现在的唐元跟金银，其实是直接挂钩的。 但是迟早有一天，双方会脱离挂钩。 这个时候，就有必要找一个地方作为试点，看看脱离挂钩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王有才甚至想好了一个主意，等到唐元成为倭国的官方货币之后，可以再考虑由大唐皇家钱庄发行倭元，到时候倭元跟唐元在名义上是直接挂钩的。 但是发行量的多少，却是完全由大唐皇家钱庄说了算。 这个年代的人并不知道掌控了货币权，对一个国家的影响会有多大。 「算了，既然王郎君你觉得还有必要继续让倭国人使用低劣的铜钱去兑换我们的货物，那就继续兑换一段时间吧。不过我觉得尽量推销那些利润比较丰厚的东西，那么一来，哪怕是有损失，也相对有限。」 孟浩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做主的还是王有才。 自己只不过是出于维护楚王府的利益的角度，提醒几句而已。 反正只要王有才不是直接把利益往自己口袋里揣，他就不会直接站出来反对。 「我听说倭国这几年信佛的人似乎多了起来。之前西北贸易运输了大量的水晶佛像去到草原等处售卖，收益非常丰厚。这一次来到倭国，我也让人装了一批放在船舱里头了，可以把它们拿出来售卖，也顺便满足一下倭国上下那些虔诚的信徒的愿望。」 水晶的成本到底是多少，这是一个秘密。 但是作为楚王府的核心人物之一，王有才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水晶的制作成本很低，非常低，低的超出大家的想像。 不客气的说，玻璃制品，或者说是水晶制品，算是大唐对外贸易之中利润最丰厚的一种货物。 「行，这些我立马去安排！」 …… 「苏我大目，我建议你趁着这个机会，把家中所有的钱财都拿去兑换新式的铜钱，绝对可以兑换到比以前多一倍的铜钱，然后拿着这些铜钱去唐人的东海贸易那里购买物资，跟您以前买东西相比，相当于是打了五折呢。」 在难波津的一处衙门里头，一名胥吏在劝说着苏我七郎。 作为难波津的大目，苏我七郎虽然不算是本地职位最高的官员，但是却是最有实权的一批人物。 此时的难波津，顶层的官员，其实更多的是奈良那边派过来镀金的。 反倒是像大目之类的官员，有点类似后世的处级干部，是真正掌握实权的。 苏我七郎在难波津当了十几年的大目，自然也是积累了不少的身家。 「那些铜钱，别说是多一倍的铜钱，就是多两倍的铜钱，也不值！你难道不知道那些铜钱都是非常低劣的，放在以前是谁也不收的那种吗？」 苏我七郎有点不满的瞪了一眼身边的胥吏，觉得这傢伙是不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准备坑自己呢。 第485页 「您说的没有错，这些铜钱确实非常差，别说是顶半个开元通宝，哪怕是顶四分之一个开元通宝，都是不值的。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不值的铜钱，可以像正常铜钱一样从东海渔业那里购买到各种各样的货物。 这么一来，我们拿家中的金银去兑换铜钱之后，就相当于可以买到比以前更多的货物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们，为何不去做呢？」 胥吏的这话一出口，苏我七郎沉默了片刻。 这段时间难波津发生的事情，苏我七郎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这个变化，他却是看不懂。 可虽然他看不懂，但是他坚信大唐的人没有那么蠢，不会这样子给倭国百姓和商家发放福利。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倭国还没有一家像样的造船作坊。 这是为什么呢？ 任何人只要建造造船作坊，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 哪怕是最终你顺利的修建起来了，也会被一把火给烧没了。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造船作坊是不能碰的。 但是，倭国对船只的需求又是客观存在的。 怎么办呢？ 这门生意，自然就成为了东海渔业的独家生意了。 海上运输，基本上被东海渔业垄断了。 出售海船，也基本上被东海渔业旗下的造船作坊给垄断了。 这门一家兇狠对待倭国的东海渔业，会傻傻的收那么多劣质的铜钱，这是苏我七郎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东海渔业现在还是这么随意的出售货物吗？」 沉默了片刻之后，苏我七郎再次确认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是的，到今天为止，还是可以购买到任何我们想要的东西。只要是原本铺子里有售卖的，没有一样是不可以买的。当然，个别非常受欢迎的物品，卖断货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今天还专门去他们的铺子里看了一下，简直是人山人海，他们今天特别推出了水晶佛像，非常受大家的欢迎。」 「东海渔业难得这么发善心，那就不要怪我们去占他便宜了。反正这些年，他们也算是在难波津挣了大量的钱财。那些货物在长安城的售价，连这里的一半都不到。」 想来想去，想不出缘由。 所以苏我七郎也心中一横，准备跟风去兑换铜钱，然后去东海渔业的铺子里购买物品。 至于以后东海渔业会不会反悔，苏我七郎已经不想去想了。 「没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大目，我马上去联络几家售卖铜钱的商家，让他过来给您兑换金银。」 …… 「这些唐人实在是太愚蠢了，我们使用这样的铜钱，居然换回来了一面精美的水晶镜子，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在东海渔业驻地门口，几名倭国百姓喜笑颜开的拿着东西离开。 「是啊，我原本还捨不得去买东西，但是想到以前存起来的铜钱，一枚就可以换到两三枚新式的铜钱，而新式的铜钱确实可以跟以往的铜钱一样在东海渔业的铺子里买东西，立马就把院子里埋下去的一罈子铜钱给挖了出来。」 「我也是！本来我还有点犹豫的，但是发现我家邻居已经这么做了，我立马就坐不住了。」 几名倭国人有所有笑，显然心情非常的不错。 事实上，他们就没有理由心情不好啊。 这相当于凭空让他们的身家暴涨了几倍，碰到谁身上都会很开心。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新式的铜钱，有一半都是跟东海渔业关系密切的商家发行的。 这些商家把含铜量不到一成的新式铜钱拿去跟百姓兑换正常的铜钱。 虽然兑换比例是一比二，甚至是一比三，一比四，但是其中的利润还是非常的丰厚。 这些利润，当然不可能全部都落到了这些商家的口袋里。 哪怕是王有才允许他们拿这笔钱，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独吞。 这些百姓拿着新式的铜钱去东海渔业购买物品，然后东海渔业用这些新式铜钱去购买倭国百姓手中的各种货物。 转了一圈之后，这些新式的铜钱就开始进入了倭国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 因为新式的铜钱可以买到所有的东西，所以大家接受起来也变得很快。 而看到了这些情景的勛贵富商，立马也都跟风一样的去铸造各种新式的铜钱。 质量那是一个比一个差。 如果不是这些铜钱还能从东海渔业购买到货物，估计没有任何一家商铺或者百姓愿意接收的。 因为哪怕是眼睛视力再差的人，也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些新式铜钱跟旧的铜钱之间的巨大差异。 「金郎君，这些唐人实在是太愚蠢了，要不我们赶紧回一趟金城，铸造一批新式铜钱运输到难波津来出售，一来一去，绝对是暴利。」 在难波津的商家，不仅有唐人，还有新罗人。 如今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商人们自然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 大唐来的商家，因为这事涉及到东海渔业，没有人敢随便去占便宜。 但是其他国家的商家就不一样了。 他们虽然知道东海渔业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但是倭国人这么薅羊毛，东海渔业都不介意，他们觉得自己动一动手，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第486页 「嗯，我们现在去启程回去，只要运输一船的新式铜钱过来，这辈子就算了发了。这么好的事情，绝对值得我们去把金城的所有铜钱都收集起来重新铸造呢。」 很显然，这个商家在新罗应该也是颇有势力的，要不然也不敢打铸造铜钱的主意。 「嗯，金郎君您可以跟圣骨合作，把宫里头储存的铜钱全部拿出来重新铸造，到时候我们新罗就不用担心缺钱了。」 两人满怀着喜悦，朝着码头而去。 在他们看来，一场富贵正在朝着自己飞奔而来啊。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不想要再错过了，要不然觉得对不起自己啊。 第1151章 货币战争 「王郎君，我手中的铜钱已经全部清空了，铸币作坊也从今天开始彻底停工了。」 三太郎虽然对暴利的铸币作坊念念不忘，但是却是很果断的执行了王有才的指示。 通过将近一个月的运作，三太郎发现自己的身家已经翻了一番。 这还是在东海渔业拿走了大部分的利益的前提下，可想而知铸造假币的利润到底有多高。 何况还是这种几乎是得到官方承认的假币制作，真的就是在抢钱啊。 「嗯，从明天早上开始，我们所有的作坊和铺子都拒绝接受任何铜钱，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市面上流通的铜钱全部都是垃圾，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想必大家都对这个理由不会有什么异议。」 王有才面色冷酷的宣布了这个决定。 如今的倭国，各种劣质铜钱横行，已经找不到几枚像模像样的铜钱了。 甚至就是一些金币和银币，质量也都迅速的下降，已经到了谁也没有办法接受的程度。 除非你自己愿意给币值腰斩之后再腰斩。 可是显然没有谁会主动的这么做。 「目前倭国的所有棉布都是来自大唐，天气也开始慢慢的变凉了，对棉布、棉被和棉衣的需求都在增加；与此同时，各种瓷器、丝绸、镜子、蜡烛、自行车、四轮马车、香水、香皂等物质也全部都是来自大唐。 而倭国最主要的出口货物是各种海货和稻米等土特产，主要也是售往大唐。只要我们宣布不再接受铜钱，改为由唐元支付，那么短时间内就可以让难波津市面上的铜钱消失。不过，这又有产生一个新的问题呢。」 三太郎对倭国的情况还是非常熟悉的，考虑的也算是比较全面。 「什么问题？」 「那就是大唐皇家钱庄里头的唐元，要流通起来，就要让大家手中都有唐元，要不然就无从谈流通的问题。可是，除了那些劣质的铜钱，大部分人家手中已经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钱财了。」 三太郎发现局面其实很残酷。 如果你把铜钱换成了货物，那么结局可能不至于那么悲惨。 但是如果你把家中的钱财全部换成了劣质的铜钱，又没有花出去的话，那就真的是砸在了手中了。 就倭国市面上流通的铜钱，只能把它当成是铜矿一样重新去冶炼、提取铜锭了。 这个时候，一文钱的价值，连之前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了。 可谓是一月之间，就给倭国的财富进行了一次再分配。 「这个问题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麻烦，我们可以有好几种手段把唐元投放到市面上。首先，我们可以给跟我们合作比较密切的倭国商家提供贷款，到时候这些唐元贷款肯定会在市面上流动。 其次，我们可以开通各种金银铜钱兑换唐元的业务，把大家手中已经很难继续使用下去的金属按照实际价值兑换成唐元。 再者，我们还可以加大收购倭国土特产的步伐，将我们自己手中的唐元花出去，让倭国人手中有唐元可以使用。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一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但是却是可以迅速的让倭国勛贵和百姓意识到唐元的便捷性和实用性，不再担心这只是一张纸。 与此同时，东海渔业可以出面在难波津发行《倭国日报》，将倭国的宣传阵地给占领了。配合着难波津孔子学院的发展，让倭国人按照我们希望的样子去成长。」 王有才这个方法，显然是准备将倭国牢牢的控制在大唐手中。 这种控制，不是单纯的军事控制，而是从经济、文化等方面全方位的影响。 如果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过个几十年，倭国绝对就是一个大唐的僕从国，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倭国是不是会变得比以前富裕一些，这反倒是王有才不大在意的事情。 因为你变富裕了，那就说明羔羊变肥了，可以更好的收割。 你要是变贫穷了，那么对比之下，倭国人对大唐肯定就会更加的嚮往，这对吸引年轻的倭国女子和壮劳力去大唐当僕人，也是有好处的。 「没问题，我早就在考虑是不是在难波津也搞一份报纸出来。一方面是更好的控制倭国的舆论，另外一方面是让我们的商家能够更好的了解倭国发生的事情。眼下纸张的成本已经大幅下降，只要在驻地里头设置一个印刷作坊，就可以开始发行报纸了。」 孟浩对发行《倭国日报》，自然是非常支持的。 不过，之前李宽一直限制各种有技术含量的作坊在倭国修建分号，所以倭国到现在为止出售的报纸都是《大唐日报》、《长安晚报》、《曲江日报》等长安城印刷的报纸。 第487页 哪怕是每天都有船只在两地来往，长安城的报纸到难波津以后，也绝对是过时很久了。 「书中的铜钱突然变得没有任何价值了，我们也要注意倭国的那些贵族会不会闹事。孟统领，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多加注意了。」 王有才可不希望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他还准备把倭国这里发生的事情，整理出一套理论，融入到自己准备发行的新书里头呢。 「王郎君，你放心，倭国人怎么折腾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孟浩对难波津的局势把控，显然是很有信心的。 …… 奈良城中，苏我入鹿焦急的在房中走来走去。 「大臣，眼下除了向大唐皇家钱庄借贷，我们没有别的办法。短短的三天时间，已经传来了四起动乱，如果朝廷再没有什么动静的话，一场大的动盪就不可避免了。甚至下面藩国的一些大名也会借着这个机会闹事。」 九条信一这一次是跟着王有才的船只回到倭国。 不过，他到了难波津之后，立马就转道回奈良城了。 就连孟浩都没有见到他的影子。 「东海渔业前段时间都不是什么铜钱都接收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宣布不再接收任何的铜钱，还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说那些铜钱全部都是垃圾！」 苏我家族如今是倭国朝政的实际话事人。 这年头，倭皇的权利还没有苏我家族的大。 你的权利越大，责任自然就越大。 出现问题了，大家肯定都过来找你。 「前段时间，我们可以理解为东海渔业过贯了舒服的日子，没有注意到铜钱的变化，或者是对铜钱的变化不是很在意。 但是，短短的一个月内，各种各样劣质的铜钱充斥市场，东海渔业的人就是反应再迟钝，也能发现不对劲了。 所以他们现在拒绝接收任何的铜钱，其实也是一种很正常的表现。就那些含铜量那么低的铜钱，用手一掰就断了。 别说是东海渔业，哪怕是我们倭国自己的商家，如今也都是宁愿接收唐元，也不愿意接受铜钱的。」 九条信一虽然是倭国人，但是一颗红星已经向着楚王府。 要不然李宽也不会专门安排他回国走一趟。 「许多百姓都把家中的铜钱兑换成了劣质的新式铜钱，原本还以为占了便宜，但是现在看来，绝对是亏大了。偏偏这样的家庭还有不少，要是都跑出来闹事，可是个大麻烦啊。」 苏我入鹿觉得一阵头大。 之前，他觉得位置越高，日子过得越舒服。 现在发现似乎不是这样子呢。 「要么派兵镇压，要么发放救济，或者使用唐元从百姓手中把劣质的铜钱回收上来，否者倭国各地肯定会乱套的。但是派兵镇压的话，其实也是要花钱的，算上战后的抚恤，其实倒不如直接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一笔唐元出来，然后从百姓手中兑换铜钱。 其实我们也不用一元唐元兑换一枚铜钱，只要一元铜钱兑换五枚铜钱就足以解决这次的问题了。这么一来，百姓们虽然还有点损失，但是已经比较轻微，就当是给大家一个使用铜钱的教训。」 九条信一这一次回国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配合王有才推广唐元的运用，废除倭国的其他货币。 所以，话里话外，他都是怂恿苏我入鹿去向大唐皇家钱庄借钱的。 至于借钱的利息有多高，那就是下面的人讨论的事情了。 「要把百姓们手中的铜钱都收回来，至少需要几千万元的唐元，甚至更多。我们要是一口气向大唐皇家钱庄借贷这么多钱财，他们愿意借给我们吗？」 苏我入鹿在房间里转悠了两圈，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正常情况下，肯定是非常难的。但是朝廷把赋税收入作为抵押的话，我觉得还是问题不大的。我们不是仿照大唐设立了市舶都督府，在难波津等地设立了市舶司吗？ 依我看，我们可以把市舶税抵押给大唐皇家钱庄，把所有市舶司的事情都委託给他们来做，这么一来，就解决了借不到钱的问题了。」 九条信一说的这些内容，都是王有才派人给他说明过的，所以脸上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把市舶税抵押给大唐皇家钱庄吗？」 苏我入鹿心中在权衡着这件事的利弊。 「是的。如今在倭国做生意最多的就是大唐商家，如果他们不配合缴纳市舶税的话，其实我们的应对方法也非常有限。所以倒不如把市舶税拿出来作为抵押，到时候我们也不用再额外的还钱给大唐皇家钱庄了。」 九条信一的这个方案，听起来似乎非常不错。 只是苏我入鹿总觉得哪里似乎有点不对劲。 但是他又找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最终还是同意了九条信一的建议。 …… 在难波津旁边的一处小藩国，藤野川田脸色苍白的跪坐在榻榻米上。 藤野家族几百年的继续，在短短的一个月内被他全部败光了。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借着铸造铜钱的机会，让藤野家族成为我国顶级的家族。 可是，事与愿违。 等他把家中所有的金银都换成了铜锭，铸造成了劣质的铜钱，却是等来了铜钱无用的境地。 第488页 最麻烦的就是藤野家族统治区域的百姓，由于距离难波津比较近，大家早早的就受到了劣质铜钱的影响，加入到了这场货币游戏之中，结果损失惨重。 人要是没有活路了，那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所以，藤野家族治下的藩国，立马就乱套了。 从早到晚，他已经听到了好几起闹事的消息。 更夸张的是他家的一处农庄，据说已经被百姓给攻占了。 藤野川田感到一阵绝望！ 「藤野君，为今之计，最好就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是走的晚了，我担心那些贱民就把四周给围起来了。」 虽然藤野家倒了大霉，但是身边还是有几个忠心的属下。 只是不知道这些属下，到底还能忠心多少天。 毕竟，没有人背叛你，不代表人家就真的那么忠心，很可能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还不够。 「走？走到哪里？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藤野家在父亲几代人的努力之下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可是却是被我全部给败光了，我已经没有脸面去地下见我父亲了。」 藤野川田说完这话，勐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直接插入到自己的腹中，然后还往旁边挪了挪。 「藤野君！」 「藤原君！」 现场没有人去救治，只是留下一些惋惜的唿喊声。 在倭国，这种剖腹自杀的方式，是比较常见的一种惩罚自己，或者说是认错的方式。 很显然，藤野川田的那些属下也都熟悉这种方式。 只是，如今除了藤野川田自己这么干了，其他的属下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随。 因为你要是在这个时候跟随，那么除了跟着剖腹自尽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个道理，并不是只有中原百姓才知道。 倭国的一些人，一样有着这样的想法。 整个倭国，这几天类似藤野川田身上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起。 如果这个年代有微博的话，估计每时每刻都有一些自杀的新闻上头条。 看似繁华的倭国，在短短几天内，迅速的陷入了萧条之中。 第1152章 新罗人的打算 难波津码头。 金文通看着自家装满了铜钱的海船，好想哭！ 当初他离开难波津的时候，僱佣了一条船速极快的海船回到新罗，然后立马就张罗铸造了一批劣质的铜钱。 原本他还想着依靠这些铜钱好好的挣一笔钱。 结果，当他再次踏上了难波津的土地的时候，却是发现铜钱在难波津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 你要是拿出来的是开元通宝，估计还是有人会收。 偏偏金文通拿出来的是自己私下里铸造的铜钱。 那就真的跟一堆垃圾一样了。 「郎君，我去市面上转悠了一圈，现在难波津各个商家都是使用唐元进行交易，其他的货币人家根本就不接受。像是我们铸造的铜钱，摆到了人家的眼前，他们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金三小心翼翼的汇报着自己打听的消息。 当初怂恿金文通大力铸造铜钱，甚至还从金城的一些贵族家中借钱，金三生怕被自家主人给当成是出气筒。 「大唐皇家钱庄凭藉着一个唐元，以后就能从倭国获得无数的利益，这样的好事，你说我们可不可以也在金城或者难波津搞一个钱庄，然后自己印刷货币呢？」 金文通手中拿着一张唐元，眼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这只是一张纸啊。 上面印刷说是一百元，那就是一百元。 说是一千元，就变成了一千元。 哪天大唐皇家钱庄要是缺钱了，直接多印刷一批唐元就可以了。 金文通觉得自己哪怕是在难波津没有办法这么玩，回到金城也可以考虑仿效。 这么一想，他倒是觉得这一趟倭国之行，也不能算是浪费时间了。 多少还是有一点收穫的嘛。 「设立钱庄也好，印刷纸币也好，应该都不是很难。只是我们要想让大家接受我们印刷的纸币，那就非常的难了。」 金三犹豫了片刻，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醒一下金文通，免得到时候没有搞好，他又要承受压力。 反正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有问题的都是下面的人。 「如果是在难波津开设钱庄，要让倭国人接受我们的纸币，估计有点困难。但是如果放在金城的话，我倒是觉得问题不大。到时候圣骨要是知道这一套方法是模仿大唐而来，应该不会反对。」 金文通跟金胜曼虽然不是亲兄妹，但是却算是一个家族的成员，关系还算不错。 眼下金德曼虽然还是女王，但是由于身体不好，新罗的国事，有许多都是金胜曼在处理了。 所以只要搞定了金胜曼，纸币发行的事情，金文通觉得并不难。 而有大唐的先例在前面，金文通觉得自己想要说服金胜曼，难度也不大。 「如果是在金城设立钱庄、印刷纸币的话，那么难度确实会低很多。不过我们船上还有不少的铜钱，我们是直接运回去，还是在这里想办法低价卖给大唐皇家钱庄呢？」 「运回去吧，到时候放在钱庄的库房里头，也能充门面，让人知道我们的钱庄实力是非常强大的。」 第489页 想到这里，金文通一刻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赶紧会金城，把属于自己钱庄的货币，属于新罗的货币给搞出来。 到时候，自己不仅能够获得大量的利益，还能成为名垂千古的人物呢。 …… 倭国的混乱，来的快，去的也快。 眼看着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七七八八了，王有才准备回长安城给李宽汇报。 「王郎君，这一次奈良那帮人的反应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不少呢。」 三太郎站在王有才面前，对眼前这位年轻的过分的负责人佩服不已。 作为从一开始就参与到计划的人员，三太郎非常清楚王有才的恐怖。 说实在话，刚开始的时候，三太郎是不认为王有才能够成功的。 特别是那异想天开的鼓励倭国人铸造各种劣质铜钱，而东海渔业却是「傻乎乎」的在那里允许使用劣质铜钱向他们购买任何货物。 这简直就是败家子啊。 可是，到现在为止的一切事情，却是都按照王有才规划的方向在前进。 原本以为亏钱的事情，其实认真算起来，东海渔业其实并没有亏什么钱。 如果把大唐皇家钱庄获得的一些额外收益计算进去，那么大唐在这一场货币风波之中，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付出的。 可是结果却是倭国上下都开始接受唐元了。 虽然三太郎还不是特别清楚王有才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推广唐元，但是他相信这背后肯定有巨大的利益。 只是自己的层次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所以看不透。 「反应的越快，受的损失就越少。奈良那帮人要是真的拖个几个月时间，那么指不定倭国各地就已经烽烟四起，提前进入到战国时代咯。」 王有才自然很清楚奈良那帮人会那么快的接受现实，先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大笔唐元，还把倭国的市舶都督府都抵押给了大唐皇家钱庄，是因为有九条信一在旁边推动。 作为倭国顶级勛贵，虽然奈良的人都知道九条家跟大唐走的太近，不一定能够完全代表倭国的利益了。 但是他们很清楚，如果一直不按着九条信一的提案去走的话，那么大唐很可能就直接自己下场，逼着你去走他们想要你走的路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听九条信一的建议。 当然，最关键是九条信一这一次的建议，听起来似乎对倭国是真的有好处。 「确实如此，我听说的民乱就已经有好几起了。那些倾家荡产的百姓，眼看着下个月的口粮都没有着落了，自然就开始慌了。再加上有心人稍微一煽动，那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几年，我们东海渔业也向倭国各地的大名出售了不少的刀剑，其中有一些流落到了民间。这动乱要是搞的规模大一点，奈良那帮人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平定呢。 说不准最终还是要请我们东海渔业护卫队的高手出动，到时候花费的钱财肯定要多许多。」 三太郎这些人能够这么死心的跟着东海渔业，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东海渔业在难波津的驻地有一千人左右的护卫队。 一千人的队伍如果散步在整个倭国，那么威慑力非常有限。 但是如果集中在难波津的话，以东海渔业护卫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情况，哪怕是对上一万的倭国士兵，也稳居上风。 甚至一般的倭国士兵，根本就没有胆量去跟东海渔业的护卫队作战。 有这么一支队伍在难波津，三太郎这些人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他们就敢死心塌地的为大唐服务。 毕竟，在他们心中，觉得哪怕是情况到了最差的局面，他们还可以乘坐东海渔业的船只去大唐，成为一名真正的唐人。 「先不去管那么多了，反正接下来的时间，你们一定要多观察市面上的情况。唐元作为倭国市面上的主要流通货币，这一个定位一定不能丢掉。所有东海渔业及关联产业售卖的东西，只能是使用唐元进行结算。 哪怕是人家拿着金锭过来也不行，必须让他们先去大唐皇家钱庄的分号里头兑换成唐元。为了方便倭国人兑换唐元，大唐皇家钱庄也会在奈良等地在开设几个分号。」 「王郎君你放心，谁敢私下里接受其他货币的结算，那就是我们东海渔业的敌人，他们就别想在难波津做生意了。」 孟浩在旁边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作为大唐在倭国最有实力的组织，东海渔业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大唐官方的态度。 毕竟它背后的股东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等我回到长安城之后，观狮山书院商学院还会安排一个研究小组长期驻扎在难波津，看看使用了唐元之后，倭国的情况会有什么变化。其他的你们就按照过往的去做就行了。」 王有才叮嘱完了这些东西，才开始跟大家喝起了庆功酒。 之后，王有才没有多留几天，好好的享受一下倭国女子的温柔体贴，就踏上了回程的船只。 …… 作为南高句丽的都城，汉城的发展其实还是挺快的。 每天都会有不少海船从登州到达这里，然后登陆寻找商机。 或者继续沿着海岸线而下，前往百济、新罗或者倭国。 王有才离开了难波津之后，也是按照最传统的航线，在汉城停靠休息。 第490页 「九条君，听说你家大郎深受楚王殿下信任，如今负责楚王府在整个朝鲜半岛上的商业事务？」 当王有才踏上汉城的土地的时候，忍不住想要在这座城市里头转一转，看看这座半岛上最繁华的城池到底是什么模样。 作为大唐扶持起来的南高句丽和北高句丽，汉城和平壤都是有大唐水师驻扎的。 并且这两个王国朝中的一些大臣，都还是大唐扶持起来的。 不客气的说，眼下的南高句丽和北高句丽，就是大唐养的两条狗。 只要敢不听话，分分钟就给你教训。 当然，只要你好好听话，大唐也不介意扶持他们一把，让这两个国家的经济往上走一个台阶。 由于人参在长安城非常受欢迎，如今在南高句丽，挖掘人参都已经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产业，养活了不少人。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甚至安排了一个研究小组长期驻扎在汉城，为的就是研究人参的人工种植。 「承蒙楚王殿下厚爱，大郎在半岛上勤勤勉勉，虽然没有多大的功劳，但是也没有给楚王殿下丢人。」 说到自己儿子，九条信一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要是浩之在汉城的话，我倒是想要跟他好好的聊一聊，看看半岛上如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以前也就是偶尔在《大唐日报》上面可以看到一些报导，听说这汉城已经有了小长安的称号呢。」 这个年代的人，要想了解外国的信息，渠道其实是非常有限的。 哪怕是王有才这样的人物，也不例外。 要不是《大唐日报》上面有一个版面是专门介绍世界各国的风土人情，估计大家对国外的事情会更加的陌生。 「虽然大郎有时候会去新罗、百济等地巡查，但是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汉城的。等会我们去到东海渔业在汉城的办事处询问一下，就知道他去哪里了。只要是半岛上发生的事情，问他就没错了。」 九条信一对自己的儿子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十几年过去了，九条浩之如今绝对可以说是一个半岛通了。 把他扔到街面上，只要他不说自己是倭国人，嗯，准确的说是祖籍倭国，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跟汉城本地的勛贵有什么区别。 …… 「阿耶，真的是你？你怎么来汉城了？」 王有才乘坐的海船是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生产的最先进的海船。 这种船只在汉城并不是经常可以看到。 所以当他们的船只停靠在码头上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在打听船上人员的来头。 作为汉城的地主，九条浩之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所以当王有才跟九条信一来到东海渔业汉城驻地的时候，恰好也就碰到了匆匆赶回来的九条浩之。 「浩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郎君，楚王殿下的得力助手，如今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最杰出的学员。前段时间从天竺带回来一百多万两黄金的人就是他呢。」 看到许久未见面的儿子，九条信一虽然很激动，但是却是知道不能冷落了王有才。 「浩之见过王郎君，之前在《大唐日报》上面就听说了王郎君的故事，每每感到心潮澎湃，没想到今日居然能够亲自见到您。」 九条浩之如今早就不是那么初出茅庐的后生了。 作为楚王府在半岛上的商业代言人，他的为人处世已经变得非常圆滑。 「过奖了！这都是楚王殿下的功劳，我只不过是把楚王殿下的谋划给落到了实处而已。」 王有才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倒是没有因为九条浩之是倭国人出身，就看不起他。 「走，如今这个季节，正是汉城风景最美的季节，你们一定要在这里多停留几天，我好好好的尽地主之谊。」 九条浩之一边说，一边上前拉着王有才的手往里头走。 这种见面拉手的习惯，李宽是一直不适应的，不过奈何这就是大唐的风俗。 「正好我也想跟浩之你好好的了解一下半岛上的情况，那就叨唠了。」 王有才肯定不会真的在这里逗留游玩，但是大家一起坐一坐，聊聊天，打听一下情况，那是必须有的。 第1153章 依葫芦画瓢 东海渔业汉城驻地没有修建在汉江边上，而是直接在汉城里头靠近城门的地方圈了一大块地。 当天中午，九条浩之跟王有才等人就在驻地里头吃的饭，没有去外面的酒肆。 这主要也是王有才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只是单纯的想多了解一些信息。 「按照你的说法，在汉城主要使用的货币就是开元通宝？南高句丽朝廷没有想过要自己去铸造铜钱吗？」 王有才这次出来主要是搞唐元推广的事情，所以他跟九条浩之了解的事情，也都是围绕着这个主题在推进。 「没有，在南高句丽的那帮人看来，铸造铜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方面，开元通宝在汉城已经是一个大家都接受了的东西，不管是外观还是含铜量，都非常的精美、稳定，大家不用担心手中的铜钱突然不值钱。 另外一方面，汉城本地的铸造技术非常差，像是铜钱这样的东西，铸造出来的厚薄不均一，百姓们肯定是愿意要厚的，不愿意要薄的，这么一来就会影响流通，也会影响铜钱的铸造成本。各种各样的情况罗列在一起，就导致铸造铜钱对于南高句丽来说，是一件无利可图的事情，所以他们干脆就继续使用开元通宝了。」 第491页 九条浩之的回答，让王有才很无语。 不过细想一下，似乎又很有道理。 这年代的铸造技术，不是每个国家都跟大唐一样强的。 如果不能保证币值的稳定性，铸币的成本又比较高的话，那么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真的不想去搞自己的铜钱。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王有才。 「大唐皇家钱庄在长安城推出了唐元，这个消息你应该知道吧？」 「《大唐日报》上面都有相关的报导，唐元的事情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如今在汉城，也有极个别的商家在试着使用唐元进行交易，不过还不是很流行。」 九条浩之不是很清楚王有才为何提到唐元。 在他看来，唐元的推出，其实是比较有风险的。 「对了，我刚刚收到从金城那里传来的消息，听说他们那里也出现了一家新罗钱庄，据说也准备印刷属于新罗人自己的纸币呢。」 看到王有才似乎对唐元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九条浩之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话。 「嗯？新罗钱庄？发行纸币？」 王有才眼中放出精光，似乎是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跟在李宽身边的时间长了，王有才叔侄两人很清楚李宽对于半岛上各个国家的态度。 像是新罗，绝对是属于重点打压的对象。 原因很简单，新罗是现在半岛上实力最强大的王国。 虽然说不至于给大唐带来什么威胁，但是他们想要统一半岛的愿望，却是跟大唐的意志相违背的。 「是的，是新罗金氏子弟的人在出面折腾，据说第一批纸币已经在小范围的试着发行了。」 「王郎君，我之前听楚王殿下强调过大唐皇家钱庄的重要性，现在新罗人跟着我们的样子来搞一个新罗钱庄出来，这对大唐皇家钱庄在新罗发展业务是不利的。要不我们想什么办法把新罗钱庄给搞倒闭？」 九条信一看着王有才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对新罗钱庄应该是不感冒的。 大唐皇家钱庄关系到大唐和楚王府的核心利益。 九条家族如今整个都绑在了楚王府身上，自然要充分考虑到楚王府的利益。 「浩之，你尽快飞鸽传书给金城的人，让他们搜集几张新罗钱庄发行的纸币，然后飞鸽传书的传送过来，我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这一下，王有才不准备那么快回长安城了。 怎么解决新罗钱庄的问题，怎么对付新罗人搞出来的纸币，这其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在王有才的脑中，如今已经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准备看到新罗人的纸币之后再考虑是否可行。 「没问题，汉城距离新罗很近，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拿到新罗人的纸币样品。」 九条浩之在半岛上待了十几年，对于搞几张新罗人已经试着发行的纸币，那自然是信心十足。 「你也可以让我们在金城的商铺，尽量配合一下新罗钱庄推广纸币。要不然没有人使用这种纸币的话，我们哪怕是有什么手段，也使不上劲。」 王有才的这个意思，让九条浩之感到有点意外。 不过，这不属于他负责的具体业务，所以他倒是没有去细究什么。 …… 作为唐灭高句丽战争的重要获利方，新罗人这几年的日子过的很不错。 一方面，他们国内多了不少原本高句丽的匠人，提高了本国的技术水平。 另外一方面，通过与大唐更加深入的接触，他们或多或少也学习到了一些新的东西。 特别是像一些发展理念之类的东西，你是没有办法直接隐藏，新罗人很容易就偷学了。 就像是大唐现在重视工商业的发展，这个是谁都看在眼中的事情，《大唐日报》上面的文章也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些变化。 新罗人跟着大唐重视工商业，这种事情你总阻止不了吧？ 虽然之前新罗人偷师大唐的养蚕和造船技术，结果被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给搞了个定点清除，这两个行业没有发展起来。 但是其他一些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是没有办法完全阻止技术向新罗的传播的。 各种算学知识，算盘的运用，记帐手法的运用等等，慢慢的都传开来了。 当然了，这些知识的传播，也让各个国家的精英分子对大唐更加崇拜，这也算是其中的一个好处了。 看看金城当地孔子学院里头爆满的学员，就知道新罗人对于学习汉学，积极性绝对是槓槓的。 现在，金文通准备将自己最新接触了解到的唐元也模仿起来，自然也是得到了当权者的支持。 「圣骨，由朝廷出面，首先把官员们的俸禄发放形式进行变更，这是唐人在推广金币银币以及唐元的时候多次使用的方法。从结果来看，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我觉得完全可以在这个月的俸禄发行的时候，就先这么做。」 金文通作为新罗贵族，自然有机会见到金胜曼。 「唐人这么推广之后，他们的官员和百姓们都接受了吗？这么轻飘飘的一张纸，我们说它是纸币，能够兑换铜钱，百姓们不一定愿意相信吧？」 金胜曼虽然不确定纸币的推出对新罗会有什么影响。 但是涉及到货币的东西，需要很谨慎，这一个意识，她还是有的。 第492页 当然，她也不是不知道纸币推行成功之后的好处。 不过作为上位者，做事之前先考虑失败的后果，这也是必须的。 「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有一些人会有疑问的。但是只要大家发现手中的纸币可以随时去钱庄兑换城铜钱，大家的疑虑就慢慢的消失了。 我们的新罗钱庄也可以跟大唐皇家钱庄一样，承诺任何时候都给百姓们兑换纸币，大家的担忧，自然就慢慢的消失了。」 金文通作为新罗贵族，非常关注大唐的事情。 对于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他只要多方打听一下，就能够知道许多的信息。 「如果所有的纸币都能兑换城铜钱，那么我们发行纸币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啊。之前的铜钱不也用的好好的吗？」 金胜曼的这个问题，算是许多统治者都会问的一个问题。 在纸币与金属货币挂钩的年代，纸币的好处确实不是那么的突出。 不过，金文通也是有备而来的。 「圣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自然是按照新罗钱庄库房中的金属货币的价值发行等额的纸币，这样就不用担心大家来挤兑。但是等到大家慢慢的接受了纸币，那么大部分的纸币就会停留在百姓手中，并不会拿到钱庄里兑换。 这个时候，我们按照钱庄的金属货币价值的两倍，甚至是三倍来发行纸币，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么一来，就相当于朝廷一下子就多了不少的收入呢。」 很显然，金文通会跟新罗王室一起联合起来设立新罗钱庄，自然不是去做慈善的。 对他来说，后面增发的纸币，虽然不能直接等同于钱庄的利润。 但是只要这些发行出去的纸币没有被大量的兑换城铜钱，把它当成是利润也没有什么不可了。 至少，这是新罗钱庄凭空多出来可以使用的钱财。 把这些钱财借贷给有需要的商家，每年的利息收入都会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 「好！既然你有信心，那我们就正式的推出属于新罗王国的纸币。大唐的纸币叫做唐元，那我们新罗的纸币就叫做新元。不过到时候我们新元跟唐元，要怎么兑换呢？如果我们的商人跟唐人做生意的话，要怎么办呢？」 凡是学习大唐的东西，金胜曼都有非常高的容忍性。 哪怕是自己不是很懂，只要是模仿大唐的，她没有感到明显有问题的话，最终都是会同意的。 就像是新罗朝廷现在也正式的设立了六部，这就是模仿大唐的做法。 虽然他们也还保存了自己的骨品制，两相结合之下，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 但是整体来说，新罗王国在全面的唐化，这个趋势是非常明显的。 「这个也很简单。短时间内的话，我们的商家还是需要把新元兑换城金锭银锭之类的东西，然后再去跟唐人做买卖，或者是去大唐皇家钱庄兑换唐元。 从长远来看，我们可以跟大唐皇家钱庄商讨，看看双方能够约定一个彼此兑换唐元和新元的方法，从而让商家们做买卖变得更加简单。」 金文通想到非常简单。 在他看来，唐元是按照一唐元等于一枚开元通宝的价格来发行的。 那么新元也按照一新元等于一枚铜钱的价格来发行，彼此之间的价值基本上就是相同的。 再加上两种纸币都能从钱庄里头换到铜钱，他觉得是没有问题的。 甚至金文通还想着跟大唐皇家钱庄合作，让大唐皇家钱庄也开通新元的兑换业务。 这么一来，新元的影响力立马就可以扩散到百济、南高句丽、北高句丽和倭国等地。 当然，这些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啦。 「这些纸币，印刷的成本比铸造铜钱的要低。到时候会不会有人偷偷的印刷新元，导致新罗钱庄遭受额外的损失呢？」 不得不说，金胜曼考虑问题还是非常周全的。 也难怪她能成为新罗歷史上有名的女王。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不能说完全没有这样的风险。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几种方法来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方面，新元的印刷，将会使用最好的印刷技术和纸张去印刷，杜绝了一般人家随意模仿的可能。 另外一方面，我们可以颁布严苛的律法，对于私下模仿印刷新元的行为，处以极刑。与此同时，我们也鼓励百姓们举报私下印刷新元的行为，对于这种行为给予重金奖励。」 金文通的这些话说完，金胜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通过跟金文通的交流，她基本上确定设立新罗钱庄和印刷纸币的事情，是金文通深思熟虑之后的事情，并且听起来是非常可行的。 「要么不做，要做就动作迅速一点！我们可以在金城和其他几个主要的城池同时设立新罗钱庄，并且强制性的规定所有的交易都必须使用新元来进行结算，让这种纸币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流通。」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已经绝对要搞了，金胜曼此时展现出来的魄力，比金文通要强多了。 反正新罗的国境不是很大，推广起来的难度比大唐要低很多。 所以金胜曼准备干脆动用朝廷的力量，狠狠的推动一把，让新罗的工商业更上一台阶。 「圣骨圣明，我立马就去安排！后天户部给金城所有官员发放俸禄的时候，就可以使用新元进行发放。」 第493页 金文通听了金胜曼的话，心中大喜。 这可是比自己想要的结果要好了许多啊。 第1154章 玩金融，你们也配？ 「噗！噗！噗！」 伴随着一只信鸽落在东海渔业汉城驻地，贺建兴奋的出现在了王有才和九条浩之面前。 「王郎君，你看，这就是新罗人搞出来的纸币，看上去就不如我们的唐元制作精美。」 贺建将几张新元放在了王有才面前。 从款式上来看，除了纸币上的图案，基本上都是模仿唐元印刷的。 但是新罗的国力，哪怕是如今冠绝朝鲜半岛，也跟大唐没有办法比的。 就连贺建这些不懂印刷的人，都能看出来两者的明显差异。 「哼，就这点水平，新罗人也配玩金融？他们是不知道发行纸币和开设钱庄背后蕴含的一系列意义吧？」 看着眼前的新罗纸币，王有才立马就有信心了。 自己刚刚在倭国顺利的推广了唐元，指不定这一次在新罗可以更加顺利的搞垮他们的货币体系。 特别是当他听说新罗人为了推广新元，依葫芦画瓢的学习大唐皇家钱庄的做法，强制性的给官员们发放新元，更改了俸禄的发放形式。 并且，新罗人还更进一步的在全国范围内，提出了只允许使用新元进行交易的要求。 这简直就是在为王有才助攻啊。 新罗的货币体系，之前是比较稳健的。 模仿开元通宝的铜钱，整体上来说还是比较成功的。 虽然一千个新罗铜钱，往往只能换到八九百个开元通宝，但是一直以来都浮动不大，百姓们也已经习惯了。 现在他们自己下令废止，王有才听了自然开怀大笑。 「王郎君，这新罗人，如今是不管什么东西几乎都是跟着我们大唐学习。不管是在官制还是房屋修建，亦或是道路修建，现在都在模仿大唐。这新罗钱庄的设立和新元的发行，自然也不例外。」 九条浩之经常去新罗，对那里的风土人情也算是比较熟悉。 「浩之说的没有错，自从新罗女王金德曼把朝中的大权逐步的移交给圣骨金胜曼以后，新罗全面学习大唐的迹象是越来越明显了。 他们开始重视各种作坊的修建，提高商人在新罗的地位，并且对于『要致富，先修路』这话的认可程度也非常高。 最关键的是金城的贵族对于汉学非常的推崇，他们的汉话有的时候比唐人说的还要好。」 比较少说话的贺建也在一旁补充着自己的了解。 作为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在半岛上的负责人，贺建对新罗的了解程度一点也不比九条浩之差。 「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几年新罗人的赋税收入应该增加了不少，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也有所提高咯？」 发展工商业的好处，王有才自然是很清楚的。 如今新罗人学着大唐的模样在搞建设，国家实力变强，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是的，新罗百姓现在是整个朝鲜半岛上最富裕的，虽然跟我们关中的百姓没有办法比较，可是大部分人已经解决了最基本的吃饭问题了，家中也多少有一点积蓄。」 贺建这话，算是坚定了王有才薅羊毛的决心。 不怕你变富裕了，就怕你穷的响叮噹，没有搞头啊。 「浩之，贺统领，这段时间我估计要留在汉城多叨唠你们了！等会我给楚王殿下写一封信，把我的计划跟他汇报一下。 如果楚王殿下同意的话，那么未来一个月我应该都会在半岛上，期间可能还会去新罗走一趟。」 要洗劫一个国家，单靠王有才自己肯定是不够的。 但是之前王有才跟李宽并没有汇报过对付新罗的事情，所以有些计划还需要再请示一下。 不说其他的，防止印刷新元，如果没有登州或者长安城那边的力量协助，王有才就玩不动。 最好就是能够让楚王府印刷作坊的工匠出马，直接照着新罗人的纸币的模样，制作一个比真的纸币还要更像是真的新元出来。 到时候，那可真的是在印钞了。 趁着新罗钱庄可以随意使用新元兑换金属货币的时机，王有才有信心把新罗人积累了多年的财富给掏个半空。 「王掌柜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尽快吩咐。楚王殿下把我们留在汉城，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对付这些国家。」 九条浩之听了王有才的话，立马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没错，遏制新罗人的发展，本来也是楚王殿下的要求。如果王郎君能够给他们狠狠的一个打击，对于我们平衡半岛上各个国家的实力，也是很有好处的。」 贺建现在的任务，很大一部分就是给各个国家添乱，特别是给新罗添乱。 反正，半岛上的几方势力，不管是谁变得太过强大，都是不符合大唐，不符合楚王府的利益的。 …… 瞌睡遇到枕头。 对于李宽来说，王有才传回来的消息跟提议，实在是太及时了。 大唐皇家钱庄如今正在全力以赴的推进唐元的运用，不管是大唐国内的各个州府，还是四周的藩属国，李宽都希望大家能够接受唐元。 如今新罗人自己跳出来搞出了一个新元出来，正好给大家树立一个典型，让其他的藩属国清晰的认识到，纸币这个东西，除了大唐之外，其他人都是玩不转的。 第494页 大家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使用唐元，不要有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否者后果难料啊。 「王爷，这个新元的印刷，虽然使用了一些防伪措施，但是跟我们的唐元完全没有办法相比。如果现在通知下去，我们印刷作坊的匠人，最多只需要三天时间，就能印刷出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新元出来，甚至我们印刷的新元，看上去更像是真的。」 对于自家侄子的提议，王富贵自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的。 他对楚王府印刷作坊的匠人们也非常有信心。 大唐的印刷技术的前进，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楚王府的印刷作坊在推动的。 新罗人能够有现在的水平，也是沾了大唐的光。 「新罗人如果是小规模的推广新元，那么我们能够用的手段也有限，效果也不会很大。现在金胜曼这么自大的全面推广，这倒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啊。有才这个时机选的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一次他的提议，我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李宽对王有才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 不管是他在天竺的表现，还是在倭国的成果，都让李宽对他充满了信心。 「王爷，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开始安排人去准备了？只是防制新元的话，登州那边的印刷作坊就可以完成任务，这样也能大大的节约运输时间。」 王富贵显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自家侄子再立新功的场景。 不过李宽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拿捏王富贵。 「没问题，那就让登州那边的印刷作坊配合一下。不过，这个事情，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人知道这事是我们干的。」 虽然李宽不怕新罗人找自己的麻烦。 但是大唐作为天朝上国，脸面还是要的。 如果让人知道了楚王府出面去仿造新元，那么对于大唐的形象来说，无疑是不利的。 哪怕是很多人猜得到这个事情是大唐做的，也不能让人找到证据。 说白了，只要你们没有证据，这事情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否认。 甚至还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摘一番呢。 …… 新罗人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当金胜曼给金文通吃了定心丸之后，新罗钱庄和新元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成为新罗全国上下耳熟能详的名词。 金文通也不愧是新罗境内年轻一代的翘楚，很有商业头脑。 他知道新罗钱庄和新元能否成功，跟新罗国内的贵族们的态度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所以他果断在新罗钱庄的股东之中，引入了五六家金城最顶级的勛贵。 这么一来，有新罗王室的股份，又有新罗各大勛贵的股份，新罗钱庄的发展自然是势不可挡。 「郎君，我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几天去新罗钱庄兑换新元的人，是呈现下降的趋势。虽然每天还是有不少的人拿着手中的新元去兑换成铜钱，但是我觉得最多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大家就不想这么折腾自己了。 到时候，我们的新元就算是彻底的站住了脚跟，我们可以考虑多印刷一些新元出来，借贷给国内的商家，获得更高额的额外利润。」 金三这几天忙里忙外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不过顶着一个黑眼圈的他，精神气却是非常的充足。 因为新罗钱庄的成功开办，以及新元的发行，让他充满了成就感。 男人这个东西，有时候很奇怪的。 权、钱、色，很少有人能够逃脱其中。 但是，有的时候，成就感也能让人打了鸡血一样的努力。 「金城的酒肆之中，不也跟长安城一样有说书人吗？去收买一批读书人，让他们以新罗钱庄和新元为主题，给我们好好的宣传一波，打消众人对新元的顾虑。 与此同时，你安排一帮人去坊间都散播一些对新元有利的传言。这些百姓们其实很好欺骗的，只要大家都这么说，他们哪怕是本来不相信的，也会慢慢的相信。」 金文通做起事情来，还是很有一套的。 在取得了新罗王室和贵族的支持，剩下的就是搞定百姓们的信心问题了。 这个看起来比较难以解决的问题，其实解决起来也并没有那么的苦难。 至少金文通是这么认为的。 「没问题，我立马就去安排！按照目前的节奏，我觉得顶多再有半个月，这事情就算是稳了。」 …… 东海渔业汉城驻地。 王有才、贺建、九条信一和九条浩之看着房间里一箱箱的「新元」，忍不住心情澎湃了起来。 「王郎君，这些新元，真的是从登州运输过来的吗？我怎么觉得跟新罗人搞出来的新元，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呢。」 九条浩之拿起一叠百元的新元，翻来覆去的端详着。 这段时间，他们自然是拿到了更多的新元实物，也好好的研究了一番。 正因为他们对新罗钱庄出品的新元很有研究，看到眼前的这些纸币，才会感到诧异。 「你觉得一模一样，那就对了！新罗人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学习，这一次我们就要让他们明白有些东西的学费是非常昂贵的。大唐皇家专利局在新罗人面前就是一个摆设，这一次，我们要把新罗人从大唐偷师的所有其他技术的代价，一次性的给收回来。」 第495页 王有才看着那一箱箱的「新元」，对此次的金城之行充满了信心。 对于大唐来说，这一箱箱的百元新元大钞，成本就真的只是印刷成本。 一张一百元的新元，成本连一唐元都不到。 只要能够顺利的从新罗钱庄里头兑换处金银，或者从新罗商家手中购买到货物，那么做的就相当于是无本生意。 只要新罗人还坚持使用新元，这个无本生意就能一直坐下去。 直到新罗人发现不对劲为止。 但是，一时半刻，他们又哪有那么容易发现不对劲呢？ 「王郎君，事不宜迟，要不我们今天下午就出发去金城？我担心夜长梦多，到时候要是浪费了这么多的『新元』，那就可惜了。」 贺建觉得自己一刻钟也等不及了，好像飞去金城去收割那帮新罗人。 作为曾经的隋朝溃兵，贺建对半岛上的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好感。 只要是能够削弱他们实力的事情，他都无比的热衷。 像是这种能够削弱新罗实力，又能让大唐获得好处的事情，他就更加积极了。 「贺统领说的对，早点去金城，我们可以有更加充足的时间去安排后面的动作，免得让新罗人发现了端倪。」 九条浩之显然也是支持贺建的提议的。 「没问题，那就下午出发！不过，今天运输货物到驻地的情况，很多人都看到了，你要稍微掩饰一下，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猫腻出来，免得给楚王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有才也想着赶紧把胜利果实给摘下来，免得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很快的，一只规模庞大的商队，就从汉城出发，前往金城而去。 第1155章 割羊毛 不知道是因为金胜曼不断的推出各种促进商业发展的政策，还是因为金文通搞出了新罗钱庄和新元。 反正最近一段时间，金城的商业活动，似乎在短时间内就变得更加活跃了。 再加上秋收以后，不管是勛贵还是百姓手中都有了一些余钱，对于购买、交换物资的意愿，自然也增强了不少。 当王有才一行人分批次进入到金城的时候，倒是有一种来到了大唐某个州城的感觉。 「这新罗不愧是半岛上首屈一指的国家，一进入金城，就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感觉，看来这金胜曼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呢。」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王有才倒是没有因为新罗是一小藩国，就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对于王有才来说，李宽说的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这才是他的真实态度。 「由于新罗国内大力鼓励工商业的发展，对于商人也是提供了各种保障，如今每年都有许多各国的商人来到金城做生意，其中不少就是我们大唐的商家。甚至北高句丽以及室韦、靺鞨人也愿意去跟新罗人做生意。 再加上当初新罗人参与到了灭亡高句丽的战斗，如今半岛上已经没有哪个国家的地位比得上他，新罗国内百姓的自信心也比较充足，所以王郎君你会感到金城有一种朝气蓬勃的迹象。」 贺建在旁边分析了一下原因。 不过，越是看到金城朝气蓬勃的样子，贺建就觉得大唐要尽快动手了。 否者以新罗人的德性，等他们的实力真的变强大很多之后，就会生出许多不该有的心思。 毕竟，真正去过大唐，见识过大唐强大的人还是很少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看到新罗变得比以前强大了，就以为天下无敌了。 到时候，凭空给大唐增加麻烦。 「这肥羊长成了，正是宰的时候了！」 王有才冷笑一声，心中收割新罗人的想法更加强烈了。 半岛上，不需要一个如今强大的国家。 作为曾经大唐的半个盟友，在新罗人没有明显做出损害大唐利益的事情的时候，军方是不方便出手的。 这个时候，商业上展开一下措施就是最合适的了。 商场如战场，很多时候，商业上的损失，可能比一场战争的失败还要惨重。 「那个新罗钱庄就在前面金城最中心的十字路口旁边，我们要不要先过去看一看？」 贺建对金城的地形还是很熟悉的，只是凭藉着手中的情报，他脑中就已经清晰的将新罗钱庄的位置给标註出来了。 「我刚刚瞄了一眼街道旁边的商铺，那里的买卖似乎都已经在使用新元进行结算。虽然交易金额不见得很大，但是说明新元的普及程度，比我们想像的还要高很多。现在去试一试，看看我们手中的新元能不能用出去，似乎确实很有必要呢。」 九条浩之的观察能力也是非常强的。 刚才看似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其实却是看出来了许多东西。 「也可以，我们分头去买一百块新元的货物，然后等会直接在如家客栈会和。」 这一次，王有才一行人没有直接去东海渔业金城驻地，而是选择了如家客栈。 作为楚王府旗下的如家客栈，如今不仅在大唐的各个州府有分号，在平壤、汉城、金城、难波津等地，也一样有分号。 不管是大唐来的商家，还是其他国家的商人，来到这些地方都喜欢入驻如家客栈。 因为住在这里的安全有保障，服务有保障，舒适程度也有保障。 第496页 王有才他们一行人的队伍虽然比较庞大，但是如果住进如家客栈，一点也不会显得突兀。 相反的，如果是去到东海渔业，估计就会被很多人给留意。 毕竟，东海渔业如今是一个风向标，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大唐驻新罗大使馆的作用。 …… 「伙计，这个人参怎么卖？」 人参铺子、蘑菇铺子和甘红露铺子是金城最常见的特产铺子。 人参就不用说了，大家都知道半岛上盛产这个玩意。 以前，大家对这个东西不是特别重视，流传的也不是很广，所以只有少部分人在使用，没有形成大规模的商业开採。 但是自从李宽在长安城推广人参之后，大家就发现了这玩意的好处。 很快的，半岛上的职业挖人参队伍就变得庞大了起来。 各种各样的人参铺子也变得随处可见。 这个年代，人参还没有被过度挖掘，所以产量还算是比较高，价格也不算特别的夸张。 当然，你非得买百年老参或者千年老参，那就不一样了。 至于蘑菇铺子，半岛上盛产一种松树林里面出产的蘑菇，被称作是松口蘑，很受大唐各家酒楼的喜爱。 在短短几年时间，也成为了一个规模颇为庞大的产业。 不客气的说，人参和蘑菇，如今可是新罗人最大的两项出口产品。 反倒是那个甘红露，出口的不是很多。 不过本地百姓和商家比较喜欢。 它的原料有柿饼、苹果、生姜、梨和枣等，没有浪费一粒粮食，所以新罗朝廷也是支持的。 这甘红露，它色泽微红，十分诱人。 并且，跟一般的果酒相比，它的味道也十分独特，酒精度数也相对比较高，但是对人体无害。 所以这种入口醇香无比，令人回味无穷的果子酒，慢慢的就成为了金城最受欢迎的果酒。 当然了，如果烧刀子这些大唐出品的酒，价格能够跟甘红露一样的话，那么最受欢迎的酒，绝对是非他莫属。 「这位郎君，您真是好眼光啊，这棵人参是我们铺子里刚刚进货的，是一名山民从深山老林里头挖掘出来的。您看这个根须，像不像一个百岁的老人？ 我跟您说啊，这颗人参您要是今天不买，明天可能就买不到了。像是这种至少有着一百年歷史的老参，现在可是抢手货呢。 不过您既然来到了我的铺子，那就说明我们很有缘分，这个老参，我也不给你开个虚价。两千新元，只要您愿意出两千新元，这颗百年老参就归你了。」 人参铺子的伙计显然是一名非常称职的伙计。 那滔滔不绝的口才，一般的百姓绝对是顶不住的。 但是王有才是什么人啊？ 他哪里会因为对方说了什么就决定买还是不买？ 「行！这颗人参我要了！」 伙计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听到王有才这话，立马戛然而止。 「没问题，我这就给您包好！」 伙计脸上的笑容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没办法，虽然他嘴上说的那么好听，但是两千新元的价格，放在金城的人参铺子里，这可老参绝对算是卖出了价钱了。 本来他还预备着王有才砍一刀的呢。 不过，一心只想确认自己手中的新元是不是可以正常使用的王有才，并没有跟伙计太多的纠缠。 虽然从结果上来说，似乎是因为伙计的话，他才决定购买。 但是，实际上他会这么快的决定购买，跟伙计的推销没有任何区别。 很快的，王有才就拿出了一张一千元的新元，一张五百元的新元，还有五张一百元的新元给到伙计手中。 就在王有才有点紧张的盯着伙计，看他一张一张的确认自己递过去的新元的时候，伙计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位郎君，两千新元整，喏，这颗老参请收好。」 一笔交易，无惊无险的完成了。 王有才心中也立马有数了。 自家的「新元」，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接下来，只要再去新罗钱庄兑换一笔新元，看看钱庄里头专业的伙计能不能识别出自己的「新元」的不同。 如果还是没问题，那么他的大计划就可以正式的执行了。 …… 「王郎君，我接连在蘑菇铺子、海味铺子和棉布铺子里试用了，不管是新罗本地的商家，还是我们唐人在这里开设的铺子，都没有谁能够识别出我们的『新元』有什么不一样，看来我们之前的分析完全没有问题呢。」 九条浩之的心情有点激动。 在半岛上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他还从来没有一次性的做一单价值几百万贯，相当于几十亿新元的生意。 就新罗这种小国，要是携带过来的几十亿新元都能顺利的兑换出去，那么金城绝对是要乱套的。 好在这次带过来的大部分都是面值一千元、五百元或者一百元的新元，要不然单单运输几十亿新元，那就是一项非常吓人的事情。 「嗯，今晚我们好好的分工一下，这些新元不要一次性的全部投放在金城。新罗人不是在各个城池都推广新元吗？那我们把力量分散开来，平缓的出货，把新罗人本地的特产全部都一扫而空。除此之外，也可以购买一些其他国家的人在新罗售卖的货物。 第497页 为了掩人耳目，大唐商人在新罗售卖的东西也可以适当的购买一些，不过尽量买棉布这些价格不至于那么虚的东西，免得平白无故的浪费了钱财。」 王有才可是知道镜子、自行车这些工业制品的成本和售价有多么大的差异。 反倒是棉布这些东西，为了彻底的占领市场，其实都是在低价倾销。 虽然不能说是亏本在卖，但是基本上利润率没有超过百分之百。 「没问题，这新罗的城池，我都比较熟悉，到时候王郎君您留在金城坐镇，我跟浩之他们去到旁边的城池，把货物买回来之后，立马就往汉城或者是港口运输，尽快的把它们给弄出新罗。 免得等到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新罗人反应过来了，直接把我们的货物给侵占了。」 贺建知道自己这边到时候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新罗人不可能什么动静都察觉不到的。 哪怕是他们发现不了假的新元的出现，但是市面上一下子流通了好几倍的新元，他们多少还是能够察觉不对劲的。 当然，新罗商家的水平要是真的那么低，连这么大的变化都发现不了，那自然是最好了。 只是贺建做事，从来都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对手的愚蠢上去。 「我们亲自把新元花出去，换成各种货物，这只是第一步。但是新罗国内的货物，估计是不够我们买的。到时候伴随着越来越多的新元流入到市面上，物价肯定会不断的上涨。 那个时候，我们的重点就不再是去兑换货物，而是怎么把新元的信心给打下来，怎么让大家对新元失去信心，让新元能够购买的货物，一天比一天少。 我们现在带过来的是第一批新元，后面还会有几批新元送过来。反正在未来的一个月，我们将会向新罗投放超过一千亿元的新元，让新罗百姓彻底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通货膨胀！」 兑换东西，并不是王有才的目的，那只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打垮新元，搞乱新罗的货币体系，这才是王有才的目的。 「一千亿新元？那岂不是说相当于投放了超过一千万贯的钱财？整个新罗，去年一年的赋税收入，也就是一百多万贯而已，这还是经过了多年高速发展，创歷史记录的一个数据。 这要是一口气投放一千亿新元的货币都市面上，各种东西的价格肯定会飞涨。原本一新元可以买到一斤稻米，估计到时候十新元也买不到一斤了呢。」 九条浩之听了王有才的话，心中吓了一跳。 这可是大手笔啊。 不过，九条浩之的内心却是更加激动了。 手笔越大，越刺激啊。 「王郎君，反正我们印刷新元的成本非常低，我觉得只要新元的币值还比印刷成本高，我们就可以不断的向新罗投放新的新元，把新罗人积累了多年的财富，全部搜刮一空。 当初他们在灭高句丽的战争之中，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可是搜却是颳了不少的好处呢，这一次，我们把他们吃进去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 贺建这个建议，比王有才的提议还要狠。 不过，却是很对王有才的胃口。 「没问题！登州那里的印刷作坊已经开动了，只要我们这里没有说停止，他们就会一直运送新元过来。到时候，我们让新罗人尝一尝货币贬值的味道，让他们知道，钱庄和纸币，不是他们玩得动的！」 第1156章 迷之自信的新罗人 金城的王宫里头，金胜曼听着金喜珊的汇报，脸上满是笑容。 「圣骨，金城里头，如今各个商铺都已经在使用新元进行交易，新罗钱庄也在加大新元的投放力度，整个市面上，一派繁荣呢。」 作为金胜曼的贴身护卫，金喜珊的角色跟李忠很相似。 她不仅负责金胜曼的安全，还负责金胜曼手中的情报力量。 像是成立新罗钱庄，发行新元这么大的事情，金胜曼自然不可能单纯的听信金文通的一家之言。 所以她早早的就让金喜珊安排人监督金城里头各家商铺的变化，亲自把握着第一手的信息。 「看来这钱庄的推广和新元的推出，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好处也非常的多。要不然大唐也不会那么全力去推广。」 作为新罗的实际统治者，金胜曼自然非常关注长安城的一举一动。 在家金城这边本身就有大唐皇家钱庄的分号，所以钱庄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陌生。 至于纸币，通过《大唐日报》、《长安晚报》等报纸，以及新罗人在长安安插的探子，她也算是有所了解。 「是的，大唐作为天朝上国，对于一些新的东西还是研究的比我们要透彻。我听说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有一帮人专门研究这些东西，他们甚至跟大唐皇家钱庄联合设立了一门学科叫做金融学，就是研究钱庄运行和货币发行的事情的。」 金喜珊作为金胜曼的亲信，自然不是完全靠着阿谀奉承就可以坐稳现在的位置的。 所以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她在金胜曼面前都敢坦言。 反正大唐比新罗强，这个事实是大部分人都承认的。 「自从楚王殿下成立了观狮山书院，大唐各地的书院如火如荼的设立，如今已经有超过三十所书院了，每年都有几万名学员进入到书院学习。 第498页 我们金城如今除了孔子学院之外，连一所像样的书院都没有。既然大唐都觉得修建书院有好处，那我们也干脆修建一座跟观狮山书院一样的书院吧，所有的学科都设置成一样，哪怕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跟他们媲美，我们也可以慢慢的追赶。」 金喜珊提到了观狮山书院，金胜曼立马就觉得新罗也是时候跟着设立属于一座自己的书院了。 「设立书院本身，并不是一个多难的事情。但是我们去哪里找到那么多的教谕呢？像是经学，我们还是有一些人懂的，医学也勉强有些人知道，但是算学、格物学、商学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找不到合格的教谕呢。」 金喜珊这话，算是毫不掩饰的把新罗现在的短板给说了出来。 她的话，倒不是说整个新罗都没有人会算学，没有人会格物学，而是没有什么有大名气的人物。 毕竟，之前的新罗对于杂学并不重视，甚至连经学都是最近十几年才开始重视起来。 「这个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难。大唐不是每年都有几万名学员进入到书院之中学习吗？那么就意味着它们每年都有几万名学员从书院里头毕业。 虽然有一些优秀的学员可以进入到衙门里头任职，但是大部分学员的出路，其实并不算多么的理想。 去到一些作坊之中任职，或者是留在书院里头当教谕，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一定会立马改变他们的命运。 但是我们可以去招募一批愿意来新罗的学员，给他们丰厚的待遇，给他们配备奴僕和婢女，给他们修建房屋，让他们享受到在大唐享受不到的优厚待遇，我就不信挖不到人。」 金胜曼的眼光看得很透彻。 虽然唐人对所有的藩属国的人都看不上，但是不会看不上大家手中的钱财。 为了让新罗自己的书院能够顺利的发展起来，金胜曼觉得一些必要的代价是很有价值的，甚至可以起到千金买马骨的作用。 「圣骨这个主意非常不错，只要我们的待遇足够丰厚，肯定会有唐人来到金城当教谕的。毕竟如今长安城到金城的商道已经非常发达，那种背井离乡的感觉大大减弱了。」 金喜珊很是佩服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很多时候，她发现自己看起来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到了金胜曼手中，却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许多的解决办法。 「这个新罗书院的设立，到时候我亲自担任院长，你先去物色一块合适的土地，尽快的安排书院的建设。除此之外，市面上新罗钱庄和新元的事情，你也要多盯着点。这两东西毕竟是新鲜玩意，指不定会出现时什么特别的情况。」 虽然金胜曼对金城如今的局面颇为满意，但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金文通就没有她那么慎重了。 只见在金城最有名的新罗客栈的酒楼里头，金文通跟几个勛贵子弟正在觥筹交错的庆贺着新罗钱庄的顺利发展。 「金兄，还是你的眼光好，我们以前都没有发现这简单的钱庄，居然可以这么容易的挣钱。要是再给我们几年时间，新罗钱庄岂不是要成为我们新罗最挣钱的商铺？」 说话的是卢武，作为新罗卢家的嫡系子弟，被家族安排出来跟金文通一起搞新罗钱庄。 「通过简单地一张纸就把百姓们手中的钱财全部给收集了起来，到时候我们想要怎么印刷新元就怎么印刷，还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呢。再加上存钱和借贷之间巨大的利息差异，新罗钱庄的生意，简直就是躺着都在挣钱啊。」 另外一名长相俊朗的翩翩公子也举起了酒杯，敬了金文通一杯。 作为仅次于金家的朴氏家族的代表人物，朴明平时对金文通是不怎么看得上的。 因为金文通不算是金家最嫡系的子弟，要不然新罗王位也轮不到金德曼和金胜曼这些女人。 但是他朴明可不一样，响噹噹的朴家嫡长子，将来朴家的家族。 放在整个新罗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卢兄、朴兄，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新罗钱庄能够有今时今日的盛况，最主要的是得益于圣骨的鼎力支持，还有各位的全力付出，我只不过是在中间协调了一下而已。」 作为胜利者，金文通难得的展现了自己大度的一面。 毕竟，新罗钱庄要继续高速发展下去，其他勛贵的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觉得新罗钱庄下一步应该在每一个城池都修建一个分号，大一点的城池，分号的规模可以大一点，小一点的就小一点。」 卢武觉得现在是时候把新罗钱庄开遍全国了。 而朴明也不甘落后的说：「不仅要在国内的各个城池开设分号，我们也可以去平壤城、汉城和居拔城开设分号，甚至可以去到大唐的登州和倭国的难波津开设分号，将我们的影响力扩展到新罗以外的地方。」 「在国内，有圣骨和诸位的支持，我们要让百姓们接受新元，难度不是很大。但是去到其他地方，那里是大唐皇家钱庄的地盘，他们也推出了唐元，我估计可能会受到一些阻碍。」 金文通倒是没有被胜利给沖昏了头脑。 「虽然听说大唐皇家钱庄也推出了唐元，但是至少在金城还没有怎么见到他们推广，我估计汉城和平壤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顶多我们就是在登州的时候会遇到一些助力，其他地方应该不会有多困难。」 第499页 朴明对新罗钱庄的实力很有信心。 在他看来，新罗钱庄基本上是新罗举国之力在支持。 不管是户部直接下场，还是圣骨金胜曼的支持，亦或是新罗国内顶级家族的入股，都是新罗钱庄成功的保证。 「我觉得朴兄说的有道理，唐人虽然比我们先搞出了钱庄和唐元，但是他们的重视程度不一定有我们高，再加上大唐皇家钱庄背后的股东比较单一，大部分的大唐勛贵在里面并没有自己的利益，所以我觉得只要不去大唐境内，打赢大唐皇家钱庄，应该没有那么的困难。」 卢武这话，显然也是支持新罗钱庄的大跃进式发展。 时间就是金钱，此时此刻，他们对这句话有着非常深刻而直接的认识。 「行，既然你们都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加大力度，同时也让印刷作坊那边加快新元的印刷，让新元彻底成为百姓们日常生活中使用的货币，也准备接受商家们的借贷申请。」 金文通本来还想着过几个月再考虑进一步扩张的事情，不过看到卢武和朴明都这么有信心，他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这么一来，新罗钱庄向市面上投放新元的速度，立马就加快了。 …… 「王郎君，第一批往登州运输的货物已经装船了，正好东海渔业有一艘海船在新罗的港口之中，我们走海运可以更加快的离开新罗境内。 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基本上每隔一两天就要安排人往外运输货物，要不然到时候全部堆积在客栈的库房里头，也不安全。 最关键是这么大的动静，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利于我们后续动作的展开。」 如家客栈里头，从附近城池匆匆赶回来的贺建，将最近几天的情况进行了汇报。 得益于新罗钱庄大力度的推广新元，贺建他们手中的新元出手速度非常的快。 而新罗的商家对于突然出现的豪爽买家，也是激动不已。 这郎有情妾有意的，只不过几天时间，贺建等人就买到了大量的货物。 而王有才自己也亲自去新罗钱庄兑换了几千万新元的金银，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新罗人没有发现自己带来的新元的事情。 甚至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新元，已经出现了两个版本。 「伴随着新元流通的加快，投放量的加大，去到新罗钱庄里头兑换金银的人肯定也会变多。我们可以多安排一些人去到各处新罗钱庄兑换一批金银出来。只要不是一次性大规模的兑换，对方不会太过主意的。」 运输金银肯定比运输货物要简单很多，所以王有才觉得现在是时候加大金银兑换力度了。 他今天亲自去新罗钱庄看了一眼，由于新罗朝廷强制性的规定了所有的交易必须使用新元，各个贵族家中的铺子更是严格的执行了这一规定。 所以大家要购买货物的活，必须要将原本家中的铜钱或者金币银币去新罗钱庄换成新元。 这有人去把金属货币换成新元，自然也就有人拿新元去换成金银。 因为现在每天的流水多了起来，所以像是金城这边的新罗钱庄，一天去兑换个价值一两万贯钱的金属货币，并不会显得特别扎眼。 当然，前提是你不要一次性的这么搞。 要不然想要人家不注意都不行。 就像是后世，你直接去银行说要提取一个亿。 先不说没有提前预约，人家不会给你取现。 哪怕是人家可以给你取，那也肯定会仔细的确认你的情况。 「嗯，如果都换成了金银的话，那么要运回大唐就容易很多了，运输成本也会降低很多。」 贺建听了王有才的话，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面对堆积如山的物资，贺建的压力也很大啊。 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一些据点给暴露了，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我们要安排人专门统计新罗钱庄的人流变化，最好就是能够收买几个新罗钱庄的伙计，把握他们每年的流水变化，这样就比较有利于我们的兑换工作。 当然，像是人参这些价值相对比较高，又不是很占体积的货物，还是要继续购买的，要不然单纯的搞一堆金银回去的话，我觉得对新罗的损失不见得就有多大。」 王有才这一次的行动，是为了打击新罗人的实力而来。 虽然搞垮了新罗钱庄和新元，新罗人的实力肯定会大减。 但是如果新罗国内的物资实际上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不过是少了一些金属货币的话，那么对新罗的国力影响其实不见得有很大。 大不了人家就继续回到以物易物的年代，降低一下商业交易的效率而已。 「我明白，新罗各地的人参铺子，如今但凡是有像样的人参，我都是全部买下来的。不过那帮新罗人也真是噁心，看到人参这么好卖，居然涨价了！」 贺建的语气之中，透露出对新罗人深深的不屑与鄙视。 不过，想到自己手中的新元，真的就是一张纸而已，他又不觉得那么心痛了。 大不了，就是印刷的时候多印刷一个零，让一百新元变成一千新元嘛。 第1157章 金胜曼：这不是好事吗？ 文登码头这几天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 第500页 王有才紧急协调了一批海船前往南高句丽和新罗的港口运输货物，基本上每天都有几船货物被运回到登州。 刚开始的时候，船上的货物都是价值相对比较昂贵的，往往都没有装满就出发了。 但是，新罗人推广新元的力度比王有才想像的要大很多。 在兑换了几十万贯的金银之后，为了避免让人看出端倪，他减缓了兑换的速度。 与此同时，他改变了策略。 只要是新罗市面上有售卖的本土物品，不管是价值高低，只要方便运输的，全部都买走。 一马车一马车的货物被运往新罗人的港口之中，然后被装船运走。 到了后面，甚至都不需要王有才的人去到新罗各地收购货物，机灵的商家，直接就把货物运输到了新罗人自己的港口，然后以略高的价格卖出去。 对于王有才他们来说，只要能够把新元花出去，只要对方接受新元结算，那么价格的高低，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么在意。 要不是为了不让人感到太过可疑，他们都不愿意去跟人家浪费时间的去讲价。 这么出手豪爽的商人，绝对是新罗各地商家最喜欢的顾客啊。 「郎君，最近十来天时间，我们在各地的铺子里售卖的货物，比过去一个月，不，比过去几个月都还要多。这简直就是天降喜事啊。」 在金城的朴家大院，朴龅牙喜上眉梢的跑到了朴明面前。 作为朴明身边的忠实僕人，朴龅牙虽然长得很寒碜，但是能力其实很出众。 所以朴明才会把许多事情交代给他来办理。 「卖的那么好吗？不是说今年的蘑菇丰收，都不大好卖吗？」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喜讯，朴明显然还没有心理准备。 「今年的蘑菇是大丰收，在一个月前，不管是金城还是其他城池，但凡是售卖山货的铺子，生意都不是很好。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来了一批唐商，似乎对这些山货非常的感兴趣，基本上是有多少货就要多少，出手豪爽程度，超出我们的想像啊。」 朴龅牙以前听说大唐很富有，还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事情之后，他却是对唐人的富裕有了一个新了解。 在他看来，唐商愿意大量採办新罗山货，肯定是为了运回到大唐售卖。 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大家愿意一下子採办那么多的货物去大唐，说明那里的百姓对新罗山货的需求是非常旺盛的，做这样的生意是有利可图的。 要知道，像是香菇、松口蘑菇之类的山货，哪怕是在新罗，一般的百姓也都是捨不得吃，或者是吃不起的。 按照以往的规律，今年山货的产量翻了一番，价格至少是腰斩一番，甚至要再腰斩一下。 因为市场上的价格规律，往往并不是东西多了一倍，价格就下跌一倍就可以平衡的。 也不是东西少了一半，价格就上涨一倍这么简单的。 比如松口蘑，按照往年的规律，要是产量翻了一番，价格往往会跌到让人怀疑人生，可能会连之前五分之一的价格都不到。 当然，如果产量少了一半，那么也会暴涨到之前的三四倍，甚至五六倍。 而如今新罗的山货，产量大增的情况下，不仅价格没有下跌，反而有点微微上涨的样子，那就非常不一样了。 「这帮唐人的钱，还真是好挣啊。我记得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时间，还是唐商突然开始对人参感兴趣的时候吧？放在二十年前，一颗百年老参的价格，在金城也就只能卖个几百文钱，但是现在却是可以卖到几贯钱了，差不多是原来的十倍价格啊。」 朴明也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新罗这几年能够快速发展，一方面是得益于灭高句丽之后的一些好处，另外一方面是得益于金胜曼的励精图治。 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大唐商人从新罗购买了大量的山货，为新罗百姓的生活水平提高做出了不菲的贡献。 「现在整个新罗的商家，现在都拼命一样的去到各个村子里头收购山货。不管是香菇还是人参，亦或是各种皮草，只要是山里头出品的东西，现在都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 「哈哈，这些唐人还真的是帮了我们大忙呢。如今新罗钱庄正在大力的推进新元的使用，各种山货的畅销，对于新元的流通来说，绝对是非常有好处的事情。」 朴明从来没有觉得新罗的那帮唐商，有现在那么可爱。 「是的，我们新罗的百姓，只要不是生活在城池里面，多多少少都会去山上弄一点山货回来。现在各家铺子的伙计都跑去村子里收购山货，这就相当于把新元直接推广到了各个村落。 再加上不少人通过售卖山货挣了钱，买东西也比较积极了起来。 我也去了解了一下其他铺子的情况，虽然他们的日子没有山货铺子那么舒服，但是普遍都比以前要好了。 要是按照现在这个发展速度，不用几年，我们新罗百姓的生活水平，肯定就可以超越大唐了。」 朴龅牙对新罗的未来，显然是充满了希望。 如今金城的市面上，真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管你售卖的是什么东西，都能很快的卖出去。 许多看到了前途的商家，也纷纷的开始投资修建作坊，或者是加大货物的批发力度，反正就是要把以前一年的生意，在几个月就给做完了。 第501页 「嗯，我去找金文通好好的聊一聊，看看下一步要不要进一步加大新元的投放力度，让我们新罗的市场彻底的沸腾起来。」 朴明现在很激动，他已经在自己家中待不下去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个人来分享喜悦。 …… 「王郎君，现在有点麻烦了，市面上可以买到的东西，居然越来越少了，并且价格都比之前上涨了不少。」 如家客栈金城分号，九条浩之的脸上难得的多了一丝忧愁。 最近半个多月的时间，他们一行人在新罗的活动可谓是顺利无比。 如今第一批的新元已经用光了，第二批的新元也快要用掉了，第三批的新元也已经到货了。 但是，新罗市面上可以买的东西却是变少了。 「山货这些东西买不到了的话，其他的东西也可以考虑，反正只要看上去值钱的，都可以买。」 王有才天天都关注着金城市面上的变化，所以九条浩之说的情况，他自然是理解的。 「我们已经在这么做了，最开始的时候，主要是购买各种山货、海产，基本上不买其他的东西；但是现在我们连唐商售卖的镜子、自行车都开始买了，但是还是有许多钱财花不出去呢。」 正常情况下，九条浩之肯定是不愿意去买什么玻璃镜子和自行车之类的东西。 他们从大唐而来，买这些东西干什么呢？ 难道重新带回大唐去售卖吗？ 这种高价买，低价卖的事情，谁会去做？ 也就是现在他们使用的「新元」非常特别，看上去是高价买，其实几乎是不要钱买，所以九条浩之才开始打起了这些东西的主意。 「这样吧，新罗的粟米和水稻都还不错，我看之前大家基本上都没有去碰粮食。现在既然没有什么太多东西好购买的，那就干脆去买粮食吧。 新罗大小也算是一个地区强国，这几年也是风调雨顺的，粮食应该还是比较充足的。」 王有才最终还是决定对粮食这种运输成本很高，运输很不方便的东西出手。 因为新罗的市面上，真的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购买了。 「对了，你们也可以去人市上购买奴僕，只要有人出售奴僕，不管价格高低都买。如果出售的奴僕数量不够多，我们就主动的提价，反正是有多少奴僕，不管男女，我们都要。」 王有才又补充了一句。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新罗之行似乎要进入尾声了。 一旦市面上的东西越来越少，物价必然就会明显上涨。 事实上，现在已经上涨了。 只不过是跟百姓关系最密切的粮食价格还没有明显的上涨，所以大家还没有充分的重视。 等到王有才一行人开始对着粮食动手，那么新罗这一轮的通货膨胀，那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到时候金胜曼肯定也能感受到新罗钱庄和新元的不对劲。 不管是到时候宣布禁止使用新元，还是他们发现了王有才一行人在背后搞事，肯定都会有所行动。 而这些行动，必定是会威胁到王有才一行人的安全的。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不过，粮食实在是太占据空间了，我们需要东海渔业帮忙安排更多的船只到港口装货。」 九条浩之知道自己开始收购粮食和奴僕之后，会对新罗产生什么大的影响。 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 新罗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他的任务是配合王有才把新罗钱庄和新元给搞垮掉，顺便狠狠的打击一把新罗的上升势头。 至于新罗的百姓会不会因为这些打击而变得饿殍遍野，那就不是他要担忧的事情了。 甚至，更加过分一点考虑，九条浩之巴不得新罗王国变得饿殍遍野，那么一来，各种奴僕的价格肯定就会下滑不少。 传说中自己卖自己的情况，一定会越来越多。 …… 「圣骨，外面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呢。」 新罗王宫里头，金喜珊面带犹色的来到了金胜曼身边。 经过了最开始的喜悦，金喜珊现在的心情却是跌到了谷底。 最近一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留意金城市面上的各种变化。 在刚开始的时候，一切变化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管是新元的流通，还是各家铺子生意的火爆，都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情。 慢慢的，她感受到金城一些铺子里的货物，价格开始上涨了。 关键是价格上涨了，还不一定买得到货。 这个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一丝不对劲了。 不过，因为商家们的心情都是非常喜悦的，百姓们也都对现在的发展很满意，所以金喜珊并没有特别的跟金胜曼汇报这个变化。 但是最近几天，情况不同了。 金喜珊发现金城的粮食价格开始上涨了！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简单地上涨了一点。 但是，只是过了两三天的时间，粮食价格就上涨了两成，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她有点担心现在自己再去外面调查的话，粮食价格会不会已经上涨了三成了？ 不管是什么年代，什么国家，粮食价格都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也是统治者非常关注的一个东西。 第502页 新罗也不例外。 所以金喜珊准备跟金胜曼好好的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变化。 「怎么不对劲啦？」 金胜曼继续批阅着奏摺，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 「粮食价格在上涨！并且似乎有大量的粮食在往外运输，又有大量的粮食铺子的伙计去城外的乡村收购粮食。我担心这个趋势一直发展下去会出事。」 「嗯？粮食价格上涨了？」 果然，金胜曼对粮食价格非常的关心。 刚刚还在批阅奏摺的动作，立马就停了下来。 「是的，事实上不仅粮食价格上涨了，其他的许多货物的价格也都上涨了。虽然百姓和商人们的收入似乎也跟着上涨了，但是官员们的俸禄并没有变化，我估计圣骨很快就会收到御史们的一些弹劾奏摺了。」 「为什么这些东西的价格会上涨呢？」 「具体的原因我不是很确定，但是最近有许多唐商在大手笔的购买各种各样的物资，可能跟这个会有点关系。」 金喜珊有点为难的皱着眉头。 她对金胜曼是非常忠心的，但是并不表示她什么问题都能回答。 「以前，我只听说过各家铺子里的东西卖不出去，商人在那里发愁的；像是现在这样东西不愁卖，有唐商疯狂的买东西，这不是好事吗？」 金胜曼的这个问题，让金喜珊无话可说。 她也觉得应该是好事才对啊。 但是为何现在自己的感觉却是一点也没有好事要来了的意思呢？ 第1158章 疯狂的通货膨胀 十亿人民九亿，还有一亿在寻找。 新罗的局面，跟后世华夏的有一段时间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现在的市面上，只要有东西拿出来售卖，基本上都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不管是地里面的粮食还是山里面的山货，亦或是家中使用的物品。 甚至是家里的人口或者牲口，也都很是热销。 这个时候，哪怕是金文通的神经再迟钝，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卢兄，金城今天的粮食售价，已经比一个月前高了五成不止，并且似乎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至于其他的各种货物，也都或多或少的有价格上涨。这个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金文通脸上难得的露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这让旁边的卢武和朴明也忍不住收起了其他心思。 「金兄，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强制性的推广新元，不让百姓使用金属货币去交易，所以大家担心手中的钱财凭空变成了一张白纸，所以才拼命的去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呢？ 虽然大部分百姓的手中并没有太多的钱财，跟富裕扯不上什么关系，但是积少成多，如果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的话，那么铺子里头的东西涨价，几乎就是一个必然的后果了。」 卢武的这个分析，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至少站在新罗钱庄的几个股东的角度来考虑，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似乎他们也只能用这种可能性来解释外面的价格变化。 「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们的新元是可以随时在新罗钱庄里头兑换成铜钱的，百姓们的这种担忧应该不至于很严重才对啊。真的不放心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去到钱庄里头把手中的新元兑换成铜钱啊。 事实上，这段时间也确实有许多的人家去到钱庄把手中的新元兑换成了金币、银币。虽然我还没有掌握具体的数字，但是去到各个钱庄兑换金属货币的商人和百姓，至少从钱庄里头兑换走了价值两百万贯以上的金属货币。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总共发行的新元数量，也就等同于三百多万贯而已吧？按理来说，百姓们不应该出现什么恐慌的心理才对。」 金文通这话，也是有理有据。 考虑到有不少商家主动的将自己家中的金属货币兑换成了唐元，那么新罗钱庄向市面上投入的唐元数量，其实还是属于一个可控的范围。 按理来说是不应该对物价产生太大的影响。 但是，这种事情偏偏又发生了。 所以大家就都搞不懂了。 「金兄，卢兄，我听说许多唐人在各个铺子里疯狂的购买货物，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车队往外面运输货物。 你们说这个物价上涨的事情，会不会跟这些唐商有什么关系呢？」 朴明想到了自己伙计曾经跟自己汇报过的消息，忍不住抛出来了一个不一样的猜测。 「不可能啊！唐人愿意来我们新罗购买货物，这不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吗？在此之前，唐人主要就是购买一部分土货，而出售给我们的却是价格高昂的镜子、四轮马车和自行车，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们的钱给挣走了。 现在他们高价收购各种土特产，我们的百姓和商家肯定是非常欢迎的，如果因为这个就说是他们导致了物价的上涨，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卢武首先否定了朴明的猜测。 在他看来，这个猜测是非常可笑的。 人家买的东西多了，然后物价就上涨了？ 唐人的影响力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 「那你们说是什么原因？反正从时间上来看，金城各种货物的价格上涨，是在我们新罗钱庄成立以后发生的事情，是在我们的新元推出以后发生的事情。朝中已经有一些人想要借着这个由头攻击我们了。」 第503页 听了卢武的话，朴明也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听起来似乎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为什么结果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这个事情如果不尽快的找到方法，任由物价继续的上涨下去的话，肯定是会出事的。我们现在也都别争了，各自安排人去外面了解情况，看看到底是什么回事。」 金文通本来还想着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愿望要泡汤了。 …… 「孩子他爹，今天的大米价格又涨价了，这样下去，家里很快就要断粮了呢。」 金城的一处小院子之中，一名中年妇人满面愁容的从外面回来。 「怎么又涨价了？前天去买的时候不是说已经上涨了一半了吗？当时你还说大米价格已经到了最近几年的最高点，应该马上下跌了，所以就卖了两天的量。」 郑四很是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婆娘。 他是新罗郑氏的旁氏子弟，不过旁的有点厉害，所以完全是没落了，跟普通百姓没有什么不一样。 「上涨了五成的大米，你能下决心一下子购买那么多吗？日子还过不过了？每天一家六口就靠着那么点工钱生活，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敢去买一点肉了，每天就吃一点清水煮菘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虽然被自家男人怼了，但是郑四的婆娘并不敢怎么反驳。 别看大唐的女子地位比较高，但是那也是相对的。 到了新罗、百济等地，女人在家中的地位…… 压根就谈不上地位两个字。 而在草原上就更不用说了，不少部落都有让自家女人出来伺候客人的风俗，可想而知那是什么地位。 「那你觉得这个大米价格还会继续上涨下去吗？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上涨了这么多，我也没有听说哪个地方恼旱灾或者是水灾啊。不是今年的秋收刚刚结束，朝廷还说今年风调雨顺，是个大丰收之年吗？按理说大米的价格哪怕是不下跌，也不会上涨啊。」 郑四心中非常烦恼。 像是他这种在金城里头生活的普通百姓，自己家里又没有种地，碰上粮食价格上涨，那是真的很要命啊。 对于他们来说，粮食是刚需，不能不买，不能不吃啊。 但是家中的钱财就那么一点，粮食涨价了，能够买到的数量就少了，一家人就会吃不饱肚子。 哪怕是把家中所有的钱财都拿出来填饱肚子，也没有什么用。 因为在之前，他们全家的开支，基本上就是在吃上面。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现在粮食价格已经翻了一番了，买粮食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比之前更多了。今天的两斤大米，还是我排队排了好久之后才买到的。 我有点担心这个价格还会继续上涨下去，那就活不下去了。孩子他爹，要不我们去乡下躲一躲？看看我阿娘他们那里的粮食是不是会便宜一点？」 「躲？怎么躲？我不去作坊上工了吗？那岂不是家中没有了收入，以后用什么去买粮食？」 郑四很烦躁的抱怨了一句。 对于金城的勛贵来说，粮食上涨对他们的影响很有限。 因为他们花在粮食上的开销，原本就占据的比例非常低，哪怕是翻一番，翻两番，总比例仍然很低。 但是对于郑四这样的百姓来说，就非常得要命了。 因为他们的收入，有一半以上，甚至是八成以上是用在填饱肚子上面。 一旦粮食价格翻一番，就意味着他们要吃不饱饭了。 要是继续上涨下去，那就意味着他们要面临饥荒了。 「虽然粮食价格不断上涨，但是卖的速度却是很快。其他的铺子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什么东西的价格都在上涨，但是还是卖的非常火爆，那些开铺子的商家，基本上都挣钱挣的手软。 孩他爹，你有个远房堂哥不是在前面街道上开了一家山货铺子吗？今年绝对是挣了大笔的钱，要不你看看他们铺子里还招不招伙计？ 你要是能够去那里干活，工钱肯定会比现在高不少。我听说那些伙计的工钱都跟铺子里的售卖情况有关系的，隔壁的邻居家的大郎就在一家山货铺子干活，听说这个月的工钱顶得上之前的好几倍呢。」 「你都知道是远房堂哥了，我去找他有什么用？山货铺子的伙计那么好干，还能轮到我吗？再说了，那家铺子我昨天也路过了，铺子里面几乎什么东西都没得卖了，人家哪里需要那么多伙计？」 郑四很困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髮。 越是交谈，他就越是担心粮食价格还会不断的上涨。 这种物价上涨，前几天他不是没有感受到。 只不过因为上涨的东西都不是他关注的，所以没有太大的感觉。 就像是后世的lv包，哪怕是一年涨价四次，普通百姓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是如果是猪肉价格上涨的话，立马就会引起非常大的关注。 「要不我把娘家陪嫁的那些嫁妆拿一部分去当铺里当吧，然后我再去买一袋大米回来。我有一种预感，这个大米的价格可能还会继续上涨呢。」 「只能如此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郑四无奈的同意了。 …… 第504页 「刘掌柜，昨天我们从汉城调过来的二十辆自行车，已经涨了一倍的价格，但是还是在一天之内就售卖一空，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我觉得这个局面，有点不对劲啊。」 在金城的永久自行车专卖店，陈斌有点忐忑的跟刘文飞汇报着铺子里的事情。 刘文飞作为永久自行车作坊的经销商，如今是半岛上的总代理，还在汉城、平壤和金城三地开了自己的销售铺子。 这一次他本来只是例行去到金城巡查铺子里的情况，结果却是碰到了百年一遇的火爆销售场景。 哪怕是永久自行车刚刚推出来的时候，销售也没有那么火爆吧？ 金城的铺子里，往常一天能够卖出两三辆自行车，就算是销售很好了。 哪像是现在，昨天刚刚到的二十辆自行车，今天一大早，铺子才刚刚开门，一瞬间就被人抢购一空了。 关键是自己还上调了价格。 暴利！ 现在卖自行车，绝对是暴利啊！ 事实上，现在不管是从大唐运输什么货物到金城卖，都是暴利。 因为整个金城的货物，不管是什么东西，价格至少都是翻了一番。 「这个情况，应该是最近一个月才出现的吧？」 刘文飞现在也有点拿不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陈斌说的情况有点不对，他是认可的。 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毕业生，陈斌虽然不像是王有才那么厉害，但是基本上的商业嗅觉还是有的。 毕竟，他父亲陈锦当初也算是长安城小有名气的商人，从小接受商业薰陶的陈斌，经商天赋还是比较高的。 要不是陈家现在没落了，陈斌也不会跟着刘文飞做事。 「是的，准确的说是从新罗钱庄开始向市面上推广新元之后开始出现的事情。」 陈斌这话，显然是对新元抱着一丝疑惑态度。 虽然新罗钱庄的官方说法，所有的新元都可以兑换成铜钱，他们也是根据库房里头的钱财数量来发行新元的。 但是陈斌觉得这话不大可信。 按照他的观察，现在市面上流通的新元数量，绝对是超过了新罗钱庄库房中的钱财数量。 换句话说，他觉得新罗人现在在滥发新元。 市面上流通的新元数量过多，所以导致了各种商品价格的暴涨。 「这样，我们把所有的新元都兑换成铜钱，然后再拿这些铜钱去大唐皇家钱庄兑换成唐元，这些新元，我觉得是不能拿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堆废纸。」 刘文飞对唐元很有信心，但是对于新元，他却是没有什么信心。 特别是陈斌这么一分析，他就更是感受到了新元的不对劲了。 「嗯，我也觉得应该要这样。现在赶紧动手，还能在新罗钱庄随意的兑换，要是继续等下去，指不定就要出什么么蛾子了。」 看着自家铺子四周的其他铺子，售卖的货物价格有的已经是正常时期的三倍、四倍了，陈斌感受到了一阵焦躁。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先去新罗钱庄！」 刘文飞越想越不对劲，也觉得要赶紧动手。 第1159章 后知后觉 「王郎君，金城市面上现在是彻底的乱套了。一斤大米的价格，已经上涨到了一个月前的三倍多，现在每天都是一个价，指不定明天就更高了呢。」 如家客栈里头，九条浩之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他们来新罗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 这段时间，收穫也是满满的。 按照九条浩之的想法，现在到了准备撤退到时候了。 「新罗钱庄现在有什么动静不？」 王有才脸上非常镇定。 越是到了危急时刻，越是关键。 如果不能趁着这个机会给新罗人一个狠狠的教训，那么前面的那么多铺垫，就算是白做了。 「这几天，新罗钱庄背后的股东都在频频的会面，他们应该也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但是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我估计他们现在也有点搞不清楚情况呢。」 九条浩之安排了专门的人盯着新罗钱庄的动静，还花了大价钱收买了两个在新罗钱庄干活的伙计，承诺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意外，会带他们去长安城生活。 「通知兄弟们加大去新罗钱庄兑换铜钱和金币银币的速度。现在市面上的新元那么多，估计一些嗅觉敏锐的商家已经开始感受到不对劲了。 我们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新罗钱庄的库房给掏空了，可就被其他人给抢了先了。」 王有才准备给新罗钱庄最后一击，让新元的贬值成为一个大家都看得见的事情。 「嗯，我也已经感受到这几天去新罗钱庄将新元兑换成铜钱的人明显变多了，并且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百姓。不过如果我们一出手，到时候兑换的钱财数量肯定会非常的大，很难不引起他们的注意呢。」 「他们就是注意到了这个异常，又能怎么样呢？我估计那个时候，新罗的商家们去兑换新元的数量，绝对比我们要多很多。我们单次的兑换金额虽然比较大，但是他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 一旦他们拒绝兑换，后果可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既然敢开钱庄，这一点危机意识，他们应该还是有的吧。」 第505页 王有才冷笑一声，觉得新罗钱庄就是砧板上的肉，他爱怎么切就怎么切。 「行，那我去安排一下，让更多的伙计携带新元去到新罗钱庄兑换。如今第四批的新元已经运输过来了，还没有怎么使用呢。这要是全部浪费了，也怪可惜的。」 九条浩之虽然对现在的局面有点担忧，但是也不是那种没有胆量的人。 王有才愿意继续冒险下去，他自然是奉陪到底。 「嗯，单纯的挤兑新罗钱庄，起不到最佳的效果。我们现在不是不差钱吗？继续安排人去各个粮食铺子里购买粮食，只要那些粮商愿意卖，哪怕是价格再翻一番也没有问题。」 王有才很清楚粮食价格对一个国家的影响力。 金城的大米价格现在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七八倍了，要是再翻一番，很多人就真的要断粮了。 关键是，王有才准备营造一种你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的场面。 或者是那种明明刚刚看着还是十新元一斤的大米，等到轮到你购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十二新元了。 你要是再一犹豫，想要争论几句，人家商家可能已经换上一个牌匾，把价格提高到了十三新元一斤。 那种让人绝望的感觉，最是能够激发人内心深处的愤怒和狂躁基因。 到时候，金城要是不出点乱子，王有才觉得自己要倒着姓王了。 …… 「圣骨，今天金城里头出现了三场小混乱，有百姓打砸抢夺粮食铺子，不过局面已经控制下来了。」 新罗王宫里头，金喜珊小心翼翼的跟金胜曼汇报着消息。 这几天，金胜曼的心情非常的差。 新罗出事了！ 出现了一些自己没有预想到，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应对的事故。 金胜曼每天听着各种汇报，看着桌面上各种弹劾商家乱涨价的奏摺，自然知道局势已经到了一个很艰难的局面了。 「那些粮商还是不愿意降价出售粮食吗？」 金胜曼记得自己已经下过几次指令，要求金城的粮食商人不能继续涨价，甚至要求以十天前的价格来出售粮食。 但是，很显然，这样的指令是没有人会遵守的。 涨价都能卖的很好，为什么要降价呢？ 能够开粮食铺子的商家，普遍都是背靠大山的。 这些人虽然不敢明着违背金胜曼的指令，但是要让这些指令成为空文，却是有无数种方法。 「圣骨，市面上的粮食价格，现在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已经上涨到了一个月多月前的二十倍了，并且还是有钱都买不上。 据我了解，金城已经有不少百姓家中开始出现断粮的局面了，街面上偷盗的事情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在菜市场，甚至还出现了一些百姓去捡商家扔掉的烂菜叶子的事情呢。要是任由这样的局面发展下去，我担心会出大事。」 金喜珊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但是却是不得不给金胜曼再次提一个醒。 「召集朝中大臣来王宫里议事，我们不能任由局面自由的发展下去了！」 金胜曼思索了片刻，最终觉得还是要朝廷直接出面干涉才行。 …… 「刘掌柜，新罗钱庄那里，我们只兑换了不到三成的新元，就已经排不上队了。如今有许多商家，特别是我们大唐或者南高句丽、百济等地而来的商家，都对新元没有信心，开始去新罗钱庄兑换金银。」 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但是陈斌却是满头大汗的回到了永久自行车专门铺子。 「我们虽然很难快速的从新罗钱庄兑换出金银，但是有些人应该还是有办法的。这样，你跟我去拜访几位金城的勛贵，我们以八折的价格把新元出售给他们，然后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刘文飞纵横商海几十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如今金城里的局面，绝对是会出事的。 虽然陈斌可以每天排着队去兑换一些新元，但是那样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而直接放弃兑换，带着这些在大唐根本不能使用的新元回国的话，刘文飞又有点不甘心。 好在他知道，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一些人的手段是很厉害的。 新罗钱庄库房里的金银，兑换给谁都是兑换。 对于一些钱庄的伙计、股东来说，拿自己手中的新元优先兑换成金银，根本就不是多难的事情。 「八折的话，会不会有点让利太大了？其实只要九折，甚至是九五折出手，应该也有人愿意要的。」 陈斌有点肉痛，他很清楚铺子里现在有多少新元。 这要是打个八折，损失可就是上千贯呢。 「八折能够卖出去的话，就已经是一个大喜事了。反正这一次我们的自行车也是比往常的价格高很多出售出去的，哪怕是兑换的时候打了八折，我们也没有少挣钱。」 刘文飞倒是看得很开。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完美如意的事情。 只要事情在自己接受的范围之内，那就可以去做。 现在的局面，别说是八折了，哪怕是六折、五折，刘文飞都愿意考虑出售手中的新元。 因为他有一种预感，新罗钱庄自由兑换新元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一旦自己不能在结束之前完成手中新元的兑换，到时候哪怕是愿意五折转让，也不见得有人愿意要了。 第506页 「嗯，您说的也对，是我太贪心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走！现在就出发！」 …… 今天是新罗钱庄的股东大会。 除了刚刚成立的时候召开过一次，金文通这是第二次主持股东大会。 不过，跟第一次的喜庆场面相比，今天的氛围却是非常的压抑。 「金掌柜，我听说金城总号的库房里头，金银铜钱的库存数量，已经被兑换掉了一半了？」 在这种正式场合，卢武也很官方的称唿金文通为金掌柜。 「还有一半的话，就算是很好的了。我们朴家负责金城北面的几座城池的新罗钱庄的运作，那里的分号里头的库房存银，已经不足高峰时期的三成了。 按照现在商人百姓们挤兑的速度来看，撑不过两天就会库存告急，大家要赶紧想想办法。」 不等金文通回答卢武的话，朴明就忍不住插了一句。 「户部上个月刚刚把今年上半年的税银全部存到了新罗钱庄，这些税银可都是有具体用处安排的。如果全部兑换出去，到时候可是会影响朝廷大局的。」 户部过来的是一名侍郎，他的脸色也有点难看。 新元的价格没有那么坚挺了，这是许多人都已经感受到了的事情。 要不然就不会出现挤兑的事情。 「王宫里头也已经把所有的金银都转移到了新罗钱庄的库房之中存放，难道也顶不住百姓们的兑换吗？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前段时间应该有许多百姓和商家拿出家中的铜钱和金银，去到新罗钱庄兑换成新元吧？ 现在哪怕是大家重新拿新元把自己之前的钱财给兑换回去，也不应该出现库房的金银数量不够的情况吧？」 金喜珊今天是代表金胜曼来参加新罗钱庄的股东大会。 她提出的这个疑问，应该也是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金统领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也觉得有点奇怪。这市面上流通的新元数量，似乎比我们想像的要多很多。我觉得有必要安排人去印刷作坊查一查，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按照要求在印刷新元，有没有额外的印刷大量的新元投放到市面上去。」 说话的这个股东，显然是怀疑新罗钱庄没有按照最初的约定进行新元的印刷。 事实上，这也是外面的商人的担忧。 要不然大家就不会去拼命的把手中的新元兑换成金银了。 「印刷作坊那里，大家随时可以安排人过去调查。但是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讨论这个问题，而是要怎么解决挤兑的问题。一旦我们新罗钱庄没有办法及时的兑换新元，那么新元的信用立马就会崩塌，到时候在座的各位，都会承受重大的损失。」 金文通的脸色也非常难看。 这几天，他没有一天睡的上好觉。 他就搞不明白了，好端端的局面，为何这么快就变了呢？ 怎么感觉新罗的天都崩塌了呢？ 哪怕是当年高句丽的渊盖苏文亲自带着大军攻打新罗，金城百姓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慌乱啊。 「限制每个人每次兑换的新元数量吧，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新罗钱庄的危机。也能给大家腾出更多的时间来寻找办法。」 卢武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虽然限制兑换数量也会给新元的流通带来非常的危机，但是总比不能兑换要好吧？ 「限制兑换虽然是一个办法，但是我们也要想办法去筹集更多的钱财，让金城的商家和百姓对我们新罗钱庄有信心，要不然限制兑换也不能解决最终的问题。」 金喜珊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纸币的问题，本质是一个信任的问题。 大家相信纸币的币值稳定，那么一切就会运行的很稳定。 反过来，就会乱套。 「金统领，是不是让圣骨多安排一些人手去到各地的新罗钱庄维持秩序？或者跟圣骨提议，直接请金庾信将军带领军队入驻金城呢？」 朴明显然对新罗钱庄的安全性充满了担忧。 这几天，各家粮食铺子里头发生的动乱，他们都听说了。 这种不断变坏的局势，让他心中充满了担忧。 「如果一旦大军进城，那么大家的恐慌心理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这一次的场景跟以前的任何时候都不同，百姓手中现在握着的是新元，可是一新元能够买到的东西却是一天比一天少。 刚开始的时候，一新元就能买到一斤上好的大米，现在是二十新元也买不到一斤大米了，不管是摊到谁身上，都会恐慌不安。」 金文通不是很同意朴明的提议。 一旦金胜曼同意了朴明的提议，就意味着他这一次主导的新罗钱庄和新元发行，算是彻底失败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失败了总是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到时候他金文通的下场能够好到哪里去？ 「我听说这段时间，市面上的很多物质都是被唐商买走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把这次的事情全部都推到唐人身上？」 房间里头，一个幽幽的声音想了起来，让众人冷不住打了一个颤抖。 这个提议，很疯狂啊！ 但是看起来又很可行。 第1160章 离废纸的距离不远了 战争是转移国内矛盾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第507页 古今中外，歷朝歷代，都有人使用过这一招，并且略试不爽。 死道友不死贫道。 虽然大家都知道新罗现在不是大唐的对手，大家也没有真的想要跟大唐一决雌雄。 但是把矛盾转移到大唐商家身上，他们却是觉得问题不大。 虽然这些年，商人的地位在大唐上升了不少，但是终归还是商人。 金文通等人不觉得大唐朝廷的百官会为了一帮商人的死活来跟新罗大战一场。 顶多到时候就是礼部安排个使臣过来训斥一番。 这么点代价，他们显然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提议我觉得不错！从明天开始，新罗钱庄暂缓给唐商兑换新元，对于往城外运输货物的马车，也要严格盘查，所有唐人的商队都是只许进不许出。」 金文通感受到自己的地位面临巨大的威胁。 这个时候有人提议把锅甩给唐人，他自然是最支持的人。 「这个方法虽然不错，但是大家注意不要激化了跟大唐的矛盾。大唐水师如今在汉城和平壤都有战舰，一旦他们把战舰开到我们的港口而来，到时候情况就有可能恶化到无法收拾的场景。」 金喜珊思索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反对金文通的意见，不过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作为金胜曼的情报头子，金喜珊对大唐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了解。 她很清楚新罗如今完全不是大唐的对手。 到时候不需要大唐亲自出手，他们只要鼓动北高句丽、南高句丽和百济人出兵骚扰新罗，就够新罗上下一顿折腾了。 …… 「王郎君，出事了！」 贺建面色严肃的来到了王有才面前。 作为楚王府情报调查局负责半岛事务的负责人，贺建自然也在金城安排了不少人少。 在新罗的朝堂和勛贵之中，也有安插、收买一些人员为调查局服务。 新罗钱庄股东大会刚刚结束，贺建就收到了消息。 如今的局势已经非常危急，大家不再分散到新罗各地，而是全部集中到了金城，准备做最后的冲刺。 「外面又有人闹事了吗？」 王有才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景象。 二层楼的如家客栈，位置很不错。 站在客房的窗户上，就能看到不远处的街面。 「新罗人这几天就没有哪天不闹事的，但是这一次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有可靠的消息，新罗钱庄准备把这次物价上涨的锅甩到唐人身上，准备从明天开始就不再面向唐人兑换新元。还安排了守城的将士严查大唐商队的马车，不允许向外运输物资。」 「把这锅甩给唐人？呵呵，新罗钱庄这帮人啊，这一次倒是错打错着了啊。不过，他真以为我们大唐商人就这么好欺负的吗？」 王有才冷笑一声，准备给新罗人最后一击。 「王郎君，你说要不要让东海渔业出面，正式的跟新罗朝廷交涉一下？抗议新罗钱庄这种歧视唐人的做法，要求他们立马收回这样的指示。」 「抗议要是有用的话，那我们大唐还要养那么多将士干什么？他们既然认为这次的事故是我们唐人造成的，那我们就遂了他们的愿望。」 「那……那我们要怎么做？」 看到王有才已经有了决定，贺建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废话。 大唐什么时候怕过新罗人了？ 现在哪怕是让他带着兄弟们杀向新罗王宫，贺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让伙计们都去跟各个粮食商人接触，直接翻一倍的购买他们手中的粮食，然后就先在东海渔业的驻地里头存放起来。等到明天的时候，我们再把粮食的价格翻一番，有多少就买多少。 但凡是金城市面上有出售的跟百姓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物品，不管是粮食也好，盐巴也好，棉布也好，全部都按照一天翻一倍的价格去购买。 大家不要怕多花钱，不要怕钱不够。我们第四批的新元刚刚运到，要是不尽快的用出去，那到时候就全部都是废纸了。」 王有才很清楚自己这个指令一下，金城的物价就彻底的乱套了。 不管是谁看到粮食每天翻翻的上涨，都会感到绝望。 当大家发现辛辛苦苦了一个月，拿到手中的工钱突然还买不到一斤大米的时候，金城的动乱就不可避免的要发生了。 到时候，新罗人除了废除新元之外，别无选择。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不过我们也要预防新罗人狗急跳墙，要做好安全措施。王郎君，要不等会你就转移到东海渔业金城驻地之中吧？」 虽然如家客栈也是楚王府的产业，新罗人不敢随意的冲击。 但是这里终究只是一个客栈，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安全性绝对没有东海渔业金城驻地来的可靠。 「好，过几天我就过去。」 王有才嘴上虽然是同意转移，但是却是没有同意贺建说的立马转移。 说白了，他就是没有同意。 因为过个几天，估计金城的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贺建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除了多安排一些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人手在如家客栈布防，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 第508页 金城西北角的一处院子里头。 郑四面色灰败的看着桌上的几张新元。 「收拾一下，我们明天一大早就离开金城，往你阿娘的山村而去。」 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是郑四还是做出了艰难的选择。 这些天，他已经把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部都当掉了，但是还是不能解决吃饭的问题。 今天，他拿着房契把自己住了几十年的院子给当掉了，明天人家就要过来交接了。 拿着这些钱财，郑四买了最后的几斤大米，准备制作成路上吃的干粮。 之后的日子，就要听天命了。 在金城里头，哪怕是想要找点野菜都很苦难，一家老小随时都有被饿死的危险。 如果去到乡下的话，至少青菜还是能够吃的，总不至于那么容易饿死。 「外面的大米价格已经达到四十三元一斤了，并且据说还要继续上涨。我们早就应该离开金城了，这里迟早会出大乱子。」 郑四的婆娘嘆了一口气，很是不舍的看了看自己住的这间院子。 郑家不说富裕，之前好歹算是金城里头日子过得还可以的百姓。 可是眼下却是落到了逃难的程度。 他们是真的看不懂城里面的局面了。 明明是风调雨顺，哪里都没有灾荒，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既然不是天灾，那就是人祸？ 可是，到底这个人祸是怎么产生的，他们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今天我找了三家粮食铺子才买到几斤大米，期间还碰到了好几场骚乱。我听说会有这样的局面，是因为唐人把市面上各种东西都给买走了。 当然，我也听到了另外一种说法，说是各种东西的价格会飞速的上涨，是因为新罗钱庄治在疯狂的印刷新元，妄图凭藉着一张纸张就从大家手中把财富给掠夺走了。」 金文通等人在散播谣言，王有才自然也不会什么都不还手。 论起舆论战，王有才比金文通玩的更熘。 单单一个新罗钱庄随意印刷新元的流言，就直接打到了他们的七寸之中。 再加上新罗钱庄库房存银不足的消息一散播，挤兑风波立马就愈演愈烈了起来。 而新元的币值，也立马变得不稳定起来。 「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些百姓能够操心的，我看也不用等到明天了。我现在就去厨房准备干粮，你简单的收拾一下，我们在天黑之前出城吧。 金城的局面，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指不定明天就会发生什么新的情况呢。」 「呢，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今天也看到了不少人拖家带口的往城外走去，看来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我们一家呢。」 郑四想了想，觉得自己婆娘说的也有道理。 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行啊。 …… 「新元不值钱了！」 「新元不能只有兑换铜钱了！」 「唐人的商铺都不再接收新元购买物资了。」 短短的一两天时间，各种各样的传闻就散开了。 配合着新罗钱庄限制每个人兑换新元的数量的新闻，这些消息显得非常真实性很高。 在加上市面上的物价还在暴涨，整个金城可谓是彻底乱套了。 谁都没有心情去作坊里头好好的干活，因为你一个月的工钱，可能还不够买一天的口粮。 你辛苦去干一天的活，倒不如去排队买点大米回来。 因为你一天挣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大米涨价带来的影响。 也就是你手中的钱，今年可能可以买到一斤大米，但是去干了一天的活之后，明天再去买大米的话，可能就只能买到半斤的大米了。 这种白干活不说，还要吃大亏的事情，谁愿意做啊？ 哪怕是朝中的普通官员，也没有心思再去当值了。 赶紧去买大米来的实在。 这么一来，整个金城到处都是排队购物的场景。 无数满脸焦急的百姓，在烈日之中一边抹着汗水，一边期待着等到自己买东西的时候，价格不会再上涨。 一些脾气暴躁的人，因为插队的问题，甚至能够当场打起来。 「大王，不能再强迫大家使用新元了，否者这个物价还得继续上涨。我不知道新罗钱庄到底印刷了多少钱，但是现在外面市面上流通的新元，购买力肯定是超过了各个铺子能够提供的货物，所以物价才会不断的上涨。」 新罗王宫，大将军金庾信亲自求见金德曼。 作为新罗军方的顶樑柱，哪怕金德曼现在的身体状况不佳，还是要挺着接见的。 没有到危急时刻，金庾信也不会跳过金胜曼，直接找金德曼。 这明显是得罪人的事情嘛。 「胜曼，外面的局势真的已经到了这么危急的时候了吗？」 虽然金庾信见得是金德曼，不过最终屋子里却是金胜曼和金德曼在一起。 「大王，外面确实出了一些问题，新罗钱庄的印刷作坊可能有人私自多印刷了一些新元投放到市面上，再加上这几年新罗经济的快速发展，所以出现了一些问题。不过您放心，我觉得局面应该还是可以控制的。」 新罗钱庄的设立，虽然是金文通主导的，但是金德曼也是点了头的。 所以金胜曼自然也不希望这一项成功就这么消失。 第509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她的威信也是一个打击。 「圣骨，什么叫做还可以控制？外面的骚乱还不够吗？今天已经有一家粮食铺子被人抢了，甚至还出了人命。至于离开金城去乡下投奔亲戚，为的就是能不饿死的场面，更是已经持续了好多天了。 这个时候，只要有人在背后煽动，立马就会出现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我才请求大王下令立即废止强制使用新元的政令，哪怕是让百姓重新回归到以物易物的状态，也比现在这个局面强啊。」 金庾信有点不满的看着金胜曼。 一直以来，他对金胜曼其实是比较看好的。 这是一个很聪明，很有手段的女人。 但是，这一次的新元发行，却是把之前金胜曼积累下来的名声给全部毁掉了。 当然，在百姓面前，这些锅，到时候肯定都是金文通那帮人背的。 「大唐的钱庄和唐元比我们更早推出来，如今也运行的好好的。这说明钱庄和新元这个东西，本质上是一个好东西，是对新罗的发展有好处的。只不过是在执行过程当中，出现了一些乱子。金将军，如果现在放弃新元，那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废了。」 金胜曼不甘心地说道。 「那也比国破家亡来的好啊！南北高句丽在旁边虎视眈眈，百济现在也慢慢的有了别样的心思。一旦我们新罗各地爆发内乱，这些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拖下去，那就真的收不了场了。」 金庾信今天的态度非常坚决。 新罗各地的混乱局面，已经开始影响军心了。 这是金庾信非常担忧的一件事情。 因为每个军人背后都是有自己的家庭的，没有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挨饿，自己却是吃的饱饱的。 「胜曼，新罗不能乱，金城不能乱！新元的事情，就先缓一缓吧，金城的事情，先交给金将军来处理。」 最终，金德曼还是同意了金庾信的建议，暂停新元的推广和强制性结算。 至于所谓的缓一缓的说法，只不过是给金胜曼一个台阶下。 至少在金胜曼成为女王之前，新元在新罗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前途可言。 说它是一张废纸，可能有点夸张，也差的不远了。 因为外面已经很多铺子都不收新元了，新罗钱庄也无力继续大规模的兑换新元。 第1161章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王郎君，刚刚新罗朝廷宣布了最新的政令，不再强制性要求所有的交易都使用新元进行结算，并且表示这个月金城官员的俸禄将会恢復以前的发放模式。 为了安定金城官员的心，新罗朝廷还准备在明天先给各级官员发放五十斤的大米呢。」 如家客栈，贺建再一次把最新的消息带给了王有才。 「好，太好了！这么一来，新元算是彻底的废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被新罗百姓接受。这个时候我们所有唐人的铺子，可以散布消息出去，我们除了接受以往的金属货币之外，还可以接受唐元支付。」 王有才念念不忘的还是把唐元推广开来。 到目前为止，打击新罗发展势头，打压新罗钱庄，废除新元的目的已经基本上实现了。 但是推广唐元的任务，却是刚刚开始。 「眼下是推广唐元的好时机，但是也可以说是推广唐元最不利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不要去刺激那帮新罗人？」 贺建犹豫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虽然唐元的稳定性比新元要高无数倍，但是终究也是一种纸币。 新罗百姓被这么一折腾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相信纸币，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新罗人这一次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局面其实没有到不可收拾的程度。眼下他们基本上是准备废止新元，那么市面上各种货物的价格立马就会往下掉，逐渐回归到正常水平。 但是新罗的粮食价格这么高，旁边百济等地的商人看到商机之后，立马就会运输大量的粮食过去。到时候金城粮食紧缺的局面，很快就会得到缓解。 最近几年，整个半岛上都是风调雨顺的，粮食库存其实是比较充足的，只要百姓们不会饿肚子，这个国家就很难乱起来。 不过，我们这么一折腾，也算是把新罗过去几年积蓄的财富，都给掠夺走了，也不枉我们来了一趟金城。」 王有才看问题看的很透彻。 他没有指望自己这么简单的一搞就把新罗给搞没了。 越是这种底蕴深厚的国家，抵抗风浪的能力就越强。 「既然如此，要不我们干脆疯狂一把，将库房里剩余的那些新元，全部处理出去，哪怕是半卖半送一样的，我们也好让它在市面上流通，给新罗人增加一点乱子。」 贺建知道库房里的那些新元，是不可能带回去的。 与其费尽心思的把它销毁，倒不如投放到市面上去。 只要投放的过程不会产生额外的支出，哪怕是不挣钱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能够噁心你，那就够了。 「没问题，这个事情可以交给你去办理。乘着这个机会，买一些新罗的田地也可以，反正要尽快把这些钱财花出去，哪怕是明知道会亏本的生意也可以去做。」 第510页 伴随着王有才的这话，金城里头的新元的购买力，进一步的下降了一个台阶。 …… 「刘掌柜，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兇险了。之前在书院里上课的时候，教谕们提到过金融战争这个词语，当时我还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经歷了金城的这一场风波，我对金融战争这个词语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了。」 金城城外，一个车队缓缓的朝着汉城而去。 陈斌跟刘文飞一行收拾好行囊，踏上了返回大唐的道路。 「确实兇险无比！好在我们及时的把手中的新元全部都兑换出去了，要不然这一次可就是血本无归了。原本一新元可以兑换一文铜钱，但是我昨天去打听了一下，现在十新元都兑换不到一枚铜钱了呢。」 刘文飞也是第一次发现商业买卖，居然会因为结算货币的问题，变得风险如此之大。 这种情况，是他经商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回到长安之后，我准备好好的写一篇论文，陈述货币超髮带来的风险，一定要警示大唐皇家钱庄，不能走新罗钱庄的老路，否者后患无穷啊。」 在陈斌看来，新元会在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出现这么富有戏剧性的变化，更新元的超发是有着非常大关系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超发的货币其实是王有才搞出来的，但是这并不妨碍陈斌判断出这场危机其实是货币超髮带来的。 「嗯，确实有必要整理一下。我们大唐现在也在推广唐元的使用范围，如果一旦出现跟新罗人一样的情况，那么给大唐带来的后果绝对会比新罗还要惨重。甚至《三国演义》之中说的『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情况都会提前出现也不奇怪。」 刘文飞对大唐还是很有感情的，自然不希望这个刚刚强大起来的国家，那么快就衰落下去。 「我前几天在如家客栈见到王有才了，虽然我们只是简单的寒暄了一下，但是我感觉新罗如今的局面，可能跟他有一定的关系。」 陈斌沉默了一会之后，跟刘文飞爆料了一个重磅消息。 「王有才？那个帮楚王殿下从天竺带回来巨额财富的王有才？」 刘文飞自然是听过王有才的大名的。 事实上，长安城的商家，但凡是混出了一点名堂的，就没有谁是没有听过王有才的。 这可是今年大唐商圈最火的人。 「是的，我们两都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学员，不过他的成绩一直都比我好，算是商学院最有名的学员了。」 「可新罗钱庄是人家金文通搞出来的，新元也是新罗人自己发行的，你怎么会觉得现在的局面跟王有才有关系呢？」 刘文飞有点不是很清楚陈斌为什么会说新罗的局面跟王有才有关系。 「新元的出现，其实是模仿大唐皇家钱庄的唐元，按照他们的宣传，所有的新元也都是可以自由的兑换铜钱的。在刚开始的时候，也确实如此。 但是，市面上各种各样的货物，在新元出现之后，很快就开始飞涨，这是不合常理的。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推动，或者使出一些绊子，不应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从理论上来分析，会产生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是只有一条，那就是新元超发了。只有新罗钱庄对外发行了远远超过新罗自身需求的新元，并且这些新元并不是通过百姓主动那金银去兑换的渠道流到市面上的。」 陈斌毕竟也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学员，对于经济理论和一些运行的逻辑，还是懂的不少的。 「新元超发？非正常渠道流到市面？」 刘文飞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但是他有点搞不懂，新罗人为何会这么短视。 能够大规模的印刷新元，并且拿到市面上去购买货物，这只能是新罗钱庄内部的人才能做啊。 「是的，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现在的这个局面。不过那个金文通我也是了解了一番，按理来说不是那么短视的行为，但是偏偏却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所以你觉得这个事情背后，有王有才的因素在里头？」 「我不敢确定，但是如果有王有才在背后推动，那么许多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刘掌柜，你应该也听说了，这段时间有许多唐商大手笔的购买新罗的各种货物，然后运输到汉城和港口，全部都最终被运回了登州。 虽然新罗的山货等物资在大唐卖的还不错，但是远远没有到让大家不惜一切代价的买回去的地步啊。」 陈斌显然也是主意到了市面上各种大手笔买货的行为。 金城说大很大，说小其实也很小。 王有才的人那么大手笔的买东西，想要不引起人的注意都难啊。 只不过他的这些买卖，都是非常正常的交易，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那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了。就在前几天，东海渔业金城驻地的人以天价的价格从各个粮食铺子购买了一批粮食和物资，然后就存放在驻地里头了。 他们的这些行为，算是彻底的把金城的粮食价格推到了一个超出大家想像的恐怖价格，也为新元的崩溃放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刘文飞的脑子也不差。 陈斌这么一分析之后，他也感受到了一丝的不对劲。 「新罗人搞出新罗钱庄，想要跟大唐皇家钱庄抢生意，结果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直接就被楚王殿下的人轻轻一还击，就崩溃了。 第511页 依我看，没有个几年的时间缓冲，新罗人想要恢復到去年的实力水平，都很困难呢。」 这个时候，陈斌心中也对王有才多了几分佩服。 这种一人压制一国的行为，实在是让人心潮澎湃啊。 「反正我们这一次把金城的分号都给转让出去了，未来几年估计都不会在新罗大规模的投资，他们有什么变化，都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刘文飞突然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复杂，他还是在大唐境内好好的混着吧。 …… 「圣骨，金城的新罗钱庄，今天也挺不住，正式的关闭了。只是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为什么我们库房的所有金银铜钱都被兑换出去了，但是还有无数的人拿着新元要我们兑换呢？」 金文通满脸憔悴的站在金胜曼的面前。 局面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要不是金庾信将军带着大军入驻金城，估计那些拿着新元却是兑换不到铜钱的百姓，能够来个当街起义。 这对金文通的打击是非常重大的。 「你也不用纠结了！肯定是有人私下里印刷了大量的新元投放到市面上，然后推高了物价，最终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我已经专门安排了去印刷作坊调查了，并且还专门审讯了好几拨人，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那么就说明私下印刷新元的，不是新罗钱庄自己的印刷作坊，而是另有其人。」 金胜曼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虽然金德曼没有怎么责怪她，但是新罗如今的局面，跟她肯定也有关系的。 一下倒退三五年，这话绝对是一点也不夸张。 「另有其人？可是我们的印刷作坊，已经集结了整个新罗技术最好的匠人了，外面的人哪怕是私下里搞一个印刷作坊，也不可能搞得比我们好啊。 再说了，不管是谁在新罗搞出这么一个印刷作坊出来，都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并且看着新元投放的规模，他们印刷的新元数量，比我们自己印刷的要多很多倍呢。」 金文通觉得自己已经团结了新罗大部分的勛贵，没有理由这些人会在私下里再拖后腿。 至于其他勛贵，哪怕是有实力捣乱，也不敢干出这种祸国殃民的事情来啊。 「你说的没错，新罗钱庄印刷作坊的技术，已经代表了我们新罗最高的水平。但是并不表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水平了。你看看这两张新元，有什么不一样没有？」 金胜曼一边说，一边从桌上拿起了两张新元。 这是她安排人多方调查对比之后得到的结论。 「这一张新元，应该还是我们自己的印刷作坊印刷的，但是另外这一张的话，看上去印刷的似乎更加清晰一些，不大像是我们自己印刷的。」 金胜曼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透彻了，金文通自然知道眼前的新元有一张是假的。 可是这假的新元制作的比真的还要真，这让金文通上哪里说理去？ 「没错，这张新元，不是我们自己印刷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也不需要再去调查，我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唐人搞出来的。」 「唐人？」 「没错！他们有实力，也有动机去这么做！并且，我找人了解了一番，这段时间各个铺子里的货物，大部分都是被唐人买走的。他们挥舞着新元，根本就连价格都不跟你讲，你开多少价钱，人家都要。 可是我也了解了一下新罗钱庄新元兑换的情况，虽然也有唐人去兑换，但是兑换的金额非常有限，根本不足以这样大手笔的购买货物。」 金胜曼不愧是金胜曼，金文通没有搞定的事情，最终还是她给搞清楚了。 但是搞清楚了也没有什么用。 先不说没有证据，哪怕是有证据，她也不敢跟大唐撕破脸啊。 因为她已经发现了，这帮唐商，似乎都跟东海渔业有着紧密的联繫。 而东海渔业在大唐代表着什么，金胜曼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些唐人……他们也太过分了！」 金文通脸上铁青，显然很难接受这个结局。 「没办法，弱肉强食啊。再说了，人家做的漂亮，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我们抓住把柄，如今局面都这样子了，我们再说其他的，反倒是会让人觉得是想找唐人来背锅。」 金胜曼这话，让金文通无话可说。 不过，他心中的郁闷，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第1162章 王富贵的小算盘 文登码头。 看着堆满了仓库的各种货物，王有才脸上满是笑容。 在新罗钱庄正式倒闭那一天，他就踏上了返回大唐的路途。 经过了一个来星期的折腾，他就跟一支船队出现在了文登码头。 「王郎君，这一次我们单单各种货物，就至少运回来了超过一百万贯的东西，再加上超过两百万贯的金银铜钱，新罗人要是没有个几年时间，是缓不过来了。」 当九条信一根王有才一起来到东海渔业在登州的仓库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王有才这一次的新罗之行，不管是九条浩之还是九条信一，都是出了大力气的。 换句话说，现在的成果越大，也就意味着他们父子的功劳越大。 第512页 这对九条家族在大唐的发展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九条家族的另外一个投名状了。 「这些货物除了人参之前，其他的都就地售卖给登州商人吧，不用大费周章的运输到长安城了。」 王有才云淡风轻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高人的样子。 「啊？为什么呢？一下子这么多货物流入到登州的话，肯定卖不起价钱，说不定会损失几十万贯钱呢。」 虽然这些货物基本上都是免费从新罗搞回来的，成本低的吓人。 但是没有人会嫌弃钱多啊，九条信一显然就是想要多挣一点钱，以便更好的跟李宽交差。 「肉烂在了锅里，无所谓了。但是我们要是全部运回长安城，动静就有点太大了。到时候大家都知道新罗的事情是我们干的，影响多少还是有点不大好。特别是长安城里有不少属国的使臣，让他们看到之后，难免会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王有才觉得只要李宽意识到了自己的才华就足够了。 剩下画蛇添足的东西，没有必要太过去折腾。 像是从新罗搜刮回来的山货，本身在大唐就有流通。 哪怕是长安城有不少勛贵对这些山货有比较大的需求，在登州就地消耗之后，也会有人慢慢的运输到长安城或者其他地方。 这也算是给了登州商人一条财路。 如今的登州，可是楚王府的势力范围。 适当的给商人们一点甜头，对楚王府来说也不是坏事。 毕竟平时的时候，楚王府要是直接拿出好处来拉拢大家，还是有点敏感的。 但是这一次就不同了，到时候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说的也是，那我们可能要在登州停留几天，仓库里的货物实在是太多了。」 九条信一想了想王有才说的话，觉得也有道理。 自己看问题还是看的太简单了。 「这个是小事，楚王府在这里有许多的作坊和铺子，仓库里的东西可以拿出一部分出来直接作为福利发放给各个作坊的帮工；剩下的就让各个掌柜按照登州这里的批发价格出售给其他商家，我们只要带着从新罗搞回来的金银铜钱回长安城就行了。」 王有才可不想为了售卖货物而耽误时间。 这一次离开长安城几个月，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 …… 「使君，楚王府的人这是把半岛上的几个国家都给搜颳了一遍吗？短短几天时间就投放了那么多的山货到市面上。搞的我们售卖山货的铺子，这几天的销售额是一降再降呢。」 登州刺史府，淳于博一脸无语的站在淳于难面前。 作为登州本地豪族，淳于家最大的生意就是从半岛上贩卖奴僕和山货。 由于半岛上的奴僕供应数量在下降，淳于家从今年开始已经将重心转移到了天竺。 可是半岛上的山货，仍然是淳于家最主要的一个收入来源之一。 不客气的说，大唐有一半的人参等半岛特产，都是通过淳于家搞回来的。 现在王有才把新罗搜刮一空，一下子就搞回来大量的山货，肯定会冲击淳于家山货铺子的销售情况的。 「这些货物又不是今天才到登州的，最近一个月，几乎每天都有几艘东海渔业的海船靠岸，从上面卸下来大量的物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太当回事，但是慢慢的就发现了不对劲了。 楚王府的人之前是比较少掺和半岛上的山货生意的，除了对那些上了年份的人参感兴趣之外，其他的东西很少直接大规模的採办。 可是这一次，他们在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运输回来的东西，却是比我们过去一年，甚至是过去几年运回来的东西还要多。这里面肯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这几天，我也找一些从半岛上回来的商人打听了一下情况，大概摸清楚了那里发生的事情，但是有些东西，我却是没有搞明白。」 淳于难哪里敢真的跟楚王府怄气？ 特别是初步了解了情况之后，他就更加不敢有什么想法了。 整个新罗都快要被搞崩溃了。 虽然没有人直接说是楚王府的人干的，但是凭藉着直觉，淳于难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楚王府的人干的。 要不然这些数不清的货物，就不会出现在登州了。 「楚王府在登州的各个作坊和铺子的掌柜，每个人都领取到了大量的新罗特产；不仅有新罗大米，还有新罗香菇和海产等各种各样的物品。这还没有到过年呢，他们的日子就比过年还要热闹。 使君，你说楚王府的人在新罗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愿意花费那么大的价钱去拉拢新罗人？这样大规模的採办物资，肯定会导致成本飙升的。」 淳于博仍然想不通楚王府的做事逻辑。 在他看来，这样买东西，是不符合商业套路的。 「你怎么知道楚王府的人就花费了大价钱去新罗买东西呢？你又怎么知道人家是去拉拢新罗人，而不是去打压新罗人呢？有些事情，可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淳于难知道的信息越多，就越是对楚王府的手段感到恐惧。 这段时间，不管是倭国发生的事情，还是新罗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传回到了登州。 很多不关注国外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第513页 但是对于淳于难这种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我看这一次的货物之中，还有大量的新罗奴僕和婢女，那个数量也是非常的夸张呢。」 淳于博看到自家家主的表情，就知道肯定还有一些事情是自己不了解的。 「具体有什么隐情，如果楚王府不对外宣传，我们也不用过分的去打听。反正这一次，楚王府的人肯定不是去新罗和倭国做善事来着。」 大量的新罗婢女和奴僕的涌入，对淳于家的生意虽然也有影响，但是也非常有限。 毕竟大唐现在对人口的需求，可是一个无底洞。 「那好吧！估计不等楚王府从半岛上带回来的这批货物售卖完毕，我们的生意是好不起来了。」 淳于博很是无奈的嘆了口气。 …… 「王富贵，你这侄子可是比你强多了啊。」 楚王府中，已经得到详细汇报的李宽，难得的调侃了一下王富贵。 不过，像是这种「你儿子可是比你帅呢」、「你女儿可是比你聪明」之类的调侃话，任谁听了都不会生气。 因为从另外一个角度看，这其实是一种夸奖呢。 「都是王爷您调教的好！不管是之前的天竺之行，还是这次在倭国搞出来的大动静，都是按照王爷您的安排去执行的。」 王富贵肥嘟嘟的脸蛋上面笑开了花。 他没有儿子，这王有才就相当于是他的儿子了。 如今李宽夸奖王有才，王富贵觉得比夸奖自己还要开心。 「天竺和倭国的事情，确实我也有插一手，但是新罗那边的情况，完全是那抓住时机，狠狠地教训了一把新罗人，我非常满意。」 不管是倭国人还是新罗人，李宽都是不喜欢的。 到现在为止，倭国已经被楚王府给驯服的差不多了。 至少在表面上，倭国已经没有谁敢站出来挑衅大唐，挑衅楚王府的利益了。 但是新罗不一样，这几天他们的发展很快。 再加上当初又还当过大唐的盟友，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可以跟大唐平起平坐的国家。 所以对于大唐的态度，一直都比较特别。 李宽早就不爽他们了。 现在王有才一出手就把他们新成立的新罗钱庄给灭了，把新元给搞崩溃了，还把人家积蓄了多年的财富给掠夺了。 李宽别提有多开心了。 「王爷，有才应该很快就会回到长安城了。虽然他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学员，但是还有非常多的东西需要继续学习。王爷您要是觉得他不错的话，不如就收他为徒吧？」 王富贵很会找时机，也知道该怎么提要求。 王有才这一次李宽长安城，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李宽肯定是会有赏赐的。 钱财啊，房子啊，这些东西王富贵都不缺。 这个时候，要是能够藉机跟李宽的关系更进一步，那就完美了。 果然，李宽思索了一会之后，同意了王富贵的提议。 这个王有才，在商业上的才华着实很出众，对得起他的名字。 大唐现在的商业理论还比较匮乏，需要尽快的补全。 自己还真是有不少理论想要找个人去推广宣传出去，王有才显然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 「郑兄，你听说了吗？那个王有才又帮李宽从海外搞回来几百万贯的钱财和物资呢，你说怎么挣钱这件事情到了李宽身上就变得那么简单了呢？」 五合居中，长孙沖很苦恼的坐在郑海对面。 王有才在新罗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登州的物价都往下跌了不少，长安城的勛贵们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特别是像长孙家这样关心楚王府的人，更是早早的就收到了下面的人汇报的消息。 「人家挣钱的方法，跟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当我们还在纠结贩卖什么商品到海外才能获得更高利润的时候，人家已经跳出了这个层次了。 不说这一次的新罗，单单之前王有才去天竺，我费尽周折的打听了一番之后，总算是搞清楚了。人家那哪里是依靠买东西挣钱啊，完全就是做了一个局，把人家天竺人的钱都给圈走了。」 郑海现在对李宽是彻底服气了。 越是复杂家中的商业事务，就越是能够感受到楚王府在商业领域的霸主地位。 绝对是属于那种谁也没有办法挑战的存在。 「王有才在天竺使用的方法，我也打听到了一二。郑兄，你说我们要是也去倭国或者新罗把王有才在天竺使用过的方法再拿出来用一下的话，能不能成功呢？或者我们直接把它搬到大唐来，是不是可以挣更多的钱？」 「不可！」 郑海听长孙沖这么一说，脸色都白了。 「长孙兄，王有才在天竺使用的手段是非常歹毒的，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其中的逻辑，但是这绝对是一种非常高明的骗局，要不然楚王府的人也不会严格禁止任何人把这种方法使用到大唐以及大唐周边的国家身上。 不客气的说，这种方法一旦扩散开来，绝对是后患无穷，一不小心就会招来大祸。再说了，楚王殿下对这事讳莫如深，如果谁敢在大唐使用，绝对是会遭到整个楚王府的致命打击。 最关键的是，这个事情朝廷肯定也是不支持的，到时候在朝廷和楚王府的双重打击之下，长孙兄你觉得整个大唐，谁能承受这种后果？」 第514页 有些钱，不是自己能够挣的。 郑海对这一点还是有着清晰的认知的。 好在长孙冲倒也没有被利益迷住了双眼，在听了郑海的话之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提议是多么的不靠谱。 这是在挖大唐的墙角啊。 岂不是相当于在挖自己家的墙角？ 「每一个海外的国家，楚王府的人都能从他们身上搜刮出巨大的利益出来。我看那地球仪，在天竺以西的地带，也还有大量的国家。郑兄，既然楚王府做过的事情我们很难再重新做一遍，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眼光放在更西的国家，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利益？」 长孙沖显然是不甘心海外的利益都被楚王府拿走了大头。 他们长孙家现在也有商队啊。 虽然长孙家的海船出事的概率比谁家都要高，但是却是没有把长孙家的船队彻底毁掉。 「这个倒是可以好好的商讨一下。不管是从肃州往西去西域发展，还是走海路从齐王港出发，都是一个值得一试的选择。」 郑海稍微思考了一下，觉得长孙沖的这个提议还是比较靠谱的。 「既然你也觉得可以试一试，那我们就以渭水学院为基础，组建属于我们的探险商队，看看在极西之地能不能有所斩获！」 第1163章 不搞三胎搞火锅 一场秋雨一场寒。 在接连几场大雨之后，长安城的天气开始变冷了起来。 而今年新上市的棉布，也迎来了它的销售旺季。 不过棉花的相关产业，经过了几年的快速发展之后，已经有模有样，不需要李宽特别的操心。 反倒是地里面刚刚收的红彤彤的辣椒，将李宽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走了。 「王爷，府上一口气种植了几百亩的辣椒，如今堆满了仓库，我们也吃不了那么多呢。」 程静雯吃完早餐之后，难得的跟李宽抱怨了几句。 前阵子，李宽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蒸汽机研究所指导蒸汽机的改善和大规模量产的事情，就是亲自去明作铁路的施工现场确认进展。 对于家中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官。 就连辣椒採摘，也都是程静雯安排人去对应的。 「麻辣火锅的妙处，你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区区几百亩的辣椒，哪里能够满足大家的需求呢。之前你不是一直觉得府上出了那么多新的菜品，但是从来都没有去自己开设一家酒楼，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安排人专门去开设一家火锅店呢。」 李宽发现女人要是太闲了，似乎不是好事。 几百亩的辣椒，粗粗的计算一下，也有两万来斤的产量。 这些产量要是跟后世比起来，那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但是如果只是先开一家火锅店打响名气的话，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搞这种火锅店，难度也不高。 最是适合程静雯这种初学者了。 「王爷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找人开一家火锅店？可是长安城中，火锅店的数量虽然不算很多，但是也有不少啊。」 程静雯显然是有点心动了。 不过，自从刷羊肉的吃法从楚王府流传出去之后，长安城里就多了不少火锅店。 程静雯觉得自己现在才开始去开火锅店的话，似乎有点太晚了。 「数量多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火锅店，虽然数量很多，但是没有一家是能够跟点都德、五合居与味之素相比的，整体定位就比较低端。 你完全可以创建一家走高端路线的火锅店，名字我都给你起好了。如果你能把这家火锅店经营好，等到明年辣椒种植面积进一步扩大之后，就可以在许多地方开设分号，到时候不见得会比点都德和五合居他们要差呢。」 程静雯已经生了两个娃了，李宽没打算让她继续生三胎。 但是不生娃，不工作的话，人闲着就容易去钻牛角尖，找茬。 这个时候，倒不如让她出去搞点属于自己的事业出来。 像是武媚娘，每天就都过的很忙碌、充实，根本就不需要李宽去操什么心。 「王爷你是想让我们的火锅店大量的使用辣椒吗？可是那个辣椒的味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呢。甚至有些人吃了可能会直接拉肚子，这样岂不是限制了火锅店的发展？」 程静雯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开始考虑火锅店的具体事情了。 「这个也很简单啊，你可以搞一个鸳鸯锅，一半辣的，一半不辣的，这个问题立马就解决了。」 李宽随口就把程静雯的这个担忧给解决了。 「其他的火锅店都很难走高端路线，我们要是做一家高端的火锅店，难度应该也很大吧？毕竟适合做火锅的东西，来来回回就是那么些东西，我们很难做出特色出来呢。」 「之前我们在洛阳不是碰到过一家海鲜酒楼吗？我觉得把海鲜作为火锅店的一个重要品种，其实就是非常不错的一个选择。再加上从凉州而来的牛肉，配合不一样的服务体验，就已经足够把火锅店的档次做上去了。」 李宽可是很清楚，后世牛肉火锅店可是遍地开花。 单单吃一个牛肉，就足以支撑起火锅店的运营。 因为牛肉的部位有很多，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吃法。 「不一样的服务体验？王爷，你不会是想把平康坊的那一套用在火锅店里头吗？」 第515页 程静雯眉头一皱，觉得李宽这个主意着实不怎么样。 「谁说只有平康坊有不一样的体验吗？你看现在外面的火锅店也好，五合居、点都德也好，服务其实都谈不上多好。 如果我们聘请一帮年轻的伙计，不仅迎接客人的时候充满笑容，还可以帮客人涮火锅，端茶倒水，满足客人所有合理的要求，提供超越顾客期待的服务，那么档次岂不是自然而然的就上来了？」 左右不过是一家火锅店，李宽有的是办法让它脱颖而出。 「超越顾客期待的服务？」 「没错！我们甚至还可以给顾客提供剪指甲、唱歌庆贺等多样化的服务，再结合独一无二的辣味，一般人就算是想要模仿都有困难。」 「既然王爷你都已经有了主意，那我去就试一试咯？」 「试呗，名字我都已经帮你起好了，就叫做海底捞！」 …… 杨氏茶叶大厦如今是大唐首屈一指的繁华之处。 由于附近的大唐交易中心、大唐股票交易所吸引了大量的人气，再加上旁边又配套着修建了四座稍微矮一点大厦，这里已经是大唐勛贵百姓消遣的一个好去处。 作为楚王府的地盘，程静雯要想在这里找一栋小楼作为海底捞的长安总店，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以楚王府如今的资源，程静雯一旦准备要开设一家火锅店，那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一切就能准备妥当。 所以当长安城的百姓刚刚开始穿起了棉袄的时候，海底捞正式开业了。 为了支持自己王妃的事业，李宽可是专门安排《大唐日报》给海底捞做了一整个版面的gg。 再加上许多勛贵百姓都对楚王府的美食充满了好奇，所以海底捞开业第一天，都不需要搞什么促销活动，直接就爆满了。 一帮新罗婢穿着统一的服装，在店里面忙活着。 而在海底捞的门口，却是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排队等候。 「紫霞姐姐，这人也实在是太多了，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 思思看着手中的号码，前面还有几十座的人在候着呢。 「土豆、玉米、地瓜、辣椒，这可是楚王殿下专门安排人美洲寻找的四种作物。如今土豆的神奇，大家已经见识过了，你也去五合居品尝过那土豆焖排骨的美味。 但是这辣椒到底怎么样，虽然之前报纸上也有些许描述，但是毕竟没有亲自去见识过，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们怎么可以浪费呢？」 紫霞自从搞了紫霞成衣作坊之后，去楚王府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现在一年都基本上不会去两次。 没名没分的，她也不好意思总是往楚王府跑啊。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见识李宽都那么好奇的辣椒的机会，紫霞自然是想要在第一时间内尝试了。 「火锅店在长安城里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我们直接搞一口铜锅，准备一些羊肉和蔬菜，也能美美的吃一顿，何必冒着寒风在这里等待呢。」 思思虽然也是个美食爱好者，但是显然对火锅的兴趣不是特别的高。 今天要不是紫霞拉着她过来，估计她都宁愿选择睡懒觉。 「等候区中，如今放着一排的蜂窝煤炉子，虽然是在室外，但是也感受不到什么寒冷，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在寒风中等待了呢？」 紫霞看了看四周装饰精美的蜂窝煤炉子，觉得海底捞考虑的真是周到。 「还有你看人家的伙计还专门专门了炒黄豆，免费提供给大家当零嘴呢。这可是别家火锅店没有的待遇。」 「可是火锅吃来吃去不就是那样嘛，他们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不可能让火锅变得更好吃啊。」 思思嘟囔着说道，不过声音却是变小了很多。 她也知道紫霞说的其实对，单单目前给自己的感受，海底捞就跟其他地方很不一样。 「那可不一定！天下美食出长安，长安美食在楚王府。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大家公认的。你觉得楚王殿下会让楚王妃抛头露脸的出来搞出一个海底捞，然后却是一点特色也没有吗？」 对于楚王府的美食，紫霞也是见识过的。 不客气的说，长安城现在八成的美食，都是直接或者间接的出自楚王府的厨房。 火锅这个吃饭自然也不例外。 「算了，楚王府的东西，什么都是好的，我说什么也没有用。」 思思无语的看了一眼紫霞，乖乖的在那里等着，不愿意多说话了。 …… 「啊！辣，实在是太辣了！不过好痛快！」 海底捞里头，契苾朵朵跟九条杏香大快朵颐的享受着美食，额头上却是开始冒着汗珠。 「这沾了辣酱的牛肉，味道真的非常不错呢，比以前吃的要好吃多了。」 九条杏香也忍不住给眼前的火锅点了个贊。 虽然已经开业三天了，但是海底捞的生意却是一如既往的火爆，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在外面排队。 这越是吃不到，反而吸引了越多的人过来排队。 像是老任那样的黄牛，甚至都开始考虑要不要在海底捞门口发展一下生意了。 「要是外面下着大雪，我们吃一锅这样辣乎乎的火锅，感觉肯定要更好。楚王妃的海底捞，如果能够把这个调料推广开来，我觉得在大草原上应该也是非常有市场的。」 第516页 契苾朵朵虽然在观狮山书院搞医学研究，但是对于外面的事情也是懂的不少。 如今长安城的商业氛围很浓厚，想办法挣钱已经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特别是对于突厥族人来说，谈论挣钱更是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 「这个辣椒现在外面根本就没有售卖，也就楚王府的地头里种植了几百亩，估计要到明年扩大了种植范围之后才会考虑对外售卖吧。我听说楚王府的厨子，现在做很多菜都喜欢加一点辣椒呢。特别是那什么水煮鱼，据说加了辣椒之后，味道立马就上升了一个等级，可惜这海底捞里头没有水煮鱼啊。」 九条杏香也是见识过楚王府美味的人，对此表示很是怀念。 如今单单听到水煮鱼片、酸辣土豆丝、麻辣鸡块之类的名字，她就有点想流口水。 「原来我还有点搞不明白楚王殿下为什么对辣椒这个东西那么重视，现在尝试过这个辣酱之后，就有点理解了。不知道美洲那边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让人眼前一亮呢。」 契苾朵朵只不过是吃过一次海底捞，就成为了辣党。 「农学院那边不是准备修建一座专门的博物馆，把世界各地的动植物制作成标本在那里头展示，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那里参观一下，不用出长安城，就可以知道世界的样子。」 …… 「媚娘，这海底捞的生意这么好，我觉得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有辣椒。你说我专门开设一家餐馆，制作有辣味的食物，生意是不是也会很好呢？」 海底捞的火爆场景，自然也吸引了顾盼盼的关注。 考虑到这个海底捞是程静雯搞出来的，而顾盼盼一直都是跟武媚娘的关系比较好，所以就直接去找到了武媚娘谘询。 「思路是非常好的，但是你哪来的那么多辣椒呢？」 武媚娘自然知道有些人是跟李宽一样，非常喜欢吃辣的。 哪怕是没有辣的菜餚，吃一点辣酱也是可以。 「这个简单，年初不是许多海船都前往美洲了吗？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带着土豆、辣椒这些东西回来，大不了我高价去收购就是了。」 在顾盼盼看来，虽然每一艘出海探险的海船都喜欢自己成为玉米、地瓜等高产农作物的发现者，但是实际上，大部分人都只能在前人的脚步下面挣点钱财回来。 土豆和辣椒的价值是已经得到了初步的证实，如果他们能够在美洲带回来大量的土豆和辣椒，那么至少在今年来看，还是一个非常有利可图的事情。 「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有几分可能。不过到底行不行，还要看运气呢。」 武媚娘想了想，觉得顾盼盼说的方法还是靠谱的。 那么多海船出海，总是会带回来一些辣椒的。 作为一种辅料，酒楼里头辣椒的消耗速度并不会像其他菜餚那么快。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人吃辣，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夸张。 「嘻嘻，运气不运气的，这个后面再说，不过最关键的还是要你们王府厨娘的帮忙，把那些新式的菜餚教一教。」 「说了半天，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武媚娘是什么人，一下就明白了顾盼盼的企图。 不过她倒是没有拒绝。 反正这些菜式，李宽都是愿意对外推广的。 第1164章 怎么噁心李宽一把？ 杨本满不喜欢辣椒。 最为江南人，他喜欢甜食。 所以海底捞的热闹场景，他自然是没有兴趣去见识的。 「杨御史，看这模样，不用多久明作铁路就可以正式完工了，到时候作坊城的房价真的还能再上涨一波吗？」 在一处官道旁边，杨本满跟令狐无疆乘坐着马车，看这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南山建工的匠人，推测着明作铁路的完工时间。 「最近几个月，作坊城的房子已经上涨了一成左右，但是按照我的估计，明作铁路对作坊城的房价刺激作用，至少可以让现在的房子涨个三成，现在还有差距，是因为还有许多人意识不到明作铁路给作坊城带来的影响。」 杨本满最近可是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蒸汽机车，发现这玩意要是稳定性可以的话，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东西。 如今明德门到作坊城虽然也有公共马车，但是晃来晃去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效率是非常低的。 乘坐自己专用马车的话，倒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可是有自己马车的人毕竟不是很多。 可如果铁路开通了，到时候明德门到作坊城就只需要半个小时，这个时间一下就缩短了一大截。 哪怕是你住在作坊城，然后去长安城上班，也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毕竟，正常来说，各个帮工去到作坊，往往也是需要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 除非你直接坐在作坊提供的宿舍里头。 「这铁路的修建，据说花费了超过一百万贯钱，再加上观狮山书院在蒸汽机研究所上的投入，到时候蒸汽机车的运营成本肯定非常的高，票价不可能便宜吧？一旦票价定的太贵，那么就没有多少人能够坐的起，那就失去了铁路的意义，对作坊城的房价来说，也是一个打击呢。」 令狐无疆已经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都投入到了作坊城的炒房大业之中。 这个时候，他自然担忧作坊城的房价到顶了。 第517页 「你能想到这个问题，楚王殿下自然也能想到。既然他已经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把蒸汽机车和铁路给搞出来了，一定也有办法解决你说的这个问题。 跟四轮马车相比，蒸汽机车一次性可以运载的旅客数量增加了至少几十倍，卖票的收入自然也是几十倍。 如果不考虑铁路的修建成本和蒸汽机的研究费用的话，其实蒸汽机车的车票价格是不会比四轮马车贵的。」 杨本满站在李宽的角度考虑问题，觉得只有不把蒸汽机研究开发费用和铁路修建费用摊销进去，票价才会有吸引力。 不过，令狐无疆却是没有那么乐观。 「铁路的修建成本就在那里，除了给蒸汽机车使用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用处了。虽然今年的钢铁价格没有像我们想像的上涨那么厉害，但是这一条铁路的修建成本仍然非常高昂。 哪怕是他们把成本按照十年，甚至二十年去摊销，也会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呢。蒸汽机车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虽然顾氏成衣作坊里头已经开始使用蒸汽机来协助制衣，但是短时间内看不到大规模普及的前景。 这么一来，蒸汽机研究所的研究成本，基本上就只能在蒸汽机车上进行摊销了。再加上明作铁路上需要使用的蒸汽机数量是非常有限的，哪怕是来回不停的跑动，顶多有个几辆就够了。」 目前的铁路是按照单线修建的，这是降低铁路修建成本，推广蒸汽机车的一个权宜之计。 当然，这也跟大家的出行需求没有那么旺盛有关系。 等到过个几年，大唐已经有几条像样的铁路之后，再考虑修建复线铁路，时机就会比较成熟了。 「等等看吧，现在纠结这些也晚了。」 听令狐无疆这么一说，杨本满心中也多了一些顾虑。 不过钱都已经投进去了，再去想太多也没有什么用了。 …… 「师父，我发现大唐商人售卖给我们吐蕃国的商品，其实是有选择的。像是箭矢、弓弩和精钢，就很少运过去售卖。 但是长安城这里，精钢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买到，只是那些商家一看到是卖给胡人的，都要登记许多信息，很是不方便。 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一个新的主意，觉得可以考虑试一试呢。」 明德门附近，王登科跟贊悉诺也在明作铁路旁边研究着什么。 「什么新主意？难道你能说服一批大唐的匠人去到吐蕃国，为我们修建属于自己的炼铁作坊吗？」 王登科显然也是看到了大唐跟吐蕃国之间的差距，更是意识到了炼铁作坊的重要性。 但是，要想在吐蕃国修建一座像样的炼铁作坊，却是非常的困难。 「铁轨！不说以后大唐是否会修建其他的铁路，单单明作铁路这一段使用的精钢，就比我们整个吐蕃国最近几年的精钢产量加起来都还要多。 如果我们安排人趁着天黑，偷偷的把铁轨拆下，搬到四轮运输马车上，直接往凉州运，一个晚上就可以运走几十车的铁轨。」 贊悉诺觉得为了吐蕃国，不管自己使出什么手段都是不丢人的。 王登科虽然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却也不是不可以做。 「这些铁轨都是通过螺栓固定在了地基上，想要拆开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最关键是每一根铁轨的重量都是比较重，长度又比较长，一般的四轮马车还不见得适合运输。 我觉得需要找人试一试，看看好不好拆，可行不可行。」 王登科可是知道大唐对吐蕃国没有什么好感。 当初禄东贊在长安城的时候，差点就被意外的车祸给撞死了。 到现在为止，他的一只脚都是瘸的呢。 「我看南山建工那些施工人员都是使用了专门的工具进行铁轨的安装的，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工具，拆铁轨也没有那么难的。反倒是如何顺利的把这些铁轨运回吐蕃国，是一个难题。」 「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先放在凉州，然后开设一个简单的打铁铺子，把铁轨先进行简单的加工，到时候哪怕是唐人拦下了我们的车队，也不能怎么样。 虽然大唐限制精钢对外售卖，但是只是限制，并没有禁止，所以只要不是直接运输铁轨的马车被人拦下来，就不见得会有什么事情。」 王登科开始考虑怎么把贊悉诺的提议给落实了。 一旦吐蕃国获得充足的精钢，就可以打造大量的刀剑，到时候征服其他部落的时候，肯定会更加容易。 …… 在明作铁路即将开通之际，投资方大唐铁路在大唐股票交易中心正式上市了。 很显然，李宽安排大唐铁路上市，并不是为明作铁路的修建筹集资金，而是会长安城到洛阳，以及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做准备。 虽然以楚王府的财力，倒也能够支撑这两条铁路的修建。 但是这种早期被人骂愚蠢，后期别人骂吃独食的事情，显然不是李宽想要做的。 楚王府一家挣的钱再多，也没有办法让大唐进入到工业社会。 归根结底，还是要带动一帮人共同投身新兴产业。 在未来十年，铁路的修建，必定是大唐最受关注的一个新兴产业。 大唐铁路，也是在这个背景之下成立的。 它的大股东自然是楚王府了，占据了六成的股份，剩下两成是户部，最后的两成是准备拿到交易所出售。 第518页 不过，一家估值超过两百万贯的新公司，显然在市场上没有李宽想像的那么受欢迎。 「长孙兄，你知道吗？大唐铁路以一元钱一股的价格，一次性的放出了四亿股的股票，结果卖了两天了，却是连一小半都没有卖出去。 最搞笑的是有些买了股票，但是又后悔的人，居然愿意以零点九元的价格卖掉手中的股票。 这就导致大唐铁路的股票刚刚上市，就跌破了发行价，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高瑾满脸笑容的出现在长孙沖面前，显然是过来报喜的。 作为长安城勛贵子弟的一处重要消遣之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每天都会有不少勛贵子弟出没。 高瑾也是几乎每天都会去那里露面，打听一下最新的消息。 「这明作铁路都要完工了，李宽才想着把大唐铁路放到股票交易所里上市，是不是太晚了一点啊？」 长孙沖虽然觉得铁路要是能够贯通大唐的话，用处应该不小。 但是他不觉得修建铁路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不说铁路，单单水泥道路如果能够把大唐所有的州县都连接起来的话，好处一样是无穷的。 但是朝廷却是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把这个任务完成。 现在碰到修建成本更高的铁路，那就更加是遥遥无期了。 所以长孙沖是一股的大唐铁路都是不想购买的。 「现在外面都在传李宽准备同时开工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还有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据说连名字都起好了，一个叫做长洛铁路，一个叫做长凉铁路。 要是没有这个消息，指不定大唐铁路的股票还能正常的卖出去，但是这个消息传开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几个人看好它的前途了。」 高瑾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 事实上，长安城的勛贵子弟，就没有几个是消息不灵通的。 「趁着大家都不看好大唐铁路，我倒是觉得可以给他们再泼一盆凉水，让大唐铁路的股票价格继续跌一跌。」 长孙冲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可以花费少量的钱财来噁心李宽。 「什么方法？除非明作铁路修建完工之后，闹出了什么事故，或者是其他不利于明作铁路运营的事情。 要不然大唐铁路的股票价格已经跌了一成了，要继续下跌的话，也不大可能。 毕竟楚王府和户部投入的钱财，是大唐铁路股票价格最坚实的基础，总不可能让股票价格跌破它们应有的价值吧？」 高瑾显然是没有搞明白长孙沖打算怎么干。 「跌的特别多，自然是不现实的，但是继续跌到它们的成本价，那还是很有可能的。我们只需要花费一个千把贯钱买入大唐铁路的股票，然后以一个低价不断的抛售。 如今买入大唐铁路的人非常少，只需要少量的抛售，就能打压它的价格。到时候估计会有更多的人不看好大唐铁路的前途。」 如果只是亏损一两百贯钱就能噁心一下李宽的话，长孙沖还是非常愿意做的。 长孙家哪怕是挣钱的能力再怎么受到狙击，也不至于差了那一两百贯钱。 「如果楚王府和户部的人不回购股票的话，那么还真有可能会导致股票价格继续下跌，但是如果他们看到我们售卖的那么低，直接出手买回去了股票，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吃亏了？」 高瑾虽然也是支持噁心李宽的，但是具体的方案，显然是还要再讨论。 「这才刚刚上市，就出手回购，这更加衬託了大唐铁路在交易所的不受欢迎。如果真的用一千贯钱就可以逼得他们回购股票的话，那也算是成功了。 毕竟他们想要上市交易，就是为了筹集资金，让百姓们傻傻的跟在他们身后去投资修建铁路。一旦这个目的没有达成，我们就算是小胜一场了。」 长孙沖的头脑其实还是比较清晰的。 虽然他也知道仅凭这个动作，是不可能阻止大唐铁路的发展壮大的。 但是噁心一下李宽的话，还真是很有可能。 「既然长孙兄你觉得这个方案可行，那我们就再去一趟大唐股票交易所，立马把这事情给落实了。免得到时候人家想到什么办法，忽悠了一帮百姓买入他们的股票，那我们的低价抛售就变成一个笑话了。」 高瑾是个急性子的人。 眼看着长孙沖的办法似乎可行，立马就想着把它落实了。 「最好就多交几个人，把那种下跌的氛围搞起来，这样可以把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给带着一起售卖，效果肯定会好很多。」 怎么营造一个恐慌氛围，长孙沖现在也算是颇有经验。 很快的，他们就招唿了一帮狐朋狗友，朝着大唐股票交易所而去。 第1165章 这是价值投资？ 「陛下，微臣反对现在修建长安城到凉州和洛阳的铁路，按照现在明作铁路的修建成本估算，这两条铁路的花费将会超过一千万贯，甚至达到两千万贯。如此巨大的支出，哪怕户部只是出两成的资金，对朝廷的运转也会带来巨大的影响。」 当大唐铁路在股票交易所里头折腾的时候，朝堂上也有了动静。 本来不想跟楚王府过不去的贺勤劳，今天也没有忍住，直接站出来表示反对。 「铁路的修建，对于人员和货物的流通是有着极大好处的。作为关中与外面最主要的两条通道，一旦长安到洛阳和长安到凉州的铁路修建完成，那么三地之间的货物流通将变得极为方便，大军需要出征也会便捷很多。」 第519页 贺勤劳的话刚刚落地，程咬金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于公，他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的负责人。 于私，他是李宽的老丈人。 于公于私，他都是支持大唐铁路尽快修建更多的铁路。 「程将军，没有人会否认铁路的好处，但是跟巨大的投入相比，这点好处就有点微不足道了。大唐一年的赋税收入，如今也就三千多万贯。 这些赋税，用在什么地方，那都是有安排、有定数的。如今要一口气拿出几百万贯出来修建铁路，这对朝廷来说也是很有压力的。 再说了，明作铁路的修建，已经让长安城的水泥、沙石、精钢、木头价格都上浮了一些，虽然比例还不是很夸张，但是一旦长安到凉州和洛阳的铁路开始修建，必定会导致这些物质的价格飞涨。 到时候给大唐带来的影响，就不是一点点了。甚至会打断大唐如今的大好发展局面也不好说。」 贺勤劳站出来弹劾大唐铁路的激进方案，是没有任何私心的。 所以哪怕是对上了程咬金，他也没有任何的畏惧。 「西北贸易在凉州修建了一座炼铁作坊，镇北道的炼铁作坊也马上要投产了，再加上江南道新投产的炼铁作坊，还有河北道的炼铁作坊，大唐的钢铁产量在明年可以直接翻一番。 你担心的钢铁价格上涨的事情，基本上影响不大。再说了，一旦钢铁价格上涨，大家扩建炼铁作坊的热情自然会变得高涨，到时候价格自然就下去了。 至于你说的水泥、碎石之类的，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如今大唐哪个道没有几座水泥作坊的？要是没有新的道路修建，指不定要倒闭多少家水泥作坊呢。」 程咬金也不是真的那种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不懂的莽人。 相反的，他其实知道的东西挺多的，只是等闲时候，人家不愿意展示出来。 「有这个钱，倒不如拿出来修建更多的学堂和医馆，让更多的百姓接受教育，让更多的百姓能够有地方看病呢。」 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反驳程咬金，贺勤劳干脆把战火转移到了钱财的使用方面。 不过，许敬宗显然很不给他面子。 「贺御史，教育部每年的经费已经超过一百万贯，市舶都督府的市舶税，有一半以上都直接划拨给了教育部。 如果一下子增加的太多的话，除非朝廷每年都能确保这样的投入，否者反倒是不见得是好事，会扰乱既定的教育发展战略。」 虽然谁也不会嫌弃钱太多，但是那也要看给自己的是什么钱。 很显然，贺勤劳的这种提议，许敬宗就不接受。 他哪能跟大唐铁路去抢钱呢？ 再说了，大唐铁路最主要的钱财，还是楚王府出的。 「陛下，修建铁路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过眼下大家对铁路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是有比较大的疑问。微臣觉得朝廷可以先同意大唐铁路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至于到凉州的，可以晚一点再决定。 这么一来，需要的钱财数量就没有那么多了，对钢铁、水泥等物资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了。」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倒是很公正的样子，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对于长孙家来说，修建铁路需要使用大量的精钢，这是一个机会。 但是这也会让更多的勛贵开始进入到炼铁行业，这对长孙家来说，又是一个危机。 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长孙无忌心中其实也没有特别大的把握。 所以他干脆就提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这种方案既符合长孙家的利益，又符合朝廷的利益，还能让大部分人都接受。 果然，长孙无忌的这个提议抛了出来之后，立马就有一帮人响应。 「先修建到洛阳的铁路，确实是比较稳妥的。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及时停止下来的话，损失也不会那么的大。」 高士廉首先给了长孙无忌一个助攻。 「听说明作铁路已经基本完工，明天就开始进行蒸汽机车的调试，现在也是时候考虑一条新铁路的修建方案了。」 「户部可以腾出一点经费出来修建铁路，但是也比较有限。所以先修建一条铁路，算是比较稳妥的方案了。」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很快的，贊同先修建长安到洛阳的铁路的官员就占据了上风。 李世民也顺水推舟的同意了这个方案。 …… 「武郭，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基本上很少有女子过去的，你非得要去那里吗？」 房遗玉今天本来是想过来找武郭去面包新语转一转，看看今冬推出来的新款面包卖的怎么样。 结果刚刚进入到楚王府，就碰到了准备出门的武郭。 「你说这《长安晚报》说的都是什么？凭什么说大唐铁路是垃圾股？我姐夫联合户部已经往大唐铁路投入了四百万贯钱财，如今大唐铁路的股价居然比发行价还低了百分之十五，这明显是不合理的啊。」 武郭今天吃早饭的时候才看《长安晚报》，结果就看到了让自己很不爽的一篇报导。 作为李宽的小姨子，她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不，她立马就准备拿出自己的一万多贯私房钱，准备全部都买入大唐铁路。 第520页 「楚王殿下又不差钱，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话，他完全可以让王富贵去一趟大唐股票交易所，把剩下的股票全部买下就行了。甚至大唐铁路都可以选择不去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只是依靠楚王府和户部的投资，就能完成铁路的修建。」 房遗玉对大唐股票交易所不是很感冒。 因为房遗爱最近天天有事没事就往交易所跑，搞得房遗玉很不满。 当然，房遗玉会对自己二哥的做法不满，最主要的是房遗爱在交易所里头就几乎没有挣过钱。 要不是因为有味之素源源不断的给他挣钱，房遗爱的小金库估计都要枯竭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没有看最新一期的《财富周刊》吗？那上面就有介绍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存在，对于大唐各个作坊的发展来说，是有着非常特别的意义的。 一方面，它为各个作坊开通了一个非常不一样的融资渠道，另外一方面，它为百姓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投资渠道。 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健康发展，对于大唐的经济发展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武郭经常跟在武媚娘身边，又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李宽。 所以说起各种理论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 房遗玉这样的小娘子，哪里是她的对手？ 很快的，两人就出现在了大唐股票交易所门前。 最终房遗玉在晕乎乎的状态下，居然买下了几千贯钱的大唐铁路的股票。 等到再次离开交易所的时候，房遗玉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 「主人，还要继续买吗？我们已经花掉了将近一万贯钱了？」 在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阿古诺有点纠结的看着阿义那。 「买，为什么不买？两万贯以内，只要不超过一唐元一股的价格，有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阿义那这两年一直想要往楚王府靠拢。 奈何当年阿义那还带人打砸过珍品阁呢，李宽有时候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大度，所以一直没有让阿义那成为楚王党。 眼下大唐铁路的股票破发了，阿义那觉得这是向李宽投靠的一个好时机。 反正自己花掉的这些钱财，哪怕是不会增值，也跌不到哪里去。 依靠着喜茶铺子的高额利润，又几乎垄断了长安城四周的条石供应，阿义那并不差钱。 「可是我听说大唐铁路打算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哪怕是拿出来售卖的股票全部卖出去了，也筹集不到足够的资金去修建新的铁路呢。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唐铁路的股价还会继续下跌啊？」 作为阿义那的忠实僕人，阿古诺还是非常尽责的起到了提醒义务。 「之前朝廷修建水泥道路的时候，就是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大量的资金。大唐铁路也可以一样从钱庄里头借钱啊。 这一次他们筹集到五百万贯的钱财，如果再从钱庄里头借贷五百万贯，基本上就可以把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修建起来了。」 阿义那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投资大唐铁路，自然也不是单纯的想要往楚王府靠拢，而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机会。 「可是哪怕是筹集的资金真的可以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那也没有什么用啊。这么长的铁路，肯定是需要维护的，单单这些维护费用，就已经是一笔非常大的金额。 可是除了每天收一点车票钱之外，大唐铁路并没有其他什么收入，到时候肯定是亏损的呀。有那五百万贯钱，直接存在大唐皇家钱庄，每年的利钱都有及万贯呢。 可是拿去修建铁路的话，可能每年下来却是变成亏损了几万贯。这还是没算或者少算了铁路修建投入的折旧费用的情况下。」 阿古诺这话，应该是代表了长安城里许多人的看法。 要不然大唐铁路的股票也不会这么惨。 整个贞观十八年，一上市就跌破发行价的股票，可就只有大唐铁路一支呢。 不过，筹集资金高达四十万贯的，也就只有大唐铁路一家就是了。 「你说的我都懂，楚王殿下也肯定懂。但是我觉得蒸汽机车的运行效率应该要比我们想像的高很多，并且他们可以不分昼夜的运行，将大量的货物从长安城运输到洛阳，这个货物的运费，应该比运输乘客要划算。」 作为大唐的工业中心，长安城有大量的货物是需要运输到各地去售卖的。 四轮马车、自行车、大笨钟、棉被等东西，都是比较占体积的，运输成本比较高。 可是如果使用铁路的话，运输效率就可以大大的提高，运输成本也可以实现下降。 阿义那觉得还是很有前途的。 哪怕是分摊到每件商品的运输费跟马车运输是一样的，铁路运输的效率更高，商家们也愿意选择铁路运输。 「可是以后大唐铁路要修建的铁路，肯定是不止长安城到洛阳一条，也不是每一条铁路都跟长安城到洛阳那样繁忙。到时候一旦有一条铁路的运输需求很低，那么就会拖累大唐铁路的发展呢。」 「大唐那么大，最近十年来说，铁路肯定是围绕着需求最旺盛的线路来修建的，不用太过担心你说的那种情况。 除非这些铁路是为了军事用途而修建的，但是这种铁路修建的话，朝廷肯定会是有补贴的，或者大唐铁路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来收回成本。」 第521页 阿义那想到明德门火车站附近正在修建的楼宇，对大唐铁路的另外一种挣钱方式，有了一定的期待。 户部主要是以铁路沿线的土地来入股的。 像是明作铁路，整条线沿线各个车站方圆几里的土地，只要是还在朝廷手中，最终都落到了大唐铁路的身上。 而大唐铁路拿下这些土地之后，立马就会在那里修建一些商铺。 到时候不管是出售还是出租，肯定都是可以挣一笔钱的。 特别是作坊城和明德门这里都是属于很重要的地段，开设商铺的话，还是很有前途的。 「既然主人你对大唐铁路如此有信心，那我们就只能期待楚王殿下后面还有什么好方法没有使用出来了。」 阿古诺看到阿义那如此坚定，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第1166章 出轨了 明天就是明作铁路正式投入运营的日子。 李宽提前过来跟着李谚一起做最好一次的试运行。 伴随着「呜呜呜」的声音，蒸汽机车从作坊城火车站缓缓的出发。 虽然时速只有三十多里，但是人家不会累，可以日夜不断的奔跑，这就是巨大的优势啊。 虽然因为是单轨的原因，通行效率有很大的影响，但是这毕竟是一条试验性质的铁路。 如果大家的接受程度很高，铁路的盈利前景毕竟可观，那么下一次的铁路修建就可以考虑双轨了。 毕竟就建设难度来说，单轨和双轨是没有太大的区别的。 区别只是建设成本而已。 「王爷，以现在第一代蒸汽机车的运转效率，从作坊城到明德门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但是一旦我们改进后的蒸汽机正式推出之后，那么这个时间可以缩短到二十分钟。 到时候每二十分钟，就可以有一辆蒸汽机车从作坊城开往明德门，然后再从明德门开往作坊城，每天至少可以安排二十多趟蒸汽机车在两个站之间来回奔跑。」 李谚脸上洋溢着一股喜悦的笑容，那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这蒸汽机已经折腾了他好多年了。 多少次他曾经差点就放弃了。 现在坚持下来之后，总算是有收穫了。 不说今天他破天荒的获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格物奖，单单明作铁路的修建，就让他睡觉都要笑醒。 上百万贯的投资，楚王府说投资就投资了。 最关键是还在当年就修建完成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里长，但是意义却是非同寻常。 这可以说是大唐乃至全世界第一条投入正式运营的铁路，也是蒸汽机车正式在普通百姓们面前亮相。 「嗯，蒸汽机的出现，註定是一件划时代的事情，单单凭藉着这一发明，你李谚名传千古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估计过个一千年，如今长安城的风云人物，没有几个人被大家熟知，但是你李谚的知名度却是可以直追陛下的。」 李宽说这话的时候，让人感觉有点调侃的意思，但是只有李宽自己知道，这话是一点也没有调侃。 就比如瓦特发明了蒸汽机，到现在为止的知名度，绝对比他所在的那个时代的大部分人都要高。 甚至那个时代的英国女王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他瓦特的大名，却是声名远扬。 「楚王殿下您过奖了，这蒸汽机的原理都是您提出来的，我只是付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功劳，把这个原理变成了实物而已。」 虽然在其他研究所的人员面前，李谚是很自负的。 但是在李宽面前，他还是非常谦虚的。 李谚很清楚自己跟李宽之间存在的巨大差距，也知道蒸汽机研发这件事情上面，李宽的贡献真的要比自己大。 不客气的说，李宽不管安排谁去负责蒸汽机研究所，迟早都是可以把蒸汽机给搞出来的。 但是要是没有李宽提出来的那些理论和原理，大唐哪怕是再过一百年，再过两百年，估计都不会有蒸汽机这样的东西面世。 「是你的荣誉就是你的，你不用谦虚，本王不需要这些来给自己锦上添花！不过你也不能骄傲，蒸汽机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的，现在它的输出功率还是不大高，一次性可以拉的货物毕竟有限，这会大大的降低铁路运输的效率，没有办法充分发挥蒸汽机的优势。」 一次性拉几十吨的货物，跟一次性拉几百吨的货物，运输成本是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的。 如果现在的蒸汽机车的装载量能够上升十倍，那么大唐铁路的盈利前景就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王爷您放心，我们现在不仅在做这一代产品的改进工作，新一代蒸汽机的研究也已经开始了。到时候，蒸汽机的体积会下降，但是输出的功率却是可以上升。 并且我们在考虑尽可能的让更多的零件变成标准化的零件，让更多的零件的加工工艺变得更加简单，质量变得更加优秀，降低蒸汽机的生产成本和维护成本。」 说到专业的事情，李谚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伴随着「哐当哐当」的火车轮冲击铁轨的声音，李谚给李宽汇报了一下蒸汽机研究所的下一步推进计划。 「不错，蒸汽机研究所现在算是彻底的进入正轨了，你们自己已经知道要往什么方向去发展。其他书院想要建设蒸汽机研究所的话，只要肯老老实实的缴纳授权费，你们也可以适当的选择几家支持一下。」 第522页 李宽拍了拍李谚的肩膀，给了一些鼓励。 不过，李谚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在请教一下一些专业问题的时候，却是勐地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就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嘭！」 蒸汽机车勐地停了下来。 王玄武飞快的护在李宽身边，脸上满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王爷，你没事吧？」 李谚脸色苍白的问了一句。 明天就要正式开通运营了，结果出了这么一单事情，他的心里有无数草泥马飞过。 「先下去，看看为什么会冲出轨道。」 李宽面色不是很好看，不过不至于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明白就在那里大发雷霆。 现在的蒸汽机车，时速就只有三十多里，相当于十几公里的时速，哪怕是脱轨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风险。 「王爷，你稍等一下，我先下去确认一下。」 王玄武谨慎的看了看四周的情况，生怕会有什么埋伏。 虽然这里就在长安城外，正常不应该有人敢那么大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自家王爷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万一有人想要火中取栗，也不是不可能。 「有一段铁轨被人挖走了，蒸汽机车行走在没有铁轨的路基上，所以冲出了铁路。王爷，这事情肯定是人为的，但是是针对您还是针对明作铁路而去，还不清楚。 属下建议您先回王府，然后让警察总署安排人详细调查，一定要把事情搞得水落石出。」 王玄武很快就确认好情况，知道这不是什么意外，是人为的因素造成的事故。 「昨天我们试车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被人挖走了一段铁轨？什么人那么大的胆子，要是让我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李谚听了王玄武的话，脸色都气白了。 他正准备享受明天铁路正式开通给自己带来的荣耀，结果现在却是搞出这样的么蛾子出来。 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 「这么长的一段铁轨被挖走了，不可能什么蛛丝马迹都不留下。玄武，你让马周安排人好好的查一查，一定要狠狠的剎住破坏铁路的风气。」 李宽在后世的时候可是听说过不少电缆被偷窃的事情，但是铁轨被偷的还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如果动手的人是想要刺杀自己，那么偷铁轨的话，力度显然是不够的。 傻子也知道那么低的速度，哪怕是翻车了也不至于出人命。 那么想来想去，就剩下两种可能了。 一种就是不想明作铁路顺利修建，另外一种就是看上了铁轨上的精钢。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李宽不希望看到的。 「王爷，我立马安排人紧急修復一下这段铁路，今天就可以修復完成，然后我再亲自进行测试，看看蒸汽机车能否顺利的运行。」 李谚生怕这个意外影响明天的开通仪式。 那可是他精挑细选之后选定的良辰吉日。 要是错过了，就要再等一个多星期才有好日子了呢。 「先不着急，搞清楚了情况再说。这要是我们今天修了，明天又被人破坏了，那就没完没了了。」 李宽对所谓的好日子没有什么特别讲究，只要一切准备就绪了，什么时候开通都可以。 反正蒸汽机都研究了好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天时间。 「那……那也行。」 李谚虽然对这个决定感到遗憾，但是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万一要是明天正式运营的时候出现今天这样出轨的情况，那么就更加被动了。 …… 作坊城到明德门，这一段虽然不是什么繁华的地带，但是也绝对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当蒸汽机车冲出轨道的那一刻，立马就有人把这个消息给散播了出去。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长安城里就有许多人都听说了这个消息。 「报应，这是报应啊！」 渭水书院之中，长孙沖正跟郑海在视察着各个研究所的修建进度，结果听到了这么一个消息，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蒸汽机和明作铁路这段时间可是抢了不少的头条，长孙沖早就不爽它们了。 现在好了，明天要开通的，结果试运行就出现蒸汽机车脱轨的情况，对大唐铁路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明作铁路上面，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已经进行了好几次的试运行了，也没有听说过出轨的事情，今天的这个消息，似乎有点诡异啊。」 郑海虽然也对这样的消息喜闻乐见。 但是却是有点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听说今天是李宽亲自跟那个李谚一起对火车的运行做最后的确认，结果就出事了。依我看，这就是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要给李宽下点绊子。」 虽然明作铁路的修建对长孙家的炼铁作坊来说，是一件好事。 大唐铁路的发展，对长孙家来说也是好事。 但是这些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楚王府，长孙沖有时候宁愿自己也吃点亏，也要楚王府吃个大亏。 「那个大唐铁路的股票，听说一直都没有恢復到一唐元的发行价，本来我还觉得等明作铁路正式运行的时候，是不是有可能上涨一波。但是现在看来，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发行价了。」 第523页 郑海手中一股大唐铁路的股票也没有。 现在完全可以坦然的在那里吃瓜。 「早知道今天会有脱轨的事情，我就不用浪费一笔钱去打压大唐铁路的股票了。不过好在那些股票知识买了两天之后，就全部都卖出去了，要不然我还真得心疼一下了。」 「长孙兄，要不我们去现场凑一凑热闹，看看那么大一个铁疙瘩到底是怎么冲出铁轨道的？」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 「杨御史，明作铁路明天没有办法按时开通了，这一下我们在作坊城买的房子，价格估计要跌回原来的水平了。」 御史台中，令狐无疆有点丧气的来到了杨本满面前。 「《大唐日报》上面不是已经报导过了，明天早上九点整，明作铁路正式开通运营吗？据说首批乘客的票都已经卖出去了呢。」 杨本满有点疑惑的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然后抬头看着令狐无疆。 「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今天楚王殿下亲自参与到铁路的最后一次试运行，但是却是出事了。眼下警察总署那边已经安排了大量的人员去现场呢。」 「嗯？出什么事了？」 杨本满勐地站了起来。 虽然杨家跟楚王府其实是有仇的，但是现在杨家的利益其实却是跟楚王府息息相关。 在金钱面前，杨本满早就把那点仇恨给放下了。 如今勐地听令狐无疆说今天的铁路试运行出事了。他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蒸汽机车出轨了！就在明德门和作坊城中间的那段路上，蒸汽机车突然冲出了轨道，据说是铁轨被人破坏了。虽然南山建工肯定会安排人员进行紧急修復，但是听说明天的正式运营，应该是要推迟了。」 「什么人那么大胆，敢使用这样的方法对付楚王殿下？」 李宽乘坐的蒸汽机车脱轨了，杨本满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想要对付李宽。 「不知道，不过警察总署的人已经全部动员了起来，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情况到底严重不严重，是否对明作铁路的后续运营会有巨大影响。」 这个时候，杨本满也没有心情继续在办公室喝茶看报了。 自己的钱袋子最重要啊。 第1167章 是谁做的？ 马周的心情很不好！ 在长安地界上，有人把明作铁路的铁轨偷走了，还导致李宽乘坐的蒸汽机车出轨了。 虽然李宽浑身上下，皮毛都没有受伤一点。 但是马周却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帮人敢这么大胆的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就是对警察总署的挑衅啊。 所以，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亲自带着严良和徐文强来到了事故现场。 虽然四周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不过都被拦在了外围。 「严良，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术业有专攻，虽然马周是警察总署署长，但是他很清楚在探案方面，自己不是严良和徐文强的对手。 作为署长，他也没有必要那么精通断案。 「马署长，从现场的脚印来判断，应该是昨天晚上来了十几个人把这些铁轨拆下来，然后通过停靠在官道旁边的四轮马车来进行运输。 这些铁轨，每一根都超过了三米长，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抬起来的。并且拆卸铁轨需要专业的工具，否者的话效率非常的低。 这段时间，长安城的精钢价格有所上涨，制作铁轨的精钢直接拿去使用的话，不管是用来制作刀剑还是农具，都能挣一笔不小的钱财。 不过，我觉得这事应该不是普通百姓做的，他们不可能做到这么有组织、有纪律的拆卸。」 严良思索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初步分析意见。 「那你的意思是偷走铁轨的人，应该是一帮紧密合作的人员，他们是为了把铁轨的精钢利用起来？」 马周对严良的这个分析，不是特别的满意。 在他看来，这件事情最有可能的就是长安城哪家勛贵世家，因为不想看到明作铁路顺利开通，所以安排人专门出来搞破坏。 甚至有可能是因为有人想要在李宽参与测试的时候，让蒸汽机车出轨，看看能不能让李宽受伤，甚至是殒命。 现在严良的分析却感觉像是一帮有组织的盗匪专门冲着铁轨的价值而去。 这跟他的设想不大一样啊。 「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如果只是单纯的破坏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把铁轨运走，只要把把拆下来的铁轨藏到旁边的草丛中即可。这样他们反而有更多的时间拆卸出更多的铁轨下来，让蒸汽机车脱轨的图谋变得更加可靠。」 严良这么一补充，马周倒是无话可说。 如果是有人想要对付李宽的话，那还真的没有必要那么大费周章的把铁轨运走，这样很容易暴露行踪。 只要把铁轨破坏了，可以让蒸汽机车失事，这个目的就算是达到了。 「我同意严良的分析，这些人拆卸铁轨，并且把铁轨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看上了这些上好的精钢。不过，我也有点搞不明白，正常来说，一般的勛贵世家是不会去干这样的事情的，因为根本就剩不下多少钱，但是承担的风险却是非常巨大。 第524页 一旦这个事情泄露出去，他们要承受朝廷和楚王府的双重打压，搞得家破人亡都有可能。没有哪个勛贵会这么愚蠢的做出这样的决定。」 徐文强也在旁边补充了自己的看法。 「那会不会是附近的村民，为了不让明作铁路通车，所以把这一段铁轨给拆走了呢？」 虽然严良和徐文强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没有最终确认之前，马周都是不会直接相信的。 「目前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确定是不是附近村民做的。从现场分布的脚印来看，至少有十几名青壮参与到了这一次的事情之中。 等闲的村落，要找到十几名守口如瓶的青壮，可没有那么容易。再说了，这些铁轨现在不见了踪迹，如果是村民抬回去了，也很难完成藏得住。」 徐文强虽然没有直接反驳马周，不过话里话外都是不认可这种可能性。 「案子应该是昨天晚上发生的，这些铁轨应该是没有被运到长安城内。装载了铁轨的马车，除非是在水泥道路上行走，否者很容易让人发现端倪，并且也走的不快。 依我看，窃贼最有可能的就是把铁轨沿着水泥道路往外运走了。而长安城向外的水泥道路主要有三条，一条是去洛阳的，一条是去凉州的，另外一条是朝着汉水而去的。」 不等马周继续提出疑问，一旁的严良也继续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最有可能是通往汉水或者凉州方向而去，往洛阳的话，那么至少七八辆马车一起的运输车队，很难完全藏住踪迹。但是去汉水和凉州的话，那就不一样，越是往这两个方向而去，就越是地广人稀的地方。」 「你们说的东西，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是有一个疑问没有办法解决。那就是窃贼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偷窃一点精钢吗？不管是长安城也好，凉州也好，亦或是其他的州府也好，哪个地方没有精钢出售的？ 如果我是窃贼的话，直接在当地的精钢售卖铺子里去偷，岂不是更简单？或者是直接去偷一些富户人家的钱财，岂不是风险更小？他们用得着这样子折腾吗？」 马周接二连三的问题，让严良和徐文强都皱起了眉头。 是啊。 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合理不合理。」 就在现场陷入了短暂沉默的时候，仆乙铁出声了。 作为严良的得力助手，仆乙铁在警察署里的作用主要是高级打手。 而薛延陀射鵰手出身的仆乙铁，也是从来都没有让严良失望。 要不然严良也不会从尉迟小田切的手中把仆乙铁给招募了过来。 「什么猜测，但说无妨！」 马周也是认识仆乙铁的，眼下大家的思想都陷入了困境，仆乙铁有新的想法的话，自然值得听一听。 「大唐不缺精钢，只要有钱，基本上都能买到自己需要的精钢，根本没有必要去跨越州府的运输。当然，直接制作好的铁轨另当别论。 可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拿着钱财在大唐买到大量的精钢的。不管是普通的打铁铺子，还是大唐交易中心，购买大量的精钢，都是需要实名登记的，并且会受到官府的调查。 最关键的是胡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购买精钢，不管是哪里都不允许向胡人直接出手精钢，所以哪怕是他们知道大唐境内的精钢价格比我们的商人在境外售卖的要便宜很多，也是没有办法。 当然，他们也可以通过一些这样那样的手段获得一些精钢，但是想要大规模的获得，那是非常困难的。」 仆乙铁的战斗力爆棚，但是语言表达能力显然是很一般的。 说来说去的说了半天，也没有直接把结论给抛出来。 不过，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虽然仆乙铁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们都已经知道仆乙铁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了。 「如果破坏铁轨的是胡人的话，那么刚刚的分析就算是都合理了。这些铁轨都是上好的精钢制作而成，只要运输回去就能用来打造刀剑。 除了在明作铁路上面，他们暂时还没有更好的办法获得大量的精钢。再加上拆卸了铁轨之后，还能给明作铁路增加麻烦，甚至带来一些其他的危害。 不过，长安城的胡人不少，到底是什么人才最有作案的动机呢？」 马周听完仆乙铁的话，立马就认可了他的猜测。 「只要有了方向，这个事情就比较好查了。我们可以先安排人去各个使臣驻地了解他们的人员变化，同时飞鸽传书，让凉州、洛阳、襄州等地的人留意最近是不是有胡人驾驶着四轮运输马车满载货物的到达那里。」 严良心中很快就有了安排。 按照他的推测，最多三天时间，这件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 「有这个需求，还有这个胆量去做这个事情的国家或者部落，不会很多。左右无非就是羌人、吐蕃人、吐谷浑人、薛延陀人等部落的人员，其中以吐蕃国的可能性最大。」 徐文强微闭着眼睛分析了一番，立马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吐蕃国。 大唐现在是实力最鼎盛的时候，羌人如今是战战兢兢的生活在大唐的统治之下，应该还不敢叛乱。 至于吐谷浑人，都已经被灭国好多年了，现在也没有成气候的势力了。 第525页 薛延陀人、突厥人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反倒是吐蕃国的国力，现在是蒸蒸日上。 如今不仅在西域跟大唐不断的起冲突，在原来吐谷浑的边界，也就是如今青海道的地域，吐蕃人也是蠢蠢欲动。 「安排人重点监控吐蕃国使臣的动静，同时让凉州警察署的人员在官道上设卡，所有路过的四轮运输马车都要拦下来查一下。我就不信他们能逃出大唐的地界。」 有了目标之后，一切就好办了。 马周立马就开始下一步的安排，同时让人去寻找证据，确认这个猜测的准确性。 …… 「什么？出轨了？宽儿没事吧？」 颐和园中，李世民下朝之后也立马得到了汇报。 「楚王殿下没有事情，其他人员也都没有任何损伤，只是蒸汽机车冲出了跪倒，陷入了旁边的泥土之中。」 「好好的怎么会出轨呢？难道这蒸汽机车的安全性这么差吗？」 李世民想到自己也是曾经乘坐过蒸汽机车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不是的，因为有人破坏了铁轨，把连续几十米的铁轨都给挖走了，所以蒸汽机车运行到这个地段的时候，就出轨了。」 这么重大的事情，李忠自然是安排人打听清楚了。 因为他很清楚李世民肯定会问的比较详细的。 「有人破坏铁轨？什么人做的，查出来了吗？如此恶劣的行径，绝对不能姑息！否者今后大唐铁路怎么继续修建各地的铁路？总不可能安排人在铁路沿线看着吧？」 虽然这次只是有几十米的铁轨被破坏了，但是李世民却是立马联想到了后续影响。 朝中有不少人都反对大规模的修建铁路，但是李世民心中其实是希望看到铁路贯通大唐各道的场景的。 如今的这个情况，却是会威胁到大唐铁路未来的发展，由不得他不重视。 「警察总署已经安排人员全力调查，但是目前应该还没有结论。楚王殿下已经吩咐了，明作铁路的正式运营时间需要推迟，具体推迟到什么时候还没有确定。」 「你觉得这个事情是什么人干的？会不会是有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对宽儿出手？」 作为帝王，不管是碰到什么事情，首先都会往阴谋诡计方面去猜测。 阴谋论在皇室之中是最有市场的。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拆卸掉铁轨，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原因，只要警察总署的人稍加盘查，很快就能找到线索的。」 李忠掌管百骑司，本身的破案水平其实也是不错的。 像是今天这样的案子，只要没有非常特别的时间限制，肯定是可以破掉的。 除非那些人临时发现不对劲，把铁轨扔在荒山野岭之中，那就会大大的增加了破案的难度。 「百骑司也留意一下这个事情，蒸汽机车还没有正式运营就出轨了，肯定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普通百姓可不见得会理解蒸汽机车出轨是因为铁轨被破坏了，他们只会单纯的觉得蒸汽机车不安全，不能乘坐。」 李世民对于人性，显然是有着很深刻的认识。 像是百姓们的反应，基本上就是跟他猜测的差不多。 大家都是道听途说，传来传去的，指不定就传成了什么样子。 「属下明白！百骑司其实已经在盘查这两天长安城各处的异常，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踪迹。」 李忠显然是早就预料到了李世民会有这个指示，早早的就开始安排工作了。 在领导身边，也就只有这种能够及时把握领导的想法，主动的展开工作的人，才能混得好啊。 要不然他这个百骑司统领的位置，怎么能够一直坐的那么稳固呢？ 第1168章 对吐蕃国动手的契机 点都德，陈斌专门请王有才这个同窗吃饭。 从新罗回来之后，陈斌就在思考一个国家的财富，到底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增加的之类的问题。 正好在新罗的时候，陈斌还见到过王有才一面。 如今大家都回到了长安城，自然是要相约起来坐一坐。 虽然陈斌不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最有才华的学员，但是却是非常善于思考的学员。 特别是关于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事情，他非常上心。 他阿耶陈锦炒股失败，跳楼而亡的事情，对他的刺激其实是很大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弃继续在商学院深造的机会，选择了跟刘文飞经商。 「王兄，大唐铁路的股票价格已经跌到了零点七五元左右了，这不仅已经跌破了它的发行价，还跌破了它的净值，实在是太奇怪了。」 作为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的巨无霸，陈斌不可能不关注大唐铁路的股价变化。 不过，关注的越多，却是发生了越多刷新他认知的事情。 「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本来今天是明作铁路正式开通的日子，但是因为昨天蒸汽机车冲出了轨道，现在不知道要延迟到什么时候开通了。那些买了大唐铁路股票的人，自然有一些人担心股票价格继续下跌，所以开始降价出售了。」 王有才并没有因为楚王府的大唐铁路股价下跌了，就在那里惊慌失措。 在他看来，只要大唐铁路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那么迟早会成为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里头的压舱石，股价连年上升，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第526页 只是谁也不好判断，大唐铁路的股票价格，到底要从什么时候开始才会上升。 「也不知道那些出售股票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以楚王殿下往大唐铁路中投入的钱财来计算，现在的股价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整体折算下来，大唐铁路的市值居然只有一百五十万贯，这比楚王府和户部投入的一百六十万贯本金还要少，岂不是搞笑吗？」 陈斌手中没有多余的什么钱财，要不然他都准备全部押宝到大唐铁路上去。 虽然他也能从刘文飞那里借到钱，但是不借钱炒股，是陈斌在许多场合中发表过的观点。 总不能到了他自己身上的时候，就开始双标了吧？ 所以哪怕是他再看好大唐铁路的价值，他都不会去借钱买股票的。 「百姓们对股票的认识还是太肤浅了，我准备跟《大唐日报》建议，让他们开通一个专门的板块，用来发表大家对股票的一些看法，顺便也介绍一下股市的小常识。」 王有才如今看问题的高度跟陈斌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平台带来的巨大差异。 如果没有楚王府，哪怕是王有才再厉害，顶多也就成为像王富贵那样的一名商家。 无依无靠的，最终还是得找一条大腿来抱。 但是有了楚王府这个大平台之后，不管是去天竺也好，倭国也好，亦或是在新罗翻云覆雨，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有机会得到实现。 「这个提议不错！其实我觉得商学院可以专门发行一个报纸，就专门做经济相关的内容，重点就是分析、介绍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里头的事情，以及在那里上市的各个作坊和公司的情况，我觉得应该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站在一名股民，或者是一名百姓的角度，陈斌觉得这样的报纸是有人喜欢看的。 王有才听了也觉得不错，道：「要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最好这个报纸的股东有大唐股票交易所，这样就可以很容易拿到各个上市的公司和作坊的信息。 再加上我们商学院的力量，这份报纸的销量虽然肯定比不上《大唐日报》，但是在专业领域的影响力，却是绝对无人可比的。 陈兄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去协调一下，就由你来负责这份报纸，我们以市场化的运作方式来推广它，你也可以占据一定的股份。」 王有才对陈斌的本事，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虽然不如自己，但是负责一份报纸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不过我拿不出什么钱财出来呢！」 陈斌虽然在跟刘文飞做生意，但是他的终极梦想其实并不是当一个商人，而是想当一个富有名气的学者。 现在有机会往这个方向靠拢，他自然不会错过。 「创建一份报纸，并不需要多少资金的。印刷作坊可以先借用《大唐日报》的，发行渠道也可以先借用，你只要象徵性的投入一些钱财，到时候占据个两成的股份，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楚王府的产业很多，不可能什么事情都是李宽自己去拍板的。 如今长安城里各种各样的报纸有不少，新成立一个报社的话，并不是多大的事情，王有才就可以直接决定。 「《经济日报》，王兄你觉得这个名字怎么样？」 王有才都这么说了，陈斌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 「很好啊！回头你去招募几个写手，刚开始的时候可以不用发行那么多的版面，后面慢慢增加也可以。 作为经济类的报纸，到时候各个上市公司肯定会对《经济日报》上面的gg位很感兴趣，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不管人家在我们的报纸上打了多少gg，我们的文章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能受到他们的影响。」 长安城中，有一些报纸已经沦落成彻底的gg读物了。 王有才自然不希望《经济日报》也变成这样的一份报纸。 「你放心，我一定把《经济日报》建成大唐前五的报纸，让它成大唐举足轻重的存在。」 陈斌心中，燃起了一股久违的热情。 …… 「阿斯卡，找到可疑的四轮马车了吗？」 凉州城外，上官仪亲自带着一帮人来现场确认警察署的搜查情况。 受到了马周的联络之后，上官仪立马就让凉州警察署署长阿斯卡带着精锐警员去到官道上布防。 与此同时，在附近的几条岔路上，也都有警察署的警员在搜查四轮马车。 「使君，按照时间推测，如果有四轮运输马车从长安城而来，差不多今天或者明天就能到达凉州，我们绝对不会错过的。」 阿斯卡是最早投靠楚王府的一帮胡人，如今深受重用，担任凉州警察署的署长，做事自然是尽心尽力。 「警察总署那边推测这事很可能是吐蕃国人做的，一旦有发现吐蕃国的商队，一定要严加盘查，免得被他们给逃脱了。」 对于破坏明作铁路的行为，上官仪也是深恶痛绝的。 再加上凉州现在面临的主要威胁，就是四周的胡人。 而吐蕃国虽然距离凉州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却是实力最强大的。 所以上官仪对于吐蕃国也是没有什么好感。 「没问题，不管是任何人家的四轮运输马车，全部都要停下接受检查。除非这批铁轨没有被运到我们凉州，否则绝对不可能从我们的关卡熘过去。」 第527页 阿斯卡知道这件事情是李宽都很重视的，自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小心。 「一旦证实是吐蕃国偷走了这批铁轨，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在凉州城搞一波大清洗，把所有吐蕃国人的势力都给清楚干净。免得到时候他们再在凉州搞事情。」 凉州是一个胡汉混杂的州府，里面唐人的数量只有一半左右。 隋唐大部分胡人也都比较听话，但是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藉口就搞清洗的话，还是很容易搞出乱子的。 作为凉州刺史，上官仪自然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 「使君，前面一队运输车队好像在掉头，有点奇怪。」 就在此时，阿斯卡发现前方的情况有点不对。 那里并没有什么岔路口，正常来说是没有哪个车队会在那里掉头的。 但是现在人家却是偏偏在那里掉头了。 「十来辆四轮马车，看车夫的模样，显然不是唐人。让大家提高警惕，我们直接追过去。」 上官仪用望远镜看了一下，立马也发现了这些车队的情况不对劲。 很有可能这就是自己正在等待的吐蕃国车队。 那还用犹豫什么？ 肯定直接上去搜查了！ 「嘚了！」 「嘚了！」 上官仪虽然是个文官，但是勉强也算得上弓马娴熟。 在他的带领下，上百名警员、护卫立马就朝着前方奔跑而去。 「主人，前面关卡的那帮人追过来了，怎么办？」 吐蕃国的车队之中，自然也有人专门负责瞭望四周的情况。 刚刚也正是这些人发现了前方有关卡拦截，立马就意识到了危险。 所以贊悉诺才会立马通知车队掉头。 可是没想到对方那么果断，立马就追了上来。 「留下车夫继续掉头，我们先到前面探路，看看从哪条岔路上走可以更好的避开唐人。」 贊悉诺作为禄东贊的大儿子，才华虽然不如他父亲，但是对危机的判断能力还是很强的。 只是看到前方滚滚而来的骑兵，贊悉诺就知道自己的车队今天是别想逃走了。 他自然没有要跟车队同生共死的想法。 但是毕竟也不是百分百确定对方就是冲着马车上的铁轨而来，所以贊悉诺也不好直接就抛下大家逃跑了。 「那……那也好！」 那名瞭望手听了贊悉诺的话之后，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立马反应过来，跟在贊悉诺的马匹后面，快速的脱离了车队。 「停下，再不停下就格杀勿论了！」 阿斯卡一马当先的冲到了吐蕃国车队的旁边。 那帮吐蕃国看到被全副武装的警员和护卫包围了，倒是没有说要浴血奋战，保护自己的货物的觉悟。 领头的贊悉诺都跑了，他们自然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了。 别以为胡人就一根筋，其实人家也聪明着呢。 「使君，找到了，这些四轮运输马车上面，全部都是铁轨。破坏明作铁路的事情，肯定就是他们做下的了。」 阿斯卡接连掀开几辆四轮马车，果然发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心中大喜。 「派十几名兄弟去把刚刚逃走的那些人给抓回来，估计那里有大鱼。这些人全部押送回去，严加拷问。」 上官仪想到因为这帮吐蕃国的动作，搞的李宽差点受到伤害，自然是怒气十足。 再说了，吐蕃人在凉州算是最桀骜不驯的，他早就想要教训他们一顿了。 现在好了，藉口也不用自己去找了，吐蕃国自己作死了。 「没问题，我亲自带人过去，一定把领头的给抓回来！」 阿斯卡说完，一甩马鞭，朝前方而去。 …… 「噗噗噗！」 伴随着一只鸽子落在楚王府，王玄武快速的来到了李宽面前。 「王爷，是吐蕃国搞的鬼！」 「吐蕃人？」 李宽冷笑一声，「我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倒是主动的招惹我们了，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一直以来，李宽都是把大食帝国和吐蕃国当成是这个时代的大唐最主要的敌人。 放眼四周，也就只有这两个国家可能真正的威胁到大唐。 特别是吐蕃国，如果按照歷史发展下去，他们最终是会杀入长安城，给大唐留下难以磨灭的耻辱。 这样的威胁，自然是要尽早去处。 「情报调查局在吐蕃国各地已经安插了不少的探子，对于吐蕃国内地的情况，已经不像是以前那么陌生。自从他们在松洲遇到挫折之后，就将发展重心转向了南边和西边，如今已经统一了许多部落，是西南地区最大的一个国家。」 李宽要对付吐蕃国，这是王玄武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事情。 青海道那边甚至还专门有一支队伍是在进行高原训练，提前适应高原上的气候。 「对付吐蕃国，不能单纯的依靠军事手段，但是又不能没有军事手段。你通知下去，让西北贸易先斩断通往吐蕃国的商道，所有的物资都不允许流入到吐蕃国。然后再跟那些不那么忠于松贊干布和禄东贊的部落首领联繫，给他们货物和兵器，怂恿他们叛乱。」 李宽拿出了后世老美对付各个国家的手段，准备在吐蕃国上试用一下。 第1169章 报仇不隔夜 第528页 「紫霞姐姐，你买的一万贯大唐铁路的股票，这才过了多少天啊，就损失了两千多贯了。你这么个败家的速度，成衣铺子再怎么能挣钱也没用啊。」 紫霞成衣铺子里头，思思很是烦恼的样子。 虽然紫霞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钱，并不是作坊帐面上的钱财。 但是看到动不动就是几百贯几百贯的下跌，思思的心很痛啊。 一把铜钱扔到池塘里，都还能起几个水泡。 可是扔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却是无声无息的就没了。 「思思，楚王殿下做事，什么时候出错过？从来都是他笑到最后的，我不认为这一次会有例外。大唐铁路的帐面上的钱财，就已经超过了现在的市值了，你说现在的股价正常吗？ 要不是今年棉花大量上市，我们需要留够资金用来採购棉花、扩大作坊规模，我都准备再买一万贯的大唐铁路股票呢。」 紫霞对大唐铁路的看法，显然是跟思思不同的。 只要是李宽坚定推进的事情，紫霞就相信可以挣大钱。 很显然，大唐铁路将会是楚王府未来几年重点发展的行业。 「你说的这个话，我也理解。但是为什么还是那么多人要卖掉自己持有的股票呢？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说了，那个明作铁路，现在已经推迟了两天时间了，也没说正式运营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外面很多人都觉得这条铁路的前景不容乐观呢。到时候还要继续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的话，前景就更加不乐观了。」 思思显然也是做了准备的。 要不然她也知道不可能说服紫霞。 「明作铁路不是已经全部修復好了吗？我看《大唐日报》上面已经这么说了呀。虽然没有确定新的正式运营时间，但是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呀，人家也要选一选日子的嘛。」 紫霞很是淡定的继续在画板上设计着新式的服装，一点也没有被思思的话给打扰到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哦。听说很多人都反对明作铁路的开通，现在有人带头挖了一段铁轨，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隔三岔五的都有人去挖铁轨呢？这一次蒸汽机车脱轨，可以说是很幸运的没有任何人受伤。 但是下一次呢？是不是还能这么幸运呢？这就不大好说了。他们没有办法确定新的运营时间，估计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当然，他们也可以僱佣专门的铁路护卫队，不间断的进行巡逻，确保铁路的安全。可是这么一来，明作铁路的运营成本肯定就非常的高了，到时候什么时候才能把成本收回来呢？」 思思这个想法，应该是代表了许多股民的顾虑。 大唐铁路将来是准备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的，到时候肯定会有一些路段是地势比较险要，一旦蒸汽机车脱轨，那是绝对会出现重大损失的。 如果这个问题没有办法得到彻底的解决，那么大唐铁路的前景就很不妙了。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我们去太过操心，反正大唐铁路的发展是一个很长期的事情，我们慢慢的看，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就可以了。」 思思：…… …… 「马署长，吐蕃国使臣驻地已经被我们包围了，随时都可以进去抓人！」 虽然天色已经变暗，但是马周却是带着一帮人手围住了吐蕃国使臣驻地。 明晃晃的火把，吸引了四周不少人的注意。 这一代是大唐的番邦属国使臣驻地区，不仅吐蕃国的使臣驻地在这里，倭国、南高句丽、北高句丽、新罗、百济等国家的使臣驻地也都在这一片区域。 马周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不过，已经得到李宽的指示，马周那是一点也不发憷。 单纯的偷窃，哪怕是价值比较高，也不能把人家整个吐蕃国使臣队伍给端了。 但是如果是行刺大唐亲王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都不需要大理寺和刑部介入，警察总署就可以直接抓人。 「进去把这地方给抄了，一条漏网之鱼都不可以有。然后连夜审讯之后，立马把他们安排到前往永平港的海船，今生今世，他们都别想回来了。」 在长安城里把吐蕃国的全部使臣给斩首示众的话，影响不大好，并且也不够解恨。 所以在马周的提议下，王登科那帮人的后半生就去澳洲跟口袋兽作伴了。 正好澳洲的发展需要大量的人力，像是使臣队伍里头的人员，不少人都有一些特长的，正是澳洲需要的人才。 这种免费的人才，肯定是越多越好。 「嘭！」 听了马周的指令，严良也不再犹豫。 直接上门一脚把吐蕃国使臣驻地的大门给踹开，然后冲进去开始抓人。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人反抗，直接被射成刺猬之后，其他人立马就老实了。 大唐这一次是认真的。 王登科看到严良他们连招唿都不打就直接动手，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要倒霉了。 不过，像是他这样非常惜命的人，肯定不会拼死反抗的。 「你就是王登科？听说你还是前隋的进士？」 马周看着一副唐人打扮，完全看不出一点吐蕃人模样的王登科，脸上满是鄙视。 第529页 这个时代的唐人，是非常骄傲的。 哪怕是饿死了，也没有几个人愿意给胡人做事。 像是王登科这样的读书人，愿意去吐蕃国做事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客气的说，这种唐奸在长安城，绝对是受到大家鄙视的。 哪怕是最普通的百姓，看到王登科这样的人，也会忍不住吐一口唾沫。 「马署长，我现在代表的是吐蕃国，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的闯进来，是不是有失天朝上国的风度？让其他使臣看到了，会怎么想呢？你就不怕到时候天可汗责怪下来，你担待不起？」 虽然知道自己今天凶多吉少了。 但是王登科还是不死心。 「呵呵，不饶你操心，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心中有数！来人，带走！」 马周没有心情去跟王登科浪费时间。 反正在警察总署的各种酷刑伺候下，他不认为王登科能够坚持多久。 像是这样为了荣华富贵投靠吐蕃国的人，没有一个是腰杆子挺得很直的。 …… 「吐蕃国这次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居然把注意打到了明作铁路的身上。也幸亏楚王殿下没有受伤，否则估计后果就更严重了。」 倭国使臣驻地，伊藤浩之面色复杂的看着慢慢远去的队伍。 「伊藤君，你说大唐会为了这个事情跟吐蕃国大动干戈吗？直接把整个使臣驻地的人员都给逮捕了，这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事情呢。」 久保田七郎显然是有点期待大唐能够跟吐蕃国干起来。 这样他们就有了更多发挥的余地。 如今的倭国，在大唐面前是越来越没有还手之力了。 在长安城待了几年，久保田七郎也清楚的知道，如果大唐自己不发生内乱，或者不发生大的战争，那么倭国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他跟伊藤浩之这一党的人物，是倾向于建设一个独立自主的倭国，哪怕是穷一点，也比现在这样成为大唐的藩属国要好。 不过，他们这一党现在在倭国还不属于多数党，所以很多工作展开起来是非常不顺利的。 不说其他的，单单倭国正使九条信一的态度，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障碍。 「不好说，大规模的作战，估计大唐的朝臣们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双方的关系变差，出现一些冲突，那是很有可能，甚至是必然发生的。」 「那你说我们在这个事情上面，有没有什么机会呢？听说吐蕃国现在的统治区域，都已经延伸到了天竺人的地盘。如果我们能够从天竺那边将物资运输到吐蕃国售卖的话，估计也能卖出一个天价来。 如今的东海渔业，对于商船的出售，已经管理的比较松，只要价钱合适，我们国内的商家也都能买到他们的海船。而从登州前往天竺的航线，据说也是比较成熟的，我们要是通知国内的商人去尝试一下这条商道，有没有意义呢？」 钱的好处，久保田已经充分的见识了。 倭国要发展起来，肯定也需要更多的钱财。 而倭国除了出售一些土特产给到大唐商家之外，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就很少了。 但是如果面向的客户是吐蕃国这样生产工艺落后的国家，倭国商人可以售卖的东西，一下就又变多了。 「你的方法值得试一试，不过我们倭国的商人对天竺的情况恨不熟悉，能不能顺利的开通这条商道，也很难说。特别是吐蕃国人跟天竺人应该也是矛盾从重重，我们能不能借道天竺进入吐蕃国，也很难说。」 伊藤浩之思索了一会，整体上还是认可久保田七郎的方案。 但是他却是知道其中的困难肯定是非常大的。 特别是第一次出行的商人，那干的事情就跟探险差不多了。 但是一旦做成功了，收益却是非常巨大的。 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哪怕是从长安城运输货物到吐蕃国售卖，运输成本也是非常高昂的。 这么一来，从倭国走海运到达天竺，再进入吐蕃国的话，运输成本不见得会更高。 这就给了倭国商家很大的盈利空间。 最关键是这相当于给倭国商人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这个事情一旦搞成了，意义非同寻常。 「只要您觉得有可能，那就值得去做！属下等会去写一封信回去，让家族先组建一个小的船队，试着走一走这条商人道。」 久保田七郎跟在伊藤浩之身边很多年了，知道自己的上司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能够让他承认这个方案具备可行性，就已经说明这个事情完全可以试一试了。 「可以，不过为了让这个事情更加顺利，我们也要提前安排人员走陆路进去吐蕃国，先跟当地的贵族建立起联繫。」 …… 「孔祭酒，楚王党的人做事是越来越嚣张，越来越不讲究规矩了。堂堂吐蕃国的使臣，一夜之间全部被逮捕到了警察总署的监狱之中，并且今天上午就直接送往渭水码头，登上船只而去。很显然，这帮吐蕃国人又被送到南洋或者澳洲、美洲去了。」 徐孝德今天难得的主动来到了国子监，跟孔颖达聊了起来。 作为礼部员外郎，徐孝德平时的事情其实并不多。 大家都知道他是徐妃的父亲，不会去给自己找麻烦。 第530页 如今警察总署的人连招唿都不跟礼部打一下，直接去把藩属国的使臣队伍给抓了，还不等刑部和大理寺审判，直接就给流放了。 这让徐孝德觉得很没面子。 因为番邦属国的管理，正好是跟他这个礼部员外郎的职责相关联的。 不过他也不傻，知道楚王党现在是如日中天，他女儿要想在后宫再上一层楼，除了李世民的宠爱之外，外面大臣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 韦贵妃有韦杜两家支持，杨妃也有隋朝旧臣支持，其他妃子也或多或少有一些势力。 也就是徐家算是小门小户，在长安城根本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势力。 哪怕是这两年徐孝德拼命的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跟传统的勛贵世家比起来，还是差了很远。 所以对付楚王党的事情，徐孝德自然不会自己冲上去。 像是这种不讲究礼仪规则的事情，孔颖达是非常在乎的。 徐孝德听桂填爱汇报之后，也知道孔颖达在乎，所以立马就主动来到了国子监。 「我也刚刚听到消息，还不敢相信这事情居然是真的。大唐限制胡人购买精钢，所以人家才会把主意打到铁轨上面。当然，他们去偷铁轨，这个肯定是不对的，可是也不至于因为这个原因就把整个使臣驻地都给抄了啊。」 孔颖达显然也是不认可警察总署的做法。 在他看来，儒家是最讲道理的。 大唐是礼仪之邦，可是如今却是对番邦属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到时候影响肯定很恶劣。 「是啊，警察总署这么做，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啊，如果这样都没有人去弹劾，那他们下次肯定就更加嚣张了。」 徐孝德看到孔颖达如此反应，心中松了一口气。 果然，桂填爱跟自己提的建议很靠谱。 这种冲上去给楚王党添堵的事情，找孔颖达就没有错。 「我等会就去一趟御史台，联合尽可能多的御史弹劾警察总署，弹劾楚王殿下！」 孔颖达本来就有想法要借着这个机会弹劾楚王党的人。 现在徐孝德这么过来跟自己提了，哪怕是卖他一个面子，他也要加快弹劾的速度和规模。 毕竟，儒家要发展壮大，也是要寻找更多的势力支持自己的。 第1170章 正式运营 孔颖达的号召力还是不错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世民的御桌上堆满了弹劾李宽的奏摺。 「李忠，明作铁路确定是后天开始正式开通吗？」 明作铁路闹出了那么大的么蛾子，李世民自然是随时都关注的。 至于吐蕃国人被警察总署直接给送往澳洲去了，他也没有太当回事。 当然，明面上还是要给个理由。 吐蕃国使臣阴谋刺杀大唐亲王，按照《大唐律》，那是要枭首示众，追究你家族责任的。 现在警察总署只是把他们流放澳洲，已经算是非常仁慈了。 「陛下，李淳风亲自出面给明作铁路的开通选定了一个好时辰，这一次想来是不会再变化了。大唐铁路已经在明德门和作坊城的两个火车站开始售票了。体验票两唐元一张，以后据说还会推出月票和年票什么的，票价会有优惠。」 李忠很清楚李世民重视什么，所以自然对明作铁路的事情非常熟悉。 「两唐元一张票？定的这么便宜吗？到时候他们怎么收回成本？」 李世民自然是希望火车票越便宜越好。 但是便宜到这个程度，让他觉得明作铁路明显没有办法收回成本，那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毕竟，李世民的眼光是看的比较长远的。 他希望大唐铁路至少把长安城到洛阳，长安城到凉州，还有洛阳到晋阳、晋阳到朔州的铁路给修通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进一步的把朔州通往幽州，洛阳通往登州的铁路也都修建了，那就完美了。 至于贯通全国各个州县的伟大梦想，他是不敢去想的。 那得花费多少钱啊？ 哪怕是楚王府是大唐首富，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据说一辆蒸汽机车后面可以拉五个车厢，每个车型正常是有一百个座位，但是如果站着的话，坐个两三百人也没有问题。也就是说一趟蒸汽机车，最多可以拉一千五百个人，可以收三贯钱。 那么一天按照运行二十四趟来计算的话，那么就可以收到七十二贯钱，一年就是两万六千多贯钱。要收回修建铁路的成本，可能需要三四十年的时间呢。」 李忠用数字说话，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不过，这个数字一算出来，他立马就变得悲观了。 反倒是坐在角落里学习处理政务的李治，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父皇，我觉得明作铁路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就可以收回铁路来。就以现在的票价来看，二哥应该是没有想过要通过人员运输来挣钱。 但是明作铁路连接了作坊城跟长安城，两地之间的货物流通其实非常旺盛。每天都有无数的物资在两地来回运输。 如果使用明作铁路来运输货物，特别是利用晚上的时间去运输货物，那么每天不仅可以多跑十几二十趟，并且每一次运输货物的运费，肯定是不止两贯多钱的。 哪怕是一次性相当于运输了一百辆四轮马车的货物，那么运费至少也是需要五贯钱的，一个晚上下来也至少有百来贯的收入，一年下来就是三万多贯。 第531页 再加上刚才的两万多贯钱，基本上只要十几年的时间，名作铁路的修建成本就收回来了。 接下来，这条铁路就会变成每年能够带来几万贯收益的挣钱大户了，到时候没有投资明作铁路的人，估计肠子都要毁青了。」 李治这话一出口，李世民跟李忠都愣住了。 为何他们都觉得做的是亏本生意的明作铁路，在李治看来居然有望成为挣钱大户？ 难道李宽真的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大力发展大唐铁路？ 「雉奴，你这是没有考虑到铁路也是需要维护费用的，养的那些售票员什么的，也是需要成本的。还有哪个蒸汽机车的研究生产，一样是花费了大量钱财的啊。」 想了好一会，李世民只能找到这个理由来反驳了。 「父皇您说的没有错，但是明作铁路也不是只有售卖车票这么一项收入啊。火车站四周的土地都被大唐铁路拿下来修建商铺、货栈，到时候这些地方出租也好，出售也好，肯定也能给大唐铁路带来一笔收益。 再说了，现在的一文钱跟二十年前的一文钱，其实购买力也是不一样的。到时候的票价也不会一直都是两文钱，特别是货物运输的成本，肯定是需求越旺盛，价格越高的。 再说了，现在是单轨铁路，如果这条线路非常繁忙，那么大唐铁路把它改为双轨铁路的话，需要花费的钱财就不需要一百多万贯了，但是每天可以运输的人员和货物，却是不止简单的翻了一番。 到时候，成本的回收将变得更加快捷，铁路必定将成为收益最稳定的一个投资项目呢。」 李治的算学非常好，也有经济头脑。 虽然平时不怎么表现出来，在朝中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强。 但是并不表示他笨啊。 很多人觉得，歷史上李治之后的江山被武媚娘夺取了，觉得这个皇帝很无能。 其实不是的，认真看一看歷史，就知道李治在位的时候，大唐的发展一点也不会比李世民在位的时候慢。 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控朝政，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按照你这个说法，到时候大家岂不是抢着想去修建铁路？那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大唐铁路的股票怎么会跌的那么惨？据说市值已经比大唐铁路的实际价值都要低了，都快成为大家的笑话了。」 李世民桌面上就有一版最新的《经济日报》。 这一份刚刚面世就受到了许多人推崇的报纸，李世民自然也有关注。 在上面，每天都可以看到大唐股票交易所和大唐交易中心，以及东西两市上面的各种各样消息。 与此同时，还有专门的人员撰写评论员文章，对一些事情发表看法。 大唐铁路现在是什么局面，《经济日报》上面也写的很清楚。 「父皇，不是每个人都能看的那么远的，再加上明作铁路这段时间频繁发出的不利新闻，打击了大家对铁路的信心。 还有一点，他们的顾虑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大唐铁路计算修建更多的铁路，但是不是每条铁路都能跟明作铁路那样业务繁忙的。 举个例子，如果修建凉州到肃州的铁路，那么它还能以这么高的频率运行铁路吗？到时候的收入，肯定是远远不如明作铁路的。 所以几年以后，只会出现热门线路上的铁路，大家抢着修建，但是冷门线路上的铁路，却是没有人愿意出钱修建。」 李治的这个分析非常的到位。 如果按照市场规律去运行，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这可不行啊，总不能到时候热门地区之间有好几条线路，然后搞的大家都没有什么钱挣了。而冷门的地区之间，却是一直没有办法修通铁路。」 李治这么一说明，李世民倒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父皇，商人都是追逐利润的，如果纯商业化的运行，这几乎是必然会出现的结局。所以儿臣支持朝廷设立铁路局，统一审核铁路的修建计划，并且协调各条铁路之间的运营。 要不然，到时候哪怕是大唐已经修建了许多铁路，但是从一家的铁路经过另外一家铁路的时候，还需要下来重新买票，那就非常麻烦了。」 「朕明白了！后天明作铁路的正式运营，雉奴你跟朕一起参加，体验一下我们大唐正式商业化运营的第一趟铁路。」 …… 「杨御史，跟你猜测的一样，所以弹劾楚王殿下和警察总署的奏摺，都被留中了。」 今天的作坊城火车站，彩旗飘飘，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令狐无疆和杨本满自然也要过来凑一下热闹。 「这是很正常的情况，陛下怎么可能为了一帮胡人去责罚楚王殿下呢？再说了，人家警察总署也说的很清楚了，吐蕃国人阴谋刺杀楚王殿下，人家也有口供在手，你让其他人说什么？难道大唐的亲王就这么廉价，想要刺杀就可以刺杀的吗？ 你没看这一次的弹劾奏摺，虽然看起来很激烈，但是在朝中引起的反响其实并不大。不说房相、萧相他们没有支持，就连一直跟楚王殿下不对付的长孙司空和高尚书，都没有发话呢。 至于那些武将们，就更是没有一个人会因为吐蕃国的事情而支持弹劾楚王殿下。」 杨本满的段位现在是越来越高了。 第532页 对官位没有特别高的追去之后，他看朝堂上面的许多事情，反而看的更加透彻。 不管是楚王党跟长孙党的斗争，还是文臣与武将之间的矛盾。 亦或是宗室和世家之间的冲突，寒门的崛起…… 所有事情的背后，杨本满都能找到一条规律出来，也能大体上看清这些人的想法。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那倒也是！孔颖达他们折腾了几天之后，似乎也慢慢的消停下来了。如今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明作铁路的正式运营上面去了。 虽然作坊城这几年的发展很快，但是长安城里还是居住了大量的人口，这两个区域之间的人员往来需求是非常频发的。 如今明作铁路的车票只需要两唐元，着实谈不上贵，估计不少人今后都会考虑住在长安城，然后去作坊城干活；或者反过来住在作坊城，去到长安城里做事呢。」 令狐无疆对自己在作坊城购买的房子，突然多了几分信心。 按照这个势头，哪怕是不能继续上涨，至少是不用担心会下跌的。 「两唐元的票价，绝对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哪怕是公共马车，也不过是相同的价格水平。但是两者的舒适程度和时间成本，是完全不同的。听说陛下今天也会亲自来参加试运行，铁路沿线已经有许多千牛卫的巡逻了。」 明作铁路发生过一次脱轨的事故，虽然原因已经查清楚了，铁路也修復好了。 但是李忠知道李世民要参加明作铁路的正式运行之后，还是做了周密的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要不然，今天再搞出一个出轨或者其他的意外出来，那就真的大条了。 「嗯，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陛下要出席了。现在看来，陛下对大唐铁路的发展其实是非常支持的，要不然也不会专门参加一个运营仪式。」 「陛下好像已经来了！」 就在杨本满跟令狐无疆说话之间，远处一个长长的车队在层层护卫之下进入了火车站。 很快的，李世民就带着一帮大臣出现在了站台上面。 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只能远远的看着。 因为第一趟车的车票，是没有对外售卖的。 现在还没有到检票时间，闲杂人等都是进不了站台的。 「这个车厢修建的倒是颇为不错啊，都把玻璃给用上了，但是玻璃很容易破裂，装在车上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呢？」 李世民在李宽的带领下，迈入了车厢之中。 里面窗几明亮的，倒是比他想像的要舒服。 「陛下，这蒸汽机车上使用的玻璃，是最先研究出来的技术，使用的是一种钢化玻璃，哪怕是破裂了，也不会割伤人。」 李世民能够想到的问题，李宽自然早就想到了。 谁敢把普通玻璃装在车上啊？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楚王府的玻璃作坊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技术已经比较成熟。 像是钢化玻璃这种难度并不是很高的东西，自然也能制作出来了。 「钢化玻璃？这玻璃不是本来就很硬吗？把它钢化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满脸不解的看着李宽。 「钢化玻璃跟普通玻璃最大的区别就是一旦破裂之后，它会整块玻璃都变成碎片，然后各个碎片之间不会像普通玻璃破裂后那样产生锋利的小块。 今后我们准备在所有的四轮马车和蒸汽机车上都使用钢化玻璃。」 「破裂之后不会产生锋利的小块玻璃？」 「没错！这样就能确保安全性，避免意外发生。」 「如果这样的话，那倒确实很适合装在车厢上面。」 感受着宽敞明亮的车厢，李世民也忍不住点了个贊。 「呜呜呜！」 伴随着汽笛声响，大唐第一辆商业化运作的铁路，终于开始运营了。 第1171章 态度的转变 「哐当！」 「哐当！」 蒸汽机车慢慢的从站台往前而去，最终变成一个小圆点，消失在众人的视野当中。 「劳掌柜，这作坊城到明德门的火车开通之后，我们劳牛运输队的生意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原本在这两个地方跑的车队，要考虑调整到其他的线路上了。」 荆木作为劳汉三的得力助手，今天将会跟劳汉三一起体验乘坐火车的感觉。 不过，其实之前试运行的时候，劳汉三也好，荆木也好，都已经对火车的速度有了直接的把握。 现在只不过是亲自体验一把而已。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伴随着大唐经济的快速发展，对货物和人员运输的需求其实一直都是在增加的。我们只要避开跟铁路直接竞争，影响也是很有限的。」 劳汉三可是没有胆子跟楚王府作对。 这个时候，他除了心平气和的接受铁路的出现，做不了其他什么事情。 「那倒也是，单单看我们每个月接到的运输生意，就知道大唐对运输的需求是一直在增加。特别是现在水泥道路已经大规模的修建，货物的运输变得方便之后，运输量也立马上了一个台阶。」 「荆木，你说这个蒸汽机车，会不会有一天能够变成四轮马车一样，直接在水泥道路上行走呢？」 劳汉三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新的念头。 第533页 最关键的是，此时此刻，他心中不是担忧，而是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新的商机。 一个让劳牛运输队的基业变得更加坚实的商机。 「劳掌柜，这蒸汽机车的车头实在是太大了，没有几条水泥道路能够承受它的重量，所以才需要铁轨。并且，如果在水泥路上行走的话，载货量肯定也远远不如现在，意义应该不是很大吧。」 荆木没想到劳汉三居然会突然问自己这么一个问题。 一时之间有点没有主意。 「如果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蒸汽机车，自然是不可能直接在水泥道路上行走的。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把蒸汽机小型化，小到可以装在四轮马车上面的时候呢？你还觉得蒸汽机车会没有可能在水泥道路上行走吗？」 劳汉三的心情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在此之前，因为铁路的发展会抑制马车的需求，让劳牛运输队的前途充满不确定性，所以劳汉三的心情是比较压抑的。 现在不一样了。 他发现自己完全可以在这一次的危机之中找到机会。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已经对外开放蒸汽机的授权。 只要缴纳一定的费用，可以获得全套的蒸汽机技术。 为了让劳牛运输队的马车顺利的运行，解决日常的维修问题，劳汉三在好几年前就组织了一大帮匠人，专门负责四轮马车的维修工作。 不客气的说，现在劳汉三要是想要修建一座四轮马车作坊，其实很简单。 只要将负责维修的那帮匠人转到马车作坊，立马就可以开始生产自己的四轮马车。 当然，劳汉三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在四轮马车这个行业，已经有太多的先行者。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更是牢牢的占据了最大的市场份额，劳汉三是他们的重要客户。 他不想因为四轮马车而影响了自己跟楚王府的关系。 但是生产蒸汽机车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跟蒸汽机相关的研究和应用，都是得到楚王府大力支持的。 劳汉三去开设一家蒸汽机车作坊，楚王府的人只会支持，不会反对。 一旦这个蒸汽机车真的达到可以在水泥道路上行走的程度，那么以后就不用那么大费周章的去伺候马匹了。 并且蒸汽机车日夜都可以不停息的运作，不用担心把它累死了。 「劳掌柜，如果真的可以做到这个程度，那蒸汽机车的前途肯定是非常光明的。」 荆木沉默了片刻之后，认可了劳汉三的说法。 「这样，我们就在作坊城那里再买一座现成的作坊，开始研究蒸汽机车。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每年都会毕业好几百名学员，我们要想办法去招募几名有经验的学员进来，同时也跟蒸汽机研究所合作，看看能不能接几个人给我们。」 劳汉三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估计不用等到很久就会有其他人也有类似的行动。 为了尽可能的抓住先机，他准备从今天开始就安排人去筹划蒸汽机车的研究。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就可以有样车出来。 …… 「宽儿，这蒸汽机车跑在铁轨上面，可是比马车要平稳多了。虽然速度跟马车比起来，快不了太多，但是胜在载重量大，一次性可以容纳大量的人员和货物，着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东西呢。」 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飞逝的风景，李世民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虽然在李宽看来，「哐当」、「哐当」的声音其实很吵的，不过在李世民看来已经非常好了。 这年代的马车，虽然已经加装了减震器，但是整体的减震效果跟后世的轿车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 只不过在此之前的马车实在是太颠簸了，所以加装了减震系统之后，大家都觉得好了很多，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今天只不过是挂了五节车厢，蒸汽机的功率还是不够。等到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第二代蒸汽机推出来之后，至少可以挂十节车厢，到时候装载量翻一倍之后，效率就更高了。」 这么点速度，这么点装载量，在李宽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不过，对于李世民也好，朝中大臣也好，这已经是一个歷史性的突破了。 没看到整个车厢里头，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大臣。 哪怕是房玄龄这些平时很稳重的大臣，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唐尚书，一旦这个铁路大规模的开通，以后户部要调拨粮草，可就真的太方便了。不仅一次性可以运输相当于一百辆马车的货物，还可以不惧风雨，快速的运输到目的地。」 房玄龄作为尚书左僕射，自然很关心铁路的实际用途。 而这个年代，不管是各地赋税的缴纳，还是军粮的运输，都还没有脱离实物运输的阶段。 百姓缴纳赋税，也都是直接以粮食来进行缴纳为主。 这个现象，哪怕是到了后世九十年代，都还是这样。 那时候的农村，每到缴纳农业税的时候，整个村子的农民都是早早的将家中的粮食用板车拉着来到粮站，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自家税收的缴纳，生怕对方嫌弃自己的稻子晒的不够干，品相不够好。 因为人家可以不收，让你重新折腾一顿。 不过，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这个情况就消失了。 第534页 因为持续了几千年的农业税，终于取消了。 可是在大唐，别说是房玄龄他们，哪怕是李宽也不敢轻易提取消农税。 所以每年各个州县运输农税，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明明从农户手中收了一千斤的粟米，最终缴纳到州府的时候可能就只有九百斤了。 到了户部的时候，可能更是连八百斤都没有了。 这路途上的损耗，绝对是非常惊人的。 如果使用铁路运输，哪怕只是在主要的州府到长安城之间使用铁路运输，也能大大的降低损耗。 一年下来，这节约的粮食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确实是好啊，日夜不停的奔腾不息，一天就能到达八百里外的地方，简直就是跟八百里加急一样啊。最关键是人家八百里加急那是几乎什么东西都不携带，换马不换人的情况才能达到的。 可是这个蒸汽机，人却是可以在上面舒服的吃喝玩乐，甚至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东西就送到了。之前我还觉得铁路修建太费钱了。 现在我突然有点后悔户部在大唐铁路之中占据的股份太少了一点呢。」 唐俭也是有眼光的人。 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让他来担任户部尚书。 「听说在大唐股票交易所，大唐铁路的股票价格已经跌到了零点八唐元，户部不少官员还颇有微词，认为自己的投资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就损失了两成，很不值得呢。」 长安城中，笑话大唐铁路的人可不少。 房玄龄自然也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干巴巴的说点东西，没有什么意义。 哪像是现在，蒸汽机车奔驰在铁轨上面，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那些人的目光太短浅了，跟普通股民一样，稍微下跌一下，就后悔自己买了这支股票，不知道长线投资才是真正挣钱的方法。」 唐俭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户部有一些官员之前发表过贬低大唐铁路的话。 户部又不是他的一言堂，有人的观点跟他不一致，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要不然李世民也要不放心他继续担任户部尚书了。 …… 「无忌，这蒸汽机车，比我们想像的似乎要强呢。虽然短时间内估计收不回成本，但是只要亏损的不厉害，朝廷肯定是会继续大力投资的。」 高士廉跟长孙无忌，自然也是跟着李世民一起上了车厢。 「确实比我想的要强一些，看来长安到洛阳的铁路修建，很快就要提上日程了。到时候有明作铁路成功运营的经验在那里摆着，反对的声音肯定会变得很小。」 长孙无忌对于铁路的修建，心情一直都是比较复杂的。 一方面，铁路是楚王府搞出来的东西，他肯定是不希望那么成功的。 但是，另外一方面，铁路的修建要大量的使用到精钢，这对濒临死亡的长孙家炼铁作坊来说，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露，一下子就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借着这两年的时间，自家作坊继续改进工艺，实现成本下降。 到时候哪怕是楚王府的精钢价格进一步下降，长孙家都还能继续支撑下去。 「我听说大唐铁路已经开始安排人员在勘察长安到洛阳的铁路沿线的情况了，估计等到明年开春以后就会正式的动工。 那个李宽也挺会取巧的，第一条长途铁路就选择了长安到洛阳，这一路上的情况都比较明朗，大家很熟悉，施工起来的难度也不会那么的高。」 高士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的那股酸意，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不仅如此呢，长安到洛阳之间的货物运输量是非常巨大的。虽然洛阳到长安的河道经过疏通之后，也能直接走船运了，但是由于整个江南的货物都在往关中运输，现在的大运河已经变得非常繁忙，时不时的就会出现撞船的事故，还真是需要一条铁路来缓解洛阳到长安之间的繁忙运输呢。」 洛阳算是大运河上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不管是从杭州、苏州、扬州运输过来的东西，还是从登州、河北道等地南下的物资，都会经过洛阳到达长安城。 虽然洛阳到长安也有水泥道路，每天有不少的货物是通过四轮运输马车运到长安的。 但是目前为止，最便捷、最便宜的方法还是通过船只运输到渭水码头，然后在分散到其他地方。 如果洛阳到长安城有铁路可以运输的话，以现在河船的运输量，还真是比不上蒸汽机车。 到时候不管是出于缓解运河繁忙景象的目的，还是提高运输速度的目的，亦或是降低运输成本的考虑，都会有许多商家愿意通过火车来将货物从洛阳运输到长安。 这货物和人员的流通需求很旺盛，自然也就意味着这条铁路的前景很乐观。 哪怕是不能挣大钱，至少是不会亏大钱的。 长孙无忌对这一点还是看的很透彻的。 「无忌，你说我们两家有没有可能自己去修建一条铁路呢？我看这个铁轨的铺设，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难度。到时候不仅响应了朝廷的号召，还让长孙家炼铁作坊的精钢有了新的市场呢。」 看到修建铁路似乎是一件并不会怎么亏钱，甚至长远来看还能挣钱的事情，高士廉显然有点心动了。 第535页 「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们要想要修建哪条铁路才行。」 长孙无忌想了想，没有拒绝高士廉的提议。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立马就决定下来。 第1172章 利润表 「这个蒸汽机车太好了，从明德门到作坊城真的只要半个小时呢。不过让人不满意的就是车厢里实在是太多人了，我感觉有好几个人都故意往我们站的地方靠，想要占我们便宜。 回头我要跟楚王殿下提议，蒸汽机车的车厢应该区分男女，不能全部挤在一起。」 思思满头大汗的从车厢在下来，有点兴奋，有点不满。 她们手中的票是真正的第一趟正式运营的车票。 之前李宽陪着李世民乘坐的，严格来说还是属于非商业运营。 毕竟他们都没有买票呢。 「确实人多了一些，对于女子来说有点不大友好，不过这蒸汽机车是真的比马车要方便多了，以后如果每天都固定时间来回的话，对于需要不断的在作坊城和长安城奔波的人来说，是一个福音。」 紫霞的额头上也散布着点点香汗，精緻的脸庞有点通红。 「那个楚王殿下，难怪被人称为『财神爷』，明明车厢里面有座位的，并且数量都是固定的。理论上人家就只能是有多少座位就卖多少票。 结果现在倒是好了，我发现站着的人比坐着的人要多的多，显然是为了多挣钱，他们在拼命的售卖站票呢。 最关键是站票就站票吧，票价还跟坐票一模一样，实在是太黑了吧。果然是奸商才能挣钱啊。」 思思刚刚下车的混乱之中，感觉自己的臀部被人偷袭了，心中很是不愤。 好在她双手紧紧的护住前面，要不然指不定被袭击的地方是哪里呢。 「估计是买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人家也是没有办法。你想一想，如果是你排队去车站买票，轮到你的时候人家告诉你没票了，你乐意吗？这个时候，哪怕是站票的价格跟坐票是一样的，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去买站票吧？人家也没有逼着你去买呀。」 紫霞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站在李宽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乘客这么多，他们可以多安排几辆蒸汽机车的嘛。」 思思还在做最后的狡辩，不过心中的气却是慢慢的没有了。 整体来说，今天的体验，还是让她充满了好奇的。 「只有一条铁路，蒸汽机车也不是说加就加上去的，除非你只往一个方向移动，要不然两边同时发车的话，那就变成要撞车了。 我看报纸上说大唐铁路规划中的铁路有两种规格，一种是明作铁路这样的单轨铁路，另外一种是双轨铁路。 如果明作铁路是双轨的话，那就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多安排几辆蒸汽机车，每隔十几分钟就发一趟车，车厢里自然就不会那么拥挤了。」 紫霞这话，估计说到了思思的心坎里去了。 所以她没有再抱怨，反倒是将思路跳跃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紫霞姐姐，明作铁路的顺利开通运营，意味着大唐铁路终于开始有了收入了，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每天就是各种各样的花钱。你说大家现在对明作铁路的感官上升了，到时候大唐铁路的股票价格是不是会上涨啊？」 股市对消息面的反应总是很快的。 当明作铁路持续稳定的运行了一上午之后，各种各样的消息立马就传开了。 原本不看好的人，慢慢的态度有了一些转变。 至于已经买了大唐铁路股票的人，则是松了一口气。 「多少肯定是会上涨一些的，不过到底能够上涨多少就不少说了。毕竟现在的票价定的那么便宜，两文钱一趟，也不知道要运输多少客人才能挣一百多万贯呢。」 紫霞买股票，但是她除了东太平公司和大唐铁路，其他的股票基本上都没有兴趣了解，更是没有兴趣购买。 所以对于股票的价格波动，她一脸的不在乎。 当然，这也跟她坚信李宽的这些产业，最终会带来巨大的收益也有关系。 像是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购买，就让她挣了几万贯钱，成为让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女股神。 「那就好，可不能再跌了。我前几天可是受了你的蛊惑，买了一千多贯的大唐铁路股票呢，这要是再跌下去，我的小心脏就要受不了了。」 「你就是个小财迷，以前没看你那么积极的看报纸，但是自从《经济日报》出来之后，我看你每天都要翻来覆去的把这份报纸看来看去，生怕漏掉了什么消息一样。」 紫霞用纤长的食指点了点思思的额头，很是无语的吐槽了一句。 「嘻嘻，那是人家《经济日报》上面的文章写得好，不仅棉花、棉布、丝绸等各种商品的价格变化信息，更有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每天成交量和涨幅排名前列的股票的分析意见，还有一些专门的研究文章，看了还是很有收穫的。」 思思是那种买了股票就忍不住隔几分钟就像看看股价变化的人。 涨了，她很高兴。 跌了，她很难过。 情绪总是随着股价的变化而变动。 这种人在后世是最典型的散户了。 经常买一支股票，不管是上涨还是下跌，都会忍不住就抛售。 第536页 结果往往是换来换去，大涨的股票他们拿不住，大跌的股票倒是隔三岔五会碰上。 并无，往往是跌了觉得要反弹了，生怕卖了就后悔，结果跌的更多，最后忍不住卖了。 而涨了的时候，往往涨个几个点的时候，就窃喜不已，然后赶紧卖了，生怕一会又跌了。 如果收盘的价格比卖的时候低了，肯定会沾沾自喜。 所以股票连续大涨的红利，他们是从来都吃不到的。 到头来，折腾来折腾去的，除了大盘情况很好的时候能够顺风顺水的挣一点钱，觉得大多数时候都是亏损的。 「你呀你，要是对一支股票有信心，那就没有必要每天都那么操心；如果你对一支股票没有信心，那就更简单了，直接不要买就是了。每天这么费心费力的，有什么意思呢？也没见你挣到什么钱。」 紫霞这话，就像是一万多暴击一样冲击着思思。 要说思思从天香阁赎身的时候，身上其实是有几千贯钱财的。 但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除了紫霞成衣作坊和成衣铺子里头分给她的那点收益，她的钱财居然没有怎么增加。 相反的，一直对于钱财看的不重的紫霞，反倒是身家暴涨了几万贯钱。 属于长安城中仅次于顾盼盼的女富婆了。 「哎呀，紫霞姐姐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听说顾氏成衣作坊现在开始扩大蒸汽机的使用范围了，我们要不要也跟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合作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蒸汽机也引入到作坊之中？」 思思赶紧把话题转移了。 紫霞倒也没有继续调侃下去，而是很认真的跟思思探讨起了这个问题。 …… 「金郎君，大唐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我们国内连制作兵器的精钢都不够的情况下，他们居然已经用精钢铺设了这么长的一条铁路。 我看这个蒸汽机，也基本上都是使用大量精钢制作而成，实在是超出我等的想像啊。」 明作铁路正式投入运营，这么重要的时机，金胜强和金大棒自然不会错过。 「哎，我之前跟圣骨建议全面学习大唐，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文字语言，全部都照搬大唐。圣骨虽然听进去了，在一些领域开始改革，可是那个金文通非要搞什么新罗钱庄和新元，直接就将我们新罗多年积累的财富给毁掉了。 没有个几年的时间，我们新罗是恢復不了元气了。可是几年后，大唐的强大恐怕要更胜现在了。那个时候，估计南高句丽、北高句丽和百济都已经迎头赶上了。」 金胜强现在绝对算是亲唐派。 虽然他也是为了新罗的利益着想，但是却是主张对于大唐的东西全盘接受。 甚至他还跟金胜曼建议，让金城所有勛贵家族的子弟，都必须强制性的派遣到长安城学习。 哪怕是进不了观狮山书院这种顶级学府，去到国子监、渭水书院之类的地方也是不错的。 「金郎君，我听说金城那边前段时间发生的祸事，跟楚王府有着密切的关系，很可能就是那个王有才带人去做的。」 金大棒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 虽然他们在长安城谈不上有多大的势力，但是经营了这么多年，打听一些基本的信息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有才从新罗搞回来那么的人参、皮草，登州那边的物价都下跌了一些。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传出来。 再说了，楚王府也没有要隐瞒自己跟新罗的新元贬值事情有关。 「嘘！」 金胜强示意金大棒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继续纠结这个问题没有什么意义。 治啊金胜强看来，新罗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恢復元气，怎么全面的学习大唐。 这样才会有前途，才能得到大唐朝廷的认可。 「这事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你我就不要再去乱打听了。倒是说服金城所有勛贵富商子弟来长安城学习的事情，要尽快的行动了。」 …… 伴随着大唐铁路的股价慢慢的上涨，长安城的股民们对于买股票的热情上涨了不少。 而大唐股票交易所也在不断的完善股票交易的制度，不管的给各个上市公司和作坊增设一些管理规定和要求，以便更好的保证股民的利益。 好在这个年代的商人，普遍都还是在乎名声，讲究信誉的。 不会轻易的干出后世那些自己挣得盆满钵满，公司却是亏钱的事情出来。 「师父，您觉得《财富周刊》上面发表的这个论文怎么样？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利润表给推广开来，让所有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的作坊都定期对外公布这个利润表？」 楚王府中，李宽刚刚闲了下来，王有才却是兴致勃勃的过来请教自己这个刚刚拜下的师父。 「利润表？」 李宽愣了一下。 这几天他还真的没有去看《财富周刊》，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来是你们新东西。 不过单单听名字，却是让他感受非常熟悉。 好歹自己也是个资深韭菜，对于上市公司的三大报表，他还是看过不少的。 别管看不看得懂，一些最基本的认识，他还是有的。 「是的，《经济日报》的主编陈斌在《财富周刊》上面发表了一篇文章，专门介绍了利润表的作用和制作，我觉得似乎很有意义，可以让大家非常直观的看到一家作坊的经营情况。」 第537页 王有才补充说明了一下。 「给我看看！」 李宽从王有才手中接过了《财富周刊》，快速的浏览了一下。 果然，这个利润表跟自己见过的利润表，还是很不一样的。 应该不是突然又冒出了一个穿越者。 不过，这个思路显然是没有错的。 「现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的股票是越来越多了，为了保证股民的利益，让这些作坊公布更多的信息，是很有必要的。这个利润表不错，只要稍微再完善一下，可以作为各个作坊标准化的公布内容之一。」 后世经过无数经验证明过的东西，李宽自然是想都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要不我改天带着陈斌一起过来，请教一下师父您具体的修改方向？」 王有才看到李宽认可了利润表，心中也很是高兴。 这段时间，他跟陈斌的交流很充分。 以前他没有主意到观狮山书院商学院还有一个这么有想法的同窗，现在发现共同语言越来越多之后，两人立马就成为了好朋友。 「也行，到时候我顺便把资产负债表和现金流量表也跟你们说一说，看看怎么结合各个作坊的实际情况，推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东西出来。」 既然利润表已经有人搞出来了，李宽自然不介意把另外两个经典的表格给搞出来。 反正这些东西的推出，对于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规范发展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而股票交易所越繁荣，就越能促进各个作坊上市融资，促进各个产业的快速发展。 这跟李宽的大计划，是完全相符合的。 第1173章 油料有着落了 伴随着唿啸而来的西北风，长安城正式的进入了冬天模式。 不过，今年的冬天却是一天也不冷清。 隔三岔五的，就有从美洲、澳洲回来的船队停靠在渭水码头，给大家带来各种各样的惊喜。 虽然暂时还没有玉米跟地瓜的消息，但是辣椒和土豆这种已经被证实的东西，却是被带回来了不少。 更让李宽和李谚开心不已的是大量的橡胶被带回了长安城。 其中据说还有一批橡胶树幼苗被留在了蒲罗中和崖州那边，已经开始种植。 这为蒸汽机的大规模生产，奠定了基础。 「王爷，有了这几万斤的橡胶，我们未来一年的密封件需求都能得到充分的满足，还可以敞开来展开各种试验，到时候第二代的蒸汽机，肯定会更快的研究出来。」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李谚很是激动的跟李宽在讲述着研究所里的安排。 自从明作铁路正式开通之后，李谚就重新一门心思的扎在了研究所里头，想要制作出更好蒸汽机出来。 「嗯，这个橡胶的用途非常广大，不仅是密封件制作最好的材料，也是一些减震的零件中可以检讨替代的东西。回头可以在化学院下面专门成立一个橡胶研究所，开发更多的橡胶产品。」 李宽可是知道橡胶工业在后世是地位颇为重要的一个工业分类。 不管是密封件还是轮胎，亦或是其他一些日常用品，都有许多地方是大量使用橡胶的。 甚至渣男居家旅行必备的套套，也是使用橡胶制作而成的。 「王爷，长安城中，现在找我们购买了蒸汽机使用授权的机构，已经有超过十家了，不用几年时间，大唐的蒸汽机年产量肯定可以达到百台，甚至是千台。 到时候需要的橡胶密封件，肯定会多很多，对它的性能要求也会高很多，专门成立一个研究所，确实很有必要。 其实在我看来，不仅有必要成立一个橡胶研究所，还可以专门成立一个铸造研究所、锻造研究所，甚至是冲压研究所，为各种零件的生产提供帮助。」 蒸汽机研究所虽然是一个研发机构，但是现在也修建了属于自己的蒸汽机作坊，用来大规模的开始生产蒸汽机。 这生产一两台蒸汽机跟生产几十上百台蒸汽机，肯定不是一个概念。 之前，很多东西都是依靠着匠人一个一个的制作出来的。 虽然作坊城不少的作坊都开始推出标註化的零件，但是在蒸汽机上面，却是回归到了比较原始的状态。 所有的零件都几乎是纯手动打造，成本高不说，生产效率还低。 现在李谚自然要考虑改变这一个局面。 「没问题，到时候刘界你安排一下，组织教谕和学员成立相应的研究所。」 观狮山书院现在想要拥有自己独立研究所的教谕，可是有大把。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培养，也算是发掘了不少的人才，为大唐的工业革命，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现在蒸汽机的技术已经开始扩散开来，再过个几年，大唐的工业革命可就真的要开始显示出属于自己的威力了。 到时候，纯手工的作坊，肯定会经歷一波倒闭潮。 能够适应变化的，肯定会变得更加强大。 故步自封的，可能就被扫进了歷史的尘埃之中。 「没问题，属下立马就去安排！」 一直跟在李宽身后没有说话的刘界，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站出来旗帜鲜明的表达自己的态度。 「听说农学院现在把暖棚建设规模搞得很大，这蒸汽机研究所看完了，我们去农学院的研究所转一转吧。」 第538页 到观狮山书院各个研究所里视察，是李宽非常喜欢的一个活动。 随手指点一下那些教谕，大唐在某方面的技术可能就会有一个新的突破。 「农学院的地盘是整个书院最大的，他们不仅在书院内部占据了上百亩的地方，还在书院旁边的渭水岸边有上千亩的试验田。 其中有一百多亩的试验田，都是採用了玻璃制作的大棚，用来给农作物的育种等各方面的研究工作。」 刘界没有什么创新能力，但是执行力很强，对于书院的情况也很了解，妥妥的一个大管家。 很快的，他就带着李宽出现在了农学院的暖棚之中。 「楚王殿下，您怎么过来啦？」 李宽刚刚进入到暖棚，迎面而来就看到了唐同人。 这位唐俭的三儿子，不好好的过自己官二代的生活，反倒是迷上了农业。 虽然现在已经被李世民提拔为司农少卿，但是整天却还是往观狮山书院跑。 作为观狮山书院最早的一批学员，唐同人如今也算是农学院里头的资深教谕了，有自己的独立研究项目。 不过，这两年他的兴趣慢慢的转移到了新作物的培养方面，整个他负责的暖棚，种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植物，跟勐兽园那边的合作比较多。 「听说整个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新作物，都在这一块大棚里头，本王自然要过来凑凑热闹，看看你都培养出了什么新作物。」 李宽跟唐同人算是比较熟悉了，说起话来也很是随意。 「那您可是来对了，我们这几年培养的新式菘菜，一颗就有七八斤，绝对跟外面售卖的菘菜不同。」 作为冬天百姓们餐桌上最经典的菜餚，菘菜是长安城百姓们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种蔬菜。 特别是从楚王府中流传出了菘菜的窖藏方法，哪怕是不使用暖棚种植，大家也能在冬天吃到一些新鲜蔬菜了。 「七八斤一颗？那倒是真的不错，已经基本达到我的理想状态了。」 李宽当年可是亲自主导了菘菜的培育，自然对它的变化很是熟悉。 不管是晒制菜干，还是制作腌菜，亦或是窖藏起来冬天吃。 长安城百姓已经把菘菜给玩出花来了。 今年辣椒大规模的种植之后，楚王府的厨娘甚至开始制作辣菘菜，如今已经是海底捞里面最受欢迎的一个小菜了。 「您看！这个，这个，还有那一片，都是我们正在培育的几种菘菜。明年开始就可以提供一批种子给到农户种植，到时候大家都种上新式的菘菜之后，产量至少可以增加三四成，让菘菜成为真正的家家户户都能够吃得起的蔬菜。」 唐同人是真的喜欢农业，要不然也不会一头钻到这个领域之中。 要知道，研究农业的，哪怕是你有自己独立的研究所，哪怕是你已经是这个行业的翘楚，它的工作环境，也註定是比较恶劣的。 亲自下地，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天到晚在田地里面记录数据，观察作物的生长情况变化，这也算是日常工作了。 好在观狮山书院对于农学院颇为重视，在各种经费和补贴方面，会向农学院的教谕和学员倾斜，要不然这几年农学院的学员数量肯定要大幅下滑。 「很不错，这些菘菜比我想像的长的还要好！」 恍惚之间，李宽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后世。 这一排排的菘菜，跟十几年前长安城中的菘菜相比，完全就是两个东西了。 反倒是跟后世的长得几乎一样了。 「前面我们还试种了各种各样从胡人那里买回来种子，如今正在确认哪些东西是可以食用，哪些东西是可以用作观赏使用，哪些东西是可以入药，您要不要去那边参观一下？」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不仅研究粮食作物和蔬菜，也在跟医学院合作研究各种药材的大规模种植，还面向市场推出了一些花卉盆栽，也算是慢慢的有了一些商业气息。 「走，去看看！」 听唐同人这么一说，李宽立马就提起了兴趣。 当年，从各个胡人那里高价收购种子，可是他李宽的最爱。 如今这个任务落到了农学院的头上，他也想过去看看有没有惊喜。 「这是从一名羌人那里买回来的种子，种出来的花非常鲜艷；这是一名西域胡商那边买回来的种子，似乎牛羊很喜欢吃这种草。 旁边这一小片是从南诏国的商人那里买回来的种子，据说这东西在南诏国的一些巫医那里是重要的药材，我们还在跟医学院一起研究它的用处。 还有这些是倭国人主动送给我们的种子，说是一种独特的百合，不仅颜色跟我们大唐的有所不同，还能散发出比较浓郁的香气。」 唐同人一种一种的给李宽介绍着暖棚里面的作物情况。 很显然，他是真的沉下心来好好的搞研究了，要不然这些东西他不可能那么的熟悉。 「咦，这花是从哪里来的？」 很快的，李宽跟着唐同人进入到了另外一个暖棚之中，放眼望去，却是一片黄色的海洋。 「楚王殿下，这些长得跟黄色菊花有点相似，但是花朵要大很多倍的东西，是从一名海员那里买回来的种子。 据说这个海员是今年最早一批从南美洲回来的呢，当时人家还讹了我好几十贯钱，才愿意把种子卖给我呢。」 第539页 唐同人显然对这个东西印象深刻。 虽然观狮山书院发出了悬赏，所有从海外带回来新奇作物的人员，都有希望获得丰厚的赏赐。 但是，并不是你随便找点花花草草，然后就说这是海外找回来的，就立马可以拿到赏赐。 像是眼前这个东西，在唐同人看来其实就是比较特殊的菊花，当初自然是不愿意出天价去购买。 而那名海员也是随手在南美洲的路边採摘了一些种子，只是顺手而为，所以也没有寄予太多的期待。 「什么菊花，这是向日葵！」 「向日葵？这个名字起得还真是贴切。这东西从发芽到花盘盛开之前的这一段时间，还真的是是向日的。 它的叶子和花盘在白天追随太阳从东转向西，等到太阳下山之后，花朵又慢慢往回摆。等到下半夜的时候，又开始转向了东边，等待着太阳的升起呢。」 唐同人这话，让李宽非常坚信眼前的就是向日葵。 前世的时候，虽然经常嗑瓜子，但是亲自见到向日葵的次数，其实不算多。 但是得益于梵谷的名作，向日葵的模样实在是太容易记住了。 如果唐同人种的这些向日葵还没有开花，那么李宽还真是认不出来，指不定就真的错过了。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这个向日葵，不管是当成是花卉种植，还是当成一种全新的经济作物来种植，都是很有意义的。你可以把它作为今后的重点推广作物，扩大它的种植规模。」 向日葵可是个好东西。 它的种子其实就是大家平常经常吃的葵花籽。 不管是看歌剧的时候，还是打麻将的时候，嗑瓜子可是很适合的一个互动。 一帮人喝酒聊天的时候，它也是非常好的一种东西。 「这向日葵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大规模种植的话，愿意买的人应该不是很多吧？」 唐同人显然还没有充分的意识到向日葵的用处。 「观赏作用只是向日葵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作用。这东西的种子，放在锅里抄一下，味道很不错。最关键是它是非常适合的油料植物。」 「油料植物？」 唐同人眼前一亮。 自从炒菜得到一定范围的普及之后，大唐勛贵百姓对油料的需求是急剧上升。 虽然鲸油、棉籽油、猪油都是大家毕竟常见的油料，但是普通百姓家中还是很少能够用得起油料。 如果向日葵真的是非常适合的油料植物，那个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我听说这个向日葵适宜种植在丘陵和含沙量较高的贫嵴土地、干旱土地等自然条件较差的地区，不仅不占用良田，出油率还非常的高。 到时候完全可以在西北地区大规模的推广，给那里的百姓增加一种更挣钱的作物，也能吸引更多的百姓向西北移民。」 不管是什么时候，李宽都喜欢鼓励中原地区的唐人向四方移民。 去辽东道也好，去镇北道也好，去青海道和陇右道也好。 反正只要能够往四周去，李宽都是大力支持的。 「等这个种子熟了，我再确认一下。然后在暖棚之中再培养一两季，为明年大规模的种植提供更多的种子。」 唐同人脸上尽可能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但是心中的喜悦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虽然这个发现比不上土豆，但是绝对可以让他在青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这可是比什么赞赏和奖励都来的更有吸引力啊。 他唐同人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一门心思研究农作物。 除了本身对农作物的热爱之外，最重要的不就是想要青史留名吗？ 第1174章 不断而来的惊喜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暖棚规模很大。 李宽心情激动的参观了向日葵种植的暖棚之后，并没有立马离开。 对于剩下的暖棚，他反倒是充满了更多的期待。 这个时代，还是有太多后世有，但是现在没有的东西。 「楚王殿下，这个暖棚里面是我们新培养的一种西瓜，这种西瓜形如扁蒲而圆，色极青翠，经岁则变黄，其瓞类甜瓜，味甘脆，中有汁尤冷，在西域极受欢迎。」 当看到一个个圆鼓鼓的西瓜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时候，唐同人很是积极的介绍着。 西瓜这个东西，其实在汉朝的时候就已经从西域传到了敦煌等地，关中也有少量的种植。 但是它的味道有甜、有淡、有酸，远不是后世那种甜美的西瓜。 所以在关中并没有得到大量的种植。 当然，西瓜不好运输，百姓们大量种植了的话，意义也不大，应该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现在交通比以前方便了，种植经济作物的百姓也比以前多了不少，所以唐同人也想着能不能培养一种个头比较大、味道比较甜美的品种出来，大规模的推广种植。 大热天的时候，从井水里面捞一个大西瓜上来，吃着应该很是非常爽的。 「这个培育项目很有价值，可以专门组织一帮人手重点负责各种果树的培育、嫁接，为百姓提供更多的选择。」 这年头的水果，种类实在是太少了，并且不少果子的口感跟后世的有着明显的差异，李宽自然是支持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在这一块下功夫。 第540页 「嫁接？楚王点嫁接是什么意思？」 唐同人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词背后似乎别有洞天。 「嫁接，是植物的人工繁殖方法之一。也就是把一株植物的枝或芽，嫁接到另一株植物的茎或根上，使接在一起的两个部分长成一个完整的植株。 其实你要是稍微留意一下的，就会发现百姓很早就发现林中树木枝条相互摩擦损伤后，往往就会彼此贴近而连结起来，这个现象称为『木连理』，其实就是一种自然状态的嫁接。」 唐同人这么一问，李宽才意识到嫁接这个技术在大唐应该还是没有得到运用。 这对于各种果树、花卉的发展，可是有着非常重要意义的技术，居然还没有得到应用，那肯定要大力推广了。 「听起来似乎不难，但是嫁接之后的有什么变化，有什么用处吗？并且，我要是把桃子树跟李子树嫁接在一起，最终结出来的果子是桃子还是李子呢？是不是可以把胡瓜跟西瓜嫁嫁接一下，让胡瓜变得更大呢？」 唐同人立马化身成为「问题少年」，开启了询问模式。 「嫁接既能保持接穗品种的优良性状，又能利用砧木的有利特性，达到早结果、增强抗寒性、抗旱性、抗病虫害的能力，还能经济利用繁殖材料、增加苗木数量。 举个例子，牡丹花现在是大唐各地最受欢迎的花卉，如果通过嫁接的方法培养出一些独特的品种出来，一定会受到达官贵人们的追捧，为农学院的花卉产业开拓一条商业渠道。 但是，并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嫁接，或者说有些作物之间的嫁接，难度是非常巨大的，不是现在的技术能够完成。」 李宽可不想唐同人到时候搞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 不过，他这么一说之后，不可避免的会给唐同人带来巨大的思维冲击。 「植物跟植物之间可以嫁接，那么动物和动物之间可以嫁接吗？我要是把嫁接的技术跟林然分享的话，他到时候会不会觉得可以把不懂的动物也进行嫁接呢？」 李宽：？？？ 这是什么脑洞？ 就以大唐现在的技术，能把动物之间的不懂器官移植在一起，那就牛掰了。 「咳咳！动物和动物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跟植物的嫁接不同，你就先好好的研究一下植物就行了。那边是还有一种暖棚吧？我们继续过去看一看吧。」 继续就嫁接这个话题聊下去的，李宽也不知道唐同人还会冒出什么问题来。 他对嫁接这个东西也只是半桶子水，没法深入的交流下去了。 只要提供了这个思路，剩下的让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教谕和学员们慢慢的去研究就可以了。 「那边还有几种特别的花卉，如今正是结果的时候，很是漂亮，王爷您以前肯定没有见过。」 说到剩下的暖棚，唐同人显然是想到了那里面的植物的模样。 「走，过去看看吧！」 看到唐同人这么自信的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李宽不由得提起了几分兴趣。 「楚王殿下，这个东西跟前面您看到的向日葵，是从同一个海员手中收购过来的种子，那名海员告诉我，这是一种生长在南美洲森林里的花卉。 你看它们色彩娇艷，是一种很漂亮的观赏植物，我准备明年开始也小规模的对外推广，让勛贵富商把它当成一种全新的花卉来种植。」 唐同人指着暖棚里的几排新物种，很是认真的给李宽介绍了起来。 「这不是西红柿吗？」 李宽一边说，一边伸手直接摘了一个下来，直接放入嘴边，大口咬了一口。 「啊？楚王殿下不可！这个东西别看色彩鲜艷，但是是有毒的，千万不能吃啊。」 唐同人脸色勐地一变，赶紧提醒李宽这个东西有毒。 这要是李宽出了什么意外，那对观狮山书院农学院来说，绝对就是灭顶之灾了。 「有毒？谁说这个西红柿有毒的？」 李宽毫不在意的一边吃着手中的西红柿，一边反问道。 甜甜的、酸酸的、酸中又有甜。甜中又有酸。 口感虽然跟后世的有一些不一样，但是李宽绝对不相信这个西红柿有毒。 「那个海员告诉我，南美洲那边的土人说这些红彤彤的果子是有毒的，只能用作观赏使用，绝对不能食用的啊。楚王殿下，您马上吧嘴里的给吐出来，然后不要再吃了，我现在去医学院把孙神医请过来给您看一看。」 唐同人说完就要往暖棚外面跑，准备去请孙思邈给李宽疗毒。 在他看来，李宽这个行为虽然很大胆，但是实在是太冒险了。 这么一种全新的毒物，估计就是孙思邈也是没有见过的。 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解毒的办法呢。 「这个西红柿没有毒，很好吃的，不信你自己摘下一个试一试？还是说在今天之前，已经有人吃了西红柿中毒了？」 李宽拉住了准备往外跑的唐同人，很是无语。 「王爷，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还是先被尝试了。」 旁边的王玄武看到唐同人的反应，也有点着急。 这要是李宽在自己的面前中毒了，那实在是…… 「你们两个，来，都咬一口试一试，看看这个西红柿是什么味道。」 第541页 李宽也懒得跟他们再解释什么，直接又伸手摘下了两个西红柿，递给了王玄武和唐同人。 他们两面面相觑，不过看到李宽吃的那香的样子，也是一狠心，往嘴里塞去。 不过，这西红柿刚刚入嘴，王玄武就眼前一亮。 然后立马加快了速度，三下两下的就把它吃完了。 「王爷，似乎很好吃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毒。」 王玄武嘴上满是西红柿汁，脸上却是充满了期待。 「我觉得这个东西的味道似乎有点奇怪，虽然不一定真的就有毒，但是也跟美味扯不上关系啊。」 唐同人的反应跟王玄武有所不同，咬了一口之后，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很显然，他觉得西红柿的味道很奇怪，难以接受。 「这西红柿可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当成水果吃，还可以当成蔬菜来食用。把它跟鸡蛋一起炒了，那就是一道很不错的菜餚。 如果把它跟鸡蛋花一起煮汤，那就会是一道很不错的汤水。甚至我们还可以把它制作成西红柿酱，搭配着许多东西一起吃的话，口感也会非常的特别。」 对于王玄武和唐同人的反应，李宽都不觉得奇怪。 西红柿这个东西，最开始吃的时候，味道是比较特别的，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很多人刚开始都不大喜欢，但是慢慢的觉得似乎也还行，到了最后却是觉得西红柿很好吃啊。 「王爷，这东西叫做西红柿吗？长得倒是跟柿子有一点像，不过人家柿子是长在树上的，这西红柿却是这么一株草一样。」 王玄武颇为好奇的绕着一株西红柿苗转来转去。 「没错，这东西长得跟柿子很像，又是红彤彤的，所以我把它叫做西红柿。」 「可是这东西不是海员从南美洲带回来的吗？南美洲是在我们大唐的东边吧？我们不是应该把它叫做东红柿吗？」 王玄武这么一问，李宽愣住了。 东红柿？ 好像很有道理哦。 但是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么奇怪呢？ 「咳咳！」 李宽赶紧轻咳了两声，脑中快速的思索着要怎么来回答王玄武的这个问题。 后世的西红柿，是从南美洲先传到了欧洲。 先是作为观赏植物在欧洲流传了一些年头，后面才发现这个东西没有毒，可以吃。 慢慢的才开始作为食物传播开来。 而传到中原的时候，应该是明清时期了，并且也是从西方传过来的，一度被人称作是「六月柿」、「番茄」。 可是现在这些过程都没有了，观狮山书院的探险船队首先到达了南美洲，然后又有船员随手把西红柿的种子给带回来了。 这么来看，李宽给它起的名字还真是有点不大贴切呢。 「是这样的，这种作物，我之前从西域的胡商那里见到过，因为是从西域而来，所以才叫做西红柿。要不然我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东西，就知道它可以吃呢？」 这个时候，西域胡商又要出来背锅了。 「原来是这样啊，刚刚吓了我一大跳！」 唐同人松了一口气，显然是相信了李宽的解释。 「这个西红柿口感这么好，不仅可以当水果吃，还能当蔬菜吃，这要是大规模的种植的话，百姓们的餐桌上就又多了一种蔬菜和水果了呢。 并且我看这个西红柿，似乎跟胡瓜一样，其实是非常适合在暖棚里面种植的。虽然百姓在冬天已经可以吃到菘菜和莱菔，但是水果的话还是没有机会吃的。 如果西红柿大量的在暖棚里种植，肯定能够卖出一个很好的价钱，对于它的推广来说，应该是很有好处的。」 王玄武只是吃了一个西红柿，就成了它的忠实粉丝。 这个时候，居然主动的思考起了西红柿的推广种植问题。 你要让百姓把良田拿出来种植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作物，那绝对是非常有难度的事情。 不管你的出发点是多好，你把这个作物描绘的多么美好，都很难打消百姓的顾虑。 因为人家要是轻易的改变了种植的作物，指不定就会导致全家挨饿，甚至闹出人命的。 「玄武的这个分析不错，农学院可以专门成立一个研究小组，负责番茄品种的改良和种植的研究，尽快的把它推广开来，给百姓们增加一种经济回报高的农作物。」 这个年代的百姓，基本上种植的都是庄稼，不会轻易的去种其他的东西。 如今除了棉花和甘蔗这两种经济作物得到了大家充分的认可，也就只剩下桑树和麻可以吸引百姓去专门种植。 一旦向日葵、西瓜和西红柿得到了推广，算是为百姓们找到了几种新的经济作物。 在不影响整体粮食产量的情况下，经济作物肯定是多种植一些更好。 因为经济作物能够给农户们带来更加丰厚的回报。 勉强解决了温饱问题的大唐百姓，太需要一些能够提升自己收入水平的东西了。 「没问题！农学院现在已经非常重视新式种子的培育，今后我们会进一步的加强这方面的力量。」 有李宽这话，唐同人肯定很开心。 因为今后他可以更加理直气壮的去找刘界要经费，去找教育部申请研究资金了。 第542页 第1175章 对付吐蕃国的方法 当李宽整天在观狮山书院各个研究所忙碌着的时候，许多事情却仍然按部就班的在发展。 「陛下，这段时间西北贸易往吐蕃国运输了两的大刀、弓箭，但是西北贸易又阻断了凉州商家向吐蕃国售卖货物的渠道，情况有点奇怪。」 颐和园中，李忠内心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跟李世民汇报这个发现。 「西北贸易在给吐蕃国人售卖军械？」 李世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孔颖达等人因为楚王府粗暴对待吐蕃国使臣的事情，可是没有少弹劾李宽。 按照他的理解，李宽应该对吐蕃国很不满才对，怎么会出售军械给到他们呢？ 逻辑上说不通啊。 「是的！属下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觉得很奇怪，所以没有直接给陛下汇报。但是经过再三确认，这事确实是真的。陛下，要不要把楚王殿下叫过来当面询问一下？」 要说楚王府资敌，李忠是不相信的。 整个长安城，就没有几家勛贵是比楚王府对番邦属国更狠的。 再说了，楚王府的人要是想要资敌，前阵子就不会因为吐蕃国人偷了铁轨而大动干戈了。 「先不用，西北贸易的这些动作，宽儿肯定也是知道的。这背后应该是有什么故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到时候你让百骑司多留意就行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磨合，李世民对李宽的信任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这要是放在十几年前，他肯定就一个：「孽子，这是要气死朕啊！」。 「除了西北贸易有动作，楚王府的护卫也有一批往西北而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事情有关系。」 李世民听了李忠这话，并没有太在意，反倒是问了一句：「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顺风镖局最近一个月接了不少前往青海道的护镖任务，属下觉得可能跟前面的事情也有一定的关联。那个席君买，更是亲自带着人手去青海道了，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行了，朕知道了啦，百骑司多加留意即可！」 …… 在且末城往西，世代都是羊同人的地盘。 不过，如今却是吐蕃国的一个东岱。 松贊干布成为吐蕃国贊普之后，为了让原始的奴隶制社会变得更加有凝聚力，不断的学习大唐等周边国家的一些做法，对国内进行了改革。 五茹、六十一东岱。 这就是吐蕃国现在的全国领土分布。 这种方式虽然跟大唐的区分有所不同，但是跟当初突厥人的划分其实有点像。 东岱，大概就是千户的意思。 也就是一个东岱往往统治着一千来户的牧民。 当然，这个一千来户，有可能是八九百户，也有可能是两千户，只是一个概述。 东岱和东岱之间，实力差距也是很明显的。 像是羊同族这种被松贊干布征服的部落，一个东岱的实力基本上就是整个吐蕃国中比较落后的。 不仅牧民的户数可能不到一千，就是各种草场，也都是比较贫瘠。 可以说羊同人併入到吐蕃国之后，并没有享受到太多的好处。 不过，好在最近几年，大唐跟吐蕃国的互市变得多了起来。 不仅官方在且末城开通了一个市集，就是青海道和陇右道的许多商人也都频繁的出入吐蕃国。 从剑南道那边，也有比较成熟的商道通往吐蕃。 所以原本比较贫穷的吐蕃国边疆部落，境况有所改变。 「这些大刀都是上好的精钢制作而成，你可以直接那一把刀跟它对撞一下，看看到底谁先损害。」 在羊同部落的东岱驻地，达飞带着一个商队出现在羊同族东岱桑巴面前。 「达飞，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大刀在大唐是禁止向外售卖的吧？怎么今天你愿意带着这么一批大刀来跟我们羊同人做生意了？」 桑巴能够成为羊同人的首领，自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他并没有被眼前的大刀给迷惑住。 「实不相瞒，我达飞是替西北贸易做事，替凉州刺史做事，替楚王殿下做事，这大刀能不能往外售卖，其实就是楚王殿下一句话的事情。」 「听说大唐现在的太子殿下是一名原本毫无名气的亲王，莫非楚王殿下有意争夺储君之位？如果需要我们羊同人做什么，请尽管吩咐！」 桑巴听了达飞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楚王府准备造反，所以过来拉拢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他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羊同人就生活在且末城附近，而作为吐谷浑的重要边城，当年大唐灭掉吐谷浑的战斗，可是在羊同人里头传的神乎其乎。 再加上最近几年跟唐人交流变多了，桑巴对大唐、对楚王府的实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桑巴东岱说笑了，楚王殿下对大唐一向是忠心耿耿，绝对的不会做出如此无君无父的事情。实不相瞒，这一次我来带羊同部这里，主要是来送一场富贵给你的。」 达飞倒也没有因为桑巴的话就暴跳如雷。 经过了多年的歷练，达飞现在也稳重了很多。 要不然上官仪也不会让他独自领着一支商队来劝说羊同人。 第543页 「送一场富贵给我？如果马车上都是大刀的话，那么确实价值连城。不过这种大刀的售价非常高，我们羊同人估计是拿不出这么多钱财来购买啊。」 桑巴看了看桌上寒光闪闪的大刀，满是不舍。 虽然吐蕃国人本身也会炼铁，但是水平跟大唐比起来就差的远了。 不仅炼出来的钢铁质量不行，成本还比大唐高了一大截。 所以就导致精钢制作的刀剑，在吐蕃国内是价值高昂。 「如果这些大刀，不需要桑巴东岱你出一文钱呢？」 「嗯？」 桑巴神情一顿。 「达飞，说一说你的条件！」 「其实也很简单。吐蕃国使臣阴谋刺杀楚王殿下，如此深仇大恨，我们楚王府的人肯定还是要报復回来的。 但是吐蕃国地处高原，我们要大规模的出兵，阻力会比较大，所以就想着联合诸位，共同讨伐松贊干布，讨伐那个禄东贊，撺掇贊普的权利，我们要为吐蕃各部的自由而奋斗。」 达飞把上官仪教导自己的那一套说辞拿了出来。 不过，桑巴这样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因为达飞的几句话就变得热血沸腾。 相反的，听了这话之后，桑巴变得更加谨慎了。 达到他喜欢，但是如果是那羊同人的命去换的话，那就要慎重考虑了。 「达飞，我承认吐蕃国没有大唐那么强大，但是如今也六十一东岱的人马，再加上逻些城的精兵，贊普也是拥兵几十万的强人，不是我们一个羊同东岱就能斗得过的。」 桑巴对吐蕃国谈不上多么的忠心。 如今的吐蕃国，其实还是一个部落联盟的状态。 虽然在松贊干布和禄东贊的努力下，这个部落联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不仅有了统一的度量制度、语言、文字，以及各种官职、赋税来聚拢力量，每年还会通过会盟制度来强化这种上下级的关系。 基本上，如今的吐蕃国已经是一个由奴隶制国家向封建社会过度的时期。 羊同人当初是高原上一个自由的部落，但是松贊干布要扩展吐蕃国的实力，他这个横在吐蕃国和吐谷浑之间的部落，就被讨伐了，然后就被吞併了。 当然，说是吞併，其实羊同人还是保持着高度的自治权的。 「桑巴东岱说的很有道理，松贊干布确实颇有才华，那个禄东贊也是有几分本事。不过我们自然不会让你们羊同人单打独头的去跟逻些城的勛贵作对。 我也不怕跟你说，这一次来吐蕃国的商队，可不仅仅是有我。在苏毗东岱、白羊东岱、党项东岱、西羌东岱等地，也都有我们的商队前往。 吐蕃国不是我们大唐的对手，想来桑巴东岱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事情。如今他们做出行刺楚王殿下的事情来，自然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只要桑巴东岱你愿意跟我们合作，那么以后你们部落需要的盐巴、茶砖、香料、棉袄、大刀、酒水什么的，统统都可以自由买卖。」 「我们几个东岱在吐蕃国内都是属于比较薄弱的，能够拿得出手的勇士不多。哪怕是联合起来，也不可能给贊普带来多大的威胁。」 桑巴显然有点动心了，不过他自然也不会那么快就同意达飞的建议。 「我们也没有要求你们直接朝着逻些城进军。吐蕃国怎么也是一个地域辽阔的大国，在你们附近的地盘，想来桑巴东岱你是什么都不怕的，只要吧旁边几个听命于逻些城的东岱给拿下来，到时候松贊干布为了稳定各个东岱的民心，肯定是要出兵救援的。 到时候你们就围点打援，在自己东岱附近不断的消耗逻些城的力量，让他们没有办法继续平定这一块区域。也让你们羊同人恢復自由，从此不再听命于逻些城。 桑巴首领，这羊同人的首领，可是比吐蕃国人的东岱，做的更有意思才对。谁也不想有人在自己头上天天指手画脚，对吧？」 达飞其实对于吐蕃国各个东岱的想法有所了解。 谁都有点不爽逻些城的勛贵对自己指手画脚，但是谁都不敢站出来反对。 毕竟他们生活在高原上，很清楚吐蕃国能够给自己带来的威胁，比大唐还要大。 在他们看来，大唐固然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但是高原上的事情，还是高原上的人最了解。 单单中原的人进入到高原之后的身体不适，就可以让战斗力下降无数个等级，甚至直接把队伍的威慑力给降没了。 「达飞，这一次是大唐对付吐蕃国，难道就只有这么一点手段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估计其他东岱也很难下定决心的。毕竟，一旦我们开始攻击旁边终于贊普的东岱，就意味着整个部落的前途都跟大唐绑在了一起，一不小心整个部落就被吞併了。」 「且末城这个方向只是我们对付吐蕃国的一部分，在西域，在剑南道，我们都有其他人在做类似的事情。甚至在逻些城，我们也有布局。 到时候哪怕是你们攻打了其他的东岱，逻些城那边的救援，也不见得会那么快的到来。 你应该知道，松贊干布贊普膝下并无子嗣，将来这么大的一个国家会落到谁的手中，现在谁都不清楚。逻些城中，许多人都对这个位置有所期待，到时候各个东岱就是他们拉拢的对象。 第544页 自然而然的，就会有一些东岱是有些人的打压对象。」 达飞这话说完之后，桑巴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话。 「到时候大唐会出兵吗？」 当桑巴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中其实就已经有了决定。 吐蕃国的情况，桑巴比达飞还要清楚。 这么大一个国家，虽然这些年的发展非常快。 但是正因为飞快的发展，反倒是把一些问题掩盖了起来。 可这并不意味着吐蕃国内没有问题。 达飞说的那些情况，桑巴都是认可的。 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让羊同部重新获得自由，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我们不会直接安排大军进来，但是会有小规模的斥候和护卫进来协助你们作战。你要是相信我们的人的话，楚王殿下还可以请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们过来指导你们作战，让你们能够更轻松的获得成功。」 「这个再说！不过我又怎么知道会不会前脚把吐蕃国的东岱给打了，后脚大唐就把我们给灭了呢？」 桑巴把自己最后的一个担忧给说了出来。 「桑巴，你也别怪我说话太直接，我就问你一句话，羊同人所在的这一片区域，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们大唐去占领的？ 楚王殿下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能够按照他的意思去跟吐蕃国作战，那么他可以请陛下册封你们，让你成为羊同王国的国王，到时候吐蕃国将变成羊同国、白羊国、苏毗国、党项国等若干个国家，大家和谐共处，自由自在的生活。」 达飞这个回答，算是让桑巴放下了最后一点戒心。 第1176章 代理人战争 上官仪最近很忙！ 作为凉州刺史，同时也是西北贸易的负责人，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使君，西北贸易已经将主要的力量都向且末城方向迁移了，到时候大量的车队会出现在且末城，携带各种货物与那些部落交换，同时从他们手中收购各种各样的战利品。」 阿斯卡如今深受上官仪信任，算是一门心思为大唐服务了。 「吐蕃国距离凉州还是太远了，虽然从凉州到伏俟城有水泥道路相同，但是伏俟城往西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大路了，货物运输起来其实非常的不方便。 最关键是吐蕃国地势比较高，不仅有高原反应的障碍，各种补给也比较难获得。再加上这一次的行动是楚王殿下安排的，并非是朝廷官方的行动，很多事情我们也不能做的太出格。」 上官仪对李宽的战略布局是比较清楚的。 这一次的行动，自然不是为了直接灭掉吐蕃国。 这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任务。 正常情况下，大雪封山之后，别说是作战了，就是寻常的商队，都不会随意出门的。 也就是这几年各种御寒物质很充沛，再加上茶砖、盐巴、香料和白酒等物资贸易很频繁，再加上青海道也在不断维护境内的道路，这才让冬天的行动变得有可能性。 「这个也好办！凉州有不少商队都想跟吐蕃人做生意，这一次我们就有限度的放开那些跟我们合作的吐蕃人的边界，让这些商人自由的跟他们做生意。 主要有充足的利益，这些商人自己就会克服各种各样的困难。而羊同那些部落，其实谁都希望自己成功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王国，楚王殿下给他们扔下的这个鱼饵，绝对可以让不少人上钩的。」 阿斯卡对李宽的布局显然是很有信心。 作为一个胡人，阿斯卡对胡人的心思看的更加透彻。 别看大唐四周的胡人，似乎都跟大唐作战过。 其实这些胡人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希望得到大唐的认可，希望得到大唐的册封。 不客气的说，一个部落里头，一旦某个首领得到了大唐的册封，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个部落是附近最强大的存在。 哪怕是暂时还不是，迟早也会变得是。 「你说的也有道理！说实在的，这一次的行动哪怕是失败了，对我们的影响也比较有限，无非就是损失了一些钱财而已。 但是如果成功了，那就可以让吐蕃国陷入混战之中，从此再也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扩张领土。此消彼长，我们在西域就可以做更多的动作了。」 上官仪作为凉州刺史，对吐蕃国的了解还是比较深的。 十年前，吐蕃国只能算是一个区域性的强国。 但是经过这十几年的扩张，吐蕃国已经是大唐四周最强大的存在了。 国土面积虽然还比不上大唐，但是也已经非常吓人。 他们不仅将势力扩展到了西域，把后世中亚地区和新疆地区的一部分区域都纳入到了统治范围，还把南边的尼泊尔和天竺北部的一些王国给灭掉了。 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跟大唐的冲突必然会越来越大。 「嗯，冬天是最不可能作战的季节，但是往往也最能出乎意料的取得一些战果。只要羊同人他们开始动了起来，至少可以让吐蕃国人乱上几年。」 阿斯卡可是知道顺风镖局和楚王府的护卫都有人往且末城而去。 他可不认为这些人去且末城，是为了做生意。 …… 高原上的冬天，比长安城要冷多了。 还没到十二月，这里就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 第545页 「席总镖头，这一次我们对付洛扎东岱，这可是附近这一带最强的一个部落，对贊普也非常忠心，他们部落首领的女儿还嫁给了逻些城的一个贵人呢。」 羊同人跟洛扎人的交界处，桑巴带着两百多名部落里最精锐的人马跟着席君买准备偷袭洛扎部落。 天寒地冻的，大部分牧民都是躲在自己的帐篷里头，等闲不在外面活动。 席君买会选择这么一个时间出动，就没想过要跟洛扎人搞正面作战。 虽然大唐现在拉拢了几个东岱，但是跟整个吐蕃国比起来，还是不够看。 这个时候，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不搞正面作战，反倒是更加有利的。 反正我不跟死耗着，就跟马贼一样的来去如风，在你的地界上为非作歹。 破坏总是比建设容易的，这种防不胜防的突袭，绝对可以给吐蕃人带来一堆的问题。 「要搞就要先搞这种对逻些城忠心耿耿的部落，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到时候其他一些忠于逻些城的部落，也会重新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那么卖力的为吐蕃国服务。自己都保留一下实力，不好吗？」 席君买准备这次那洛扎部开刀，在大雪融化之前，让洛扎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别看他待的人马跟羊同人的加起来才三百来人，但是洛扎人也没有聚集，对付小股小股的牧民，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 要是春暖花开的时分，一旦牧民被袭击，很快消息就会传开，到时候就会有大部队过来。 可是现在这么冷，到处都是积雪，消息的传播自然也就受到了影响。 再加上席君买一行人全部都穿上了雪白的衣服，带着墨镜，在雪地里要快速找到他们的影子都很难。 这一次出动，可是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在背后提供了全力的情报支持呢。 「洛扎部可是有超过两千精壮，整个部落有差不多五千人。在方圆百里之内，算是最强大的一个部落了。仅凭我们三百来人的话，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他们呢。」 桑巴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跟着大唐干，但是他也不想去送死。 「放心，我们先玩几天，你就知道洛扎人没有那么难对付。」 席君买带着的这百来号人，可是顺风镖局和楚王府护卫里头的精锐。 所有的人都装备了最先进的弩箭，全身上下也都是配备了价值昂贵的保暖套装，在寒冷的雪地里也能保持战斗力。 就这个天气，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洛扎人就是拿着弓箭，也射不出几箭，到时候手就被冻伤了。 「既然席总镖头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先干一票吧。在前方几里处，就有一个百来人的牧民聚集区，我们先把他们给灭了。」 桑巴对于灭掉洛扎人，自然是非常支持的。 只是以前他们羊同人实力比不上洛扎人，桑巴只能低眉顺眼的跟洛扎人接触。 「没问题，这些雪橇，你们都学会使用了吧？可别半路掉链子了？」 「放心，不管是拉物资的雪橇，还是单人的雪橇，我们都已经会了。这些可都是我们部落里精挑细选的勇士，绝对不会拖后腿的。」 说到这里，桑巴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雪橇。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还能这样在雪地里行走。 每年到了冬天，一旦积雪厚度没过了膝盖，大家基本上就哪里也去不了了。 除非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这个时候是没有谁愿意轻易出门，特别是出远门，很可能就有去无回了。 毕竟，一个不小心，你可能就直接陷到了某个雪坑里头，然后就像是掉到了草泽之中一样，怎么挣扎也没有用。 但是有了这个雪橇就不一样，虽然长途跋涉的话，可能还是没有那么容易。 可如果是几天脚程范围之内的地方，那就问题不大了。 「那行吧，大家跟在我们后面，今晚我们就在你说的那个牧民聚集去过夜！」 席君买冷笑一声，然后开始沖在了最前方。 …… 扎布拉伊是洛扎部落的一个小首领，带着一百多号人生活在吐蕃国东北部。 在大多数时候，部落里的牧民都是分散到各个草场上，基本都是不会聚集在一起。 彼此之间相隔最近的，怎么也得有一两里路。 不过，每当到了冬天，牧民们就会聚合在一起，为的就是有个照应，也避免牲畜在狼群的袭击之下，损失太过严重。 这个时候，大家基本上会将帐篷搭成一个大圈，圈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牛羊。 而帐篷外围则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干草。 从每年十月底到第二年的三月初，在这四个月的时间中，大家的活动范围基本上不会超过聚集区的一里之外。 今天，扎布拉伊起床之后，跟往常一样的给氂牛、羊群、马匹吃了一些干草，然后慢悠悠的点燃了牛粪，把一口小铁锅架在了上面。 铁锅里面装了大半锅的雪，这就是纯天然的水源了。 然后他再去帐篷外面取了一根羊腿，坐在小铁锅旁边，慢慢的将它切块，扔到铁锅里面。 而这个时候，他的婆娘则是端着另外一个小铁锅进入帐篷，将它也架在了火堆上面。 这口小铁锅里面装满了刚刚挤出来的马奶，再掰一点茶砖扔进去，煮上一会，等到羊肉熟了之后，就差不多可以一起吃了。 第546页 得益于这几年跟大唐商人的货物交换，洛扎部落的牧民，生活水平比以前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不说其他的，单单这小铁锅，放在以前，一个部落里也不会有几口。 但是，现在却是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有一口小铁锅。 像是扎布拉伊这样的小首领，则是有两口小铁锅。 这在高原上，绝对就算是家庭富裕的象徵了。 「今天有一只羊羔冻死了，今年的冬天可实在是太冷了。外面的积雪都已经到了半腰上了。」 扎布拉伊的婆娘语气有点担忧的在旁边说道。 虽然不管是谁家，冬天冻死几只羊，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么冷的天，也不用担心羊肉会坏掉。 哪怕是不冻死，过个几天也会需要杀一只来吃。 不过她担心的是积雪这么厚，要是继续下下去，那么草原上的狼群寻找食物就更加困难了，到时候很可能回来袭击部落。 要是来个三五只的小狼群，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简直就是送食物过来了。 但是要是那种来个几百只狼的狼群，那就麻烦了。 这种规模的狼群，捕杀猎物都是有战术的。 部落要是不损失一些人员和畜生，别想顺利的赶走他们。 「熬一熬就过去了，秋天的时候，我们不是从大唐商人手中买了两件羊毛衣吗？直接穿在身上，可暖和了，哪怕是再冷一点也无所谓。」 扎布拉伊显然不是第一次经歷这样的冬天，一点也不担心。 吐蕃国一年比一年变得强大，像是他们这种终于贊普的部落，日子也变得越来越好。 一旦等到开春，只要从大唐商人肯定又会进入到草原，自己就可以换各种需要的东西。 甚至可以用草原上比较常见的虫草去从商人手中换取盐巴、茶砖，日子过得一点也没有压力。 「汪汪汪！」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牧羊犬开始不断的发出吠叫声。 扎布拉伊的婆娘赶紧出去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才回到了帐篷。 不远处的其他帐篷中，也陆陆续续的有人出去确认情况。 很显然，大家都没有发现有狼群过来。 虽然有点搞不懂狗为什么叫的那么厉害。 「总感觉今天一整天都有点难受，难道是因为今天起来的太晚了吗？」 由于他们一天是只吃两顿的，所以到了冬天，大家起的都比较晚。 起来那么早也没有事情做啊。 「别多心，今年冬天，我们准备的物资很充分，哪怕是继续下大雪，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扎布拉伊给自己倒了一杯马奶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汪汪汪！」 在接下去的十几分钟内，狗的更加激烈了。 在草原上放牧，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养上几条狗。 不仅可以帮大家看东西，重点是可以提前警示狼群的到来。 「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的扎布拉伊，也有点坐不住了。 只见他拿起了帐篷上挂着的弓箭和弯刀，披上了自己的狗屁帽子，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这个时候，不少帐篷的面前都有牧民满脸困惑的站在那里，想要寻找狼群的踪迹。 可是，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哪里有狼群的身影。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几会，大家也都倦怠了。 「席总镖头，你这个白色的披风还真是好东西啊，不仔细看，哪怕是趴在你脚下，你也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呢。」 就在帐篷的百米开外之处，席君买和桑巴等人已经到达了那里。 「听我号令，随时准备出击！」 席君买此时没有心情跟桑巴聊天，而是在把握着最佳的进攻时机。 第1177章 胜利来得有点简单 「桑巴，一个披风算什么，我们装备的好东西还多着呢。只要你们忠心耿耿的跟着我们大唐，以后可以见识到更多厉害的玩意。」 席君买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顾俊峰忍不住炫耀了起来。 「我们先把这个部落包围了，一只漏网之鱼也别出现。然后我先带几个箭术好的先让他们尝试一下被偷袭的感觉，直到他们发现我们的踪迹，再全军出击。」 都已经距离帐篷那么近了，对方还没有发现自己这几百号的踪影，席君买忍不住生出了一副猫捉老鼠的心思。 「没问题，我跟带两名神射手跟你一起行动。」 桑巴也不敢托大，免得到时候在席君买面前丢了脸。 一路而来，桑巴可是充分的感受到了席君买身边这帮人的厉害。 「那些牧羊犬的叫声越来越厉害了，大家小心，随时准备动手！」 看到越来越多的牧民出现在帐篷外，一边向四周张望，一边训斥着自己的牧羊犬。 「嗖！」 在继续往前了几十步之后，席君买没有再前进。 对于弩箭来说，自然是越近威力越大。 但是对于弓箭来说，并不是如此。 「啊！」 一名牧民的喉咙上中箭，发出一声惨叫之后，直接倒在地上。 顾俊峰、桑巴等人也都立马开始射击。 一时间，各种惨叫声不断响起。 第547页 这种看不到敌人，自己人却是不断倒下的场景，立马就让这个洛扎部的人乱了套。 一直等到几十名牧民被射杀之后，才有人确认了敌人是从哪里来的。 许多牧民纷纷从帐篷里沖了出来。 有些习惯性的想要上马冲锋，但是却是发现茫茫大雪之中，根本就没有马匹发挥的余地。 反倒是因为骑在马上，目标更明显，直接就成了靶子。 不过，总算是有一些人开始反击了。 席君买见状，立马号令大家前锋。 一名号子手吹响了冲锋号之后，之前埋伏在四周的众人立马开始踩着雪橇往前滑行，一边快速的射击。 而席君买带来的人手，则是开始掏出了手弩。 这种近战利器，几乎是个无敌的存在。 不管你的身手再好，只要在十几米距离范围内对上了手弩，都很难全身而退。 「啊！」 「啊！」 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战况有点一面倒的趋势。 桑巴发现自己带领的部落好手，几乎都没有怎么有机会让大刀沾点鲜血，对方就已经倒在了弩箭之下。 「席总镖头，胆敢反抗的五十多人已经全部毙命，剩下百来名老弱妇孺及投降的男子，全部被收拢在一边了。」 只不过是持续了不到一刻钟，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席君买这边是一个人员伤亡都没有，桑巴那边也只是有几个人不小心被对方的弓箭射中了，但是都没有性命之忧。 如此巨大的胜利，让桑巴都感到有点不真实。 洛扎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弱小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自己早就把他们给吞併了啊！ 「席总镖头，这些精钢制作的弩箭，居然可以连射，能够借给我看一看不？」 桑巴看一眼倒下去的洛扎人，大部分都是被弩箭射中，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找个帐篷，把这些俘虏全部关在一起。对于那些壮年男子，全部要绑好手脚，别阴沟里翻船了。」 席君买没有理会桑巴的话，而是开始吩咐顾俊明干活。 手弩这个东西，在唐军之中都没有大规模装备。 只有百骑司和楚王府护卫队的人有装备这个东西。 虽然给桑巴看了，他们也制作不出来。 但是席君买还是不想给他看。 当然，双方现在毕竟还是合作关系，所以吩咐完顾俊峰干活之后，席君买还是跟桑巴说起了话。 「手弩属于我们大唐的绝密军事装备，只有楚王殿下的护卫才有使用，这关系到楚王殿下的安危，所以没有办法给被人看。 哪怕是在长安城，也是有许多人好奇手弩是如何制作出来的，但是也一样没有机会看到。」 席君买这么一说，也算是给了桑巴一个台阶下。 毕竟，除了装备者之外，哪怕是其他唐人也不能察看，所以不能给一个外族看，自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席总镖头，这个部落现在已经被我们拿下了。最近的一个部落距离这里也还有几十里，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桑巴看着被帐篷围住的牛羊马匹，眼神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这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一个小部落的财富，这可是比什么都来的容易啊。 整个羊同族，现在也就只有一千多人。 可是现在一百多人的洛扎部落，拥有的牛羊数量，差不多就可以赶上自己部落的三成了，可想而知这个洛扎部落要比自己富裕很多。 如果真的把整个洛扎部落都给剿灭了，到时候自己哪怕是只能拿到一半的好处，那也可以让他睡觉都笑醒了。 羊同人绝对可以少奋斗好几年了。 「安排一伍人员回去叫商队过来，把这里的牛羊马匹帐篷，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拉走。我们在这里休整一天，到时候留下十几人看着俘虏，其他人继续往下一个部落而去。」 大冬天的，要转移物资还真是一个麻烦。 好在这一次的行动，吸引了不少商队加入。 如今羊同人的部落里头，可是有十几个商队在嗷嗷待哺。 到时候不管是牛羊牲畜，还是女人孩子。 但凡是能够卖钱的东西，都会被卖给商队。 当然，羊同人要自己留下一些牲畜也没有问题。 因为这一次的出兵，双方已经约定好了战利品对半分。 「没问题！有了雪橇，哪怕是在大雪纷飞的草原，我们也能日行几十里，轻而易举的把今天的成功重新演奏一遍。草原上的冬天，但凡是没有出现什么大事，是不会有人外出的，这对我们封锁消息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 如果怕麻烦的话，直接这个部落的活口全部斩杀，那么哪怕是一时半刻没有办法来得及转移物资，也不用担心会跑掉。」 桑巴可是比席君买还要狠。 对于这些草原部落来说，动不动就灭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席君买可是知道大唐现在很缺人手。 这些所谓的老弱病残，只要运到了凉州，就是一笔财富。 再加上这种动不动就把老弱病残给干掉的做法，也不是他的风格。 「人口也是财富，现在还来得及处置的情况下，我们先留给后面的商队去处理吧。左右不过就是多安排十来号人看管的问题。要是后面人手实在紧张了，可以把人绑好，直接有个几个人就能看住几十号人了。」 第548页 「说的也是，那就先饶他们一命吧！」 能够换钱，桑巴自然没有意见。 跟唐人打交道多了，他也知道钱的好处了。 「冰天雪地里行军，热量的补充非常重要。等会直接选一只氂牛，宰杀之后大家好好的吃几顿，顺便也把明天路上的干粮给制作了。」 席君买在这个聚集区转了一圈，算是把情况搞清楚了。 牛肉这个东西，在大唐可是不容易吃到。 特别是新鲜的牛肉，更是难得。 「没问题，我看有些帐篷里还有香料，到时候可以直接把氂牛肉制作成滷牛肉，明天路上的干粮就不会那么难吃了。」 顾俊峰大笑着开始去安排事情。 一大帮人，一点都没有在作战的样子，反倒是像来高原上理由。 果然，这种地方就不适合大军作战。 这样的小部队运动，反而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 特别是在大家都认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冬天，在有了雪橇的帮助，反倒是可以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众人对接下来的战斗，更加有信心了。 …… 「首领，还好我们跟唐人合作了，要不然这样的手段用在我们羊同人身上，我们根本就承受不了啊。不用等到明年，今年冬天我们估计就要灭族了。」 桑巴的帐篷里面，几名羊同人的小首领聚集在那说着悄悄话。 今天席君买带领的人马的表现，刷新了羊同人对大唐的认知。 一直以来，他们觉得大唐虽然很强大，但是羊同地处高原，唐人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他们。 可是现在看唐人对付洛扎人的手段，如果用到对付羊同人的身手，效果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那就意味着羊同人在大唐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啊。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以前一个唐人跟我说过的话，当初我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看来，还真就是这样啊。今年我们要不时顺着大唐，那就是灭亡了。 不过好在现在不用那么担心了，唐人是不可能长期生活在高原上的，他们实际上也看不上这一块区域，只要我们安安心心的跟他们合作，这里就会是我们的地盘。到时候我们羊同人也能成立一个王国，好好的当大唐的藩属国，日子一定会变得比以前更加舒服。」 桑巴现在也算是认命了。 好好的跟着大唐干，那么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如果跟着大唐作对，那么洛扎人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嗯，接下来我们要好好的把洛扎人给清除掉，把这一片区域都纳入到我们羊同人的统治范围之中。然后加大跟唐人的合作，让更多的唐人商家愿意来我们羊同人的草场之中做生意，这样大家的生活就会越来越好。」 「说的没错，我们手中的好多东西，自己觉得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唐人商家却是很喜欢。同样的，大唐的有些东西，他们看来价值不是很高，但是却是我们非常需要的。大家如果能够互通有无，不管是对我们羊同人来说，还是对于大唐来说，都是有好处的，我们没有必要去拒绝。」 一帮人态度大变，准备今后好好的跟大唐合作。 这其实就是国家强大带来的间接好处。 要不是今天席君买让他们见识到了大唐的将士们的手段，羊同人哪里会那么的乖巧呢？ 谁也不希望自己头上多一个能够管辖自己的存在。 谁都渴望自由啊。 「最好就是以后有唐人商家进入到羊同族，我们安排一些勇士给他们做护卫。一方面表示我们的重视，另外一方面也避免他们在我们的区域出现问题。 一旦有唐人商家在我们的地盘上出事了，到时候哪怕不是我们的人做的，也很难说清楚。」 「嗯，具体的事情可以等到今年冬天过后再好好的商讨一番。反正今后大家见到唐人，都给我低调的，能够不要招惹人家就不要招惹，大家好好合作。」 第1178章 贵妃要下西洋 在寒风凛冽的高原上，一支支白色的队伍在雪地里飞速的前进。 天空中偶尔有几只海东青飞过，有点疑惑的看着下方雪地上移动的人群，最终还是没敢把他们当成自己的猎物。 除了席君买跟羊同人在高原上行动，苏毗人、白羊人、党项人也都在楚王府护卫的辅助下，不断的袭击附近的吐蕃国部落。 原本应该冷清的高原，却是时不时的可以看到商队在那里出没。 雪橇的出现，让高原上的冬天不再寂寞。 而在逻些城，却是一点也不知道东北部的各个部落，如今都快要从地图上消失了。 不过，这里距离长安城实在是太远了，冰天雪地的，信鸽在这里都不管用。 所以消息在短时间内也没有那么快传到长安城。 不过，大明宫中，却是发生了一件让不少人感到颇为意外的事情。 「兰萱，你也算是跟了我十几年了，如果你想留在长安城，我可以去请楚王殿下帮你安排一个去处，让你衣食无忧的过往这辈子。」 德妃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这封信，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之前也在《大唐日报》上面看到过齐王港的一些报导，但是德妃对远在万里之外的齐王港，其实是非常陌生的。 第549页 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能够逃过一死，就已经非常难得了，根本就不敢指望他的下半生还能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 可是从这封信的情况来看，那个齐王港，除了一年四季比较炎热，其实一点都不像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啊。 「娘娘，我哪里都不去，就跟在您的身边！」 刘兰萱作为德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算是德妃的嫡系的嫡系。 一旦德妃离开长安城，颐和园中肯定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的。 要是放在以前，要流放到万里之外，她肯定会很恐惧。 但是她已经知道南洋也好，澳洲也好，亦或是西洋的齐王港，如今都有络绎不绝的商队来往在大唐各个港口。 从登州、扬州、杭州、泉州、广州等地，甚至有定期出发前往蒲罗中的客运船只。 可以说，大唐在海外的势力，已经超过许多人的想像。 「你愿意跟着我去西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我也不会亏待你。我记得你在老家有一个弟弟吧？要是他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带着，到时候让祐儿给他一官半职的，这辈子也算是有着落了。」 德妃自然很知道怎么拉拢了。 刘兰萱的老家就在雍州府，把她的家人带上，不仅是施恩与她，更是可以为李祐吸引一帮唐人过去做事。 别看刘兰萱老家的那些亲朋好友，都是在家种地的农户，放在大唐是没有什么价值。 但是李祐在信中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但凡是活的唐人，在齐王港就是宝贝。 所以德妃准备在出发之前，好好的拉拢一帮人，怎么也得让齐王港的唐人数量上一个小台阶。 「多谢娘娘，我等会就写一封信捎回家。」 果然，刘兰萱听了脸上非常高兴。 「也不用写什么信了，你直接自己跑一趟，看看老家都有什么人愿意跟你下西洋。只要是愿意的，收拾收拾行李，都可以带到长安来。 并且，我也给你一个保证，这些人但凡是去到了齐王港，不仅每个人都有房子分配，都有土地分配，都有僕人分配，而且还可以有个一官半职，帮祐儿管理齐王港乃至旁边的一些泰米尔人的地盘。 总之，但凡是我们唐人跟着去到了齐王港，就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德妃这话，给刘兰萱莫大的冲击。 这是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啊。 平时，李祐哪怕是很想从大唐拉一批人过去，他也不适合出面做这个事情。 毕竟，他是一个犯了错误的人。 但是德妃这一次下西洋，情况就不一样了。 好歹她也是大唐的一个贵妃娘娘，如今远渡重洋要去跟儿子一起渡过余生，李世民放任一帮唐人跟着她离开大唐，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到时候别说是几百号人，指不定德妃直接可以带着一个船队和上千号人直接下西洋呢。 「娘娘，没有人数限制吗？我虽然只有一个弟弟，但是父母都有很多兄弟姐妹，真要是都可以去的话，我可就多叫一批人一起去了？」 「只要你能叫得动，来多少人都可以！」 …… 「陛下，齐王港如今是广州以外最大的白糖交易中心，不管是天竺的商人还是大食的商人，都在齐王港购买白糖。 而我们大唐的商人，往往也是把各种货物运输到了齐王港之后，就不再继续往西。再加上蒲罗中市舶水师在齐王府驻扎了一支舰队，所以那里发展的非常快。」 御书房中，李忠跟李世民汇报着齐王港的情况。 德妃要离开长安城去齐王港，肯定是要先跟李世民说明，并得到许可才行。 已经年过四十的德妃，虽然保养的很不错，但是肯定比不上徐惠。 所以李世民挽留了一下之后，最终看到德妃是真的想要去齐王港，倒也没有再强求什么。 后宫之中，除了长孙皇后之外，还真没有谁对李世民来说是不可替代的。 不过，同意归同意，李世民肯定也要好好的了解一下齐王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李祐居然有胆子邀请德妃去那里。 「按照你这么说，李祐在齐王港的日子，应该过得很滋润咯？」 「虽然微臣没有去过那里，但是听说齐王港一年四季都没有寒冷，只有雨季和旱季。那里的位置非常重要，可谓是西洋的交通要道，每天都有商船进出。 再加上有蒲罗中市舶水师确保港口的安全，那里应该是吸引了许多商人去做生意，整个港口哪怕是比不上我们的扬州、登州，应该也有几分繁华的模样。」 李忠发现做一个合格的百骑司统领，那真是好难啊。 每天都要处理许许多多的情报，还要把一些李世民会重点关注的东西熟记于心。 像是齐王港的事情，说实在的，李忠之前是没有特别重视的。 如今也是听说了德妃要去那边之后，他才紧急的了解了一番。 「在李祐去到齐王港之前，没有听说那个地方是一个繁华的港口。我反倒是听宽儿说齐王港所在的岛屿，里面有两个王国打了上百年的仗了，应该是民不聊生才对。 这短短的两年时间，就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修建成了一个繁华港口，实在是有点让人意外啊。」 李祐是什么人，李世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第550页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嘛。 就这么一个孽子要是能在短时间内搞出一个繁华的港口出来，那么大唐到处都是繁华港口了。 「陛下，属下有一个推测，不知道对不对。」 「但说无妨！」 「楚王殿下很早就制作出了地球仪，对大唐之外的情况应该是非常了解的。这海船要在大海上航行，中间肯定是需要一些补给的港口。南洋的蒲罗中能够兴盛起来，就是因为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补给港口，如今也是南洋的商业中心。 从海图上看，出了蒲罗中之后，继续往西行走，最近的一个大岛屿就是齐王港所在的岛屿，在那里修建一个补给港口，或者是中转港口，是非常有必要的。 齐王殿下当初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估计是连齐王港在哪里都是不知道的，他的流放之地，也是楚王殿下帮忙选择的。 也就是齐王港的建设和规划，都是楚王殿下计划之中的事情，只不过恰好碰到了齐王殿下的事情，所以就把那里当成是齐王殿下的流放之地，也算是让它跟我大唐有劳更加密切的联繫。」 李忠这话，就差没有直接说齐王港的繁华跟李祐没有一文钱的关系，都是李宽的功劳。 「你说的也有道理！宽儿能够在南洋搞出一个据说是不属于扬州的蒲罗中出来，又能在澳洲兴建一个永平港，在美洲修建一个希望港，那么在西洋建设一个齐王港，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西洋距离大唐那么远，我们唐人去了不会水土不服吗？」 但凡是唐人居住的地方，李世民都认为那里是大唐的国土。 如今齐王港已经很繁华的样子，他自然就更加关注了几分。 「水土不服这东西，其实最主要就是看路途上是否辛苦，去到当地之后条件怎么样。像是岭南，放在十几年前，那也是流放罪犯的地方，大家闻之色变。 但是现在呢？长安城已经有不少勛贵子弟几乎每年都要去一趟广州，也没有听说有什么特别的水土不服的症状。 无非就是那里的天气炎热了一些，水汽充足了一些，然后蛇虫多了一些而已，只要生活条件跟上去了，也不会怎么样。 那个齐王港，想来跟广州港的情况也是很类似的。除了距离更加的远一些之外，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水土不服之症。」 不管是让李世民安心也要，还是处于鼓励更多的人去齐王港，肯定没有谁会说齐王港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哎，难得那个孽子还能想到长安城里还有一个母亲。德妃既然想跟着儿子度过余生，朕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拦她了。」 「陛下圣明！」 …… 德妃要下西洋！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颗原子弹扔在了大海之中，掀起了惊天巨浪。 虽然阴家在长安城已经没有什么势力，这也就意味着德妃其实没有太多可以藉助的力量。 但是这件事的象徵性不一样啊。 「桂填爱，这个消息真的属实吗？」 礼部员外郎徐孝德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把自己的狗腿子桂填爱叫到了跟前。 别看桂填爱在礼部的位置不高，但是消息却是非常的灵通。 「徐员外郎，这个消息是从宫里头传出来的，按理来说不会空穴来风。德妃年年的儿子现在就在齐王港，她思念多年不见的儿子，想要出海，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重大的消息，桂填爱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齐王港啊！我刚刚看了地球仪，那里距离长安城可是真的有万里之遥啊。德妃娘娘要是真的下西洋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徐孝德不关注德妃下西洋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担心下西洋的路途之中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去到齐王港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水土不服。 他只担心德妃离开长安城之后，还会不会回来。 因为作为宫中的四贵妃之一，德妃要是不回长安城了，那就意味着徐惠竞争皇后的路上，又少了一个敌人。 最关键的还是，德妃离开长安城的话，就意味着颐和园里头空出了一个贵妃的位置。 这个位置，岂不是最有可能就是给徐惠？ 所以徐孝德才这么上心呢。 「从长安城出发去齐王港，正常是需要从渭水码头乘坐船只，一路到达扬州或者杭州，然后再在那里完成补给或者更换更大的海船之后，继续南下。途径泉州、广州、崖州、蒲罗中等地。 正常来说，没有个三五个月是到不了那里的。如果在途中休息的时间长一些的话，花上一年时间也是不奇怪的。 德妃娘娘不远万里的前往齐王港，自然不可能去看一眼齐王殿下就立马回来了。再不济也会住个一年半载的。 所以德妃娘娘这一次离开长安城，至少在未来两三年内，应该是不会回到长安城了。 宫里头的娘娘，要是几年都不在陛下身边，哪怕是到时候她再次的回来，又有什么意义了呢？还有谁记得她呢？」 桂填爱这么一分析，徐孝德立马就激动了。 完全没错啊！ 不管德妃娘娘这一次下西洋，是临时去的，还是永久去的，反正去了就代表着她跟皇后这个位置，彻底没有缘分了。 第551页 甚至贵妃这个位置，基本上都等同于有名无实了。 「好！太好了！我们大唐如今鼓励大家出海，德妃娘娘以身作则，实在是太伟大了。我得在报纸上撰写一篇文章，好好的歌颂一下这样的行为。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徐孝德的脸上笑开了花。 反倒是桂填爱在那里暗暗吐槽，自己的修为还是不够啊。 看人家员外郎，这觉悟多高？ 第1179章 惊天秘密 「郎君，这几天外面都在讨论德妃娘娘下西洋的事情。如今长安城各个商家对出海的热情，似乎又更加高涨了。在此之前，大部分的商家也就是把生意做到了蒲罗中而已，我们韦家也不例外。 不过我研究了一下那个齐王港的情况，似乎也可以考虑直接安排商队直接前往齐王港，利润应该会更加丰厚。」 城内马车作坊里头，韦掌柜跟韦思仁商量着事情。 不知不觉，就谈到了德妃娘娘下西洋的事情。 「据说了解，那个齐王港距离大食人的地盘可是非常近的。按照之前报纸上的一些情况来看，大食可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原本西洋那一块的生意，基本上都是人家大食人的，如果大量的唐商把这一块的生意给蚕食了，难保对方不会有什么动作。」 作为韦家子弟，韦思仁看问题的高度自然要高一点。 这些年，通过楚王府潜移默化的影响，长安城的勛贵商家都开始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了解。 《大唐日报》上面也是基本上每隔几天就会有一篇跟海外相关的报导。 风土人情也好，新闻大事也好，反正只要天天看报纸的人，就不可避免的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些了解。 「朝廷这几年划拨了不少钱财用来打造水师，特别是市舶都督府下面的市舶水师，拥有大量的战舰，如今在齐王港也有战舰长期驻扎，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吧？」 「如果只是对付海盗之类的，自然是问题不大。可是如果是大食人的战舰，那就很难说了。西洋毕竟距离长安城太远了，但是到大食却是最短只有不到十天的海程。一旦发生冲突，等到消息传回长安城，战斗早就结束了。」 很显然，韦思仁虽然也支持出海做生意，但是却是不想做那种风险很大的生意。 把货物运输到蒲罗中，就已经可以挣一笔大钱了，就没有必要继续往齐王港而去了。 倒不如把这一点利润让给其他商家。 「如果齐王港的安全没有保障的话，陛下应该也不会同意德妃娘娘去那里居住吧？毕竟要是到时候齐王港被人攻占了，德妃娘娘她们成为俘虏了的话，朝廷的脸面也不好看。」 韦掌柜发现自己这些年虽然很努力的在经营韦家的各个铺子，生意也确实在变好。 但是韦家在长安城商圈的地位，却是不仅没有上升，反而下降了。 因为其他的商家增幅比他要更快啊。 特别是那些做海贸生意的商家，短短几年时间，就会大唐创造了一批富豪。 大唐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在海外售卖。 哪怕是价值不算高的盐巴，也有人靠着它挣了大钱。 至于楚王府那样有着自己独特产品的商家，那就更是挣的盆满钵满。 「这倒也是。听说德妃娘娘的人这段时间都在到处拉拢人去齐王港，开出的条件比去镇北道移民要好许多倍，着实吸引了一些人呢。」 「郎君，要不我们也安排几个家中的僕人混入到这帮移民之中，去齐王港把情况打听清楚了也好？省的以后要去那里发展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韦掌柜显然还是不死心，不过韦思仁这一次倒是没有再拒绝。 毕竟韦掌柜也是为了韦家的利益考虑。 「行吧，那就安排一些人去看看。」 …… 「于师，德妃娘娘要去下南洋了，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呢？」 东宫之中，李治跟于志宁在书房中请教着一些朝政大事的意见。 虽然李世民让李治天天跟在他身边处理政务，但是很多时候，李治只是一个旁观者，李世民并不会什么事情都跟他说的那么透彻。 反倒是李治跟于志宁交流的时候，可以问一些可能看起来比较愚蠢的问题。 也敢问一些不方便询问李世民的事情。 像是德妃下西洋这件事情，李治就不敢问李世民他应该怎么做。 「这事其实也很简单。德妃娘娘怎么说也是宫里头的四贵妃，虽然影响力不是很大，但是怎么说也算是您的长辈。 孝道这个东西，是没有人嫌弃你做的太过好，只会有人去挑你毛病，说你没有做好。 德妃要下西洋，这事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了，这个时候你只要去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也可以出言挽留一下，然后再送一批礼物给她就可以了。」 于志宁那是人老成精的傢伙。 在他看来，李治现在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 所以一些他以前辅助李承干的时候不愿意说的话，不愿意出的主意，如今都很是直接的告诉了李治。 他还指望着李治登基之后，能够重用于家的子弟呢。 毕竟于家也是关陇八柱国之后，算是大唐的顶级勛贵，但是这些年却是有点走向没落的意思。 第552页 「送礼物的话，我应该送什么好呢？贵重的东西我也送不起，便宜的好像又有点掉价。」 别看李治现在是东宫太子，但是他自己每个月可以调动的钱财真的非常少。 当然，他如果想要敛财的话，肯定有无数种方法。 偏偏他不想破坏自己的人设。 这么一来，手头可就真的有点拮据了。 「太子殿下您多虑了，所谓礼轻情意重。这个时候，并不是送的礼物价值越高，就越是显得有诚意。相反的，送的礼物是不是实用，其实反倒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德妃娘娘到了齐王港之后，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些不习惯的地方。不管是饮食还是用度方面，肯定不能跟长安城比。 所以你干脆就送一些菜谱，安排几个厨娘跟着德妃娘娘下西洋，然后你再送一些日常用品之类的东西。哪怕是锅碗瓢盆这种类似的器具，都是没有问题的。」 于志宁这话说完，李治就松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这样送礼的话，那他就一点压力也没有了。 「于师，那这事就交给你帮忙安排了！德妃娘娘离开长安城的日子也没几天了，我们要稍微快一点。」 …… 「楚王殿下，娘娘让我过来专门向您表示感谢！李祐能够在海外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生活，并且占据齐王港这么一个重要的港口，这都是楚王殿下您的功劳。」 楚王府中，刘兰萱从自己老家回来之后，立马就又领到了一个新任务。 作为德妃娘娘身边的女官，刘兰萱确实是来楚王府的最适合人选。 「德妃娘娘客气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而已。齐王港能够发展成现在的模样，李祐也是做了不少的努力的。再说了，当时要不是有他带过去的一千多号人马，齐王港现在指不定还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渔村呢。」 虽然李宽确实救了李祐，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必要总是挂在嘴边。 再说了，海外港口的布局，是李宽早就有规划的事情。 李祐当时只不过是刚好碰到了，所以就有了他被贬到齐王港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哪个王爷惹上事情了，那么指不定这个港口就不叫做齐王港了。 「此次离开大唐，德妃娘娘很可能不会再回长安城了。她想请教楚王殿下，如何让齐王港变得更加富强、安全？」 刘兰萱开口说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心中有点为难。 德妃也好，李祐也好，跟李宽其实是没有什么交情的。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祐跟李宽还是有恩怨的。 因为德妃的娘家是阴家，而李宽名义上的父亲，就是死在了阴家手中。 不过心中再难为情，刘兰萱也得说。 因为这关系着所有齐王港的人的未来呢。 「这个事情没有标准答案的。不过齐王港要发展起来，只能是依靠商业发展，重视、保护商人的利益，别把商人当成是肥羊，要吸引更多的商人去那里做生意。 至于安全问题，这个你倒是不用特别的担心，市舶都督府将来会在齐王港设立市舶司，成立专门的舰队。当然，你们也可以僱佣顺风镖局的人去协助防护，帮忙训练一些护卫。」 有些问题，李宽不想说的那么透彻，所以只是随便跟刘兰萱提了提。 「楚王殿下，观狮山书院和国子监这几年在海外修建了不少的孔子书院，德妃娘娘希望在齐王港也修建一所书院；当然，所有的花销都不需要观狮山书院出，只是安排人员就可以了。」 「这个没有问题！到时候观狮山书院农学院也会安排一批人员，在齐王港修建一个研究所。」 孔子书院本来就是李宽用来对外输出儒学的一个手段，如今德妃主动邀请，他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虽然李宽不是很待见儒家，但是也不能说人家就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对于稳固统治来说，它还是能够起到一定用处的，很是适合对外输出。 接下来聊的东西，就没有什么营养了。 反正李宽表示自己不会放任齐王港不管，而德妃也表达了齐王港的很多事情，还是希望由楚王府来做主的意思。 可谓是宾主尽兴了。 …… 渭水码头。 今天一大早就被清场了。 所有船只的进出都得先暂停。 因为今天是德妃娘娘下西洋的日子。 不管两个人现在有没有感情，至少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李世民自然是要亲自送一送的。 宗室子弟当中，在长安城的，肯定也都要出席送别。 由于有李世民的支持，德妃这一次下西洋，带了超过一千号人。 东海渔业专门协调了九艘飞剪船来运输人员和物资。 「爱妃，你真的想好了吗？那齐王港可不比登州、扬州，距离长安城很近；这要是过去了，单单来回一趟，一年的时间就没有了。 虽然现在的海船技术已经非常的高超，航线也算是比较成熟了，但是海上的风浪终究还是无情的。」 李世民在做最后的挽留。 眼看着德妃真的要上船而去了，他的心中反倒是多了一些不舍。 「娘娘，齐王殿下虽然是一片孝心，但是那地方实在是太过遥远，你留在长安城，让齐王殿下多捎带一些书信回来，其实也是可以的。」 第553页 虽然心中巴不得德妃赶紧走，不过徐惠在嘴上还是说这挽留的话。 在宫中待得时间长了，哪怕是再怎么傻白甜的姑娘，也是会变化的。 「不了！这几年，总是能够从报纸上看到许许多多海外的报导，我对长安城外的世界也是充满了好奇。虽然这次的终点是齐王港，但是途径扬州、杭州、泉州、广州等地的时候，我准备都在那些地方逗留几天，好好的看一看我大唐的大好江山。 今后在西洋，我准备专门修建一座寺庙，朝九晚五，每天替大唐、替陛下祈福。」 一切看开了之后，德妃反倒是非常坦然，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勉强。 「齐王港距离蒲罗中并不算远，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提出来。朕已经跟宽儿说过了，让蒲罗中那边尽可能的协助你们。」 天高皇帝远，李世民对齐王港的事情，其实能做的也是比较有限。 不过，该支持的肯定还是要支持。 「多谢陛下！大唐国运，如今是蒸蒸日上，不过陛下您也要多保重身体，国事是忙不完的呢。」 德妃看着这个影响了自己一辈子的男人，也是非常感慨。 「臣妾这一次离开长安城，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再回来了，有一件事情，在臣妾心中已经藏了二十多年了。陛下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屏退左右。」 眼看着即将到了出发的吉时，德妃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准备把压在自己心中的秘密告诉李世民。 「什么事情？」 李世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让身边的人往旁边站，自己跟德妃也往一边走了走。 「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陛下您确定要听吗？」 德妃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李世民怎么可能说不想听？ 「说吧，朕大风大浪，什么事情没有经歷过？」 李世民浑身突然爆发出一股霸气，让德妃感受到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第1180章 李世民的烦恼 「无忌，德妃娘娘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为什么专门把大家支开呢？」 渭水码头，高士廉有点不爽的跟长孙无忌在那里嘀咕。 今天这样的场合，像是他们这些朝中大臣，如果不来送别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在高士廉看来，自己能够过来，算是给德妃面子了。 现在她却是让李世民把众人往一片驱赶，要单独汇报事情。 这由不得大家心中有点不舒服。 有什么体己话，在颐和园的时候私下里说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这样做呢？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按理来说，德妃娘娘做事一向是非常稳重的，朝中很少能够听到她的消息，在后宫之中，她也很少掺和各种事情。」 长孙无忌也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正常来说，是不应该有这么一个环节的。 但是现在既然有了，那么说明德妃要说的事情，应该是非常特别、重大的事情。 特别、重大到在离开长安城之前，她都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跟李世民说明。 莫名的，长孙无忌心中多了一丝担忧。 长安城的局势，不会因为德妃的离开而生出一些变化吧？ 「这一次德妃娘娘下西洋，陛下先是挽留，挽留不住的时候又给予了大力的支持。不管是人员还是物质，都准备的非常充分。这么一股力量到了齐王港，肯定可以让德妃娘娘和李祐在那里更好的站稳脚跟。 莫非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种恩惠，所以德妃娘娘把什么宝藏的秘密告诉陛下？亦或是阴家当年留下了什么重要的财富？」 高士廉觉得只能这样解释，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才算是说得通。 「阴家当年可是被抄过一次家的，应该没有留下什么财富了吧？真要是有的话，上一次李祐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德妃娘娘就应该偷偷的把这个秘密告诉李祐才对啊。」 长孙无忌显然是不认可高士廉的这个解释。 「那不好说！李祐那个时候是什么情况？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啊？哪怕是德妃娘娘有这个想法，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算了，先不用纠结那么多了，看看回头陛下到底有什么动静，就大概可以猜到德妃娘娘到底说的是什么。」 「那倒也是！」 …… 「陛下，臣妾要说的这个事情，事关重大，您等会千万要保持镇定，免得让周围的大臣们感受到了异样。」 看了看四周，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他们应该听不到了，德妃咬了咬牙齿，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这么多年，朕什么事情没有经歷过，你说吧！」 李世民一如既往的嘴硬，不过却是不自觉的深唿吸一口气。 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德妃会在最后离开大唐的时候跟自己说的秘密，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那我就说啦！」 德妃再次看了下四周，特别是在长孙无忌那个方向停留了一两秒。 「说吧！」 「当年陛下为了大唐南征北战，常年都在外作战，很少留在长安城。臣妾跟着诸位姐妹留在秦王府，一直都担心陛下的安全。」 德妃的话，一下就把场景拉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我大唐刚刚建国，天下还不太平，朕自然要为国分忧。」 第554页 说到当年金戈铁马的日子，李世民脸上忍不住生起了一股豪气。 「是啊，陛下为国分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们诸位姐妹也没有什么怨言。就连承干和宽儿出生，陛下都在河北作战呢。」 德妃好像是在闲聊一样的说着话，一点都不像是在告诉李世民什么天大的秘密。 但是李世民是什么人？ 人家在皇位上待了快二十年了，识人的本事绝对是没得挑。 德妃这话一说完，他就敏锐的感觉到这个所谓的秘密，恐怕跟李承干和李宽有关系。 特别是李承干，如今已经被贬到了澳洲去了，德妃今天却是突然提到了他，肯定不是巧合。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 「确实如此，朕这个做父亲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李世民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所谓忠孝不能两全，普通将士尚且面临这样的问题，陛下为了国家，无法兼顾家庭，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谁会有什么意见。」 德妃脑中一边想着措辞，一边把话题往自己想要说的方向引导。 「你要说的事情，莫非跟高明和宽儿有关系吗？」 李世民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德妃口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年秦王妃身怀六甲之时，陛下带兵在外，将秦王府的事情都委託给了长孙司空处理，他也不负众望，将秦王府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谁也说不出一个不是来。 不过，有一件事情，陛下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臣妾当年也是偶然之间知道，但是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陛下说，担心说了的话，陛下以为我是在挑拨离间。 可是如今皇后娘娘已经去世好多年，我也是即将离开大唐的人。要是继续瞒着陛下的话，这个秘密可能就真的成为秘密了。」 德妃再次的朝着长孙无忌那个方向看了看，然后又朝着李宽那个方向看了看，深唿吸一口气，准备将隐藏在自己心中的秘密说出来。 虽然之前她已经把这个秘密跟李宽说过了，但是她并没有从外面听说过这个事情。 很显然，李宽并没有把这事往外传。 德妃稍微想了想，就知道李宽为什么没有把这事往外传了。 不是时候啊。 「你继续说，朕什么大风大浪都经歷过了。但是，朕希望你说的事情，是事实，而不是凭空捏造或者自己猜测的东西。」 李世民的脸色稍微变了变，但是还算镇静，让四周的人感受不到什么变化。 「当年高明跟楚王殿下同一天诞生，为秦王府添加了两位子嗣，算是天大的喜事。我还记得那是一个下着大雨的黑夜，因为秦王妃即将临盆，长孙司空安排了不少稳婆守在她的身边。 而不巧的是，那天也是宽儿母亲临盆在即的日子。只是那时候她一个毫无地位的妾室，长孙司空又担心秦王府长子的身份被人抢走了，所以安排人牢牢的控制住了消息。 大家都认为高明要比宽儿早一个时辰出生，是陛下当之无愧的嫡长子。其实，不是这样的，宽儿才是陛下的长子，高明只不过是次子。」 德妃这话一出口，李世民脸色聚变！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朕怎么可能一点血消息都没有听到？」 「陛下，当时你在外面作战，秦王府的事情都是委託给长孙司空来处理的，区区一个妾室的消息，他想要隐瞒的话，还不简单吗？ 其实陛下您想一想，等到你回来的时候，宽儿的母亲已经去世，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什么的，要么消失的消失，回乡的回乡，一个都没有继续留下来的。 这哪是正常现象？如果陛下您安排人再去调查一下，就会发现那些丫鬟婆子，后面都意外去世了。」 大秘密说出来之后，德妃的情绪反倒是稳定了下来。 不管是福是祸，反正话都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 「都意外去世了？」 「没错！隔了几年，宽儿那时候已经被过继给楚王殿下，这件事情已经不那么敏感了的时候，臣妾偷偷安排人去调查了一下，发现那些人已经全部意外的去世了。陛下，您觉得这是巧合吗？」 「为何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把这事说出来，偏偏今天又要告诉朕？」 李世民的脸色很复杂。 虽然他还没有去调查，但是凭藉着直接，他相信德妃说的是事实。 长子跟嫡长子，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庶出的人很没有地位，这是一个事实。 但是庶出的是长子的话，那么情况又会有所不同。 并且，如果李宽是长子的话，那么当年很大概率不会被选为过继给李智云的对象，而是会从其他儿子当中选择。 当然了，肯定也不会选择李承干，李宽也不会对李承干的太子之位有什么特别大的威胁。 但是，李承干的太子之位被废掉了。 这个时候，李宽如果作为长子，跟其他嫡子相比，就已经有了一定的竞争力。 到底立谁为太子，其实就会有一定的争议了。 至少有人提议立李宽为太子的话，肯定也会有一些人支持。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脸色再次变幻了起来。 「陛下，楚王殿下这些年为大唐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如今陛下您在位，自然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可是等您百年之后，以后的帝王，是否还能容忍一个位高权重、富可敌国的亲王，那就不好说了。 第555页 楚王殿下对李祐有着救命之恩，齐王港也是在他的帮忙下才有了今天。臣妾也不是那种狼心狗肺，不知道报恩的人。 今天告诉陛下这个秘密，就是希望您能够在涉及楚王殿下的事情的时候，为他的将来多加考虑一下。」 德妃这话，让李世民无话可说。 虽然他很想说李治是一个仁慈的太子，跟李宽的关系也非常好。 但是一旦涉及到皇位，什么关系好都没有用。 他也没有信心将来他们两兄弟，就真的还能跟现在一样和睦相处。 「这事，朕知道了！」 此时此刻，李世民能够说什么？ 他也没法说什么了。 一方面，他还需要时间去调查。 哪怕是他心中已经相信了德妃说的话，也是需要再去调查的。 另外一方面，这个事情哪怕德妃说的就是真的，他暂时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办？ 处罚长孙无忌吗？ 有什么意义呢？ 到时候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怎么收场？ 高明已经不是太子了，自己总不能再把李治给废了吧？ 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陛下，妾身准备登船了，请您务必保重身体啊。」 话说完了，德妃也不想继续在码头上待着了。 「一路顺风！」 该说的挽留的话，早就说过了。 这个时候，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 「王爷，德妃娘娘特意把所有的人都屏退，会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跟陛下说明呢？」 送别的人群之中，李宽跟武媚娘自然也在其中。 「肯定是说一些不方便让人听到的东西。」 李宽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个画面。 当初在大明宫中，德妃请求自己想办法救李祐的时候，也告诉了自己一个大秘密。 也正是因为这个秘密，让他对楚王府跟长孙家的关系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如果德妃今天跟李世民说的也是这件事情的话…… 「王爷，德妃会不会跟陛下提那件事？」 武媚娘跟程静雯都是知道当初德妃跟李宽说了什么事情的。 自然也知道那个惊天大秘密。 不可避免的，现在就会想到这件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要考虑后续的影响。也要多留意一些动静。」 武媚娘看李宽没有说话，继续在旁边轻声的提着自己的意见。 「嗯，先走着看吧！」 李宽现在也很难去猜测李世民知道那个事情之后，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甚至这件事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一个问题。 歷史上，为了给太子扫清登基的障碍，对朝中重臣进行清洗、打压的情况，时有发生。 虽然李宽的身份比较特别，但是也很难说李世民到底会有什么想法。 可以说，如果德妃真的跟李世民说的是那个事情的话，那其实相当于是给李世民添加了一个烦恼啊。 当然，要是李世民看的透彻，就当是德妃什么都没有说的话，那么这个烦恼就不见得是真正的烦恼了。 就看他对李治的表现到底满意不满意，到底会不会产生什么新的想法了。 这人心，是最难揣测的。 谁也不知道今天是这么想的，明天会不会变化。 这个时候，李宽能够做的事情，还真不是很多。 以不变应万变，可能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第1181章 揣测 众帆远影碧空尽，唯见渭水天际流。 渭水码头的送别队伍，在德妃的船队消失在远方的时候，终于开始散了。 「这段时间你多留意一下百骑司和千牛备的动静，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及时告诉为父。」 长孙无忌一回到家中，就立马开始安排任务。 德妃最后跟李世民说了什么，谁也不清楚。 但是长孙无忌自己心中有鬼，自然想要确认一下到底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阿耶，百骑司的势力遍布大唐，我们想要掌握他们的动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呢？特别是那个李忠，很是狡猾，一般人根本就揣测不出他的下一步行动。」 长孙沖发现自己阿耶居然布置了一个这么高难度的任务，忍不住抗拒了起来。 「再狡猾的狐狸，也是逃不脱猎人的弓箭。为父也不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我自然也会安排宫内的一些眼线多留意一下动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的刚刚陛下看我的眼神跟平时不大一样。」 「德妃娘娘刚刚离开长安城，陛下的神情有所变化，那也是很正常的呀。」 长孙沖没有太把今天的事情当回事。 这段时间，他都在渭水书院忙着各个研究所的事情。 伴随着明作铁路的开通，蒸汽机授权的放开，各个书院都在卯足了精力，想要后来者居上呢。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给大家打开了一个市场，现在有机会上前占便宜，他们谁也不想错过。 「不，你不懂！陛下不是那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人。再说了，德妃现在并不受宠，自从李祐犯事之后，听说陛下再也没有去翻德妃的牌子了。 虽然这里面也有陛下体力下降，德妃年老色衰的因素在里头，可是德妃失宠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第556页 所以陛下不大可能因为她的离开而有什么非常重大的情绪波动，反倒是最后关头屏退左右之后，德妃说的事情，最有可能给陛下带来冲击。」 长孙无忌的这点判断本事还是有的，要不然长孙党怎么成为朝中第一大党？ 「好吧，既然阿耶您这么说，我就让府上的人多留意一下颐和园那边的动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长孙沖如今已经慢慢的接收长孙家的一些核心产业和事情。 像是家中的死士啊，门客啊，护卫啊，慢慢的他都可以掌控了。 毕竟，他是长孙家的嫡长子，整体的表现也算是还在线。 …… 「陛下，喝一杯冰镇酸梅汁吧，姐姐下南洋，是享福去了，又不是去受罪，您不用太过担心的。」 颐和园中，李世民回去之后就坐在那里默默的发呆。 徐惠很知道把握时机，在回去的时候她就感受到李世民有点心神不宁。 所以她立马就安排人准备了冰镇酸梅汁，这样自己就有藉口去到李世民身边。 「齐王港如今的发展是蒸蒸日上，各种生活条件也跟上去了。再加上这一次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和农学院都有一帮人跟着过去，朕其实不是很担心。」 看到自己疼爱的徐惠出现，李世民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可是臣妾看您好像情绪有点低落，莫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还是说德妃娘娘最后跟您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去送别的人之中，就没有谁是对最后关头德妃跟李世民的谈话不感兴趣的。 傻子都知道这个谈话的内容，肯定是不一般的。 「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是朕自己在反思一些东西而已。」 虽然李世民非常宠爱徐惠，但是也不会把德妃跟他说的事情告诉她。 这可是会导致朝局动盪的事情，他哪怕是再心神不宁，也不至于失去最基本的判断。 「其实臣妾觉得德妃娘娘的有句话说的很对，国事是处理不完的，陛下应该以龙体为重。如今太子殿下已经开始帮忙协助处理政务，朝中又有房相这样的能臣干吏，陛下完全可以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适当的放松放松呢。 如今天气非常炎热，正是适合去游泳池游水的时候，陛下要不干脆就运动一下？也当做是放松心情？」 颐和园中不缺水。 游泳池如今在长安城也不算是特别罕见的东西。 毕竟观狮山书院、渭水书院和曲江书院等几个书院都修建了专门的游泳池。 所以颐和园建设的时候，李宽自然也是有安排人设计两个游泳池的。 只不过平时李世民去用的不是很多。 这李世民要是不去使用，宫中的很多妃子也就不好意思去使用了。 毕竟游泳的时候穿的是非常少的，万一被人弹劾一把，说你怎么怎么的，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用了，爱妃你可以自己过去运动一番，朕还有些奏摺要处理。」 李世民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排李忠去调查一下情况。 不管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做什么，但是德妃说的话的真实性，总得先去验证一下？ …… 「噗！噗！噗！」 伴随着一只信鸽落在了楚王府之中，李宽总算是收到了席君买送回来的消息。 「王爷，这冬天用兵，没想到效果居然如此的好啊。」 王玄策看完席君买汇报的情况，脸上满是笑容。 「兵者，诡道也！大家越是认为不可能的时候，如果我们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起到的效果自然是最好的。吐蕃国高原，本来冬天就来的比长安城要早，过去几年也算是风平浪静，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现在让席君买他们联合羊同人、党项人、白羊人等熟悉高原状况的部落一起对附近的各个部落动手，他们绝对是没有想到的。」 李宽也被席君买描述的战果给惊到了。 这种战损比，说明每次的战斗几乎都是一边倒的情况。 要知道，各个小队出动的人员，少则百来人，多着五六百人，就没有过千的。 而旁边的那些部落，虽然都分散开来，但是多的时候也有上千人聚集在一起，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击溃、俘虏了。 也不知道是席君买他们的战斗力太强了，还是吐蕃国各个部落的战斗力太弱渣了。 「这个雪橇是这一次行动最大的功臣！看席总镖头说的话，高原上的积雪，深的时候能够把整个人都给埋下去。要是没有雪橇的话，别说是去袭击各个部落，要想在高原上行走都是不现实的。」 当初李宽提出使用雪橇这个玩意的时候，大家虽然觉得颇有新意，但是都没有特别的重视。 现在用过之后，才发现雪橇才是最大的功臣啊。 试想一下，一帮吐蕃国部落的人聚集在一起，四周都是白皑皑的积雪，而大唐的勐士带着一帮精锐突然冒出来，不断的像是幽灵一样在你四周转来转去，可是你却是连追击都做不到，这是一幅什么画面？ 「要想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自然需要出其不意的工具相配合。大唐皇家军事学院这一次也有不少学员参与了作战，带去了一些新的特种作战方法，也算是起到了非常不错的作用。」 第557页 李宽时不时的被李靖抓去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给学员们讲课，或者是出主意。 所以这几年军事学院的发展也是非常迅速，各种科目慢慢的都完善了起来。 「现在禄东贊和松贊干布他们估计还没有收到消息，等到开春之后，估计吐蕃国东北部的各个部落都已经被清洗的差不多了，他们再收到什么消息，也是晚了。」 王玄策满脸兴奋。 想到到时候禄东贊听到消息的时候的反应，他就忍不住想笑。 「目前虽然看上去局势很不错，但是吐蕃国的东北地区，相对来说还不是他们的重点，哪怕是被我们这一次给折腾坏了，也伤不了他们的根本。并且等到开春之后，如果吐蕃国起兵讨伐羊同族等跟我们合作的部落，估计战事也不见的就会对我们有利。 当然啦，我们的目的肯定是已经达到了，让那些部落去跟松贊干布的军队作战，牵制吐蕃国的发展。要是能够扶持几个独立的王国出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宽没有指望着经过一个冬天的作战就把吐蕃国给灭了，那根本不现实。 雪橇虽然很好用，在边疆地区偷袭吐蕃国人的话，还是可以起到一定效果的。 但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竞争，单单依靠这么一点偷袭是不可能决出胜负的。 如今正是吐蕃国国力不断增加的时候，他们又占据着地理优势，大唐要想在短时间内打败他们，虽然也是可以的。 但是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 所以李宽才搞出了代理人战争的模式，通过大唐输出一些军械与物质，然后支持羊同人等各个边缘部落与吐蕃国正规军作战。 反正大唐出的那些东西，最终都还是很有希望通过各种战利品的交易来赚回来。 哪怕是赚不回来，也可以通过其他的间接影响给弥补回来。 比如说西域的丝绸之路，如果任由局面发展下去到话，吐蕃国在西域和中亚就会跟大唐不断的竞争，浪费大唐的许多精力。 也会给商业的发展带来非常大的影响。 可是，吐蕃国的兵力要是被各种各样的叛乱给牵制了，那就不一样了。 甚至东北部的那些叛乱，只要持续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其他地方的部落，指不定也会生出新的念想出来。 毕竟，谁都想要当老大。 吐蕃国这种相对松散的部落联盟，顺风顺水的时候，没有什么问题。 一旦碰到发展受阻的情况，很快就会崩溃。 「王爷，开春之后我准备亲自去一趟吐蕃国，一方面跟那几个部落表达一下我们合作的诚意，另外一方面也看看能不能再拉拢一部分部落加入到反抗吐蕃国统治的斗争当中来。」 王玄策对于这种斡旋交涉的事情，一向是非常感兴趣。 他觉得这一次对付吐蕃国的方案，是发挥自己能力最好的一个平台。 要不然天天跟在李宽身边，外面的人都感受不到自己的厉害。 虽然他对出去做官没有兴趣，但是并不表示会他不想扬名立万啊。 「可以，吐蕃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特别是松贊干布没有儿子，争夺贊普之位的斗争，迟早是会发生的。现在松贊干布还算比较年轻，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有什么意外。到时候你去到吐蕃国，也可以从这方面着手，给他们添堵。」 要快速灭掉吐蕃国，李宽可选择的方案不是很多。 但是如果要不断的给吐蕃国添堵，他却是有非常多的方法。 「嗯，这方面应该可以起到不下的效果，甚至我们可以散播谣言，说禄东贊有意谋夺贊普之位，看看能不能离间一下他们君臣。」 「都可以，反正能够想到的方法，全部用上去。情报调查局和西边贸易都会全力配合你；我们要坚决遏制住吐蕃国的发展势头，给他们添堵，给他们添乱。」 哪怕是没有明作铁路的那单事情，李宽也准备开始对付吐蕃国了。 现在有了这么好的藉口，那就更值得出手了。 「王爷，我在想可不可以把王有才在天竺搞出来的那一招用在吐蕃国身上？到时候直接摧毁他们的经济，让他们回到更加落后的状态。」 王玄策感受到了李宽对付吐蕃国的决心，忍不住想要祭出大招。 「那个特殊宣传的方法，一旦在吐蕃国内流传开来，很难避免不流到大唐境内。到时候我们自己的损失会比吐蕃国大很多，还是先不要用了。」 李宽对传销可是非常忌惮的。 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像人畜无害，但是破坏力其实非常的强。 特别是这个年代的人都比较淳朴，要是到时候被传销给搞的乱七八糟，那就损失大了。 「好的。不过王有才在新罗使用的方案，我们稍微变通一下，铸造一堆假的吐蕃国货币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这个可以有！不过吐蕃国内部的经济比较落后，能够起到的效果应该比较有限。」 李宽跟王玄策，你一言我一语。 完全就把吐蕃国当成了砧板上的肥肉，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在综合国力的绝对优势面前，再加上李宽来自后世的眼光，绝对可以把吐蕃国虐的不要不要的。 第1182章 韧性十足的天竺 坎奇普兰城。 第558页 在经歷了一场战乱之后，整个城市变得萧条了许多。 原本繁华的都城，如今已经被几把大火烧的不成样子了。 帕纳瓦王朝已经正式的被安塞洛和米塔尔联军给推翻了。 虽然帕纳瓦王朝只是天竺众多王国中的一员，但是占据了东南部富饶之地，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 「米塔尔，你我以坎奇普兰城为界限，南部地区由我成立南天竺王国，北部地区由你成立北天竺王国。至于这个坎奇普兰城，我们则是按照约定交给顺风镖局来管理，你意下如何？」 在推翻帕瓦那王朝的过程之中，安塞洛和米塔尔家族都得到了发展壮大，双方的实力差别不大。 最关键是他们都跟大唐有着密切的联繫。 天竺很大，安塞洛米塔尔联军占领的地盘，还不到整个天竺的十分之一。 商人出身的他们，眼光自然不会那么短浅，刚刚推翻帕纳瓦王朝，就开始内讧。 「没问题，帕纳瓦王朝虽然被我们推翻了，但是他们的残军在西边还是占据了一大块区域，要是我们自己先斗了起来，指不定到时候就让他们给翻身了。」 米塔尔觉得自己能够有一个王国，就已经很开心了。 他并没有想要占据整个天竺的想法，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歷史上，还没有谁真正的实现了天竺的统一呢。 像是现在这样，两个人分地盘，大家一致对外，收拾周边的一些小部落、小王国，这就可以了。 辛辛苦苦的折腾了一年，也是时候开始享受生活了。 作为天竺跟大唐主要的货物集散地，只要那些唐人继续来到坎奇普兰城做生意，他们就能很快的挣到更多的钱，收买、拉拢更多的人替自己办事。 「这段时间，负责我们的器械售卖的都是齐王港那边的市舶水师，我打算亲自去一趟齐王港，把我们的计划跟他们说明一下，尽量得到他们的支持。否则我们要是不能掌握独家的货物贸易的话，会损失非常大。」 安塞洛现在也算是对大唐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不管是那些锋利的刀剑，还是精美的白糖、盐巴，亦或是从南洋运输而来的香料，在天竺都是很有市场的。 由于战争的影响，原本在坎奇普兰城交易的货物，大部分都转移到了齐王港。 这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其他王国的商人可以从齐王港拿到货物。 这对安塞洛和米塔尔来说，是很不利的。 「可以，我建议明天就出发！我们一起过去！」 米塔尔也担心到时候安塞洛跟齐王港那边的人达成了什么私下的协议，所以觉得还是大家一起过去的好。 …… 「四王子，安塞洛和米塔尔联军只是暂时占据了上风，我们完全还有机会打回去。虽然我们现在兵力不如他们，那是因为刀剑不够好，作战的时候产生了很大影响。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他们能够跟大唐合作，从唐人那里购买刀剑，我们也可以啊。」 沙摩托带着一帮残兵败将在原本帕纳瓦王朝西部的一个城市重新站稳了脚跟。 这个时候，自然也要开始考虑今后怎么办。 作为帕纳瓦王朝如今的实际掌权者，四王子沙摩托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唐人跟那个米塔尔和安塞洛合作非常紧密，听说很多刀剑都是从南边的齐王港直接运输到坎奇普兰城，他们会愿意卖给我们吗？」 沙摩托以前完全看不上在帕纳瓦王朝做生意的唐人，现在发现却是似乎有点高攀不起了。 可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唐人的刀剑比天竺的要好很多，这却是一个事实。 在两军作战当中，天竺人自己的兵器跟唐人那边购买的兵器撞击到一起的时候，往往天竺这边不是磕掉了一块，就是直接断裂了。 这仗还怎么打？ 本来天竺人的生活就比较安逸，愿意那种揭竿而起，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死要活的人就比较少。 现在又有了光明正大的藉口，大家打仗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这也是为何米塔尔和安塞洛两人能够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就把帕纳瓦王朝给推翻了。 怎么说这也是有着一百多年歷史的王朝啊。 「愿意，唐人肯定愿意，他们没有理由不愿意给我们出售刀剑啊？天竺距离大唐非常遥远，虽然海路已经比较通畅，但是最快的海船从大唐南边来到我们天竺，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他们这么不远万里的来到天竺，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要从我们手中挣钱。就国内的那些黄金，放在寺庙中，或者是一些百姓家中，也不会产生什么价值，我们用这些黄金来从唐人手中换取刀剑以及其他的物资，不是更好吗？」 作为沙摩托的忠实僕人，阿三觉得自己的前途来了。 帕纳瓦王朝现在是沙摩托这个四王子掌权，朝中的大臣在战争之中，有不少都丢了性命，或者是成为了安塞洛米塔尔联军的俘虏。 这么一来，自己的机会就有了。 以后成为帕纳瓦王朝的一个大臣，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自己做贱民做了几辈子，也事实上翻身了。 「唐人真的能够卖刀剑给我们？他们就不怕得罪安塞洛和米塔尔？」 第559页 沙摩托显然已经心动了。 虽然大部分的国土都被占据了。但是继续往西的话，欺负欺负其他的王国，沙摩托还是有信心的。 这就像是北方草原的胡人混不下去了，然后一直往西，反倒是重新迎来了新生。 「为什么要怕呢？如果我是唐人，我反倒是不希望安塞洛米塔尔联军太过强大，因为那样会让唐人在他们那边的地位受到影响，甚至他们对唐人的依赖会进一步降低。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主动的去找到大唐，他们肯定愿意跟我们合作的。甚至优先把计划出售给安塞洛米塔尔联军的物资出售给我们也不奇怪。」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到时候一旦成功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沙摩托总算是下定决心。 反正失败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可是如果成功了，不仅可以削弱安塞洛米塔尔联军的实力，还能加强自己这边的装备和信心。 此消彼长之下，哪怕是不能重新夺回之前的领土，至少稳住局面是不成问题了。 后面的，就大家慢慢的斗吧。 …… 「杨提督，二哥后面要是同意在齐王港设立市舶司的话，由你来担任这里的市舶提督，你愿意不？」 齐王港中，杨七娃现在是李祐的座上宾。 虽然经过了两年的发展，李祐手中也有一支不弱的武装，但是人员数量毕竟毕竟有限。 现在的齐王港，安全问题还是比较依赖蒲罗中水师。 「我一切都听从楚王殿下吩咐。不过齐王港扼守东西方交通要道，楚王殿下肯定非常重视的。不管是谁来担任市舶提督，这里的水师队伍都是会得到重点建设，到时候从海上而来的威胁，就会越来越小。」 杨七娃近来在齐王港待得时间比蒲罗中还要多。 因为大唐现在的发展趋势是向西拓展。 而齐王港就是一个桥头堡。 所有继续往西的船只，都要经过这里。 而从西边而来的海船，也基本上都会在这里补给。 所以这里已经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正要说港口的重要性，蒲罗中和齐王港应该是大唐在海外最重要的两个港口了。 既然地位这么重要，各种资源自然也得到了倾斜。 就像是水泥，今年就在齐王港专门成立了一个水泥作坊，用来满足本地的建设需求。 本来杨七娃还想提议在这里设置一个炼铁作坊，不过出于技术保密的需求，最终没有得到批准。 毕竟，水泥这个东西，主要是用来建设用途，哪怕是技术泄露了，对大唐的危害也是非常有限，甚至没有什么危害的。 但是炼铁技术就不一样了。 一旦有上好的精钢，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来制作兵器。 「听说帕纳瓦王朝那边的局面已经比较明朗了，到时候商人们会不会直接去到坎奇普兰城，不在齐王港交易了？」 齐王港能够在短短两年时间崛起，背后的原因李祐还是懂一些的。 一旦白糖的交易中心转移到坎奇普兰，那么对齐王港的影响可就大了。 「虽然我们在那边扶持了安塞洛和米塔尔起来作乱，但是他们终归是天竺人，我们不可能真正的信任他们，大家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哪怕是我们的生意会做到坎奇普兰城，齐王港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这里是属于我们大唐在西洋的大本营，所有的货物、人员都会在这里中转。我们给到所有海商的固定航线，都是这么走的，他们犯不着去冒险开拓新的航线。」 杨七娃很清楚李宽对齐王港的定位。 在未来几十年，大唐在西洋跟大食帝国的冲突肯定会越来越激烈，而要打败实力强大的大食帝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毕竟大唐是远途作战，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优势。 再加上大唐如今在天竺的影响力，也只是限制在帕纳瓦王朝所在的范围。 而整个天竺地域辽阔，不比大唐的面积要小多少。 这里面，还有大量的空间来给唐商发展。 这些都意味着齐王港的重要性不仅不会下降，反而会进一步的提高。 「那就好，我就怕到时候坎奇普兰把我们齐王港的资源都给抢走了。」 李祐心中松了一口气。 今年他会专门写信去长安，邀请自己的母亲来齐王港定居，主要是因为他发现生活在齐王港，一点也不比生活在长安城差。 除了气候比较特别之外，他在齐王港简直就是一言九鼎的存在。 根本不用像在长安城一样战战兢兢的。 自己阿娘在颐和园中的状态，李祐哪怕是没有亲自看到，也能大概的猜测到。 并且他也听说宫中现在是年轻的徐惠最受欢迎，上面又还有韦贵妃这些有着外戚支持的贵妃，哪里轮得到德妃在宫里面作威作福？ 既然活得那么憋屈，干嘛不接到齐王港，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呢？ 今年把泰米尔王国给教训了几次，齐王港的统治面积已经扩大了不少，李祐对这里的信心又更加充足了。 「下一步东海渔业应该会在齐王港修建一个巨大的仓库，专门用来储存各种物资。然后会鼓励更多的商家来到这里做生意，将触角慢慢的伸到天竺内部，伸到大食人的地盘中去。」 第560页 杨七娃的话刚刚落地，外面就有人汇报，说是天竺来了客人拜访他。 「是来拜访我还是拜访齐王殿下？」 杨七娃还以为下面的人没有说清楚呢。 一直以来，他虽然去坎奇普兰城露过一次面，但是并没有跟天竺人有太深的交流。 反倒是李祐在这里，为了吸引更多的天竺人来齐王港拿货，认识了不少人。 「杨提督，对方确实是来拜访您的！看样子，还是天竺那边的大人物，身边有不少的护卫。其中几个似乎还是顺风镖局的人呢。」 下面的人这么一说，杨七娃立马就心中有数了。 而李祐显然也猜测到了来者是谁。 「齐王殿下，要不我们一起去见一见？」 杨七娃虽然在齐王港地位很超然，但是这里名义上毕竟还是李祐的地盘。 「不用了，安塞洛和米塔尔既然是来找你的，杨提督你直接去见他们就是了。」 李祐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小白了。 很显然，安塞洛和米塔尔过来找杨七娃，肯定是有正事相商的。 而作为楚王府在齐王港的代表，杨七娃在这种大事上面才有真正的发言权。 这种时候，李祐自然不会去凑热闹。 反正到时候杨七娃肯定会把可以让自己知道的东西告诉自己。 现在没有必要屁颠颠的跟过去。 第1183章 经略西洋 封疆大吏！ 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的意义可是非常丰富。 虽然杨七娃在大唐的官僚体系之中，级别不算高。 但是手中的权利着实不小。 主要是大唐海外的这些城池，它的管辖权是一个模煳地带。 它们算不算大唐的领土？ 吏部要不要把这些地方切实的纳入到管理之中？ 这些都是没有定论的。 不过，整体来说，海外的这些事情，目前都是归属于李宽在负责。 而李宽又把权利下放到各地的市舶水师和东海渔业的驻地。 像是杨七娃，虽然只是蒲罗中市舶水师提督，但是在南洋和西洋的影响力却是非常巨大。 用封疆大吏来形容，绝对是不为过的。 安塞洛和米塔尔会找到杨七娃，也算是找对人了。 「杨提督，帕瓦那王朝的都城现在已经被我们完全占据，只剩下四王子带领一部分残兵败将在西部地区苟延残喘。能够这么快的推翻帕纳瓦王朝的腐败统治，为天竺百姓提供一个更加光明的前途。」 安塞洛一上来就是先一阵热捧。 「听说安塞洛你每次作战都是身先士卒，起到了非常好的表率作用。所以起义的将士们才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就占据了坎奇普兰城和大部分的帕纳瓦王朝故土，实在是可喜可贺，值得我辈学习啊。」 商业互吹嘛，谁不会呀。 杨七娃好歹也是做了多年官的人，已经不再是那种在外人面前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田舍奴。 「主要还是杨提督为我们提供的兵器非常好，让将士们可以将战斗力发挥到极致。然后还有顺风镖局的镖师们，都很有战斗经验，亲自帮我们指挥各场战斗，为天竺百姓推翻腐朽的帕纳瓦王朝贡献了重要的力量。」 米塔尔自然也不能看着安塞洛跟杨七娃在那里互吹，自己也找了个机会插了进去。 「战争是为了和平。我们大唐为你们提供兵器，那也是希望着天竺百姓能够进入到一个更加和平的生活环境之中，进入到一个更加自由的生活环境之中，避免被帕纳瓦王朝无休止的压迫。」 这个时候，杨七娃发现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函授班，上的还是非常有价值。 那些如何跟外族打交道的教材，简直就是为自己贴身定制的啊。 「这是我们从一间湿婆神庙之中找到的，有着至少几百年歷史的蓝宝石。虽然我们天竺也还算是富裕，东部地区也算是盛产宝石，但是像是这样巨大的蓝宝石，还是非常罕见的，希望杨提督会喜欢。」 不管是什么时候，见面总是要送点见面礼的。 很显然，安塞洛准备的见面礼，是下了大功夫的。 你要是搬来了一堆的东西，肯定是不可能现场展现出来。 但是你要是直接拿来一堆大唐皇家钱庄的银票，或者是直接拿出一箱子的唐元出来，似乎也落了下乘。 反倒是现在这种举世罕见的蓝宝石，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哪怕是见多了大场面的杨七娃，也被眼前的蓝宝石给镇住了。 这种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下创造出来的宝石，如今在大唐可是深受欢迎。 越来越富裕的大唐勛贵、百姓，对于一些奢侈品的追求，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像是顾大福金银首饰铺子，如今就已经在长安、洛阳、凉州、扬州、苏州等地开设了超过二十家的分号，已经成为了江南顾家新的盈利来源。 而各种各样的宝石，自然也是顾大福金银首饰铺子售卖的重点。 跟金银首饰的价格相对透明不同，宝石的价格那真是随便开的。 一个金币收回来的宝石，简单的加工一下，甚至都不用加工，因为你很难找到合适的加工方法，直接在后面加一个零拿去售卖，往往也都可以卖出去。 第561页 「听说天竺东北部地区，盛产宝石，要是有机会的话，大家可以合作开发，本官可以让东海渔业负责销售，你们负责宝石的挖掘。」 杨七娃很不客气的把蓝宝石给收下了，不过交谈的话题却是没有停留在蓝宝石本身。 这么好的宝石，如果送给李宽，绝对是非常好的一个礼物。 「没问题，我们回去之后就开始安排。」 安塞洛和米塔尔对视了一眼，脸上多了一些笑意。 今天的开局很顺利，后面的事情估计就好谈了。 「两位远道而来，不知道有何指教呢？」 东西也收下了，茶也开始喝了，杨七娃也不想跟他们继续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不敢当！我们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跟杨提督请示，看看您有什么指示。」 安塞洛和米塔尔对视了一眼，准备将之前商量好的方案提出来。 「大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有什么话，请直接说。」 「杨提督，你看我们联军已经拿下坎奇普兰城了。作为天竺东南部最重要的一个港口城市，坎奇普兰的位置非常重要。通过这里，可以快速的到达天竺北部、西部、和南部，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都有的选择。 所以我和米塔尔商量了一下，先把这座城池送给大唐，作为感谢大唐帮助我们的礼物。」 安塞洛一张口，就给杨七娃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坎奇普兰城是什么样子，杨七娃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虽然经过了一年的动乱，这座城池肯定被毁坏了很多。 但是它的重要性还是不容置疑的。 哪怕是大唐已经有了齐王港，如果能够在天竺大陆上有一座城池护卫犄角，战略意义也是非常巨大的。 「两位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了一年多，结果把坎奇普兰城送给了我们大唐。这个操作，恕在下无法看懂啊。」 虽然心中很激动，但是杨七娃却是故作镇静的在跟安塞洛交谈着。 「不瞒您说，坎奇普兰城现在的人口顶多只有巅峰时期的三分之一，城池里面的建筑也有一半都被损坏了。当然，不需要大唐投入任何资金，只要局面稳定下来，不需要几年时间，这个城池就可以直接恢復繁华。」 安塞洛自然不敢欺骗杨七娃，也没有必要欺骗。 他们联军之中，可是有顺风镖局的人呢。 这些人肯定会把消息传递到齐王港的。 「除此之外，我跟安塞洛准备分别在坎奇普兰城北边和南边各自建立一个王国，分别为北天竺王国和南天竺王国。为了避免两国在边界地区有什么争议，也为了避免争夺坎奇普兰城的归属，所以我们觉得把送给大唐是最好的一个方案。」 米塔尔也在旁边补充了一句话。 通过一年多的联繫，他发现跟唐人坦诚的交代自己的想法是一个最好的方法。 要不然遮遮掩掩的话，最后损失的往往是他们自己。 「以坎奇普兰城为界限，分别在南北建立两个王国？这个方案倒是不错，可以很好的解决联军的归属问题，避免不必要的内乱。」 杨七娃原本以为安塞洛和米塔尔推翻了帕纳瓦王朝之后，就要开始内讧了。 没想到这俩傢伙的魄力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居然可以捨得一统天竺东南部区域的机会，各自成立一个小王国。 这种小王国，在天竺没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个。 虽然他们的王国实力可能会比较强大，但是要想实现统一天竺的梦想，就真的只能靠做梦了。 大唐也不会希望看到安塞洛或者是米塔尔任何一方真的把天竺给统一了。 那是给自己添堵啊。 到时候别说是坎奇普兰城，就是齐王港也要保不住。 「是的，不管是往南还是往北，都还有不少小国可以让我们扩张国土，我们也可以成为大唐各种货物进入到天竺大陆的帮手，大家一起合作挣其他王国的钱财。」 毕竟是商人出身，在有了自己的地盘之后，不管是安塞洛还是米塔尔，最想干的就是多挣点钱，把自己拿出来的钱财全部加倍挣回来。 要不然自己辛辛苦苦的折腾，为的是什么呢？ 「你们这个提议很好，我没有什么意见。等会我也会把这个事情向国内汇报，楚王殿下想来应该也是支持的。」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李宽对这个情况还是很了解的。 所以对于海外的很多事情，他都给了众人很大的自由权。 要不然也没办法一直等。 从齐王港到长安城，哪怕是一切顺利，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来回就是半年，要是等到收到李宽的指示之后再做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多谢杨提督！南天竺国和北天竺国百废待兴，还需要大唐商家鼎立支持，那个坎奇普兰城，也希望杨提督能够尽快的安排人去接收，好让城内的局势稳定下来。」 安塞洛和米塔尔一看自己最主要的目的达成了，心中立马放松了下来。 接下来，那就真的是宾主尽兴。 该说的，不该说的，大家都说了。 特别是后面吃饭喝酒的时候，气氛更是融洽无比，双方都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 「杨提督，这安塞洛和米塔尔怎么这么大方的把坎奇普兰城给了我们？这不是卖国贼吗？他们就不怕被内部的人说闲话？」 第562页 大家都是忙人。 特别是安塞洛和米塔尔刚刚取得起义战争的胜利，内部还有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处理。 他们也怕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内部发生了什么变化。 所以事情谈妥之后，第二天就离开了齐王港。 作为齐王港的主人，李祐自然很快就知道了消息。 杨七娃酒醒之后也跟李祐聊了聊昨天谈的东西。 「天竺跟我们大唐不一样，他们不曾有过真正的统一国家，甚至百姓们对国家都还没有太强烈的概念。坎奇普兰城给到我们管理，只要不影响他们的生活，很多人都是不在乎的。」 在海外厮混了这么多年，杨七娃对于各个王国的情况也算是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 大部分的王国，百姓们都还没有深刻的国家概念，顶多就是有一些部族的意识。 这对大唐来说，其实是一个好事。 就像是现在的坎奇普兰城，哪怕是从天竺人手中落到了大唐手中，引起的反弹也是非常有限度的。 「可是我们在西洋以及有齐王港了，如果分散精力去建设坎奇普兰城的话，会不会得不偿失？」 李祐有点担心自己治下的发展势头，因为坎奇普兰的变化而发生重大变化。 毕竟，大唐现在在西洋的力量非常薄弱，一旦分散开来，就更加弱了。 「不会的，侧重点不一样。齐王港是我们进军西洋最重要的中转点，这一个定位，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不会轻易变化的。 而那个坎奇普兰城，则是我们进一步给天竺施加影响力的跳板，让大唐的更多货物能够进入到天竺，换取当地的特产。」 杨七娃对于天竺的富裕也是很眼红的。 他是穷苦人家长大，小时候就没有吃饱过饭，家中那几亩土地，根本就养不活一家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去出海。 但是在天竺，只要你不是那种懒虫，想要饿死还真是不容易呢。 并且这里的天灾相比大唐也要少很多，粮食的年产量也更高。 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很炎热，水稻种三季这样的事情，居然也能发生。 「如果这样的话，那坎奇普兰城想要发展起来，也很困难啊。」 「未必哦。天竺那么多人，相比去到齐王港，他们肯定是直接去坎奇普兰城会方便很多。到时候大半个天竺的商人都去坎奇普兰城经商的话，那么这里有望成为扬州一样的繁华城池。」 杨七娃觉得坎奇普兰城在天竺的位置跟扬州在大唐的位置是非常相似的。 两者都是重要的对外贸易港口城市，同时又跟国内有水路相通，能够很好的将货物运输到各地。 「那到时候新成立的齐王港市舶水师，会分一部分兵力驻扎在坎奇普兰城吗？」 「这个是肯定的！不过那里应该还是主要以东海渔业来负责，不会直接纳入到我们大唐的统治，至少短时间内不会。」 杨七娃对李宽的海外战略还是比较了解的。 除了蒲罗中、齐王港，以及无主的永平港、希望港等海运节点，大部分的地方，李宽都没有想过要直接纳入到大唐统治的。 经济殖民，才是一个更加符合实际的方法。 「好吧，那看来以后我得想办法，看看怎么吸引天竺商人直接来到我们这里做生意了。」 李祐半开玩笑地说道。 「两座城池互相配合，互相竞争，互相发展，这些都是没问题的。」 杨七娃不置可否的给出了一个模煳答案。 第1184章 刷新李祐的认知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偏偏这个世界又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巧合。 当安塞洛和米塔尔高高兴兴的离开了齐王港的时候，又有一艘海船来到了这里。 「杨提督，一名天竺来的人，说是一定要见你，商讨一单重大的生意。」 水师提督府中，杨七娃正对着沙盘研究西洋这边的海况、地势，却是听到了一个颇为意外的汇报。 「谈生意，不是应该找齐王府的人或者是东海渔业的人吗？人家怎么会找到我来？再说了，安塞洛和米塔尔不是昨天才走吗，怎么又安排人过来谈生意了？」 杨七娃不觉得自己的商业头脑有多厉害。 这个时候，他还是觉得让专业的人去对接天竺商人会好一些。 「对方指名道姓的说是想要拜访蒲罗中市舶水师提督，我跟他确认说要做什么，他又没有说。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他们的商队似乎颇有实力的模样，单单护卫就有几十名，似乎也携带了大量的财富。」 「行吧，那就让他们进来，看看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左右没有什么太紧急的事情，杨七娃便打算见识一下这个不速之客。 「对了，把齐王殿下一起叫上吧，不用每次见天竺人都躲着他，省的他有什么顾虑。」 东海渔业接纳了安塞洛米塔尔联军赠送的坎奇普兰城，对于齐王港来说，肯定是有一些影响的。 虽然一加一的效果肯定是大于一，但是如果没有坎奇普兰城，齐王港的这个「一」，肯定是要更大一点。 李祐接受了这个变化，但是并不表示他真的一丁点意见都没有。 所以杨七娃觉得这一次还是要请李祐一起去见一见所谓的天竺大商家吧。 第563页 …… 「听说在泰米尔王国的岛上崛起了一座港口，之前我还只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果然让人佩服不已。短短的两年时间，这座港口就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一座繁华的城池。 难怪就连我们的四王子殿下也对这座港口的建设者敬佩不已，特意让我过来跟大家商讨合作的事情。」 杨七娃和李祐坐在那里，看着这个满脸自信的天竺人，任由他在那里表演。 「你不是商人？」 杨七娃从这名天竺人身上，看到了王玄策的味道。 很显然，这是天竺某个大人物身边的谋士。 一个谋士来齐王港，显然不是经商那么简单。 「杨提督要眼力，我是帕纳瓦王朝四王子殿下的管家，您可以叫我阿三。不瞒您说，现在的帕纳瓦王朝丢失了一部分的国土，比全盛时期的实力有所下降。 但是我们仍然是天竺南部首屈一指的强国，在退守西部的时候，不仅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还把沿途的一些小国给灭掉了。」 阿三这话，半真半假。 帕纳瓦王朝哪里是丢失了部分的国土，简直就是要王国了好不好？ 当然，他说帕纳瓦王朝在退守的时候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这倒很可能是真的。 因为天竺这帮人打仗，很少有那种非常惨烈的战况。 更多的时候反倒是像是战国早期各国间的斗争，只要一方不如另外一方，很快战斗就结束了。 胜利的人没有乘胜追击，彻底剿灭对方的意思。 失败的那一方，也不见得就多么的兵荒马乱。 这么一来，虽然安塞洛米塔尔联军占领了帕纳瓦王朝的大部分国土，也收编了部分原本王朝的军队。 但是还是有不少军队和官员跟着队伍退守西部。 而在往西进军的过程中，那些打不过安塞洛米塔尔联军的帕纳瓦王朝正规军，打起沿途的小国家，却是跟切西瓜一样，顺畅的不得了。 这么一来，大家退守西部的热情就更加高涨了。 整个撤退的过程中，虽然人员走失了一些，但是财富却是真的是在增加。 原本的帕纳瓦王朝，被王有才一顿霍霍之后，能够拿出来的钱财已经不多了。 可是一路搜刮过去，却是又变成了一个大富豪。 毕竟，天竺南部经过了几百年的积累，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动乱，还真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帕纳瓦王朝如今是四王子殿下主事吗？」 杨七娃消化了一下阿三说的话，然后有点明白对方为什么指名道姓的要见自己了。 很显然，阿三过来绝对不是商讨普通的生意。 毕竟，安塞洛米塔尔联军背后有大唐支持，各种刀剑都是从大唐运输过来的，这对帕纳瓦王朝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是的！如今四王子殿下已经接管了王朝的所有军队，朝中的官员也基本上都听从四王子殿下的指挥，如今就是缺少一个登基仪式而已。」 说到自己的主人，阿三脸上洋溢着迷之自信。 「你们四王子让你来找我，想要做什么？」 杨七娃是一个军人。 他才没有那么多功夫跟阿三在那里绕来绕去。 所以很是直接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反正主动权一直都在他手中，哪怕是自己先开口，也不会对接下来的商讨有什么影响。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的影响。 「杨提督，大唐不远万里来到我们天竺，自然是想要挣钱。不管是白糖也好，棉布也好，疑惑是精美的镜子，都是大唐独一无二的货物。 只要大唐放弃支持安塞洛和米塔尔率领的叛军，我们四王子殿下愿意跟您全面合作，保证大唐每年从天竺挣的钱比以前多。」 谈判嘛，肯定是先狮子张大口。 阿三明明知道杨七娃不可能答应这个条件，却还是先说了出来。 万一对方答应了呢？ 「我不跟你们四王子合作，大唐每年从天竺挣的钱，也只会变多，不会变少，为什么我们还要承担着背叛朋友的指摘呢？」 很显然，杨七娃拒绝了阿三，并且压根就不愿意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细究。 安塞洛和米塔尔昨天才离开，水师都还没有安排舰队去接收坎奇普兰城，杨七娃怎么可能一转身就把他们给抛弃了？ 然后跟一个不大了解的四王子在那里合作？ 这阿三是当自己傻吗？ 「杨提督，您说的没有错！但是如果您跟我们四王子殿下合作，大唐可以挣到更多的钱财。就拿白糖和棉布来说，如今虽然白糖已经在天竺东南部区域颇为流行，几乎完全取代了糖霜的市场。 但是在广大的天竺土地上，白糖的发展空间还是非常巨大的。在天竺的西南部，更是还有大量的百姓在种植甘蔗，购买糖霜。我们四王子殿下有办法让白糖取代糖霜。 还有棉布，虽然价格不高，质量很好，但是在天竺这边，一直没有办法完全取代麻布，甚至在大部分区域都还是主要售卖麻布，我们四王子殿下也有办法帮你们扩大棉布的市场。 至于其他的物品，只要我们大家合作了，都不是问题。帕纳瓦王朝雄踞天竺南部一百多年，积累的各种经验和关系，绝对不是刚刚趁乱髮夹的安塞洛米塔尔联军可以比拟的。」 第564页 阿三显然是早就想要今天要怎么跟杨七娃交涉。 他抛出来的提议，对于杨七娃来说也确实很有吸引力。 大唐不是只能跟安塞洛米塔尔合作，只不过现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合作伙伴。 如果跟帕纳瓦王朝的四王子合作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杨七娃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一直没有说话的李祐，却是忍不住说：「我唐人最讲信义，安塞洛和米塔尔昨天才离开齐王港，我们怎么可能一转身就背叛他们，跟你们合作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还是赶紧离开齐王港吧，趁着我们还没有对你动手的想法之前，尽快离开。」 李祐这话一出口，杨七娃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觉得有点尴尬。 他刚刚正准备跟阿三好好的交流一下，四王子是准备怎么帮助大唐把更多的货物售卖出去呢。 结果被李祐这么一说，他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难道他就是那种不讲信义的人吗？ 好在阿三很有眼色，一下就感受到了杨七娃跟李祐的态度差异。 「齐王殿下，大唐已经对得起安塞洛和米塔尔了。要是没有你们的支持，他们能够有今天吗？ 但是天竺这么大，他们两个现在占据的地盘，连十分之一都不到，难道大唐就要为了这么一个芝麻而丢了西瓜吗？ 依我看，大唐跟我们四王子殿下合作，根本就不是什么背弃信义的表现，这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商业合作。 做生意嘛，没有谁规定就一定只能跟一家做啊。或者说安塞洛和米塔尔已经答应了大唐，不管你们运输过来多少货物，他都愿意帮忙售卖？」 「这个……」 听了阿三的话，李祐有点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 正当他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的时候，杨七娃出声了。 「阿三，四王子殿下没有那么好心想要帮我们大唐推广货物吧？」 「杨提督，我们在售卖大唐的货物的同时，自然也是可以挣钱的。毕竟我们不可能原价买回来的东西，一文钱都不挣，直接出售出去。当然了，我们也只会挣一点辛苦钱，不会把货物卖的太贵，毕竟卖的太贵的话，肯定是会影响销量的。」 阿三完全是一副提大唐考虑的模样，让李祐有点看不懂。 而杨七娃则是有点品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四王子殿下有什么述求，可以直接说出来。如果不是很过分的话，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其实我们王子殿下的述求很简单，大唐运输到天竺的刀剑，全部出售给我们帕纳瓦王朝，有多少我们要多少，价格比安塞洛和米塔尔他们出的高三成。」 图穷匕见，阿三最终还是把自己这一趟出行最主要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不可能！我们大唐是将信义的，不会为了区区小利而背叛朋友。」 杨七娃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阿三。 这让李祐松了一口气。 这才符合自己对杨七娃的认知嘛。 「杨提督，这可不是背叛，我们可以跟您承诺，只要安塞洛和米塔尔不再继续带兵进攻我们帕纳瓦王朝，那么我么也不会主动的去攻打他们。 天竺那么大，哪怕是我们两方现在统治的区域加起来，也只是占据了南边天竺的一小部分地盘，远远没有到要争的你死我活的局面。」 阿三这话，让杨七娃眼前一亮。 如果帕纳瓦王朝不跟安塞洛和米塔尔即将成立的南天竺王国、北天竺王国斗争，反倒是各自去往外扩张的话，对大唐来说也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事情。 一方面，不用担负着背弃信义的帽子。 另外一方面，天竺的许多小王国，唐人的货物想要售卖进去，真的非常困难。 反倒是那种大一点的王国，更好打交道。 天竺那么大，单单南部地区，如果被划分为三个国家的话，那么对于大唐来说，也是有好处的事情。 因为这意味着南部天竺的市场，全部向大唐敞开了。 当然，如果这三个国家以后变得太过强大，会威胁到坎奇普兰城和齐王港的安全了，那么大唐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们打起来。 「如果安塞洛和米塔尔有需求的话，我们不可能停止售卖刀剑给他们；不过，如果你们帕纳瓦王朝也想购买刀剑，倒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从国内多运输一些刀剑过来就行了。 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上好的刀剑，可是非常昂贵的。到时候可别觉得我们是在坑你。」 杨七娃思索了一会，就开始松口了。 大唐如今完全占据主动，也没有必要吊着他们了。 反正到时候爱卖多少钱都可以。 「多谢杨提督！到时候我们帕纳瓦王朝会继续往西发展，也占据一个沿海的港口，方便直接走海运跟齐王港这里来往。 至于价格，您完全不用担心，这一次我带了两千斤的黄金过来，先换取一批刀剑。后面我们还会有海船不断的过来。」 阿三一出手就是两千斤黄金，这个手笔还是可以的。 杨七娃觉得天竺的潜力，还是非常大啊。 第1185章 德妃带来的后续影响 当齐王港这边还穿着短衫短褂的时候，长安城已经被皑皑积雪给覆盖了。 第565页 这是贞观十八年的第一场大雪。 之前虽然气温比较低，时不时的也下了一些雪，但是还不算特别冷。 不过这一次的大雪之后，就意味着长安城彻底的进入了冬天。 「陛下，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过年，已经找不到什么当事人了。不过从调查出来的蛛丝马迹来看，德妃娘娘说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调查，李忠基本有了一个初步的调查结果。 「这些年无忌一直跟宽儿针锋相对，两家的关系非常紧张。最开始朕还以为是因为早年间的矿山出售的事情引起的，再加上楚王府炼铁作坊对长孙家的影响，所以两家的关系才越来越差。 但是现在想一想，其实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原因。朕认识无忌那么多年了，他不是这么冲动，这么小心眼的人。 如果德妃说的是真的，那么无忌的很多行动，解释起来就通顺了。」 李世民的心情很复杂。 当事的各方，全部都是跟他关系非常紧密的。 虽然李承干现在已经被流放到了澳洲，可是长孙无忌如今还在朝中身居高位啊。 甚至长孙党已经是朝廷第一大党，除了楚王党能够跟他偶尔掰腕子，其他的都不够看。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李世民对朝政失去了控制。 相反的，登基十八年之后，李世民对朝政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别看长孙党和楚王党现在闹得那么欢快，如果李世民要下死力气，还是有非常多的办法可以使用的。 只是他一直没有用而已。 「陛下其实也不用特别担心，高明已经不是太子，哪怕是大家知道他不是长子，也没有什么影响。至于楚王殿下，很早就过继出去了，哪怕是他知道了这个事情，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 再说了，德妃既然只是私底下跟陛下您说了，应该就不会把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这个时候，李忠只能这么安慰李世民了。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消息如果真的传开了，会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说其他的，现在的太子李治，难道就不会有一点危机感？ 他现在在朝中可是没有什么势力，但是李宽却是有着当朝第二大党的楚王党。 如果李宽真的有什么想法，那么李治这个太子之位还能不能做的稳，还真是不好说。 「朕有一种预感，这个事情，德妃怕是已经跟宽儿说过了！」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后，冒出了让李忠大吓一跳的话。 「这……这……应该不会吧？德妃娘娘不是在登船的时候才告诉陛下的吗？楚王殿下不可能知道的呀。」 「当初李祐那个孽子，犯下那么大的事情，朕其实已经有了大义灭亲的打算了。但是偏偏宽儿站出来，给出了一个很是符合朕心意的方案。当时朕并没有多想什么，但是现在想来，这里面未尝不会有什么隐情。」 李世民可不是那种随便相信巧合的人。 当了这么多年的帝王，他看问题往往都是看的很透彻的。 「可是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 李忠有点纠结的冒出了一句话。 「确实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是并不表示不存在。特别是最近两年，楚王府跟长孙家的冲突是越来越激烈了，甚至是一改之前的斗争作风，这里面如果把两个事情联繫在一起的话，反倒是好解释了。」 李世民这么一说，李忠就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了。 朝中的局面，看来是越来越复杂了。 他也不知道李世民会怎么跟长孙无忌和李宽相处。 …… 「阿耶，百骑司的人果然去了蓝田县孔下村，不过应该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查到就是了。」 长孙无忌的书房里头，长孙沖将自己这段时间的调查整理好了之后跟长孙无忌进行汇报。 「不，人家一句查到消息了！」 「怎么可能？人都已经没了，他们能够查到什么消息？」 长孙沖忍不住出言反驳。 「人都已经没了，这不就是消息吗？要是人没死的话，现在应该也就是四十多岁，很大的可能是还活着的。但是二十多年前人就死了。 如果只是一个宫女这样，那么也不能说明什么，可是他们接连调查了几个人都是这样，那么以陛下和李忠的判断能力，自然会有结论。」 德妃离开长安城那天，长孙无忌就很是不安。 原本只是为了预防万一而然长孙沖安排人手监控百骑司，结果真的有消息了。 当然，长孙家虽然厉害，但是还没有到可以监控百骑司的地步。 可如果只是守株待兔的在一些地方等着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长孙无忌比谁都清楚，要先搞清楚当年的事情，到底应该调查哪些人。 「那……那怎么办？」 原本心中很稳的长孙沖，被自己阿耶这么一说，立马就慌了。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关键是看李世民怎么想。 但是，不管李世民怎么想，对长孙家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不管是李世民有多么的倚重长孙无忌，一旦他碰到了这种事情，双方的信任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在这种封建时代，帝王对你的信任度下降了，这比什么损失都来的大。 第566页 「高明现在已经被流放了，李宽也早早的过继给李智云了。严格说来，当事双方都已经跟皇位没有什么关系了。 反倒是雉奴现在是最大的受益者，我们应该让他向长孙家靠拢，让他知道长孙家的强大，是他顺利登基最好的保证。」 以前任何一个时期，长孙无忌都没有现在那种危机感。 可是想到最近几年跟楚王府相斗，结果落了下风。 如果再让这件事情发酵起来，那么长孙家的危机就真的来了。 「对，把这个消息泄露给雉奴，让他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其实没有那么稳固，也让他知道楚王府不值得他依靠。省的他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长孙沖立马觉得自己阿耶的提议很不错，可以有效的缓解长孙家现在的危机。 「这个事情肯定是要找个机会让雉奴知道的，但是你也不要想当然的认为雉奴就会一边倒的靠向我们。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平衡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于志宁他们肯定都在教授雉奴。 如今朝中的势力基本上分为几部分，一部分是我们家的，另外一部分是楚王府的，还有就是相对独立于我们两家的拿下世家子弟，最后就是完全终于陛下的帝党了。 帝党是不需要雉奴太过操心的，只要他能顺利登基，这些人自然会支持他。至于世家，也不是需要他操心的，因为不管谁在上面，这些世家子弟都是首先考虑自己家族的利益。 只有楚王府和我们长孙家的人，是他最需要平衡的，也是影响力最大的。」 长孙无忌隐隐约约觉得前段时间楚王府和自家闹出那么直接的冲突，背后可能有一些人在挑拨。 虽然他没有证据，但是却是有点怀疑是东宫的手笔。 所以现在他也不敢完全把李治当成是小透明了。 「不管怎么说，让雉奴向我们靠拢一下，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如果陛下真的有重新立储的苗头，那他就更会向我们靠拢了。」 「嗯，多跟雉奴联络一下，我也会找时间多去教诲一下他，免得他整天就知道跟于志宁那些人混在一起个。」 长孙无忌思索了一番，心中也有了打算。 …… 海底捞最近的生意非常火爆。 天气越冷，就越适合吃火锅。 特别是加了辣椒的调料，让许多辣党欲罢不能。 「房遗爱，叫你跟二哥要一些辣椒种子，就那么困难吗？几百亩的辣椒，那得有多少种子啊，你要个几斤算什么呢？」 美美的吃了一顿麻辣火锅，高阳公主又开启了指摘房遗爱的节奏。 他们这对夫妇，也算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房遗爱这舔狗也算是舔出了境界了。 搞的程处默和尉迟环他们都不想跟他待在一起了。 「我没法开这个口呢。不过高阳你放心，我已经找人去渭水码头，只要有从美洲回来的船只，都先问问他们有没有辣椒种子出售。」 房遗爱一边继续大快朵颐的吃着牛肉，一边跟高阳说着话。 这几年，伴随着大唐对周边草原的控制力的增强，耕牛在各地已经不是那么的紧缺。 边疆来的牛肉，也能够不时的出现在勛贵们的餐桌上。 像是海底捞这种专门吃火锅的地方，自然不能没有牛肉。 「现在几乎各个勛贵家族都安排了商队出海，偏偏就我们房家除了在广州那边有一些产业，基本上就没有船队离开长安城了。趁着德妃娘娘下西洋带起来的新一轮出海热潮，我觉得可以从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购买一批新式飞剪船，我们府上也逐渐一个商队，去下西洋做生意。」 高阳原本对钱财没有特别大的概念，所以总是花钱如流水。 但是，前几天去到杨氏茶叶大厦逛街的时候，发现顾氏金银铺子里头，有一些珠宝首饰居然能够卖到几十万唐元一件，她就彻底不镇定了。 因为她发现房家根本就支付不了自己随意买这些首饰的花费。 现在长安城的人都在讨论出海的事情，都知道海外的钱财比长安城要好挣很多。 只要你有船队，你有货源，随便去到南洋哪个国家，都能挣钱。 当然，挣大钱还是挣小钱，就看你的能力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阿耶一直都反对我们把精力放在经商上面呢。」 房遗爱有点纠结。 他也想要更多的钱财。 味之素的那些收入，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夫妇的胃口。 「房家如今就靠着他在朝中支撑，所以还维持着长安城顶级勛贵的体面，但是阿耶的身体这几年也变差了不少，父皇不可能一直都让他担任尚书左僕射。到时候房家没有其他人顶上去，很快就会没落的。 趁着阿耶还在位置上，我们组建几支船队出海，难道非得再等个几年，到时候跟在别人后面挣一点辛苦钱？ 南洋的商机，我们基本上是错过了，但是西洋现在才刚刚进入到大家的视野，肯定还有非常多的机会。 你不是整天都盯着地球仪看吗？你难道看不到在西洋还有广袤的土地，还有许多的王国吗？」 高阳是很聪明的。 只是她的聪明很少用在正事上面。 「我回头跟大哥先商量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办吧。」 第567页 房遗爱也被说的有点心动。 不过房家现在也好，将来也好，都不是他当家。 「要尽快，晚了就又要后悔了！」 …… 「于师，舅舅这段时间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变化，你有注意到不？」 东宫之中，李治一如既往的跟于志宁请教着。 「我也看出来了！以前的时候，无忌一个月也不会来一趟东宫，但是最近一个过来好几次了，语气也不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样子。我觉得背后可能有什么变化是我们说不知道的。」 于志宁人老成精，李治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自然也能看出来。 「会不会是因为土豆的丰收，让楚王府的声望更上了一个台阶，所以舅舅感受到了危机？」 李治找不到答案，只能是自己在那里猜测。 「土豆的丰收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可是无忌的变化，是最近半个月的事情吧？」 于志宁这话，显然是否定了李治的猜测。 「说的也是，舅舅确实也就是最近半个月才有那么明显的变化。就连一向不来东宫的表哥，最近也来了两次了。」 大家都不傻，虽然找不到原因，但是坚信背后一定有什么情况发生。 「我看可以好好的梳理一下，最近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特别是前半个月左右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 于志宁这么一说，李治倒是回想起了一幕。 「于师，德妃娘娘前段时间下西洋，当时专门让父皇屏退了左右，不知道说了什么。我一直很好奇，但是什么风声都没有传出来。舅舅的这个变化会不会跟这个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最近一个月，大唐各地都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不过，报纸上都在热烈讨论下西洋的事情，这让李治想到了这一波出海热潮的缘由。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下次无忌过来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见一见他，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东西出来。」 于志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么提议了。 第1186章 又见妖言惑众杨本满号 虽然是大冬天，但是渭水码头却还是非常忙碌。 流动的渭水，哪怕是在冬天，也很少会结冰，不影响大部分船只的航行。 不过这就苦了码头上工作的苦力了。 就在过年前的一天，渭水码头又迎来了一支从海外返回的船队。 有经验的苦力，能够轻易的辨认出那些船只是从海外回来的。 像是眼前这三艘海船，哪怕看不到斑驳的「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他们也能根据许久没有维修的船体，判断出这是一艘出海回来的船只。 而有了「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一串大字，那就更加确定无疑了。 「快，快去楚王府，跟楚王殿下汇报，说李郎君的船队从美洲回来了。」 市舶司的胥吏一看到这个船队，立马就激动了。 这个时候，大家也不嫌弃外面天寒地冻，纷纷跑到了码头边上，准备看看「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一次给大家带来了什么惊喜。 经过了《大唐日报》等各个报纸的宣传，还有文达明出的新书，长安城的百姓对美洲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 像是渭水码头这边的人员，更是对海外的事情感兴趣。 「陈四儿，这一次我们虽然没有找到地瓜，但是能够带着玉米回来，也算是功成身就了。大唐有了土豆和玉米这两种高产粮食，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站在甲板上，李耿黝黑精壮的身躯迎着寒风，却是那么的挺拔。 「是的，我们这一次在北美洲折腾了将近一年，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依靠船舱里的那些玉米种子，明年开春以后，至少可以一次性的种植几千亩玉米地。只需要等到后面，立马就可以扩大到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亩。 到时候，整个大唐的人都会记住我们的。也让国子监的那些人知道，不是只有读书一条路可以名垂千古。」 陈四儿现在也很激动。 马上就要迎来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了，是个人都会充满了期待。 「这一次我们紧赶慢赶，除了在蒲罗中修整了一天之外，可谓是一口气直接来到了扬州城，然后停靠当天就继续朝着长安城而来。我估计连楚王殿下也没有收到我们回来的消息，你想要的那种热烈迎接场面，估计是没法碰到咯。」 等到船只停好，准备下船的时候，李耿才意识到自己一行人走的太急了，都没有留下时间给人去通风报信。 所以今天码头上冷清的很，根本就没有迎接的人。 「还真是呢，失算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我们把玉米带回来了，这个消息自然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大唐日报》和其他各个报社的写手肯定都会过来採访我们，楚王殿下也应该会找时间接见我们，甚至陛下都有可能会见我们呢。」 在扬州停靠的时候，李耿就让人去把最近一年的《大唐日报》给全部买了一份回来。 所以他们倒是对大唐发生的变化，不至于一无所知。 就像是蒸汽机车，他们要是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直接看到在运作的明作铁路，估计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市舶司的人倒是积极的很，走吧，我看那些胥吏已经过来，我们也好好的配合他们把市舶税给缴纳了。」 第568页 李耿看到穿着统一工作服的胥吏来到码头，知道迎接自己的就真的是这些人了。 …… 「王爷，『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回来了！」 楚王府中，李宽正跟小玉米、小土豆和小地瓜三姐弟玩着最新整出来的积木，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美洲大地有许多中原没有的农作物和动物，习惯了后世生活的李宽，迫切的想要让这些农作物出现在大唐的餐桌上。 比如这样的大冬天，喝着小酒的时候，如果有花生米就着，是不是很有感觉？ 再比如，寒冷的冬天早晨，吃上一个热乎乎的烤地瓜，香不香？ 亦或是在夏天的时候，吃个菠萝什么的，不香吗？ 「走！我们去渭水码头！」 这个时候，李宽自然没有心情继续在那里继续搭积木了。 「阿耶，我也要跟你一起去，是不是那些海员把玉米从美洲带回来啦？」 小玉米今年已经八岁了，早熟的很。 如今稳稳的长安城一霸，天天带着程处默家的几个小姐姐在长安城转悠，谁都不敢惹她们。 美洲有玉米，有土豆，有地瓜。 自家三姐弟的小名就是根据这些农作物来起的。 小玉米早就期待着看看玉米这种农作物到底有什么生气，为什么自己阿耶会那么喜欢。 「阿耶，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小土豆和小地瓜也差不多到了糟了烦的年纪，李宽干脆直接让小玉米这个能够管住他们的大魔女一起带着吧。 「走吧，走一起去！『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一次出海，可是经歷了两年的时间，算是出海时间最久的一支船队了。 他们要是再不回来，李耿都要找我麻烦了。」 李宽跟程静雯和武媚娘调侃着说道，然后带着一家人上了奔驰四轮马车，快速的朝着渭水码头而去。 大冷天的，街头上的人流不算很多。 这两天没有下雪，马车行走的很快。 「哇！阿耶，码头上那一框框黄橙橙的是不是就是玉米？」 马车还没有停稳，小玉米就透过窗户看到了码头上已经围着一帮人，船上还有不少船员在一框框的往码头上抬东西。 在灰败的冬天景象之中，那一抹闪亮的黄色，直接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李宽看到之后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玉米和土豆，这可是解决温饱问题的神器啊。 最关键是玉米这个东西，它可是毫无争议的主粮，不分南北东西，都可以大量种植，产量还很高。 这玩意不挑地，哪怕是比较干旱的地方，也能生长的不错。 还有几次相比土豆和地瓜，玉米要更好储存，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粟米。 不客气的说，这算是所有农作物中，李宽最期待的了。 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大女儿叫做小玉米。 「没错，那就是玉米！」 李宽说完，直接跃下马车，快步朝着李耿走去。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把重心全部放在玉米上面。 李耿带着一帮船员在美洲流浪了两年，自己这个船东，自然要先去慰问一下，让他们感受到组织的温暖，这样才有激情继续出海探险。 「楚王殿下，幸不辱命！玉米我给您带回来了，几万斤的玉米种子，绝对够我们在短时间内大规模推广了。」 不等李宽开口，眼尖的李耿就小跑着来到了李宽面前，开始邀功了。 「李耿，辛苦你们了！不远的将来，玉米很可能会成为跟小麦、水稻一样重要的粮食，成为百姓们日常种植最多、最广的农作物。 并且，跟小麦和水稻不一样，玉米也将成为大规模养殖鸡鸭鹅等牲畜最好的助力，为大唐许多新兴的加工行业提供充沛的工业原料。 你们冒着生命危险在茫茫的北美洲寻找玉米，不惧响尾蛇的威慑，不惧野牛群的危害，不惧灰狼群的围攻，大唐百姓一定会记住你们，一定会感谢你们。 本王要向陛下提议，给你颁发爵位，给有功的海员们重重的赏赐。」 李宽看着眼前这个黝黑的小伙子，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不辛苦，我们过得很快乐！在美洲，我们几乎每天都是吃着牛肉或者牛肉干，这可是在长安城中享受不到的呢。」 李耿难得的幽默了一把，不过也不完全是调侃。 如今的北美野牛，可是北美草原上当之无愧的霸主。 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的到处熘达，在迁徙的时候，更是上百万的规模都有可能出现。 这绝对是超出大唐百姓想像的事情。 不客气的说，整个大唐的耕牛数量加起来，估计也就只有百来万头呢。 「北美洲有野牛，有玉米，有地瓜，当然也有黄金和白银。你们这一次从北美洲回来，不仅仅是带回了玉米这种伟大的作物，还为大家开拓了北美洲航线，为今后的探险铺平了道路。」 说好话又不花钱。 反正李耿他们也确实值得李宽去为他们说好话。 不仅李宽准备自己说，他还会让《大唐日报》在报纸上狠狠的报导一波，将北美洲的富饶展现在众人面前。 漫天遍地的牛羊，谁抓到就是谁的。 这估计可以刺激不少人去美洲探险。 第569页 还有那些金矿，只要找到一个标杆，就能吸引一大波人过去。 美洲太大了，太远了，不管怎么吸引唐人过去探险、移民，都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占领这些地方。 不过，大唐的出生率经过了十几年的告诉增长之后，人口也迎来了爆发周期。 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再过个十年，大唐的人口数量就有望突破一个亿了。 没有饥荒，没有战乱。 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努力下，婴儿的夭折率又大大的下降。 大唐的人口，想要不增加都难。 特别是这几年，倭国、新罗、南北高句丽等国大量的年轻女子被「吸引」到了大唐，成为许多大唐勛贵、商人、匠人，甚至是百姓家中的妾氏。 这为大唐新生人口的增加可是着实做了不少贡献。 三年抱两。 单单最近几年进来的几十万外国女子，就至少让大唐增加了超过一百万的婴儿。 不过，哪怕是大唐的人口数量突破了一个亿，放在这么广袤的国土上面，也是杯水车薪。 所以到目前为止的国策，都是鼓励生育。 虽然没有后世欧洲国家那样为了鼓励生育，给的补贴甚至都可以直接养活一大家人了。 特别是那种有五六个孩子的那种，哪怕是什么都不用干，单单拿补贴就可以过上很好的日子了。 但是大唐各地的蒙学和小学，也都朝着免费的方向在前进。 所有州县里头的适龄儿童进入到蒙学和小学里头，是可以包吃的。 虽然这个是去年才刚刚开始大规模实行的措施，可是对于吸引大家去就学，作用简直不要太大。 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哪怕是帮忙干活，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可是如果送去学堂的话，就不用浪费家里的粮食了。 「聪明」的百姓，自然很积极了。 当然，等到孩子到了十岁，不少人就改变主意了。 除非自家孩子在学业上面很成功，或者家中很重视教育，要不然大部分十岁以上的孩子，就没有机会上学了。 好在几年的学习之后，这些人已经摆脱了文盲的范畴。 李宽也没有指望在这个年头搞什么九年义务教育，那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过个十年能够把六年义务教育给搞起来，就算是前无古人的大事了。 「阿耶，你不是说玉米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着吃，还可以烤着吃吗？可是我觉得这根本就没有办法吃啊。」 小玉米满脸委屈的声音，打断了李宽跟李耿之间的交谈。 「这明显是晒干了的玉米，肯定没有办法生吃了。只有那种刚刚掰下来的玉米，才适合生吃。」 看到小玉米手中的玉米，李宽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小丫头，直接拿了一根这么黄的玉米棒子，并且还是那种晒干了的玉米，能够咬的动就算不错了，更不用说吃了。 「没错，楚王殿下知识渊博，我等远远不及。为了更好的储存，这些玉米都是在太阳底下曝晒过的，只能用来煮着吃。 但是刚刚掰下来的玉米，却是香甜可口，都可以当成水果来吃了。」 李耿自然也是知道楚王府家的「小霸王」。 虽然两年多没有见过了，但是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等会本王在王府中设宴，给不远万里探险而回的勇士们接风洗尘。码头上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负责了。 我估计再等下去，来看热闹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想走也很难走出去了。」 李宽看了看四周，发现越来越多的马车停靠在码头附近，人群也明显的在变多。 长安城中，盯着渭水码头的人可是有不少。 专门打出海回来的船只的主意的商家，更是多如牛毛。 眼下「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回来了，自然会吸引无数人的关注。 第1187章 杨本满的超前建议 颐和园中，李世民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摺，伸了伸懒腰，准备迎接贞观十九年的到来。 今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特别是上半年关中大旱，闹出了蝗灾，可是着实把李世民吓了一大跳。 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进入了下半年，大唐的发展速度很明显更快了。 特别是明作铁路的修建和开通，带来了一系列的影响。 如今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已经打算在明年开工，计划使用两年时间修建完成。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大蛋糕。无所的作坊都在纷纷扩产。 不管是制作水泥的，制作精钢的，还是生产各种铁锹、锄头等器具的，都是一派繁荣景象。 而这些变化，间接的又带动了其他产业的发展。 比如成衣铺子，今年冬天的生意就非常好。 大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一家又一家的成衣作坊和成衣铺子开业。 愿意在家中自己缝制衣服的百姓，正在快速减少。 「陛下，『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回来了，带着玉米回来了，属下今天想请一天假。」 从来没有跟李世民请过假的李忠，今天却是难得的开了这个口。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终于从美洲回来啦？太好了，那么久都没有消息，朕还一直在担心呢。」 第570页 李世民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那个玉米，他之前可是没有少去了解。 虽然李世民还没有见过玉米的真实样子，但是李宽之前说过的关于玉米的相关文字，李世民却是翻来覆去的不知道看过都是遍了。 他很清楚这是一个可以跟土豆媲美，甚至比土豆的价值还要高很多的农作物。 因为玉米容易储存，而土豆虽然产量也高，但是储存起来其实不是很方便。 「是的，他们已经到了渭水码头了，百骑司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送过来了。」 「李耿这一次立下大功，你直接过去把他带到宫中来，朕要见一见他，听一听他介绍一下美洲的事情。」 李世民自然知道李忠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儿子见面。 毕竟两年多的时间没有见面了，之前连他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确定呢。 「好的，属下现在就去。」 听李世民这么一说，李忠也不提请假的事情了。 长安城中，那么多勛贵子弟，有几个可以有机会得到李世民单独召见的？ 特别还是那种立下了功劳之后得到李世民召见的，更是屈指可数。 如今李耿有这么一个机会，以后的前途就有着落了。 把玉米从美洲带回来，只要李耿这辈子别涉及到谋反这种事情，可就相当于有了免死金牌了。 …… 楚王府的宴席，李耿是没有机会参加了。 还没等开席，他就被李忠给压着去见李世民了。 「你这回到长安城，不先想着回家，倒是往楚王府跑的很勤快啊。」 李忠去渭水码头跑了一圈，结果没有找到李耿，以为他是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可是问了一圈，却是知道他们居然去楚王府了。 这难免让他这个老父亲有点吃味。 什么时候开始，楚王殿下在李耿面前说的话，比自己这个父亲要管用了？ 「阿耶，将士得胜归来，都是先去衙门做好交接，从来就没有谁是直接先回家的。这次出海，虽然不是代表朝廷出征，但是也算是在完成楚王殿下安排的任务。 如今从海外回来了，我自然要去楚王府先把任务完成的情况给说明一下啊。」 李耿这话，让李忠无话可说。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还真不是朝廷的船只，而是属于人家楚王府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耿是在替楚王府做事。 「等一会陛下肯定会询问你这次出海的事情，像是从长安城到希望港这一段路途中发生的事情，陛下之前已经详细的听李义协说过了。 你今天就重点说一说北美洲的故事，说一说你是怎么发现玉米的，然后把北美洲的风土人情给陛下介绍一番就可以了。 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找观狮山书院经学院的学员合作，看看能不能把这次出海的经歷整理一下，出一本书也是可以的。」 文官鄙视武将，武将看不起文官。 这在哪个朝代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不过，如果一个人能够做到文武双全，肯定是皆大欢喜的。 李忠可是知道《大唐日报》下面的一个普通写手，跟着李义协他们出海回来之后，凭藉着《海上旅行故事集》而名扬天下。 自然而然的，他也希望李耿能不能也有名扬天下的机会。 「写东西就算了，我不希望。不过船队的瞭望手陈四儿，很是喜欢记录东西，到时候他写一个《美洲奇闻记》，让他把我的丰功伟绩多记录一下就可以了。」 李耿武将子弟出生，从小就不喜欢读书识字。 虽然写文章有机会流芳百世，不过他觉得只要发现玉米，以后再发现几种其他的东西，他也一样可以流芳百世。 「随你吧，不过等会在陛下面前，你也不要吹嘘的太厉害，还是要尊重事实的。」 「放心，只要实话实说，那就已经是一个充满传奇的故事了，我哪用得着吹嘘啊。」 李耿这话，说的还真是实话。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一次出海，歷经两年多的时间，碰到过许许多多的事情，还真是充满了传奇。 …… 「杨御史，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又涨停了！最近一年多的时间，它们股票的价格已经上涨了十几倍了，现在居然还在涨，实在是太夸张了。」 杨府之中，虽然马上就要过年了，令狐无疆却还是忍不住跑过来了。 今天是大唐股票交易所最后一个交易日，令狐无疆肯定是要过去凑热闹的。 反正朝廷已经开始给各个衙门放假了，不去大唐股票交易所，令狐无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刚刚听下面的人说，东太平洋公司旗下的船队今天回来了，带回了楚王殿下之前说的玉米。 虽然这一次没有大量的黄金和白银跟着一起回来，但是玉米的出现，却是证明了楚王殿下之前对美洲的很多介绍，都是经得起推敲的，都是可以不断被证实的，这会让大家对东太平洋公司的前景充满信心。」 杨本满倒是没有因为错过了东太平洋公司的一个涨停就心痛。 他之前已经在这支股票上面挣了不少钱，所以在今年的时候都抛售套现了。 没有谁在股票交易所里，每次都最低价买入股票，然后最高价卖出股票。 第571页 只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利润，就可以考虑卖出去了。 杨本满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这倒也是。至少这些带回来的玉米种子，之前楚王殿下是承诺过会高价收购的，单单这一笔收入就至少价值几万贯钱，甚至更多，也难怪东太平洋公司直接来了一个涨停。 像是这种市值很高的公司，已经很少见到直接涨停的场景出现了。如果不是明天过年，大唐股票交易所不营业，很可能明天还能有个涨停呢。 要知道当初李义协从南美洲回来的时候，东太平洋公司的市值可是不仅翻了一番呢。」 令狐无疆化身为股评师，仿佛自己真的有多厉害一样。 事实上，令狐无疆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还真没有挣几个钱。 真要说挣钱，反倒是之前在作坊城买了两套房子，算是给他身家上涨带来了最大的助力。 「令狐，前段时间德妃娘娘下西洋，掀起了一股新的出海热潮；今天妖言……今天东太平洋公司的船队又从美洲回来，过完年之后，大家出海的热情肯定会更加高涨。 接下来，那些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的造船作坊，估计会有一波上涨，还有各种制作出口物品的作坊，前景也比较乐观。」 折腾了这么多年，杨本满发现其实股票交易所并不是特别适合自己。 当然，他也不会完全抗拒这个像是大赌场一样合法存在的地方，只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不会亲自出手购买股票。 不过，对于给观狮山书院商学院《财经杂志》以及《经济日报》投稿，他倒是非常有热情。 本身就是御史，杨本满写文章的本事还是很在线的。 再加上他别具一格的眼光，还真是写出了一些不错的文章，算是长安城名副其实的股评师了。 「真的吗？不过这段时间，大家讨论南洋、西洋、美洲、澳洲的次数好像确实变多了，就算是在我们御史台，也时不时的可以听到这些名词。 从新华书店出售的地球仪来看，在西洋过去，还有一大片陆地，叫做非洲，而在极西之地，则是有着一个叫做欧洲的大片陆地。 澳洲和美洲已经证实了，那么非洲和欧洲估计也很快会有冒险家去探索，到时候对海船的需求，确实很旺盛。 不过可惜的是我基本上拿不出什么钱财来股票了，实在是太遗憾了。」 令狐无疆结合杨本满的分析，给出了自己的思考意见。 「虽然你在股票交易所没有挣到多少钱，但是你的分析股票的能力，还是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的。如今你钱财不够的话，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换一种办法来参与股票投资。」 令狐无疆天天跟在自己身边，杨本满倒是愿意提携提携他。 有些事情他自己不想去做，但是并不表示没有搞头。 如今拿出来做个人情，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方案。 「怎么换一种方法呢？没有钱财，除非去钱庄里借贷，要不然想再多也没用。可是您之前不是劝说过我，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借钱去买股票吗？」 令狐无疆显然想不到杨本满会给自己提什么新的方法。 在他看来，自己没钱，那就啥搞头都没有了。 「你是没有钱财，但是你有一定的名气，你可以成立一个公司，吸引一部分人把自己的钱财委託给你来投资股票。到时候，你可以收取一定的管理费，也可以设置一条盈利的红线，超过这个红线之后，你就要从盈利中抽成。 虽然这种方法你不一定能够挣到大钱，但是只要资金规模上去了，盈利的情况很不错的话，指不定你一年下来也能挣个几千贯钱呢。」 杨本满的这个方案，其实原本他是想自己搞的。 但是杨家家大业大，如果只是小规模的折腾，完全没有意义。 但是如果是大规模的，那么体量太大的资金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很难施展开来。 再说了，杨本满眼下还是在不断的扩大茶园、炒茶作坊的规模，他希望继续巩固杨氏茶叶的领先优势。 因为他发现大唐对茶叶的需求，每年都还在增加。 虽然在沟内售卖茶叶，要想获得暴利是很难了。 但是一年下来给杨家带来几万贯钱的收益，却也是没有问题。 这基本上就是杨家八成以上的收益了。 哪怕是杨本满的眼光很好，在大唐股票交易所或者是大唐交易中心里头的契约交易铺子里挣了一些钱，跟着几万贯的收益比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 「还……还能这样吗？谁愿意把钱委託给我去投资呢？」 令狐无疆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面却是激动不已。 他也是懂一些股票知识的，这种利用别人的钱财来炒股，挣了之后自己有机会分红，而亏了之后却是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的事情，简直就是他的最爱啊。 「你就先拿各个造船作坊练练手，吸引御史台的一部分人的资金进去。到时候名气打响了，自然也会有其他人主动的找你要委託资金给你投资呢。」 不管是什么时候，但凡是要借钱，或者是骗钱，大家往往都会是从熟人身上开始下手了。 杀熟这个词，现在还没有流行起来。 不过等到《大唐日报》报导了这件事情之后，估计就不一样了。 第572页 「也可以，反正哪怕是亏了，除了损失一些名声之外，我好想也没有什么损失。」 令狐无疆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杨本满的提议。 第1188章 李耿讲故事 「按照你的说法，这北美洲真的比我们大唐都还要广阔？」 颐和园中，李世民津津有味的听着李耿讲着此次出海的故事。 原本他只是想要见一见这位自己看着长大的傢伙，表示一下自己的重视。 不过在进行了一段没有营养的寒暄之后，话题慢慢的就转入到北美洲之行的经歷上面。 李耿的口才很是不错，跟他阿耶完全不同。 本来就很丰富的经歷，从他口中冒出来之后，更是有一种说书人在讲故事的感觉。 难怪李世民和李治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是的，我们沿着北美洲西海岸行走了将近两个月，从酷热的南部一直到寒冷的北部，都没有把这片大陆的海岸线给走完。 之后我们又在几处登陆，往北美洲内陆行走，没处的情况还很不一样。 其中进入北美洲最深的那次，我们不仅碰到了野牛群，还碰到了土人部落，还找到了。」 「按你这个说法，探险的船队到了北美洲，要找到吃的东西，还是比较简单的咯？」 李世民对探险的风险也是有所了解的。 食物和饮水，这是最重要的两项补给。 一旦有任何一个跟不上，探险队就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北美洲的河流还是挺多的，补充淡水倒不是很难。不过，从我们沿途观察的情况来看，北美洲应该也有一些地方是戈壁滩或者是沙漠地带，如果去那里探险的话，很可能找水源会非常困难。 至于食物，不管是玉米也好，还是野羊群和野牛群，都时不时的可以碰到，所以倒是隔三岔五可以补充。 不过，北美洲的野牛群的规模是非常巨大的，一般的探险队哪怕是碰到了，也不见得有机会获得补给。 甚至一不小心被野牛群袭击了的话，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李耿在北美洲碰到过好多次野牛群，自然知道这帮地主的厉害之处。 那种体重超过一千斤，甚至超过两千斤的野牛，就像是一辆快速奔跑的四轮马车。 一般的箭矢射到它的身上，都没有什么效果。 再加上惹怒了一只野牛，往往会招来一群野牛的袭击，风险还真是挺大的。 当然，他也不会太过于强调风险。 要不然搞得李世民对探险的支持力度下降了，他就得哭了。 「宽儿说所有寻找新大陆的探险队员，都是我们大唐的勇士。以前朕对这句话还没有太深刻的理解，不过现在听你说了北美洲探险的故事，倒是领悟了几分。」 李世民想到李耿两年多才完成一次探险，心中也忍不住嘘嘘不已。 「陛下，虽然我大唐地大物博，但是海外有些陆地，各种资源也一样的丰富。如果我们能够将这些土地纳入到大唐的统治范围，那么楚王殿下当初说的大唐日不落帝国，还真的可以实现。 这些土地，不管是澳洲还是美洲，都有许多大唐本土说不具备的优势。我路过永平港的时候，听说澳洲的太子港附近，有着非常广袤的草原，一年四季如春，非常适合的养殖牛羊。 太子港周边的羊群规模，在短短两年时间已经扩展到几千头，后面就是养个几百万头，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北美洲那边，我们路过了许多的平原，那里的土地非常肥沃，哪怕是土人随随便便种植的玉米，都长得非常好。 如果是我们大唐的百姓去种植，庄稼的产量肯定可以创造一个新的记录。 最关键是那些土人的生活还非常的原始，根本就不可能是我们大唐的对手。 只要我们安排人员过去，想要占据什么地方就可以占据什么地方，这可是比出兵西域什么的要容易多了。」 在海外厮混了两年，李耿现在是坚定的认为大唐应该向海外进军，大力发展造船业，鼓励更多的百姓移民到澳洲、美洲。 在他看来，一名唐人百姓在澳洲或者美洲创造的财富，至少可以比在大唐本土多两三倍。 只要奴僕够多，每一名唐人百姓在新的大陆，都有希望成为一个地主。 「从长安城到扬州，再从扬州到广州，然后经过蒲罗中、永平港、希望港，之后不管是北上还是南下，都还需要挺长时间的。 李耿，这么遥远的海途，我们大唐是很难大规模的向美洲移民的，并且移民过去了怎么管理，也是一个大问题。 朕看着地球仪，从扬州到北美洲，似乎不用往南边绕一圈，直接横穿过去，或者是从北边过去，似乎会近很多呢。」 距离是个大问题。 以这个年代的通信水平，大唐根本就不可能把美洲真正的纳入到统治。 想像一下，北美洲出了什么事情，先不说有没有船队可以及时的回大唐报告情况。 哪怕就是有，等到船队回到大唐，那也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朝廷再商讨一下怎么应对，然后再次派出船队去美洲，那就已经过了一年了。 这种沟通效率，怎么可能确保美洲的安全？ 「陛下您说的太对了。之前出发去美洲之前，微臣也请教过楚王殿下这个问题。如今的航线虽然是比较绕的，但是相对来说却是最安全的。 第573页 不管是南洋还是澳洲，这一片海域我们都相对比较熟悉，船队可以获得补给。真正比较危险的就是澳洲到美洲的那一段距离。 可是如果我们从扬州或者登州直接横穿到美洲，那么沿途都是广袤的太平洋，一个像样的补给点都没有。 哪怕是一帆风顺，船队估计也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美洲，而一旦出点风险，那么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最麻烦的是一旦有什么情况，可能东南西北，不管是往哪个方向，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陆地，风险非常的大。 所以以现在的船只航行速度，楚王殿下是不建议我们直接横穿过去的。除非楚王殿下说的蒸汽船能够顺利的下水。 海船在太平洋上，不需要考虑风向的问题，白天黑夜都能一往直前，船速又能比现在快一倍，那么直接横穿太平洋，就成为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李耿天天在海船上漂泊，肯定也思考来了许多问题。 像是李世民能够想到的这个问题，他早就研究来研究去，都快把「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的地球仪给翻烂了。 「那北边的航线呢？从路途上来看，这条航线也比现在的要短很多。」 李世民还是不死心。 「北边的这条航线是可行的！不过每年可能只有半年左右的时间可以使用，否者就会有碰到冰山、浮冰等各种各样的危险。 微臣接下来就准备探索北边的航线，看看能不能直接从倭国的难波津出发，然后在倭国北部再寻找一个合适的补给点，每年的春秋时分之间，通过这个补给点来前往美洲。」 「好！从海图上看，这条航线至少可以比现在节约一半的时间，哪怕是一年只有一半的时间可以使用，也很有开发价值。」 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还专门来到了地球仪面前，好好的端详了一番。 从地球仪上的距离来判断，从倭国前往北美洲，就跟从扬州去蒲罗中的距离差不多。 这样可以节约的时间就多了。 并且倭国如今在东海渔业的影响下，基本上大唐想要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哪怕是要占据一个他们北部的港口，奈良的那帮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陛下，晚餐时间到了！」 李世民跟李耿本来还想继续谈下去，不过等到宫女提醒用餐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 一不小心，他们整整谈了一下午。 「李耿，你去把这一次美洲的探险过程好好的整理一下，到时候让宽儿安排几个人给你打下手。」 「微臣遵旨！」 李耿脸色一苦。 没想到最终自己还是要干这样的文字工作。 好在陈四儿已经开始做了，自己稍微参与其中就行。 …… 「王爷，没想到这美洲的情况，跟你之前说的还真是非常相似。单单那里的野牛群，就价值连城啊。」 牛在封建时代，绝对是不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北美的野牛实际上没有办法被用来当做是耕牛，在大家眼中，那也是不一样的存在。 「要说地大物博，北美洲比我们大唐更加符合啊。最关键是那里的土人力量还很薄弱，没有形成什么像样的王国，都是各个部落分散在各处。」 李宽自然是希望美洲成为大唐的美洲。 哪怕是以后大唐没有办法实际统治这一块区域，让一些野心家看到了机会，那也至少是汉人的地盘。 到时候，最差的结果就是北美洲、南美洲、澳洲、南洋、西洋各地，有着许许多多的汉人国家。 虽然彼此之间会有一些战争，但是在面对其他胡人国家的时候，大家还是可以一心对外的。 「从地球仪上来看，北美洲的东北部区域，似乎遍布湖泊，还有河流直接跟大海相连。这就意味着在这里非常适合发展农业，然后又可以直接走船运跟许多地方连接起来呢。」 武媚娘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虽然陈四儿今天介绍的情况，他们去到的是北美洲西部区域。 但是武媚娘却是觉得北美洲的东北部区域，似乎才是最容易发展起来的地方。 不过就是那里实在是太远了。 「媚娘好眼光，这一块，本王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五大湖区域。将来如果要移民去北美洲的话，这里是一个很好的聚集点。 当然，美洲那么大，只是小规模的移民的话，其实适合当做聚集点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可惜这一次李耿他们没有找到金矿，要不然对那些冒险者的吸引力就更强了。 我听说永平港那里，现在都已经成为一个常住人口超过十万的热闹之处了。 主要原因就是那里发现了金矿，吸引了许多人源源不断的往澳洲而去。」 李宽也好，武媚娘也好，就没有指望依靠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去吸引大家出海冒险。 大唐的百姓，现在已经初步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 只要辛勤劳作，一口饭还是能够有的吃的。 这个时候要让大家出海，自然是要让大家见识到海外的机遇，见识到海外发财的可能性。 金矿无疑是最有力的说明。 「这一次没有找到金矿，并不表示北美洲没有金矿。李耿他们主要是冲着玉米和地瓜去的，没有专门去寻找金矿，甚至船上的人员之中，都没有专门的探矿人员。 第574页 下一次我们可以安排一帮人去美洲寻找金矿，让大家知道那里也是充满了发财机会的。」 地大物博的北美洲，怎么可能没有金矿？ 李宽都已经想好了，下回出海的船队，自己直接给他们锁定一个区域，让他们在那里探矿。 一定要搞出几个大的金矿出来，吸引更多的人去美洲。 「王爷，我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德妃娘娘那天离开长安城的时候，不是还专门跟陛下说了一些悄悄话嘛，当时我们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把王爷你是长子的事情跟陛下说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测，很有可能真的是这样。但是陛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担心这只是暂时的，我们楚王府如今也算是家大业大，是不是可以接着开拓海外的机会，把更多的力量转移到南洋，转移到澳洲或者美洲去呢？ 哪怕是到时候有什么不测，我们也可以在海外过的很好。不管是澳洲还是美洲，那里都不像是南洋的岛屿那样，生存环境恶劣。 如果长安城真的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前往海外发展也是可以的。」 武媚娘这个提议，显然不是今天才想到的，不过却是觉得很适合今天跟李宽提。 「在海外发展势力，这自然是要做的。不过长安城的局势，还没有到你说的那种程度。」 这些年，李宽一直限制各种搞技术含量的作坊在海外的发展。 不管是炼铁还是制作玻璃，亦或是造纸和印刷，在海外发展的都非常缓慢。 关键原因还是李宽担心技术外流。 不过武媚娘却不这么想。 只要对楚王府有利的事情，她都是支持的。 「可是如果等到陛下或者其他人开始对付我们的时候，再动手就被动了。或者是我们也可以拉拢更多的朝臣，寻找合适的时机，让王爷你重新认祖归宗。 当初魏王殿下，也是过继出去之后，再次回归的，到了王爷你身上，别人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很显然，武媚娘心中还有一些其他想法。 「此时以后再说，现在还没有到这个份上！」 李宽对于内战是没有兴趣的，当然他也不是那种随便人欺负的性格。 以后要怎么办，他也还在思考，在准备。 第1189章 新资金入场 贞观十九年的春节，是在一片祥和之中度过的。 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普通百姓，今天的春节都过的比较开心。 「师父，蓝田县明年打算大规模的种植中药材，一方面是为百姓们提供更高的收入，另外一方面是也为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提供更多的药材。」 蓝田县距离长安城不远，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狄仁杰自然也要回长安城跟李宽拜拜年，汇报一下情况。 「这个思路是挺好的，去年农学院那里不是在尝试人工种植人参吗？蓝田县境内多山地，虽然气候跟新罗还是不同，但是差别也没有那么的大。 一旦人参种植成功，哪怕是品相没有新罗的那么好，也能卖出不错的价钱，绝对比种地要强很多。」 大唐现在已经没有那么的缺粮食了。 像是蓝田县这样山地居多的县，李宽是鼓励他们去种植经济作物的。 因为只有种植经济作物，他们才有机会摆脱贫困。 不像是辽东道那里，哪怕是依靠种植水稻，每家都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嗯，徒儿已经跟农学院那边联繫了，明年蓝田县不仅会小规模的先种植一批人参，还会大规模的种植葡萄，发展酿酒产业。 我听说登州附近的区域，已经有好些州县依靠种植葡萄、酿造葡萄酒，让百姓们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如今大唐出海的人员越来越多，几乎每艘海船都会携带大量的葡萄酒，这让登州那边的葡萄酒价格都上涨了两三成。 虽然楚王府也有一些葡萄园，酿造了上好的葡萄酒，但是规模一直都不是很大。现在大家喝的最多的反而是青雀葡萄酒。 但是，哪怕是青雀葡萄酒，那个售价其实也不是葡萄百姓能够承受得了。我想在蓝田县大量种植葡萄酒之后，生产一种价格比较低廉的葡萄酒，让更多的百姓也有机会饮用。」 狄仁杰知道凭藉蓝田县的情况，要想一开始就走高端路线，恐怕是很难的。 但是如果走入门级的中低端路线的话，那么面对的竞争对手虽然更多，可是市场也更广，他反倒是觉得适合的。 因为大唐八成以上的葡萄酒都产自登州附近的州县，在关中反倒是比较少。 偏偏除了出海的海员们喜欢引用，葡萄酒这两年在长安城中也慢慢的流行了起来。 特别是配合着珍宝阁售卖的琉璃杯，葡萄美酒已经成为平康坊各个青楼的标配了。 这种更加适合女子饮用的酒水，如今已经成为一种潮流。 「酿酒产业是一个经久不衰的产业，如果蓝田县能够把蓝田葡萄酒打出名气，倒是不失为一个好的致富手段。 人参种植、药材种植、葡萄种植，再辅以牲畜的养殖，不需要几年时间，蓝田县就有望从雍州府最贫穷的县，变成仅次于长安县和万年县的上上县了。 到时候你也算是功成名就，可以重新回到长安城来磨练一番。」 中央、地方，中央，再地方，再中央。 第575页 这基本上是有背景的人走仕途最好的晋升之路。 没有地方上的为政经歷，那么要想走得很高，就很难。 但是单纯的在地方上磨练，升的就会比较慢。 毕竟每个地方的级别就在那里，跟中央朝廷的机构是没有办法比的。 拿后世来说，你如果大学毕业就在一个县里面干着，哪怕是在厉害，要想慢慢的晋升到县长，然后再晋升到市长，都需要花费非常漫长的时间。 但是如果你在部委里头先待个几年，然后下去就是某个副县长、县长，干个几年之后就是一把手，然后再回部委。 如此几番折腾之后，成为一方大佬就容易很多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对于狄仁杰这样有背景的人。 如果是普通士子，你根本就没有机会这么来回折腾。 把你丢在角落里之后，朝中谁还记得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啊？ 「一切都听师父安排！虽然现在还是春节时期，不过蓝田县里仍然每天都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等会我就直接回去了。」 狄仁杰听到李宽肯定了自己的计划，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去把，注意安全！今年的形势有可能会有一些变化。」 李宽别有深意的嘱咐了一句。 狄仁杰可是自己当做是宰相来培养的人物，对自己将来的布局有着重要的影响，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如今楚王府能够猜测并调查到蛛丝马迹，证明德妃已经跟李世民说了那些事情。 那么长孙家很可能也可以推测到。 到时候，双方的新一轮冲突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可就不好说了。 …… 大唐股票交易所开市了。 令狐无疆一大早就过来了。 这一个春节，他可是过的非常忙碌。 杨本满给他提出了一个那么有建设性的提议，他思索再三，决定去冒一冒险。 一旦成功了，自己就有望成为有钱人，再也不用那么辛辛苦苦的为几贯钱的俸禄而忙碌了。 到时候，自己想去当值就去当值，不想去就不去。 要是干的不开心，直接就不干了。 「令狐，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你就能够募集到将近一万贯钱，说明大家对你还是认可的呀。」 杨本满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到令狐投资公司，但是这毕竟是在他的提议下成立的，所以今天也跟着令狐无疆一起来到了股票交易所。 「主要还是大家对杨御史你有信心，很多人都觉得这令狐投资公司其实是您在负责，我也是託了您的服气，才能让那么多同僚放心的把钱财委託给我来管理。」 万事开头难，第一步的资金募集已经完成了，令狐无疆的脸上也算是有了笑容。 至于能不能挣到钱，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作为一家投资公司，要想发展壮大，肯定是要帮客户挣到更多的钱才行。 但是如果失败了，他令狐无疆顶多就是名声败坏，实质上的经济损失却是极小的。 所以他的心态才能放的比较轻松。 就像是后世的那些基金经理，反正不管基金的价值是上升了还是下降了，他们都是可以正常的收管理费的，他们是旱涝保收的。 只不过如果价值下降了，投资收益不行的话，大家就会对基金失去信心，让他们没有办法一直薅羊毛。 所以基金经理的压力，其实并没有那么的大。 他们的专业水平，其实也不见得就是有多么的高。 更多的时候，他们跟散户一样，也是只能顺风顺水的挣一些大盘上涨的利润。 「不，这个令狐投资公司就是你令狐无疆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也跟其他同僚说的很清楚了。他们愿意投资，那还是因为你的说法给了他们信心。」 杨本满既然没有掺和投资公司的事情，自然也不想让大家把投资公司跟自己扯在一起。 「杨御史，整个春节都有许多人在讨论出海的事情，那我今天就开始全面买入各家造船作坊的股票咯？」 令狐无疆没有在那跟杨本满争执。 有些事情自己心中清楚就可以了。 这种投资公司的模式是否真的成立，最终还是要自己去尝试。 「买，为什么不买？至少整个贞观十九年，我觉得造船业都是蓬勃向上的。你看看地球仪，那么多大大海，可以容纳多少的海船？哪怕是让大唐各地的造船作坊，全部都规模翻一番，也是满足不了大家的需求的。 供不应求的情况下，造船作坊涨价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今天绝对是多年以来，各个造船作坊最挣钱的一年。」 「行，那等会我就动手了！」 令狐无疆其实本来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只不过第一次拿着别人的钱财去买股票，心中还是有点没谱而已。 眼下杨本满都这么说了，他自然底气十足。 …… 「朵朵，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 契苾府中，契苾何力一家都在等契苾朵朵一起吃晚饭。 作为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获得者，契苾朵朵在家中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大家也都知道契苾家族能够在长安城成为突厥人中的领头羊，跟契苾朵朵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对这一点都没有什么意见。 第576页 「阿耶，这段时间医馆里面的病人比较多，大家都有点忙不过来，我今天还能抽时间回来吃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估计就要住在医馆里头了。」 契苾朵朵将身上披的貂皮大衣递给了丫鬟，然后做到了自己父亲对面。 「如今是大唐的春节，朝廷各个衙门都还要过几天才开始当值，怎么你们医馆却是那么忙碌呢？」 契苾何力对自己这个大女儿还是比较关心的。 眼下都已经二十多岁的人了，结果还没有成亲，他心中也很是着急啊。 可是契苾朵朵每天都在医馆里头忙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自己的空余时间。 契苾何力又不敢直接给她定一门婚事，这就导致契苾朵朵的婚事一直都没有着落。 做父母的，不管是哪个年代，都会为子女们的婚事操心。 这年头又不流行相亲，契苾何力发现自己有力都使不上劲啊。 「衙门是放假了，但是医馆没法放假啊。病人又不会因为放假了就不生病，总不能来到了医馆，却是没有郎中帮忙救治吧？」 契苾朵朵也是有点无奈。 她倒也不是真的工作狂，只是为人比较有责任心。 「那倒也是，不过往年似乎也没有看见你过年的时候都这么忙的呀。」 「今年比较奇怪，入冬以后，得伤寒的病人就比往年要多，我们医馆里头大家也非常忙碌。再加上这两年新出生的婴儿很多，难产的产妇也都是一直处于增加的状态当中，我们自然变得更加忙碌了。」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如今是长安城最大的医馆，没有之一。 经过多年的扩建之后，长安城百姓已经习惯了生病的时候首先来这里看病。 因为经过几年的口碑积累，大家都知道这家医馆的郎中技术水平高，收费也比较合理、透明。 这就导致医馆虽然每年都在扩建，但是一直都人手不足。 当然，这也跟长安城的人口数量一直在增加有关系。 作为大唐的国都，长安城吸引的是整个大唐，甚至是整个世界的人。 单单外国的商家、使臣以及来长安城讨生活的百姓，就至少有十万人。 别以为只有后世的百姓喜欢往大都市聚集，这年头也是一样的。 就比如各地的士子去到长安城赶考之后，哪怕是没有考中，往往也会想方设法的留下来。 这一年又一年的，长安城里落魄士子就有几万人。 「那你也要注意身体，特别是那个伤寒，据说很容易传给别人的呢。」 「阿耶你放心，今年冬天的时候，楚王府的棉布作坊新推出了一种叫做口罩的东西，给每一个医学院和医馆里头的人员都分发了一大包。 说是佩戴了这种口罩之后，可以大大的减轻被病人传染伤寒的可能，我每天在医馆里头都是会佩戴的。」 契苾朵朵作为医学院的教谕，自然也知道微生物的存在，知道有些疾病的传播，应该是跟这些微生物的存在有关系。 所以医馆里头要求大家佩戴口罩，虽然会让人有点不舒服，不过却是没有人太过抗拒。 「口罩吗？莫非就是用一块棉布蒙在口中？」 契苾何力很是好奇的问道。 「没有那么简单呢。这口罩，是使用特别制作的纱布，多层混合纺织在一起。既要尽可能的抵挡外物的入侵，又要确保唿吸顺畅，听说是要使用特别的设备才能制作的。」 契苾朵朵没有太过于关注口罩的制作，再加上发放口罩的时候，人家也说的很清楚了，佩戴口罩并不能完全预防疾病，只不过是可以降低感染的概率而已。 「你们有防备就好！反正医馆里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你要多注意就是了。」 契苾何力也不想吃饭的时候还讨论着医馆里头的事情，所以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第1190章 奇怪的疾病 蓝田县在雍州府治下，算是比较偏僻的县。 而武东乡则是蓝田县里头位置最偏的乡。 至于武东乡的田家村，那更是山沟沟里头的小村落，整个村子总共也就不到两百人。 这种村落，不管是哪个年代，百姓们的生活水平肯定都是比较低下的。 虽然得益于大环境的变好，一些田家村的人去到了作坊城帮忙，日子开始变好了。 也有个别人家冒险出海当海员，短短几年就发家致富了。 但是，整体来说，这里还是一个落后的村落。 就连勤劳的蓝田县县令狄仁杰，迄今为止都还没有真正的踏入到田家村的地界。 「村正，村东头的田老四，他婆娘说今天也发烧了。这一个春节，过的一点也不安生，已经有十几个人发烧起疹子了，其中发烧最早的人，现在浑身都是红疹，看上去挺吓人的。」 田家村的一处泥胚房中，一名男子神色有点慌乱的在那里跟村正汇报着今天的变化。 原本，田家村上下都为今年过年採办了不少物资，还想着舒舒服服的过一个大年。 但是从过年前一天开始，村中就有人生病发烧了。 不过，生老病死，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倒也没有谁太在意。 但是，紧接着就又有其他人跟着发烧，村中的气氛就有一点变化了。 第577页 特别是当第一个发烧的村民的脸上开始起满了疹子的时候，村民们的反应就开始变化了。 谁也不敢去生病的人家窜门，也拒绝接受生病的人家来到自家窜门，甚至村正还要求这些生病的人，在病情没有缓解之前，不允许出门。 但是，这并没有阻止疾病的传播。 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村中就有十来人中招了。 这一下，田家村的气氛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些村中的老人，年轻的时候也是经歷过瘟疫的，知道一场瘟疫下来，很可能十室九空。 眼下这些发病的人，怎么看都像是得了瘟疫。 「去县里面请的郎中，请到了吗？」 村正田磊去年刚刚从自己过世的父亲手中接过了位置，没想到就摊上了大事，心中也是慌得不得了。 「现在大冬天的，又是春节，我去附近的几个郎中家中请过了，没有一个愿意来的。特别是我跟他们说了病人的情况，他们更是死活都不愿意过来。县衙那边的郎中肯定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就没有必要去了吧？」 很显然，这些郎中虽然水平不见得有多高，但是见识肯定比一般的村民要高。 只是简单的听一听田家村的病情，大家就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这个时候，谁还愿意为了那几文钱去冒险？ 「怎么就没有必要呢？县衙里头不是有医馆吗？医馆里头的郎中跟你去请的不一样，他们都是从长安城过来的。再不济，你也可以先不用跟他们说的那么清楚，等他们到了田家村，难道还能什么都不管，直接回去吗？」 田磊这个时候，可不管村子里的病情会不会传给郎中。 如果不控制下来，他觉得整个田家村可能都会有大麻烦。 「那……那我明天再去一趟县衙，看看能不能请到郎中。」 「等什么明天，现在就赶紧去啊。」 …… 姚均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刚刚毕业的学员。 跟其他一些学员毕业之后被安排到江南道、淮南道等地的医馆工作不同，姚均的运气还算不错。 虽然没有摊到长安城的好事，但是分到蓝田县，也算是距离长安城不远。 只要有需要，当天就可以来回跑一趟。 对于他这种刚刚毕业的医学院学员，春节值班什么的，肯定是逃不脱的。 好在他家中就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回不回家过年，倒是问题不大。 所以他就干脆整个春节都待在蓝田县医馆，吃喝拉撒全部搞定。 今天，他跟往常一样，起床后去食堂里面吃了两个大肉包，就来到了诊室接待病人。 蓝田县医馆没有长安城那边的医馆那么忙碌。 小地方的人，除了县城里头的，大部分百姓只要不是什么大病，都是不会去蓝田县医馆里看病的。 因为太折腾！ 这也就给了各个赤脚郎中一些机会。 不客气的说，大唐广袤的乡村，医疗基本上就是靠着这些赤脚郎中来支撑着。 「姚郎中，今天我家杀了一只大公鸡，晚上一起过来喝两杯吧？」 眼看着太阳开始落山了，医馆里头看门的老头很是勤快的来到姚均面前，想要邀请他去自家坐坐。 一方面，跟医馆里头的郎中打好关系，这不是坏事。 另外一方面，这老头也知道姚均尚未婚配，上头也没有父母了，所以就想着看看自家的闺女是不是跟他有缘分。 这种没有公公婆婆的人家，在有些人看来是一个缺点，但是在他看来却是一个优点。 自家女儿嫁过去之后，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受欺负。 当然，让姚均入赘的想法，他是不敢有的。 这年头的赘婿，地位还真是不比奴僕高到哪里去，连参加科举的权利都没有。 可以说，赘婿完全没有人权啊。 人家姚均好歹也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毕业的学员，怎么可能去当赘婿？ 「老赵，我这人一喝酒就上头，今天医馆里头就我一个郎中当值，就不过去了。替我谢谢大娘，跟她说一声新年快乐。」 姚均对于医术非常感兴趣，但是对于人情往来，却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最崇拜的人就是林然，希望自己成为林然那样的人物。 老赵心中存的是什么心思，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他姚均要什么女人？ 女人只会影响他研究医学的进度。 所以哪怕是他有点嘴馋，也忍住了。 「医馆里头平时的病人也不算特别多，现在春节期间，愿意来医馆的就更少了。除非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病，要不然肯定都不愿来医馆沾晦气啊。」 老赵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这可是他相中的女婿，绝对不能飞走。 「这个事情也是说不准的，万一到时候就有人来医馆，结果却是一个郎中都没有，这不是耽误人家的病情嘛。」 姚均想了想老赵家中的小娘子，他还是见过几次的。 那种小家碧玉的感觉，还是很受人欢迎。 据说去老赵家中提亲的媒婆都要踩破了门槛呢。 奈何姚均他真的不想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啊。 没看到林教谕到现在已经三十岁的人了，都还没有考虑成亲吗？ 第578页 「没人就没人，以前县里面没有修建医馆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嘛。这么多年多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天的时间。」 老赵这话刚刚说完，就见医馆大门口一个汉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这位郎君，请问你哪里不舒服呢？」 姚均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主动的迎了上去。 现在的他，宁愿给病人看病，也不愿意跟老赵聊天。 看完病，他还可以好好的学习一下医书。 反正医馆里头给每个郎中都配备了足够多的鲸油蜡烛，不用担心天黑之后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我……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姚均：？？？ 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来医馆干什么？ 这是消遣我吗？ 不过，老赵听了这话倒是高兴了。 「这是医馆，是看病救人的地方。如果你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就赶紧出去吧。」 「我……我想请郎中去一下我们村子里，那里有人生病了。」 田勇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让人感受不到「勇」。 相反的，他的语气之中满是心虚。 就在他出发的时候，他听说村子里又多了一个发烧的病人。 这让他更加意识到了这场疾病的严重性。 「我们医馆里头现在就姚郎中一个人当值，这要是跟你去了村子里，其他人过来就找不到郎中了。」 老赵继续替姚均在那里跟田勇说着话。 医馆里头的郎中，虽然也有去村落里给人看病的情况，但是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病人来医馆里头的。 特别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没有郎中跟着人家离开的道理。 「郎中，你就行行好吧，帮我们田家村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听说蓝田县医馆的郎中，医术是整个蓝田县最好的。 我去请过几个其他的郎中，听到了我说的情况之后，都不没有信心能够救治好。可是他们的病情真的不能再耽误了，要不然会死人的。」 田勇听了老赵的话，心中很是慌乱。 蓝田县医馆基本上就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如果今天请不到郎中回村，那么田家村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村正已经在考虑让那些得病的人搬到山里头去，不允许在村子里待着了，其他村民也都同意了。 这意味着什么？ 哪怕是病情不严重的人，要是被赶到了山里头，十有八九也是活不了了。 「你们村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了？详细的跟我说一说？」 从田勇的话中，姚均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 「从过年前一天开始，我们村子里就有人发热。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当回事，但是很快的就有其他几名跟他接触比较密切的村民也开始发热了。 而最开始发热的那名村民，则是浑身都开始起红疹子，并且越来越严重，高烧也是一直都不退，整个人没有什么力气……」 这个时候，田勇虽然想先想办法把郎中哄骗回去。 但是看到姚均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把情况说清楚，估计是请不回去了。 「你们田家村现在有多少人发烧？」 姚均脸色慢慢的变得凝重了起来。 作为科班出身的郎中，虽然姚均只学了三年医学，但是知识面在这个年代还算是比较广的。 特别是医学院只要有郎中开讲座，他是一节课都没有落下。 所以不管是内科、外科，还是妇科、儿科，他都有所涉及。 甚至是孙思邈在研究的疫病，他也了解一些。 从刚刚田勇介绍的情况来看，田家村村名得的病，很可能就是一种疫病。 只不过单凭田勇的描述，他还没有办法判断。 姚均情不自禁的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口罩，赶紧带了上去。 这是前段时间医学院下发给各处医馆的。 因为除了医馆中的几名郎中，其他人都觉得带着这么一个口罩很难受，所以姚均带了几天之后，也就没有再带了。 要不然每次被人都看猴子一样的看着他，让他浑身难受。 但是现在听田勇这么一说，他就想到了当初发放口罩的时候使用手册中的内容。 童周教谕虽然在使用手册中说的很清楚，这个口罩没有办法避免微生物的通过，但是却是可以减少空气中的唾沫直接进入到自己口鼻之中的概率，多少可以减少疾病的传播。 特别是患者如果携带的话，起到的效果会更好。 所以对于得了伤寒的病人，医馆里头已经开始把口罩作为一种药材开给病人，让他们佩戴。 「我出来的时候，应该是有十二个人发烧，但是很难说会不会有一些人烧的不严重，没有告诉周围的人。」 「从蓝田县到你们田家村，需要多长时间？」 要是一般的疾病，姚均还真不愿意离开医馆。 他也没有义务去下乡救治病人。 但是从田勇的描述之中，他感受到了疫病的味道。 这个时候，他就一刻也不敢拖延。 早点去田家村确认情况，如果要採取什么措施，也好及时跟狄县令汇报，去向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求救。 要不然等到疫病变得严重，他一样逃不掉。 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指不定大家就会认为是他耽误了疫病的防空。 第579页 这年头，官府对于瘟疫的管控，其实还是有一套相对固定的流程的。 只不过一般的情况下，谁都不敢轻易的启动这样的流程。 「田家村距离县城大概有二十多里路，现在出发的话，半夜前肯定是可以到达的。」 田勇心中一喜，这个郎中似乎是愿意跟自己回去了。 「姚郎君，你哪怕是要去田家村，也等明天再去啊。赶夜路是非常危险的，指不定碰到老虎什么的呢。」 老赵在旁边听了也是暗暗着急。 这姚郎中，太过热心了啊。 第1191章 狄仁杰摊上大事了 有道是救兵如救火，就病也一样。 姚均不再犹豫，立马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跟田勇连夜去田家村。 「老赵，明天你跟交接的郎中说一声，我这次去田家村，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姚郎中，你真的现在就去啊？」 「没办法，楚王殿下让医学院在各个州县修建医馆，不就是希望我们能够给更多的百姓治病吗？如今田家村有那么多的病人等待救治，我不得不去！」 此时此刻，要说姚均心中一点恐惧都没有，那是假的。 特别是他猜到了田家村很可能发生了疫病，这个时候去田家村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但是医者父母心，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去。 「算了，去就去吧，我跟着你一起，好歹年轻的时候也跟着将军去辽东走过一遭，万一路上真的碰到野兽，我还能帮点忙。」 老赵这话，让姚均很是感动。 不过这个时候，多个人帮忙，真的很有用。 所以他也没有矫情的拒绝。 「医馆里的库房有不少口罩，老赵你等会帮忙多搬一些，我觉得田家村可能需要它。」 姚均说完之后，也开始把医馆里头许多跟退烧止痛相关的药物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的，一行三人留下一张便条之后，就出了医馆。 趁着天色还没有变暗，尽快的赶路。 好在老赵把医馆唯一的一辆四轮马车给用上了，虽然一路颠簸，但是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在天黑的时候到达了武东乡。 接下去的路途，四轮马车就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只剩下狭小、泥泞的乡村小路与田家村相同，四轮马车根本就没法通过。 哪怕是勉强可以上去，老赵也不敢冒险。 这要是有个一不小心，就直接冲到旁边的山崖之中了。 不过，姚均一刻钟都不敢耽误，把马车寄存在一户人家里头，直接牵着马往田家村而去。 「汪汪！」 「汪汪！」 伴随着中华田园犬的声音，姚均等人总算是在上半夜踏入了田家村。 从县城到武东乡花费的时间跟乡里面去到田家村，居然差不了多少。 「姚郎中，我家没有病人，旁边的几户邻居也都没有人发烧，今晚就委屈你现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我们再去看病吧？」 当来到自家院子门口的时候，田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村正安排给自己的任务，拖了好几天后，总算是完成了。 「你们村正在哪里？我先去跟他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就是连夜看一两个病人，确认清楚情况。」 姚均虽然有点累，但是这个时候确认清楚病情比什么都重要。 这田家村要是真的出了疫情，那么随便住在哪户人家都是很危险的事情。 「那行，我估计村正也睡不着觉，我们现在就去他家，就在前面一点点。」 姚均都不怕累，田勇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汪汪！」 不等田勇唿叫，一行人到了村正的院子附近的时候，田磊就已经起床了。 很显然，村子里不断冒出来的狗吠声，把他吵醒了。 「村正，我把蓝田县医馆的姚郎中请回来了！ 借着虚弱的烛光，姚均见到了田家村的村正田磊。 也就是在他家，还能准备几根鲸油蜡烛备用。 「姚郎中，您能够过来，实在是太感谢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田磊忍不住快步上前，握住了姚均的手。 「田村正，医者父母心，田家村出现这么多病人，我们蓝田县医馆责无旁贷的需要过来救治。今天田勇已经把村子里的情况大概的介绍了一下，现在你是否方便把最新的情况再说明一下？」 四周一片黑，姚均知道今晚不大可能把每家每户的病人都看一遍。 并且，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话，这样的做法也一点都不安全。 所以他想听田村正把情况说清楚，然后找两个病人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 「哎，就在田勇去县城之后的这半天时间，我们村子里又多了三个发烧的人。现在我每天都在村子里唿喊着，告诉大家一旦生病了，不能隐瞒，不能到处乱走动，但是村民现在已经开始有点恐慌了。 您要是再不过来，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住局面，这个发烧，来的有点奇怪啊。」 都这个时候了，田磊自然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虽然他看到姚均的时候，发现郎中这么年轻，心中有点失望。 但是有总好过没有吧？ 「田村正，你先带我去最早生病的人家里头，我先看一看情况。另外，老赵带来了大量的口罩，从明天开始，你让每一个村民都带上口罩。特别是那些患病的人，务必带好，尽量降低传染给别人的风险。」 第580页 这个时候，姚均很清楚，田家村的这个怪病，哪怕不是什么瘟疫，肯定也都是有传染性的。 并且似乎比一般的伤寒的传染性都要大。 一个不好，麻烦就大了。 好在田家村位置比较偏僻，最近的村落都距离它有几里远。 否则这个问题就更难处理了。 「没问题，我点个火把，现在就去最早发病的野猪皮家里。」 「野猪皮？」 姚均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野猪皮是那个人的绰号，我们一直都这么叫他。」 田磊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他的动作倒是很快。 不到一刻钟，一行人就出现在野猪皮的院子门口了。 只是田磊也好，田勇也好，此时都没有勇气踏进野猪皮的家中。 「野猪皮，村子里请了郎中过来，你赶紧出来让郎中给你看看！」 田勇捂了捂自己鼻子上的口罩，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之后才大喊了起来。 很快的，就有一名汉子在火光之中颤颤巍巍的出来了。 「姚郎君，这野猪皮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也发烧了。」 田磊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同时补充说明了一下野猪皮家中的情况。 「郎中，真的有郎中吗？太好了，郎中求求您，治一治我的病吧。我感觉快要支持不住了。」 野猪皮拄着拐杖来到了院子门口，借着火光，姚均大概看清了眼前的情况。 「你把身子转过去，然后缓缓的往门口靠拢几步。」 看到对方那么激动的样子，姚均也有点发憷。 如果这病会传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通过唾沫飞溅来传染。 让他把身子背过去，尽可能的降低一下传染的可能性。 毕竟夜晚的风比较大，姚均一行人站在上风口，野猪皮要是背过了身子，再怎么说话，应该都不至于有唾沫飞溅到姚均面前。 「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你先站好不要动！」 姚均深唿吸一口气，从田磊手中接过了火把，先前走了几步，以便看清楚野猪皮身上的症状。 很快的，一片片让人感到噁心的红疹子出现在姚均的视线当中。 有一些已经结痂了，有一些则是似乎还在化脓，让人看了非常噁心。 姚均往后退了几步之后，开始一一询问野猪皮这些天的症状。 「姚郎中，怎么样？这个病还能治吗？」 田磊满脸紧张的看着姚均。 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一点有不不比野猪皮放松啊。 如果任由这种疾病传播下去，到时候整个田家村，不知道还能有几个人倖免呢。 哪怕是最终这个疾病自己好了，但是留下浑身的疤痕，也没有办法见人了啊。 「从明天开始，进一步加强村民们的管控，所有的人都不能离开田家村，除了田村正和田勇，所有的村民都不能离开自己的院子。我要把这里的情况跟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汇报，请孙神医和林教谕来帮忙处理。」 姚均毕竟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学员，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判断，但是事关重大，他还是需要请教孙思邈等人。 如果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向上报告绝对是非常必须的。 不仅要向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报告，还要向县衙报告。 「这……这个情况很严重吗？」 田磊脸色发白的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大家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老赵，等会我休书一封给你，你辛苦一下，连夜回到县城，把它送给狄县令。」 姚均深唿吸一口气，心中有了决断。 「姚郎中，那你……」 老赵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很显然，这个病情有点不一样。 「我留在村子里，等天亮以后给大家治病。」 听了姚均这话，田磊和田勇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真有点担心姚均跟老赵今晚离开之后就不回来了。 就刚刚那个病人的情况，看上去就让人很不舒服啊。 接下来，一行人回到了村正的院子里头。 姚均拿出纸笔，快速的将自己所见所闻的东西写下来，然后把自己的分析意见填写进去，然后让老赵连夜离开。 …… 喔喔喔！ 喔喔喔！ 伴随着鸡鸣声，老赵浑身疲惫的出现在了蓝田县城门口。 等到城门一开，他就立马朝着县衙飞奔而去。 这一路回来，他也在不断的思考着昨天的情况。 想的越多，他越是想到了一些可能。 这田家村的情况，不会是发生了瘟疫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姚郎中在那里面不是危险了？ 最关键是田家村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星期了，有没有传播到武东乡的其他村落？ 大过年的，就没有人走亲戚吗？ 肯定不可能这样啊。 「狄县令，外面有蓝田县医馆的人找你，说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 县衙后院，狄仁杰刚刚洗漱完毕，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结果就听到胥吏进来找自己。 「蓝田县医馆的人来找我？」 狄仁杰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来蓝田县快一年了，医馆的人还从来都没有过来找过他呢。 第581页 怎么今天突然间就说有急事？ 难道是蓝田县有哪个重要人物生病了吗？ 没有听说朝中有哪个大人物的故乡是蓝田县，也没有听说今年春节有哪个大人物到蓝田县过年啊。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狄仁杰觉得还是先见一见人家再说。 「狄县令，今天的事情似乎有点奇怪啊。」 等狄仁杰来到客厅的时候，同样收到了消息的李元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等会人进来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虽然觉得事情有点奇怪，但是狄仁杰倒也不慌不乱，很是淡定。 「见过狄县令！草民是蓝田县医馆负责看门的，大家都叫我老赵。我们医馆的姚郎中有一封十万火急的信件要交给狄县令。」 老赵一点废话都没说，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出来。 虽然这封信只是两张纸，但是老赵并不识字，所以倒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这么着急的事情，他自己为什么不过来跟我说呢？」 狄仁杰很是疑惑的从老赵手中接过了信件。 「姚郎君昨天连夜跟人去武东乡田家村给人看病了，如今还在那里没有回来。草民是昨天晚上连夜赶回来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狄仁杰，但是今天却是第一次跟狄仁杰谈话，老赵整个人都有点紧张。 没办法，这年头的百姓见到官员，不管是什么事情，心中都先发憷了几分。 好在狄仁杰问的这个问题很是简单，老赵不用任何犹豫就可以回答。 「狄县令，蓝田县医馆的姚郎中我倒是听说过。这是去年从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毕业的郎中，据说医术颇为了得。」 李元芳在一旁插了一句话。 正在打开信件的狄仁杰，听李元芳说写信的人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不由得重视了几分。 窗外，朝阳已经缓缓升起，照射在大厅之中，四周都很安静，没有人打扰狄仁杰看信。 不过，狄仁杰的脸色却是越看越凝重，就连唿吸都变急促了。 熟悉狄仁杰的李元芳看到这一幕，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认识狄仁杰这么久了，他还真是很少看到这种情况。 「元芳，你也看一看。」 简单的两张纸，狄仁杰却是看了将近十分钟，从头到尾的看了两遍。 已经感受到不对劲的李元芳，赶紧接过了信件，快速的浏览了起来。 「老赵，田家村那边，现在局面怎么样？大家有没有乱走动，有没有引起慌乱？」 第1192章 天花 蜂窝煤炉子自从面世之后，迅速的走进了千家万户。 如今，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家家户户使用蜂窝煤炉子来煮饭、取暖，已经成为州县里头百姓的标准生活状态。 蓝田县县衙自然也是遍布蜂窝煤炉子。 可是，虽然大厅之中已经放了好几个炉子取暖，按理说应该觉得还算暖和才对。 可是狄仁杰的心却是一片冰冷。 刚刚听了老赵重新描述了一下他了解的信息，跟姚均在信件中说的基本上一样。 狄仁杰就知道这一次自己摊上大事了。 作为李宽的弟子，狄仁杰绝对算是见多识广。 观狮山书院各个学院的课程，他或多或少都有涉及。 哪怕是比较专业的医学领域，他也一样懂一点。 像是姚均说的这种情况，最有可能的就是瘟疫。 歷朝歷代，一谈到瘟疫，那绝对是一件恐惧的事前。 「狄县令，姚郎中建议我们紧急出动蓝田县警察署的所有警员，封锁武东乡通往外地的道路，同时也安排一部分郎中去到武东乡进行救治和预防工作，确保局面不进一步恶化，我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李元芳看了信件之后，也是面色凝重。 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没有经歷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在史书上，那点点几笔，却是蕴含着让人恐惧的信息。 「元芳，县衙的事情交给你主持，我立马快马加鞭的亲自去一趟长安城。如果田家村的情况真的是跟姚均推测的那样，那么单靠我们蓝田县的力量是不足以把局面控制下来的。」 狄仁杰很清楚蓝田县一旦发生了瘟疫，那绝对是天下震动的事情。 指不定都会动摇大唐的国本。 要知道蓝田县距离长安城，那是只有不到半天的车程，每天都还有公共马车相同。 一旦情况扩散开来，绝对会引起巨大的震动。 「也好，田家村的病人已经出现了将近十天时间，很难确保没有扩散到周边的村落，甚至是扩张到蓝田县其他的乡镇。只是单纯的封锁武东乡，我们蓝田县就可以完成，但是如果要做进一步的管控，非得有雍州府的力量介入不可。」 李元芳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跟狄仁杰再扯什么没用的。 两人简单的商量好了分工之外，立马就忙碌了起来。 …… 「孙神医，情况就是这样，你觉得田家村的百姓是得了什么病症？」 狄仁杰快吧加鞭的来到了长安城之后，首先去见的就是孙思邈。 没办法，碰到这种事情，你不跟专业的人士把情况确认清楚，那是会闹笑话的。 万一他直接找到李宽，然后李宽把情况跟李世民一汇报，朝廷出动大量兵马把蓝田县给封锁了。 第582页 结果却发现那只是一帮村民吃坏了东西，所以发烧，那就搞笑了。 这可是政治事件，狄仁杰不敢冒这种风险。 「虏疮，这个症状给医书上记载的虏疮几乎是一模一样。虽然大唐这些年没有怎么听说过虏疮的消息，但是这个疾病在东汉时期就已经出现了，据说还是从番邦属国传到我中土的。」 孙思邈不愧是活神仙，听完狄仁杰的描述，再看了姚均的话，基本上就有了判断。 「那这虏疮，它是一种瘟疫吗？」 这个问题，是狄仁杰最关心的。 不管是哪个县令，都不想见到自己治下出现瘟疫的情况。 这不仅是会掉乌纱帽，还可能丢掉性命的。 「怀英，你摊上大事了！大唐摊上大事了！」 孙思邈这话，让狄仁杰脸色一白。 这些麻烦了！ 连孙思邈都说自己摊上大事了，那还了得？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刚刚来长安城的时候，我已经吩咐警察署的警员去把武东乡通往外地的道路全部封锁起来了。」 「不够，绝对不够！保险起见，应该把整个蓝田县封锁起来，所有人员只准进入，不可以出来。这虏疮，一旦发病起来，几乎是无药可救，只能依靠自己的抵抗力战胜病魔。 并且，只要跟得了虏疮的病人密切接触，就很可能也会感染虏疮。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是浑身无力、发烧，然后起疹子，最后可能整个人就不行了。」 孙思邈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里头，也有专门的一个学科是研究瘟疫防治的，但是到现在为止，大家从来没有对应过虏疮的爆发。 「那……那这样的话，就要请雍州府出动，请朝廷出动了。一旦封锁了蓝田县，消息就很难瞒下去了。」 狄仁杰深唿吸一口气，脑中开始想着怎么应对这个事情。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我跟你一起去见楚王殿下，这种事情，瞒是绝对不可以瞒的，也瞒不下去。要最快的行动起来，还是要让消息尽快的传到楚王殿下那边，传到陛下那边。」 孙思邈没有想着这一次要按部就班的搞防疫，而是直接将事情捅到了李宽那里。 …… 「天花！田家村居然发现了天花？」 楚王府中，李宽的脸色也变得很严肃。 「师父？你是说田家村百姓得的是天花？可是孙神医判断是虏疮啊。」 「虏疮是古人的说法，不过我倒是觉得楚王殿下这个天花的描述似乎更加的准确。虏疮最明显的特点就是病人浑身都会起红疹，哪怕是病情好了，这种疹子也不会消失，会伴随人的一生。」 孙思邈在一旁插了一句话。 「这个天花，已经发生了十来天了吗？确定最早就是在田家村发现的吗？其他地方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李宽比谁都清楚天花的影响到底有多巨大。 作为持续了上千年的一种瘟疫，天花对封建时代的威慑力绝对是惊人的。 虽然歷史上唐宋时期的天花，影响似乎都不是很大。 不像是明清时期，哪怕是帝王都躲避不了天花的袭击。 据说康熙就得过天花，所以有了康麻子的绰号。 而大清更是有两位皇帝直接死在了天花之中。 不客气的说，这很可能是李宽穿越到大唐一来，碰到的最严重的一次危机。 不管是哪个番邦属国闹事，不管是饥荒还是蝗灾，李宽都能轻而易举的想到许多的办法来应对。 但是面对天花，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却是很少。 哪怕是现在就安排医学院的人去研究牛痘，也是需要时间啊。 如果不加以控制的话，到时候局面一旦失控，大唐蒸蒸日上的势头，就要遭受重大打击了。 虽然歷史上没有听说过贞观年间关中地区有出现什么重大的天花之乱，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是因为李宽这只蝴蝶引起了什么变化？ 亦或是当时的天花虽然发生了，但是没有达到录入史书中的境界，或者是相关的史书丢失了，亦或是朝廷有意控制，各种情况都有可能。 「师父，我们现在也不确定具体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但是田家村已经有十几个人中招了，而春节期间，附近的村落也有人去过田家村，田家村的村民也同样去过其他地方走亲戚，这个基本上是可以确定的。」 狄仁杰满脸苦涩。 连自己神通广大的师父，今天都面色凝重，看来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楚王殿下，这个事情最怕的就是引起恐慌，到时候人员随意流动，情况只会越来越恶劣。并且一旦引起大规模的恐慌，就很麻烦了。」 孙思邈老成持重，一下就点出了关键点。 「嗯，我入宫一趟，建议陛下让大唐皇家军事学院跟左武卫联合搞一个军事演习，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和附属医馆抽调学员和郎中参与到演习之中，确保将士们的伤病能够得到及时的救治。」 李宽深唿吸一口气，心中有了打算。 保险起见，蓝田县是必须封锁的。 但是情况有没有到达如此严重的境界，谁也不知道。 万一因为封锁了蓝田县，实际上天花又只是在田家村爆发的话，那么到时候也挺尴尬的。 第583页 如果借着军事演习的机会，把整个蓝田县给封锁了，那么既可以掩人耳目，也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王爷的这个建议好，搞一个军事演习，既可以调动更多的人员参与到防控之中，也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消息外泄。」 这个时候，讲什么言论自由，讲什么知情权，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控制天花的发展，控制消息的传播，才是对百姓、对大唐最负责任的一种态度。 否则引起了大规模的恐慌，那个后果绝对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 楚王府棉布作坊。 虽然今天就开工了，但是新年第一天，作坊里头并没有安排什么大活。 匠人和帮工回来更多的是打扫作坊的卫生，做一些准备工作。 「廖张氏，立马召集所有的帮工回到岗位上，全力开始生产口罩。」 就在李宽去颐和园的时候，王富贵得到了吩咐，也亲自去到棉布作坊，要求扩大口罩的生产规模，立马扩建口罩的生产线。 虽然这年头的口罩跟后世的完全没有办法比，防护效果也要差很多。 但是带了总是比没有带好。 所以李宽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防护物资的准备。 「王掌柜，去年冬天不是生产了一大堆吗？都卖不出去，只有各个医馆里头有人使用，现在继续扩大生产规模的话，到时候库存就会更多了。」 廖张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作为楚王府棉布作坊的老人，廖张氏的责任心还是非常强的。 她觉得自己不能简简单单的按照王富贵的指示去做。 「这就不是你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了，楚王殿下亲自安排下来的任务，你全力以赴的去对应就行了。」 王富贵等会还要去其他的作坊，自然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廖张氏解释那么多。 「那……那行吧！」 碰了个钉子的廖张氏，倒是没有再反驳什么。 从王富贵郑重的脸色上，她也知道这个指示不是开玩笑的。 …… 李世民的反应非常快。 李宽只是跟他说明了一下田家村的情况，他立马就全部同意了李宽的提案。 这种事情，肯定宁肯更大范围的管控，也不能等到出事了再动手。 正好李宽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藉口。 当天下午，左武卫的第一批将士就已经出发了。 而观狮山书院医学院也安排了一百名学员及一百名医馆的郎中，在孙思邈的亲自带队下，跟着一起去了蓝田县。 将士们可以封锁各个道路。 但是进入蓝田县的话，主要还是医学院的学员和郎中，尽量避免刺激到里面的百姓。 好在这个年代的消息传递，只要有意的去压制，普通百姓是很难收到消息的。 所以大部分人都相信朝廷在蓝田县搞军事演习。 这让军事演习这个新的名词，成为了长安城许多人茶余饭后中的热门名词。 「还好现在天气寒冷，佩戴这个口罩之后，不仅不会难受，还可以起到防寒保暖的作用。」 在蓝田县的官道旁边，程咬金亲自带队守在那里。 「程将军，这一次的军事演习有点奇怪啊。军令上明确说要阻止任何人进出蓝田县，除非有蓝田县县令盖章的文书，否则擅自闯关的，先警告，再威慑性射击，最后直接射杀，这种命令，有点诡异。」 程咬金在军中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帮亲信。 像是执行这么奇怪的任务，大家肯定心中也会有许多的疑问。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可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三令五申的军令，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老夫都亲自跟你们一起在这里守着，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 程咬金作为这一次军事演习名义上的负责人，自然也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但是他肯定也不会跟大家说。 这种事情，一旦让太多人知道了，没有什么好处。 特别是现在情况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更是没有必要造成恐慌。 当然，如果蓝田县的局势失控了，那又另当别论。 就这样，李世民调动了上万人，将蓝田县团团围住，然后又有大量人马将武东乡团团围住。 至于最里面的田家村，则是由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学员和郎中及蓝田县警察署的人员负责。 任何人都不再允许外出。 因为只是过了一天时间，蓝田县就又多了好几名发烧的村民。 而在隔壁村也出现了类似的病例。 局面很快就开始变得严峻起来。 一些消息不可避免的开始向外面传播了。 第1193章 逃离 长孙府。 长孙无忌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中，在书房里静坐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把长孙沖叫到了跟前。 「沖儿，府上如今在广州那里也种植了大量的甘蔗，之前都是让下面的人在负责。今年又有继续扩大种植面积，你收拾一下，明天去一趟广州，好好的监督一下甘蔗的种植，以及甘蔗压榨作坊的修建。」 长孙无忌给长孙沖布置了一个离开长安城的任务。 不过，不明情况的长孙沖，显然对这个安排有点不满。 第584页 「阿耶，虽然现在长安城去广州的航线已经非常成熟，每天都有船队在两地来回。但是这一去一回，至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觉得让下人去广州看着就行了。」 虽然广州现在已经不是大家闻之色变的地方，但是繁华程度肯定跟长安城没有办法比。 不管是平康坊里的娱乐，还是歌剧院的歌舞，亦或是各种各样的美食，长孙沖都觉得全天下没有哪个地方比得上长安城。 所以别说是让他去广州，就是让他去洛阳，他都不是很愿意。 再说了，长安城是大唐的政治中心，离开了这里，对于长孙冲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丽质这两年的身体不是很好，特别是到了冬天，更是畏寒。如今广州却是温暖如春，你这个时候带她南下，也算是为了更好的养病。」 长孙无忌给长孙沖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岭南道那里气候是比较暖和，但是听说很是湿热，其实不是什么养病的好地方。并且那个地方瘴气横生，又没有利害的郎中，丽质去到那里，不见得对身体有好处啊。」 长孙沖觉得自己阿耶今天的表现有点奇怪。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他都想不通吗？ 那个孙思邈以前也给丽质看过病，建议就是少折腾，少生娃，注意饮食。 这千里迢迢的下岭南，不是折腾是什么？ 「叫你过去你就过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这一次你去到广州，一定要多买一些土地，多种上一些甘蔗，要是没有完成任何，你就不用回来了。」 长孙无忌虽然安排了长孙沖离开长安城。 但是他也生怕做的太明显了，以后落人口实。 所以肯定要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并且真的那么去做。 白糖现在已经成为大唐勛贵世家，甚至是普通百姓家中的必备用品，虽然价格下降了不少，但是销量却是勐增。 种植甘蔗是一个比种植水稻要更挣钱的选择。 所以长安城许多勛贵都在岭南种植了大量的甘蔗。 其中以房家和程家为甚。 长孙家虽然也有种植，但是规模连前十位都排不上。 这一次，正好一箭双鵰的把甘蔗种植规模给搞上去。 「阿耶，那个甘蔗种植，现在利润是越来越低了。大部分的钱财都被楚王府的白糖作坊给挣走了，我觉得与其发展甘蔗种植，倒不如多种一点土豆呢。镇北道那里今年可是要大规模的种植土豆，我们家也可以介入的深一点。」 从长安城去镇北道，比去广州需要的时间要短。 长孙沖显然是宁愿去镇北道跑一趟，也不愿意下岭南。 「你愿意去镇北道也行，那就明天出发去镇北道，把土豆种植的规模搞起来。」 长孙无忌想了想，觉得镇北道距离长安城也够远了，应该也没问题，所以倒也没有再坚持。 要不然搞的太奇怪了，也不好。 …… 雍州府治下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虽然不能声张，但是朝中的重臣，李世民还是把他们叫到宫中商讨了一下。 免得后面大家手忙脚乱。 这么一来，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一些消息传开。 也会有一些人员开始行动。 「大郎，我们高家在登州那边的捕鲸船队，这两年一直停滞不前，收穫的鲸鱼数量没有什么增加。你明天带人去一趟登州，看看能不能找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再买两艘海船，直接让人去到外海捕捞鲸鱼。」 高士廉犹豫了一天之后，也把自己的嫡长孙高瑾叫到了跟前，给他安排了一个活。 这几年，大唐的捕鲸业已经发展的比较成熟，形成了以登州和蒲罗中为中心的两个集群。 与此同时，倭国也有部分商家开始以难波津为中心，发展鲸鱼捕捞业。 当然，这些倭国船队背后，大部分都是有着唐人的影子。 高士廉找到这么一个由头让高瑾去登州，别人倒也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不管是鲸鱼肉还是鲸油，都已经形成了非常成熟的产业，利润比较丰厚。 高家想要重点发展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问题啊，我听说倭国北边那里有大量的鲸鱼出没，要不我们把船队从登州转移到难波津，说不准生意会更好？」 高瑾的反应让高士廉松了一口气。 愿意去就好。 至于你要去登州还是倭国，那都无所谓了。 要是平时，高瑾想要去倭国，高士廉可能还会有一些顾虑。 因为他听说难波津那里，吸引了不少大唐的富商在那里逍遥。 他有点担心高瑾过去了被带坏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也可以，登州去倭国的航线已经非常成熟，难波津那里也都是我们唐人说了算，你去那里也不会有太多人生地不熟的感觉。」 高士廉这话让高瑾愣了一下。 他还做好准备要好好的解释一下自己去倭国的必要性呢，没想到居然同意了。 「听说倭国那边不仅鲸鱼颇多，就是其他的海鱼，也不比登州那里少。我们高家现在不仅捕鲸业不如其他人家，哪怕就是普通的黄花鱼，也没有特别大的产出。 我觉得是不是干脆别出蹊径的往倭国北边走一走，看看那里的海域是不是有更多的海鱼？我听说东海渔业已经在倭国北部的岛屿上修建了一个新的港口，正在鼓励更多的商人去那里经商、捕鱼呢。」 第585页 高瑾觉得在长安城待着比较憋屈，高家那么多长辈，谁都可以拎出来教训他几句。 所以他很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外面好好的浪一浪。 「也行，东海渔业既然看好倭国北边的捕鱼业，那么我们跟在后面发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高士廉很是痛快的同意了。 这些年，但凡是跟着东海渔业干的商家，基本上就没有几家亏钱的。 高士廉虽然对高瑾的商业头脑不是很有信心，但是捕鱼这件事情上面，最需要的并不是商业头脑。 只要选择对了区域，剩下的就是船员们努力的结果了。 「那……那我回头就安排下人好好准备一番，过段时间天气暖和了就出发了。」 高瑾强压着心中的喜悦，小心翼翼地说道。 「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了，只要带着钱财，登州什么东西买不到？哪怕是到了倭国再买，只要有钱，大部分的东西也都是买得到的。 这样吧，明天你就带几个僕人、护卫，先去登州吧。有什么需要的，你在路上想好来，然后到了登州再慢慢的买。」 高士廉这个决定，让高瑾有点意外，不过他当然不会反对。 「好的，我现在就去安排。」 …… 渭水码头。 虽然天气还非常寒冷，但是一大早，这里却是忙碌了起来。 同时有好几支船队要从码头离开，这算是贞观十九年最热闹的一个清晨了。 「郑兄，你这么一大早的，是要下扬州还是去登州啊？」 王杰带着一帮僕人，刚刚从四轮马车上下来，就意外的在码头上发现了一个老熟人。 「我……我们家在杭州那里有一座大的茶园，之前一直都没有去看过，家里安排我去杭州看一看，今年春茶採摘要搞好来。」 郑海目光闪烁的看着王杰。 刚开始，他有点慌。 感觉像是做了坏事被人抓住了一样。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 前几天他才跟王杰一起在五合居喝酒，当时可没有听王杰说他要出远门。 眼下却是急匆匆的来到渭水码头，估计大家都是五十步笑百步。 「那巧了，我们王家在明州修建了一座造船作坊，最近几个月大家的出海热情不是非常高涨嘛，我去作坊里主持扩建事宜，看看明年这个时候，能不能让造船作坊的产能翻一番。」 王杰脸上很是镇定的样子。 两个人就在码头上这么寒暄了起来。 不过，很快的他们就发现了好几个相熟的勛贵子弟，纷纷来到码头，似乎都准备出远门。 这个时候，哪怕是完全不知道内情的人，心中也要开始嘀咕了。 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啊，这么多人选择出门？ 再说了，以前各家的勛贵子弟，不是最喜欢在长安城里待着吗？ 怎么现在都这么敬业，纷纷为家族着想啦？ …… 「王爷，这两天长安城不少勛贵世家的嫡系子弟，都被安排离开了长安城。哪怕是最近的去处，也都是洛阳。 至于选择下江南，或者是去登州的，更是数不胜数。其中还有一些人直接就去广州或者蒲罗中了。」 王玄武作为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局长，自然很快就知道了各家的动静。 长安城中，各个勛贵世家府中，基本上都或多或少的安插了调查局的眼线。 再加上这么集中的出行，想要不引起主意都难。 当然，普通百姓暂时还没有感受到什么不一样。 「这些勛贵世家子弟的消息最是灵通，一见到有什么不对劲，就开始行动起来了。不过，现在还只是一些勛贵家族的嫡系子弟在寻找藉口离开长安城，局势不算多么严峻。 一旦田家村那里的情况开始恶化，到时候消息就会传到普通百姓耳中，那个时候才是最麻烦的时候。」 李宽这两天都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指导着微生物研究所的所长童周在做一些研究。 为此，观狮山书院还专门从长安城各处收购了几十头奶牛。 不过，一时半刻之间，还没有完成牛痘疫苗的制作。 总不能简单粗暴的从患有牛痘的奶牛的食堂上直接取出痘液，然后直接注射到人的体内吧？ 这注射器的制作，疫苗的保管，都是需要统一考虑的问题。 要不然到时候副作用比预防作用还要大，那就搞笑了。 「大难当头各自飞，这些勛贵，平时享受着大唐的荣光，一旦有什么风险的时候，跑的比什么人都快。」 王玄武对各个勛贵子弟跑路的情况，显然是很不耻的。 「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够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而不衰落，最主要就是靠的审时度势。对他们来说，只要对家族的忠诚，没有对大唐的忠诚。」 李宽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现状。 那些身居高位的人还坚持在长安城待着，那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总不能真的逼着人家全家老小都不能离开长安城吧。 「王爷，这一次的天花疫情，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您要不要带王妃娘娘她们去扬州转一转？上一次出行只去了北边，江南的风景却是没有看过。」 王玄策在一旁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第586页 虽然王玄武刚刚很是鄙视那些逃离长安城的勛贵子弟。 但是王玄策却是觉得关键时刻，不是逞强的时候。 楚王府那么多人都围绕在李宽身边过日子，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影响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人。 「不用，这个天花虽然很可怕，但是并不是没有办法预防。」 李宽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天花就吓得离开长安城？ 只要种了痘，根本就不会得天花。 哪怕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没有办法顺利的研究出牛痘，李宽都可以先从系统兑换一些疫苗出来使用。 当然，这个破系统现在已经越来越难获得奖励了。 仅存的那点积分，李宽也是用来应急，不敢随便使用。 「我曾经在一本医书上看过，这天花乃是伤寒热毒气盛，多发疱疮。 其疮色白或赤，发于皮肤，头作瘭浆。戴白脓者，其毒则轻，有紫黑色做根，隐隐在肌肉里，其毒则重，甚者五内七窍皆有疮，其疮形如登豆。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 王爷，我觉得您这个时候离开长安城，不是为了您自己，是为了大唐无数百姓和商家啊。」 王玄策不死心，还想劝说李宽离开。 「此事莫要再提！现在当务之急是控制住蓝田县的疫情，然后让医学院尽快的把牛痘制作出来，然后优先给到蓝田县一线的郎中种痘。」 李宽一锤定音，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这让王玄武等人对他的佩服之情，更加深刻了几分。 第1194章 局势恶化 颐和园。 李世民忧心忡忡的坐在御座上面。 他已经收到最新的汇报，除了田家村之外，附件的村落也出现了好几例发烧的病人。 这一轮的天花，看来是已经从田家村扩散开来了。 虽然他已经安排程咬金亲自带着左武卫的兵马以军事演习的名义，把整个蓝田县都封锁了。 但是李世民并不放心。 蓝田县的人是出不来了。 但是就意味着天花传不出来了吗？ 未必啊。 万一负责封锁的将士也有人感染了天花，那怎么办？ 看起来万无一失的防守，立马就崩塌了。 「陛下，这两天的渭水码头非常热闹，许多勛贵子弟都突然被家中安排了任务，不是去登州就是下扬州、苏州，亦或是继续南下去泉州、广州等地。 并且很是凑巧的，他们都肩负着家族的重要任务，短时间内没法返回长安城。」 长安城里发生了这些变化，李忠心中其实是很不高兴的。 但是那些人物，没有一个是省油灯。 再说了，人家的藉口也找的很好，你都不能说什么。 但是作为百骑司首领，李忠自然不会那么单纯的认为这些人真的是去为自家开拓商业去了。 真要是那么积极，为什么早没有行动？ 偏偏等到蓝田县发生了天花的消息传到长安城之后，这些人就行动了？ 并且刚开始行动的这一波人，都是长安城顶级勛贵世家的子弟。 这说明了什么，根本就不用李忠多想。 「这么快就有人行动起来了吗？」 李世民这话，显然意味着他早就料到了一旦天花疫情的消息传开之后，肯定会有人离开长安城。 不过他有点意外，这些人的动作居然这么的快。 皇室子弟都还没有人离开，这些官员就已经动了。 果然家国天下，先有家，然后才有国啊。 这一刻，李世民更加坚定了打压世家的想法。 「是的，这两天至少有十几艘船队离开渭水码头，而这些船队上面都有勛贵子弟。往常，各家负责经商的，往往都不会是家长的嫡系子弟，但是这一次出动的却都是家族中的嫡系子弟。 陛下，虽然现在百姓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这么多勛贵子弟突然离开长安城，那么平时跟在他们身边的其他勛贵和官员子弟，自然也能感受到不对劲。 再加上朝廷在蓝田县的动静也不可能完全瞒住，估计不用几天，其他的官员和富商就会得到消息。 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多人离开长安城，这会进一步的造成恐慌呢。」 李忠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儿子回来的很不是时候。 你都已经在海外混了两年多了，为什么不干脆多混一点？ 这么急急忙忙的回来，渭水码头上两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李耿就应该现在泉州把船只修缮一下，然后把消息汇报到长安城，慢慢的回来嘛。 「恐慌不恐慌的，管件还是看蓝田县那里的情况变化。如果局面没有恶化下来，那么这些人离开长安城，也不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但是如果那里的情况快速的恶化，那么即使没有人离开长安城，市面上也会乱起来。」 李世民倒是看问题看的很透彻。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怎么控制住蓝田县的天花，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在天花在中原蔓延的时间不算特别长，虽然也造成了一些损失，但是还没有大面积的搞出十室九空的场景。 所以大家对于天花的恐惧心里，还没有那么的强。 这要是放在明清时分，百官和百姓都知道天花绝大的危害，那么估计渭水码头早就挤满了人了。 第587页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已经抽调了大量的学员和郎中进入蓝田县上，孙神医更是亲自带队。陛下，这些人才是我大唐真正的忠贞之士啊。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天花的危害，但是发生了危险之后，第一时间冲上去的就是他们。 以前，朝中总是有人说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这样不好，那样不好，觉得观狮山书院推崇的科学，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可是到了危急时刻，就知道谁才是我们大唐最可爱的人！」 李忠本来对观狮山书院就颇有好感。 现在被渭水码头的那些勛贵子弟一噁心，干脆就痛快的倒向了观狮山书院这边。 现在这个时候，他替观狮山书院说话，每页任何人敢反对，每页任何人会反对。 「大唐最可爱的人？爱卿说的好啊，这些医学院的学员和郎中，确实是我们大唐最可爱的人。等到这次蓝田县的事情过去之后，朝廷一定会重重的嘉奖他们。 以后每年的春闱，明医科的录取人员，要比往年翻一番。 户部对于各个医馆的补贴，也要加大，要让大家感受到朝廷对郎中的重视，对医馆建设的重视。」 李世民这话，倒也不是客套话。 自己还没有下旨，李宽就让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学员和郎中出动了，他要是一点感动多没有，肯定是假的。 甚至，这一刻他忍不住把李宽拿出来跟角落里的李治比人比…… 李世民忍不住甩了甩头，强忍着自己不去想这方面的事情。 「陛下，那属下是否需要安排人去渭水码头，阻止这些人离开长安城？」 「不用，这要是一阻止，会引起更大的恐慌。只要蓝田县的天花还没有传到长安城来，就不用阻止大家离开。 但是如果长安城里也出现了天花，那么就不能任由大家随便往各处跑了。」 李世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平时也酷爱读医书。 对于一些非常基本的医学知识，他还是懂的。 「属下明白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控制蓝田县的疫情。」 「没错，传朕的口谕给知节，任何人敢擅自闯出蓝田县，格杀勿论。并且，只要敢靠近防守队伍一百步，就可以动手了。」 李世民是真的害怕蓝田县的天花蔓延到整个雍州府，蔓延到整个长安城。 那么对大唐的打击，绝对是非常重大的。 很可能自己前面十几年的努力，就因为这一次的天花，直接回到了原点。 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歷朝歷代，碰到类似的情况，都是严格封锁，这一次也不例外。 「陛下，以往有什么情况，楚王殿下往往都能给出一些特别的建议，这一次他安排了观狮山书院那么多人员进入到蓝田县，并且蓝田县县令狄仁杰还是他的弟子，要不要请他过来给陛下说一说他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就问李宽。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当大家都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的时候，李忠也想到了他。 「楚王府的人员，这几天有离开长安城的吗？」 李世民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没有！不管是楚王殿下还是楚王妃，亦或是永平郡主他们姐弟，没有一个离开长安城的。整个楚王府的商队，也没有一艘船只在这几天离开渭水码头。」 李忠这话，让李世民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的李世民又纠结起来了。 这个时候，其实他更愿意听到李忠安排人员带着女儿、儿子下南洋了之类的消息。 「那就把宽儿叫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吧。对了，这两天他在忙什么？楚王府有什么动静？」 「楚王殿下这两天一直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实验室里头，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微生物研究所的童周在一起，但是具体忙什么，属下就没有打听到了。 至于楚王府，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一切如常。如果非要说什么特别的，那么楚王府棉布作坊在全力制作口罩，这倒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 李忠这话，立马就引起了李世民的好奇。 「宽儿在医学院里头，难不成是在跟人研究什么药物治疗天花？可是像是天花这样的瘟疫，从来就没有听说有什么药材可以直接起到效果的啊。还有那个口罩，难不成也跟蓝田县的情况有关系？」 「楚王殿下是不是在研究药物，可能需要问了他本人才知道。但是楚王府的口罩，倒不是现在才出现的。去年冬天，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和下属的各个医馆里头，就分配了许多口罩，不过大部分人都不习惯佩戴。」 「算了，这些问题问你也是白问，你去派人把宽儿请过来吧。」 李世民这话，让李忠有点小尴尬。 不过李忠也是松了口气。 要是继续问下去，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 「吴王殿下，我建议你尽快离开长安城，回到封地，等待长安城这边的局势明朗之后再回来。」 在吴王李恪的府中，一名官员劝说着他离京。 「蓝田县那边的局势，真的那么严重了吗？」 李恪嘆了口气。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是什么。 第588页 「这种事情，不好说的。如果能够控制下来，那自然是最好。但是如果控制不住的话，长安城里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正常情况，太子之位是已经很稳固了，但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就不一样了。」 很显然，这名官员是李恪的支持者，希望有朝一日李恪能够成为大唐的帝王。 作为曾经唿声比较高的一位候选人，虽然李恪这几年很低调，但是也不是一个支持者都没有。 「应该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 「谁知道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再考虑一下！」 李恪自然也知道临阵逃脱，一旦长安城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那么自己这辈子就真的只能当一个闲人了。 他有点不甘心啊。 但是对方说的也有道理。 万一长安城这里的情况很严重，甚至危及了一堆人的生命。 那么指不定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 田家村。 姚均面色凝重的更新了一下今天的统计表。 整个村子里，现在已经有四十多人中招，有两人更是已经直接丢掉了性命了。 「姚郎中，村民们现在很恐慌，那些退烧的药材吃了，虽然有点效果，但是很快又开始发烧。而那些得病的人，浑身的疹子哪怕是消退了，还是有一个大疤痕，这可如何是好？」 田磊作为村正，脸色也很难看。 田家村已经被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允许外出，否则格杀勿论。 蓝田县警察署的人员日夜不停的在路口值守，任何人不得靠近一百步之内。 有一名不守规矩的村民，直接被射伤了大腿。 「田村正，这个是天花之症，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已经在全力以赴的在研制药剂，很快就会有方法的。如今孙神医已经亲自在蓝田县医馆里头坐诊，有什么事情都会得到最快处理。」 姚均已经知道这一次的天花有多么厉害。 说的直接一点，这就是一场瘟疫。 只不过以前他虽然在医书上提到过虏疮的记录，但是出现的并不频繁，只有小部分地方曾经爆发过。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姚均都没有搞明白。 不过，蓝田县被封锁之后，姚均得到医学院给自己传递的消息，知道这就是虏疮，也就是现在楚王殿下说的天花。 说实在的，姚均现在其实是很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被传染。 哪怕是田家村每个人都佩戴了口罩，但是也不见得管用。 「我已经听村里的老人说过类似的事情，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整个村子基本上就被抛弃了。姚郎中，你不会也偷偷的走了吧？」 田磊这话问的其实是有点失礼的。 但是他不问也不行。 村子里唯一的郎中要是也走了，村民的情绪就更容易失控。 现在好歹还能稳住。 「田村正，在病情没有得到控制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田家村的。其实这个天花，也不是得了就没有治了。 按照楚王殿下和孙神医的说法，这个天花只要熬过了最开始的半个月，后面慢慢的就会自己好了。 并且还有一个好处，得过天花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得天花了。」 姚均只能尽量找一些好听的话来安慰大家。 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 「昨天村子里有两人逃到了山里面了，也不知道后面还不会有人逃走。姚郎中，田家村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事到如今，田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田家村被封锁了。 听说整个武东乡也被封锁了。 就连蓝田县也听说被封锁了。 哪怕是逃到山里面，也解决不了办法。 第1195章 这个方法真的有用吗？ 颐和园中，李世民看到李宽似乎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心中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宽儿，蓝田县的情况，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吧？」 李世民今天没有心情在那里闲聊，直截了当的就进入了主题。 「是的，微臣都清楚！」 进宫的时候，李宽就知道李世民今天估计要找自己谈什么，所以倒也一点不惊讶。 「听说你这几天都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忙碌！说是在寻找解决天花的办法，找到了吗？」 「找到了？」 「嗯？」 李宽的回答，显然很出乎李世民的意料。 虽然这是他最喜欢听到的答案，但是真正的从李宽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李世民又有点怀疑了。 这么严重的天花疫情，李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找到了办法？ 听起来好像不是那么靠谱啊。 「真的找到了吗？是找到了什么新的药方了吗？确定有效果吗？什么时候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李世民立马接二连三的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真的找到了方法，但是距离出结果还需要一点时间。」 如何预防天花，李宽自然一清二楚。 就没有比牛痘更简单，更快速，更有效的方法了。 种痘这个事情，并不是李宽首先提出来的。 在江南的一些地方，早在晋朝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干了。 虽然那个时候的做法比较简单粗暴，效果也不尽如人意，但是至少还是有一定的使用规模。 第589页 如今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微生物研究所只不过是把原本江南流行的做法，进一步的提升，让它专业化，便捷化。 同时也提高种痘的效果。 「什么办法，说来给朕听一听。」 李世民深唿吸一口气，准备好好听一听李宽到底能够说出一个什么名堂来。 这几天，他的压力可谓是非常大。 本来就已经上了年纪了，身体素质大不如前。 连续几天都睡不好觉，他的精神状态一下就变得差了很多。 「以我们大唐目前的技术水平，天花是没有办法治疗的，只能缓解一下患者的症状。但是你要给患者治病，就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被传染，所以其实这一条路也不是很好走。」 李宽这话一出口，李世民感觉心中一亮。 紧接着就满脸怒容。 你这是耍我吗？ 刚刚不是说找到办法了吗？ 怎么现在听你的意思，天花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 那刚刚说那么多干什么？ 好在李宽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李世民脸色的变化。 不等李世民发怒，就继续说道：「虽然天花没有什么办法治疗，但是我们却是可以预防。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现在正在做的方法就是找到一种可以大量生产，又可以非常方便的给每个百姓注射使用的方法，给所有的百姓种痘，从而避免他们感染天花。」 「种痘？」 哪怕李世民是个博闻强识的帝王，种痘这种专业名词，他还是没有听说过的。 「是的！但凡是得过了天花的病人，这辈子都是不会再得天花。因为在他们的体内有一种抵抗天花的东西存在。 种痘的本质就是通过一种方法，提前激发人体内部这种抵抗天花的东西，从而让人拥有不再感染天花的能力。」 人体免疫的原理，先不说李宽自己清不清楚，哪怕是他很清楚，说出来李世民也理解不了。 所以李宽只能通过简单明了的话语去说明这个原理了。 「那为什么会说这是种痘呢？具体是什么意思？」 「江南有些地区，会把天花病人身上的起的疹子，也就是『痘』弄破，将里面的脓血涂抹到自己身上的伤口上，从而使自己也感染轻微的天花症状，这种做法，就叫做种痘。 但是这样的方法，被种痘的人往往都会有一些天花的症状出现，甚至有一些比较严重，也有一些没有起到效果，所以没有得到广泛的使用。 观狮山书院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种方法简化，消除种痘了之后的人员身上出现的天花症状，减轻大家的顾虑。」 李宽这么一说，李世民虽然有点点懂了，不过心中却对种痘这种方法有所怀疑。 不是说有的百姓都愿意冒险的。 特别是种痘之后会出现天花的症状。 很多人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一定会得天花，但是只要种了痘，却是立马就会出现天花的症状，甚至情况比较严重，那我干什么要种痘？ 「如果大规模的种痘，田家村那些病人身上的痘，根本就不够你使用吧？」 李世民抛出了一个问题。 「是的，如果还是使用江南民间流传的种痘方法，那自然是没有办法大规模的普及，解决不了这一场危机。」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 李世民现在有点迷煳了。 「牛痘！陛下，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现在研究的方法是从牛的身上提起牛痘，然后接种到人的身上。」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李宽自然没有必要给李世民隐瞒什么。 再说了，观狮山书院这段时间疯狂的收购奶牛，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疑问。 「牛痘？朕有点听不明白了。」 听不明白就对了，李宽在心里暗暗的吐槽了一句。 「通过医学院的观察，他们发现长安城一些养牛场的帮工，手上也会起一些类似天花的疹子。之所以他们会有这样的症状出现，是因为牛身上有一个部位也感染了这种类似天花的症状。 在给牛挤女乃的时候，这种病症就传播给了他们。不过因为牛身上的这种病症，主要是在牛群之间传播，对人的感染能力很低。 被牛传染的帮工，往往只会手上起一些疹子，然后并没有其他特别严重的反应。 所以医学院就提出了一种思路，把牛身上的这种痘给接种到人的身上，从而让人也可以避免患上天花之症。」 李宽这么一解释，李世民更加迷煳了。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这种方法，真的有效果吗？」 李世民心中有点失望。 在他看来，牛身上起的疹子，跟天花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养牛场的帮工手上看上去有跟天花差不多的疹子，就认为种了牛身上的痘，就可以不会得天花，这里面逻辑不通啊。 「陛下，有没有效果，过几天就知道了！医学院已经在大规模的培养牛痘，让更多的奶牛得这种病，然后给我们提供大量的种痘物资来源。 剥离作坊现在也在加快速度制作玻璃，用来装各种痘，以便快捷、方便的给百姓们接种。」 李宽也没有办法去解释牛痘跟天花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总不能说从病毒的构成和致病原理来说，天花病毒跟牛痘病毒是同一个系列的。 第590页 只要接种了牛痘病毒，就可以起到天花病毒的作用。 而牛痘病毒对人体的危害很低，哪怕是直接接种了没有灭活的牛痘病毒，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这些东西，没法说啊。 不过，只要最终的效果好，那么怎么编理由都没有问题。 相反的，要是没有效果，你说的话再有道理也没有屁用。 「怎么证明接种了牛痘的人就可以免除患上天花之症呢？」 虽然心中很是失望，但是李世民还是不断的问着。 「很简单，给蓝田县所有的郎中接种牛痘，然后让他们进入田家村执行任务。与此同时，田家村附近的村落，只要没有发烧的百姓，全部都进行牛痘的接种。 当然，在接种之前，所有参与到接种活动的学员、郎中、将士，全部都要接种牛痘。 只要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接种了牛痘的人没有人患上天花，就基本上证明了种痘的有效性。」 「这种方法，还是没有办法直接快速的证明。再说了，那些种了牛痘的人，愿意去田家村吗？那里可是重灾区？」 李世民幽幽的冒出一句话。 「种痘首先会在观狮山书院全体教谕和学员之中强制性推行，然后由我带领学员们亲自进入到武东乡，进入到田家村，跟天花患者进行接触。陛下，这应该比什么都有说服力吧？」 大家害怕天花，李宽可不害怕。 先不说他已经给自己全家都先注射了兑换的疫苗，就是真的得了天花，其实在后世也不是没有办法救治的。 「这……这……朕不同意！」 听到李宽居然要以身犯险，李世民立马就表示反对。 虽然天花的危害很大，但是李世民也不愿意让李宽去冒险。 特别是冒这种看起来意义不是特别大的风险。 「陛下，田家村的情况恶化的非常快，如今不仅是田家村出现了天花，整个武东乡已经有四个村落出现了症状。如果不快速的行动起来，整个武东乡都中招，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一旦情况恶化，那么即使是通过军事演习的名义封锁了蓝田县，这个消息也是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的。 到时候难免会引起整个关中道的恐慌，给大唐的发展带来不可沽灭的影响。 虽然种痘了之后，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有效，但是为了大唐的繁荣稳定，微臣愿意承担这点风险。」 这个时候，李宽自然要把自己给拔高一点。 反正对他个人来说，是确定没有风险的事情。 而对于其他学员和郎中来说，也基本上是没有风险。 毕竟种痘的效果，已经被后世充分证明有效。 「宽儿……」 李世民听了李宽的话，忍不住眼睛一红，差点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么多儿子，要是都跟李宽这么省心，这么为大唐着想，那自己这些年还用过的那么糟心吗？ 自己还用因为几个儿子争夺太子之位，甚至搞出谋反的事情而被天下人笑话吗？ 「陛下，要是没有其他事情，微臣就先去观狮山书院了，那里的牛痘试验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马上就可以给第一批人进行注射了。」 撩拨一下李世民就行，一直煽情下去的话，效果不见得更好。 再说了，李宽现在确实着急去把牛痘给搞出来。 「等这一轮的天花过去之后，朕一定重重嘉奖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人员，这些人为大唐的繁荣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在最危急的时刻沖在了最前线，不亚于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士。」 李世民深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恢復平静。 不过，这一刻，他确实对医学院的人印象很好。 当初李宽花费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在各州县修建医馆，现在看来是很有必要啊。 从明年开始，户部应该专门划拨一笔经费给到各个医馆，表达朝廷的支持态度。 「那微臣就提前代他们谢过陛下了！」 李宽一直都在扶持科学技术的发展，想让各个学科都跟经学平起平坐。 现在看来，医学的地位，肯定是有大幅度提高，哪怕是还比不上经学，也不再是可有可无了。 这个意义，可是一点也不小。 …… 童周最近都在微生物研究所里头忙碌。 后世说九九六是福报，他这直接就是零零七。 一天到晚都在研究所里面，连大门都难得出去一次。 「师父，我们已经收集了一百二十多头奶牛，如今都已经感染了牛痘，随时可以大规模的取痘。」 彭恩挺着个疲惫的身子，来到了童周身边。 如何制作牛痘，牛痘的制作对大唐的意义，这些李宽之前都已经跟研究所的人员三番两次的强调了。 所以整个微生物研究所，现在都像是打仗一样的在努力。 「好！等会你先给我接种，然后观察一天，如果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立马开始给一批准备去蓝田县的人员种痘。」 童周虽然很累，但是总算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医学院已经安排好了去蓝田县的人手，随时种痘，然后出发。师父，等一会也给我种痘吧，多一个人测试，就多一分确认。」 「好！我们研究所制作出来的牛痘，就让我们自己的人先试用，打消大家的疑问。」 第591页 童周知道后面肯定有些人担心种痘的不良后果，不一定愿意种痘。 第1196章 消息传开 蓝田县县衙。 狄仁杰往日里的淡定保持不住了。 「元芳，整个武东乡已经出现超过两百名天花患者了。可是我们明明已经採取了非常严格的封锁措施了啊。」 「狄县令，封锁措施只能确保那些得了天花的人，不继续往其他地方传播，但是在封锁区域内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就像是田家村，整个村子七成的人都已经得了天花，要不是姚郎中在里面驻扎，估计就彻底乱套了。」 李元芳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跟狄仁杰合作，就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他还指望着狄仁杰在蓝田县干出成绩之后，调回长安城，然后再外放成为一州刺史。 那个时候，他李元芳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孙神医亲自去武东乡了，他可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镇院之宝，要不还是让他回到县里面的医馆里头坐诊吧。 万一他也得了天花，这么大年纪了，很可能挺不过去。」 狄仁杰很清楚孙思邈对于观狮山书院，对于楚王府，对于大唐的重要意义。 到现在为止，孙思邈是唯一的医学全领域的专家。 林然在外科方面比孙思邈强，但是内科比不上。 其他郎中更是连林然都比不上，怎么跟孙思邈比？ 哪怕是太医院的医正巢方，他也完全不是孙思邈的对手。 只不过孙思邈并不愿意进入太医院，否则巢方的位置早就丢了。 「孙神医要去武东乡的时候，我就已经阻拦了，但是没有用，他坚持要过去，要不是我坚决不同意，他还想直接进入到田家村。」 像是孙思邈这样的郎中，虽然也对天花感到害怕，但是也知道现在是研究天花最好的时候。 在他看来，任何的疾病都是有办法治疗的，只是现在不一定找到了合适的治疗方案。 像是天花，最主要的症状就是发热，然后就是起疹子。 孙思邈觉得如果可以找到有效的药物去治疗的话，天花并没有那么可怕。 至少不会每一次发生，都引起大规模的恐慌。 「师父说让我们再坚持一阵子，医学院那边马上会有解决的办法了，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在安慰我。」 要是一般的事情，狄仁杰肯定不会对李宽说的话有任何的疑问。 但是碰到这个天花，也就由不得他会有困惑了。 这段时间，他也是重新翻阅了不少的医书，将歷朝歷代所有的相关记录都翻了一遍。 但是看得越多，他的心就越凉。 这天花，也就是医书上说的虏疮，它根本就是没有办法救治啊。 虽然不少得过天花的人，熬过了大半个月之后，基本上就自己好了。 但是整个人，特别是脸部布满了麻点一样的疹子，直接就可以把人给吓到。 这就意味着哪怕是天花好了，哪怕是以后再也不会得天花了，他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见人了。 甚至在医书上海记载过，歷史上有些地方出现了整个村子的麻子村，生活非常悽惨，完全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楚王殿下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有办法解决。观狮山书院总是善于创造奇蹟，到现在为止，好几种新的药材都是在观狮山书院研制出来的，我相信这一次对付天花的药材也会出现的。 要不然到时候武东乡的天花传播到长安城，局面就要彻底失控了。」 这个时候，李元芳也就只能这样说些安慰狄仁杰的话了。 「你说的没错，武东乡一定要执行更加严格的管控措施，任何人都不允许出来。哪怕是医学院的学员和郎中，也必须在交界地带等待三天，确保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回到县里。」 狄仁杰发现自己之前给蓝田县规划的美好前途，估计都要泡汤了。 眼下马上就要开春了。 一旦错过了农时，蓝田县今年的日子可就要难过了。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 …… 渭水码头。 这段时间，这里是一天比一天热闹。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离开长安城。 有一些是拖家带口的，像是搬家一样。 也有一些是形色匆匆，像是逃难一样。 码头上的那些胥吏和苦力，对于渭水码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些逃离长安城的勛贵富商，在登船之际，难免会跟送别的人说一些话语。 虽然大家都尽量避免把自己知道蓝田县的天花的事情泄露出去，但是话里行间，难免就会有一些说漏嘴的。 这么一来，蓝田县那里出了天花的事情，就没有办法彻底瞒住了。 通过渭水码头，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在整个长安城传播。 而一些信息相对灵通的人，在听到这个传闻之后，再结合自己了解到的一些信息，立马就证实了这个传闻的真实性。 「杨御史，您有没有打算回到江南老家，看一看那里的茶园情况怎么样了？」 御史台，令狐无疆刚刚看完今天的《大唐日报》，然后熘到了杨本满身边，小声的说着话。 这两天，御史台里面偷偷的议论着蓝田县的军事演习的事情的人，变多了不少。 第592页 虽然大家对外面的传闻还有些疑虑，但是结合这个奇怪的军事演习，大家心中其实也觉得传言很可能是真的。 但是想到李世民今天还正常的上朝，太子殿下也在长安城，大家的心中也算是没有那么惊慌了。 毕竟，比他们性命尊贵的人，还有一大把呢。 「再等等，现在长安城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天花病人，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请假回老家，那就是相当于是跟以后的前途说再见了。哪怕朝廷不撤了我的职位，以后在长安城也很难做生意了。」 杨本满很清楚现在这种情况下，在没有朝廷的允许之下离开长安城的人，都是会丢分的。 除非你以后不需要跟朝廷打交道，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把你的旧帐给翻了出来。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那边，已经抽调了超过五百名的学员、教谕和郎中前往蓝田县。 如果是普通的军事演习，哪里需要这么多的郎中？」 令狐无疆显然是专门去核实了一下外面的传闻，心中已经有了比较准确的判断，所以才来跟杨本满商讨。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也打听了，楚王殿下这段时间基本上都在观狮山书院里头，好多学员都看到他们了。而楚王府那边，也没有听说谁在这段时间离开长安城。 楚王殿下肯定是知道蓝田县的具体事情，如果他都不担心，他都还没有准备离开长安城，我觉得我们也不着急。」 杨本满别的本事不一定多高，但是分析问题的本领，这几年却是增长的很快。 很显然，他现在就盯着楚王府的动静。 只要那边不撤退，他就准备坚持下去。 「说的也是，观狮山书院那么多人去了蓝田县，楚王殿下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并且那个蓝田县县令狄仁杰就是楚王殿下的弟子，他肯定把什么事情都跟楚王殿下说了，甚至楚王殿下对蓝田县的了解，估计比陛下还要清楚几分呢。」 听了杨本满的话，令狐无疆也觉得有道理。 「所以我们现在先稳住，不要着急！」 …… 杨本满是稳住了！ 但是不是说有的人都跟杨本满一样淡定的。 「劳掌柜，这段时间僱佣我们的马车去洛阳，去襄州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现在运输队的四轮马车，已经有点紧张了。」 劳牛运输队的总部，荆木亲自来到劳汉三面前汇报运输队的事情。 最近几个月，荆木的主要精力是放在新成立的蒸汽机车作坊之中，希望尽快的研究出可以在水泥道路上正常行走的蒸汽机车。 不过，劳牛运输队的事情，他还是要继续负责的。 毕竟劳汉三手中的得力属下没有几个。 现在业务发展这么快，根本就忙不过来啊。 「我们不是去年年底刚刚採办了一百辆四轮马车吗？怎么现在又这么紧张了？」 这年头的四轮马车，几乎就是陆地上最主要的运输力量。 虽然明作铁路已经开通，但是只是在作坊城和明德门之间运行，用杯水车薪来形容这个运输力量，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长安城每天都有大量的货物散发到各个州县，其他州县也有许多的物资要运往长安城。 虽然有些地方可以通过船运搞定，但是更多的地方却还是依赖于四轮马车。 「是的，本来这些马车我们是用来开拓一些新的业务的，但是这段时间，直接承包我们的马车业务的人变得很多。一些勛贵直接一口气就包下我们十几辆马车，让我们的车队一下子就变得有点紧张了起来。」 荆木很善于统计分析。 这些数据的变化，他都看在眼中。 再结合最近市面上的传闻，他基本上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僱佣马车离开长安城了。 并且基本上走的都是长途，没有十天半月的，根本就达到不了。 这么一来一回的，虽然劳牛运输队也能挣不少钱，可是马车要回来接下一单生意，基本上就要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以后了。 「荆木，你说外面传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荆木能够想到的问题，劳汉三自然也能想到。 并且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劳牛运输队里头发生的一些事情，就能够有合理解释了。 「劳掌柜，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我知道陛下、天子殿下，还有朝中的重臣，以及楚王殿下他们，似乎都还在长安城。 如果他们都不怕，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荆木作为情报调查局的人，自然不会煽动紧张气氛。 这个时候，他肯定是要想办法稳住劳牛运输队的。 别说劳汉三现在还没有明显的想要离开长安城的意思，哪怕是有了，他也要想办法说服劳汉三留下来。 「你说的也没有错，不过这段时间，大家都要小心一些。我看《大唐日报》上面宣传说佩戴了口罩，可以有效的预防春天伤寒的爆发和传播，等会你也去铺子里购买一批，分发给各个伙计使用吧。」 现在生意这么火红，劳汉三也捨不得就这么放弃了。 虽然劳牛运输队哪怕是没有他这个掌柜，也许也能正常运行。 但是他不敢冒这个险。 「没问题，我立马就去安排！楚王府棉布作坊已经对外公开了口罩的制作方法，不少其他作坊也都开始制作口罩，现在购买还是很容易的。」 第593页 荆木看到劳汉三没有要离开长安城的意思，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这么一来，他就不为难了。 …… 「陛下，蓝田县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 颐和园中，李忠面色凝重的将百骑司掌握的最新消息跟李世民进行了汇报。 「宽儿那边的那个牛痘，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世民预想到了会有今天，所以对于李忠汇报的事情，他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昨天已经有超过三十人注射了那个牛痘，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说什么不好的消息。据说明天要是还没有出现不良的反应，楚王殿下就准备带他们进入蓝田县，给在那里值守的郎中等人员种痘了。」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微生物研究所在制作预防天花的牛痘，这对百骑司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宽儿真的准备亲自带队去蓝田县？他对牛痘就这么有信心？」 李世民这段时间专门让人调查了一下歷朝歷代，江南地区流传的种痘方法。 虽然这个方法已经被证明了具备一定的效果。 但是副作用似乎也比较明显。 有些人本来没有事情的，但是因为种痘之后，反而染上了天花。 这是李世民比较担心出现的问题。 「是的！楚王殿下一心为国，这个时候亲自带着观狮山书院的人员进入到蓝田县的话，可以有效的缓解众人的恐慌情绪，让大家知道天花是可以预防的，蓝田县的情况不会进一步的恶化。」 这个时候的李宽，在李忠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完全不同。 所以给李宽说几句好话，李忠已经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了。 要不然，像是百骑司统领这样的人物，要是让帝王知道了你跟某些人走的很近，基本上就没有机会继续在这个位置干下去了。 「嗯！希望宽儿的坚持能够起到作用！明天朕带着朝中大臣亲自给宽儿他们送行！」 李世民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默认了李宽的做法。 第1197章 李治的变化 「姐姐，要不你再劝一劝王爷，我跟他说了他也不听。」 楚王府中，武媚娘来到程静雯面前，商量着事情。 蓝田县发生了什么事情，武媚娘自然很清楚。 狄仁杰给李宽写的的每一封信，武媚娘都是看过的。 从最开始的十来个病人，到现在的几百个病人，情况恶化的非常快。 这还是狄仁杰及时果断的採取了措施之后的情况。 要是换一个人去蓝田县担任县令，现在的情况估计就完全不是这样了。 指不定整个长安城的人，真的就开始乱起来了。 「哎，我也跟王爷说过好几次了。但是他不坚持要去，我也没有办法呢。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前几天种痘之后，真的有效果。」 程静雯也是愁眉苦脸的。 虽然她们几个在好几天前就由李宽亲自给她们种痘了，说是以后都不会感染天花。 但是这种事情，她们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啊。 毕竟，你要是没有得天花，那就不知道是因为种痘起了效果的原因，还是哪怕是没有种痘也不会得。 而一旦得了天花，那个时候再谈其他的东西，又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个种痘的原理，这几天我也好好的了解了一番。听说江南那边确实有人这么做，但是跟观狮山书院的做法还是很不一样。 如果王爷的说法是对的，牛痘对人的感染能力很低，但是对于抵御天花的效果却是很好，那么种牛痘理论上是有用的。 可虽然是这样，我也觉得王爷没有必要亲自带着人去冒险，让童周带队也就够了，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武媚娘是不希望李宽去冒任何的风险。 作为楚王府的支柱，李宽绝对不能出任何的事情啊。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王爷这一次非常的固执，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明天他就要出发去蓝田县了，我准备等会去一趟寺庙里面，上几株香，让菩萨也保佑一下王爷。」 最近一年，佛教的风头完全盖过了道教。 特别是在玄奘的影响下，长安城多了不少的寺庙。 就连程静雯这样的人，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也会想着去寺庙里拜一拜。 可想而知，玄奘最近一年的成绩是多么的突出。 「我也种了痘，要不干脆我明天跟着王爷一起去蓝田县吧，省的他身边两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武媚娘虽然对天花颇为畏惧，但是只要在李宽身边，她倒是什么恐惧都能克服。 她现在的担忧，只不过是所有人都会有的正常担忧。 一旦想通了，知道这种担忧没有任何意义的话，她的思路就开始恢復正常了。 「这……这个……如果要去，也应该是我去。你在府中好好的看着就行。」 程静雯听武媚娘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应该陪着李宽。 「不用，姐姐是楚王妃，王府需要你在这里坐镇。我正好也懂一点医术，可以帮王爷打打下手。」 「可是……」 「没有可是了！这个时候，小玉米她们需要你在身边陪着，要不然她们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之后，难免会有担忧。」 「那……那行吧！」 第594页 程静雯沉默了片刻，最终同意了武媚娘的提议。 …… 「无忌，那个李宽居然要亲自带着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进入到蓝田县，这事你怎么看？」 下朝之后，高士廉迅速的走到了长孙无忌身边，交流着看法。 刚刚李世民已经宣布了，等会他要去观狮山书院，亲自为李宽等人送行。 这可是多年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除了上一次德妃下西洋的时候，李世民专门去渭水码头相送。 这么多年来，李世民就没有出宫送过谁。 「要么李宽这一次对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微生物研究所搞出来的牛痘很有信心，要么他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扬名。 蓝田县的情况虽然很危及，但是主要情况还是出在武东乡，其他地方问题并不大。 如果李宽去到蓝田县之后，只是在县衙里头待着，其实危险并不会很大。 可是通过这样的行动，他在陛下心目中的形象，却是一下子就会高大起来，指不定可以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长孙无忌是知道李宽是李世民的长子的。 并且他猜测李世民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 作为李世民最亲近的官员、亲戚，长孙无忌对李世民的变化是非常敏感的。 这段时间，他隐约之间感受到了李世民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虽然这个变化很不明显，要是平时，长孙无忌根本就觉察不出来。 但是他知道百骑司在调查当年秦王府的一些下人的动向的时候，对于李世民的变化就特别关注。 所以这一次李宽的行动，长孙无忌想的就会比一般人更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你家大郎，还有瑾儿他们前阵子都被我们给安排到外地了，这个消息陛下肯定是知道的。 两相对比之下，就显得李宽很有担当。这楚王党的势力，估计会进一步的发展壮大，想要压制都压不住了。」 高士廉有点发愁。 作为长孙党的核心人物，高士廉知道楚王党现在是自己这边最大的威胁。 两边的政治抱负差异很大，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也是大相迳庭。 这就註定了双方的矛盾会越来越大。 现在李世民还在位，如果有朝一日他驾崩了，到时候朝中的局势又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如果楚王党的势力比长孙党强大，高士廉很担心李宽汇以疾风劲雨般的动作对付他们。 「天花是没有药剂可以救治的，至少在东汉时期就已经有史书记载了。这种风险，我们不能去冒。再说了，我们跟家中晚辈准备的离京理由也很充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长孙无忌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把长孙沖送到了镇北道而后悔。 越是身居高位，他就越是清楚蓝田县的具体情况。 虽然那个狄仁杰处事非常果断，可以说是立下了大功。 但是并不表示这一次的天花就不会传到外面。 「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现在就看观狮山书院那帮人搞出来牛痘，到底有没有效果了。」 高士廉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只能先跟着李世民去观狮山书院再说。 …… 「于师，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在去观狮山书院的路上，李治邀请于志宁跟自己同乘一辆马车。 如今的于志宁年事已高，李治这样的安排，不仅不会让人感到不适，还会觉得他非常尊敬师长。 所以于志宁很是痛快的坐上了李治专用的豪华版奔驰四轮马车。 而李治也在于志宁刚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一句话。 以前，李治天天跟在李宽身后，待在楚王府的时间比待在宫里头的都还要长。 但是伴随着年龄的增加，特别是现在成为了大唐太子，有些心思自然也就变化了。 「楚王殿下今日之举，满朝文武，不管之前跟他关系如何，都只能说出夸奖之语，不能说什么不好的话。 微臣现在也就只能庆幸，楚王殿下早早的就已经过继出去了，要不然他这个亲王，还真是有可能给太子殿下带来威胁。」 于志宁发现李宽在长安城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 不说观狮山书院，哪怕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也是在他的建议下成立的。 李宽对军事学院里头的很多事情都有很强的影响力。 而李宽的岳父程咬金，更是军中大将，跟一般将领的关系都非常好。 而大唐军方的后起之秀苏定方，跟楚王府关系也非常密切。 至于最近十年新崛起的凉州、登州、朔州，更是楚王党在一手把持。 还有那市舶都督府和警察总署，影响力已经不是一般的衙门可比了。 最厉害的还是海外，所有事物李世民基本上都是交给了李宽。 于家在海外也是有一些产业的。 正因为如此，于志宁对楚王府在海外的影响力就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 「二哥如今已经是位极人臣，富可敌国，为何还要去做这种沽名钓誉的事情呢？」 李治的语气有点冰冷。 在他看来，李宽现在带着一帮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进入蓝田县，是冒着巨大风险的。 堂堂一个大唐的亲王，去做这样的事情，李治只能要沽名钓誉来解释了。 第595页 「在太子殿下您看来，楚王殿下这是沽名钓誉，但是在陛下看来，楚王殿下就是一心为国，不畏艰险了。」 于志宁这话，有着挑拨李治跟李宽关系的意思。 事实上，于志宁这几年就一直在努力淡化楚王府对东宫的影响。 他希望李治能够按照自己的教诲来处理朝政，而不是跟着李宽的步伐。 作为老派的官员，于志宁对楚王府的许多东西和做法，都是看不上的。 「二哥这样子做，让我很为难啊！明明安排一个教谕带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却是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出来。 如今父皇都亲自带着朝中大臣去给二哥壮行，以后一旦蓝田县的天花得到控制，一旦牛痘真的被证明可以预防天花，岂不是他要成为大唐的圣人了？」 李治这话，带着浓浓的怨气。 当然，也就只有在于志宁面前的时候，他敢把这种怨气暴露出来。 等会真的面对李世民和李宽的时候，他还是满面笑容，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段时间长孙司空对太子殿下亲近了不少，这倒也是一个机会。长孙家跟楚王府的矛盾由来已久，如果我们在背后鼓动他们双方之间展开斗争，最终压制楚王府的进一步发展，应该会有一些效果。」 于志宁开始教授李治玩弄平衡之术。 在他看来，长孙无忌也好，李宽也好，都是李治将来顺利掌控朝政的威胁。 只有这两方斗的死去活来，对东宫来说，才是好事。 至于他们在争斗的期间，谁比较弱小，东宫就站在谁的那边。 「嗯，过些时候，我也多去跟舅舅请教一下朝政的看法，让他感受到我的亲近。」 李治是不喜欢长孙无忌的。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舅舅，以前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哪怕是在自己成为太子之后，他也没有太把自己当回事。 也就是这段时间，态度有些变化。 ……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 李世民亲自过来视察牛痘的研究生产情况。 看到学员们在不断的在奶牛群众忙碌，李世民心中其实也有很多疑问。 这样子的牛痘，真的可以预防天花吗？ 不过，他的这些疑问，都只能等到以后再说了。 因为李宽一行人已经做好准备，要前往蓝田县了。 「宽儿，虽然你们都已经种了牛痘，但是效果如何还未可知。这一次去到蓝田县，你们还是要尽量避免跟那些已经患上了天花的人接触。」 李世民单独跟李宽交代了几句。 有些话他要是不说的话，良心还是会不安。 「陛下，您放心！这些牛痘的效果非常好的！这一次我们先去给前期去到蓝田县的学员和郎中种痘，然后让他们也跟着学习如何种痘。争取在三天时间内把武东乡的所有百姓都种上牛痘，然后立马展开到蓝田县所有的地方。 一旦接种了牛痘的百姓没有新增感染天花的情况，基本上就证实了牛痘的有效性。 而这种大规模的种痘，也能充分检证牛痘的安全性。 到时候，长安城所有的人员都可以开始种痘。」 李宽对于如何防疫天花，早就有了全套的计划。 如今只不过是在蓝田县开始实施。 当然，要想给长安城所有的百姓都种痘，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毕竟这已经是一个人口两百万的大城市，哪怕是生产两百万份牛痘，也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作。 「好！朕就等着你凯旋而归！观狮山书院和楚王府那里你不用担心，朕会派人专门的盯着。」 这个时候，李世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话可以说的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只能是期待牛痘真的很有效果。 期待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能够快速的得到控制。 第1198章 解决问题 蓝田县官道。 程咬金顶着寒风看着不断靠近的队伍，面色很是复杂。 这段时间，除了进入到蓝田县帮忙预防天花的人员能够进入，其他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出现在程咬金这一道关卡。 远远地，程咬金就在望远镜中看到了李宽居然骑着马，朝着自己而来。 这由不得程咬金不纠结。 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婿啊。 一旦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女儿这辈子就要当寡妇了。 哪怕是得了天花熬过去了，那也完了。 谁也受不了天天对着一张满是疙瘩的脸。 「宽儿，蓝田县现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你过来这里干什么？」 程咬金黑着脸，显然是不想进去的。 「阿耶，你放心，很快你就可以带着将士们回到军营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现在找到了预防天花的办法。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去给里面的人接种牛痘，一旦大家都接种了牛痘，就不用担心会感染天花了。」 李宽自然知道程咬金心中在想什么。 但是他真的不觉得现在的蓝田县有多么的危险啊。 他是接种了天花疫苗的人，也是不怕得天花会没有办法救治的人。 在程咬金等人看来的危险，李宽是一点都没有感觉。 于公于私，这个时候他都要去蓝田县走一遭。 第596页 有自己这个楚王带队，所有的学员和郎中的牴触情绪都会降到最低。 并且，这可以大大的缓解蓝田县的紧张气氛。 要知道，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折腾，蓝田县的局面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候。 一旦那些百姓觉得自己留在蓝田县就是在等死，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冲出防守。 到时候，难道真的让程咬金带着一帮见识射杀自己的百姓吗？ 「种牛痘这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一个亲王去做，你只要在观狮山书院坐镇就可以了。」 程咬金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很显然，他是真的不希望李宽进入蓝田县的。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 程咬金觉得自己主动请缨的来担任防守蓝田县的任务，就已经可以了，没有必要再搭上李宽。 虽然他人在这里，但是长安城的一举一动，他都有收到消息。 跟那些安排家中子弟离开长安城的人相比，程咬金觉得自己已经对得起大唐，对得起陛下了。 「种牛痘，自然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但是有没有我在蓝田县坐镇，效果肯定是非常不一样的。阿耶，你不用担心，这些年来，我什么时候做过不靠谱的事情了？」 李宽这话，让程咬金无话可说。 虽然李宽曾经做过无数的不靠谱的事情，但是最近十年，他的表现确是让他这个老丈人无可挑剔。 「那你一切小心，尽量还是不要去武东乡，更不要去田家村。」 沉默了片刻之后，程咬金只能这样子了。 「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 「狄县令，警察署今天已经处置了五六起不听号令的事情了，再这样下去，县城里的百姓就要闹事了。」 蓝田县县衙，李元芳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跟大家说清楚，就说朝廷已经找到了预防天花的方法，很快就会安排人进入蓝田县来救治大家，让他们再等几天。」 狄仁杰现在也是焦头烂额。 一个县就那么点大。 要说蓝田县境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人可能还不是很清楚。 但是县城里面的人，你却是没有办法瞒住的。 那些胥吏的觉悟也没有那么高，所以武东乡和田家村的事情，很快就在县城里头传开来了。 这么一来，恐慌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虽然狄仁杰宣布了严格的宵禁措施，也限制人员流动。 但是整个县衙能够调动的力量比较有限，让太多外面的将士进来的话，很可能又会进一步刺激到大家。 所以蓝田县的局面，可谓是一直都处在很危险的状态当中。 「这话，前几天已经说过了一遍了。」 李元芳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再写一封信给师父，问问观狮山书院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狄仁杰忍不住脸上一红。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考虑那么多的时候了。 先把局面稳住了再说。 「听说蓝田县那里，姚郎中也已经得了天花了。如今已经没有人敢进入到蓝田县了。哪怕是里面还有一部分没有得天花，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了。 如今田家村已经这样了，不用几天时间，估计武东乡的许多村落，都会变得跟田家村一样。」 李元芳又说了一个坏消息。 进入贞观十九年以来，狄仁杰就没有听过任何一个好消息。 「其他乡镇有没有出现天花？」 狄仁杰对田家村其实早就不抱希望。 甚至武东乡都是别放弃的。 但是他不希望继续有更多的其他乡镇出现天花的情况。 不过，他问出这话的之后，李元芳却是沉默了。 很显然，局面没有那么理想。 「就在昨天，武东乡旁边的乡镇，陆续出现了几个天花患者。但是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开来，现在朝廷要是还不管我们，那就真的要失控了。」 忍了一会，李元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旦蓝田县的天花全面爆发，那么这个有着十来万人的下县，立马就会成为一个火药桶。 这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情况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恶化了。 大家心中都有点绝望。 「狄县令，楚王殿下来了！您快去城门口迎接吧。」 就在此时，一名护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带回来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师父过来了？」 狄仁杰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没有喜悦，反而大惊失色。 蓝田县的天花，已经有点要控制不住了。 这个时候自己的师父亲自过来，岂不是危险重重？ 说是冒着生命危险，那是一点也不为过啊。 「这……楚王殿下居然亲自过来了？」 刚刚还有点抱怨朝廷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李元芳，如今也是目瞪口呆。 「是的，楚王殿下带着上百名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过来了！」 听到这话，狄仁杰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外面跑去。 …… 「师父，您……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还没等到狄仁杰跑到城门口，就在路上碰到了李宽一行。 「怎么？怀英，看起来你不是很欢迎我啊。难不成你在蓝田县金屋藏娇，怕被我发现？」 第597页 看到这个满脸憔悴的弟子，李宽有点心痛。 不过嘴上却是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蓝田县现在的气氛太压抑了，这样不好。 「不是，师父，我不是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全部写信告诉您了吗？为什么您还要亲自过来呢？」 虽然身边还有外人，但是狄仁杰还是忍不住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他虽然很希望看到朝廷安排更多的人过来帮助蓝田县。 但是这些人当中，他绝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师父。 「是啊，所以我过来了！」 李宽脸上露出一个符合社会期待的笑容。 这让狄仁杰身后的一帮胥吏和护卫，很是感动。 楚王殿下来了，楚王殿下亲自带着医学院的学员来蓝田县帮助大家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县城里头传开了。 原本紧张的气氛，立马就缓解了。 在普通胥吏和百姓的眼中，楚王殿下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啊。 如今朝廷安排他来到蓝田县跟着大家一起应对天花，这让众人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性命，总不可能比楚王殿下的还要高贵吧？ 「师父，是不是朝中有人针对你，故意把你指使到蓝田县来？」 李宽越是「装作」轻松的样子，狄仁杰的心中就越难受。 在他看来，自己的师父肯定是被长安城的一些官员给针对了。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蓝田县呢？ 「怀英，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微生物研究所已经找到了控制天花的办法。 那就是接种牛痘，如今我就是带着牛痘来给你们解决问题的。蓝田县的局面，很快就要迎来逆转了。」 看到自己的弟子那么关心自己，李宽还是有点感动的。 不过事情真的没有那么复杂，他也不希望狄仁杰想的太多。 「当真如此？」 「当然！」 李宽和狄仁杰对视了几秒。 「既然如此，那师父您就现在县衙里面歇息，我带着那些学员去给百姓们接种牛痘。」 「不用那么麻烦，等会让学员们先给你们把牛痘种上，然后直接去武东乡，给所有的学员和郎中，以及执行防守人物的人员先把牛痘接上。 之后再扩张到武东乡的其他百姓，最后给整个蓝田县的百姓都种上牛痘。」 观狮山书院搞回去的几百头奶牛，可不是用来挤奶的。 如今出产的牛痘，虽然不能满足整个大唐的需求，甚至连整个长安城的需求都没有办法得到满足。 但是应付蓝田县这里的局面，却是绰绰有余了。 「不行，师父你不能去武东乡，那里的天花已经彻底的传开了。你过去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狄仁杰立马就表示了反对。 「这么说来，你是对观狮山书院的牛痘没有信心咯？」 「我没有！」 「好了，别争了！本王今天来是带着陛下的旨意过来的。蓝田县上下，所有的人都必须听本王安排。」 时间紧急，李宽也没有心情在大街上跟狄仁杰在探讨要不要去武东乡的事情了。 …… 田家村外面。 孙思邈面色复杂的站在那里。 里面的情况，他已经听说了。 哪怕是他艺高人胆大，这个时候也不敢进去了。 「师父，也不知道楚王殿下说的牛痘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弄出来，要是再等下去，麻烦就大了。」 林然跟在孙思邈身边，情绪有点低落。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 特别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外科手术，他救活了无数人的性命。 如今林神医在长安城里，也是很有名气的。 可是，这一次来到了蓝田县，他却是发现自己能够做的非常有限。 甚至说的直白一点，他基本上就没有办法做什么。 「种痘的方法，思路是非常不错的。但是要找到大规模的、有效的种痘方法，还是有难度的。 我不知道牛痘是否真的有效，如果像是楚王殿下说的那样的话，那么应该很快就会有大量的牛痘可以使用。」 孙思邈这辈子什么场面都见识过了。 虽然现在的脸色也很凝重，但是对前途还是有所期待的。 「我总是觉得牛痘是牛痘，天花是天花，虽然看上去差不多，但是一个是牛身上发生的病症，一个是人身上发生的病症，还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林然显然没有那么看好微生物研究所在忙碌的事情。 「嘚了！」 「嘚了！」 就在这时，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孙神医，林神医，楚王殿下让大家现在立马去乡里面，说是要给大家接种牛痘了！」 「嗯？楚王殿下来了吗？」 林然忍不住问道。 「是的，楚王殿下带着一批新的学员，在狄县令的陪同下，已经进入了武东乡地界了。我们是提前快马过来通知大家去接种牛痘的。」 「然儿，我们走！楚王殿下既然敢亲自过来，说明微生物研究所的牛痘，应该是成功了。」 孙思邈脸上立马笑容满面。 第598页 他对李宽是非常了解的。 这个时候李宽敢来到武东乡，绝对是对牛痘有非常强大的信心。 要不然没有任何必要去冒着这种风险。 「牛痘居然真的有效？」 林然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在他看来，明明是两个事情，为什么会有关联呢？ 难道在牛身上传播的牛痘，跟在人身上传播的天花，真的有什么关联吗？ 突然之间，林然对微生物研究所的事情有了兴趣。 他觉得人也好，牛也好，会患上这种疾病，应该是有一种大家看不见的微生物在里面作怪。 林然准备今后将自己啊研究重心，转移到这个方面来。 第1199章 天花不再值得恐惧 「楚王殿下，到现在为止只有两个人种了牛痘之后，出现了轻微的发烧症状，其余三百多人都没有任何问题。」 工具齐全的情况下，种痘的速度非常快。 只不过花费了一个小时，所有观狮山书院相关的人员，就已经完成了牛痘的接种。 「接种牛痘的时候，蓝田县警察署的那些人员有什么反应？」 李宽对牛痘很有信心，如今两个人出现了副作用，比例也不算高。 在这个年代，不到百分之一的副作用概率，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不像是江南民间的种痘，几乎八成的人都会出现发热和出疹子的情况。 甚至还有一两成的人直接就因为种痘的原因和得了天花。 这才导致了种痘没有办法大规模的流传。 因为一般的百姓，心中总是有侥倖心理，不愿意去冒险的。 但是现在观狮山书院搞出来的牛痘就不一样了。 对于身处武东乡的人来说，不接种牛痘，最终患上天花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虽然接种了之后也不确定是不是一定就不会再得天花。 但是看到大唐亲王都不怕，他们心中也就不怕了。 「羡慕！他们都希望自己也能有机会接种牛痘，甚至有人偷偷的跟我们表示，愿意出一贯钱来让我们帮他接种牛痘。」 童周脸上满是欣慰。 自己零零七状态研究出来的牛痘，总算是给大家带来福报了。 「师父，这牛痘制作的成本高不高？如果不是很高的话，我们蓝田县想从观狮山书院购买一万支，尽快给大家接种。」 一旁的狄仁杰也开始心动。 「救命要紧还是挣钱要紧？既然现在接种了几百人都没有问题，大家又愿意接种，那就赶快行动吧。至于购买牛痘的钱，到时候观狮山书院统一找户部结算就是了。」 李宽没有打算免费做善事。 但是也没有打算去趁着这个机会发财。 这种钱，他不想挣。 但是观狮山书院要是免费制作牛痘提供给大家使用的话，其实也不是好事。 一方面这会影响各个研究所的工作积极性，另外一方面有些人还会觉得李宽别有用心，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收买人心。 虽然这话没有错，李宽确实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刷一刷名望。 但是不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 再说了，大唐这几年的赋税收入还是非常不错的，李宽没理由不去找唐俭申请相关的费用。 现在微生物研究所只是研究出了牛痘，可以预防天花。 但是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疫苗值得去研究。 比如狂犬病疫苗？ 长安城每年都会有上百人因为狂犬病而丢掉性命。 「多谢师父，那我就开始去安排了，所有工作人员都接种牛痘。如果牛痘数量足够，时间充足的话，那么立马开始给武东乡全民进行牛痘接种。」 狄仁杰松了一口气。 蓝田县的危机，总算是看到了解除的希望。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大家都熟门熟路了。 …… 「陛下，刚刚收到蓝田县的消息，截止到昨天晚上，蓝田县新增的天花患者数量已经下降到了个位数，整个武东乡现在基本上都完成了牛痘接种。 按照计划，明天开始将给附近的乡镇接种牛痘，在未来五天时间完全整个蓝田县的牛痘接种。 楚王殿下及跟随他一起进入到武东乡的学员，没有一个人出现身体不适的情况，更没有谁得了天花。 陛下，看来这个牛痘真的可以预防天花，并且效果很好。」 李世民刚刚下朝，李忠就赶紧把最新的消息跟他进行了汇报。 「不是说武东乡那里所有的人都已经种了牛痘吗？为什么昨天还增加了好几名天花患者呢？」 虽然李忠说新增的天花患者数量已经降到了个位数。 但是毕竟不是零。 所以李世民还是有点担心的。 「按照楚王殿下的说法，那应该就是有些人在接种牛痘的时候，本身就已经感染了天花，只不过还没有立马出现症状。 这些人，是没有办法通过种牛痘来避免得到天花的。 但是如今武东乡全部人都已经种了牛痘，这种情况应该会慢慢的消失。再过个几天，蓝田县的天花，就算是彻底的控制下来了。」 李忠这话，让李世民松了一口气。 别看李宽那么大张旗鼓的前往蓝田县，但是长安城百姓的恐慌其实并没有减少多少。 第599页 反倒是因为李宽去了蓝田县，让更多的长安城百姓意识到坊间的一些传闻，很可能是真的。 然后就引起了一波更加勐烈的出逃潮流。 好在整个长安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一名天花患者，所以大家只是有点恐慌，不至于完全乱了方寸。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啊！李忠，等宽儿回到长安城之后，朕一定要好好的犒赏他。」 李世民这话说的好听，不过要是李宽在场的话，心中肯定会暗暗吐槽。 同样的话，都已经说过许多遍了。 就没有看到过像模像样的犒赏。 …… 「无忌，沖儿也是去了镇北道吧？我听说那个殿中侍御史贺勤劳，在联络一帮御史，准备弹劾这段时间紧急安排家中子弟离开长安城的大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长孙府中，高士廉在长孙无忌书房，两人商讨着事情。 说实在的，高士廉现在有点后悔把孙儿高瑾送到登州了。 他没有想到李宽居然能够那么快的时间就找到预防天花的办法。 最关键是这个办法目前看来效果还挺不错的。 这么一来，之前提前得到了消息的大臣，急急忙忙的把嫡系子弟送到外地的行为，就落了下乘。 要是谁都当做没有看见，这事情估计可以含煳过关。 毕竟他们安排家中子弟离开长安城的时候，都是有着非常光明正大的理由的。 哪怕是有人来核查，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可是现在御史要弹劾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你不管是说什么理由，都显得苍白无力。 人家只要咬住你在特殊时期专门把家中子弟安排到外地了，这就可以狠狠的噁心你一把。 这种事情，虽然不可能让人丢观弃职，但是却是可以降低这些人在李世民心中的地位。 这是非常要命的。 「那个李宽，以前不是特别擅长使用一个新的热点事件来掩盖或者平息上一个对他不利的热点吗？这一次我们也可以有样学样。 既然蓝田县的天花这么快就控制下来了，那么这个事情就不应该一直成为大家关注的话题，这对大唐的发展没有什么好处。 如今马上就到了贞观十九年的春闱了，之前还担心今年的春闱能不能按时进行，现在看来应该问题不大。 另外，我也收到了一些消息，楚王府的人在吐蕃国和青海道交界处似乎做了不少大事，整个冬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商队在且末城和凉州之间来往。 再说了，开春后马上要大规模的种植土豆了，我们可以进一步的把土豆种子的分配拿出来炒作一下。 有这么几件事情爆发出来，应该可以立马就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我想陛下也是不希望大家天天都在那里讨论天花的。」 长孙无忌现在也算是战斗经验丰富了。 把长孙沖安排去镇北道，说是为了土豆种植的事情，谁也不好说什么。 甚至都不能准确的判断是不是因为长孙无忌知道了蓝田县的事情，所以让长孙沖离开的。 重视农业，这是正道。 「这个主意不错，可以让《长安晚报》从今天就开始慢慢的把这几个话题给抛出来。也可以专门安排一些人去凉州打听消息。」 高士廉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有这几个大事一起搞出来，大家应该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天花上面了。 至于御史台那帮人要捣乱，那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不过这一次蓝田县的事情过去之后，我们倒是要想办法让府上的人也都全部种上牛痘。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天花会在什么时候爆发。」 虽然长孙无忌很不喜欢李宽，但是对于李宽的本事还是很佩服的。 这一次的牛痘，能够很好的预防天花，这么好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因为是李宽的人搞出来的，就不好意思使用。 真的要是这样的话，长孙府中很多东西都要扔掉了。 「嗯，如果这个牛痘的接种不困难的话，最好就让观狮山书院把制作的方法公开，让每个道的州府都能掌握牛痘的制作方法。 这样将来哪些地方再出现天花的话，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下来，与此同时，也可以慢慢的给百姓接种牛痘。」 高士廉自然也是能够意识到牛痘的好处。 不说大唐所有的人都接种牛痘，只要每个地方都具备接种牛痘的水平，就足够了。 未知的东西是最让人恐惧的。 一旦大家知道天花是可以预防的，那么天花就不再是一件令人闻之色变的东西。 …… 大唐股票交易所。 「杨御史，今天的股票果然都开始上涨了，还好我在前几天已经慢慢的把手中筹集的资金全部都买入了各个作坊的股票。」 令狐无疆满脸喜色。 要知道，蓝田县爆发了天花的消息刚刚传开来的时候，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几乎所有的股票价格都暴跌。 只有少数制作口罩的棉布作坊的股票价格上涨了。 这让令狐无疆在之前一段时间的收益，立马化为乌有。 要不是他够果断，有些股票几乎就要腰斩了。 当然，卖股票的时候够果断，买股票的时候也是很坚决。 第600页 在李宽开始带着观狮山书院学员亲自去到蓝田县的时候，令狐无疆就重新买入各支股票。 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近乎腰斩的一些股票，到今天为止已经反弹了好几成了。 再有今天时间，基本上就恢復了之前的价格。 「楚王殿下，果然一直都不会让人失望啊。我这辈子能够有今天，就因为跟着楚王殿下的步伐挣钱。」 杨本满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介意「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事情了。 再说了，当初的污名，现在已经完全不是那么个味道了。 据说命名为「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海船从来没有出过事情，哪怕是已经升级了好几次，也不曾有过例外。 这让「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在海员眼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些人甚至认为杨本满是海神转世。 在一些海员的家中，甚至还挂着杨本满的画像呢。 当初杨本满听说过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要惊掉了。 「嗯，听观狮山书院的人说，那个微生物研究所很可能也会作为一个独立的机构，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交易呢。 到时候，肯定会吸引非常多的人去购买。」 令狐无疆现在也算是李宽的信徒，是观狮山书院的信徒，是科学的信徒。 只要能够让越来越多的人获得好处，支持李宽的人就会越来越多。 毕竟人都是现实的，谁能够给自己带来好处，往往就会支持谁。 至于满嘴喊着口号的，往往都坚持不到最后。 「这个传闻很可能是真的。虽然听说蓝田县的所有人接种牛痘都是免费的，但是微生物研究所不可能以后一直都给大家免费提供牛痘。 作为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获得者，那个童周的水平自然是极高的。到时候肯定不会甘心就研究一种牛痘。」 杨本满现在是长安城中大名鼎鼎的投资大师。 他的看法还是很有代表性，并且能影响许多人的观点。 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经济日报》里面，经常都可以看到杨本满的文章。 「嗯，以楚王殿下的高要求，哪怕是微生物研究所想要吃老本，他也是不会同意的。杨御史，其实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公司，帮各个作坊运作上市交易的事情？我觉得应该还是有很多人对上市感兴趣的。」 令狐无疆发现自己跟大唐股票交易所还是挺有缘分的，想要继续在这里开发新的商机。 「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你可以好好的谋划一下。」 第1200章 商机无处不在 甘迪是长安城天竺商家的领袖人物。 虽然当初他的糖霜铺子因为楚王府搞出了白糖，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但是甘迪及时的转移了自己的定位，很快就缓过气来了。 之后凭藉着在天竺开拓白糖市场，身家迅速膨胀。 如今他再次回到了鼎盛时期的状态，在长安城算是响噹噹的商业人物。 就连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经济日报》，时不时的也会出现他的名字。 「主人，我突然发现一个商机，一个很可能可以一本万利的商机。」 作坊城中，甘迪在自家大厅里品着红茶，瓦哈拉尔却是突然兴高采烈的放下手中的报纸。 「什么一本万利的生意？长安城中，这种生意还能轮得到我们来做？」 甘迪现在没有特别大的追求，就想着怎么让自己的财富不要贬值。 事实上，很多人的钱财到了一定程度之后，考虑的都不是财富的增值问题，而是怎样让自己的财富不贬值。 别以为这似乎是一个很简答的问题，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就比如，放在后世你作为一名中产阶级，家中除了房和车之外，还有一两百万的存款。 这个时候你怎么让自己的财富不贬值？ 继续买房吗？ 谁能保证房价一直上涨？ 买黄金吗？ 也不是一直上涨。 至于买股票和基金，九成的散户都是韭菜。 但是把钱全部存到银行，你又不甘心，并且也跑不赢通胀。 这个时候，怎样让自己的财富不贬值，就是这种中产非常焦虑的一个问题。 同样的，中产有这种焦虑。 像是甘迪这样的有钱人，也一样有这个焦虑。 「从这两天的报纸可以看出，在蓝田县出现了天花，从症状上来看，这应该就是我们天竺那边也会有的一种让人闻之色变的疾病。」 「蓝田县？」 甘迪愣了一下，「是前段时间说要在那里搞军事演习的蓝田县吗？」 「是的，就是那个蓝田县，楚王殿下的弟子狄仁杰担任县令的蓝田县。」 「那里出现了天花？那岂不是长安城也不安全了？」 甘迪可是听说过天竺出现天花的时候的场景。 对于一个天时地利都非常好的国度，天竺南部百姓的生活那是真的很幸福。 当然，这是在几年前的情况了。 可是，在这种幸福生活背后，天花却是一直都是笼罩在天竺百姓头上不能消除的隐患，就像是恶魔一样，隔三岔五的要出来收割一波人口。 这也是整个天竺，虽然地里环境那么优异，可是人口数量也只有几千万的原因。 第601页 不是地里面养不活更多的人口，而是各种各样的疾病，让人口数量一直没有办法快速上升。 「不，现在没事了！主人你这段时间在平康坊比较忙碌，又准备好好的休息一番，所以没有怎么看最近的报纸。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下属的微生物研究所制作了一种叫做牛痘的东西，据说接种了牛痘，就再也不用担心患上天花了。」 瓦哈拉尔继续激动的跟甘迪说着话。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要不然楚王殿下也不敢亲自带着人去蓝田县啊。据说他还亲自去到了天花情况最严重的的武东乡和田家村呢。这要是牛痘没有作用的话，楚王殿下怎么可能敢去到这样的地方？」 「你说的一本万里的商机，莫非跟这个牛痘有关系？」 甘迪的头脑还是非常好用的。 只是从瓦哈拉尔的只言片语之中，就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 「是的！只要我们把这种牛痘运输回天竺，哪怕是接种一针牛痘需要一斤黄金，天竺那边的有钱人也会踊跃的接种。到时候，我们随便运输一船的东西过去，都可以直接换两船的黄金回来，这不是一本万利，那是什么？」 瓦哈拉尔想到天竺广袤的国土上，那大大小小近百个王国。 每一个王国里面，别说是国王，就是那些贵族，谁家没有几斤黄金的。 千百年积累下来的财富，可不是一帮人能想像的。 「可是怎么能够让人相信接种了牛痘之后就不会患上天花呢？」 甘迪坐直了身子，开始认真的跟瓦哈拉尔商量了起来。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天花在天竺，几乎是每年都会发生，只不过规模不一样。到时候我们只要亲自去到天花爆发的地方，就比什么话语都有说服力了。 就像是楚王殿下这一次去到蓝田县，他自己接种了牛痘之后，就敢亲自进入到天花泛滥的地区，这不是比什么都能证明牛痘抵抗天花的有效性？」 瓦哈拉尔虽然刚刚急急忙忙的跟甘迪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脑中其实是有一些具体的想法的。 「等会我们去一趟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甘迪听了瓦哈拉尔的话，沉默了片刻之后，觉得这个主意还是非常不错的。 有钱人是非常爱惜生命的。 只要能让大家想像种牛痘可以抵抗天花，天竺的那些有钱人，别说是一斤黄金，就是十斤黄金，他们也愿意出。 当然，那个时候不能简简单单的把牛痘叫做牛痘，得换一个名字，披上一层神秘的外衣。 …… 「师父，蓝田县外面演习的大军已经全部撤掉了，虽然这段时间还是不鼓励县里的百姓出去，但是已经不再是一个强制性的措施了。」 蓝田县县衙，狄仁杰满脸轻松的跟李宽说着话。 整个蓝田县的百姓，已经全部都种了牛痘。 到今为止，已经连续五天都没有新增的天花患者了。 可以说这一场危机，已经过去了。 当然，一些患上了天花之后，发烧还没有完全消退的人，任然被严格限制出行。 如果有没有接种牛痘的人员接近他们的话，还是会得天花的。 「嗯，借着只一次的情况，你在蓝田县的威信也算是彻底的树立起来了。接下来就要把重点转移到如何带领百姓发家致富上面了。 你之前提到的人参种植和中药材种植，都是非常不错的注意，可以好好的发扬光大。」 李宽在蓝田县也待了十来天了，准备回去。 免得程静雯她们担心。 「嗯，我准备接下来跟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和商学院好好的合作，争取在三年内让县内的百姓收入翻一番。」 狄仁杰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在蓝田县的，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未来三年如果他能实现自己的目标，那么到时候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长安城。 升职加薪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事。 「嗯，医学院之前虽然也有一些教材在教导大家如何预防瘟疫，但是毕竟是纸上谈兵。这一次天花出现之后，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好好的实战机会。后面他们应该还是很愿意跟蓝田县合作的。」 狄仁杰的才华，李宽是非常有信心的。 所以今天的谈话，更像是闲聊。 「师父，蓝田县医馆的郎中姚均，再一次的天花防空之中发挥了特别大的作用。他还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去年刚刚毕业的学员，也是唯一一名患上了天花的郎中。 虽然他现在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整个人也都是被疹子给布满了，应该是没有办法再回到医馆里头干活。 我想可否借着这个机会，让朝廷提高郎中的地位，看看能不能给姚均一些封赏，让姚家不至于因为姚均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狄仁杰很清楚一个壮劳力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意义。 乡村里头，多少家庭因为家中的男子死去，变得贫困不堪？ 虽然姚均没有成家，但是他有一个哥哥和妹妹，狄仁杰却是打听到了的。 「没问题！姚均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船只送他到海外生活，那些得了天花之后痊癒的百姓，也都可以一起跟着。 第602页 到时候找一个适合居住的岛屿，他们就在那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李宽沉默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方案。 他自己可以做到不歧视姚均这些换上了天花的人，但是并不表示其他人也能做到。 很显然，狄仁杰说的是对的，这些人已经没有办法在大唐轻松的生活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们送到海外去吧。 找不到唐人做媳妇，找个番邦女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 「听说了没？今年春闱录取明医科的进士数量，会比去年多一倍呢。」 五合居中，一些准备参加今年春闱的士子在那里交谈着。 不管是哪一年，到了这个时候，长安城各处都会看到许多士子在讨论着春闱的事情。 大唐如今越来越重视进士出身的人员了。 虽然吏部还没有正式的公布科举出身的人的安排方法，但是从这几年的实际情况来看，只要考中了进士，最差也能去到一个下县当一名县丞。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去，那另当别论。 虽然一名下县的县丞对于勛贵子弟来说，那是什么都不是。 连七品芝麻官都谈不上，只能算是朝廷最基层的一名官员。 再往下，就是胥吏。 那里面慢慢的已经被各个书院毕业的学员给占据了。 同等情况下，各个书院毕业的学员在参加等地的胥吏招募的时候，都是享受优先录取的资格的。 这让原本有点世袭的胥吏制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直以来，朝廷的政令到了各县之后，基本上就要靠着本地的胥吏、乡绅去落地了。 但是，现在这些胥吏里面，出现了越来越多书院出生的学员，有些风气就开始变化了。 吏部已经在考虑将胥吏也纳入到官员体系之中来，承认他们是朝廷的官员。 虽然这些胥吏之前的俸禄名义上不是朝廷发放的，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其实也都是各个县衙从赋税收入之中拿出来的钱财支付的。 现在只不过官方正式的承认胥吏的身份。 当然，不是所有的胥吏都会变成大唐的官员。 吏部还在制定具体的对策，大体上每个县里面，只有那么五六个胥吏会从朝廷手中直接领取俸禄。 他们的任命，也不再是县令一个人说了算，而是需要在州府里面备案审核之后，才可以正式上任。 「虽然明医科的人在蓝田县立下了大功劳，但是朝廷的这个赏赐也太过丰厚了吧？」 很显然，有些不是学医的士子有点眼红。 凭什么同样是参加科举，人家的中举概率就要比自己高。 「也不能这么说，医者父母心，这些郎中能够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进入到蓝田县，还是付出了挺多的。 再说了，如今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在大唐各个州县都修建医馆，这些医馆里的郎中给当地百姓带来的好处还是非常明显的。」 「没错，我觉得你们也不用嫉妒。这明医科的人哪怕是考中了进士，除了少部分人进入太医院之外，大部分的人其实也最多只能去到一个下县当一个县丞，或者去当地的医馆当一个馆长，跟进士科的进士还是不能比的。」 虽然李宽在不断的提升明医科、明法科、明算科的地位，但是要想超越传统的明经科和进士科，显然还是非常困难的。 甚至可以说这一辈子估计都是做不到的。 毕竟，一个进士科的进士，最差都能成为一个下县的县令。 而其他科的进士，只有三甲之士才有这个机会。 吏部现在在考虑让更多的胥吏成为朝廷官员，其实也是考虑到了未来各个科目的进士的安排问题。 如果每个县衙都多出五六个官员位置，那么不管是明医科还是明算科，亦或是明法科的进士，都将变得很好安排。 哪怕是今后接着扩大科举的规模，也没有问题。 「这些年，明法科、明算科已经扩大了不少进士规模，现在明医科也在扩大。只有明经科和进士科的增幅是最小的，这很不公平啊。」 「话也不能说这么说，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也可以去参加明法科的科举嘛。」 一帮士子就在那里沸沸扬扬的讨论着，不过，终究谁也没有办法抵挡这种歷史的潮流。 第1201章 蒸蒸日上的凉州 凉州城的二月。 春未暖，花未开。 但是，凉州北市却是火爆异常。 「府君，这段时间，不仅长安城那边来了许多商家，就连四周的薛延陀、仆骨、回鹘、羌人等部落，也有许多人来到北市採办物资呢。」 阿斯卡跟在上官仪身后，来到了北市。 由于两个人都带了一顶防风沙的纱帽，除非对他们两极为熟悉的人，否则现在没人认得出他们来。 「听说且末城那边，热闹程度也不比我们北市差多少？」 上官仪自然是值得凉州北市今年为何比往年要热闹那么多。 大量低价的牛羊物资被运送到这里售卖，还有各种各样的奴僕，男女老少都有，可谓是给商人们带来了一场饕餮大餐。 「且末城那里听说确实也挺热闹的，不过许多商家都是从我们凉州这里过去的，最终还是会携带着大量的物资回来。说起来，且末城越热闹，就意味着我们凉州城会更繁华。 第603页 唯一遗憾的就是朝廷官道的水泥路，还没有铺设到那里，要不然货物的流通会便捷很多，高原上的许多东西，也都会在凉州中转之后，运输到大唐各地。」 阿斯卡的儿子达飞参与了去年冬天对付吐蕃国东北部各个洛扎的行动，如今人都还在且末城。 所以对于大唐西北边陲的这座城池，阿斯卡还是比较了解的。 「原本我一直以为吐蕃国那帮人，穷的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应该没什么油水才对。 现在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吐蕃国啊。像是这些氂牛，可都是好东西呢，运输到长安城再宰杀，出售新鲜的耗牛肉的话，听过极受欢迎。」 大唐内地，宰杀耕牛仍然是受到严格限制的。 但是像是氂牛这种东西，唐人都不认为它是耕牛，杀起来就不受管辖了。 「是的，从《大唐日报》上面来看，长安城的冬天很流行吃火锅。特别是今年楚王妃娘娘找人搞出来的海底捞火锅，据说更是受到了长安城勛贵商家的欢迎，他们每天都至少需要消耗两头牛的牛肉。」 阿斯卡对长安城的生活是非常嚮往的。 每年他都会找机会去长安城走一趟。 不过他也知道凉州城更需要自己，所以定居长安的事情，他暂时还没有跟上官仪提出来。 「这段时间送过来的奴僕数量，已经超过一万人了吧？席君买和达飞他们在吐蕃国，到底搞出了多大的动静啊？」 虽然这一次的行动，不少人马都是从凉州抽调过去的。 但是上官仪却不是行动的负责人，所以大家也不会直接把最新的消息向他汇报。 这么一来，上官仪还真是不知道席君买他们到底打下了多少个洛扎，给吐蕃国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听说这一次我们联合了且末城附近的羊同人，还有其他好几个部落，一起对吐蕃国东北部的洛扎展开了清理。 在雪橇的帮助下，我们的人几乎就像是天神下凡一样的出现在吐蕃人面前，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反抗，所以战果很不错。」 阿斯卡想到达飞跟自己飞鸽传书说第一次行动的经过的内容，心中也忍不住有股冲动，想要参与到这次行动中来。 这种别人没有任何准备，自己这边却是全副武装的行动，几乎是一边倒的结果，谁都喜欢啊。 「拉一批，打一批，楚王殿下对付吐蕃国各个部落的手法，估计要让逻些城那些贵人们头疼了。」 「去年冬天，他们是没有准备。等到大雪融化之后，逻些城那边肯定也会收到消息，到时候我们还想那么容易取得胜利，就很难了。」 作为这个时代的地区霸主之一，吐蕃国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 要不然也不会给大唐带来威胁。 这一次之所以那么顺利，那是因为对方真的没有任何准备。 每年冬天都是那么过的，从来没有碰到什么危险。 哪怕是再警惕的部落，也放松了戒备，准备好好的过一个冬天。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席君买和达飞他们联合投靠大唐的各个部落，装备着雪白的披风和雪橇，动手了。 吐蕃国人要是不先遭受一个重大打击，就对不起大唐的这种精心准备了。 「楚王殿下应该也没有想着每次都能那么顺利。席君买他们出去好几个月了，估摸着应该会退回且末城或者凉州城修整一段时间。 让那些投靠我们大唐的部落，在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也接受一些吐蕃国大军给他们带来的压力。 到时候我们再出手帮助他们，这些人再想脱离我们大唐的控制，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上官仪一边看着北市街道两边售卖的物品，一边述说着自己的看法。 「确实要回来修整一下。不过我听说雍州府那边出了一点事情，不少勛贵子弟最近都逃到凉州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今后的形式带来一些影响。」 长安城到凉州的报纸，在这种天气下，还是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到达的。 所以阿斯卡并不了解最新的情况。 但是阿斯卡不了解，并不表示上官仪不知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已经彻底的控制下来了。」 「真的吗？那就好！」 阿斯卡松了一口气。 两人继续在北市玩起了微服私访。 …… 「郎君，家主是让我们去镇北道视察土豆种植的事情，现在突然来到凉州城，会不会不大好？」 长孙宽跟在长孙沖身后，有点无奈。 「你想多了！阿耶这一次同意我去镇北道，其实种植土豆只是一个藉口。他最开始可是希望我去广州的呢，难不成也是去广州视察土豆种植？」 长孙沖不傻。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阿耶为何一定要把自己搞出长安城，那么现在早就明白了。 作为朝中大臣，他肯定更早就知道了蓝田县的事情，所以才会急急忙忙的让自己离开长安城。 「话是这么说，可是凉州这里，我们长孙家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产业，专门从镇北道拐到这里来，意义也不大啊。」 长孙宽喜欢按照计划过日子，不喜欢有太多的意外。 可是偏偏长孙沖就喜欢隔三岔五的给他搞点意外出来。 第604页 「楚王府如今是我们长孙家最大的对手，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凉州作为楚王府最早经营的一个州府，我们对它的了解却是非常少。 除了通过报纸上的一些消息，我觉得实地观察一下这座雄踞大唐西北的州城，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长孙沖这个藉口，让长孙宽无话可说。 「那我们在这里待几天，然后就尽快回镇北道吧。按照观狮山书院农学院那帮人的说法，再过半个多月，镇北道那里就可以开始种植土豆了。」 「放心！我们就在凉州停留个五六天，看一看这到底是一座怎么样的城池。如果可以找到一些楚王府违规犯法的线索，那就最好不过了。」 在长孙沖看来，楚王府经营凉州城这么多年，肯定没少干坏事。 作为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城池，四周生活的又都是各种各样的胡人，长孙沖觉得自己肯定可以找出一些问题来。 到时候，找一般御史弹劾一把，哪怕是不能真的把楚王府怎么样，也可以狠狠的噁心他们一把。 「郎君，凉州城现在可是关系到长安城许多勛贵的利益。这里的羊毛产业，这里的奶粉产业，还有这里的各种各样的铺子，可不是只有楚王府在折腾，您不能乱来呀。」 没有长孙无忌在身边压着，长孙宽还真怕长孙沖放飞自我了。 楚王府要是那么好对付，还能轮到自己一行人来到凉州找他们麻烦吗？ 一个不好，路上一帮「马贼」就把他们这些人给灭了。 到时候来一个死无对证，可就倒了大霉了。 「放心，我有分寸的！」 长孙沖不满的瞪了长孙宽一眼，觉得自己阿耶把他安排自己身边，真的是碍手碍脚。 …… 逻些城。 松贊干布和禄东贊商讨着今年的作战方案。 这几年，吐蕃国都是通过不断扩张的方式来缓解国内的矛盾。 大部分跟着出征的部落，能够缴获战利品，各种意见基本上都能忍着。 哪怕是一些新政府的部落，发现加入吐蕃国之后，部落的生活水平不仅没有下降，还有所提高，对外作战的积极性都比较高。 「贊普，西域那些国家，没有一个是我们的对手，只要派出几万大军，基本上可以灭掉任何一个国家。 这几年，由于大唐通往西域的商道恢復的很快，沿途的各个王国，都获得了不少的利益。 我觉得今年可以进一步的向西扩张，让我们的统治面积继续扩大。」 禄东贊如今深受松贊干布信任。 哪怕是外面有一些风言风语，也没有影响这种信任关系。 当然，这种信任是基于吐蕃国的国力在执行了禄东贊指定的策略之后，不断上涨的基础上的。 一旦这种上涨的势头被打断，许多问题就会爆发。 这就像是一家企业，业绩不断上升的时候，许多矛盾都被掩盖了，大家也不会去深究。 但是业绩下降的时候，那么各种矛盾和问题就暴露了出来。 好像这些矛盾和问题是突然出现的一样。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如今也就是往西和往南比较容易。不过继续往西的话，出征的路途还是挺远的，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往南发展？或者是尝试着往北和往东？」 虽然吐蕃国在西域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不过伴随着战线的拉长，吐蕃国在西域的通知区域，距离逻些城已经有两千里的距离。 对于交通谈不上方便的高原来说，两千里是一个非常吓人的数字。 难怪松贊干布会有所犹豫。 「往南发展，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越是往南，那里的气候就越炎热，各种蛇虫瘴气也很多，我担心国内的勇士们不熟悉那里的环境。 到时候勇士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刀剑下，却是被各种蛇虫瘴气给弄倒一大批，就很打击士气了。 至于往北和往东，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大唐的国力一年比一年强大，现在去挑衅他们，恐怕不是什么好主意。」 禄东贊想到自己曾经在大唐手中吃的亏，再想到这几年收到的情报，心中一点也没有往大唐那个方向进攻的想法。 不是他不想报仇，而是他很清楚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 他在吐蕃国中，算是少数熟读中原史书的人。 在他看来，大唐现在正是国力不断上升的时候。 但是，物极必反。 过个十几年，或者是几十年，甚至是百来年，大唐内部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到时候，才是吐蕃国报仇的时机。 「前阵子，倭国有使臣过来，说是希望从天竺那个方向运输物资来跟我们交易。如果可以把我们的控制区域往南进一步发展，那么是不是就可以直接从海上跟各个国家展开贸易？ 到时候不管是大唐出产的物品，还是其他国家出产的物品，都能很容易的运输到我们吐蕃国？」 不得不说，松贊干布还是有点眼光的。 作为一个纯粹的内陆国家，他开始意识到了一个出海口的重要性。 特别是倭国商人带着一些简陋的地图，指出了从天竺往吐蕃国运输货物的可能性。 天竺那边的人的战斗力，松贊干布还是比较了解的。 第605页 从最近几年的扩张来看，那边的任何一个王国，根本都不是吐蕃国的对手。 「如果倭国人真的能够顺利的开拓这条商路，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过程可能没有那么容易。至于我们直接安排大军南下，不是说完全不可以，只是相比继续往西发展，风险要大很多。 如今我们的各项改革还刚刚开始，内部不算特别稳定。如果南下发展，一路顺利，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一旦出现障碍，那就很麻烦了，倒不如继续稳妥的往西发展。」 禄东贊这么说了，松贊干布倒也没有强求。 事实上，他心中也没有主意。 选择太多了，反倒是不知道要怎么选。 「贊普，大相，东北那边传来消息，羊同人叛乱了，在去年冬天袭击了好几个洛扎，如今整个东北地区都被他们占领了。」 就在禄东贊跟松贊干布想要继续讨论的时候，却是被一道消息给打蒙了。 现在刚过开春啊。 怎么东北地区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第1202章 郁闷的松贊干布 「大相，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逻些城中，松贊干布面色凝重的在禄东贊面前走来走去。 刚刚得到的消息，就像是当头一棒，将松贊干布的幻想给击破了。 虽然吐蕃国是在山南地区崛起，那里才是吐蕃国最精华的所在。 但是作为跟大唐接壤的东北部，在唐蕃贸易之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也算是吐蕃国内相对比较富裕的地方。 只是，这里不是吐蕃国的传统势力范围，逻些城对这里的影响力比较低。 「贊普，羊同人他们胆敢袭击其他的洛扎，必然是有恃无恐，身后十有八九是有着唐人的支持。算一算时间，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收到长安城那里得来的消息了，也不知道王登科在那里出了什么情况了。」 禄东贊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跟在王登科身边，在长安城做事，心中就更加焦虑了几分。 「这几年，我们不是都没有往东边和北边扩张了吗？为何大唐突然支持羊同人跟我们作对？」 松贊干布觉得自己好委屈。 虽然之前自己曾经亲自带兵袭击了剑南道的松洲，但是被唐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动手了。 而北边那边，以前吐谷浑还在的时候，吐蕃国时不时的还会出兵占点便宜。 但是自从大唐把吐谷浑给灭了，吐蕃国就老实了很多。 可是自己老实了，大唐却是不老实了。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好说。不过大唐会支持羊同人这些部落作乱，无非就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我听西域那边的将领说，大唐的商队跟他们起过很多次冲突，大唐的许多镖局也在西域频繁活动，很可能他们会支持羊同人作乱，是想打断我们往西域进军的步伐。」 禄东贊第一时间就把此次的羊同人叛乱跟自己刚刚的提议结合了起来。 不管唐人是不是因为吐蕃国在西域发展的太好，所以才支持羊同人的。 只要禄东贊给松贊干布灌输了这个概念，那么松贊干布乃至整个吐蕃国，就会这么认为。 既然大唐对吐蕃国进军西域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么说明吐蕃国的这个策略是正确的，那就更加应该坚持啊。 这么一来，禄东贊的提议，必然会得到进一步的执行。 当然了，因为东北部出现叛乱的原因，会不会影响西域的布局，这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至少禄东贊通过这个事情之后，再一次的掌握了吐蕃国今后的发展方向。 「如今我们跟唐人有明显冲突的地方，还真的就只有在西域了。可是除了一些貌合神离的藩属国，大唐在西域并没有领土啊。」 「贊普，话不能这么说！自从大唐灭掉了高昌国之后，就在西域设置了一些羁縻州。这些羁縻州虽然实际上还是归属于当地的势力在统治，但是明面上还是属于大唐的州府。 而我们这些年在西域扩张，肯定是有危及，甚至是占领一些大唐的羁縻州的地盘的。 他们要想找一个藉口对付我们，实在是太简单了。 再说了，哪怕是什么藉口都找不到，他们要支持羊同人，我们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禄东贊这话，虽然说出了一个事实，但是却是让松贊干布非常的不爽。 什么叫做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们吐蕃国好歹也是一个佣兵几十万的强国啊。 这些年，用战无不胜来形容，也是没有问题的。 「大相，那你觉得这一次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抽调大军去东北地区平定叛乱？否则其他部落看到这个情况，会不会有样学样的跟着叛乱了？」 松贊干布自然不希望吐蕃国的扩张势头因为羊同人的叛乱而停下了脚步。 「平叛是肯定需要的，但是我们也不能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大唐既然不希望我们继续进军西域，那我们偏偏就要加快进军西域的步伐。 当然了，羊同人那里，我们也不能放过他。周边的几个洛扎都被他们侵袭了，损失惨重。 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把那些草场划归给对逻些城忠心耿耿的部落。为了草场，这些部落肯定会卖命的去跟羊同人死磕。」 第606页 禄东贊的策略还是很明确的。 吐蕃国目前的发展方向是西域，东北部的叛乱只是局部的小事情，不能影响了大战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判断也是没有错的。 不过，羊同人会不会按照禄东贊的节奏来做事，这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嗯，不过明面上我们还是要安排一支军队过去，先给羊同人一些教训，免得他还以为逻些城这里那他没有办法了。」 松贊干布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还是认可了禄东贊的提议。 …… 「席统领，眼下已经开春了，许多积雪都已经融化，且末城通往逻些城的道路，也可以行走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爽完一个冬天之后，桑巴开始担心了起来。 在雪橇的帮助下，羊同人吞併了旁边的一个洛扎，实力可谓是大增。 但是他也知道，哪怕是整个吐蕃国东北部的几个洛扎联合起来，也不是逻些城的对手。 这个时候，大唐的帮忙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桑巴，你完全不用担心，楚王殿下早早的就给你们规划了这个作战战略。」 席君买喝了一口烧刀子，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 这个冬天，他打的实在是太痛快了。 虽然跟在李宽身边已经好多年了，但是席君买不像是薛仁贵那样，几乎每一场战斗都参加了。 这些年，作为顺风镖局的总镖头，席君买总是觉得自己干的不够痛快。 现在好了，整整一个冬天，自己都在作战。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这个好像不是《孙子兵法》上面的策略吧？」 桑巴有点疑惑的看着席君买。 作为靠近大唐的部落，桑巴的一口唐语说的很流畅，并且还看过不少的汉文书籍。 甚至他还专门请过几个落魄的士子教授自己儒学。 「没错，这确实不是《孙子兵法》上面的策略，不过却是楚王殿下专门为你们制定的策略。 你想一下，逻些城如果派出大军来攻打你们的话，短时间内你们肯定很难受的。硬拼是拼不过的，这个时候战略性的撤退，可以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 这一块的区域，你们是最熟悉的，一旦你们撤退，他们肯定是追不上你们的。 而远道而来的吐蕃国大军，肯定是需要休息的。等到他们驻扎下来的时候，你就时不时的安排一些斥候或者小股部队去侵扰他们，让他们没有办法好好的修整。 这样子折腾一段时间，吐蕃国大军肯定会被你们搞的筋疲力尽，失去耐心。 这个时候，就是你们出手的时候了。只要狠狠的打一两场战斗，必定可以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到时候如果吐蕃国大军再次进攻，你可以重复的使用敌进我退的战略，继续折腾他们。 可是一旦他们开始撤退了，你就可以全军出击，追赶他们，给他们狠狠的一个打击。 如此往復，吐蕃国的第一轮袭击，肯定可以轻而易举的应付过去。」 听着席君买在那里解释今后的作战方略，桑巴愣住了。 战斗还能这么打吗？ 虽然听起来这样子的作战方式不够威风，跟羊同人英勇善战的风格有点不符合，但是听起来似乎很有效果的样子啊。 「这样子的话，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羊同人怕了他们啊？」 虽然心中已经认可了席君买的方案，不过桑巴还是有点扭捏。 他有点担心这个方案会让他在自己属下面前，失去威严。 「桑巴，怕还是不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最终打败了吐蕃国的平叛大军，还有谁会觉得你不是英雄呢？ 到时候你羊同人要建国，四周响应的部落也肯定会越来越多。 我们大唐再给你册封一个王位，你们羊同国就算是站稳了脚跟。 逻些城到这里，距离那么远。只要你使用这个战略来对付他们，折腾个几回之后，他们就彻底那你们没办法了。 在战斗中，你们还可以不断的发展壮大。撑到了今年冬天，这个高原，又是你们的天下了。」 席君买这话，说的让桑巴热血沸腾。 「好！那我先现在就安排下去，派出斥候去探查吐蕃国大军的动向。到时候还要麻烦席总镖头您帮忙再联繫商队购买一批刀剑呢。」 「没问题，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 当席君买在羊同人的地盘上跟桑巴商量着怎么对付吐蕃国的时候，同样在思考开春之后要做什么事情的薛仁贵，却是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都督，今年要是继续扩大水稻的种植面积，等到秋收的时候，所有的粮仓都要爆满了，到时候很可能粮食价格会大跌呢。」 宋坚现在作为薛仁贵的助手，负责水稻种植的事情。 「歷朝歷代，就没有谁会嫌弃粮食太多的。只要大家能够多开垦良田，肯定是全部都要种上水稻，一亩地都不能浪费。」 薛仁贵曾经也是吃过苦头，甚至是饿过肚子的。 如今辽东生产建设兵团出产的水稻，不仅可以满足辽东道各地驻军和官员的食用，还有大量的剩余。 从辽东道往关内运输粮食，肯定是不划算的。 第607页 毕竟运输费太高，而粮食价格却是一直都不高。 再说了，关内也不缺粮食，你就是运输过去了，也卖不上价钱。 所以现在宋坚才会觉得有点尴尬。 谷贱伤农，谷贵了，伤国。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开春之后立马就要考虑修建粮仓了，否者秋收之后就没有地方存放了。」 薛仁贵做了决定，宋坚肯定是要坚决执行的。 「仁贵，其实也不用专门去修建粮仓了，有这个人力物力，倒不如把米酒作坊给扩大一下，让它们去消耗掉更多的粮食。 与此同时，陶瓷作坊也要扩大规模，生产更多的酒罈子。」 一旁的李雪雁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扩大米酒作坊？」 薛仁贵听了立马眼前一亮。 这是个好主意啊。 酿酒是非常消耗消耗粮食的。 特别是酿制高度酒。 偏偏在辽东道，乃至靺鞨和室韦人的部落，高度酒非常受欢迎。 普普通通的一瓶两斤装的高度酒，差不多可以消耗掉五斤的大米，但是却是可以卖出五十斤，甚至是一百斤大米的价格。 这相当于让粮食的附加值一下就提高了几十倍。 这样不仅可以维持辽东道的粮食价格在一个相对高位上，吸引更多的百姓移民过来开垦土地，还可以从胡人那里换取大量的皮草等特产。 「没错！我们可以在每个屯田附近的小镇上修建一座米酒作坊，这样就不需要把粮食运来运去。而大量的米酒又可以吸引更多的商人来这里做生意，让生产建设兵团下面的各个村镇变得更加繁华。」 李雪雁当年也是经常在楚王府转悠的人。 对于李宽的一些本事，她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但是见识绝对比一般的女子要高。 在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李雪雁已经起到了挺重要的一个作用。 「都督，夫人的这个主意我看行！反正我们已经有了一个米酒作坊，现在只要扩大规模，多修建几个酿酒作坊，就可以将今年新增加的粮食给消耗掉。 到时候，不仅挣了更多的钱财，还开垦了更多的良田呢。」 宋坚听了李雪雁的建议，自然是万分支持。 「那行吧，就优先安排酿酒作坊的扩建，到时候多余的粮食我们全部都拿来酿酒。」 薛仁贵对自家娘子是非常信任的。 再说了，李雪雁的这个提议也不复杂，只是他以前没有想到而已。 「除此之外，酿酒作坊附近还可以修建一个养猪场，把那些酒糟拿来餵猪，应该可以让猪仔长得更快。当然，养猪场的距离肯定要离酿酒作坊远一点，也不能污染了水源。」 李雪雁既然已经开口了，干脆就把这个计划给完善了一下。 不把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搞出规模来，李雪雁觉得自己是没有机会跟着薛仁贵一起回长安了。 第1203章 国内城的变化 国内城。 从去年开始，一种以喝酒闲聊为主的小酒馆开始流行了起来。 特别是进入了冬天之后，这种小酒馆的生意更是火爆。 作为辽东道东北部的城池，国内城的冬天来得很早，去的很晚。 基本上每年十月下旬，这里就开始下雪了，一直要等到第二年的三月才会融化。 在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除了打猎之外，可以做的事情少。 而打猎这个事情，对于国内城的普遍百姓和商家来说，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郎君，这小酒馆的酒水，质量非常一般啊，不知道为何还有这么多人愿意来这里喝酒。」 在国内城靠近北城门的一间小酒馆里头，朱彪跟程处亮坐在那里，要了一壶酒，一叠炒黄豆，有样学样的跟着其他人一样坐在那里喝酒聊天。 「在这种小酒馆，你就不要指望这里的酒水能够跟你平时喝的相比了。」 程处亮作为国内城守将，算是亲眼目睹了国内城这几年的变化。 像是眼前的这个小酒馆，有一半都是各色各样的商家。 当然，经常在小酒馆厮混的商家，一般都不是什么大商家。 偏偏程处亮喜欢从这些小商家口中了解一下整个城池的变化。 当初李宽离开辽东道的时候，可是三番五次的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 作为最靠近大唐扶持起来的北高句丽王国和渊盖苏文残余势力继续支撑的所谓的高句丽王国的城池，国内城有着自己的特殊任务。 不管是半岛上的几个国家，还是辽东道东北部的靺鞨和室韦，都是国内城需要考虑平衡的力量。 与此同时，它也是一座吸引这几个国家的百姓的磁铁。 国内城越繁华，对这些国家百姓的吸引力就越强。 不说其他的，单单去年冬天，拖家带口的从高句丽王国逃难到国内城的百姓，就不下五千人。 这些人口，当然不会被安置在国内城，而是会等开春之后，安排到镇北道或者朔州道去。 不能让国内城的外族人口占据过高的比例，这是李宽当初留给程处亮的指示之一。 这几年他很好的执行了这个指示。 「郎君，您说的也对。虽然这些小酒馆的酒水很一般，不少都是一些小的酿酒作坊出品的。而作为国内城快速增加的酒水贸易，如今靺鞨、室韦的商家携带着皮草来到这里，最喜欢的就是兑换成钱财之后去买酒水呢。」 第608页 朱彪作为当初高句丽的将领，对国内城附近的情况都很熟悉。 投靠了大唐之后，为了取得程处亮的信任，对付原来的高句丽人，那绝对是心狠手辣。 他全家老小都已经安排大长安城生活，就自己一个人跟几个小妾在国内城，自然也是一心一意的为大唐服务了。 「自从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开始在这片黑土地上大规模的种植水稻，辽东道的粮食产量就迎来了一个飞跃。 如今连我们国内城都不需要其他地方运输粮食过来，可想而知整个辽东道的粮食产量有多高。 这个时候，酿酒这个事情，朝廷自然就不会怎么去管控了。 朝廷不管控，酿酒又有比较高的利润，各种各样的酿酒作坊星罗棋布，也就是一个必然了。」 大部分的封建王朝，都是不鼓励酿酒，甚至是施加各种各样的限制的。 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酿酒太耗费粮食。 在温饱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的年代，浪费粮食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情。 「城内现在至少有五万的番邦属国商家、百姓，这些人的数量一年比一年高，也是一个问题啊。」 虽然朱彪不知道李宽给程处亮什么指示，但是他却是知道国内城现在的人口不断增加，其实是有隐患的。 「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过比我们更加担心的，应该是室韦、靺鞨这些部落的首领。 原本他们的日子过的很困难，除了少量种植粟米之外，主要还是依靠放牧哈打猎为生。 可是自从那些部落的普通牧民、猎手发现在国内城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一门营生，填饱肚子，唿朋引伴的来国内城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程处亮现在的自豪感绝对是慢慢的。 事实上，整个国内城中，大唐百姓的自豪感都是非常强列的。 「郎君，如果我是靺鞨这些部落的首领，肯定不会放任这种局面发展下去呢。」 朱彪这话，很显然隐含着别样的意思。 「你说的没有错！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也把国内城的情况跟楚王殿下私下里沟通过，他给出了一些建议。 等到开春之后，我准备安排人去到靺鞨、室韦的各个部落，拉一批，打一批。 对于愿意依附在我们大唐身边的部落，採取一定的支持态度，对于一心想要跟我们大唐过不去的部落，那就不好意思了。」 程处亮这几年基本上都没有怎么打仗，早就心痒痒了。 如今得了李宽的建议，自然想要早点动手。 像是今天他专门带着朱彪来到小酒馆里，听着其他胡人商家的谈话，其实就是想要印证一下自己收到的情报到底准确与否。 「早该如此了！这些胡人，留在那里也是一个威胁，趁着我们现在没有什么事，把他们都给灭了。」 作为国内城的将领，没有军功的情况下，是很难有升职的机会的。 特别是朱彪这样的投降将领，更需要战功来证明自己。 …… 高句丽王国。 渊盖苏文跟渊男生站在一处粥棚之中，面色有点难看。 「阿耶，我们占据的这些地方，实在是太过贫瘠了。百姓们除了上山挖一些人参，打打猎，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谋生手段。 这样下去，北高句丽那些人很快就要把我们给吞併了。 渊男生作为渊盖苏文的儿子，现在也算是高句丽王国的实权人物。 不过，自从高句丽被大唐打败之后，原本辽东的地盘成为了大唐的辽东道。 而半岛上的地盘则是被分割成了三个国家。 北高句丽、南高句丽和高句丽王国。 其中前面两个国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大唐扶持起来的傀儡。 就连朝堂上的大政方针，都是按照大唐的意思在执行。 「男生，我想让你去国内城走一趟，跟那里的守将商讨一下，就说我们高句丽王国愿意跟他们合作。 只要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刀剑和箭矢，那么我们就可以沖在前面跟靺鞨人作战。打下来的战利品，全部低价售卖给他们。」 渊盖苏文毕竟是高句丽曾经的大人物，还是有点眼光和本事的。 「阿耶，我们之前的对手不是一直都是北高句丽吗？现在把矛头转向了北边的话，战斗就更难打了。 那些靺鞨人，可是整天在山林里厮混，比北高句丽那些人要难对付的多了。」 渊男生对自己阿耶的这个提议感到有点意外。 「北高句丽是比较好大，但是打了两年了，哪怕是我们每次都能打赢，也没有什么用。北高句丽人背后有大唐支持，只要大唐不想他们灭国，我们就灭不掉他。 在鸭绿江的江口，可是驻扎着大唐的水师，他们水师可以背上，从我们背后给我们一个重大打击。」 折腾了几年，渊盖苏文也基本上看清了大唐在这一片区域实行的战略了。 半岛上的南北高句丽、高句丽王国、新罗、百济和倭国的飞地，这些势力谁也别想一家独大。 之前新罗算是最厉害的，但是渊盖苏文知道他们去年遭受了一个重大打击，而这个行动背后却是明显有着唐人的影子。 新罗可是大唐的盟友啊，当初一起对付高句丽，现在大唐对付起新罗人来，一样一点也不客气。 第609页 这让渊盖苏文彻底的认清了局面。 「可是我去了国内城的话，唐人就会同意售卖兵器给我们吗？要知道，这些年我们虽然跟他们也做生意，也有买卖兵器，但是双方的合作谈不上愉快呢。」 渊男生倒不是怕去国内城，只是对自己的行动是否能够取得成功，有点疑问。 「他们会的！」 渊盖苏文现在知道大唐是不希望周边任何一个国家太过于强大。 如今高句丽王国在半岛上占据的地盘是最贫瘠的，资源是最匮乏的，国力也是最弱小的。 只要他愿意对大唐表示臣服，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获得大唐的支持。 反正这种支持又不是无条件的。 唐人售卖军械，卖给谁也是卖啊。 「那……那我明天就去一趟国内城，跟他们守将好好的谈一谈。听说国内城守将程处亮是大唐国公之子，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主的。」 渊男生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是渊盖苏文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自然是全力支持的。 「到时候你跟他们谈的时候，尽量使用奴僕来兑换他们的刀剑，然后最好就是他们也能售卖一批粮食给我们。」 渊盖苏文想要扩张高句丽王国的势力，就必然需要侵袭周边的部落和国家。 这个时候，各种各样的俘虏怎么处理，就是一个问题了。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把这些俘虏换成物资。 毕竟高句丽王国现在最缺少的其实不是人，而是各种各样的物资。 「我听说辽东那里这几年种植了大量的水稻，粮食根本就吃不完。只要我们提供奴僕跟他们交换，应该是可以成功的。」 高句丽王国自然有不少的探子在辽东，所以对于那里发生的变化也是很清楚的。 「辽东可以种植水稻，我们这里也可以试一试。听说大唐的水稻产量比粟米要高不少。」 渊盖苏文没想辽东回到了大唐手中之后，居然焕发了这么强大的活力。 原本他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恢復高句丽巅峰时期的统治范围，现在看来这个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嗯，我们高句丽的商家最喜欢去国内城购买酒水，据说这些酒水都是在辽东本地酿造的。」 「这一次你先去国内城探探路，下一次我也去看一看国内城的变化。」 渊盖苏文显然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去到国内城之后，会不会给扣下了。 真要是那样，那可就倒了大霉了。 所以他觉得还是让自己的儿子先去探探路吧。 …… 「杨大哥，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把辽东城那里的货物运输到国内城，就能挣这么多钱啊。」 在国内城的一处小酒馆之中，郑化很是激动的坐在那里跟杨洋喝着小酒。 作为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最早的成员，杨洋和郑化是第一批尝试经商的人员。 楚王府非常重视商业的发展，薛仁贵当了辽东生产建设兵团的都督之后，自然也不会忽略商业的发展。 除了鼓励外面的商家来到生产建设兵团的驻地经商，他还鼓励兵团成员在辽东站稳脚跟之后，同步做起了小买卖。 「把朔州运输过来的棉布，还有我们兵团下属的酿酒作坊生产的酒水运输到国内城，就能获得至少翻倍的收益。这帮胡人，比我们有钱啊。」 杨洋今天的心情也很不错。 去年秋收以后，趁着还没有下大雪，他跟杨洋组织了一个小商队，直接携带着十几辆马车的货物来到了国内城。 这么一个冬天，就挣了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挣到的钱财。 现在总算是不用担心向大唐皇家钱庄借贷的钱财还不上了。 「不止翻一倍呢。我们把棉布和酒水过过来，再从胡人手中换各种皮草和特产回去，又能挣一笔。我估算了一下，单单这个冬天，我们就至少挣了一千贯钱呢。」 郑化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府兵，从来没有想像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挣这么多的钱。 「等回到辽东城，我们就可以专门组建一个商队，就在辽东道的范围活动，就足以挣到超出大家想像的钱财了。」 杨洋心中也有了决定。 虽然在兵团里种地也能过上好日子，但是见识了经商的利润之后，他显然已经没有办法安安分分的种地了。 作为辽东道最繁华的三个城池之一，地处东北的国内城，是商机最多的城池。 第1204章 橡胶园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 李谚连过年都只是在家里吃了个饭，立马待不住，跑回了蒸汽机研究所。 在他这种废寝忘食的折腾下，蒸汽机的改进速度非常的快。 从去年年底明作铁路开通，到现在刚刚开春，也就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基本完成了蒸汽机换代的研制工作。 「师父，这个橡胶真的是太好用了，不管是用来作为防水使用，还是用来隔绝空气，都能起到非常非常好的密封效果。」 赵小二现在在蒸汽机研究所里头，专门负责密封系统设计这一块内容。 对于蒸汽机来说，这算是看起来不大起眼，但是非常有意义的一项工作。 最开始的蒸汽机，就是因为密封效果差，倒是机械转化效率非常的低。 明明是一座小房子一样的蒸汽机，却是跟几匹马一样只能来一点点货物。 第610页 也就是经过了多次改进之后，才有了明作铁路上使用的蒸汽机。 「确实很神奇，我们也试过了其他的一些树胶，虽然也有一些具备橡胶相似的性能，但是没有一家可以跟橡胶真正的媲美。 小二，这橡胶研究所已经从蒸汽机研究所单独独立出来，我觉得你不仅仅可以考虑在蒸汽机上使用橡胶，在四轮马车，在永久自行车，在其他的一些设备上，其实都可以考虑橡胶的用途。 特别是楚王殿下去年教授我们的橡胶硫化方法，对于提升橡胶的性能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在我看来，橡胶的深加工，应该是一个值得你研究一辈子的事情。」 李谚的见识，显然是不差的。 虽然接触橡胶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对于橡胶的前途却是特别看重。 「嗯，上一次楚王殿下在我们研究所视察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以后可以考虑使用橡胶来制作车轮，我准备把这当成是橡胶研究所今后的重点研究方向。」 要让橡胶研究所变得更重要，自然就要寻找更多的应用橡胶的场所。 并且，要让橡胶的需求进一步的增加。 很显然，不管是四轮马车上面使用的车轮子，还是自行车上使用的车轮子，一旦改为橡胶制作，那么对于橡胶的需求，绝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到时候，去南美洲购买橡胶，割橡胶的事情，将变得有利可图，将从一件小众的事情变成许多人追捧的事情。 当然，种植橡胶的事情，也将进一步吸引大量的勛贵进入。 「楚王殿下虽然只是随口一提，但是他的见解往往总是能够超出大家的认知。你把橡胶研究所的其中一个研究重点设定为车轮的研究，我觉得是没有错的。 不过，橡胶在密封件上的应用，对于大唐各行各业的发展也是非常有意义的，希望你不要落下了。」 李谚虽然支持自己徒弟往新的领域去寻找应用机会，但是蒸汽机的功率越大，对密封件的要求就越高。 他显然是不想以后哪一天自家的蒸汽机，又因为漏气的原因导致功率没有办法变得更大。 「师父你放心吧，这几个方向我们都会齐头并进的。如今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里面已经专门开设了一门橡胶学的课程，吸引更多的学员进入到这一个领域。 当初楚王殿下可不仅仅是随口说了橡胶在车轮上的运用，他还说过可以考虑使用橡胶来制作雨鞋，用橡胶来制作减震零件，用橡胶来制作雨衣呢。 我准备把这些的东西，慢慢的全部都给研究出来。只是遗憾的是现在橡胶实在是太贵了。 单纯的依靠船队从南美洲带回来的橡胶，感觉每一次试验，那都是在烧钱啊。」 想到从海员手中收购橡胶的场景，赵小二就有点肉疼。 按照他的理解，这橡胶就是从橡胶树上面割下来的树胶，跟松脂那些东西是差不多的。 正常来说，橡胶的价格也不应该比松脂要高多少。 但是现在一斤橡胶，在长安城里就需要花费至少一百文钱才能才能买到。 有时候船队带回来的橡胶不多，这个价格还能上涨到好几百文钱一斤。 这要是把橡胶制作成四轮马车的轮子，哪怕是不算加工费用，单纯的购买橡胶材料的费用，估计就要去到十几贯钱了。 这谁用得起啊？ 「我听说楚王殿下已经在鼓励大家在南洋种植橡胶树了。南美洲的气候，跟那样那里应该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为了检讨在南洋推广橡胶种植的可能性，去年的时候，气象研究所的朱铜还专门去了一趟蒲罗中呢，也不知道现在那里的情况是怎么样了。」 李谚自然也是知道现在的橡胶价格到底有多昂贵。 如果只是蒸汽机上少量的使用，那么贵一点也就贵一点了。 反正蒸汽机不便宜，哪怕是花个几贯钱，甚至是十几贯钱来购买橡胶，也不算什么。 但是如果要让橡胶大规模的进入到各行各业，那肯定就不能这样了。 「那看来我得尽快给橡胶多找几种运用场景了，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勛贵去南洋种植橡胶。 要不然大家就以为蒸汽机上可以使用橡胶作为密封件，就没有什么动力去折腾橡胶种植了。」 赵小二心中，立马就觉得自己应该加快橡胶研究的进度了。 哪怕只是先拿出一些不成熟的作品出来，也是可以的。 到时候办一个展览会，让大家见识一下橡胶的用途，应该会很有效果。 看来，自己零零七的日子，还要继续啊。 …… 当长安城才刚刚迎来春暖花开的季节，南洋这里已经炎热异常。 尉迟环穿着一件短裤短褂，很是随意的跟朱铜站在一片空旷的土地面前。 「尉迟郎君，蒲罗中这里的气候非常炎热，跟那些海员描述的南美洲的气候应该是非常相似的。 并且，从地球仪上来看，两者应该都是出于差不多的一个纬度上面。 所以楚王殿下说，在蒲罗中四周先尝试种植橡胶树，我是完全贊同的。」 朱铜黝黑的脸庞上，满是自信。 作为大唐首屈一指的气象专家，他有这种自信。 「楚王殿下也真是的，我原本只是提议先种植一个几百亩，看看到底能不能种活，但是他偏偏要让我一口气把所有拿回来的橡胶种子和幼苗都给利用起来。 第611页 这么一来，至少就需要五千亩的土地才能种下这么多的橡胶树了。」 尉迟环每天都会看《大唐日报》。 虽然从长安城到蒲罗中，这些报纸的消息已经过时了。 但是这仍然是蒲罗中的官员、商家了解长安城动向的嘴便捷方式。 蒸汽机上使用了橡胶制作的零件作为密封件，这在报纸上也是专门的报导过的。 也有一些报纸曾经报导过有些船队单纯的依靠从南美洲运输橡胶回长安城，就发了大财的消息。 所以橡胶有使用价值，售价还比较高，这些信息尉迟环都是知道的。 可如今李宽希望尉迟家把整个家族的发展重心都转移到橡胶种植上面，他就不完全同意了。 主要是他不觉得大唐需要那么多的橡胶啊。 今年种植第一批五千亩的橡胶园，明年指不定就会有五万亩的橡胶种子会被人从南美洲带回来，到时候他们尉迟家全部都要把它们种植到地里面吗？ 按照树木的生长速度，这橡胶种子要变成可以收割橡胶的橡胶树，没有个几年功夫，根本就不可能。 这就意味着尉迟家每年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种植橡胶树，但是却是看不到一点收益。 哪怕是这些年尉迟家挣了不少钱，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虽然南洋这边的土地就跟白送一样，几乎不要钱。 但是把土地上面原本的树木砍伐干净，腾出空间来种植橡胶树，这都是要耗费大量人工的。 偏偏大唐各地，现在各行各业都出现了人手紧缺的场景。 长安城的一名最普通帮工，工钱都已经上涨到了每个月三百文钱。 稍微有点本领的帮工，一个月的工钱去到一贯钱，那是很正常的。 像是四级工以上的帮工，工钱更是已经上涨到一个月五贯钱。 哪怕是尉迟家全部购买奴僕去搞橡胶树种子，购买奴僕的钱财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难怪尉迟环心中会有纠结。 「尉迟郎君，您跟在楚王殿下身边做事，已经有十几年了吧？这么多年以来，楚王殿下判断的事情，什么时候出过错？ 跟楚王殿下做事，什么时候吃过亏？既然楚王殿下支持尉迟家大力种植橡胶树，那我觉得尉迟家放手一搏，尽可能的扩大橡胶树的种植规模，那就对了。 等到长安城其他勛贵反应过来的时候，估计橡胶树种子的价格就要上一个台阶了。」 朱铜现在对李宽有一种盲目的自信。 事实上，楚王府的相关产业里头，有许多人心中都有这种自信。 「你说的也有道理。当初程家跟房家在广州大量种子甘蔗的时候，据说也很有疑问。我阿耶当时就不敢大规模的种植，结果就错过了最佳时期了。 这一次橡胶树的种植，我们尉迟家不能再错过了。」 尉迟环也不是真的不想种植橡胶树，只不过心中有些担忧，想要找个人分享。 现在朱铜这么一说，他很快就不焦虑了。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特别是像是橡胶种植这样必须在光天化日之下完成的事情。 就在尉迟环在蒲罗中附近大规模的开垦土地，种植橡胶苗的时候，有心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大力，这一次出海我们每个人都挣了一千多贯钱，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像的数字。 现在回到长安城，直接买一处院子，开个小杂货铺子，这辈子也能过得很安稳了。 但是我觉得有点不甘心那样的生活，现在的南洋，充满了机遇，只要我们搏一把，可能以后的身价就不是一千多贯，而是一万多贯，甚至是十几万贯。」 阿南跟王大力坐在蒲罗中的一家饭馆里头，为今后的事情而烦恼。 自从去年年初他们一狠心离开了工作了十几年的渭水码头，直接跟着一帮人凑了一艘海船，跟在东海渔业后面去到了南美洲。 王大力跟阿南没有随大流的去寻找狗头金，也没有把重点放在寻找新植物上面。 相反的，在长安城的时候，王大力就听他在观狮山书院上学的儿子说过橡胶的事情，然后去到南美洲之后，就跟阿南重点向土人收购橡胶。 在南美洲待了几个月之后，他们每个人都携带了几千斤的橡胶回来了。 都不用等回到长安城，在蒲罗中就有人高价把这些橡胶给收购了。 手上有着一笔钱财的他们，开始为接下来的行程发愁了。 是继续找一艘海船去南美洲，还是回长安城好好的过日子，似乎都是一个值得选择的方案。 「这一次我们带着橡胶回来挣了大钱，肯定立马就会有很多人有样学样的去南美洲收购橡胶。下一次要再想带回来那么多的橡胶就很难了。 哪怕是带回来了，价格还能不能卖的那么高，也很难说。」 王大力显然不是很支持继续去南美洲搞橡胶贸易了。 他们单枪匹马的，肯定搞不过别人。 「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再去南美洲，花费一年的时间，结果可能只能挣个几百贯钱，似乎不值得。」 放在以前，一年几百贯钱的生意，不管是阿南还是王大力，绝对都是会拼命的。 但是现在的话，大家已经享受过了一年一千多贯的收益，就觉得几百贯有点鸡肋了。 第612页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回长安城吗？可你不是说现在回去有点不甘心吗？」 王大力有点蒙。 「当然不是回长安城。我们把这些钱财拿去购买土地，购买奴僕，然后在蒲罗中这里种植橡胶。尉迟家那么大的胆子，敢一口气种植五千亩的橡胶树，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去搞一个橡胶园。」 阿南总算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这一次他们从南美洲回来，也是带了不少橡胶种子的。 而南洋这里的土地很便宜，只要他们愿意，先种植个几百亩的橡胶园，那还真不是问题。 「可是橡胶园没有那么快产出橡胶吧？以后钱不够用了怎么办？」 王大力沉默了片刻，没有否认阿南的提议。 「很简单，找大唐皇家钱庄借贷去！橡胶的价值是得到楚王殿下认可的，钱庄肯定会愿意借的。要不我们先去问一问？」 「行，那就去先问一问！如果钱庄真的很支持，那我们就去搞！」 王大力心中一横，准备跟阿南好好的干一笔。 第1205章 罐头的春天来了 长安城一年比一年繁华。 春天时分，鸟语花香，渭水两边，游人如织。 李宽也带着程静雯、武媚娘等人在渭水中游船。 「王爷，这黄桃罐头还真是好东西，都已经存放了大半年了，居然也没有变坏，吃起来就跟新鲜的差不多。」 游船上面，程静雯吃完一罐黄桃罐头之后，忍不住赞扬了起来。 从去年开始，使用玻璃瓶作为容器，配上软木塞，再用蜡封一遍的水果罐头，就成为长安城勛贵和富商家中必备的物品。 不少人送礼都是直接去珍宝阁买上几瓶罐头，送出去绝对不寒碜。 特别是在漫长的冬天，虽然也有暖棚种植的蔬菜，大家不至于天天吃肉。 但是水果还是非常罕见的。 这个时候，水果罐头就成为了勛贵们待客的好东西。 黄桃罐头就是其中最受欢迎的品种。 「玻璃瓶装的水果罐头好是很好，不过定位比较尴尬。要是定的便宜了，会让大家觉得玻璃是一种很廉价的东西，不愿意花费重金购买镜子之类的玻璃制品。 要是定的太高了，又没有几个人吃得起。」 武媚娘考虑问题的角度跟程静雯不大一样。 她更多的会从商业价值和商业推广方面来思考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目前罐头作坊的产量，单单勛贵和富商的需求，都已经难以满足了。这还只是在关中售卖，要是把罐头运输到凉州、扬州、朔州和登州，估计会卖的更好。」 楚王府如今已经富可敌国，程静雯对于钱财倒是没有特别的追求了。 在她看来，水果罐头这种东西，天生就不是为百姓们准备的，贵一点也好，便宜一点也好，都无所谓了。 难道一贯钱一瓶的黄桃罐头降价到五百文钱一贯，就好卖了吗？ 「没有运输到比较远的地方，除了去年罐头作坊制作的罐头数量不高之外，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玻璃罐头不好运输，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对于商家来说，要是不小心弄碎了一箱子的玻璃罐头，估计这一趟生意就没有什么钱可以挣了。」 武媚娘对商人们的心思把握的比较充分。 知道大家的顾虑点在哪里。 「炼铁作坊那边如今已经开始专门生产用来制作罐头的铁板了，到时候水果罐头的售价应该可以大幅下降，也可以方便运输，不用担心玻璃弄碎的问题。」 伴随着大唐海贸的发展，各种海船上需要的物资也越来越多。 不仅有运输到海外售卖的货物，还有船员们在船上吃的东西。 除了发豆芽、茶叶、红酒这些之外，罐头也算是一个非常受欢迎的东西。 只不过这东西的价格还是高了一些，普通海员有点捨不得花这个钱。 毕竟像是罐头这样的东西，船东可不会免费给大家配备，都是各个海员自己带上船的。 李宽知道这个情况之后，立马就开始安排炼铁作坊去生产马口铁。 这玩意的生产难度谈不上高，毕竟是铁，不是钢。 只要在上面镀上一层锡就可以了。 而锡这个东西，算是老祖宗们最早发现的一种金属了，提炼难度非常低。 当然，马口铁也不是一点制作难度都没有。 后世的罐头，只有零点几毫米的厚度，不仅可以节约成本，还很轻便。 但是在大唐就做不到这种程度。 能够把铁板的厚度降低到一毫米以内，就算是很优秀了。 好在这年头的罐头附加值高，哪怕是一个马口铁罐子的成本比较高，也还能够支撑得住。 再说了，伴随着罐头的流行和炼钢技术的提升，罐头变得越来越轻便，几乎是一个必然的趋势。 「那铁制的罐头，不是会生锈吗？到时候里面的水果都没有办法吃了呀？」 程静雯不是特别关注作坊里的具体事情。 所以炼铁作坊开始生产镀锡铁板的事情，她自然也不知道。 「姐姐，这铁板上面浸了一层纯锡，这样就不容易发生腐蚀了。炼铁作坊那里已经做过了很多次实验了。完全不用担心生锈的问题。」 第613页 武媚娘在一旁稍微卖弄了一下自己的知识。 「等到今年黄桃熟了，到时候大量的制作成罐头，既可以鼓励百姓们种植黄桃，也可以让罐头成为我们楚王府新一种对外贸易的利器。 特别是在草原上，一年四季都没有水果可以吃，这罐头售卖到那里，应该很有市场才对。」 李宽无时无刻的想要从草原牧民身上薅羊毛。 像是罐头这样的东西，自然不能错过他们。 「王爷，要是罐头的制作真的那么简单的话，那我倒是觉得不仅仅可以制作成水果罐头，还可以将登州各地捕捉的海鲜加工成海鲜罐头呢。 到时候哪怕是在深山内陆，也能品尝到海鱼的美味，也能让一些不适合加工成咸鱼的海鱼能够有新的利用价值。」 武媚娘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今天大家既然谈到了罐头，她的思路立马就开始发散。 曾经大唐的各个沿海州县，除了扬州等几个州府，其他普遍都比较贫穷。 因为大家没有什么捕鱼的技巧。 就算是偶尔运气来了，捕捉到了大量的海鱼，也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你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卖也卖不过来。 不用一天，就发臭了。 不过，自从硝石制冰技术得到流传，以及食盐的价格大幅下跌之后，海边州县的百姓，生活水平就开始直线上升。 不仅不用担心捕捉的海鱼浪费掉，还能有多钟方法变现。 加工成咸鱼，冰冻之后快速的运输到长安城，或者是直接粉碎之后作为鱼粉，甚至那里还流行了一种吃鱼丸的新办法。 沿海各州县的生活水平，很快就有了一个大幅度的提高。 如果能够把海域制作成罐头，这就相当于又给沿海各州县的百姓寻找到了一条新的商机。 「媚娘的这个提议不错！咸鱼如今已经走进了千家万户，百姓们已经慢慢的变得嘴刁了。要是能够有海鲜罐头，那么前景还是值得期待的。 特别是以前渔民在海里能够捕捉到大量的沙丁鱼，但是这些鱼太小了，很难利用起来。 但是用来制作罐头，却是很不错的样子。」 沙丁鱼罐头可是后世海产罐头中最有代表性的。 而沙丁鱼在海里面，经常都是成群结队的活动。 碰到鱼群来临的时候，那绝对是波澜壮观。 「既然如今已经有更好的制作罐头的材料，其实我倒是觉得不用等到关中的水果成熟，可以直接在岭南，亦或是南洋设立一个罐头作坊。 那里的水果成熟的时间跟关中不一样，并且有不少特别的水果，长安城里很多人都没有吃过，制作成罐头运输到长安城售卖的话，应该是很受欢迎的。」 程静雯虽然与世无争，但是并不是傻白甜。 如今看到武媚娘跟李宽讨论的那么热烈，自然要发表一下自己的观点，免得李宽以为自己是个花瓶呢。 「姐姐这个提议很不错，之前王爷不是一直都喜欢吃岭南的荔枝和南洋的榴槤吗？如果能够把这些水果制作成罐头，肯定是很受大家欢迎。」 武媚娘也忍不住对程静雯的提议表示了贊同。 别看大家在长安城有花不完的银子，但是像是岭南，亦或是南洋的水果，也基本上是没有机会吃上几次的。 除非你自己离开长安城。 但是，就以这年头的交通条件，又有几个生活在长安城的人愿意离开呢？ 「这罐头的需求一上来，估计对锡的需求就要大幅增加了。如今关中地区并没有大规模的锡矿，反倒是岭南那里有一个锡矿在开採，如今炼铁作坊的锡都是从岭南运输回来的。」 经过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努力，许多金属都已经有了正式的名称，并且对其性能进行了研究。 像是铜与锡混合合成的合金，就在轴承运用上得到了特别的运用。 「这几年有不少船队出海找矿，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找到金矿或者银矿，不过铜矿和煤矿什么的，倒是时不时能够找到。 像是锡矿这样的矿藏，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匠人研究的比较透彻，如果在海外碰到了的话，应该想对比较容易发现的。」 楚王府的人慢慢的都已经有了一种潜意识，不管是什么材料不够了，都会考虑能不能从海外找到来源。 因为大唐各地的情况，大家都已经比较熟悉了。 反倒是海外时不时的可以给大家带来惊喜。 就像是金矿，在大唐一直没有找到特别丰富的矿藏。 但是不管是在倭国还是澳洲，亦或是美洲，都发现了巨大的金矿。 「嗯，观狮山书院化学院和格物学院，今年可以适当的扩招，让更多的人进入到新兴的领域进行学习和研究。」 李宽对观狮山书院充满了期待。 如今这已经是有着学员超过一万人，教谕也超过了三千人的超级大书院。 伴随着观狮山书院学员开始渗入到大唐的各行各业，将来楚王府的影响力必定越来越大。 要是再过个十年，估计这个天下已经没有谁敢明着对付李宽了。 …… 平安贸易在江南地区颇有名气。 作为萧家和崔家合作的产物，他们不管是在货物来源方面，还是在货物销售方面，都有着自己的独家优势。 第614页 如今平安贸易不仅在扬州和杭州有驻地，在难波津、广州、蒲罗中也一样有自己的驻地。 他们一步一步的模仿东海渔业，已经不再是一家单纯的贸易公司。 「萧兄，那个海岛上面，除了一些瘦弱的土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们专门安排了一支探矿的队伍上去，真的有必要吗？」 蒲罗中的点都德中，崔剑和萧华山对平安贸易在南洋的发展方向，显然是有一些争议。 作为比较成熟的航线，蒲罗中到广州、泉州、明州、杭州和扬州均有大量的商船。 平安贸易跟其他的一些小的海商比起来，虽然有一些优势，但是并不是绝对性的。 所以作为平安贸易的掌柜，萧华山自然要开始考虑如何开拓新的财源。 「崔兄，南洋有无数的岛屿，那里面除了遍布香料的香料岛，到处是燕窝的雁窝岛，我觉得肯定也有遍地是矿的岛屿。 并且我们去的那个岛屿，严格来说都已经不能说是一座岛，反而像是一座小大陆了。 哪怕是崖州所在的岛屿，也没有它大吧？这种情况下，完全值得我们安排适当的人力物力去寻找矿产。 哪怕是找不到金矿，找到一个铜矿或者煤矿也可以啊。别看蒲罗中的冬天不需要烧煤炉子来取暖，但是大家还是要做饭的吧？ 蜂窝煤在这里没有流行开来，完全是因为蒲罗中附近还没有找到大的煤矿。」 萧华山觉得南洋这么多岛屿，肯定还有许多东西是没有被人发现的。 与其冒着巨大的风险去美洲或者西洋探险，不如好好的发掘一下南洋的秘密。 虽然大唐在南洋已经经略了十几年，但是根本不能说对南洋非常熟悉。 大家哪怕是去到蒲罗中，基本上也都是按照固定的航线往返，等闲不会去到其他地方转悠。 毕竟陌生的海域，往往意味着风险。 大家都是来挣钱的，自然是能够不要冒险就不冒险。 「可是如今已经找了大半年了，期间还死了十几名海员呢。那些岛屿，实在是太危险了，你永远不知道危险会从什么地方而来。 哪怕是发现了铜矿或者煤矿，开採也是一个问题啊。」 崔剑显然没有萧华山那么乐观。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能够找到矿藏，一些问题都是有办法解决的。您不就是担心南洋各个岛屿上面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始森林吗？ 只要我们发现了矿藏，到时候直接一把大火把附近的山林给烧掉了。 反正南洋这里雨水和阳光这么充沛，也不用担心烧掉了山林之后以后变得光秃秃的。 至于你说的挖掘的问题，那些岛屿上不是有土人居住吗？这么些年我们没有对付他们，并不表示不能对付他们啊。 他们要是愿意老老实实的帮我么挖矿，那我们就可以让他们过上温饱无忧的日子。 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们平安贸易护卫队，也不是吃干饭的吧？」 萧华山这话，让崔剑冷不出打了一个颤抖。 「行吧，既然你觉得这条路线可行，那就继续安排船队去岛上探矿吧。几个探险队轮流出动，确保随时随刻都有我们的人在那些地方活动。」 崔剑找不到反驳萧华山的理由，只好同意了。 平安贸易能够平平安安的发展到现在，跟崔剑总能及时妥协也算是有很大关系的。 要不然萧华山和崔剑天天在那里掰腕子的话，那下面的人也不用干活了。 第1206章 总有惊喜的南洋 苏门岛是蒲罗中东北部几百里外的一座大岛。 虽然距离蒲罗中不算远，海船两天就能到。 但是却是很少有商人会去这里做生意。 一方面，这里遍布原始森林，到处都充满了危险。 另外一方面，除了一些特别懒惰的土人，这里并没有什么商机。 在这些土人手中，除了採摘的用来充飢的各种水果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商家看得上的。 当然了，要是这些土人能够自愿的化为奴僕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是要捕奴队自己去岛上的抓人的话，很多人都宁愿选择其他的地方。 因为付出跟收穫不成比例。 「赖郎君，我们已经深入港口两天时间了，要是继续往里头走的话，别说是路了，根本就连前方是什么都要看不清了。 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有三名人员被蛇虫咬伤，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生命危险，但是对士气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在虫鸣鸟叫声中，一支几十人组成的探险队在丛林中缓慢的前进。 他们尽可能的选择被雨水沖刷出来的天然道路上行走，要不然根本就寸步难行。 「萧管事，这苏门岛距离蒲罗中那么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在这里发现什么像样的矿产。蒲罗中都督已经放出话了，南洋的这些无主岛屿，谁在上面发现了矿藏，那就归谁。 我们平安贸易已经在南洋找了两年多的矿藏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的收穫。 可这并不意味着南洋这里矿产贫瘠。只要我们再努力一把，肯定会有大发现的。 到时候我们平安贸易，有希望成为仅次于东海渔业的存在，萧管事您在萧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啊。」 第615页 赖远弘是这一次探险队中，负责矿产发掘的负责人。 而萧荣则是萧家的代表，在探险队中辅助赖远弘。 可以说，他们两是这支探险队的灵魂人物，少了谁都是不行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可以在海边附件去寻找，深入岛屿的话，实在是太危险了。」 萧荣自然也希望自己所在的探险队能够有大发现，这样自己才能从萧家中一个无关紧要的旁系弟子变为热门人物。 但是跟自己的性命相比，他还是更加爱惜生命的。 南洋的岛屿，特别的邪性。 你根本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和植物。 一不小心，小命就送在这里了。 「按照我们书院教授的内容，这矿产一般都不会是在岛屿的最边缘，我们有必要往里头稍微走一走，这样才能有更大的机会把那些没用面世的矿藏给找出来。」 作为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毕业的学员，赖远弘师从姚墨三。 这些年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成绩出来，但是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如果附近有金矿或者银矿，他肯定可以找出来。 当然，以现在的技术，只能找到露天矿藏。 那种深藏在地底下的，就别指望通过这样的手段就能找到了。 「赖郎君，你快看，这是不是跟你说的银矿石很像？」 就在赖远弘跟萧荣在说着话的功夫，前方一名队员充满惊喜的大叫了一声。 这一下，赖远弘他们立马就激动了。 两人也不多废话，直接小跑着冲到了最前面。 「我看看！在哪里？」 「真的是银矿石吗？」 很快的，赖远弘就从队员手中接过了一块石头。 不过，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最终有点遗憾地说道：「这不是银矿石，虽然看上去有点相似，但是银矿石其实不会出现这种银白色。」 「赖郎君，这矿石真的不是银矿石吗？」 萧荣有点失望的再次确认。 「不是！不过你让我想一想，这虽然不是银矿石，但是应该也是某一种矿石。」 「没有任何金光闪闪的样子，肯定不会是金矿，也不像是铜矿。跟黑乎乎的煤矿相比，它也没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赖郎君，这矿石，不像是我们大家经常使用的样子。」 萧荣虽然不是专业的探矿人员。 不过跟着探险队混了几年，一些非常基本的探矿知识，他还是知道的。 很显然，眼前的这块矿石，不像是大家熟悉的矿藏。 「这样，我们简单的烧一个火，在这矿石里头加上木炭，一起在在陶瓷锅里冶炼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应。」 按照赖远弘接受的知识，大部分的矿石跟木炭都是可以发生化学反应的。 他隐约之中觉得眼前的这个矿石，似乎跟课堂上说过的某个矿石比较接近。 但是他一时又有些想不起来。 「行吧，那就赶紧动手吧。」 虽然对眼前的矿石不抱有太大的期待，萧荣还是开始安排了起来。 毕竟，这怎么也算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一个突破。 在南洋的岛屿上，缺什么都不会缺木头。 很快的，就有队员点起了熊熊大火，将陶锅架在了上方。 然后除了装了一把矿石和木炭在陶锅里头，篝火四周还用石头围了一圈，免得火苗往外窜的太厉害。 「赖郎君，你快看，这石头流眼泪了。」 没有等多久，就有一个眼尖的队员指着篝火旁边的一块石头，大叫了起来。 赖远弘立马探着身子仔细的看了起来。 「赖兄，这是什么情况？」 萧荣现在也心中没谱。 炼矿的场景，他也是见过的。 就没有见到过这么快成功的。 不过那东西看起来跟银子有那么点相似之处，倒是让人充满了期待。 「等一会，我再看一看！」 赖远弘用大刀把流出来的白色物资往外拨了拨，等它稍微冷切了一下之后，把它抓了起来。 「这东西比银子要轻很多，肯定不是白银。那是什么东西呢？」 赖远弘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么容易就冶炼出来了，如果大唐也有这种矿藏的话，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萧荣心中忍不住对赖远弘的专业素质表示了怀疑。 「有了，锡，这应该是锡矿！这玩意在我们大唐，经常是跟着铜矿伴生在一起，我还没有见过这样含锡量这么丰富的锡矿。 再加上锡在长安城使用的并不多，也就在岭南那里有一个比较成规模的矿藏，难怪我一时没有想起来。」 赖远弘邹着眉头想了好一会，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个符合大家期待的笑容。 「锡矿？」 赖远弘眼前一亮。 虽然不能跟金矿银矿相比，但是只要是个矿藏，那就是一个收穫啊。 「没错，这应该就是锡矿！并且还是含锡量非常高的那种矿藏，很容易就可以提炼出锡。我们再去这附近看一看，确定一下这个锡矿的规模。 按照这个含量来推测，这个锡矿的规模绝对不会小。 萧管事，这锡矿虽然价值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高，但是也能卖出不少的钱财。听说作坊城那里有作坊使用锡和铜一起来冶炼，作为制作轴承的材料。 第616页 所以对锡的需求量也在不断增加。」 赖远弘生怕萧荣不识货，给他做了一些补充说明。 事实上，作为古人最早发现的一批金属，锡的用处还是挺大的。 如果有足够的锡，价格不昂贵的话，赖远弘完全可以给它设定许多的应用场景。 「锡我知道，在扬州和广州都有专门的铺子售卖这种东西，虽然价格比不上白银，但是跟铜也相差无几。最关键是它比铜要更加容易冶炼，如果这个矿藏的规模足够大的话，我们也算是发大财了。」 萧荣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开始幻想了起来。 …… 看山走断腿。 不过赖远弘这一次却是一点也不觉得烦恼，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他恨不得自己再走三天三夜也走不出矿区。 「赖郎君，这锡矿真的规模这么巨大吗？你不是说大唐最大的锡矿就在岭南道，也不过是占地一个镇子而已。 可是如今这个矿区，我觉得估计都能赶得上一个县的大小了。 这要是下面都是那么好的锡矿，那我们平安贸易可就真的发大财了。」 萧华山的脚上起了脚泡，不过他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他的心思跟赖远弘是差不多的。 平安贸易在南洋折腾了两三年，现在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矿藏，自然是越大越好。 到时候，平安贸易直接就可以垄断大唐九成以上的锡矿。 「这南洋果然是充满奇蹟的地方，总是能够给人惊喜。以前听说东海渔业在那里发现了香料岛，就已经够稀奇了，现在有这么大的锡矿，似乎也不奇怪呢。」 赖远弘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赖远弘在大唐的探矿界，也算是扬名立万了。 「按照现在市面上锡的价值，这个锡矿的价值，至少超过十万贯，平安贸易这几年付出的人力物力，算是全部都回来了。」 萧华山作为萧家的代表，自然最关注这个锡矿的价值。 虽然锡矿算是比较小众的矿藏，但是锡的使用，其实还是相对比较普遍的。 如果要给大唐的金属使用量做一个排名的话，锡绝对是可以排进前十名的。 「十万贯就想买到这么大一个锡矿？萧管事，你太低估这个锡矿的价值了。 从现在初步确认的情况拉开，方圆几十里都是锡矿矿区，并且这个矿区应该从距离港口十几里的地方就开始了。 一旦平安贸易准备开发这个矿藏，只要简单的修建一条水泥道路，就可以将矿石运输到港口进行冶炼。 甚至直接在矿区建设一个冶炼锡矿的设备，然后将锡运输到港口，再走船运，不管是运到蒲罗中还是直接运回大唐，都很方便。」 在赖远弘眼中，这个锡矿就是一个大宝藏。 别说是十万贯钱了，就是说它价值百万贯，他也不觉得有多夸张。 「那这一次我们岂不是要大大财了？按照平安贸易制定的奖励政策，探险船队可以获得一成的收益。哪怕只是几万贯钱，也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了。」 整个探险队伍的规模并不算很大。 再加上这些奖励肯定不是大锅饭一样的平分下去。 所以萧华山觉得自己这一次绝对可以衣锦还乡了。 「到时候看东家怎么考虑吧。要把这个锡矿全部开採出来，估计还要在港口修建一座码头，又要修建一条水泥道路。 最关键的是需要购买大量的奴僕，要不然没有办法开採足够的矿石出来，就浪费了这么高品位的锡矿石了。」 「你放心！这个交给我！正好我们平安贸易的两个掌柜，这段时间都在蒲罗中，这一次我们回去之后，立马就跟他们商量锡矿开採的事情。 到时候我们的奖励，可以考虑折算到锡矿的股份里头，每年享受收益的分红。」 萧华山虽然要为萧家的利益考虑，但是平安贸易毕竟不是萧家一家的财产，所以他自己的利益，肯定也是希望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保证的。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说着话，花费了几乎半个月的时间，才把整个矿区粗粗的走了一小遍。 这个时候，苏门岛在他们的眼中，再也不是一个荒岛。 而是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岛。 …… 「尉迟郎君，今天平安贸易的人来购买了苏门岛超过一百万亩的土地，并且当场缴清了所有的钱财，这是多年来罕见的情况呢。」 蒲罗中的衙门之中，尉迟环刚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就听到了一个颇为怪异的消息。 「一百万亩？平安贸易一口气购买这么多的土地干什么？那苏门岛上难道发现了金矿？」 尉迟环的第一反应就是那里发现金矿了。 平安贸易这几年在南洋不断的派出探险队，寻找宝藏。 这对尉迟环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也是蒲罗中衙门鼓励大家去做的事情。 土地在关中是很有价值的东西。 但是到了海外，除了少数地区，大部分的土地，真的没有什么价值。 就比如你现在去澳洲，爱开垦多少土地都行，朝廷根本就一文钱都不收。 南洋的距离虽然比澳洲要近，但是像是苏门岛上的土地，蒲罗中衙门也就是象徵性的收了个十文到一百文一亩的价格，然后就帮你办理地契了。 第617页 像是平安贸易这样大手笔的买地，绝对可以获得最低价。 但是那也要一万贯钱啊。 「具体什么情况我们还没有收到消息，不过如果是发现了金矿的话，消息是不可能完全盖得住的，他们肯定要去开发的。」 「嗯，我知道了！」 尉迟环虽然有点好奇，但是只要平安贸易在规则之内做事，他就不会说什么。 这也是商人们愿意来蒲罗中发展的重要原因。 第1207章 钱从天降 蒲罗中内城的一处院子，这里是萧华山在蒲罗中的居住之处。 平安贸易如今有一半的业务都是来自于南洋，所以萧华山一年里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蒲罗中度过的。 这年头，大家的生活节奏还没有像后世那么快。 萧华山去点都德听了会说书人在那里讲海外冒险的故事，就慢悠悠的回府准备睡个午觉。 虽然他在大唐也是有妻妾的，但是并不妨碍他在蒲罗中继续找几个婢女陪睡。 不过，今天他刚刚躺下，就被下人急匆匆的给叫了起来。 「崔剑来找我？他有什么急事吗？」 一般来说崔剑跟萧华山只会在平安贸易的驻地谈论正事，比较少去对方的家中。 像是今天这样急匆匆的跑过来，更是少见。 「郎君，崔掌柜只是说有天大的事情要跟你商讨，他人都已经在大堂了。」 听下人这么说，萧华山只好放弃午休，在婢女的伺候下换了衣服。 「哈哈，萧兄，发财了，我们平安贸易要发财了。」 崔剑一看到萧华山，就兴高采烈的过来给了一个拥抱。 这么热情，把萧华山给吓了一跳。 「什么发财了？难道又有哪个番邦属国的商家，给我们下大订单了吗？」 南洋地区，大的国家没有几个，但也能够算是小国林立。 特别是在商道上的一些港口，身后基本上都会有一个小国。 这些小国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在大唐这个年代，生活水平还真的不见得比长安城的百姓要低多少。 至少人家吃饭的问题，基本上都是可以解决的。 歷朝歷代，很少有听说南洋哪个国家闹出饥荒的。 不是因为史书上没有记载，而是因为这些地方，只要不作死，真的不容易闹饥荒。 田野间的椰子树、香蕉树，榴槤树…… 各种各样的水果，几乎一年四季都可以找到。 再加上随便往地里面撒种子都能一年三熟，人均全年的粮食产量绝对是比大唐要高的。 比如说林邑国，有些百姓比较懒惰，收完了一季的水稻，直接留下筷子长的稻梗在那里，不用两三个月，上面又可以结出稻谷出来了。 这样的骚操作，也就南洋这里能够发生。 「南洋那帮土人的生意，现在也没有那么好做了。整个蒲罗中，各种各样的商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能什么好事都轮得到我们呢。」 崔剑挥了挥手，否定了萧华山的推测。 「哦，那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崔剑这么激动啊？」 「矿山，我们平安贸易的探险队在蒲罗中附件的苏门岛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矿山。今天早上我在码头上一受到消息，立马就先去衙门把那一片的土地给买下来了。 为此还提前拿出了我们崔家自己的钱财来支付买地的资金，等所有的手续都稳妥了，我才有时间过来跟萧兄你商量。」 崔剑这个做法，让萧华山有点不舒服。 这个事情虽然很着急，但是也不至于着急到连提前找自己商量的时间都没有吧。 所以他脸上没有出现崔剑期待的笑容，而是沉默不语。 好在崔剑也聪明，立马意识到自己可能好心办坏事了。 没办法，作为崔家子弟，这几年其实并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成绩。 特别是在探险方面，平安贸易已经付出了挺多人力物力，但是可以说什么回报都还没有收到。 好不容易今天收到了探险队的消息，他立马就让探险队的人继续留在船上，自己只带着熟悉情况的赖远弘去衙门参与土地购买的事情。 因为那么多的探险队员一旦从船上下来，平安贸易在苏门岛发现了巨大的锡矿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万一有人捷足先登的在衙门把那一块地给买下了，那以后就有的扯皮了。 「萧兄，我跟你道个歉，今天这事确实是我太着急了。不过苏门岛上的锡矿，比我们大唐最大的锡矿都还要大十倍，甚至是百倍不止，这背后蕴含的价值，绝对超过上百万贯。 只要有这么一个锡矿在手，我们平安贸易今后一百年的日子都不用发愁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是一秒钟都不敢耽误，生怕被人抢了先机。 这到嘴的鸭子要是飞了，我就没脸回长安城了。」 崔剑一顿解释之后，萧华山虽然心中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还是很快就接受了。 主要是那价值超过上百万贯的锡矿，也把他给镇住了。 「这锡矿，真的那么大？」 萧华山有点担心是不是因为崔剑想要给自己找理由，所以故意把锡矿的规模说的那么夸张。 「赖郎君，你来告诉萧掌柜，苏门岛的锡矿，规模到底怎么样？」 第618页 这个时候，崔剑直接让跟在自己身后的赖远弘说话了。 「萧掌柜，价值超过百万贯，这只是我初步的估计。如果这个锡矿的矿层足够厚的话，那么价值几百万贯，甚至是上千万贯，也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毕竟我们现在只是经过了非常粗浅的确认，知道这个矿区非常巨大，但是下面到底怎么样，就不是很清楚了。 苏门岛的这个锡矿，品位比岭南道的绝对要高很多。我们只是简单的把锡矿石扔在了篝火旁边，就能自然而然的提炼出锡。 这绝对可以大大的降低我们的炼矿成本，让我们的锡，哪怕是南洋运回大唐，利润也比岭南道冯家的锡矿要高很多。」 谈到专业的事情，赖远弘立马就来了精神。 「这锡矿不像是金矿银矿，不管是每年冶炼出来多少，都不会影响它的价值。如今我们大唐每年需要的锡，是有定数的吧？ 要是我们在苏门岛发现了巨大的锡矿的消息传回大唐，到时候锡的价格是不是直接就会跌到谷底呢？到时候我们这个锡矿的价值，无形中就变低了。」 萧华山的这个担忧，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不过，赖远弘显然不这么认为。 「萧掌柜。」道理虽然是你说的这个道理，但是锡在我们大唐没有办法大规模的运用，最关键的不是因为它没有使用价值，而是因为它的价格没有太大的优势，产量又比较低，所以大家都没有大规模的使用锡来制作一些东西。 可是一旦我们在苏门岛开始冶炼锡矿，每年可以提供给市面上的锡，就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刚开始的时候，固然会让锡的价格有所下降，但是整个大唐，九成以上的锡都是在我们平安贸易手中的时候，它的价格就由我们说了算。 虽然我们不好随便的让它的价格暴涨暴跌，但是让它的价格维持在一个跟现在比较接近的高位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是其他人说不出什么不是来的。」 赖远弘虽然学习的是探矿技术，但是在观狮山书院待了三年，各种见识也都是跟着上涨了。 「萧兄，我觉得赖郎君说的有道理，这市面上的锡，基本上都是由我们提供，那么它的价格不就是我们说了算吗？ 至于大唐对锡的需求，我觉得凭藉我们崔家和萧家两家的力量，完全可以把这个潮流给引导起来。 比如我们可以使用锡来制作筷子、盘子，也可以使用锡来作为一种油漆给器皿上面涂刷，甚至还可以使用锡来制作首饰，反正只要手中有锡，我们还怕找不到用处吗？」 崔剑此时还没有收到长安城里锡的价格在不断上涨，楚王府炼铁作坊开始制作镀锡的马口铁的消息。 要不然他们两个估计立马就要激动万分的开始商讨怎样才能最快速度开採苏门岛的锡矿的事情了。 哪用得着为了这个锡矿太大而操心呀。 「行吧，不管怎么说，我们平安贸易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宝藏，我们现在就可以搜索探险队伍，把人力重点投放在苏门岛。」 萧华山不再纠结那么多，开始跟崔剑商量起下一步的具体事情。 「虽然这一块的土地我们已经买下来了，但是难保其他听到了风声的商家不会在我们的锡矿附近购买土地，到时候跟我们抢夺资源。 所以当务之急，我们现在要组织一般护卫去矿区，把我们买下来的土地都围上一些标识。」 以崔家跟萧家的能量，敢光明正大的抢他们东西的势力，应该找不出来。 但是在旁边捡便宜的事情，却是完全有可能发生。 反正苏门岛上现在也没有什么大唐的势力在上面，难不成这么大一个岛屿，就只有你们平安贸易的人可以上去吗？ 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嗯，我们分分工，现在就去安排吧。」 …… 南洋地区，不是只有平安贸易在寻找未知的矿藏，其他勛贵家中的探险队，也在努力。 就当萧华山和崔剑为锡矿的开採而忙碌的时候，在蒲罗中旁边一座岛屿上低价买了一千亩地，准备用来种植橡胶树的王大力跟阿南，如今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被大火烧掉的田地。 虽然上面的树木已经被大火烧光了，但是在田地尽头的地方，火势却是反而更旺盛了。 「大力，这……这是什么情况？」 阿南很是惊讶的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帮人开垦土地的手段太过粗暴，引发了土地神的愤怒吗？ 要不然地面的树木都已经被烧掉了，为何大火还没有熄灭呢？ 「没关系，这个岛屿虽然距离蒲罗中毕竟近，但是并没有我们唐人的生活点，甚至连土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哪怕是我们这一把火把整个岛屿都给烧没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过个几年，这里又会有茂盛的森林。」 王大力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情况，只能这么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现在的人，可没有什么环境保护的想法，更没有要注意砍伐的意识。 不管是在南洋，还是辽东道、岭南道，参天大树到处都是，原始森林一片又一片。 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跟王大力说你这样放火开荒的手段太过粗暴，不能这样子，他绝对会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第619页 不这样子开荒，你来帮我啊？ 一把火就能搞定的事情，偏偏要几十个奴僕忙碌好几天，当自己有钱没地方使吗？ 「可是这个大火，看起来一时半刻也没有要熄灭的意思。旁边的森林被烧了就烧了，也没有什么，正好把乱七八糟的危险动物给赶走。 但是这一块的土地，上面已经没有树木，火苗也不熄灭的话，还是很吓人的啊。」 阿南心中，显然还是顾虑重重。 「走，我们过去看看！光天化日之下，哪怕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在那里，也不敢出来嚣张。」 王大力看了看自己身后新购买的几十个奴僕，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们退缩。 虽然购买这一片土地没有花费他们特别多的钱财，但是为了在这片土地上种上橡胶树，他们可是把自己大部分的积蓄都用来购买奴僕、农具，还专门租赁了一艘海船把自己一行人运送到这个岛屿上。 这要是因为一个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大火就放弃，那就真的是血本无归了。 「大力，我闻到了一股煤烟味！」 在王大力的带头下，阿南跟着往大火燃烧的方向走去。 反正他们四周已经被大火烧光了，倒是不用担心靠近之后有什么被反噬的危险。 「煤烟味？」 阿南这么一说，王大力立马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地上。 这么一看，立马就有了发现。 「煤炭！这里有煤炭！阿南，这大火不熄灭，是因为煤炭在燃烧。」 王大力的心情，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南洋有不少探险队在各个岛上寻找金矿、银矿，还有铜矿和煤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蜂窝煤如今在长安城已经得到非常广泛的运用，王大力和阿南都是用过的。 现在勐地看到地面上有煤块，立马就意识到这里可能有一个露天的煤矿。 「大力，这么说，我们买的这块地下面，有煤矿？」 阿南深唿吸一口气，强忍住激动的心情。 钱从天降。 说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啊。 哪怕是他们什么都不做，只需要把这个煤矿转让给其他勛贵的商队，他们立马就能成为家财万贯的富商。 第1208章 热闹的南洋 大唐皇家钱庄蒲罗中分号。 王大力跟阿南激动不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们以种植橡胶的名义，从里面借贷了一千贯钱。 当然，不是无抵押的。 而是把他们刚刚购买没多久的奴僕的卖身契，全部都抵押给了钱庄，再加上他们找到了一个商队给他们作保，才借贷出来了一千贯钱。 然后他们立马就拿着这一千贯钱，还有之前剩下的几百贯钱，直接去到蒲罗中衙门，一口气买下了十几万亩的土地。 他们不懂探矿，但是那些裸露在外的煤层，已经意味着原本规划的橡胶园附近，有一个露天煤矿。 现在他们也不确定这个煤矿到底有多大，反正先买上一万多亩再说吧。 「大力，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是招募人手自己去开採吗？还是把这个煤矿给卖出去？」 阿南到现在都还觉得整个人晕乎乎的。 自己不是要去那里建设橡胶园的吗？ 怎么一转身就成为煤矿主了？ 「我们现在哪里还有钱财去开採这个煤矿？再说了，以我们的实力，也没有能力去保住这个煤矿。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买家，把这个煤矿给卖了。」 王大力倒是看得很清楚。 不管是在哪里，开採矿藏都不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能够涉及的。 要是不愿意放手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因为这个煤矿而丢了性命。 要知道，煤矿在大唐虽然不是什么稀奇的存在，但是正因为大唐的煤矿比较多，所以封我们的价格不高。 这么一来，就不大可能把蜂窝煤从大唐运输到南洋来售卖。 但是南洋这里，特别是蒲罗中这里，对蜂窝煤又是有着确实的需求。 这么一来，在蒲罗中附近寻找一个煤矿，就显得非常有必要。 偏偏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愣是没有找到这么一个煤矿。 反倒是王大力和阿南误打误撞的在附近的荒岛上发现了。 「卖了也行，这么一座露天煤矿，不说卖个几十万贯钱，几万贯钱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成为家财万贯的人物了。」 想到自己马上就会有大量的钱财，阿南的心情更加激动了。 当初王大力说要去出海闯荡的时候，他是犹豫过的。 现在看来，这绝对就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啊。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人生就因为某件事情而发生重大的变化。 只是处在那个节点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个变化对自己的一生会有多么重大的影响。 哪怕是到了后世，这个道理也是一样适用的。 比如你的高考，上了那座大学，读了什么专业，找了什么工作，娶了什么老婆，这都是影响一生的大事。 甚至等到老了的时候，回首一生，发现自己人生的转折点，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而已。 「走吧，我们先去拜访一下蒲罗中的都督，如果可以把煤矿卖给蒲罗中都督府，我觉得是最合适的。」 第620页 王大力脑中快速的思索了一下后续的行动，发现以他们两个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人物，要是跟那些大商家打交道，指不定就被人黑吃喝了。 几万贯，甚至是几十万贯的利益，这绝对值得那些商家出手了。 南洋那么大，消失两个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对，大力你说的有道理！那个尉迟都督在蒲罗中的口碑很好，再加上去到各个岛屿上寻找矿藏也是他支持的事情。 如果我们能够把煤矿售卖给都督府，绝对是最佳的选择。哪怕是他们出的价格稍微低一点也没有关系。」 听了王大力的话，阿南立马就表示了支持的态度。 他也生怕自己有钱没命花啊。 …… 越是商业繁华的地方，消息传播的越快。 平安贸易在苏门岛发现了巨大的锡矿，如今已经抽调了平安贸易在南洋所有的力量前往苏门岛，准备全力开发这座锡矿。 这个消息像是巨石一样砸在了湖泊之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原本对南洋是否真的有大型矿藏抱着怀疑态度的一些探险队，立马又充满了鸡血，开始加大了探险找矿的步伐。 平安贸易已经找到了锡矿，难道金矿银矿还离的远吗？ 不过，一大帮探险队刚刚离开蒲罗中，这里就再一次传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尉迟都督，听说你刚刚花费了五万贯钱，从两名唐人手中购买了一个大型的露天煤矿，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蒲罗中府衙，文达明亲自去找尉迟环证实外面的传闻。 作为《大唐日报》的写手，文达明自从跟着「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去了一趟南美洲，回来之后依靠初版的游记，他立马成为大唐知名的写手和作家。 如今的他，已经不需要每天去《大唐日报》报社点卯，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隔三岔五的写一些专栏文章，那就够了。 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他，知道自己想要继续巩固现在的地位，就需要时不时的能够写出一些新的文章，甚至再初版几本书籍。 所以在长安城待了一年之后，他再次的踏上了出海的路途。 不过这一次，他不是直接跟着船队去南美洲，而是坐上了扬州到蒲罗中的定期海船，开始了自己的海上之旅。 每到一处，他都会停下来游览一番，打听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看看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出手记录的。 作为南洋地区的中心城池，蒲罗中自然是文达明考察的重点。 虽然之间也曾经路过这座城池，但是那时候由于时间关系，文达明并没有好好的参观一下大唐在南洋的第一大城。 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月了。 「是的，那个岛屿举例蒲罗中就只有一天的海途，我已经安排人去确认过了，那是一个巨大的露天煤矿，只需要在那里修建一个蜂窝煤作坊，很快就可以满足整个蒲罗中的蜂窝煤需求。」 这个事情在外面已经传开了，并不是什么秘密，尉迟环自然不会对文达明有所隐瞒。 再说了，文达明是《大唐日报》的人，而《大唐日报》是楚王府的产业。 这蒲罗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楚王府的势力范围。 大家是自己人！ 「之前《长安晚报》上面有人鼓吹在南洋是找不到什么矿藏的，这里遍布岛屿，要是砍伐树木倒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各种矿藏却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可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先后发现了巨大的锡矿和露天煤矿，尉迟都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报社在大唐发展到今，像是文达明这样的写手，已经很熟练的掌握了一套採访的技巧。 所以他很轻松的就将节奏切换到了採访之中。 「南洋到处都有未开发的岛屿，那里有无数的宝藏等着我们去发掘。香料岛也好，燕窝岛也好，亦或是锡矿和露天煤矿，这都不算什么。 我坚信在南洋的岛屿之中，还会有更多的矿藏。这里的原始森林，也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恐怖，只要掌握了在南洋生活的技巧，是可以很舒服的在这里待下去的。 我们唐人比南洋的那些土人要勤快很多，就连那些土人都能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我们没有理由在这里过不下去。 所以我建议关中的一些百姓，胆子大一点，再大一点，来南洋闯一闯，说不定自己的人生就完全不同了。」 尉迟环作为蒲罗中都督，自然见多了这种採访的场面，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文达明在本子上快速的记录着尉迟环的发言。 「听说这一次发现露天煤矿的两名唐人，原本是渭水码头的两名苦力，是真的吗？」 「没错！这两位唐人，之前确实在渭水码头做事，后面跟着船队出海，去南美洲走了一趟之后，很是机灵的带回来大量的橡胶，挣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大钱。 之后他们从蒲罗中衙门购买了一块土地，准备在那里种植橡胶，结果是什么，你已经知道了。那块土地下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露天蜂窝煤矿藏。」 说到王大力和阿南，尉迟环也对他们的运气表示佩服。 蒲罗中附近的岛屿，不是没有人去哪里探险。 但是过去的那么多年，谁都没有发现这座露天煤矿。 第621页 结果人家只是随手买回去种植橡胶，结果却是成为了一个大矿主。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尉迟都督您方便告诉我这两名唐人的具体情况吗？我先明天找个时间也去採访一下他们。 我相信大唐的百姓对他们的故事应该是充满兴趣的，一旦在《大唐日报》上刊登了他们的事迹，说不定可以引起一轮新的出海热潮。」 文达明的新闻敏锐性是非常强的。 很显然，普通唐人出海之后成为家财万贯的富翁，这绝对是大唐百姓喜欢看的故事。 如果这两唐人在长安城还有比较多的朋友，经过他们的口口相传之后，这个故事的影响力将会更加上一个台阶。 「没问题，他们如今就在蒲罗中内城里头，我等会告诉你一个地址，明天就说是我介绍你过去的。要不然他们不一定愿意见你。」 尉迟环很清楚现在王大力和阿南的顾虑。 人怕出名猪怕壮。 他们刚刚拿到几万贯钱，自然害怕有人打他们的注意。 所以这几天都过的非常低调。 在内城购买了一处院子之后，几乎足不出户，想要等这波热潮尽快过去。 …… 造纸术不是什么秘密，许多国家现在都能自己制作纸张。 但是快速、低成本的制作质量上乘的纸张，这就是一个秘密了。 现在除了大唐，还没有哪个国家掌握这样的技术。 换句话说，大唐的纸张，现在是全世界最便宜的。 在蒲罗中外城的一处院子当中，文达明跟尉迟环看着一张张纸张变成了一份份的报纸，心情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这段时间，文达明在蒲罗中待得很舒服。 不过让他遗憾的是，每天看到的《大唐日报》也好，《长安晚报》也好，基本上都是一两个月以前的。 这种时效性，肯定让作为专业新闻人的文达明感到了不方便。 所以在採访了王大力和阿南之后，他灵机一动，再次来到了尉迟环面前，跟他提出了开设属于蒲罗中自己的报纸的想法。 尉迟环跟在李宽身边做事，自然也知道发展报纸是一件有利可图，掌控舆论的好事。 只不过之前大家都习惯了看长安城过来的报纸，没有想过要正式的开设报社，所以南洋这里，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报纸。 《南洋日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了。 而今天头版头条上面，就刊登了王大力和阿南发家致富的故事。 当然，平安贸易的锡矿，虽然已经喧喧闹闹的折腾了挺长时间了，文达明还是专门为它留了一篇文章。 「文郎君，这《南洋日报》以后可就交给你了。至于《大唐日报》那里，我已经写信让人带回去，到时候楚王殿下也好，骆宾王也好，应该都会同意你留在蒲罗中的。」 自己治下有了专门的报社，尉迟环的心情也是不错的。 看着一堆堆的报纸被装上了马车，准备运往各个地方售卖，尉迟环觉得蒲罗中跟长安城更加相似了。 「没问题，我会尽快培养属于《南洋日报》的写手，吸引更多的大唐士字来到南洋。今年开始，长安城各个书院都开始扩大了招收学员的规模，在好些州府，也开始筹划修建新的书院，到时候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来到蒲罗中，让这里彻底的跟大唐融为一体。」 文达明的心情也很不错。 宁为鸡头呀！ 在南洋独自负责一份报纸，这种生活，也算是他梦寐以求的。 从今往后，就不再只是单纯的长安城往蒲罗中运输报纸了。 说不定，史书上还能因为这个事情留下一笔记录呢。 想到这里，文达明脸上的笑容更加爽快了。 第1209章 小东西，大影响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还没有到端午，早熟的荔枝就已经出现在了广州的大街小巷。 今年是荔枝的一个丰收之年。 要是往年，这种早熟的品种，产量往往都不会很高。 但是今年却是挂满了枝头。 「许兄，听说你这几天在安排下人疯狂的收购荔枝，本来价格一路下滑的荔枝，如今不仅没有继续下跌，反而有点要涨价的意思，这是什么情况啊？」 广州城中，房镇、程刚和许昂几个在广州酒家一边喝着小酒，看着外面的江景，一边谈论着广州城内发生的事情。 像是这种聚会，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举行一次，已经成为房家、程家和楚王府在广州固定的交流方式了。 「房兄，这荔枝在广州，我们是想吃多少就可以吃到多少，但是在长安城，或者是更远的地方，他们要想吃到荔枝，就很困难了。 所以楚王殿下上个月专门来信，让我在这里修建一座罐头作坊，如今已经完工，准备制作荔枝罐头了，自然要多收购一些。」 楚王府在广州的罐头作坊，规模并不算很大。 所以许昂安排人修建的时候，并没有引起特别大的动静。 不过，现在大规模的收购荔枝，想要不引起大家的注意就很难了。 「如今甘蔗都已经种植完毕了，府上的下人们也没有那么忙碌，安排去作坊里做事，倒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第622页 房镇对罐头作坊的兴趣不是很高，所以没有问什么问题。 「这罐头作坊，我倒是知道。不过好像自从推出来之后，规模一直都不是很大。那些玻璃制作的罐头，运输起来也很不方便，许多商家都不大愿意把它们运输到各地，因为风险有点高。」 程刚显然对罐头作坊的事情，是有过一番了解的。 这年头的商家，想要挣钱还是非常容易的。 而现在的道路，哪怕是修建了许多的水泥道，仍然跟后世没有办法比较。 运输途中容易损坏的东西，除非像是镜子这种东西小，但是价值高的，要不然一般商人都不愿意去售卖。 谁也不想自己高价採办的货物，一文钱都还没有卖出去，就坏掉了。 「玻璃罐头确实有这个问题，在广州这里基本上很少有人去购买。但是这一次我们的罐头作坊，使用的不再是玻璃瓶，而是从长安城专门运输了镀锡的铁皮来制作成罐头，到时候运输的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了。」 程刚说的问题，许昂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这一次，楚王府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 「镀锡的铁皮？」 房镇仿佛想到了什么。 「对啊，直接使用纯铁来制作罐头的话，里面肯定会生锈的，但是在上面镀锡之后，就可以很好的保存水果了。」 许昂知无不尽的把自己作坊里头的信息跟房镇进行了介绍。 反正两家在广州城有着非常紧密的合作关系。 房家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罐头作坊跟楚王府争抢市场。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冯家在广州的西边就有一个巨大的锡矿，整个大唐使用的锡，基本上都是冯家出产的吧？」 许昂是冯家的女婿，房镇说的这个事情，他自然很清楚。 「没错，我们楚王府的炼铁作坊使用的锡，也都是直接从冯家採办的。怎么啦？房兄你听到了什么消息了吗？」 「前几天，有一艘从南洋回来的船只在光塔码头停靠，我意外的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 房镇没有犹豫，就把自己了解的信息说了出来。 「什么消息？」 「平安贸易在南洋蒲罗中附近的苏门岛上发现了一个非常巨大的锡矿，据说平安贸易如今已经聚集了自己在整个南洋的所有力量去开发这个锡矿呢。 为此，平安贸易还专门安排人回到大唐，要调集更多的人手和资源去南洋。」 房镇说完这话，心中居然对平安贸易生起了一丝羡慕。 能够被平安贸易这样仅次于东海渔业的巨鳄称作是规模巨大的锡矿，那绝对是一个超出一般人想像的大矿产。 如今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开始制作镀锡铁皮，那么今后对锡的需求肯定就会不断增加。 平安贸易这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大金矿啊。 「这么巧？崔家和萧家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之前不是有人鼓吹说南洋除了树木，没有什么矿藏吗？」 许昂愣了一下，显然也是颇为意外。 「谁知道呢！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冯家估计就要郁闷了。本来他们是占据了大唐九成以上的锡矿，现在这个局面，肯定会被平安贸易打破。 要是这个锡矿是在岭南道，冯家凭藉着本地优势，说不定还能分一杯羹，但是在南洋的话，就无能为力了。」 事不关己，房镇倒是可以非常悠闲的在那里发表着意见。 「对冯家来说，可能不是一个好事，但是对楚王府来说，这却是一个好消息。我看了罐头作坊制作的罐头，成本比玻璃罐头要低，运输又很方便，到时候肯定可以大量的售卖。 岭南这里，最不缺各种水果，而大唐北边，很多人都没有吃过这里的水果，只要水果罐头的价格不要太夸张，根本就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而罐头的销量上去了，对于镀锡铁皮的需求肯定就会快速的增加，这就会导致锡的价格不断上涨。 现在平安贸易搞出这么一个大锡矿出来，是个好事啊。」 虽然许昂是冯家的女婿，但是首先他是楚王府在广州的负责人，肯定是优先考虑楚王府的利益。 「你能这么想就好！如果罐头真的跟你说的这样，长安城的勛贵百姓，肯定都会想着买一点荔枝罐头尝一尝鲜。」 「不仅是荔枝罐头，楚王府还安排人去蒲罗中也修建一座罐头作坊，到时候南洋的水果也能出现在大唐百姓的餐桌上，肯定会引起一股不一样的潮流。」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许昂觉得水果罐头有望成为大唐百姓餐桌上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特别是的到了冬天的时候，连吃青菜都是一件奢侈。 那个时候水果罐头的销量，必定会迎来一个爆发式的增长。 「广州府这边，这几年得益于商贸的发展，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也算是有了明显的提高。附近州县的寮人也都愿意来城里面做工了，这对稳定岭南道的统治，也是很有好处的。 听说冯刺史如今准备修建广州通往东西北边几个州府的水泥道，到时候广州就再也不是那个大家闻之色变的发配之地了。」 一旁的程刚，对广州的前途显然也颇为期待。 如今，他们三个都是各家在广州的负责人。 第623页 广州在大唐的地位越高，他们也就水涨船高的提升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程兄说的没错，商贸和甘蔗种植，如今是广州最主要的两项营生，今后伴随着罐头作坊的兴盛，估计水果种植也会变得很有前途。 这里四季如春，冬天的时间特别的短，基本上每个季节都可以有水果来用来自罐头。」 房镇突然觉得罐头产业，似乎有望成为大唐的一个新兴产业。 不仅广州有水果，江南道也有，南洋就更不用说了。 甚至就是关中地区，也一样有黄桃之类的水果，可以用来制作成罐头。 这将会是一个大产业。 房镇准备吃完饭之后，就好好的写一封信件回去，给家里汇报一下自己对于罐头产业的看法。 反正以楚王府做事的手段，像是罐头这样的东西，他们是不会介意有其他人进入的。 …… 作坊城，如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开春以后，大唐各行各业爆发出了巨大的活力。 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的动工，一下就刺激了许多产业的发展。 基建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要不然后世也不会动不动就使用基建的手段来刺激经济发展。 大唐的钢铁产量，在贞观十八年是翻了一番，今年也会继续以好几成的增速在发展。 但是大唐交易中心里头，钢铁的价格不仅没有因为产量的增加而下降，反而稳中有升。 没办法，需求太旺盛了。 要不是楚王府在拼命的扩大钢铁产能，估计铁路一开工，钢铁价格能够直接给你来个翻一番。 好在镇北道的大型炼铁作坊，已经满负荷的开始运营，并且在考虑继续扩产。 楚王府在江南道的炼铁作坊，也已经顺利的投产了。 如今幽州，楚王府新的一座炼铁作坊，也在快马加鞭的修建之中。 不客气的说，大唐此时的钢铁产量，已经占据了世界钢铁产量的九成。 这绝对是一个吓死人的数字。 《大唐日报》上面，每年都会刊登这些数据，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泄露秘密。 因为这么巨大的数字，传到一些遥远的国家那里，人家压根就不会相信。 而在大唐周边的国家，都知道双方实力的差异，等闲不会去招惹大唐。 「王爷，听说长孙家的炼铁作坊，已经成功的掌握了一种新的技术，可以大大的下降成本。如今他们出售钢铁，已经不会亏本了。 甚至因为今年的钢铁售价有所上涨，长孙家的炼铁作坊，今年估计可以挣到相当于过去几年的利润。」 王富贵有点小心翼翼的跟李宽汇报着自己打听到的这个消息。 楚王府跟长孙家不对付，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一直以来，楚王府上下也都在打压长孙家的商业。 整体来说，效果也是很不错的。 如今单纯的论商业的话，长孙家连大唐前十名都进不了了。 但是，现在他们的炼铁作坊熬过来了，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 虽然不会给楚王府带来什么威胁，但是想要彻底的遏制他们，就很困难了。 「长孙家的炼铁作坊，还是有比较深厚的技术积累的。我们的炼铁技术，说穿了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大秘密。 通过一些匠人的言语，以及《科学杂志》上面的一些论文，长孙家的炼铁技术能够进化，也是必然的。 不过，眼下大唐对钢铁的需求特别旺盛，哪怕是长孙家不突破，其他人家的炼铁作坊在高额利润的刺激下，也迟早会有技术突破的。」 对付长孙无忌，李宽现在已经很淡定了。 只要李世民还在位，自己就很难搞死长孙家，也不大适合直接搞死长孙家。 但是一旦李世民不在了，那时候是什么情况，可就不是长孙无忌自己说了算了。 只是这段时间，李治跟长孙无忌似乎又走的比较近了，这让李宽升起了一丝忌惮。 这个九弟，果然不像是许多人想像的那懦弱，那么没有主见。 「王爷，虽然长孙家的炼铁技术有了突破，不过跟我们相比还是有一些差距。等到我们在各地的炼铁作坊进一步的扩大了产能之后，到时候就可以跟长孙家搞价格战，我们还是有希望把长孙家的炼铁作坊搞垮的。」 王富贵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李宽还是在安慰自己。 「先不用管那么多，今年我们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推广自行车，让自行车成为大唐家家户户必备的一个东西。」 大唐发展到现在，李宽觉得是时候进入到新的一个阶段了。 蒸汽机已经出来了，不需要几年，肯定会迎来一个大范围的应用。 到时候大唐这艘巨轮，就可以开始考虑从农业社会，慢慢的向工业社会转化了。 自行车就是李宽想到的一个切入点。 别看这个东西看起来不是很复杂，但是整个自行车，要是拆成了散件，也有一百多点零件。 这就意味着背后会影响一系列的作坊。 制作自行车零件的作坊，都有望成为大唐工业化的源泉。 不管是螺栓螺母，还是链条、轴承，亦或是车把手的打造，护板的冲压，只要把自行车的产量扩张上去了，这些零件都足以支撑一个作坊的发展壮大。 第624页 大唐如今的人口数量，应该已经有一个亿左右了。 这背后就意味着有一两千万个家庭。 只要有两成的家庭购买自行车，那就是几百万辆的需求。 这绝对可以引起一波工业发展热潮了。 第1210章 工业化的切入点 「王爷，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扩建已经完工，但是我们真的要把售价下降到九百九十九唐元一辆吗？那可是一贯钱都不到，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利润了。」 王富贵显然不是非常理解李宽为何要下大力气推广自行车。 按照现在这个节奏，可能卖十辆自行车的收益，都没有以前卖一辆挣得钱多。 「富贵，我们不能单纯的看一辆永久自行车挣了多少钱，而是要看整体的产业带动下，对我们楚王府，对我们大唐的好处有多大。 有了更多的自行车之后，百姓们的出行效率立马就可以得到大幅度的提高，长安城内也街道上经常有马粪出现的场景，也会大大的减少。 而百姓们的出行效率提升了，就会有更多的挣钱机会，收入就有望得到提高。 大家的口袋里的钱多了，自然就更加愿意去消费了。 长安城市面上，许多东西都是我们楚王府的作坊生产的，这些消费，最终有一大部分都会留到跟我们有关系的作坊里头。 最关键的是，要生产几百万的自行车，必定会刺激一大帮作坊去使用蒸汽机来加工零件，提高生产效率。 否则你的产量跟不上，成本降不下来，就会被其他的作坊给淘汰。 富贵，大规模的生产普及自行车，将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而我们楚王府，将成为这个新时代最大的得利者。」 对于王富贵这样的嫡繫心腹，李宽还是愿意好好的跟他说明一下自己的战略的。 要是连他都不理解，那么虽然也会尽心尽力的去执行，但是效果肯定是要打一个折扣的。 「这么说来，王爷你最希望的其实还是让蒸汽机进入到各个作坊，让更多的零件加工设备在作坊中得到运用，改变现状几乎加工什么东西都依靠人工的情况？」 王富贵也不是真的那么蠢，要不然当初李宽就不会把他收到门下。 「你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工业化的变化，是跟许多行业都息息相关的，自行车只是其中的一个最适合的切入点而已。 如今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已经开始修建，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也在勘察之中，到时候看到了铁路好处的勛贵，必定也会开始考虑投入到铁路修建的大潮之中。 过个十年，你会发现大唐已经不是你能理解的大唐了。」 李宽可是很清楚蒸汽机出现之后，一旦有人在全力推动，绝对可以给大唐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有了土豆和玉米，又有了南洋水稻，大唐的粮食问题已经得到了初步的解决。 虽然不能说人人有饭吃，但是绝大部分人的吃饭问题得到了解决，这话还是非常可信的。 这么一来，广大的农村地区，就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农夫去种地。 相对在作坊里帮工来说，种地能够挣到大钱的机会，会变得越来越难。 除非你在辽东道、镇北道这些地方大规模的发展农业种植，否则只是单纯的种上几亩地，就先发家致富，那是不可能的。 「王爷，那我们的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是不是也要扩产呢？如今各种各样的运输需求非常的旺盛。 这水泥道路修建的越多，奔驰四轮马车销售的就越好；不管是运输人员还是运输货物，如今每个月的销量都是在创造纪录呢。」 王富贵的脑子转的很快。 既然李宽重视蒸汽机的运用，希望自行车作坊扩产之后，能够带动更多的蒸汽机进入到作坊之中，带动更多的作坊使用新式的设备来加工零件，那么四轮马车作坊很显然也是有着差不多的借鑑意义的。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四轮马车涉及的零件更多，对作坊城中各个作坊的拉动效果会更加明显。 所以他有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李宽汇选择自行车，而不是四轮马车来作为所谓的工业化的切入点。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自然也是要扩产的，不过马车的限制还是非常多的，真要是长安城每家每户都有一辆马车，那大街上估计可就是到处都是马粪了，这长安城，还能住人吗？」 李宽想像了一下几十万匹马生活在长安城内的场景，觉得实在是难以忍受。 在汽车还没有出现之前，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大规模的推广马车。 当然，基本的运输需求，还是要满足的。 毕竟这个年头，要想搞出汽车出来，还是有非常远的道路出来。 「王爷，说到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一个消息。跟这四轮马车作坊的前途可能有点关系，跟蒸汽机的推广也很有关系。」 王富贵听了李宽的话，立马就想到前段时间在一个酒席上面，其他掌柜当笑话一样说的一个消息。 「哦，什么消息？」 李宽有点好奇的看着王富贵。 作为长安城里首屈一指的商家，很多时候都是代表着楚王府。 所以王富贵在商人圈子里头的人脉是非常广的。 基本上长安城的有头有脸的商家，王富贵都认识。 第625页 其他一些小商人，也以认识王富贵为荣。 就像是后世的一些小商家，要是有机会跟马爸爸吃一顿饭，估计都要吹嘘很久。 所以王富贵的消息，绝对是非常灵通的。 特别是跟各个作坊、铺子有关系的消息，有时候楚王府情报调查局都不一定有他灵通。 「那个劳牛运输队，楚王殿下应该知道吧？他们去年在作坊城那里购入了一家作坊，然后又从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购买了蒸汽机制作的授权。 听说他们在作坊里头，研究生产不用马拉，也不用铁轨，就能在路面上跑动的蒸汽机车呢。」 「蒸汽机车？」 李宽愣了一下。 这劳牛运输队，他自然是知道的。 作为长安城最大的物流企业，但凡是经商的人，就没有几个不跟他们打交道的。 但是蒸汽机车这个东西，说实在的，李宽之前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 原因很简单，后世的汽车，不管是卡车还是轿车，都是烧煤油或者汽油。 再不济也是烧氢气、天然气或者电动车，就没有见过路上跑的哪辆车是蒸汽驱动的。 可这并不意味着蒸汽机车就不曾出现，就没有意义啊。 「他们真的在研究蒸汽机车？」 「是的，据说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毕业的一些学员，还在他们的作坊里干活呢。王爷，您觉得这个蒸汽机车有搞头吗？」 王富国对李宽很熟悉。 从李宽的表情变化来看，他意识到了劳牛运输队的这个笑话，也许不是笑话。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要实现蒸汽机的小型化，并且提升蒸汽机的功率，再配合一些列的底盘变化，才有可能让马车变成蒸汽机车。」 李宽在脑中回想了一下后世关于汽车歷史的新闻。 卡尔本茨首先发现了汽车，这个东西是被宣传的许多人都知道的。 但是似乎当时蒸汽机车也真的有出现呢。 算了，不管了，现在连汽油的影子都没有，要是劳牛运输队真的可以搞出蒸汽机车出来，那么李宽也不介意在背后当一把推手。 不过，最终肯定内燃机才是汽车动力的王道。 所以李宽没打算安排大量的人力去研究蒸汽机车。 「那我们要不要也让蒸汽机研究所往蒸汽机车方面发展一下？」 听到蒸汽机车居然真的有可能实现，王富贵立马有点着急了。 虽然楚王府富可敌国，也不差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一家的收益。 但是如果哪一天，如日中天的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被人家一个后起之秀给干趴下了，那脸面何存啊？ 「不用了，蒸汽机车註定是一个过渡产品，我们也不能把所有的钱都挣了。蒸汽机研究所重点把铁路上和船舶上使用的蒸汽机研究好来，就足够了。」 蒸汽机这个东西，虽然很早就被发明了。 但是生命力其实是非常顽强的。 哪怕是到了后世，还是有一些生存空间。 就以大唐现在的情况，蒸汽机的生命力，至少可以维持个几百年。 内燃机要真正的大规模运用，这不仅仅是依靠李宽的金手指就可以，还需要大唐各行各业的整体提升。 就比如活塞的材料的，曲柄连杆使用的特殊钢，凸轮轴的机加工，杆体缸盖的铸造和机加工，这些东西，都是需要工业水平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才有可能的。 如今的大唐，连各种工具机都还没有开始普及，哪能那么快就进入到内燃机时代呢？ …… 「杨御史，水均制作所和金太打铁作坊的股票价格昨天跌停了，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想办法抛售出去？」 御史台中，杨本满一过来，令狐无疆就赶紧跑到了跟前。 一直以来，水均制作所和金太打铁作坊都是令狐无疆和杨本满重点投资的股票。 最近半年，它们的表现也很稳定。 哪怕是昨天跌停了，令狐无疆的帐面上也还是有几成的盈利的。 但是现在外面突然传出一个消息之后，水均制作所和金太打铁作坊，还有其他一些作坊的股票价格都大幅下跌。 整个大唐股票交易所，昨天是一片哀嚎。 「永久自行车作坊要求所有跟他们合作的供应商，所有的零件价格都要下降三成，并且每年还要进行至少三个点的年度降价，这应该是水均制作所这些作坊的股票价格大跌的原因。 但是对于水均制作所来说，永久自行车作坊并不是他们唯一的客户，哪怕是这一块的利润大幅度下滑，也不至于垮掉。 再说了，我不觉得永久自行车作坊会不知道各个供应商的情况，非得把大家逼成亏本。」 很显然，杨本满对于这一轮的下跌是有疑问的。 所有的零件都要求降价三成，这基本上是把这些供应商所有的利润都全部吃掉了。 甚至有一半以上的供应商，利润是不到三成的。 不说以后每年还要降价，单单今年这一次的要求，就可以把它们逼上绝路。 这不是楚王府做事的方法啊。 「永久自行车作坊开了这个头，大家都担心楚王府的其他作坊也会有这个要求。比如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朗清钟錶制作所，机械研究所、蒸汽机研究所等等，如果都这么搞的话，作坊城里至少有一半的作坊都要活不下去了。」 第626页 令狐无疆手上的钱财，虽然大部分都是其他人的。 但是如果业绩很差的话，大家就会选择赎回，以后他要再想挣这种轻松钱，可就没有机会了。 所以自然也不想冒太大的风险。 毕竟作为一家投资公司，短期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绝对不是首选。 哪怕是明知道冒了风险之后，可能会有巨大的收益，他们都不愿意选择这样的。 反倒是那种毕竟稳妥的，长期的收益，是最喜欢的。 这就像是后世的基金，同样是年收益百分之二十。 如果你这百分之二十是第一个月挣了百分之五十，然后后面的是一个月亏了百分之三十，那么肯定是会被很多人骂的。 相反的，如果你每个月都有稳定的两三个点的收益，一年下来涨涨跌跌的维持个百分之二十的收益，那么被人追捧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你都能够想到的事情，楚王府的人没有理由想不到。我听说永久自行车除了提出降价的要求之外，也提出了扩充产能的要求，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些作坊在遇到危机的同时，其实也迎来了新的机遇呢？ 如果你能把成本降下来，那么更多的订单就会随之而来，最终挣得钱，不见得会变少，甚至可能会变多。」 「那……那你的意思是先稳住，看看情况再说？」 令狐无疆很是纠结地说道。 「先看一看吧，如果继续跌下去，说不准也是一个抄底的机会呢。」 杨本满显然还是选择了继续观望。 令狐无疆：…… 这是还要继续跌的意思吗？ 自己的小心脏会受不了啊。 到时候抄底的机会没有等到，自己估计就等不下去了。 第1211章 金太链条 城南马车作坊，韦思仁很是困惑的看着手中的《长安晚报》。 「楚王府这又是搞什么名堂，这是要把永久自行车作坊给折腾的散架了才甘心吗？」 大唐股票交易所都已经有那么大的反应了，韦思仁这些人自然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 城南马车作坊的业务，跟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是有着很深的重叠的。 可以说楚王府的所有产业当中，韦思仁最关注的就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 「我也觉得很奇怪！要求供应零件的各个作坊降价，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种一张嘴就要求下降百分之三十，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啊。 他们是觉得各个作坊现在都养肥了吗？所以准备好好的宰杀一把？ 可是要是把所有的供应商都搞死了，那永久自行车作坊也就废了啊。」 韦掌柜显然也是看不懂永久自行车的骚操作。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永久自行车作坊准备把这些零件都给到楚王府自己的作坊来生产？所以找到了这么一个藉口来把其他的作坊踢出局？」 韦思仁忍不住往阴暗面去考虑问题。 要不然他实在是找不到说得通的理由了。 「我昨天专门约了水均制作所的掌柜吃饭，他们跟我们毕竟也有业务来往。他如今也搞不定永久自行车作坊到底要干什么，可是也没有听说作坊城里有其他的作坊要替换他们的业务。」 作为作坊城中毕竟有名气的水均制作说，自然不会只有一家客户。 「那就真的奇怪了！李宽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水均有所他准备怎么办吗？他真的可以降价百分之三十吗？」 韦思仁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水均制作所给永久自行车作坊降价了，那么自己的城南马车作坊，也肯定要他降价。 哪怕是不能降百分之三十，降个十个点也是不错的。 「降价百分之三十肯定是非常难的，但是听说永久自行车作坊在下个月开始会大幅度的提高产量，靠着这些影响，水均制作所的生产成本应该可以下降一些，毕竟产量增加了嘛。」 「只是产量增加，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降价幅度吧？从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发布的信息来看，水均制作所去年的利润也就是两成左右，这要是降个三成，岂不是亏本了？」 韦氏仁虽然是勛贵子弟出生，但是也不是吃干饭的。 要不然韦家也不会把家族的商业全部交给他来负责。 「水均还跟我提了一嘴，我不知道跟降价有什么关系。」 韦掌柜思索了一会之后，又冒出了一句话。 「嗯？」 「他说永久自行车作坊跟他们联繫，让他们引入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和机械研究所共同研发出来的一种蒸汽机车床，还有蒸汽机冲压机，说是用来提高生产效率，降低不良率。 郎君，你说这个蒸汽机，真的影响有那么大吗？我们的四轮马车作坊，要不要也考虑引入蒸汽机相关的设备呢？」 韦掌柜现在也有点纠结。 一方面，蒸汽机相关的设备肯定不便宜。 这要是决定引进了，那基本上就把过去几年挣的钱全部都给投进去了。 要是有效果还好，如果没有效果的话，那就实在是太浪费了。 另外一方面，他也没有头绪到底要怎么搞，想要模仿都不知道怎么模仿呢。 「先观望一段时间吧，不过一旦证明了蒸汽机设备的有效性之后，我们要及时的跟进。否则就要被人甩在后面了。 第627页 长安城中，如今生产四轮马车的作坊是越来越多了。 虽然我们第二的位置暂时还没有谁能威胁到，但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后面就有哪家窜了起来呢。」 韦思仁纠结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金太链条作坊。 看着一根根链条从生产线上下来，金太脸上露出了微笑。 「师父，这个蒸汽冲压机，还真是非常好用，要是没有这个东西，我们想要制作出一片片完全一样的链条片，实在是太难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大规模的量产。」 阿牛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整个人也内敛了许多。 他在技术上还是有几分天分的。 阿牛特殊钢作坊在他的带领下，最近一年是成果频出，不仅让链条的使用成为了可能，也让螺栓螺母和轴承钢的技术有了新的突破。 钢铁是工业的基础，特殊钢则是工业的骨髓。 如果一个国家只能生产大量的普通钢铁，那么最终还是替别人打工。 人家只要把你生产的普通钢铁买回来，再简单的往里头添加一些东西，冶炼成特殊钢之后，以几倍，十几倍，甚至上百倍的价格卖回给你。 整个钢铁工业的利润，一下就被人家给挣走了。 阿牛特殊钢作坊现在的日子就过的很不错。 他们的特殊钢虽然没有普通钢铁上百倍的差价，但是几倍是有的。 这让阿牛意识到特殊钢，其实也大有可为啊。 「嗯，链条的结构是非常简单的，就是一根根芯轴跟链片铆接在一起，串成一根链条。但是过去那么多年，虽然永久自行车作坊提出过使用链条来传动，可是却是一直没有哪家作坊制作出符合要求的链条出来。 这一次我们能够顺利接下这个大单子，蒸汽冲压机是功不可没。不过，我们不能大意，现在我们只是抢了个先机，很快就会有其他作坊也引入蒸汽冲压机。 到时候，人家制作的链条，很可能比我们的更便宜，那么永久自行车作坊肯定不会只使用我们的链条了。」 金太是非常重视永久自行车作坊和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 因为两者都算是大家接触比较多的工业化产品。 特别是永久自行车，按照金太了解到的最新规划，他们在今年准备生产五十万辆自行车，然后明年就要生产八十万自行车，后年直接就要生产一百万辆。 这个增幅，绝对是非常恐怖的。 哪怕一辆自行车上，金太只能挣几文钱，也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 毕竟，对于大部分的作坊来说，一年挣个千把贯钱才是常态。 能够一年挣几千贯钱，就算是非常不错的作坊了。 那种以万贯为单位计算的作坊，除了楚王府旗下，就没有几家作坊能够达到这个水平。 就像是后世的零部件厂，一年挣个几千万上亿的，还是比较常见。 那种动不动就几十亿，几百亿的，还是屈指可数的。 「师父你放心，我现在也在研究怎么让我们的特殊钢强度变得更高，变得更加耐磨。这样我们的链条就可以更加的轻便，质量反而更好。」 阿牛对自己的技术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链条的核心技术不在意生产制作，而是在于特殊钢以及特殊的表面处理。 这才是核心竞争力所在。 「嗯，特殊钢是值得研究一辈子的事业。我记得前阵子楚王殿下曾经在观狮山书院的一场演讲中提到过特殊钢，他对这个领域还是充满了期待的。 如果阿牛特殊钢作坊能够一直有突破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你也可以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呢。」 金太最近一年新纳了七房小妾，大唐的，倭国的，新罗的，甚至是突厥的，什么类型的都有了。 但是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小妾的肚皮有动静。 金家的大业也不能没有人继承，所以对于阿牛，他看到人家的改变之后，看法又有了变化。 终归是自己从小到大培养的徒弟，感情还是很特别的。 「嗯，这一次我们金太链条作坊能够制作出符合永久自行车作坊使用的链条，那么以后的自行车，估计就要是链条传动的天下了。 从自行车的结构来看，也算是简便了不少，至少可以让成本下降一成，让重量也下降将近一成呢。」 想到大街小巷上行走的自行车，都使用了金太链条作坊生产的链条，阿牛还是有点自豪的。 「新一代的永久自行车，下个星期就要正式上市了，到时候肯定会来一个大降价，要不然没有办法让销量大幅上涨。 其他生产自行车的作坊，日子估计要难过了。」 金太可是知道，这几年由于永久自行车作坊的生意很兴隆，不管是城南马车行，还是长孙家的打铁作坊，亦或是其他的一些作坊，都有在推出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永久自行车毕竟卖的比较贵，许多想要拥有一辆的人，最终还是因为囊中羞涩，选择了购买其他品牌的自行车。 这就给了其他自行车作坊生存的空间。 虽然这些自行车的质量要差一些，但是毕竟还是活了下来。 可如果永久自行车开始降价的话，首当其冲的肯定是紧随其后的各个自行车作坊。 第628页 就像是后世的奔驰宝马开始不断的降价，大众通用的中高级车，立马就会开始受到影响。 「师父，我估计那帮人很快就会跟着推出使用了链条驱动的自行车，到时候有人来找我们採购链条的话，我们要不要出售呢？」 阿牛问出了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如果是跟永久自行车一模一样的链条，那肯定是不能出售的。但是如果是规格不一样的话，那到时候我问问王掌柜，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金太稍微思索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按照他对楚王府各个作坊的了解，对方很少要求跟他们合作的供应商，不允许跟其他作坊合作。 只要自己不是直接拿一样的东西出售给别家，应该就问题不大。 …… 「陈斌，永久自行车作坊的这一次变化，你是怎么看的？」 刘文飞作为永久自行车作坊的经销商，已经接到了对方通知的全新一代永久自行车上市之后要大幅降价的通知，并且对方还要求所有的经销商，今年的销量必须达到去年的一倍。 刘文飞自然感受到了其中的压力。 「刘叔，明天发行的《经济日报》上面就会刊登一篇关于这个事情的报导。这一次永久自行车作坊一口气推出了男式、女士和三轮自行车，肯定是要大干一场的。 特别是前段时间他们要求所有的供应商实现降价百分之三十的目标，更是透露出了许多不一样的信息。 别看很多作坊主对这个要求有意见，甚至有些报导还说永久自行车作坊是血汗工厂，就会压榨其他的供应商。 但是人家在《大唐日报》上面简单的打一个gg，说全新一代的永久自行车，价格直接腰斩，要让利给顾客，百姓们的闲言碎语，立马就不见了。」 陈斌作为《经济日报》的主编，专门去採访了王富贵，对于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对于这位父亲昔日的好友，又是在危难时刻救了自己一家人的刘文飞，他还是很愿意提供一些帮助的。 「这么说，你觉得永久自行车作坊，这一次是认真的？」 「绝对是认真的！我听说要扩大自行车的销量，降低自行车的价格，是楚王殿下吩咐下来的任务。整个楚王府的关联产业，至少有一半都接到了类似的要求。 当然，楚王殿下肯定不是简单的希望自家作坊把利润让出来，那不是长久之计。 他应该是希望各个作坊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提高自己的生产效率，减少浪费，实现技术革新，从而达到降低生产成本，扩大产量的目的。」 陈斌这话，让刘文飞觉得一阵头大。 还好自己不是作坊主，只是是一个贸易商，一个没有实业的商人，要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降价销售的话，对我们这些经销商，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啊。以后卖两辆自行车才能挣到以前一辆的钱呢。」 「每辆自行车的利润是下降了，但是过个几年，一年的自行车销量就是以前的十倍，最终大家还是可以挣更多的钱。 并且，自行车的保有量增加了，肯定也会对其他的产业带来影响，到时候叔父你可以考虑进一步的扩大经营的范围。 我有一个预感，大唐马上要迎来一个新时代了，到时候不管是售卖什么，都有机会挣大钱。」 陈斌这段时间接触了很多掌柜，已经敏锐的感受到了许多变化。 「行吧，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么我就开始按照永久自行车作坊的要求去办事了。」 第1212章 蒸汽机设备 田京本是一名泼皮。 不过在村子里混不下去之后，来到了长安城。 折腾来折腾去的，靠着跟文曲书铺合作，倒也让他折腾出了一点名堂。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说白了，就是有了点小钱钱之后，不回去炫耀一把，心中就不舒服。 田京自然也不例外。 原本在村子里，他是最不受待见，最被人看不起的。 连带着他的父母都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哟，田京，你这是从哪里借来一辆自行车啊？」 田京刚刚进入村子里，就碰到了熟人。 事实上，在这个小山村，就没有几个人不是熟人。 「昨天刚刚新买的，今天正好有点事情回来，就没有去坐公共马车，直接骑着自行车回来了。我给你说啊，这最新上市的永久自行车，骑起来可真是带劲，我今天早上从长安城出来，也就是花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到家了。 这还是我没有使出全力，否者两个小时就能到呢。这可是比以前坐公共马车要方便很多，不用再步行走一段村路了。 并且你看，这新款的自行车，使用的是链条传动，骑起来不费力，哪怕是连续骑行几小时，也没有问题呢。」 今天碰到第一个熟人，田京自然要好好的炫耀一下这辆自行车。 据他所知，除了隔壁的蜜桃村，他应该是附近第一个买自行车的人。 如果把范围限定在新款的永久自行车，那么他就是附近第一个买的人。 虽然只是九百九十九唐元一辆，跟奔驰四轮豪华马车没有办法比，但是村子里能够直接拿出一贯钱的去买自行车的人，并不是很多。 第629页 果然，田京这话说完之后，就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羡慕的表情。 这种表情，他在村子里待了二十多年，可是第一次从别人那里感受到呢。 「听说你在长安城发达了啊，可别忘了我们啊。」 「放心！我田京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村子里的乡亲啊。」 这话从田京嘴里冒出来，给人一种违和感。 不过，眼看着前面又有一名村民扛着锄头走过来，田京立马双腿一蹬，踩着自行车飞奔过去。 从村头到他家中，也就是几百米的路，结果田京生生的花费了半个小时才回到。 每碰到一个人，他都要停下自行车跟他好好的唠嗑一遍，然后给他介绍一下自己的永久自行车有多么的好。 不出意外，绝大部分的村民眼中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田京可是当初村子里混的最差的人啊，现在居然都买上自行车了。 自己要是有一辆自己车的话，以后出门干活什么的都要方便很多啊。 特别是去镇子里面赴圩日的时候，又方便，又拉风。 …… 「隔壁那个田京今天回村子里了，骑着一辆据说是最新式的永久自行车，可威风了。」 蜜桃村中，水二贵最近回到村子里度假。 不过，今天一上午，就有好几个村民跑过来跟自己说这个事情了。 这让他感到很无语。 「那个永久自行车，我们蜜桃村不是也有好几户人家买了吗？也没有见你们又这么稀奇啊。」 水二贵如今靠着种植水蜜桃，早就发达了。 他儿子水均搞出来的水均制作所，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长安城中有名的商家。 所以水家如今在蜜桃村，地位绝对是槓槓的。 哪怕是村正有什么事情，都是要过来跟水二贵商量着办理。 村子里面有谁办红白喜事，不管双方的血缘关系是否亲近，都是以能够请到水二贵参加为荣。 「那不一样，人家田京买的是最新款的，据说是使用链条驱动的，很是轻便呢。刚刚他还故意去我们村中转了一圈。 名义上是说去看一看他家外嫁的堂姐，实际上谁不知道他们两家早就多年不来往了，这一次过来我们村子里，就是来炫耀的。」 水二贵：…… 这些年水二贵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长安城待着，眼界和见识早就不是普通村民可比。 这种在农村里头动不动就什么都要攀比的心态，他已经早就没了。 但是现在他既然回来了，这么多人跑上门来说这个事情，他也不能完全什么都不理会。 「永久自行车的新产品，我之前也有所耳闻，其实它的售价还没有旧款的高。」 「不可能吧？我刚刚可是亲眼看着田京踩着那自行车，真的很轻便的样子。再说了，人家是新款的产品，怎么可能更便宜呢？」 很显然，水二贵这话，人家无法理解。 不过，水二贵也没有耐心再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了。 「水均这段时间特别忙，我下午要赶回长安城，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村子里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跟以前一样，让人捎一封信过来，我能帮忙的肯定帮忙。」 水二贵觉得在蜜桃村已经待不下去了。 自己要是再不走，指不定等会还有什么三姑六婆过来寒暄呢。 说是寒暄，其实翻来翻去都是会说到跟自家有那么一点矛盾的田京的事情。 这有啥可聊的？ …… 「郎君，这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新款自行车，真的就以九百九十九唐元的价格在售卖，没有哪个铺子涨价的。这样下去，我们的自行车就彻底没有办法卖了。」 城南马车行里头，韦掌柜很是焦虑的站在韦思仁面前。 之前，他们还以为永久自行车宣传的九百九十九唐元一辆自行车，只是一个噱头。 到时候肯定只是拿出一部分出来打gg，然后立马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涨价。 可是现在已经卖了两天了，人家一点也没有要涨价的意思。 反倒是各路经销商在纷纷的加入到售卖永久自行车的大军之中。 相对应的，其他的自行车铺子，就真的门可罗雀了。 铺子里面的客人，都还没有伙计多。 「你找帐房测算过他们的成本没有？九百九十九文钱真的能够不亏本吗？」 韦思仁皱着眉头，一时也没有主意。 对方搞起价格战，如果他们跟的起，那自然没什么好说，降价就是了。 但是他们自己的自行车，成本价都不止九百九十九唐元，这怎么跟？ 总不能亏本卖吆喝吧？ 那不如不卖呢。 他们韦家又不是出来做慈善的。 「以前的永久自行车，我们是可以大概估算出成本的，肯定要比我们高上一些。但是现在的新款自行车，结构变化挺大的，一时半刻的，我们也搞不懂成本到底是上涨了还是下降了。 不说其他的，单单那个链条，如果按照我们自己作坊里头的匠人的说法，让他们去制作这样的链条的话，估计一条链条的成本就要去到好几百文钱。 可是我觉得不大可能这么贵，否者永久自行车作坊完全就是在做赔本生意了。」 第630页 韦掌柜显然也不是在那里干着急，而是已经安排人在对应了。 只是一时半刻，还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对应方法。 「一根链条就要几百文钱？怎么可能？」 韦思仁岁自行车的结构还是颇为熟悉的。 要是放在十几年前，钢铁价格还比较高的时候，一条链条的成本要几百文钱，他是相信的。 但是现在的精钢价格只有十几年前的几分之一，链条成本怎么也至于那么贵啊？ 「郎君，如果只是单纯的计算一个链条的材料成本的话，应该有个一百文钱就足够了。甚至还不用这么多，但是麻烦就麻烦在怎么把钢板加工成链条。 因为这是负责传动的零件，链条上的每一片链片，不管是厚薄还是形状，都是一模一样的，否则影响传动效率不说，还会有异响。 除此之外，那芯轴也是要求必须一模一样才行，否者就没有办法制作出合格的连天出来。 单纯的依靠匠人去制作，至少需要四级工才能有这个水平，并且还会有大量的不良品，才能制作出一根合格的链条出来。 这么一来，链条的成本可就立马高了很多很多。」 听了韦掌柜这话，韦思仁觉得有点奇怪。 他有一种预感，永久自行车作坊的零件生产，肯定是使用了新的工艺。 要不然，不说成本降低不下来，产量也不可能这么高啊。 「打听到了永久自行车作坊的链条是哪家作坊生产的吗？还是说是对方自己制作的？」 「听说是作坊城那里新成立的金太链条作坊生产的，跟金太打铁作坊是同一个东家。」 「你下午去金太链条作坊拜访一下金太，就说我们也想生产使用链条驱动的自行车，看看双方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借着这个机会，你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对方的链条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韦思仁觉得自己这边不能闭门造车。 既然猜不出来，那就多去打听打听。 人家的自行车都已经大规模的量产了，不可能什么消息都瞒的住的。 「好，我等会就去！」 …… 「陈兄，你这使用新式的蒸汽车床来加工螺栓螺母，加工成本至少可以下降五成吧？说起来，哪怕是售价降低了百分之三十，你挣的钱反而增加了啊。」 在长安精工作坊里头，水均在陈兴的带领下，参观了他们最新的生产线。 作为作坊城的后起之秀，同样是观狮山书院学员出生的陈兴跟水均，私交还不错。 再加上两家的产品没有直接的冲突，所以忌讳也没有那么多。 「水兄，这成本可不能这么核算。单单论起加工效率来说，使用了蒸汽车床之后，原本加工一根螺栓的时间，现在可以加工十几根，快了非常多，所以加工成本确实降低了五成不止。 但是，这蒸汽车床是要花钱购买的，所有的购买费用，肯定都要摊销到加工费里头。 如今这么一台蒸汽车床，售价就去到了五百多贯钱，这还是人家给我们的优惠价。你说我到底要制作多少根螺栓，才能把这五百多贯钱给挣回来啊？」 陈兴这话，半真半假。 作为作坊里头最机密的信息，成本数据他肯定是不会告诉水均的，哪怕是双方的关系再好。 「那倒也是，我作坊里头正准备引入的蒸汽压力机，也差不多要这个价格。 不过，这购买设备的花销，自然不能直接摊到今年生产的零件上。按照王掌柜的说法，这个设备一般都是按照十年摊销的，也就是一年只要摊销五十多贯钱就算是完事了。 这么一折算的话，其实也就是每个月不到五贯钱，摊销到每个零件上的话，其实基本上就非常低了。」 水均也是行家，大家的设备都是同一个来源，虽然规格不一样，但是处理方法都是相同的。 永久自行车作坊那么多供应商，这次大规模的引入蒸汽机设备，肯定也有不少掌柜是有一些疑问的。 现在大家约定好了处理方法，许多问题就可以得到妥善解决了。 「嗯，所以现在看来，引入蒸汽机设备，还是很有必要的。原本按照永久自行车作坊增产的需求，我至少还需要再招募七八十个匠人，我正有点发愁呢。 但是有了蒸汽机设备，生产效率提高了那么多，原本的匠人好多都空闲下来了，挪腾一下，不仅不用再招募人手，还能额外的抽调一些匠人去专门搞研发呢。」 作坊城中的各个作坊，现在普遍都开始增设了一个技术部或者研发中心，会安排一些经验丰富的匠人去对产品进行改善，或者是升级。 这个风气，是楚王府下属的作坊带起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感受不到这样的好处，觉得是浪费钱。 但是时间久了，这个做法好不好，大家心中就有数了。 看各个作坊都在增加研发的投入，就知道许多作坊都已经尝试到了好处。 「我们作坊的情况也差不多，看来跟着楚王殿下的脚步走，总是没有错的。我之前还有点担心大降价之后，作坊要活不下去了。」 降价百分之三十，然后今后每年还要进行年度降价。 这个要求对于各个作坊来说，可真是晴天霹雳。 第631页 好在现在一些作坊已经感受情况似乎不是那么严峻了。 第1213章 时代抛弃你，连招唿都不会打 高记鱼洗铺子坐落在东市的繁华地段。 虽然占地面积不算特别的大，但是位置那是真的好。 最关键的是，整个东西两市，只有他们一家鱼洗铺子。 这种独家生意，哪怕是相对小众，也绝对可以挣的盆满钵满。 鱼洗是什么东西？ 可能很多人比较陌生。 其实就是大唐的面盆，只不过铜制的鱼洗，哪怕是比较小的一个，也要好几贯钱，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够用得起的。 高家在大唐有自己的铜矿，再加上高士廉这个吏部尚书是家主，鱼洗生意，基本上就被高家垄断了。 至少在长安城里是这样的。 每年单单依靠这一门生意，也能给高家带来几千贯钱的收益，着实很是可观，甚至是让人出乎意料。 「高掌柜，今天东市和西市同时新开了一家铺子，叫什么国美家居铺子，售卖一种铁制的面盆，铺子门口排了不少买面盆的客人，似乎很受欢迎的样子呢。」 在高记鱼洗铺子的后院，掌柜高德很悠闲的在那里品着今年新出品的龙井香茶。 别看他只是一家铺子的掌柜，但是日子却是过的很不错。 里面随便动一动手脚，一年几百贯钱的收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作为高家的旁系子弟，等闲也没有人敢跳出来说什么。 不知道情况的人，觉得高德每年都能给家族带来几千贯钱的利润，是个好掌柜。 知道情况的伙计呢，又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会冒着丢饭碗的危险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所以高德在高记鱼洗铺子里头的日子，过的要有多么滋润就有多么滋润。 哪怕是在铺子的后院休息，旁边都有貌美的新罗婢女伺候，一点也不像是打工人。 「铁制的面盆？谁会去买铁制的面盆？买回去放着好看的吗？不用几天就生锈了，到时候肠子悔青了也没有用。」 高德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茶，脸上满是不屑。 铜洗的门槛不高，但是利润却是不低。 早就有其他人想要进入这个领域了。 不过，都被高德用各种手段给搞倒闭了。 左右不过是一个很小众的领域，倒也没有哪个勛贵为了这么点生意跟高家撕破脸。 所以就有了高记鱼洗铺子垄断长安城鱼洗售卖的情况。 「我也是这么觉得，之前也不是没有人使用铸铁的方法制作鱼洗，但是用不了多久就生锈了。关键是里面装衣服的时候，一副都会被弄成铁锈的颜色，所以这种铸铁鱼洗，很快就从市面上消失了。 也有人为了解决防锈的问题，在铁的鱼洗上面刷了一层油漆，但是效果也很不好，因为油漆随随便便就会被刮掉。」 伙计看到高德这个态度，也不想多说什么其他的，赶紧出言附和得了。 「嗯，铁制鱼洗哪怕是卖几百文钱一个也没有用，不会对我们的几贯钱，甚至是几十贯钱一个的铜制鱼洗带来什么冲击，你不用太在意这些东西。 除非东西两市或者大唐交易中心里头，有谁敢拿出其他的铜制鱼洗出来，那个时候回你再来找我。」 高德说完这话，就挥了挥手，让伙计出去。 喝完茶，他还想好好的跟自家的新罗婢深入浅出的交流一下呢。 …… 东市之中，阿义那跟阿古诺难得的出来转悠。 顺利的把巨石作坊和喜茶铺子发展壮大之后，阿义那已经是突厥人中在长安城混的最好的一波了。 哪怕是执失思力和契苾何力他们，虽然地位比阿义那要高，但是钱财是绝对没有他多的。 已经慢慢的将自己的角色转换成一名商家的阿义那，每个月都会抽一天时间去东市和西市转一转，看看市面上有什么变化。 「这国美家居铺子时候卖什么的？怎么那么热闹的样子？」 今天，阿义那跟往常一样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就步行在东市之中。 结果才走了一刻钟，就被一个新开的铺子给吸引了。 「我去挤到前面打听一下，估计是新铺子开张在搞活动，也有可能是店家故意营造紧张的气氛，找了牙行的人当托去排队。」 阿古诺现在对于各种商业手法也是很熟悉了。 像是找黄牛当托的事情，在长安城已经不是秘密。 不少铺子开业，都会考虑使用这一招。 阿古诺显然也觉得眼前的这个新铺子，最有可能的也是使用了这一招。 不过，等他费尽力气的挤到了铺子里面，然后再出来的时候，申请却是变了。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阿义那对自己的得力助手还是非常了解的。 看到他这个申请，就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主人，这国美家居铺子，目前只售卖一种东西，那就是面盆，根据尺寸不同，价格不一样。但是最小的那种面盆，居然只要五十文钱，这可是铁制的面盆呢。」 「面盆？你是说鱼洗吧？鱼洗怎么可能是铁制的，会生锈的啊。再说了，五十唐元一个的面盆，也就刚刚够买铁料的钱财吧，人家不得亏死？」 第632页 阿义那已经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突厥小部落首领。 每天洗脸的时候，都是需要使用到鱼洗。 从外面回到家中，丫鬟们也会用鱼洗转好清水，备好香皂，给他洗手。 单单阿义那的府上，就至少有超过十个鱼洗。 所以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玩意。 「我刚刚也问过了这个问题，但是对方的伙计说他们的铁制面盆……鱼洗是镀了锡，不会那么容易生锈的。 最关键是他们卖的太便宜了啊。一个铜制的鱼洗，再便宜也要几贯钱吧，也就是几千唐元。可是差不多大小的铁制鱼洗，却是只要五十唐元，哪怕是买回去之后用上一年半载就生锈了，也要更划算啊。」 阿古诺很清楚，在绝对的价格优势面前，质量已经不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了。 再说了，人家现在也说了，自己的质量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但凡是对鱼洗有需求的人，都不会再去购买铜制的鱼洗了。 看上去不够美观，不够轻便不说，价格还贵了上百倍。 有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啊。 最关键是花了还要被人嘲笑。 阿古诺现在完全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排队了。 「真的假的？你去买几个回去试用一下，看看是不是那么好用。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那我们完全可以大量的採购，然后运输到镇北道，给一些还留在草原上的族人，绝对会受到巨大的欢迎。」 达则兼济天下。 唐人的这话，阿义那现在也已经明白了。 兼济天下他是做不到的，但是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他，为自己部落的牧民做点好事，他还是愿意的。 反正哪怕是买上一千个铁制鱼洗，也不过是花费五十贯钱而已。 这点钱对阿义那来说，绝对是毛毛雨。 但是一个好用的鱼洗，在草原深处的牧民眼中，那就是一个传家宝。 你就是牵着几头牛去换，人家也是不会换的。 这相当于花费最少的金钱，取得了别人最大程度的感激。 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多做几回啊。 「主人，现在这个人有点多，如果要排队购买的话，估计至少要等半个小时呢。」 阿古诺倒不是不愿意排队，只是想让自家主人知道，这个时候去排队买鱼洗，不是最佳时期啊。 「这还不简单，你直接找到刚刚买到了鱼洗的百姓面前，加价两成，从他们手中收购几个鱼洗不就是可以了吗？」 阿义那这话一出口，阿古诺立马就脸红了。 自己刚刚还想着这些人是不是托呢，结果却是没有想到高价从顾客手中购买鱼洗。 …… 新罗使臣驻地。 金胜强拿着金大棒刚刚买回来的面盆，翻来覆去的观看。 「大棒，这么一口鱼洗，东市那边真的只卖五十唐元？」 「是的，这种小号的就卖五十唐元，大一点的卖一百唐元，最大的这种也只要两百唐元。并且这个鱼洗使用的铁板很薄，比铜制的鱼洗要轻便很多。 最关键的是国美家居铺子的伙计说，只要不刻意的把表面的锡刮掉，这种铁制鱼洗就是用上十年也不会生锈。」 金大棒自然知道自家使臣为什么脸色那么凝重。 一叶而知泰山。 从一个简单的铁制鱼洗里头，他们可以感受到大唐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也能感受到新罗跟大唐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在金城，只有勛贵人家才用得起鱼洗，普通百姓就只能用木盆了。 不管是从美观方面考虑，还是漏水方面衡量，木盆肯定都是比不上铜制的鱼洗。 「这么便宜的鱼洗，岂不是意味着长安城中，家家户户都能够买得起？」 长安城百姓现在的收入水平怎么样，金胜强还是比较清楚的。 这种数据也不是什么秘密，不管是随便打听一下，还是翻阅报纸，都能找到相应的答案。 「是的，如果他们真的一直只卖五十文钱的话，那么所有的百姓家中都用得起了。」 金大棒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却是不能不承认。 「使臣，其实我们也可以从大唐把这种鱼洗运输会金城，哪怕是加上了运费，最终肯定还是比铜制的要便宜很多，许多百姓家中也能够买得起。」 看到金胜强没有说话，金大棒又补充了一句。 「不一样的！再说了，登州市舶司可不会一点市舶税都不收。本来铁器出口的市舶税就收的比较高，像是这样的铁制鱼洗，我估计他们直接收你一百唐元一个的市舶税都有可能，甚至更高。 最关键的是，从这个铁制鱼洗里头，我们可以看出新罗跟大唐的巨大差距。 在我们新罗，五十唐元连买这铁制鱼洗的材料钱都不够吧？」 金胜强想到这里，有点心灰意冷。 他倒是想要报国，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 「高掌柜，今天铺子里一口鱼洗都没有售卖出去，早上好不容易卖出去的两口，刚刚人家都拿回来退货了，现在还在外面争论着呢。」 高记鱼洗铺子后院，伙计小心翼翼的给高德汇报着情况。 没办法，他们铺子里从来就没有给人退过货。 今天一下子碰到两个，只能请高德出面处理了。 第633页 「退货？长安城中，还有谁家的鱼洗制作的比我们要好吗？他们过来退货，是纯属找事咯？打听清楚了，是哪家的人了吗？」 高德很是不爽的站了起来。 觉得一会自己一定要给人好看。 「倒不是什么大来头，其中一家是御史贺勤劳家中的奴僕，另外一家是仁心堂的伙计。不过……」 「不过什么？」 看到自傢伙计那么不争气的样子，高德就很不爽。 「我问过他们退货的理由，说是价格太贵了，他们准备去前面国美家居铺子购买铁制的鱼洗。」 「什么？」 高德愣了一下。 今天这是什么回事？ 上午听到一次铁制鱼洗，现在又听到一次。 「他们说铁制鱼洗只需要五十唐元一个，而我们的铜制鱼洗却是人家的一百倍，说自己没有办法回去给东家交差。」 「你没有跟人家说过，铜制的鱼洗跟铁制的鱼洗之间的差别吗？那是一个等级的东西吗？」 高德对眼前的伙计很不满意，心中想着是不是要找个藉口把他解僱了。 「我都说了，但是对方说铁制的鱼洗是镀了锡的，不会生锈，看上去跟银制的鱼洗一样，既美观又便宜，所以死活都要退货。」 伙计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 这个时候，高德终于意识到危机了。 「你说那个铁制鱼洗，只要五十唐元一个？还能保证不生锈？」 「他……他们是这样说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鱼洗？我们高记鱼洗才是整个大唐最好的。」 高德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隐约之中，他也知道伙计不可能欺骗自己。 那可如何是好啊？ 自己的新罗婢，自己每年几百贯的收益…… 高记鱼洗铺子，难道是要被抛弃了吗？ 第1214章 李治的小动作 「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五合居中，刚刚从外地回来的高瑾忍不住破口大骂。 本来是一个开开心心的接风宴，现在却是搞成了这个样子。 「高兄，那个国美家居铺子对你们高记鱼洗铺子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柴令武有点不解的看着高瑾，再看看默不作声的长孙沖。 「一个是五十唐元，一个是几贯钱起步，你说那些买东西的人会选择买哪个呢？ 要是以前铁制的鱼洗没有解决生锈的问题，哪怕是卖的再便宜，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现在他们在上面镀上了一层锡，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仅美观，还解决了生锈的问题。」 高瑾脸色非常难看，不过倒也没有把怒气撒向柴令武。 「在铁板上面镀锡，最近长安城流行的水果罐头就是使用这种方式来制作的，目前来看防锈效果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长孙沖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就是这个荔枝罐头吗？」 柴令武忍不住从桌上拿起了荔枝罐头，将里面的荔枝全部倒了出来，然后好好的端详了一番。 作为岭南特产，哪怕是长安城的勛贵富商，也很少有机会吃到。 但是现在楚王府却是巧妙的通过水果罐头的方式，解决了这个问题。 虽然制作成罐头的荔枝跟树上新鲜採摘的荔枝，口感上肯定会有一些差异。 但是至少已经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 「是的，就是这种罐头。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制作了薄铁板，然后在上面镀锡。不过我们长孙家的炼铁作坊，很快也可以生产出这样的铁板了。 从技术上来说，镀锡钢板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难度，只不过是以前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么使用而已。」 长孙沖不说还好，一说高瑾就更加郁闷了。 楚王府搞出了镀锡钢板，长孙家也要搞，那么其他炼铁作坊肯定也会有样学样。 到时候，铜制鱼洗还会有市场吗？ 自家铺子里的铜制鱼洗，就只能重新融化成铜锭了吧？ 这就意味着之前的加工成本，之前请了匠人精心雕刻的图案，全部都白费了。 最关键的是以后每年几千贯钱的收益也没有了。 「鱼洗是什么情况，我也是知道一点点的。楚王府的国美家居铺子居然敢以五十唐元的价格出售铁制鱼洗，他们真的能够做到这么便宜吗？」 柴令武继续表达着自己的疑问。 「这个你不要问我，长孙兄比我要清楚。」 高瑾郁闷的喝了一杯酒，在那里生闷气。 「我对柴兄说的这个也是有疑问的。昨天，府上的匠人已经对国美家居铺子售卖的铁制鱼洗进行了研究，哪怕是我们去制作这样的铁制鱼洗，成本至少也要去到一百多文钱，五十文钱是绝对要亏钱的。 虽然这里面跟我们长孙家炼铁作坊暂时还生产不出那么薄的铁板有点关系，但是哪怕是我们使用一样的铁板，单单加工费，就需要超过五十文钱了。 真不知道楚王府的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想要收买人心吗？」 长孙沖这话，可谓是非常恶毒。 一旦这个说法在坊间流传，不说李世民会怎么想，李治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 虽然李治已经担任了两年的太子，但是在长安城的各种事务中，他的存在感还是非常的低。 第634页 说他是个小透明，也没有几个人会有意见。 「长孙兄，我觉得有可能是李宽那个傢伙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来对付我们高家，所以才定下了这么一个註定要亏本的价格。」 高瑾对于高家、长孙家和楚王府之间的争端，也是知道一些的。 现在他只能以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长孙兄，高兄，虽然李宽这个人非常令人讨厌，我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喜欢他。 但是客观的说，楚王府的人在商业上做事情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遵循商业规则的。 会不会是他们使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呢？」 柴令武虽然不是什么有才华的人，不过柴家在楚王府身上吃过了那么多的亏，他也算是没有那么蠢了。 「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先喝酒吧。」 一旁的萧锴平时跟他们混的次数不算很多，觉得一帮人跟个怨妇一样在那里抱怨来抱怨去的，好像听没有意思的。 也许是高瑾他们都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找到解决的方案，只能在这里吐槽。 所以听了萧锴的话之后，他们再骂骂咧咧的几句，就开始转移话题了。 …… 「王爷，大唐交易中心那里的冯家锡铺，昨天又上调了锡的价格。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锡锭的售价已经翻了一番了。」 楚王府中，王富贵未雨绸缪的跟李宽汇报了一个担忧的事项。 不管是罐头的制作，还是鱼洗的制作，都是需要使用大量的锡。 虽然长安城如今九成的锡锭都被楚王府给买了下来，但是根本就支持不了多少天。 「前几天不是传来消息，说平安贸易在南洋的苏门到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锡矿吗？怎么锡锭的价格还在上涨？」 李宽一般是不会关心特别细节的事情，但是平安贸易在南洋发行了大锡矿，蒲罗中旁边又发现了一个大煤矿，这样的消息，王玄武还是要及时跟他汇报的。 「是的，这个消息已经证实了是真的。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平安贸易的锡锭要冶炼出来，并且运输到长安城，至少也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吧？ 冯家肯定也是收到了相关的消息，想要趁着这几个月好好的挣一笔钱。 按照现在的锡锭售价，冯家锡铺一个月挣的钱，就顶得上过去一年挣的钱，甚至更多。 到时候哪怕是平安贸易的锡锭运输到了长安城，价格也只会是慢慢的下跌，不会立马跌到谷底。 毕竟，如今许多炼铁作坊都在尝试制作镀锡的铁板，到时候对锡锭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多。 甚至等到下个月，锡锭的价格还会继续上涨呢。」 王富贵心中有点苦涩。 原本以为靠着罐头和铁制的鱼洗，楚王府可以好好的挣一笔钱。 现在发现可能主要的钱财都被岭南冯家给挣走了。 这帮挖矿的，挣钱还真是容易啊。 明明都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偏偏可以享受那么高昂的利润，让人很是不服气啊。 其实，王富贵要是知道后世的钢铁厂和铁矿石厂家之间的关系，心中就能平衡很多。 澳洲那些挖矿的，只是简单的出售铁矿石，就能获得超过百分之百的利润。 而一些钢铁厂，累死累活，也就只能挣人家的零头，完全就是在给铁矿石厂家打工。 关键是人家挖矿的工人，工资还是你钢铁厂的工人的好几倍，甚至是十几倍。 你说郁闷不郁闷？ 「锡锭的价格上涨，肯定会让冯家加大岭南到西部的矿藏开发，到时候对岭南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当然，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锡锭的利润一旦高到吸引人心，立马就会有更多的勛贵投入到这个行业。 我们大唐虽然只有岭南道有个一大锡矿，但是并不表示其他地方就没有锡锭的产出。只不过规模不是很大，收益不是很高，所以一直没有人重视。 提炼锡是比较容易的事情，一旦大家意识到挖锡矿的利润很高，立马就会有人去扩大锡锭的产能。 等到平安贸易的锡矿开始大量出产锡锭，压低了锡锭的价格之后，那些小矿藏才会慢慢的恢復原样，变成没有人愿意开採。」 李宽对锡锭价格变化的事情看的比较淡。 冯家是岭南的地头蛇，大唐如果要让岭南道尽快的融入到整个国家之中，那么给冯家一些恰当的好处，就是必须的。 如今锡锭的价格变化，冯家就算是搭上了大唐经济发展的顺风车。 「那……那我们就先不管那么多了？」 王富贵见李宽并没有给自己什么开创性的建议，不由得有点失望。 「冯家不是我们现在的主要敌人，先把高家和长孙家干趴下再说。」 「属下明白了！」 李宽这么直白的话一说，王富贵就彻底明白了。 …… 「雉奴，朝中不少人弹劾楚王府的作坊破坏商业规则，恶意竞争，这事你怎么看？」 颐和园中，李世民看着一堆的弹劾奏摺，心中有点无语。 这个李宽，实在是太能搞事了。 「父皇，这些弹劾奏摺，应该说的是永久自行车大幅降价和铁制鱼洗的事情吧？」 李治先试探着确认了一下，然后才考虑要怎么说辞。 第635页 「没错！永久自行车的价格直接降到了九百九十九唐元，导致其他的自行车作坊立马都活不下去了。还有那铁制鱼洗的出现，更是直接将铜制的鱼洗给彻底淘汰了。」 李治从李世民脸上看不出态度变化。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二哥，不是这么简答就可以被弹劾倒下的。 「自行车的出现，对百姓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大大的提高了出行的效率。如今永久自行车作坊要求所有的供应商都降价百分之三十，做法是霸道了一点，这可能跟楚王府的作坊在大唐商圈里头占据特别重要的地位有关系。 不过考虑到永久自行车作坊最终售卖的新款自行车，降价的幅度比百分之三十还要多，倒是不好太怎么责怪人家呢。」 李治很巧妙的给楚王府上了点眼药，但是看起来又好像是在给楚王府做辩解。 「至于铁制鱼洗，我倒是觉得很难去指责，毕竟人家使用的是楚王府炼铁作坊自己生产的铁板，加工也是在自己的作坊里头加工的，并没有强迫其他人降价。 不过五十唐元一个的售价，实在是低的有点超过想像。也难怪有人会弹劾二哥是不是在收买人心。 当然，我觉得这些人肯定是误解了什么，也许楚王府的作坊有什么特别的技巧，可以大大的降低铁制鱼洗的加工成本呢。」 李治这话，一如既往的保持一个风格。 果然，李世民听了之后，眉毛忍不住跳了跳。 德妃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跟他说的事情，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 李世民有点怀疑李宽也是知道这个消息。 这么一来，他想借着铁制鱼洗的机会，好好的收买人心，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真是头疼。 「作坊城中，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下属的作坊，如今每天都在全力生产各种各样的蒸汽机，他们跟机械研究所一起改进的蒸汽工具机和蒸汽冲压机，如今已经在好几家作坊开始使用。 之前宽儿跟朕提到过这些设备的厉害之处，当时朕还不大相信，现在看来很可能就跟这些设备有关系。 找个时间，你跟朕一起去作坊城走一趟，看一看这些为大唐百姓生活了各种各样的商品的作坊，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李世民瞥了一样李治，从他的话里面感受到跟以前有点不一样的味道。 李世民那是什么人啊？ 立马就察觉到了李治心中的想法。 不过，这让他更头疼了。 说实在的，他是通过玄武门之变登上皇位的，史书上不可能什么都不记载。 之前李承干跟李泰争夺皇位，还有李祐叛乱的事情，已经让他脸上无光。 要是李治跟李宽再搞出一个皇位争夺，那史书上就不知道要怎么记载了。 所以到目前为止，李世民是没有任何要更换储君的意思的。 但是，他绝对也不想看到李治出手对付李宽啊。 「父皇说的有道理，作坊城那里如今聚集了数十万的匠人，各个作坊每年也为户部缴纳了许多赋税，朝廷确实要对那一块的事情多加关注。」 李世民提出去作坊城视察，李治自然不会反对。 甚至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说服李世民在作坊城新设立一个县衙，专门负责管理作坊城的事情。 免得在长安城外，出现一个国中之国。 这绝对不是李治希望看到的。 因为作坊城里头的事情，如今完全是楚王府说了算。 第1215章 小小拉链，一点也不简单 乔发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 作为曾经跟着李世民出征高句丽，并且立下功劳的学员，乔发毕业之后并没有进入到军中。反而是选择了留校任教，成为后勤科的一名教员。 新式军装、军靴在大唐的十二卫和边疆一些重要驻守队伍之中，如今已经得到了普及。 乔发日常非常重要的一个任务，除了敦促服装作坊按时保质的供应军装等物资，收集将士们对配发的物资的使用反馈也是他很重要的一个工作。 在过去的一年中，他收到最多的反馈就是每次嘘嘘的时候，都需要揭开皮带，使用起来很不方便。 还有就是繫鞋带的时候，很浪费时间。 有时候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鞋带松了，反倒是有可能把自己给绊倒。 这些问题怎么解决，都是需要乔发去考虑的。 为此，最近几个月，乔发不断的去跟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还有哥哥成衣作坊的裁缝沟通，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最终，这个问题还是传到了李宽耳中。 这还不简单？ 李宽直接就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制作拉链出来。 不过拉链怎么制作，李宽就不懂了。 把基本的原理和应用场景说了出来之后，剩下就是乔发的事情了。 「乔教谕，有了这个冲压机，我们的拉链总算是有机会制作出来了，前面我们白折腾好几个月了。」 石炳明看着一个个从冲压机上下来的小配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李宽给大家提供了拉链的原理和制作思路，石炳明跟乔发也使用木头和布条尝试着制作了几个样品，基本上确定了思路的正确性。 第636页 但是，要真正的制作出金属的拉链，却还是非常困难。 「嗯，一条拉链上面，少则几十个链片，多则上百个链片，如果没有蒸汽冲压机帮忙，单纯的靠手工来制作，那是绝对不可能满足军装和军靴的需求的。」 乔发也觉得身上的压力减轻了很多。 这个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他的髮际线都后移了不少。 到时候，都不需要剃度，他直接成为了和尚了。 「不过目前是使用的铜来制作拉链，成本还是太高了，后面我们要考虑怎么使用钢铁来制作。那样不仅成本更低，应该也会更加耐用。 要不然到时候三天两头的拉链就坏掉了，十二卫那边将士们的投诉估计都能把我们搞崩溃。」 石炳明作为戴全的弟子，算是年轻一代匠人当中手艺非常好的了。 因为经常跟观狮山书院各个研究所打交道，他的见识也算是挺不错的。 「嗯，我们先使用铜制的来生产一批。这铜毕竟要比钢铁柔软，加工出来之后，零件的精度要高很多，拉链出现不良的概率会小很多。 如果使用钢铁来制作的话，那么对模具的要求就高很多了，报废率也会急剧上升。」 乔发现在首先考虑的是怎么解决问题，先把拉链搞出来，让大家看到问题解决的方向。 之后再慢慢的改进拉链，降低拉链的成本。 「最开始听楚王殿下说起拉链的时候，我还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拉链，难度居然不比制作一辆自行车要低，甚至各种小要求更多。」 石炳明脑中回顾了一下自己参与到拉链设计和制作之后做的事情，心中颇为感慨。 有些看起来很难的事情，其实解决起来比较简单。 但是有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反倒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找对了解决问题的路子。剩下就是不断改进的过程了，这註定是一个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乔发想到刚刚试用拉链的情况，想到这个拉链可能会拉过头，也可能会拉着拉着就爆裂了，亦或是拉着拉着就卡住了。 后面还有许多问题等着自己呢。 「楚王殿下让我们专门成立一家拉链作坊，还给我分配了股份，这说明拉链在未来还是非常有前途的。 现在我们只是考虑在军裤的裤裆那个地方开一个口，加上拉链作用解手的时候使用。 还有把军靴的鞋带简化或者去除，配合侧边的拉链进行使用。 但是其实拉链的用途应该是非常广泛的。比如我们的被子，是不是也可以用上一条拉链来作为开口的工具，或者是我们的上衣，是不是可以考虑去掉扣子，直接使用拉链呢？」 两人不断的讨论着小小拉链的应用前景。 这种东西，并不涉及什么军事保密，所以他们是希望能够扩大拉链的使用范围的。 更多的地方使用拉链了，甚至是更多的作坊开始生产拉链了，他们之前担忧的一些问题，就会提前得到暴露，或者是提前得到解决的办法。 这对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至于这么做，会不会让刚刚成立的石乔拉链作坊的生意受到影响，反倒不是他们两个担心的事情了。 「嗯，原本我还想去大唐皇家专利署去申请专利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不用再申请了。让更多的人去生产拉链，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拉链技术成熟起来。」 乔发作为军事学院的教谕，当然还是首先要考虑后勤科的需求。 「不，专利还是要申请的，不过我们可以免费授权给其他人使用。要不然到时候其他作坊的人开始生产出拉链之后，直接去大唐皇家专利局申请了专利，反过来要求我们支付专利使用费，那就噁心了。」 石炳明是在社会上厮混过的人物。 不像是乔发，从军事学院毕业之后，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步入社会，不知道外面世界的黑暗。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礼义廉耻什么的，都显得非常脆弱。 「行吧，你这个担心也有道理，那我就去申请专利了。」 乔发想了想，觉得石炳明说的也有道理。 真要是出现那样的场景，自己肯定有办法让对方难受，但是到时候丢人的肯定也是自己。 他可不想美好的前途因为这些噁心的事情而受到影响。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的石乔拉链作坊，除了给军装供应拉链之外，是否还要接受其他成衣作坊给我们的订单呢？」 对于石乔拉链作坊应该怎么运作，石炳明心中也没有主意。 「看情况吧，如果是大规模的需求，肯定要先考虑军服那边的产能是否可以满足；但是如果只是小规模的试用的话，先对外售卖一批也是可以的。 这样也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投入到拉链这个行业，为技术进步提供帮助。」 乔发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意见。 而长安城中，一些反应灵敏的作坊，自然是早早就动了起来了。 …… 百丽箱包作坊自成立以来，一直都只是在珍宝阁里头开设了专柜进行售卖。 由于这些箱包普遍都是使用鳄鱼皮进行制作的，售价颇为高昂，所以是长安城贵妇圈子里的最爱。 第637页 「紫霞姐姐，你看这一款最新的手提包，好像是密闭的？」 杨氏茶叶大厦的珍宝阁里头，紫霞跟思思相伴着在那里逛街。 紫霞成衣作坊和紫霞成衣铺子的生意，如今都已经进入了正轨。 需要紫霞亲自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少了。 如今正是初夏时分，天气还不算炎热，思思就拉着紫霞来杨氏茶叶大厦逛街了。 作为长安城的地标性建筑，杨氏茶叶大厦如今已经是大唐最高端的商业区。 里面基本上可以找到主流的各种奢侈品。 而顶楼的如家客栈旗舰店，更是让如家客栈的名气急剧上升，一举超越悦来客栈，成为大唐知名度最高的客栈。 许多外地来的客商，都会专门抽出几天的时间，来杨氏茶叶大厦的如家客栈里头住上几晚上。 至于这栋楼的命名权，售价更是一路飙升。 不过尝试到了好处的杨本满，每次都是凭藉着同等价位的优先权，牢牢的占据了这个名字。 如今，大家已经很少使用大唐第一高楼来称唿这座大厦，而是习惯性的说杨氏茶叶大厦。 而杨氏茶叶，也凭藉着这个巨大的gg，成功的站稳了大唐第二的位置。 许多外地来的商家，但凡是要採办茶叶或者茶砖，都会优先考虑杨氏茶叶作坊的出品。 「这位姑娘好眼光，这是我们昨天才刚刚上架的新款手提包，限量供应一百个。 这种手提包，使用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和观狮山书院联合研制的最新式技术，可以让你的日常使用变得非常便捷。」 珍品阁的伙计，如今都是非常专业的。 由于待遇很不错，这些伙计的稳定性非常高。 好些人都是从开业到今就在这里帮工。 所以看到紫霞和思思，她们就知道应该怎么推销。 「这不过就是一个手提包，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紫霞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要不是珍品阁出品，一向都是精品。 她都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一个专门忽悠游客的黑店了。 她可是听说了，有些牙行跟商铺合作，专门带外地来的客商到处游玩，然后再去到一些专门的商铺里面採办货物。 在一顿忽悠之下，这些商家往往碍于面子，都会买上一些东西。 可是等到他们搞清楚情况之后，就会发现自己买的东西，比市面上出售的价格高了好几成，甚至是好几倍，几十倍。 这虽然让牙行的名气变得更差，但是牙行有存活的土壤，一时半刻也没有办法立马解决。 「这位姑娘，好教您知道，我们百丽箱包的这款手提包，整个包上面只有这两处有两根拉链，其他地方是一个扣子都找不到了。 您看，如果你需要把东西放进里头，那么就这样拉一下拉链就行了。 如果您放好了东西，再这么拉一下，拉链就拉回去了，包包就算是拉好了。 考虑到姑娘家经常会有一些贴身的东西需要随身携带，我们在这里还专门多设置了一个分割，可以方便大家存放其他的一些东西。 因为有拉链直接拉住，哪怕是放一些姑娘家的私密物品，也不用担心不小心被人瞅到而尴尬。」 这名女伙计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的两位姑娘应该是不差钱的。 所以自然不予余力的在那里介绍新款包包的好处。 「我记得以前有一款跟这个手提包非常类似的，当时是卖几千唐元吧，为何这个手提包却是要卖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呢？」 思思是珍宝阁的常客，一下就发现了一个重大差异。 十几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啊。 虽然好像也就是二十贯钱而已，对于紫霞也好，思思也好，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就相当于他们好几年的工钱了。 也难怪思思会提出质疑。 「姑娘您真是好记性，之前的那款手提包的售价是四千九百九十九唐元。我们这一款手提包，粗粗的看上去，可能会觉得有点点类似，但是您要是认真看的话，就会发现除了使用了拉链的明显不同之外，我们的鳄鱼皮也是不同的……」 伙计不愧是专业的。 连愣都没有愣一下，立马就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讲解了起来。 反正思思听到最后，就知道一点，这个百丽箱包的最新款产品，它真的值这个价钱。 并且还是限量款，要是买的晚了，哪怕是有钱也买不到了。 「思思，你喜欢就买吧。百丽箱包的限量款产品，从过往的情况来看，很大概率都是会涨价的，也就是你用了一年半载之后，如果保养的好，转手卖给别人，可能还能挣钱呢。」 紫霞看出思思应该是非常喜欢这款手提包，所以直接就出言帮伙计劝说了起来。 二比一！ 本来思思就看上了这款产品，现在又又紫霞帮忙游说，她哪里还能坚持的住？ 很快的，她就怪怪的拿出了银票和唐元，把这款昂贵的手提包给买下来了。 第1216章 羡慕嫉妒 「姑娘，有一个事情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 鳄鱼铺子里头，掌柜的看到顾盼盼过来视察，欲言又止的想要说点什么。 第638页 「什么事情？」 顾盼盼看着有点冷清的鳄鱼铺子，心情还算是比较平静的。 作为长安城最大的一家提供鳄鱼皮和鳄鱼肉等鳄鱼相关产品的铺子，面对的消费者本来就相对小众。 大多数时候，铺子里的客人都没有伙计多。 不过，因为鳄鱼相关产品的定价相对比较高，利润率比较丰厚。 所以哪怕是看上去比较冷清，其实一年下来也没少挣钱。 就像是后世很多茶庄，你可能会发现自己每次路过的时候，里面都一个客人都没有。 但是人家偏偏活得好好地。 附近看起来还算热闹的餐厅，一家又一家的都倒闭了，但是人家茶庄却是存活的好好的。 真是让人感到奇怪。 只能感慨茶叶这一行，水真深，利润真高。 「珍品阁出售的百丽箱包，最近推出了一些新的鳄鱼箱包，售价比之前上涨了好几倍。我专门去看过了，其实这些新款箱包的制作成本，应该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只不过搞了一些新的概念出来而已。 连带着其他的鳄鱼箱包的售价，都有一些提升。 姑娘，这箱包的制作成本，正常来说鳄鱼皮的购买成本是影响最大的。 可是这两年我们的鳄鱼皮售价，几乎是一文钱都没有上涨，保持的相当稳定。 但是百丽箱包的价格，那却是一年比一年高，这说明他们的利润也是一年比一年高。 我觉得既然百丽箱包都涨了这么多价格了，匠人们的工钱肯定不会对箱包的成本有那么大的影响，我们的鳄鱼皮是不是也可以涨价呢？」 掌柜的说了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 百丽箱包的鳄鱼皮，都是从顾氏的鳄鱼铺子里头採办的。 眼看着自己的客户挣的盆满钵满，掌柜的肯定会嫉妒了。 这就像是卖铁矿石的，眼看着你的钢铁价格在不断上涨，肯定也拼命的找理由给自己涨价。 这么一来，钢铁价格上涨也能找到一个好理由了。 因为铁矿石成本上涨了嘛。 到时候不管是提供铁矿石的还是冶炼钢铁的，大家的日子都过的很滋润，享受着超高的利润。 至于下游其他作坊的死活，关他们什么关系呢？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些鳄鱼皮的售价，我们是按照成本价的一倍来设定的吧？」 顾盼盼虽然平时比较洒脱，但是并不表示她对自己的各个产业啥都不清楚。 「是的，我们的鳄鱼铺子，一直以来的收益都差不多是这个水平。」 「一倍的收益你还不满足？鳄鱼皮并不是只有我们铺子能够提供，百丽箱包会一直从我们这里採办鳄鱼皮，那是因为当初的鳄鱼是我跟着楚王殿下、侧妃娘娘他们一起在洪州附近的时候搞出来的。 人家百丽箱包能够把售价提高，那是人家的事情。提高了之后还能卖的很好，那更是人家的本事。 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就要涨价吧？ 那要是按你这么说，人家的烧刀子、七里香等酒水售价那么高，那么粮食的价格是不是也要涨价啦？ 瓷器的价格那么高，是不是泥土的价格也要上涨了？」 顾盼盼跟楚王府的关系是非常特别的。 虽然属下的掌柜们对此也有一定的了解。 但是显然把握的还是不够准确。 「姑娘您说的也对，是我贪心了。」 好在人家掌柜的也不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看到顾盼盼这个表现，就知道自己今天献殷勤献错了。 要是百丽箱包不是楚王府的产业，估计结果就不一样了。 …… 「紫霞姐姐，这个拉链还真是非常方便呢。」 紫霞成衣作坊里头，刚刚买了一个新包包的思思，显然心情很不错。 虽然买的时候有点肉疼，但是买完之后感觉还是很爽的。 「人家百丽箱包敢把东西卖的那么贵，肯定还是有人家的理由的。你觉得好，那就对了。」 紫霞是一如既往的对楚王府的出品，充满了信心。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这拉链能够用在箱包上面，那是不是也可以用在我们的成衣作坊里头呢？ 你看我们现在制作的成衣，很多都是款式比较新颖，是姐姐你自己设计的。 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设计一款上衣或者裤子，是使用了拉链的？ 这么一来，到时候大家就不用那么费劲的一粒粒的扣扣子，而是直接拉链一拉就搞定了。」 思思的思维算是比较发散的。 看到拉链在包包上面滑动的场景，就想到了也许可以使用在衣服上面。 「我看了看这个拉链，旁边需要比较厚实的布匹才能跟它相配合，要不然就会不牢固。 现在正是制作夏装的时候，襦裙什么的，肯定是不适合这个拉链的。 不过，如果是冬装的话，我倒是觉得可以考虑变通一下。 特别是那种厚厚的棉衣，如果使用了拉链，应该可以更好的挡住风寒的侵袭。」 对于思思的提议，紫霞思索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你这么说也对，这百丽箱包很适合使用拉链，那是因为跟拉链配合的鳄鱼皮够厚，够结实。 第639页 要不然这么厚重的一条拉链搭配在衣服上面的，就会觉得很奇怪。」 「是的，不过你这个提议也是很有建设性的。这说明拉链真的不仅仅是是可以运用在百丽箱包上面，在我们成衣铺子，应该也是有广泛的运用前景的。」 紫霞也是有眼光的人。 知道拉链这个小玩意，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应该还是很有前途的。 事实上，哪怕是后世了，许多国家都能制作拉链了，但是拉链行业的领头羊，日子过的其实也是很滋润的。 巅峰时期，像是ykk这样的拉链龙头，年营业额可以做到几十亿美金，员工数量超过万人，这还是挺让人佩服的。 而拉链在大唐，如今才刚刚开了个头。 如果有谁愿意往这个行业好好钻营的话，其实也是一个可以吃几百年，上千年的产业。 不用担心哪天被淘汰了。 …… 「跨越时代的力量，超出你的想像！」 当《大唐日报》以头版头条的形式刊登了一篇有关蒸汽机设备的文章之后，长安城的商圈立马就沸腾了。 这段时间，楚王府不断的有超出大家想像的东西冒出来，要说各个商家没有压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郎君，结合《大唐日报》的报导，还有我们从作坊城打听到的消息，永久自行车能够将售价降低到九百九十九唐元，应该就是因为蒸汽机设备的原因。」 城南马车行，韦掌柜小心翼翼的站在韦思仁面前。 这几天，他们韦家的自行车，基本上是一辆也卖不出去。 但是要让他们降价到比永久自行车都还有低的价格，他们又不愿意。 「家族如今也在长安城外修建了一座韦氏书院，我已经让格物专门设立了一个蒸汽机设备研究所，集中力量研究各种各样的蒸汽机设备。 我有一种预感，楚王府现在带头使用各种各样的蒸汽机设备，不需要几年，大唐的各种作坊里头，都会开始使用。 到时候如果这个设备技术全部掌握在楚王府的手中，那么他们想要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我们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韦思仁现在虽然也为库存的自行车而头疼，但是他更头疼的是以后怎么办？ 不管是城南马车作坊，还是自行车作坊，里面都用到许多各种各样的零件。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零件很多都可以运用蒸汽机设备来提高制作的生产效率。 如果韦家跟不上步伐，那就麻烦了。 「长安城中，除了观狮山书院下属的蒸汽机研究所和机械研究院在研究蒸汽机之外，渭水书院、曲江书院等书院也从去年开始就设立了蒸汽机研究所。 郎君，我觉得韦氏书院可以跟其他书院或者作坊合作，尽快的推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蒸汽机设备。 但是，我们也不能一味的等待，只要能够买到合适的设备，先引进，然后再慢慢的更新换代，也是可以的。 要不然我们的作坊，很快就要被淘汰了。到时候别说挣钱，以前挣的钱都会亏回去。」 想到后面仓库里头密密麻麻的自行车，韦掌柜心中满是焦虑。 「嗯，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协调，每个星期跟我汇报一下进展。现在我们要考虑一下怎么处理库存的自行车，然后什么时候推出链条驱动的自行车。」 库存是每个开设作坊的商人都感到头疼的事情。 这不仅是占用资金的问题，还意味着生产效率和生产规划存在问题。 而当产品更新换代的时候，库存的问题就更加被放大了。 就韦家的自行车，他们如果不大规模的降价，是卖不出去的。 可是韦思仁也好，韦掌柜也好，显然不愿意独自承担降价的后果。 「郎君，我有一个主意，不过可能影响会比较大。」 「什么主意？只要能够解决我们的问题，其他的都好说。」 「上个月各个零件供应商的货款，我们不是还没有支付嘛。现在积累下来的库存自行车，主要也是上个月生产的。 我们可不可以直接以自行车来抵扣货款呢？当然，我们可以打一个折扣，降低大家的不满情绪。」 韦掌柜这个想法，显然是在心中想了挺久了。 虽然这样子会让供应商不满，但是他觉得只要韦家的作坊，以后生意很好，就不愁这些供应商会放弃跟韦家合作。 毕竟，他们只是使用货物来进行抵扣货款，又不是不给。 「这个主意不错，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今自行车卖不出去，我们连支付货款的资金都没有了，让他们跟我们一起承受一点压力，也是很正常的。」 韦思仁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韦掌柜的建议。 死道友不死贫道。 先把韦家的产业给稳住了再说。 …… 蒸汽机研究所。 李谚忙的脚不离地。 一方面，他要负责蒸汽火车的改进工作，另外一方面，蒸汽机设备的需求迎来了井喷。 不仅蒸汽机作坊的产能要跟不上了，各个作坊提出来的蒸汽机设备的需求，也让李谚应接不暇。 毕竟蒸汽机研究所，能够负责设备设计的人员，数量是非常稀少的。 第640页 大部分都是根据已经设计好的图纸来进行零件制作。 「师父，我觉得蒸汽机研究所里头有必要分成几个小组，一个小组专门负责蒸汽火车的研究，一个小组专门负责蒸汽船的研究，另外一个小组专门负责蒸汽机设备的制作。 如今需求最旺盛的就是以前我们不是特别重视的蒸汽机设备，我觉得有必要多安排一些人手到这个小组。」 赵小二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在蒸汽机研究所里头，如果李谚偶尔外出，一般都是让赵小二来负责研究所里头的具体业务。 才二十多岁的赵小二，也不负众望，每次都能交出合格的答卷。 「嗯，现在各个作坊对蒸汽机设备的需求太旺盛了。哪怕是我们现在的蒸汽机设备使用起来还不是很稳定，经常会有一些问题，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啊。」 李谚现在是痛并快乐着。 折腾了好几年的蒸汽机研究所，如今总算是出成绩了。 他肯定是很开心的。 但是，蒸汽机作坊不能提供满足市场需求的台数和产品，就让人有点郁闷了。 「主要是那蒸汽冲压机和蒸汽工具机太厉害了，配合着模具和夹具，一下就可以提升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的生产效率。 只要见识过这种奇蹟的作坊主，都会狠下心来购买一台。要不然根本就竞争不过其他人。」 「扩产，再扩产！看来整个贞观十九年，我们就要在不断的扩产之中渡过了。」 李谚深唿吸一口气，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 他有一种预感，李宽在观狮山书院做的工业革命的演讲，真的要开始实现了。 第1217章 让人绝望的差距 御史台。 令狐无疆心情愉悦的从自己新买的奔驰四轮马车上下来，然后掏出怀中金光闪闪的哈梅迪怀表看了一眼，再整理了一下自己刚买的新款上衣，然后信心满满的走了进去。 一如既往的给杨本满擦桌子，泡茶，然后拿起最新一期的《大唐日报》看了起来，在那里等待杨本满的到来。 曾经，令狐无疆在御史台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没有什么大的靠山，没有特别多的钱财。 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完全无依无靠的胥吏。 整体来说，就是御史台中一名比较普通的，扔到人群中都不会被人注意的胥吏。 不过，现在他的情况不一样了。 令狐投资公司最近的战绩非常辉煌。 得益于坚持持有水均制作所、永久自行车作坊和长安精工等股票，令狐投资公司最近的收益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几。 这让令狐投资公司立马成为宠儿。 不仅御史台的一些人员跟令狐投资公司签订了资金委託管理的协议，就是其他一些衙门的官员，乃至一些富商，都愿意把钱给到他来管理。 这么一来，单单依靠收取管理费，令狐无疆的日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更不用说，按照协议的说法，一旦年度投资的收益超过了百分之十，额外产生的收益，令狐投资公司就要抽走两成。 别看只有两成，但是这可是一笔非常巨大的数字。 特别是伴随着管理资金的增加，只是依靠这一部分抽成，令狐无疆就实现了财务自由。 不仅买了最新款的奔驰豪华四轮马车，还在珍宝阁爆买了一顿，让当时服务他的伙计激动不已。 「杨御史，这段时间我们持有的那几支股票，已经上涨了不少了，你说我要不要把他们卖掉，换成其他价格比较低的股票呢？」 等杨本满来当值，令狐无疆立马就凑了上去。 「前几天《经济日报》上面有一篇文章，是那个王有才写的，名字就叫做价值投资，你有看过吧？」 杨本满没有直接回答令狐无疆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自然是看过的，不过我有点没有看懂。」 在杨本满面前，令狐无疆很老实，没有不懂装懂。 「不管是水均制作所，还是永久自行车作坊，你觉得他们的盈利前景怎么样？」 「挺好的！短时间内没有其他自行车作坊可以超越永久自行车作坊，而作为最主要的供应商，水均制作所的前途自然不错。」 「那你为什么要考虑抛售股票呢？抛售了之后你又准备买哪只股票呢？」 杨本满这几个问题一出口，立马就把令狐无疆给问倒了。 「现在交易所里的气氛已经被带起来了，很多人都看好永久自行车及其关联的作坊，还有其他使用了蒸汽机设备的作坊。 这个时候，你应该坚定的持有，而不是小涨了一波之后，就抛售了。你这样是投机，不是投资。」 在杨本满看来，一个作坊的股票是否值得持有，不在意它涨了多少，而在于它的内在价值是多少。 很显然，杨本满认为永久自行车作坊这些股票的内在价值，跟股票的价格之间还有差距。 事实上，后世许多股民，哪怕是选中了一只那牛股，也很难握住。 可能回过头来，你会说早知道我拿住某只股票不动，一年就涨了好几倍。 但是假设真的又有一只这样的股票出现在你面前，你也恰好购买了，基本上你能享受它的几成涨幅，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第641页 再多，你肯定是拿不住的！ 这就是为什么散户非常难挣钱的原因。 涨了，怕跌，然后赶紧卖了。 跌了，怕继续跌，赶紧割肉，自然又亏钱了。 「那……那我就先听你的，继续把这些股票握在手中。」 「可以，不过我听说你最近吸收了不少的投资，你也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买入一下市值规模比较大的东太平洋公司、大唐铁路这些股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杨本满在令狐投资公司里面并没有股份，可以说是没有利益关系。 但是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却是让他颇为享受。 「好的，那我就先按照您说的去做。」 令狐无疆心中松了一口气。 未来的投资，有了明确的方向，他不用再睡觉也睡不着了。 今晚可以去平康坊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 哐！ 哐！ 哐！ 金太打铁作坊里头，一阵阵颇为急促的敲打声，在匠人眼中，比什么音乐都要悦耳。 「师父，这一次我们从房家和程家手中一口气承接了一万把砍刀，原本以为是要等到一个月以后才能交货，现在看来，连半个月都不用就能全部完工了。」 站在新投入使用的蒸汽锻压机面前，金太心中感到非常震惊。 原本锻打一把砍刀，需要两名匠人配合，花费至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完工。 这样出来的砍刀，还是属于质量很一般的那种。 如果要想质量好，那就要不断的锻打，加工时间至少要翻一番。 这也就意味着成本会大幅增加。 这些砍刀，只不过是运输到岭南，用来砍伐甘蔗的。 不管是房家也好，程家也好，肯定不愿意花费重金去购买砍刀的。 所以只能在质量上有所取捨了。 不过，现在在蒸汽锻压机面前，金太觉得只要五分钟，就可以完成一把砍刀的加工，并且质量会大幅上升。 因为蒸汽锻压机的锻锤敲打刀身的力量，肯定要比人工要大许多倍。 这就意味着锻打的效果会大大的提升。 哪怕是锻打的时间缩短了，质量也能上一个台阶。 「嗯，这一次我敢以这么低的价格拿下这笔订单，就是为了打响我们金太打铁铺子在刀具行业的名气。 不说其他的，单单岭南道砍伐甘蔗需要的砍刀，每年就至少有几万把的市场。再加上朔州那里砍棉花的砍刀也不是一般的镰刀可以替代的，那也是一个很广阔的市场。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甚至可以把广大农户上山砍柴的柴刀市场，都可以抢占下来。」 金太打铁作坊是金太起家的产业，他自然希望能把它半成百年作坊。 虽然现在还没有机会接到将作监的兵器订单，但是金太准备先从普通的砍刀着手，让大家见识一下金太打铁作坊的实力。 「房家和程家这一次算是捡了便宜了，单单感受一下这些砍刀，就知道质量不凡。」 阿牛握着一把砍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这些砍刀跟之前人工锻造的相比，质量到底怎么样，已经是做过了确认了。 虽然没有强大到两者相撞就把对方撞断的程度，但是手动锻造的砍刀已经出现大的缺口了，蒸汽锻造机制作出来的砍刀，却是安然无恙。 「也谈不上占便宜吧，反正我们也没有亏本。对方说了，如果用的满意，会跟其他的农场主推荐，明年也会继续找我们订购。」 金太倒是没有因为自己少挣了一些钱，就在那里抱怨。 一款新产品，先以低价打开市场，然后再慢慢的考虑挣钱的事情，这也算是一种比较成熟的方法。 毕竟，砍刀不像是蒸汽机这样，属于搞技术含量的产品。 哪怕是卖的很贵，也有人买。 「师父，按照这个节奏，不用两年，这个蒸汽锻压机的成本就可以全部摊销完毕，看起来巨大的购买费用，其实摊到每个产品上来看，并不算什么。 是不是可以考虑继续引入更多的蒸汽锻压机、蒸汽冲压机？」 阿牛毕竟是年轻人，接受新鲜事务的能力是很强的。 「可以啊，哪怕是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产能不足，我们也先交一笔定金，把他们的产能给占住，也可以变相的拖延其他对手的跟进步伐。」 金太是不指望蒸汽锻压机成为自家作坊的独门秘籍。 肯定不用多久，其他的作坊主就能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金太作坊的优势能够维持越久，就可以占据越大的市场份额。 …… 百济使臣驻地。沙宝面色沉重的握着一把砍刀，这是他的助手燕洪从金太打铁作坊取回来的一件样品。 「使臣，这个砍刀我试用过了，我们护卫佩戴的腰刀，跟它对撞之后，哪怕是不断也会出现一个大缺口。 但是这把砍刀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哪里是用来砍甘蔗，砍柴的砍刀啊，这简直比军中的大刀还要好啊。」 金太打铁作坊现在没有机会进入兵器行业，不过这么一大块肥肉，他们肯定是想吃的。 所以就想着通过砍刀的形式，慢慢的打响名气。 当然了，大规模的出口，肯定是要得到市舶都督府的确认的。 第642页 要不然各个使臣手中拿的样品也没有意义。 「我听说这只是作坊城中一家铁器铺子出产的砍刀，还不是将作监专门为军方生产的大刀。可想而知，大唐将士们佩戴的武器有多么的精锐。 如果两军对峙，我们单单在这一块就输了一大筹啊。」 沙包心中有些焦虑。 作为百济的使臣，他自然是希望百济的国力能够越来越强。 以前，百济跟新罗是有一定合作关系的，但是现在半岛上的各个国家之间，关系都变得非常复杂。 别说什么结盟，你就是有什么小合作，如果大唐不同意，都不会有好结果。 相反的，各种各样的矛盾频发，大唐甚至在暗中煽风点火。 这种情况下，沙宝自然是得到了国内的指示，希望能够购买一批锋利的刀剑回去。 不管是为了对付倭国或者新罗、南高句丽，亦或是仿制大唐直接出兵干涉。 但是看到人家一个普通作坊生产的刀具都比自己护卫佩戴的弯刀要好，他心中要说没有焦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据说岭南那边的甘蔗园一口气向金太打铁作坊订购了超过一万把这种砍刀，交付周期居然只有一个月。 更加让人感到恐惧的是，金太打铁作坊据说准备在半个月内就把一万把砍刀交给人家。 按照这个节奏，岂不是他们一家作坊，一年就能生成超过二十万把的大刀？」 对于大唐以外的国家来说，精钢是一个比较珍贵的东西。 而使用精钢制作兵器，更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他们这么快的速度，会不会是偷工减料了？」 沙宝这个疑惑，估计就连房家和程家都会有。 要不然怎么可以制作的这么快呢？ 「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看了《大唐日报》上面的文章，我觉得很可能我们都想错了。人家金太打铁作坊使用了最新式的蒸汽机设备，所以才能让铁器锻造的速度变得非常快、质量非常好。」 燕洪这话，让沙宝心中一沉。 又是蒸汽机设备？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说这个词语了。 明作铁路上行走的蒸汽火车，他是亲自见识过的。 说是鬼斧神工，超越认知，也一点不夸张。 要是这样的机器可以用到作坊之中，那么带来的影响，绝对也是超越他们想像的。 「燕洪，你跟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接洽，他们愿意出售蒸汽机给我们吗？」 「使臣，别说是出售蒸汽机给我们了，人家压根就理都不理会我们。」 沙宝：…… 大唐的好东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愿意对外出售啊。 这些年，他不知道努力了多少次，但是但凡是涉及到关键技术，都没有成功过。 他甚至还听说过早年的时候，有些国家从大唐购买了大量的农学、医学等方面的书籍，并且还招募了一批匠人，结果却是莫名其妙的遭遇了海难。 他也听说过新罗金城附近，曾经短暂的出现过桑树种植和丝绸制作，结果却是被一把大火给烧没了。 至于各个国家的造船作坊，总是被海盗袭击的事情，那就听得更多了。 看来，只能是紧紧的抱着大唐这只大腿，不要有那么多想法。 否则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呢。 第1218章 李世民见闻录 李世民今天出宫了。 虽然谈不上兴师动众，但是也绝对跟微服私访扯不上关系。 朝中的那些重臣，都跟着李世民一起去了作坊城中的永久自行车作坊、水均制作所、金太链条作坊、长安精工参观。 一整天的新程，几乎安排的满满的。 其中第一站就是永久自行车作坊。 看着一辆辆自行车飞快的从流水生产线下来，众人心中是非常震撼的。 「父皇，难怪新款的永久自行车可以只卖九百九十九唐元，实在是他们的生产效率太高了。 我大概掐算了一下，几乎不到十秒钟，就会有一辆自行车下线，然后经过简单的检测之后，立马就被四轮运输马车给运走了。」 李治以前也经常跟这李宽在作坊城转悠，见识过各个作坊早期的样子。 现在发现几年不去了，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这些作坊了。 「流水线生产的方式，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不管是永久自行车，还是奔驰四轮马车，听说都是使用了这种生产方式之后，产量才大幅增加的。」 李世民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其实心中也是非常震撼的。 这种大工业时代才有的场景，对于这个时候的大唐来说，冲击力还是非常强的。 没看到随行而来的大臣，此时都很少说话。 很显然，今天的第一站，就给他们带来了许多的触动。 「楚王殿下，这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所有零件，全部都是从别的作坊採办的吗？那岂不是换一家作坊，人家只要採办了一样的零件，也能生产出一模一样的自行车？」 一旁的房玄龄，忍不住问了一个许多人都想问的问题。 这个年头的作坊，大部分都还是喜欢什么东西都自己制作。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东西会从外面採办。 像是永久自行车作坊这样，什么零件都从外面採办的，还真是比较少见。 第643页 最关键是，这种看起来没有任何竞争力的方式，居然造就了大唐最大规模的自行车作坊。 「房相，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核心竞争力是产品的设计和组装，这一辆自行车上，九成的零件都是由我们的匠人自己设计的。 只不过是为了降低成本，所以我们才委託了外面的作坊制作。 合作与分工并行，将我们永久自行车作坊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这才是作坊该有的存活之道。 那张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制作的方法，虽然不能所有问题，但是已经不适合永久自行车作坊了。」 李宽今天自然也是跟着大家参观作坊。 对于房玄龄的问题，其实很早之前就有人问过了，李宽回答起来一点也没有压力。 要知道，后世的各个汽车企业，除了一些核心零部件是自己制作，其他的零件也都是交给专业的零部件厂家生产。 连难度那么高的汽车都选择了这样的生产方式，简单的自行车，更是没有必要什么零件都握在自己手中了。 此时的自行车，还真的谈不上有什么核心技术。 要不然长安城中，也不会有那么多作坊跟风制作自行车。 非要说什么是核心技术，反倒是齿轮、轴承和螺栓这些基础的零件，是最核心的技术。 其他的车把手之类的东西，根本就谈不上什么难度。 「也就是说永久自行车作坊设计零件，然后交给其他作坊来生产，这些零件也只能卖给永久自行车作坊？」 房玄龄再问了一句。 「是的，不过如果这个零件本身就是人家作坊的通用零件，那么他们要卖个其他人，我们也是不介意的。 就像是等会要去参观的长安精工，他们的不少螺栓螺母就是通用的标准规格，谁都可以採办。 顶多就是採办的量不一样，价格会不一样而已。」 李宽也没有那么霸道的让所有自己的供应商，不能跟其他作坊合作。 这对于他促进大唐工业发展的初衷来说，是不吻合的，也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按照你这个说法，永久自行车作坊这里主要就是流水线组装自行车，各个零件是如何生产出来的，还得去其他作坊观看咯？」 一旁的长孙无忌插了一句话。 「没错，我们自行车作坊的旁边就是金太链条作坊，我们等会可以看一看链条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对于新款的永久自行车来说，链条也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零件了。」 李宽倒是没有在这个场合跟长孙无忌在那里闹别扭。 没有必要，那样只会显得自己格局很小。 很快的，一行人就来到了旁边的金太链条作坊。 「哐！哐！哐！」 看着冲压机不断的将一片一片的链片冲压下来，许多大臣都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加工方式。 「宽儿，这冲压机，似乎跟当初金币银币生产使用的设备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啊？」 总算是看到了一个稍微有点眼熟的设备，李世民心中松了一口气。 「陛下，基本原理是差不多的，但是之前的设备是使用水力驱动的，生产效率远远比不上这台蒸汽冲压机。并且水力的压力不够，没有办法冲压钢板。」 李宽继续化身为讲解员，给李世民一行人说起了金太链条作坊的情况。 至于金太这个掌柜，反倒是在后面默默不语的跟着。 这个时候，哪有他说话的份？ 「一根链条有许多相同的小零件组装在一起，虽然各个作坊採用了流水线的方法来制作，可以尽可能的确保零件的一致性，但是这么精密的链条，只要各个零件稍微有点不同，就会影响整体的效果吧？」 李治在一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曾经也是跟着李宽参观过不少的作坊，也在观狮山书院厮混了挺长时间。 所以对于链条这样的零件的生产难度，还是听清楚的。 「链条驱动的永久自行车已经在长安城中售卖，想来雉奴说的这个问题，应该是得到了解决，难度奥秘就在这台蒸汽冲压机上面？」 李世民看着眼前这台巨大的设备，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陛下圣明！正是因为蒸汽冲压机的出现，让我们有机会制作各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链片，保证了链条的质量。 陛下您看，在这蒸汽冲压机的工作檯上，放置了一个模具，只要不断的将钢片投入到模具之中，就会不断的冲压出一个个链片出来。 目前我们的链片比较简单，只需要冲压一次就能成型。 有些作坊现在在研究将几台蒸汽冲压机安置在同一条生产线上，然后用来加工一些更加复杂的金属零件。」 李宽对冲压设备是有着非常高的期待的。 虽然现在只是蒸汽动力的，跟电力的稳定性没有办法比较。 但是总算是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 反正现在的零件精度要求也没有那么高，先将就着用咯。 「这个链片的材料，看上去像是精钢，这是怎么通过蒸汽冲压机和你说的模具就能生产出需要的零件呢？」 李世民颇为好奇的问道。 很显然，眼前的这台设备，就是金太链条作坊能够成功制作做便宜、好用的链条的最重要原因。 第644页 并且，这段时间长安城的各个作坊主会有那么大的动静，也都是跟眼前的这台设备，以及其他类似的设备有关系。 「这里面的门道其实就挺多的。冲压不同的材料，不同的厚度和形状的情况下，对压力的需求都是不一样的。 要想冲压出合格的零件出来，必须确保蒸汽冲压机能够提供足够的压力。 除此之外，合格的模具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点。 在将作监下属的作坊里头，也有使用一些沙模来铸造零件，但是那些模具相对来说要求都是比较低的。 但是我们的冲压模具不一样，它需要承受不间断的各种冲击，工作环境非常恶劣。 所以这里面使用的都是特别冶炼的特殊钢，并且经过了最新式的蒸汽车床的加工，才制作出了勉强符合要求的产品。」 李宽前世曾经参观过汽车厂家的冲压车间，对于冲压工艺还真的有所了解。 至少给李世民这些人讲解，是完全够用了。 「楚王殿下，这些用来制作模具的特殊钢，是不是必须比一般的精钢质量要好很多才行？」 长孙无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很显然，特殊钢这三个字刺激到了他。 长孙家也是有炼铁作坊的，但是目前冶炼的精钢，质量一直都比不上楚王府的炼铁作坊。 显然又突然冒出了特殊钢的说法，似乎差距就更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这些特殊钢，不仅要更加耐磨，更加耐冲击，又要保持足够的硬度和使用寿命，要求是非常高的。目前整个长安城，只有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和阿牛特殊钢作坊出产的部分特殊钢可以满足模具制作的要求。」 李宽倒也不怕长孙无忌会借着这个机会偷师。 这特殊钢要是你想偷师就那么容易偷师，那么后世华夏就不用每年进口那么多的模具钢等特殊钢了。 特别是在涉及到机械加工的刀具上使用的特殊钢，那更是高端中的高端。 要不是李宽从系统中兑换出了几把作为早期加工刀具使用的刀具，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各个蒸汽机车床有合格的刀具可用。 「楚王殿下，这特殊钢的性能如此高超，如果使用这些特殊钢来制作兵器，是不是可用制作出非同一般的宝刀出来？」 一直不说话的李忠，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作为武人，没有谁是不喜欢神兵利器的。 很显然，如果使用特殊钢来打造刀剑，肯定比一般的精钢要好。 「那当然，不过成本也是非常高昂的。一斤特殊钢的成本，至少是普通精钢的十倍，甚至是几十倍。像是蒸汽工具机上使用的刀具，那里面的特殊钢，简直就是价比黄金。」 李宽这话，立马就打消了李忠给百骑司全员换装备的想法。 价比黄金的特殊钢，他可用不起啊。 不过，李宽其实倒也没有说的多夸张。 制作机加工的刀具，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是特殊钢领域最顶尖的存在。 要知道，这可是用来加工精钢、特殊钢等各种钢材的刀具。 没有金刚钻，不要揽瓷器活。 你要是自身的硬度、强度不达标的话，根本就不可能用来加工其他材料。 但是只要你的硬度、强度足够，那么切钢铁也就跟切豆腐差不多了。 观狮山书院冶金研究所里头，就有专门的一帮人跟楚王府炼铁作坊在专门研究特殊钢。 跟阿牛特殊钢作坊里头研究的特殊钢相比，冶金研究所里头的特殊钢，可以说是特殊钢里头的特殊钢。 削铁如泥的宝剑，在冶金研究所里头，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不可实现的目标。 「楚王殿下，为何同样是钢铁，有些可以用来制作模具，有些却是只能用来加工链板呢？」 长孙无忌旁边，高士廉像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虚心请教的样子。 「很简单，因为它们有着自己独特的配方，独特的冶炼条件和独特的热处理方法。」 李宽这话，像是给出了答案，但是其实又是什么都没有说。 偏偏高士廉还不能说什么不是。 「朕听说现在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下属的蒸汽机作坊，匠人们已经开始两班倒，没日没夜的生产各种各样的蒸汽机设备。 按照目前蒸汽机设备展现出来的效率，一台机器往往就能顶得上十几名匠人，这会不会导致长安城迅速出现一大堆失去工作的匠人呢？」 作为统治者，李世民自然也是非常关心百姓的就业问题。 只有人人都有工作，街面上闹事的人才会少，朝廷的统治才会更加的牢固。 至于两班倒，那就更正常了。 一班工作十二个小时，一天就满了。 至于什么五天八小时的说法，自然是不存在的。 李宽要是在这个年代提出这样的观点，估计大家都要觉得他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 就连匠人们都不会支持这样替自己考虑的人。 第1219章 走马观花 多年以来，长安城一直都处于用工紧张的局面之中。 这不仅导致了匠人工钱的不断上涨，也让西市人市变得异常活跃。 一个健壮的奴僕，价格可以去到一万唐元，甚至更多。 至于一些优质的新罗婢女，更是去到了两三万唐元。 第645页 有时候还是有价无市。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大唐的用工紧张局面会一直持续下去。 至少李世民不这么认为。 最近十年，大唐到底增加了多少人口，李世民可能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但是大体上的概念还是有的。 很显然，大唐已经迎来了人工增加的热潮。 最近十来年出生的新生儿，慢慢的都将步入到这个社会。 到时候怎么给这些人找到活干，其实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当然，鼓励大家去移民，肯定可以很好的解决人口多余问题。 但是这要看大家愿意不愿意。 现在作坊城大量开始採用蒸汽机设备，这就意味着许多原本由人负责的工作，被蒸汽机取代了。 一旦规模达到一定的程度，那么就可能导致成千上万的人丢掉工作。 这对于长安城来说，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不管这些人是不是长安本地人。 已经见识了长安城的繁华，很多人都已经回不去了。 或者说是不愿意回去了。 就像是后世的北上广深，虽然不断的有逃离北上广深的说法。 但是，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却是已经离不开这些地方。 你让在大城市待了十几年的人回到八线小县城，那还真的有很多人都已经不习惯了。 最终还是会回到大城市。 「陛下，您放心！机器虽然很强大，但是并不是万能的。固然，在个别作坊，会因为引入了蒸汽机设备或者是其他的机器，出现减少帮工数量的情况。 但是，整体来说。新式机器的出现和使用，将会为大唐创造更多的商机，为大唐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从而吸引更多的人口就业。」 李宽自然知道李世民在担忧什么问题。 登基十九年，李世民已经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了。 这个时候，对他来说，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他不希望大唐内部出现什么乱子。 哪怕是为了稳定，影响了大唐的发展速度，李世民都是觉得可以接受的。 毕竟，站在不同的位置，考虑问题的角度也是不一样的。 「楚王殿下，可否给大家说一说，新式机器的使用，到底会怎么给大唐创造更多的商机？」 作为尚书左僕射，房玄龄也是非常关注大唐的经济发展的。 这些年，户部的收入之中，商税和市舶税合起来的占比，早就已经超过了农业税。 朝廷现在花钱敢大手大脚，就是因为每年的赋税收入都在快速增加。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新式机器的出现，就意味着生产效率的提升。而生产效率提升了，那么每件商品的成本就会下降，永久自行车就是最好的例子。 这商品的成本下降了，售价自然也会下降，销量就会上涨，这不仅可以拉动这个产业链的发展，还会带来新的商机。 比如说自行车的用量上去了，是不是会在各个坊间出现一些专门维修自行车的匠人呢？ 各个坊间开设的售卖自行车的铺子是不是会增加呢？ 相应的，各个自行车作坊为了让自己的自行车卖的更好，就会找人设计宣传方案，找人设计更好的款式，这些都会导致新的用人需求。 当然了，这些可能带来的影响都不是那么明显。 最明显的就是新式机器的出现，将会让大唐开始朝着工业化社会迈进，这将大大的提升大唐的综合国力。 从今往后，大唐四周的小国，想要挑战大唐的权威，承担的风险将会大大的增加。」 李宽简单的给大家说明了一下使用新式机器的影响，最终落脚点放在大唐综合国力的提升上面，让李世民和房玄龄都非常的满意。 「楚王殿下，你虽然解释了这么多，但是不可否认，新式机器的出现，还是给一些作坊的匠人带来了危机，让他们丢失了工作吧？ 就像金太打铁作坊，因为使用了蒸汽冲压机来生产鱼洗，导致西市售卖木盆的铺子生意变得异常冷清，相应的作坊只有倒闭的份。」 长孙无忌别有用心的提出了一个反驳。 他嘴里说的是西市的木盆铺子，心中实际上想到的是东市高记鱼洗铺子吧。 自从体制的鱼洗出现之后，高记鱼洗铺子就彻底的凉了。 如今高家已经在考虑割肉关门了。 「长孙司空的这个观点，让我产生了一个困惑。我们大唐的勇士们不远万里的去到南美洲，找到了高产的庄稼，这些高产庄稼的出现，必定会导致大唐的粮食价格下降，让一部分的农户和商铺收入受损，那么按照您的逻辑，是不是这些高产的农作物，都不应该去推广呢？ 或者说，我们的炼铁作坊发明了直接将铁矿石冶炼成精钢的工艺，导致了一些制作精钢的打铁铺子生意受到影响，是不是也不应该推广这种冶炼精钢的工艺呢？ 亦或是玻璃镜子的出现，让铜镜失去了市场，导致了制作铜镜的作坊倒闭，那是不是玻璃镜子也不应该出现呢？ 说的再大逆不道一点，大唐的建立，让隋朝……」 「行了！宽儿你带我们去下一个作坊转一转吧。」 眼看着李宽似乎要上纲上线，而长孙无忌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李世民在一旁打断了李宽的说话。 第646页 他不想看到长孙无忌跟李宽在那里撕逼。 「没问题，旁边就是长安精工，陛下可以过去看看一枚简单的螺栓，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李宽占据上风，李世民出手了，他自然不会再纠缠着长孙无忌。 很快的，一行人就来到了长安精工。 这一次，场面就没有刚刚金太链条作坊那么嘈杂。 「宽儿，朕记得你之前专门提到过螺栓、轴承和齿轮，说这是你最重视的三个领域，不过看起来这简单的一根螺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李世民手中拿着一根手指长的螺栓，认真的端详了一番，有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李宽之前对这个玩意那么重视。 为此不惜在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下面专门独立出了紧固件研究所、轴承研究所和齿轮研究所，可谓是把每一个小东西都几乎跟蒸汽机摆在了相同的位置。 「陛下，你别看这只是一根简单的螺栓，但是却已经是马车、自行车等各种新式器具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这螺栓，看起来似乎并不复杂，但是要加工出这么一根看似简单的螺栓，其实却是非常困难。 在蒸汽车床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只能依靠四级工以上的匠人，手工慢慢的加工出上面的螺纹。 本身这就是精钢制作的螺栓，要想在上面加工出螺纹，难度可想而知。 像是外面的明作铁路，每一根铁轨和枕木之间，都是有螺栓紧紧的固定在一起的，至于蒸汽火车上面，就使用了更多的螺栓。 未来的大唐，对螺栓的需求将会越来越旺盛，对螺栓的要求会越来的越高。 不仅在防腐蚀方面有着特殊考虑，在强度和硬度方面，一样会有这独特的要求。 一旦这个螺栓没有制作好，很可能一台价值几百贯，甚至上千贯的设备，就会变得没有办法正常运行。」 李宽确实像是李世民说的那样，对于螺栓、轴承和齿轮这些工业基础零件非常的重视。 只要把这三个东西加工好了，那么工业时代的许多东西，都具备制作出来的可能性。 但是真的要把这三个东西加工好，其实难度却是非常非常的高。 就像是轴承里头的滚珠，你固然可以选择使用圆柱体作为滚珠，但是滚子轴承也有着它独特的优势，你要是不把滚子制作好来，根本就没有大规模生产的可能性。 想一想，一个个小铁球，怎么才能把它制作的圆圆的？ 最关键是怎么把每一个铁球都制作成一模一样的大小？ 这里面的学问，绝对够许多人研究一辈子。 「楚王殿下，既然这个螺栓如此重要，那么永久自行车作坊为何不自己生产，而是要从长安精工採办呢？」 高士廉这话，让跟在李宽身后的陈兴眉头直皱。 这傢伙，是要给自己拆台吗？ 这要是永久自行车作坊真的自己去生产螺栓了，那长安精工的好日子岂不是到了尽头？ 「高尚书，螺栓虽然重要，但是术业有专攻，人家长安精工在这方面钻研的很深入，制作的螺栓成本比永久自行车作坊自己制作还要低，这种情况下，为什么就不能直接从长安精工购买呢？ 毕竟，不管是在哪里生产，都是需要给户部缴纳赋税的，都是需要僱佣匠人来制作的。」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不管是长孙无忌也好，还是高士廉也好，李宽是一点也不发憷。 哪怕是他们两个一起上，他也能轻松自如的应付。 毕竟，这些作坊和零件，对于长孙无忌他们来说，是非常陌生的。 并且对他们来说，是有许多超出想像的东西存在的。 但是对于李宽来说，这些只是非常非常普通的一个作坊。 后世随便哪个小作坊，生产设备都要比这个先进，生产效率都要比这个不知道高多少倍。 李宽曾经参观过一家宁波的螺栓工厂，使用了专门的搓丝机来加工螺栓之后，生产效率比现在的长安精工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 一把把的螺栓，直接就从机器上不断的滚到临时周转箱之中，被运输到下一步工序。 「听说作坊城新出现了一家家具作坊，全部都使用螺栓螺母来进行连接，让桌椅的加工速度快了不少。」 房玄龄显然也不想看到李宽跟高士廉在那里唇枪舌战，所以找了个话头，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玄龄说的没错，那个作坊我也听说了。据说还是观狮山书院毕业的一名学员创建的，专门生产所谓的简洁风格家具，不搞什么各种雕刻，生产效率大大的提升。」 已经年迈的萧瑀，今天也跟着来长见识。 「这些新式机器的出现，除了提高了生产效率之外，是不是也变相的降低了零件的加工难度？」 李世民今天是抱着学习的目的来的。 作为大唐的皇帝，他必须要对治下发生的变化有所了解。 要不然他心中就会发慌，难免做出错误的判断。 「陛下真是好见识！」 李宽竖起大拇指，给李世民点了个贊。 这招来旁边长孙无忌和高士廉等人的鄙视。 就连李治也在心中暗自吐槽。 不过，李宽没有给其他人插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就像是这个螺栓，以前基本上是要四级工以上的匠人才有能力加工。 第647页 但是现在使用了蒸汽车床之后，哪怕是一个一级工，也能进行操作了。这不仅降低了作坊的用人成本，也让产能扩大成为了可能。」 想当年，一个八级钳工对于工厂的重要性，那绝对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的。 但是伴随着五轴工具机能各种先进设备的引入，八级钳工的重要性虽然还在，但是已经不復当年的不可替代了。 「父皇，各种新式机器的出现，其实也带动了相关零件产业的发展。很多以前不需要的作坊，因为给新式机器供应零件的原因，成立了。 也有一些作坊，因为给新式机器供应零件的原因，需要扩大规模。 至于更多的作坊因为使用了新式机器，从而导致产量大增，拉动了相关联的其他作坊，这个影响其实是非常巨大。 儿臣觉得大力推广蒸汽机相关设备的使用，对我们大唐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李治虽然心中对李宽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态度。 但是他肯定不会跟长孙无忌那样明目张胆的跟楚王府过不去。 这种明显是对大唐有好处的事情，他站出来说明，既能刷一刷存在感，又能让李宽产生好感，还能让李世民觉得自己有见识。 何乐而不为呢？ 第1220章 时代的力量 李世民在作坊城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大唐日报》也好，《长安晚报》也好，自然安排了写手跟随。 然后在自己的头版头条上好好的报导了一番。 这一下，别说是长安城的商圈，就是一些普通百姓，也对蒸汽设备充满了好奇。 五和居中，郭得志就很是知道顺应形势的调整了自己的说书内容。 「却看那蒸汽冲压机一声『哐当』响动，一把巨锤直接砸向了模具之中的铁板，立马就制作出了一个新的零件……」 虽然郭得志说的不见得很准确，但是下面的顾客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年头，懂的机械原理的百姓，绝对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对于郭得志说的内容，大家只要觉得够新鲜，够有意思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反倒是没有人太在乎了。 而真正在乎蒸汽设备的人，也不会把郭得志说书的内容太当回事。 他们早就去找《科学杂志》上面跟蒸汽机相关的所有论文，好好的研究了一番。 「阿耶，您的意思是我们的各个作坊，也全面的导入蒸汽设备吗？」 长孙府中，长孙无忌有点不情愿地说道。 报纸上的那些报导，他肯定是看到了的。 但是蒸汽机是楚王府搞出来的。 说实在的，长孙沖真的不大愿意去使用啊。 「没错！那个李宽虽然招人讨厌，但是我们要对付他，就要更加的了解他，就要不断的提高我们自己的实力。 那个蒸汽设备给各个作坊带来的影响，绝对是巨大的，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高家的鱼洗铺子遭受的冲击，你又不是没有见到。 在蒸汽冲压设备面前，传统的许多手工制作方法，没有任何的优势。」 长孙无忌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如此的信任他。 虽然他很讨厌李宽，但是内心之中，对于李宽其实又是有几分佩服的。 要是自己的儿子能够跟李宽一样，估计他睡觉都要笑醒了。 当然，要是长孙沖知道自己阿耶心中是这么想的，估计就要更加郁闷了。 他可是刚刚在镇北道接受了一把楚王府搞回来的土豆的冲击，现在又再回来赶上了蒸汽设备的热潮。 感觉自己不管跑到哪里，似乎都摆脱不了楚王府的阴影啊。 「可是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会给我们授权码？还是我们自己直接找他们购买蒸汽机设备呢？」 长孙沖沉默了片刻之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两手都要抓，同步进行！等我们自己研究出合格的蒸汽设备，估计就已经太晚了。 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把这一块的东西交给楚王府，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卡我们的脖子了。」 长孙无忌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听说渭水书院的蒸汽机研究所，已经在搞研究了，我们自己又单独搞一个研究项目的话，会不会有点多余？」 「怎么会多余呢。长孙家的蒸汽机研究机构就放在炼铁作坊，主要给我们的炼铁和打铁相关的工序做服务。 至于渭水书院那里，更多的是进行一些理论的研究和新款蒸汽机的探索，这并不矛盾。 再说了，你怎么能够确保渭水书院那些没用太多实际的制作经验的人，能够生产出符合我们自己作坊需求的设备呢？」 在长孙无忌看来，渭水书院毕竟是长孙家和郑家合作的产物，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属于双方的。 而郑家并没有炼铁作坊，所以渭水书院不可能把蒸汽机研究所的力量全部都放在炼铁设备方面，否则郑家肯定会有意见的。 「我明白了，孩儿明天就再去一趟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那李谚，好歹跟我还是有几分交情的，看看能不能直接拿到他们最新款的蒸汽机技术的授权。」 长孙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对于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研究进展，他虽然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是一些大体上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第648页 很显然，已经成功的推出了第一代蒸汽机的李谚，不可能每天就在研究所里面睡大觉的。 …… 作坊城的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正式挂牌了。 在此之前，劳汉三都是遮遮掩掩的在那里安排了一般人马在搞蒸汽机车的研究。 但是看到连李世民都亲自去各个作坊视察蒸汽机设备的情况了，他立马就意识到蒸汽机相关的行业，是真的有搞头。 自己现在让人研究的蒸汽机车，不仅不用担心被人笑话了，传出去说不准还能引起一股风潮呢。 虽然不排除也有其他作坊的人听说了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情况之后，有样学样的开始研究蒸汽机车。 但是劳汉三觉得只要不是楚王府亲自下场，他就谁也不怕。 好歹他也是已经安排了人手进行了将近半年的研究了，进展还是非常迅速的。 各种各样的蒸汽机设备的出现，也给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匠人们提供了许多的思路。 而蒸汽机车上面使用到的许多零件，也同样因为蒸汽机设备的出现，成为了可能。 「劳掌柜，最多再有三个月，我们第一台的试验车就可以正式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 作坊里头，荆木带着劳汉三在参观正在修建的生产线和正处于手工制作样件阶段的试验车。 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匠人们，现在没有想得那么多，就是简单的朝着把蒸汽机车制作的小一点，然后安放在原来的马车上面，稍微改造一下之后，变成可以自己前进的蒸汽机车。 明作铁路上每天不断运行的蒸汽火车已经给他们带来了不少的灵感，把蒸汽火车跟四轮马车相结合，就是最原始的蒸汽机车。 「第一代的蒸汽机车，你不用考虑太多的商业化的问题，註定是不可能大规模生产的。 我们不要怕问题，有问题慢慢的改进就行。也不用想着追究完美，先把第一台蒸汽机车的这个头衔给拿下来，等以后我们可以大规模量产的新款蒸汽机车出来的时候，影响力自然就不一样了。 我觉得肯定会有其他的作坊也跟着生产蒸汽机车的，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要考虑以后如何跟其他人竞争的问题。 很显然，如果百姓们都知道我们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是世界上第一个发明出蒸汽机车的作坊，那么大家对我们的技术，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信赖感。 到时候差不多的蒸汽机车，我们哪怕是比别的作坊卖的贵上一些，也应该会有不少人选择购买的。」 虽然劳汉三对品牌这个东西还没有特别清晰的概念。 但是作为一家大型的运输车队的负责人，他对商业上的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看看奔驰四轮马车和城南马车的区别，看看永久自行车和其他自行车的区别，劳汉三觉得自己有必要抢占先机，让劳牛蒸汽机车成为一个响噹噹的牌子。 「掌柜的，您放心！如果只是单纯的制作一台样车的话，那么不需要再有三个月，我们就能制作出来。」 荆木也不傻。 劳汉三的话说完之后，他就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很显然，自家掌柜是要先把名分给占下来啊。 这还不简单？ 不考虑大规模制作，不考虑商业化，只是单纯的制作一台可以在水泥道路上行走的蒸汽机车，这个难度一下子就下降了好几个等级。 很多时候，大规模的生产，才是一个产品研发的瓶颈。 如果只是在实验室里头制作，那难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嗯，到时候我们可以在杨氏茶叶大厦面前专门搞一个展览会，让长安城的勛贵富商都来体验一下我们的蒸汽机车，甚至还可以邀请各个报社的写手来我们的作坊参观，好好的报导一下大家的努力。」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劳汉三的话立马就变得多了起来。 并且，说的越多，他越为自己的想法拍案叫绝。 「劳掌柜，为了避免被其他作坊抢了先，也为了以后我们能够及时把握住蒸汽机车这个行业的发展，我觉得作坊里头有必要成立一个专门的市场研究机构。 现在的任务就是先搞清楚长安城的各个作坊里头，都有谁家也在研究蒸汽机车的，然后研究的进度到了什么程度。 等过个几年，生产蒸汽机车的作坊多了，我们这个研究机构就可以负责去对比拆解各个蒸汽机车之间的差距，为我们的匠人研究新款的蒸汽机车提供参考和帮助。」 荆木的脑袋也很好用。 他毕竟是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探子出生，对于情报收集有着天然的敏锐性。 这种可以假公济私的行为，显然既符合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利益，又能为荆木自己的小心思服务。 到时候，万一上面有人联繫他，要收集一些情报的话，他也有东西可以去交差。 「没问题，作坊里头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我只看结果。」 劳汉三对荆木还是非常信任的。 大家已经合作多年了，彼此的能力和作风都算是非常了解了。 …… 楚王府造纸作坊。 王富贵跟戴全一起站在新建设的生产线面前，看着一张张白色的纸张下线，脸上满是笑容。 虽然造纸作坊在楚王府的存在感很低，每年挣得钱也非常少，基本上都是以很低的利润率在对外出售纸张。 第649页 但是王富贵也好，戴全也好，都知道李宽其实非常重视纸张的发展。 除了新技术的研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如何降低纸张的成本。 大唐现在的造纸技术，虽然跟后世的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就单独一张纸张的质量来说，跟后世的普通纸张相比，已经没有本质上的差别了。 这个时候，让纸张变得便宜一点，再便宜一点，更便宜一点，就是造纸作坊最主要的任务。 如今，不管是观狮山书院还是其他的书院、小学、蒙学，对书籍印刷的需求都是比较旺盛的。 单单今年上半年印刷的书籍总量，就已经超越了去年全年。 如果跟十几年前相比的话，现在一个月印刷的书籍，比以前一年，甚至是好几年都还要低。 曾经，一本普通的《论文》，都能卖一贯钱一本，甚至是两贯钱一本，可想而知，读书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但是，现在大部分的书籍价格，都已经下降到了一百文钱以内。 也就是一些比较厚的书籍，或者是字典之类的，还能去到几百文钱一本。 不过，李宽对这个情况显然还是不满意的。 这也是王富贵跟戴全为何这么重视造纸作坊的原因。 如今蒸汽机器开始进入一些作坊，造纸作坊就是第一批选择应用的作坊。 「戴师傅，使用这个蒸汽机来捣碎造纸材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们可以用更多种类的原料来制作纸张了？」 王富贵感受到蒸汽设备和之前水力推动设备之间的差距，心中颇为期待。 他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但是蒸汽设备的运行速度跟水力设备的运行速度，很明显不是一个等级的。 不仅生产效率不一样了，能够捣碎的东西肯定也不一样了。 甚至以前要在水里面泡上一个月的材料，现在可能只需要泡个半个月就可以捞出来加工了。 这里面节省的时间，其实就是金钱，就是成本。 「应该是可以的，不管是芦苇也好，树皮也好，稻草杆也好，都是造纸的好材料，甚至是竹子、树木等其他的东西，也都可以加工成为纸张。 不过具体的运用，我们还要慢慢的研究。」 戴全是楚王府第一个八级工，也是少数几个几乎全领域都精通的高技术人才。 他现在一年能够拿到的工钱，就已经超过了一千贯钱。 妥妥的是大唐的中产阶级了。 「我们的造纸作坊，生产效率提升之后，对各种材料的需求也会不断的上升。 回头我跟王爷提议一下，看看是不是在江南道和登州再修建两个作坊，就地解决造纸材料的问题，这样可以让纸张的成本变得更低。」 「王掌柜，其实现在的纸张成本，已经只有十几年前的一成不到了，还要继续降低成本吗？」 「当然！王爷曾经说过，希望新华书店里头售卖的书籍，大部分都能降低到二十文钱一本，让每一个百姓家中都能够买得起书籍，我们现在距离这个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呢。」 王富贵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戴全也觉得一阵头疼。 这是要把纸张的制作成本，继续降低一半都不够啊。 「如果这样的话，那可能需要考虑对整个造纸工艺进行改进才行，否则恐怕很难实现。」 戴全思索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没问题啊，慢慢来！长安城的各个作坊，现在是日新月异。十几年前，我们哪里能够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也许过个十几年的世界，也是我们完全想像不到的样子呢。」 王富贵这个感慨，应该代表了许多人心中的想法。 长安城现在的变化，真的太快了。 要是离开一年再回来，感觉很多东西都已经不认识了。 第1221章 重骑兵的威力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 今天有一场特别的演习。 李靖、程咬金、尉迟恭、牛进达等将领都亲自出席观摩。 骑兵科在军事学院里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门类。 许多武勛子弟都在骑兵科里面就读，相应的，军事学院的许多资源也都在往骑兵科倾斜。 这倒是不能简单的理解成那些将领在以权谋私。 而是这个年代，骑兵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在机关枪没有出现之前，骑兵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虽然也可以通过重步兵或者长矛阵等各种方法来克制骑兵的冲锋。 但是你想要打赢骑兵，或者是想要围剿骑兵，基本上还是要靠骑兵。 要不然你两条腿的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 人家只要战事不顺利，立马就一遛弯的跑了，你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好在大唐不像是大宋，有非常充分的战马来源，所以大唐的骑兵，一直都是非常强大的。 哪怕是对上了胡人的部队，一比一的直接冲击，也没有哪个将士会害怕。 「楚王殿下，甲骑兵在三国时期就已经出现，魏晋南北朝时期更是发展的比较成熟，可以说有着它们独特的优势，但是并不适合我们大唐。 我觉得今天这个演习，意义不是很大啊。」 李靖作为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都督，大唐兵法第一人，对于骑兵的战术，自然是了如指掌。 第650页 要不是李宽强烈建议，他是不同意进行今天这样的军事演习的。 毕竟，每一场演习，都有着它的特殊目的。 可是今天的演习，在李靖看来，意义不大。 大唐立国至今，最主要的威胁来自于北方。 面对来去如何的胡人，甲骑兵的优势根本就不明显。 所以大唐如今并没有成建制的甲骑兵。 「卫国公，在过去，重甲骑兵因为作用单一，目的很纯粹，就是在平原野战中一举击溃消灭敌军，发挥它独特的冲锋作用。 但是一旦失去速度陷入混战之中，重甲骑兵就丧失了其最大的优势，也就是冲击力，且身处敌阵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四面八方的敌人拉下马来杀死。 不过，我们军事学院后勤科为重甲骑兵准备的这套铠甲，跟以前的区别很大。 虽然人员和战马都全身披甲，但是每一块夹片都非常的轻薄，像是锁子甲一样的连成一片，重量比传动的甲冑至少轻了一半不止。」 对于李靖的质疑，李宽自然要好好的解释一下。 事实上，这应该也是挺多将领心中的困惑。 重甲骑兵，不是不好，只是性价比太低了。 大唐如今不需要这样的军队。 「宽儿说的没错，这个新式的甲冑，全部都是使用轻薄的精钢冲压而成，再由钢丝串联起来，重量只有传统的甲冑的三成多。 穿上这样的甲冑，虽然会对身手有一定的影响，但是考虑到它的防护能力，还是值得尝试一下的。」 程咬金是后勤科的负责人，又是李宽的老丈人，自然而然的站出来补充了一句。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熘熘就知道了。药师，知节，要不我们让他们开始吧？」 秦琼也在一旁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很显然，他的话虽然看似很公允，但是是倾向于支持李宽的。 没办法，谁让李宽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行吧，那就开始吧！」 李靖拿起瞭望远镜，看着校场两边已经做好准备的演习队伍，发出了指示。 身披重甲的百人队，显然是由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骑兵科的学员组成。 但是作为演习的对手，普通骑兵的方阵里头，却是由五百名十二卫的精锐胡人将士。 这里面主要是突厥人和薛延陀人。 李宽会这么提出要求，是因为大唐如今需要对付的都是胡人，更加逼真的场景，效果肯定更好。 当然，还有一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理由，就是李宽觉得这样的演习，很难避免伤亡。 虽然不至于死伤惨重，但是搞掉个几十人，那是太正常了。 毕竟重骑兵一旦开始冲锋，这是很难轻易的停下来。 两军冲击之中，一旦落马，很可能就成为碎肉了。 这也是为何今天的演习会有这么多的大将出席。 因为哪怕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一年到头都很少会有机会搞这种实战性特别强的演习。 …… 「契苾将军，这场演习，两方的力量配比也太不平衡了吧？这帮军事学院的学员，不仅人数只有一百名，是对方的两成，并且这些人都是没有上过战阵的。 楚王殿下他们就这么有信心，这一百人可以打得过我们的五百名精锐将士？」 校场之中，契苾何力亲自带着乙方的五百名胡人将士，准备发起冲锋。 「重甲骑兵我只是在史书中看过，没有亲自经歷，现在很难说他们的实力到底怎么样。不过，对方不管是人还是马，都披着甲冑，一旦冲到了我们的跟前，演习的裁判立马就会判我们大量的将士阵亡。 到时候，要是我们五百人败在了一百人面前，那就丢人了。」 演习毕竟是演习，并不是那种你死我活的战争。 所以哪怕是大家可以接受伤亡，也不会真的任由一方随意杀伤对方。 对于重甲骑兵来说，一旦沖入对方的军阵，只要没有陷入到混战之中，就算是他们赢了。 当然，在沖阵的时候，对方肯定不会任由重甲骑兵前进。 各种弓箭将会向下雨一样射向速度不够快的重甲骑兵。 契苾何力他们都不认为这些重甲骑兵真的能够挡住所有的弓箭。 「不可能的，我们五百名将士要是都打不过一百名重甲骑兵，那么他们的威力也太夸张了一点。要知道，我们可不是草原上那种临时召集的牧民。」 「咚！咚！咚！」 就在此时，校场上响起了前进的鼓声。 原本禁止在校场两端的队伍，立马开始动了起来。 战场上的事情，用文字来记录，也许可以写的多姿多彩。 但是事实上的行动，却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 很快的，重甲骑兵就进入到了对方的弓箭射程当中。 不缺弓箭的乙方，立马就射出了漫天箭雨，直接将一百人的重甲骑兵队伍覆盖其中。 叮噹！ 叮噹！ 这些重甲骑兵手持长矛，没有一个人理会从天而降的箭雨。 而新款的甲冑，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虽然队伍之中响起了几声惨叫，但是冲锋的阵仗却是一点也没有乱。 零星几个射到了铠甲中间的箭矢，并不会夺人性命。 第651页 重甲骑兵队伍中的学员都知道，自己一旦罗马，就会成为碎肉。 所以哪怕是身上中箭了，也咬紧牙关，继续跟着军阵冲锋。 这让对面的契苾何力脸色巨变。 自己这边已经射出了三轮降雨了。 按照草原上的骑兵交战，三轮射击几乎就已经是极限了。 接下来的距离，就是短兵相接了。 可是自己这边的将士，虽然一名都还没有缺少，却是被对面一百人形成的铠甲方阵给镇住了。 实在是那一往无前的气势，那面对箭雨而毫髮无损的场景，给大家带来太大的震撼。 好在他们作为胡人，能被选入十二卫，都是精锐的勇士。 只是稍微愣了愣，大家多久拔出了腰刀，准备迎接重甲骑兵的冲击。 「药师，这新式铠甲的效果，比我们想像的似乎要好啊。」 望远镜中，秦琼聚精会神的盯着校场中的动静。 刚刚他们还以为重甲骑兵在箭雨的覆盖之下，至少会有几名队员落马，结果却是毫髮无损。 「以一敌十，看来是我低估了重甲骑兵的厉害。别说是一百人对五百人，就是一百人对一千人，只要身后有其他骑兵压阵，也是可以打赢的。」 李靖的眼光那绝对是没的说的。 甲乙双方都还没有真正的撞击在一起，他就已经知道胜负了。 很显然，重甲骑兵已经渡过了最难熬的冲刺阶段，接下来就是发挥他们特长的时候了。 三米长的精钢制作长矛，矛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当一百名重甲骑兵排成两排，直接沖入到契苾何力带领的大军之中的时候，立马就响起了一阵阵的惨叫声。 虽然这些人的胸口都佩戴了专门为演习和制作的护心铁板，但是在骑兵的冲刺之下，直接被长矛捅中，冲击力绝对是巨大的。 再说了，慌乱之中，肯定有一些长矛是没有捅向护心镜，而是捅到了旁边的手臂或者肩膀上。 伤亡也就变得不可避免。 不过，惨叫声刚刚响起，两军的马匹就已经冲撞在了一起。 重甲骑兵继续一往无前的朝着前面冲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已经将五百人的军阵给贯穿了。 这一个贯穿，直接将对方的一小半人手都给搞废了。 在战场上，这种伤亡，基本上就意味着溃败。 不过，很显然，契苾何力有点不甘心。 他立马就聚集了剩下的三百来人，主动的沖向了慢慢减速掉头的重甲骑兵。 正常情况下，马速下降的重甲骑兵，威慑力至少下降了一半。 不过，契苾何力又有失望了。 在他们的冲击下，虽然有个别重甲骑兵被他们的刀砍下了马，但是却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很快就重新爬上了马。 反倒是他们在冲锋的过程中，再次损失了百来号人手。 紧接着，就是已经掉头完毕的重甲骑兵重新对付他们了。 「咚！咚！咚！」 这个时候，李靖宣布演习结束了。 大家为这场演习做了许多的准备，但是真正的斗争，其实却是五分钟就结束了。 这就像是有些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厉害，前戏做了半个小时，然后三分钟就结束了。 那种感觉，肯定会有一方感到不爽。 很显然，契苾何力这一方，现在就是不爽的那一方。 至于重甲骑兵这边，只要胜利了，什么都好说。 「楚王殿下，这新式的重甲骑兵，铠甲的重量和防护性能都超出了我的想像。虽然我还是坚持认为大唐不需要大规模的重甲骑兵，但是组建三五千的重甲骑兵，却是有其必要性的。」 李靖做人光明磊落，自己之前的判断有误，现在实际的演习已经证明了李宽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立马就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这要是有一支上万人的重甲骑兵放在草原，哪怕是面对十万大军也敢发起冲锋，威慑力实在是太充足了。 药师，依我看，等我们的重甲骑兵组建完成之后，可以再搞一次演习，邀请各个番邦属国的使臣来观看，让他们知道我大唐的强大。」 程咬金脸上满是笑容。 他是负责后勤科的，这些重甲骑兵能够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跟装备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演习结束了，大家自然要总结一下利弊得失。 至于受伤的将士，自然有提前做好准备的军医科学员和教谕前去救治。 「楚王殿下，没想到我们的重甲骑兵，会因为蒸汽冲压机的出现，而迎来了重大的转折点，这机器的威力，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一直比较低调的牛进达，很是感慨。 虽然甲冑是后勤科负责的，但是作为思想科的负责人，牛进达对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的所有事情都很清楚。 「几百重甲骑兵，在配合上千名轻骑兵，基本上没有个上万精锐的骑兵，很难有机会战胜。我倒是觉得可以在朔州、凉州和辽东城各地，分别配备五百名的重甲骑兵。 这么一来，基本上就可以应付大部分的意外了。」 秦琼开始考虑起重甲骑兵的具体用途。 除了长安城留一支镇守京师之外，其他的肯定是放在边塞重镇为妙。 第652页 要不然一旦有什么需求，要想快速的反应就变得很慢。 当然了，要是边塞的军事力量太多强大，龙椅上的帝王可能又会睡不着觉。 这里面的平衡之道，还是很有讲究的。 看看后世的大宋，恨不得所有的大军都集结在京师，有事情的时候再调遣。 「这个具体的方案，等重甲骑兵组建完成之后，再请陛下定夺吧。」 李靖的政治敏锐性还是很高的，果断的打断了秦琼继续讨论兵力分配的话题。 一帮人开始将话题转移到了重甲骑兵的具体用途。 而李宽则是在考虑从哪里找个切入点，让重甲骑兵经歷一下战场的洗礼，这样才知道优缺点到底在哪里。 毕竟，演习就是演习。 不能代替实战。 第1222章 总有看不清形势的人 羌人在大唐，其实不算是一个特别有存在感的部落。 眼下，不管是已经被灭国的突厥人，还是薛延陀人。 亦或是高句丽人或者靺鞨人，大唐百姓都听说的要更多。 但是，羌人其实分布很广。 不管是陇右道南边，青海道，剑南道还是淮南道，其实都有羌人分布其中。 特别是以陇右道南边的生羌的实力最为强大。 这里是进入剑南道的必经之路。 而剑南道在大唐，也算是难得的富裕之地，受到隋末战乱的影响比较小。 相对应的，这一条商道上面，就非常的繁华。 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商队在其中来往。 相对于普通大唐百姓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羌人这些年的变化比较有限。 不患寡而患不均，当陇右道的这些羌人发现自己的生活水平比周边的唐人要差很多的时候，立马就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再加上觉得自己对附近的地形非常熟悉，他们并不是特别担心大唐军队来绞杀他们。 这么一来，陇右道南边就出事了。 刚开始，只是几个羌人部落联合起来抢了一个商队，发现似乎没有人发现之后，立马就变得猖狂了起来。 很快的，附近的羌人部落都行动了起来。 得益于这几年没什么战事，羌人的人口数量增加的也还算比较快。 短短半个月，这里就形成了上万的羌人乱军。 这个时候，当地县衙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凭藉自己的力量去剿灭了。 安排了小股部队去行动，结果反倒是吃了大亏。 而那些羌人甚至借着这个机会，差点把县城给攻打了下来。 这一下，动静立马就大了。 武州当地的府衙压不住消息，赶紧往长安城汇报了。 好在大唐现在的交通网络还算是发达，没过几天，长安城就收到了消息。 「陛下，羌人分布在大唐各地，一旦任由局势发展，很可能会导致许多地方的羌人也跟着闹事，到时候局面将会迅速的恶化。 微臣建议朝廷立马安排精锐骑兵，快速的平定叛乱。」 颐和园中，李世民收到消息就立马召集朝中重臣和将领议事。 李靖首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药师说的没有错，这些羌人跟我们唐人百姓，一直都格格不入。反倒是有不少给吐蕃国人给收服了。另外还有一部分在南蛮之地祸乱边疆，一旦处置不够及时，就容易让许多蠢蠢欲动的部落，升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房玄龄也表达了对李靖的支持。 这个时候，朝中文武官员的意见，难得的非常一致。 曾经强大的突厥人和高句丽人，都已经亡国了。 现在一个羌人居然敢跳出来捣乱，那必须狠狠的镇压啊。 「朝廷快速出兵，这是必须的！但是应该安排哪一支军队去出征呢？」 李靖和房玄龄说的话，李世民自然是认可的。 如今他正享受着前所未有的荣光，结果却是有人跳出来噁心他，这能忍吗？ 「末将愿意前往！」 「陇右道我熟悉，陛下，让我见来吧！」 「末将也愿意率兵前往！」 很快的，立马就有各个将领跳出来了。 武将想要升迁，想要有功劳，那必须有战事才行啊。 要不然你怎么立功？ 眼看着大唐曾经的几个大威胁都已经被干趴下了，户部正在考虑削减大唐的军费呢。 现在羌人作乱，可是难得的立功机会。 至于说唐军会不会打不过羌人，这倒是谁也没有担忧过。 无非就是胜利的果实到底有多大的问题。 「陛下，末将倒是有一个主意！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前阵子组建了一个重甲骑兵百人队，在演习过程中轻松的就击败了五倍的对手。 重甲骑兵对于我们大唐来说，是相对比较陌生的兵种，到底应该怎么使用，战果如何，都还缺少许多的验证。 这一次羌人作乱，是一个难得的练兵机会，末将觉得可以安排重甲骑兵走一趟，再安排三千精锐骑兵压阵，基本上就够了。」 程咬金这话，倒是让许多人眼前一亮。 虽然羌人的乱军已经超过万人，但是大部分都不是什么正规的士卒。 打顺风仗的时候还可以，一旦有什么不顺利的，情况立马就变了。 第653页 从长安城安排重甲骑兵过去，再安排三千精锐骑兵压阵，对付这些羌人，还真是够了。 毕竟到时候，武州当地肯定也会徵调府兵跟在后面的。 这些府兵，用来打扫战场，绝对是合格的。 「知节这个提议也不错！如今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和重甲骑兵已经有三百人，正好可以上战场看看实战效果如果。」 李靖也是亲自观看过军事学院的演习，对于重甲骑兵的威力也是很了解的。 这一次的羌人作乱，肯定是灭掉的越快越好，敌我之间的差距越明显越好。 让重甲骑兵出征，虽然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但是用来震慑四周的羌人，那是最好不过的。 很多时候，各个部落会时不时的站出来闹事，最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意识不到大唐的强大。 用井底之蛙来形容他们，完全是很贴切的。 一旦他们意识到自己跟大唐有着巨大的差距，立马就老实了。 事实上，不仅羌人是这副德行，倭国人也是一样的。 「重甲骑兵？会不会行军太慢了一点？」 军事学院里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李世民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的印象里头，重甲骑兵的移动都是不方便的。 「陛下，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在考虑装备重甲骑兵的时候，就已经为今后的快速移动做了充分的考虑。 所有的重甲骑兵，都是一人双马。在移动的过程当中，其中一匹马专门用来驮盔甲。 这么一来，他们在上战场之前的移动速度，跟普通骑兵是没有什么太大区别的。」 这个时候，就轮到程咬金这个军事学院后勤科的负责人发表意见了。 「快刀暂乱麻，一次性的给羌人充分的震慑，然后战后再把一部分羌人强制性的移民到江南道、岭南道，甚至是澳洲或者美洲，打乱陇右道南边的格局，这样的处置，算是最合适的。」 长孙无忌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在大是大非上面，他的智商还是非常在线的。 其他文武官员这个时候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基本上都是支持这个方案的。 这么一来，还等什么？ 李世民立马就下令大军开拔了。 至于领军的将领，则是落在了程咬金的头上。 毕竟，他很了解重甲骑兵的情况。 第1223章 军工行业 「阿耶，重甲骑兵的铠甲全部都是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制作的，这一下，楚王府的势力立马就扩张到大唐军队的铠甲领域。 在此之前，所有的铠甲都是我们长孙家的作坊负责打造的啊。」 羌人作乱的消息，普通百姓可能还不知道，长孙沖这样的勛贵子弟，肯定是一清二楚的。 包括朝廷如今安排了三百重甲骑兵和三千骑兵去平定动乱，长孙沖都一清二楚。 其他的他倒是没有特别关注，但是当他知道重甲骑兵使用的是楚王府下属的作坊制作的铠甲的时候，立马就有意见了。 长孙家的炼铁作坊，之前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压，之所以还能一直维持下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打铁作坊给军队制作兵器、铠甲，利润比较高。 现在这一块的利润要是也开始丢失了，那么长孙家的炼铁作坊刚刚突破了新的冶炼技术带来的优势，立马又没了。 本来长孙沖以为自家炼铁作坊的苦日子，要过去了。 可是现在看来，苦日子可能才刚刚开始啊。 「楚王府的铠甲重量，只有传统铠甲的三四成，而他们的精钢强度却是比之前的铠甲还要强几分。 哪怕工部有不少我们的人，也没有办法摒弃楚王府的铠甲不用，而选择我们的啊。」 长孙无忌也有点郁闷。 本来他还没有想那么多，但是现在长孙沖一提醒，他才发现重甲骑兵的出现，对长孙家居然是一个打击。 这都是什么事啊？ 「楚王的作坊能使用那么薄的精钢制作铠甲，应该又是因为蒸汽冲压机的原因。怎么感觉现在什么事情都能扯上蒸汽机器啊。」 最近一个月，长孙沖觉得自己不管是在什么场合，几乎都能听到有人议论蒸汽设备的事情。 而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的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也让蒸汽机成为了普通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们自己的蒸汽设备，现在看来要进一步的加快投入了。沖儿，不要怕花钱，可以从一些其他作坊挖人，哪怕是从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挖人也是可以的。 反正只要是正常的商业竞争，李宽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既然要遵守什么商业规则，那我们就用商业规则去跟他竞争。」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也只能是选择这么办理了。 当然，私下里会不会安排人去偷师，那就是另当别论了。 「好的！我看看能不能挖一批五级匠人回来，争取未来三个月内先制作第一台属于我们自己的蒸汽机器。」 长孙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无视蒸汽设备，否则以后的差距还会更大。 至于挖人，八级工，他是不指望了。 这些绝对是楚王府的嫡繫心腹，哪怕是人家愿意过来，他都不敢用。 但是相对没有那么扎眼，但是又是核心匠人的五级工，就没有那么敏感了。 第654页 「去吧，大胆的去做！也许，现在确实是像李宽说的那样，一个新时代正在来临，我们长孙家，不能逆势而为。」 长孙无忌的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要不然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只不过很多时候，一旦涉及到楚王府，他的智商就仿佛下降了一般。 现在慢慢的认清了现实，反倒是不慌不忙了。 …… 「王爷，我们的商队在陇右道那边也被羌人给打劫了一批，这一次朝廷只安排了三千多骑兵出动，会不会太大意了？」 楚王府中，王富贵跟李宽汇报着事情。 作为大唐最顶尖的一批商家，王富贵自然也知道长安城的许多变化。 「你太高看那些羌人了，三千多骑兵加上三百重甲骑兵，对付羌人已经够了。」 重甲骑兵是李宽搞出来的，他自然很有信心。 这一次，可是拿羌人来练手的。 「我就担心这些羌人，一旦一次没有把他们彻底的打败，很可能他们就会化成马贼，祸乱四周。到时候西北贸易在附近路过的商队，肯定就要损失惨重了。」 剑南道是西北贸易这几年开发出来的一个重要商业区域。 不仅有许多的原材料是从这里购买的，楚王府下属各个作坊生产的东西，很多也都是通过西北贸易，以及其他的商队进入到这里。 甚至还有剑南道的本地商人，进一步的把这些商品转卖给四周的蛮人。 其中牵扯出来的利益，绝对不是一个小事情。 王富贵作为楚王府在商圈的代表人物，自然很清楚其中的影响。 「要堂堂正正的跟羌人作战，有三百重甲骑兵就可以把它们击溃了。这一次朝廷安排了三千精锐骑兵跟随，就是为了避免击溃之后羌人四散逃走。 所以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真要是变成那样，到时候让各个捕奴队到那片区域活动就行了。」 羌人在其他朝代，可能是一个大问题。 但是在大唐来说，只是小问题。 这帮人作战，可不会跟你来什么游击战，反倒是追求勇勐。 把重甲骑兵派上场，最是合适了。 到时候，就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既然王爷您已经考虑好了，那属下就放心了！如果重甲骑兵在战场上真的那么厉害，今后整个大唐的铠甲，都没有哪个作坊能够跟我们楚王府竞争了。」 王富贵脸上，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 制作兵器，利润丰厚不说，订单还比较稳定。 要是碰到有什么战事，需求还会勐涨。 这绝对是每个作坊都希望进入的领域。 毕竟，朝廷採购这样的事情，对一个作坊的知名度提升来说，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大唐如今的疆域越来越大，需要面对的敌人肯定也越来越多。像是以前那样按部就班的更新兵器，肯定是不够的。 富贵，除了铠甲之外，到时候各种弩箭，也是今后发展的重点，争取以绝对优势的成本拿下将作监的各种订单。」 连弩是非常好的兵器。 不过因为制作成本太高，唐军一直都没有大规模的装备。 借着蒸汽机出现的契机，连弩的制作成本显然有希望迎来大幅度的下降。 到时候也让大唐的对手们也享受一下饱和打击的感觉。 李宽对此显然是充满了期待。 第1224章 不怕死的 「首领，这些唐人真的太有钱了，这一下我们今年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了，这些大米够我们吃一整年呢。」 在羌人乱军临时占据的一个破庙里头，艾特满脸幸福的跟自家首领汇报着情况。 最近半个月，他们虽然没有攻破县城，但是却把附近的村落给扫荡了一遍。 不仅获得了大量的物资，还让队伍的规模继续扩大了一番。 有些羌人村落，看到了不劳而获的机会，也跟在乱军后面，开始抢夺物资。 「你着什么急，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物资会更多。」 艾玛手上抓着个大羊腿，津津有味的啃着。 「我们要不要先把这些物资搬运到寨子里，要不然这么多的东西，就放在这破庙附近，万一下一场大雨，很多粮食就给淋湿了？」 在艾特看来，大军现在已经非常的成功了。 是时候可以回到寨子里享福去了。 他听过自己的先人讲过类似的故事。 每隔几年下山抢夺一番，在汉人的大军到来之前，大家再次的销声匿迹，往往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这一次，他也想着按照这个办法。 不过，艾玛显然不这么认为。 作为羌人部落中少有的文武双全的人物，艾玛显然对未来有更多的期待。 原本，他一直以为大唐有多么可怕，担心自己刚刚起事就被镇压了。 现在看来，大唐跟以往的朝代，也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呀。 只要大军不要往长安城方向进军，当地的守军就不会那么紧张。 「我们现在已经有一万多的大军，这些粮食要是不搬回寨子里，指不定就被其他寨子的人给搬走了呢？」 艾特还不死心。 现在的羌人乱军，还没有形成成熟的统治体制，各种争抢物资的事情，时有发生。 第655页 好在艾玛的威信也在慢慢的建立起来，这种情况在慢慢的变少。 「为什么要搬回宅子里去？我们去县城里住着不舒服吗？凭藉着我们的勇士，到时候打下几个县城，那是易如反掌。 再跟青海道的一些羌人部落联繫在一起，到时候我们控制的面积就大大增加了。」 艾玛再也不想回到高山上生活了。 既然已经下山了，那么就在山下好好的待着。 所以他已经在朝着青海道移动。 艾玛很清楚，越是往大唐繁华的地段移动，遇到的阻击就会更大。 反倒是往青海道那些高原上移动，唐军的力量非常薄弱。 大部分当地的羌人部落，哪怕是不加入到艾玛的大军之中，也不会出来捣乱。 「我之前听说唐人的大军，其实也是很厉害的，万一朝廷派几万大军过来围剿我们，那就麻烦了。」 「唐人有句话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一路往西移动，不断地滚动发展，看看唐人能够那我们怎么办？ 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有五千多骑兵，等过几天再占据一个马场，到时候我们的骑兵数量就超过万人了。 艾特，想不想当万人长啊？」 艾玛对艾特还是颇为信任的。 这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多谢首领，我一切都听您的。」 艾特听到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万人长，立马就什么顾虑也没有了。 …… 「将军，从最近几天收集到的消息来看，这股羌人叛军在往青海道而去，很可能会在那里跟羌人部落汇合在一起，然后形成一股新的势力。」 在关内道和陇右道交界处，程咬金带着大军在这里扎营。 这一次，朝廷的反应速度算是非常快了。 当天收到消息，当天就确定了安排大军出征，然后第二天就启程了。 可以看出来，大唐这几年的发展还是非常迅速的，各种后勤物资，随时都可以调拨。 当然，这也跟此次出动的只有三千多人有关系。 要是一次性出动几万人的话，那个后勤物资的准备量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 「往青海道移动，那更好啊！要是一直在陇南的话，我还担心他们躲到山林之间，不跟我们正面作战，那就没有办法发挥重甲骑兵的优势。 甚至我们的重甲骑兵，还会成为累赘。现在去了青海道，虽然我们行军的路途多了一些，但是作战难度反而降低了。」 程咬金从来没有担心自己带领的将士会打不过这些羌人叛军。 但是他有顾虑的是这些羌人会不会不敢出战。 现在这种逃逸的局面，反倒是不算一个坏结果。 青海道有不少羌人的部落，要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梳理一下，也不见得是坏事。 毕竟，青海道纳入到大唐统治的时间，还不算特别长。 再加上地处高原，大部分的部落，还是跟几十年前一样的生活状态。 大唐除了在一些城池里面有驻军和安排官员，各个部落的具体事情，是很难管到的。 「这倒也是，只要他们有胆子跟我们正面作战，那就意味着这一次行军要宣告结束了。」 此时的大唐将士，都是非常骄傲的。 任何对手，他们都敢一往无前的冲上去砍杀。 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能够真正的给大唐带来威胁。 …… 几日之后，在青海道东南部，紧赶慢赶的来到这里的程咬金，终于得到了叛军准确的消息。 得益于水泥道路的修建，唐军的行军速度非常快。 不过，进入到青海道之后，情况就开始变化了。 大唐在这里的统治基础比较薄弱，羌人叛军这段时间又裹挟了不少的部落，声势大涨。 现在就连程咬金都不由得升起了几分重视。 「报！将军，前方十里有羌人叛军来袭，规模约有万人以上，再有几个小时就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正在考虑是不是先扎营休息一下，把青海道东南部的情况打听清楚之后再行动，还是趁着天还没有那么快黑，继续赶路的程咬金，发现自己完全不用纠结了。 自己没有追上羌人，他们反倒是杀上门了。 难道羌人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吗？ 「将军，这些羌人想来是已经知道我们远道而来，一路急行军，以为有机可乘呢。」 程咬金身边不凡有识之士，立马就猜到了羌人的想法。 事实上，羌人首领会有这个判断，也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这一次他们碰到的是大唐最精锐的将士，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1225章 无知者无畏 凉州。 作为陇右道的首府，岑文本自然也是收到了陇南出现羌人作乱的消息。 「府君，要不要让达飞他们从且末城回来，羌人胆敢在这个时候作乱，正好把他们全部都变成奴隶。」 阿斯卡站在岑文本面前，觉得这其实是捕奴队的一个契机。 凉州四周，已经好多年没有哪个部落敢闹事了。 偶尔冒出一队马匪，立马就被围歼了。 现在的凉州，已经一点都不像是边塞城池，反倒是有点关中的感觉。 第656页 当然，凉州城内胡人的面孔，绝对是比关中要多很多的。 「我已经收到消息，朝廷已经安排大军出征，算算时间，现在已经到达了陇南了。如果达飞他们的捕奴队贸然前往，反倒是容易发生误会。 倒不如等战事结束，大军班师回朝之后，再让捕奴队好好的去羌人部落活动一下，为朔州的棉田和岭南道的甘蔗园，提供一批壮劳力。」 岑文本现在的心情，肯定是不佳的。 虽然陇南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但是毕竟是陇右道出事了，他这个凉州刺史也是脸上无关的。 作为进入剑南道的重要交通要塞，凉州的许多产品都需要通过陇南。 现在出现动盪之后，大部分的商队都不敢再走这条路。 真的认证算起来，凉州也算是损失颇为惨重。 当然了，这些损失，后面肯定都有机会弥补回来。 「朝廷已经安排大军了吗？这么快？附近好像没有什么驻军可以调遣的呀？」 阿斯卡颇为意外地说道。 「不是附近的驻军，是从长安城直接安排过去的精锐骑兵，据说还有三百名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兵跟随出征，看来朝廷是把这一次的战斗当成了练兵场了。」 岑文本很清楚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定位，也知道李世民和李宽现在对皇家军事学院是越来越重视了。 看看凉州当地的守军，各个校尉慢慢的都开始更换成具备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学习经歷的人员，就知道军事学院的重要性了。 不客气的说，大唐军方的未来，是属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 那些草莽出生的人，虽然不能说没有了机会，但是在大唐的军队系统之中，肯定是属于少数者。 大唐军队正规化的步伐，已经在坚实的往前走。 「既然朝廷已经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这一次羌人作乱，颇为让人意外。 我以为已经没有哪个部落敢再跳出来挑衅我们大唐朝廷，现在看来井底之蛙还是挺多的。」 阿斯卡是深知大唐的强大，所以心中没有任何别样的心思。 阿斯卡家族已经成为大唐对付胡人的一个重要助手，他没有任何理由砸自己的饭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难怪楚王殿下要大力推广教育啊。」 岑文本倒是不管阿斯卡听了这话会不会尴尬。 反正他已经加入到了凉州户籍，算是唐人了。 …… 「首领，听说这帮唐人是日夜不停的从长安城赶过来，只有几千人马就敢直接驻扎在我们附近，这可是给我们送功劳来着啊。」 艾特骑着一匹骏马跟在艾玛身边，快速往前奔跑。 方圆几百里内，都有羌人活动的足迹。 虽然不是全部部落都参与到了叛乱，但是艾玛他们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 这也是他们为何今天要急急忙忙的带着大军，几乎是全军尽出的架势，要给唐军一个教训。 「他们急行军的飞奔而来，肯定是人马都非常疲惫，我们勐地杀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以后的大军不敢轻易的来讨伐我们。 也让其他的羌人部落看到唐人也不过如此，坚定追随我们的信心。」 艾玛会起兵作乱，显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正常来说，他今天选择全军尽出的去攻打几千刚刚落脚的唐军，在战略上，应该是非常正确的。 按照他们以往对唐军战斗力的理解，他们一万多人对付三千人，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没错！最近这段时间，追随我们的部落变多了，但是还是有许多部落在犹豫。他们生怕我们在大唐的进攻之下，立马就溃败了，我们太需要一场大胜。」 「首领，前方斥候来报，我们距离唐军就剩下不到十里地了，斥候已经开始跟唐军的斥候交手，估计我们进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们的大营里头。」 就在此时，前方羌人的几名斥候跑了回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弟兄们，大家加把劲，冲过去把唐人都给灭了，以后这一片高原，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 唐人斥候会知道自己来犯，这并不出乎艾玛的意料。 毕竟自己这方一万多大军行军，对方斥候不可能一点动静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也就剩下最后的几里地，全速行军冲击一波，很快就会开始交战。 「所有斩杀唐人的勇士，一个人头奖励一个女人和一贯钱，到时候我们顺势把附近的县城攻下来，大家可以自由活动三天。」 艾玛开始给自己的队伍做动员。 他的人马大部分都是短时间内拼凑起来的，虽然单个人的作战能力不见得会很差，但是整体的军阵，就没得谈了。 这个时候，艾玛自然要使出女人和钱财来激励大家。 所谓的攻打下县城之后，自由活动三天，蕴含了太多的意思。 果然，那些羌人听了艾玛的话，全部都变得兴奋异常。 铺天盖地的队伍，开始全速冲击。 而在前方唐军的营地之中，已经通过斥候和热气球侦查到羌人动静的程咬金，也已经开始了战斗准备。 营地还没有构筑好，那就先不构筑了。 第657页 骑兵交战，野战反而是更加适合的方式。 特别是地处高原，四周非常的空旷，有利于骑兵作战。 当然，也许艾玛他们也认为这个样子的地形，特别有利于他们发挥兵力上的优势，从而实现围歼大唐将士。 双方各有各的打算。 草原上的野兔，仿佛感受到了大地的颤抖，感受到了一场血腥的战斗即将开始，也变得焦躁不安。 天空中瀰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第1226章 摧枯拉朽 骑兵跟步兵不一样。 几百名步兵，除非队伍很整齐，要不然气势比较有限。 但是骑兵不一样，哪怕是队列散乱，但是只要有个几百匹马冲起来，气势就很足。 至于一万多骑兵，那绝对是浩浩荡荡。 身在其中，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此时的艾特，就是这种心情。 跟着自家首领沖在队伍前面，他们也不搞什么军阵，那玩意他也不懂。 反正人数上有压倒性的优势，不管是艾特还是艾玛，都觉得胜券在握。 「咚！咚！咚！」 看着越来越近的羌人大军，程咬金也开始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军阵变化。 重甲骑兵直接排成了三排，确保大家不至于一冲入对方队伍之中，就陷入了包围圈。 至于一次性没有办法把羌人所有的军阵都给沖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一个是三百人，一个是一万多人，差了几十倍呢。 「首领，唐军也开始动了，您带着护卫在旁边给我们压阵就行了，不用您亲自去冲锋。」 眼看着再有几分钟，双方的大军就要接触了，艾特觉得没有必要让自家首领冒险。 他的荣华富贵，都跟自家首领息息相关呢。 「唐人就三千多人，这是我们立威的好时候，我要是现在不沖在前面，那等什么时候沖在前面？」 艾玛可不想几万大军对阵的时候，自己还得为了树立威信，亲自冲锋陷阵。 所以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显然是不想错过的。 因为他认为今天是必赢的局面。 「那……那一会我跟在您身边！」 艾特想了想，似乎自己首领说的也有道理。 羌人要想立国，肯定是跟大唐会有正面作战的。 总不能艾玛这个首领，每一次都躲到后面吧？ 真的这样的话，他的位置很快就要不稳了。 「驾！驾！」 从天空中往下看，两片乌黑的人群在相向而行，很快就要冲撞在一起。 「嗖！嗖！嗖！」 当艾玛发现对方只是安排了几百名骑兵作为前锋来跟自己的万人大军对决，心中的期待更高了。 唐人的加油战术，明显是给自己送功劳来着啊。 不过，当艾玛发现自己这么万箭齐发，将对方几百人的骑兵方阵给全部覆盖了，但是对方似乎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艾玛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失神，差点摔下了马。 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这些全身披甲的唐人，居然刀枪不入？ 虽然事前艾玛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全身披甲的唐军，应该比较难对付。 但是毕竟只有几百人，不足为据。 可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不是这样。 不过，战场上瞬息万变，根本就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铁甲骑兵勐地冲进了羌人的队伍之中，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推土机，直接把挡在前方的对手全部给碾压了。 一瞬间，就有数百羌人落马。 然后被踩踏之下，死的不能再死。 只不过是几分钟，铁甲骑兵就已经将羌人的队伍沖了个对穿。 刚开始的时候，不少羌人还在那里不断射击，但是当大家发现浪费了那么多箭矢，对方却几乎没有一个人倒下马的时候，士气就开始下落。 这个时候，远处的程咬金，果断的安排了两千名精锐骑兵开始出击，自己只留下一千人机动。 大唐的骑兵，那绝对是正规军中的正规军。 两千人分成两队，从两翼包抄而去，将上万羌人给包裹在一大片区域之中。 「首领，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艾特脸色有点发白，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 这些散兵游勇，冲上去之后，就已经是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了。 「嗖！嗖！嗖！」 这个时候，轮到两翼的唐军开始发威了。 大唐的长弓，射程比羌人的要强很多。 再加上所有骑兵都了批了轻甲，防护能力虽然远远比不上重甲骑兵，但是只要不是那么倒霉的被射中眼睛、喉咙这些地方，就不用去丢失性命。 而羌人那边，除了少数有铠甲的将领，其他都是没有任何防护的。 只不过被两翼射击了一波，就至少又有几百名羌人永远的倒下了。 而这个时候，重甲骑兵已经拐了一个大弯，重新冲进了羌人的大军之中，开始了新的屠杀之旅。 如此往復，等重甲骑兵再一次的闯入羌人大军之中的时候，对方的士气彻底的崩溃了。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还有心情反抗。 就连艾特，也是气愤不过，在重甲骑兵沖向自己的时候，勇勐的举起了大刀，想要砍杀一名下来给自己陪葬。 第658页 可惜，还没有等他的大刀触碰到重甲骑兵，他就被一桿长矛给挑飞了。 至于他护卫的艾玛，更是可怜。 直接在换乱之中落马，成为了无数马蹄的脚下冤魂。 失去了指挥，又没有了士气的剩下八九千羌人，彻底的成为了溃军。 这个时候，程咬金终于下令，全军冲锋。 这些羌人。可不能让他们那么如意的离开。 要不然指不定以后还要花多少力气去围剿。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只诛首恶，余者不杀！」 考虑到重甲骑兵已经来回穿了几个来回了，程咬金担心继续下去会马力不支，出现比较大的伤亡，所以及时下令，鼓励对方投降。 投降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没有人开头。 一旦有了第一个投降的，立马就会有第二个。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胆气的羌人，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反抗的勇气？ 听到投降不杀之后，立马就纷纷做了俘虏。 只有少数原本留在后面，然后又见机撤退的快的羌人，能够活着离开。 程咬金倒也没有对这千把好人紧追不捨。 留着他们去宣扬唐军的厉害，让羌人知道大唐不是他们可以惹得，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就这样，作乱了将近一个月的羌人叛乱，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去的更是让人意外。 而这一战之后，羌人在大唐，也算是彻底的没有了地位。 不仅那些俘虏被卖到了各个庄园里头，成为了苦力。 其他的羌人部落，要么被强制性的移民，要么被捕奴队隔三岔五的骚扰，没有了安生的日子。 第1227章 李耿的新征途 当程咬金带着大军在陇南四周清剿羌人叛乱的时候，在倭国北部，一支船队也在缓缓的往北而行。 这个季节去探索北太平洋前往美洲的路线，危险要相对少一点。 至少碰到浮冰的概率，要远远低于冬天。 李耿在长安城休整了两个月之后，就待不住，立马跟着东海渔业的船队，开始了新一轮的探险。 不过，这一次的探险，分成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从难波津出发，东方平这个新任的东海渔业总督跟着李耿一起去倭国北边视察新建设的函馆港。 函馆港的建设，还处于起步阶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也是为探索新航线而准备的。 从地球仪上的情况来看，从函馆横穿北太平洋，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北美洲。 这可是比蒲罗中去希望港，然后再去北美洲要快了至少两个月时间。 这一来一回，效率可就差的太大了。 「东方都督，函馆港似乎有点荒凉啊，没有几艘船只出没。」 李耿是勛贵子弟，对上东海渔业这个既不像是商业机构，也不完全是殖民机构的负责人，并不会心虚。 大家的沟通还是很平等的。 而东方平出身低微，虽然现在也算是身居高位，但是也不会看不起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倭国虽然人口不少，但是北边这个大岛屿上，一年四季都比较寒冷，除了一些土人生活在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员活动的踪迹。 不是我说的夸张，在这个岛上，现在的函馆港，就已经是人员最密集的地方了。」 北海道这个地方，是倭国经过了几百年开发之后才慢慢的有人人气。 现在这个年代，估计岛上除了万把土人，基本上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东海渔业的人哪怕是想要抓几个壮丁都困难。 最近一年，也就是从大唐抽调了千把号人，慢慢的建设，才有了现在的模样。 「如果我们这一次的航线能够开拓成功，作为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中转点，函馆港应该还是可以变得更加热闹一点的。」 伴随着船只慢慢的进入函馆港，李耿言不由衷的说了句安慰的话。 其实他也很清楚，单靠给出海探险的船只提供补给，是养不起一个大港口的。 最关键还是要这里有商业利益才行。 「希望如此吧。不过我听人说，函馆四周的海域，似乎有挺多鱼群出没。这一次我专门带了几艘捕鱼船过来看看，如果真的鱼群很多的话，倒是可以吸引一帮商家来到函馆捕鱼。」 很显然，东方平认为把函馆定位成一个大型的捕鱼中转港，比探险补给港，要有前途的多。 登州就是因为捕鱼业和捕鲸业的繁荣而兴盛起来。 不过因为聚集了太多的捕鱼队，这几年的产量已经慢慢的陷入到了瓶颈阶段。 虽然不至于说捕不到鱼了，但是哪怕是捕鱼船数量还在增加，产量却是没有什么增加。 所以一些渔船已经开始朝着难波津和蒲罗中发展。 从难波津到函馆，哪怕只是普通的渔船，有个小半个月时间也就足够了。 如果是东方平他们乘坐的新式飞剪船，顺风顺水的情况下，一个星期就到了。 「这里的地理位置太靠北，一年四季的气温应该都比较低，不大可能有大量的海鱼出没吧？」 李耿这话，应该是代表了许多人的看法。 为何很少有渔船往函馆这个方面移动？ 第659页 一方面是难波津四周的海域，目前还没有达到捕鱼的饱和状态，渔船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但是，另外一方面就是大家认为继续往北的话，海鱼的数量应该是不断下降的。 所以没有几艘船会往北而去。 也就是东方平在难波津的时候，看到函馆那边的人员汇报说港口附近很多鱼群出没，他才会好奇的带着几艘渔船亲自过来走一趟。 「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我觉得函馆这边的人员既然说附近海域很多鱼群出没，自然也不会是在说谎，所以我才亲自过来走一趟。 并且，我还邀请了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朱铜过来一起看一看，好好的研究一下函馆四周的气象，为今后开拓北太平洋航线服务。」 「东方都督，李郎君，这一路而来，我也在不断的记录各种数据。正常来说，函馆附近这里的位置，跟辽东道最北部的位置是差不多的，哪怕是夏天，气温也不算高。 但是我偶然间测了一下海水的温度，发现却是似乎比想像的要高。 虽然我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只要海水的温度够高，那么函馆附近有许多鱼群出没的可能性，理论上是非常大的。」 朱铜这话，让东方平和李耿都颇为意外。 「朱教谕，你的意思是函馆这里虽然气温比较低，但是海水的温度比较高，所以其实是比较适合鱼群生活的？」 李耿航海经验那么丰富，自然是知道鱼群大量出没的海域，水温都不可能特别低。 但是，水温这个东西，也不是越高越好。 要不然大家全部直接去南洋打鱼就可以了。 「温度比较高是一个必须的条件，但是这并不表示这里就一定很适合鱼群生活，具体的情况，我准备今年待在函馆港里头，好好的研究一番。 之前我去的都是南洋，对北边这里的气候情况，还是比较缺少了解的，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补充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观狮山书院里头，气象研究所的地位，虽然不算特别高，但是也不低。 李宽对气象研究的发展颇为重视，每年都让书院划拨了不少的经费。 像是朱铜这一次出行，就带了一帮学员和器具跟在自己身边，几乎都可以在函馆建设一个小规模的气象研究站了。 事实上，他也正是这么计划的。 「李兄，在函馆你先休整几天，我让渔船出海捕捕鱼看看，到时候也给你们船上多带上一些鱼获。过了函馆之后，你们的探险船队，就得完全依靠自己了。」 东方平的这个提议，李耿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他是把探险当成了旅游，不用说非得怎么赶时间。 第1228章 被包围了 函馆港人口太少了。 哪怕是东方平这个东海渔业的都督亲自到来，也没有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 整个港口就只有一千多人，其中大部分还是奴僕，在匠人的指导下，帮助修建码头和房屋。 好在东海渔业倒是往函馆港这里运输了不少的水泥，码头修建的速度还算比较快。 要不然这么一支大规模的船队跑进来，连个停靠的码头都没有呢。 「这些螃蟹，怎么如此巨大？蟹肉肯定非常多！」 唐人应酬，吃饭喝酒肯定是最好的方式。 特别是对于从船上下来的人员，好好的享受一下美食，那绝对是最好的款待了。 毕竟，在船上，哪怕是吃新鲜的熟食，都算是毕竟奢侈的事情。 大多数情况下，一天能够开火煮一次饭菜就不错了。 毕竟这年头的船只都是木船，在船上烧火，风险是非常高的。 一般情况下，都是要尽量的避免。 「这些螃蟹就是在港口里头捕捉的，据说函馆港四周，随随便便都能捕捉到大量的螃蟹，随便碰到锅里头煮一煮，味道就非常鲜美。 这么大的螃蟹，单单一只爪子就有小臂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 东方平扯下了自己面前的螃蟹的一只螃蟹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在李宽的带领下，整个东海渔业上下都非常喜欢各种海鲜。 哪怕是以前渔民都不怎么喜欢吃的螃蟹，他们也都吃的津津有味。 「看到这些螃蟹，我对明天船队出海捕鱼的期待就更高了。可惜这些螃蟹没有办法运输到长安城去，要不然在五合居，估计一只螃蟹都能卖到几千唐元呢。」 李耿这话，倒是说到东方平的心坎上了。 如果这些螃蟹能够运输到长安城，函馆四周的螃蟹产量又那么大，那么单靠捕捉螃蟹，就能吸引许多的渔船到来。 而只要有大量的渔船来到函馆港，这里的人气就会不断的增加。 到时候就会有商人在这里开设作坊，从别处携带伙计、帮工和奴僕过来。 慢慢的，人口就多了。 人是最重要的资源。 在海外待的时间长了，东方平对这话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函馆四周既然能够捕捉到那么多的螃蟹，那么鱼群很多的传言，很可能是真的。东方都督，明天出海捕鱼，我想跟着一起去见识一下。」 朱铜倒也不是没有见过捕鱼。 只是那种大规模的鱼群，他没有见过而已。 第660页 现在的函馆，让他升起了一丝期待。 「没问题，明天我跟你一起出海，见识一下这片海域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东方平这次来函馆，其中一个重要目的就是确认这里的鱼群是否真的存在。 朱铜的提议，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麻烦。 …… 夏日的函馆，其实是非常适合旅游的。 气温只有二十来度，既不会热，也不会冷。 吹着海风，闻着熟悉的腥味，迎着朝阳，东方平一行人出海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长安城还有那么多人，一提到出海就觉得多么的恐怖，好像随时都会丢性命一样。 看看这漫天飞舞的海鸥，看看这蓝蓝的大海，吹着海风，这是人间享受啊。」 李耿站在甲板上，双手张开，微闭着眼睛，脸上很是享受的模样。 要是他后面再有一个人抱着他的腰的话，倒是有一股断背山版的铁达尼号的感觉。 「东方都督，李郎君，快看！那是不是鱼群？」 这个时候，朱铜的声音打断了李耿美妙的幻想。 「这才刚刚出港口，就碰到鱼群了？你没有看错吧？」 李耿狐疑的睁开眼睛，顺着朱铜手指的方向，拿起瞭望远镜。 只见在视野之中，一大片乌黑乌黑的海水，朝着船队而来。 要不是听说过南美洲发现大鱼群时候的事迹，李耿又要以为是不是海怪来了。 「嘶！」 这个鱼群的规模，似乎大的有点惊人啊。 目测方圆几里都是鱼群，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规模的鱼群呢。 「东方都督，这……真正的是鱼群吗？」 明明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李耿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实在是眼前的场景太过吓人了。 什么时候鱼群变得这么不值钱，遍地，不，遍海都是了？ 「好！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鱼，但是这么大规模的鱼群，只要我们把渔网扔到海底，随随便便就能捕捉一船的海鱼回来。」 东方平仿佛看到了函馆港兴盛的希望了。 不说函馆外面到处都是这样的鱼群，只要隔三岔五可以碰到这种规模的鱼群，就可以把登州一半的捕鱼船队给吸引过来。 到时候伴随而来的就是各种商家来函馆修建作坊，处理各种各样的鱼获。 毕竟，哪怕是现在已经有了硝石制冰的技术，大规模的海鱼，也是不可能全部冰镇下来的。 不过，想到函馆四周的天气都很寒冷，听说内陆的高山上，可能还有积雪，东方平对函馆港变身为大浴港的期待就更高了。 到时候，可以考虑安排一批人专门去采冰，为港口的渔业发展服务。 毕竟，这里地处北方，一年四季，至少有半年的时间，在一些山上是有积雪的。 再加上哪怕是夏天，气温也不高。 修建冰窖的难度就要低了许多。 「放网！全部放网！」 这个时候，也不需要东方平这个都督亲自下令，自然有各船的船长开始指挥着水手麻利的干活。 捕鱼对于这些渔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现在这么大的一个鱼群自投罗网，他们要是不把船舱给装满了，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 很快的，几艘渔船就朝着鱼群相向而去。 然后，不过是瞪了十几分钟，大家就发现自己被鱼群包围了。 不说渔网之中到处都蹦蹦跳跳的海鱼，就是甲板上，也时不时的会有鱼儿直接给跳到了甲板上。 而船身上也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鱼群冲撞的声音，那种感觉，让渔船上的水手们，激动的差点直接就要不能唿吸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顺畅的捕鱼过程啊。 第1229章 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出事了？ 「青鱼，这些都是青鱼。东方都督，对于难波津的捕鱼船队来说，青鱼是最有经济价值的，其鱼群之密，个体之多简直无与伦比，可以说是难波津产量最大的种鱼。 但是，难波津外海的鱼群规模，却是没有这里的这么夸张。 成群的青鱼在海中游动，场面实在是太壮观了，我们只要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立马就会吸引无数的渔船过来。」 东方平身边，一名经验丰富的船长满脸激动。 捕鱼业已经不是东海渔业的主业。 但是却也还保存了一定规模的大型渔船，用来在外海捕捉一些深水海鱼，跟其他船队形成互补。 像是青鱼这样的鱼群，不是东海渔业的主要捕捞对象。 因为李宽喜欢吃生鱼片，东海渔业都是把金枪鱼和三文鱼作为主要的捕捞对象。 所以那名船长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其他渔船知道了消息之后，会过来抢生意。 「东方都督，这一网下去，船舱估计就直接爆满了，我们还要继续出海吗？」 看着忙碌的海员，李耿发现似乎渔船已经没有了继续往外走的意义了。 大家是出来捕鱼的，如今船舱里面已经装不下那么多鱼了，自然就要返航了。 「先回去一趟，把海鱼都送回去，然后明天我们继续出海，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鱼群。」 捕鱼不是东方平这一次的主要任务。 第661页 不过既然已经捕捞上来了，直接放回去就说不过去了。 「那行吧，这些青鱼的肉质色泽洁白，质地坚实，滋味鲜美，用来制作咸鱼制品倒也很合适，今晚也可搞点松木炭火，来一场烧烤盛宴。」 李耿对海里面主要出产的一些鱼获，还是有所了解的。 青鱼这个东西，并不是函馆这里独有的。 哪怕是在登州、扬州、明州外海，亦或是泉州和南洋，也都算是比较常见。 区别只是鱼群的规模大小。 「不错，这里的鱼获那么丰富的话，我估计你们在前往北美洲的途中，应该也会有机会碰到鱼群，到时候补充一些新鲜的海鱼，也能保持船舱里一直都有充分的食物储备。」 东方平很清楚，对于远航的探险船来说，淡水和食物是最主要的两个东西。 特别是对于探索新航线的船队来说，这两样东西的重要性就更加不用提了。 …… 兰乔生是函馆港修建的负责人。 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对于函馆四周的情况，他虽然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是也算是大唐最了解这一片情况的人了。 要不是手中的人手不够，他都准备安排一支探险队，往函馆岛的内陆进发，好好的把这座岛屿的地图给画出来。 今天，他亲自送东方平他们的船队出海捕鱼之后，就跟往常一样开始监督匠人们干活。 一座新港口的修建，需要考虑的事情是非常多的。 好在东海渔业已经有一些经验，他只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干活就行了。 水泥作坊和碎石作坊，是函馆港最开始修建的两座作坊。 如今虽然产能不算高，但是已经不需要东海渔业继续往这里运输水泥了。 要是人手更多一些，那么码头也好，码头上的建筑也好，修建的速度都可以快很多。 「兰掌柜好！」 「兰掌柜，吃了么您？」 一路走在码头上，都有人跟兰乔生打招唿。 现在生活在函馆的人，全部都是隶属于东海渔业。 这里如今就是东海渔业的地盘，所有的土地，都归东海渔业管辖。 要不是东海渔业背后有大唐皇家的股份，估计早就被人弹劾了。 这种企业跟政府不分，甚至很大程度上，东海渔业已经在行使着朝廷职责的行为，绝对是有问题的。 只不过这个年代的海外，大家的关注程度，其实还是很低的。 特别是函馆港这种无主之地，谁占据了就是谁的。 没看到南洋不少岛屿，只需要花费个几十贯钱，就能直接在蒲罗中衙门登记成为自己的产业吗？ 「兰掌柜，我们这里太缺人手了，下一船帮工，什么时候可以到达呀？哪怕是南洋那些土人，也比没有的好啊。」 一名管事来到了兰乔生身边，开始了日常的诉苦。 人手不够，这已经是函馆港各处工地的普遍问题。 由于还不确定函馆这里的前途到底如何，东海渔业现在也没有把所有的资源都往函馆这里倾斜。 要不然别说是一船的人手，就是再送个几千号人过来，也是有办法的。 「快了！东方都督刚刚接任东海渔业的都督，就亲自过来函馆视察，就是为了想办法让我们的函馆港发展的更加强大。 到时候你们都是函馆港建设的第一批功臣，所有人都可以分到免费的房屋和土地，成为港口最先富裕起来的一批人。」 别人例行问话，兰乔生也是例行忽悠大家。 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忽悠吧。 不过对于唐人来说，除非函馆港很有前途，否者这里的房屋和土地就没有任何价值。 想要土地，去澳洲，去美洲的话，想要多少都没有问题。 哪怕是去辽东道或者镇北道，也能分到大量的土地。 「兰掌柜，东方都督的船队，好像回来了！」 就在这时，有一名管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嗯？不是刚刚出海才不到两个时辰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兰乔生愣了一下。 他也是东海渔业的老船员了，曾经跟随李宽一起在登州外海捕捉过大黄鱼，捕捉过鲸鱼。 对于捕鱼需要花费的时间，心中也是有数的。 像是这种两个时辰就回来的，不是没有过，但是绝对是非常罕见的。 「不知道啊，但是确实是东方都督乘坐的渔船，全部都回来了。再有半个小时，应该就要靠岸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旁边另外一名管事，忍不住有点担忧地说道。 「安排一帮人做好准备，不管是什么情况，我们都别搞得手忙脚乱。」 兰乔生有点担忧的开始吩咐。 他的心中，也有点怀疑东方平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第1230章 鱼饭 「东方都督，这函馆港，要兴旺了！说不定继续往东的方向，还能有机会发展一两个港口，让我们横跨太平洋的旅途，变得更加安全呢。」 李耿的心情很不错。 虽然李家没有参与捕捞业，函馆港这里发现了大量的鱼群，对他个人和家族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直接利益好处。 第662页 但是，函馆港这里有望成为一个大的鱼港，这对开拓大唐通往北美洲的新航线来说，意义是非常不一样的。 从地球仪上的情况来看，北边、中间和南边，要从大唐去到北美洲，基本上就只有这三条海路可以走。 南边的路，大家已经走过了。 路途遥远不说，安全性也谈不上高。 以前李宽担忧北边的航线，因为冬天太冷的原因，风险很大，所以没有重点开拓。 可是如果只是在春暖花开时节到秋收时分走北边的航线，其实还是具有很大的可行性的。 大不了到时候冬天的时候，两边就不来往咯。 反正从整体上的时间考虑，北边哪怕是有半年时间不适合通船，整体的运输效率也不会比南边的差。 至于中间航线的开拓，那就需要重新探索了。 那么长的海途，一个补给点都没有的话，危险性还是非常高的。 最好就是等造船技术进一步的提升之后，再来开拓这条航线。 「兴旺是要兴旺了，但是能够兴旺到什么程度，就要看四周的海域，鱼群到底有多密集了。像是今天这样的青鱼群，不可能到处都是的，要不然我们过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碰到呢？」 东方平虽然对函馆港多了一些期待，但是今天只是简单的确认了一下，还不足以下判断。 接下去的几天，他肯定都要继续探索。 「说的也是，不过至少作为一个探险的补给港口，肯定是没有问题了。我对北太平洋这条航线，更有信心了。」 一行人就这么说笑着回到了函馆港。 到了码头，自然是各种忙碌了。 毕竟，这么多青鱼搞回来，肯定要处理一番才行。 要不然函馆这里的气温虽然不算高，也很快就会坏掉。 「东方都督，今晚大家可以吃鱼饭了。」 「鱼饭？」 东方平愣了一下，有点没有搞明白兰乔生的意思。 「就是到时候厨子蒸一大堆的鱼，每个人今晚的晚饭都是一大海碗的青鱼。这种青鱼，大部分都不算特别大，不过一只怎么也有一斤左右，每个人吃个几条，晚饭就有着落了。 甚至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可以吃鱼饭了。」 兰乔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伴随着登州捕鱼行业的发展，带动了整个大唐沿海捕鱼业的进步。 一些海边的渔民家庭，捕捉到了大量的鱼获之后，自家的餐桌上，基本上就是鱼饭了。 所谓鱼饭，顾名思义就是把鱼当成饭来吃了。 也不用煮米饭，也不用再煮其他什么青菜，每个人几条鱼，一顿饭就算是解决了。 就跟后世二十世纪初的上海穷人，以大闸蟹为饭，算是吃的是蟹饭。 这种生活，到底是贫穷还是富裕，还真是要看情况。 「可以啊，正好函馆这里现在所有的粮食都要从难波津运输过来，大家如果都吃鱼饭的话，也算是减轻了运输压力了呢。」 东方平觉得鱼饭这个词，似乎很不错。 以后函馆这里，说不准就要流行吃鱼饭了。 毕竟，别的鱼多不多还不知道，但是青鱼是肯定很多的，要不然不可能出现今天那样大规模的鱼群。 虽然几艘渔船都装满了，但是捕捞上来的鱼获，连千分之一估计都没有。 海洋的富裕，绝对是超出人们想像的。 「嗯，不过估计要立马安排人去难波津，运输一批食盐过来。要不然把仓库里的食盐全部都拿出来腌鱼的话，就没有盐巴可以吃了。」 看到不断往下搬运的青鱼，兰乔生虽然很高兴，但是也为怎么处理鱼获而烦恼。 函馆港现在也就一千多号人，哪怕是加上昨天过来的船队，整体也就是两千多人而已。 对付几艘船的鱼获，两千人的力量，显得不是那么强大。 当然了，拿一部分晒干，拿一部分腌制，剩下的大部分用来给大家当鱼饭，倒也不至于浪费鱼获。 不过，要是以后每天都有这么多的收成，那就不一样了。 「可以，到时候直接让人运两船的盐巴过来，然后再散布消息出去，就说函馆港四周，有着非常巨大的渔场，随便一网下去，就能捕捞到大量的鱼获。 只要在函馆这里捕鱼，不仅可以免费停泊海船，东海渔业还保护大家的安全。」 东方平很清楚对于捕鱼船来说，鱼获的吸引力是致命性的，但是安全问题也是大家担心的。 如今有了东海渔业做保，大家心中的顾虑就会少了很多。 再说了，东海渔业都在函馆修建港口了，航线显然已经是比较成熟的。 只不过捕鱼的钱，人家不屑于去挣而已。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 兰乔生听到东方平这话，就知道函馆要迎来一个大发展了。 别看现在只有一千多号人，估计过个几个月，这里就要有上万号人了。 只要有了人，就有了一切。 不管缺什么，都会有商家运输过来，函馆港就算是彻底的进入了正轨。 「这里有非常多的螃蟹，是那种大唐沿海没有的大螃蟹；如果能够冰镇之后运输回长安城的话，绝对比捕捞海鱼的利润还要高。 到时候让难波津那边也运输一船的硝石过来。」 第663页 东方平想到昨天吃的巨蟹，不仅口感不错，重要的是视觉冲击力还很强。 长安城的勛贵，肯定有许多人喜欢。 毕竟，对于这些勛贵来说，新鲜感比什么都重要。 物依稀为贵，越是提醒巨大的螃蟹，就越是稀奇。 「没问题！我会让人在难波津宣传，函馆这里不仅有大量的鱼群，还有非常多的螃蟹和海胆，就连鲸鱼都时不时的回来港口出没呢。」 兰乔生听了东方平的话，自然知道要怎么抓住机会去宣传。 第1231章 函馆渔场 函馆港的匠人和奴僕，在东方平来的第二天，就过上了好日子。 鱼饭管够，吃多少都行。 这种生活，哪怕是长安城的小福之家，也享受不到啊。 特别是吃的还是新鲜的海鱼，更是要海边的州县才有机会了。 不过，东方平第二次出海的时候，就没有第一次那么顺利了，转悠了一天，也没有再碰到鱼群。 「东方都督，其实不一定非要找到鱼群才可以捕鱼，我觉得只要把渔网扔下去，多少都会有收穫的。」 李耿觉得东方平有点贪心了。 鱼群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到处都是？ 对于大部分的捕鱼队来说，一个月能够碰到一两次鱼群，就算是很不错了。 其他时候都是在自己比较熟悉的海域，放网捞鱼的。 这种捕捞方法虽然没有直接对着鱼群捕捞来的轻松，但是却是比较稳妥，最常见的方式。 「捕鱼不是我的主要目的，确认函馆港四周的渔业资源情况，看看这里到底值不值得东海渔业进一步的加大投入，这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 东方平显然一点也不着急。 虽然渔船已经在海上飘了一整天了，但是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正常情况，哪个船队出海捕鱼的时候，能够当天回来的？ 「鱼群的数量是一个很重要的指标，不过这一片海域的鱼获到底多不多，其实也不能单纯的看鱼群吧？ 毕竟不是所有的海鱼，都会形成昨天那种规模的鱼群的。 一些小的渔群从我们旁边经过的话，除非它们浮出水面，要不然我们也不见得能够发现。」 李耿知道一些海鱼是什么活在毕竟深的海里面，等闲不会在水面活动的。 而瞭望手能够看到的，只能是水面上的情况。 「在转两天吧，如果还是没有收穫，那就放网捞鱼，看看效果怎么样。」 东方平显然不死心。 在他看来，昨天既然能够出现那么大的青鱼群，那么说明附近海域是比较适合海域生长的。 这个时候，继续碰到一些其他的鱼群的可能性，应该非常高的。 就这样，船队在海上过了一个相对平淡的夜晚。 虽然夏天的飓风是比较多的，但是到了函馆这里，很少会受到飓风的影响。 反倒是冬天的西北风，时不时的会给函馆大量大降雪，给各方面都带来许多的影响。 …… 苏铁生是东方平身边的专用瞭望手。 每次东方平出海，不管乘坐什么海船，苏铁生都会作为其中一名瞭望手。 这里面，不仅仅是因为苏铁生是苏成冠的堂弟，而东方平是苏成冠的好友。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苏铁生的航海天赋真的非常发达。 登州船舶学院毕业的他，还在学院里的时候就展现了自己的才华。 要不然也没有机会那么容易就进入到了东海渔业。 今天，他跟往常一样，天还蒙蒙亮就起床了。 然后像是猴子一样熟练的爬上了桅杆，从怀里掏出一块鲸鱼肉干，慢慢的咀嚼着。 他已经习惯了桅杆上的孤独生活，鲸鱼肉干是他补充能量和打法时间最好的伙伴。 「咦？」 苏铁生刚刚咬了一口鲸鱼肉干，就发现前方似乎有点情况。 虽然大部分船员都还在睡觉，但是苏铁生使用望远镜确认了一番，发现前方居然有一支鲑鱼群，也就是楚王殿下口中的三文鱼群的时候，立马就不淡定了。 鲑鱼这种东西，出来在产卵的时候比较容易看到它们成群结队。 其他时候，你要在海上碰到他们的鱼群，还是比较难的的。 最关键是这种鱼的价值比较高，要是冰镇之后送到长安城，那就是最美味的鱼脍材料了。生鱼片这种东西，不是只有倭国人喜欢吃，唐人更加喜欢。 《论语》之中，就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说法，而这脍，其实就是生鱼片。 只不过中原王朝那边，普遍是使用淡水鱼来制作鱼脍，材料就稍微有点欠佳。 自从登州的捕鱼业发展起来之后，鱼脍立马又受到了勛贵富商的欢迎。 长安城中，你要是能够请大家吃一顿鱼脍，那绝对算是顶级的招待规格了。 「呜！呜！呜！」 再三确认，发现前方规模虽然不算很大的鱼群，真的是三文鱼群之后，苏铁生立马就吹响了海螺号。 再小的鱼群，也是鱼群啊。 只要把网放下去，船舱就装满了。 「铁生，有什么发现吗？」 东方平很快就从船舱中跑出来。 虽然还没有睡醒就被人叫起来了，但是想到有大的收穫，东方平心中一点怨气也没有。 第664页 「都督，三文鱼群，前方两点钟方向发现三文鱼群，我们需要调转方向，要不然很可能就跟鱼群失之交臂了。」 林铁山简单明了的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很快的，在东方平和各个船长的吩咐之下，船队开始缓缓转向。 「函馆港外面，鱼获真的这么丰富吗？前天发现一个巨大的青鱼群，今天又发现一个三文鱼群，这太让人感到意外了吧。」 李耿有点不敢置信的拿起望远镜，看着远处的三文鱼群。 在海上讨生活那么多年，李耿很清楚三文鱼群在海上是比较稀少的存在。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小规模的在活动。 你要碰到一个像样的三文鱼群，难度非常高。 可是现在自己这边却只是空等了一天就有了新收穫。 这个消息要是传到登州，估计那里的船队至少有一半要跑到函馆来找机会了。 毕竟，一船舱的三文鱼，价值可是青鱼的好多倍呢。 「李郎君，现在看来，北太平洋的航线开通，希望更大了。函馆附近有三文鱼群的话，在你们去北美洲的海上，很可能也会有鱼群。 到时候大量的渔船在这一片海域活动的话，肯定会寻找一些其他的补给点，这对完善北太平洋海域的航线，是非常有好处的。」 东方平的心情也非常好。 至于接下来的捕鱼，他反倒是没有那么关心了。 哪怕是这一群三文鱼跑掉了，他也不会怎么伤心。 捕鱼，毕竟不是他的目的。 他想要确认的是，函馆附近，是不是一个天然的大规模渔场？ 函馆渔场的名气，是不是可以打出去？ 第1232章 有钱挣的地方，就会有人涌入 难波津码头，何余生有点纠结的在一家小酒馆喝着浊酒。 他有点不是很甘心啊。 原本，他在登州开着一家杂货铺子，生意做得还不错。 特别是他之前趁着半岛战乱的时候，捡了便宜，买到不少低价的东西，很是挣了一笔钱。 但是，有了一些积蓄之后，他就有点不甘心守着一家杂货铺子了。 特别是他的妹夫杨七娃，如今已经是蒲罗中市舶提督，在海外颇有影响力。 所以何余生一咬牙，也买了一艘渔船，准备出海捕鱼。 去新大陆探险，他是比较担心的，他婆娘也不同意他这么干。 但是只是在登州外海或者倭国南边捕鱼的话，虽然出海一次，经常也要好些天才能回来，他婆娘勉强还能接受。 其实，何余生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拉不下面子，没有直接去南洋。 有杨七娃罩着，自己的日子肯定好过。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渔船已经买了，在登州那边竞争太激烈，跟着一部分人转移到了难波津这边。 但是发现竞争也不弱。 这个时候，他就有点进退两难了。 何余生并不是多么擅长捕鱼的能手。 如果这一片海域的鱼获很多，那么他可以跟着满载而归。 如果要选择合适的海域捕鱼才会有收穫的话，他就经常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捕捉到几条鱼。 这么一来，折腾了一年多，他不仅没有挣钱，反而亏进去了百来贯钱。 这还是没有计算船只折旧的情况下，否者他亏的就更多了。 「何船长，刚刚难波津各处在传着一个消息，不知道真假，您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就在这时，一名水手来到了何余生的面前。 「陈坚，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何余生没有抬头，仅凭声音就知道是自己船上的水手。 「应该算是好消息！前段时间，东海渔业的东方平总督不是在难波津停留了几天吗？听说之后他带着船队去了倭国北边的函馆。 东方总督去函馆，据说除了送一送去探险的李耿之外，就是要去函馆确认一下那里的渔业资源如何。」 「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说过，现在有什么新的进展了吗？」 「有的！刚刚有一艘船从函馆回来，据说函馆港外面的海域，有着非常多的鱼群，东方总督第一次出海，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因为他们碰到了规模巨大的青鱼群，简简单单的就把船舱给装满了。」 「嗯？」 何余生脸上的神情变了变，抬头盯着陈坚。 「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但是今天有一艘海船从函馆港回来，似乎是真的。再说了，他们似乎也没有必要拿这个事情欺骗大家啊。」 陈坚显然是要让何余生去函馆港碰一碰运气的。 难波津过去，距离也不算远，海况据说也不复杂。 到时候直接跟在那艘船后面就可以了。 难波津里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名船主有这个想法呢。 「函馆港来的那艘海船，大概什么时候返航？」 何余生一口闷掉碗里面的浊酒，然后站了起来。 「这个我可以马上去打听，听说他们的人下来之后就去购买了大量的盐巴，正常情况根本没有人会这样买盐巴去函馆港，我的理解就是那里真的有大量的鱼群，所以他们捕获了非常多的海鱼，连制作咸鱼的盐巴都不够了。」 陈坚脸上露出了颇为期待的表情。 第665页 跟着何余生出海捕鱼一年多，他们可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盐巴不够的烦恼呢。 这种烦恼，他也想享受一把啊。 「函馆港不是在倭国北边，那里正常来说不是人迹罕至，非常寒冷吗？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鱼群呢？」 何余生来倭国之前，显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不过从结果来看，却是没有什么鸟用。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听说外面已经有不说渔船，似乎都准备跟着去函馆港了。反正过去也就是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哪怕是没有什么大的收穫，损失也很有限。 但是如果那里真的是有巨大的渔场，那么谁先过去，谁就能先捕获大量的海鱼，然后迅速的扩大船队的规模。 到时候，我们也能去向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购买最新式的远洋捕鱼船，不仅可以直接在船舱里将一些珍贵的鱼获进行冰冻保鲜，还可以直接在船上制作咸鱼。」 对于这个年代的捕鱼业来说，海产品的保存永远是一个大课题。 不及时回港口处理的话，船上的收穫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到时候全部都变成了臭鱼干。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陈坚，你也去准备准备，我们船上除了装食物和淡水之外，其他全部都用来装盐巴，过几天我们也跟着去函馆港走一趟。」 思索了几分钟之后，何余生有了决定。 如果每天都能捕获一船的鱼获，那么只需要有半年时间，他就能挣回来一艘渔船的钱财。 到时候立马就可以扩大船队的规模，不需要几年时间，就可以变成一个大船队了。 甚至如果这里的鱼获真的那么多，捕获那么稳定，他都可以考虑找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一笔资金来购买渔船。 「何掌柜英明！这一次我们去函馆，一定要打一场翻身仗，让登州那些人知道我们这些新人，也一样可以捕获到大量的海鱼。」 陈坚松了一口气。 如果何余生还是这样在难波津沉沦下去的话，那么他都已经打算要跳槽了。 哪怕这个年代，跳槽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事情，他也忍不住要去做。 大家出海图的是什么？ 肯定是为了挣钱啊。 每个月手上拿的固定的那点钱财，有什么意思呢？ 只有船上捕获的海鱼很多，船员们都可以分到一定的鱼获收益，这样大家才有干活的动力啊。 说白了，这就跟后世的销售一样，固定工钱不吸引人，吸引人的是绩效提成嘛。 可是何余生的渔船，一个月都捕获不了多少鱼获，连正常的支持都覆盖不了，哪来的钱财给大家提成？ 第1233章 像是一泡马尿？ 函馆港海域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大渔场。 这个消息在难波津迅速发酵，吸引了许多渔船跟着背上。 不过，身在长安城的李宽，暂时都还没有收到这方面的联络。 此时的他，正尝试着一杯刚刚新鲜出炉的酒水。 天气这么热，他喝不惯五六十度的高度酒，但是一天到晚要是不喝点什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所以就酿酒作坊新设了一条生产线，专门酿制了一款新的酒水。 「嗯，就是这个味道，不过这啤酒，还是要冰镇一下更好吃。」 李宽满脸享受的喝了一大杯啤酒，找到了当年上大学的感觉。 那时候，燕京啤酒两块钱一瓶，瓶子还能退个五毛钱，相当于一瓶啤酒只要一块五。 绝对是学上党最适合的酒水。 因为便宜啊。 隔三岔五的，宿舍里就会抱一箱啤酒回去，打包点花生米或者滷鸡爪，哥几个就一边吹水一边喝酒。 那种感觉，虽然跟在大排档上吃烧烤，稍微差了一点，但是也不赖。 身边的武媚娘看李宽喝的那么享受，也忍不住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 不过，这酒水一入口，她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丰富。 「王爷，我怎么感觉这个酒水……像是……」 「像是什么？」 「有点像是马尿一样！」 武媚娘还没有回答，跟着一起喝了一口的晴儿却是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搞得李宽脸色一黑，伸手在她那婴儿肥的脸蛋上拧了一下。 「你喝过马尿啊？」 晴儿：…… 「王爷，这啤酒的味道，确实有点怪怪的呢。」 武媚娘噗呲的笑了一声，晴儿说的这么话，完全说到她的心坎上了。 「怎么就怪怪的了？你们不觉得在这个大夏天，倒下一杯啤酒，橙黄色的液体，在炎热的太阳光下，冒着鎏金的泡沫，浓浓的麦香味打动了嗅觉，忍不住想要一饮而下吗？」 李宽一边说，一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那种久违的感觉，肯定不是武媚娘和晴儿能够感受的到的。 果然，听了李宽的话，武媚娘和晴儿都没有吭声，显然是不认可他说的话呢。 李宽倒也不以为意。 啤酒在后世是被证明了有充分的市场的。 甚至说的夸张一点，酿酒业是一个值得传承千年的产业，好好的发展壮大，绝对没有错。 至于有些人喜欢，有些人不喜欢，那是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哪怕是到了后世，有些人也是不喝啤酒的。 第666页 同样的，也有些人是不喝白酒的。 而部分人则是喜欢喝黄酒。 只能说萝蔔青菜，各有所爱咯。 …… 七里香铺子，崔掌柜跟往常一样在铺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坐在后院里品茶。 作为歷史悠久的美酒，七里香的发展过程当中，虽然也受到了高度酒的冲击，销量一度暴跌。 但是人家的歷史底蕴还在，一些文人骚客，还是喜欢这种口感没有那么烈的传统酒水。 所以它的售价虽然有所降低，但是每年的销量却是不断的增长。 只不过增长的幅度比不上楚王府的烧刀子而已。 崔掌柜对于现在的这幅局面，也还算比较满意。 「掌柜的，跟您说一件事，您肯定很感兴趣。」 这个时候，一名伙计兴沖沖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哦？什么事情？」 「楚王府又新开了一家酒水铺子，还文绉绉的起了一个雪花啤酒的名字，今天很低调的开业了。」 「嗯？楚王府推出新款酒水了？」 崔掌柜勐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当初烧刀子刚刚出现的危机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如果说长安城还有谁能够给七里香铺子带来威胁，楚王府绝对要算一个。 不断发展壮大的青雀葡萄酒，也算一个。 到如今，以烧刀子为代表的的高度烈酒，以青雀葡萄酒为代表的的葡萄酒，还有一七里香为代表的传统酒水，几乎是各占一片江山。 这要是楚王府再搞出新款的酒水，指不定这个格局就要大变化了。 也难怪崔掌柜会那么激动。 「是的，他们推出了新款酒水，叫做雪花啤酒。之前没有在《大唐日报》上打任何的gg，也没有找人去派发传单，甚至开业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仪式，也没有找人去烘托气氛，实在是有点低调的诡异。 不过，我正好路过，所以进去看了一下。崔掌柜，您都不知道，他们的雪花啤酒，真的是……」 伙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副无法描述的表情。 「有话赶紧说，别这样藏着掖着，小心我扣你这个月的工钱。」 很少着急的崔掌柜，哪里受得了伙计这样磨叽。 这不是在调戏他吗？ 「那个雪花啤酒，看上去黄橙橙的，上面还冒着泡泡，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 「嘭！」 崔掌柜怒了。 只要一手掌拍在了桌子上，道：「到底像什么？你还想不想干了？」 「尿，就像是一泡马尿！」 伙计吓了一跳，赶紧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啊？像是一泡马尿？」 崔掌柜没想到自傢伙计居然会这么评价楚王府新出的酒水。 不过，他听完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反而是多了一丝不悦。 这帮伙计，为了拍自己的马匹，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越来越没有下限了。 他们难道没有脑子，不知道自己非常重视楚王府的事情吗？ 这种新产品出来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大家一定要正视。 可是现在呢？ 不仅没有买一坛雪花啤酒回来让自己鑑赏一下，也没有好好的交代真实的情况。 这不是在拍自己马匹，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啊。 想到这里，崔掌柜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看来，还是得自己跑一趟雪花啤酒铺子，看一看楚王府新推出的酒水，到底怎么样。 自家的七里香的销售策略，有没有必要做出调整呢？ 怀着这样的心情，崔掌柜也懒得跟自家的伙计继续交流下去了。 问清楚了雪花啤酒在哪里售卖，他自己亲自出门，准备过去确认一下。 免得到时候又像是烧刀子刚出来的时候一样，自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第1234章 没人看好 海底捞火锅从去年底开业以来，生意一直比较兴隆。 哪怕是现在天气非常炎热了，其实不大适合吃火锅，但是生意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只能说海底捞火锅首创的辣味火锅，虽然有许多人接受不了，但是却也是吸引了不少的忠实顾客。 哪怕是大家吃火锅吃的满头大汗，也乐此不彼。 「王妃娘娘，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开设一家分号啊，要不然每天都有那么多的顾客在门口排队，有些人甚至因为排队太久而选择了去其他的食铺呢。」 绿竹是程静雯的陪嫁丫鬟，跟在她身边十几年了。 这海底捞火锅，虽然是程静雯主导的，但是实际上的业务，主要还是绿竹在负责。 楚王府倒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多余的商业人才，而是李宽想要给程静雯找点事情做。 所以就干脆让她们自己在那里折腾。 「嗯，要开就新开两家，东市开一家，西市开一家，反正府上在那里应该也还有铺子。」 程静雯现在对海底捞火锅也很有信心。 之前是担心辣椒的供应跟不上，所以一直没有扩大规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眼看着今年那个几千亩的辣椒长势良好，很快就到了可以採摘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扩大海底捞火锅的规模，正是时候。 第667页 「那太好了！估计长安城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也要拍手称快，以后再也不用排那么久的队了。」 绿竹还以为自己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去说服自家王妃，没想到只是随口提了一嘴，她就同意了。 「对了，那个雪花啤酒，已经开始放到海底捞火锅售卖了吗？有人买吗？」 李宽搞出来的雪花啤酒，到目前为止，似乎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几个人是特别喜欢的。 这个时候，程静雯自然要表示自己支持的态度。 所以就让人安排了一批雪花啤酒，放在海底捞火锅售卖。 「昨天刚刚把雪花啤酒运输到海底捞，今天应该就开始正式售卖了，晚点就知道到底卖的怎么样了。 不过今天是第一天售卖，估计很多人都还不了解，所以刚开始卖的不是很好，也是正常的。」 很显然，绿竹对雪花啤酒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事实上，整个楚王府，就没有几个人看好雪花啤酒的前景。 偏偏李宽还让酿酒作坊那里在扩大雪花啤酒的产量，搞得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多安排几名伙计推销一下，王爷爱喝雪花啤酒，想来也有人会喜欢才对的。」 程静雯说着话的时候，有点心虚。 她也是喝过雪花啤酒的人呢。 晴儿说那玩意像马尿，她还真想点头说形容的太贴切了。 不管是卖相上还是口感上，程静雯都觉得雪花啤酒有点不争气。 「嗯，我等会亲自去一趟海底捞，敦促一下伙计们积极的帮忙推销雪花啤酒。」 绿竹有点无奈的应了一句。 …… 五合居中，长孙沖和高瑾等勛贵子弟在雅间里头觥筹交错。 前段时间，大家都不是去镇北道就是去登州，亦或是往扬州跑，根本没有机会相聚。 哪怕是陆陆续续的回到了长安城，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聚的次数比较少了。 所以这一次大家喝的很痛快，都不扭扭捏捏。 「长孙兄，我昨天晚上听说了一个事情，估计你绝对感兴趣。」 崔庆想到昨天七里香铺子崔掌柜跟自己汇报的事情，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哦？崔兄又有什么好消息跟大家分享吗？」 长孙沖随口应和了一声。 「倒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消息，不过绝对是一个让大家开怀大笑的消息。」 崔庆笑着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继续说道：「楚王府昨天新开设了一家铺子，卖一种叫做雪花啤酒的酒水，你们知道不？」 「每天的《大唐日报》和《长安晚报》，我都是会看的，没有在上面有见到相关的gg啊？」 杜荷有点疑惑的说了一句。 对于长安城的勛贵百姓来说，比较重大的产品推出，商家都会在报纸上打gg，这几乎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事情了。 这也导致了长安城的出版行业变得愈发的兴隆了。 像是《大唐日报》这样的报纸，单单在长安城，一天的销量就超过了十万份。 如果算上售卖到全国各地的报纸，《大唐日报》的日销量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份。 在这个时代，这绝对是一件非常令人震撼的事情了。 当初亏钱的报纸，如今已经变成了挣钱的营生。 这就导致了许多新的报纸不断冒出。 虽然朝廷成立了大唐皇家出版署来管理报纸，但是能够办报纸的人，谁没有点关系？ 只要没有违规，出版署想要不批准，似乎都找不到理由啊。 反正亏钱了，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呀。 「我好像也没有听说过雪花啤酒，感觉这是一种以前没有出现过的新品种呢。」 柴令武也在旁边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你们说的都没有错！这雪花啤酒没有在报纸上打gg，也没有搞什么宣传，就这么开业了。 楚王府的人估计以为自己不管是售卖什么东西，都会有许多人蜂拥着去购买吧，所以这一次才会这么傲慢。 结果，哈哈……结果……」 崔庆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崔兄，你这样要急死人啊，结果到底怎么样了？」 杜荷有点不满地说道。 「那个雪花啤酒，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购买。最让人搞笑的是，他们在铺子里还搞了一个试喝的活动，本来有些人都已经准备购买了的，结果试喝了之后，立马就放弃了。 这些年，我就没有见过这么搞笑的事情呢，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长安城中，李宽得罪了不少人。 虽然勛贵们跟在楚王府的身后，也挣了不少钱。 但是人嘛，往往自己的住别人怎么伤害了自己，怎么给自己带来了损失。 至于别人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则是选择性的忘记了。 「啊？雪花啤酒卖的很差吗？」 「岂是很差，简直就是烂的一塌煳涂啊。」 崔庆的这个回答，让雅间里头的气氛变得非常活跃。 大家纷纷都好奇的八卦了起来。 第1235章 怎么就脱销了？ 刘方现在是南山建工的六级工，算是彻底的混出头了。 如今，他是长安城到洛阳的长洛铁路上的一个工段的管事，小日子算是比较风光。 第668页 由于他负责的这一段是明德门开始的出发段，倒是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跑到荒山野岭里头长期驻扎。 大家别看搞铁路建设的技术人员，工资待遇还算挺不错的，但是日子其实过得比较辛苦。 哪怕是后世，各个铁建、路桥、核电之类的大央企，虽然待遇很不错，但是如果考虑到人家经常长期驻扎在工地现场的话，付出其实也是蛮多的。 今天，是一个月唯一一天的休息日。 刘方叫上了同样是在南山建工的同村刘青，还有刘家村出来的几名匠人，来到海底捞吃火锅。 刘方能够在现在的位置上坐稳，刘家村的这些兄弟们出力甚多。 所以每个月，他基本上都会请几位核心人员聚一下，笼络一下感情。 毕竟，单纯依靠同村之情，肯定是靠不住的。 关系这种东西，你要是一直不去维护，慢慢的就没有了关系。 「刘大哥，这海底捞火锅我是听别人说过好多次了，今天可算是亲自过来见识了。不过据说这里的菜餚，价格比外面的要贵不少，可是让您破费了呢。」 「是啊！我看外面排了很长的队伍，要不是我们来的早，估计至少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吃到呢。」 在伙计的带领下，刘方一行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众人纷纷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海底捞火锅，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几位郎君，我们海底捞火锅今天新上市了一款雪花啤酒，最是适合夏天的时候吃火锅时饮用，你们想要品尝一下吗？ 这雪花啤酒，是楚王府的酿酒作坊出品的最新品种，口感特别，价格却是只有烧刀子的一半不到呢。」 没一会，就有伙计过来推销雪花啤酒。 本来刘方是没打算尝试那个没有听过的雪花啤酒的。 他最喜欢的还是烧刀子，在工地上的时候，不管是跟匠人还是奴僕，他拎着一瓶酒，都能跟对方打成一片。 不过当他听说这个雪花啤酒是楚王府酿酒作坊新出品的酒水，态度立马就变了。 楚王府的东西，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伙计又说这个啤酒是吃火锅的最佳搭配，关键价格似乎还很便宜，这个时候，肯定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同意试一试雪花啤酒了。 「那先给我们来一坛吧！」 刘方果断的给出了答案。 「我们这个雪花啤酒，最好就是冰镇了之后喝，吃完一口辣乎乎的涮牛肉，然后喝一口冰镇雪花啤酒，那滋味绝对非常痛快。 一坛酒的话，估计一个人就喝完了。当然，你们先要一坛尝一尝也没有关系，不够了可以再叫。 不过因为今天是雪花啤酒刚刚上市的日子，所以我们海底捞搞了一个促销活动，一次性购买了两坛雪花啤酒，今天的开销就可以打九五折。 算一算，其实这两坛雪花啤酒，可能都没有怎么花钱呢。」 伙计显然是得到了指示，也不担心这样推销会降低顾客的用餐体验，使出了浑身力气去推广雪花啤酒。 「行吧，那就来两坛吧，就按照你说的，喝冰镇的！」 刘方没有太多犹豫，就作出了抉择。 何况的，就有伙计把他们点的菜和雪花啤酒都给端了上来。 在餐桌边上，伙计亲自负责给大家倒上了酒水。 海底捞火锅的酒杯，全部都使用的是玻璃酒杯。 在外人看来，档次感非常强。 毕竟玻璃这个东西，哪怕是在许多建筑上有使用，但是市面上的价格，却是一直都没有降的太多。 至于玻璃杯子跟烧刀子或者七里香之类的酒水会不会不搭，就没有人太关心了。 「吃饭之家，我们先走一个！」 感受着杯子上的冰凉，刘方突然觉得胃口大开。 至于那些牛肉、羊肉，自然有伙计帮忙负责涮。 这也算是海底捞的服务特色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自己动手。 只不过你没有说要自己来之前，伙计都是会帮你去搞的。 「刘大哥，祝你步步高升！」 「对，说的好，祝刘大哥前程万里，步步高升！」 今天请客的人是刘方，职位又是他最高。 其他几名刘家村的兄弟，肯定都是要先说点祝贺刘方的话。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刘方也不客气，简单的说了句「以后还得多靠兄弟们的支持」，就一把干掉了杯中酒。 冰冷的啤酒入口之后，将夏日的炎热都给驱散了几分。 虽然刚开始觉得有点不习惯，但是夹了几口肉吃下，满嘴辣乎乎的再配上一口冰凉的雪花啤酒，刘方的眼睛就亮了。 这冰镇雪花啤酒，配上海底捞火锅，还真是跟伙计说的那样，是绝配啊。 其他几名也都是在工地上长期干活的人，反应跟刘方差不多，很快就爱上了雪花啤酒。 只不过是五分钟不到，两坛雪花啤酒就被几个人给喝光了。 刘方倒也痛快，直接让伙计给每人再来了一坛。 这雪花啤酒的价格，只有烧刀子的三成。 如果考虑到一坛雪花啤酒的容量比烧刀子多了几成，这个价格就更实惠了。 所以刘方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心疼。 第669页 平时，就他们几个的酒量，至少也是能够干掉两瓶烧刀子的。 真算起来，喝雪花啤酒还更省钱呢。 最关键是今天还有活动。 很快的，海底捞火锅铺子里头，其他一些点了雪花啤酒的顾客，也发现这酒水似乎很特别，喝着喝着就喜欢上了。 「伙计，再来两坛雪花啤酒，记得要冰镇的！」 「伙计，我这里也再来一坛雪花啤酒！」 「伙计，你们这里的雪花啤酒，从哪里可以买到啊？」 整个海底捞火锅，隔三岔五的就会想起客人招唿伙计加酒的话语。 其他一些原本没有点雪花啤酒的顾客，也忍不住好奇，要了一两坛尝一尝。 这一尝，就收不住了。 大热天的吃火锅，还是辣的，跟冰镇啤酒，那真是绝配啊。 「绿竹姑娘，我们铺子里的雪花啤酒，快要没货了！」 「啊？这么快就脱销了？真的假的？」 第1236章 两极分化 「这就是宽儿新搞出来的雪花啤酒？」 颐和园中，李世民看着眼前倒满的一杯啤酒，心中升起了一堆的疑问。 看上去，卖相好像真的谈不上好呀。 「是的，就是这个！最开始的时候，在铺子里售卖的很差，一些原本有兴趣买的客人，尝试过后都放弃了。 但是昨天在海底捞火锅铺子里头，却又是卖断了货，大部分的客人都点了雪花啤酒，喝的还津津有味。」 李忠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打听的信息跟李世民进行了汇报。 现在的楚王府，长安城上下，一堆人盯着。 长孙家和高家这种楚王府的对手就别提了，肯定每时每刻都想知道楚王府的动静。 其他各个商家，也都把楚王府的变化视作为商业风向标，自然也对楚王府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关注。 甚至就连各个酒楼的说书人，都非常留意楚王府的动静。 因为那里往往蕴含着说书的素材。 「这味道有点怪怪的，跟烧刀子完全不是一回事，跟葡萄酒的差别也非常的大，朕还真是觉得有点喝不惯。」 李世民小口抿了一口杯中的啤酒。 不过，他心中却是颇为困惑。 这么多年来，李宽在商业上，还真是未尝一败，从来都没有做出过错误的决断。 但是这一次，似乎有可能会例外。 「微臣初步的分析了一下，这个雪花啤酒，可能比较适合激烈的运动之后，或者是吃了火锅之后，那种满头大汗的场合喝酒，冰镇的雪花啤酒，就像是特别的饮料一样，比较受人欢迎。 那个时候如果喝高度酒的话，反倒会觉得全身更热。另外一种就是烧烤的时候，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喝着啤酒，似乎也很不错。 听说为了推广雪花啤酒，楚王府准备在作坊城和长安城各处一口气修建几十家的烧烤铺子呢。」 「他一个大唐亲王，去开设烧烤铺子？」 李世民有点无语的反问了一句。 烧烤这个东西，早就从楚王府传出来了。 如今许多勛贵人家，时不时的都会在家中支起碳炉子，烤上一点什么东西。 不过，外面街面上，烧烤铺子却是相对比较少。 一方面，烧烤这种行为，在许多人看来，还是有点难等大雅之堂，请客吃饭的话，不会到这种地方。 而普通百姓往往又消费不起这样的食物，还是在家里乖乖的买两斤猪肉吃一吃来的靠谱。 这么一来，就导致烧烤铺子的定位比较尴尬了。 不过李宽在让楚王府搞烧烤铺子的时候，主要是选择各个作坊旁边的地方，然后也在长安城选择了几家。 这么一来，那些收入不错的匠人，相对来说就有时间和金钱去消费。 当然，说是楚王府投资的，其实李宽也没有太当回事。 他是准备到时候把雪花啤酒的售卖风气带起来之后，直接把这些铺子转让出去算了。 「算了，不管他了！听说今年的土豆和玉米长势都不错，大唐今后应该不怎么会缺粮了。他愿意发展酿酒业就发展吧。」 李世民见李忠没有再接自己的话，就自己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继续批阅奏摺。 …… 「好喝！这个啤酒太好喝了！可惜我们工地上面，没有办法冰镇，只能把它放在水里面泡一泡了。」 南山建工的一处工地上，几名匠人忙碌完了一天之后，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饭。 工地上是有食堂的，大家一般都是端着自己的饭盆去装满了食物，然后在外面找个树下或者屋檐下，慢慢的喝着。 不过最近几天，不少匠人们在吃饭的时候，旁边却是多了一坛雪花啤酒。 一天下来，肯定出了一身汗，这个时候本来就比较口渴，喝一坛雪花啤酒，正好解渴。 而雪花啤酒又不像是烧刀子那样昂贵，大家也勉强能够偶尔消费一下。 并且，这个啤酒的度数比较低，工地上的管事，一般也不好担心匠人们喝醉了酒在那里打架什么的。 「刘青，听说你前几天跟着管事去了海底捞火锅铺子，在那里喝到了病症雪花啤酒，据说非常痛快？」 刘青如今是四级工姑娘，在工地上虽然不是最顶级的存在，但是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物。 第670页 不过，再有身份，也忍不住会去炫耀一些东西。 很显然，那天跟刘方一起去海底捞吃火锅、喝酒的场景，就是他在炫耀的事情之一。 「其实要喝冰镇雪花啤酒，也没有那么困难。只要去买几斤硝石，到时候把酒罈和水都装在木桶里面，然后倒入适量硝石，就能达到冰镇的效果了。 完事之后，你可以把木盆里面的水晒干，或者煮干，最后硝石又会重新出现，可以不断的重复利用。」 刘青本身就出生低微，虽然如今已经是四级工了，但是跟其他帮工们也能打成一片。 「这个主意不错，我觉得可以几个人凑在一起来搞！」 很显然，大热天的，对于冰镇的东西，大家都是充满了期待。 …… 「王爷，现在的情况有点奇怪呢！有些地方售卖的雪花啤酒，那是完全卖不动，基本上没有几个人喝；但是有些地方，却是卖断货了。」 晴儿知道李宽关心雪花啤酒的事情，所以专门去打听了一番，然后给李宽进行说明。 已经二十多岁的晴儿，如今正是风华正茂，像是熟透的水蜜桃。 「不用着急，慢慢的推广，先从火锅铺子、烧烤铺子和各个工地上面推广，然后再往将士们活动比较多的地方去推广。 这啤酒，有它自己的优势，有它自己的特点，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李宽倒是没有因为雪花啤酒的销售出现冰火两重天的情况就怎么样。 对于他来说，搞出雪花啤酒，纯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当然，这个年代，其实在欧洲已经有许多国家在酿造啤酒，他这倒也不能算是原创。 顶多就是让啤酒提前一千多年在华夏大地出现了而已。 「我倒是不着急，就是外面有些人在看我们的笑话呢。」 晴儿嘟囔着说了一句。 她现在是听不得任何人说李宽的不是。 「说就说吧，反正最终我们肯定是胜利者。」 第1237章 当成饮料喝 墙内开花墙外香。 雪花啤酒在唐人内部是碰到了两极分化的现象。 但是在长安城的各国使臣，却是意外的都喜欢上了这种新式酒水。 「使臣，我觉得这个雪花啤酒，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吃饭之前喝上一杯，整个人都舒畅了。」 久保田七郎难得的在伊藤浩之面前夸奖起了大唐的东西。 一直以来，他们两个都算是倭国使臣里头反唐的代表人物。 当然，他们的反唐行为，肯定也很隐秘。 这个年代，谁敢光明正大的跟大唐过不去？ 那不是找死吗？ 「嗯，不得不说，这个雪花啤酒，比什么烧刀子要好喝太多了，如果把它运输到难波津和奈良，应该是非常受欢迎的。」 伊藤也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杯啤酒。 这几天，他在《长安晚报》和《大唐日报》等报纸上看到了不少评论雪花啤酒的文章。 有说它很好的，但是也有许多说它不好的。 别看怎么说，伊藤已经不在乎了，反正他自己还是挺喜欢的。 反倒是烧刀子这种高度酒，不仅伊藤自己，哪怕是倭国的其他人员，似乎都谈不上多么的喜欢。 不客气的说，烧刀子在倭国的受欢迎程度，还没有七里香高。 这也算是七里香铺子经常拿出来说事的一个东西。 「肯定的！使臣，我们在长安城的开销也挺大的，要不组织一些人手，运一船的雪花啤酒回难波津试着卖一下？ 其他的东西，如果我们运输回倭国，经常遭到这样那样的为难。但是这个雪花啤酒的话，我觉得市舶都督府应该是完全支持的。 它的售价比烧刀子要便宜很多，比七里香也一样要便宜不少，我们可以从中至少获得一倍以上的利润。 到时候，给礼部那些官员送礼，我们也不用扣扣搜搜了。」 久保田七郎对贩卖雪花啤酒，还是挺积极的。 没办法，长安居，居不易。 虽说他们是住在使臣府中，但是外面各种东西的物价都不便宜。 最关键是为了能够让倭国享受到一些好处，他们得经常给人送礼。 这送礼，你还不能简单粗暴的扔一堆唐元过去，还得去珍品阁等地好好的挑选一番。 每年他们花费在这上面的钱财，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偏偏这些钱财，拿回去奈良说明的时候，总是很难说清楚的。 虽然奈良城那边，大部分人也都理解这个事情，但是也总有鸡蛋里挑骨头的人，认为是不是他们在长安城胡吃海喝的，只顾自己享受，所以花费了那么多钱财。 如果可以依靠贩卖啤酒挣钱的话，那么使馆的各种开销，就自由多了。 「行吧，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用运输太多回去，先看一看效果，如果卖的好，我们再慢慢的把买卖做大。」 …… 「府君，长安城刚刚运输过来的雪花啤酒，在城内卖断货了。许多部落的首领，都是一马车一马车的买回去，比烧刀子还要受欢迎呢。」 凉州城内，阿斯卡很是兴奋的跟岑文本汇报着雪花啤酒的推广情况。 阿斯卡前几天也接到了任务，要大力推广雪花啤酒。 第671页 这种酒精度更低的啤酒，虽然售价比烧刀子要便宜，但是从耗费的粮食数量来计算，其实啤酒的成本也是要低很多的。 如果说一斤粮食只能酿造半斤的烧刀子，那么如果制作成啤酒，则是可以制作成两斤多的啤酒。 所以真的衡量起来，售卖啤酒其实反而是一个更划算的事情。 当然，这个更划算不是从成本角度考虑。 而是从耗费粮食的角度考虑。 毕竟，哪怕是大唐现在已经基本上解决了粮食问题，但是能够尽可能的少耗费粮食，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你没有强迫他们购买吧？做生意，一次两次的，你可以强迫别人，但是不可能每次都是强迫的。」 岑文本狐疑的看了阿斯卡一眼。 那个雪花啤酒，他也是品尝过的。 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 他宁愿喝点青雀普通级，都不想喝什么雪花啤酒。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不够斯文。 「您放心，我现在代表西北贸易跟他们做生意，怎么敢强迫大家呢，这不是败坏西北贸易的名声嘛。 这啤酒的口感很特别，喝完之后又不容易上头，最是适合草原上的牧民把它们当成是饮料来喝呢。」 阿斯卡自己就是草原上出来的人。 虽然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草原上生活了，但是对于草原上的生活状态，他还是非常了解的。 「当成饮料喝」 「是的，草原上很多时候都是比较缺水的，牧民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待在水源旁边。但是人总是要喝水的。 随身携带一罈子啤酒的话，渴了就喝上一大口，那绝对是一个非常舒服的选择。 当然，我们的雪花啤酒卖的不是很贵，这也是非常很重要的一个原因，要不然他们也不敢把它当水喝。」 凉州城四周的牧民，这几年的生活水平都是不断的提高。 他们不仅可以通过售卖羊毛和牛奶、羊奶获得稳定的利润，还可以时不时的去帮南山建工修建草原上的水泥道路，换取一些工钱。 这个时候，别说是造反了。 要是他们听说周边哪个部落要起来搞事，估计自己就第一时间跑到凉州城通风报信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凉州城四周的胡人，已经开始汉化了。 是从思想上开始汉化，开始接受了自己跟唐人的新关系。 「行，这个雪花啤酒既然在草原上这么受欢迎，那么我们就重点向胡人推荐。 看来，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我当初还担心这个雪花啤酒，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卖出去呢。」 岑文本可是知道雪花啤酒是李宽搞出来的。 虽然他自己不喜欢喝，但是肯定要想办法把它推广出去。 现在看来，推广的难度没有想像的那么难啊。 说不定，过个几天，雪花啤酒在凉州都卖断货了呢。 如果西域的胡商也喜欢的话，自己甚至要跟楚王殿下提议在凉州设立一个雪花啤酒作坊了。 果然，这雪花啤酒，是墙内开花墙外香啊。 第1238章 让人爱恨交加的食物 当雪花啤酒的受众在不断扩大的同时，长安城里也有一样东西给大家带来了挺多的变化。 那就是从去年冬天开始流行起来的罐头。 楚王府除了在作坊城设立了一家罐头作坊，还在广州和蒲罗中单独设立了一家罐头作坊。 源源不断的镀锡铁皮被运输到了广州和蒲罗中之后，一罐罐的水果罐头，就被运回到了长安城。 使用了镀锡铁皮制作罐头盒子之后，成本大幅的下降。 虽然普通百姓还是很难大规模的消费，但是逢年过节的，买上一贯尝尝鲜，还是没有问题的。 「李忠，你是说宽儿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这个臭臭的榴槤？」 颐和园中，李世民看着面前一罐刚刚开的榴槤罐头，脸上尽是嫌弃的表情。 很显然，李世民是属于不喜欢榴槤的人。 「是的，据说这个榴槤罐头，是楚王殿下专门叮嘱蒲罗中那边的罐头作坊，一定要制作的。反倒是其他的水果罐头，都是当地的作坊掌柜自己选择的。」 李忠对榴槤也是很不感冒。 在他看来，一百文钱一罐的榴槤罐头，就长得这个样子？ 送给他他都不想吃呢。 何况还要卖的这么贵。 「这个宽儿……口味还真是独特！」 李世民有点无语的评论了一句。 「陛下，虽然这个榴槤罐头非常臭，不过除了楚王殿下之外，外面似乎也有一些人是非常喜欢吃的。甚至属下听说有些人每天要是不吃上一罐榴槤罐头，心中都不痛快呢。」 李忠倒也没有因为自己不喜欢榴槤罐头，就一味地在那里说榴槤的坏话。 长安城中，也有不少人喜欢榴槤。 这个情况，他倒是如实的汇报了。 「父皇，李统领说的没有错，其实这个榴槤，虽然有些人很不喜欢，但是也有一些人特别喜欢。我上次送给于师一箱榴槤罐头，他似乎就非常喜欢。」 李治没好当着李世民的面说自己其实很喜欢榴槤。 不过，正好他知道于志宁是很喜欢的，便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第672页 「相比这榴槤罐头，朕还是觉得荔枝罐头好吃！香蕉罐头也不错，不过就是制作这么多的罐头，要浪费大量的铁，有点让人心疼啊。」 盐铁茶，这三种东西，慢慢的在大唐的赋税体系之中，发挥了特殊的作用。 所有的商品之中，这三种商品每年给朝廷提供的赋税，是最为稳固的。 基本上每年都在稳步增加。 不像是有些商品，今年火爆，明年就大变化了。 而铁作为其中最为特别的一种东西，李世民更是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毕竟，很长的时间里头，钢铁都是不够用的。 「陛下，这罐头使用的罐子，是可以回收利用的。最近长安城出现了一些专门收购罐头和废纸的废品收购贩子，把这些罐子收集好之后，售卖给炼铁作坊，其实是比什么铁矿都要好的一种材料呢。」 李忠这话，倒是让李世民稍微放心了一点。 「这镀锡铁板，耗费了大量的锡，据说大唐交易中心里头，锡的价格已经比去年翻了一番都不止了？」 「确实如此，不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中，很少使用到锡的，所以对百姓的生活，并没有带来什么影响。顶多就是制作罐头的成本稍微上涨了一些。 但是跟罐头的售价相比，这一点成本变化，楚王府应该还是可以接受的，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冯氏锡铺一直涨价。」 李忠这个情报头子，需要关心的东西太多了。 好在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 要是换了一个人，还真不一定能够应付自如的回答李世民的各种问题。 「之前传言平安贸易在南洋发现了巨大的锡矿，这都已经过去了许多个月了吧？怎么锡的售价一直都没有降下来呢？ 按理来说，发现了大的锡矿，锡的价格不是会立马跌下来吗？」 南洋发现了许多矿藏的消息，李世民自然也是听到了。 不管是锡矿还是煤矿，对于南洋的发展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算一算时间，南洋出产的锡，应该很快就能运输到长安城了。属下听说萧家和崔家已经抽调了不少人手去南洋，为的就是尽快的将这个大锡矿给开採出来。 特别是今年以来，锡的价格不断上涨，一个大的锡矿，价值比铜矿还要高呢。 一旦锡矿正式投产，平安贸易立马就可以成为仅次于东海贸易的存在，在海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作坊能够跟他相媲美。」 李忠对平安贸易的运气还是颇为羡慕的。 这么多年来，除了东海渔业在海外频发的发现各种各样的金矿、银矿，其他的商家的收穫其实不是很大。 虽然时不时的也有一些小的矿藏被发现，但是像是平安贸易这一次的锡矿那种规模的，还是非常罕见的。 他可是听说了，那个锡矿的占地面积，可能比好几个县的面积都要大呢。 说它是一座金山，也没有问题啊。 「嗯，虽然锡更普通百姓的关系不是很大，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如果价格上涨的太夸张，都不是好事。」 李世民说完这话，就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至于刚刚开罐的榴槤罐头，自然就便宜了一旁的兰和。 早就嘴馋的兰和，李世民都说了自己不喜欢榴槤，他可不敢说他自己其实觉得榴槤是人间美味。 现在李世民赏赐给他的话，他就不用担心什么，开开心心的躲到角落里吃了起来。 而李世民看到他那副开心的表情，还以为兰和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所以故意露出这么一副喜悦的表情呢。 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李世民把自己吃过的东西赏赐给你吃，那是一种恩典呢。 没看到史书上经常有记载，哪个哪个大臣在家中收到了天子赏赐的饭菜嘛。 而同样喜欢吃榴槤的李治，此时就只能正襟危坐的在旁边，跟着学习处理政务了。 空气中瀰漫的榴槤味道，却是让他心痒不已。 李治心中暗暗发誓，下值回去之后，一定要开三大罐榴槤罐头，一次性吃个够！ 第1239章 开心又不开心 精钢的冶炼，是有比较高的技术门槛的。 整个大唐也就是楚王府和长孙家的炼铁作坊掌握了这门技术。 但是炼铁，门槛却没有那么高。 各个世家基本上都掌握炼铁技术，只是水平有高低之分而已。 像是制作罐头的铁皮，难度就相对没有那么高。 当然，这是不考虑铁皮的厚度的情况下。 真要是提出一个很薄的铁皮要求，那又变成没有几家可以制作了。 由于罐头的利润比较高，使用厚一点薄一点的铁皮来制作罐子，影响相对有限。 无非就是每瓶罐头少挣一两文钱的事情。 相对于动不动就是几十文钱，甚至上百文钱一罐的罐头来说，这个成本还是属于许多人可以承受的程度。 这么一来，大唐各地立马就涌现出了好多罐头作坊。 一年四季，从北到南，总是会有一些水果产出。 一家罐头作坊，一年只要有几个月的时间在开工，就已经非常挣钱了。 长孙家自己就掌握了镀锡铁皮的制作，当然也不会错过罐头这个新的挣钱风口。 「郎君，最近一个月的锡锭，价格又比上个月上涨了超过三成，并且似乎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这要是继续涨下去，我们就没有办法完全自己吸收了，必须要提高罐头售价才行。」 第673页 长孙府中，管家长孙宽跟长孙沖汇报着罐头作坊的事情。 虽然这个作坊才刚刚投产一个多月，但是利润却是十分可观。 所以长孙沖也是非常关注的。 「长安城中，使用锡锭最多的是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吧？他们购买锡锭的价格也上涨了吧？」 这个时候，长孙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多花了多少钱，而是楚王府是不是也多花了钱。 毕竟，只要这个行业大家的成本都上涨了，那么直接转嫁出去就是了。 但是如果只是自己的成本在上涨，那就麻烦了。 「都在上涨！听说下个月的锡锭价格还要继续上涨呢。」 「你打听到了没有，平安贸易的锡锭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运输到长安城？看现在这个模样，只要平安贸易的锡锭不到长安城，这个价格还会一直上涨下去啊。」 长孙沖对冯家锡铺的心思还是把握的比较准确的。 锡锭现在完全是卖方市场，九成以上的锡锭都是冯家锡铺出售的。 虽然有不少商家也在关中地区寻找锡矿，准备开採。 但是产量跟冯家的锡矿没有办法比。 「我找崔家相熟的掌柜了解了一下情况，他只是听说南洋那边已经在开採锡矿了，算算时间也就是最近一个月就会运输到长安城。 但是具体什么时候，他也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 不过，我倒是听他说，那个锡矿非常容易开採，很容易就冶炼出了锡锭。 估计那么大一个锡矿，价值要超过百万贯钱，甚至更多呢。」 长孙宽满脸羡慕的样子。 没办法，原本锡的用途不是很广，价格只是比铜稍微贵一些而已。 但是现在锡的售价已经去到了铜的三倍多了。 哪怕是到时候价格下降，肯定也还是比铜要贵的。 那么大一个锡矿，真的是一比巨大的财富啊。 难怪崔家和萧家都要抽调人手下南洋。 显然他们也担心有人看到这么大的锡矿，眼红不已呢。 「多关注锡锭的价格变化和平安贸易的情况，还有就是楚王府的炼铁作坊採办锡锭的情况，有什么异常你再来找我吧。」 长孙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锡锭价格上涨，他有点不开心，因为长孙家的利益会受到损失。 但是锡锭的价格上涨，他又有点开心。 因为利益损失最大的是楚王府，因为他们的锡锭使用量是长孙家的好几倍。 …… 「阿耶，南洋那边锡锭已经到了洛阳，不日就要到达渭水码头了。这一次，我们萧家就再也不差钱了。」 萧府之中，萧锴很是高兴的跟萧瑀汇报着最新的消息。 萧家不差钱，但那是相对的。 你要是让萧家一口气拿出一百万贯的现钱出来，他们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别说是一百万贯，就是十万贯都够呛。 但是，萧锴觉得过个几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对于南洋苏门岛的锡矿，他已经得到了更加准确的汇报。 只是初步的估计，那个锡矿就价值几百万贯。 如果地下的锡矿矿层很深厚的话，那么价值千万贯也不奇怪。 虽然这些钱财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慢慢变现，甚至一辈子都挖不完。 但是守着这么一个大锡矿，萧家的子孙后代，基本上就是衣食无忧了。 我家有矿！ 就是这么土豪！ 「嗯，原本平安贸易是想着在南洋看看能不能找到金矿银矿或者铜矿，哪怕是铁矿或者煤矿也行，结果却是意外的发现了锡矿。 要是往年，平安贸易哪怕是发现了这么大一个锡矿，而已不见得就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因为大唐根本就不需要那多的锡锭。 开採出来之后，估计价格就要不断的下降了，到时候不见得整个挣多少钱。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楚王殿下使用镀锡铁皮制作罐头，还有使用镀锡铁皮加工成鱼洗，又有人使用镀锡铁皮制作成水桶。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锡锭的用量比过去增加了十倍都不止。 并且看这个节奏，锡锭的需求还会不断的上升。哪怕是我们的锡矿正式大规模的量产，那么锡锭的价格也顶多是稍微下降一些，绝对不至于跌到比去年还低的价格。 除非又有新的锡矿被发现，大家对锡锭的价格才会看跌。」 萧瑀人老成精，看事情的眼光很是厉害。 虽然他一生都是衣食无忧，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 但是并不表示他就不在乎钱财。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知道钱财的重要性。 特别是大唐现在大力鼓励商业的发展，如果有足够的钱财，就意味着可以在商业领域拥有更加强大的影响力，从而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做贡献。 「有点遗憾的就是平安贸易是跟崔家一起组建的，我们萧家只能获得一半的利润。」 「大郎，做人要知足！为父倒是有点庆幸这个锡矿是跟崔家一起拥有的，可以大家一起面对压力，否者我们现在就别想那么悠闲的过日子了。」 萧瑀这话，显然很有智慧。 毕竟，钱是挣不完的。 要是因为钱财，导致楚王府联合一大堆商家来对付萧家，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674页 「阿耶，只要我们不仗着锡矿故意哄抬锡锭价格，压力应该就不会很大吧？」 萧锴有点犹豫的说了一句话。 「希望如此吧！」 第1240章 别样的营生 洪六是长安城永阳坊的一名百姓。 不过，年幼的时候，他跟着大军出征高句丽，虽然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腿却是瘸了。 要是大隋朝廷还能挺到现在，他这种为国立国功劳的士卒，多少应该还能拿到点补贴，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 但是谁让杨广那么能折腾，那么快就将杨坚留下来的大好江山给败光了。 像是洪六这种大隋的士卒，自然没有人会给他们提供什么抚恤之类的。 好在洪六在永阳坊还有一间祖传的小院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总算是有个住宿的地方。 到了贞观年间，整个大唐进入到快速发展的阶段，挣钱的路子多了很多。 洪六虽然是个瘸子，不过因为为人比较热心，在坊间的口碑还算不错，所以得了个清扫永阳坊街道的活。 虽然工钱不高，但是填饱肚子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甚至洪六还依靠着多年来的积蓄，以及变卖了一些祖宗留下来的财物，最终在前几年的时候买了一个倭国女奴回家，结束了自己四十多年的光棍生涯。 如今，已经年满五十的洪六，老来得子，小日子是过的愈发的好了。 天天负责打扫街面卫生的洪六，在自己五十岁那年，却是做出了一个出乎大家意料的选择。 他辞去了自己干了十几年的街道清扫工作，自己做起了捡破烂、收购破烂的活。 这个活，在长安城算是一门新出现的营生。 之前，百姓们的日子过得都比较穷苦，什么东西也好，不管是有用还是没用的，都捨不得扔掉。 但是现在的生活慢慢的好了起来，洪六发现自己打扫卫生的时候，时不时可以捡到一些生锈了的坏农具，或者是一些勛贵人家把过期很久的报纸给扔掉了。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像的。 可是这几年，这些事情却是慢慢的变多。 当然，大部分人家，还是捨不得扔掉铁器或者纸张，哪怕是他们已经没有用了。 但是长安城那么大，总有一些人觉得没用的东西，留着也迟早要扔掉的，不如早点扔掉得了。 所以这两年，洪六在打扫卫生的期间，也兼顾着一些捡破烂的事情。 当洪六发现自己捡破烂挣的钱，已经快要赶上自己的工钱的时候，他就狠下心来把工作给辞掉了。 自己只是在永阳坊偶尔捡破烂，就能有这么大的收穫。 如果专门去做这个营生，满长安城的跑，那么日子会变得怎么样呢？ 洪六年轻时候好歹也是上国战场，看过高句丽人头颅的汉子。 虽然已经五十岁了，但是心中的胆气和勇气还在。 所以哪怕是周围的人不理解，他也这么做了。 「叮！叮！叮叮！」 「高价回收，铁器、纸皮！」 「破铜破铁，扔掉可惜，不如拿来换钱！」 「收破烂咯！收破烂咯！」 每天一大早，洪六就挑着两个竹筐，手上拿着一根小铁棍，不断的敲打着铁块，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刚开始的时候，坊间百姓还不习惯。 不过洪六现在已经收了半年的破烂了，大家听到那个「叮叮」声，就知道是洪六来收破烂了。 一个坊间，如果你每天都在那里转悠的话，生意肯定不会有什么起色。 但是长安城那么多坊，洪六只需要去其中一半的坊转一圈，基本上一个月就过去了。 等到下个月的时候，又可以重新来一个轮迴，或者去到一些还没有去过的坊间转悠。 当然，也可以偶尔去到城外的村落，甚至是作坊城那里转一转。 反正自从没了工作，自己独自挑着竹筐收破烂以来，洪六的生活更加充实了。 最关键的是，他每个月的收入比之前更高了。 「孩子他爹，这是我给你熬的鸡汤，你辛苦了一天，先喝一碗吧。」 在天黑之前，洪六踩着点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他那个买来的倭国婆娘，已经在家中准备好了饭菜。 至于三岁大的儿子，则是在院子里自己玩耍。 「我不辛苦！自己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个包子，有什么辛苦的。」 洪六满脸笑容的将竹筐放在了屋檐下。 那里面的东西比较杂。 有一些断了的镰刀，有一些锈迹斑斑的锄头，也有一些看起来很是老旧的报纸。 反正每天回来，他的竹筐之中或多或少，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东西。 大体上，以铁器和废旧报纸居多。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洪六却是发现自己收购的罐头要多了很多。 特别是去到富贵人家或者是一些酒楼门口的时候，那里的僕人、伙计，时不时的就会抱出来一堆的铁罐子给他。 虽然每个铁罐子的重量比较轻，但是几个，甚至几十个在一起，也是一笔小钱。 很显然，这是一些奴僕和伙计的外快。 洪六慢慢的摸索到了这种情况之后，这段时间开始慢慢的调整了自己收购破烂的路线。 第675页 像是平康坊，他以前肯定是不去的。 但是现在他每个月也会去一两次了。 甚至为了提高效率，他都捨得去乘坐公共马车，为的就是能够多跑一些区域。 当然，他的付出也有了回报。 现在卖破烂的收入，一个月已经比以前一年的工钱都还要多了。 最关键的是，整个长安城中，几乎还没有谁出来跟他一样捡破烂、收购破烂。 这个独门生意，硬生生的让洪六的收入水平，进入到了长安城中产阶级的水准。 估计他的领居民要是知道了这一点，下巴都要惊掉了吧？ 「今天我买了一只老母鸡，一半拿来炖汤，另外一半煮了白切，够吃的。」 洪六的婆娘在长安城已经待了好几年了，一口唐语倒也说的还算标准。 当初洪六是因为这个倭女比较便宜，所以也没有嫌弃人家长得不好看，身高也不高。 对于将近五十岁的老光棍来说，只要能够有婆娘，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他哪里还有那么挑剔的？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选择倒也没有错。 这个倭国女人跟了洪六之后，倒是非常本分，把院子里打扫的一干二净，不需要洪六操心任何东西。 第1241章 挣钱，没有那么难 「孩子他娘，我想明天抽时间去自行车修理铺子买一辆二手的三轮自行车，虽然价格有点贵，但是有了这个自行车，我每天都可以至少多跑一个坊，收购更多的东西。 买三轮自行车的钱，很快就可以挣回来的。」 天黑以后，饱餐了一顿的洪六，把力气都用到了自家婆娘身上。 这年头也没有事后烟可以吸，所以他就跟自家婆娘商量起了未来的规划。 一般情况下，家中的大事，都是洪六说了算，他不会跟自家婆娘商量，对方也不会干涉。 而家中的小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东西，都是他婆娘来负责，洪六也不会多管。 不过这一次要购买自行车，事情还是比较大的，洪六觉得有必要跟自己婆娘说一说。 免得她虽然嘴上什么都不说，心中却有各种各样的顾虑。 永久自行车的入门版本已经降到了九百九十九文钱。 但是三轮自行车，不管是加工难度还是材料的用量，都要比普通自行车多。 单单哪一个精钢制作的车厢，价值就超过了一贯钱。 所以哪怕是二手的三轮自行车，也是需要几贯钱才能买的下来的。 如果是放在几年前，几贯钱对于洪六来说，那可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哪怕是不吃不喝，也要两年才能凑出来呢。 但是现在的话，也就是两个月的事情。 按照洪六的推测，今后要是收购的铁罐头越来越多，他每个月挣的钱会越来越多。 指不定一个月就能挣一台三轮自行车出来。 甚至过个几年，他都可以直接驾驶着四轮马车去收破烂了。 「你觉得合适就可以，不过你也不用太辛苦，家中现在的收入已经非常不错了，不仅衣食无忧，每个月还能存下一些钱财。」 洪六的婆娘一脸满足的依偎在洪六怀中。 对于曾经连饭都吃不饱的她，能够有今天的日子，却是是感到满足的。 至于自己的丈夫是个瘸子，还是一个五十岁了的瘸子，她反倒是没有那么介意。 这就像是八十年代的时候，哪怕是一个年轻的美女，如果能够有机会嫁给花旗国的五六十岁的瘸腿老头，也有许多人愿意。 此时的大唐，对于倭国等属国百姓的吸引力，比那个年代花旗国对华夏百姓的吸引力，还要大不少。 天朝上国，这可不是随便说一说，而是真的融入到了倭国百姓的骨子里头了。 特别是东海渔业最近十几年在倭国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倭国的勛贵商家，全部都以说唐语、穿唐衣、行唐法为荣。 上行下效，顶层的贵人都这么膜拜大唐。 下面的百姓就更加不用说了。 各种各样的传言在倭国百姓之间流传，许多人甚至为了能够有机会去到大唐，都自愿卖给人家为奴呢。 「衣食无忧是衣食无忧，但是大郎现在已经开始上蒙学了，虽然不用交钱，但是总是要购买一些笔墨纸砚什么的。 你也是好些年没有购买新衣服了，回头你去西市的成衣铺子买几件衣服，别委屈了自己。」 钱是男人的胆。 口袋中有了一些闲钱的洪六，整个人变得自信了不少。 这个道理，古今中外都是一样的。 「我明天去买些棉布，回来自己缝制几件衣服吧，这样也能省点钱。反正我整天在家中待着，也没有什么事情。 到时候给你和大郎都做一件新衣裳，也不用每天都穿的破破烂烂的。」 「不用，我穿现在的旧衣服就行，虽然到处都是补丁，但是这才更加符合我的身份。毕竟，我在许多人眼中，是仅仅比乞丐强一点的捡破烂、收破烂的人。 要是整天穿着新衣裳，反而让人感到奇怪。」 洪六考虑的还挺多的。 财不外露，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哪怕是购买三轮自行车，他也是纠结了很久。 毕竟，这个三轮自行车一购买，哪怕是二手的，大家也知道洪六肯定挣钱了。 第676页 到时候，指不定会有一些其他人也加入到收破烂的大军之中。 好在洪六权衡利弊之后，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占据这个生意。 而踩着自行车收购破烂，既能大大的提高效率，也能减轻自己的负担。 毕竟，他也是一个年过五十的人。 五十知天命。 这个年代，人过了五十，要是死了，就可以说是喜丧了。 这半年，他能坚持每天挑着担子去捡破烂、收破烂，也是咬着牙在坚持的。 没办法，家中有婆娘、孩子要养活呢。 「那……那我给你做一件里衣，穿在里面的话，大家就看不到了。」 洪六的婆娘听了之后，犹豫了一下，给出了另外一个方案。 「这大热天的，穿一件短褂子就已经很热了，哪里还能穿那么多的衣服？ 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把你自己还孩子的衣服准备好就行了。至于我的话，你要是有空，就去买几斤羊毛，到时候织一件羊毛衣，我冬天的时候穿。」 感受到自己婆娘对自己的关心，洪六忍不住手脚又不老实了。 不过，五十岁的人了。 年轻的时候又没有吃好，哪怕是洪六心中很热切，也没有什么用了。 只能动一动手脚了。 …… 伴随着长安城自行车保有量的增加，在各个坊间开始有一些匠人开起了自行车维修铺子。 这些铺子，也不单纯的是负责维修自行车，同时也会进几台自行车，放在铺子里售卖。 与此同时，如果有人出售自行车的话，他们也会收购，然后把这些二手车打理一下之后，加点钱继续售卖。 别看这样的铺子虽然不是特别起眼，但是对于普通的匠人来说，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营生。 基本上只要是个二级工、三级工，简单学习培训之后，就能胜任维修的工作。 只要解决了开设铺子的资金问题，每个月挣的钱，也不算少。 萧柱就曾经是永久自行车作坊的一名二级工，在看到别人开设这种维修铺子之后，发现自家作坊似乎很支持这样的铺子出现，立马就主动的跟作坊合作，在长安城开设了一家维修铺子。 这一天，他跟往常一样卸下了铺子大门上的木板，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第1242章 洪六买车记 「掌柜的，这二手自行车，似乎不是很好卖啊。」 萧记自行车铺，萧柱唯一的一名伙计，满面愁容。 他是萧柱的亲戚，来长安城投奔萧柱，就跟着在铺子里做事了。 很显然，如果铺子里的生意不好，或者是亏本了，他这个活就要丢掉了。 虽然作坊城那里，只要你肯干活，都能找到工作。 但是伙计更想着能够跟在萧柱身边，将来自己也开一家铺子。 「说来也是奇怪，我们的新自行车，基本上每隔几天就能卖出去一辆，但是二手自行车，明明更便宜，却是一个月也卖不出去几辆。」 萧柱也是有点苦恼。 虽然通过售卖新款自行车，他的铺子不至于经营不下去。 但是一个月下来，挣的钱还没有以前在作坊里多，这就尴尬了。 自己之前明明调查过来，开设一家这样的铺子，应该是可以挣钱的嘛。 「我想了想，显然是大家对二手自行车有很多顾虑。百姓们对自行车的结构并不了解，他们并不知道二手自行车到底有没有问题，会不会买回去用了几天之后就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现在的新款自行车，都是可以承诺出售后一个月内，如果出现非人为的问题，是可以免费负责维修的，但是二手自行车可是没有这个承诺呢。」 伙计萧佳还是比较爱动脑子的，提出了自己的分析观点。 「这些二手自行车，收购的时候我都是好好确认过的，没有什么问题我才敢收购的。哪怕是有些地方有点问题，我都已经修好了呀。」 「这二手自行车的情况，我们是知道，但是其他百姓不知道呢。」 萧佳这话，让萧柱无话可说。 着实如此啊。 百姓们哪里知道自家铺子里售卖的二手自行车，质量不比一手的要差？ 后世的二手车市场，为何发展了几十年之后，才慢慢的壮大起来？ 还不是因为二手车市场的水太深，大家怕被骗了。 「我数了数，铺子里现在有六辆二手自行车，还有一辆二手的三轮自行车。这一下就占据了将近十贯钱呢。 二手自行车放的越久，到时候价格就会越便宜。特别是现在的永久自行车，一款比一款便宜，万一等到他们推出新一代的产品之后，我们的二手自行车还没有售出去，那就要亏不少钱了呢。 还有其他的自行车作坊，看到了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情况之后，也肯定会跟风降低自己的自行车价格，要不然没有百姓会去购买。 这么一来，很可能就出现我们的二手永久自行车，比别人家铺子里出售的新款自行车还要贵的情况呢。 永久自行车是长安城自行车中档次最高的。 相应的，同等情况它的价格也是最贵的。 虽然得益于蒸汽设备的出现，新款永久自行车上市之后，打破了这个局面，但是等到其他作坊跟上节奏之后，情况又会恢復到老样子。」 第677页 萧佳显然不是很看好二手自行车业务。 在他看来，目前的自行车市场，价格变化太快了。 这会让二手自行车的价格，变得很不稳定。 一旦自家铺子高价收购了二手自行车，很可能就会砸在手中，最终只能亏本销售。 「叮！叮！叮叮！」 「破烂！收破烂咯！」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记自行车铺子作为主业为维修自行车的铺子，自然会有一些废铁之类的东西出现。 所以隔三岔五的，萧柱就会把铺子里用不上了的废铁卖个洪六。 「洪六公，前天刚卖一批废铁给你，今天可没有东西卖给你咯。要不我得自行车卖一辆给你？」 看到慢慢走向自己铺子的洪六，萧柱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没问题啊！我今天就是来收购自行车的，你的铺子里不是有好几辆二手自行车吗？反正也卖不出去，不如便宜一点卖给我得了。」 洪六也爽朗的大笑着说道。 萧柱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便也接着说：「可以啊，我这还有六七辆自行车，你看上了哪辆，我一文钱不挣，原价出售给你。」 大家都是一个坊的人。 住在同一个街上，街坊街坊，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萧柱对于洪六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在他看来，洪六应该是永阳坊生活水平最差的一部分居民了。 虽然这几年解决了温饱问题，但是跟其他的百姓比起来，他的日子应该过得还是比较拮据的。 特别是他丢掉了扫大街的活，现在只能以捡破烂为生。 「真的吗？那这些二手自行车，到底卖多少钱一辆呢？」 洪六笑着露出一口黑牙，停在了萧记自行车铺子门口。 这段时间，他大街小巷的没有少跑。 对于各个自行车铺子的情况，也瞭然于胸。 相对来说，如果价格差不多，甚至更便宜的话，他肯定是会选择找熟人购买。 几千年来，大部分的生意，其实都是在熟人之间进行的。 要不然人脉怎么会那么重要呢？ 虽然大唐交易中心的出现，让一些没有底蕴的商家，也有了爆发的机会。 但是，整体来说，还是熟人之间做生意，彼此之间比较放心。 杀熟这样的事情，在这个年代是很少见的。 因为一个人一旦失去了信义，那可就社会性死亡了。 「八百唐元一辆，这些二手自行车，你看中了哪辆都行。」 萧柱不以为意的随口应和着。 「这一辆也是八百唐元吗？」 萧柱顺着洪六手指的方向一看，脸立马黑了。 「洪六公，这样的三轮自行车，要是能够八百唐元一辆买到，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嘿嘿！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嘛！你说这些自行车所有的都是八百唐元一辆，我以为这辆也是呢。」 洪六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这半年来，他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对于此时的场景，他倒是应付自如。 反倒是萧柱被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这个洪六，真的要买自家的三轮自行车？ 这可是价值好几贯钱的东西呢。 他洪六难道捡到金子了，居然买得起这么贵的东西？ 第1243章 轰动永阳坊 后世的四儿子店，你要是衣着寒酸的进去，那么十有八九是没有人理会你的。 特别是如果你去的是豪华品牌的四儿子店，那帮人狗眼看人低的本事就更加明显了。 哪怕是有些销售员碍于公司的规定，要装作一副热情接待的样子，其实心中也是非常敷衍的。 萧记自行车铺子不是什么大车行。 除了萧柱这个掌柜之外，也就只有一个伙计。 但是对上洪六这么一个人，他们谁都不会把他当成是真正的客户。 「萧掌柜，这个三轮自行车，我如果购买的话，也是成本价出售吗？」 洪六看到有点愣住的萧柱，忍不住再补充说了一句话。 「四贯钱，如果你真的要的话，四贯钱卖给你，不过仅限今天，过了今天就是五贯钱了。 这三轮自行车，别看是二手的，但是跟新的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所有裸露在外的精钢，我都重新给刷上了油漆。 如果不是刚刚夸下了海口，我是绝对不会四贯钱售卖的，我这已经是亏本生意了。」 萧柱深唿吸一口气，开始收下了对洪六的轻视，把他当成是一个正常的客户来看待。 「如果我买回去没有几天就出现问题了的话，你能帮忙维修吗？」 「不可能几天就出问题的，除非你故意去折腾它。永久自行车作坊出品的自行车，质量是最好的。」 萧柱自己就曾经是永久自行车作坊的匠人，自然听不得别人怀疑的话。 「我这不是说的万一嘛，毕竟我们这样大字都不识几个的人，也搞不懂自行车这么金贵的东西呀。」 洪六继续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让萧柱生不出拒绝的心思来。 「一个月内，如果它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免费帮你维修！不过，这三轮自行车虽然是二手的，但是也要四贯钱，我听说当初你家婆娘买回来的时候，也就只花了差不多这个价钱呢。」 第678页 很显然，萧柱还是觉得洪六不大可能买得起自家最贵的三轮自行车。 一直以来，三轮自行车的定位是比较尴尬的。 一方面，它的制作成本比较高，售价自然也比一般的自行车要高好几倍。 但是它的装载量又比不上四轮马车。 捨得买三轮自行车的人，可能狠点心，加点钱买四轮马车了。 另外一方面，三轮自行车，显然不是很适合用来载人。 风吹日晒的，没有马车那么体面。 「那好！你这辆三轮自行车，我要了！」 洪六说完，就放下了肩膀上的担子，从怀中窸窸窣窣的掏出一个钱袋，在那里数着钱。 反倒是萧柱这个时候有点愣住了。 自家铺子里的二手自行车生意，就这样成交了第一单？ 怎么感觉有点诡异呢？ 不过当洪六递过来一叠唐元的时候，他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接了过来。 「萧掌柜，您数一数，这是一个银币和三千唐元，刚好四贯钱。」 洪六露出自己的大黑牙，脸上满是笑容。 他是真的开心啊。 这个三轮自行车的价格，他也是打听过的。 虽然萧柱说的成本价出售，不一定能够当真。 但是四贯钱一辆，他真的没有买贵。 「这……这……」 萧柱看着笑眯眯的洪六，觉得世界似乎都变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洪六还是那个捡破烂的人吗？ 为何买得起这么贵的三轮自行车？ 不过，疑问归疑问，手上都已经接过了洪六递过来的钱财，他还是赶紧数了数。 唐元的推出，已经有段时间了。 整体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 不过，要想完全杜绝铜钱和金币、银币，显然也是需要一个过程。 所以百姓们在谈到钱的时候，往往一会说几文钱，一会说几唐元，大家都混在一起了。 不过，不管是唐元还是银币，都没有任何问题。 萧柱数了两边，最终确定自家的三轮自行车，真的被洪六买走了。 「洪六公，这钱没有错，萧佳，帮忙把车推出来，让洪六公试一试，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已经收了钱，但是萧柱却还是觉得要让洪六试一试再说。 免得到时候人家消遣自己。 而洪六也不客气，麻利的坐了上去，蹬起了踏板。 刚开始几下，还有点生疏。 毕竟他是一个瘸子，两腿用力还是有点区别的。 不过，很快的，他就能够熟练的骑着三轮自行车了。 而洪六购买了三轮自行车的消息，也在以萧记自行车铺子为中心，快速的传到了整个永阳坊。 这就跟后世八九十年代，谁家要是买了一辆小汽车，绝对不用两天就传遍了乡镇。 「萧柱，听说那个捡破烂的洪六，在你家铺子里买了一辆三轮自行车？」 「是的！就是昨天的事情！」 「你知道洪六的钱哪里来的吗？他们家以前不是穷的连饭都要快吃不上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人家给的钱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自行车给他。」 「奇了怪了，半年前他把清扫大街的活计给辞掉了，我就觉得很奇怪，难道这捡破烂，真的这么挣钱？」 很显然，不少街坊都好奇心十足。 在他们看来，最不可能发达的人，似乎发达了，心中不奇怪才怪了。 「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人家天天早出晚归，大街小巷的走来走去，不仅从人家手中收购破铜烂铁，还会去一些垃圾堆里捡东西。 哪怕是这个营生很挣钱，你愿意去做吗？」 萧柱这话，一下就让人无话可说。 虽然还不知道洪六是不是真的依靠捡破烂发家了。 但是哪怕是真的确定是这样，也没有几个人能够下定决心跟着做啊。 毕竟，大部分人还是非常在乎面子的。 现在是一个熟人社会，可不是后世那种隔壁邻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 很显然，洪六挣的钱，不是每个人都有脸面去挣。 当然，伴随着这个消息的传开，长安城里肯定也会有一些其他人去收破烂。 不过，终归大部分百姓还是在旁边看热闹，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第1244章 正常的商业推广手法？ 长安城日新月异。 经济的发展，对一些风俗的变化也带来了影响。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普通百姓婚嫁的嫁妆都开始变化了。 刘大娘最近就碰到了一件烦心事。 「张屠夫，你说现在娶个婆娘就那么难了呢？我那侄子，眼看着什么事情都定的差不多了，女方那里又提出来要再准备一个三件套，那哪是普通百姓家中能够买得起的啊。」 西市里头，刘大娘有气无力的挥舞着扫帚。 心中却是想着自己哥哥的儿子的婚事。 按理来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哥哥的儿子成亲，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顶多到时候送一封厚礼就行了。 但是她娘家的情况有所不同，就只有兄妹两个，所以关系一直都来往的比较密切。 第679页 「什么三件套，我怎么不知道？」 张屠夫一边麻利的将一根排骨剔了出来，一边跟刘大娘说着话。 「自行车、座钟和缝纫机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有钱的百姓家中成亲的时候，都开始准备这三件套了。 贫苦人家，哪怕是没有办法准备齐全，也至少是需要其中的一项的。 可是这三件套，没有一样是便宜的啊。特别是哪个缝纫机，之前是各个成衣作坊才会购买的。 据说最近开始降价了，普通百姓也开始有人购买了。」 刘大娘经常跟一些煤矿八卦，所以对于长安城婚嫁市场的变化，那是颇为了解。 「普通百姓家中也要准备这个才行吗？那……那可如何是好，我家中可是有五个儿子呢，眼看着老大就快要到了成亲的年龄了，要是按照你这么说，我把家底掏空了也准备不了这三件套啊。」 张屠夫被吓了一跳。 他算是家境比较殷实的人家了。 但是五个儿子，如果都按照这个标准来准备婚事的话，那绝对是一大笔钱财呢。 「嘿，你还别说，三件套只是一个基本。要是碰到一些条件比较好的女方，她们可能还会要求男方家中在作坊城有房子呢。哪怕是一套小房子也行，至少得有。」 刘大娘这话，让张屠夫再次受到了亿万点暴击。 在作坊城买房子？ 想到作坊城的房价，张屠夫就忍不住菊花一紧。 五套作坊城的房子，他要是有这么多房子，还在这里卖什么肉？ 「没……没那么夸张吧？」 张屠夫连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怎么就没有那么夸张？听说是从蓝田县那边最开始传出来的风俗。再加上又有一些商家在背后推动，这三件套，立马就成为婚礼的标配了。」 刘大娘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自家哥哥找自己借钱，不借吧，说不过去。 可是借吧，也不知道牛年马月才有可能收回来。 她的钱也不是天上颳风刮来的啊。 「怎么又是蓝田县？之前我还听说那里有一些乞丐最是遭人讨厌，专门选择在人家迎亲的路上拦住，讨要赏钱。 怎么现在又搞出什么三件套出来啊？这不是给百姓们增加负担吗？」 张屠夫忍不住把怨气发现了蓝田县。 「那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唐人女子可吃香了，买不起三件套的话，就只能去买个新罗婢或者倭国女人回来，倒也是能够解决一些问题。」 「那哪能一样呢，良家子弟，有几个希望自己以后的儿子居然有一个番邦蛮夷的母亲？这会让他们做人都抬不起头来的。」 这年头，混血儿可不是大家热捧的对象。 相反的，这种混血儿，一般社会地位都是比较低的。 哪怕是官方没有任何歧视，但是民间的歧视，也是绝对存在的。 不骂你是野种，就已经是很斯文的了。 哪像是后世，看到混血儿，特别是父亲是外国人的那种，立马就高看你一眼，甚至还有人热捧。 不得不说，不同年代，大家的认知是差别很大的。 「所以我发愁啊！我哥找我借钱，为了我那侄子的婚礼而准备三件套！」 刘大娘嘆了一口气，没有心情跟张屠夫继续聊下去了。 …… 「长孙兄，听说你们家的自行车，因为价格比较便宜，最近卖的很不错啊。」 五合居中，一帮勛贵子弟再次聚在了一起。 「你们高家的座钟，据说这个月的销量也创造了新高，同喜同喜啊！」 长孙沖和高瑾虽然是表兄弟，此时却也是在那里商业互吹。 没办法，这段时间的生意太好做了。 除了少数领域，大部分售卖商品的铺子，生意都比去年好。 座钟的热销，让高家从鱼洗铺子的失利之中快速的走了出来。 「不仅自行车和座钟卖的很好，我们太原王氏的缝纫机，也是一天比一天卖的好呢。」 王杰看到互吹的两兄弟，忍不住也自夸了一下。 「听说从蓝田县那边传来了一个新的婚礼习俗，男方必须准备成亲的三件套，分别是自行车、座钟和缝纫机，否者往往很难找到门当户对的媳妇呢。」 柴令武在一旁也插了一句话。 柴家这几年在商业领域没有太大的作为。 不过家族留下来的财富底蕴够深厚，柴令武的日子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而长孙沖和高瑾听了柴令武的话，忍不住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表情。 当初两家对付狄仁杰的事情，因为各种原因最终终止了。 但是眼看着蓝田县在控制住了牛痘爆发的情况之后，各行各业迎来了新的发展，长孙沖和高瑾又忍不住开始把目光放回了蓝田县。 不能再让狄仁杰这么顺风顺水的发展下去，要不然以后他们两没有信心压得住狄仁杰啊。 但是，他们也不敢动什么大手脚，只能从一些看起来无关痛痒，但是却是颇为败坏名声的事情方便着手。 蓝田县兴起的婚礼三件套，就有他们两家在背后推动的影子在里头。 不过这种事情，先不说会不会有人怀疑。 哪怕时候知道了是长孙沖和高瑾的手笔，也不好说什么啊。 第680页 人家完全可就解释这是一种正常的商业推广手法啊。 并且从结果上来看，这种商业推广也很成功啊。 难得楚王府对这也有意见？ 第1245章 摊上这种事情，无解啊 「狄县令，我今天从大唐皇家钱庄那边过来，了解到了一个消息，我觉得您可能要留意一下。」 蓝田县县衙，李元芳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来到了狄仁杰的身边。 这段时间，狄仁杰天天都在忙着协调百姓种植葡萄，种植药材。 并且还开始小规模的种植观狮山书院农学院暖棚里培养出来的向日葵，忙的一塌煳涂。 正常来说，县令也就是在春耕的时候会去地里面意思一下，之后就要等到秋收的时候才会再去关心农户了。 但是狄仁杰不一样，谁让他想让蓝田县的百姓在自己的治下，能够实现发家致富呢？ 当然了，要是狄仁杰是那种混吃等死的人，他也成不了宰相。 毕竟，狄家在大唐，虽然也算是个门阀，可是顶多就是在当地有点影响力而已。 「怎么啦？又出什么事情了？」 狄仁杰现在跟李元芳也很熟悉了，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事情要说。 「这段时间，蓝田县的婚嫁有一股很不好的风气在瀰漫。」 「嗯？难道还有人敢堵着迎亲的队伍要赏钱？」 狄仁杰面色一沉，很不高兴。 蓝田县人才服务公司的手段，还不能震慑那些人吗？ 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下南洋是那么爽的事情吗？ 「不！不是这样。」 李元芳赶紧挥挥手，解释道：「这一次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大唐这几年不是慢慢的有了自行车，有了座钟，又有了缝纫机嘛。 在今年以前，这些东西的价格都是比较昂贵的，百姓家中但凡是有其中一种，都算是富裕之家了。 不过从前几个月开始，这些曾经昂贵的东西，价格开始下降了。 就比如永久自行车，最便宜的只要九百九十九唐元，座钟也一样，便宜的只要两百多唐元就可以了。 缝纫机虽然要贵一点，但是如果选择家用型的话，最便宜的也有不到两贯钱的。」 「这不是好事吗？师父在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投入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现在总算是开始发挥威力了。」 狄仁杰有点困惑的看着李元芳。 难道东西降价了，他还不满意了？ 不应该啊。 李元芳在蓝田县并没有什么产业，更没有开设售卖这些物资的铺子。 「好事自然是好事，东西价格下降了，更多的百姓都能买得起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婚嫁的人，居然开始把这三样东西当成是成亲的必要条件了。 虽然按照最便宜的来准备的话，三件东西加起来也就是三贯钱左右，比以前相比是便宜多了。 可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要拿出三贯钱出来，压力可就大了。 甚至不少人家为了拿出这三贯钱，去大唐皇家钱庄开始借贷了。」 李元芳一口气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狄仁杰进行了汇报。 「啊？现在成亲居然要自行车、座钟和缝纫机？这个习惯，从哪里兴起来的？这不是乱弹琴吗？」 狄仁杰眉头一皱，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 蓝田县为了鼓励百姓们去种植新式的经济作物，跟大唐皇家钱庄有合作。 只要是县内的百姓，每个人都可以以一个比较优惠的条件向钱庄借款。 当然，也不是说你申请了就能批准。 但是一般情况，只要人家觉得你不是那种泼皮，故意借钱不还的，都是能够批准的。 但是要是这些钱被拿去买自行车这些东西了，那就失去了狄仁杰的初心啊。 「狄县令，属下打听了一番，似乎这个习惯，就是从我们蓝田县兴起的。当然，现在整个雍州府，好些地方都已经跟风了。 甚至在长安城那边，更是明显，已经到了不满足这三个条件，就没有办法成亲的地步了。」 李元芳满脸苦涩的看着狄仁杰。 后者听了也甚是无语。 蓝田县这是什么回事？ 年初被天花给折腾了一顿不说，现在又搞出这个么蛾子？ 那些因为凑不齐三大件的而没法成亲的人，估计要把蓝田县给恨上了吧？ 朝中的御史，是不是迟早会弹劾自己这个蓝田县令，到底是怎么教化百姓的？ 「蓝田县在雍州府，不算是拔尖的，也不算是垫底的。为何这个风气会在蓝田县兴起呢？」 自从自己上任以来，狄仁杰已经碰到过很多次事情。 现在也情不自禁的往坏的方向去联想。 毕竟，他的成功与失败，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情了。 在许多人看来，他现在就是楚王府的一桿旗帜，是观狮山书院的一桿旗帜。 「这种事情，也很难去查询，但是只要有几个媒婆稍微一怂恿，再加上百姓们的讨论，自然而然就形成风气了。 都说百姓们淳朴，其实百姓们之间的攀比，也是非常严重的。 如果大家完全不具备这种购买三大件的条件，那么这种风气要兴盛起来自然是很难的。 偏偏这三大件也不算特别贵，许多人家要是凑一凑钱，也是可以买得起的。 第681页 这么一来，原本嫁女儿的人，哪怕是没有这个心思，也会跟风提出来这种要求了。」 李元芳这个话，应该还是说的非常有道理的。 就像是在后世的小县城相亲市场之中，你要是在县城里没有一套房子，那么基本上是一个姑娘也相不成功的。 为何小县城的房价居高不下？ 除了农村地区的人口在往外流动，以及教育资源集中在县城的因素之外，农村小伙子结婚的刚需，也是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因素。 「元芳，这种事情，你觉得要怎么办？」 狄仁杰嘆了口气，这一次，他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招可以用啊。 除了让百姓们的收入水平尽可能的提高，让购买三大件变得不是那么困难，从而真正减轻百姓负担之外，他已经想不到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 「狄县令，这事，只能是慢慢的教化，引导大家往正常的风气去走，强来是强来不了的。 不过，您可能的想好，万一有御史弹劾，我们应该要怎么回答。」 李元芳显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摊上这种事情，无解啊。 第1246章 火热的大唐经济 令狐无疆最近飘的很。 每一天都跟做梦一样。 他的令狐投资公司，如今已经成为长安城各个衙门最受欢迎的存在。 虽然他还是御史台的一名胥吏，但是每天见到的人物，却是一个比一个高级。 现在他都可以和各部的侍郎、员外郎坐在五合居中侃侃而谈了。 「令狐，这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最近太火了，特别是永久自行车作坊、水均制作所、金太打铁铺子、金太链条作坊、长安精工和朗清钟錶等作坊的股票，相比年初已经全部翻了一番了。 现在还能继续买吗？我要是把钱投入到令狐投资公司，能够确保稳挣不赔不？」 桂填艾现在是礼部的一个主事，不过因为抱上了礼部员外郎徐孝德的大腿，混的还不错。 今天，他请令狐无疆在五合居吃饭，同时还请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徐孝德，自然不是简单的为自己问问题。 不过，徐孝德毕竟是要脸面的。 很多问题，他有点问不出口。 好在令狐无疆也是个聪明人。 按到徐孝德跟着桂填艾一起过来，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类似的场面，他也不是第一次经歷。 「桂主事，这投资，可是没有稳挣不赔的说法呢。不管是买股票也好，还是投资大唐交易中心的各种契约交易，亦或是去作坊城买房子，任何人都不会给你保证说稳挣不赔的。 当然，如果有一天有人跟你说，把钱交给他来投资，可以稳挣不赔，那么我建议你先打他一顿，因为人家肯定是在想着怎么贪墨你的钱财呢。」 令狐无疆没有因为徐孝德出席了今天的饭局，就改变自己的原则。 本来他就是没有底气保证稳挣不赔，哪里敢随便撒谎。 今天他敢跟徐孝德承诺稳挣不赔，明天立马就有比徐孝德级别更高的人找上门来，给他一大笔钱，也让他承诺稳挣不赔。 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啊？ 「话确实是如此，不过你们令狐投资公司，不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常胜将军嘛。」 桂填艾有点尴尬的接了一句。 没办法，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比较不合理。 奈何这不是他的要求啊。 他也只是一个执行的人。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哪有什么常胜将军啊！你去看一看这些年关于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报导，里面有多少人家破人亡的？ 甚至直接从交易所楼顶上跳下去的，也不在少数吧？」 令狐无疆这话一出，桂填艾觉得自己接不下去了。 好在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孝德，自己亲自下场了。 「令狐，这段时间各种自行车售卖的非常火爆，但是不管是永久自行车作坊还是其他作坊的股票都涨了不少，我要是继续购买的话，是不是风险有点大？ 找一家下跌到了一定程度的作坊股票买入，会不会更加合适？」 很显然，徐孝德有点想要自己去操盘。 刚刚让桂填艾问话，应该只是想要了解情况而已。 「这个不好说呢！上涨的股票，说明大家是看好的，继续上涨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但是也有可能因为上涨的太多了，发生回调。 而下降的作坊股票，肯定也是有它自己的原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抄底，这个谁也说不准。」 令狐无疆对于这种问题，几乎每天都要被问个一两次，所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答了。 反正这种问题，不要给出准确的答案就对了。 要不然哪天人家按照你的操作去投资了，挣了钱的话还好说，人家口头上可能会感谢几句。 但是亏钱了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特别是对方的地位比较高的情况下，想要找令狐无疆的麻烦，简直是方法多多。 「或者这么说吧，你觉得现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买哪支股票比较合适？」 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个什么来，徐孝德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不过令狐无疆也很无奈。 这徐孝德官位虽然不是很高，但他是宫里头徐妃的父亲啊。 第682页 谁知道哪天徐妃会不会变成徐皇后？ 到时候徐孝德跟着鸡犬升天…… 「徐员外郎，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实在是这种事情是没有答案的。谁也不知道明天的情况会怎么样。不过，依照我的判断来看，制作畅销工业品的作坊和相关的零件作坊，从长远来看，还是非常有前途的。」 令狐无疆知道自己要是不给出点准话，今天估计是交代不下去了。 好在这个话题，他也跟杨本满讨论了许多次，所以心中多少有点谱。 事实上，整个长安城中，针对大唐经济的快速发展，针对市面上的繁荣景象，已经有不少人在做相关的研究。 《财富杂志》上面，每期都有相关的一些专业文章。 令狐无疆甚至听说有些人在写这方面的书籍呢。 「令狐郎君这么一说，本官就明白了！来，我敬你一杯！」 徐孝德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 经济日报。 陈斌最近有点忙。 这段时间，报社的发行量急剧增加。 虽然跟《大唐日报》和《长安晚报》这些综合性的报纸销量没有办法比较，但是在专业领域，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斌啊，我准备去向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两千贯钱，用来投资一家作坊，引入蒸汽冲压设备，专门生产各种厨具炊具，你觉得可行吗？」 刘文飞以前都没有自己的作坊。 现在要借钱开作坊，自然想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商量。 「刘叔，我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啊。现在大唐的经济正在朝着工业化的方向发展，投资冲压设备来制作物品，思路上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陈斌虽然很忙，刘文飞还是有空见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刘文飞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现在无非就是找个人来肯定自己而已。 就在他跟陈斌说话的这段时间，就有好几个人过来找陈斌。 所以他倒也干脆，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后，也就不打扰陈斌工作了。 「凡是使用蒸汽机设备大量生产的物品，都是很有前途的，刘叔你就放心吧。」 「好！等你忙完这段时间，来家里坐坐，我们叔侄两好好的聊一聊。」 「没问题！」 第1247章 财富的本质是什么？ 王有才今年特别忙。 这半年以来，他基本上都是出于早出晚归，晚上还要挑灯夜战的状态。 原因其实很简单。 在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学习了三年，又跟在王富贵身边做了那么久的事情。 特别是他还亲自去天竺和倭国、新罗操盘了不少的事情。 再加上受到李宽演讲的一些启发，这些东西给他带来的影响是特别巨大的。 「请问你觉得大唐国家财富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会不断增加？」 大唐交易所所里头，王有才接连採访了好几个铺子的掌柜、伙计还有客人。 「很简单啊，以前没有大唐交易中心的时候，我们这些商家一个月能够卖掉的货物就只相当于现在的几天。 可是自从有了大唐交易中心，我们的销售量就暴增。 这么一来，我们需要缴纳的赋税自然也就更多了，大唐的国家财富不就更多了吗？」 「也就是说，在你看来，国家财富是商业交易做的贡献，是吗？」 王有才没有去跟採访者辩解，只是循循善诱的往自己想要的问题上引导。 「没错！如果没有商人，那么许多东西就没有办法再大唐各地流通，朝廷就收不到更多的赋税。」 对于他的答案，王有才不置可否。 这些问题，他已经思索了挺长时间了。 甚至浪费的书稿都快要有一尺高了。 「请问，你认为财富是怎么创造的呢？」 在大唐股票交易所，王有才也同样的找到了好些人进行询问。 「很简单啊，只要我买的股票价格上涨了，那么我的财富不就增加了吗？」 很显然，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大唐的韭菜，嗯，俗称股民。 「可是不管你的股票价格是上涨还是下跌，它背后的作坊，其实还是那个作坊啊。」 王有才这么一说，显然把对方给问住了。 是啊。 不管股票价格怎么变化，背后的作坊还是那个作坊啊。 财富到底怎么增加的呢？ 「交易所里头不是说有人在说什么作坊的价值什么的嘛。股票价格上涨，应该就是意味着作坊的价值在上涨吧？就意味着作坊很有前途吧？」 「确实如此，股票的投资就是看这个作坊的未来是否有前途。」 王有才知道自己在这个人身上得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所以果断的结束了採访，朝着下一个对象而去。 「戴师傅，您觉得财富的本质是什么？它为什么会增加呢？」 王有才自然不可能一直都在大唐股票交易所和大唐交易中心晃悠。 作坊城这么有代表性的地方，他自然也是要去的。 「这个还不简单，我们的劳动创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商品，这些商品就是财富。也就是说，我们的劳动创造了财富啊。」 戴全作为一名匠人，一名楚王府的八级工，自然有着自己坚持的观点。 第683页 在他看来，作坊把一些没有什么价值的沙子，加工成了各种各样的玻璃，再制作出玻璃镜子等商品。 而这些商品，都是可以卖出大价钱的。 不仅作坊给朝廷缴纳了赋税，商品还可以从海外和胡人手中换到大量的牛羊、金银。 这不就是创造了财富吗？ 财富的本质，不就是劳动吗？ 「可是像是各种各样的矿藏，他们停留在那里，本身也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吧？这些矿藏，并不是劳动创造的。」 王有才找到了一个理由来反驳戴全。 「你说的没错，不管是矿藏也好，还是山上的树木、野兽，这些东西都不是我们劳动创造的。 但是我认为这些东西本来就存在那里的，是属于大唐的财富。 可是如果没有匠人们的辛勤劳动，没有匠人们开採这些矿藏，把它们加工成各种各样的东西，它们的价值就不会变化，也就是财富就不会增加。」 戴全可没有那么容易被王有才的几句话给说的哑口无言呢。 「不同的匠人，手艺千差万别，干同样的东西，创造出的财富也是很不一样的。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财富的本质就是劳动呢？ 劳动的效率越高，创造的财富就越多，反过来则是更少。」 王有才稍微思索了一下，继续跟戴全聊了下去。 「财富的本质就是劳动？王郎君，你这个总结，我觉得似乎很有道理呢。 你看啊，像是各种作坊，同样是那么多人的情况下，十几年前能够生产出来的东西是一个数目，之后导入了流水线生产的工艺之后，每个人能够生产的东西就更多了。 这说明劳动的效率增加了，创造的财富也增加了。 而最近一年，各种各样的蒸汽机设备开始进入到一些作坊，这让各个商品的生产效率进一步的提升，创造的财富也自然就进一步的增加。 所以这么一想，其实国家财富的本质，是不是劳动和劳动的效率呢？」 戴全也是一个善于总结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楚王府第一个八级工，也是最为全能的八级工。 王有才觉得自己跟戴全的交流，非常的有意义。 当然，他也不会单纯的因为戴全的说法，就得出自己的结论。 「请问，您觉得财富的本质是什么？」 在一块农田之中，看到正在干活的农夫，王有才也上前採访。 不过，这个採访难度显然要高很多。 毕竟，你老是问一些地里面干活的农夫这些文绉绉的问题，人家还当你脑子有问题呢。 「我每天日做而出，日落而息，在地里面辛苦的干活，才能种出各种各样的粮食。每一粒粮食的增加，对我来说就是财富的增加，所以我觉得财富的本质就是要辛勤劳动，不能偷懒啊。 你一偷懒，地里面的庄稼立马就会长得没有那么好，最终影响了收成，影响了自己的财富。」 总算是找到一个能够正常交流的老农。 王有才郁闷了一天的心情稍微变好了一些。 「可是一个农户能够种植的庄稼面积是有限的，这些粮食最终拿到市面上售卖的话，能够得到的钱也比较有限。 同样的一名匠人，他在作坊中工作一年，制作出来的商品能够卖出的钱财却是更多呢。」 王有才似乎是在跟老农聊天，似乎也是在问着自己。 「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嘛。人家匠人是有手艺的，我们农夫就只能卖力气干活了。」 被王有才的问题搞愣了的农户，等了好一会才冒出一句话出来。 第1248章 一书封神的节奏 商人、股民、农夫、匠人、将士、学员、官员、胥吏、勛贵…… 最近半年，王有才採访了许多人。 虽然每个人的回答都不尽相同，但是又有些相同之处。 这些都给了王有才非常大的启发。 这个时候，他有点明白为何当初自己问楚王殿下的时候，他不直接给自己答案，反而鼓励自己去採访各行各业的人。 鼓励自己去多思考，从中找出答案。 王有才觉得自己有答案了。 所以，最近一个月，他熬夜的次数明显变多了。 原本一尺多厚的书稿，慢慢的在变薄。 而王有才心中的答案也慢慢的明显了起来。 原本枯萎的思路，居然变得泉思如涌。 这种感觉，是王有才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所以哪怕是已经三更半夜，四周只剩下虫鸣声，他都不捨得去睡觉。 就这么奋战了一个月，王有才终于把自己的书稿整理成册，准备自己出钱去印刷。 不过，在最终去印刷之前，他觉得有必要送给李宽过目一下，让他再给自己把把关。 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最杰出的学员，王有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多时候已经不仅仅代表自己个人。 如果自己书中总结的内容，或者写的一些话有大问题的话，到时候很可能会引起非常大的争议。 特别是这么多年，很少有人写商业方面的书籍。 现在王有才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却是要给国家财富是什么之类的大问题寻找答案，自然会有不少人不认可咯。 「这是你写的书？」 第684页 楚王府中，李宽看着满脸憔悴，鬍子邋遢，眼眶深深的陷进去的王有才，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自己只不过是一两个月没有见到他，怎么就成这幅模样了？ 难道是年轻人不懂得节制，每天都夜夜笙歌吗？ 但是看起来王有才不是这样的人啊。 难道是天天熬夜写这本书？ 这也太拼了吧？ 《国家财富的本质是什么？》 李宽再次看了看这本书的封面，突然对立面的内容充满了兴趣。 王有才是一个很有商业天赋的人。 又是首批接受过商学院专业培养的人才。 跟他叔叔王富贵比起来，他的脑子要好用很多。 要不然当初李宽也不会安排他去天竺薅羊毛。 之后在新罗的神来之笔，更是让李宽刮目相看。 「王爷，说是我写的书，其实严格来说也不能这么说。我这是在您之前演讲的一些观点和触发下，找了上千号人採访之后，才慢慢的形成了这本书的内容。 这里面，蕴含了许多人的见解，我只不过是把它们按照我的理解整理了出来。」 这个时候，王有才难得的谦虚了起来。 真要是按照他这个说法。 那么市面上的大部分书，都是蕴含了许多人的见解，作者只不过是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整理了一下。 「你先坐一会，我看一看再说。」 第一次在大唐看到这种根经济有关系，又跟政治似乎有关系的专业书籍，李宽还是颇有兴趣的。 李宽前世不是学商学的人，但是后世流行的一些大道理，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毕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你要是想要做一名什么都不懂的人，也有点困难啊。 …… 劳动、货币、商品、资本、国家财富。 李宽翻开目录，就看到了几个大分类。 然后再看了一下各个分类下面的小目录，兴趣立马就上来了。 单单从这本书的结构上来看，已经有了点后世经济学大作的模样。 就是不知道里面的观点到底怎么样。 「国家财富的本质是劳动，而劳动的本质是生产效率的提升。在古时候，人们……」 李宽坐直了身子，开始快速的浏览起了王有才的这本《国家财富的本质是什么？》 一旁的王有才，非常紧张的看着李宽的表情。 他有点期待李宽的赞扬，又有点担心里面的观点会被李宽反驳。 反正现在的他，就像是参加面试的应聘者，非常在意面试官的看法。 没办法，这年头，楚王府中，能够不在乎李宽看法的人，基本上是没有的。 眼看着晴儿已经一次又一次的给王有才倒茶，而李宽却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不时的翻一页书籍。 作为从后世知识大爆炸的时代回来的人，作为后世天天看网络小说的人，李宽的阅读速度是很快的。 当然，第一次看这种大块头的专业书籍，李宽肯定不会逐字逐句的去阅读，而是先快速的浏览起来。 不过，这种书籍，你哪怕是快速浏览，要想真的看进去，速度也是快不起来的。 要不然，错过几页之后，可能就错过了一些重要的观点。 对于后面的一些理论，就会有错误的判断了。 「这书，是你自己写的？」 等到晴儿过来准备叫李宽吃饭的时候，李宽才放下手中的书籍，准备跟王有才进一步的聊一聊。 说实在的，李宽此时的心情是颇为激动的。 大唐的经济快速发展了十几年，但是市面上却是连一本像模像样的商业书籍都没有。 不得不说，大唐的经济理论，是严重滞后于经济发展的。 现在王有才的这本书，打破了这个僵局。 「是的，王爷，有什么问题吗？」 王有才有点忐忑的站了起来。 虽然他在天竺和新罗都取得了非常大的战绩，但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写书，到底写的怎么样，他心中也是没有谱的。 他也去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等各个书铺看过了，里面就没有找到什么可以参考的书籍。 反倒是观狮山书院藏书阁内，有些李宽的演讲稿，给了他不少的提示。 再加上他採访了一千多人的总结，以及他自己的考虑，最终才有了这本书。 「是有点问题！」 「啊？」 王有才吓了一大跳。 「哈哈，逗你玩的，没有问题，这书写的特别不错，有希望成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乃至今后其他书院的商学院必学的一本书。 不过，这书的的名字有点不够有气势，你改一改吧，就叫做《国富论》。」 李宽也不管王有才同意不同意，直接把书名给改了。 「《国富论》？」 王有才听了大喜。 这名字，明显格调要高了很多啊。 看来楚王殿下对自己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 第1249章 又有大动作？ 李宽对王有才新书的支持力度很大。 原本王有才以为能够印刷个一千本先卖一卖，就算是不错了。 毕竟这年头大部分的书籍，销量都比较有限。 除了《红楼梦》、《三国演义》这些书之外，也就是《论语》等四书五经卖的好一些。 第685页 像是《国富论》这种专业的书籍，能够卖出去一千本，就算是不错的了。 不过，李宽却是让印刷作坊一口气印刷了五万本。 这把王有才吓到了。 「二叔，您说我是不是再跟楚王殿下提议一下，先印刷个一万本就已经足够了。五万本的话，要是卖不出去，到时候我觉得压力很大呢。」 王有才有点患得患失的来到王富贵面前。 国富论全书有三百多页，算是比较大部头的作品了。 最关键的是李宽让作坊城按照精装印刷的规格来印制《国富论》。 这就意味着《国富论》的印刷成本和售价都会比较高。 要是到时候只卖出去一两千本，那么单单印刷成本就得损失上万贯钱呢。 「你傻啊，楚王殿下都对你的新书这么有信心，你为何自己就没有信心，还要主动的提出削减印刷数量呢？ 到时候这么多的书籍印刷出来，新华书店肯定是要好好的想办法搞一下营销，哪怕是不能全部快速卖出去，也能比你之前想像的多卖很多啊。」 王富贵看到自家侄子这么老实，也是很无语。 又不是他自己主动提出要印刷那么多的，不存在故意浪费楚王府的钱财的问题。 李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出过错误的判断，他在这里纠结那么多干什么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这是专业书籍，不是写给普通百姓看的。不可能跟《三国演义》这样的小说一样卖的那么好。 五万册的数量，这是最近几年，从来没有任何一本专业书籍达到过的销量啊。」 在王有才的理解范畴，最近几年观狮山书院一些教谕初版的医学、算学或者格物学相关的专业书籍当中，卖的最好的都没有超过一万本。 现在自己的《国富论》，他虽然觉得自己付出了非常大的心血，是一本好书。 可是他也是真的没有信心认为这本书能够卖五万册。 别说是五万册了，就是能够卖出五千册，都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像了。 「专业书籍跟专业书籍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像是《国富论》这样的书籍，并不像是医学和算学那样专业，很大程度上，只要是识文断字的人，都有可能是《国富论》的潜在读者。 我已经看过了你的手稿，我觉得写得非常不错啊。长安城的商家，完全有必要人手一本，好好的看一看呢。」 王富贵看到自家侄子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也是有点无语。 「您说的没有错，但是主要还是五万册实在是太多了！」 王富贵：…… 他不想说话了。 反正李宽已经安排印刷作坊准备了，只要没有新的指示下去，印刷作坊肯定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印刷。 …… 「郑掌柜，听说对面的新华书店最近又有大动作了。」 三味书屋里头，田京神秘兮兮的来到了郑掌柜的身边。 曾经是泼皮一名的田京，如今在长安城找到了自己的存活之道。 最开始是跟文曲书铺合作，慢慢的，不仅文曲书铺，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等其他的书铺，跟他也都有合作了。 其实田京做的事情，有点像是情报贩子。 专门收集各个印刷作坊和各个书铺的动静，然后把一些有用的信息跟一些书铺交换，拿到一定的钱财奖励。 虽然郑掌柜他们也知道田京跟其他书铺有合作，但是并没有因此拒绝田京。 没办法，他只是一个掌柜，最需要避免的就是被其他书铺的动作搞的手忙脚乱。 所以花费一些钱财，及时获得一些消息，显然是值得的。 其他书铺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 「有什么大动作？难道楚王殿下又有新作品面世了吗？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动静啊？」 郑掌柜眉头一皱。 他们这些书铺，最怕的就是李宽又搞出《三国演义》、《红楼梦》或者《西门沖》之类的爆款小说。 因为一旦新华书店推出了这种爆款小说，其他书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所有的客人都会被吸引到新华书店。 哪怕是要购买其他书籍的客人，也会优先考虑去新华书店。 这么一来，大家的营业额就会大幅下降。 数据很难看啊。 「楚王殿下忙着去蒸汽机研究所和各个作坊指导改善设备，应该是没有什么新作品面世的。 从过往的几次情况来看，如果楚王殿下有新作品出来了，那么一般都会有一些故事先在小范围的传播的，但是这一次我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 从我跟一些匠人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应该是楚王府其他的谁有作品面世了。」 田京对自己的消息打听能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只要不是楚王殿下的作品，其他人的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了。不过我觉得有点奇怪，你是说新华书店有大动作了，楚王府还有谁的作品值得新华书店搞出什么大动作出来的呢？」 郑掌柜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李宽亲自出手，他就没有什么压力。 「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是特别确定，但是他们的印刷作坊这几天在熬夜加班印刷书籍，这绝对是确定无疑的。」 「如果只是这样的消息的话，价值只有一百唐元。如果你能打听到具体的印刷书籍名称，那么就可以拿到一贯钱。」 第686页 郑掌柜眼见着田京带过来的消息不过如此，便不想出什么大价钱了。 谁知道田京等会还会把这个消息拿到哪些书铺去售卖呀？ 如果每个书铺都给他一百唐元的话，其实也不算少了。 毕竟，长安城里，哪怕是这几年的工钱在不断上涨，普通的匠人，一个月也就是几百唐元的收入而已。 那种动不动就一个月几贯钱的人，是有一定等级的匠人。 「那……那行吧，有新的消息我再过来给您汇报！」 田京无奈的应了一句。 第1250章 最古老而又最新颖的艺术 《大唐日报》是整个大唐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也是整个大唐最权威的报纸。 长安城的官员、勛贵和商家，必定是要阅读《大唐日报》。 不过，今天，大家却是发现《大唐日报》的头版头条，居然很不一样。 「杨御史，你快看！楚王殿下在《大唐日报》上面发表了署名文章，这是整个贞观十九年，楚王殿下第一次在《大唐日报》上发表文章呢。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他没有给大家讲什么新颖的理论，反而是在给大家推荐一本书。」 御史台，杨本满刚刚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令狐无疆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今天，他擦完桌子，给杨本满泡完茶，像往常一样的翻开了《大唐日报》。 本来，这只是非常普通的一幕。 但是当天看到第一篇文章的时候，立马就赶到了不一样。 李宽等闲是不会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 现在不声不响的突然冒出来一篇文章，还是一篇推荐书籍的文章，由不得大家感到意外。 要知道，哪怕就是《三国演义》和《红楼梦》这些经典的书籍，李宽都不曾在报纸上给大家推荐过。 可是现在一本大家连名字都没有见过的书籍，却是得到了楚王殿下这么高的评价。 由不得大家不感到奇怪。 「楚王殿下给大家推荐了一本书？推荐的是什么书？」 果然，杨本满也感到了一丝诧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国富论》，一本我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书籍，说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王有才写的巨着，明天开始在新华书店上架销售。」 这么朗朗上口的书名，令狐无疆自然是一下就记住了。 「《国富论》？不是什么小说？听名字，这似乎是一本专业的书籍啊。楚王殿下在《大唐日报》上面给大家推荐这么一本专业的书籍，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他如果要推书的话，不是应该去《科学杂志》上面更加合适吗？ 普通百姓谁对那些专业书籍感兴趣啊？我要是没有记错，之前观狮山书院的陈五妹专门出版了一本《算学原理》，当时新华书店还拼命的去推广，结果最终只卖了不到一千本吧？」 杨本满并没有被《国富论》三个字给震到。 相反的，一看名字，他就知道这书不是什么通俗小说，应该不会有很多人买的。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文章中，楚王殿下对《国富论》的评价非常的高。说这本书汇集了我们上千年来的经济思想的优秀成果，特别是贞观期间经济快速发展的研究成果。 楚王殿下认为这本书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方法、范围和内容做了全新的、带有创造性的阐述。 说是观狮山书院准备单独开设一门课程，就叫做政治经济学，他还说政治经济学是『最古老而又最新颖的艺术』呢。」 令狐无疆看到杨本满没有特别大的反应，连忙把自己看到的一些内容进行了说明。 「最古老而又最新颖的艺术？楚王带薪居然用这么高的评价来形容一本书？这王有才，也就是这几年才声名鹊起的吧？」 杨本满觉得有点吃味了。 在此之前，除了李宽之外，他是大唐商圈的权威人物。 但是，看现在的节奏，似乎王有才这个后起之秀，要直接白日飞升啊。 「是的！那个王有才，今年不过二十多岁，他叔叔是楚王府的御用商人王富贵。王有才最有名的成就是从天竺带回来巨额的金银，一举颠覆了大家对天竺的认知。 并且，去年的时候，新罗国内发生了不小的经济动盪，据说也是王有才的手笔。那段时间，登州的码头上，到处都堆积着新罗来的物品，并且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给商家，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长安城的商圈，说小不小小，说大也不大。 王有才这样的人物，令狐无疆自然是听说过的。 「观狮山书院商学院不是把那个陈斌推出来搞了一个《经济日报》，似乎有扶持他上位的意思吗？怎么现在又大力扶持王有才了？」 「杨御史，其实我倒是觉得楚王殿下一直都在扶持王有才，反倒是那个陈斌，是最近一年才崛起的。 《经济日报》上面经常有他亲自撰写的文章。由于他出生商人家庭，自小就跟在父亲身边经商，虽然跟王有才一样，才二十多岁，但是经歷却是非常丰富，写出来的文章，颇受各个商家喜欢。」 令狐无疆现在也算是大唐投资圈的人物。 除了《大唐日报》这样的综合性报纸，《经济日报》这些专业报刊，他也是每一天都不会错过的。 第687页 「我先看看楚王殿下的文章，如果《国富论》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王有才可就算是彻底的出名了。这么多年来，大唐还没有什么像样的经济学相关的书籍出现了。」 杨本满拿起了桌上的报纸，喝了一口香茶，然后逐字逐句的看起了李宽写的文章。 「商人不必抱怨利润的减少，认为这是商业的衰落，利润的减少是商业繁荣的自然结果。」 杨本满只是看了一会，就浑身一震。 这句话，给他带来的触动是非常巨大的。 这段时间，以永久自行车为代表的商品价格的下降，给杨本满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他有点搞不懂楚王府的人为什么放着高额的利润不挣，要去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到了这句话，他觉得一切似乎就通顺了。 商业的繁荣，导致了商品价格的下降，说这是自然结果，似乎没有问题啊。 就像是自行车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哪怕是卖一百贯钱一辆，也是有人购买的。 那个时候的利润率肯定非常的高。 但是，伴随着自行车产量的增加，自行车的售价不断的下降，利润整体上也是呈现下降的趋势。 这确实是商业繁荣的迹象啊。 一年卖个几十台自行车，跟一年卖几十万台自行车，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杨本满把茶杯放下，拿起了桌上的老花镜带上，开始认认真真的读起了文章。 第1251章 松了一口气 「第一部系统的伟大的经济学着作！说这么大的话，也不怕闪了腰。」 长孙府中，长孙沖很是不爽的放下了手中的《大唐日报》。 作为《长安晚报》是长孙家的产业，《大唐日报》是其最大的对手。 长孙沖自然也是每天都要跟进一下对手的情况。 「郎君，这楚王殿下，不会是为了给观狮山书院的学员造势，故意把《国富论》捧得那么高吧？明天才开始在新华书店售卖，谁也不知道这书到底怎么样。」 长孙宽作为长孙家的管家，如今大多数时候都是听长孙沖的话办事。 长孙无忌为了歷练自己的儿子，已经把府上不少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理了。 「完全有这种可能，只是以前没有看到他亲自下场摇旗吶喊的，这一次居然这么力荐，实在是出乎我的意外。 左右不过是一本书，哪怕是写的再好，也不应该捧得那么高啊。 像是王有才那样的年轻人，你要是把他捧得太高了，指不定他就飘了。」 长孙沖显然还是无法理解李宽的做法。 不过，想来想去，他也没有想出来王有才被捧的那么高，对长孙家有什么特别的影响。 似乎，楚王府的人这是在自娱自乐？ 没有见过学术霸权的长孙沖，显然是想不到李宽力荐王有才背后的影响。 「要是王有才飘了，岂不是更好？到时候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看楚王殿下的笑话。」 长孙宽这话一出，长孙沖就忍不住笑了。 是啊，站的越高，摔得越惨。 李宽既然愿意把王有才推的那么高，那就让他推去呗。 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呢？ 不过，《国富论》这本书，既然连李宽都这么赞赏有加，想来也是有一点料的。 等到明天上市之后，还是得安排人买几本回来好好的看一看。 「你说的也没错，我们就不管那么多了！」 …… 三味书屋。 郑掌柜松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报纸。 「原来新华书店的所谓大动作，就是楚王殿下说的《国富论》啊。」 「郑掌柜，就是这个《国富论》，今天应该就会有不少的四轮马车运输《国富论》到新华书店。明天就可以买到了。」 田京站在那里，心中有点失落。 这个消息，他居然也是从《大唐日报》上才看到。 没办法，实在是楚王府印刷作坊这一次的动作太快了。 只是几天时间，就把第一批印刷的书籍搞出来了。 自己连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生生的错过了一大笔钱啊。 「看名字就知道《国富论》是一本专业的书籍。虽然在楚王殿下这么卖力的推荐下，估计会比前段时间的《算学原理》和《医术概论》之类的专业书籍卖的好一点，但是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显然，郑掌柜的想法跟大部分人是一样的。 不管是什么年代，专业书籍的销量都是非常有限的。 「没错！我听说这《国富论》的第一批印刷量就达到了五万册，实在是太疯狂了。整个长安城，在贞观十九年新上市的书籍当中，还没有一本是敢第一次就印刷五万册的呢。」 「五万册？你确定没有多说一个零？」 郑掌柜满脸惊讶的看着田京。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虽然长安城百姓的识字率，这几年提高的很快。 年轻一代的百姓，一半以上的人都能识文断字了。 可是像是《国富论》这样的专业书籍，打死他也不相信能够卖五万册啊。 「我也觉得五万册这个数量实在是太夸张了，但是楚王府印刷作坊现在就是按照这个数量在连夜印刷的。 第688页 并且，我还打听到他们是使用精装印刷的方式来初版这本书籍的呢，成本和售价都肯定会比较高。」 田京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他还指望凭藉这些消息，看看能不能从郑掌柜这里换的仨瓜俩枣呢。 「精装印刷的专业书籍，既然还敢一次性的印刷五万册。啧啧，我也是佩服楚王府的大手笔啊。 长安城中，敢这样不把钱当回事的，也就剩下楚王府了。」 郑掌柜现在完全是一副放松的心态在跟田京聊天了。 明天，那《国富论》可能会凭藉着今天楚王殿下在《大唐日报》上的吹捧，卖出去个几百本，甚至一两千本。 但是除非观狮山书院强迫每个学员和教谕都去购买，要不然郑掌柜觉得《国富论》的销量，也就那样了。 到时候，大家就可以在一旁看新华书店的笑话了。 你有钱又怎么样？ 大家该笑话你的时候，还是要笑话你。 …… 「二叔，楚王殿下会不会把《国富论》说的太过好了？这文章，我自己看的都有点脸红了呢。」 王有才将今天的《大唐日报》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李宽在头版头条里头把他好好的吹捧了一番，好像是当世大师初版了一本新书一样。 这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毕竟，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而已。 「有才，楚王殿下都对你这么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才对啊。」 王富贵虽然也有点发虚。 但是在自己侄子面前，肯定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可是楚王殿下的这篇文章一出来，我可就立马成为长安城许多人讨论的对象了。 这么几年，楚王殿下还从来没有这样跟大家推荐过一本书呢。」 「这正说明楚王殿下很看好你，很看好《国富论》啊。你要是觉得担心辜负楚王殿下的信任，那么以后为楚王殿下做事的时候，更用心一些就是了。」 王富贵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加入楚王府。 不说自己现在的身家比十几年前暴涨了十几倍，就是社会地位，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像的。 最关键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可以恩泽后代啊。 「这个您放心，我王有才这辈子，生是楚王殿下的人，死是楚王殿下的贵。」 王有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斩钉截铁。 《国富论》现在被李宽如此推崇，那么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这书肯定都会成为出版业中的一个里程碑。 将来观狮山书院商学院乃至其他商学院的学员，很可能都要把《国富论》作为自己必学的一门课程。 到时候，自己也有望成为经济学领域的宗师啊。 三百六十行，不管是哪一行，一旦能够成为宗师级别的人物，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青史留名，都是不用太过担忧的了。 人生在世，王有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达到了别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了。 「这样吧，我看你压力也很大。不如什么都不要想，去游泳池里游上一个时辰，然后回房间里好好的睡一大觉。 等到明天新华书店开业的时候，你再亲自过去看一看吧。」 王富贵看到双眼通红的侄子，也是有点心痛。 不过直接让他去休息的话，估计他也睡不着。 倒不如先运动一番，然后再好好睡一觉。 第1252章 恼火的孔颖达 国子监。 孔颖达今天已经对好几个发火了。 「孔祭酒，这《国富论》，也许只不过是楚王殿下在吹捧而已，不见得就真的那么厉害。你不用太过在意的。」 司马才章自然知道孔颖达今天的心情为什么一整天都那么差了。 事实上，从早上看完了今天的《大唐日报》，孔颖达脸上就没有一丝笑容。 「士农工商，商人的社会地位，自古以来就是最低的。重农抑商，这几乎是各个朝代的国策。 可是你看看我们大唐，这几年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商人的地位越来越高了，如今传言楚王殿下甚至已经计划向陛下提议取消科举对商人后代的限制了。 这成何体统啊？当初我初版新书的时候，可是连在报纸上打gg都不好意思，可是现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随便写了一本书，居然就敢吹得这么厉害？ 什么开创了政治经济学的新天地，什么这是为大唐经济发展打开了一扇窗户。 实在是吹得太离谱了。他李宽，还要点脸面不？」 孔颖达跟楚王府的矛盾，其实是根深蒂固的。 李宽在观狮山书院力推科学，虽然经学院也会教授传统的儒学，但是地位在整个观狮山书院是最低的。 伴随着观狮山书院的崛起，儒学的地位明显在下降。 这让孔颖达如何能够不着急？ 儒学是他孔家繁荣昌盛的根基所在啊。 如今楚王府想要挖掉他的根基，他能高兴吗？ 哪怕是前几天因为观狮山书院联合国子监在许多藩属国修建了《孔子学院》，缓和了一下双方的关系，也没有多大用处了。 现在李宽又在那里大力的吹捧商业，将一本商学相关的书籍捧的那么高，孔颖达不生气才怪了呢。 第689页 「商业的发展，为朝廷贡献了巨大的赋税。如今不管是陛下，还是朝中一些大臣，对于商业发展都是持肯定的态度。 我们如果单纯的去打压，是没有什么用的。倒不如明天买几本《国富论》，好好的研究一番，从里面找到不足，然后也在报纸上撰写文章，大家好好的探讨一下。」 司马才章这个建议，显然是比较中肯的，也是比较实用的。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要找出他的问题，岂不是我们也得去看那什么《国富论》？大唐能够变得富裕，是因为陛下带领百官励精图治，是因为有我等不辞辛苦的为朝廷培养人才，怎么就能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商业发展上面去呢？ 一旦大家都认可《国富论》，到时候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经商，去办理作坊？」 孔颖达将李宽的文章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虽然还没有见到《国富论》的真面目。 但是这本书大概是说的什么东西，他已经能够猜到了。 毕竟，他怎么也算是这个年代毕竟有见识的人了。 只不过屁股决定脑袋，他註定是不可能接受《国富论》这样的书籍的。 「孔祭酒，哪怕是没有《国富论》这本书，大家该经商的还是去经商，该去作坊城建设作坊的，还是会去，其实这本书的影响力，不见得有你想像的那么大的。」 司马才章只能这样先安慰孔颖达了。 要不然天天看着自己上司一副火爆脾气，他也有点受不了。 事实上，他现在其实对《国富论》是颇为好奇的。 虽然李宽的很多观点都得不到国子监上下的认可，但是李宽的本事，大家还是佩服的。 至于李宽的眼光，大家就更加无话可说了。 现在，他强烈向大家推荐《国富论》，把这本书夸的那么好。 司马才章要是一点都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哎，影响力大不大先不说，楚王殿下这样在《大唐日报》上为一本商业书籍摇旗吶喊，这背后透露出来的意思，很让人担心啊。」 孔颖达嘆了一口气。 人老成精的他，自然很知道一些事情，一旦大势起来了，想要压下去，就很难了。 那个王有才，本身也是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人。 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人家在天竺、在倭国、在新罗，可是鼎鼎有名的存在，为大唐带回来了大量的金银和货物。 这样的人，比他叔叔王富贵的威胁，可是要大很多。 一旦楚王府有这么一个人物帮忙在商业上施加影响力，以后商学院很可能也会成为各个书院的标配学院。 那么岂不是就意味着经学院的地位，要进一步的下降？ 到时候，也就意味着孔家的地位在下降啊。 这是孔颖达绝对不想看到的局面，也是不能接受的局面。 孔家传承了几十代，他可不想看到儒学在自己手中没落了。 「孔祭酒，商业的发展能够给朝廷和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利润，我们一味的阻拦，是起不到效果的，只能慢慢的去影响大家的观点。」 司马才章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孔颖达很不爽的话。 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反驳。 确实如此啊。 不管是百姓还是朝廷，都从商业发展中获得了好处。 要想让大家放弃对商业的支持，哪有那么容易？ 「算了，我明天还是亲自去一趟新华书店，看看那《国富论》到底卖的怎么样。我们也买几本回来研究一下吧。」 孔颖达没有更好的招数。 最终只能选择听从司马才章最开始的建议。 先好好的研究一下《国富论》，要不然哪怕是要抨击这本书，都不知道怎么抨击呢。 「没问题，我明天也跟您一起去一趟。楚王殿下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出来，要是到时候没有什么人去买，那就搞笑了。」 司马才章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是不大相信明天新华书店那里会冷清的。 毕竟，这是李宽这些年来第一次推书啊。 以他今时今日的影响力，哪怕是《国富论》真的写的很烂，最开始的时候销量都不会差的。 毕竟，到底好不好，还是要看完了才知道。 所以前面一两天的销量，肯定是很不错的。 当然，这种话，没有必要直接说出来。 要不然孔颖达的心情，肯定就更差了。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谁也不想自己的上司天天心情不好啊。 第1253章 干脆你也去排一排队吧 颐和园中，李世民御座上面摆着一本装订精美，有着一寸厚的书籍。 「陛下，这就是王有才撰写的《国富论》，明天在新华书店开始售卖。」 李世民虽然每天都非常的忙，但是对于《大唐日报》这些报纸，他还是每天都会快速浏览一下。 今天李宽这么大张旗鼓的在上面推荐一本书，李世民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虽然《国富论》还没有上市销售，但是李世民要提前拿到，那自然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毕竟，这书现在已经印刷了一大批了。 今天正在往新华书店运输呢。 「雉奴，这书你也看看，回头给朕说说你的看法。」 第690页 李世民只是随便翻了翻《国富论》，他现在肯定是没有那么多时间仔细的阅读的。 不过，一般的书籍，他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去仔细阅读，听一听其他人的建议和分析就足够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李宽在报纸上强烈推荐，李世民都不会关注这么一本新书。 毕竟，这年头要着书立说，一般还是要比较有名望的人。 哪怕是大唐的出版业经过了十几年的快速发展，各方面的初版门槛都在下降，也不会根本上改变这个局面。 那个王有才，李世民也有听过。 虽然在长安城也算是颇有名气，但是在李世民看来，也就那样了。 「父皇，二哥在《大唐日报》上把《国富论》捧的那么高，指不定会引起许多非议呢。 儿臣估计不要几天，就会有很多弹劾的奏摺呢。」 李治虽然在朝中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是他这个太子也不是完全白当的。 这两年，他一直在研究朝中的局势，每个大臣的情况。 对于朝臣们的做事风格，也是比较了解的。 虽然大部分的官员背后，都有一些铺子、作坊之类的商业存在，但是明面上，他们基本上都是看不起商人的。 如今李宽光明正大的力捧一本商业书籍，到时候那些整天学习四书五经的人，肯定要跳出来反对啊。 「弹劾就弹劾吧，你二哥这些年被人弹劾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李世民这话，让李治无话可说。 …… 新罗使臣府。 金胜强今天起了一个大早。 「使臣，听说楚王府为《国富论》准备了几万册书，我们哪怕是晚一点去，也肯定是买得到的。这么早过去的话，反而可能要排队呢。」 金大棒在长安城也待了好几年了，对于这里的情况算是比较清楚。 「在长安城这么久，我发现但凡是跟楚王殿下相关的事情，都必须竭尽全力去应对，才能勉强不后悔。昨天的《大唐日报》，你也看了。 这么多年来，楚王殿下从来没有这么用力的去推荐一本书，还是一本商业专业书籍。 虽然现在不知道这本《国富论》到底讲的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楚王殿下这么推崇，但是肯定是一些非常不凡的东西在里头。 圣骨在金城推行商业发展，如今遇到了不少的障碍。特别是去年新罗钱庄的事情，让我们新罗元气大伤。 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重视商业的发展，重视跟大唐的合作，从大唐的经济发展之中，找到适合我们新罗的规律，并引进到我们新罗。」 金胜强显然对《国富论》抱有非常高的期待。 单单听名字，这就是一本研究怎么让一个国家富裕起来的书籍。 对于金胜强这些使臣来说，这种书籍，不管写的好还是写的坏，单单看名字，就是必须好好的学习的。 至于要不要买一批送回国内，那就要等学习完毕之后再看。 毕竟，一本书的价格，也不便宜。 再考虑到运输成本，金胜强还真不是想买什么书就买什么书。 「之前没有《国富论》，大唐的经济发展也非常的快呀。说明大唐的快速发展，并不是《国富论》的功劳呢。」 金大棒这话，显然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金胜强听了之后，居然愣了一会。 「你说的没错，但是猜测这书就是从大唐过去的发展当中，总结出了一些经验和规律，甚至提出了一些很有建设性的主张，这不管是对大唐今后的发展，还是对我们新罗的借鑑意义来说，都是非同许可的。」 金胜强是一名非常合格的使臣。 到了长安城以来，他一直都在为新罗谋取好处。 「既然使臣您觉得很有借鑑意义，要么我过去排队先买几本回来就行了吧？」 金大棒还是非常体贴的。 觉得自己去辛苦一下就行了，没有必要辛苦领导。 「不用，我去感受一下新华书店的火爆行情，也能更加直观的认识到《国富论》的受欢迎程度。」 金胜强说完，便出门上了马车。 不过，就在他上马车的时候，他注意到附近的其他使臣府，似乎也陆陆续续的有人离开。 这么早离开，难道也是跟自己一样，准备去新华书店吗？ …… 「郑掌柜，新华书店也太夸张了吧？用得着请这么多的托吗？排队的人群都要把西市大街给堵住了。」 三味书屋里头，刚刚打开书铺大门的伙计，就很是吃味的回到了郑掌柜面前。 「凭藉楚王殿下的号召力，这些人未必就是托。」 郑掌柜面色沉重地说道。 不管《国富论》是好是坏，反正李宽这么搞，未来几天，其他书铺的生意肯定都是会受到影响的。 比较，每个人购书的预算也是有定数的。 如果花在了《国富论》上面，那么可能就捨不得去买其他的书籍了。 「这些人也太盲目了吧？都还不知道这本书到底写的是什么，就来排队。」 「哎，没办法，楚王殿下就是有这个魅力。再说了，这是他第一次跟大家推荐书籍，只要对楚王殿下感到好奇的人，都是会去买《国富论》回去看一看的。 第691页 他们一次性的印刷了好几万本，肯定也是对这本书非常有信心。干脆你也去排一排队，买一本回来，我也看一看，以便及时评估影响。」 郑掌柜纠结了一会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让自傢伙计也过去排队。 早点拿到《国富论》，他也能早点搞清楚情况。 第1254章 与《论语》相提并论？ 「师父，书我买回来了，喏，都在这。」 五合居中，朱云雀满头大汗的来到了郭得志面前。 「很好，今天你也不用做其他的事情了，赶紧把这本《国富论》给好好的研究一番，看看有没有哪些东西是可以转化为说书内容的。」 郭得志立马给朱云雀下达了一个指示。 「啊？师父，这《国富论》，又不是什么好看的小说，我们研究它干什么啊？再说了，楚王点都说这是一本经济学着作，我也不懂什么经济学啊。」 对于自己师父的这个「乱命」，朱云雀立马就表示了抗议。 一直以来，他的精力都是放在研究《三国演义》、《红楼梦》、《西门沖》、《白蛇传》这些书籍上面，希望能够依靠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取得顾客的认可。 现在郭得志让他去看什么《国富论》，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不是小说就不能拿来说书了吗？我们说书的内容，不要拘泥于形式和来源，而是要看客人们想听什么，对什么感兴趣。 长安城中，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谁讲这方面的内容，如果我们在说一些故事的时候，偶尔也把《国富论》的东西穿插一点进去。 那么那些客人肯定会觉得我们说书的内容格调挺高的。 要知道，会来我们五合居消费的客人，普遍都是非富即贵。他们十有八九是看过《国富论》的，到时候我们只要随便抛出来一点东西，就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共鸣。」 郭得志的话，让朱云雀无话可说。 似乎不管说什么，道理都是在自己师父口中啊。 「那好吧，不过这么厚的一本《国富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呢。」 「呵呵，你之前不是自夸说自己一天一夜就把《红楼梦》给看完了吗？ 现在这个《国富论》的厚度，跟《红楼梦》也差别不大，怎么就没见你有一天一夜把它看完的气势呢？」 朱云雀：…… …… 「杨御史，这《国富论》，讲的还真好。单单这个关于分工的论述，就把我之前一些懵懂的想法全部都说的很清楚了。 分工是提高生产效率的关键。在这个社会中，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情，也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如果所有的东西都自给自足，那么效率必定非常的低。但是如果只做自己擅长的东西，然后去换自己不擅长的东西，结果就完全不同了。」 御史台中，令狐无疆只是读了一会，就忍不住去跟杨本满分享自己的读书心得了。 「这个王有才，确实有几分本事。就拿他开篇的时候举得例子。成衣作坊里头，如果每一个匠人都自己负责裁剪布匹、缝制衣服、熨平衣服、摺叠包装，那么可能一天也没有办法制作两件衣服。 但是如果进行专业化的分工，负责裁剪布匹的人，一天到晚都是裁剪布匹，负责缝制的，也按照部位，每个人专门缝制一些区域，这样大家都只负责一小部分工序，一天下来，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可以制作出来的衣服就超过了十件。 这个生产效率，几乎提高了十倍。并且使用分工合作的方式，产品的质量和稳定性方面，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杨本满显然也是认认真真的把《国富论》的前几章给看完了。 看的越多，他就越能体会昨天李宽为何在《大唐日报》上如此热捧《国富论》。 实在是这本书真的开天闢地的提出了许多的理论，总结出来的道理也是通俗易懂。 哪怕是对所谓的经济学不了解的人，也基本上都能看懂。 甚至说的夸张一点，你只要识文断字，就能看懂这本书的七八成内容。 这个意义是非常巨大的。 为何《论语》和四书五经这些东西，许多识文断字的百姓都完全搞不懂？ 因为里面的许多句子都太过晦涩难懂了。 哪里有《国富论》这种白话文写出来的书籍来的易懂？ 「这个王有才如此年轻就对我们社会的运行规律分析的如此透彻，看来以后他在大唐商圈的地位，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了。」 令狐无疆之前最佩服的人是李宽，然后就是杨本满了。 但是现在的话，他得加上一个王有才了。 「确实挺厉害的，我现在只看了开头几章，就已经觉得写得非常好。令狐，我有一种预感，很可能楚王殿下昨天在报纸上说的话，都要变成事实了。」 讲真，杨本满昨天也觉得李宽吹嘘的有点过了。 一个小年轻写得书，哪有那么厉害？ 哪怕是让他来写，也写不出这么厉害的书来呢。 「从目录上来看，王有才不仅分析了分工的意义，还对货币的起源和意义做了详细的阐述，与此同时，也对市场的本质做了分析。 更是对财富、地租、朝廷的政策、钱庄的利息、国与国之间的贸易和朝廷经费开支等方面都做了阐述，这真的是一本前无古人，甚至是后无来者的经典书籍啊。 第692页 依我看，《国富论》在商业领域上的重要意义，估计都可以跟《论语》在经学上的地位相比了。」 令狐无疆这话虽然听起来非常夸张，不过杨本满却是意外的没有反驳。 按照李宽在《大唐日报》上给出的定论，说《国富论》是政治经济学的开山之作。 从今以后，大唐就多了一门学科，叫做经济学。 虽然短时间内，经济学的地位肯定跟经学没有办法比较，但是在这一个领域，《国富论》的地位跟《论语》相媲美，倒是一点也没有问题的。 「观狮山书院还是人才济济啊。不仅医术上独步大唐，格物学方面就更是独领风骚，哪怕是在算学方面，也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如今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又开创性的提出了经济学这一个学科，以后大唐的各行各业，想要避开观狮山书院的影响，想要避开楚王府的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杨本满心中暗自庆幸。 还好自己没有因为「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事情，跟楚王府死磕。 要不然的话，还真是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第1255章 成了投资指引了？ 「掌柜的，已经过去两天时间了，怎么感觉去新华书店买《国富论》的人，一点也没有减少的样子呢。」 三味书屋门口，郑掌柜和几名伙计百无聊赖的站在那里。 这两天，三味书屋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本来生意就谈不上好，现在更是惨不忍睹。 他们就期待着《国富论》的热潮早点过去，不要再影响他们的销售了。 「那《国富论》我也看过了，虽然有不少东西看不大懂，但是也有许多内容是写的通俗易懂，就连我一个卖书的都觉得写的还挺有道理的。 依我看，这书根本就不是什么专业书籍，反倒是像一本给大家普及所谓的经济知识的通俗读本啊。」 郑掌柜有点郁闷。 原本他还以为《国富论》这样的专业书籍，下场会跟《算学原理》差不多，没有什么人购买。 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短短两天的时间，就估计已经卖出去了几千本了。 按照这个速度，马上就要销量破万了。 作为一本挂着专业书籍名头的巨着，销量过万，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听说看了《国富论》的人，普遍的评价都挺高的。从昨天开始，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曲江日报》，亦或是其他报纸，都有人写文章专门评论《国富论》。 并且，不同的人切入点也是不一样，但是总能找到让大家都认可的道理。」 「是啊，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说明《国富论》的受众，绝对不仅仅是商学院的那些学员，只要识文断字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它的读者。 之前听说楚王府一口气印刷了五万册，我还觉得大家可以坐等看笑话了。 现在看来，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人家可能就要追加印刷了。」 郑掌柜满脸苦涩的接受了现状。 「现在主要是长安城的人在购买，书商还没有把它运输到洛阳、凉州、扬州、杭州、广州等地售卖。 一旦这本书开始销往全国，五万册还真是不够卖，很可能他会创造一个新的记录，一个今后专业书籍都很难打破的记录呢。」 在场的都是书圈专业的销售人员。 简单的浏览过《国富论》，有看到了各个报纸上的反应，再旁听了一些看过一部分《国富论》的读者的评价，立马就对这本书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爆款！ 这绝对是贞观十九年的一款爆款书籍啊。 楚王府果然还是善于创造奇蹟的地方。 一个原本从来都没有写过书的人，居然可以一下就推出一个爆款书籍出来。 这简直就相当于后世一个新人作者，一书封神，成为白金作者啊。 「你们说，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去找商学院的一些教谕约稿，让他们专门写一些普及所谓的经济知识的书籍，会不会销量也不错呢？」 郑掌柜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挽回局面，或者说是蹭热点的主意。 「咦？掌柜的，您的这个主意太棒了。我觉得完全可行啊。虽然《国富论》写的通俗易懂，但是里面的有些用词，还是比较专业的。 如果我们可以找一个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写一本更加通俗的经济学书籍，起个大家听了就感兴趣的名字。 比如说《大家日常生活中的经济学知识》、《教你理解经济学常识》、《经济学与你的日常生活》之类的书，到时候所有买过《国富论》的人，很可能都会是我们的潜在卖家。 甚至是许多没有买过《国富论》的人，只要是识文断字的，都可能成为我们的买家。 甚至我们可以直接追赶或者超过《国富论》的销量，也未可知呢。 不管怎么说，这绝对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 伙计这么一分析，让郑掌柜更加觉得自己的主意很不错。 这个时候，他也不嫉妒对面新华书店的热闹场景了。 赶紧去观狮山书院商学院联繫一番，看看还有哪个教谕的水平是比较高的。 最关键的是对方要有这种写书的意愿和水平。 「走，你跟我现在就去一趟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我一分钟也等不及了。」 第693页 郑掌柜生怕别的书铺抢了先，那到时候他就真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 「徐员外郎，我这两天好好的看了一下那本《国富论》，我觉得按照里面的一些理论，我们可以作为投资宝典直接去大唐股票交易所去购买股票了。」 桂填艾今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徐孝德的办公室。 显然是来邀功的。 「把《国富论》当成是投资宝典？那书我也基本上看了一遍，没有觉得里面有教授我们怎么去投资啊？」 说到投资，徐孝德自然非常感兴趣。 不过他显然不觉得《国富论》可以指导自己去投资。 「《国富论》上面自然是不会直接说可以投资大唐股票交易所的什么股票，但是我们从里面的分析之中可以看出来，分工很细很专业的领域，是符合所谓的经济发展规律的领域。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领域，或者说这个作坊的前途是非常广大的。」 桂填艾对《国富论》里头分工的论述有着清晰的印象。 很显然，他也在思考这个介绍背后蕴含的商机。 「哦？那你具体说一说，看看到底怎么来指导？」 徐孝德一听可以直接依靠书籍来指引自己去投资，不用再去找令狐投资公司了，自然是兴趣满满。 「举个例子，金太拉链作坊就是一个专门生产拉链的作坊。这个拉链，如果单独拿出来，那么它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可是用在箱包上面，就成为非常方便的一个东西。至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新式军靴和军裤，就更加不用说了。 所以我觉得拉链其实就是一个社会分工之后的产物，是符合《国富论》里头的分工论述的。 特别是我了解到，在金太拉链作坊里头，并不是由一个人从头到尾的完成一根拉链的制作，而是採用了流水线生产的方式，每个人完成一道或者几道工序。 这完全就跟《国富论》里头举制衣作坊的例子非常相似啊。」 虽然桂填艾的分析不能说是逻辑严密，但是徐孝德听来，却是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按照你的这个说法，我们直接去投资制衣作坊，不是更加符合《国富论》的指导吗？」 「没错！制衣作坊也是有好几家都符合书中论述的，但是我觉得这种大家一眼都反应过来的东西，估计没有办法获得最大的利益。 等我们今天去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时候，估计已经有些人在购买制衣作坊的股票了。」 桂填艾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就像是令狐无疆附身。 完全可以把徐孝德忽悠的不要不要的。 「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那我就先按照你说的办法去买一些股票，看看后面的发展情况是不是跟你说的一样。」 徐孝德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有了决定。 第1256章 看不见的手 大唐交易中心。 今天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武郭，你看到那只看不见的手了吗？」 顾盼盼跟武郭两个在大唐交易中心里头转了一圈，然后停在面包新语里头，点了一些饮料和甜甜圈，坐在那里休息。 「我说顾盼盼，你这是看书看得走火入魔了吧？什么看得见的手，看不见的手，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怪怪的呢？」 武郭很是无语的瞥了一眼顾盼盼。 今天，她莫名其妙的被顾盼盼拉到了大唐交易中心，说是要来找那什么「看不见的手」。 「《国富论》里头说的非常清楚，市场上空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和调节着这个市场，让所有的东西都按照市场规律在运行。 比如当钢铁价格上涨的时候，那么就会出现供需紧张的局面，这就会刺激更多的炼铁作坊生产出更多的钢铁出来。 这么一来，钢铁的价格就会下降。而一旦钢铁的价格下降到一定的程度，炼铁作坊又会减少产量，或者是会刺激更多的需求，从而消化掉多出来的产量，最终使得钢铁价格保持稳定。」 顾盼盼嘴中念念有词。 很显然，她这几天都是在研究《国富论》。 甚至可以说，长安城的商家，这段时间几乎都在研究《国富论》。 走在东西两市，或者是大唐交易中心里头，时不时的都可以看到一些铺子的掌柜，聚精会神的坐在那里看书。 似乎一瞬间，整个大唐的商人，学习觉悟都提升了。 「这《国富论》我也看了一些，虽然写的很不错，但是也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夸张吧？」 武郭这话一出口，就遭到了顾盼盼的批评。 「怎么就没有那么夸张呢？你姐夫在《大唐日报》上面的文章，你没有看过吗？我觉得他写的每一个字的评论，都非常贴切，完全符合《国富论》的情况。」 「你不会因为这书是我姐夫强烈推荐的，所以就废寝忘食的在那里研究吧？ 这书又不是我姐夫写的，你这样研究，也没有什么用啊。」 武郭眼神闪烁了一下，有的知道了顾盼盼的小九九。 「你说什么呢。我研究《国富论》，是因为它真的写的非常好，让我对大唐现在的经济发展和过往的许多事情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让我意识到了一些以前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其实是有着它的规律可循的。」 第694页 顾盼盼脸色一红，狡辩了一句。 不过，他的狡辩是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作为顾家的嫡长女，已经二十多岁的顾盼盼，到现在也尚未婚配。 这在长安城绝对是一个比较不正常的存在。 这年头，可没有剩女的说法，也没有谁觉得三十多岁成亲还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说的都没有错，但是就是觉得你不对劲。」 顾盼盼：…… …… 「于师，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国富论》，就连父皇也问了我好几次这方面的内容。你觉得这事会有什么后续影响吗？」 李治现在的政治敏锐性也是比较强的。 虽然他还看不出《国富论》会给朝堂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但是隐约之中却是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几乎所有的官员，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主动还是被动，都在研究这本书。 客观的来说，这本书还是非常厉害的，能够将许多大家都有所接触，但是又没有深入思考的东西给说的很通透。 但是，在我看来，这终究只是一本商业上的书籍，不至于给朝堂带来什么大的改变。」 于志宁的眼光，显然也就是那样了。 出生关陇贵族的他，对于商人有着天生的鄙视。 虽然这些年商人在大唐的地位上升的比较快，但是地位上升的再快，他们也还是商人，跟官员的地位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所以于志宁觉得《国富论》虽然写的很好，那也只是一本商业上的书籍，不用特别的在意。 「可是二哥的评价中说，这本书是政治经济学的奠基之作。他在经济学前面加上了政治两个字，我觉得应该是有着特别的考虑的。 并且《国富论》里头还提到了货币，提到了朝堂的政策，提到了户部的开销等各方面的问题，还提到了税收和贸易等相关的影响。 我觉得这些东西，最终都会对朝廷的一些政策带来影响，甚至伴随着商业的发展，朝堂上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特别是我看父皇这段时间非常重视《国富论》，每次批阅完奏摺之后，就拿起《国富论》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很显然，李治有点不认可于志宁的观点。 「陛下这么重视《国富论》？」 于志宁愣了一下。 他毕竟不像是李治，天天都待在李世民身边，对于李世民的情况，他了解的并不一定准确。 「是的！重视，非常重视！最关键是父皇似乎还挺认可《国富论》里头的内容，还时不时的考较我一番。 听说父皇在考虑从明年的春闱开始，取消对商人子弟的一些限制，让更多的人都能参与到科举之中，为朝廷筛选合适的人才。」 大唐的科举，一直都在进行改革。 其中第一次比较大的变化，是把一堆烂七八糟的科目进行了削减，统一为五个科目。 之后又增加了誊抄答卷、胡名等一些列增加科举严肃性和避免作弊等各种措施，也对科举的举办规律和内容作了一些明确。 到了现在，科举的改革也没有停下脚步。 士农工商，之前大家都是看不起商人的。 虽然现在也还是看不起，但是态度的变化也是很明显的。 没办法，长安城中，不管是哪个勛贵，都有介入到商业，都从商业发展中获得了好处。 总不能吃着锅里的饭，砸着煮饭的锅吧？ 「如果这样的话，那太子殿下您也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国富论》。至于商人子弟参与到科举的事情，我觉得您不要轻易发表意见。 到时候孔颖达那帮人，肯定会跳出来，你在一旁看热闹就行了。」 于志宁思索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虽然李治的太子之位看起来已经稳固了，但是只要没有登基，一切都有变数。 现在是稳定压倒一切。 第1257章 陈斌的目标 王有才出名了。 观狮山书院商学院里头，没有人的名气比他更大。 这也直接让一批学员对商学院提起了兴趣。 而渭水书院和曲江书院也是顺势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商学院。 相比格物学院的成立，商学院的成立就要简单了许多。 毕竟，教授大家商业知识的门槛，远远没有格物学那么高。 「有才，这段时间，我看你频繁的在各个书院进行演讲，给大家介绍你的《国富论》中的一些观点，这个是很有必要的。 比较，如果各个书院里头的学员和教谕都不理解《国富论》的话，外面能够理解的人就更少了。 不过，你现在有点太高调，太出名了，我觉得你可能要让自己冷静一段时间，也免得那么遭人嫉恨。」 眼看着《国富论》引起的讨论不仅没有变弱，反而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王富贵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王有才好好的聊一聊。 「二叔，我也正有此意。今年楚王殿下在镇北道推广土豆种植，朝廷也在修建凉州和朔州通往镇北道的水泥路，我想去镇北道看一看，了解一下大唐跟胡人之间的贸易情况，以及这些贸易给草原牧民带来了什么影响。」 王有才能够写出《国富论》，心智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比拟。 第695页 高处不胜寒，这段时间，他被人捧的太高，自己也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压力。 哪怕王富贵不跟他说这歌事情，他也准备离开长安城这个是非之地一段时间。 过个几个月再回来，大家肯定就已经被其他的新消息给吸引了。 「你能有这个想法，那就太好了！草原战略是楚王殿下最重视的一个事情，如果你能让楚王殿下的草原战略得到进一步的完善，那么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王富贵对自己这个侄子非常满意。 知进退，这三个字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可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我稍微准备一下，后天就出发！」 …… 「主编，你要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经济日报》出版社，陈斌也是忙得一塌煳涂。 作为观狮山书院里头颇有见识的学员，他的名气虽然比不上王有才，但是也算是商学院第一届学员当中的翘楚人物。 如今创建了《经济日报》之后，整个人更是意气风发。 他以前学习的很多东西，都在报社中能够得到发挥。 就在王有才在总结过往的商业规则的时候，陈斌也没有闲着。 这段时间，他脑中也有了一个初步想法，计划写一部商业领域的书籍出来。 而王有才的《国富论》的出版，则是给了他非常大的刺激和动力。 刺激就不用说了。 至于动力的话，则是让他看到了希望。 王有才可以做到的事情，他陈斌没有理由做不到啊。 当然，他写的东西肯定跟王有才不一样。 陈斌把注意力放在了大唐皇家钱庄。 在他看来，李宽应该是非常重视大唐皇家钱庄的。 到现在为止，大唐几乎所有的州府，都已经有大唐皇家钱庄的分号了。 通兑天下！ 这个梦想，基本上可以说实现了。 当然，跟后世肯定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但是放在大唐，绝对是一个前无古人的歷史性突破了。 如今，岭南道的商人要去长安城做生意，只需要携带几张银票，再带点唐元就可以了。 商业交易的效率也高了很多。 而大唐皇家钱庄现在的储蓄和放贷业务，也已经比较均衡。 不仅是作坊城的各个作坊经常会去大唐皇家钱庄借贷，就是其他地方的大唐皇家钱庄，也都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 陈斌现在准备研究的内容就是大唐皇家钱庄的唐元、利息与大唐商业之间的关系，与百姓就业之间的潜在联繫。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理清头绪，但是却已经有了一些基本的思路了。 所以才安排了报社的下属帮他收集各种资料。 毕竟，这年头没有电脑，也没有知网，想要收集一些信息，还真是有点麻烦。 「嗯，我这几天大部分时间会待在大唐皇家钱庄，如果报社里头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钱庄找我。」 既然自己研究的主体是大唐皇家钱庄，陈斌肯定要好好的了解它。 在跟李宽亲自沟通了自己写书的想法之后，陈斌被允许自由的出入大唐皇家钱庄，查阅所有的帐房数据。 当然，很多张票，你只能在钱庄里查阅，带是不能让你带出来的。 不过这对陈斌来说，已经是一个巨大的帮助了。 有了这些基础数据，他发现自己书稿进展一下子就加快了很多。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估计在贞观十九年就可以完成初版的手稿。 「好的，主编。不过我有一个小建议，除了收集大唐皇家钱庄相关的资料之外，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数据和资料，是不是也很有必要呢？」 很显然，陈斌找的这个下属还是非常负责任的。 他也希望能够接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拍一拍主编的马屁。 到时候，升职加薪，不在话下啊。 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后世，不管你正常的工作再努力，都没有给领导干点私活来的有意义。 虽然很多刚毕业的人无法认同这一点，但是被职场毒打一顿之后，却会发现这居然是真谛。 然后要么就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看透呢？ 导致现在混得那么惨。 要么就是觉得自己怎么活成了当初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了呢？ 「嗯，你这个建议不错。等处理完大唐皇家钱庄的事情之后，我也去大唐股票交易所了解一下情况。 一旦钱庄的利息下降，就会有更多的钱财被借贷出来，其中肯定有一部分是进入了大唐股票交易所。 如果能够从中找到钱庄利息和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指数之间的关系，那么应该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陈斌从王有才《国富论》中，「看不见的那只手」这句话中找到了一些灵感。 在他看来，钱庄的利息和唐元的发行量及作坊城的就业情况之间，也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调剂着什么。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总结出来。 让经济学领域，再出现一本巨着。 第1258章 李宽上课 颐和园中，兰和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李世民身边。 他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自己居然搞不定。 「陛下，王有才在昨天就已经离开长安城，说是前往镇北道研究土豆的种植以及草原上的贸易关系去了。」 第696页 《国富论》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李世民自然想要见一见王有才这位作者，了解一下王有才的真实看法。 当然，在见面之前，李世民也觉得有必要把把这本书好好地看一看，要不然到时候自己没有什么理会的情况下，也是问不出什么有水平的问题的。 结果，李世民好不容易抽空把《国富论》看了两遍，这王有才却是离开长安城了。 「不是说他这段时间在各个书院开设讲座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去镇北道了？」 对于兰和的回答，李世民颇感意外。 在他看来，现在是王有才人生的巅峰。 这些文人，追求的不就是名气吗？ 这么好刷名气的机会，他居然不珍惜，反倒是要远离长安城？ 李世民心中，对王有才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如果他真的是去镇北道搞研究，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沉下心来搞研究，那么未来还真的可以成为大唐经济学方面的权威人物呢。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多方打听，他是去镇北道了，这个是确凿无疑的。」 兰和觉得自己好倒霉。 王有才不在长安城，这本来跟他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是现在搞得却是好像他没有把工作做好一样。 「父皇，其实儿臣倒是觉得王有才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也继续前往镇北道搞研究，这才配得上《国富论》作者的身份。 这么一本开拓了政治经济学的一本书的作者，就不应该跟一般的文人一样，而是要有自己的风骨，要有自己的坚持。 王有才今年才二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如果他能一门心思的去搞学问，那么过个几年，指不定可以再次的写出一本跟《国富论》相媲美的书籍呢。」 角落里的李治，也跳出来刷了一下存在感。 跟于志宁分析了一通之后，李治觉得自己还是好好的研究一下《国富论》的好。 不过这一研究，他倒是喜欢上了这本书。 里面的很多话，越琢磨，越是经典。 特别是结合大唐最近十几年的变化来看这本书，更是可以感受到其中的魅力。 「雉奴说的也对，王有才能够这样孜孜不倦的研究学习，也充分说明了观狮山书院的学风还是非常优良的。」 李治：？？？ 怎么好端端的就扯到了观狮山书院的学风上面了？ 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 李宽今天被李世民召进宫了。 王有才不在，李世民立马就想到了李宽这个在《大唐日报》上首先鼓吹《国富论》的人。 在他看来，李宽能够写出这样的评论出来，肯定是对《国富论》有着非同寻常的见解。 事实业说明了他的见解，跟最近大家的反应来说，还是比较吻合的。 「宽儿，这《国富论》，你怎么看？」 虽然李世民已经在报纸上看过了李宽的文章，但是报纸是报纸，当面交流是当面交流。 「陛下，这书，哪怕是过个一千年，也仍然会是经济学领域的一本经典之作，成为所有商学院学员的必读之作，也是所有想要了解经济学的人说不可迴避的一本书。」 李宽可是知道后世斯密的《国富论》，一经推出，立马就在英国取得了巨大的轰动。 王公贵族都以认识斯密为荣呢。 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界，这本书也仍然被认为是经济学领域的开山之作，是一百本必读的书籍之一。 「有这么夸张？」 虽然李世民知道李宽对这本书的评价很高。 但是知道归知道，亲耳听到李宽这样评价，李世民还是觉得有点夸张。 「是的！经济学的道理，很多是经久不变的。王有才在《国富论》中讨论的是一些最基本的原理，这些原理，虽然伴随着时代的发展，会有一些变化。 但是根本上的东西，却是不会变化的。就比如分工，哪怕是过个一千年，它仍然是提高生产效率最好的方式。 从作坊城中各个物品的制作过程就可以看出来分工的好处，这种趋势只会越来越明显，而不可能出现倒推。」 李宽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自信。 哪怕是李世民心中有点疑问，也只能选择了相信。 「二哥，为什么这《国富论》，你会觉得是政治经济学的开山之作，而不是说它是经济学的开山之作呢？」 一旁的李治，及时的插了一句话。 这个问题，他已经憋在心中好久了。 现在总算是有机会问出来了。 毕竟，哪怕是《国富论》里头，也没有出现政治经济学这五个字啊。 「陛下，雉奴，任何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都是离不开稳定的政治环境的支持，我们大唐也不例外。 为何最近十几年大唐的经济能够飞速发展？这里面跟陛下的英明统治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李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拍一拍李世民的马屁再说。 反正这个道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跳出来反驳的，也不是完全乱说的。 果然，李宽这话一说，李治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朝廷给经济发展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大环境，解除了商人身上的许多束缚，再加上各种新商品的出现，给商人们提供了许多商机，大唐的经济，立马就迎来了快速的发展。」 第697页 看到李世民和李治都没有再说话，李宽继续在那里说着自己的理解。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给李世民洗洗脑。 免得到时候被其他大臣的一些观点给带歪了。 毕竟，经济的快速发展，对于皇家的统治来说，其实不一定完全是好事的。 要不然为何那么多朝代都要实施愚民政策呢？ 「所谓政治经济学，就是……」 接下来，李宽滔滔不绝的在那里讲了半小时，把不少新的政治经济学的理论给抛了出来。 甚至还隐晦的提到了朝廷有必要针对新的经济格局，做出一些改变。 第1259章 李世民的反思 「二哥，经济的发展，是不是会带动商人地位的进一步提高？」 趁着李宽喝茶润喉咙的时机，李治总算是再次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能简单的这么理解。经济发展了，商人、匠人都会变得更加有钱，生活水平提高了。 一般情况下，人的生活水平提高了，社会地位自然就提高了。 特别是在各个坊间，你的生活水平跟社会地位是密切相关的。 一个乞丐，是不可能有什么社会地位的。 但是社会地位跟你是不是有太多的钱，又并不是简单地等同关系。 就像是东西两市里头，不少胡人都是身家很丰厚，但是你要说他们的社会地位有多高，显然是假的。」 李宽感觉李治的这个问题背后，似乎有坑。 所以比较暧昧的给了一个回答。 「士农工商，二哥你一直都追求他们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但是商人重利轻离别。并且商人追逐利润，人品肯定会有问题。 一旦商人的地位跟其他人一样，那么是不是会导致大唐的道德败坏呢？」 李治这个傢伙，作为储君，他已经开始考虑起将来的统治了。 他刚刚说的这个观点，应该是于志宁等人给他灌输的。 当然，他自己应该也是觉得挺有道理的。 事实上，歷朝歷代的许多统治者，都有着这样的观点。 商人就是肥羊，养肥了就要宰杀。 「雉奴，单纯的把人的道德跟他从事的职业，或者是跟他是农夫还是匠人、商人挂钩，我觉得是不合适的。 歷朝歷代，投靠胡人异族的文人世子，一点也不少吧？南北朝时期，这种情况就更是常见。 按照你的说法，这些文人士子的风骨不是最高的吗？为何他们反倒是给整个中原王朝带来了最大的伤害？ 同样的，大家可能觉得农夫就非常淳朴，非常老实。不可否认，这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绝对不是真理。陈胜吴广的起义，还有汉末的黄巾之乱，背后有一帮人都是农夫。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吃饱饭就足够了。至于所谓的道德，那都是在这个前提下才有的。 要不然到了饥荒的时候，为何会出现易子而食的情况？ 至于匠人，之前的地位一直都很低，但是其实他们对一个国家的贡献是非常巨大的，朝廷应该也能充分的感受到匠人给大唐带来的变化。 而商人的话，无商不活。作坊城哪怕是生产了再多的商品，如果不流通开来，那也是没有太大的意义的。 而商品的流通，是必须有商人在其中起到疏通的作用。 大唐从各个藩属国吸取各种各样的好处，也都是需要商人去配合。 单纯的认为商人没有什么付出，只是左手换右手的把东西售卖了就挣了大量的钱财，这个观点是错误的。 人家在买卖货物的时候，也是承担了大量的风险的。 并且，长安城的许多商人，对于修路铺桥什么的，也都是非常热心。 真正的无良商家，其实并不是很多。 再说了，朝廷不应该以道德标准来衡量一个阶层对国家的利弊，而是应该考虑这个阶层的存在和发展，对大唐是否有好处来考虑。」 李治的这种想法，必须要坚决的打压下去。 否则到时候自己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局面，估计就要受到破坏了。 「二哥，如果什么东西都以是否对大唐有好处来衡量，那么朝廷岂不就像是一个商家了？」 李治被教训了一顿，心中显然也不是很服气。 「太子殿下，你说的很有道理啊，从某种程度上说，朝廷就是一个作坊，陛下就是这个作坊的东家，朝中宰相就是这个作坊的掌柜，朝中的将军就是作坊的护卫，各个官员就是各级别的管事，而下面的士农工商则是作坊里头各个部门的匠人、帮工。 作坊里头，大部分的人都是希望这个作坊越来越好，这样自己的日子才能变得更好。 当然，具体到每个部门，部门跟部门之间肯定会有利益纷争，大家会抢着成为东家最喜欢的部门。 而部门与部门之间，虽然大家可能都很努力，但是创造出的价值是不同的。 并且，你得承认，所有的部门都有他存在的意义，并不能说某个部门很重要，就可以替代一切。」 李宽这么新颖的观点一冒出来，李治直接就无话可说了。 而李世民则是开始反思李宽说的话，觉得似乎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似乎不是这样子。 第698页 「宽儿，按照你的意思来说，其实整个大唐，也是有士农工商等各行各业的人共同组成的，大家不分贵贱，不问出身，就看你对大唐的发展有没有好处？」 李世民本身是想打压世家，所以任何能够削弱世家影响力的行为，他原则上都是支持的。 而扶持商业的发展，让大唐出现更多不依附在世家身上的商家，在李世民看来也是值得鼓励的。 反正朝廷也没有损失什么。 让新崛起的商家去跟世家争夺利益，让他们去斗来斗去，这是李世民喜闻乐见的事情。 最好就是两者斗的两败俱伤，到时候李世民就可以挺身而出，收拾残局。 「完全不分贫贱，在短期内是做不到的。但是朝廷现在大力鼓励寒门士子去参加科举，并且在朝中给予重用，这对平衡大唐的朝局是有很大好处的。 一个国家，中间阶层的人越多，就会变得越牢固。但是如果只是一小部分人占据了顶端，那么随时都可能出现动盪。」 所谓的中产阶级，李宽觉得这个概念还太超全，所以也就没有太多的阐述。 但是扶持更多的寒门去跟世家争权夺利，打压世家，这对朝廷绝对是有好处的。 虽然寒门也是门，他们的目的其实也是希望成为自己打压的世家。 但是，终归是分肉吃的人更多了，每个人分到的就会变少，朝廷就更容易掌握局势。 站在李世民的角度来看，这个方案还是值得支持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大唐发展到了现在，有些东西确实要变一变了！从明年春闱开始，除了犯官的子弟，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科举。」 不知不觉当中，李世民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第1260章 这才是真正的地位提升 重农抑商。 这几乎是歷朝歷代都在实施的方针，一直到清朝的时候，才开始有了一点变化，出现了所谓的「红顶商人」。 在儒家正统的宣传理念当中，商人都是以倒买倒卖为生，不事生产。 这种不从事和参与生产活动的行为，就是「投机倒把」。 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自然是要谴责。 现在李世民破天荒的接受了李宽的提议，不再限制商人和商人子弟参加科举，立马就在长安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大唐日报》以头版头条的方式，高度赞扬了朝廷的决策，认为科举的这个改变，可以为朝廷选拔更多的人才，让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机会为朝廷服务。 其他一些《长安晚报》、《曲江日报》之类的报纸，大多数也都是对这个变化持欢迎态度。 当然，反对的也不会少。 「司马，这一次，我们国子监一定要团结起来，所有人联名上书，要求陛下收回科举改革的诏令。商人、奴僕、匠人，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科举，这岂不是乱套了？ 楚王殿下虽然提过不少好的建议，但是这一次绝对是出了一个昏招啊。 他不能为了拉拢人心，就什么提议都敢提出来啊。」 放宽科举的门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提升儒学的影响力。 但是，更多的却是会导致明法科、明算科、明医科等科目考生人数的增加。 孔颖达宁愿学儒学的少一些，也不愿意学习其他东西的考生增加。 「朝廷准备放宽科举的限制，只要祖上三代没有违法犯罪的记录，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科举，这个是已经流传了快一年的事情了。 虽然陛下的这个决定有点让人意外，但是我们哪怕是反对，想来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司马才章背后并没有一个大家族要扶持，对于孔颖达的提议，他自然不会什么都贊同。 很显然，李世民的这个诏令，长安城九成以上的人都是支持的。 哪怕是各个勛贵世家有意见，都不敢轻易的反对。 毕竟他们身边都是有许多奴僕的，现在朝廷允许奴僕参加科举，这对他们的吸引力，简直就不是用文字可以形容的。 一直以来，奴僕都是相当于主人的私人财产。 虽然你要参加科举，肯定也要得到主人的认可。 大多数时候，主人都是不会放手的。 但是，肯定也会有一些开明的主人，愿意看到自家有才华的奴僕出人头地，从而形成一个新的联盟。 现在李世民放宽了科举的限制，这些奴僕至少是看到了改变命运的希望。 这种希望的力量，是足以毁天灭地的。 「司马，我们不能因为反抗没有用，就不去反抗啊。 你想像一下，有朝一日，你身边的同僚都是商人子弟出生，甚至是平康坊某个女子的私生子，这怎么能接受呢？」 孔颖达要闹事，肯定还是要多拉一些支持自己的人。 司马才章在国子监颇有威信，如果他出面组织大家起来闹事的话，效果会好很多。 可惜的是，司马才章如今也把问题看得很透彻。 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真的不想做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可是儒学推崇的理念。如今陛下并没有要求大家去死，只是放开了科举的许多限制，我们就跳出来抨击这个抨击那个，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精神哪去了？」 第699页 司马才章很不客气的怼了孔颖达一句。 共事这么多年，他对孔颖达的本性也算是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虽然不涉及到儒学传承问题的时候，他是一个非常不过的国子监祭酒。 但是一旦涉及到了曲阜孔家的利益，许多事情就完全变样了。 这种处事不公的做法，自然让司马才章颇有微词。 「司马，我听说你弟弟司马才亮在作坊城开设了一家弹簧作坊，难道是真的吗？你是在为你侄子可以参加科举而感到高兴吗？」 孔颖达看到司马才章居然不支持自己，自然很生意，说话也有点毫无顾忌。 岂知道，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 你是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收回去的。 就在这一瞬间，司马才章心中，原本只是若隐若现的裂痕，立马就变得明显无比。 不过，好在大家都是成年人。 司马才章并没有因为孔颖达揭露了自己的一些秘密心思而勃然大怒。 「孔祭酒，顺势而为，这是我这几年悟出来的一个道理。商人在大唐的社会地位是不断提高的，为我大唐做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 这些人有钱有资源，但是朝廷如果继续限制他们参加科举的话，那么最终商人为了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折腾事情出来。 最终，除非朝廷强烈镇压，否则商人的数量一年比一年多，压制是压制不住的。」 司马才章在自己弟弟准备修建弹簧作坊的时候，就专门深入的了解了一下大唐如今的商业情况。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 朝廷如今超过一半的赋税都是商税。 不客气的说，是商人养活了朝廷。 已经尝试到了好处的李世民，怎么肯捨弃呢？ 哪怕是户部这些衙门，也都不会去砸商人的饭碗。 因为那就相当于在砸自己的饭碗。 「他们能折腾出什么事情来？难道还能造反吗？大唐将士作战勇勐，还怕几个商人造反吗？」 孔颖达完全不接受司马才章的理由。 不过，这却是不能改变商人地位提升的现实。 不说王富贵这样的顶级商家，就是东西两市的小商贩，如今面对警察署的警员的时候，都不用那么战战兢兢。 大家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遵守《大唐律》就可以了。 「孔祭酒，我今天有事要去一趟作坊城，你也知道了，我弟弟在那里开设了一家弹簧作坊，如今正是发展的关键时刻，我去帮他把把关。」 既然孔颖达都已经把话说破了，司马才章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你不是看不起商人吗？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要去帮商人干活了。 第1261章 重大利好 大唐股票交易中心。 杨本满和令狐无疆这两天都是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 「杨御史，这股票交易中心，现在可真是热闹啊。已经连续两天都是几乎九成的股票价格都在上涨，这个场景，可是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令狐无疆一边感慨万分，一边激动不已。 作为令狐投资公司的掌柜，伴随着股市的不断上涨，他的身家也是在不断的上涨。 不客气的说，他现在也算是长安城响噹噹的存在了。 至少在各个衙门里头，他的名气是一点也不比杨本满和王富贵这些人差。 原因很简单，杨本满和王富贵这些人虽然成名早，影响力大，但是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直接的好处。 但是令狐无疆不一样啊。 只要把钱财从大唐皇家钱庄取出来，然后跟令狐投资公司签订委託管理的协议，每个月的收益就远远高于钱庄的利息。 如今令狐无疆管理的资金规模，已经到了十万贯了。 可以说，他现在是大唐股票交易所的一名庄家了。 「陛下取消了商人子弟不能参加科举的限制，这充分说明了朝廷对待商业的态度发生了非常巨大的改变。 这商业的运行效率，跟朝廷的政策是息息相关的，要不然楚王殿下也不会把《国富论》定义成政治经济学的开山之作，政治两个字，不能忽视啊。 如今朝廷给商人们传递的一个信号就是，你们好好的干，朝廷是认可你们的。 与此同时，也给那些纠结着要不要经商的人一个明确的信号，你们去做生意吧，去开作坊吧，不会影响自己的社会地位，不会影响子孙后代。 这么一来，大家对大唐商业前景自然是充满了信心，愿意投身到商业领域的人自然就变多了。 相应的，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也就被大家看好了。」 杨本满现在很善于抽丝剥茧的分析一些问题。 当然，在王有才《国富论》的刺激下，他也在考虑着写一本什么书。 这样的话，过个几百年，大家才知道贞观年间，还有个叫做杨本满的人，曾经火红一时。 当然，要是令狐无疆知道了杨本满这个想法，估计会说：杨御史，你不用担心以后没人记得住你，单单依靠「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个名字，子孙后代们就不会忘记贞观年间有杨本满这么一号人物。 当然，令狐无疆听不到杨本满内心深处的想法。 哪怕是知道了，他也只敢在心中暗暗吐槽而已。 第700页 「您说的太对了，我就是隐隐觉得应该是这样，但是就没有您说的那么透彻。 按照这个趋势，这一波的股票价格上涨，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啊。」 令狐无疆满脸欣喜。 只要股票价格能够上涨，他的心情就跟吃了蜂蜜一样。 「肯定会持续一段时间，但是不可能一直都跟这两天一样，所有股票都莫名其妙的在上涨。 甚至一些明明业绩很不理想的股票，居然也跟着上涨。」 杨本满很是肯定的给出了答覆。 「杨御史，你说这个股票投资，未来会不会成为长安城百姓非常重要的一个理财方式呢？」 「理财方式？」 令狐无疆的话，给了杨本满一个灵感。 他一直在考虑到底要写什么样的书籍。 《国富论》那样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可能写不出来。 但是随随便便敷衍着写一本，杨本满又不甘心。 现在令狐无疆的「理财方式」冒出来，杨本满的灵感就来了。 自己完全可以写一本《杨本满教你理财》，或者是，《适合普通人的理财方式》之类的理财书籍，到时候受众面积肯定比《国富论》要高。 指不定，自己可以再次突破专业书籍的销量纪录呢。 「对啊！现在来大唐股票交易所买股票的人越来越多了，许多人家都会买上几贯钱的股票，感受着财富的变化呢。」 令狐无疆有点搞不懂杨本满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激动。 自己好像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令狐，这段时间我估计不会去御史台当值，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我府上。」 心动不如行动。 杨本满找到了灵感，立马就准备回家动笔开始写个几章。 这种教授大家怎么理财的书籍，写起来肯定是要比《国富论》这样的专业书籍要容易很多。 结合杨本满过往的经验，他现在哪怕就是在家中闭门造车，也都可以写一本教授大家理财的书籍出来。 既然是这样，他还等什么？ 肯定是赶紧回去写书啊。 扬名立万，就在此时呢。 …… 「师父，我们金太打铁作坊和金太链条的股票价格，都创造了新高。按照这个价格来计算，您现在的身家已经超过了十万贯了。」 金太打铁作坊里头，阿牛兴高采烈的来到了金太身边。 这几天，他可是每天都会关注股票价格的变化。 不管是《经济日报》还是《大唐日报》，都会有股市相关的一些报导。 没办法，实在是这几天长安城的风头，都被大唐股票交易所给抢走了。 眼看着那些作坊主好像什么也没有干，身家就蹭蹭蹭的往上走。 要说没有人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 「这股票的价格，只要没有卖掉，那也是当不得数的。你现在别说让我拿出十万贯出来，就是拿出一万贯，都有点困难。 之前几年挣得钱财，如今全部都拿去购买蒸汽机设备了，甚至还欠了大唐皇家钱庄上万贯钱呢。」 金太的心态放的很好。 并没有因为股价上涨就变得飘了起来。 「话是没有错，但是只要把一部分的股票拿出来出售，不就是可以变成钱财了吗？ 师父，我觉得这个股票价格，是不可能一直都上涨的。我们现在要是拿出一部分的股票出来套现，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啊。 要是平常时刻，我们抛售股票的话，立马就会引起股票价格的大幅下跌，甚至直接就跌停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只要我们不是抛售的很夸张，市场很快就吸收掉了。」 阿牛显然是思考过这个问题，才会跟金太提出来。 「阿牛，莫非你不看好我们自己的作坊？」 「啊？怎么……怎么会呢。」 阿牛被自己师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劝说我抛售股票？」 阿牛：…… 第1262章 都想割韭菜 大唐股票交易所的火爆，刺激了许多人。 「劳掌柜，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把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也拿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这样就可以减轻作坊的资金压力。」 荆木作为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负责人，看着每天烧掉的资金，也是有点紧张的。 没办法，要研究蒸汽机车，肯定要好好的研究一番蒸汽机。 而蒸汽机，任何一台都是不便宜。 到现在为止，虽然蒸汽机车已经看到了曙光，第一台样车很快就可以正式下线了。 但是烧掉的钱财也不在少数。 如果可以从股市上面筹集一大笔资金的话，那么以后大规模的生产压力就会小很多。 毕竟，如果要像是四轮马车那样大规模的生产，现在的作坊肯定是不够用的。 到时候修建作坊，购买设备，招募人员，都是需要花费很多资金的。 特别是修建属于自己的蒸汽机作坊，那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单单招募懂技术的匠人，就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 因为你得高薪从其他作坊挖人。 这年头，大家的职业道德还是非常高的。 若非你的薪酬吸引力爆表，一般的匠人是不会心动的。 第701页 「荆木，我们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挣一文钱，甚至已经亏本了几千贯钱了，这样的作坊拿去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有人购买我们的股票吗？ 要是到时候什么股票都没有卖出去，岂不是丢人现眼？」 在劳汉三的眼中，作坊的股票表现，是跟它的盈利能力息息相关的。 像是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这样目前没有任何盈利能力的作坊，应该是没有办法吸引股民的。 「劳掌柜，我的看法跟你有点不同。百姓们去大唐股票交易所购买股票，最在乎的其实是这家作坊的前途。 如果大家认为这家作坊很有前途，他们的股票就会受到追捧，相反的，大家就不会很喜欢。」 荆木的思路，显然要更加开阔一点。 对他来说，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现在没有挣钱，并不是什么问题。 只要大家觉得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以后能够挣钱，能够挣大钱，那就够了。 「可是，怎么才能让大家认为我们的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很有前途，以后能够挣大钱呢？」 劳汉三听了荆木的话，倒是没有立马反驳，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对他来说，如果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真的能够在股票交易所上市，获得资金的追捧的话，他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烧掉了几千贯钱，并且眼看着还要继续烧下去，他当然也是有点顾虑的。 他家的钱财，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要是再这么烧下去，估计劳牛运输队的其他股东，就要有意见了。 「这个很简单啊，我们的蒸汽机车的样车不是马上就可以下线了吗？到时候我们搞一个规模盛大的活动，吸引长安城的勛贵和百姓过来观看。 甚至我们还可以让勛贵富商去试乘试驾我们的蒸汽机车。 只要大家认可了我们的蒸汽机车，有了炒作的概念，根本就不用担心股票在交易所里头没有人购买啊。」 荆木这话，要是李宽听了，肯定会忍不住给他点个赞。 后世的新能源造车企业，一个个没有卖几台车，但是上市之后，市值却是比传统车企还要高很多。 最关键的是，这些新能源造车企业，就没有几家是挣钱的。 这让传统车企，心中郁闷无比啊。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还不是因为大家认为新能源造车企业很有前途。 股市这个地方，大家都是看未来，不是那么在乎现在的。 所以只要你画饼画的够好看，就有人愿意吃。 「你真的认为这个方案可行吗？」 劳汉三沉默了片刻。 心中再权衡荆木的提议。 这几天，大唐股票交易所太火爆了。 不管是永久自行车作坊的股票，还是金太打铁作坊，亦或是水均制作所，个个都创造了歷史新高。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今年长安城的富豪榜，估计就要发生大幅度的变化了。 那些世家大族的排名，估计要快速的往后退了。 「当然可行，这还有什么疑问的？再说了，劳掌柜，哪怕我们的方案失败了，损失也很有限啊。无非就是在申请上市的过程中，浪费了一些时间和人力而已啊。」 荆木看到劳汉三已经心动，立马就加了一把火。 作为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掌柜，他在作坊里头，也是有一点份子的。 虽然这个比例不是很高，但是如果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股票价格大涨，市值能够达到几万贯的水平的话，他也算是财务自由了。 最关键的是，以前还没有人拿这种产品都还没有开始上市的作坊去成功的上市，嗯，最开始那些皮包作坊不算在内的话。 「上市的手续，会不会很麻烦呢？」 很显然，劳汉三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已经是心动了。 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啊。 如果只是单纯的拿出一部分的股份出来，就能筹集到作坊发展需要的大量资金，他肯定是愿意的。 「不麻烦！只要我们没有弄虚作假，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很快就会审核通过的。只不过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想要以很高的股价去发行的话，估计管理处不会同意。 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大不了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不要拿出那么多的股份出来，等到股票价格涨上来之后，再慢慢的抛售就行了。」 这年头的大唐股票交易所，很多规则都比较简单。 没有电子系统，要是把规则和限制设置的太多的话，根本就没有办法实际落实，反倒是会成为限制老实人的方案。 所以，干脆的，大唐股票交易所都是尽可能的放任各个股票发展。 只要你不搞弄虚作假的那一套，基本上受到的监管就很有限。 「那行，这个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如果真的跟你说的那样搞成了，到时候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看到荆木这么有自信的样子，劳汉三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第1263章 蒸汽机车有前途吗？ 大唐现在最主要的商业宣传方式就是报纸。 不管是《大唐日报》这种综合性的报纸，还是《经济日报》这些相对专用的报纸，亦或是《月亮报》这些以都市八卦为主的报纸。 第702页 都是依靠gg来生存的。 而今天，这些报纸上却都是不约而同的刊登了一份gg。 「属于个人的蒸汽机车，改变您的出行方式！」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劳牛蒸汽机车！」 「不用铁轨也能行走的蒸汽机车！」 「劳牛蒸汽机车，引领时尚潮流！」 很显然，荆木这是下了血本了。 这要是到时候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表现不佳，估计劳汉三把他炒了的心思都要有了。 「郎君，今天的报纸，您看了吗？」 城南马车行，韦掌柜一看到韦思仁，就立马凑了上去。 「你是要说劳牛蒸汽机车的事情吧？」 韦思仁满脸轻松，显然是看过今天的报纸。 事实上，勛贵子弟也好，商人也好，每天都不看报纸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没办法，谁让这个年代，大家获取消息的渠道太少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报纸这种如此方便的东西，大家自然要充分的利用起开。 别以为勛贵子弟就吃到吃喝玩乐，其实他们在大多数时候，做事的水平都还是在线的。 「是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蒸汽机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gg上的介绍来看，应该是可以在水泥道路上行走的。 这要是真的可以实现这个目的，指不定会给我们的四轮马车业务带来非常大的冲击。」 韦掌柜这几年经歷了不少的风雨，警惕心比以前强多了。 虽然看起来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搞出来的东西，有点匪夷所思。 但是这些年作坊城中冒出来的各种匪夷所思的产品，还少吗？ 不说其他的，就是自己家也有生产的自行车，放在以前就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产品。 「我觉得你太过担心了。蒸汽机要多少钱一台？我们的四轮马车多少钱一辆？ 不说要把那么大的蒸汽机安装在马车上，到底能不能实现，哪怕就是成功了，售价也绝对不会低。 到时候，如果一辆蒸汽机车要卖几百贯钱，但是声响却是非常巨大，根本就没有什么乘坐舒适性可言，那还有什么人会去买呢？」 韦思仁这话，显然是没有把蒸汽机车放在眼中。 他又不是没有乘坐过明作铁路，那蒸汽机车的样子，他可是印象深刻。 当初，他也是专门了解了一下为什么蒸汽机车要在铁轨上行走。 现在有人跟他说研究出了可以在道路上行走的蒸汽机车，他是不大相信的。 哪怕是真的有，肯定也有很多缺陷。 所以他是真的没怎么担心。 gg打的再多又怎么样？ 没有人买的话，都是浪费。 这些年，gg搞的很大，但是卖的不好的情况，又不是没有出现过。 「话是这么说，但是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敢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出来，肯定是心中有谱，不至于在那里浪费钱财吧？」 虽然韦掌柜也认可自家郎君说的话。 不过潜意识里头，他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劳牛运输队现在是大唐规模最大的运输队，在长安城中的影响力一点也不小。 甚至大部分的作坊，都没有劳牛运输队的影响力大。 毕竟，劳牛运输队是天天都要跟百姓们打交道的。 能够把自家的产业打造到现在的规模，韦掌柜觉得劳汉三应该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谁知道呢，反正短时间内，我是不认为蒸汽机车有可能普及到千家万户的。 你看我们的四轮马车，比蒸汽机车要方便很多，但是整个大唐，才有多少人家拥有四轮马车？ 如今出现一个比四轮马车更贵的蒸汽机车，有多少人会购买呢？ 蒸汽机车的结构那么复杂，要是半途中抛锚了，要怎么办呢？ 一堆的问题等着劳汉三去处理，你看吧，这註定是一场赔本生意。 如果劳汉三稳重一些，好好的研究个几年之后，再推出成熟的蒸汽机车，也许还有几分胜算。」 韦思仁的这个见识，不能说没有道理。 事实上，要想蒸汽机车真正的普及开来，哪怕是小规模的普及开来，肯定都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现在的样车，哪怕是能够正常行走，肯定也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的。 当然了。荆木也是知道这个问题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会这么搞，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为了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 当然了，除此之外，他觉得蒸汽机车早期是有钱人的玩具。 只要够时尚就可以了。 性能和价格什么的，有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 毕竟，对于一些勛贵和富商来说，他们主要是在长安城使用蒸汽机车。 只要够拉风，就足够了。 再说了，这个蒸汽机车的年产量，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是很低的。 毕竟大部分的零件，都是纯手工打造，生产效率可是谈不上多高。 要想修建一个全流水线的作坊，肯定要等到蒸汽机车的技术成熟之后才有希望。 「嗯，郎君您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从长远来看，这个蒸汽机车还是有一些前途的。 最关键是蒸汽机车一旦发展起来，肯定会对我们的四轮马车造成巨大的冲击。 第703页 为了防止这种风险，我觉得有必要投入一些人力和物力，也研究属于我们的蒸汽机车。 万一哪天蒸汽机车的技术真的成熟了，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韦掌柜考虑的还是比较周全。 他可不想突然有一天起床之后，发现自己的作坊被时代淘汰了。 《大唐日报》上面可是曾经说过一句话，时代抛弃你的时候，可是连招唿都不会跟你打一下的。 「行吧，既然你觉得有必要，那就抽调一部分的匠人去研究蒸汽机车，不过每年能够给的经费比较有限，你也不用抱有特别大的期望。」 韦思仁显然还是不想把利润投入到看不到前途的窟窿里头。 有钱留在手中多好啊？ 「没问题，我们只是进行一些技术储备的研究，不需要像劳牛蒸汽机车作坊那样把规模搞的那么大，需要的钱财也是比较有限的。」 听到自家郎君松口了，韦掌柜也松了一口气。 第1264章 专业的gg策划 覃春曾经是《大唐日报》gg部的管事。 伴随着长安城报纸的兴起，各个作坊、铺子都已经习惯了在报纸上打gg。 但是，打gg这个事情，并不是你花钱了就能取到好效果。 想一想后世杜蕾斯的文案，一般的公司能够比得上吗？ 在国际母语日的时候，人家的文案是「嘘，别叫出来！」 世界湿地日的时候，人家的文案是「从上游到下游，湿地连着你和我。」 国际香水节的时候，人家的文案是「心甘情愿沉迷在你的气味里。」 福尔摩斯诞辰日的时候，人家的文案是「我们之间需要一些更深入的理解。」 牛顿诞辰日的时候，人家的文案是「我们之间需要一些更深入的理解。」 世界消防日的时候，人家的文案是「安全通道，至关重要。」 这些文案，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来的。 像是这种固定日子的文案，你还可能怀疑这是人家提前很长时间，精挑细选之下的结果。 但是一些临时而来的突发事件，人家能够立马反应过来，蹭热点蹭的让你无话可说。 比如有一次，一场大雨淹没京城。 杜蕾斯想出将保险套套在鞋子上防雨的创意。 这个微博一经发出，当天就成为了微博头条，成为当年经典的营销案例。 还有文章出轨，马伊琍发表声明称「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然后人家杜杜说：有我，且行且安全。 你就是想不佩服都不行啊。 所以《大唐日报》的gg部成立之后，很快就变得生意兴隆。 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接的主要都是在《大唐日报》上面打gg的作坊的gg。 这对gg部的发展显然是有着非常大的限制。 所以骆宾王跟李宽请示之后，就让覃春把gg部给独立出去了。 这就有了当下大唐最大的博报堂gg公司。 荆木这一次就是找的博报堂gg公司给劳牛蒸汽机作坊做的gg方案。 为此，还花费了不少的钱财。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各方的反响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所有爱看报纸的人都知道作坊城那里有一家研究在道路上行走的蒸汽机车作坊。 「覃掌柜，我们这个试乘试驾，不是应该邀请勛贵子弟和富商出席才对吗？怎么第一次亮相，却是单独的媒体日呢？」 眼看着请柬已经发出去了一大堆，明天就是劳牛蒸汽机车首次亮相的时刻了。 荆木自然也有点紧张。 为了劳牛蒸汽机车能够顺利的登录大唐股票交易所，并且取得好的股票表现，荆木可是准备了一千贯钱的预算。 虽然一千贯钱看起来不是很多，但是考虑到这是在不到半个月内花掉，其实一点也不算小了。 整个长安城，有几个作坊一年的宣传预算超过一千贯的？ 更不用说一个月的预算一千贯。 这要是失败了，荆木在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就待不下去了。 「荆掌柜，您放心。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婚。所有的报社，就是现在搞宣传最主要的媒体，所以我专门设立一个媒体日，邀请的都是各个报社的写手。 虽然明天参加媒体日的人员不超过一百人，但是这一百人可是掌握了长安城上空的舆论方向。 只要他们说我们的蒸汽机车好，那么哪怕是它不好，大家也会觉得它好。 相反的，如果他们觉得不好，哪怕是产品再好，也很难有出头之日的。」 覃春作为《大唐日报》出身的gg商，对于宣传和舆论导向，自然是一清二楚。 不客气的说，他是准备把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gg运作，当成是博报堂的一个经典gg来操作的。 这几年，博报堂的主要客户都是楚王府相关产业的作坊。 覃春自然也希望能够开拓一下其他的作坊，这样才能够显示出自己的水平。 要不然，哪怕是他把博报堂运行的再好，别人都会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楚王府的一堆作坊在背后给你订单呢。 「我们邀请他们过来试乘试驾，为何还要准备车马费和礼品呢？我们不是已经安排了专门的马车去各个报社接送他们吗？」 第704页 荆木虽然接受了覃春的方案，不过心中有不少疑问，不问出来，显然是憋得难受。 「荆掌柜，这个世界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想要这些写手撰写一些夸奖蒸汽机车的文章，单靠我们的产品本身，是不够的。 你想，这蒸汽机车哪怕是做的再好，肯定都是有缺点的吧？到时候有些人不满意了，专门挑选缺点来重点描写，你还无法反驳。 但是那些勛贵富商看到了这样的文章的，你觉得他们还会想着要买一辆蒸汽机车回去吗？ 再说了，一个人两千到五千唐元，数量虽然不菲，但是跟它的产出相比，还是很值得的。」 搞推广，覃春显然是专业的。 要想各个报社的写手帮你写一些夸奖你的文章，不意思意思一下，人家写出来的文章就会让你觉得没意思了。 这个道理，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适用的。 特别是到了后世，各个汽车企业的试乘试驾，对于媒体记者，简直就是当成爷来供奉的。 来回机票、五星级酒店住宿，豪华晚餐，这些都是常规配置。 晚宴的时候动不动就抽大奖，更是相当于给大家送大礼。 完了还有颇为丰厚的车马费赠送。 这些行业领头的媒体，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爽。 对于长安城各个报社的写手来说，他们现在也是无冕之王，掌控着舆论呢。 毕竟，不管是哪家的掌柜，都不可能每一篇文章都自己写。 最终还是要依靠下面的写手。 「我是觉得已经在杨氏茶叶大厦的如家旗舰店为他们安排了住宿，又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和晚餐。 不过是一天的试乘试驾活动，这已经够优厚的条件了。」 荆木突然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去哪个报社当卧底。 那样的日子，似乎更舒服啊。 「那不一样，荆掌柜，这些东西，很快都会成为行规的，你习惯了就好。」 荆木：…… 第1265章 无微不至的服务 方大文是《经济日报》的新人写手，上个月刚刚入职。 出生于小商人之家的方大文，如果不是因为在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学习了三年，是没有机会进入到《经济日报》的。 好在他在商学院的时候，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专业功底非常扎实，所以才会被陈斌看中，进入了《经济日报》。 今天，报社安排了一个活给他。 最开始的一个星期，但凡是外出採访，都是有其他写手带着方三文，所以他倒是没有什么压力。 不过今天只是一个什么劳牛蒸汽机车的试乘试驾活动，其他写手都忙的一塌煳涂，没有空去参加这种似乎没有什么价值的活动。 最终陈斌就安排了方大文去凑个数吧。 毕竟，劳牛运输队在长安城算是一家大企业。 作为他们投资的一家作坊要搞活动的话，请柬都送过来了，《经济日报》不派个人过去，就有点不合适了。 「请问您就是方郎君吗？」 早上八点半的时候，当方大文按照约定的时间出现在《经济日报》的大门口的时候，立马就有一个满脸堆笑的人员过来跟他说话。 「你是……」 「我是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今天的试乘试驾的工作人员，为了方便大家前往试乘试驾现场，今天由我负责过来接送您。 只是我们准备的奔驰四轮马车，您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刚刚从书院里头毕业才一个月的方大文，显然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热情的服务。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那我们就直接过去吧。」 《经济日报》内部的食堂提供一日三餐，几乎是免费的，所以方大文还真是吃了两个大肉包，如今已经不饿了。 「您这边请！」 赵晶满脸微笑，让方大文挑不出任何毛病。 虽然心中有点不习惯，不过方大文还是上了马车。 然后赵晶也在他对面坐下，车夫便开始驱赶着马车前进。 「我们不去别的地方接人了吗？」 感受到车厢里面的空旷，方大文有点不适应。 之前他外出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跟人挤公共四轮马车。 像是今天这样乘坐豪华奔驰四轮马车的机会，可是非常稀少。 特别是专门安排豪华奔驰四轮马车来接他，更是第一次。 「方郎君，您今天就是我最尊贵的客人，我们的马车今天就负责接送您。不管是什么要求，只要您觉得有需要，可以随时提出来，我全力满足。」 虽然赵晶是个男人，不过这话听在方大文耳中，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反而有点感动。 这个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别的东西先不说，这个接待工作，那是做的真好啊。 到时候自己写文章的时候，只要他们的蒸汽机车不是太烂，怎么都得写上几句好话吧。 「今天的行程都是怎么安排的呢？」 方大文有点不习惯赵晶的热情。 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服务过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方大文是《经济日报》的主编呢。 「我正要给您汇报呢，这张行程单使我们今天的安排。等会去到现场之后，我们的荆掌柜会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蒸汽机车的情况，然后会去我们的作坊进行参观。 第705页 午餐就在杨氏茶叶大厦中的点都德进行，然后吃完之后可以在顶层的如家客栈休息一下。 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我们会开始正式的试乘试驾活动，一直到傍晚六点左右结束，然后就是再次进行晚餐。 今天的晚餐，我们还安排了一个特殊的环节呢。」 赵晶今天也是第一次接受这种单独服务客人的活动安排。 自家覃掌柜要把今天的试乘试驾活动搞成一个经典的活动，下面的人自然就要辛苦了。 「今天参加试乘试驾活动的人应该不少吧？你们每个人都给安排了专门的马车接送吗？」 「也不是的，只有像是您这样的青年才俊，我们才专门安排了马车接送。其他有些是统一安排的。」 赵晶这话，半真半假。 好在他很快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蒸汽机车上面，倒是不至于继续尴尬的聊下去。 很快的，马车就到达了劳牛蒸汽机车作坊。 在门口简单的做了登记，领取了一个礼品盒和厚实的信封，赵晶带着方大文走了进去。 至于方大文的礼品盒和信封，自然是礼品盒先放在马车上，信封方大文自己揣在了口袋里面。 此时，作坊里头已经有一些其他报社的写手到达了。 这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少都是之前认识的。 在接待厅里头，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已经准备请如家客栈的大厨帮忙准备好了自助点心。 整个氛围一点都不像是来工作的，反倒是像是来度假一样。 果然，如果地点转移到某个园林之中，那么度假的氛围就更好了。 「这个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还真是厉害，这种无微不至的服务，以前我只在平康坊享受过呢。」 「切，平康坊也只能在进入了人家的地盘之后，你钱给足了，才能享受到无微不至的服务。哪像是人家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一大早就安排了专门的人员和马车过来接送。 整个一天的行程，舒服的不得了，这种活动，我每天参加一场都愿意呢。」 进入了会场之后，赵晶就在角落里站着，没有继续跟在方大文身边。 而自己在场中转悠的方大文，时不时的听到其他人的交流声，却也是觉得很有道理。 看来，不是自己这个新人才会有这种体会。 那些《曲江日报》、《长安晚报》的老人，跟自己的反应也都差不多啊。 不得不说，这个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还是很有两下子的。 大家基本上都是第一次享受到这样的服务，心中自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享受到这样的服务。 一桿秤自然而然的就开始朝着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倾斜了。 哪怕是他们的蒸汽机车是一坨屎，这些写手都能把它形容出一朵花来。 大不了就使用一些春秋笔法嘛。 第1266章 博报堂的全程服务 「王爷，这两天劳牛蒸汽机车作坊闹得动静有点大，不少人都颇为关注，我们蒸汽机研究所这边要不要也上一个类似的项目？」 李谚这段时间有点春风得意。 伴随着各种蒸汽机设备进入到作坊，蒸汽机的影响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上升。 伴随而来的就是李谚的知名度也跟着飙升。 如今，李淳风已经熄了要他回去接他衣钵的想法了。 「蒸汽机车不能说一点前途都没有，但是蒸汽机哪怕是再怎么小型化，体积都小不到哪里去。要想走进千家万户，还是比较困难的。 当然，如果是在特地的场所用作运输车辆或者其他的车辆使用的话，倒也不是一点前途都没有。 不过短时间内，我还是比较看好蒸汽机设备、蒸汽机火车和蒸汽轮船的前景。 只要在这三个领域占据了统治地位，你们蒸汽机研究所的地位，就没有人可以撼动。 至于蒸汽机车，就让其他人去搞吧。」 这已经是李谚第二次询问李宽类似的问题了。 所以李宽准备好好的跟他沟通一番。 劳汉三搞出的蒸汽机车作坊，他自然是有所了解。 可以说劳汉三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虽然前期的投入比较大，胆石症还要搞好了，蒸汽机车作坊还是有前途的。 只不过这个前途相对蒸汽机火车和蒸汽机设备来说，没有那么光明而已。 一旦内燃机车出现，蒸汽机车立马就会被淘汰。 想像一下，私家车安装了一个巨大的蒸汽机，留给乘客的空间必然是非常有限的。 你要想在普通的道路上行走的话，自然也不可能把蒸汽机车制作的体积庞大。 要不然根本就没法上路了。 自重七八吨的蒸汽机车，可是没有几条路能够承受得了。 一旦陷入到某个烂泥坑中，乐子就大了。 「按照王爷你这个说法，如果在煤矿或者铁矿上面引入蒸汽机车，似乎破有前途？或者可不可以把蒸汽机设备改造一下，让它成为可以移动的挖矿设备？」 李谚现在的思路发散的也很快。 蒸汽机设备和蒸汽机车，除了有没有轮子之外，其他地方并不见得就有本质上的区别。 特别是提供动力的蒸汽机方面，更是一脉相承。 所以李宽一说劳牛蒸汽机车在一些特定场合可以当做运输车辆，他立马就联想到了蜂窝煤作坊和铁矿方面。 第706页 蜂窝煤如今已经是大唐各个州府不可或缺的生活物资。 好在大唐不缺煤炭，所以蜂窝煤的价格倒是一直没有上涨。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蜂窝煤的价格也没有下降。 毕竟作坊的工人工资在上涨，哪怕是生产效率也在提升，还是有不少的百姓用不起，或者是用的肉疼。 如果能够把蒸汽机设备或者蒸汽机车引入到蜂窝煤作坊，倒也是一个大胆的尝试。 「这方面你可以跟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沟通一下，看看双方怎么合作。先在城外的蜂窝煤作坊上面试用一下。」 从煤矿到蜂窝煤作坊还有一段的路要走。 现在基本上都是通过四轮运输马车来运输煤炭。 李宽也有在考虑是不是制作一个临时的铁路来解决运输问题。 不过铁路肯定没有重卡来的方便。 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完全可以考虑把重卡当成是自己的一个发展方面。 这么一来，蒸汽机车笨重的问题，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毕竟，哪怕是后世的重卡，发动机也是毕竟笨重的。 「好的，那过两天我去找劳汉三聊一聊吧，看看大家怎么合作。」 李谚想把蒸汽机研究所及其下属的各个作坊修建成大唐影响力最大的作坊。 所以他才想着全面开花。 不过，李宽的想法显然跟他有所不同。 术业有专攻，没有必要所有的东西都扫到自己锅里来啊。 现在橡胶轮胎还没有搞出来，汽油机和柴油机也都还没影子，汽车工业还不着急进入。 现在的蒸汽机车，就让别人去玩吧。 …… 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试乘试驾活动，进行的很顺利。 上午的说明，按理来说是比较枯燥的。 但是博报堂gg公司知道这帮写手对听蒸汽机车运行的原理不感兴趣，所以把介绍的重点都放在了蒸汽机车的优点上面去了。 什么不再需要养马匹了啊。 什么开在街上非常拉风啦。 还有什么不怕疲劳之类的。 之后就是各种宏伟的规划和设想，仿佛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就是大唐的明日之星。 反正有什么好话就说什么。 完事了还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文案，大家到时候写稿的时候可以参考使用。 这么一来，方大文他们就一点压力也没有了。 只顾得大吃大喝，好好享受。 至于下午的试乘试驾，大家到时颇感兴趣。 不过总共也就一辆样车，大家也就是过了过试乘的瘾头。 能够具备自己驾驶水平的人，不超过两只手。 不过，这倒也算是给大家开了开眼界。 毕竟，蒸汽机这三个字，现在是百姓茶余饭后的热词。 也是各个报社里头，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报纸上的词语。 作为各个报社的写手，他们自然也想多了解一下这方面的念头。 「覃掌柜，就这么带着大家吃吃喝喝，会有什么好的宣传效果吗？」 今天是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大日子。 劳汉三自然也是全程参与了。 而覃春这个策划人，也是难得的从头跟到尾。 显然是真的想把这一个活动搞成标杆。 以后其他的作坊要是有类似的活动，直接照搬过来就行了。 必然新款自行车上市，或者新款四轮马车上市之类的，道理基本上是通用的。 甚至其他的作坊，必然怀表或者座钟，亦或是缝纫机之类的，也都是适合这么一套宣传方案的。 到时候，博报堂gg公司在大唐的gg界，就是无可争议的一哥了。 其他《长安晚报》、《曲江日报》的gg部，哪怕是有样学样的独立出来，想要跟博报堂竞争，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毕竟，先发优势，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打破的。 「劳掌柜，你不用担心，这宣传效果好不好，这几天看看他们发出来的文章就知道了。 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让他们对我们的蒸汽机车有一定的了解，剩下的就是吃好喝好玩好了。 要不是这么多人去平康坊有点夸张的话，今晚我都准备安排大家集体去平康坊过夜了。」 覃春虽然心中也有点忐忑。 这个方案，他还是第一次使用呢。 不过，在客户面前，他肯定要非常镇定的表达自己的信心。 「这倒也是。我原本的想法是让大家好好的在作坊里头了解一下我们的蒸汽机车结构，让大家意识到我们这个改进的不凡之处。 不过现在想一想，对于这些写手来说，估计没有几个人是真的想认真的了解这些东西的。 他们只要脑中有一些基本概念就行了，剩下的完全就靠着那支笔桿子了。」 劳汉三虽然心情有点忐忑，不过智商还是在线的。 覃春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了，他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从各个写手离开晚宴的时候的表情来看，应该都还是比较满意的。接下来几天，他们肯定都会陆陆续续的在报纸上面刊登相关的文章。 我们也可以把准备好的资料全部提交给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争取这个月内完成上市。 到时候，正是我们宣传效果最佳的时刻，股票的价格就怕是想要下跌也很困难。」 第707页 覃春这一次给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提供的策划方案，还真是一揽子解决方案。 虽然他们不了解大唐股票交易所是如何审核新作坊的上市申请的。 但是没有关系啊。 还要他们能够跟交易所的管理处联繫上，需要准备什么东西，自然就很清楚了。 到时候，在博报堂gg公司的运作下，劳牛蒸汽机车作坊顺利上市，为劳汉三筹集到发展所需的资金之后，肯定会有其他的掌柜跟风的。 毕竟，除了少数一门心思的想着单纯的依靠自己的技术，让自家作坊发展壮大成为一家百年企业的人，毕竟还是毕竟少数的。 大部分商人，都是想要多挣一点钱的。 「嗯，那接下去的几天，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安排人驾驶着蒸汽机车，在长安城的各个街道上行走，让更多的人把报纸上看到的文章跟双眼看到的实物结合在一起，为我们的上市做最后的准备。」 劳汉三也是知道覃春背后是楚王府。 如今自己跟博报堂深入合作，成功的可能性还是非常高的。 「嗯，就这么办吧。不过一定要让作坊里头的匠人跟在后面的马车上，携带一些容易损坏的零件。 万一蒸汽机车在路上抛锚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修好。 可别把一场宣传活动，搞成了砸盘行动了。」 要说覃春心中的担心，蒸汽机车的质量到底如何，算是他最担心的。 其他的方案搞得再好，要是产品本身掉链子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放心！我们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把蒸汽机车开回作坊，安排匠人们做一番全方位的检查，确保不出任何篓子。」 覃春的担忧，劳汉三自然早就有考虑。 至于有没有效果，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毕竟，这只是一台样车。 …… 朱雀大道是长安城的中轴线。 不过伴随着大明宫的修建，朱雀大道的重要性有所下降。 而当李世民常驻城外的颐和园之后，朱雀大道就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神秘。 许多忌讳，慢慢的也不是那么讲究了。 今天一大早，荆木就亲自带领几个匠人，驾驶着蒸汽机车从作坊城来到了朱雀大道。 果然，一路上，这辆能够行驶在路上的蒸汽机车，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成为了长安城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高阳，你觉得这个蒸汽机车怎么样？」 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房遗爱夫妇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听说。 「看上去挺不错的样子，比奔驰四轮马车还要吸引人的眼球。」 高阳一向行事高调，对于拉风的蒸汽机车，自然评价颇高。 「你说我们买一辆用来出行使用，怎么样呢？有了这蒸汽机车，以后我们不管是在长安城内活动，还是出城，亦或是去洛阳游玩，都可以直接乘坐。 长安城现在还没有谁买过蒸汽机车，到时候我们就是第一个拥有蒸汽机车的人，说不定史书上都会留下记录呢。」 房遗爱说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了决定。 「买个蒸汽机车，史书上还能留名？」 高阳听了显然颇为意动。 这种好事，似乎值得花点钱去搞啊。 「我觉得可以！反正一辆蒸汽机车，顶多就是几百贯钱，撑死不会超过一千贯钱，这个花费，似乎还是很值得的。」 跟着高阳混了这么多年，房遗爱如今花钱也变得大手大脚起来。 「不过我看报纸上说，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如今就只有一辆蒸汽机车样车，我们哪怕是想要购买，应该也没有地方可以买吧？」 「这个很简单啊。我们可以直接把样车买下来，或者让他们重新组装一辆样车给我们。 从零到一，也许是非常困难的，但是从一到二，想必就要简单很多了。 这个时候我们去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购买蒸汽机车，肯定会受到他们的热烈欢迎，指不定到时候他们还愿意专门为我们做一些定制的服务呢。」 房遗爱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不错。 反正房家现在也不差那几百贯钱。 「那行吧，我们今天就去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走一趟，把他们的样车给买下来。到时候直接开着蒸汽机车去颐和园，让父皇他们好好的见识一下。」 高阳想到以后自己亲自开着蒸汽机车，在李治和兕子面前炫耀的场景，就忍不住夹紧了双腿。 这个事情，可以做啊。 无形之中，房遗爱和高阳夫妇，帮了劳汉三、荆木和覃春他们一个大忙。 相当于免费给人做了一波gg啊。 第1267章 拿了钱办了事 大唐股票交易所今天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不过不管是对于劳汉三来说，还是对于荆木和覃春来说，今天都是不一样的。 「覃掌柜，我们一口气发行了超过一千万股的股票，会不会数量太多了？虽然只是一唐元一股，但是我们只不过是拿出来了两成的股份发行，就相当于要筹集一万贯钱。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哪怕是我们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在作坊城已经购买了一大块地，用来修建流水线生产线，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花销也还没有到一万贯吧？」 第708页 劳汉三以前挣的都是辛苦钱。 每一文钱，都是一辆辆马车运输货物或者人员得来的。 但是现在劳牛蒸汽机作坊的挣钱方法，他却是有点看不懂了。 按照他的理解，最近一年他投资在蒸汽机车作坊的钱财，累计也就只有八千多贯钱。 其中大部分还是刚刚支付了採办设备的钱，设备都还没有正式安装好呢。 在劳汉三看来，哪怕是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要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上市，发行的市值也顶多就定到一万多贯钱。 这么一来，也相当于他的投资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内，就实现了翻一番的收益。 可是，按照覃春现在折腾的模样，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估值就直接去到了五万贯钱了。 这就有点太夸张了。 抢钱也没有这么容易的吧？ 虽然哪怕是发行成功了，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也只能先获得一万贯钱的资金。 但是这已经比劳汉三之前所有的投入都要多了。 他的身价，一下子就翻了快一番了。 这种挣钱速度，绝对是他以前没有想像过的。 难怪他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充满了不自信。 「劳掌柜，您放心，这个市值我是跟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充分沟通之后定下来的。 您又不是没有看到，蒸汽机车作坊现在在长安城是有多么的火爆。特别是第一辆样车被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以九百九十九贯钱的天价给购买了。 这就更加吸引了许多勛贵富商的注意力。对他们来说，花费几百贯钱买一辆蒸汽机车，先不说好不好用，单单这个名头和驾驶蒸汽机车在长安城行走带来的影响力和gg效果，就足够让许多的富商动心了。 到时候，我们的伙计跟富商推荐蒸汽机车的时候，可以重点突出拥有蒸汽机车之后，给这些富商身后的作坊和铺子带来的gg效果。 反正每个作坊都是有gg费用投入的，如果买一辆蒸汽机车的gg效果跟在报社上面投入gg的效果差别不大的话。 我想大部分的富商都会选择购买蒸汽机车吧？」 覃春这个看问题的切入点，还真是劳汉三以前没有想过的。 购买自家的蒸汽机车，既然还能起到gg的效果？ 如果说覃春说的是给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带来的gg效果，劳汉三还比较能够理解。 可是现在覃春说的是给购买蒸汽机车的富商背后的作坊带来gg效果，他就有点搞不懂了。 好在一旁的荆木很有眼色，看到劳汉三的表情，就知道自家掌柜应该是没有搞清楚情况。 「掌柜的，蒸汽机车现在在长安城是稀罕物件。不说物以稀为贵，单单这些掌柜驾驶蒸汽机车在道路上行走，肯定就会引起许多人的讨论。 这个时候，大家就会知道这个掌柜背后有什么产业。到时候茶余饭后说起长安城的蒸汽机车，可能就会说某某某作坊的东家也有一辆蒸汽机车之类的。 这么一来，不就相当于起到了很好的gg效果了吗？」 「荆木掌柜说的非常有道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现在但凡是跟蒸汽机扯上关系的东西，都会吸引非常多的眼球。 哪怕是世家大族，现在也都纷纷安排了家中子弟去研究蒸汽机，生怕错过了楚王殿下口中的『工业革命』。 我们的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上市，正好赶上了这一趟的风口。 用楚王殿下的话来说，就是站在风口上，猪也会飞呢。」 覃春这话，立马就吸引了劳汉三的注意。 「站在风口上，猪也会飞？这是什么意思？楚王殿下说过这样的话吗？」 「这当然是楚王殿下说过的话，要不然我怎么能够想到这么通俗易懂的哲理呢。我的意思就是只要我们兴办作坊的人，能够正确的赶上热潮，哪怕是做出来的东西很一般，也能狠狠的挣一笔钱。 就拿我们的蒸汽机车作坊来说，一方面沾上了蒸汽机的热潮，另外一方面又跟大唐这几年的水泥道路普及扯得上关系，同时也跟销量越来越好的四轮马车和自行车有牵连。 蒸汽机车的推出，绝对是顺应时代潮流的行动，是站在了时代的风口上面，五万贯钱的估值，一点也不夸张。 劳掌柜，现在的五万贯钱，已经不像是二十年前的五万贯钱，等到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市值去到五十万贯钱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五万贯钱真的不算什么。 我们发行价定的不仅不高，有可能你还会觉得亏了呢。」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不管是定高了还是定低了，覃春绝对是要保持信心满满的样子。 反正博报堂gg公司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绝对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 到时候《大唐日报》把这个案例报导一下，立马就可以吸引许多其他的掌柜找博报堂合作。 甚至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都可以把博报堂跟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这个合作案例，作为教学的一个经典案例来分析呢。 「还有一刻钟就正式开盘了，交易所里头的股民到底认不认我们这个估值，到底支持不支持购买我们的股票，立马就会有结果了。」 荆木深唿吸一口气，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大钟，心情有点紧张，有点期待，有点担忧。 第709页 「没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熘熘就知道了！劳掌柜，荆掌柜，你们就做好出名的准备吧！」 覃春脸上露出了一个让劳汉三和荆木安心的笑容。 第1268章 没理由不看好啊 作为一个经常上班划水的胥吏，令狐无疆今天毫不例外的再次翘班了。 反正御史台那边，只要你不找事，其实事情就很少。 当然啦，要是各个御史都想要好好的表现一把，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顿弹劾，那么御史台的胥吏忙断了腿，都是很正常的。 很显然，作为老油条的令狐无疆，现在跟着同样是老油条的杨本满做事，重心已经不在本职工作上面了。 今天一大早，令狐无疆就去到杨本满府上，等着杨本满一起去大唐股票交易所。 「杨御史，这几天，长安城各处都在讨论着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事情，特别是他们今天将在大唐股票交易所正式上市，更是吸引了许多百姓的关注。 报纸上普遍都是看好这支股票的报导。除了他们的第一辆蒸汽机车被房遗爱和高阳公主高价买走之外，据说他们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已经接到了十几辆的订单了，前途似乎很不错啊。」 很显然，令狐无疆今天跟杨本满翘班去交易所，显然是冲着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而去的。 令狐投资公司作为大唐规模最大的投资公司，自然不会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上市这样的大场合。 最近几个月，虽然有不少新作坊在交易所上市。 但是上市的时候估值就去到五万贯以上的，还是非常罕见的。 事实上，整个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市值超过了五万贯的，也就是那么十几家而已。 用后世的话来说，这些蓝筹股，个个都不简单。 如今一家刚刚成立不满一年的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就能顺利的上市，并且还是估值去到了五万贯，令狐无疆要是不关注，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这个蒸汽机车，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突然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存在。背后的故事，总是让人觉得不简单。 这个投资逻辑，跟我们以前了解的作坊有点不一样啊。」 杨本满虽然也算是见多识广，这几天还在忙着写一本百姓们都能看得懂的理财书籍，或者叫做投资书籍。 但是他还真是没有见识过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这样的投资方法。 要是劳汉三真的成功了，那么杨本满有一种预感，作坊城那里立马就会出现好几家，甚至是十几家各种各样的蒸汽机车作坊。 别以为只有后世的商家才喜欢跟风，大唐也一点都不例外。 想一想后世特斯拉搞电动车成功之后，后面有多少跟风的新能源车企？ 单单华夏大地，就有不下一百家的新能源造车企业。 当然，不少所谓的饿新能源造车企业，自始至终都没有正常的生产出一台电动车，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哪怕是一些曾经看起来非常风光，融资了不少钱财的电动车企业，最终也倒在了前进的道路上。 大家看到的蔚来、小鹏和理想这些成功者，但是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成功者身后，还有无数的失败者。 「虽然这个投资逻辑确实跟我们之前了解的不大一样。但是如果每一辆蒸汽机车的售价都是九百九十九贯钱的话，单单他们现在接受到的订单，就已经超过一万贯钱了。 只要再接几十辆订单，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营业额，立马就能达到五万贯钱了。 这么一想，他们现在五万贯钱的估值，似乎也不是很夸张呢。」 令狐无疆这么一分析，倒是吓了他自己一条。 这个结果，似乎有点夸张啊。 「话不能这么说，长安城中，不是所有人都跟房遗爱和高阳公主那样败家的。他们只是为了争夺第一辆蒸汽机车拥有者的称唿，所以才会出九百九十九贯钱的天价。 甚至我怀疑这个价钱背后，会不会有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跟房遗爱他们的特殊合作在里头，要不然这个事情，总是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 杨本满这话，让令狐无疆吃了一惊。 但是，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您说的还真有可能！如果我是劳汉三，哪怕是以成本价把蒸汽机车出售出去，甚至是亏本出售出去，然后对外宣称售出了一个高价，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以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行事风格，这辆蒸汽机车在长安城的曝光率，绝对不会低。 甚至在大明宫和颐和园中，也会留下这辆蒸汽机车的足迹。 这么一来，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从这一单生意之中获得的好处，就绝对不是单纯的售卖收入那么简单了。」 令狐无疆也不傻。 要不然哪怕是有杨本满的帮忙，他也没有办法把令狐投资公司搞到今日的规模。 「所以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营业额和估值，不能简单的以第一辆蒸汽机车的情况来推算。 按照我的估计，一辆蒸汽机车的售价，不应该超过五百贯钱，最好就是能够控制在两百贯钱以内，这样才比较有前途。 但是这么一来的话，短时间内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就很难从售卖蒸汽机车的过程当中获得利润了。 毕竟，生产一台蒸汽机的成本是毕竟高的。哪怕是他们使用的是缩小版的蒸汽机，成本也会比较高昂。」 第710页 杨本满和令狐无疆就这么一路分析着来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 「那您觉得我们今天到底有没有必要买入一些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股票呢？」 买还是不买，这才是令狐无疆最关心的问题。 其他的内容，都是为这个判断来服务的。 毕竟，他如今可不是那种整天打嘴炮的人。 他要为自己的令狐投资公司负责人。 「买！为什么不买？虽然这里头的投资逻辑，我还没有完全搞懂。但是从这段时间劳牛蒸汽机车的发展和运作来说，背后显然是有高人的。 我听说他们的合作方博报堂gg公司是从《大唐日报》的gg部独立出来的，而《大唐日报》背后则是楚王殿下。 楚王殿下看好的东西，我们没有理由不看好啊。」 杨本满找了一个这么强大的理由，令狐无疆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他也不想反驳。 第1269章 功德圆满 「骆兄，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唐日报》的总编也吹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来了？」 祝之善刚刚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就发现了自己的老熟人骆宾王。 作为大唐第一和第二的报社的掌舵人，骆宾王跟祝之善之间，虽然谈不上友情，但是彼此肯定是认识的。 虽然两家报社背后的东家，关系很差，但是骆宾王和祝之善见面之后，表面上还是非常和气的。 当然，也就仅限于表面上了。 「今天是《大唐日报》旗下博报堂gg公司的大客户上市的日子，我自然要过来凑凑热闹。反倒是祝掌柜你怎么那么悠闲，居然也来这里凑热闹了？ 莫非是《长安晚报》经营不下去了，准备转型跟《经济日报》去竞争了？」 骆宾王这话一出口，祝之善立马就脸都黑了。 虽然《长安晚报》的日子没有《大唐日报》那么滋润，但是现在各个作坊都对打gg很有热情，每一家报社的日子，过的其实都还是很不错的。 不客气的说，现在是大唐报社发展的黄金时期。 在新的传播媒介出现之前，这个黄金时期一直都会持续很长时间。 「百姓们现在对经济相关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我们加大一下这方面的版面，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这么一想，我还得感谢骆兄你的提醒呢。」 祝之善自然不会跟骆宾王说出今天自己过来的真实目的。 博报堂gg公司从《大唐日报》独立出来之后，似乎混的很不错。 祝之善也在考虑是不是让《长安晚报》的gg部独立出来，跟博报堂一样去经营。 「呵呵，可别捡了黄豆丢了西瓜。」 被祝之善这么一回应，骆宾王心中有点不爽。 接下去，两人的对话就没有什么营养了。 …… 「噹噹当！」 伴随着大唐股票交易所的钟声，今天的交易正式开始了。 「涨了，劳掌柜，我们的股票价格涨了。」 眼看着一瞬间就有人开始挂出了买单，荆木立马变得激动了起来。 反倒是覃春的面色波澜不惊，继续看着牌匾上的变化。 今天最开始的那些单，有一半都是博报堂安排的托。 不过这个事情，覃春肯定是没有跟劳汉三和荆木说的。 就让他们先高兴一会吧。 最关键的还是看后面是不是有其他大量的人继续购买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股票。 「恭喜劳掌柜，您现在的身价，哪怕是放在整个大唐，也至少可以进入前一百名了。」 虽然覃春对现在的情况一点也不激动，但是该恭喜的还是恭喜的。 要不然显得他好像有什么想法一样。 「这些都是帐面上的财富，别说是几万贯钱了，你就是现在让我立马拿出一万贯的钱财出来，我都很有压力呢。」 心情稍微有些放松的劳汉三，捋了捋自己并不明显的鬍子，脸上满是笑容。 「也要恭喜荆掌柜和作坊里头的诸位管事和大匠了。以诸位持有的股票，荆掌柜您现在也是身家五千贯的人了。 其他管事和匠人，也都算是发了一笔大财呢。」 覃春对于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股权构成非常清楚。 除了劳牛运输队这个大股东之外，荆木这些管理人员和主要的匠人，也都是或多或少的持有一些股票的。 按照五万贯的估值，如今身家超过五百贯的人，在劳牛蒸汽机车作坊里头，至少超过十个了。 在普通百姓一年的工钱还是几贯钱的时代，五百贯也算是一笔巨额的财富了。 跟后世的千万富翁，也是不遑多让。 「我们的股票，半年内都是不能售卖的，只不过是看起来好看而已，当不得数，但不得数的。」 眼看着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股票价格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上涨了三个多点，荆木也是笑开了花。 「覃掌柜，这一次我们作坊能够顺利上市，还真是多亏了你的帮忙。今后我们劳牛运输队和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所有gg业务，都要拜託覃掌柜你多费心了。」 给谁做都是做。 这个时候，劳汉三自然要选择一个让自己有信心的gg商。 打gg，看起来是很简单。 第711页 只要肯花钱，似乎在哪里都能打，找谁都差不多。 但是经过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这一个月的运作，劳汉三对于一家高水平的gg公司的重要性，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理解。 要是没有什么意外，他准备一直跟博报堂合作。 「哈哈，劳掌柜，您客气了，我只不过是完成了自己份内的一点事情而已。 以后博报堂gg公司还得劳烦您多多关照呢。」 看着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股票价格在不断的上涨，覃春心中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这一单生意，到现在为止，基本上就算是圆满成功了。 「今晚的庆功宴，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几杯！今后我也会向其他的掌柜推荐你们博报堂！」 劳汉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花了不到一万贯钱，如今却是变成了将近五万贯钱，心情自然美滋滋。 别看大唐现在已经比较富裕了。 但是五万贯钱，哪怕是放在世家大族里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个好说！不过，劳掌柜，我觉得五万贯的市值，完全没有将劳牛蒸汽机车的潜力给全部发挥出来。 我建议您在接下来的一年，好好的把蒸汽机车的产量给搞上来，把蒸汽机车卖到洛阳、凉州、扬州等地去。 明年这个时候，指不定这一次筹集到的一万贯钱，又能再次给您带来五万贯的收益呢。」 作为博报堂的重点合作伙伴，覃春自然不希望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昙花一现。 要是那样的话，他的设想就算是落空了。 总不能到时候自己公司总是那一个已经没落，甚至是倒闭的作坊来宣传自己的厉害吧？ 「你放心！这个事情荆木那边已经在安排了，我们第一批的订单，也会在最近三个月陆续交货。今后，我们争取把作坊的产能扩张到每个月超过一百辆。」 劳汉三意气风发，满嘴飞沫的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覃春虽然对飞溅到自己脸上的口水有点介意，但是看在钱的份上，一切都忍了。 第1270章 财帛动人心 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上市首日，以百分之十二的涨幅收官。 虽然没有触发涨停，但是这么高的估值上市，还能不下跌，已经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了。 「郎君，我觉得对于蒸汽机车的投入，可以单独从四轮马车作坊里头独立出来，我们也成立一个城南蒸汽机车作坊，投入一个几千贯钱，看看明年能不能也把它弄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 到时候，哪怕是市值没有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这么高，有个两三万贯钱，也算是大挣了。」 城南马车行，韦掌柜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表现。 虽然他之前劝说过韦思仁投入一部分人力物力到蒸汽机车，对方也答应了自己的请求。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力度还是不够啊。 五万多贯钱啊。 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只不过是卖出了一台样车而已，就已经有这么高的估值了。 谁能不羡慕呢？ 「这个世道，我真是要看不懂了！那个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估值要是去到了一两万贯钱，我还能理解。 毕竟可能有些人会看好他的前途，所以愿意出一个高价。 但是五万贯的估值，今天还能上涨百分之十二，我就真的无法理解了。」 韦思仁有点郁闷。 他发现自己对长安城的经济发展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郎君，虽然这个结果很让人感到意外。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国富论》里头的一些话，觉得这个情况，很可能以后会越来越常见。 当初楚王殿下说，蒸汽机的出现，意味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以前许多的商业逻辑，在蒸汽机时代，都要变化了，都已经不适用了。 好在这个时代才刚刚开启，只要我们跟上了步伐，倒也不用特别的担心。 按照这个节奏，我觉得到时候江南道那些商家受到的损失才会更重，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们对蒸汽机时代的到来，显然没有那么深刻的感受。 等到他们感到不适应的时候，已经晚了。」 韦掌柜这话，让韦思仁听了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 是啊，自己现在能够反应过来，似乎也不算晚。 「行吧，那就把蒸汽机车的研究从四轮马车作坊里头独立出来，在作坊城单独购买一个作坊给他们使用。 不过，这几天，你也找人去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下一辆订单，我们好好的研究一下他们的蒸汽机车是怎么制作的。 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减少研究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在他们的基础上直接进行改善。」 虽然大唐皇家专利署已经成立了好几年了。 但是除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专利之外，大部分人都还没有习惯去註册专利。 毕竟，註册专利也是需要花钱的。 除了楚王府的各个作坊比较积极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相应的，直接模仿或者抄袭其他作坊的产品，在长安城还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情况。 很显然，韦思仁现在也准备先买一辆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车子回来拆解一下，然后直接模仿出来再说。 「嗯，我立马就去安排！不过听说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产量都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了，我们估计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拿到拆解车。」 第712页 「那就想办法去挖人，看看能不能挖几个他们作坊的匠人过来，哪怕是工钱给的高一点也没有关系。」 既然已经决定好好的发展蒸汽机车，韦思仁自然也就不会小里小气。 跟未来的几万贯钱相比，挖人的那点钱财，他还是愿意出的。 别看现在的匠人，普遍都没有跳槽的想法。 但是那也得看你给的钱到位没有。 特别是针对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匠人，大部分本身就是从其他作坊被挖过来的。 现在继续被人挖一次，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 「郎君，这个估计也有点困难。听说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核心匠人，手中都是持有作坊的股票的。 如果他们现在跳槽的话，那么这些股票就会变成一堆废纸。这少说也是几百贯钱的损失。 我们也不可能花费几百贯钱去挖一个匠人吧？这会让我们现有的匠人立马生起巨大的怨气，最后会出事的。」 很显然，韦掌柜不看好挖人的前景。 你要是去观狮山书院或者其他书院的蒸汽机研究所里头挖人，只要钱给到位了，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你要去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挖人，半年内还是很有困难的。 大家现在都被劳汉三画出来的大饼给吸引了呢。 「那个劳汉三，那么捨得？居然给匠人分配股份？」 韦思仁愣了一下。 作为勛贵子弟，虽然他如今负责韦家的商业事务。 但是内心之中，他对匠人还是有点看轻的。 像是城南马车作坊，别说是匠人了，就是韦掌柜都没有一丝的股份。 顶多就是年底的时候，多给你发一些奖金。 当然了，像是韦掌柜这样的人物，韦思仁也不担心他会跳槽。 在家天下的年代，哪怕是韦掌柜只是韦家的旁系子弟，他要是敢离开韦家的作坊去为被人效力，也绝对是社会性死亡了。 甚至韦家把他抓回去，在宗祠里头当场杖毙，衙门都不见得会管。 没办法，这年头的宗族势力，就是这么的强大。 这还是在关中，要是放在江南道或者岭南道，宗族的影响力就更大了。 哪怕是再过个一千多年，这种局面也不会得到根本性的改变。 「是的！虽然只是给了一些核心匠人分配了股份，但是劳汉三也承诺未来会进一步扩大股份激励的范围。 以前，我虽然听说了这个说法，但是并没有太当回事。 谁知道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上市之后，表现居然如此夸张。 那一点点股份的价值，如今都已经不能忽略了。」 韦掌柜这话，倒是自己的心里话。 以前，他只当是劳汉三在收拢人心，但是并不看好那个效果。 毕竟，一个点的股份的话，正常情况下也就是年底分红的时候可以分到一个点的利润。 但是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挣钱，这一个点的股份，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意义。 哪怕是挣钱了，除非你能够挣几千贯，上万贯。 要不然这点股份的分红，也不算有多大的冲击力。 第1271章 让更多的人受到刺激 「王爷，我们真的不研究蒸汽机车吗？以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实力，再加上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水平，我们可以很快的生产出属于自己的蒸汽机车出来。」 楚王府中，王富贵再一次的跟李宽提出想要搞蒸汽机车的想法。 很显然，今天劳牛蒸汽机车作坊在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表现，触动了他。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只是没有上市，要是也拿到大唐股票交易所去上市，别说是五万贯钱了，就是五十万贯钱的市值，也不算夸张。 你没有必要天天盯着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那点市值在那里计较。」 李宽之所以坚定的不进入蒸汽机车制作行业，除了长远的不看好之外，最主要还是希望几家游离于楚王府之外的作坊，能够异军突起，刺激一批商人进入到新兴制造行业。 很显然，现在劳牛蒸汽机车作坊，起到了一个很好地带动作用。 这种情况下，李宽呵护都来不及，哪里会去砸场子呢？ 楚王府又不差那几万贯钱。 但是让工业革命的步伐快一点，让蒸汽机的应用速度快一点，这却是李宽很希望看到的事情。 这种推广，绝对不是李宽拿出几万贯钱去打gg，或者做什么宣传就能那么容易达到的。 只有让更多的人受到刺激，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投资新兴行业的巨额回报，这个循环才会顺利的滚动下去。 到时候，工业革命的潮流，谁都无法抵挡。 大唐的社会结构，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现在是只卖了一辆样车，就已经市值五万多贯钱了。 如果等他们大规模的量产蒸汽机车，指不定市值就去到十几万，甚至几十万贯去了。 我们王府虽然不差钱，但是几十万贯的钱财，怎么也值得重视一番吧？」 王富贵还是有点不甘心。 只卖了一辆车啊，市值就已经去到了五万多贯了。 他王富贵如今的身价，也就差不多这么一点呢。 第713页 不过，李宽显然对这事看的很开。 要知道，在后世的汽车行业，更加夸张的事情都有呢。 你看人家恆大汽车，一辆车都没有正式售卖，市值就已经去到几千亿了呢。 别的什么上汽集团、广汽集团，年销量不知道是恆大汽车的多少倍，但是市值却是加起来都比不过人家一辆车都没有正式开卖的公司？ 你上哪说理去？ 只能说，时代的变化，永远超出你的想像。 看看后世世界汽车行业的市值排行榜，就会发现你看不懂的东西多了去了。 就一个蔚来汽车，市值比戴姆勒奔驰和宝马都要高，你怎么看呢？ 「富贵，你如果真的这么看好蒸汽机车，其实也不一定就要自己成立蒸汽机车作坊。 我们完全可以从股票交易所里头购买劳牛蒸汽机车的股票，或者直接跟人家商讨入股的事情。 被劳牛蒸汽机车这么一刺激，长安城中，想要进入这个行业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到时候你要是想要投资，有的是机会。」 看到李宽的态度还是如此坚决。 王富贵也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其他的作坊，估计没有几家的实力比得上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和劳牛蒸汽机车作坊的，我投资他们干什么呢？ 倒不如好好的把蒸汽机研究所下面的作坊发展好来，挣得钱财更多。」 「那就对了！如今各个作坊都在採办蒸汽机设备，虽然也有一些人家开始研究属于他们自己的蒸汽机设备，但是八成的设备还是从我们那里购买。 这一个行业，可是至少可以吃个一百年呢。什么冲压零件使用的设备，铸造零件使用的设备，机加工零件使用的设备，林林总总，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没有事情干。」 李宽对蒸汽机设备是非常看重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才是工业革命的源泉。 只有各种蒸汽机设备进入到作坊，才能不断地提高生产效率。 而生产效率的提升，意味着产量的提高，价格的下降。 这个时候，使用了新式设备的作坊，哪怕是下调了产品的售价，也仍然可以获得大量的收益。 而传统的作坊，则是会在这种冲击之下，变得经营不下去。 要么改革，同样引进新式设备，要么就只有倒闭这条路可以走了。 虽然短时间内，肯定会给一些地方带来巨大的冲击，让人感受到改革的阵痛。 但是对于大唐来说，这个阵痛是必须的，也是很有意义的。 「蒸汽机火车和蒸汽机设备，现在确实很火红。不过那个蒸汽机船，现在却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王爷，我们是不是考虑先把匠人抽调到这两个领域，以后再慢慢的研究蒸汽机船？」 王富贵看到搞蒸汽机车没有希望了，便想着干脆把李宽说的蒸汽机火车和蒸汽机设备给搞起来。 毕竟，这两个领域给楚王府带来的利润，确实很值得期待。 反倒是蒸汽机船，现在是一文钱都没有挣到。 反而是为了研究出适合船只上使用的蒸汽机，楚王府还需要不断的往里头砸钱。 「不，这三个领域，必须齐头并进！至于蒸汽机船，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已经开始进行正式的制作，虽然不一定一次性就能成功，但是前途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火车和轮船，这可是改变这个时代交通状况的利器。 李宽怎么可能因为现在轮船还没有成功制作，就短视的停止了投入呢？ 但是一点产出都没有，楚王府也花费了上百万贯钱到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当初好很多了。 至少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已经不需要楚王府划拨任何资金过去。 单纯依靠售卖蒸汽机设备的钱财，就能维持李谚安排几个研究小组齐头并进的烧钱了。 搞科研，还真的是烧钱。 特别是引领时代步伐的那种科研，因为没有参照物可以对比，试错的成本非常的大。 这也是为何后世的工业强国，不管是德国还是倭国，亦或是华夏，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走的模仿的道路。 只有发展到了一定阶段，谈自主创新才有意义啊。 第1272章 寮人叛乱 当长安城勛贵百姓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劳牛蒸汽机车作坊上市取得巨大成功的时候，远在岭南的甘蔗种植园主们，也将要迎来一年最忙碌的时刻了。 生长了大半年的甘蔗，如今很快就到了砍伐的时候了。 「许兄，这一次我们新买的砍刀，比之前可是锋利多了。我试用了一下，效果非常不错。」 广州酒家的雅间里头，程刚、房镇和许昂跟往常一样的进行定期聚会。 「程兄说的没有错，虽然今年我们大家种植的甘蔗面积比去年又增加了一些，但是今年的收割效率，应该要比去年快。 往年，每次砍伐甘蔗的时候，为了购买足够的砍刀，就要花费不菲的钱财。 每天都还会出现大量的砍刀因为有了缺口，或者直接断成了两截而报废。 这一次我们从金太打铁作坊订购的新式砍刀，完全都是精钢打造，售价比过往的反而要低了两成。」 房镇显然对自家刚刚到货的几千把砍刀，很有信心。 第714页 作为岭南最大的甘蔗种植主，他们几个几乎掌控了岭南道甘蔗种植业的发展步伐。 「这些砍刀都是使用了新式的蒸汽机设备加工而成的，质量自然比去年买的更好，售价也便宜了一些。 如今金太打铁作坊已经在广州开设了一家铺子，重点售卖这些砍刀和水壶呢。」 许昂对金太打铁铺子的情况，显然要比房镇和程刚了解的更多一些。 「水壶？」 程刚立马就注意到了许昂话里透露出来的新消息。 「没错！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金太打铁作坊如今新推出了一款水壶。据说是用了跟罐头差不多的制作材料，但是却是要厚实很多。 有了这些水壶，大家出门在外携带喝的水就方便很多了。 往年，我们的种植园，每到收割甘蔗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帮工因为不严格执行不能喝生水的指示，导致拉肚子什么的。 我打算今后慢慢的把水壶也作为一个标准的器具，配发给各个帮工。 当然了，刚开始的时候，这将会是作为一个奖励给到那些表现优异的帮工。」 许昂现在管理着几千号人手，对于如何拉拢人心，如何实现利益最大化，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你这么一说，这个水壶还真是很有用处。以前那些帮工要是出去干活的话，顶多就是用竹筒装一些水，携带不方便不说，还很容易倒出来。」 根据许昂的描述，程刚想像了一下水壶的模样，觉得确实是个好东西。 在这个工业技术落后的年代，想要后世那样搞出一堆的保温杯，那可没有那么容易。 哪怕是五六十年代最常见的铝壶，现在也是连影子都找不到。 至于使用铁来制作，之前则是一直都没有解决生锈的问题。 所以除了一些富贵人家会用铜壶，大部分人家中都是最普通的陶瓷水壶。 好在这也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只是出门在外的话，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毕竟，陶瓷的水壶太容易打坏了。 大家是宁愿挨渴，也不愿意冒着损坏的风险啊。 「我听说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已经採购了一批金太打铁作坊制作的水壶，给所有学员配备。 后面兵部很可能会给所有的将士都配备这样的水壶。估计单单凭藉砍刀和水壶，金太打铁作坊就能在岭南道站稳脚跟了。」 许昂作为楚王府在岭南道的代表人物，信息自然是要比程刚和房镇要灵通不少。 毕竟，楚王府的影响力，已经不是程府和房府可以比得上的。 「听说长安城那边，最近一年的变化非常大。像是这种砍刀和水壶，以前我们根本就不敢想像会这么便宜，产量还那么大。」 房镇颇为感慨地说道。 这么多年来，他除了偶尔回到长安城待个把月，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岭南道这边。 可以说，他为了房家在岭南道的甘蔗种植园，几乎付出了所有心血。 「岭南道这几年的变化也算是挺大的，再过个几年，等朝廷彻底的掌控了岭南道，我们这些人也不一定需要天天待在这里了。」 程刚对房镇的话，可谓是感同身受。 「岭南这边，除了广州周边地区，其他的地方朝廷的掌控能力还是太弱了。你们想要让家中放心的安排其他人来接替你们的位置，估计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段时间，由于锡锭的价格上涨的非常厉害，冯家对广州西边的锡矿那边干活的寮人压榨的颇为厉害，现在已经引起了不小的反弹。 广州这边本来就没有多少兵马可以调用，唯一的三千守军已经被冯刺史给调遣到锡矿那边镇压矿工的叛乱了。」 许昂这话一出，大家立马就沉默了。 这个话题太过沉重。 在岭南道，寮人是一个没有办法迴避的话题。 除了广州和其他的州城里头有一些汉人，其他偏远地区，普遍都是被寮人控制。 哪怕是冯家这种已经在岭南当地落地生根的豪强，对上寮人也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整个岭南道的北部和西部，基本上都是寮人的地盘。 如今冯家把广州西边的寮人惹恼了，其实就已经把自己搞的焦头烂额了。 整个广州城，这段时间的气氛都比较凝重了。 「许兄，其实我倒是觉得冯家要是压不住寮人，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朝廷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调遣一直兵马镇守广州，以后朝廷对广州的控制力，马上就会变强。」 虽然许昂是冯家的亲戚，不过程刚和房镇都知道他首先代表的是楚王府的利益。 如今楚王府在南洋有着巨大的利益，如果岭南道这里局面不稳的话，对楚王府南洋的利益肯定会带来影响。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岭南的气候是什么样子，你们都是很清楚的。 我们是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所以已经基本上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如果是关中的将士调遣到岭南这里来，到时候别说立马跟寮人作战，就是想要保持身体健康，无病无灾，都是一个问题。 可是寮人哪里会给大家机会？ 广州这几年的发展还是非常快的，各个勛贵都在这里修建了甘蔗压榨作坊和种植园，还有许多商人把这里当成是贸易的中转点，所以积累的财富其实不算少。 第715页 万一四周的寮人趁着这个机会作乱，朝廷一时半刻还真是没有办法怎么样。」 许昂显然是没有程刚和房镇那么乐观。 在这个消息传递不是那么便捷的年代，哪怕是通过飞鸽传书把岭南这边的情况向长安城进行了汇报，朝廷大军要调遣过来，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第1273章 有点失控的局面 按照墨菲定律，往往你最怕什么，它就会发生什么。 就在许昂跟程刚、房镇几个说着冯家跟寮人在锡矿附近争斗的事情的时候，外面一名楚王府的管事却是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广州酒家。 给许昂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噩耗。 「这个消息是真的吗？连州已经被寮人攻占了？」 许昂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是乌鸦嘴。 刚刚只不过是随口聊了一下，没想到一转身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连州就在广州的西北边，如今收到连州被寮人攻占的消息，想来有些寮人已经距离广州更近了。 「消息应该是真的。刺史府应该也收到了消息，刚刚我看到广州城的城墙上面，已经多了一队巡逻的士卒，但是城内的将士，基本上都在西边跟锡矿附近的寮人对峙，估计一时半刻抽不开身呢。」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立马一凉。 此时的广州城，还真是非常脆弱。 最关键是如今已经快到了甘蔗收割的时节了，要是到时候寮人打不下广州城，一把火把甘蔗都烧了，大家岂不是损失惨重？ 到时候是出城救援还是不救？ 「许兄，这事怎么办？连州如今已经被寮人占领了，估计广州这边立马就会有消息传播开来。到时候城内的百姓很可能会出现慌乱。」 程刚深唿吸一口气，觉得有必要跟许昂好好商量一番。 在广州城，除了岭南的地头蛇冯家，就属他们三家的势力最大了。 这也就意味着到时候要是出了事情的话，损失最大的也会是他们三家。 于公于私，他们都要想办法平定这一次的寮人叛乱。 「我们各家在广州的护卫都有百来号人，如果大家凑一凑，可以有上千兵马。」 房镇想了想，只想到了这个能够筹集兵马的方法。 「寮人这一次来势汹汹，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出现寮人攻占了大唐州城的情况了。单靠一千人的话，用来守城都不够，更不用说去打败寮人了。」 许昂可不会觉得唐人个个都能以一当十。 这些护卫，虽然当兵作战能力还不错，但是毕竟不是正规军。 千把号人的战斗力，在战场上，也就相当于大唐正规军两三百人的战斗力吧。 甚至都还不如。 两三百人的战斗力，就想灭掉可能有数万人，甚至是数十万人的叛乱，哪有那么容易？ 当大家个个都是吕布再世吗？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发动百姓去守城？可是如此一来，广州的秩序就彻底被打乱了。不管是各种贸易活动，还是城外的各种庄稼，肯定都要有大麻烦了。 寮人如今作乱，肯定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消停的。」 程刚说到这里，心直接就沉到了大海。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许昂这话，一下就让程刚和房镇提起了兴趣。 「什么办法？」 「许兄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们各个种植园，多多少少都有几百到几千的帮工。整个广州的种植园里头，加起来至少有几万名帮工。 这些帮工，相比普通百姓来说，更加的有规矩，听话。 最关键是经过了多年的调教，他们已经习惯了听从住家的命令。 如果把他们组织起来，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力量。」 许昂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不错。 现在的广州城，已经找不到比种植园里的帮工更好的兵源了。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光有人，没有兵器也不行啊。总不能让大家拎着棍子跟寮人作战吧？」 「这个好办！我们最近不是刚好订购了一大批的砍刀用来收割甘蔗吗？这些砍刀，虽然没有军刀那么厚实，但是也算是一把趁手的武器了。 至少比那些寮人的装备要好很多。」 许昂对金太打铁作坊的砍刀，可是很有信心。 毕竟，那可是他亲自试用过的。 一般的柴刀，根本就比不上这种砍刀。 哪怕是更老旧一些的刀剑，都还没有这些砍刀结实。 「许兄的这个主意，我看行！正好让各家的护卫去当伍长或者百人长，然后组建成一支大军，不管是用来守城还是出城作战，应该都够了。」 程刚毕竟是出生于程府，对行军布阵，有那么一定点的了解。 「既然如此，那我们立马就去一趟刺史府，把方案跟冯刺史说明一下吧。」 房镇是个急性子。 想到寮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广州城外，心中也是着急万分。 「走吧，冯刺史那里估计有更多消息，我们多了解一下，也好早做安排。」 虽然大家的肚子还没有填饱。 但是谁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了。 一行人匆匆的往刺史府而去。 …… 「什么？寮人已经出现在清远县地界了？」 第716页 当许昂他们来到刺史府的时候。 果然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可惜是坏消息。 「不是说刚刚占领连州吗？」 程刚脑中想着岭南道的地图，心中越来越紧张。 清远县可就算是广州府下辖的县城了。 如今寮人已经出现在清远县的地界，那就意味着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广州府了。 这可是许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了。 看来，局势发展的比大家想像的还要恶劣了。 「这一次，寮人显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借着锡矿的事情，在那里闹事。」 冯刺史对这种局面，显然也有点担忧。 冯家虽然还是岭南道的地头蛇，但是在大唐国力蒸蒸日上的大背景下，他们冯家也不可能子把岭南打造成自己的独立王国。 如今出现这么大规模的寮人叛乱，损失最大的肯定是冯家。 几乎都可以想像，这一场叛乱之后，冯家在岭南道的影响力，必定要下降到一个歷史新低。 「冯刺史，现在把兵马从锡矿那里调遣回来，还来得及吗？」 虽然许昂等人已经有了组织甘蔗园里头的帮工来作战的想法。 但是如果有正规军可以使用的话，他们还是愿意用正规军的。 「来不及了！他们如今都分散在锡矿四周的区域，跟不少寮人正在交战呢。」 冯刺史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然后立马就一晃而过。 第1274章 乌合之众也有用处 刺史府里，众人很快就统一了意见。 这个时候，意见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只能是大家凑一凑，搞出一支兵马出来。 冯家也还算有点责任心，献出了自家的五百私兵。 这些好歹是接受了正规军事训练的私兵，可比种植园的帮工强多了。 很快的，许昂等人立马就联络各个种植园主，组建起了三万大军。 广州的甘蔗种植园，普遍都是长安城各家勛贵的产业。 这也方便了许昂等人出面组织。 比较，各家都清楚，要是广州被寮人攻占了，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许兄，我们这些人手，保护广州城是足够了，但是要出城作战的话，那很可能会出现一触即溃的场景啊。」 慌乱了几天时间，临时拼凑的几万大军，总算是有了点模样。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商量下一步的动作了。 许昂是希望直接带着大军朝着清远县方向而去，主动出击。 否则的话，这一场动乱，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如果只是把广州城守下来了，岭南道其他地方都被寮人占领了的话，那么朝廷以后想要平定寮人叛乱，麻烦就大了。 趁着寮人如今也只是刚刚占领一部分区域，我们把他们的势头给扼杀了，才能挽救岭南道的局面。」 许昂作为许敬宗的儿子，大局观还是非常不错的。 很显然，他知道这个时候怎么做才能确保朝廷的利益最大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楚王府在岭南道，就代表了朝廷的利益。 「如果我们真的有几万大军，那肯定是要出城作战的。但是那些人是什么模样，许兄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房镇有点忧心地说道。 「我们的那帮人马，可以说是乌合之众，但是房兄你觉得寮人的队伍就能好到哪里去？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寮人绝对比我们更像是乌合之众。 这个时候，就是比烂！我相信，寮人肯定比我们更烂！ 再说了，各家护卫，还是有一些当年跟着各自的将军、国公上过战场的。我们可以组建一支一千人的前锋营，由他们来负责最开始的作战。 你别看那些种植园的帮工没有什么战术水平，但是如果只是打顺风仗的话，激励够了，战斗力绝对是不会差的。 大不了，就让他们把寮人当成是甘蔗，一根根的砍掉就是了。 正好他们使用的也是砍甘蔗的砍刀，只要能够斩杀一名寮人，我们就承诺可以给他们自由身。 如果可以斩杀两名寮人，那么额外的奖励十贯钱。 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的财富，这些帮工绝对可以发挥出巨大的战斗力来的。」 许昂想起自己曾经跟自家父亲的一些对话，心中燃起了不少的信心。 这一场战斗下来，钱肯定是没法少花的。 但是，到时候朝廷的赏赐也肯定不会少。 大家应该不至于吃亏。 至于种植园的那些帮工，哪怕是给他们自由身了，到时候他们还能干什么？ 不还是去到各个种植园讨生活。 只不过是少了一张卖身契而已，对各家的实际影响非常有限。 「许兄，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方案，那我们就先试一试！但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第一场战事就不顺利，那我还是建议把大军退回到广州城。 只要守住了广州城，我们就算是立功了。平定叛乱的事情，就交给朝廷去办吧。」 房镇想了想，同意了许昂的提议。 不过，也设定了一个限制条件。 他也怕许昂到时候脑子一热，不顾伤亡的要跟寮人作战。 万一到时候把广州城给丢了，那麻烦就大了。 第717页 …… 光塔码头。 虽然城内已经临时组织起了几万大军，但是不少人还是难免想着要赶紧离开。 所以这几年，络绎不绝的人，拖家带口的在这里登船离开。 至于广州到扬州的定期船票，价格更是暴涨十倍。 就连去蒲罗中的票价，都升了好几倍。 「大哥，这一次平定了僚人之乱以后，我建议还是让朝廷在岭南设置几个折冲府。否者指不定什么时候僚人又搞事了。」 冯家大院。 冯智玳站在冯家现任族长，自己的大哥冯智戴面前，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作为许敬宗的女婿，冯智玳算是许昂的妹夫。 所以受到许家的影响明显要大一些。 冯家在岭南已经称王称霸好些年了。 不过冯智玳很清楚，这种局面已经不可能持续下去了。 他是去长安城看过的，大唐各地的实力，绝对不是岭南道可以比的。 要不是广州城这几年发展很快，估计整个岭南道的经济实力，都比不上扬州，更不用说跟长安城相比了。 「朝廷的折冲府一旦设置到岭南，那么各个州县的官员，必然也都是跟着完全由朝廷任命了。 以后我们冯家，就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勛贵了。」 冯智戴有点不甘心。 虽然他没想过要背叛大唐，但是这份家业他从父亲冯盎手中接过来，实在是不想看着它走下坡路啊。 「把岭南道的权利交出来，我们家好歹还能在这里当一个大唐的勛贵。要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等到朝廷出手对付我们的时候，那偌大的冯家，就要烟消云散了。 大哥，您不要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要不是广州市舶司的水师如今都往南洋调遣了，单单水师的那上千号人手，我们的几千人马都不一定打得过。」 冯智玳这么一说，冯智戴就沉默了。 很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十二弟，说的是真的。 「先把这一次的危机解除了再说吧！这些僚人，以前要对付他们，要把他们抓去当奴僕，我还有点于心不忍。 现在看来，完全是好心没好报。最好这一次之后，那些捕奴队也来我们岭南活动活动，把那些僚人都搞到镇北道或者辽东道去吧。」 冯智戴心中已经接受了自己弟弟的建议。 不过，要真正的彻底认可这个事实，显然还有点困难。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当许昂他们带着几万种植园帮工组成的队伍出城作战的那一刻，冯家在岭南的影响力，註定就开始下降了。 第1275章 都是乌合之众 清远县地处广州城北边。 虽然以后世广清同城的说法，距离肯定是非常近的。 不过许昂带着大军，还是花费了一天时间才赶到附近。 虽然有各家经过训练的护卫在指挥着各家的帮工，但是场面难免还是乱闹闹的。 毕竟，指望着这些临时召集起来，只不过经过了两天简单的队列训练的帮工，能够有多么好的秩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兄，斥候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僚人如今就在清远县城西边五里处的村落里。虽然具体多少人还没有搞清楚，但是至少上万人，是绝对有的，甚至几万人也不奇怪。」 程刚虽然没有多么深厚的军事知识，不过想到明天就要出现数万人的大战，心情还是很紧张的。 「没关系，这帮寮人，其实就是一帮吃不饱饭的山民，长得还没有我们种植园的帮工壮实。只要前锋营一鼓作气的冲上去给他们当头一棒，剩下的就是混战了。 那个时候，我们的砍刀优势就可以发挥出来。为了自己的自由身和奖励，那帮帮工能够发挥的力量，绝对是比你想像的要大很多的。」 许昂此时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畏惧。 相反的，心中还颇为期待。 他们许家没有出过武将，要是因为这一场战争，让他出名了，那到时候在自己阿耶面前，就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 「你这么说也对，我们种植园中，就有一小半的帮工其实就是寮人，当初买进来的时候，真是骨瘦如柴，跟一只只猴子一样。 如今过了些年，才算是有了些变化。」 房镇也凑了过来。 反正安营接寨的事情，他们也不擅长，就交给属下去办理吧。 「你们说，我们属下的那些寮人，会不会跟这些叛军勾结起来啊？」 程刚突然冒出一个让大家毛骨悚然的担忧出来。 「这个可能性很低！我看可是承诺过，杀一个寮人就能恢復自由身，杀两个寮人就能额外奖励十贯钱，要是杀了三个寮人，到时候我们还会给他们分配两个寮人僕人，甚至是一处房子。 为了这些好处，种植园的寮人，怎么可能去帮助那些叛军呢？ 再说了，我们属下的寮人，有不少都是已经成家了，他们的婆娘和孩子都在广州城里。 哪怕是想要叛乱，他们也要想一想后果。寮人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团结，三部九寨七十二洞，有几个寮人是一条心的？」 许昂这话，既是在安慰房镇和程刚，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不过，他这话倒也基本上说到了点子上。 歷朝歷代，南蛮子弟的叛乱，就很少真正的形成大规模的动乱的。 第718页 大多数时候，中原王朝面临的威胁还是来自草原。 整个唐朝时期，也没有听说南方发生过什么影响巨大的叛乱。 哪怕是因为李宽这只蝴蝶的存在，情况有变化了。 也不大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希望一切都跟许兄你说的一样。这一次，我们可算是孤注一掷了。万一失败了，那么广州城还能不能受得住，就不好说了。」 房镇这话虽然有点打击人，但也算是事实。 几个人就这么商讨了一会情况，然后就去各处营地里巡逻了。 作为广州府最大的几个种植园负责人，他们在各自的帮工心目中，还是很有威信的。 再加上有巨大的利益诱惑，整体来说，军营里的秩序还可以。 …… 彭昌是寮人的一个洞主。 去过一次广州城的他，立马就看到了自己洞府和广州城的巨大差距。 所以，他的心就开始野了。 这一次，冯家在锡矿附近跟一帮寮人起了冲突，彭昌立马就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锡矿那里的冲突还不算特别严重的时候，得到消息的他，就联络了附近的几个洞主，开始作乱了。 大唐在岭南道，除了几个州城有一些兵力部署，其他的各个县衙，几乎就连一个正规军都找不到。 不过是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彭昌几个洞的寮人，就已经裹挟了附近上万名寮人，抢了好几个县城。 尝试到了甜头的寮人，对于攻占县衙，抢夺唐人钱财的事情，变得非常热衷。 「彭洞主，我听说清远县算是广州府比较富裕的一个县衙，只要攻下了它，那么广州城就触手可及了。」 在清远县城西边五六里处，寮人没有任何防备的驻扎在那里。 最近一个月，他们都是这样子在各处驻扎的，也没有碰到过任何意外，所以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好在许昂他们带来的也都是乌合之众，要不然只要一个夜袭营地，基本上就可以把这数万寮人给打的丢盔弃甲。 连斥候也不外派，就没有见过这样子带领大军的。 能够发展的越来越大，只能说大唐在岭南各州县的影响力和军力布置，实在是太弱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正因为如此，清远县也是比较难打的。要是换成连州的县，我们早就可以夜宿县衙了。」 彭昌长得颇为孔武有力。 一身胸毛，像是还没有发育完全的猴子。 「以前都说这些唐人怎么怎么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到时候我们攻占了广州城，整个岭南道也就迟早会落到我们的手中。 那个时候，我们就有机会建立属于我们寮人自己的国家了。」 连续一个来月的顺利局面，让寮人心中充满了信心。 「哈哈~真的要是建国了，到时候就让你担任清远县的县令，让你也过一把当官的瘾。」 彭昌很是爽快的喝了一大口米酒，然后起身去军营里巡视了。 虽然他是草包，不过时不时的在下面的人面前露露脸，他还是知道很有必要的。 要不然，到时候有哪个洞主把他的人马都给拉拢过去了，他就算是给人家做了嫁衣裳。 这种事，可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信义这些东西，在他们看来，可没有那么重要。 那些认为胡人就很讲信义的人，绝对是被忽悠了。 第1276章 乱战 「咚！咚！咚！」 伴随着朝阳的缓缓升起，彭昌带着一大帮人马出现在了清远城外。 这一次，他们经过了几天的准备，已经制作了一批所谓的攻城器械。 在彭昌看来，他今天是铁定可以拿下清远城的。 为此，他今天是全军尽出，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 几万人将清远县城都给围了一圈。 不过，搞笑的是，忙着攻城的寮人，就连许昂等人已经靠近到清远县城两三里外了，才发现情况似乎不对劲。 「彭洞主，唐人好像来了援军，怎么办？要不要分一万人马去迎战？要不然我们在攻城的时候，他们从背后杀过来，那可就有点麻烦呢。」 正骑在一匹大黑马身上的彭昌，此时脸色也有点不好看。 不过他之前也算是打听过了，整个岭南道，就没有什么成规模的大军。 哪怕是现在有援军过来的，力量应该很有限。 所以他倒是不担心因为这些援军的原因，导致他攻城失败。 只是这种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扰了，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的。 「让攻打南城的一万人马去阻拦一下唐人的援军，也不需要灭掉他们，只要别让他们过来捣乱就行了。」 彭昌不想自己准备了好几天的攻城之战有什么变化。 昨天晚上，他都已经想好了，今晚要抱着大唐的小娘子在清远县衙里面过夜呢。 …… 「许兄，我突然有一种预感，哪怕是我们把这帮寮人打败了，似乎长安城里头的将军们，也不会高看我们几眼呢。」 看着满地散乱的冲过来的寮人，程刚的心情突然一点也不紧张了。 就这样的寮人叛军，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自己这边好歹也有两三万的人马呢。 第719页 跟那些拿着木棍、耙子、柴刀的寮人相比，程刚觉得自己这边已经像是一支正规军了。 「不管长安城的勛贵怎么看，反正平定寮人叛乱，到时候斩杀几千人头，俘虏几万人马的功劳，朝廷是不可能赖掉的。」 许昂看着飞奔而来的寮人，就像是看到了一个个功劳正飞奔而来。 大家都是五十步笑百步。 很快在鼓声的催动下，大唐的几百骑兵跟前锋营开始出击了。 其他由帮工组成的队伍也紧跟在后面。 从天空中往下看的话，就会发现漫天遍野都是不断跑动的人影。 在阳光的照耀下，唐人手中的砍刀，倒是时不时的发出闪闪的光芒。 「沖啊！」 「杀的寮人越多，大家的奖励就越丰富！」 「自由身、钱财和房子，就在眼前了！都去给我杀啊！」 在没有什么营养的唿喊声中，几万大军立马就开始接触了。 虽然唐军这边总共也就是几百名护卫有马匹可以乘坐，但是形成的气势却是颇为充足。 很快就在寮人的队伍之中打开了一个缺口。 那些跟风的种植园帮工，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就开始有机会收割寮人的头颅。 嗯，是收割功劳。 这么一来，大家的忐忑之情，立马就没了。 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想要抢到更多的功劳。 只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寮人的队伍就彻底乱套了。 当他们发现这些唐人没有那么好对付之后，立马就有人想要掉头逃跑。 毕竟，谁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那里。 寮人并没有什么严格的军纪。 这么一来，立马就乱套了。 「许兄，留下五千人马机动，其他人全部都出击吧！要不然等寮人把清远县城给打下来了，我们就麻烦了。」 程刚看到局面发展非常顺利，立马提出了更加激进的进攻方案。 「也不用什么机动部队了，大家直接出动吧，每个人带一支人马去进攻。」 许昂发现寮人居然就这点水平，也是脑子一热。 房镇他们几个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将，对于这种乱战，那是最感兴趣了。 这种作战，是最不需要什么指挥艺术的。 好好沖，好好砍就是了！ 这么一来，场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混乱起来。 好在唐军这边好歹有千把好人是比较有作战力的，再加上那些甘蔗种植园的帮工，在自由和金钱的刺激下，爆发了强大的战斗力。 整个场面，居然意外的一边倒了。 「彭洞主，唐军的装备太精良了，我们的大刀对上他们的砍刀，立马就断成了两截。 本来没事的，都被人砍伤了，这种仗，没有办法打了啊。」 寮人的大军之中，很快就有人跟彭昌汇报起作战情况。 不过，都不需要属下多说什么，彭昌就已经看到了战局的变化了。 「我们不是也有一部分的刀剑是从连州县里头抢过来的吗？难道也比不过他们吗？」 「比不过，完全比不过！彭洞主，这帮唐军有点不好惹，我建议尽快退兵，现在连州那里安顿下来，然后慢慢的图谋大事。」 寮人里头，也一样有一堆怕死的人。 好不容易前阵子抢了不少好东西，还没有开始享受呢，似乎就要倒霉了。 这么一来，自然是要赶紧逃跑为妙啊。 但是，哪怕是逃跑，也得讲究方法。 毕竟，他们可不想回到连州之后被秋后算帐。 「你再带一些人马往前沖一冲，看看能不能把唐军的势头给压下去，要不然我们就算是想要撤退，估计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看到前方的战局已经开始恶化，彭昌的心情也立马开始变坏。 明明前面一个月都发展的很好啊，为何今天的情况就变化了？ 不是说说大唐在广州府没有什么像样的驻军吗？ 这几万战斗力看起来很强的兵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彭昌的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清楚，溃兵就已经开始冲击他所在的军阵了。 最适合打顺风仗的种植园帮工，如今个个都变得生龙活虎。 那些寮人，在他们眼中已经一点都不可怕，反而显得很可爱。 因为他们都是功劳，他们都是钱财啊。 没等自己属下带兵去前方支援，彭昌已经见势不妙，转身撤退了。 但是，乱军之中，有哪是那么容易撤退的？ 没过多久，彭昌就跟着一大帮寮人一起，成为了大唐的俘虏。 第1277章 干净利索 「呜哇！呜哇！」 天空中，一群乌鸦在盘旋，时不时的发出并不好听的鸟鸣声。 此时，清远县城外面的寮人，已经彻底的败退，留下了一堆残局。 「许兄，这行军作战，似乎没有想像的那么难啊。这才打了一仗，我们就斩杀了超过五千名寮人，还捕捉了超过一万名的俘虏。 剩下逃走的那些，也已经成为了溃兵，胆子都丢没了。」 程刚的心情颇为激动。 之前他还很担心自己这边的乌合之众，到底能够有几分战斗力。 现在看来，至少比寮人的战斗力要强上不少啊。 第720页 「寮人叛乱，虽然号称有十几万大军，但是我估计真正的力量也就是五六万人。现在一下在清远城外损失了一半人手，到时候剩下的就不足为惧了。」 许昂心情也变得比较放松了。 之前，他对甘蔗种植园的帮工组成的队伍，战斗力到底怎么样，是心中没谱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些帮工，至少比寮人来说，要强多了。 虽然有些帮工也是寮人出生，但是对付起寮人来，反而比一般人要更狠。 这就像是后世的花旗国，里面的一些华人移民，为了表示自己对花旗国的忠诚，对付起曾经的祖国，那是比谁都还要狠。 这种二鬼子，下手才是最黑的。 不过作为主人的话，对这种二鬼子，还是颇为喜爱的。 「从这里去连州，需要几天的时间，正好我们趁着今天的大胜，一路扫荡过去，把沿途的寮人部落全部都给平了。 不算是什么寮人部落，要么按照我们的吩咐，移民去镇北道或者辽东道，要么就是成为刀下之鬼。」 房镇也找到了作战的欲望。 「嗯，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今天简单休整一下，明天就继续朝着连州而去吧。争取在一个月内平定岭南道的所有叛乱，到时候直接欢迎朝廷的军队入驻就可以了。」 在许昂看来，第一场仗是最难打的。 因为必须要必胜才行，否者这支队伍，不用寮人攻击，自己就很快会散掉。 如今第一场胜利来得如此硕果纍纍，对于后面的作战，许昂自然是信心满满的。 只是简单休整了一晚上，连清远县城都没有进去，大军就继续开拔出动了。 …… 「陛下，岭南道出事了！」 颐和园中，李忠快速的走到了李世民身边。 「岭南道出现寮人叛乱？」 李世民脸上惊讶、愤怒、欣喜等多种表情不断变幻。 虽然此时的岭南道，相比十几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自始至终，都不是大唐最重要的地方。 这里哪怕是全部乱成一团，对长安城的影响也相对有限。 所以李世民其实是没有那么大的担心。 但是，这几年，敢跳出来挑衅大唐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少了。 区区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寮人，居然也敢叛乱，李世民还是有点愤怒的。 至于欣喜，那就是李世民敏锐的察觉到，中央朝廷彻底通知岭南的时机，似乎来临了。 以前，岭南道更多的是名义上属于大唐，实际上中央朝廷的影响力非常小。 除了各个州府，基本上这里的情况不受朝廷管控。 虽然这种情况在最近十来年有了不断的变化，但是本质上还是没有得到改变的。 不说冯家这种地头蛇影响力巨大，就是每个县，每个乡，甚至是每个村落，都有各自的宗族势力。 严格来说，此时的岭南道，应该是属于宗族势力的控制之下。 而冯家则是最大的宗族势力。 除此之外，就是寮人的各个洞府，在岭南道的西边，基本上是他们说了算。 「是的，百骑司刚刚收到飞鸽传书，寮人已经攻占了连州，当地官员和百姓全部都投降了。如今寮人声势浩大，已经有十几万规模，据说正在朝着广州城进军。 但是，此时的广州城，兵力却是异常的空虚，能不能抵挡的住寮人的进攻，让人十分担心。」 「广州城里不是有三千兵马吗？那些寮人虽然声势浩大，但是并不善于攻城。如果广州城紧闭城门，短时间内，寮人想来也是攻打不下的。」 整个岭南道，李世民最在乎的就是广州城的安危。 一方面，广州是岭南道的州府，政治影响力不一样。 另外一方面，广州的经济比较发达，属于南方的重要贸易港口，大唐跟南洋的许多海贸，都是通过广州中转的。 「陛下，原本确实有三千兵马，再加上各家勛贵的护卫、家丁，凑个万把号人守城，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由于近期锡锭的价格高昂，冯家为了扩大锡矿的产量，不断的从锡矿附近的寮人部落里抓壮丁，引起了寮人的反弹。 如今广州城的兵马，以及冯家的大部分私兵，都在广州城西边的锡矿地带跟寮人对峙呢。」 李忠这么一说，李世民就有点不爽了。 按照这个逻辑，广州的局面会这么被动，居然是冯家的问题？ 自己这么信任冯家，结果冯智戴就这样报答自己？ 果然，岭南道还是要握在朝廷手中微妙。 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朝廷任命一帮官员去岭南道的各个州县上任。 虽然这个地方的官员，长安城中，没有几个人愿意被调派过去。 但是如果是给今年刚刚在科举中中举的进士们机会的话，想来还是有不少人会心动的。 毕竟，此时的岭南已经不是以前的岭南。 而除了明经科之外，其他大部分科目的进士，想要一出来就担任一县县令，是非常困难的。 可如今只要愿意去岭南道，就有机会担任县令的话，还是有人愿意的。 「让水师那边立马调遣一支兵马支援广州城。然后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再抽调一千学员兵，跟左武卫的一万将士，即可启程前往岭南道，平息寮人叛乱。 第721页 对了，所有兵马都走海路，这样快一点。」 对付任何叛乱，李世民都是不会客气的。 该镇压的，就要坚决镇压。 第1278章 各方云动 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 经过了多年的发展，这里已经形成了以钢铁契约交易和稻谷、粟米、小麦契约交易为主，白糖、盐巴、茶叶等的契约交易为辅的局面。 「杨御史，这几天，白糖契约已经上涨了两成了，这跟之前跌跌不休的局面，完成相反，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投资一些契约交易呢？」 虽然令狐无疆的主力是在大唐股票交易所。 但是契约交易和房产交易也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地方。 隔三岔五的，他都会来到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坐一坐。 至于他的本职工作，如今已经越来越不重要了。 好在各个衙门里头，类似他这种吃空饷的人员，还是有不少。 所以御史台里面，大家对于令狐无疆经常不见踪影，倒也没有谁觉得多么的奇怪。 都已经这么有钱的人了，要是还天天看到你早出晚归的跟大家一样辛苦工作，那让别人怎么活啊？ 反倒是这种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让其他同僚更加放心几分。 「昨天《大唐日报》上面报导了岭南道寮人叛乱的消息，今天白糖契约的价格就上涨的更加快了。 看来，前几天肯定是有人提前得到了消息，开始布局白糖契约交易了。 除非岭南道的寮人叛乱在短时间内就熄灭了，否则这个白糖契约的价格，肯定是还会上涨一段时间的。」 杨本满这段世间在写书，而在写书过程当中，他思考的问题就更多了。 投资和理财，这些东西本质上到底是什么？ 大唐股票交易所，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作坊城的房子，长安城内的房子…… 各种各样长安城百姓耳熟能详的东西，到底有没有投资价值？ 这些东西都是杨本满想要在自己书中展现的。 所以他也是做了一番比较彻底的调查和研究。 今天令狐无疆请他来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他能够放下手中正在撰写的文章，跟着过来，也是想要看看白糖契约的走势到底怎么样。 毕竟，每天看一下昨天的收盘情况，是不足以完全了解白糖契约的价格走势的。 「我觉得有点奇怪，长安城的白糖储量，应该还是非常丰富的。整个今年上半年，白糖的价格都是在往下走的，最低的时候，价格只有去年的七成。 可是如今在短短几天时间却是涨回到了去年的水平，并且还有不断上涨的趋势。 据我了解，岭南道那边，今年的甘蔗种植面积，至少比去年增加了两成。 按照正常的情况，今年的白糖价格，至少是要比去年下跌两成的。 哪怕是现在短时间的出现了局势动盪，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上涨幅度啊。」 令狐无疆现在有点纠结要不要进入契约交易。 他发现，相比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走势，契约交易的价格变化，似乎更加难以琢磨，更加变幻莫测。 一个简单的消息，似乎就能极大的左右契约交易的价格。 「你说的是没有错，但是契约交易为什么会存在？按照你的说法，大家直接去各个铺子购买现货不就行了吗？」 杨本满这么一反问，令狐无疆张了张嘴，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是啊！ 为什么明明有现货，但是大家为什么还是要去买契约交易呢？ 就比如现在的白糖，虽然各个铺子里售卖的价格也在上涨，但是上涨幅度绝对是比契约交易铺子里的契约要低的。 为何这个情况下，大家还是愿意购买契约呢？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相比现货交易，契约交易更加注重的是未来。特别是那种有着交割时间约束的契约，大家都是以交割时间的价格预测来推断它的价值的。 很显然，大家认为未来几个月内，白糖的价格是会不断上涨的，所以白糖契约的价格就不断上涨了，涨的比各个铺子里的白糖还要厉害。」 「那按照您的说法，我们现在可以考虑适当的买入一些白糖契约？」 不懂就问，不懂就听。 令狐无疆这一个有点还是一直保持的很好的。 「短时间内的话，这么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寮人叛乱，终究是成不了气候的。 短则几个月，慢则一年半载，肯定是会被平定的。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寮人叛乱到底会给岭南道的白糖生产带来多大的影响。」 杨本满这么一说，令狐无疆又有点纠结了。 他的资金规模毕竟大，其实是不适合短线操作的。 可是听起来这个白糖契约交易并不适合长线持有。 毕竟，大唐的甘蔗种植面积在不断扩大，听说就连泉州附近，如今都有人在开设甘蔗种植园。 伴随着种植面积的增加，价格下降几乎是必然的。 当然，因为大唐百姓对白糖的需求也在增加，这个下降的幅度，是相对比较缓慢的。 「那我还是先再看一看岭南那边的局势发展再说吧。」 第722页 纠结了好一会，令狐无疆觉得契约交易，终究还是不适合自己。 …… 「阿耶，岭南那边的寮人叛乱，估计我们府上今年的收入会有很大的变化，这下可就麻烦了呢。」 房府之中，房遗直有点发愁的站在房玄龄面前。 作为房府嫡长子，房遗直现在已经开始负责房府大部分的事情了。 毕竟，将来这个家族，还是要靠他来支撑。 「遗直，你不用太过担心。我们的甘蔗种植园，大部分都是在广州府的南边，在番禺县境内。 而番禺县跟广州城之间，有大江相隔，哪怕是广州城沦陷了，寮人想要快速的打下番禺县，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房玄龄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自然不会因为岭南道的寮人动乱就乱了手脚。 再说了，他对钱财看的相对比较淡，要不然担任大唐宰相这么多年，他有无数种方法让房家的家财再翻几番。 「虽然甘蔗种植园是在番禺县，寮人估计没有那么快攻下来。但是我担心种植园里头，原本就有不少的寮人帮工，要是他们也跳出来闹事，那就麻烦大了。 里应外合之下，估计那边的种植园，没有几所能够保持完好了。」 房遗直并没有因为房玄龄的话而放松心情。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不容易。 如今的房遗直，虽然还是比较木讷，但是已经知道了生活的不容易。 「现在不能排除你说的这种风险，就要看各个甘蔗种植园是如何调教自己的帮工的了。 矛盾太尖锐的话，这次就麻烦了；但是如果用的好的话，指不定也是一个助力。 毕竟，现在广州府最主要的产业就是甘蔗种植业和贸易业，其中在甘蔗园里头干活的人，至少有几万人。 房遗直的这个担忧，房玄龄也是没有办法反驳的。 虽然如今去岭南的海路非常顺畅，但是房玄龄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岭南呢？ 单纯凭藉着从报纸上或者是房镇汇报的消息，是很难对岭南有一个非常准确的了解的。 「要不我去楚王府一趟，看看楚王殿下那边是怎么看的。岭南道的甘蔗种植园，都是在楚王殿下的鼓励下才发展起来的。 对于那边的情况，他应该要比我们熟悉很多。」 房家每年的收入，有一半都是来自于岭南的甘蔗种植。 如今这个收益充满了风险，房遗直自然是非常担忧了。 「嗯，去问一问也好。虽然陛下今天已经下令安排大军出征，但是怎么也得准备个几天时间才会出发，等到大军到达岭南道的时候，局面估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作为尚书左僕射，房玄龄现在是国事家事都一堆。 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陛下这么快就决定出兵了吗？」 像是房遗直这样的勛贵子弟，能够很容易获得朝廷的最新消息。 这个信息优势，不管是用在商业上，还是用在其他地方，都能发挥非常不一样的价值。 「大唐如今兵强马壮，陛下自然容不得任何势力跳出来挑衅大唐的权威。 不说岭南道的寮人作乱，哪怕就是西域有谁敢跳出来，朝廷也会安排大军出征。」 房玄龄对李世民非常了解。 知道现在的李世民其实非常在乎面子了。 事实上，人越是上了年纪，对于面子这个东西，往往会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 要么非常爱面子，要么一点面子也不要了。 「说的也是！不过岭南道的气候恶劣，特别是靠近西部的地区，据说更是瘴气横生，朝廷在那里的影响力非常薄弱。 希望这一次大军出征，能够一切顺利。」 房遗直自然是期待朝廷在岭南道的影响力强大一点。 这样大家才能更加放心的在岭南道扩大甘蔗种植园。 甚至，借着罐头作坊的发展势头，在岭南道也扩大一下水果种植园的规模，似乎也是很有前途的。 …… 柴令武今天很兴奋。 作为家中次子，继承爵位之类的事情，跟他是没有关系的。 但是，天天看着别人风光，柴令武有时候也觉得不是滋味啊。 所以慢慢的，他也有了点想法。 这一次，岭南道出现寮人叛乱的事情，柴令武突然觉得机会来了。 像是出征高句丽或者以前征伐薛延陀之类的战争，柴令武知道战争场面是比较残酷的。 自己要是去了，指不定性命不保。 但是岭南道的话，柴令武觉得以大唐如今的实力，对付一帮寮人，那是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所以他就疏通了一下关系，成为了岭南道行军大总管麾下的一名校尉。 到时候只要立下一些功劳，回到长安城之后，凭藉着他柴家嫡子和平阳公主儿子的身份，赏赐绝对不会少。 虽然不能指望凭藉着这一次的事情，就让柴家成为一门两国公的门阀，但是给自己搞一个爵位回来，还是很有希望的。 「柴兄，来，我敬你一杯，祝你立下大功，凯旋归来。」 柴令武要出征了，杜荷那帮狐朋狗友，自然要给他践行。 「出征岭南，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立功机会。杜荷你这一次没有抓住，有点可惜了呀。」 第723页 长孙沖一副团队领导的做派，在那里点评柴令武和杜荷。 不过，他们两个都不是家中嫡子，在这一帮纨绔子弟当中，还真是以长孙沖为首。 「哎，我这段时间都是在想着搞钱，没有想到可以利用这一次岭南道寮人叛乱的事情做文章，还真是失算了。」 杜荷有点遗憾地说道。 事实上，在听说柴令武要出征岭南道的时候，他还真是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运作。 以杜家的情况，他杜荷虽然不懂兵法，但是混到大军里头谋一个职位，倒也不难。 毕竟，行军打仗，除了作战的将士，其他人也是需要的。 「我这一次也是凑巧，等下次有哪个南蛮子再不识抬举的时候，你就有机会了。」 柴令武很是爽快的跟杜荷干了一杯。 这么多年来，他总算是干了一件让大家颇为佩服、羡慕的事情。 「听说岭南道那里的气候比较恶劣，柴兄你可得多准备一些药材什么的，免得去了那里水土不服。」 高谨这话有点酸。 今天大家这么一聊天，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也错过了这个立功的好机会。 大唐现在的战事是越来越少了。 像是他们这些勛贵子弟，要想立功的话，机会自然也变少了。 当然，你什么都不做，日子也能过得不错。 之前这么多年，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现在有了对比，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一次大唐皇家军事学院会安排一批人马跟着出征，军医科更是一半以上的人员都跟着去岭南，我觉得不用很担心。 再说了，大家在岭南道都有甘蔗种植园，对那里的情况多少也有些了解。 这岭南道的情况，其实并不像是大家想像的那么恶劣。」 柴令武不以为意地说道。 要是放在十几年前，他肯定是不敢跟着大军去岭南道的。 别到时候功劳没有立下，性命倒是给丢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 先不说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和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军医科这些年搞出来了多少新东西，就是大家对岭南道的了解，也跟以前完全不同。 这是一个捡功劳的机会。 柴令武对此非常肯定。 「说的也对，那我们就等着你凯旋归来了。」 第1279章 关键时刻，结果…… 连州城墙。 许昂啃着一个大大的水晶梨，心情很是痛快。 这水晶梨，算是连州特产。 很甜美不说，肉还没什么渣。 今天刚刚收復连州，当地百姓就用水晶梨来款待进城的勇士。 「许兄，我们如今已经击溃了寮人七八万大军，把他们占据的主要地盘都给收了回来。 这一次的寮人叛乱，很快就要彻底平息了。」 程刚的心情也很不错。 自从大军出了广州城，进展就非常顺利。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可能还会有担忧。 但是接连取得了几场胜利之后，大家对寮人的那种恐惧心里，那是彻底的没了。 甘蔗种植园的那些帮工，如今也有了点士卒的模样了。 「这些寮人，比我们想像的要弱多了。如今已经成为丧家之犬，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战事了。 之前我还担心影响我们的甘蔗收割，现在看来，虽然会延迟一些，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甘蔗毕竟不像是其他水果，错过了时间就全部掉在地上烂掉了。 你早个十天半月和晚个十天八月，顶多就是甘蔗的含糖量会有点变化，其他的影响还真是不大。 「刚刚我已经飞鸽传书，把这里的情况跟长安城进行了汇报。这一次，我们怎么也算是代表了朝廷出征，你说到时候陛下会不会给我们封赏啊？」 程刚对未来还是颇有期待。 原本，他觉得一直搞甘蔗种植园，应该也挺好的。 但是最近半个月的作战搞下来，他心中的野望就变多了。 「封赏肯定是有封赏的！毕竟我们自己拉扯起来一支队伍，帮朝廷把寮人叛乱给打压下去了，算是将即将崩溃的岭南道局势给救了回来。 不过，你也不要有太高的期待。这么容易就把寮人叛乱给平定了，指不定长安城那边认为这次的寮人叛乱，其实规模并不大呢。」 许昂说出了一个比较残酷的事情。 那就是你要是平叛搞得太不顺利，人家会觉得你水平太差。 但是如果平叛搞得太顺利了，人家又会以为这个事情没有任何难度。 就像是职场上面，有些人水平很高，在问题还没有彻底爆发之前就发现了，然后妥善的处理了。 领导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员工那么厉害。 相反的，另外一个员工的水平可能要差很多。 总是把一些原本可以更早解决的问题给搞大了。 但是最终通过努力，却也是把问题解决了。 这个时候，领导可能反而觉得这个员工的能力很强，这么多的问题都能搞定。 最终评先评优的时候，后面那种员工反而往往有非常大的优势。 为什么古代很多边疆的将领都会养寇自重？ 还不是因为没有点麻烦，中央朝廷都意识不到你们的重要性。 第724页 这些事情的道理，其实是想通的。 「说的倒也是！不过广州城内，大家应该还是知道情况的。 还有跟着我们一起出征的那么多帮工，也都是亲眼看到这些情况的。 到时候哪怕是朝廷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封赏，至少我们在岭南道的声望，算是彻底的上来了。」 程刚只能是这么来安慰自己了。 「这些东西，等以后再去想吧。明天大军分成三路，争取在半个月内把所有的寮人部落都给清理一遍，也借着这个机会把一些寮人变成奴僕，省的他们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听说平安贸易在苏门岛上的锡矿，如今可是在不断的买各种各样的奴僕，不管是什么情况的都要呢。 这一次多抓一点寮人，到时候站前立下的赏赐，也不用担心没有地方找钱了。」 许昂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 渭水码头。 今天是第一批前往岭南道平叛的军队出征的日子。 为了表示自己对出征将士的重视，李世民亲自带着一帮大臣过来送行。 「二弟，这一次你可不能给我们丢人啊。回来之后怎么也得立下点功劳出来。」。 柴哲威今天亲自过来给柴令武送行。 作为柴家的族长，他对柴令武选择去岭南道立功，显然是非常支持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朝廷去岭南道平定叛乱，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没看见哪怕是到了昨天，都还有不少的勛贵拼命的往队伍里塞人吗？ 越是勛贵子弟，越是能够意识到这个机会的不容易。 「大哥，你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一定亲自斩杀几个寮人的头颅回来，到时候也让你见识一下我柴令武，也是文武双全的人。」 平常时刻，柴令武对上自己大哥还是比较畏手畏脚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 这么多年以来，今天是柴令武最风光的一天。 自己大哥把柴家最精锐的几十名护卫安排给自己做亲兵不说，就连李世民都来送行了。 虽然不是单独给柴令武送行，但是柴令武可以这么认为啊。 「嗯，不过你也要主意安全。岭南道毕竟不是长安城，许多事情你还是要注意的。」 柴哲威像是一个老父亲一样，在那里谆谆教诲。 不过，另外一边的李世民，却是被李忠刚刚递过来的一个消息给搞蒙了。 「李忠，你是说，岭南道的寮人叛乱，已经被平定了？」 看着即将登船的将士，李世民此时的心情很特别。 寮人叛乱平息了，他自然是很开心的。 但是朝廷如今都已经大张旗鼓的准备给寮人一些教训了，结果却是发现游戏已经结束了。 「是的！不仅清远县外的寮人被击溃了，连州也已经收服了。如今已经有几万寮人成为了俘虏，正在往广州城送呢。」 李忠的反应也颇为奇怪。 这个消息，要是早一点到来，也不用那么尴尬啊。 刚刚李世民鼓励的话都说了半天，现在却是…… 「不是说有十几万寮人叛乱吗？难道岭南道敢谎报军情？」 「陛下，叛乱的寮人确实有十几万，但是都是乌合之众。许昂等人组织甘蔗种植园的几万帮工去迎战，就把寮人给打败了。」 「几万帮工把寮人给打败了？」 李世民突然觉得那帮寮人也太弱鸡了。 「是的！」 「下令让所有的将士暂停登船，全部回营地，等候进一步的指示吧。」 情况有变，李世民也只好先按下了暂停键。 第1280章 失望 柴令武不是第一次乘船。 但是以前乘船，却是从来没有今天那种意气风发的感觉。 站在甲板上，看着陆续登船的将士，柴令武心中难得的升起了一股豪气。 当年他的阿娘，也是女中豪杰。 大唐的江山，有一半都是他阿娘平阳公主打下来的。 柴令武觉得自己这一次绝对不会给阿娘丢人。 只是，他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觉得有点奇怪。 不是说好了上午九点整出发的吗？ 如今已经过了一刻钟了，怎么还没有看到船只出发呢？ 「下船，全部人员原路下船，在原来的地方集合！」 没等柴令武去找人问为什么，就听到了一个新的指示。 这个指示，把他完全搞迷煳了。 怎么刚登船就下船了？ 现在还在渭水码头啊！ 难道那个李淳风重新测算了之后，觉得今天不是大军出征的良辰吉日？ 不应该啊。 这个事情应该是非常严肃的，早就确认好了的啊。 柴令武满腹疑问，但是也只能乖乖的听军令。 在出征之前，他已经知道军中最重要的就是一点，那就是服从命令。 哪怕你出生再高贵，要是不服从军令，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岭南的寮人叛乱，已经基本上平復了！朝廷要重新调整出兵的计划，大家先回军营，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当柴令武跟着人群回到了集合地点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噩耗。 没错，岭南道的寮人叛乱平復了，这对柴令武来说，还真是一个噩耗。 第725页 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没了！ 自己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结果却是…… 柴令武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掉出来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 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倒霉？ 多么好的机会啊。 就这么没了。 他刚刚还幻想着自己凯旋归来的场景呢。 结果就这么灰熘熘的回去了。 这些寮人，为什么水平这么低啊？ 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好歹多挺个几个月吗？ 留几个头颅，给我砍啊。 柴令武黑着脸，不过已经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了。 大军之中，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他想的一样。 对于大部分的普通士卒来说，能够不用出征。 这绝对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要不然，一句「兄弟们给我沖啊」，到时候功劳是别人的，丢了小命是自己的。 …… 「长孙兄，你说等会我们要不要再邀请柴兄出来聚一聚？虽然前天才刚刚聚过，但是今天的情况毕竟有所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在渭水码头送行的杜荷一行人。 在听到岭南道的寮人叛乱平定了之后，心情居然非常愉悦。 难道勛贵子弟都这么爱国了吗？ 「可以啊，不用去岭南道那种瘴气横生的地方了，对柴兄来说，也是一个好事吧。」 长孙沖不置可否地说道。 长孙家在岭南道，如今也有属于自己的甘蔗种植园。 虽然种植面积跟房家和程家他们没有办法比，但是也算是颇有规模。 如今岭南道的寮人叛乱平定了，对长孙家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毕竟，这样就不用担心自家的甘蔗种植园是不是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 「如果把柴令武请过来庆祝的话，我觉得他心中可能不见得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呢。」 一旁的高谨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前天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柴令武主动出征背后的想法了解的很清楚了。 不客气的说，柴令武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出去捞功劳的。 勛贵子弟，最是适合这样去镀一层金了。 可是现在这样的机会没了，难道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高兄，你说的话是没有错。但是如果我们不请他出来庆祝一下，岂不是显得我们不希望岭南道的寮人叛乱尽快平息？ 岂不是显得我们希望柴令武去战场上冒险？ 不管怎么说，现在可以舒舒服服的待在长安城里，也算是一件好事嘛。」 柴令武以前一直不是很看得起杜荷，好不容易可以找到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噁心他，杜荷自然是不想放弃的。 「杜荷说的没有错，就找个人先过去问问吧。如果他不愿意出来，那就算了。」 长孙沖笑了笑，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事实上，在一定程度上，他的想法跟杜荷是比较接近的。 这么好的机会，我没有抓住，结果别柴令武给抓住了，多少还是让人有点不舒服的。 现在好了，大家都没有这种机会了，还是好好的喝点小酒吧。 …… 「杨御史，幸亏听了你的建议，没有购买白糖契约，要不然这一次肯定要损失惨重了。」 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 令狐无疆看着那不断下滑的白糖契约价格，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这一次，真的好危险啊。 自己差点就要进去试一试了。 这一试，就要损失好几成的本金了。 「这一次，我也失算了。原本以为可以短期的炒作一段时间，在大军出征胜利的消息传回来之前收手就可以了。 没想到大军还没有出征，岭南道的寮人叛乱居然就平息了，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以往的时候，这种叛乱，没有个半年一载的，往往很难彻底平息。 没想到这一次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事情给搞定了，背后的故事，很值得去探索啊。」 杨本满这一次也难得的心惊了一把。 他还真是认为白糖契约交易的价格还会继续上涨一波的。 这个判断，他都在自己投资和理财的书中都提到了。 可是现在看来，契约交易铺子里的事情，远远不是谁可以随便推测价格变化规律的。 要不然，大家都可以挣大钱了。 可是在一个市场之中，如果大家都挣了大钱，那么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契约交易铺子，本质上就是有人亏钱，有人挣钱的地方啊。 「确实让人感到惊讶！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平息了。估计这几天的报纸上面，应该会有一些相关的报导。」 「嗯，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好好的研究一下吧。」 第1281章 郁闷的长孙沖 「阿耶，你是说寮人的叛乱，是许昂他们组织了甘蔗种植园的帮工，拿着砍伐甘蔗的砍刀去平定的？」 长孙府中，当天晚上长孙无忌就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长孙沖。 这么重大的事情，岭南道那边肯定会有非常多的消息过来。 以长孙无忌的身份，自然是什么消息都能获得。 今天好端端的出征仪式，刚刚搞完就要求大军返回军营，李世民肯定也要给大家一个交待的。 第726页 要不然，他就成为烽火戏诸侯的帝王了。 「是的，这是百骑司证实过的消息，应该不会作假！岭南道的甘蔗种植园，至少有几万人的帮工，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砍伐甘蔗的砍刀。 再加上各个种植园，隔三岔五的会组织他们训练怎么更好的提高种植甘蔗的效率，所以多少也有一定的组织性。 要是让他们去对付我们大唐的正规军，肯定是一触即溃。 但是对上寮人那些乌合之众，在有砍刀的装备优势之下，能够取得成功，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想像。」 长孙无忌给出的这个解释，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岭南道的寮人，长孙无忌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怎么说也知道一些消息。 这些寮人不像是草原上的胡人，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当兵作战能力很强。 对于连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的寮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同样是处于气候比较温暖的地带，岭南道的寮人就没有南洋的那些土人那么幸福。 那种几乎不用怎么干活都不用担心饿肚子的场景，跟他们是没有缘分的。 要不然岭南道早就吸引了无数中原百姓去开荒了。 「岭南道的寮人叛乱平息了，到时候甘蔗种植园的发展规模，岂不是要更上一个台阶？ 许昂那些种植园主，想来这一次也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朝廷的封赏绝对不会差的，到时候，他们自己都有可能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甘蔗种植园了。」 长孙冲心中难得的居然有点羡慕许昂他们了。 这么一个天大的功劳，轻而易举的就拿在了手中。 早知道自己前两个月就应该找个机会去岭南道看一看自家的种植园，说不定也能赶上这一次的寮人叛乱，立下盖世功劳呢。 「有这种可能！所以听说今天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白糖的契约交易价格一天就暴跌了将近两成呢。 看这个趋势，这几天就能跌回到去年同期的水平，并且创造歷史新低。」 虽然长孙无忌是朝中大臣，但是他也一样关心大唐交易中心的事情。 特别是在王有才的《国富论》出来之后，政治经济学的这个概念，已经被许多人接受了。 政治跟经济是紧密相连的，所以长孙无忌对于大唐股票交易所和大唐交易中心的事情，自然就更加关心了。 「会创造歷史新低吗？」 长孙冲突然有点心疼。 他上个星期可是刚刚安排人去买了上万贯钱的白糖契约。 原本还想着持有个十天半月之后就卖掉，小小的挣个几千贯钱。 现在看来…… 「创造歷史新低，那是必然的事情。经过这一次的寮人叛乱之后，岭南道的情况反而对朝廷来说更加有利了。 到时候朝廷对岭南道的控制能力必然会加强，各个勛贵也会扩大在岭南道种植甘蔗的规模。 这产量增加了，价格自然就会下跌。怎么？沖儿你的脸色怎么有点难看？」 长孙无忌知道自家在岭南道也有甘蔗种植园，白糖价格下跌，对他们家来说自然不是好事。 但是这个影响应该是比较低的，无非就是少挣一些钱。 从长远来看，白糖的需求是不断上升的，价格也不可能一直下跌下去。 「我上周让人买了一些白糖契约……」 长孙沖一咬牙，把情况如实交代了。 长孙无忌：…… …… 「师父，这两天有点奇怪，找我们订购砍刀的商家，一下就多了不少，并且很多都是一口气下了大单。 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们打铁作坊下个月的产能都排满了呢。」 金太打铁作坊里头，阿牛来到金太的面前，将最新的订单信息进行了汇报。 虽然最近一年，不管是金太打铁作坊还是金太链条作坊，生意都非常不错。 但是像是这几天这种接单接到手软的情况，还是非常少见的。 「都是砍刀的订单吗？」 金太摘下眼镜，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头来看着阿牛。 「大部分是砍刀，但是订购水壶的也有不少。」 作为金太打铁作坊今年刚推出来的产品，砍刀和水壶，算是他们重点推广的产品。 应用了蒸汽机设备来生产之后，不管是生产效率还是生产成本，都不是一般的作坊比得上。 特别是水壶，他们创新性的使用了镀锡铁皮来冲压，这算是一个创新性的突破。 虽然很快就有其他作坊模仿，但是先发优势毕竟横在那里。 「今天的《大唐日报》你都看了吧？朝廷本来昨天是派遣了大军出征的，可是临时出现了变化。 从报纸上的情况来看，是岭南道那边的寮人叛乱，已经基本上被平定了。 所以朝廷哪怕是还需要派遣兵马过去，也不需要那么多了。」 金太现在也非常关注国家大事。 做生意做到他这种规模，已经不可能完全闷头干活了。 朝廷的一举一动，都跟他们作坊的发展息息相关。 「可是这跟我们的订单增加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啦。你注意到了没有，那些平定叛乱的人马，基本上都是各个甘蔗种植园的帮工，他们使用的很多都是我们今年最新出售的砍刀。 第727页 据说在跟寮人交战的时候，这些砍刀的威力一点也不必大刀长矛差。 对上寮人简陋的兵器，更是完胜。估计这个消息也被不少人注意到了，对我们的砍刀和水壶都更有信心了。」 金太的这个猜测，应该是非常符合实际情况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能够当成兵器使用都不落下风的砍刀，质量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可不是只有金太会关心国家大事，其商人也都差不多的。 第1282章 李宽的大计划 初秋的颐和园，秋蝉在声嘶力竭的嘶鸣。 李世民在了解清楚岭南道发生的事情之后，立马就把李宽叫到了颐和园。 「宽儿，你觉得借着这个机会，从长安城调遣三千大军前往岭南，再在当地组建两个折冲府，冯家会不会跳出来反对？」 李宽能够意识到岭南道的寮人叛乱是一个朝廷彻底掌控岭南的机会，李世民自然也能看到。 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帝王，自然是不希望大唐还有哪个地方是不受朝廷控制的。 「冯家这一次理亏，想来是不会怎么反对的。但是要彻底的让岭南道跟关内道一样成为大唐的重要一道，单纯的安排一批将士过去，肯定是不够的。」 「这个朕自然是清楚的。除了军事上控制岭南道的关键州府，各个州县的官员任命，朝廷也会加一把劲。 除了各县的县令和县丞，其他县衙的一些胥吏，我们都尽可能的从各个书院当中，召集岭南道当地的学员去担任。」 像是胥吏这种东西，你要完全使用外地的人，是非常困难的。 不说其他的，你一个关内道的人去到岭南道的某个县当一名胥吏，工作怎么展开？ 整个县城里头，估计八成的人都不会说官话，你连语言都没有办法沟通。 这个情况在岭南道和江南道，可谓是非常普遍。 再说了，胥吏往往处理的都是当地的一些具体琐事，如果你不了解情况的话，是很难处理好的。 所以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胥吏这个级别，也就是后世的科级干部，往往都是本地人担任的。 当然，这个指的是小县城。 你要是放在北上广深这些地方，这一套逻辑就完全不适用了。 「陛下走的这一步是好棋，不过岭南道终究还是距离长安城太远了，交通很是不便。 这对岭南道融入大唐来说，是一个非常不利的事情。」 李宽自然是贊同李世民的方案的。 虽然岭南道不是什么很吃香的地方，但是只要为各个书院毕业的学员找到了新的出路，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并且，勛贵子弟往往不愿意去到岭南道这些地方任职，这就给那些寒门子弟，甚至是普通百姓出生的子弟提供了广阔的发展平台。 要知道，现在的岭南道，可是相当于后世广东、广西、还难和一部分贵州、湖南的地盘呢。 要是开发的好，前途还是非常光明的。 「那你有什么好方法？难道还是修路吗？可是这修建通往岭南道的水泥路，可不像是北方这么容易呢。」 「没错，就是修路！从洛阳出发，一路经过淮南道、江南道，再到岭南道。 形成一条从洛阳到广州的近乎直线的水泥道路。虽然修建这条水泥道路的难度是非常高的，但是对于大唐的意义却是非比寻常。 一直以来，中原地区才是歷代王朝发展的重点。但是西晋南渡之后，江南道的部分地区，也慢慢的发展了起来。 经过对比，大家可以发现江南道的有些地区，其实已经变得比中原要更加的繁华。 那些以前大家看不上的地方，其实有着许多自己独到的优势。」 大唐相比后世明清时期，国土面积虽然不会少多少。 但是真正的繁华地区，却还是比较少。 不说岭南道，就是江南道，除了后世的长三角地区，其他地方都还是非常的荒凉。 就像是洪州那样的地方，鳄鱼都还满地跑，土地资源利用效率非常低下。 大唐虽然人手一直都很紧张，但是经过了最近十多年的高生育率，其实人口增加是非常快的。 已经可以考虑进一步的开发江南道和岭南道了。 湖广熟，天下足。 这年头的湖广，压根没有什么存在感呢。 但是一旦洛阳到广州修建了一条水泥道路，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它可以把沿线的许多州府都串联起来，极大的改善水泥道路沿线地区跟中原地区的联繫。 要致富，先修路。 这话可不是白说的。 「朕也考虑过你说的这个计划，但是修建这条水泥道路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啊。途中还有长江天堑横在那里。 哪怕是朝廷全力支持，花费大量的财力，也不见得能够顺利贯通啊。」 李世民已经不是那种别人一忽悠就上头的热血青年。 江南道和岭南道可不像是北方，一片平原。 那里到处都是高山、丘陵、河流。 哪怕是原本就有一些道路，但是要修建一条像模像样的水泥道路，难度还是非常巨大的。 「秦始皇都能有办法修通通往岭南的驿道，没理由过了几百年后，我们还搞不定啊。 第728页 至于沿途的大江大河，条件成熟的，自然是搭建桥樑了。像是长江那样条件还不成熟的，可以让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先组建一个桥樑建设研究所，慢慢的研究。 过个十年八年，甚至是几十年，条件成熟了，再在长江上面修建大桥。 在此之前，可以通过船只接驳的方式来进行过度。」 洛阳到广州的水泥道路，李宽是一定要说服李世民修建的。 其实不仅这条道路，他还想着修建广州到泉州，再到明州的广明水泥道路。 有这么两条水泥道路，再配合大运河，基本上就把大唐南方的主要统治区域都给串了起来。 至于中间一些州府的联繫，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水泥道路跟这些主干道路连接在一起来实现了。 反正水泥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很多地方都有水泥作坊。 「你说的那么简单，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秦始皇也是劳民伤财之后，才勉强修建起了驿道，但是你现在说的水泥道路，修建难度肯定比驿道要大多了。 粗粗的估计，没有一千万贯钱，数十万的民夫，根本就不可能在几年内修建好这条水泥道路。 到时候，朝中肯定会有很多人提出反对意见的。」 大唐的赋税收入虽然已经增加了很多。 但是开支也多了很多。 不管是教育经费还是推广医馆的经费，亦或是将士们的装备更新，都需要大量的钱财。 哪有那么容易再拿出一千万贯钱呢？ 第1283章 钱财人力都好办 「陛下，一千万贯看起来很多，但是分到几年内，每年花费的钱财其实就不多了。 并且，朝廷花钱，不能简单的看金额，还要看这个花钱的效果。」 李宽看到李世民把话题扯到钱财上面，脸上立马就充满了笑容。 这方面，可是他最擅长的领域啊。 「花钱的效果？什么意思？」 果然，李世民开始进入到李宽的节奏之中了。 「举个例子，如果朝廷花费一千万贯去修建水泥道路，那么这里头估计有八百万贯会用来採办各种各样的物资。 水泥、沙石、镰刀、锄头、精钢等等，这意味着可以养活一大批的作坊。 这些作坊的规模变大了，他们是要缴纳税赋的，并且可以吸引更多的百姓进入到作坊干活，给更多的家庭提供生计。 这种花钱，是可以直接带动大唐经济发展的。 可如果这一千万贯钱财是直接用来赏赐给百官，那么很可能大部分人都只是把这些钱财存到了大唐皇家钱庄，并不会产生太大的间接效果。」 李宽只是简单的一说明，李世民就明白了。 「道理是你说的这个道理，但是花费一千万贯出去，最终朝廷正在能够收回来的，有两百万贯就不错了，缺口不还是很大吗？」 「金银本身并不是钱财，只有充足的货物，各种各样的商品，他们才是财富。 通过朝廷大规模的修建水泥道路和铁路，拉动大唐各行各业的发展，刺激金钱的快速流通，让各个作坊生产出更多的商品出来，这其实就是在提高大唐的综合国力。 如今朝廷的赋税收入虽然还是有点入不敷出，但是户部的欠债已经非常少了。 如果陛下担心临时抽调上千万贯钱财出来，会影响户部的统筹安排。 其实也可以继续找大唐皇家钱庄去借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钱财只有流通起来，才有意义，否则就变成乡下的土财主，把金银埋在地里面，对朝廷、对百姓，有什么用处呢？」 李宽前世不是搞经济的。 但是华夏依靠大规模的基建，让经济快速的腾飞，这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单纯的基建，肯定是不足以刺激经济的长期发展。 但是在一定时间范围内，修路建桥，这个花费还是非常值得出的。 「哪怕你就是解决了钱财的问题，人员也是一个问题啊。至少几十万的农夫，现在上哪里去徵调？到时候影响了农业发展，指不定就是另外一场乱子了。」 虽然大唐的工商业发展很快，但是李世民最重视的，其实还是农业。 「徵调民夫，这自然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不过陛下难道忘记了，岭南道那里如今可是有好几万的寮人俘虏呢？ 如果让许昂那帮人努力一下，指不定寮人俘虏的数量就可以变成十几万了。 这些寮人，犯了错误，自然要接受惩罚。就让他们为大唐修建五年的水泥道路，五年之后，还他们一个自由。 当然了，单纯的依靠这些寮人，肯定也是不够的。南山建工和观狮山书院都会安排人员去协助修建这条水泥道路。 到时候，蒸汽机研究所会专门设计一款用来压实地面的蒸汽压路机和用来挖掘泥土的蒸汽挖掘机。 有了这些蒸汽机设备的应用，不仅可以推动工业化的发展，还能大大的提高修建水泥道路的效率。 甚至各个碎石作坊，都可以考虑引进蒸汽碎石机，提高碎石生产的效率，降低碎石的成本。」 李宽会跟李世民提出这么一个规模宏大的计划，自然也是深思熟虑的。 这个年代，发展对外贸易，虽然很挣钱。 但是大唐这么一个大国，不可能单纯的依靠对外贸易发展壮大。 第729页 而刺激内需的话，虽然也可以试一试，但是整体来说，百姓们的手头还是不宽裕的。 这年头，大家也没有那种极致的享乐主义，没有当月光族的觉悟。 所以刺激内需，其实也不是一个什么靠谱的注意。 那要让工商业快速发展，最好的办法还是发展基建了。 特别是洛广水泥路这样的大工程，对方方面面的拉动作用，都是非常巨大的。 「我听说这个蒸汽机设备，往往都是比较笨重，用在修路的场合，合适吗？」 李世民没想到修一个道路，还能扯到蒸汽机上面去。 「陛下，劳牛蒸汽机车作坊推出了大唐第一款能够在水泥道路上行驶的蒸汽机车，这个消息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只要把这种蒸汽机车改造一下，那么蒸汽压路机，立马就出来了。 至于蒸汽挖掘机，虽然难度有点大，但是也可以试一试。」 李宽又没有指望搞出后世那种效率那么高的工程机械。 只是简单的搞出一些原始的设备来帮助修建道路，其实就可以省下大量的人力物力了。 比如蒸汽压路机，一台上去，就可以抵挡上百人的力量，那个效率绝对是超出大家想像的。 「宽儿，这个蒸汽机，影响真的那么巨大吗？」 李世民看到李宽一说到蒸汽机，就两眼发光。 心中也忍不住再次感到好奇。 这段时间，蒸汽机在长安城绝对算是一个热门的玩意。 李世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蒸汽机相关的报导或者言语。 虽然他也承认蒸汽机是一个好东西，但是有没有李宽说的那么好，影响那么大，他还是抱着一定的怀疑态度的。 「陛下，工业革命的到来，源头就是蒸汽机的出现。也许您现在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但是过个十年，就能清晰的感受到蒸汽机给大唐带来的各种变化。 更加丰富的产品，更加低廉的价格，意味着大唐的国力将更加强大，也意味着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方法从别的国家兑换各种物资。」 工业化国家对手农业国家。 那个优势绝对是跨等级的。 到时候，一旦实现了初步的工业化，大唐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对手了。 哪怕是蒸蒸日上的大食帝国，对上大唐的时候，也一样要跪下唱征服。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这个水泥道路的修建，朕就跟众位大臣商量一下，好好的考虑一番。」 李世民虽然还是没有直接同意李宽的提议。 但是李宽心中的石头却是落了下来。 这件事，稳了！ 第1284章 精明的倭国人 柴令武又要出发去岭南道了。 不过，这一次他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 之前是抱着去岭南道趁功劳的想法去的。 但是这一次，柴令武是作为岭南道新建的折冲府折冲校尉而去。 虽然折冲校尉在岭南这地方，能够管得了他的人也不是特别多，柴令武的日子应该是可以过得比较舒服的。 但是，想要立下什么大功劳的话，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除非再有寮人叛乱。 「大哥，兵部既然已经下了调令，这一次岭南之行，不去是不行了。 不过，战功虽然没有着落了，但是我觉得借着这个机会，我们柴家可以在岭南道好好的种植一下水果和甘蔗，让我们柴家成为岭南道最大的甘蔗种植园主和水果园主。 到时候，我们可以考虑制作自己的糖霜来售卖，也可以制作自己的罐头来售卖。」 柴令武虽然心情很不好，但是在自己大哥面前，倒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发脾气了。 相反的，他倒是反过来安慰起了柴哲威。 看来，人都是会慢慢的长大的。 「嗯，二弟，你这个提议非常好！虽然折冲校尉没有你之前跟着大军出征来的风光，但是朝廷现在重视岭南道，如果你能把这个折冲府建设好，到时候功劳还是有的。 没看到这一次大唐皇家军事学院，还专门抽调了一百名学院去岭南道，塞到了各个折冲府和州县呢。」 柴哲威作为柴家家主，需要考虑整个柴家的利益。 很显然，柴令武提出的在岭南道扩大种植园规模，并且自己生产糖霜和罐头的提议，很对他的胃口。 一个折冲校尉，在长安城不算什么。 但是到了岭南道，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存在了。 就像是一个团长，你要是在北京，那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如果你放在具体的某个驻地，可能当地就这么一个团驻扎，那么团长的影响力就完全不同了。 这就是长安城的官员和地方官员之间的差异。 也是后世中央部委人员和基层组织人员之间的差异。 「明天就出发了，这一次去岭南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哥你要多保重。」 虽然心情很沉重，不过柴令武还是尽可能的露出微笑。 本来今天杜荷那帮人还要给他再次践行的，不过柴令武实在是没有心情。 毕竟，这一次去岭南，跟自己的初衷不符合啊。 …… 「伊藤君，我们倭国北部的函馆岛，如今已经被大唐占据了。听说他们在那里修建的函馆港，如今已经吸引了大量的渔船和商家过去。 第730页 原本我还指望着岭南道的寮人叛乱，能不能把大唐拖入到泥潭之中，现在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大唐的实力。」 倭国使臣府中，久保田七郎心情郁闷的跟伊藤浩之交谈着。 这段时间，他们的长安城的活动比较频繁。 原本是想着是不是倭国摆脱大唐影响的机会到了。 现在看来，还是乖乖的当藩属国吧。 十几万的寮人叛乱了，结果人家唐人带着种植园的一帮帮工，拿着砍刀就把叛乱给平定了。 这岂不是意味着如果倭国国内也有人起来闹事，到时候也会被轻而易举的镇压？ 「函馆岛那边地处北边，一年四季都比较寒冷。到了冬天，积雪更是比人还要厚，大唐喜欢就拿去吧。 我倒是觉得大唐发展函馆港，对我们倭国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 一旦从倭国出发去北美洲的航线顺利开拓，那么对我们倭国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机遇。」 无奈的接受事实的伊藤浩之，发现换一个角度看问题，似乎心情会好很多。 「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唐如今占据了我们主要的港口，以后哪天如果我们想要摆脱大唐的控制，那可就很难了。」 久保田七郎这些人，现在在倭国显然是越来越没有市场了。 抱着大唐的大腿，有肉吃，有粥喝。 而跟大唐作对的话，死路一条。 只要是正常人，都知道要怎么选择。 小国，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你看看后世北欧那些国家，虽然个个都是所谓的发达国家。 但是放在国际事务上面，哪有他们说话的份？ 阿三的话语权，都要比他们大许多。 「奈良城的勛贵子弟，现在都在长安城上学，估计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大唐上学。 你指望着这些接受了大唐教育的人回去反对大唐，是不大现实的。 久保田，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的初心也一样没有变化。 但是通过寮人叛乱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我已经意识到现在的大唐，只能合作，不能对抗。 准备向奈良城写一封书信，好好的把我多大唐的了解进行整理。 我建议整个倭国，全面学习大唐，全面模仿大唐，成为大唐的模范属国，争取从大唐朝廷那边获得一些利益。」 这人的态度一旦发生转变，往往变化幅度之大，会超出人的想像。 伴随着伊藤浩之的态度变化，意味着倭国内部原本的守旧党，也开始彻底的倒向了大唐。 倭国内部，一场新的社会变革，将正式拉开帷幕。 …… 「东家，这一次捕捞上来的全部都是蓝鳍金枪鱼，运回函馆港口，肯定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在一艘渔船上面，陈坚满脸喜悦的将甲板上的鱼获搬到船舱之中。 他跟东家何余生才合作了一年，之前差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好在何余生在难波津的时候，听到函馆那边传来的小道消息，很果断的就准备北上捕鱼。 结果，何余生发现这是自己今年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 「这函馆渔场的鱼群之丰富，比登州那边可真是强的太多了。 虽说不是每次出来都能碰到鱼群，但是隔三岔五就可以享受到那种被鱼群包围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凉嗖嗖的海风吹在何余生的脸上，他却是毫不在乎。 如今的长安城，还被秋老虎给笼罩着。 但是函馆这里，却是已经开始进入了冬天模式了。 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气温已经是个位数了。 「是的！不说那个随处可见的巨蟹，就是这些适合生吃的蓝鳍金枪鱼，就比我以前看过的所有金枪鱼都要多。 等到天气再冷一点，制冰的成本就已经完全可以省下来了，直接从水池里面切割出冰块，用来给金枪鱼做保鲜。 这么一条两百斤的金枪鱼，在长安城至少可以卖出几十贯，甚至上百贯钱呢。」 看着甲板上的一只只蓝鳍金枪鱼，陈坚就像是看着一堆堆银币。 哪怕是在登州这些捕鱼盛行的沿海州县，蓝鳍金枪鱼的价格也都是不便宜的。 当然，也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夸张。 毕竟，这年头的渔业资源还是非常丰富的。 像是陈坚他们这一次碰到的蓝鳍金枪鱼鱼群，要是能够全部捕捉上来，少说是几十船的收穫。 「今天也算是一个意外了。来到函馆港这里也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之前的收穫虽然也不错，但是捕捉的大部分都是青鱼。 像是金枪鱼这样价值比较高的海鱼，这是第一次整船整船的抓上来。」 何余生也是满脸堆笑的指挥着船员们收网，准备回港。 这种收穫如此丰富的日子，只要每个月有那么几次，日子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用等到明年，他就可以去订购另外一艘渔船了。 「东家，我觉得函馆港口外面的海域，渔业资源比我们想像的要丰富很多。伴随着消息的传开，来这里捕鱼的渔船肯定会越来越多。 不过，相应的，在函馆港修建加工作坊的商家，应该也会越来越多。 我们完全可以把这里当成是以后的大本营，好好的经营一番。 第731页 如今函馆港码头正在修建，附近的土地非常便宜。 如果我们借着这个机会，修建属于我们自己的仓库和加工作坊的话，哪怕是以后有更多的渔船过来，也不用担心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陈坚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东家能够发展的顺利一点，把规模做大一点。 到时候他这个元老，日子肯定也会好过很多。 「嗯，你这个提议不错，等这一船的金枪鱼运回去卖出去之后，我就用这比钱先买一块地。 哪怕是什么都不用做，单单这些地块，我就觉得会慢慢的升值。」 何余生只不过是略微思索了一会，就同意了陈坚的提议。 …… 「朱教谕，这函馆港的，到了冬天的时候，不会结冰吧？」 在函馆码头修建工地上，兰乔生感受着海风吹拂，面上有点担忧。 这里的渔业资源太丰富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函馆港的人口已经从两千来人变成了一万多人。 这里已经有了兴旺发达的迹象。 一旦等到李耿带领的探险船队从美洲返回，那么作为一个重要中转港口的函馆港，前途就更加广大了。 作为函馆港的负责人，兰乔生自然是希望这座港口能够快速发展。 这么一来，他这个原本只是负责千把号人的管事，就有望成为函馆港的都督。 那个权力和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监测函馆港口的水温以及气温变化。从天气的变化来说，这里的情况跟辽东道的情况还是相对比较接近的，但是水汽会更加充分，意味着到了冬天的时候，下雪的时间会多很多。 正常情况下，在这种地方，港口在冬天结冰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但是函馆港外面海域的水温，很是特别，明显要比我推测的要高十来度左右。 如果这个趋势能够一直维持下去，那么函馆港在冬天，也应该不会结冰，船只能够正常出航。」 朱铜跟着李耿他们来到了函馆港之后，就留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小规模的气象观测站。 有着朱铜亲自带领，气象观测站的进展自然非常的顺利。 「比想像的要高十来度？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虽然兰乔生对于朱铜说的话，很是开心。 不过他心中的疑问，却还是存在。 「这估计就是函馆港口外面的渔业资源非常丰富的一个重要原因。根据我的初步观测，太平洋的海水，在函馆港口外面的海域，似乎都是从南向北流动，将南边更加高温的海水带到了北方。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还在研究。」 朱铜不愧是观狮山书院气象观测站的奠基人，对于气象变化方面，有着非常高深的研究。 像是暖流这种东西，他居然也已经找到了蛛丝马迹。 作为后世的北海道渔场，这里可是世界上四大渔场之一。 而这么靠北的海域能够成为世界四大渔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千岛暖流。 也就是在太平洋西北部地区，海水向北流动，这些暖流在北海道附近跟冰冷的海水冲击在一起，带动了海底的各种浮游动物和微生物由海底冲击到海面，给许多海鱼提供了丰富的食物。 所以这里才成为一个巨大的渔场。 按照大唐现在的捕鱼能力，再发展一个一百年，也不用担心这里的渔场会变得渔业资源枯竭。 当然，这些情况，朱铜现在还不清楚。 但是已经摸到了门槛了。 「只要确定冬天不会结冰，那就太好了！虽然冬天的时候，捕鱼估计没有那么方便，不过我看港口附近的海蟹也非常的丰富。 那么巨大的海蟹，如果运输到长安城，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甚至函馆港这里可以借着这些机会，发展一下其他的产业，制作一些蟹酱之类的东西，想来应该也是有市场的。」 兰乔生如今是不予余力的想要发展函馆港。 最近一段时间，他也陆续安排了一些人手把函馆岛的情况给调查了一番。 除了少数的土着，这座岛屿基本上没有人居住，完全可以任由他发挥。 当初东方平都督可是跟他承诺过，如果他可以把函馆港发展壮大，那么函馆港都督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动力啊。 兰乔生显然愿意为此拼命。 第1285章 玉米熟了 伴随着中秋节的临近，楚王府的玉米到了採摘的时候了。 之前已经有许多人在留意这片土地的变化。 不过楚王府专门安排了一对护卫在这里日夜巡逻，倒也没有谁敢试着偷摘一些回去。 「陛下，这玉米的收成，跟土豆比起来，只会多，不会少。最关键是玉米只要晒干了，就能跟粟米一样储存，不用像储存土豆那样麻烦。」 要採摘玉米，自然要把李世民给请过来观看一番。 虽然大家已经被土豆的高产量给刺激过了，如今接受能力也很强了。 再说了，这个玉米是长在地面上的，不像是土豆，不挖出来的话，大家都不知道它的产量。 所以李世民一行人，这一次没有那么激动。 他们已经预料到了玉米的高产量，现在只是要确认一下产量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而已。 第732页 「听说这些玉米杆，也可以用来当成是马料。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玉米倒是值得在关中大规模的推广啊。」 房玄龄对于之前李宽在镇北道推广土豆的方案，是支持的。 但是如果玉米继续放在边疆推广的话，他就有点意见了。 主要是关中现在也有大量的马匹，解决这些马匹的吃食问题，特别是入冬以后的吃食问题，是一个大难题。 如今发现玉米杆子可以当成是马料，他立马就意识到了玉米的价值。 种植玉米，不仅可以提高大唐的粮食产量，又能解决关中养马的马料问题。 这绝对是属于意义重大的事情。 毕竟，如果单独的腾出土地来种植马料，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是的，这个玉米杆子，可以作为青储饲料的好材料。甚至连玉米本身，其实也是一种非常好的饲料，如果给到猪或者鸡鸭吃的话，会让它们长得非常快，到时候我们大唐的肉食将变得更加便宜。」 玉米在后世，可是三大主粮之一。 相比小麦和水稻主要用来当主食，玉米更多的时候，反倒是用来当做是饲料的来源。 大唐的养殖业，经过了十来年的发展之后，已经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但是跟后世的相比，还是差的非常大。 李宽觉得一旦玉米普及种植之后，就是大力发展养殖业的时候了。 就以大唐现在的人口，有了土豆和玉米这两种高产农作物，基本上就不用担心饥荒了。 后世满清统治中原之后，为何能够出现康干盛世？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就是土豆、地瓜和玉米的功劳。 在古代，只要百姓们有饭吃，那就是盛世。 康干时期，正是各种高产农作物开始得到普及的时期。 要不然人口怎么可能快速增加？ 百姓还能有一口饭吃。 「这玉米，是可以生吃的吧？」 不等正式开始採摘玉米，李世民先伸手掰了一根。 显然是想要尝一尝鲜。 「是的，不过陛下你选的这根玉米太老了一点，不适合生吃。喏，这一根就会好很多。」 李宽说完，往前走了两步，掰开了一根嫩一点的玉米。 然后亲自帮忙把玉米外面的绿色蓑衣和白色鬍鬚给清理干净之后，递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倒也一点都不客气，接过来之后，直接就咬了一口。 「这味道很不错啊，有一股清甜的味道，像是水果一样。」 第一次吃到生玉米的李世民，咀嚼了几口之后，就忍不住夸奖了起来。 旁边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忍不住去採摘了一根玉米，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 「玉米虽然可以生吃，但我还是建议大家把玉米煮熟以后再吃，像烤玉米，煮玉米，蒸玉米，玉米粥，玉米煲汤，各种各样的吃饭都是可以的。」 李宽个人对玉米谈不上特别的喜爱。 不过作为一种高产粮食，李宽却是特别喜欢玉米。 有了它，大唐走向工业化的步伐，就可以更加大胆，更加稳健。 不用担心种田的人少了，导致粮食紧缺。 高产农作物的出现，必然会导致一部分的农业人口富余，正好转移到工业发展上面来，可谓是一举两得。 「还是跟之前挖土豆一样，一亩地一亩地的分开来採摘，看看玉米的产量到底怎么样。」 李世民很快就吃完了一根玉米，然后开始吩咐众人採摘玉米。 …… 「二哥，之前你说的玉米、土豆和地瓜，如今已经有两种东西被带回了大唐。不知道地瓜什么时候会有动静呢。」 李治今天没有下地作秀，反倒是站在李宽身边，主动的跟李宽聊了起来。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像是当年那么密切，但是表面上，大家还是非常和睦的。 「地瓜的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如今去美洲的船队越来越多，迟则一两年，快则今年，地瓜就会被带回大唐了。 不过这个地瓜不像是玉米和土豆，不大适合作为主粮，只能是作为贫苦人家的粮食补充，解决饿肚子的问题。」 地瓜吃多了容易胀腹。 后世有为土豆是否能够作为主粮争议过。 但是还真没有为地瓜能否作为主粮而吵架。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地瓜的意义就比土豆或者玉米要低。 相对来说，地瓜在南方的生命力会更加顽强。 只要简答的处理一下，不需要特别怎么管理，就可以丰收了。 并且它哪怕是在旱地里种植，也是没有关系的。 李宽如今跟李世民提出了开发江南道和岭南道，如果地瓜能够引入到这些地方的，倒是可以很好的解决当地山民的飢饿问题。 「这美洲还真是一块宝地啊，不仅有金银，还有高产粮食。要是有机会的话，真想去看一看呢。」 李治露出一副很是感慨的样子。 不过李宽却是心中暗暗警惕了几分。 当了两年太子的李治，心机明显比以前要深沉了。 李宽不知道李治知不知道自己是长子的事情，但是哪怕不知道。 以楚王府如今的影响力，李治心中肯定也会有一些忌惮的。 这几乎是人之常情。 第733页 「会有机会的！到时候航线成熟了，轮船技术成熟了，週游世界将不再是一个梦想。」 第1286章 不一样的捐款 一根根小儿胳膊粗细的玉米被堆放在田垄之间。 很快的，一亩地的玉米就被採摘下来了。 有了经验的李世民，这一次让李宽一口气安排了数百人下地採摘玉米。 反正这个活又没有什么难度，是个人都能做。 「陛下，一千两百二十斤！」 「这一亩是一千一百一十斤！」 「这一亩比较厉害，去到了一千三百一十斤了！」 很快的，作为杨本的十亩玉米产量就被统计出来了。 虽然大家已经见识过土豆的产量，但是现在一个跟土豆产量相当的玉米出现在大家面前，还是引起了比较大的冲击。 估计也就只有李宽觉得有点遗憾了。 因为现在的沉重，是刚刚採摘下来的状态。 等到玉米晒干之后，估计得至少变轻三四成。 也就是说，现在的玉米产量，一亩地也就是七八百斤左右。 跟后世相比，差不多少了一半。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后世的玉米种子，都是专门培育的。 肯定跟现在的没有办法比较。 「今年中秋节，朝中百官的赏赐，全部都以发放玉米种子的新式来下发。 朕要大唐从明年开始，大规模的推广玉米种植。」 李世民没有任何犹豫就下定了推广玉米种植的决心。 并且，为了提高推广玉米种植的效率，这一次李世民直接从勛贵那边着手。 每一个勛贵别后，基本上都有几千或者几万亩良田。 只要长安城的勛贵愿意全力推广玉米种植，眼下的这点种子，完全可以全部消化掉。 至于会不会出现一些勛贵不配合的，李世民压根就没有任何担心。 大家都不是傻子。 虽然现在市面上没有玉米售卖，但是同等重量的玉米售价，绝对是要比粟米和小麦要高的。 这个时候，种植一亩的玉米，单单产量上面，就已经相当于种植了三亩的粟米。 再加上短时间内玉米价格的优势，明年的一亩玉米地，说不准可以获得五倍普通农田的收益呢。 这些勛贵，会傻乎乎的不支持吗？ 「陛下圣明！关中如今种地的人在减少，确实很有必要推广玉米这种高产的粮食。 甚至等镇北道的土豆种植推广开来之后，关中地区也可以大规模的种植土豆。」 长孙无忌首先对李世民的意见表达了支持。 按照李世民现在给出来的方案，长孙家绝对会是获利的一方啊。 「玉米这东西，虽然它的其他用途我还没有见识到，但是显然是应用前景广阔。 在关中推广种植，我也是同意的。」 房玄龄也难得的跟长孙无忌表达了相同的观点。 没办法，话都让人家说完了，他也只能表示同意了。 「陛下，这有一个问题，这些玉米地，都是楚王殿下府上的，不是朝廷的。万一陛下您的这种方式楚王殿下不同意，岂不是执行不下去？」 高士廉阴仄仄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搞得李宽忍不住眉头直皱。 高家，这是彻底的要站在楚王府的对面啊。 这高士廉，迟早是会后悔的。 想给李宽挖坑，哪有那么容易？ 「宽儿，你怎么说？」 听了高士廉的话，李世民忍不住看向了李宽。 作为一个帝王，从某种程度上说，李世民还是重感情的。 高士廉是长孙无忌的舅舅，他们两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今跟李宽斗了起来，李世民也不好一味地偏袒李宽。 「陛下圣明，微臣完全同意您的方案。至于售卖玉米的价格，就按照粟米的两倍来计算吧。」 「楚王殿下，你这也太黑心了吧？一亩玉米地的产量是粟米的好几倍，现在你价格还是粟米的两倍，岂不是意味着一亩玉米地的产出，要比五六亩的粟米地都要高？」 长孙无忌听到李宽的报价之后，忍不住跳了出来。 「物依稀为贵，现在的玉米价格贵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李宽跟长孙无忌争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然不会因为位高权重的长孙无忌质疑一下，就乱了阵脚。 「玉米最终是要在普通百姓之间推广的，种子那么贵的话，到时候怎么推广？」 长孙无忌显然是不想看到楚王府那么轻易的挣一笔大钱。 「玉米卖的越贵的话，百姓们种植玉米的热情不是更加高昂吗？」 「种都种不起，热情有什么用？」 「这个很简单啊，等明年扩大了玉米的种植规模之后，明年的玉米价格，自然会回落。 到时候长孙府上应该也会种上一批玉米吧？直接免费提供给长安城的百姓，也算是积点阴德了。」 李宽对上长孙无忌，那是一点客气都不会留的。 这话一说，果然把长孙无忌气的半死。 「楚王殿下这简单的几千亩玉米地，就能换到好几万亩的粟米，着实让大家很是感慨啊。」 这个时候，高士廉也在旁边插话了。 李宽懒得更他们再扯皮，直接抛出了一个方案。 第734页 「陛下，这玉米地兑换到的粟米，微臣愿意捐献给修建洛阳到广州的水泥道路的队伍，为朝廷减轻一点负担。」 李宽跟李世民已经提过了修建这条水泥路的事情。 不过几天过去了，李世民还没有做决定。 借着这个机会，李宽干脆再推动了一把。 「楚王殿下，此话当真？」 不等李世民说什么，户部尚书唐俭先跳了出来。 虽然跟修建整条道路的上千万贯资金相比，李宽提出的这点捐献不算什么。 但是要是真的好好算一算的话，其实那也相当于上万贯钱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 最关键是李宽开了这个头之后，其他的勛贵是不是也要对这条道路的修建，意思意思啊？ 你一点我一点的，指不定就能筹集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贯钱。 那么户部今年的压力，一下就轻了很多。 李世民是找唐俭谈过修建这条道路的事情。 虽然现在还没有最终确定是否修建，但是唐俭有预感，这条路，最晚明年就会开始动工的。 尝试到了修建道路的甜头，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朝中的百官，要完全放弃修路的想法，是很困难的。 「自然当真！今天的收成，都可以直接交给户部来处理。」 第1287章 你怎么就觉得作坊城房子价格会下跌呢？ 「杨御史，今天的玉米採摘之后，明年立马就可以种上几十万亩的玉米。如果产量都像有这么高的话，估计粮食的价格要开始下跌了。」 今天的玉米採摘，对于大唐也好，对于长安城也好，都是一件大事。 所以玉米地的四周，自然就都围绕了许许多多的各色人群。 杨本满和令狐无疆自然也在人群之中。 「听说辽东道那里的稻谷和大豆，今年比往年多了不少。现在又有玉米这样的高产农作物，估计粮食的价格是要下跌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粮食的价格都不大可能出现大幅度的下跌的，这会是一个比较缓慢的过程。 毕竟，每个地方的粮食需求，伴随着粮食价格的下跌，是会增加的。 你看现在长安城的酿酒作坊，明显比以前多了，市面上能够看到的酒水种类，已经越来越多了。 并且一般的酒水价格，已经低到普通百姓也有能力购买的程度了。 这其实就是粮食价格下降带来的一个客观影响。」 杨本满想到了王富贵在《国富论》中提到的市场上空那只「无形的手」。 大唐的粮食价格，也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掌控。 虽然玉米和土豆的产量都很高，但是大家毕竟还是习惯了吃小麦和稻谷。 所以它们的价格是不可能出现幅度很大的下跌的。 当然，如果把时间跨度放到几年，甚至是十几年，那么粮食价格的下跌幅度还是非常大的。 在贞观初年，买一斤粟米的价格，现在都可以买到两斤都不止了。 要是再过个十年，也许现在买一斤粟米的价格，也可以买到十年后的两斤。 百姓们花费在口粮上的钱财，跟整个收入的比重，肯定是会不断的下降的。 就像是后世，如果是在九十年代，一个普通公务员的月收入也就只有几百元。 那个时候一斤大米也差不多要一块钱左右。 按照一个成年男子一天需要吃掉一斤米来计算，单单花在购买大米的钱财上面，就要占据了收入的一成左右了。 但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普通公务员的收入，已经去到了五六千，大城市里的更是去到了一两万了。 这个时候，虽然普通大米的价格也上涨到了三块来钱了。 哪怕是同样一天还需要一斤大米，一个月下来，购买大米的收入占据总收入的比重，已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了。 「这么说来，其实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折腾粮食契约的事情咯？」 令狐无疆还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 但是听杨本满的意思，其实这个商机的机会并不是很大。 「粮食价格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事情，万一到时候因为你的资金进入的原因，导致粮食契约价格大涨大落，指不定到时候你要担什么责任。 所以我不是很建议你去炒作粮食相关的事情。 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以后令狐投资公司筹集的钱财太多，大唐股票交易所没有办法完全消化的话，那么我还是建议你去作坊城那里继续购买房子。 这两年，作坊城的房屋价格虽然比较稳定，但是这反倒是最好的购买时机。 等到下一次上涨来临的时候，可能只需要半年，甚至是几个月的时间，作坊城的房屋价格就直接上涨好几成了。」 一直以来，杨本满都算是一个「炒房党」。 依靠在作坊城的房屋投资，至少为杨本满带来了几万贯钱的收益。 哪怕是到了现在，杨本满在作坊城也还有超过一百套房子握在手中。 「我看南山建工一直都没有停止在作坊城修建房屋的步伐。按照这个节奏，等到作坊城的所有土地都利用起来的时候，至少还有一万套房子被修建出来，这么多的房子涌入到市场上的话，按照《国富论》的理论，那就是供大于求了，到时候价格会下跌的吧？」 第735页 令狐无疆显然觉得作坊城的房价已经太高了，没有太大的上涨空间。 甚至他还觉得作坊城的房子价格会不断的下降。 他的这个想法，就跟后世许多普通百姓的想法差不多。 九十年代，刚刚有商品房的时候，北京的房产价格要几千块钱一平米。 那个时候普通百姓的月收入就只有几百块钱，几千块钱一平米的房价，简直就是天价。 不管是专家学者还是百姓，都觉得房屋价格肯定会下跌的。 然后等到零五年零六年的时候，北京的房屋价格开始进入到万元时代，专家学者仍然在说房屋价格太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盘。 百姓们也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去买房，还是等一等吧。 眼看着房屋价格从几千元到上万元，然后从一字头到二字头，三字头，四字头…… 好了，等到进入六位数的时代，大家终于觉得房屋价格总算是到了尽头了，肯定要下跌了。 可是，大家等来的只是后悔。 没买房的，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买？ 买了房子的，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买大一点。 除了局部的回落之外，就没有看到大城市的房价有什么真正的下跌。 作为大唐乃至世界上最大的城市，长安城的房价，自然是有着足够的上涨空间。 毕竟，在长安城买房的不是只有长安城的百姓，还有整个大唐的有钱人，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有钱人。 没看到不管是倭国还是新罗、百济，亦或是南北高句丽的使臣、勛贵子弟，只要到了长安城，都会想着去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吗？ 整个东亚的文化圈里头，对属于自己的土地和房屋，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这种执着，哪怕是再过一千多年也不会变化。 「令狐，长安城的房子，哪怕是再上涨一个十倍，你也不要觉得不可能。你要抱着对长安城房价长远信心的角度去投资。 要知道，作坊城中的各个作坊，现在是越来越多了。匠人们的收入，也是一年比一年高。 大唐皇家钱庄有对购买作坊城的房屋，有零首付的按揭贷款优惠，你怎么就会觉得作坊城的房子价格会下跌呢？」 第1288章 投资方向 「大部分长安城的百姓，都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真正没有房子的百姓，其实不是很多。 如今南山建工在作坊城修建了那么多房子，其他一些勛贵也在长安城外模仿作坊城的风格，修建了一些房屋。 这么多的房屋投入到市面上，价格会下跌，不是很正常的吗？」 令狐无疆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虽然他很尊重杨本满，但是作为令狐投资公司的掌柜，他现在慢慢的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坚持。 要不然你跟一些客户沟通的时候，三言两语就被人给说服了，人家怎么可能会对你有信心呢？ 「房子多，价格就一定会下跌吗？」 杨本满作为看多的一方，自然不会认同令狐无疆的观点。 「供大于求，价格不就是会下跌吗？哪怕是作坊城的房子，也不是没有下跌过啊？既然以前有可能下跌，那么以后也会下跌的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不，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如果房屋的价格真的下跌了，真的卖不出去了，那么南山建工也好，其他的勛贵也好，必然会减缓房屋修建的速度和数量，到时候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房屋，不就又变少了吗？ 再说了，现在长安城去到许多地方的交通都便捷了很多，各地涌入到长安城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不说其他的，单单各个书院招收的外地学员，每年就至少有一万多人吧？ 虽然这里面有不少是出生贫寒的学员，但是至少有一半是具备购买房屋实力的学员。 这就意味着单单依靠各个书院的学员，每年就能消化掉几千上万套房子。」 关键时刻，还是数据最有说服力。 长安城现在有十几所书院。 像是观狮山书院和曲江书院这样的大书院，每年都要招收三四千名学员。 小一点的书院，每年也是至少招收几百个，或者一千多学员。 所以每年的新学员数量，已经有两三万人。 这里面，虽然以长安城出生的子弟居多，但是外地的怎么也有一半啊。 虽然经过了多年的努力，但是真正有机会来到长安城求学的，大部分还是家庭条件比较不错的。 你让外地的普通百姓家庭，每天都在为温饱问题而奋斗，哪怕是书籍的价格已经下降到一两百文就能买到一本的程度，对他们来说也还是太昂贵了。 除了少数觉悟很高的父母，没有多少家庭能够一直支持孩子求学。 「有……有这么夸张吗？」 令狐无疆也被杨本满抛出来的这个数据给吓了一跳。 真要是有这么多潜在的购房者的话，那长安城的房价，还真是会继续上涨啊。 毕竟，杨本满刚刚只是那书院的学员做了一个例子。 还没有说无数涌入到各个作坊当匠人、帮工的外地人，还有无数来长安城经商的外地人呢。 「只会更多，不会更少。毕竟，哪怕是长安城本地的学员，也有不少会选择在作坊城购买一套房子，给自己单独居住的。」 第736页 「可是最近两年，长安城的房价明显没有什么变化啊？这不是跟你说的逻辑对不上呢？」 令狐无疆纠结了一会之后，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房价的上涨趋势是一直存在的，但是这种上涨，不是斜线式的，而是阶梯式的。 上涨一段时间，然后平稳一段时间，接着继续上涨一段时间，然后再平稳一段时间。 你要是整理一下最近十年长安城的房价走势，就会发现它的规律基本是这样的。 你要知道，房价要是上涨的太厉害，御史台的许多御史，都是会跳出来弹劾的。 这个时候，不管是南山建工也好，还是朝廷也好，肯定会採取一定的措施，给不断上涨的房价降一降温度，甚至出现房价短时间内微微下跌的情况。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房价就不会上涨了。相反的，因为客官的需求被压制了，等到这个风头过去之后，下一波的房价上涨幅度，反而更加大了。」 杨本满这么一说，令狐无疆就无话可说了。 因为他想了想之后，发现这些年的房价走势，还真是跟杨本满说的一样。 毕竟，他也是在作坊城买过房子的人。 「那我明天抽空去作坊城走一趟，看看那里最近有什么新的房子推出来，先试着买个几套看看。」 「大胆的去买吧！你就想一想，这个作坊城是楚王殿下非常重视的项目，他会让南山建工一直修建房屋，难道就不用担心房屋价格下跌吗？ 既然连楚王殿下都不担心，那么说明了什么呢？」 杨本满现在已经彻底的成为一名楚王党了。 哪怕是在御史台，他也是光明正大的夸奖楚王府。 根本就不担心别人笑话他。 钱财多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御史台里面，也已经没有几个人敢光明正大的嘲笑他了。 长安城现在的商业氛围比较浓厚，各个勛贵对于经商的事情，也都越来越不掩饰了。 反正所有勛贵家中都有人在经商，遮遮掩掩的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杨御史，既然你觉得购买房屋是一个好的投资方案，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拿出一部分的钱财出来投资良田呢？ 毕竟，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头。伴随着令狐投资公司的规模越来越大，我想把投资分散到大唐股票交易所、房屋买卖和良田买卖之中。」 「按理来说，房屋的价格不断上涨，土地的价格自然也是同步上涨的。但是如果你购买的土地是良田，用来种植粮食的，那么它的价格是否会上涨，还真是不好说。」 杨本满想了想，给出了一个让令狐无疆感到意外的答案。 「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啊，玉米和土豆的出现，让粮食的产量增加了。那么大趋势上面，粮食价格的走低，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这就意味着同样一亩地的土地，能够产出的粮食的价值在降低。 这种情况下，你还指望良田的价格不断上涨吗？」 杨本满指了指前方一堆堆刚刚採摘下来的玉米，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脑子不算笨的令狐无疆，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杨本满说的道理，不算难理解。 第1289章 果然是收穫的季节啊 玉米的丰收，给长安城带来了巨大的喜庆。 哪怕是大唐已经有了土豆，满朝文武和普通百姓，对高产的玉米，也仍然充满了热爱。 虽然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他们在现场的时候，讽刺李宽把玉米的售价定的太高了。 但是等到真正开始出售玉米的时候，一个个却是比谁都积极。 虽然明年的玉米价格不可能跟今年一样高，但是玉米价格比粟米要高的情况，至少还能持续个两三年。 考虑到玉米的产量是粟米的两三倍，种植玉米，绝对是一个有利可图的事情。 这些勛贵怎么可能傻傻的错过这个机会呢？ 所以短短的一个时辰，所有的玉米就销售一空了。 哪怕是还有不少都没有採摘下来，也已经被大家提前瓜分了。 李宽倒也是言而有信，当场就把售卖玉米获得的收益，交给了户部尚书唐俭，作为修建洛阳到广州的水泥道路的经费。 而李世民在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宣布朝廷将正式开始修建洛阳到广州的官道。 可能有些人会纠结，为什么不直接修建长安城到广州的官道，这样不是更加有利于货物的运输吗？ 理由其实很简单，长安城所在的地理位置，其实不算是中原大地的最中心。 相反的，洛阳那一片区域，才是真正的中心。 不管是东南西北，洛阳都能去到各个地方。 所以哪怕是长安城去晋阳，也都是需要从洛阳中转。 至于下扬州什么的，自然是更加要从洛阳中转了。 「王爷，小玉米的大名，这段时间可算是出名了呢。」 楚王府中，程静雯看着在百草园里头带着两个弟弟追赶着蝴蝶的丫头，脸上满是幸福。 二十多岁的她，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楚王妃的身份，不管是放在什么场合，都没有人敢不重视。 不客气的说，现在长安城中各种贵妇的聚会，基本上没有几个人的风头能够压过她。 第737页 只是她一向是为人比较低调，没有武媚娘那么爱出风头而已。 「小玉米和小土豆，现在都算是出名了，接着就看小地瓜什么时候也被大家说熟知了。」 李宽给孩子起小名，都是以海外的新式农作物为名字。 程静雯对这一个规律，已经完全掌握了。 「王爷，你让人去美洲寻找的东西有四种，如今除了辣椒还没有起名字，其他的都以用掉了。到时候我跟媚娘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之后，都不够起小名了呢。」 虽然肚子还没有任何变大的迹象，但是刚刚确认到自己已经再次怀孕的程静雯，却是习惯性的将一只手护在自己的腹部。 贞观十九年的秋天，对于李宽来说，是一个收穫的季节。 不仅种植的玉米跟预想的一样，取得了大丰收。 就连程静雯和武媚娘两人，也都再次的有了身孕。 楚王府人丁单薄的状况，立马就要迎来一次改变了。 以后小玉米出去的时候，就不需要靠程家的七个小仙女在后面跟着，直接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也能有点人多势众的感觉了。 「怎么会不够起小名呢，除了小辣椒之外，还可以有小南瓜，小番茄，小橡胶，小开心果什么的，只要你生的过来，多少名字都没有问题。」 李宽怎么可能被这点小问题难住？ 这辈子，他的儿子女儿的小名，就跟这个世界上各种新奇的动植物槓上了。 等到几百年后，这些子女哪怕是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单单依靠独特的小名，也能成为名垂千古的人物。 估计这也会成为一段佳话呢。 「那你希望是再生一个女儿还是儿子呢？」 不管是什么时候，女人一旦怀孕了，必定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好在李宽对此已经非常熟悉。 「能够生女儿，自然是最好的，不过要是儿子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宽喜欢女儿，这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他知道程静雯她们最希望的肯定是自己继续生儿子。 毕竟，这个年代，不管李宽怎么努力，重男轻女的情况，是不会改变的。 哪怕是再过个一千年，这种局面也不要想那么容易改变过来。 「小玉米现在已经是个小魔女了，每次出去玩都要闯祸，你还想要再生一个女儿啊？」 果然，只要提到这个话题，程静雯就会想到小玉米现在不断捣乱的事情。 「静雯，你只注意到了小玉米经常捣乱，但是你要是多留意一下的话，其实可以发现小玉米也是在变化的。 三四岁的时候，小玉米捣乱是真的捣乱，完全是看自己的心情而去。 但是现在已经八岁了，你所谓的捣乱，其实跟之前已经不一样了。 小玉米现在欺负的基本上都是其他勛贵子弟，或者是说其他勛贵家中的纨绔子弟，她现在从来不会拿普通百姓来取乐自己。 相反的，出去玩的时候，如果看到贫苦百姓，她时不时的还会以自己的方式去帮忙一下。 虽然这个帮忙最终的结果可能却是帮了倒忙，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内心其实是善良的，是嫉恶如仇的。」 李宽对自己的小棉袄，自然是非常关注。 只要在府中，他基本上每天都有一段时间是跟小玉米在一起的。 小玉米这个丫头，也明显跟李宽更亲一点。 其实小孩子跟谁更亲，很多时候是非常简单的，那就是谁陪她的时间多一些，她就跟谁更亲。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呢。上一次我带她去城外的寺庙里头进香，路上碰到一个少了一只腿的乞丐，小玉米还专门扔了一个银币给他。」 程静雯听了李宽的话，心中也很是开心。 小玉米毕竟是她的长女，李宽喜欢她，程静雯自然很开心。 「我们也没有必要让小玉米成为所有人都称赞的乖孩子，所谓的乖孩子，很可能他们心中反而都是过的不开心的。」 李宽这个颇为奇异的论断，程静雯虽然不敢苟同，不过也不会反对。 只要李宽是真的喜欢小玉米，真的喜欢女儿，那么她就不用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儿担心了。 毕竟，她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和儿子了。 第1290章 意外的实验 观狮山书院化学院是一个相对年轻的学院。 化学院的院长还是当初李淳风介绍的一名道士，据说是李淳风的师弟，名叫饶永祥。 李宽当时跟饶永祥交流了一番，发现这个不修边幅的道士，对于各种化学知识的研究，还算是颇为精通。 通过所谓的炼丹，饶永祥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化学知识，甚至还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规律。 进入观狮山书院之后，饶永祥结合李宽之前编写的化学书籍，整个人的水平立马就有了一个升华。 毕竟，论起实战经验，饶永祥已经非常的丰富。 他毕竟欠缺的是理论知识。 现在李宽帮他补上了这一块，化学院立马就在他的带领下，取得了显着的成果。 如今，化学院已经隐隐的有了追赶格物学院的迹象。 每年进入化学院的学员数量，也已经达到了两百名。 虽然这些学员最终的去处，大部分都是各个作坊。 第738页 但是也有不少是留在了书院里头，在各个研究所任职，为大唐的化学研究做贡献。 「师父，这些火油提炼之后，我发现不同的层次的油品，用来制作火油弹之后，效果有着明显的不同。 最上面的那一层提炼品制作出来的火油弹，燃烧非常的勐烈，不容易扑灭。 但是最下面的那一层，如果完全用来单独制作火油弹的话，效果却是要差很多。 不说不会有爆炸的那种感觉，就是烧着了，火势也明显差很多。」 练志坚如今是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一名学员。 天赋异禀的他，被饶永祥给收入门下，直接进入到化学院下属的火油研究所。 这是饶永祥这两年新的研究方向。 作为热气球营突袭敌军的重用武器，火油弹在大唐已经小规模的装备。 相应的，研究火油弹的制作，也成为了将作监的一项重要工作。 朝廷的各个衙门，现在都已经习惯了有什么技术问题，就找观狮山书院合作。 将作监也不例外。 怎么制作更好的火油弹？ 怎么开採更多的火油出来？ 怎么更加快速、安全的加工火油？ 这些问题，都是将作监需要考虑的。 所以他们就找到了观狮山书院化学院合作，支持成立了火油研究所。 虽然长安城各处如今都在讨论着玉米的话题，不过作为化学院的火油研究所，大家却是对外面的事情充耳不闻。 事实上，观狮山书院虽然是一个消息来源很丰富的地方。 可是对于许多研究所的人员来说，他们却是过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 在他们眼中，只有自己的研究才是值得关注的。 什么九九六，对他们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零零七在许多研究所里头，已经成为常态了。 特别是伴随着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深入人心，不管是丰厚的物质奖励还是名垂千古的机会，大家都不愿意放弃。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 不想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的研究员，不是一个好研究员。 「确实是这样，所以这段时间，我都是建议将作监制作火油弹的时候，尽可能的採用火油提炼出来的提取物的上半部分。 至于下半部分，我倒是还没有想过要怎么进一步的处理，才能用来制作火油弹。」 饶永祥鬍子拉碴的出现在练志坚身旁。 很显然，化学院虽然对一些基本的化学反应有了了解，但是像是火油提炼这样的话题，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于前沿了。 「师父，昨天晚上我在研究所里做实验的时候，正好鲸油蜡烛用光了，深更半夜的，我又懒得去外面找了，所以就冒险用了一点火油提炼之后还没有用起来的下层物资来当燃料。 结果发现这种东西，其实作为一种照明的灯油，效果似乎比鲸油蜡烛还要好上几分。 虽然光线的明亮程度没有明显的差别，可是耐烧的程度，却是差了非常多。 点了一个晚上，那个灯油的量，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练志坚有点忐忑的把自己昨天晚上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火油的提炼物资是火油弹的原料。 而火油弹的威力有多大，他们自然很清楚。 如今练志坚把制作火油弹的材料来当做是照明的灯油，这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你说这个火油的提炼物资，用来当做灯油的话，效果比鲸油蜡烛要好？」 饶永祥的关注点，没有放在练志坚违规的问题上，反而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这个年代，虽然有了相对廉价的鲸油蜡烛，但是照明问题，对于大唐百姓来说，仍然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大问题。 到了晚上的时候，如果从天空中往下看，整个长安城，大部分的地方，还是一片漆黑。 普通百姓家中，更是天黑之后，基本上就见不到光线了。 虽然这个黑暗相比十几年前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改变，但是饶永祥显然还是不满意的。 作为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院长，如果能够改变这个黑暗的局面，那么肯定能够成为流传千古的名人。 「是的，师父，这个火油的提炼品，似乎是一种非常好的灯油。」 练志坚再次回想了一下昨天的场景，给出了肯定的答覆。 「这样，今天你其他的事情都先不要做了，就拿火油和火油的各种提炼产品来做一个对比实验，我跟你一起来。 我们要确认一下不同的东西作为灯油的话，亮度有什么区别，烟雾有什么不一样，耐燃的程度差别大不大，使用的成本有何不同。」 饶永祥颇为期待的开始安排接下来的试验。 火油这个东西，他算是比较熟悉的。 燃烧的时候是会有比较浓的黑烟的，如果直接用作灯油的话，显然是不大合适的。 所以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往这个方面去考虑。 但是现在练志坚说他使用了火油的一种提炼产品作为灯油，居然起到了比鲸油蜡烛都要好的效果，这就由不得他重新审视一下火油及其制品的用途了。 虽然火油弹很重要，但是使用场景有挺大的限制，在军中并没有得到特别大的重视。 可是灯油不一样，这可是惠及百姓的东西，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第739页 第1291章 对火油的理解 中原王朝利用火油的歷史其实是挺长的。 在关内道，如今就有固定的一些火油採集的地点。 当然，这个时候的火油开採，基本上都是找到纯天然的油井，或者简单的挖掘一下，然后将原始状态的火油给运输回去加工。 也就是这些年，在李宽的影响下，将作监最火油的使用需求有所增加，要不然火油这个东西，除了当地百姓在冬天的时候，穷的买不起蜂窝煤，可能会弄一点回去烧了取暖，一般的人都是不用的。 没办法，那浓浓的黑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师父，你说这火油里头，是不是有很多物质混合在一起？要不然为什么原始的火油，直接燃烧起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多浓烟，但是加工之后的却是各不相同呢？」 在火油研究所里头，练志坚跟饶永祥看着一排的油灯，不断地记录着各种信息。 这年头，没有太多的观察设备，所有的东西基本上就靠眼睛来确认了。 不过，其他的东西先不说，哪一盏灯的黑烟更多一些，这也不用什么辅助设备，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个火油是从地里面直接冒出来的，想来是夹杂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现在要考虑如何提取纯正的火油。」 饶永祥也不知道火油里头的化学成分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只是凭藉着自己的经验在那里推测。 「从制作火油弹的角度来看，蒸馏之后最先提炼出来的那部分东西是最好的材料，可是这部分东西用来燃烧的话，似乎很不稳定，并且燃烧的也太过激烈，一会就烧没了，显然不是最适合的灯油原料。 而从照明的角度来看，火油提炼之后，比较晚才蒸馏出来的材料，压根就没有办法用来制作火油弹，可是用来制作灯油，似乎却是非常合适，烧的很稳定不说，也很耐烧。」 结合昨天晚上的情况，以及目前各个对照试验的情况，练志坚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如果最终几次试验结果都跟你说的那样的话，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啊。以后我们提炼火油的时候，不管什么时候蒸馏出来的东西，都能找到最合适的用途，这岂不是可以大大的降低材料的成本？ 就像是之前我们提取制作火油弹的材料，基本上就只能使用最先蒸馏出来的那一部分材料，后面的东西基本上就浪费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么一来，火油弹的成本自然就居高不下了。 可是现在其他的火油提炼产品也能找到自己的用处，这就意味着火油弹的成本下降了，也意味着灯油的成本变低了。 我们现在只是简单的把火油的提炼产品按照是否适合制作火油弹和作为灯油的材料来进行区分，我觉得可能不一定很严谨。 如果可以进一步的找到火油的规律，从中找到不同阶段出来的材料的真正差别，更加准确的对各种材料进行区分，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饶永祥隐约摸到了研究火油的门槛，觉得这东西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区分清楚的。 「嗯，那我们就按照师父您说的思路来重新做一系列的实验，看看能不能进一步的找到各种规律。 结合过去的情况来看，这个火油在蒸馏到不同温度的时候，提炼出来的产品是有所不一样的。 我觉得可以从这方面来进行考虑，看看能不能按照五十度一个区间，不断的确认不同温度区间之间，火油蒸馏出来的产品有什么不一样。 按照楚王殿下之前的理论，不同物资的沸点是不一样的。水加热到一百度之后，就会开始沸腾，而醋和油脂的沸点温度，明显不一样。 这个火油，很可能是有好几种东西混合在一起的产物，不同的东西有着不一样的沸点，所以我们加热到不一样的温度的时候，蒸馏出来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练志坚不愧是能够被饶永祥收为门下弟子的人才。 如果李宽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给练志坚点个赞。 他的这个分析，跟石油的实际情况，几乎完全符合啊。 哪怕是让李宽过来，他也没有办法说的更加详细了。 毕竟，他对石油的了解，还停留在高三化学书本的状态。 知道这是一种混合物，在不同的蒸馏温度下，会出来汽油、煤油等不一样的产物。 「好！火油研究所这段时间的工作重点，全部都调整到你说的这个方向上来。争取在一个星期内，我们先拿出一个初步的结论出来。 一旦你刚刚说的猜测被证实，那么我们立马就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专门的论文，然后向书院申请，专门修建一座提炼火油的作坊，到时候我们化学院，也能跟格物学院一样，解决自己大部分的经费问题了。」 产学研一体化发展，这个思路如今在观狮山书院执行的很好。 特别是格物学院，下属的各个作坊，给学院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虽然这些收益最终都是要上缴给书院里头的，但是在分配经费的时候，大家能够拿到的经费肯定会更多。 再说了，上缴收益，肯定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上缴，这里面的操作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现在火油研究所里头储备的火油不是很多，要大规模的展开实验的话，有必要安排人扩大火油的採集力度，甚至在延长县设立专门的火油开採作坊呢。」 第740页 练志坚考虑问题还是非常充分的。 大唐之前对火油的需求，一直都不算很大。 但是如果火油真的能够加工成灯油，那么需求量肯定会暴增。 如今的火油开採成本，是比较低的。 提炼火油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只是非常简单地蒸馏的话，成本也不算很高。 所以到时候灯油的成本，註定是相对低廉的。 这么一来，百姓们对灯油的需求量，肯定会暴增。 不未雨绸缪的提高火油开採的产量，到时候火油不够用了，那就尴尬了。 「你说的没错，为师现在就去开始安排！」 第1292章 论文的影响力 《科学》杂志现在是大唐最权威的学术杂志。 不仅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会观看，大唐所有的书院，都是有订购这本杂志的。 甚至许多作坊的匠人，也都会购买这本杂志，从上面找一找灵感，或者是了解一下行业最新的情况。 一些大的作坊，已经意识到了设立自己的研究所的意义，所以作坊城中，倒也有不少的匠人，现在从事的其实是研发工作。 特别是四级工以上的匠人，很多掌柜都已经捨不得让他们单纯的按照一般的匠人来使用了。 这么一来，《科学》杂志上面的投稿人，慢慢的就从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扩张到整个大唐的各个书院的教谕和学员，之后进一步的扩大到各个作坊的匠人。 甚至偶尔还会有一些既不是书院，也不是作坊的匠人来投稿。 投稿人的来源变化，也意味着《科学》杂志已经成为了科学大旗下面的头号刊物。 一些书院已经把学员和教谕在《科学》上面发表论文的数量，当成是一个考核的指标了。 比如观狮山书院研究生院就有一条不明文的规定，学员毕业之后要想留在书院里头担任教谕，那么你必须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过至少一篇的文章。 当然，这主要是针对格物、医学、算学和化学这些学科。 像是经学之类的，在《科学》上面基本上是找不到影子的。 这个时候，国子监创建的专门的经学刊物《儒学》，反倒是业内的权威了。 至于商学院，则是以《财富周刊》作为自己领域最权威的学术周刊。 当然，你要是能够把商学院的论文投到《科学》杂志上，并且被人接受，那自然是更加厉害了。 「王爷，这一期的《科学》杂志，你看了吗？」 楚王府中，武媚娘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拿着一本《科学》杂志，来到了李宽面前。 很显然，她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科学》杂志？怎么，有什么不一样的论文吗？我还真没有来得及看呢。」 李宽对武媚娘非常了解，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武媚娘话里背后的意思。 「还真是看到了一篇比较有意思的论文呢。喏，就是这一篇，《火油的成分和性能分析及展望》。」 武媚娘直接翻开杂志，然后递给李宽。 「研究火油的论文？这倒是比较少见呢。」 李宽接过武媚娘手中的《科学》杂志，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石油化工产业的作用和意义，他比谁都清楚。 虽然大唐如今不具备大规模发展石油化工的条件，石油的开採技术也还非常的落后。 但是并不意味着石油的研究不重要。 自己并没有专门安排人去往这方面做研究，没想到倒是有人已经开始探索了。 「这饶永祥，眼光还不错啊。火油这个东西，算是非常小众的，借着跟将作监的合作机会，他将自己的研究方向转移到了火油上面，如今居然提出了火油的深加工方法，以及提炼灯油的方案，还真是让人感到有点意外呢。」 李宽很快就浏览完了论文。 虽然站在后世的角度来看，这篇论文写得内容非常的肤浅，完全没有深入的研究石油的情况。 但是站在这个年代的眼光来看，饶永祥能够提出这些东西来，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 「王爷，这么说，这个火油经过加工之后，真的可以作为灯油来使用？并且使用效果不比鲸油蜡烛低？」 武媚娘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一个新兴产业的崛起。 照明这种东西，其实算是一种刚需。 现在只是因为鲸油蜡烛的价格还是太贵了一点，百姓们顶多在家中备上一两根应急。 他们是捨不得每天晚上都用鲸油蜡烛来照明的。 如果能够有比鲸油蜡烛更加便宜的照明物资，那自然是前途无量。 虽然不管照明物资的价格怎么下降，肯定都还会有许多的百姓用不起，或者捨不得用，但是对于各个州县里头生活的百姓来说，晚上点灯的时间，肯定是会变长的。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不过就看火油研究所怎么找到最简单的提炼方法，让灯油的成本降低。」 说到灯油，李宽就想到了煤油灯。 在电力没有普及之前，煤油灯可是照亮了无数人的夜晚呢。 以大唐现在的技术，煤油灯的制作，还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 顶多就是提纯出来的煤油，质量没有后世的那么好。 时不时的有点黑烟，想来大家也是可以接受的。 第741页 顶多就是到时候根据煤油的质量，分成几个等级。 勛贵人家可以买价格更高，质量更好的煤油。 而普通百姓，可以稍微牺牲一些质量，买价钱更加便宜的煤油。 这是一门足以持续至少几百年的大生意啊。 「我听说将作监的火油弹，都是使用延长县那边採集的火油。如果火油真的可以制作成灯油，那么我们是不是安排人去把延长县的火油採集点附近的地，全部都买下来？ 到时候其他人哪怕是想要採集火油，一时半刻也没有那么容易找到。」 武媚娘最喜欢做独家生意。 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几乎就是躺着在挣钱。 虽然最终在利益的刺激下，其他勛贵商家肯定也会在其他地方寻找火油的踪迹，最终楚王府独家垄断的状态肯定会被打破，但是只要优势形成了，其他人想要超越，那就需要花费无数倍的努力了。 「这个我看行！延长县那里的土地价值非常低，我们甚至可以把火油採集点方圆几十里的土地，全部都买下来，到时候直接将火油加工作坊设在延长县。」 火油作坊可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万一哪天搞出一个大爆炸出来，伤害肯定很大。 再加上火油提炼过程当中，肯定会有一些污染。 所以李宽压根就没有在作坊城中引入火油加工作坊的想法。 借着这个机会，拉动一下延长县的附近的经济发展和道路建设，对于稳定大唐的北疆，反倒是更加有意义。 第1293章 什么都能扯上草原战略 楚王府的动作很快。 王富贵亲自前往延长县，准备大手笔的购买土地。 而李宽则是前往颐和园，跟李世民提出了修建长安城直接到镇北道首府定襄城的水泥道路。 一直以来，针对镇北道的发展，为了减少投入，朝廷都是从朔州到凉州的道路中间，岔出来了一条水泥道路来接到定襄城。 这么一来，需要额外修建的水泥路就很短了。 但是，这也会导致长安城去定襄城的时间，增加了一倍有余。 在此之前，长安城北边的大部分州县，存在感很弱，经济发展更是不行。 所以在这些地方修建水泥道路，性价比是比较低的。 可是现在延长县的火油资源有了大规模开採的意义，情况自然就不同了。 从长安城北门直接修建水泥道路，连接到延长县，然后继续往北定襄城而去，可以直接带动这一路的经济发展。 特别是沿途会经过楚王府在镇北道设置的炼铁作坊和大型煤矿。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条水泥道路，还是很有建设意义的。 「宽儿，这朝廷刚刚宣布开工修建洛阳到广州的水泥道路，现在你又提出修建长安城到定襄城的水泥道路，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颐和园中，李世民听了李宽的提议，很是无语。 修建水泥道路有好处，这个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这种不断的大规模修建，李世民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主要是耗费的钱财实在是太大了。 还没有习惯欠钱的满朝文武，显然不能接受户部整天向大唐皇家钱庄借款。 毕竟，每年的借款利息，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数字啊。 「陛下，时不待我啊。趁着我大唐国力强盛的时候，把草原战略彻底的实施下去，让整个黄河以南，都成为汉人为主的居住地。 让中央朝廷对镇北道的控制能力进一步的强化，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情。您总不希望把这些问题，留给后人去处理吧？」 这种话，一般人是绝对不敢说的。 但是李宽跟李世民之间的关系比较特别，偶尔说一下，倒也不能说有都么犯忌讳。 「你这草原战略，都跟朕提了十多年了，怎么每次跟草原相关的事情，你都能扯到草原战略上面去？」 李世民也是很无语的看着李宽。 他倒也不是否认当年李宽提出来的草原战略。 因为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草原上的局面还是非常安稳的。 伴随着大唐对草原的实际控制能力的增强，各个部落明显要更加安分了。 再加上不少汉人在草原上也慢慢的找到了发家致富的途径，对于移居草原，也不再那么抗拒。 或者说，不少草原，已经慢慢的变成了良田。 像是朔州北部的草原，如今有一大片都已经变成了棉田。 这些棉田所在的区域，已经跟草原彻底的脱离了关系。 伴随着棉田范围的不断扩大，意味着大唐对原本胡人统治区域的不断侵蚀。 再加上大唐军力强盛，通过各种贸易又能不断的促进国力增强，这种正循环一旦形成，短时间内是不会改变的。 至少在未来二十年内，只要大唐自己内部不作死，草原上的胡人是连捣乱的想法都不敢轻易萌生。 「陛下，微臣倒也不是在找藉口。实在是长安城去定襄城太不方便了。这还是定襄城位于镇北道南边，靠近关内道。 要是去到镇北道的北边，那就更加不知道需要花费多少时间了。 如果长安城能够修建一条直通定襄城的水泥道路，那么通行时间就可以压缩到十来天，这对大唐来说，绝对是意义非凡的事情。 第742页 哪怕是镇北道其他地方有什么变故，大军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 当然，最重要的是镇北道其实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贫瘠，不管是铁矿还是煤矿，那里都比关内更加丰富。 如今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甚至有一个探矿小组，长期驻扎在镇北道，指不定什么时候，那里就会有铜矿或者金矿发现呢。 除此之外，这条道路刚好可以将延长县等多个州县串联起来，将当地的资源利用起来，这对大唐平衡关内道各走向的饿发展来说，也是意义非凡的。」 水泥道路，李宽是不会嫌弃多的。 最好就是能够把大唐所有的州府都用水泥道路连接起来。 反正这个年代的水泥产能，还有非常大的提升空间。 「你多次提到了延长县，莫非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世民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很快的，他就从李宽的话里面找到了端倪。 「陛下圣明，不知道您看了最近一期的《科学》杂志吗？」 「浏览过一下，怎么？这事还能跟《科学》杂志扯在一起？」 李世民有点佩服李宽扯东扯西的能力。 这么多年来，似乎李宽不管是说什么，最终都能自圆其说。 自己莫名其妙的，最后就被说服了。 「这《科学》杂志上面，发表了一篇观狮山书院化学院院长饶永祥的文章，上面阐述了火油的提炼和相关产业的发展意义。 而我们大唐主要的火油，都是从延长县那边採集的。 如果要扩大火油的採集规模，那么修建一条水泥道路直通延长县，就非常有意义。」 「这火油，除了用来制作火油弹之外，还有其他用途？」 李世民虽然每期的《科学》杂志都会浏览一下。 但是他毕竟日理万机，不可能每一篇文章都认认真真的看完。 所以他对火油的那篇文章虽然有印象，但是背后的深意，肯定没有李宽看的那么清楚。 「是的！火油提炼之后，能够得到一种非常适合当做灯油的产品，使用这种灯油，不仅成本比鲸油蜡烛要低很多，效果也不会比鲸油蜡烛差。 最关键的是，这种灯油比较耐烧，有希望让普通百姓也能用得起。」 李宽倒也没有对李世民隐瞒什么。 楚王府安排人去延长县购买大量土地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与其到时候让李世民不高兴，倒不如现在就好好的解释一下。 「所以你想扩大火油的开採？」 「没错！」 「这么说你要修建这套道路，是在假公济私了？」 李世民脸上有点不高兴了。 任谁都不想被人利用啊。 「不，这不是假公济私，这是在促进大唐经济发展！」 李世民：…… 第1294章 煤油灯 李世民最终还是同意了李宽的提议。 不过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李宽把即将成立的火油作坊的股份，让了一半给到李世民的内帑。 这样一旁的兰和眉开眼笑。 他是李世民内帑的实际掌舵人，内帑的收入越多，他肯定是越高兴的。 既然已经搞定了大方向上的问题，那么李宽的动作也很快。 要推广一个东西，直接祭出价格大招，是一个非常管用的方法。 但是如果能让这个东西显得逼格很高，然后大规模推出的时候，再祭出价格大招，那效果肯定就更好。 看看后世的特斯拉，最开始的时候搞的都是上百万的跑车，把自己的品牌效应给打了出来。 之后慢慢的不断推出价格更低的车型，最终占领市场。 楚王府的火油作坊，虽然连影子都还没有。 但是观狮山书院火油研究所里头，却是已经可以小规模的提炼火油。 这个时候，制作出一盏一盏的火油灯，自然问题不大。 嗯，李宽还是习惯性的给它起了一个煤油灯的名字。 为此，饶永祥还跟他争论了半天。 最终还是接受了煤油灯这个叫法。 「王爷，这个煤油灯，制作精良，又有防风玻璃，完全可以卖出更高的价钱啊。」 看着原本毫不起眼的火油，嗯，煤油，在放入煤油灯里头的时候，用打火机点亮，立马成为了一盏漂亮的灯。 王富贵立马就看到了滚滚财源朝着楚王府而来。 「你如果只是想每年买一点点煤油灯，那自然卖的贵一点也没有关系，甚至你都可以直接使用铸铜来制作煤油灯的灯盏。 但是煤油这个东西，我们註定是要走量的。我们挣钱的来源，主要是依靠销售煤油。 至于各种各样的煤油灯，最终就交给市场上其他的作坊去折腾吧。」 李宽没有贪心的把这一条产业全部都捏在手中。 一个火油提炼和煤油销售，就够这个新成立的火油作坊过上好日子了。 到时候，伴随着火油作坊规模的扩大，各种冶炼、探矿设施肯定会不断发展。 一家未来的石油巨头，慢慢就会形成。 这个时候，售卖煤油灯这样的事情，自然就显得更加不重要了。 「可是我觉得售卖煤油的收益，没有煤油灯那么高压？要想走量的话，煤油的售价肯定不能超过等重的鲸油，否则根本就没有人去购买我们的煤油。 第743页 但是一旦把价格定得那么低，虽然我们的成本也很低，可是收益也高不起来啊。 除非每年能够销售非常大量的煤油，要不然就挣不到什么钱。 反倒是煤油灯，只要制作的足够精美，哪怕是一盏灯卖个一贯钱，也有人购买啊。」 王富贵的商业眼光，也还是可以的。 目前这个阶段，他显然是更加看好煤油灯。 事实上，短时间内，也确实是煤油灯更加挣钱。 不过李宽想要推广煤油灯的话，肯定不想单靠楚王府的力量。 这个时候，怎么借势就很重要了。 把煤油灯的销售利润给让出来，立马就会吸引一批商家去生产、售卖煤油灯。 到时候，不需要楚王府去干什么，就有人主动的去帮忙宣传、推广煤油灯。 放在煤油灯发展的长远歷史来看，楚王府让出去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利润。 你看后世卖车的，哪有人家卖石油的挣钱？ 中东的那些狗大户，各个躺赢了。 「你说的没有错，杀人的买卖有人做，亏钱的生意没人愿意干。我们要想让煤油灯以最快的速度普及开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更多的人去销售推广煤油灯。 再说了，其实普通百姓要使用煤油来作为火源的话，其实他们需要的煤油灯是非常简单的。 甚至都不能叫做煤油灯，只要用瓷碗装一点煤油，放上灯芯，然后点燃之后，一盏简陋的煤油灯就完成了。 这种煤油灯，你觉得还有什么丰厚的利润吗？」 李宽这么一说，王富贵立马就接不下去了。 真要是百姓们都这样使用煤油，那还卖个屁的煤油灯啊。 直接卖煤油就行了啊。 「当然啦，勛贵人家，或者是要出门的时候，拿着我们现在制作的这样的煤油灯，肯定是更加方便，也更加美观。 这种煤油灯，肯定都是一直有市场的，使用起来也比现在的鲸油蜡烛要方便。 不过我们没有必要去斤斤计较，只要把最大头的利润拿下了就可以了。」 李宽也不想打击王富贵的热情。 所以很快就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自然就是开始推广煤油灯了。 …… 「于师，父皇跟二哥一起成立了一家火油作坊，现在珍宝阁售卖的煤油灯，那个煤油就是火油加工出来的。 你看是否可以从哪方面插一手，也借一借这股东风？」 东宫之中，李治跟于志宁坐在书房里头讨论事情。 天天跟在李世民身边学习治国理政方法的李治，自然知道火油作坊的事情。 当了几年储君，李治对钱财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他发现自己想要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需要有钱财作为保证的。 否则哪怕是以自己太子之位，也有很多事情施展不开啊。 「那个煤油灯，我今天倒也是见识过了。陛下已经让颐和园的许多宫殿都换上了煤油灯。 不过，这个煤油灯能够做的事情，其实鲸油蜡烛改造一下之后，也能完成啊。」 由于习惯的问题，鲸油都是被制作成鲸油蜡烛，很少人会把它用来制作鲸油灯。 不过现在有了煤油灯的出现，于志宁立马就想到了鲸油灯。 东宫一直都没什么钱财可以调用。 如果能够通过生产鲸油灯来筹集一笔资金，那么很多事情自然就更好办了。 「这样子可以吗？」 李治对商业的事情，并不精通。 不过，他对钱的念想，却是在变化。 特别是看到楚王府在商业上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他也是很羡慕的。 甚至可以说是嫉妒的。 「当然可以，这个就交给微臣去负责，到时候一定可以把煤油灯的风头给压下来。」 第1295章 被拯救的鲸鱼 萧府之中，萧瑀难得的回府之后就把萧锴叫到了跟前。 已经上了年纪的萧瑀，身体已经开始变差。 不过面对这个不断变化的形势，却是一直都保持还算清醒的认识。 「大郎，这个煤油灯，你觉得好用不？」 虽然外面的天色还没有完全的暗下来，但是萧府的不少房间已经点起了煤油灯。 萧家作为南朝皇族，又是隋朝的后族，底蕴自然非常的深厚。 他们不仅有仅次于楚王府的造船作坊，跟人合作的平安贸易也发展的非常不错。 甚至在登州和蒲罗中，萧家的捕鲸队伍也是规模排名前列的。 「阿耶，这个煤油灯制作的非常精美，特别是直接使用了玻璃作为灯罩，几乎可以不受大风影响，比鲸油蜡烛要好用很多。」 萧锴实事求是的将自己的体会说了出来。 「照明这个东西，几乎是家家户户都必不可缺的，配合着打火机，这个煤油灯的前途非常广大。 但是煤油灯的前途广大了，就意味着鲸油蜡烛的前途要受到影响了，你有什么考虑？」 虽然萧瑀自己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不过他还是想要听一听萧锴的想法。 毕竟，萧家将来是要交到萧锴手中的。 「煤油灯虽然前途广大，但是想要取代鲸油蜡烛，应该也是很难的。不说鲸油蜡烛的卖相要更好，就是现在的煤油灯价格，也要比鲸油蜡烛高上不少吧？」 第744页 萧锴思索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不过，很显然这个答案让萧瑀有点失望。 「没错，现在的煤油灯，随随便便都要一两贯钱，不是普通百姓买得起的。 但是这是因为煤油灯外面的灯罩和灯座制作的特别精美，如果只是单纯的购买煤油的话，几文钱就能买到一斤，而一斤煤油，普通人家就是用上一个月也用不完吧？」 萧瑀这么一说，萧锴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您的意思是说，以后楚王府会重点推销煤油，而不是煤油灯？ 楚王殿下想让普通百姓也能用上煤油灯？」 「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楚王殿下做事，你一定要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猜测他的动机。 只是单纯的售卖一些煤油灯来挣钱，绝对不是他的主要目的。 你没有注意到，短短的几天时间，就已经有一些其他的作坊表示自己也能生产煤油灯了吗？ 楚王府对这样的行为，不仅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似乎还在暗暗支持。 因为所有生产这些煤油灯的商家，都是从观狮山书院火油研究所购买的煤油。 煤油，才是楚王殿下在意的东西。」 见识多了各种各样场面的萧瑀，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要是李宽在这里的话，估计会忍不住给他点一个贊。 姜还是老的辣啊。 「可是这个煤油现在一斤只要几文钱，能挣什么钱呢？」 相比几贯钱一盏的煤油灯，煤油的价格实在是太低了。 在萧锴看来，这么低的价格，楚王府是挣不到什么钱的。 「如果只是有几户人家使用，那自然是挣不到什么钱。别说挣钱，楚王殿下肯定还要亏钱。 但是如果整个大唐，家家户户都使用煤油灯呢？哪怕是楚王殿下从每户人家一年挣个几文钱，一年下来，那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最关键是这样的收益，是每年都有的，并且只会越来越多，不会越来越少。 几文钱一斤的煤油，鲸油蜡烛能够比得过吗？」 萧瑀绕了一圈，把话题重新落到了鲸油蜡烛上面。 没办法，鲸油蜡烛如今是萧家最来钱的三个产业之一。 虽然煤油办法跟平安贸易的锡矿』那样躺着挣钱，但是也算是来钱比较轻松的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渔业资源，还是非常丰富的。 萧家自己就有造船作坊，捕鲸队的规模，更是一年比一年大。 甚至在函馆港那边，如今都有了萧家的船队。 「如果真的像是您说的这样发展下去，鲸油蜡烛还真的有麻烦了。不过这应该有一个过程，不会立马下滑。」 「是有一个过程，但是这个过程，很可能比你想像的要快。虽然鲸油蜡烛的降价，可以缓解这一个进程，但是一旦价格下降到一定程度，大家出海捕鲸鱼的热情就会下降，到时候煤油灯代替鲸油蜡烛，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毕竟人家火油是从地下面不断冒出来的，几乎不需要什么成本，可是出海捕鲸鱼，那是需要购买船只，冒着巨大风险的。」 「那……那我们怎么办？是不是现在开始就要削减捕鲸队的规模呢？」 萧锴有点不舍的问道。 捕鲸业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如今已经比较成熟了。 不管是鲸油还是鲸鱼肉，亦或是鲸鱼的皮和骨架，都能找到它们自己的用途。 售卖一只鲸鱼，能够获得的利益还真是不少呢。 「削减捕鲸队伍的规模，这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这个动作可以不用那么的迅速，毕竟鲸油的需求，不是立马下滑的。 鲸油除了用来制作鲸油蜡烛，也是四轮马车和自行车上的润滑油，需求还是在的。 不过，捕鲸鱼的收益，肯定是下降的，我们一方面要把船队转向海鱼捕捉，一方面要跟在楚王府后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火油矿藏。」 萧瑀做事，自然不会那极端。 「这个好办，我前几天收到倭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倭国北部的函馆港外面，有着非常巨大的渔场，那里的渔业资源之丰富，简直超出了大家的想像。 我觉得家里可以把登州那边的一部分作坊和船只调派到函馆港那边。 与此同时，以函馆港为据点，我们也可以考虑进入北美洲，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机会。 至于寻找火油矿藏，这个可能一时半刻不一定会有结果呢。」 萧锴自然知道李耿的船队在探索北太平洋的航线。 一旦成功，那么以后去北美洲就会变得方便很多。 「哪怕是一时半刻没有结果，我们也要努力。大不了就从观狮山书院多找几个学员加入到探矿的队伍之中，反正也花费不了多少钱财。」 萧瑀这个决定，让萧家一直都能跟随者时代的步伐而动，不至于被淘汰。 第1296章 不同人的不同反应 「武郭，听说王富贵亲自去延长县，花费了十几万贯钱，把大半个延长县的土地都给买了下来，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氏茶业大厦的面包新语旗舰店之中，顾盼盼跟武郭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应该是真的，让王富贵去延长县，还是姐夫亲自吩咐的事情。」 第745页 对于顾盼盼来说，武郭没有任何戒心。 再说了，刚刚顾盼盼问的问题，也不是什么秘密。 楚王府那么大手笔的把半个延长县都给买了下来，大家不惊讶才怪了呢。 现在消息只是刚刚在少数人之间传播，不用几天，整个长安城的人都会知道。 到时候，各种各样的议论，肯定会让楚王府再一次的上头条。 「延长县距离长安城还有几百里的地，那只是一个下下县，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楚王殿下出手的东西吧？」 「火油啊！延长县有火油！将作监生产火油弹用到的火油，全部都是来自于延长县，姐夫这一次应该也是冲着延长县的火油而去的。」 「火油？」 顾盼盼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想到了什么。 「我听说最近珍宝阁售卖的煤油灯，就是从火油之中加工制作而成的？」 「是的！观狮山书院化学院那边有一个专门的火油研究所，前段时间不是还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一篇论文吗？」 武郭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在武媚娘身边长见识。 所以她的见识在这个年代来说，绝对是顶尖的。 只不过她非常低调，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站在你身旁，很多时候你都注意不到。 「这么说来，楚王殿下是认为那篇论文中说的内容，全部都正确的，并且火油的开採和提炼，很有前途咯？」 顾盼盼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些年，大家已经得出了一个规律，跟着楚王府的步伐走，有肉吃。 「怎么？盼盼你也想让顾家进入到火油开採和提炼行业吗？」 武郭是没有什么心眼，但是并不表示她傻。 顾盼盼这么明显的意思，她能看不出来吗？ 「大唐现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变局，按照楚王殿下的说法，工业革命要来临了，但是蒸汽机的研究，我们顾家已经落后了。 虽然我现在也开始让各个作坊考虑如何使用蒸汽机，但是蒸汽机的研究，我们自己应该是搞不出什么花样的。 这个时候，我自然是要考虑如何给顾家找到一个新的发展方向啦。」 顾盼盼对武郭倒也没有什么隐瞒，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你要有这个想法的话，倒不如直接跟姐夫聊一聊，他肯定可以给你更多的建议。」 「我倒是想找他聊，但是每次跟他说话，都是动不动就气我，我都不想跟他说话了。」 想到跟李宽交流的场景，顾盼盼就气的牙痒痒。 这个傢伙，是以自己的生气为乐吗？ 自己腿长怎么了？ 还笑话自己是自带飞机场的女土豪，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 「姐夫那是逗你玩，没把你当外人呢，你什么时候看到他跟别人那样说话啦？」 「哼，还说没有把握当外人，难道是把我当内人了吗？」 顾盼盼忍不住直接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过说完之后，立马就脸红了。 自己这是说的什么话？ 好在武郭不是外人，要不然丢死人了。 …… 「杨御史，楚王府的人这么大手笔的买下延长县的大片土地，这是彻底的要把宝压在了火油上面啊。」 御史台，令狐无疆看到《大唐日报》上面的报导，立马就跟杨本满交流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任何大事情，他都要想一想这个事情背后会产生什么影响，是否跟他的投资有什么关联。 「火油这个东西，已经出现了几百年了，本身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因为燃烧的时候会冒出浓浓的黑烟，并且燃烧的火候很难控制，所以过往除了将作监使用火油来制作火油弹，其他的用途并不是很大。 哪怕是将作监的火油弹，因为使用和运输有着许多不便，除了热气球营的人员会使用，其他地方的将士很少用。 这一次最大的变化就是观狮山书院火油研究所的人找到了提炼火油的方法，能够生产出几乎没有烟雾冒出的煤油，这对照明行业的影响应该是非常大的。」 这么大的事情，杨本满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虽然杨家的主要产业是茶叶，除此之外就是房产投资了。 火油不管怎么变化，对他的影响都比较有限。 但是有志成为大唐顶级经济学家的杨本满，如今正在写书，自然也是希望对所有的行业，所有的投资都有所了解。 这样他写出来的东西，才言之有物。 才有可能跟《国富论》一样，成为一个经典。 「按照您这个说法，那么以后鲸油蜡烛岂不是要销量大跌了？而鲸油蜡烛目前是捕鲸业蓬勃发展最主要的一个促进因素。 如果鲸油蜡烛的前景不乐观，就意味着捕鲸业的前景不乐观，那我就可以考虑出售手中跟捕鲸业有关的作坊的股票了。」 令狐无疆最关心的还是令狐投资公司手中持有的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变化。 像是股票价格这个东西，跟大家的信心是息息相关的。 如果大家都觉得这个行业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行业，哪怕是当下的业绩不是很好，股票价格也会不断上涨。 相反的，如果大家觉得这是一个夕阳行业，哪怕是现在的数据很好看，估价也不会好看。 第746页 「可以适当的卖出一些这方面的股票，不过也不用一次性的全部卖掉。 楚王府的火油作坊，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大规模生产火油呢，鲸鱼除了用来制作鲸油蜡烛之外，也不是没有其他用处了。 短时间之内，捕鲸业应该还是不错的。」 杨本满早就过了做事极端的境界了。 他当年也吃了不少做事极端的亏。 越是上了年纪，就越对中庸之道有着独到的理解。 「行，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做。不知道楚王府的火油作坊什么时候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交易，到时候我觉得可以大手笔的购买一些，长期持有的话，应该还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令狐无疆如今慢慢的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判断。 人，毕竟是会进步的。 第1297章 产学研 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探矿专业的学员最近火了。 不管是南洋苏门岛锡矿的发现，还是如今楚王府在延长县大手笔的买入火油矿区。 这都让长安城的各个勛贵富商，将目光转移到了矿产开发。 金矿银矿铜矿这些传统的矿藏自然不用多说，肯定都是大家都想要搞的东西。 但是一些新的矿藏，像是锡矿，铅矿，亦或是煤矿、铁矿，都很有前途。 现在火油矿，又成为了一个新的热点。 如今各个书院和作坊，陆陆续续的成立了属于自己的研究矿产加工的研究所。 甚至有些大胆的商家，直接去到西域去寻找机会。 「姚教谕，明年书院准备扩大探矿专业的招生人数，你从今年的研究生里头，挑选几个留下来当教谕。」 观狮山书院之中，刘界把姚墨三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还要扩招吗？那太好了！好在你现在就跟我说了，要不然等到明年毕业的时候再跟大家提的话，估计很多学员都已经被各个作坊高薪给请走了。」 姚墨三作为观狮山书院探矿专业最权威的教谕，对于本专业各个学员的情况都比较了解。 往常的时候，大家都是快要毕业了，甚至是毕业之后才开始找工作。 但是今年的情况却是不一样。 许多作坊的掌柜，直接就提前来到了观狮山书院，想要找几个探矿专业毕业的学员进入到自己的作坊。 「学习探矿的学员，现在如此吃香？」 刘界也是愣了一下。 虽然他隐约知道这段时间探矿相关的事情很火爆，不过火爆到各个作坊的掌柜来书院里抢人，这就有点超出他的想像了。 「是的，非常吃香！先是平安贸易在南洋发现巨大的锡矿，正好碰到各个炼铁作坊开始制作镀锡铁板，导致长安城对锡锭的需求急剧增加。 据说平安贸易单单依靠这个锡矿，就至少可以获得上百万贯的收益。 虽然这个收益不是今年立马就可以实现的，但是也给大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这段时间，正好楚王府又大手笔的在延长县购买了大量的土地，要在那里加大火油的开採和探矿，所以对于相关学员的需求就更加旺盛了。」 姚墨三要不是已经不差钱了，他都差点被人家给挖走了。 不过这个事情，他倒是没有跟刘界提。 「听说化学院那边的学员，今年也很受欢迎。这么看来，很可能也是跟探矿火爆有一定关系咯。」 「应该是的。毕竟矿藏找到了之后，肯定是需要考虑冶炼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现在化学院也是在研究。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两个专业是有重叠的。」 作为大唐有数的专业人才，姚墨三不仅善于找矿，在矿藏冶炼方面，其实也是很专业的。 当初石见银山的冶炼，就是全部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姚教谕，我有一种感觉，我们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今后将会成为各个作坊的抢手货了。 楚王殿下说的产学研，将会从我们观狮山书院开始，而工业化时代，将会是我们观狮山书院的时代。」 刘界有点激动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姚墨三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一个新的时代，确实已经来劲了。 …… 「阿牛，你带一批人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怎么才能制作出合格的用来装煤油或者火油的铁罐子。」 金太打铁作坊，刚刚看完今天的《大唐日报》，金太立马就意识到了一个商机。 楚王府如今这么大手笔的在延长县购买土地，为的就是开採当地的火油。 不管这些火油开採出来之是在当地加工，还是运输回长安城加工，肯定都是需要大量的容器去装载的。 甚至以后如果煤油真的有机会走入千家万户，那么每家每户肯定都是需要装煤油的容器。 这里面的商机，绝对不会小。 「师父，这个应该不是很难，直接使用镀锡钢板来制作油罐，应该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本身油脂就是有润滑防腐的作用，这个火油虽然跟一般的油脂不同，但是这个基本的功能应该还是有的。 这个时候，基本上只要解决了油罐外面的防锈问题，就能制作出合格的油罐了。」 阿牛如今主持阿牛特殊钢作坊的事情，算是大唐比较专业的钢板人才。 第747页 「你说的倒也没有错，不过这火油也好，煤油也好，毕竟是属于非常特别，非常危险的东西。 要是一不小心泄露了，就容易造成火灾，甚至出现爆炸。 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把铺子做到这个规模，可可能因为一些新产品的质量问题，把名声给坏掉了。」 金太显然觉得储油罐这个东西，应该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现在只是大家都对这些东西不大了解，所以觉得只要简单的镀锡钢板来制作，就可以满足要求了。 「嗯，我听师父的。除了使用镀锡钢板之外，我也看看能不能将其他的东西镀到钢板上面，起到同样的防腐作用，甚至是更好的防腐作用。 我听说楚王府炼铁作坊推出了一套标准的耐腐蚀试验标准，我准备把这一套标准引入到我们的作坊，然后按照这个标准来测试不同的钢板的耐腐蚀能力。」 吃过几次亏的阿牛，如今已经老实了很多。 钢铁行业的龙头，是楚王府的炼铁作坊。 既然他们制定了一些新的标准，自己直接拿过来用就是了。 这么一来，既能偷懒，又能卖楚王府的好，还能让自己师父满意，何乐而不为呢。 「特殊钢作坊如今也已经成立了好几年了，看看这一次能不能专门生产出最适合制作储油罐的材料。 如果我们能够有一些把握的话，立马就可以前往延长县，直接给楚王府的火油作坊提供一批储油罐。我看长安城已经有不少勛贵都准备跟着楚王府的步伐，安排人去探索火油矿藏，想要进入到火油行业之中。 一旦我们顺利的拿下楚王府的单子，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单子自己送上门。」 「师父，我明白，你放心，很快你就可以看到第一批的样品。」 金太说的道理，阿牛自然也是懂得。 第1298章 优秀的带路党 贾比尔多是大食帝国中，最早一批从事糖霜生意的商家。 这些年，伴随着大食帝国的实力不断扩张，他的生意也是愈发的兴隆。 不过，贾比尔多的糖霜生意好了，大食帝国内部自然也会有一些人眼红、跟风。 特别是齐王港成为了白糖交易中心之后，许多大食商人都是一窝蜂的涌到了齐王港，大量的採办白糖，想要跟贾比尔多一样挣一大笔钱。 不过，做白糖生意的人多了，竞争自然也就激烈了。 贾比尔多对此的体会是最深的。 所以他也是最早意识到自己需要转型的商家。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商人，贾比尔多不认为自己在大食帝国内部能够混的比那些有背景的人还要好。 这个时候，最好就是别出蹊径的从事一些其他人还没有关注到的行业。 就像是当初贩卖糖霜一样，其他人都还没有注意到这一个行业，自己就已经在行动了。 这么一来，钱自然就很好挣了。 「主人，我们这一次不带白糖过来，反而运输这些奇奇怪怪的树叶来到法兰克王国，要是没有人愿意购买的话，那这一单生意可就亏大了。」 在法兰克王国塞纳河畔的港口，贾比尔多和赛义德从船上缓缓的走了下来。 这一次，他们冒险进入到法兰克王国的地盘做生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如同当时他们冒险从大食帝国出发，进入到天竺的坎奇普兰城，从那里收购了糖霜，运输回大食售卖。 「我专门找齐王港的那些唐人了解清楚了，这些红茶，哪怕是在大唐的长安城，也都是非常受欢迎的。 这段时间，我们也都一直有在喝红茶，觉得一天不喝茶都浑身难受，没有理由法兰克王国的人就会不喜欢的。」 贾比尔多对于自己这一次的冒险，还是非常乐观的。 这种开拓市场的时候，如果没有足够的信心，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这个红茶喝是很好喝，不过从来没有人把它售卖到法兰克王国，更是没有哪个法兰克王国的人会喜欢这样的树叶。」 很显然，赛义德还是对这一次的法兰克王国之行充满了担忧。 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想要打开法兰克王国的市场，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不，我的观点跟你的恰恰相反。法兰克王国现在几乎没有人喝茶，这就意味着我们的茶叶在这里没有任何的竞争对手。 一个大唐、天竺和大食都很受欢迎的红茶，没有理由在法兰克王国这里不受欢迎。」 贾比尔多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推广自己运输过来的红茶。 要想把原本就不便宜的红茶卖上大价钱，肯定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天上又不会掉馅饼下来。 「那我们是不是先在巴黎城里找一个普遍，看看使用什么方法让大家接受我们的红茶？」 赛义德虽然对这一趟的法兰克王国之行有点悲观，但是为人做事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 「不着急，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我亲自去拜访一下国王和王妃，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建立初步的联繫。」 贾比尔多没有准备走常规路线。 在天竺的时候，他就尝试到了走上层路线的好处。 法兰克王国的实力虽然颇为强大，但是跟这个时期的大食帝国，还是没有办法比的。 第748页 所以贾比尔多心中先天就有一种优势。 就像是后世的花旗国商家去到其他国家，天生就觉得自己比人家强。 同样的，华夏的商人出现在非洲，也会有差不多的感受。 对于普通商人来说，要想见到法兰克王国的国王和王妃，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但是贾比尔多这一次胆子大的很，他狐假虎威的扯起了大食帝国的大旗，让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了大食帝国的特使。 鬼知道他这个特使，到底是谁任命的。 大食帝国的哈里发，认识这个特使吗？ 不过没有关系，就以这个年代的通信效率，只要贾比尔多不露出什么破绽，根本就没有谁能够揭破这个谎言。 要知道，哪怕是到了后世九十年代，也还有不少骗子打着港商什么的幌子，在内陆许多城市坑蒙拐骗。 更加让人郁闷的是，这些骗子得手的次数还不是一次两次。 对于大食帝国的情况非常熟悉的贾比尔多，有了解大食帝国东边的情况，完全可以跟法兰克人胡侃瞎扯一顿。 「东家，你真的要冒充大食帝国的特使吗？这个事情，一旦传回去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赛义德有点纠结地说道。 不管是任何一个国家，对于敢冒充特使的人员，肯定都是从严从重从快来处罚。 虽然贾比尔多在大食国内的生意已经不景气了，但是他的身家却是一点也不低。 在隐约之中，他的身家应该在大食帝国里头能够进入前十名。 「真要是传回去了，指不定国内就顺水推舟的默认这件事情了呢。 反正我们现在的大军还没有跟法兰克王国直接接触，大家对相关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只要我们顺利的搭上了法兰克王国皇族的力量，那么后面的推广就容易了。 甚至我们都不需要专门的去推广，自然就有人去帮我们把这个事情给免费做了。」 贾比尔多对于如何借势，有着非同寻常的体会。 已经在坎奇普兰城和齐王港都有了自己的产业的贾比尔多，希望能够在法兰克王国狠狠的捞一笔，然后才有机会去齐王港养老。 见识过齐王港售卖的各种各样精美的物品之后，贾比尔多对钱财的想念就更加多了几分。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却能够解决许多的问题。 甚至大部分的问题，本质上其实都是钱的问题。 「既然主人你已经想好了，那我们就去前面那个看起来颇有气势的客栈居住吧。」 赛义德开始为接下去的事情谋划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僕人，赛义德既是贾比尔多的伙计，又是贾比尔多的助手。 甚至还可以是贾比尔多的继承人。 第1299章 不一样的礼物 法兰克王国是此时西欧最强大的国家。 后世的英国，如今还是七王时代，尚未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 此时的法兰克王国国王达格伯特一世，非常宠爱自己的王妃艾莉丝。 像是东方来的丝绸，哪怕是价比黄金，他都捨得大量购买，为的就是制作出艾莉丝喜爱的裙子。 「国王殿下，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大食帝国特使的人求见。」 今天，达格伯特一世一如既往的在王宫里陪着艾莉丝，结果却是听到这么一个汇报。 「大食帝国？他们不是东方的大国吗？怎么居然排了使臣来到我们法兰克？」 达格伯特一世作为法兰克国王，自然也是听说过这么一个国家的。 「那个大食帝国，据说扩张的非常厉害，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国家可以斗得过的了。国王殿下，依我看，我们还是可以去看一看这个大食帝国的使臣，到底想要说什么，反正我们法兰克王国距离他们还有挺远的距离，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冲突。」 听到属下这么汇报，达格伯特一世觉得也有点道理。 自己对外面的世界颇感兴趣，但是除了从一些商人口中听到各种各样的传闻之外，真正的准确消息非常少。 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大食帝国的使臣，正好见识一下，跟他好好的聊一聊，看看东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对于这个时候的欧洲国家来说，大食帝国就已经是东方国家。 至于传说之中继续往东的国家，他们就更加陌生了。 基本上还是停留在传说阶段。 「行吧，那就让大食帝国的使臣进来，我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个年代各个国家之间的来往，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密切。 虽然使臣这个东西并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是达格伯特一世显然还是很少接见其他国家的使臣。 不过这也好，这就意味着各种规矩会少很多。 毕竟，这个年代的法兰克王国，也不过是刚刚从部落氏族阶段过渡过来。 各种政治体制和礼仪，远远没有形成后世那种繁琐的局面。 …… 「尊敬的国王殿下，法兰克王国在您的统治之下，显得是如此的繁华，如此的安稳，您实在是一位令人敬佩的国王。」 贾比尔多可不是读书读坏了脑子的人。 作为一名精明的商人，虽然他是第一次跟达格伯特一世打交道，但是套路他却是非常熟悉。 第749页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国王，就没有不喜欢听你赞扬他的丰功伟绩的。 特别是赞扬他的还是一个外国人，这就让他会更有成就感。 为何中原王朝的帝王总是追求万邦来朝？ 归根结底还是希望享受一下那种全世界都佩服自己的感觉。 「贵使远道而来，本王没有安排人去迎接，实在是失礼了。」 达格伯特一世一边打量着贾比尔多，一边在那里端详着这名大食使臣。 「这琉璃镜子是我们从遥远的东方古国获得的宝贝，能够清晰的看清人的脸庞。听说国王殿下跟王后非常恩爱，我专门把这块价值连城的宝物献给您，希望您能喜欢。」 双方见面寒暄了一阵子之后，贾比尔多开始献上了自己的礼物。 所谓礼多人不怪，这个时候，肯定是先送一些东西来拉近一下双方的关系咯。 正常来说，达格伯特一世也是见惯了各种稀奇宝物的。 像是法兰克王国下面的一些贵族给他送的礼物，也不乏一些珍贵的宝石。 但是琉璃镜子，他却是第一次听说。 特别是那种能够清晰的看清人的面庞的琉璃镜子，那就更加难得了。 他以前听说罗马帝国的商人，似乎会对外出售一些琉璃，价格非常的昂贵。 但是把琉璃制作成镜子，似乎没有听说啊。 随便想一想就知道，要把一块琉璃加工成质量上乘的镜子，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等到贾比尔多拿出一块一尺来宽的琉璃镜子的时候，达格伯特一世脸上满是震惊。 「国王殿下，您看看这个琉璃镜子的效果怎么样。」 贾比尔多对达格伯特一世的反应很满意。 虽然这块镜子在齐王港那边不算多么昂贵。 至少对于贾比尔多这样的大商家来说，不算多么昂贵。 但是对于法兰克王国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这真的是镜子吗？」 达格伯特一世轻轻的抚摸着镜面，看到里面自己的脸庞居然如此清晰，很是恍惚。 自己的王后艾莉丝一直都很喜欢各种各样的奢侈品。 很快就是她的生日了，如果把这么一面琉璃镜子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的话，那么绝对可以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甚至当初自己强迫她嫁给自己的隔阂，都能消除干净。 「是的！国王殿下，这是独一无二的琉璃镜子，哪怕是在我们大食帝国，也只有最尊贵的哈里发殿下才能有机会拥有。」 贾比尔多发现大唐的那些商品，在欧罗巴这里还真是好用。 这一次，除了推销茶叶之外，他也准备把镜子、怀表给带过来了。 当然，其他的镜子都是巴掌大的玻璃镜子，这样比较好运输，也不用担心路途中轻易就损坏了。 如果这些东西可以在巴黎这里卖出好价钱的话，那么他以后就准备经营欧罗巴到齐王港的商道。 不跟大食帝国国内那些背景强大的商人抢生意。 「宝物，果然是宝物！贾比尔多你千里迢迢的远道而来，等会本王一定要好好的款待你，让你尝一尝我们法兰克王国的美食。」 收了人家价值连城的宝物，达格伯特一世的态度立马就有了重大的改变。 没办法，那人家的手软啊。 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是要吃饭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了解一下大食帝国以及周边的国家的情况呢。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了。」 贾比尔多这次假冒大食帝国的使臣，为的就是跟法兰克王国的王室成员接触，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啊。 「既然来到了法兰克王国，那就不用跟我客气！正好本王也有许多东西想要跟你交流。」 看到达格伯特一世的态度这么好，贾比尔多准备再加把料。 第1300章 哪种礼物好？ 「国王殿下，刚刚那个琉璃镜子，其实是为王后准备的。接下来的这个宝物，才是专门送给国王殿下的。」 说话之间，贾比尔多又掏出一个制作精美的檀木盒子。 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块金光闪闪的怀表。 主位上的达格伯特一世听了贾比尔多的话，本来颇为期待。 不过看到只是一块黄金制品，立马就没有什么喜悦之情了。 作为欧罗巴最大的王国的国王，达格伯特一世什么金银珠宝没有见过？ 哪怕是眼前的黄金制品，看上去制作的颇为精美，那也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跟刚刚的琉璃镜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贾比尔多，你有心了！这个黄金制品，本王挺喜欢的。」 达格伯特一世接过贾比尔多手中的怀表，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贾比尔多是什么人？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对察言观色是非常擅长的。 眼看着达格伯特一世的喜悦之情急剧下滑，他立马就明白什么。 这帮法兰克王国的人，哪怕是贵为国王，也没有见识过怀表的好处。 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压根就还没有这种计时工具。 如果单纯的把这怀表当成是一个制作精美的金器的话，那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可是，这并不是怀表的真正价值所在。 第750页 大概搞清楚了情况的贾比尔多，立马上前补充说明了一下。 「国王殿下，这是来自遥远的东方古国的怀表，只要随身携带一块怀表，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能清晰的知道现在的时间。 你看着怀表的錶盘，上面有时针和分针……」 伴随着贾比尔多的介绍，达格伯特一世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 能够成为法兰克王国的国王，他自然不是什么傻瓜。 贾比尔多只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怀表的功能和作用，然后怎么来看这个怀表，达格伯特一世立马就感受到了这块怀表的妙处。 刚刚那个失望的表情已经彻底的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期待。 这个大食帝国的使臣，为什么没有早点到来呢？ 不知道他这一次还带来了什么样好东西呢。 「好，很好，太好了！贾比尔多，这个怀表，本王非常的喜欢。」 达格伯特爱不释手的拿着怀表，对贾比尔多是越来越满意了。 明明才刚刚见面不到半个小时，他却是像是认识了好多年一样。 果然礼物才是最好的敲门砖啊。 「国王殿下喜欢就可以了，也不枉我专门从遥远的东方古国找到这种神秘的怀表。」 这个时候，贾比尔多自然要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下这个怀表得来的不容易。 给别人送礼物，让人家感到这个礼物得来的非常困难，才能让人更加感受到它的价值。 「听你的意思，这个怀表和琉璃镜子，都是来自于比大食帝国还要更加东方的地方？」 短短的十几分钟内，达格伯特一世就已经听贾比尔多说了好几次东方古国了。 所以自然也多了几分好奇。 「没错！在大食帝国继续往东一万里，那里还有一个叫做大唐的帝国，也是跟我们大食帝国一样强大。 这一次我带过来的礼物，不管是琉璃镜子还是黄金怀表，亦或是红茶，都是来自于大唐。」 不经意间，贾比尔多把自己推销的重点给露了出来。 果然，已经见识到了琉璃镜子和黄金怀表的不凡之处的达格伯特一世，立马就对红茶充满了兴趣。 「贾比尔多，你说的那个红茶是什么？听名字，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 「这是一种神奇的饮料，喝了之后，不仅整个人都更有精神，并且还能起到辅助消化，减轻疾病，缓解疲劳的作用，甚至在草原上，还有不少的人把红茶当成是包治百病的神药，每天都必须喝上一杯。」 贾比尔多立马就化身为红茶的推销大使，一顿勐夸。 相比琉璃镜子和怀表，贾比尔多更加看好红茶。 茶叶这种东西，是一种消耗品。 只要你喜欢上了喝茶，那么就会源源不断的去购买茶叶。 而琉璃镜子这个东西，千里迢迢的运输，很容易损坏，特别是尺寸大的，一不小心就坏了，损失很大。 所以大尺寸的镜子，在海外贸易之中，反而并不是特别的受欢迎。 当然，巴掌大的那种小镜子，还是很有市场的。 贾比尔多这一次就带了不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镜子、怀表和茶叶是贾比尔多这一次主要携带的商品。 而茶叶则是贾比尔多最为期待的商品。 「这个……这个……贾比尔多，能让本王也见识一下茶叶是什么样子的吗？」 达特博格一世难得的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人家刚刚给自己送了价值连城的琉璃镜子和怀表，自己就惦记着其他的东西，似乎有点不大地道啊。 不过，有了琉璃镜子和怀表在前面，达格伯特一世又确实是对茶叶充满了期待。 毕竟，能够让贾比尔多把它跟前面两种礼物相提并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啊。 「没有问题，我今天正好带了一盒红茶过来，国王殿下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好好的品尝一番。」 贾比尔多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国王殿下，道格华医生来了，治病的时间到了。」 不过，正当贾比尔多准备拿出红茶的时候，达特博格一世身旁的僕人却是插了一句话。 原本兴高采烈的达格伯特一世，立马就变得精神萎靡。 看来，应该是有什么疾病让他身体不舒服。 而僕人的这个提醒，则是让他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真实处境。 「直接让道格华医生过来吧，等一会我还跟大食帝国远道而来的贵客有事情呢。」 虽然治病很重要，达格伯特一世不会轻易耽误。 不过，红茶是什么样子的，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所以他准备现在立马治病，然后接着跟贾比尔多好好的交流一番。 反正最近一年，每隔一段时间，道格华就要进宫给自己治病。 对于治病的流程，他已经非常熟悉了。 第1301章 不一样的治病方法 道格华医生是法兰克王国最有名气的医生。 整个巴黎城，哪个贵族一旦身体有什么不舒服，都是希望能够请到他来给自己看病。 就连贵为法兰克王国国王的达格伯特一世也不例外。 这两年，他的肠胃一直都不是很舒服，经常都没有什么胃口。 第751页 找了不少人给看过，都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也就是道格华医生採用了最新的疗法之后，达格伯特一世才感受到了病情似乎有所缓解。 「国王殿下，您稍微忍一忍，我要动手了。」 道格华医生很是虔诚的做完了一套祷告仪式，然后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小刀，似乎准备治病。 这让旁边的贾比尔多，忍不住眉头直皱。 还有这样的治病方法吗？ 他在齐王港的时候，听说过大唐有郎中给人做手术，通过开肠破肚来解决问题的。 当时他就觉得很不可思议。 没想到现在到了巴黎城，居然还能看到有人拿着锋利的小刀给人治病。 难道这种方法才是最正确的方法吗？ 要不然为何相隔几万里的两个国家，都能不约而同的採取了相似的治病方法呢。 怀着深深地好奇心，贾比尔多盯着道格华医生的一举一动。 如果这种治疗方法真的有效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引入到大食帝国。 毕竟，不管是自己再有钱也好，生老病死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啊！」 当道格华医生在达格伯特一世的手腕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马就涌了出来。 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把贾比尔多吓了一跳。 「国王殿下，你感觉好一点了没有？」 道格华医生似乎是对眼前的这种场景见怪不怪，神情很是淡定。 「好……好一点了。」 达格伯特一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觉得似乎确实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嗯，今天我给你多放一点，把这污血给去掉之后，你的病情就可以大大的缓解。再有几次治疗，应该就可以取得不错的成效了。」 看着神情很淡定的道格华，再看看似乎有点疼痛，但是又很享受的达格伯特一世，贾比尔多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有点颠覆了。 自己听说的大唐郎中做手术，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怎么眼前的道格华医生，只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放血，这就能治病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贾比尔多觉得自己回到大食帝国之后，也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了。 时间就这么一滴一滴的流逝。 大概放了十分钟的血，贾比尔多已经明显感受到达格伯特一世的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了不少，这场让贾比尔多大开眼界的治疗，才算是结束。 「多谢道格华医生！」 「国王殿下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既然今天您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多逗留了。 过半个月，我再过来给您治病。」 高人就要有高人的调调。 道格华医生一副云淡云清的模样，不仅让他在巴黎城站稳了脚跟，更是让贾比尔多对他提起了兴趣。 「贾比尔多，让你久等了！我们接着继续讨论那个红茶的事情吧。」 喝了一杯僕人端过来的水，达格伯特一世的精神稍微恢復了一些，便开始重新跟贾比尔多说起了话。 「国王殿下，这个红茶，是从大唐帝国特有的茶树上採摘下来，经过了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歷时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才制作出来的宝物。 虽然你看上去这个红茶，就像是一片片干枯了的树叶，但是它的内涵却是没有那么简单。 您看，这红茶的外形紧细匀整，锋苗秀丽，色泽乌润。 红茶，是一切美的基础。 它永远像东方的大地一样纯朴，浓厚，含蓄而无穷。只有在这片富壤的土地上，才能生长出红茶永恆的美。 红茶和，它孕育了如今人类的灵魂之饮、健康之饮，绝对是国王殿下最佳的饮食选择。 刚刚我听道格华医生的话，似乎过往殿下您的肠胃不是很舒服，如果长期饮用红茶的话，这种不舒服的症状很快就能得到缓解。 特别是你那种没有食慾，看到油腻食物都没有胃口的情况，最是适合饮用红茶了。」 既然达格伯特一世对这红茶充满了兴趣，贾比尔多自然要充分的发挥自己的特长，将红茶形容的天上地上少有的美好东西。 只有这样，才能让红茶成为法兰克王国高端的饮料，成为达格伯特一世充满兴趣的物资。 「这红茶，怎么吃？」 虽然对眼前一盒红茶是否有贾比尔多说的那么夸张是抱着怀疑态度的，但是达格伯特一世对红茶的兴趣，却是更加浓厚了几分。 哪怕是贾比尔多说的话有水分，那么红茶这个东西应该也是很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国王殿下，这个红茶不是用来吃的，它是用来泡水喝的。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让僕人准备一壶热水喝杯具，我可以现场给您泡一壶红茶。」 眼看着达格伯特一世的兴趣已经完成被提起来了，贾比尔多的心情变得愈发的喜悦了起来。 只要红茶能够在法兰克王国的王宫里头先流行起来，那些贵族肯定都是会跟风的。 很多时候，一种东西到底是好是坏，跟这个东西本身没有特别大的关系，反倒是跟各种因缘聚会紧密相连。 就像是后世的咖啡和茶叶，到底是咖啡更好还是茶叶更好？ 这其实没有标准答案。 东方的国家最早接触的是茶叶，所以形成的是茶文化。 第752页 而西方的国家，最早接触的是咖啡，自然形成的就是咖啡文化。 一旦一个人习惯了某种口味，就不会轻易的去改变。 就像是李宽后世买茶饮料，已经习惯了无糖乌龙茶的口味，就不会再去买其他口味的茶饮料了。 这就是为什么后世很多奶粉公司想要在医院妇产科免费提供奶粉一样。 因为婴儿一旦习惯了某种口味的奶粉，很可能就不会接受其他口味的了。 这么一来，一个固定的客户就确定下来了。 「好，那我就现场见识一下你这红茶到底如何美味。」 达格伯特一世虽然脸色还是有点苍白，毕竟放了十几分钟的血呢。 不过兴致却是颇为高涨。 第1302章 东方树叶 大唐的茶叶种类，现在已经是越来越丰富了。 不过贾比尔多这一次只是带了红茶过来。 这其实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相对龙井香茶这种香味比较明显的茶叶，贾比尔多觉得红茶这种味道比较醇厚，不仅可以单独泡水饮用，还适合往里头加牛奶和白糖的茶叶，更加适合大食帝国和法兰克王国。 还有一个就是在贾比尔多看来，红茶沖泡之后的颜色，看上去也很有感觉，比龙井香茶沖泡出来之后的样子显得更加招人喜爱。 「国王殿下，这就是来自遥远的神秘古国大唐的红茶，您尝一尝？」 对于贾比尔多来说，泡茶还没有那么多讲究。 只是简单的用开水沖泡一下之后，基本上就可以饮用了。 所以达格伯特一世面前很快就出现了一壶红茶。 看着一小把所谓的茶叶，用开水泡过之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达格伯特一世还是觉得颇为怪异的。 好在贾比尔特见多识广，立马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自己先带头饮用一下。 要不然谁知道这个红茶到底有没有毒？ 自己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大食帝国使臣，显然还没有完全取得达格伯特一世的信任。 不过想一想也很正常。 人家毕竟是欧罗巴最大的法兰克王国的国王，虽然今天没有什么架子，但是不等于人家会随随便便喝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国王殿下，红茶这个东西，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来一杯的话，是最适合不过了。当然，如果是下午吃点心的时候，配上一壶红茶，也是非常适合的。 并且喝红茶很简单，随随便便就能准备妥当。」 贾比尔多一边说，一边拿起了一杯红茶，很是享受的当着达格伯特一世的面把它喝完了。 那副享受美食一样的神情，果然吸引了达格伯特一世的注意。 就这么几片树叶泡出来的东西，有这么神奇吗？ 「这红茶，只是树叶制作而成的吧？有这么神奇吗？」 「这是神奇的东方树叶制作而成的，这种茶树，只有在遥远的大唐帝国有种植，并且制作茶叶的方法，只有唐人会。 特别是这种红茶，制作方法更是非常讲究，所以价格也非常的昂贵。」 贾比尔多看到达格伯特一世非常感兴趣的样子，心中甚是欣喜。 「听你这么一说，本王也颇有兴趣，那我也尝一尝这个红茶的味道吧。」 茶是当着自己的面泡的，也是当着自己的面喝的。 达格伯特一世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担忧的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倒是表现的很大气，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 这一口下去，他立马几感受到了这个红茶的不凡。 那醇厚的口感，让第一次喝的人也能很快的接受。 不像是绿茶，因为太香了，有些人反而喝不习惯。 「这个红茶，味道确实很独特，喝了很舒服的感觉。」 达格伯特一世一口气把一杯红茶给喝完了。 暖唿唿的红茶进入肚子之后，他觉得浑身都舒服了一些。 要是李宽在这里，估计就会忍不住吐槽：你放血放了十分钟，本来就是肠胃不舒服，现在喝一杯热乎乎的红茶，肯定浑身都舒服很多啊。 这个时候，哪怕只是喝一杯普通的热水，都会感觉舒服很多啊。 「早上吃面包的时候，一口面包配一口红茶，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变好。下午的时候，红茶再配点点心，顺便欣赏一下歌剧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 特别是贵族们聚会的时候，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品尝着点心，喝着红茶，那个感觉绝对是非常棒的。」 贾比尔多在那里不断的给红茶赋予一些特殊的意义。 刚刚见识了琉璃镜子和怀表的不凡，达格伯特一世对红茶的期待自然也是不低的。 现在喝了一杯之后，就更加满意了。 「这个红茶，贵使要是能够帮忙运输一些来到巴黎城售卖的话，想必很多人都会喜欢。本王也会帮你在巴黎推广这个红茶。」 吃人手短，拿人嘴软。 接受了两个价值连城的宝物，达格伯特一世自然也要表示一下。 「多谢国王殿下，这个神奇的东方树叶，在我们大食帝国如今也慢慢的开始流行。这一次借着出使法兰克王国的机会，我也想要把这种好东西跟法兰克王国的子民们分享。」 听了达格伯特一世的话，贾比尔多脸上笑开了花。 第753页 红茶这个东西，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没有打算走平民路线的，那样挣不了多少钱。 先把它的格调搞高一点，到时候直接卖的跟等重黄金的价格差不多，大家也能接受。 毕竟，这可是跟琉璃镜子和怀表一个级别的宝物呢。 你要是想要在巴黎城拥有一块大的镜子，使用等重的黄金，还不见得能够换到呢。 黄金这个东西，世界各地都是有出产的。 并且各个国家都不约而同的将黄金当成了一种货币。 法兰克王国现在使用的主要就是金币和银币。 …… 上行下效！ 当达格伯特一世明确表明了对红茶的支持态度之后，贾比尔多立马就又送了一箱的红茶进宫。 「主人，您不是已经给法兰克国王送了珍贵的礼物了吗？现在再送一箱的红茶过去，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赛义德的眼光没有那么长远，他还有点肉疼这一箱子的红茶呢。 千里迢迢的来到巴黎城，这一箱子的红茶，价值可是不低。 哪怕是在齐王港，一箱子的红茶，也要卖上几百个个银币呢。 「羊毛出在羊身上，虽然我们现在也可以直接去售卖红茶，应该也能卖的不错，但是要想卖出非常高的价格，估计就有点困难。 但是如果喝红茶的习惯是王宫里头传出来的，巴黎的那些贵族们，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会跟风的，到时候我们的红茶就可以卖出一个高价了。」 贾比尔多一点也不心疼自己送出去的礼物。 在他看来，送出去的越多，到时候收回来的就会更多。 「那……那我们过几天再开始售卖红茶？」 「嗯，过几天开始售卖吧。」 第1303章 不是你想仿制就能仿制的 一个法兰克人的菜单包括「面包、肉、各种蔬菜和啤酒」。 虽然后世的法国是个红酒大国，此时的欧罗巴，红酒的酿造也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但是啤酒的地位，却还是非常的稳固。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啤酒商人，都能享受这个红利。 克洛维就是巴黎城内的一个啤酒商人，他的铺子全部都是售卖的各种啤酒。 可是，辛苦了几十年，他却是并没有挣到多少钱。 要不是他父亲给他留下了万亩良田，估计他的铺子早就开不下去了。 毕竟，啤酒虽然出现了几百年了，但是它的酿造依然是一个很难保证稳定质量的技术。 在巴黎各个啤酒铺子里售卖的啤酒，很多时候都是一种上面有漂浮物、下有沉淀、浑浊不堪、保质期短、随时可能发酸的饮品。 「克洛维，这个红茶很不错吧？」 王宫里头，达格伯特一世邀请了一帮人来品尝红茶。 巴黎城的贵族们，都喜欢搞各种各样的聚会。 达格伯特一世也不例外。 克洛维虽然不是巴黎城中有名的大商家，但是因为他是王后艾莉丝的表弟，所以他倒也成了王宫里头的常客。 「国王殿下，这个红茶，真的只是树叶制作而成的吗？我觉得比啤酒似乎要好喝很多。」 虽然克洛维是一个啤酒商人，但是他平时却并不是特别喜欢喝啤酒。 而今天他喝到的红茶，却是隐约之中让他找到了新的机会。 「没错，这是大食帝国的使臣带过来的东方树叶，据说是从遥远的大唐传过来的。这两天我喝了不少红茶，仿佛胃口都好了不少。」 达格伯特一世会不予余力的推广红茶，主要是因为他真的觉得红茶口感很不错。 还有一个就是他的王妃艾莉丝似乎喜欢上了红茶。 今天的聚会，说是达格伯特一世主导的，其实倒不如说是为艾莉丝举办的。 「这个东方树叶，应该非常昂贵吧？」 作为一名商人，虽然克洛维是失败的，但是无时无刻的思考商业上的事情，这一点他倒是一直在坚守。 今天喝到了红茶这种东方树叶制作而成的饮料，他立马就觉得一个商机朝着自己而来。 「没错！虽然大食帝国的使臣是把红茶送给本王的，但是我也回赠了等重的黄金给他。」 「等重的黄金？」 克洛维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在巴黎城，一斤黄金至少可以换到一千斤，甚至是一万斤的啤酒。 结果换红茶的时候，居然就只能换到等重的红茶？ 这东方树叶，价格也太贵了吧？ 「没错！这个价格，说不定过段时间都会上涨。我听说那个大食帝国的使臣，如今准备在巴黎城中开设一家转手卖红茶的铺子，名字就叫做东方树叶。 如果你喜欢红茶的话，我建议你到时候一次性多买一点，否者后面立马就涨价了。」 在欧罗巴，商人的地位是比较高的。 所以对于一个大食帝国的使臣会去经商，达格伯特一世倒也没有觉得很奇怪。 「国王殿下，这等重的黄金换红茶，也实在是太昂贵了，左右不过是树叶子而已，我觉得我们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下。」 没有吃过什么苦头的克洛维，显然不甘心拿一堆的黄金去换一片片树叶。 哪怕这树叶是东方树叶。 「你要是能够有办法自己制作，那自然是最好的。」 第754页 达格伯特一世虽然对克洛维说的事情没有什么信心，不过他也不好去打击人家。 毕竟，这是自己王妃的表弟。 虽然昨天艾莉丝受到了自己赠送的琉璃镜子之后，心情颇为愉悦的样子。 但是谁知道哪天她的心情会不会就不好了。 到时候，指不定还需要克洛维进宫帮忙劝说一下呢。 …… 「呕！」 「呕！」 在巴黎城的一处小作坊里头，克洛维差点没有把自己的早饭给吐出来。 从王宫出来之后，他立马就开始行动了。 在之后的几天，他安排人採集了各种各样的树叶，拿回来之后在火堆上门烘干，然后直接泡水喝。 难得他这么有敬业精神，所有的树叶水，他都亲自品尝了一番，为的就是尽可能的尽快找到跟红茶口味非常相似的树叶。 不过，这註定是要让他失望了。 折腾了两三天，别说是找到跟红茶一样口味的树叶，哪怕就是让人喝了觉得比较舒服的树叶，克洛维都没有找到。 甚至时不时的还会出现一些特别奇怪的树叶，泡了开水之后，哪怕只是喝到了嘴里，没有吞下去，也能让人一阵反胃。 「主人，我看这个东方树叶应该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并且这个红茶可能也不是简单的烘干就行的。要不我们就先跟那个贾比尔多合作，一边售卖红茶，挣一笔钱，另外也可以一边了解红茶的情况，到时候搞清楚之后，我们再踢开那个贾比尔多。」 克洛维家族的庄园里头，理察看到自家主人这么卖命的在尝试各种奇奇怪怪的树叶水，心中也很是担心。 有些树叶是有毒的。 虽然克洛维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把这些树叶泡水喝到肚子里去，但是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看一看现在一直想要呕吐的克洛维，就知道这一点了。 「明明烘干之后，看起来跟这个红茶已经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了，为何泡水之后就完全没有那种醇厚的口感了呢。」 克洛维很是郁闷的看着眼前一堆各种各样的树叶。 他想要借着红茶在巴黎逐渐流行的机会，生产数属于克洛维家族的茶叶的想法，看来要泡汤了。 「这个秘密，短时间内我们应该是搞不清楚了。不过那个贾比尔多，肯定知道的信息会比我们多一点，不如我们趁着这个机会，跟他合作售卖红茶，然后慢慢的搞清楚红茶到底是怎么来的？」 理察可不想看到自家主人继续在那里奋不顾身的尝试树叶的味道。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的安稳日子肯定要没有了。 「也行吧，等会我就去东方树叶铺子里头拜访一下那个贾比尔多，看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克洛维倒不是什么刚愎自用的人。 眼看着防止茶叶的做法失败了，那就立马调整战略了。 第1304章 买的不知茶味，喝的不知茶贵 贾比尔多的东方树叶铺子开业了。 没有什么额外的宣传，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开业仪式。 但是，开业当天，东方树叶铺子门前的大马路却是堵的一塌煳涂。 巴黎城中，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现在有一种被称为东方树叶的红茶，是最受国王和王后喜爱的。 喝红茶，已经成为巴黎城中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因为一般的人，根本就买不起价比黄金的红茶。 哪怕是买得起，也捨不得喝。 这就导致了今天的开业典礼，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主人，我看这些来买我们的红茶的人，似乎不是城内的贵族呢。」 赛义德忙碌了一上去，铺子里面的客人数量才开始下降。 毕竟是价比黄金的东西，哪怕是最开始销售的非常火爆，也不可能一直火爆下去。 只要以后每天能够卖出去几斤，其实就已经是一个暴利的生意了。 「赛义德，你这看问题的火候还是有待提升啊。今天来我们铺子里头购买红茶的人，不是巴黎城的那些贵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如果来了一帮贵族跟在这里排队，那才奇怪了呢，人家的身份地位，还要不要了？」 赛义德能够看出来的事情，贾比尔多自然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但是那些贵族可以让家中的僕人过来购买啊，我看刚刚买红茶的人，虽然有一些看上去是僕人打扮，但是更多的却似乎也不是僕人，反倒是像是一些有钱的商人呢。」 赛义德有点不服气的反驳了一句。 「你说的没有错，今天来购买红茶的主要是巴黎城中的一些商人，似乎也有一些是中低层的官员，甚至还有一些是中层的军官，就是没什么法兰克有名的贵族和官员。」 「那……那我们的目的岂不是没有达成？您不是希望我们的红茶能够首先成为法兰克贵族们的最爱，走高端路线，然后慢慢的让所有的法兰克王国的百姓接受吗？」 赛义德觉得有点搞不懂情况了。 从刚刚火爆的销售场景来看，自家的东方树叶铺子肯定不能算是失败的。 但是从主人对东方树叶铺子的期待来说，似乎又有点没有达到目的。 「不，你错了，我们的目的现在是超额达成了。」 第755页 贾比尔多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显然他从眼前的场景之中看到的东西要比赛义德多很多。 「啊？」 赛义德一脸茫然。 这让贾比尔多心中升起了一股好为人师的心情。 「赛义德啊，你想一想，我们的红茶要用等重的金币来购买，哪怕是法兰克王国的人非常富裕，能够喝得起红茶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这些来购买红茶的客人们，虽然大部分都应该不是什么穷人，但是身家应该也就是比较一般吧。 你觉得这些红茶他们买回去之后，是自己喝的吗？他们自己捨得喝吗？」 贾比尔多这么一问，赛义德倒是立马醒悟过来了。 「主人，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客人买了红茶回去，都是用来送礼的吗？」 「没错！红茶现在是法兰克贵族之间最流行的东西，但是偏偏我们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对外售卖，导致红茶的价值更是提升了不少，也让不少人想要拥有一些红茶，想要好好的品尝红茶。 这个时候，那些消息灵通的商人会怎么做？你想一想，如果你要求人办事，那你是不是要想一想需要送人家什么东西？ 如果是一个你不是很熟悉的人，你哪怕就是送人家金银财宝，人家也不见得会收。 哪怕是收了，人家也不见得有多深的影响，除非你大手笔的赠送了金银财宝。 但是现在东方树叶的出现，给了这些人不一样的选择。 虽然我们把红茶卖的非常昂贵，但是正因为它卖的很贵，所以才更加适合用来送礼。 这种礼物，贵族们肯定喜欢，又不会显得那么俗气，同时还紧跟上了潮流。」 贾比尔多这么一解释，赛义德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么一来，买红茶的人，不知道红茶的味道；喝红茶的人，不心疼红茶的昂贵啊。」 赛义德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似乎怀表这种东西在大食帝国内部，就发生了红茶在法兰克王国差不多的一幕。 虽然所有人都很想有怀表，但是真正拥有怀表的人，大部分却都是被人送的。 而自己去购买了怀表的人，很多最终却是没有拥有怀表。 李宽要是在这里的话，估计感慨就会更深了。 后世飞天茅台为什么价格那么高？ 抢购茅台的人，有几个是为自己喝的？ 甚至有几个是喝过茅台的？ 喝茅台不知茅台贵，买茅台不知茅台味。 这几乎就是最现实的一个解释了。 哪怕是李宽自己，在后世喝过几次茅台，都还真不是自己花钱买的。 而他自己买的最贵的白酒也就是五粮液，最终也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像是李宽这样的场景，几乎是后世购买茅台这种高端酒的人的最经典写照了。 难怪有几年时间，各种吃喝送礼被大力管制的时候，茅台的价格下跌到了一个谷底。 之后就一路上涨，再也看不到尽头了。 而比茅台价格上涨的更加夸张的，则是茅台的股价。 你永远想像不到他的高点会在哪里。 「你说的没有错，不过这就是我最想要达到的场面。这么一来，东方树叶铺子，将成为巴黎城最有名的一家铺子，我们的红茶，也将彻底的走入法兰克王国的贵族、百姓的生活之中。 甚至我还准备过几天以红茶库存减少较快的原因，适当的上涨一下它的价格。等到我们离开巴黎城的时候，要让红茶的价格翻一番。 到时候，等我们下次再来，就可以坐等收钱了。」 贾比尔多策划的很好，已经将如何收割法兰克的财富做好了充分的规划。 物以稀为贵。 大家越是觉得这个东西稀少，他的价值反而越高。 就像是后世的茅台，如果随便在哪里都能以正常价格买到，估计他的逼格就反而没有那么高了。 第1305章 风靡法兰克 艾莉丝作为达格伯特一世的王妃，显然是属于巴黎城中身份最高贵的女人。 这段时间，她几乎每天下午都要跟城中的一帮贵族家的女眷一起喝下午茶。 甚至下午茶这三个字，还是从王宫里头流传出来的。 虽然贾比尔多只是送了一箱子的红茶到宫里面，但是此时皇宫里头拥有的红茶却是远不止一箱。 作为欧罗巴最大的王国，法兰克王国内还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以前，大家哪怕是很有钱，除了购买一点点昂贵的丝绸之外，几乎找不到其他太大的用途了。 大家聚会的时候，也就是喝着各种啤酒和红酒。 但是不管是啤酒还是红酒，不管你的酒量再好，也是喝不掉多少钱的。 这个年代的红酒，可不像后世那样，动不动就有可以把价格吹嘘到几十万一瓶的样子。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巴黎城内的贵人们，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明显跟普通人拉开身份地位的生活方式了。 本来有空喝下午茶的人，肯定就不是什么普通百姓。 要是整天都在为生计忙碌，在为几个面包而辛苦，那么谁有什么心情喝下午茶？ 哪怕是到了后世，喝下午茶最流行的港港和羊城，往往都是当地生活条件比较好的百姓，才能享受这样滋润的生活。 第756页 其他的打工人，一年到头，也就是偶尔朋友聚会的时候会搞一次。 不像是那些本地的阿公阿婆，喝早茶和喝下午茶，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 「表姐，这个红茶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啊，我听说国王殿下这段时间似乎胃口都变好了不少。会不会就是这个红茶的功劳啊。」 克洛维作为艾莉丝的表弟，自然也是艾莉丝在聚会上的常客。 「国王殿下的胃口确实好了不少，不过道格华医生认为是他的治疗起到了效果，其他的一些贵人们也都是这么认为。」 艾莉丝很是优雅的喝了一口红茶，然后轻飘飘的冒出了一句话。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克洛维希望听到的。 作为巴黎城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克洛维深刻的意识到红茶的钱途是多么的广阔。 所以他已经找贾比尔多谈了好几次了。 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的贾比尔多，倒也没有直接拒绝克洛维。 如今他们的合作只差最后一步了。 看着无数挥舞着金币去东方树叶铺子里头购买红茶的身影，克洛维就很想继续推动一下红茶在法兰克王国的发展。 很显然，如果能够把喝红茶跟身体健康联繫在一起，那么大家对于红茶的喜爱，就不至于变成三分钟热情。 如果克洛维能够促进这一目的的达成，贾比尔多就准备跟他彻底的合作。 到时候，他负责红茶的货源，克洛维负责红茶的销售。 两人肯定能够成为法兰克王国最富有的人。 「表姐，道格华医生虽然是巴黎城最有名的医生，但是国王殿下也算是接受了较长时间的治疗了，之前一直没有听说有什么效果，现在突然变好了，我觉得明显应该是红茶的功劳啊。 一杯红茶喝下去，肚子里立马就变得暖唿唿的，很是舒服。哪怕是肠胃没有问题的人，胃口也会慢慢的变好啊。」 克洛维有点郁闷的解释了一句。 不过，艾莉丝显然不是很在乎这一点。 只要红茶好喝，那就够了。 特别是她创新性的在红茶里头加入了牛奶之后，在早上的时候喝上一杯，那就更加舒服了。 她艾莉丝甚至还因为这个创新性的发现，被一帮贵妇们吹捧了好久呢。 这个时候，红茶喝了到底对身体有没有好处，已经不是她关心的问题了。 她只在乎喝了红茶很舒服，喝红茶很优雅，这就够了。 就像是后世的妹子们，对于自己吃的东西，用的化妆品，是否会危害身体健康，不是那么的重视，前提就是这些东西能够让她们变得更加漂亮，皮肤更加的好，那就足够了。 「克洛维，如果你想让更多的人接受红茶，那你应该去跟道格华医生好好的聊一聊。 只要他说喝了红茶对身体有好处，这比你说一百遍还要管用。」 毕竟是自己的表弟，一向是不关系俗事的艾莉丝，也难得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过，这个建议倒也是给克洛维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要搞定道格华医生，虽然很难，但是他还是有办法的。 …… 「法兰克第一神医，救死扶伤，活人无数。」 「新式医学的奠基者，法兰克王国的骄傲。」 「鬼斧神工的医术，让人敬佩的精神。」 科罗威的动作很快，在拜访了道格华医生之后，巴黎城立马就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新话题。 不管是什么人物，要想成名，终归还是要有人捧场的。 否者，哪怕是你的水平真的很高，最终成名的路途，肯定也会曲折不少，速度快不起来。 除非你真的是爱因斯坦那样的大牛。 甚至哪怕是爱因斯坦那样的大牛，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那么顺利的。 道格华医生之前在巴黎城中就算是比较有名气。 不过这个名气主要还是在贵人之间，普通百姓很多还是不清楚的。 但是在科罗威的宣传之下，道格华医生的名气一下子就暴涨了。 除了贵人们继续一如既往的邀请他给自己看病，巴黎城的富商们，也都捨得花费大价钱请道格华医生给他们治病。 至于酬劳，自然会让大家都满意的。 意识到了这个变化的道格华，自然也要投桃报李。 每一次给人看完病之后，对着刚刚放了不少血的病人，他都会建议对方多喝一点红茶，这样有利于身体恢復。 哪怕是病情已经完全好了，也可以多喝一点红茶，这样可以预防疾病。 很快的，喝红茶对身体有好处的传言，就被大家说熟知。 贾比尔多的东方树叶铺子，生意变得更加兴盛了。 而贾比尔多跟克洛维的合作，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红茶，将彻底的风靡法兰克。 它将超越啤酒和红酒在法兰克的地位，成为一股新的潮流。 第1306章 贾比尔多治病 乐极生悲！ 说的就是贾比尔多。 短短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成为了巴黎城最有名的商人，获得的金币都快要把船舱给压垮了。 就在他准备返回齐王港，运输下一批红茶过来的时候，他却是发现自己生病了。 整个人浑身无力，体温也明显高于平时。 第757页 「贾比尔多，你这样的情况，明天肯定不能启程了。要不我去请道格华医生给你看一看吧？」 克洛维本来今天还想着过来跟贾比尔多在好好的交流一下红茶在巴黎城，在法兰克王国，甚至是在整个欧罗巴的推广方案。 结果却是发现他生病了。 这个年代，每一次生病，都是在鬼门关走一遭。 在后世很普通的小病，放在这个时候，都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给搞丢了。 克洛维对此自然也有着充分的认识。 所以他看到贾比尔多的状态之后，立马就提议让道格华医生过来给贾比尔多看病。 虽然道格华医生这段时间的名气暴涨是自己在幕后推动的。 但是基础是他的医术确实得到了广泛的认可。 哪怕是克洛维自己也是认可他的水平的。 甚至在贾比尔多面前，他也是以法兰克王国有道格华医生这样的名医为傲的。 「不……不用了，我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刚刚我已经吃了一粒随身携带的保健丸，应该很快就会好转的。」 亲眼见证过爱德华医生是怎么给达格伯特一世治病的贾比尔多，听到克洛维说要请道格华医生给自己看病，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许多。 这反倒是让克洛维更加坚持己见了。 「贾比尔多，我不知道你说的保健丸到底有没有效果，但是道格华医生的医术在巴黎城是首屈一指的，他的放血疗法，更是得到了充分的认可。 如今国王殿下已经准备在城内成立一个小规模的医学院，专门提供给道格华医生，让他可以在那里教授更多的学生，也可以治病救人呢。」 克洛维有一次发烧的时候，就请道格华医生给自己放过一次血。 那一次的放血治疗，效果还是不错的。 所以克洛维今天看到跟自己差不多症状的贾比尔多，也是强力推荐他接受治疗。 「主人，我今天似乎也有点身体不舒服，要不我们就请道格华医生过来看一看吧？您要是对他的治疗方法不放心，可以让他先给我看一看？」 赛义德这段时间可是没有少听说道格华医生的大名。 当然，他也知道自家主人的顾忌是什么。 毕竟那天在王宫里头的场景，他回来之后可是绘声绘色的给自己介绍过的。 赛义德当时虽然也听得满脸发白。 但是现在生病了，他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的。 毕竟，人家的国王殿下都是这么治病的，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行吧，既然你觉得要让他给你看一看，那就先看一看吧。」 听了赛义德的话，贾比尔多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 对于放血疗法，他是有困惑的。 不过他又想到了自己在齐王港的时候，听说大唐国内也有许多郎中是通过使用做手术的方式给人治病的。 这两种听起来似乎很接近的方法同时在东西方出现，也让贾比尔多对道格华医生的医术，多了那么一丁点信任。 毕竟，他可以不相信法兰克人，但是他对唐人还是非常信任的。 哪怕是他自始至终都还没有去过一次大唐。 …… 「啊！」 伴随着赛义德的一声惨叫，道格华医生开始了他的治疗。 旁边的贾比尔多，本来有点坚定的内心，突然之间又有所动摇了。 这样子治病，真的没有问题吗？ 看着一滴滴的鲜血往下滴，贾比尔多觉得自己对法兰克王国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这里上至国王，下至百姓，都这么推崇放血疗法。 他觉得有点难以接受啊。 不过，他有点好奇赛义德等会的症状，是否真的会有所好转。 「贾比尔多，你不用紧张，刚开始接受放血疗法的人，都有点不习惯。但是流着流着，就会发现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 等会让道格华医生给你来一下，你的身体立马就舒服了。」 克洛维对眼前的场景显然颇为熟悉。 一点也不觉得这是有多么吓人的场面。 真要说吓人，巴黎城内的牙医给人拔牙的场景，那才叫吓人呢。 一把大铁钳子伸到了你的嘴里，然后把牙齿硬生生的给拔了出来。 想一想，都忍不住菊花一紧。 「我……我等一会再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保健丸的原因，我觉得似乎身体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冷不住吓了一身冷汗的贾比尔多，似乎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好了，等明天要是还没有好转的话，我再来给你治疗一次，应该就可以好很多了。」 道格华医生一副面瘫一样的表情，显然对自己的医术非常有信心。 放血疗法这个东西，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说，倒也不能说是百分百的乱来。 对上高血压什么的，它还真的有点效果。 哪怕还是到了后世的医院，偶尔也会有类似的放血疗法出血。 所以贾比尔多没有兴趣接受治疗，他自然也无所谓。 巴黎城中等着自己治疗的人，还有大把大把呢。 这次要不是克洛维过来请自己，他还不愿意走这一遭呢。 「赛义德，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克洛维帮忙送道格华医生离开，贾比尔多赶紧问了一句。 第758页 「主人，好像……好像是舒服了一点，至少头不那么晕了，只是身子还是有点没有力气。」 赛义德喝了一口糖水之后，脸色慢慢的没有那么苍白了。 能够接受巴黎城最好的医生的治疗，类似的待遇，他以前可是没有享受过呢。 所以哪怕是没有效果，他的心理上也会觉得自己的病情，似乎好了一点。 「我看刚刚那个道格华医生足足给你放掉了两碗的血，这要是每天都来一下，不就是小命都丢掉了吗？赛义德，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不要逞强啊。」 贾比尔多出了一身冷汗之火，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这个时候，他为自己拒绝了道格华医生的治疗而暗暗庆幸。 自己回齐王港的时间，可以不用一直推迟了。 第1307章 丝绸茶叶之路 贾比尔多离开了巴黎城。 但是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他给巴黎城带来的影响，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消退。 「雷诺，让你打听的消息，都怎么样了？」 在巴黎城的一处庄园里头，当地有名的丝绸商人达索让正在跟自己的僕人确认各种消息。 贾比尔多这个大食帝国的使臣给巴黎城带来了不少的变化。 当然，这些变化跟普通人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对于达索让这些商人来说，影响却是非常的大。 一直以来，达索让的丝绸生意，主要是安排海船去叙利亚，从大食商人的手中购买丝绸。 虽然中间肯定被大食商人挣了一大笔钱，但是运输到巴黎之后，达索让继续加一把价格，还是能够挣不少钱的。 丝绸是从遥远的东方古国过来的，达索让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自己去开拓这条商道。 但是，一方面这条商道实在是太过遥远，另外一方面是大食帝国这些年扩张的很厉害，自己一个法兰克人要经过大食帝国，安全没有什么保障。 所以他一直都没有什么行动。 但是，现在贾比尔多从遥远的东方带来了琉璃镜子、怀表和红茶。 不管是任何一个东西，背后蕴含的利润都不会比丝绸要低。 这个时候，达索让坐不住了。 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商机从眼中流逝啊。 虽然大食帝国很强大，但是自己乘坐海船都叙利亚，然后再进入到西洋，一路往东，直到遥远的东方古国，或者是传说中的南洋，似乎是一个值得冒险的事情。 「主人，已经打听清楚了。按照那个赛义德的说法，他们的东西也都是从一个叫做齐王港的地方购买的。 这个齐王港，距离大唐的国都还有上万里的距离，他们甚至都没有去过大唐。 我们只要去到齐王港，就能买到大量的货物，不管是丝绸还是琉璃镜子，亦或是那个怀表和红茶。 只要价钱给到位了，肯定都能买到，并且价格肯定比贾比尔多售卖的要便宜很多。」 海贸的利润有多高，达索让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 齐王港的货物到了巴黎城，价格要是不涨个十倍八倍，根本就对不起这么遥远的路途。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这要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事情。 「那个海图你拿到了吗？」 「没有拿到。」 「嗯？」 「但是我看到了一眼，然后照这样子大概的画了一下。」 雷诺可不敢有任何的拖延，赶紧把自己画出来的海图给拿了出来。 「从海图上来看，叙利亚到齐王港的距离，并不算是特别远，甚至可以说是比我们想像的近。 从巴黎城出发，应该不需要一年，就可以完成一趟来回。」 达索让快速的研究了一下雷诺手画的海图，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 这个时候的法兰克王国，还没有世界地图。 甚至地球是圆的这个论断，也还没有得到普及。 「是的，目前的丝绸和红茶，应该都是走的这条路途过来的，如果我们能够直接去到齐王港的话，那么就可以获得非常高的利润。 不需要几年时间，主人您就有望成为法兰克王国最大的商人。」 雷诺用手指轻轻的在海图上画了一条线。 按照他的理解，这应该就是贾比尔多他们走的线路了。 「你说的没错，这些天你多辛苦一下，我准备组建一个船队去齐王港，看看能不能直接从那里获得东方古国的各种货物。 一旦这条商道通畅了，那么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财物进入到我们的口袋。」 …… 「主人，这一次的收穫，超出我们的想像啊。」 地中海上，两艘海船满载着金币，缓缓的朝着叙利亚方向而去。 这一次法兰克王国之行，贾比尔多的所有目的，几乎都达成了。 所以心情自然非常的美妙。 他很庆幸自己及时转型，不再跟国内的那些商家在白糖领域死扣。 「这一次，我们可以在叙利亚设置一个铺面，然后在地中海和西洋里头分别养几艘海船，让他妈不断的在海上跑动起来。 这么一来，一年四季都可以有货物源源不断的从齐王港到巴黎城。 趁着国内的那些商家还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先挣几年钱。」 第759页 贾比尔多倒是没有指望这门生意能够成为自己的独门生意。 没有非常强大的背景作为支撑，根本就做不了独门生意。 人家分分钟就有办法收拾你。 「嗯，确实可以加快一下出货的节奏，多设置几个分铺作为中转。不过人选一定要选择值得信任的，要不然主人你可能一年才去视察一次，到时候铺子里出了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赛义德是贾比尔多身边的老人了。 这个时候，他自然也是要提出各个建议的。 「等回到大食帝国，我准备再亲自去一趟齐王港，看看能不能跟那个杨提督或者齐王殿下搞好关系。 然后我想亲自去蒲罗中和大唐走一趟，见识一些大唐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国家，这样才能坚定我投靠大唐的决心。」 财富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要考虑安全问题了。 像是贾比尔多这样的大商人，对于自己是大食人还是大唐人，亦或是天竺人，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感觉。 谁能让他们的财富变得安全，他就可以是什么人。 根据贾比尔多的了解，这个年代的大唐和大食，应该都是非常强大的国家。 但是在大食国内，他混的并不是很好。 特别是有一些依附在哈里发的商家，跟贾比尔多有一些冲突。 所以贾比尔多并不敢把本钱全部放在大食帝国国内。 「上次在齐王港的时候，我听说大唐帝国有一家钱庄，分号遍布大唐各地，甚至在蒲罗中都有他们的铺面。 如果以后他们在齐王港也开设的话，我倒是觉得可以把一部分的金币存到他们的钱庄里头。 这么一来，也可以避免了金币保管的风险，另外也可以让唐人见识到我们的实力。」 「这个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们先安全的把金币运回去再说。」 第1308章 推动歷史前进的轮子 伴随着朱雀大街的银杏树叶缓缓的飘落，留给了行人深秋最美的一幕。 不过，玉米採摘完毕之后，李宽立马就被李谚给请到了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中分离出来的橡胶研究所里确认新成果了。 「王爷，这个橡胶，我们发现它不仅有很好的密封性能，在减震方面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在蒸汽机的汽缸附近，我们新制作了几个专门的橡胶减震垫，能够大大的减少蒸汽机工作时的震动。 发现了这个特点之后，橡胶研究所这段时间开始组织了一批人手专门研究橡胶的减震性能，看看怎么样进行硫化和加工之后，提高橡胶各方面的性能。 其中有一名叫做米其林的学员脑洞大开的提出来，可不可以使用橡胶来制作自行车的车轮，或者是四轮马车的车轮。 我觉得这个思路非常好，所以就专门买了几辆自行车回来做实验，也把蒸汽机研究所的四轮马车的轮子给重新试着换了一下。 还别说，使用了橡胶制作的车轮子，减震效果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李谚心情颇为激动的在那里解说着橡胶研究所的最新成果。 虽然橡胶的使用，最开始是在李宽的指导下才进入到蒸汽机研究所的。 但是现在这个成果，却是实打实的橡胶研究所自己发现的。 也难怪李谚会有那么一点邀功的心思在里头。 「使用橡胶制作车轮？这个思路完全可行啊。」 大唐现在的四轮马车也好，自行车也好，都是採用了钢圈包软木，甚至就是直接钢圈的形式。 不管是减震性能方面，还是防滑性能方面，都是有不少问题的。 好在速度还不是特别的快，这方面的问题不是特别的明显。 后世的自行车和汽车轮子都是使用的橡胶轮胎，这个情况李宽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之前没有主动的去跟大家提，主要是橡胶对于这个年代的大唐来说，实在是太罕见，太珍贵了。 要不是这两年顺利的发掘了大唐到南美洲的航线，这个橡胶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了。 哪怕是现在，已经有不少冒险家去南洋收购橡胶，数量其实还是非常有限。 目前主要是以满足蒸汽机研究所的使用需求为主。 当然，现在橡胶研究所既然研究出了橡胶轮胎，李宽自然不会去压制。 大不了就把装了橡胶轮胎的自行车和四轮马车当成是高端产品来出售了。 橡胶的价格很贵，到时候直接把自行车的售价翻一番，甚至是翻两番，总是可以覆盖这个成本上涨的。 正好这样也能更加有力的刺激大家去南洋种植橡胶的热情，以及去南美洲冒险的激情。 「就是嘛，楚王殿下您也是觉得使用橡胶制作自行车是可行的吧？我觉得虽然现在橡胶的价格非常昂贵，但是那毕竟不过就是树上收割下来的树胶，一旦等到我们大唐也引入了橡胶进行大规模的种植之后，价格肯定就会跌下来的。 到时候，就是橡胶轮子大规模普及的时候，现在我们先进行研究，先在一些豪华四轮马车和豪华自行车上使用，应该还是很有前途的。」 李谚身后，橡胶轮子的发明人米其林听到李宽肯定的答覆，心情颇为激动。 「你就是米其林吧？」 在观狮山书院的研究所里头，气氛还是比较自由的。 第760页 学员直接跟李宽对话，也不会有谁觉得特别的突兀。 「是的，楚王殿下，我觉得橡胶这个东西的潜力是非常巨大的，不管是作为密封件还是作为减震器件，亦或是其他的用途，我觉得都值得好好的研究。 甚至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或者是化学院里头，还可以专门开设一个专业，专门研究研究橡胶的种植、加工和性能研究。」 米其林满脸崇拜的看着李宽。 一个好的研究方向，对于一个搞研究的人来说，绝对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很显然，米其林觉得橡胶就是一个值得自己研究一辈子的方向。 甚至他觉得有朝一日，自己可能可以凭藉着对橡胶的研究，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呢。 「嗯，你这个建议不错，农学院可以把橡胶树的种植纳入到研究范围，在崖州那里设置一个橡胶种植研究所。 化学院可以新增一个橡胶专业，负责研究橡胶的硫化、橡胶的加工和橡胶的工业化生产。」 难得下面的人这么积极，李宽自然不会去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至于这个步子比之前自己设想的迈的稍微要快了一点，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反正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想着要直接把子午线轮胎之类的充气轮胎给搞出来。 先一步一步的来，到时候大家迟早会发现充气轮胎比实心轮胎，效果更好。 不仅成本低，减震性能还要更好。 而降低轮子的成本和提升检证性，肯定会是橡胶研究所今后的重要研究方向。 「王爷，这段时间，我发现蒸汽机研究所需要研究的领域是越来越多了，其实有不少领域都值得专门设置一个研究所去专门研究。 比如说蒸汽机汽缸的缸体及其他零件的生产过程当中，就涉及各种各样的表面处理。 在有些部位，我们要考虑如何提高零件的耐磨性，而在另外一些部位，需要重点考虑的却是防腐蚀性能。 可能到了另外一个零件上面，我们对零件表面的硬度有了不一样的需求。 可是我们蒸汽机研究所不可能什么细节都去搞，也搞不过来，所以单独成立一个表面处理技术研究所，也是很有必要的。 除此之外，蒸汽机的大规模生产，有不少零件都需要使用模具来制作，这样才能大大的提升生产效率。 但是模具如何制作和生产才能最大程度的满足要求，又能降低成本，里面也有许多值得研究的地方，所以成立一个模具研究所也是很有必要的……」 借着李宽过来视察的机会，李谚好好的把自己的述求给提了一遍。 观狮山书院现在走的是鼓励设立各个研究所的路子，但是对于单一研究所，如果规模太大的话，就会被不断的拆分。 李谚对这个情况自然很清楚。 「没问题，你拟定一个章程，就按照你说的分类就新增研究所。」 知道基础科研的重要性的李宽，自然不会反对李谚的提议。 第1309章 悲剧的海鱼 后世的华夏，科研跟企业脱节比较严重。 产学研的口号虽然喊了很多年，但是效果还是不够理想。 对于如今的观狮山书院，李宽自然不希望继续出现那种局面。 所以各个研究所下面，几乎都有属于自己的作坊。 很显然，橡胶研究所下面，现在也要有属于自己的作坊了。 就在李宽视察橡胶研究所的第二天，在作坊城中，一家叫做米其林橡胶的作坊就成立了。 当然，虽然橡胶轮子的概念是米其林这个学员提出来的，但是米其林橡胶作坊的股份，百分之九十九都还是属于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只是象徵性的给了百分之一的股份给米其林。 当然，对于米其林来说，能够用自己的名字作为作坊的名称，就已经值得他去以零零七的状态奋战了。 反倒是百分之一的股份，他暂时还没有多大的印象。 但是，这对其他人的触动，其实还是蛮大的。 「许部长，您的意思是说我们书院今后可以进一步的鼓励各个研究所成立作坊，甚至是一些教谕使用自己的研究成果，就组建作坊来生产产品？」 李宽在观狮山书院的动作，许敬宗自然是听说了。 作为大唐教育部的部长，许敬宗最关心的还是观狮山书院的发展。 当然，推广普及各个州县的小学教育，也算是许敬宗每天都在努力的事情。 而经过了这些年的发展，大唐在各个州府和县城里头的教育普及率，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巨大的提高。 放在十几年前，哪怕是在一个县城里头，至少也有八成的孩童是没有机会进入到小学学习的。 但是现在却是不一样，由于不需要缴纳学费，小学里头还有一些伙食补贴，各个县城里头，小学的入学率已经达到了五成。 当然，这也就是仅限于各个县城里头。 外面的乡野之间，能够有两成的孩童有机会学习，就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毕竟，这是大唐，不是一千多年后的现代。 「是的，我观楚王殿下的意思，是希望书院的各种研究能够跟作坊城的作坊发展与建设联动起来。 一方面，我们可以跟一些作坊合作，直接以作坊需要的技术作为研究方向，这样就能让研究成果迅速的变成产品。 第761页 另外一方面，我们书院自己的研究所里头出了一些新产品，书院应该主动的协助各个教谕和学员去设立作坊把它生产出来。 当然，涉及到钱财利益的事情，肯定是要事前安排专门的帐房去确认清楚，免得后面大家因为钱财分配不均而闹出笑话来，那就不美了。」 许敬宗这样的老油条，自然很清楚钱财对人的影响是有多大的。 一个作坊的股份怎么构成，一个教育的研究成果如何折算成股份，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是利益。 米其林作坊的股份，之所以观狮山书院能够占据九成九，那是因为所有的作坊建设非常和材料购买费用，都是观狮山书院出的。 而橡胶这种的东西，更是李宽提出来的。 甚至橡胶的硫化工艺，都是在李宽的理论指导下才有了成果。 所以米其林虽然创新性的提出了利用橡胶来制作轮子，但是这仅是一个概念的提出，不可能因为这个而给他几成的股份。 「好的，我这几天就找商学院的教谕和学员商讨一下，看看怎么制定一个章程出来。」 刘界本来就是许敬宗的嫡系部队，对于许敬宗的提议，他自然是不折不扣的执行。 再说了，这个提议明显可以让楚王殿下开心，他自然不会有任何拖后腿的动作。 至于找商学院商讨，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涉及到专业知识，还是商学院的那帮人毕竟了解。 要是自己在那里闷头瞎搞，到时候好事变成坏事，那就噁心人了。 …… 「王爷，明天就是小玉米的生日了，她今天还问我你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每年的九月初三，是小玉米的生日。 只要自己在长安城，李宽都是会给她好好的庆祝一下。 以前未来之星幼儿园的伙伴，还有现在的小学的同学，都是会被邀请过来一起玩。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样的细节事情，肯定是不需要李宽亲自去安排的。 要不然他每天要干的事情，那就多了。 「这个小丫头，整天就惦记着礼物呀。我可是听说她前几天又闯祸了，把陛下心爱的几只鱼给抓出来烤了？」 一直以来，小玉米就是属于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丫头。 要说聪明吧，她也很聪明。 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底线在哪里，不会去触碰。 并且，她现在很少去欺压普通百姓，反倒是经常给他们打抱不平。 可是对上各家勛贵，对上皇室贵族，她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只要看到自己不顺眼的东西，就是一顿教训。 或者看到让自己感到好奇的东西，就一顿折腾。 很显然，登州刺史淳于难专门送过来的几条海鱼，被养在了颐和园之中。 而这一次小玉米和兕子她们几个就瞄准了这些海鱼，觉得李世民这么喜欢这些海鱼，说明它们应该是非常特殊的。 为了亲自验证这些海鱼是否有什么独到之处，是不是跟其他鱼一样的口感？ 是不是可以不怕水煮火烤？ 结果…… 这些鱼就悲剧了。 等到兰和发现李世民的宝贝已经成为一条条半生不熟的烤鱼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但是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哪怕是李世民听到之后，郁闷的不行，可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都是一帮丫头，不是自己的女儿，就是自己的孙女，亦或是朝中其他重臣家的小娘子。 这怎么搞？ 不过李世民不说什么，并不代表这个事情就这么消停了。 兰和还是专门走了一趟楚王府，跟楚王府程静雯告了一状。 因为他明显感到李世民是真的对这些养在鱼缸中的海鱼很是喜欢啊。 「哎，因为这个事情，我还差点把她的屁股打开花了。不过她说你以前答应了带她出海抓鱼的，一直都没有兑现承诺，所以她才对陛下养的海鱼很好奇，搞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程静雯这么一说，李宽就接不下去了。 第1310章 遛娃 「小心，不要骑那么快！」 「阿姊，等我！」 「哈哈，好好玩！」 楚王府中，小玉米骑着一辆特制的永久自行车，欢快的踩着踏板。 小土豆跟小番薯也分别踩着一辆小小的自行车，跟在后面。 当然，小玉米的自行车是两轮的，而小土豆跟小番薯的则是在后轮两边安装了两个小轮子辅助，避免骑的不稳的时候摔下来。 这么一来，几个小傢伙立马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在院子里转开了。 「阿耶，骑这个自行车果然舒服了很多，屁股不会那么疼了。」 当小玉米再次转到了李宽面前的时候，一个急剎车，然后停了下来。 「那是自然，你这自行车可是长安城中第一辆使用了橡胶轮胎的自行车，之前的都是在研究所里进行验证，还没有出现在大街上呢。」 小玉米生日，李宽这个当爹的，肯定是要准备一些礼物的。 这些年下来，每一次楚王府有人过生日，往往就意味着一种新的东西的产生。 不管是各种各样的玩具，还是各种各样的吃食，单单把李宽为程静雯、武媚娘、小玉米等人的生日准备的礼物罗列出来，就能汇总出一本值得大书特书的传记了。 第762页 「真的吗？哈哈，难怪程梅她们那么羡慕。」 昨天的生日宴会，楚王府一如既往的邀请了一堆小朋友跟小玉米一起度过。 「让你把自行车给几位姐姐试骑一下，你还不乐意。」 程静雯看到自己女儿满脸笑容，也是很无奈。 这个丫头，对于分享自己的东西，那是一点也不乐意。 在她的逻辑之中，你的就是我的，但是我的还是我的。 想要让我把东西拿出来分享，似乎除了李宽之外，没有几个人在小玉米面前成功过。 「阿娘，阿耶不是已经同意了过几天也给几位姐姐各自送一辆自行车过去嘛，那干嘛还要用我的？」 小玉米嘟囔着小嘴，显然是不乐意听到程静雯说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异性相斥，这小玉米对于李宽说的话，还是比较愿意听的。 但是对于程静雯这个阿娘，她却是经常都反着来。 你让她向东，她偏偏要向西。 你让她往北，她就是要朝南。 搞的程静雯很多时候对这个女儿，也是没有办法。 好在小玉米调皮归调皮，伴随着年龄的增加，却也明白了一些事理，没有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 至于隔三岔五传来她打了哪家勛贵的子孙，去哪家王爷的铺子里捣乱了，程静雯就不想管那么多了。 「王爷，有了这个橡胶轮子之后，我觉得可以让永久自行车作坊专门安排一间作坊出来，用来生产各种孩童使用的自行车。 要是做得好的话，指不定销量不会比正常的自行车少多少呢。」 武媚娘比较喜欢带着商业色彩去看问题。 很显然，眼前这些小小的自行车背后，也是蕴含着大生意。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市面上应该已经有了一些类似的产品，我们就没有必要去凑热闹了。 反倒是婴儿车，我倒是准备安排人去专门的设计制作。到时候你们要带着刚出生的小孩出来闲逛的话，只要让人把小孩放到婴儿车上就可以了，很是方便。」 作为后世非常常见的婴儿车，这个年代却是很少见。 顶多就是一些使用木头制作的小推车，放在家中，基本上不会推出去完。 因为没有什么减震系统设计，使用的也都是木头轮子。 在外面的路上使用的话，舒适性完全没有办法保证。 对于还需要乘坐婴儿车的孩童来说，这种车子自然不会是什么好选择。 但是现在有了橡胶轮子就不一样了。 李宽已经画了一幅图纸，让人使用橡胶轮子，鲸鱼皮等器材去制作婴儿车。 到时候每天吃完饭在百草园里散步的时候，就可以让晴儿推着婴儿车，不用担心抱着小孩累。 「婴儿车？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程静雯抚摸了一下还不明显的肚子，显然对李宽说的婴儿车颇为期待。 到时候自己要去杨氏茶业大厦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的逛街的时候，直接推着婴儿车，似乎是一副很温馨的画面。 「王爷，这些橡胶轮子需要使用到的橡胶数量，可是比那些密封件要多的多。 一旦大家发现了橡胶轮子的妙处，我觉得长安城的橡胶价格，估计又要上涨了。」 武媚娘的商业嗅觉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只是简单的看到小玉米她们骑着的自行车，还有李宽正在安排人去准备的婴儿车，她就知道橡胶的价格要上涨了。 毕竟，长安城里现在售卖的橡胶，百分百都是从南美洲运输回来的。 虽然这段时间，由于橡胶的需求在增加，已经刺激了不少的商人出海去搞橡胶贸易。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短时间内，橡胶价格的上涨几乎是必然。 并且像是这种使用量不是很大，来源又比较单一的物品，价格上涨起来的幅度，往往很是吓人。 背后要是有人推动一把的话，那就更加夸张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橡胶价格的上涨，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还是消费者买单。 能够用得起这种自行车和婴儿车的人家，不会差那点钱财，就当是他们为大唐的橡胶产业发展做贡献了。」 橡胶这个东西，放在后世，那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情。 不管是各种工业用品，还是许多百姓日常生活的用品，都是橡胶制作而成。 所以一旦它的价格出现几倍几倍的上涨，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但是放在这个时候的大唐，威力就完全不一样了。 哪怕是橡胶的价格上涨个十倍，普通百姓都压根不会留意，更不会有什么直观的感觉。 毕竟，他们的生活跟橡胶几乎没有什么直接的交集。 就像是后世，藏獒被炒作的很热的时候，一只贵的藏獒价格可以去到一千多万元。 这种价格上涨幅度，绝对是惊人的。 但是跟普通百姓有什么关系呢？ 第1311章 橡胶热 「杨御史，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新增加了橡胶契约的交易呢。」 御史台中，令狐无疆显然又在跟杨本满商讨着长安城最新的商业动态。 继锡锭的价格大幅上涨之后，今年长安城又出现一种新的原材料价格暴涨，肯定是会吸引大量的注意。 第763页 「这个橡胶是个新鲜玩意，也就是观狮山书院的探险船队去到南美洲之后，才从当地带回来的。 按理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种从橡胶树上收割下来的树胶而已，跟我们平常看到的松脂之类的树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只不过物以稀为贵，所以橡胶在大唐显得价格不凡，都已经快要赶上铜钱的价值了。」 杨本满显然对橡胶也是有一点了解的。 不过，在他心中，对这么一种树胶，也还没有充分的认识。 他们估计都想像不到这么一种树胶，将会成为大唐工业生产之后不可缺少的重要材料。 「以前这个橡胶只是用来加工成一些密封垫，用在蒸汽机上作为密封使用。 据说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蒸汽机能够顺利的量产，这个橡胶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不过蒸汽机的产量终究是比较少的，对橡胶的需求也不算特别旺盛。 所以橡胶进入到大唐之后，虽然价格一直都不便宜，但是也没有特别大的价格波动。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成功的发现使用橡胶制作车轮子，减震缓冲效果比之前的铁轮子或者木轮子要好非常多。 哪怕只是在原本的轮子上面包裹一层橡胶，效果也不赖。 这么一来，橡胶的价格立马就变了。」 作为令狐投资公司的掌舵人，令狐无疆对于市面上的各种变化显然是非常关心的。 橡胶这种异军突起的黑马，更是他关注的重点。 「是啊，我昨天外出的时候，还正好碰到永平县主一行人骑着装了橡胶轮子的永久自行车在招摇过市，吸引了不少的关注。 据说已经有许多勛贵人家都对装了橡胶轮子的自行车很感兴趣，觉得这是一种时尚的象徵。」 杨本满有点无语地说道。 那橡胶轮子跟漂亮一点也扯不上关系，怎么装了橡胶轮子的自行车，就成为了时尚的象徵了呢？ 「不仅如此呢，我听说颐和园那边的奔驰四轮马车，已经在使用楚王府推出的使用橡胶轮子的豪华版呢。 有了陛下带头，其他勛贵肯定都会跟进，反正价格上涨个几十贯，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舒服和时尚是最重要的。」 令狐无疆隐隐觉得自己可以在橡胶上面做点文章。 说不定以后令狐投资公司跟橡胶的关系会越来越密切呢。 「我听说在蒲罗中附近，已经有人在那里开垦种植园，种下了橡胶幼苗。不过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有办法收割橡胶的。 所以只要长安城中对橡胶的需求还在上升，橡胶的价格就会继续上涨下去。」 《国富论》已经把供需导致的价格变化说的很清楚了。 深读这本书的杨本满，自然对这个理论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 「现在一斤橡胶的价格已经突破了一百唐元了，难道还要继续上涨下去吗？这实在是太夸张了，总不能真的涨到跟铜钱一个价值吗？」 听到杨本满的这个判断你，令狐无疆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橡胶的价格，之前一直都在三四十文钱波动，整体上还是比较平稳的。 但是短短的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已经上涨了差不多两倍。 这是非常夸张的涨幅。 也就是橡胶这种东西不像是粮食那样关系到国计民生，否则朝廷早就动手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呢？」 杨本满这么一反问，令狐无疆居然无话可说。 是啊。 为什么就不可能了呢？ 这种事情，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啊。 …… 「郎君，我看那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都在自己最豪华的马车和自行车上使用了橡胶轮子，我觉得这个变化，是需要马上跟进的。」 城南马车行，韦掌柜面色严肃的跟韦思仁汇报着情况。 一直以来，城南马车行都是坐稳了大唐四轮马车的第二把交椅。 但是在他们身后并不是没有其他的对手。 一旦错过了某个机会，很可能这个万年老二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那个橡胶的价格现在实在是太离谱了，一斤橡胶要一百多唐元钱，估计过个几天，等我们的橡胶轮子制作好了之后，这个价格已经去到了两三百唐元一斤了。 哪怕是勛贵富商不差钱，也不愿意为了一个轮子而多花这么多的冤枉钱吧？」 韦思仁显然觉得橡胶的价格有点高的离谱了。 他不大想在这个时候介入到橡胶轮子的制作当中。 「制作这个安装了橡胶轮子的四轮马车，我们可能确实不见得能够挣到多少钱。 但是对于城内马车行来说，永远追随潮流，永远为客人提供最周全的选择，这是我们一直不变的初心。 如果到时候有客人来我们的铺子里询问有没有安装了橡胶轮子的马车的时候，我们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对于城南马车行的名望来说，是有非常大的打击的。」 韦掌柜作为城南马车行的实际负责人，自然是希望不要掉队。 要不然他在韦家的地位就要保不住了。 「这个橡胶，据说并不是直接从南美洲回来的船只上买回来就能立马加工成轮子，还需要经过硫化等好几道工序。 第764页 我们就是现在花费钱财去搞研究，一时半刻也不会有结果啊。」 韦思仁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这个没有关系啊，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现在成立了米其林橡胶作坊，按照他们过往的情况来看，这个米其林橡胶作坊是愿意跟其他作坊合作的。」 虽然专业化的分工，在大唐进行的还很不彻底。 但是在作坊城中，这种趋势已经比较明显了。 「那行吧，既然你觉得有必要跟进，那就安排一批匠人去跟米其林橡胶作坊合作，看看什么时候可以推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安装了橡胶轮子的马车。」 第1312章 跟钱没有矛盾 「阿耶，我听说程家和房家这几天安排了人手前往蒲罗中，准备在那里收购土地，种植橡胶。我觉得我们是不是也要安排人去蒲罗中看一看？」 长孙府中，长孙无忌刚刚回家，长孙沖就过去商讨事情。 如今，长孙无忌已经慢慢的将家中的事情交给长孙冲去处理。 而脑瓜颇为好用的长孙沖，倒也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程家和房家把重心都放在岭南道的甘蔗园上面，他们还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蒲罗中种植橡胶树吗？」 长孙家在岭南道也有种植甘蔗，所以对于当地的甘蔗种植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 很显然，程家和房家是岭南道最大的甘蔗种植户。 就以大唐现在的农业水平，搞种植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机械设备可以使用，完全是靠人去搞定。 开发新的种植园，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人手。 不管是人手准备还是用人成本，其实都是在快速上涨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有点疑问。虽然《大唐日报》很早就报导了南洋那边有人在种植橡胶树的事情，但是听说种植的规模还是比较有限的。 可是如今看房价和程家的样子，似乎是准备大手笔的进入橡胶种植了呢。 就在今天下午，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橡胶契约的价格已经突破了两百唐元一斤。 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让人疯狂了，这意味着长安城一个普通百姓，辛辛苦苦的干了一个月的活，也就只能买到一斤的橡胶。 而根据之前文达明写的《海上旅行故事集》，那个橡胶其实就是橡胶树上收割出来的树胶而已，一颗橡胶树，一天就差不多可以收割到一两斤的橡胶，这几乎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也好不是南美洲距离大唐实在是太远了，估计大家都要去收割橡胶了。」 长孙沖会跟自己阿耶提出去南洋发展橡胶种植的事情，显然也是经过了一些考虑的。 越是对橡胶的情况进行了一番调查，长孙沖就越觉得这个行业似乎充满了机会。 特别是现在橡胶的需求很旺盛。 一旦将来所有的自行车和马车的轮子都使用橡胶来制作，那么这个需求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楚王府有什么动作？」 整个长安城，最让长孙无忌忌惮的还是楚王府。 特别是他隐约之间猜测到李宽有可能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所以最近一年，长孙无忌都非常警惕，轻易不给人抓住把柄。 甚至他每次出行都增加了十几名身手很好的护卫。 就是为了避免阴沟里翻船。 「阿耶，那个橡胶轮子，就是李宽在永平县主生日的时候送的自行车上开始使用的。 要说李宽对橡胶价格上涨的态度，也是让人有点看不懂。按理来说，楚王府的作坊是橡胶使用的大户。 长安城中，九成的橡胶都是被他们给用掉了。橡胶的价格上涨，他们肯定是最不希望看到的。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李宽有什么动作去打压橡胶的售价。」 长孙沖发现自己现在对上楚王府，那是越来越觉得有心无力了。 「目前的橡胶，只有南美洲一个来源，而听说那里的橡胶林有不少，只要船队过去採摘，很快就能收割到一船的橡胶。 虽然跟发现金矿相比，收割橡胶的收益没有那么高，但是也绝对不低了。 伴随着橡胶价格的不断上涨，去南洋收割橡胶的冒险船只会越来越多，这应该是李宽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那个美洲距离大唐实在是太远了，哪怕是探险的收益比较值得期待，愿意去冒险的人也不是很多。 但是如果这个冒险的价值被放大的话，那么愿意去南美洲走一趟的人，还是会变多的。」 长孙无忌对李宽现在已经算是比较了解了。 这个在长孙沖看来有点看不懂的局面，他却是能够找到自己的理解。 虽然这个理解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是至少从楚王府的立场来说，逻辑上是说的过去的。 「那怎么办？我们到底是安排船队去南美洲收割橡胶呢，还是安排人手去南洋购买土地，种植橡胶树呢？」 「两手一起抓吧，两个都不要落下。谁也不知道哪一种方法才是最好的。我们跟楚王府虽然有矛盾，但是跟钱没有矛盾。」 长孙家现在不缺一队探险的人手，所以干脆两边下注。 反正不管最终哪条路合适，长孙家都不会输。 这种做法，就跟三国时期许多世家两头下注很相似。 诸葛亮自己在蜀国效力，但是他的哥哥却是在东吴效力。 第765页 其他如荀家和司马家等家族，也都是两头下注。 甚至是三边下注，反正不管最终的胜利者是谁，这些家族都能够顺利的传承下去。 …… 米其林橡胶作坊的建立，给观狮山书院各个学院的学员带来了不少的冲击。 只要努力研究新事物，就有机会获得书院的大力支持，成立以自己名字命名的作坊。 这个意义对于许多学员来说，比奖励金钱更加让人激动。 「许部长，您的意思是书院可以拿出一笔资金，专门用来资助学员去开设属于自己的作坊？」 刘界站在许敬宗面前，脸上充满了惊讶。 这种鼓励书院的学员去开设作坊的事情，他以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甚至他还是有点反对的。 「没错，楚王殿下说过了，蒸汽机的出现，意味着工业化时代的到来。 在这么一个新时代里头，各种东西的变化都是非常快的。 而各种各样的作坊，必定入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这些作坊的东家，最终在大唐社会上的影响力也必然会越来越大。 利用我们书院自己的优势，鼓励更多的学员成立属于自己的作坊，其实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许敬宗非常善于揣摩人心。 虽然李宽从来都没有说过要鼓励学员去自主创业这类的话，但是许敬宗却是已经能够猜测到这么做是符合李宽的想法的。 「如果这样的话，会不会耽误学员的学业呢？」 「我们观狮山书院跟国子监不同，不是所有的学员都是冲着科举去的。拿出专门的资金来支持学员开设作坊，又不是没有门槛的事情。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获得这个支持的，到时候可以邀请商学院的教谕来把把关。」 许敬宗这么一说，刘界就比较能接受了。 「那我先去筹划一下，过几天再给您汇报一下进展。」 第1313章 寒门士子的福音 米其林这段时间很忙，不过日子却是过的很充实。 既然橡胶研究所专门为自己成立了米其林橡胶作坊，那么他就准备要把这个作坊给搞好来。 目前来看，米其林橡胶作坊最主要的产品还是生产车轮子。 而怎么样才能生产出耐磨、减震、便宜的车轮子，这就是米其林需要不断尝试的事情。 作坊外面一片漆黑。 已经习惯了零零七生活的米其林，还在作坊里头的办公室里头努力奋战。 在煤油灯的照耀下，他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 外面的西北风唿啸，留下阵阵的「呜呜」声。 贞观十九年的冬天，已经正式来临了。 「郎君，已经很晚了，要不您先休息吧？」 唯一留下来陪伴自己的是米其林的贴身婢女苏菲。 米家在大唐不算什么豪门大族，不过也算是小有身家。 所以米其林在观狮山书院的日子，其实过得一点也不清贫。 除了少部分真正出生底层百姓的学员，观狮山书院大部分的学员，目前的家境其实都还可以。 不是李宽不想让更多底层百姓子弟进入到观狮山书院，而是这需要一个过程。 现在能够让许多以前没有办法读书的人继续学习，其实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至于那些底层的百姓，从小到大，连读书识字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能通过观狮山书院的入学考试呢？ 长安城的各个书院，如今已经实现了统考。 这种考试，跟后世的高考其实有的一比。 一般的士子，只要进入到各个书院里头，人生的下限其实就已经固定了。 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像是高考之后，进入到了清北这些名校的学生，绝大多数的人毕业之后，混的都不是很差。 哪怕是自认为混的不好的人，也只是跟自己的同学对比，而不是跟普通的人对比。 当然，个别极端的情况，就没有比较的意思了。 「先不着急，我再画一个结构图，明天让匠人按照这个图纸生产几件样品，我要做一下测试，看看这样子是不是效果更好。」 虽然苏菲长得清纯可人，但是米其林却是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用铅笔在纸上写来写去。 说起铅笔，这也算是如今观狮山书院里头，跟鹅毛笔、毛笔平起平坐的存在。 由于一支铅笔就可以写很多的字，不需要蘸墨水，用起来很方便。 再加上它的价格比较亲民，所以已经成为许多学员的最爱。 像是米其林这样整天都要画很多图纸的人，更是最喜欢使用铅笔了。 「那我去给您泡一碗康师傅方便面吧，先停下来吃点东西也好。」 苏菲看着自家主人那么努力的样子，脸上满是崇拜。 虽然米其林越努力，就意味着她这个婢女越忙碌，要跟着熬夜。 但是她却是甘之如饴。 「行，那就给我泡一碗方便面吧。最好再放一个松花蛋进去，吃起来更有味道。」 苏菲这么一说，米其林才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 「哎呀！」 一走神，米其林的手在纸上多画了一条横线。 虽然只要说明清楚，匠人应该也能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第766页 但是毕竟是多了一根线，米其林自己是不满意的。 看到桌上有一小块橡胶样品，米其林忍不住抓了过来，试着看看能不能把那条横线给擦掉。 结果，这一动手，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咦？居然擦掉了？这个橡胶，居然能够把纸上的铅笔痕迹给擦掉？」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米其林立马又拿起了钱币，在纸上画了几根无用的横线。 然后他再拿起橡胶，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果然，铅笔的痕迹再次消失了。 「哈哈！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米其林忍不住抱起了身边的苏菲，使劲的转了几圈，把人家小丫头搞得满脸通红。 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米其林的这个动作，由不得苏菲多想。 「郎君，是您又设计出了新的图纸出来了吗？」 虽然脸上一片通红，不过苏菲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这个设计图还没有完成，但是我却是发现了比完成设计图更加重要的事情。」 「啊？真的吗？」 看到米其林眼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苏菲以为他说的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是指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这种环境下，要做更加重要的事情，这到底是什么事情？ 感受到腰间还没有松开的双手，苏菲的脸忍不住更红了。 「苏菲，看到这个橡胶块没有？我发现了橡胶的一个新用途，这个用途对于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的福音，甚至对于整个大唐的读书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从此以后，不管是寒门士子还是普通的百姓，都不用再为练习写字而浪费的纸张心疼了。」 米其林想像着橡胶的这个应用得到推广之后的影响，脸上也激动不已。 这是真的可以青史留名的事情啊。 最关键是这个发现，是那么的不经意，是那么的凑巧。 那么多人接触过橡胶，但是都没有发现橡胶还有擦拭钱币字迹的功能，偏偏被自己发现了。 明天得去寺庙里上一炷香啊。 「郎君，您是说橡胶有什么新的功能，又被您发现了吗？」 缓了好一阵，苏菲没有感受到米其林进一步的动作，才算是明白了刚刚自己算是白激动了。 自家郎君，显然是因为别的事情而做出了这种跟平时不大一样的动作。 「没错！今晚要辛苦你一下了，我准备连夜把橡胶的这个功能给研究透彻。 看看它是不是只能擦拭掉铅笔写的字迹，鹅毛笔和其他笔写的能不能擦拭掉？ 然后是纯天然的橡胶的擦拭效果更好，还是这种经过了初步的硫化加工，准备用来制作马车轮子的橡胶的擦拭效果更好。」 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米其林的神情立马又变了一副模样。 这些试验，在米其林看来都是很简单的。 要是他不抓紧做的话，其他人一旦知道了橡胶的这个用途，很可能就被捷足先登了。 到时候自己明明最早发现橡胶的这个功能，却是不能享受所有的胜利果实，要跟人分享，这就不美了。 第1314章 快速的市场化 米其林的动作很快。 《论橡胶在擦拭铅笔字迹方面的作用》这篇论文，在他发现橡胶的这个特性的第二天，就被写出来投给了《科学》杂志。 与此同时，米其林橡胶作坊立马腾出了一条橡胶擦的生产线。 源源不断的橡胶擦，以及其快的速度被生产出来，然后出现在各家铺子里头。 这种研究成果市场化的速度，绝对是创下了一个歷史记录。 「王爷，这个米其林的运气还真是好呢，橡胶的这个特殊功能，居然也能被他发现。」 武媚娘放下手中的《大唐日报》，跟李宽说起了话。 米其林搞出来的这个东西，自然有报社感兴趣。 骆宾王专门安排了一个写手去採访了一下米其林，了解到了橡胶擦诞生的背景。 然后一个吸引人眼球的小故事就诞生了。 在科学界，似乎所有的发现，如果能配上一个小故事，就会显得更加完美。 像是米其林在画图的时候，因为不小心多画了一条横线，结果无意之中拿起了一块橡胶来擦拭，然后就意外的发现了橡胶的这个功能。 这种小故事，最是受到大家的喜欢。 就像是后世的人，提到地球的万有引力，就会想到牛顿站在树下被苹果砸中脑袋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真假已经无从推敲，也没有深究的意义。 事实上，牛顿真的是因为这么一个苹果才想到了万有引力吗？ 那么这个苹果也太过神奇了吧？ 「科学发展的路途，许多东西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实验而发现的，橡胶擦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李宽对于《大唐日报》上报导的这个小故事，虽然有点兴趣，但是并没有太过意外。 比如面包的发现，就是一个意外。 在古埃及，负责为主人女儿的生日宴会制作薄饼的奴僕，因为过度的疲惫而睡着了。 结果炉子里的火在不知不觉间熄灭了。 余温导致生面饼发酵膨大，烤熟后又松又软深得主人欢心。 第767页 这么一来，后世流传全世界的面包就诞生了。 再比如万艾可的发现，更是一个意外。 在后世八十年代，辉瑞发明了一种药物，目的是用来降低血压，治疗心绞痛。 可惜，这种新药在临床实验的结果很令人失望。 它既没有缓解胸口痛也没有降低血压，是一种不折不扣的失败品。 可是，当辉瑞准备放弃对这种药的研究的时候，药物实验志愿者们报告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副作用…… 一代神药，就此诞生了。 凭藉着这个发明，辉瑞是挣的盆满钵满，一直到二十一世纪初，这个药的专利才过期。 白云山药业等公司生产的同类产品的出现，才让万艾可的利润有所下滑。 「王爷你这么说也对，不过橡胶的用途越来越广大，这就意味着橡胶的价格还会上涨。 这会不会引来许多人的不满呢？」 「有什么好不满的？橡胶毕竟是一个新东西，跟大家的日常生活还没有形成什么太密切的关联。 哪怕是价格再翻几番，也不会影响普通百姓的生活。」 李宽为了刺激大家出海的热情，刺激大家去南洋种植橡胶，也算是不予余力了。 「原本是这样的，但是橡胶擦的出现，让橡胶也跟更多的普通人有了关系呢。到时候要是读书人买一个橡胶擦，也要花掉十几文钱，就有点夸张了。 要是价格不断上涨，甚至还会更贵。」 「物极必反，橡胶的价格，终究还是会下降的。」 …… 造纸术在中原大地，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发展歷史。 从东汉时期逐渐成熟，到了武德年间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成的产业链。 不过这个造纸的价格，还是高居不下。 直到李宽的出现，挥舞着价格的屠刀，腰斩，再腰斩，继续腰斩。 到了如今，纸张的价格已经亲民了许多。 虽然跟普通百姓的收入相比，这些纸张的价格还是非常昂贵的，但是已经算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进步了。 在造纸技术没有新的革新之前，纸张的价格想要进一步的下降，那是非常难了。 「廖大叔，您回来啦。」 廖家的大院子里，刚刚放学回来的潘晶，很有礼貌的跟自己的房东打着招唿。 廖家其实不缺这点租金钱，廖张氏如今是楚王府首屈一指的女掌柜，负责羊毛作坊的事情呢。 但是已经习惯了不浪费的廖大叔，还是习惯性的把多余的房子给租赁了出去。 当初东方平这个租客给廖大叔带来了非常大的印象，这也是他实际接触到的现在官位最高的人。 而这个新的租客潘晶，给廖大叔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的阿耶前几天不幸得病去世了，把家中的钱财都花光了，但是病却是没有治好。 甚至连自家的院子都给卖掉了。 最终潘晶跟着他娘艰苦的生活着。 每天靠着潘大娘给街坊邻居洗衣服挣一点钱财来过日子。 长安城的冬天虽然没有辽东道那么寒冷，但是也绝对属于寒冷地区了。 隔三岔五的，就能让水结成冰。 在这种天气下给人洗衣服，其辛苦程度自然是不用提了。 好在潘晶也很争气，虽然现在才九岁，不过却是非常懂事。 「来，潘晶，我送一个礼物给你。听说这个东西可以把你用铅笔写在纸上的字迹擦干净，然后继续练字。 这样你就不用每天对着院子里的沙子来练字了。」 廖大叔从怀中掏出一块橡皮，递给了潘晶。 「多谢廖大叔！」 往常时候，潘晶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收人家的礼物的。 但是廖大叔说的这个东西，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没有办法拒绝接受。 「没什么好谢的，左右不过是几文钱的东西。希望你勤奋学习，过个几年能够顺利的进入到观狮山书院，成为一名有学识的读书人。」 廖大叔虽然如今也算是识文断字的人了。 但是也仅限于识文断字。 再多的东西，他就怎么也学习不过来了。 对于这个租客，他却是颇为期待。 这就像是一个养成游戏一样，虽然时不时的需要投入一点钱财，但是看着潘晶慢慢的变厉害，那种感觉却是颇为不同。 第1315章 西北风让煤油灯更加闪亮 呜呜呜！ 长安城的冬天，寒风凛冽。 行人纷纷低着头，要么捂着自己的棉帽子，要么紧一紧自己的大衣，都想把自己的热量保持住，抵御这该死的寒冷。 不过，虽然天气这么冷，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饶永祥却是忙得满头大汗。 「师父，我发现这火油的分离物资里头，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区分清楚。虽然我们知道哪一段的分离物是煤油，最适合用来作为灯油。 但是最底层黑乎乎的东西，还有中间一部分有着特殊芳香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处，却是让人感到困惑。」 练志坚这段时间也是忙的一塌煳涂。 他先是跟着火油作坊的匠人们去到延长县，扩大那里的火油产量，并且组织修建火油作坊，准备直接在延长县完成火油的冶炼。 第768页 与此同时，他又跟着第一批大规模採取出来的火油，回到长安城帮自己的师父打下手。 毕竟，整个观狮山书院，他们师徒两人对火油的了解是最深入的。 「用楚王殿下的话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垃圾，只有放错了位置的东西。 虽然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够用来干什么，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有着自己特别的用处。 先在仓库里头分门别类的储存起来，后面找到他们的用处之后，再看怎么办。」 饶永祥看着越来越多的各种提炼物资，也是有点发愁。 这些东西吧，哪怕是你想要扔掉，也不知道要扔到哪里去。 直接倾倒在渭水河里面，是李宽严厉禁止的事情。 要是扔在哪个荒山野岭吧，似乎也有点不对劲。 特别是火油蒸馏之后最后面留下来的那些黑乎乎的淤泥，似乎寸草不生，根本就不知道要放在哪去。 「要不我们干脆去请楚王殿下来一趟我们研究所，看看这些东西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发现很多时候楚王殿下的一句话，顶的上我们愁眉苦脸的思索几个月。」 练志坚可是亲眼见识过李宽厉害的人，也是属于观狮山书院学员之中非常迷信李宽的粉丝。 「科学研究之道，需要自己不断的去钻研，这样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如果每次有什么困难就去询问楚王殿下，那么我们怎么才能成长起来呢？ 就先按照我刚才的说法，先分门别类的把东西储藏起来，等到实在是没有地方去储藏了，我们再去请示楚王殿下。」 饶永祥显然不想那么快就认输。 当然了，内心之中，他也觉得自家王爷应该不是万能的。 这个火油的提炼物资，楚王殿下以前也是没有接触过的。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要怎么办？ 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去询问，岂不是在给楚王殿下出难题吗？ 这有损楚王殿下的光辉形象的事情，自己不能去做啊。 「好的，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需要继续採购大量的储油桶了。」 「买吧，那个金太打铁作坊不是已经开始使用蒸汽机设备来生产储油桶了吗？去他们作坊专门订购一批油桶回来，好好的把这些东西储存起来。 记得啦，所有的储存物都要分类记录，不要到时候自己都搞不清楚储存的是什么了。」 饶永祥想到那些提炼物资，很多时候从外观上都是不能明显的看出差别的。 要是搞混了，哪怕是以后找到用处了，可能也用不起来了。 「您放心，我每一桶都有单独记录的。」 …… 东宫之中，太子李治跟于志宁一如既往的在书房中说着话。 虽然李治在朝廷上的存在感还是很低，但是慢慢的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人马。 李世民也已经逐渐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确实不如以前了，所以也在有意识的培养李治。 当然，朝中的大权，他是不会放手的。 事实上，不管是哪个皇帝，尝试过了权利的滋味之后，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捨不得放弃手中的权利。 都说权利是男人最好的春药，这话绝对没有假。 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所以哪怕是李世民有意培养李治，也不会减少自己的权利。 朝中的大事小事，还是都由他自己说了算。 李治一如既往的是一个小透明。 「于师，我们的鲸油灯，最近售卖的怎么样了？」 虽然李治平时不是很关注商业上的事情，但是长安城的主要报纸，他都是会看的。 最关键的是，东宫之中，如今点的许多都是煤油灯。 在寒风之中，有玻璃灯罩的煤油灯，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不像是以前的鲸油蜡烛，风一吹，烛光就晃动的厉害，都没有办法看书写字。 「太子殿下，这个鲸油灯，老臣专门安排了府中负责商业的管家去负责，不过楚王府为了推广煤油灯，可谓是不择手段，把大量的利益都让给了各个煤油灯作坊，所以我们的鲸油灯，现在有点尴尬呢。」 于志宁的老脸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羞赧。 很显然，鲸油灯的销量，绝对是不容乐观的。 虽然理论上，不管是煤油还是鲸油，都是可以使用同样的灯盏，达到差不多的效果。 但是实际用起来，大家却是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差别。 像是煤油灯，哪怕是在寒冬腊月，它也还是油状，好几天加一次灯油就可以。 但是鲸油灯就不同了，到了冬天就是固态的。 当然，液态也好，固态也好，其实关系不大。 关系最大的是煤油灯实在是太耐用了。 一般人家，哪怕是使用一个星期，也不一定需要添加一次灯油。 但是鲸油灯就不一样了。 不说添加的时候，固态的鲸油有点不好添加。 哪怕是添加完毕了，往往用个一两天，又要重新添加了。 如果鲸油灯的亮度或者其他什么方面有明显优势的话，可能大家还会忍受这种不方便。 偏偏相比煤油灯，它的优势非常不明显。 顶多就是黑烟会比煤油灯更少，但是少的有限。 第769页 这么一来，在低价的煤油面前，鲸油灯立马就没有了前途。 毕竟，买灯的钱，其实几乎是一样的。 但是用灯的成本，却是差了非常多。 这些东西，于志宁估计都还没有彻底的搞明白。 当然，哪怕是搞明白了，他也不会告诉李治，只会把这个锅甩给楚王府。 第1316章 不知道好歹？ 「二哥府上的人，搞其他东西未必行，但是搞商业的话，还真是没有哪家能够比得上他们。 鲸油灯比不过他们的煤油灯，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于师你不用特别介意。」 虽然李治心中很是失望。 但是他知道于志宁对自己很重要，所以嘴上还是说着安慰的话。 毕竟，当了这么几年的太子，他的城府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 那种尽量不让自己的心情暴露在脸上的本事，也算是学到了一些。 「太子殿下您放心，虽然我们的鲸油灯卖的不是很好，不过老臣也及时的让人调整了策略，让作坊只是生产灯盏，不直接售卖鲸油灯。 这么一来，钱其实没有少挣多少。」 说到这里，于志宁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点光彩。 自己的脸，还算没有丢光啊。 虽然于家的人制作出来的灯盏，并不比其他人家的漂亮。 但是现在市面上对灯盏的需求比较旺盛，差异化的各种产品，都还算是有点市场。 所以于家在这一轮操作之中，还真是没有亏钱。 「是吗？那太好了！既然大家都喜欢使用这个灯盏，那么以后我们的作坊就全力去生产各种各样的灯盏好了。 正好昨天父皇赏赐给我了五百两黄金，这些金子，于师你都拿起投入到作坊之中吧。」 李治虽然以前在楚王府厮混的时候，见识了许多商业上的操作。 但是真正的让他自己去搞的话，他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头绪。 所以之前小规模的尝试了几下之后，亏得一塌煳涂，他就彻底的放弃了。 现在于志宁是他手下的头号大臣，这个事情自然就交给他来办理了。 「好的，太子殿下请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这五百两黄金的价值翻一番。 不过，我有一个更好的建议，这笔资金，其实我们不一定全部放到作坊里头，可以拿出来一半用作他用。」 于志宁想到自己听到的一些传言，觉得似乎那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嗯？于师可否具体说一说？」 已经感受到金钱的好处的李治，对挣钱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 其实，他要是愿意收钱的话，哪怕是他现在还没有掌握实权，也是可以收不少钱的。 但是他也怕被李世民抓住把柄，到时候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所以东宫里头的每一文钱，李治都力求经得起推敲。 这么一来，他就感受到挣钱的不容易了。 「大唐股票交易所这段时间交易很火爆，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的各种契约交易也很火爆。 特别是这段时间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还有橡胶的契约价格，都在不断上涨，我觉得可以把这些钱财，拿起购买一部分股票或者契约交易。」 于志宁今天看报纸的时候，看到一斤橡胶已经上涨到了两百五十元，并且许多人还认为会继续上涨，心中也是痒痒的。 如果自己可以在短时间内让太子殿下的钱财合理合法的翻一番，那么李治对自己的信任肯定会更加上一层楼。 「可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门口不是写着一句话，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吗？」 李治自然也是知道于志宁说的这个东西。 不过他显然还是有点顾虑的。 「话是这么说，毕竟没有什么生意是稳挣不赔的。但是我们只要抓住了大势，就不用担心亏钱。」 为了说服李治，于志宁化身为投资大师，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说明了自己的理解。 「好吧，那就都交给于师来处理吧。」 最终，李治虽然心中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是仍然同意了于志宁的建议。 …… 「我说顾盼盼，姐夫这么费劲的折腾，最终都便宜你了呀。」 杨氏茶叶大厦的面包新语旗舰店里头，武郭跟顾盼盼坐在靠窗的地方一边喝着红茶，一边聊着天。 她们两个的关系算是特别好的，彼此都是对方最好的闺蜜了。 基本上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哪怕是顾盼盼晚上做了一个梦，回头可能都会跟武郭交流一下，这个梦有什么故事。 「你这话说的，这生产灯盏的又不是只有我们顾家，长安城中，至少有十几家作坊生产各种各样的煤油灯呢。」 顾盼盼才不会同意武郭的说法。 她们两个平时斗嘴斗来斗去的，谁都不服输。 「哼，你这话说的，要不是有观狮山书院火油研究所发现了提炼煤油的方法，并且找到了它的新用处，你这些煤油灯盏能够卖到哪里去呀？根本就一点作用也没有。」 武郭显然对顾盼盼的回答有点不满。 这是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啊。 「本来就是这样的嘛，我也搞不懂你姐夫为何整出了煤油，也推出了煤油灯，但是却对煤油灯的制作不怎么上心。 第770页 珍品阁当中，就没有几款煤油灯是你们楚王府的作坊自己生产的，都便宜了其他的灯盏作坊。 既然横竖都是便宜了其他人，倒不如便宜我呢。你说是不是？」 顾盼盼一点也不以为耻。 本来就不偷不抢的正常商业发展。 也没见武郭去骂其他的煤油灯作坊啊。 「我姐夫那是希望鼓励更多的人能够支持煤油灯的发展，能够让煤油灯能更快的走进千家万户，所以把煤油灯制作的利润让了出去，你还不知道好歹了呢。」 在这件事情上面，武郭对李宽也是有点不满的。 觉得自己姐夫这么聪明的人，这一次怎么就干出了啥事呢？ 「我没有不知道好歹呀，你看我们的煤油灯，使用的所有煤油都是楚王府的火油作坊生产的呀。 就这些煤油灯的质量，一盏灯可以使用十几年都没有问题。 但是里面的煤油，却是每天都在消耗的，把时间跨度拉长到三五年，我们售卖煤油灯的作坊，肯定都没有你们的火油作坊挣钱。」 顾盼盼显然对如今的现状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楚王府损失的东西，并没有武郭说的那么多。 人家这是希望提高煤油灯的普及率，通过售卖煤油来挣钱呢。 很显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策略是成功的。 第1317章 还没长大就能卖钱 当长安城开始下起了贞观十九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的时候，蒲罗中这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 对于长安城的才子们，形容一个地方的气候好。 往往喜欢使用四季如春来形容。 可是对于蒲罗中来说，显然是属于「四季如夏」的气候。 这种气候到底是好是坏，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喜欢的人，觉得这里是非常适合生存的地方。 不喜欢的人，觉得多待一天都很难受。 很显然，王大力和阿南这对当初渭水码头的苦力，是非常喜欢待在南洋。 在这里，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冬天会被冻着了。 想要饿死也不容易。 各种各样的香蕉树、果树，到处都是。 基本上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各种各样的水果。 「大力，我们已经种植了超过一千亩的橡胶林了，还需要继续扩大吗？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未来三年我们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其他收入，那点钱财可是要节约着用才行呢。 要不然用《经济日报》上面的话来说，资金鍊要是断了，那就麻烦了呢。」 站在自己的橡胶种植园中，阿南看着才自己大腿高的橡胶苗，脸上有点期待，有点担心。 按照这个速度，每个几年时间，这个橡胶林是不会有什么产出的。 总不能指望这么小的橡胶苗能够收割出橡胶吧？ 不管是橡胶收割也好，松脂收割也好，都是要等树木长大到一定程度，然后用锋利的刀子隔开一部分树皮，让树胶流出来。 很小的树木，不仅树胶的数量比较少，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还把人家直接给搞死了。 毕竟，树的皮，人的脸。 你要隔开树皮才能收割树胶，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就把树搞死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一千亩橡胶林不算什么，你不是听说过长安城的勛贵在岭南道种植甘蔗，还有在朔州北部种植棉花的情况吗？ 人家那是动不动就是几万亩的规模，甚至是十几万亩的规模，那样才能起到足够的规模效应。 要不然小打小闹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于你说的资金鍊断裂的问题，我倒不是特别的担心。 一方面，只要我们的橡胶林发展良好，我们就可以继续跟大唐皇家钱庄借钱。 对于发展橡胶林的行动，他们是非常支持的。以楚王殿下的为人，我不担心到时候大唐皇家钱庄会在关键时刻跳出来要我们还钱。 而一旦等到橡胶林可以开始收割的时候，那就是我们发家致富的时候了。 最新的《大唐日报》，你都看到了吧？橡胶的价格已经突破了一百唐元一斤了。 这个报纸还是将近一个月前的，我估计现在长安城中，橡胶的实际成交价格可能都已经突破两百唐元了呢。 这种情况下，我们种植越多的橡胶林，就能抢占越好的先机。」 王大力跟阿南这对搭档，有时候这个比较激进，另外一个保守。 有时候又会反过来。 只能说，两个人都不是那种非常狂热的赌徒，都会为未来做一些考虑吧。 「两百唐元一斤？你这个推测太过夸张了吧？当初我们卖掉南美洲带回来的橡胶的时候，能够卖出几十文钱一斤，就已经觉得是天价了呢。」 阿南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数字，实在是有点超出他的心里接受能力了。 「一百唐元一斤这个价格，你以前也是从来没有想过的吧？既然这个数字能够成为事实，上涨到二百唐元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王大力这么一反驳，阿南倒是无话可说。 「东家，外面有个客人来找你。」 就在阿南想要继续跟王大力说什么的时候。 却是听到僕人来汇报说外面有人找。 第771页 这倒是奇怪了。 虽然他们种植园所在的这个岛屿，距离蒲罗中不算远。 但是一般情况下，除了他们自己的船只，很少会有其他的人过来的。 不过，来者是客，他们倒也不会不见。 「两位掌柜，鄙人姓萧，单名亮，是平安贸易的一名管事。久闻两位大名，今天一见，不过名不虚传。」 来人一顿文绉绉的样子，搞的王大力和阿南有点不适应。 他们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大名鼎鼎的平安贸易，会找到他们。 有萧家和崔家支持的平安贸易，在南洋本来就是比较强大的存在。 再加上他们发现了巨大的锡矿，在南洋的影响力更是暴涨。 哪怕是一名管事，在蒲罗中的地位也不低。 王大力和阿南显然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不知道萧管事专门来到这座小岛，有何贵干呢？」 王大力和阿南对视了一眼，觉得还是直截了当的问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们如今虽然也算是商人，但是本质上还是一名普通百姓。 只不过身家稍微高一点而已。 商人谈判绕来绕去的那一招，他们显然还没有学会。 「我看两位掌柜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这一座橡胶种植园，我们平安贸易非常感兴趣。 如果两位肯割爱的话，那么我们平安贸易一定会给出一个让你们心动的价格。」 萧管事看到王大力那么问，便也直觉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长安城的橡胶价格暴涨，橡胶又有了新的用途，这些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传到了平安贸易的负责人耳中。 这个时候，大家自然想要在橡胶这个新兴的领域里面找一找商机。 除了安排船队去南美洲收割橡胶之外，不少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能不能自己种植橡胶。 从蒲罗中到辽东道，这么广阔的区域，总有适合橡胶树生长的地方吧？ 一旦橡胶树本地化种植成功之后，哪怕到时候橡胶的价格没有现在那么夸张，也将会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很显然，平安贸易也是属于其中心动的人家。 不过，要自己种植橡胶林，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这个时候，他们就想到了蒲罗中附近，已经有人开始种植橡胶林了。 那还要犹豫什么？ 肯定是要先去看看能不能收购过来啊。 这样可以节约大量的时间，不仅将来可以提前收割橡胶，也省去了许多摸索的时间。 「萧管事想要收购我们的橡胶种植园？」 王大力和阿南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这个情况，可不是他们以前想过的。 不过，自己的橡胶园能够被人看上，这倒是坚定了他们心中的信心。 至少这个橡胶种植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不是我想收购，是我们平安贸易想要收购。」 萧管事对王大力他们的反应很满意。 果然，这两人还是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 自己都还没有报价呢，就已经反应这么大了。 第1318章 抢手货 「这个……这个……我们能够问一下，平安贸易的出价是多少呢？」 虽然心中没有强列的要售卖的想法，但是阿南还是想要知道自己的种植园，现在价值多少钱。 「一万贯钱，你们觉得怎么样？」 萧管事显然也是做过功课的。 这个种植园，连同购买土地、奴僕的花费，总共不超过五千贯钱。 现在自己出一万贯钱，已经算是有诚意的价格了。 「萧管事，这个事情我们还需要回去商量一下。」 王大力跟阿南对视一眼，显然是不会当场给予回復。 「一万两千贯钱，除了你们的随身物品，这个种植园中所有的东西和人，都卖给我们了。」 萧管事一副我不差钱，我要用钱来砸你的态度。 在他看来，这么一个加强，绝对是非常有诚意的了。 要不是为了抢夺先机，让平安贸易的种植园能够快速的发展壮大，他们是没有必要这么搞的。 真要是自己去从头开始，一万贯钱别说是种一千亩，就是种上两三千亩，也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这需要时间。 越是到了后面，每亩橡胶树的成本是越低的。 但是时间就是金钱。 这句话在商业领域是非常适用的。 「大力……」 阿南显然有点心动了。 一万两千贯，两个人对半分的话，他们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回到长安城，安度晚年了。 「萧管事，平安贸易的诚意，我们已经感受到了，不过这个事情太大了。我们为了橡胶园的种植，花费了不少的心血，现在突然要讨论卖不卖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王大力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激动，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在那里回復着萧管事的话。 「王掌柜，一万两千贯钱，绝对是非常有诚意的价格了。你要是再贪多的，就说不过去了吧？」 萧管事的脸色立马就变得有点不好看。 本来这一次过来，他是向自己的掌柜承诺过，一定把这个橡胶种植园给拿下。 第772页 现在看样子，似乎还买不下来？ 已经出到了这个价钱了，对方还不满意。 那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不愿意售卖吗？ 还是说觉得奇货可居，想要再涨价？ 偏偏这个时候，萧管事知道蒲罗中肯定会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橡胶园的价值。 长安城中，橡胶价格飞涨的情况，肯定会很快就传开来。 那个时候，自己的这个价格，还真不一定就比别人高了。 毕竟，这个时候大家买东西，已经不是考了你的成本多少，而是我的出价比别人高多少。 就像是后世晶片紧张的时候。 一个原本五六块钱的晶片，你要是按照成本去衡量它的售价，那么你觉得十块钱购买已经很贵了，已经很有诚意了。 但是市面上，却是有人出几十块，甚至一百多块的价格去抢购。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以成本去衡量商品价值的。 「真的不好意思，这个种植园凝集了我们太多的心血，我们还是捨不得出售的。 当然，你这个价钱，确实也让我们感到有点心动，这个事情，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可好？」 王大力也不想得罪平安贸易。 不管自己最终卖还是不卖，都没有必要得罪人家。 「那好吧！不过希望你们能够快一点。这一万两千贯的收购价格，我可以给你保留三天。 如果三天后你们还是没有确定下来，那么到时候我们再开的价格，可能就未必有这么高了。」 萧管事深唿吸一口气，尽量压制自己内心的不满。 整个南洋，现在种植橡胶的还非常少。 除了比较早动手的程家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几个人有这么积极的去种植橡胶树了。 …… 「郎君，这个橡胶，现在不仅可以用来制作密封零件，还能用来制作车轮子。 如今在长安城，橡胶的价格简直就是一天一个价。虽然这种局面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但是我觉得橡胶在大唐的商业之中，必定会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今后，它很可能会成为金银铜铁锡一样的重要基本物质呢。」 蒲罗中，尉迟环躺在一张竹椅上面，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时光。 不过，作为蒲罗中的负责人，他註定是不可能清闲的。 这不，家中的管事刚从外面回来，就来找他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橡胶的作用越大，需求就越大，但是短时间内，市面上的橡胶数量是非常有限的，所以价格上涨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现在看来，我们之前选择大规模的种植橡胶树，算是走对了一步棋啊。」 尉迟环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当初，尉迟家在南洋的重心从贸易转移到橡胶种植的时候，他还面临着不小的压力。 毕竟，这年头，贸易才是最挣钱的。 不过，一年不到，就已经证明了他的选择是对的。 「没错，郎君您实在是太英明了，我觉得有必要进一步的收购各个冒险船只带回来的橡胶幼苗和橡胶树种子，进一步的扩大我们的橡胶种植园面积，巩固我们在橡胶行业的领先地位。」 垄断的好处，显然是毋庸置疑的。 每一个商家，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为某个行业的垄断者。 很显然，尉迟环身边的管家也不例外。 「前两天有一艘从南美洲回来的海船，据说上面的橡胶树种子还没有下船就被人抢购一空了。 估计蒲罗中这里看到种植橡胶树前景的人，可不是一家两家了。 我倒是觉得干脆安排一个船队，专门去南美洲负责收割橡胶和採摘橡胶树种子，到时候我们先依靠售卖橡胶树幼苗和种子挣一笔钱。」 尉迟环自然是准备继续发展壮大自家的种植园的。 不过，他觉得可以接着这个机会薅一下勛贵们的羊毛。 如今橡胶这么热门，大家肯定愿意出高价收购橡胶树幼苗的。 「这个也行，现在航线比较成熟了，从蒲罗中这里去到希望港的话，基本上只要一个多月就行了。只要顺利，三四个月就可以实现一个来回。」 虽然跟自己的想法有点差异，不过尉迟环的这个主意显然也是不错的。 第1319章 新的航线 橡胶的热潮，终归是传递到了大唐各地。 不管是蒲罗中，还是登州、扬州、泉州、广州等各地港口，都掀起了一股新的出海热潮。 以前，出海是一件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事情。 虽然现在出海也还有很大的风险，但是却是已经让收益变得可预测，不至于完全没有普。 在这种背景下，美洲的各种情况，自然就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文达明当初写的那些游记，销量又迎来了一个小高峰。 其他一些去过美洲的船员，也都纷纷各显神通，或是口述，或是自己动手，纷纷写出了一本本跟美洲相关的书籍。 还别说，真有不少的读者买帐。 不过，这些东西李耿肯定都是不知道的了。 「李郎君，这野牛群，在美洲居然如此常见，看来等我们熟悉了这条航线之后，单单来美洲捕杀野牛，就会是一件很有前途的生意啊。」 在北美洲的一处小山坡，李耿与陈四儿一行人正看着山脚下的平原上，上万头野牛正在奔腾。 第773页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商机，这北太平洋的航线开拓，比我们想像的要简单一点。虽然到了后面几天，碰到了一些浮冰，但是只要控制好时间，以后不要再冬天航船，或者是冬天的时候尽量把航线往南边下延一下，那么从函馆港通往北美洲，完全可行。」 李耿脸上虽然都是被冷风吹得到处是裂痕，跟那种长期出海的渔民有点相似。 不过笑容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是啊，从函馆港往东北方向而去的话，其实还可以选择合适的地方修建一两个中转的补给港口。 这么一来的话，从最后面的补给港口到北美洲，也就是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完全比通过蒲罗中中转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虽然这个年代的时间成本不值钱，但是不管是什么时候，商业都是讲究效率的。 从大唐出发，能够在两个月内到达北美洲，总比花费半年时间绕一大圈过去的好？ 「这些野牛，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应该是很难捕杀的，但是如果准备妥当的话，一次性捕杀个上百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比如使用床弩，直接就可以一次性的射杀这些强壮的野牛，或者是专门制作一种捕杀野牛的弩箭。」 航线顺利的开拓了，陈四儿也是开始在想着怎么让这条航线繁荣起来。 大家都是很现实的。 只要走这条航线能够获得大量的利益，才会有船队去行走。 要不然单纯的为了冒险而冒险，一年也不会有几艘船出海。 「这么多移动的牛肉出现在大家面前，你还用担心大家找不到捕杀的方法？我们大唐的子民，最不缺少这种聪明人，到时候需要担心的是北美洲这里的野牛，到底够我们捕杀多少年。」 很显然，李耿并不担心怎么捕杀野牛。 只要有利益的诱惑，就连海洋里面的鲸鱼都能捕捉起来，难道这野牛能够比鲸鱼更难捕杀吗？ 一头野牛就至少有一千多斤，壮硕的可能都有两三千斤。 不管是牛皮，牛角还是牛筋，亦或是牛肉，个个都是钱啊。 大唐不让随意宰杀耕牛，牛肉的价格明显要比羊肉高一个等级。 哪怕是牛肉干，也是属于普通百姓没有办法消费的东西。 到时候北美洲的野牛肉和南美洲的橡胶，都会是成为让大家比较意外的一种贸易商品。 「李郎君，这一次这么快就到达了北美洲，我觉得可以好好的探索一番，看看再哪些地方修建港口比较合适。 要让函馆港到北美洲的航线繁荣起来，在北美洲这里最好也有几个港口，这样愿意来冒险的人就会多很多。」 茫茫大海，大家最怕的就是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方向。 为什么东海渔业那么积极的在各地修建补给港口，除了航海的客观需要之外，降低大家对大海的恐惧，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就比如一些冒险的海船去美洲，如果整个美洲没有一个港口，那么大家心中肯定会比较忐忑，比较担心。 可是如果北美洲有许多港口，那么大家直接锁定一个目的港，然后也知道自己大概什么时候会遇到补给的港口，心中的担忧自然就会少了不少。 「没问题，不过大家就是要晚几个月才能回到大唐了。」 李耿自然不想自己的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海上。 好不容易到达了北美洲，自然要好好的探索一番。 要是能够发现什么新的物种，指不定借着这个机会又多了一个青史留名的机遇呢。 甚至他还期待北美洲能不能跟南美洲一样，也能发现巨大的金矿和银矿，那么去北美洲的人，肯定就会比去南美洲的多不少。 到时候大唐商家出海的热情，必然会上升到一个新台阶。 「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海上的生活，如今在北美洲，不说风光有何不同，单单这天天都有野牛肉吃，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的啊。 这一次，我可是专门带了一些香料过来，到时候可以直接捕杀野牛之后，用来制作滷牛肉。」 说到这里，陈四儿忍不住留下了口水。 没办法，滷牛肉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如果能够有一把香菜搭配，那就更美味了。 很显然，对于需要在北美洲停留更长的时间，陈四儿没有任何的意见。 如今的海外探险，已经比最初那会要舒服了很多。 搞一只野牛下来，不管是卤还是烧烤，再搭配一杯葡萄酒，日子过的比在大唐还要舒服。 他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要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找到什么新的农作物什么的，指不定还可以以自己的名字去命名的。 这可是普通海员流芳百世最好的机会。 「那行，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在北美洲好好的探险一番，不过也不能等太久，要不然函馆港那边还以为我们出事了呢。」 李耿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有了决定。 毕竟，他也真的不想浪费这么一个好机会啊。 北美洲对于大唐来说，还是非常陌生的。 第1320章 繁忙的函馆港 寒冬腊月，整个函馆岛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函馆港并没有结冰。 「东方都督，这个冬天我们的港口不仅没有变的冷清，反而是更加热闹了不少，看来明年的函馆港，肯定会更加热闹啊。」 第774页 兰乔生的心情很不错。 东方平前几个月刚刚来函馆港，现在又再次过来，本来就表示出了他对函馆港的重视。 也意味着东海渔业对函馆港的资源倾斜。 几个月前，函馆港还是一个只有千把号人在折腾的北疆小港口。 但是自从这里的渔场被发现之后，很快就涌过来了大量的船队。 与此同时，各种跟捕捞业相关的作坊也快速的修建了起来。 如今，这里已经是一个有着几万人长期生活的中型港口了。 一旦李耿的船队从北美洲顺利返回，那么函馆港必定又会迎来一个新的发展机遇。 「登州的捕鱼业虽然很发达，但是那里的渔业资源跟函馆港附近海域完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如今大唐的百姓，生活水平提升了不少，对于各种各样的新食材的消费能力，也提升了不少。 我听说函馆港有个船队连续几次出海都捕捉到了大量的蓝鳍金枪鱼，船队规模在短短几个月就翻了两翻？」 东方平作为东海渔业的都督，对于大唐海外的各个港口的情况都很熟悉。 这函馆港虽然是在倭国北部，但是并不是属于倭国的统治范围。 准确的说，这里之前是无主之地。 所以东海渔业如今占据了函馆港，那么这里如今就是大唐海外的飞地，是属于东海渔业的港口。 这也是为何东方平频繁来到这里视察的原因。 「是的，那个船队的东家叫做何余生，还是蒲罗中市舶水师提督杨七娃的姐夫呢。 那个蓝鳍金枪鱼，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浪费，因为没有足够的冰块让它们能够顺利的运输到长安城去，所以就直接腌制了。 但是进入冬天之后，冰块变得不再稀缺，气温也已经降到了零下，这些蓝鳍金枪鱼能够保持新鲜度，快速的运输到登州，运输到长安城，可以卖上非常不错的价格。 据说在长安城，现在都已经有了专门的海鲜店和鱼脍店，为百姓们提供冰鲜的海鱼脍呢。」 作为函馆港的负责人，兰乔生自然不会觉得蓝鳍金枪鱼有多么的难得。 但是他以前也是生活在关内道，对于大唐内陆地区的情况，还是非常清楚的。 如此口感优异的海鱼，运输到了长安城之后，价格绝对是大幅飙升的。 难怪上次他看到何余生的时候，他都是满面春风。 「这个挺好的，冬天对于函馆港来说，反而是一个优势季节了。那鱼脍的味道，确实很不错，如果能够让长安城等地的勛贵富商也能有机会品尝，那么就意味着捕捞业又有了一个新的盈利途径。 虽然把鱼制作成鱼干、咸鱼、鱼肉罐头都能挣钱，但是肯定没有冰鲜鱼来的这么节约成本，利润那么高了。」 东方平在海上漂泊了这么多年，自然对捕鱼业的情况很了解。 「是的，我们现在专门在港口附近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冰窟，趁着冬天制作冰块的成本很低，多储存一些冰块。 一些作坊也在修建属于自己的冰窖，以便在将来气温回暖之后，也能有足够的冰块。 更加让人感到欣慰的是我们在函馆港附近发现了一个硝石矿，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足够我们制作大量的冰块了。 这么一来，以后的海鱼保鲜问题，就可以得到很大程度的解决。」 兰乔生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忙碌，显然还是做了一点事情的。 百废待兴的函馆港，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给了他巨大的发挥舞台。 「冰块准备是一方面，海洋的储备也要准备妥当，别到时候捕捞回来的海鱼太多，结果却是浪费了，那就可惜了，也很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没问题，我们现在有专门的海船去登州运输海盐，并且为了鼓励捕鱼业的发展，这些海盐我们都是以近乎成本价出售。」 对于东海渔业来说，大唐最大的海盐作坊就是自己旗下的。 所以海盐根本就不是问题。 顶多到时候就是在登州那边再扩大一下晒盐场的规模而已。 「这一次李耿带着船队去北美洲，虽然还没有回来，但是我觉得函馆港可以为此做一些准备。 东北部应该还有几个岛屿，其中有些岛屿上面也有天然的港口，明天开春以后，可以腾出一部分人手去那里修建一些简易的补给设施。 到时候不仅去北美洲的船队可以使用，捕鱼的渔船也可以使用的。」 对于东方平来说，他自然是希望把东海渔业的影响力扩张到整个太平洋。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没有实现。 「没问题，函馆海域的渔场规模太大了，多修建一些补给的港口，也能让渔船的活动范围扩大一下。」 兰乔生一边跟在东方平后面视察着港口的情况，一边交流着各种看法。 一路上，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商家、海员跟兰乔生打招唿。 很显然，他这个函馆港的负责人，跟许多人都是非常熟悉。 「我听说如家客栈准备在函馆港也修建一家分号，他们的负责人已经过来开始选址了吗？」 看到络绎不绝的人流在寒风中忙碌着，东方平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函馆港这里，许多人都不是长期居住的。 第775页 特别是一些商家来这里做生意，可能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偏偏之前这里人口规模实在是太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客栈。 「已经有一个掌柜先过来了，不过现在天气太冷了，没有办法施工，只能是先做一些前期的准备。」 「以后函馆港的外地商家肯定会越来越多，路过的船队、海员也会越来越多，这些人的衣食住行问题都是需要充分考虑的。 要不然人家来了一次之后，就不敢来了。」 「嗯，东方都督您放心，这些问题我们都已经在考虑了。等到开春以后，立马就会开始完善。」 「等我这一次回大唐以后，跟楚王殿下再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将长安城实行的警察制度扩大到各个海外州城、港口之中。 函馆港现在充满了商机，除了各种各样的商家涌过来之外，肯定也会有一些人不怀好意。 我们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东海渔业有自己的护卫队，也有自己的一套规则。 但是伴随着海外实际控制港口的增加，东方平自然也在开始考虑一些其他问题了。 各个港口，是不是有必要跟大唐国内一样建立一套管理体制呢？ 这些人是由朝廷委派，还是由东海渔业负责呢？ 许多东西，都是挺敏感的，不是东方平能够做决定的。 第1321章 全面唐化 就在贞观十九年即将过去，贞观二十年即将来临之际。 大唐周边的国家之中，发生了一件意义颇为不凡的事情。 接连承受了几次重大打击的新罗王国，不仅没有跟大唐分道扬镳，反而一口气彻底的实施了一场重大的改革。 「九条兄，金胜曼的这个决定，你怎么看？」 在金城的一处院子里，贺健跟九条浩之坐在一张桌子面前，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商讨着金城发生的大事。 自从贺健收到金城将有大动作的消息，他就立马从平壤赶了过来。 这几年，在大唐有意无意的控制之下，朝鲜半岛上的局面，整体上还是比较平稳的。 不管是新罗、百济还是南高句丽、北高句丽，还是渊盖苏文带领下的高句丽王国，大家谁都不敢跳出来反对大唐。 至于百济旁边占据了一块飞地的倭国，就更不敢说半句不字了。 这种局面，让九条浩之和贺健在朝鲜半岛过的如鱼得水，乐不思蜀了。 对于长安城百姓来说，比较昂贵的新罗婢女，他们要是愿意，每天都可以不重样。 「听说金德曼已经完全不管国事了，金胜曼算是彻底的大权在握。我听说最近两年新罗安排了不少的遣唐使，对我们大唐的情况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这个金胜曼，应该是想借着全面模仿大唐的契机，让新罗重新走上富强的道路吧。」 九条浩之作为一个倭国人，对于番邦属国的勛贵们的想法，显然是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 「嗯，金胜曼的动作非常快，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金城就已经发生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我听说新罗人直接把孔子学院的规模给扩大到原来的三倍，还准备在各个州城设置蒙学和小学，全部都教授汉学。 甚至新罗王国新成立的教育部，更是金胜曼亲自担任部长，然后下面的不少官员是原本孔子学院里头的唐人。 她这个举动，算是在向我们大唐示好吧？」 贺健感觉自己要看不懂新罗这里的局势发展了。 实在是情况变化太快了。 以前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居然变成真的了。 「是的，确实如此！并且新罗朝廷还准备拿出一成赋税的钱财，专门用来发展教育。 一方面，他们在国内修建学堂，另外一方面，他们准备继续扩大前往大唐学习的学员规模。 只要是从大唐学成归来的人员，在金城都能得到重要，现在几乎所有的贵族富商的子弟，都计划前往长安城学习。 哪怕是在长安城找不到合适的书院收留，去到洛阳、登州等其他地方，他们也都不介意。 反正人生的经歷要是没有一笔大唐的记录，仿佛在金城就很难得到重用一样。」 九条浩之对金胜曼的大手笔也是惊讶异常。 按照金胜曼这个搞法，过个几十年，新罗就跟大唐的一个道差不多了。 难道他们就没有什么顾虑吗？ 还是说新罗人赌大唐为了仁义道德，不敢借着这个机会吞併新罗？ 「你觉得这个变化，对我们大唐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要是放在以前，贺健肯定不会有任何疑问，认为有番邦属国这么心向大唐，绝对是大好事。 可是像是新罗王国这样全面唐化的国家，他是第一次碰到啊。 按照现在了解的情况来看，教育部的设立，三省六部的成立，以及其他的衙门机构，完全就是照搬大唐。 各个学堂里头教授汉学，这就更不用说了。 据说金城这里的官员，希望将唐语作为新罗官方指定通行的语言，让普通百姓也要学习讲授。 这个力度，绝对是空前的。 至于衣着服饰，各种生活习惯，也都是全面模仿大唐，不再保留任何原本新罗的传统东西。 当然，金胜曼这么做，肯定也是遇到了非常大的助力。 第776页 毕竟，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在什么国家，保守派都是必定存在的一个势力。 奈何金胜曼现在大权在握，新罗四周的生存环境又有很大变化，保守派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贺兄，楚王殿下这些年愿意跟国子监合作，愿意与孔家合作，在各个番邦属国修建孔子学院，不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够跟着我们大唐学习儒学，学习我们的文字嘛。 所以我觉得新罗王国的这个变化，楚王殿下应该是乐于看到的。 只是，到底是好是坏，这个事情还真是很难一概而论。 不说别的，完全跟我们大唐学习之后，金城这里对于工商业的发展，如今是不加以任何的限制，甚至可以说是全所未有的鼓励。 他们不仅对工商业给予了非常低的赋税支持，还鼓励各个勛贵商家、匠人自己去开设作坊，去把各种货物运输到新罗各地，运输到大唐售卖。 在我看来，金胜曼是希望借着改革的机会，把新罗的工商业发展起来，然后把货物售卖到大唐，获得更加丰厚的收益，从而促进改革的进一步发展。」 九条浩之如今就是负责楚王府在半岛上的商业事务。 所以对于大唐与新罗王国之间的贸易情况还是非常熟悉的。 很显然，在之前的贸易之中，大唐肯定是占据优势地位的。 不管是把大唐的货物运输到金城，还是将新罗的特长运回大唐，都是唐人商家在忙活。 但是如今新罗国内如此鼓励商业发展，肯定会有很多商家开始前往大唐经商。 这么一来，原本由唐人垄断的商业渠道，肯定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其中的一部分利润被新罗人分走，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最关键是转过了弯来的新罗人，肯定可以快速的在四周的几个国家之中发展商业。 这个优势，还不是唐人比得上的。 毕竟，新罗人要去百济经商，要去倭国经商，或者是去南高句丽王国做生意，都是比大唐有地理优势的。 甚至在语言方面，他们的优势也很明显。 「也不知道楚王殿下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会给我们下什么指示。我现在都有点搞不懂到底要如何应对新罗人的这个变化了。」 在一些小事情上面，贺健自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但是碰到这种百年未见的变局，他的判断能力就不够了。 到底是支持新罗人这么变化，还是旁观，或者是反对呢？ 似乎各有各的道理。 「楚王殿下应该差不多也收到了我们的汇报，这段时间我们再将金城这里的情况详细的整理一下，到时候情况应该就比较明朗了，楚王殿下也比较好判断了。 在楚王殿下新的指示到来之前，我觉得还是先旁观新罗人的变化为好。 当然，如果新罗人的行为损害了我们的利益，那肯定也不要有任何客气。」 九条浩之的这个建议，算是比较中庸了。 不过，此时此刻，却是楚王府情报调查局最好的对策。 「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先来，我们好好搞清楚新罗人的这一波变化的内容和影响之后，每个星期都给楚王殿下送一份报告回去。 反正新罗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全转过来的，我们倒也不用急于立马决定怎么应对。」 贺健听了九条浩之的话，表示了认可。 第1322章 权衡利弊 明天就是贞观十九年的最后一天了。 颐和园中如今是一片喜庆。 大家都在等待着过年。 不过，此时此刻，李世民却是临时召集了一帮大臣，商讨着百骑司刚刚收到的消息。 「陛下，新罗女王金德曼已经病入膏肓，如今全面唐化的推出，意味着金胜曼的正式掌权。 过去的那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希望各个番邦属国能够按照我们的规矩去管理国家，微臣觉得这个变化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 房玄龄作为尚书左僕射，首先站出来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玄龄说的没有错，新罗人起了这个头，那么以后可能就会有其他的番邦属国跟进，这对我们大唐来说，没有什么坏处。」 萧瑀心情也有点激动。 他没有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大唐周边的属国能够如此全面的唐化。 这对传统的儒学人员和官员来说，绝对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虽然以前各个番邦属国，其实也算是儒家文化圈的国家。 但是国与国之间的区别，其实还是挺明显的。 就像是新罗王国，人家就是一直都是实行的骨品制，一般的唐人对此非常陌生。 但是全面唐化之后，就几乎是照搬了大唐的官制了。 当天，新罗人的一品大员，跟大唐的一品大员，实际全力还是有区别的，但是你不能否认人家也是一品大员。 就像是后世非洲那些小国，虽然人家的实力可能连你的一个县级市都比不上，但是人家的总统就是总统。 在国际舞台上，或者是外交上面，是跟各个国家的一把手对接的。 「新罗人愿意跟着我们大唐的步伐走，那自然是好事。不过我听说金城那边已经有一支新的使臣队伍正在朝着长安城而来。 他们希望我们大唐能够在各行各业都对新罗给予扶持，特别是在衣食住行等各个行业相关的作坊方面，希望大唐能够传授技术。 第777页 这个事情，微臣觉得还是需要慎重的。」 长孙无忌虽然跟李宽不对付，不过他说的这个话，李宽在旁边听了倒是颇为认可。 金胜曼想要凭藉着一个全面唐化的噱头，就从大唐这里获得各种各样的技术，那是做梦。 但是如果朝中没有人明确提出反对的话，很可能新罗人的这个想法，就实现了。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对技术看的那么重的。 「长孙司空说的这个话很有道理。新罗人要向大唐学习，我们自然是支持的。 但是涉及到具体的技术转让，还是要慎重。像是一些毕竟常见的，只要新罗人愿意出现，倒也不是不可以转让。 但是涉及到一些核心技术，朝廷应该也有一个标准，不能什么都转让。」 李宽这话一出口，房玄龄、萧瑀等人都有点惊讶的看着他。 很显然，李宽的意见和长孙无忌的高度一致。 这么多年来，这种情况出现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啊。 「楚王殿下，歷朝歷代，就没有一个番邦属国愿意向新罗人这么彻底的跟这我们中原王朝学习的，这是展现我们天朝上国气度的难得机会。 如今你在些许奇淫技巧方面太过纠结的话，完全没有必要。 再说了，我们大唐不是已经有大唐皇家专利署吗？顶多就是在转让技术给新罗人的时候，让他们缴纳一下专利费，想来这笔钱，他们还是愿意出的。」 孔颖达现在是比谁都期待大唐朝廷上下支持新罗人的全面唐化。 这让他看到了儒家在海外彻底发展壮大的希望。 之前的孔子学院，虽然也已经修建了十几所分院，但是真正的影响力，其实还不大。 毕竟，每个孔子学院，大则容纳千把号人，小则一两百人。 这么点人员学习儒学，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影响实在是太小了。 再说了，哪怕是没有孔子学院，这些人可能也是会去学习儒学的。 「父皇，儿臣觉得诸位大臣说的都颇有道理，不过大家的意见又有些分歧，朝廷是否可以折中一下，设置一个门槛，或者罗列一些清单，说明那些东西是可以向新罗人转让，哪些是不可以的。」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李治，也难得的站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雉奴这个提议不错，难得新罗人这么心向大唐，我们不能打击他们的热情。 但是又不能一味的听从他们的想法，全部满足各种要求。 像是一些炼铁技术和铸币技术，还有唐元的印刷技术之类的东西，显然就是不适合向新罗人转让的。 但是，像是水泥作坊和蜂窝煤作坊这些东西，如果新罗人想要的话，那我们就去支持一把，也没有什么大碍。 甚至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让大唐的商家去到新罗区开设作坊，只要不生产制作一些受限制的东西，都没问题。」 难得李治发言了，李世民自然要表示一下支持。 反正只是说一些方向，具体的清单肯定还是要再讨论的。 「陛下圣明，借着这个机会，要是能够将新罗人的经济命脉掌握在我大唐手中，那就再好不过了。」 岑文本也及时出来拍了一下李世民的马屁。 「新罗人既然要全面唐化，那么我觉得新罗军队的将领，也有必要来我们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接受学习，甚至可以要求他们长期聘请我们的将领和军事学院的教谕和学院去到新罗各军之中监督指导。 要不然到时候我们把新罗人扶持起来了，但是哪天他们要是不听话了，反倒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李靖这个提议，出发点跟刚刚大家讨论的颇为不同。 不过，细想一下，却是很有必要。 「卫国公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面有许多我们大唐的秘密，直接让新罗人进去显然是不大合适的。 我们可以在长安城外专门成立一说学院，用来容纳各个番邦属国的将领和勛贵子弟学习如何作战。 并且，我们可以参考南北高句丽王国的情况，在新罗人的军中安插只属于大唐的官员，让新罗人的军队在对外作战的时候，听从我大唐的指挥。」 李宽在一旁补充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一手抓经济，一手抓军队。 这两个东西，但凡是有一个没有抓稳，就会出现意外。 金胜曼如今这么大胆的决定全面唐化，那么新罗的经济进入高速发展阶段，几乎是必然的。 借着这个机会，大唐将新罗人的经济命脉掌握在手中，应该也是问题不大的事情。 但是，如何将新罗的军队也掌握在大唐手中。 这就比较有难度了。 一直以来，新罗军队都是比较独立的，大唐对他的影响力微乎其微。 第1323章 大生意 贞观年间的大唐朝廷，效率是非常高的。 李世民的威望也是属于巅峰时期。 大家讨论问题的时候，可以畅所欲言。 但是一旦李世民有了决定，那就必须好好的执行。 关于新罗王国全面唐化的事情，其实倒也不是很复杂。 反正这个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甚至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完成的。 如果大唐觉得不对劲，完全还有许多方法可以使绊子。 第778页 所以李世民召集一帮朝臣商讨之后，立马就有了方向。 总体上来说，大唐对这个事情肯定是大力支持的，并且还会全面宣传。 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长安晚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有相关的报导见报。 而各行各业的商家，嗅觉也很是敏锐。 哪怕是在春节期间，大家也在纷纷行动。 新罗王国虽然只有几百万人口，但是在朝鲜半岛上面，也算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国家。 最关键是搞定了新罗王国之后，基本上意味着四周的几个国家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在这种背景下，大唐皇家钱庄金城分号做了一单大生意。 新罗王国以新成立的市舶都督府徵收的市舶税为抵押物，向大唐皇家钱庄借款两百万贯钱。 对于新罗王国来说，这个数目已经超过了它在贞观十九年全年的赋税收入了。 不过大唐皇家钱庄敢答应这个借款，主要是在借款背后还有一些列的附加条件。 新罗王国全面唐化之后，必然不能只是嘴上喊一喊口号。 首先就是需要开设大量的小学和蒙学，然后需要购买大量的书籍。 这些书籍的购买，全部都是委託给大唐皇家钱庄。 其次，新罗人要引入水泥作坊、四轮马车作坊、自行车作坊、蜂窝煤作坊、简易的炼铁作坊、成衣作坊等各种各样的作坊，这些作坊的引进，都是必须使用大唐皇家钱庄指定的合作方。 相当于说，我把钱借给你了，但是你要怎么花这笔钱，却是要由我说了算。 单单这里面，大唐皇家钱庄和各个作坊就至少可以挣个几十万贯钱，甚至心黑一点，直接挣你一半的钱。 偏偏新罗人还没有什么办法。 普天之下，你要想完成这些作坊的引进，只能找大唐。 当然，个别的作坊，新罗人偷偷摸摸的也能搞定。 但是如果他们不想再发生当初的丝绸和造船作坊的悲剧，那就最好听话一点。 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觉悟。 「九条掌柜，我估计未来几年，你主要的活动地点就要设在金城了。」 在金城新开设的点都德当中，贺健跟九条浩之在一间雅间里头，心情愉悦的品着美酒。 「嗯，昨天我专门去新罗王宫见了金胜曼，表达了楚王殿下的一下观点和意见。 朝廷在金城也准备修建一座使臣府邸，今后礼部会安排一名官员长期驻扎在金城，肩负起两国之间的沟通问题。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朝廷还是支持金胜曼的做法的，虽然不会敞开来随便新罗人提要求，但是只要新罗人别太过分，大部分的要求朝廷应该都是会满足的。 当然了，新罗人该牺牲的条件，肯定也要牺牲。今后使臣府邸直接会有一千朝廷的将士驻扎，金城里头的很多事情，就不是金胜曼一个人说了算了。」 九条浩之心情很不错。 他一个倭国人，虽然本身也是倭国的贵族。 但是能够在大唐混到今天的地位，成为大唐在新罗影响力巨大的人物，这绝对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客气的说，过个几年，大唐使臣和九条浩之在金城里头，基本上就是大唐官方和民间之中的代表，完全可以跟金胜曼进行直接对话。 各自背后都是代表了新罗王国不敢惹的势力。 使臣背后代表大唐朝廷，这就不用说了。 九条浩之背后除了代表楚王府之外，大唐的各个商家，也都是愿意让九条浩之代替自己去跟新罗人交涉。 别看大唐的勛贵世家之间，在国内也有非常大的竞争。 但是出了国门，大家的合作往往多过于竞争。 特别是在楚王府开拓的海外市场上面，不管是五姓七望旗下的商人，还是其他相对独立的商家，都是以楚王府为尊的。 因为这样做，对大家都有好处。 「嗯，朝廷在平壤和汉城都有租界，这一次在金城，应该也会採取类似的方法。 到时候，这租界一旦设立起来，那就是相当于朝廷在新罗埋下了一根粗大的钉子，新罗人要是敢不听话，后果可就很严重了。」 贺健对新罗王国没有什么好印象。 在他看来，最好朝廷就直接把朝鲜半岛上的各个国家都给平了，直接成立一个朝鲜道。 不过，这只是他个人的观点。 李宽并不同意。 对于李宽来说。採取一个控制成本更低的方式，其实才是一个长治久安的方式。 一味地扩大大唐的领土规模，最终会导致大唐国内的矛盾变得越来越强烈，最终带来不可预测的困难。 所以对于海外领土，除了一些很有价值的，李宽基本上都是採取以点带面的方式来间接的控制。 「金胜曼既然做了这么一个大决定，肯定也是深思熟虑。利弊分析，她比我们更早之前就已经思考过了。 依我看来，这个变化，对新罗王室来说，很可能不是一个好事，但是对于新罗百姓来说，却算是一个福音。 这些百姓，不见得就那么在乎是谁在统治自己，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变得更好。 而全面唐化，意味着新罗可以获得大唐的许多支持，长安城作坊城的许多作坊都会来到金城开设分号。 第779页 金胜曼已经命人在金城外面专门平整土地，准备修建一座属于新罗的作坊城了。」 九条浩之对于金城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瞭然于胸。 金胜曼准备修建作坊城这样的事情，自然也瞒不住，也根本就没有想要隐瞒。 「是的，所以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佩服金胜曼的，这可是比一般男子更有魄力的一个女人啊。」 第1324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大唐股票交易所在贞观二十年的开业第一天，就迎来了一个大规模的上涨潮。 但凡是作坊城中的各个作坊，股票价格都有了大小不一的涨幅。 毕竟，新罗人向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两百万贯用来购买各种各样的货物，引入各种作坊，对大唐的经济发展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大利好。 因为这意味着大量的订单将要飞奔而来。 「郎君，新罗人如今大力鼓励唐人去金城修建作坊，不仅给了三年免除赋税，五年内赋税减半的优惠。 在金城外面的作坊城中开设作坊，土地价格几乎低到跟白送一样，我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的自行车作坊和四轮马车作坊开设到金城去。」 城南马车行之中，韦掌柜跟韦思仁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几天，《大唐日报》上面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报导，韦掌柜对金城的情况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一直以来，由于运输不大方便，四轮马车在金城售卖的数量很少。 自行车虽然卖的稍微好一点，但是价格比较昂贵，整体的销量也比较一般。 如果能够把四轮马车和自行车放到金城本地生产，那么成本肯定会大幅下降。 特别是四轮马车，大部分的零件都是木头制作的。 只需要把核心零件从长安城运输到金城去，立马就可以大大的实现成本下降。 「金城距离长安城有数千里的距离，如果在那里开设作坊的话，管理起来应该是非常不方便的吧。」 韦思仁没有去过金城，他甚至都没有离开过大唐，没有离开过长安城。 所以对于韦掌柜的提议，他显然是有些顾虑的。 「金城距离长安城是还有一些距离，但是如果从登州出发的话，其实也就是十天不到的路程，算是很方便了。 如今，金城到大唐之间，已经有了成熟的运输路线，甚至《大唐日报》都有自己的飞鸽传书的渠道，消息传递其实比想像的要快很多。 岭南道的消息还没有传到长安城，金城那边发生的事情，我们可能已经知道了。」 韦掌柜自然知道自家郎君在顾虑什么，所以拼命的在打消他的顾虑。 城南马车行在国内是没有机会超过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了。 至少韦掌柜自己是没有任何信心的。 但是如果在金城能够捷足先登，实现海外销量的逆转，倒是很有可能。 以金城为中心，城南马车行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四轮马车售卖到朝鲜半岛各个王国。 这几个国家的人口数量加起来，那也是有超过一千万人了。 「这一次新罗人的钱基本上都是掌握在大唐皇家钱庄手中，而大唐皇家钱庄又是完全听楚王府的话。 在金城修建四轮马车作坊是有利可图的事情，楚王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到时候我们怎么才能确保自己在金城能够比得上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呢？」 韦思仁在楚王府的手中吃过了很多次亏，显然这一次不想再吃一次。 「郎君，您说的没有错，新罗人借的两百万贯钱，都是掌握在大唐皇家钱庄手中。 但是在金城独资修建作坊的话，并不需要新罗人出什么钱，跟大唐皇家钱庄没有什么关系。 并且，正因为这一次楚王府涉及的利益比较深，为了避嫌，他们在非关键的领域，反倒是有可能不插手。 就像是四轮马车，一旦我们放出风声要在金城修建作坊，那么很可能奔驰四轮马车这一次就不去那里修建作坊了。」 韦掌柜会有这样的判断，显然也是基于过往对楚王府的深入了解的基础上的。 他发现，相比四轮马车，似乎楚王府更加重视永久自行车作坊。 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在金城只生产四轮马车，把自行车的业务让给楚王府。 大家一起划分好市场，一起挣新罗人的钱。 在队伍外族人方面，从过往的情况来看，楚王府还是很愿意跟大家合作的。 「新罗人这一次的动静搞的那么大，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哪家准备去金城修建作坊吗？」 韦思仁显然还是有点担心。 这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要是韦家在金城被人坑一把，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还是有挺多作坊都有兴趣的。当然，大部分的人只是考虑去金城开设商铺，不一定在那里修建作坊。 因为对他们来说，把货物运输到金城，其实并不算特别麻烦。 但是我们的马车不一样，从长安城运输过去的话，根本就不现实。」 「朝廷不是说支持新罗人引进水泥制作、蜂窝煤制作等技术吗？难道就没有人去金城开设水泥作坊和蜂窝煤作坊？」 「郎君，水泥作坊和蜂窝煤作坊这些东西，跟其他的行业不一样。 第780页 这属于新罗人重点需要引入的作坊，应该会走技术引进的路子，不会直接请我们的人过去开设作坊。」 虽然朝廷对待新罗的一些政策还没有具体出炉，但是许多消息其实已经在商圈传开来了。 为何不管是什么年代，大家都喜欢搞圈子文化？ 那就是因为圈子里面大家可以共享信息，互相扶持，彼此获得好处。 「你可以先准备一下，如果到时候风向明确了，那么可以先在金城开设一个组装作坊。 所有的零件从长安城运输过去，在金城当地组装。 一旦形势不错，我们再进一步的推进一部分的零件在金城本地生产。」 思考了一会之后，韦思仁最终做了一个折中的选择。 这个选择倒是很有意思。 在后世，各个国家的汽车企业进入到华夏市场的时候，基本上最开始也都是走的散件组装的路子。 通过散件组装，先把工厂的框架搭建起来，把路子搞熟悉了，然后再慢慢的提高国产化率。 这不失为一条稳妥的办法。 「明白，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先让几个人去新罗走一趟，然后我也让人先准备一批零件的库存。 到时候一旦确定要去金城修建作坊，立马就可以开始动起来。」 虽然没有完全达成自己的预想，不过韦掌柜也算是基本满意了。 第1325章 国子监的春天 国子监。 虽然现在还处于放假之中，不过孔颖达和司马才章等人已经回来忙碌了。 「孔祭酒，新罗人搞出这么一出东西出来，我们国子监的学员就不用再担心没有考中进士的话，不知道去哪里好了。」 一直以来，对于观狮山书院学员的就业去处，司马才章是很羡慕的。 不仅各个州县招募胥吏的时候，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很有优势。 单单他们深受各个作坊喜爱，这就不是一般的国子监学员可以比。 现在的作坊匠人，地位虽然还是远远比不上官员。 但是对于普通百姓出生的学员来说，这仍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去处。 当然，对于勛贵子弟出生的学员来说，肯定是不屑于去某个作坊当一名匠人的。 哪怕是对方开的工钱很高。 「这个李宽难得的干了一件好事，要求朝廷向新罗安排一帮人马去指导、监督新罗王国的改革。 这些人去到新罗，不仅可以享受最好的住宿、餐饮条件，所有的俸禄也都是新罗人给发的。 出了什么事情，新罗人还不能惩罚他们，必须由朝廷驻扎在金城的使臣去处理。 这么一来，国子监的许多学员都对去新罗王国有兴趣了。」 孔颖达的心情难得的舒畅。 国子监被观狮山书院打压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嗯，我听说楚王殿下跟陛下提议了，要在金城设立一个租界，唐人去到金城，主要居住在租界里头，金城的官员没有得到许可，不允许进入到我们的租界之中。 这基本上就是一个国中之国了，也亏得新罗人有求于我们，要不然这个条件是很难答应的。」 司马才章自然很清楚所谓的租界是什么回事。 也就是这个金胜曼一门心思要搞全面唐化，为此付出各种代价也愿意。 「虽然说这个租界对大唐是有好处的，不过我总是觉得楚王殿下这么提要求，有点乘人之危的意思在里头，恐怕不是天朝上国该做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我们国子监已经可以得到不少的好处，些许小事就交给他来处理吧。」 借着这个机会，孔颖达准备好好的在新罗推广儒学。 要是到时候能够在新罗恢復儒学在东汉时期的繁荣，那他孔颖达在列祖列宗面前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嗯，这一次一口气在新罗扩建十二所孔子学院，我们国子监的学员单单去到这些学院里头当教谕，就至少需要几百人。 再加上还需要安排人去新罗人的衙门之中，我觉得到时候可能会出现人手紧张的局面。 今年招收新学员的时候，也可以考虑扩招了。」 孔颖达之前看到观狮山书院的规模不断膨胀，心中是非常着急的。 现在总算是轮到自己的国子监发展壮大了。 那个心情，真是酸爽啊。 「现在各地识文断字的人越来越多了，每年来长安城参加联考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肯定可以招收到不少水平更高的学员。」 司马才章对于大唐教育部这几年的功劳，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在大部分的州县，如今都有教育部支持修建的小学。 最近五年，大唐入学的孩童比例，在州县里头，至少是翻了一番的。 放在整个大唐，这个数据就非常吓人了。 「嗯，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安排谁去新罗王国吧。」 孔颖达拿起了一个名单，开始规划去后面的安排。 …… 新罗使臣在元宵之前就已经到达了长安城。 礼部立马就有一帮人去跟他们对接。 这一次，大家的效率都非常的高。 只不过是过了一个星期，南山建工就接了一个大单。 修建从金城通往新罗北部港口的水泥路。 第781页 「刘兄，听说这一次去金城，南山建工这里是由你全面负责？」 味之素里头，刘青跟刘方两兄弟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商量着事情。 「这个还没有最终定下来，但是现在南山建工在很多地方都有项目在搞，去新罗的话，应该没有太多的人手可以抽调。 大概率应该是我带着一部分的匠人去负责新罗人的水泥道路的修建。」 刘方现在也算是南山建工的重要人物了。 之前已经是长安城到洛阳铁路的其中一个工段的负责人。 现在把他安排到新罗负责新项目，也算是正常。 「刘兄，这两天有好几个掌柜找我打听口风，他们都想在新罗人的这条水泥路上分一杯羹。 有些是制作水泥的作坊掌柜，有些是制作铁器的人家，反正都是修建水泥道路的过程当中，需要使用到的材料和器具的作坊相关人员。 回头我把名单整理一下，您要是有空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挑几家见一见？」 刘青是刘方身边的小跟班，又有亲戚关系。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帮刘方处理。 「那些作坊的人动作这么快？」 刘方有点惊讶。 果然，这帮商人的鼻子都是属狗的，这么快就闻到味道了。 不管是大唐还是后世，一旦涉及到大的工程项目，背后的各种材料、设备厂家，都是很积极啊。 「刘兄，虽然新罗人修建的这条水泥道路不算特别长，但是听说使用的是大唐皇家钱庄借贷的钱，修建的预算还是比较充足的。 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条路的利润应该是比较高的，自然是都很积极了。」 长安城里，没有绝对的秘密。 许多东西，一旦有了动静之后，立马就会传开来。 「新罗这一次的动作很大，这个水泥道路虽然是由我统筹负责，但是各种供应商的选择，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你都知道钱掐在大唐皇家钱庄手中，所以到时候这些材料的选择，他们肯定也是有话语权的。」 刘方平时做事也算是尽职尽责。 但是他也不是完全那么迂腐。 在不违背底线和原则的情况下，他当然也是愿意跟一些商家合作的。 「没关系，先见一见，了解一下各个作坊的情况，到时候水泥道路的修建也会更加顺利嘛。」 刘青听到这话，心中立马就有数了。 只要不拒接，其实就是接受了。 第1326章 好事不断 登州城是大唐北方最繁华的州城。 没有之一。 但凡是带上之一的东西，往往都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在繁华的登州城，文登码头自然是最繁忙的存在。 得益于登州造船业、晒盐业、捕鱼业、捕鲸业的繁荣，再加上登州地理位置的优势，文登码头每天都有大量的船只出没。 如今大唐前往朝鲜半岛和倭国的航线，九成都是从登州出发的，少量是从扬州、杭州等地出发。 「使君，这段时间感觉登州城内，什么东西都快要卖脱销了，就跟不要钱的一样，实在是太夸张了。」 文登码头，淳于博跟淳于难亲自在那里转悠。 作为登州的地头蛇，淳于家绝对是登州本地实力派的代表。 虽然这些年，不少长安城的勛贵都涌到了登州，这里已经不是淳于家一家独到的局面。 但是抱上了楚王府大腿的淳于家，日子却是过的愈发的滋润。 虽然淳于家现在的主业是捕奴。 但是其他的生意也是或多或少都有涉及。 就比如登州城中的食盐零售，基本上就是都在淳于家的盐巴铺子里完成的。 这一次，大量的盐巴被运输到新罗，淳于家自然也能分到一杯羹。 「新罗人现在全面拥抱大唐，各路商家去到新罗经商，再也不用担心人生地不熟，会被人欺负了。 再加上朝廷的使臣带着上千精锐已经出发前往新罗，商家们自然也都纷纷行动了起来。 虽然新罗不算什么大国，但是怎么也算是人口几百万的地方强国，在大唐的番邦属国当中，算是小有实力的。 最关键是新罗人积累了几百年的财富，哪怕是百姓们口袋里并不富裕，刮一刮，还是能够刮出一层油水的。 再加上新罗王国大手笔的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两百万贯，国内不少贵族也跟着向大唐皇家钱庄借钱修建作坊，那里的商机肯定是非常多的。」 淳于难现在的格局自然也不同当日。 对于整个大唐四周的情况，他都是比较了解的。 没办法，虽然淳于家的主业现在是捕奴呢。 捕奴队现在虽然把主要的活动重点放在了天竺，但是朝鲜半岛和倭国人的地盘上，还是能够看到淳于家的捕奴队的身影。 要想自己的捕奴队能够安全的捕捉到奴僕，并且可以更容易的捕捉到更多的奴僕，这就要求淳于家对各个国家的情况都比较熟悉。 要不然，一不小心踢到了铁板，那就损失惨重了。 「确实是这样，衣食住行，不管是哪一方面，我们大唐相比新罗都有很大的优势。 只要把东西运输到金城，总有一样是新罗百姓需要的。 单单今天，我就看到了一艘运海盐的船只，一艘运输铁制农具的船只，还有一艘运输葡萄酒和茶叶的船只出海了。 第782页 这么大手笔的出海，哪怕是在我们登州，也是不常见的。 现在只是一个新罗人全面唐化，要是到时候倭国、百济、南北高句丽他们全部都有样学样的话，那么我们登州城岂不是会迎来一个新的巨大发展机会？」 淳于博自然是不希望淳于家一直把捕奴业当成是主业。 明明外面有那么多的商机，要是全部都错过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要全面唐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新罗人能够下这种决心，还是非常难得的。 其他的国家，估计在没有见识到新罗人得到好处之前，是没有办法下这种决心的。」 淳于难对于人心的把握还是非常准确的。 如果新罗王国通过全面唐化之后变得强大了起来，那么周边的国家自然会迅速的跟进。 但是如果因为全面唐化，新罗王国损失惨重，那么其他的王国自然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特别是全面唐化，就意味着王国里头当权者的一部分全力会被大唐拿走，其他国家自然就更加慎重了。 毕竟，不是每个国家都愿意自己的头上有一个太上皇的。 虽然名义上，大家都是大唐的番邦属国。 但是那真的只是名义上的。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登州是不是可以多开几趟定时出发去新罗港口的海船？我估计不是每一个商家都能拥有自己的海船，许多小商贩也想去新罗冒险，但是却是没有办法自己组建船队。 如果我们淳于家组建一支船队专门运输人员和货物，估计也能挣一笔小钱。」 淳于博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论起修建水泥作坊、蜂窝煤作坊之类的，他们淳于家没有什么优势。 但是搞运输行业的话，那么他们这个地头蛇的优势就再明显不过了。 「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 淳于难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就同意了淳于博的建议。 …… 「郎君，这段时间我们的青雀葡萄酒售卖的特别好，短短一个月已经出售了去年同期三个月的销量了。」 距离登州上百里外的一处府邸之中，李泰挺着个肥嘟嘟的大肚子，躺在一张摇椅上面打盹。 旁边负责青雀葡萄酒运营的管事，兴高采烈的进来汇报消息。 自从被贬之后，李泰曾经消沉了一段时间。 后面因为酿造葡萄酒，让自己创建的青雀葡萄酒成为了大唐销量最大的葡萄酒，他的精神状态恢復了不少。 如今，他对皇位已经没有任何幻想，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就是一个富家翁的命运了。 所以反倒是对于商业上的事情更加热衷了。 好在他做事很专，到现在为止，都是只从事红酒相关的产业。 葡萄种植到葡萄酒酿造，再到葡萄酒的售卖，他尽可能的让葡萄酒产业的整条产业链都握在自己手中。 这个目标，基本上也算是实现了。 唯一还没有达成的就是葡萄酒瓶子的生产制作。 使用了玻璃酒瓶子作为葡萄酒瓶，到目前为止，还是只有楚王府具备这个生产技术。 李泰倒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去生产，但是知道这个玻璃制作技术算是楚王府的核心技术，自己应该是不可能得到的。 「往年每个月的销量不是一直都比较平稳的吗？怎么最近一个月就变化这么大呢？」 李泰其实很聪明的。 只要他肯用心，许多事情他都是看的很通透，下面的人根本就瞒不住他。 「因为今天登州那里有不少商家买了我们的葡萄酒，运输到新罗售卖。在那里，似乎青雀葡萄酒非常受欢迎。」 「哦？我们青雀葡萄酒，也是时候推广到海外各地去了。特别是那些番邦属国，羡慕我大唐的繁荣，那就想办法把喝葡萄酒也跟大唐的繁荣扯在一起，让他们的勛贵带头去喝吧。」 李泰随口提出了一个建议。 管事的随后又说了些别的东西，就兴高采烈的领着自家郎君的指示去干活了。 第1327章 忙碌的新罗使臣 金胜强这段时间非常忙碌。 作为新罗王国常驻长安城的使臣，他的事情本来就比较多。 这段时间，金胜曼又安排了一支规模浩大的使臣队伍过来，金胜强的事情就更多了。 好在这些使臣队伍当中，大部分的都是各家勛贵子弟，只要想办法把他们安排到长安城各个书院学习，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观狮山书院他是没有能力安排进去的，但是国子监以及其他一些新成立的书院，那就问题不是很大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长安城各个书院也都慢慢的找到了自己存活的规律。 也都知道哪些东西是应该保密的，哪些东西是保密不住的。 就像是一些算学理论之类的东西，只要你把相关的东西发表在《科学》杂志上面，或者是出版了相关的书籍，你是没有办法避免番邦异族的人不去购买、不去看这些书籍的。 既然如此，李宽也就看开了。 除了一些偏向工业化的技术，是一定要保密的。 其他的各种理论，那就别想那么多了。 要是那些番邦异族的人看了大唐的算学书籍能够变得更加强大，那也就只能认了。 第783页 所以长安城中各个书院对于番邦异族的学员入学，适当的放宽了标准。 当然，入学门槛是放宽了，但是学费却是暴涨了几倍。 那些胡人想要免费入学，那是想都不要想。 你不缴纳个高于大唐学员几倍，甚至是十几倍的学费，是没有哪个书院愿意要你的。 当然啦，少数才华横溢的人才，自然是有书院抢着收留的。 「使臣，忙了一个多月，总算是把国内安排过来的大部分事情给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一些细节的商讨和落实了。」 金大棒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一塌煳涂。 他不仅要经常去大唐的礼部去沟通一些事情，还要跟作坊城的许多作坊掌柜沟通，看看怎么具体落实各个合作项目。 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两百万贯钱，金大棒自然是希望能够花到刀刃上。 「嗯，这一次大唐朝堂上下，整体上还是比较配合的。之前我还担心楚王殿下的人会从中作梗，不过没想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楚王殿下站出来说什么反对的话。」 金胜强可是知道李宽在长安城的影响力。 如果李宽强烈反对的话，那么新罗人想要的各种作坊和技术，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都得不到。 甚至新罗王国全面唐化的决定，也会没有办法落实。 「我们这一次是彻底的倒向了大唐，为此还牺牲了不少的利益。唐人不是最喜欢万邦来朝的那种景象吗？ 我们新罗王国这一次的行动，可是比什么万邦来朝都有说服力，哪怕是楚王殿下，也是不敢公然站出来反对吧？ 否则大唐朝堂上下，反对他的声音肯定会非常多。」 金大棒在长安城已经待了好几年了。 对于大唐的情况，他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整体来说，这还是一个爱面子胜过爱利益的国家。 虽然这种情况已经在慢慢的变化，但是根子上的一些东西，不是那么快可以立马变化的。 而对于现在的新罗王国来说，只要利益，已经不是那么在乎面子了。 要不然金胜曼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话是这么说，不过大唐最好的各种技术还是掌握在楚王府手中，如果他们不跟我们合作，哪怕是其他作坊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能够获得好处也是比较有限的。」 金胜强对于眼前的局面倒是看得很清楚，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嚣张的时候。 甚至不管是任何时候，都不是自己嚣张的时候。 在大唐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是知道大唐的强大。 这种强大，别说是新罗王国，就算是把朝鲜半岛上的所有国家聚拢起来，也不是对手。 正因为认清了这个事实，所以金胜强办事也是非常有针对性。 自己有希望争取的利益，那就尽量争取。 自己没有希望争取的利益，那就不要拿出来惹大家不开心了。 「嗯，使臣您说的对，在大唐商圈，还是楚王殿下的天下啊。像是我们最想要获得的造船作坊，大唐就没有任何一家愿意跟我们合作。 虽然花钱也能买到大唐的海船，但是想要自己制作，却是不被允许的。」 金大棒很是遗憾地说道。 「造船作坊就不要想了，你有不是不知道之前的事情，哪怕是我们偷偷的建立了，到时候也会不明不白的遭受火灾。 你去了解一下倭国的情况，人家四面都是海，但是却是一家造船作坊都没有。」 金胜强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还是能够看清现实的。 当初新罗的桑树种植区和造船作坊，不明不白的被人给烧了。 哪怕是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大唐干的，也没有谁敢说什么。 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从此以后，新罗人就知道丝绸和造船这两个行业是大唐的禁忌，其他国家不能染指。 事实上，除了丝绸和造船，金胜强也算是搞清楚了，瓷器和茶叶这些东西，也是大唐不希望其他国家发展的。 但凡是你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轻则不明不白的被人烧了。 重则…… 「嗯，使臣您说的对，大唐的产业那么多，有些他们不希望我们发展的，我们就先不发展了。 眼下把四轮马车作坊、蜂窝煤作坊和水泥作坊这些作坊先修建好来，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如果我们新罗王国能够跟大唐一样的发展速度，那么过个五年十年，我们肯定能够成为仅次于大唐的强大国家。 到时候就不是谁都能够随便欺负我们了。」 在金大棒眼中，遥远的大食帝国、法兰克王国这些偶尔在《大唐日报》上面出现的国家，是没有存在感的。 他们是真的强大还是假的强大，他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金城过来的那些贵人子弟，你回头再帮我约一下大家时间，我在点都德请大家吃个饭。」 虽然金胜强并不是很待见这些贵族子弟。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人不能轻易得罪，还是好好的招待一番吧。 估计这些人以后还得经常给他惹事呢。 第1328章 新的韭菜来了 二月二，龙抬头。 作坊城新一期的房子，已经定在这一天开盘。 不过，王富贵却是有点发愁。 第784页 作坊城这里的房子已经卖了好几年，前前后后已经卖出去超过了差不多一万套了。 虽然长安城的人口数量直逼两百万，但是对于房屋的需求，并没有那么旺盛。 当然，最关键还是作坊城的房价太高了。 一般人买不起。 要不然的话，再来一万套也是没有问题的。 大唐的人口不断向着长安城聚集，这个趋势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变化的。 「王爷，后天新的楼盘又要开售了，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销售情况不是很乐观。 作坊城的房价，在过去一年基本上都是横盘的状态，虽然没有怎么下跌，但是也没有怎么上涨。 如今长安城挣钱的机会很多，对于不少有钱人来说，把钱财拿去投资修建作坊，可是比买房要挣钱啊。 甚至是把钱投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一年下来，也比买房要挣钱呢。 甚至我听说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宁愿亏一点钱，也要把作坊城的房子卖掉，为的就是把钱财拿去大唐股票交易所投资各个作坊的股票呢。」 王富贵心情有点沮丧的来给李宽汇报着作坊城新房上市销售的准备工作。 很显然，他对作坊城这一期的房子没有什么信心，觉得到时候估计会卖不好。 甚至新房卖不好，会直接影响旧房的价格，甚至导致连锁反应也不奇怪。 毕竟，对于大唐百姓来说，一栋房子虽然很重要，但是如果明明有许多更好的挣钱方式的话，大家也不愿意把钱投到房产购买之中。 「就作坊城那点房子，哪能那么容易就供过于求呢。长安城那么多人，你只要多发掘一些潜在的购房者，让他们进入到我们的房市之中，这一期的五百套房子，自然就很容易售卖出去了。」 李宽对作坊城房子的信心，显然要比王富贵强很多。 在他看来，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华夏人，对于房产都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偏执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多了很多投资渠道，但是并没有什么投资是稳挣不赔的。 哪天大唐股票交易所来一波大跌，大家就知道什么叫做「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了。 「长安城的人口是很多，可是有能力购买我们作坊城的房子的人，还是比较少的。特别是这一期的楼盘，推的都是大面积的院子，随便一套房子都是要一千贯钱以上，普通百姓根本就不可能买得起呢。」 王富贵心中很是苦涩。 做下属的，最怕碰到这种情况了。 领导觉得事情很简单，你却是觉得难如登天。 这个时候，干好了是应该的，干不好就麻烦大了。 「五百套房子而已，这段时间长安城里不是来了不少新罗的勛贵子弟吗？哪怕是没有五百人，两百人总是有的吧？ 再加上去年番邦属国的一些勛贵子弟也陆续来到长安城求学，这些人都是非常优质的购房客户啊。」 很显然，李宽把那帮番邦属国的勛贵子弟当成是新的韭菜了。 作坊城是楚王府的发展重点，其中一半的面积是用来修建作坊，另外一半的面积用来修建房屋。 到现在为止，整个作坊城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一半的土地的开发，已经真正的形成了一座新城。 不过，很显然这还没有达到李宽的期望。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出现房子卖不动的情况啦。 「王爷，这些人口袋中是有一些钱财，但是他们一般都是来大唐求学或者游学，顶多待个三四年时间就回国了。 买房子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吸引力呢。」 王富贵显然也是知道长安城里的变化。 不过，他并不是很看好李宽的提议。 「怎么就没有吸引力了呢。你要让他意识到购买作坊城的房子，这不是在花钱，这是在投资挣钱。 你把作坊城最近几年的价格走势告诉他们，再把大唐皇家钱庄的购房贷款优惠政策告诉他们。 总之就是要让他们去作坊城购买房子，哄也好，骗也好，各种手段一起上。」 李宽对那些番邦异族的所谓贵族子弟，可没有什么好感。 这韭菜不割一波，对不起自己啊。 「那……那我再试一试。可能需要大唐皇家钱庄好好的配合一下。 这一次，新罗王国向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两百万贯，其他一些勛贵人家也有金额不等的借贷，他们对大唐皇家钱庄应该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李宽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直白了，王富贵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没问题啊。你要让这帮人知道，他们只需要支付一成的首付款，就可以买下价值上千贯的房子，过个几年等到他们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这些房子的价格可能已经翻一番了。他们相当于是凭空挣了上千贯钱呢。」 购房贷款对于大唐皇家钱庄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情。 不过一成首付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觉得还是有可能可以说服他们的。毕竟一成首付的情况，对于这些新罗勛贵子弟来说，应该是没有任何压力的。 这些人来到我们大唐，基本上都是携带了大量的钱财，不想被我们鄙视。」 王富贵听到李宽同意大唐皇家钱庄按照一成的首付方式去支持新罗人购房，心中立马松了一口气。 第785页 全款购房跟一成首付购房，这个给人带来的压力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万一到时候有人还不起房贷的话，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王富贵又有点担心了。 「呵呵，这些人都是有名有姓，有家有室的，谁还不起房贷，我们有的是方法让他们还得起。」 要是碰到大唐自己的百姓还不上房贷，那还真可能是一件麻烦事。 但是对于李宽来说，新罗人还不上，那还真没有什么压力。 不说到时候可以闭着新罗使臣府的人去把这个款子出了，就是大唐驻扎在金城的一千名精锐，就可以直接上门催债。 到时候要还的可就不是只有房贷了。 「那我明白了，等会我就去一趟大唐皇家钱庄，然后再去新罗使臣府走一趟。 那个金胜强，应该还是比较识相的，如果他能够配合帮忙劝说那些勛贵子弟来买房，效果应该会更好。」 第1329章 触动 新罗人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要说谁的压力最大，百济绝对是算一个的。 虽然当初在应对高句丽的时候，他们两个国家也一度联手。 但是高句丽这个强国，早就灰飞烟灭了。 这个时候，两个国家原本存在的各种矛盾，自然而然的就又冒了出来。 特别是百济被倭国人欺负，侵占了一部分国土，但是新罗人却是无动于衷，没有给百济任何的帮忙。 这两个国家曾经的友好关系，实际上名存实亡了。 当然，在如今的半岛背景下，他们倒也不至于兵戈相见。 「使臣，现在整个长安城的商家，都在想着怎么跟新罗人做生意，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要是我们百济跟新罗有了什么冲突，大唐肯定是站在新罗人那一边的啊。」 百济使臣府邸，燕洪面露担忧的跟沙宝交谈着自己的意见。 他们两也都算是大唐通了，在长安城已经驻扎了好几年。 但是正因为熟悉长安城，他们更是知道各种各样的商业合作背后，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在大唐，上了规模的作坊和铺子，往往背后都有勛贵世家的影子在里头。 单纯平民百姓的作坊能够做的规模那么大的，还是比较少数。 也就是这几年在观狮山书院和楚王府的扶持下，出现了一些普通人的作坊也发展壮大的事情。 放在二十年前，这种情况是很难出现的。 「新罗人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两百万贯钱，这比我们整个百济一年的赋税收入都还要高。 有了这么多的钱财，他们直接可以从大唐购买许多的东西。 商人都是追逐利润的，新罗人手中有钱，愿意买东西，自然而然的就有更多的商家去跟他们合作了。 要想改变这个局面，除非我们也能给这些商家带来许多利益。」 沙宝对如今的状况倒是看得很清楚。 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单纯的依靠个人的努力是不可能改变局面的。 「金胜曼掌权之后，新罗上下都发生了挺大的变化。如今又有了全面唐化的事情，完全是一门心思的抱着大唐的大腿，也不怕被唐人给吞併了。 不过他们既然可以向大唐皇家钱庄借钱，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呢？ 像是水泥作坊的修建，蜂窝煤作坊的修建，这些作坊对于我们百济来说，也是非常需要的。 如果能够吸引大唐商家来百济发展的话，应该也能给我们带来不少的好处。」 燕洪显然是有点眼红新罗人的招商引资工作。 这么多的大唐商家愿意去新罗修建作坊，愿意去新罗做生意，哪怕是背后付出了许多代价，也是值得的。 「大唐皇家钱庄又不是做慈善的。新罗人能够借贷两百万贯，那是因为他们把新成立的市舶都督府的市舶税给抵押给了大唐。 所有新罗商家缴纳的市舶税，到时候都是直接缴纳到由唐人为主的市舶都督府手中。 这个情况，在我们百济是没有办法做到的。除非你有信心说服国内的那些贵人们，也跟新罗一样实行全面唐化。」 沙宝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燕洪的头上。 国内那些人是什么样子，他自然很清楚。 百济的国家不大，在朝鲜半岛上原本就是比较弱小的存在，要不然倭国人也不会去抢占他们的国土。 但是百济国家虽然小，国内的势力却是五花八门，根本就没有办法拧成一股绳。 哪怕是百济的国王，也没有办法完全指挥所有的势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百济更像是一个各个城池组成的联邦。 在有外敌入侵的时候，大家勉强还能一心一意的对外。 一旦没有了外面的强大威胁，那就开始内耗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任由新罗人这么搞下去的话，到时候国内那帮人可能又要怪罪我们了。」 燕洪心情很是复杂地说道。 「跟各个商家接触，给他们介绍一下百济国内的情况，这自然是很有必要的。 作为百济使臣，我只要把我能够做的事情做好了，剩下的就无能为力了。 那个楚王府的王富贵，不是跟大家提到过，说是大唐皇家钱庄可以给我们一些借贷的优惠吗？ 哪怕是不能以百济的名义借贷大笔的资金，我们自己个人借贷一个几千贯，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第786页 大不了我们就依靠自己借贷的资金去引入一部分的作坊，这样个人的利益得到了保障，百济也能获得好处。」 沙宝的这个提议，让燕洪眼前一亮。 自家使臣还真是厉害，既然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啊。 「但是我听说大唐皇家钱庄的钱，其实没有那么好借贷啊。要么需要有抵押物，要么需要有足够的身份地位。」 在大唐待了这么久，燕洪自然知道大唐皇家钱庄运行的规律。 「你说的没错，抵押物我们自然是没有的，但是作为百济使臣府的人，我们的身份地位还是有一点的。 当然，凭藉着这一点，我是应该可以借贷到几千贯钱，你们的话估计有点难度。 但是大唐皇家钱庄借贷出去的钱财，如果是用来购买作坊城的房屋的话，那么就会宽松很多。 大不了到时候你就以购买作坊城房子的名义去把钱财借贷出来咯。」 沙宝这话，让燕洪松了一口气。 按照这个提议，整个使臣府的人都能得到好处。 哪怕是到时候国内有人追究起来，那也是法不责众。 这几年，国内也有不少的勛贵子弟来到长安城求学，很多也都是居住在使臣府邸。 要是把他们也拉下水的话，那么问题就简单许多了。 「正好我听说作坊城明天就有新一期的五百套房子开售，我们可以过去看一看。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每个人都可以直接先买一套。 按照我对作坊城售楼处的了解，他们对于购买了自己房屋的客户，服务还是非常周到的。 哪怕我们不是唐人，也不会在作坊城受到鄙视。」 对于作坊城售楼处来说，客户就是上帝。 这个理念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是意思还是领悟的非常到位的。 建造成本那么低，但是售价却是那么高。 几乎每一套房子都是暴利啊。 所以作坊城售楼处的伙计，工钱也是很高的。 只要钱给到位了，服务自然就做的好了。 「嗯，多带几个人一起去看看。人多指不定优惠会更多呢。」 沙宝这话，算是给百济使臣府邸明天的购房之行定下了基调。 第1330章 卖房三要素 王富贵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在得到李宽的一番点拨之后，立马就开始了自己的售房之旅。 作坊城新楼盘开业这天，王富贵撸起袖子亲自上阵，带着几百名新罗、百济、南北高句丽、林邑、倭国等国的使臣、勛贵子弟，在作坊城售楼处先是好好的讲解了一番作坊城的地理位置优势，然后又把即将开售的房屋的特点给介绍了一遍。 「对于诸位来说，只要购买了这里的房子，那么你们的孩子就可以直接进入到未来之星幼儿园和未来之星小学上学。 你们要清楚，在这幼儿园和小学里面上学的，很多都是我们大唐的勛贵、高官的子弟，就是我们楚王殿下的县主和郡王，也都是在这里上学的。」 东亚本来就是属于大儒家文化圈，大家对于教育的重视是一如既往的。 一千多年以后有用的学区房口号，放在这个时代一样有效果。 哪怕是王富贵的这一招已经快要用烂了，但是今天放出来对付这边番邦属国的人，还是非常管用的。 「高郎君，我听说楚王殿下的永平县主，确实是在未来之星小学上学，王掌柜这话倒是没有假呢。」 人群之中高木在自家使臣高鹏面前轻语了几句。 作为南高句丽的使臣，他们对于大唐有着更加不一样的感受。 在汉城外面，现在都还有大唐水师驻扎呢。 租界这个概念，也是最早在汉城和平壤两个城池出现的。 所以他们更加想要跟大唐靠近。 要不是全面唐化的政策不是他们两个人能够说了算，估计早就跟新罗人那样了。 没看到金胜强这段时间那么风光吗？ 全面唐化之后，国内到底能不能获得好处，他们都还不是很确定。 但是对于身处大唐的使臣来说，却是绝对有好处可以捞取的。 「嗯，不过我听说未来之星幼儿园和小学已经有好几所分校，我们哪怕是买下了这里的房子，也是不见得有机会让孩子跟永平县主他们一起上学吧？」 高鹏毕竟是在长安城待了好几年的老人。 对于大名鼎鼎的未来之星幼儿园和小学，还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那当然，王掌柜只是说了一个概念，大家只不过是有机会跟大唐的王公贵族子弟一起上学，但是真正的机缘，就要看各人的造化了。 但是哪怕是学校里面只有几个人有身份地位的人家的子弟，我们其实也是挣了啊。 那些唐人，哪怕是普通百姓，看我们的眼光都是充满了鄙视，勛贵子弟就更加不用说了。 如果能够跟大唐的勛贵子弟的后代建立上联繫，那么对我们的孩子肯定是很有好处的。」 高木显然是准备出手的，不过他希望拉上高鹏一起。 「嗯，先继续听一听王掌柜的说法吧。」 「为了让大家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这一次我们跟大唐皇家钱庄专门採取了一个特殊的合作，大家只需要花费一成的首付，就能拥有作坊城的这些豪宅。 第787页 并且是不需要任何抵押的，这种优惠条件，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呢。」 王富贵说完了学区房的概念，紧接着又在那里讲授贷款的优惠条件。 不是说这些人没有能力全款买房。 但是大家携带的资金毕竟还是有限的，要是没有贷款的话，对于很多人来说，就相当于拿出了全部身家去买房，这个决心是很难下的。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只需要付出一成的首付，以后每个月按时还款就行了。 压力一下子就减轻了很多。 「使臣，我觉得观狮山书院售楼处这一次似乎确实挺有诚意的，如果他们的价格没有明显上涨的话，我是准备买一套了。」 王富贵的话，让高木下定决心要出手了。 「我听说这一次的房子，面积都比较大，哪怕是按照现在的房价，普通也都要去到一千贯钱，这可不是小数目。高木，你想好了吗？」 高鹏为人比较纠结。 虽然这些年他也捞了一些钱财。 每次给大唐官员送礼的时候，他都是送出去一百贯钱，却是对国内说送出去了一百二十贯钱，自己要黑掉一部分。 但是他花钱却是有点抠抠搜搜的。 主要是不想让大家感受到自己很有钱。 其实，他这完全就是心理上在作怪。 整个南高句丽使臣府邸的人，谁不知道自家使臣身家丰厚，这些年捞了不少钱啊。 「看起来是不少，但是只需要一成首付的话，就不算很多了。我觉得买起来并不是压力很大。 再说了，大唐的皇帝陛下现在基本上都是在颐和园办公，三省六部的衙门，很多也已经搬到了作坊城这里。 如果我们还一直住在长安城里头的话，沟通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方便呢。」 高木这个理由，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高鹏最终还是决定等会也买一套房子。 「这一次的房子，我还有一个消息要跟大家透露。朝廷现在已经在修建长安城到洛阳城的铁路了，未来也会修建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 而在我们这些房子的附近，就会有一个火车站，到时候大家不管是直接回长安城，还是要去到大唐其他的州府，都是非常的方便。」 学位、贷款、交通。 王富贵把卖房的套路全部都用上了。 效果自然是槓槓的。 「王掌柜，您不用再介绍了，直接公布每栋房子的售价，让我们选房吧。」 「对啊，我已经决定准备买一套，是不是先定下来就可以先选择选房啊？」 「王掌柜，全款买房的话，有没有什么优惠啊？」 很快的，不知在谁的带领下，人群之中就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声音。 这买房子，氛围很重要。 在售楼处里头，一旦氛围起来了，本来就已经有点心动的目标客户，立马就会冲动起来。 本来还想着好好的想一想优点和缺点，看看到底有没有必要购买。 但是看到其他人那么积极的买房子，自然也是坐不住了。 大家都害怕好的位置的房子被被人先选走了。 这么一来，花费了同样的钱财，却是买到了不一样的房子，大家心中肯定会有一些后悔的。 所以作坊城售楼处的氛围，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这个气氛一起来，五百套房子根本就不算多。 只不过花了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全部售空了。 个别人想要买两套还买不到呢。 看着眼前的场景，王富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作坊城的房子，没有想像的那么难卖啊。 第1331章 有点过热的股市 「楚王府这帮人做事，太过分了吧？」 作坊城售楼处闹哄哄的把五百套大户型房子全部给出售给了各个番邦属国的人员，还给大家画了一堆大饼。 这个消息，自然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 「长孙兄，原本我还觉得作坊城的房价，估计是终于迎来了拐点了。 一旦这一期的房子不好卖，之前的二手房屋交易价格，立马就会跟着下降。 但是王富贵生生的把这些原本大家都不是很看好的房子，全部都卖出去了。 虽然价格没有什么明显的上涨，但是能够维持现在的价格，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最关键是这么一来，大家对作坊城的前景，可能又开始看好了。」 高瑾也是有点不爽，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 「李宽把一帮勛贵家中的子弟拉倒未来之星幼儿园和未来之星小学里面，然后频繁的把这些学堂拿出来作为售房的炒作概念，如今更是提出了所谓的学区房的说法，为了挣钱，实在是不择手段啊。」 长孙沖研究楚王府这么多年，对于作坊城如今出现的情况，可谓是一眼就看清楚了背后的手法。 但是偏偏人家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类似的手段，就是能够把房子给高价卖出去。 就以现在的价格来看，作坊城的新房，只要出售一套，几乎都是利润，成本低的可怜。 后世的房子为什么那么贵？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地价。单纯的建筑成本，一平方米有个一千块钱，基本上就够了。 哪怕是你修建的再豪华，也去不到一万块。 第788页 当然，不含装修。 这种情况下，十几万、二十几万一平米的房子，难道是因为建筑质量好吗？ 原因自然是在土地价格上面。 毕竟，面粉都涨价了，面包不可能价格不动的。 但是对于作坊城来说，他们的土地是当年几乎以不要钱的成本来获得的，现在却是能够卖出去那么高的价格。 其中的利润，哪怕是大唐皇家钱庄这样的金融机构，都是比不上的。 「这些蛮夷也真的是傻啊，楚王府的那点手段，只要稍微多想一想，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啊。现在乖乖的贷款买房，到时候就会发现没有王富贵说的那么好。」 高瑾虽然这么抱怨着，但是根本改变不了结局。 人家王富贵如今已经开始安排人规划新的一期房屋的修建了。 …… 「于师，听说昨天作坊城售楼处一日之间就有五十多万贯钱入帐？哪怕是印刷汤圆的作坊，一天也印刷不了价值五十万贯钱的唐元吧？」 东宫之中，李治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这个事情应该基本上是真的。作坊城的那些房子，都是明码标价的，李宽也不会给那些番邦属国的人什么优惠。」 于志宁沉默了一会，没有否认。 李治问这个问题，于志宁自然会想的比较多。 前段时间，自己可是信誓旦旦的说鲸油灯会很有前途，但是折腾了一顿之后，发现完全干不过煤油灯。 眼看着继续折腾下去会更惨，于志宁跟李治请示之后，果断的把这些钱财转移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投资之中，这才稍微挽回了一下局面。 毕竟从年初到现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不少股票，走势都非常的不错。 「于师，你说如果我们也在城外找一块地，然后修建跟作坊城差不多风格的房子，能够卖出好价钱吗？」 房地产的暴利，李治算是有了彻底的感受。 虽然长安城中，不是没有其他人家去做这一个行业。 但是到目前为止，其他人加起来挣的钱都没有楚王府的零头多。 有点不信邪的李治，显然想要在房地产行业分一杯羹。 「太子殿下，当务之急，其实还是要彻底取得陛下的信任，取得朝中大臣们的信任。 虽然钱很重要，但是其实也不是万能的。 现在少挣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等到陛下百年之后，整个大唐都是太子殿下您的。」 于志宁这话，显然是不同意李治进入房地产行业了。 失败一次两次就算了，要是李治不断委託自己去做事，但是自己却是总是失败的话，那么绝对会影响自己的威信的。 到时候，要是失去了李治的信任，那个损失可就大了。 所以于志宁想要从根子上杜绝这样的事情。 毕竟，商业并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嗯，于师说的对，现阶段能够把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钱财处理好了，就已经很不错了。」 李治也是聪明人，于志宁是什么意思，他自然一下子就感受出来了。 所以倒也没有强求他。 …… 刘大娘最近的心情很不错。 连带着拿着扫帚扫地的姿势，都轻飘了不少。 「张屠夫，我昨天买的长安精工，又上涨了三个点。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升职了两成多了呢。」 路过张屠夫的猪肉铺子的时候，刘大娘忍不住跟这个老熟人显耀了一下。 「长安精工的这点涨幅不算什么，我那个永久自行车作坊的股价都已经上涨三成多了呢。 当时我还跟你说一起买永久自行车作坊，你还不愿意，这一下就相当于少挣了十个点呢。」 凡尔赛嘛，谁不会啊。 张屠夫跟刘大娘也是十来年的老熟人了。 「你要这么说，早知道我们都应该去买七里香酒铺的股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已经翻了一番了，涨的比我想像的要厉害多了。 当时我还听谁说《财经日报》上面还专门有人推荐了酒水相关的股票呢。」 刘大娘听了张屠夫的话，立马抛出来一个让两人都有点郁闷的话。 不管是涨价两成多还是三成多，跟翻一番相比，差距都还是非常明显的啊。 要是当初买了七里香酒铺的股票，现在就相当于多挣了十几贯钱呢。 这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正常情况下，刘大娘需要不吃不喝也要好几年才能挣到呢。 哪怕是对于张屠夫，这也是好几个月的利润。 「今年的大唐股票交易所，真的太火爆了，短短几个月，指数就已经上涨了一成多了。」 一个扫地的大娘和一个卖肉的屠夫，就这么在西市上聊起了股票的事情。 场面让人感到有点恍惚。 第1332章 过热的资本 令狐无疆最近的日子过的非常潇洒。 御史台那边，他是一天都不见得去一趟了。 有杨本满罩着，倒也没有谁去找他的麻烦。 「杨御史，最近一个月，令狐投资公司筹集到的资金，比之前上涨了一倍有余，这个幅度，有点夸张了啊。」 昨晚在平康坊销魂了一晚上的令狐无疆，今天难得的头脑变得清醒，来到御史台找杨本满商讨事情。 第789页 钱这个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但是对于一个相对普通的人来说，钱太多了，有时候反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哪怕是这些钱大部分都不是令狐无疆的，也让他有点手足无措了。 「进入到贞观二十年之后，各个衙门许多胥吏和官员都发现放在你令狐投资公司里头的资金，在去年居然涨了三成多。 虽然对于几贯钱来说，上涨三成多可能不算什么。但是有些人一下放了几百贯到你那里，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上涨了三成多，其实已经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数据了。 要知道，现在大唐皇家钱庄的存款利息，一年折算下来，好不到半成呢。 对于手头不紧张的人来说，与其把钱放在大唐皇家钱庄，倒不如放在你这里。 最关键是你这么一搞，长安城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七八家跟你类似的投资公司了，把这股钱生钱的游戏，炒作的愈发火热。」 杨本满最近一直在不断的完善自己的书籍，对于这种涉及到许多百姓的投资场景，自然也是有深入研究的。 很显然，如今的长安城，已经兴起了一股投资风潮。 有些人把钱财投入到作坊城，用来修建作坊，往往能够收到非常不错的收益。 不过开设作坊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比较有压力，比较难下决定的事情。 可是把钱投入到令狐投资公司这样的地方，自己并不需要额外的操心什么，就能收穫非常不错的收益，这样的事情，大家做起来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就像是后世的百姓一样，虽然鼓吹万众创业，但是真正要让每个百姓都尝试一下创业的味道，还是非常有困难的。 但是一旦股市或者基金火爆，万众投资股市和基市，这却是一点也不难。 甚至在每一次的股灾来临之前，都会有一次万众投资的场面。 当你发现身边原本不关注股市的人，已经开始买股票，讨论股票，甚至媒体上不断有报导清洁工都开始搞投资的时候，那就是你空仓退场的时候了。 遍数华夏那么多年的股票投资市场，但凡是出现这样的局面，就是盛极而衰的转折点要来了。 区别只是每次的转折时间长短不一而已。 很显然，长安城现在的股票市场，就已经到了连西市的刘大娘都开始开户投资的时候了。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的作坊虽然越来越多，但是整体上来说，新增的节奏都是非常稳定的。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进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资金却是不断的在增加，这应该是股票价格不断上涨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令狐无疆对于现在的局面，自然也是有进行深入思考的。 自己是要进一步拓展实业，还是要考虑收手，现在他有点难以抉择。 「那是当然，市面上大家每天拿出来出售的股票就那么一点，但是买的人却是在增加，自然而然的，大部分作坊的股票价格，就要上涨了。 而大部分的股票价格都开始上涨的时候，手中持有股票的百姓，往往又不愿意卖了。 这么一来，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能够交易的股票数量无形之中又变少了很多。 买的人增加了，卖的人减少了，股票的价格不涨才奇怪了。 你看像是永久自行车作坊、金太打铁作坊，金太链条作坊，还有那朗清钟錶制作所之类的股票，少则上涨了两三成，多则翻了一番。 过年到现在才过了多长的时间啊，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变化，难怪很多以前不关注大唐股票交易所的人，这段时间都开始讨论起了股票的事情。」 杨本满之前的主业一直都是杨氏茶叶作坊，基本上没有怎么涉足其他产业。 顶多他就是再炒炒房，额外的给自己挣一些养外室的钱。 但是面对越来越火，挣钱越来越容易的大唐股票交易所，他都有点忍不住想把杨氏茶叶作坊拿去上市交易了。 只需要少少的拿出两成的份子，杨本满觉得自己就有希望入帐几万贯，甚至是十几万贯钱。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现在就是这么火热。 特别是对于一些大家耳熟能详的作坊的股票，更是有许多人去购买。 「按照《经济日报》的说法，每一支股票都有其内在价值，只有相应的作坊不断努力，研究出新产品，降低现在的产品成本，拓展市场份额，它的内在价值才会不断增加。 可是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各个作坊的内在价值根本就不可能同时大幅度的提升。 眼下这个情况，我感觉有点虚呢。」 令狐无疆好歹是天天厮混在资本圈中的人物，对于一些东西的敏锐性，还是比较高的。 「如果任由现在这个局面发展下去，估计到年底的时候，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所有的股票，估计都要翻一番了，有些甚至可能要涨好几倍。 这么一个情况，着实有点让人感到不正常。 最关键是百姓们发现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不劳而获就能挣到那么多的钱财，心态都会发展变化。 我听说御史台就有几名管事，如今丢无心工作，整天泡在大唐股票交易所呢。」 杨本满的话语之中，也有了一丝的担心。 他知道自己能够看透的问题，长安城中，肯定也有人能够看透。 第790页 那么面对这样的局面，大唐股票交易所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杨本满有点担心。 「嗯，我准备从明天开始，限制大家在令狐投资公司里头投钱。现在手头上的钱都还有几万贯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去，再收下去，我心中都没有谱了。」 令狐无疆思索了一下，做了一个决定。 第1333章 辞职炒股的贺昌毅 贺昌毅是观狮山书院经学院毕业的学员。 毕业之后，他没有留在观狮山书院当教谕，也没有进入到楚王府的相关产业，反倒是机缘巧合的去了曲江书院旗下《曲江日报》当了一名写手。 作为仅次于《大唐日报》和《长安晚报》的大报，《曲江日报》的影响力其实也是比较大的。 只是在老大和老二的强势之下，显得好像没有那么厉害。 贺昌毅刚刚进入到《曲江日报》的时候，倒也非常的努力。 短短一年时间里，就在长安城报界闯出了一些名气，这倒是让他的二叔贺勤劳颇为开心。 不过，这段时间他却是有点烦恼。 「昌毅，《曲江日报》的工作，在长安城里头算是一个比较有体面，也颇有地位的工作，你为何一意孤行的要辞掉这份工作？」 刚刚听说自家侄子如今居然辞掉了工作，每天就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厮混，贺勤劳的心情别提有多郁闷了。 作为御史台有名的头铁御史，贺勤劳虽然不能说是两袖清风，但是绝对对得起殿中侍御史这个位置了。 这么一来，直接的后果就是贺家没有什么钱，生活相对比较拮据。 贺昌毅作为贺勤劳的侄子，从小就父母双亡，寄居在贺勤劳家中。 基本上，贺勤劳是把他当成儿子养的。 可是这个侄子，并不是很争气。 从小到大都没有显露出多么厉害的才气，更不用说与贺勤劳相比。 所以除了最开始的几年，贺勤劳希望贺昌毅在官场上有所作为，成为超越自己的存在。 到了后面，就变得只希望他能够有一个不错的去处，过上一个优渥的生活就可以了。 进入到观狮山书院经学院之后，后面又顺利的去到了《曲江日报》，成为一名小有名气的写手。 贺昌毅的发展，其实已经有点超过了贺勤劳的期待。 所以他是非常满意的。 现在各个报社的写手，可是一个颇为让人羡慕的角色。 不少作坊的掌柜，或明或暗的都有点讨好这些写手。 特别是《大唐日报》、《曲江日报》这些影响力巨大的报纸的写手。 不客气的说，除非到了贺勤劳这种级别，否者一般的御史对于作坊掌柜的影响力，都还没有贺昌毅这些报社写手来的高。 不说各个作坊举办的活动，都是有车马费给的，就是哪天这些写手想要搞钱了，其实也很简单。 只要抓住人家的把柄，深入调查一番，然后有意无意的把消息透露给人家，自然就有人送上大把的钱财来息事宁人。 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合法的事，但是《大唐律》上也没有禁止。 毕竟，他们只是私人的报社下面的员工，并不是朝廷衙门的官员。 你就是弹劾他们徇私舞弊，贪污受贿，都找不到条款来适用。 这个情况，一直到了后世二十一世纪，才稍微有点改变。 「二叔，不管是在《曲江日报》的工作也好，还是我现在的情况也好，其实重点是能不能挣到钱，能挣到多少钱。 您别看那《曲江日报》的工作看起来很舒服，不管去到哪里都能得到各个掌柜的奉承，其实那些工作也没有那么好做的。 《曲江日报》是每天都要发行的，这就意味着我们这些写手写得文章，对时间要求非常的高。 再加上长安城中各个报社的竞争特别激烈，各种消息都是收到之后尽可能的第一时间就发表出去，要不然就被人抢了先了。 这么一来，我们往往上午出去採访，下午就要在报社赶稿子。 一篇大家看到的稿子，需要在内部经过好几轮的确认和修改。 如果报导上面的内容是下午才知道的，那么可能要等到三更半夜才能把最终的稿子定下来。 要是偶尔这样子，那也没有什么。可是每天都是这么干活，谁受得了啊？ 农夫家中的驴，也没有这样干活的啊。」 贺昌毅自然知道自家二叔肯定会找自己谈话。 所以心中早就有了准备。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又有哪个工作是不辛苦的？不说其他的，就拿二叔这个殿中侍御史，每天天还没有亮就要起床，准备参加朝会。 让后朝会上还要聚集会神，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弹劾的。 下了朝会之后，指不定还会因为之前弹劾了某人而遭到各种各样的报復。 但是你二叔我不也干的好好的嘛。」 贺勤劳觉得自家侄子是没有吃过真正的苦，《曲江日报》写手这么好的工作，他说不干就不干了。 要是他从《曲江日报》跳槽到《大唐日报》，或者是六部的哪个衙门之中，那贺勤劳自然是没有意见。 但是辞掉了工作之后，哪里都不去，整天就在大唐股票交易所厮混，这是贺勤劳不能接受的事情。 第791页 「那不一样，二叔，对我来说，工作不就是挣钱吗？《曲江日报》的写手工作，虽然每个月能够带来不菲的收入，但是那也只是相对普通百姓来说。 跟长安城的勛贵富商比起来，那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今年过年到现在，单单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中持有的股票上涨的价值，就已经超过了我去年一整年的工钱了。 按照这个节奏下去，等到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未来十几年的工钱都给挣回来了。 并且，我现在基本上只要每天去大唐股票交易所转一转，跟大家聊聊天，偶尔买入卖出一些股票就行了。 每天没有什么压力不说，花费的时间也非常少。这不比以前《曲江日报》的工作好很多吗？」 贺勤劳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让贺勤劳感到和受打击。 「昌毅，大唐股票交易所的钱，不可能每个月都那么容易挣的，以前也有不少人在里面亏了大钱，甚至有人直接跳楼的。」 「二叔，你都知道，那是以前！现在时代不同了，依我看，您也赶紧去开一个户，把钱放进去随便买几支作坊的股票，挣的钱绝对比你的俸禄要高。」 贺勤劳：…… 贺勤劳本来是想要劝说贺昌毅的，但是没想到最终对方确实劝说起了自己。 第1334章 好久没有被人弹劾，有点不习惯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 颐和园中，跟往常一样进行着大朝会。 这种一个月才举办一次的朝会，李宽还是尽量会抽空出席的。 虽然他对于每天那么早上朝很有意见，一个月也不会去几次。 但是为了及时把握朝堂上的动静，大朝会的时候李宽还是会来的。 不过，像是这种大朝会，往往并不会真正的谈论什么大事情。 自古以来，越是重要的事情，往往都是在小规模的讨论的时候确定下来的。 今天，兰和跟往常一样，来了一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不过，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听到殿中「咳咳」两声，殿中侍御史贺勤劳往前走了一步。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起奏！」 「贺爱卿但说无妨！」 李世民看到一向是比较少喷人的贺勤劳站了出来，忍不住正了正身子。 这几天，难道外面有发生了什么大事？ 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啊。 「微臣弹劾大唐股票交易所祸乱人心，扰乱秩序，毁我大唐根基，实在是数千年来少见的祸害之物。 自从大唐股票交易所出现之后，长安城中许多人都幻想着不劳而获，想着一日暴富，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待着炒股，也能过上富家翁的生活。 而一些不良报纸在旁边煽风点火，渲染谁谁谁通过大唐股票交易所，只靠着几贯钱的本金，然后大着胆子找大唐皇家钱庄借贷，如今已经变成家财万贯的人物。 长此以往，我们大唐的官员、匠人、百姓，都会痴迷于股票交易，痴迷于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实在是贻害无穷啊。 陛下，微臣恳请陛下下旨取缔大唐股票交易所，不允许百姓们参与到作坊的股票交易之中，更加不允许百姓们依靠借贷去想着一日暴富。」 贺勤劳清澈的声音响遍了大殿。 不过，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一次没有谁站出来支持他，但是也没有谁立马站出来反对他。 在以往的各种弹劾当中，这种局面算是比较少见的。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贺勤劳弹劾的不是个人，而是一个机构。 这在过去几年当中，也算是非常少见的。 大家一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大唐股票交易所是李宽搞出来的东西。 所以这个时候大家还是习惯性的在殿中张望，看一看李宽会有什么反应。 「宽儿，贺爱卿的话，你怎么看？」 御座上面的李世民，自然不会立马答应或者反对贺勤劳的提议。 这个时候，他也想要听一听李宽这个大唐股票交易所创建者的意见。 最近一年，大唐股票交易所在长安城百姓的生活中，影响明显变大了。 而最近一个月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屡创新高，李世民也是知道的。 这个事情有点不正常，但是有没有贺勤劳说的那么夸张，李世民也不是很确信。 「陛下，凡事有利必有弊！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存在，为各个作坊的发展提供了资金，为各个作坊掌柜提供了新的融资渠道，对于大唐工商业的发展，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放在大唐的发展史上，大唐股票交易所绝对是有功劳的。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也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门口的牌匾中说警示的话语，所以对于百姓来说，大唐股票交易所是一个投资的渠道，但是这不是稳挣不赔的生意。 微臣不是很清楚贺御史为什么说大唐股票交易所是祸乱人心的所在。 要我说，大唐股票交易所是大唐发展的助推器，绝对不可以取缔。」 这种场合，李宽自然是要旗帜鲜明的支持大唐股票交易所。 要不然的话，等会立马就会有更多的人跳出来跟风反对。 虽然楚王府没有通过大唐股票交易所获得多少的利益。 第792页 但是股票交易所对于大唐商业发展的促进作用，秦协道是很清楚的。 他绝对不允许贺勤劳把它毁掉了。 好在李世民本身也是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得利者，皇家内帑在交易所的不少作坊之中都有股份呢。 去年底，依託于内帑的大唐皇家投资公司，更是低调的挂牌成立，还专门聘请了王有才和陈斌作为顾问。 这要是一转身朝廷就把大唐股票交易所给取缔了，那就搞笑了。 「楚王殿下，作坊城的各个作坊如果需要变卖自己的股份，完全可以找到大唐皇家钱庄进行抵押，不用大唐股票交易所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一旦让普通百姓远离了大唐股票交易所，许多杯具就可以避免。」 李宽的话刚说完，贺勤劳就出言反驳。 当然，他知道发展工商业是李世民和李宽都支持的事情，他要是直接表示反对，那么最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贺勤劳巧妙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唐皇家钱庄之中。 「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在满朝文武的努力下，我大唐的国力如今是蒸蒸日上，百姓们手头上的余钱也越来越多。 如果不给百姓们手中的余钱找一条投资的渠道，那么各个赌坊的生意就会变得兴隆，大家对于钱财贬值的焦虑就会变盛，甚至许多百姓心中会变得焦虑。 我不否认大唐股票交易所还有一些规章制度需要不断完善的，股票交易的赋税徵收也有待加强，甚至给各个买入股票的百姓传输正确的炒股思想也还需要努力。 但是，这绝对不是废除大唐股票交易所的理由。」 贺勤劳这个殿中侍御史在大朝会上弹劾大唐股票交易所，李宽自然不能完全迴避不管。 怎么说也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嘛。 要不然到时候御史台隔三岔五的找麻烦，也挺让人感到噁心的。 「宽儿说的没错，朕也听闻了一些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弊端，不过它给大唐的发展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 李世民这个话，基本上就算是支持李宽了。 这也是朝中许多人意识到了的结果。 真要是御史台弹劾一下，就能把某个机构给搞没了。 那么不需要几年，估计三省六部就没有几个部门能够存在了。 第1335章 政策变动风险 「于师，今天朝会上贺勤劳弹劾大唐股票交易所，导致今天不少作坊的股票价格都有所下跌，东宫现在所有的钱财几乎都用来购买股票了，是不是要考虑提前售卖一些出去，让收益落到口袋里？」 李治每一天的朝会都是会参加的，今天的大朝会自然也不例外。 嗅觉还算比较敏锐的他，一下子就从朝会之中感受到了股票交易在未来一段时间可能面临的风险。 「太子殿下，不管是陛下还是楚王殿下，都充分认可了大唐股票交易所存在的意义，所以朝廷是绝对不会取缔的。 再说了，如今不管是作坊城的那些掌柜，各个世家和勛贵也都或多或少的有作坊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 这要是取缔了大唐股票交易所，这些作坊已经售卖出去的股票算什么回事？ 这些人还想继续售卖股票来套现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大家也就知道楚王殿下不会允许御史台把大唐股票交易所给搞黄，所以今天朝会上才没有太多的人站出来反对贺勤劳的提议。」 已经尝试到了投资大唐股票交易所的甜头的于志宁，怎么可能愿意同意李治的提议？ 虽然不管是挣钱还是亏钱，最终都是东宫的钱。 但是对于于志宁来说，这可是关系到自己威信的事情。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不仅没有挣到钱，反而亏本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这条挣钱的路子，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捨弃？ 「我也相信大唐股票交易所是不会被取缔的，但是这么一折腾，多少应该会有一些影响吧？」 李治也不算精通商业，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也不是很充足。 「到目前来看，影响应该是很有限的。要是我们把手中的股票出售了，过个几天后悔了，再想买回来的时候，价格就不是现在的价格了。」 「可是万一到时候股票价格大跌的话，我们过几天再买，不是反而可以买到更多的股票吗？」 「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存在，楚王府的利益是最大的，您觉得楚王殿下会允许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一直下跌吗？」 于志宁跟李治来来回回的讨论了好一会，才算是说服了李治减持手中股票的心思。 …… 「令狐，从明天开始，未来一个星期，你尽量将手中的股票减持个几成，先观望观望再说。」 跟于志宁的反应不一样，杨本满的态度有点不同。 从长远来看，他肯定也是看好大唐股票交易所的。 但是贺勤劳今天这么一折腾，李宽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杨本满已经搞清楚贺勤劳为什么要弹劾大唐股票交易所了。 那贺昌毅放着好好的《曲江日报》的写手的工作不要，非要去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当起了全职的股民。 这是传统的贺勤劳绝对接受不了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像是贺昌毅这样全职炒股的人，最近几个月明显变多了。 第793页 虽然大部分人都挣了钱，但是也有亏的一塌煳涂的。 再说了，最近几个月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价格上涨的确实有点夸张，所以杨本满建议令狐无疆减持一部分股票，先观望一下再说。 「今天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抛售了，不过动作还很小，所以基本上没有导致什么大幅度的下跌。只有个别之前上涨的比较厉害的股票，今天回落的幅度大了一点。 一旦我开始大规模的出售股票，我担心会直接导致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下跌，到时候要是其他人不明就里的跟着抛售，局面可能不容乐观。」 令狐无疆心中虽然也是认可杨本满的判断。 但是对于如何减持，其实没有想好。 他现在是属于机构大户，持有的股票金额已经超过十万贯了。 哪怕是减持个几万贯，影响也是很大的。 最关键的是他如今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风向标，一旦开始减持，就不仅仅是他在减持了。 「令狐，你觉得你自己不减持，其他人就会无动于衷吗？一旦大唐股票交易所或者是朝廷有什么新的政策出炉，到时候恐慌之下，你就是想要减持也来不及了。」 杨本满跟令狐无疆的关系很密切，自然也是不想看到令狐无疆失败的样子。 「您说的对，不过怎么减持，我还没有想好，明天我先小规模的试一试水。」 犹豫了片刻，令狐无疆最终採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 「王爷，大唐皇家钱庄既然可以灵活的给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的各种契约交易提供借贷，如今单独对大唐股票交易所的交易进行限制，似乎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啊。 那些炒股炒疯了的人，哪怕是不能从大唐皇家钱庄借到钱，也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借钱的。」 王富贵站在李宽面前，商讨着大唐股票交易所即将公布的新政策。 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交易，最近有点太热了。 正好趁着贺勤劳弹劾的这个机会，给股市降一降温。 到时候股民们哪怕是心中有怨气，也只能冲着贺勤劳发泄了。 好不容易有个背锅侠主动的冲上来，李宽可不会客气。 「股票交易跟契约交易还是比较不一样的。对于契约交易铺子来说，来来会会就是那些金属和材料的交易，看的是这些东西的价格变化，跟股票市场的投资逻辑是不一样的。 再说了，现在只是给交易所降温，不是要直接灭掉它，所以提高大唐皇家钱庄的借贷门槛，提高股票交易的赋税缴纳比例，以及新公布一批股票交易和上市作坊的管理规定，也算是为了大唐股票交易的健康发展而着想的。」 一直以来，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各种规章制度都是比较简单粗暴的。 股票市场的发展，也都是没有受到太多的约束，这就让一些违规操作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大唐股票交易所当中。 借着这个机会，李宽觉得干脆完善一下相关的制度。 哪怕是做不到后世的程度，也要做到二十世纪初的水平吧。 第1336章 是否用力过勐？ 李宽的动作很快。 贺勤劳在朝会上弹劾大唐股票交易所不过三天时间，《大唐日报》上面就以头版头条的新式刊登了相关的新规。 主要涉及到八项规定，从交易费用增加到上市门槛提高，到上市之后的信息披露制度和财物制度要求，都做了一系列的规定。 这些规定跟后世的股市管理规定比起来，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肯定是还有不少漏洞的。 但是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些规定已经是非常完善，甚至可以说是要求比较苛刻的了。 果然，不少人看到今天的《大唐日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股票价格，要下跌了。 「刘大娘，你还有心思扫地，赶紧去大唐股票交易所把股票全部都给卖了。要是去晚了，你手上的股票价值就又少了几贯钱了。」 西市之中，张屠夫直接放下售卖了一半的肉铺子，很是奢侈的租赁了一辆人力车，直接去大唐股票交易所把自己的所有股票都给卖了，然后才有心思回来重新卖肉。 「张屠夫，这……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说要赶紧卖股票呢？」 刘大娘今天早上有点事，来的比较晚。 自己才刚刚拿起了扫帚，张屠夫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把她吓得够呛。 「你肯定是还没有听说《大唐日报》上面的消息，如今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一口气公布了八项规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要打压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 我昨天就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是朝中有人弹劾大唐股票交易所，原本还以为要果断时间才会有影响。 没想到这一次的影响来的这么快。所以我建议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不要有任何的犹豫，先把你挣的钱落到口袋里再说。」 别看张屠夫只是一个卖肉的，但是其实脑子很好用。 一般人哪怕是看到了报纸上的内容，哪怕是猜测到了可能会对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有所不利，但是能够立马下定决心卖掉的人还是非常少的。 就像是后世大部分的股民一样，股票下跌了，担心出售之后开始反弹，然后回报他的就是不断的下跌。 第794页 「这……股票的价格越高，不是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去大唐股票交易所购买股票，他们也能收到更多的手续费吗？」 刘大娘显然有点理解不了张屠夫说的话。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可以直接提高手续费，那岂不是更好？」 刘大娘：…… 最终，出于这些年对张屠夫的信任，她还是急匆匆的去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把自己手中的股票卖掉了一半。 …… 「出售一百股！」 「出售三百股！」 「出售两千股！」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负责交易手续的伙计们，忙的一塌煳涂。 往往一单生意还没有办完，价格就已经不是那个价格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贺昌毅脸色发白的在交易所里面转来转去。 这些天，他可是把自己所有的钱财都投入到了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 在从《曲江日报》辞职之前，他还专门找大唐皇家钱庄借了一百贯钱，也都投入到了股市之中。 本来一切都很完美，自己的身家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已经上涨了几百贯钱了。 按照这个节奏下去，成为家财万贯的富翁，也不需要几年时间啊。 这可比什么报纸的写手都要挣钱啊。 「贺兄，跌停了，那个七里香铺子的股票跌停了，你说现在是不是抄底的好时机呢？」 在贺昌毅旁观，牛柱也是面色紧张。 作为劳牛运输铺子的东家之一，虽然牛柱已经不管具体的业务了，但是该有的分红还是不少。 哪怕是他的股份已经被稀释了不少，身家仍然很丰厚。 在贺昌毅成为全职炒股人之前，他们两个就认识。 如今更是成为了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好友。 每天早上，两人都是一边交谈着各支股票的看法，一边闲聊着各种小道消息。 不过，今天他们却是没有心情闲聊了。 「七里香卖的一直都不如烧刀子，但是今年他们的股票价格却是已经翻了一番了。我觉得明天很可能还要下跌。」 贺昌毅虽然被今天的大跌搞得有点晕，但是头脑中还存在一些理智。 这个时候，他虽然有点捨不得割肉，希望明天能够反弹。 但是也知道在八条规定的影响下，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估计要下降一段时间了。 「之前《经济日报》上面不是都还大力推荐各个酒水作坊的股票吗？特别是七里香这种老字号的酒水作坊，报纸上说未来至少还有好几倍的上涨空间呢。」 牛柱一脸纠结。 他手中持有的股票，只有非常少部分是作坊城中各个作坊的股票。 大部分反倒是像是七里香铺子，青雀葡萄酒等酒水作坊的股票。 之所以会这么选择，是他坚信《经济日报》上面的文章的意思。 作为一名有钱人，牛柱很清楚大家对于好酒的需求是有多么旺盛。 不管是自己品尝还是送人，好酒都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哪怕是再过一千年，酒水也仍然是一个非常好的送礼选择。 所以牛柱坚信各个酒水作坊的股票价格，还有特别大的上涨空间。 「如今大唐的粮食丰收，各地都不缺粮食了，酿造就是的作坊也入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几个能够跟七里香和烧刀子这些酒水带来威胁的，但是从长远来看，酒水行业的竞争变得更加激烈是必然的。 所以七里香铺子的股票价格会怎么走，还真是不好说。」 贺昌毅尽量不去看各个牌匾上面的股票价格变化。 看了心痛啊。 作为一个职业股民，他不习惯空仓啊。 哪怕是现在这个局面，他也只是卖掉了非常不看好的一点点股票而已。 「整个指数已经下跌了四个多点了，要不是有大唐皇家钱庄这样市值超级高的股票在里头，估计今天直接就跌了七八个点了。这楚王殿下，好好的搞什么股票交易八项规定啊。」 牛柱心中在滴血。 而始作俑者，却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不是用力过勐了。 第1337章 股灾 《震惊：大唐股票交易所数十股跌停！》 《股市交易八项规定出台！影响几何？》 《今夜，无数股民为此市面！》 长安城现在有名有姓的报纸就有十几家，各种不出名的加起来，更是有几十家。 这报纸的数量一多，竞争自然就变得很激烈了。 怎么样抢头条，怎么样吸引读者，这自然是许多写手都在考虑的事情。 很显然，大唐股票交易所相关的事情，是这几天最受大家关注的事情。 而昨天《大唐日报》上面首先刊登出来的内容，更是直接引爆了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 这个爆，不是暴涨，而是暴跌。 虽然从百姓参与到股市投资的比例来说，应该百分之九十九的百姓都是没有涉及的。 但是如果你放大到这些股民身边的亲朋好友，那么几乎每个百姓身边都能找到几个炒股的人。 不管是像贺昌毅那样全职炒股的，还是张屠夫那样的，各种人都有。 这么一来，大家的关注度就上来了。 第795页 而一些报纸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更是什么内容都敢说，什么内容都敢编造。 「朝廷有意取缔大唐股票交易所！」 「打压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免得那些分配到了股票的匠人没有心思做事。」 「这一次的股价，要跌到去年年初的水平。」 各种各样的报导，或真或假的出现在各种报纸上。 就连各个酒肆的说书人，也来趁热点。 「说起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变化歷史，这其中还涉及到当初观狮山书院的两位李郎君率领『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海探险……」 五合居中，郭得志喝了一口香茶，然后继续在那里说着东太平洋公司的股票变迁史。 还别说，下面的不少客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长孙兄，我刚刚已经去大唐股票交易所把所有的股票都卖掉了。原本挣了三四成的钱财，心中还非常开心，没想到连续两个跌停之后，一切都白高兴了一场。」 高瑾有点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 虽然没有怎么亏钱，但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他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这个李宽，没想到出手这么迅速，大家都还没有完全消化朝会上的消息，他就搞出来一个八项规定，立马就让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各个股票价格承压。 他这是损人不利己啊，有点搞不懂他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昨天有几十支的股票价格跌停，整个交易所，更是九成以上的股票价格都下跌了。 今天的情况比昨天都还不如，就连一直坚挺的大唐皇家钱庄，这一次也下跌了三个多点，这算是最近一年来，大唐皇家钱庄最大的跌幅了吧。」 「连续两天这么大跌，估计好多人都被吓住了。高兄你能够基本上确保自己不亏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长孙沖自己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投资非常少，所以这一次是难得的心情非常放松。 以前大家都挣钱的时候，他还要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参与到这场游戏之中。 现在不用纠结了。 「哎，终究是不甘心啊。要不是我觉得明天可能还要下跌，我是真的捨不得卖掉那些股票呢。」 高瑾像是一个怨妇一样，在长孙沖旁边念念叨叨的说着股票的事情。 类似的场景，在许多地方都在发生。 「杨御史，我只卖出去一成不到的股票，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要是不管不顾的继续出售各支股票的话，估计跌停的数量会更多呢。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大唐股票交易所收盘之后，令狐无疆立马就去找了杨本满。 没办法，现在的局面，已经有点超出他的预计了。 按照几天前他们讨论的情况，顶多就会是有点下跌，不会出现像这两天这样的大跌。 可是谁知道情况完全不按照他的设想来啊。 「哎，大家的经歷还是太少了，估计一看到股票价格下跌，大家都有点慌了，谁都怕自己逃的慢了，最终砸在了手中。 可是就没有人想清楚，一旦这种大规模的出售，整个交易所里头，立马就会变成没有几个买家。 这么一来，谁的股票都卖不出去，不仅如此，还直接导致股票价格不断的下跌。 要不是之前楚王殿下给大唐股票交易所设定了跌停的制度，估计很多股票价格就不是下跌两成了。 到时候直接给你来几个腰斩，估计受不了的人会更多。」 杨本满自己在交易所里头没有什么投资，所以完全是一副旁观者的态度在说话。 这种背景下，他这样的旁观者，看问题反倒是更加清晰。 「道理应该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个局面，一时半刻估计是没有办法改变了。 除非楚王殿下又让人在《大唐日报》上面刊登文章，告诉大家这八条规定没有那么快实施，或者说那只是在徵集大家的意见而已。 这么一来，大家的恐慌心理才会稍微好一点。」 「你想多了，今天醒的手续费不是都已经开始实施了吗？」 令狐无疆：…… …… 「于师，我们的股票都卖掉了吗？」 东宫之中，李治忍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卖……卖掉了三成，我明天继续安排人去售卖。这一次，不管价格是多少，我都一定让人把它卖掉。」 于志宁现在是一点说话的底气也没有了。 之前李治就建议卖掉股票，现在他虽然有点心动，但是距离卖光股票，还有非常大的距离呢。 「我听说单单这两天，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股票价格，平均跌幅就已经接近十个点了，但是我觉得可能还要继续跌。 哪怕是亏损了，明天也把手中的股票全部卖掉吧。」 李治说这话的时候，心在滴血。 为了维持自己的光辉形象，李治是从来不接受任何一个大臣的礼物。 整个东宫，就靠正常的俸禄和李世民的赏赐过日子。 好不容易腾出了一笔资金给到于志宁打理，没想到最终却是现在这个模样。 李治觉得心好累啊。 为什么挣钱这件事情，到了自己手中，就变得那么难呢？ 第1338章 要慢牛 第796页 金太打铁作坊下跌百分之三点三四。 水均制作所下跌百分之五点二二。 七里香铺子下跌百分之七点六五。 南山建工下跌百分之四点三三。 接连几天，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都是一片阴霾。 有些跌的厉害的股票，在这短短的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中，股票价格已经腰斩了。 哪怕是比较坚挺的，也是跌了十几个点。 要知道就连指数的跌幅都已经接近二十个点，可想而知这一轮的股灾来的是多么的疯狂，多么的迅勐。 严格来说，这应该是大唐股民们遭受到的第二场股灾了。 只不过第一场股灾涉及的面太小，整个长安城已经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各种皮包作坊横行的时代。 但是这一次的股灾，却是让许多人痛的深入骨髓。 「王爷，你是不是在《大唐日报》上面说几句？要不然我估计交易所的股票价格还要下跌呢。」 楚王府中，武媚娘挺着一个大肚子，但是却还是非常关心外面的事情。 没办法，几乎所有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的作坊的掌柜，这几天都比较焦虑。 偶尔的下跌，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像是这一次的下跌，已经超出了大家的想像。 哪怕是始作俑者的李宽，也对这一波股灾来的这么勐，有点感到意外。 「我们大唐的股民，还是不够专业啊。要么就是暴涨，要么就是暴跌，我想要的是慢牛啊。」 李宽有点无奈地说道。 这个时候，他有点理解后世的监管层的心态了。 大家都想要股市上涨，但是要的是慢慢的上涨，不是暴涨暴跌。 「我听说太子殿下、各个王爷、国公府上，都或多或少的跟这一次的股灾有关联，要是王爷你再没有什么的动静的话，估计陛下就要来找你了。」 「要止跌，其实也很简单。只是我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整顿一下大唐股票交易所的秩序，现在看来，只能是搞个半拉子工程了。」 不管是什么时候，股市会下跌，最主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有资金出逃。 要是流入的资金大于流出的资金，那是不可能出现大面积的股票价格下跌的。 楚王府不差钱，要托市还不容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经过这一次的小股灾，已经足够重新梳理一遍秩序了。」 …… 「二叔，你说你这是何苦呢。现在整个长安城，不知道有多少人骂我们贺家呢。」 贺昌毅一脸郁闷的来到自家二叔面前。 虽然他这一周也损失惨重，但是好歹还是勉强没有把本钱给亏光。 「哼，这就更加证明了我说的话，这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存在，对于我大唐的人心发展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贺勤劳这段时间自然是非常关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变化的。 对于新规的出台，以及之后各个股票的价格激烈变动，他自然也都是知道的。 「人心，什么是人心？二叔，只要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不断的提高，只要我大唐的国力不断的提高，人心就一定会不断的变好。」 「我懒得跟你扯这些没用的。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去书房忙正事了。」 贺勤劳现在不像个贺昌毅讨论这个话题。 外面各个报纸上骂贺勤劳的话已经够多了，他显然不想从自己侄子那里再听一遍。 「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我就是提醒二叔你以后还是不要咬着大唐股票交易所不放了。 交易所里头的事情，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很多，特别是各种各样的投资公司开始入场之后，局面就更加复杂了。 如果你一味地掺和，指不定什么时候把得罪不起的人给得罪了，也不奇怪。」 「呵呵，我贺勤劳要是怕得罪人，就不会干这殿中侍御史的位置了。」 …… 「卖报啦！卖报啦！」 「大新闻，特大新闻，大唐皇家钱庄大手笔回购股票！」 「永久自行车作坊表示要拿出一万贯钱回购股份！」 「朗清钟錶制作所拿出一万贯钱回购股份！」 伴随着报童的吆喝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各种股票的价格应声止跌。 虽然还没出现大幅度的上涨，但是下跌的趋势，却是硬生生的被这一个报导给止住了。 「真是神了，那李宽只是简单的搞出来一个回购的操作，这一场股灾居然就好像要过去了。」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高瑾跟长孙沖也过来看热闹。 今天知道了《大唐日报》上面报导的内容的他们，很清楚对于大唐股票交易所来说，这是一个新的转折点。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转折点转的这么狠。 「楚王府不差钱，在他们的带领下，各个作坊直接拿出一部分真金白银去购买股票，大家的信心自然立马就上来了。 甚至有些股票已经开始又变得有人抢购了。」 长孙沖对于自己的老对手，倒是看得非常清楚。 论财力，长孙家暂时是比不上楚王府了。 甚至在当今天子驾崩之前，长孙家在财力上面，估计都是不可能超过楚王府了。 第797页 但是他并不气馁。 最近一两年，长孙沖经常跟自己阿耶商讨对付楚王府的事情。 对于今后应该走什么路线，他心中已经有数。 「你说的也对，这股票的价格高低，跟大家的信心有着非常大的关系。大家要是认为未来的趋势是上涨的，那么不管现在是不是已经很高了，都能找到各种继续上涨的理由。 而大家如果觉得未来是会下跌的，哪怕是现在已经跌的很低了，大家也会觉得股票价格还会继续下跌。」 高瑾有点失落地说道。 「反正我们两家的作坊几乎都没有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不管是上涨还是下跌，对我们的额影响其实都很有限的。 当务之急，还是想着怎么把各个作坊给经营好。只要作坊经营好了，不管是否上市，都能挣到大钱，否者的话，哪怕是虚假的繁荣几天，最终也是混不下去的。 特别是现在有了新的八条规定，就更加重视作坊本身的优劣了。」 「呢，长孙兄你说的对，我们是要把眼光转向作坊了。」 第1339章 材料的革新 林然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最负盛名的教谕。 哪怕是放在整个大唐，除了他的师父孙思邈之外，他的名气也是顶哌哌的。 外科手术在他的发扬光大之下，已经被许多人说接受。 不过，在这些年的手术之中，林然也是一直都还有一个心病没有解决。 「姚教谕，这些特殊钢制作的手术器具，虽然防锈能力比以前的要好一点，但是仍然会生锈呢。」 钢材的生锈，不管是对于哪个行业来说，都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一些零件可以通过涂装等方式来缓解生锈的问题，但是对于医学院的手术室来说，手术器具却是很难使用这种方式。 「林教谕，这个特殊钢的研究制作，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理论课题，我之前也只是听楚王殿下提过一嘴，说添加了一些特殊矿石之后冶炼的钢材，有可能变成不锈钢。 但是到底添加什么矿石，添加多少矿石，这是一个大问题，需要做无数的实验才能找到规律。 我们的特殊钢研究所的实验，不像是算学院那样，几乎不用花钱就能完成。 对我们来说，每一炉的铁水，那都是成本，要加快研究速度，就只能不断的增加实验的频率。」 姚默三是观狮山书院採矿界的明星人物，对于冶炼矿石也有着非常高的造诣。 所以他现在是观狮山书院特殊钢研究所的负责人。 「我们医学院需要能够不生锈的特殊钢，轴承研究所需要更加耐磨，硬度更高的特殊钢，而机械作坊那边更是需要能够安装在蒸汽机设备上用来加工钢铁的特殊钢，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对特殊钢的了解都还是非常缺乏的。 你说我们请楚王殿下来我们书院给大家专门讲授一堂关于特殊钢的演讲怎么样？」 林然听了姚默三的话，突然觉得有一条捷径可以试着走一走。 碰到什么特别的课题就去找李宽。 这已经是观狮山书院很多人的习惯了。 这么多年来，李宽倒也没有让大家失望。 虽然很多时候他也没有办法给出直接的解决方案，但是总是能够给大家一些提示，给大家指明一些研究方向。 「行是行，不过各种各样的基础实验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这方面，可能需要学员加大对化学院的投入，只有我们对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各种各样的化学物和金属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才有可能制作出符合我们需要的材料出来。」 姚默三作为炼矿专家，对这个世界中存在的各种物资有着更加深刻的了解。 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金银铜铅锡之外，他很确定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的金属。 甚至这个世界上没有被大家发现的金属种类，比大家耳熟能详的还要多。 但是这些东西都需要时间去不断的证明。 「这个没问题，楚王殿下对于观狮山书院的投入，从来都是很捨得的。」 林然说到这里，就准备收拾收拾，去楚王府走一趟了。 …… 李宽的化学水平比较一般。 虽然到现在为止，都还能背出元素周期表前面二十几个元素的名字，但是对于很多基本理论，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好在之前奖励的教材之中，有化学元素周期表。 凭藉着这张元素周期表，李宽也能跟人吹水半天。 比如看到氢，李宽立马就能头头是道的说上半天，再把自己对氢气的了解和加工方法给介绍一番。 其他的元素也都差不多。 虽然有不少字，李宽甚至都认不出，但是没有关系，大不了把元素周期表的发现，归结于路过的某个道士咯。 当然，这种这么机密，涉及到核心工艺的东西，他是不会在观狮山书院的公众演讲中进行展开的。 哪怕是林然和姚默三亲自过来拜託，李宽也只是同意了在小范围的规模内，给观狮山书院化学院和格物学员的研究生和相关的研究所中的教谕进行说明。 「王爷，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有一百多种元素，所有的物资都是各种各样的元素组成的？」 李宽的这个理论抛出来，立马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应。 第798页 虽然只是小规模的授课，但是人数也不少。 这些人，无一不是观狮山书院的核心人才。 「没错，其实大家只要多研究一下，就能发现这个规律的。比如说炼铁，其实就是让铁的氧化物和碳进行化学反应，把金属铁给提炼出来，而中途则会产生二氧化碳。 至于大家最常见的水，则是氧气和氢气燃烧之后，直接生成的物资。 之前书院里头也做过实验，大家已经证明了氢气和氧气的存在，其他各种各样的化学反应，也都符合这些规律。」 这些年，李宽隔三岔五就会给观狮山书院提出一些新的理论。 经过了多年的积累，许多理论都已经生根发芽了。 还记得最开始提出空气的概念，还有氧气的概念的时候，整个书院几乎都是没有几个人相信的。 但是发展到了现在，观狮山书院已经有了专门制作氢气和氧气的生产作坊了。 甚至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里头，已经在研究如何将氧气运用在病人的治疗之中，提高一些病人的生存率了。 所以李宽今天的讲课内容，虽然抛出来的东西更多，但是大家经过简单的消化之后，立马就接受了。 「楚王殿下，这元素周期表的存在，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许多的金属等待我们的发现？」 「当然！大家现在经常接触的金属，只是一个零头。不同的金属有不同的性能，如果能够把它们以合适的比例从新组合，就能得到一些列特殊性能的材料。 比如我以前提到过的不锈钢，我觉得就有可能是铁和其他一种或者是集中金属的混合物质，大家只要多试验，一定是可以找到这些东西出来的。」 李宽没有办法直接跟大家说把钨、锰、镍、钒等金属添加到钢铁之中，就能得到各种特殊性能的材料。 因为这些金属，对于大唐来说，都还是一个陌生的玩意。 没有一个几年的时间，估计都还没有办法发现出来。 第1340章 文学家变化学家 卢照邻是李宽的嫡传弟子。 这是范阳卢氏跟楚王府的关系能够得以缓和的重要原因。 在范阳卢氏看来，有卢照邻这么一个卢家子弟成为李宽的弟子，意味着李宽在向卢家释放和解、拉拢的信号。 虽然之前大家在商业上有很多的竞争，但是卢家从楚王府搞出来的各个产业之中，获得了更多的好处，所以其实两家人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境界。 不过，让李宽有点郁闷的是卢照邻拜入他的门下之后，并没有对诗词之类的东西有特别的兴趣，反倒是对化学、物理、算学这些东西充满了好奇。 一个名传千古的文学大师，被自己养废了？ 每当李宽看到卢照邻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 不过，大唐不缺文学大师，缺的是各种科学家。 特别是那种能够拿出来单打独斗，不需要李宽去点拨也能独自开拓一片天地的科学家。 虽然经过观狮山书院十几年的培养，大唐的科学技术人才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数量。 但是跟后世比起来，那还是完全不够看。 所以卢照邻能够喜欢科学，并且有这方面的天赋，李宽还是乐见其成的。 甚至他还专门为卢照邻修建了一座化学实验室。 「师父，这个是我从黄铜里面提炼出来的东西，这是一种银白色略带淡蓝色的金属，密度跟铁非常的接近，在室温下，性能比较脆，跟铁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但是加热到了一百多度的时候，又开始变软；超过两百度之后，又变干，性能有点特别，跟师父您说的锌，似乎十分的接近。」 在实验室废寝忘食的折腾了一个月，卢照邻请李宽去鑑定他的实验成果。 「除了在黄铜之中提炼除了这种东西，你还在其他矿藏里面加工提炼出来这种金属吗？」 李宽脑中回忆了一下锌的特点，跟卢照邻说的颇为相似。 最关键的是，黄铜其实就是锌铜合金。 如果这个金属是从黄铜之中提炼出来的，那么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锌了。 虽然锌很早就出现在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中，但是锌的发现却是远远比金银铜锡铅要慢得多。 到现在为止，除了李宽提出了锌这个字，大唐的字典之中，还不曾有这么一个东西呢。 「我还从铅矿之中经过一些列的冶炼加工，最终也提炼出了一些类似的东西。」 卢照邻颇为期待的看着李宽。 「熔点、沸点、密度、外观、性能，这些东西你都好好的确认一下，然后形成一篇论文发表在《科学》杂志上面。 除此之外，化学院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加工冶炼锌的作坊，尽快的将锌的生产工业化。」 李宽这话，基本上就是肯定了卢照邻的发现。 这让对方异常的兴奋。 「师父，工业化的生产方案，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其实跟实验室的加工条件，虽然有所不同，但是思路是一样的。 结合现在各个作坊的技术，相关的加工设备很快就能到位。 至于锌矿，在长安城外就能找到一些铅矿，从实验的情况来看，这些铅矿本身也是锌矿，以后我会跟姚默三教谕好好的学习研究一下如何识别各种锌矿。」 第799页 卢照邻毕竟是李宽的弟子，对于李宽的做事风格很了解。 所以他秦李宽过来坚定锌的发现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工业化的准备工作。 只要一声令下，过个十天半月，大规模的锌锭，就会出现在世人面前。 到时候，《科学》杂志上面的文章，估计也被各个书院给传遍了，正好用一块块的锌锭，堵住大家的疑问。 「嗯，这段时间，镀锡铁板的销量是非常可观的，对于锡锭的需求非常的高。曾经有匠人提议使用镀锡铁板来制作水管，不过实验效果似乎不是很好。 你可以继续研究一下，看看镀锌的钢管，防锈效果怎么样。 只要效果好，那么钢管的成本肯定是要远低于铜管的，锌金属这个发现，就有了实际的意义。」 锌是非常重要的一种金属。 如果发现之后找不到用处的话，那么就会大大降低卢照邻的这个发现的意义。 现在作坊城中的房屋，都是有修建洗手间的。 里面使用的水管，都是铜管，成本非常的高。 虽然只是卫生间里使用了一小部分，但是架不住修建的房子有点多，导致铜管的需求还是非常旺盛的。 要不是大唐这几年陆陆续续的从镇北道等地发现了几个铜矿，又在海外的澳洲和南美洲发现巨大的铜矿，估计大唐的铜价直接就会因为铜水管的使用而上涨好几成。 甚至朝廷会直接禁止使用铜来制作水管都不奇怪。 「大唐现在各地的炼铁作坊修建的非常多，虽然没有哪家的技术能够比得上我们楚王府的炼铁作坊。 但是整体来说，大唐的炼铁技术进步是非常明显的，这些各州的炼铁作坊，在本地也能过的比较滋润，这也算是缓解了钢铁价格的上涨。 按照现在的情况，一斤铜的价格，大概是一斤普通钢铁价格的十几倍，如果真的能够使用钢管替换掉铜管，哪怕是使用了价格比较昂贵的锌，成本也肯定比铜管要便宜很多。」 在李宽身边待久了，卢照邻多少也是有一些商业头脑的。 只要随便推算一下，就知道镀锌钢管的成本，肯定是远远低于铜管的。 虽然效果可能会有所差异，但是在价格优势面前，镀锌钢管的前途绝对是不可限量的。 「你说的没错，所以这个锌的发现，要尽快的让它商业化，让更多的作坊之中，开始使用锌来制作一些东西。 只有具备商业价值的发现，才能最快的得到推广，否者就只会沉没在歷史的尘埃之中。」 伴随着蒸汽机的出现，大唐已经一只脚迈入了工业化的门槛之中。 接下来，李宽准备好好的推动一下化学、採矿、机械等各行各业的发展。 假以时日，大唐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师父，您放心，弟子已经招募了一帮学员一起研究锌的各种应用，除了您说的镀锌钢板之外，其他的运用也都在考虑之中。」 卢照邻现在浑身都是干劲。 出名要趁早。 他现在已经十四岁了，正是时候。 第1341章 紧俏的铜管 世家的底蕴之深厚，一般人是想像不到的。 不说人家遍布朝堂的人脉关系，单单他们控制的各种产业，其实就已经非常吓人了。 大唐的各行各业，虽然在楚王府的影响下，跟歷史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偏差。 但是一些传统的行业，其实还是在各个世家的控制之中。 或者说，世家在各个传统行业里头，影响力仍然巨大。 「郎君，我们从澳洲永平港运输回来的第一船铜锭，昨天已经到了渭水码头了。 这些铜锭的冶炼成本，远远低于我们现有的铜矿加工作坊。 在澳洲发现的那些铜矿，含铜量之高，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想像，只要简单的冶炼一番，就能得到纯度非常高的铜锭。 现在看来，家族安排大量的匠人和帮工去到永平港，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在卢家位于作坊城的大院子里头，卢安生正在给卢宣汇报着消息。 作为大唐最大的铜锭生产作坊拥有者，范阳卢家的一举一动，都对铜锭的价格有重大影响。 虽然这种影响在不断的弱化，但是那种变化只是相对的。 「那实在是太好了，现在铜锭的价格在稳步上升，但是我们的开採成本却是在下降，一上一下的，我们的利润就会变得更加可观了。」 卢宣心情非常不错。 作为范阳卢家的嫡次子，家主的位置，基本上是没有他的份。 但是只要能够将卢家的商业都掌握在手中，那么他的话语权不会比自己大哥差。 「按照现在运输回来的铜锭的成本计算，澳洲出产的铜锭至少比大唐的便宜两成。 这还是计算了高额的运输费、市舶税等费用的。并且现在澳洲那边的铜矿才刚刚开始开採，产能没有完全爆发，成本也还没有做到降低。 等到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觉得澳洲的铜锭成本，可以直接做到大唐这边铜锭的一半。 那个时候，澳洲的铜矿很可能将成为我们范阳卢氏最挣钱的作坊呢。」 卢安生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作为卢家铜锭作坊的负责人，澳洲铜矿是他亲自探索、修建、投产的。 第800页 当初楚王府在永平港附近发现了金矿，并且在那里修建了相关的作坊。 对金矿和铜矿非常了解的卢安生，立马就意识到澳洲可能也蕴含着铜矿。 大多数情况下，铜矿和金矿都是伴生的。 并且这些矿藏的含铜量，往往远高于含金量。 果然，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范阳卢氏在楚王府的金矿附近的十几里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富铜矿。 得益于永平港的开发，大唐去到永平港的航线已经非常成熟了。 永平港也已经是一个有常驻人口好几万的海外繁华小港。 所以范阳卢氏难得的大气了一把，直接搞了一个大船队，拉了上千名匠人、帮工去到永平港，修建属于范阳卢氏的海外铜矿作坊。 对于卢家来说，修建这么一个作坊，也是冒着比较大的风险的。 毕竟永平港实在是太远了。 并且海上的风险，没有办法预测。 所以卢宣这几年其实是承受了比较大的压力的。 好在这个铜矿非常的争气，不仅开採起来非常容易，品相又很好。 去年就已经顺利的投产，并且在昨天把第一船的铜锭给运输回了长安城。 按照现在的节奏，基本上每个月都会好几船的铜锭运输回长安城。 在一定程度上来说，铜其实就是钱。 虽然卢家不能直接将铜铸造成开元通宝，但是铜锭的价格，是不比等重的开元通宝要低的。 因为开元通宝并不是纯铜铸造。 「有了这一船的铜锭，我们就不用担心最新的一批铜管没有办法按时交货了。 到现在为止，我们可是有超过几万米的铜管还没有交付呢。」 范阳卢家的铜锭，以前基本上都是出售给朝廷用来铸造铜钱，或者是私下里自己铸造铜钱。 但是伴随着唐元的出现，朝廷对于铸造开元通宝的需求下降了不少。 所以范阳卢家现在的铜锭，有一半以上已经是用在其他地方了。 当然，可能还会有人有疑问，既然唐元已经出现了，为什么还有一半的铜锭要拿去铸造铜钱呢？ 原因其实很简单。 一方面，大唐百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唐元的。 特别是一些比较偏远地方的百姓，还是愿意使用铜钱来交易。 另外一方面，不管是倭国、百济，还是草原上的部落，亦或是南洋的一些番邦属国，甚至是天竺和大食的一些商家，都愿意接受开元通宝作为交易的货币。 大唐的铜钱也好，金币银币也好，铸造的精美程度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的。 各国的商人也不傻，自然愿意使用质量更好的货币。 而唐元的话，要让天竺、大食这些国家的商人接受，那难度还是非常高的。 这种事情，可不是单纯的依靠施压就可以完成的，而是有一个信任和接受的过程。 所以到现在为止，虽然大唐的金银铜的产量都增加了不少，但是每年还是继续需要拿出差不多一半来铸币。 「确实是这样，昨天铜锭一到渭水码头，立马就被运输到了铜管作坊里头，很快就会被加工成一根根铜管。 说起来，我倒是觉得家族有必要进一步的扩大铜管作坊的规模，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各家勛贵富商修建房屋的时候，都会大量的使用到铜管。 越是有钱人家，用到的铜管数量就越多。 我听说在楚王府，如今不仅卫生间里头会使用铜管，他们甚至还在楚王府内部搞出了一个叫做自来水的东西，各个房间都能很方便的用水，这让铜管的用量，一下子就上升到了一个非常夸张的地步。 一番其他的各个勛贵富商纷纷跟进，那么估计我们的铜管作坊的产能，立马就要不够了。 哪怕是有足够的铜锭，可能都没有办法按时的加工出那么多的铜管出来。」 卢安生觉得这是一个幸福的烦恼。 不过，终究还是一个烦恼。 「嗯，你说的对，这个事情不要拖，反正现在不差钱，现在就去开始买下铜管作坊旁边的土地，然后招募匠人开始扩产。」 卢宣难得的大气了一把，直接拍板同意了卢安生的建议。 第1342章 非同寻常的钢管 观狮山书院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科研机构，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作坊。 都没有之一。 卢照邻作为李宽的弟子，本身在观狮山书院又是名声响亮，所以观狮山书院炼锌作坊很快就修建好了。 厂房使用的是作坊城中现成的作坊。 至于炼铁、炼锌作坊这样有污染的企业修建在作坊城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这个概念。 甚至各个番邦属国的使臣看到作坊城中时不时冒出来的黑烟，还充满了羡慕嫉妒。 环境污染这个词，压根就还没有出现呢。 哪怕是李宽，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要不是直接把污水排入到渭水之中，那就先不管了。 「郎君，直接将钢管侵入到融融状态的锌液之中，确实可以完成镀锌钢管的制作。 按照现在的成本估计，也是远低于铜管的。但是钢管里面的镀锌层的厚度很难控制，我觉得有非常大的浪费。 如果有办法实现的话，哪怕是镀锌层的厚度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应该也是够用的。」 第801页 戴全作为楚王府第一个八级工，是少数的全才型匠人。 卢照邻要搞炼锌作坊，要制作镀锌钢管，自然找来帮忙的都是楚王府最厉害人手，享受着最好的资源。 「嗯，从实验室的对比情况来看，锌层的厚度只要有零点一毫米就已经足够了。不过这么薄的镀锌层，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 现在的锌锭制作成本还比较高，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慢慢的肯定会大幅下降。 到时候镀锌层稍微厚一点，也没有太大的影响，防腐效果还能好一点呢。」 戴全说的问题，卢照邻自然能够想到。 不过一时之间，他却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只能这么来安慰自己了。 「卢兄，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就在这个时候，卢照邻身后站着的王恆，犹豫了片刻之后，站了出来。 作为卢照邻的同学，王恆在格物和化学方面的天赋也是很高的，要不然也没有办法跟卢照邻玩在一起。 要知道。王恆的父亲王大力曾经只是渭水码头的一名苦力，典型的平民百姓。 甚至用平民百姓来形容都是高估了他。 而卢照邻则是范阳卢氏子弟，双方社会地位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大。 哪怕是在观狮山书院里头，这种出生的差距已经最大程度的被削弱了，但是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受影响。 哪怕是到了后世，你的同学要是有人是部级领导的儿子，你真的会觉得大家是平等的吗？ 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跟他完全平等共处吗？ 「王兄，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卢照邻听了王恆的话，立马脸上充满了期待。 对于这个低调的同学，他是比较了解的。 不客气的说，他们这一届的学员里头，王恆在格物和化学方面的造诣，至少是前十名的存在。 「镀锌钢管的锌层厚度，内外之间差别非常大。外面的锌层虽然也比需要的厚一点，但是没有内壁的那么夸张。 这个时候，其实我们有一种比较简单的方法去改善内壁上的锌层厚度。」 王恆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就开始讲解自己的观点。 「什么方法？」 卢照邻很是配合的问道。 「钢管侵镀了锌液之后，给管内进行吹风。只要风力足够大，那么内壁上多余的锌液就会被吹出来，这样就能大大的降低内壁镀锌层的厚度。」 王恆这个方法一提出来，戴全就眼前一亮。 不过，他立马就提出了好几个问题。 「王郎君的这个提议，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锌液的温度在四百多度，这种情况下，怎么给钢管内部吹风呢？ 并且，我们的钢管是比较长的，要是风力不够大的话，基本上达不到目的。」 「确实跟戴师傅说的一样，如果这两个问题没有办法解决的话，这个方案就没有办法落实。」 卢照邻点了点头，在想着怎么才能搞定。 「这段时间，各个作坊都在引入蒸汽设备。我觉得给钢管内部吹风，也可以使用蒸汽机设备来完成。 依靠蒸汽机提供的力量，不断将空气压缩到特定的设备之中，然后将风引入到钢管内壁，就能达成刚刚的设想了。 使用蒸汽机之后，不仅风力的提供能够非常稳定，也不用担心锌液的炉子里头温度那么高，怎么吹风的问题了。」 很显然，王恆会这么提出来，自然是思考过方案的可实现性的问题。 作为精通格物和化学两个领域的学员，王恆对蒸汽机设备也是有比较充分的了解的。 没办法，谁让蒸汽机设备现在是格物领域最热门的东西。 不管是研究什么东西的教谕和学员，要是对蒸汽机设备一窍不通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鄙视了。 「使用蒸汽机设备来鼓风？」 戴全这一次是真的被惊到了，「这个方案，似乎真的可行呢。」 「我一会就去一趟蒸汽机研究所，跟李教谕好好的请教一下，看看怎么才能制作一台可以用来鼓风的蒸汽机设备。」 卢照邻想了一下，立马也感受到了王恆这个提案的妙处。 以现在的蒸汽机设备技术，开发这么一款可以吹风的设备，难度一点也不高。 甚至可能有个几天时间，就会有样品出来。 因为大部分的蒸汽机结构部分，都是通用的。 只需要追加压缩空气相关的结构。 以观狮山书院的实力，这并不是什么难题。 「嗯，要是能让李谚亲自帮忙设计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一旦这种蒸汽机设备投入使用，我们的镀锌钢管制作成本，立马就可以下降两成，收益就完全不一样了。」 戴全也是满脸期待。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镀锌钢管的出现，将会给大唐带来巨大的改变。 以后，各种新式的卫生间，甚至那种自来水，也将有希望进入到更多的百姓家中。 对于大唐来说，将会有更多的新兴行业诞生，给商人、学员、百姓提供更多的机会。 第1343章 变故 韦家是长安城本地大户。 虽然名气上跟五姓七望还有点差距，但是在关中地区，韦家的影响力却是也点也不比五姓七望要差。 第802页 作为本地豪族，手中自然也有不少的土地。 眼看着作坊城那里，楚王府在不断的卖房子挣钱，要说韦家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犹豫了许久，在去年的时候，韦家终于还是决定进入到房地产这个行业。 就在明德门附近几里处，韦家拿出了一块占地几百亩的土地，几乎是完全模仿作坊城的建筑风格，修建了五百套的院子。 这些院子，从外观上看上去，跟作坊城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哪怕是里面的装修风格，也都准备走作坊城的路子。 什么卫生间啊，暖气片啊，这些自然都是必备的。 甚至地下的排水措施，韦家都下了大本钱，按照作坊城的做法搞了下水道，不用担心一场大雨就被淹没了。 「郎君，按照现在的进度，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可以完成全部的装修了。这几天是进行卫生间的修筑，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 韦宝作为韦思仁手中最得力的掌柜，除了负责城南马车行的事情，也兼顾了韦氏的首个房地产项目——金泽豪庭的开发。 当然，他只是名义上的负责人，具体项目的跟进，自然有别的管事负责。 要不然他也分身乏术啊。 「前阵子你不是说卫生间的修建，会比原计划的延迟一些吗？怎么现在又赶上了？」 韦思仁自然是希望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不过前后得到的消息有点不同，让自然也是要确认清楚。 「之前主要是卫生间修建的时候需要使用到大量的铜管，但是长安城中的铜管，有一半都是范阳卢氏的铜管作坊生产的。 他们之前并没有想到铜管的需求会那么的旺盛，所以准备的铜锭一直都比较有限。 哪怕是多方调集，也没有筹集到足够的铜锭。 所以当时他们的掌柜跟我说是需要延迟至少一到两个月才能交货。 但是听说范阳卢氏在澳洲的铜矿作坊已经顺利的投产了，前阵子还把铜锭从永平港运输到了渭水码头，所以铜管的产量，立马就上去了。 我承诺给他们加价五个点，他们立马就优先把所有的铜管都出售给我们了。」 韦宝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至于多加的五个点，在时间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反正金泽豪庭走的时候高端路线，那作坊城那么偏远的地方，一套院子随随便便都要卖一千多贯钱了。 金泽豪庭的地理位置这么好，没有理由比作坊城便宜啊。 而建造一套院子需要花费的成本，韦宝是非常清楚的。 除了卫生间和玻璃、暖气等东西比较耗费钱财之外，其他的东西有个一百贯钱就搞定了。 要知道，这年头的开元通宝还是很值钱的。 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一两贯钱，一百贯钱的成本，已经相当于普通百姓两辈子的收入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铜管虽然很昂贵，但是效果也确实好。对于长安城的勛贵富商来说，如果售卖的房子里面没有卫生间，那就意味着落后了。 哪怕是长安城内的老房子，也有许多开始加装卫生间了。」 韦思仁对于韦宝加价购买铜管的事情，不以为意。 哪怕铜管的购买费用，就已经占到了建筑成本的一半，那也可以承受得住。 一套一千多贯钱的房子，能有有一半的利润率，那就已经是暴利了。 哪怕是铜管成本再上涨一两成，韦思仁都还能忍受。 「嗯，确实如此，等金泽豪庭修建完毕之后，我们的人手立马就可以开始修建旁边的金泽华庭，有了前面的经验，最多等到今年底，就可以完工。 不过我发现进入到贞观二十年后，长安城中已经有好几家勛贵开始进入到房地产行业了。 特别是前阵子作坊城的房子再次以高价售罄之后，大家的积极性立马就更高了。 我担心在这种情况下，铜管的价格还会不断的上涨，并且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 郎君，我有一个提议，趁着现在跟范阳卢家的合作关系比较紧密，我们是不是提前把金泽华庭需要使用到的铜管全部给买下来？」 作为项目名义上的负责人，韦宝自然不希望金泽华庭的修建工作再出现什么波折。 到时候损失的都是钱啊。 反正现在自己加价五个点购买铜管，东家都没有什么意见。 那么提前囤积金泽华庭修建使用的铜管，应该就更加无所谓了。 「可以，反正这些铜管迟早也是要用上的，放在仓库里也不用担心生锈，那就先买回来吧。」 韦思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韦宝的提议。 伴随着大唐经济的火热发展，现在各行各业，都出现了一些东西供不应求的情况。 铜管这个东西，只是其中一个不是非常明显的代表。 …… 「王掌柜，你上次要的铜管，我们作坊明天就可以全部准备好，你看看什么时候安排马车过来运？或者我直接安排送货上门也可以。」 王富贵是卢家铜管作坊的大客户。 哪怕今年铜管供不应求，卢安生都没有倨傲的将乙方翻身做甲方的样子表现出来。 这一次，澳洲的铜锭运输回来了，新制作出来了一批铜管，他立马就主动的去见王富贵了。 第803页 没办法，但凡是在长安城做生意，王富贵几乎是一个无法避免的存在。 「卢掌柜，感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些铜管，我们现在不需要了。」 王富贵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焦急了。 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作坊城，已经准备使用镀锌钢管来全面替代铜管，并且在新一期的房子修建过程中，直接开始导入自来水系统。 「啊？不……不需要了？」 卢安生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王富贵是在说气话呢。 不过看了看王富贵脸上的表情，他觉得似乎不大像。 这么一来，他就真的纳闷了。 「是的，我们需要铜管的时候，你们供应不上。现在你们供应得上，但是我们不需要了。」 卢安生：…… 第1344章 充满了信心 「杨御史，今天《大唐日报》上面报导的自来水系统相关的文章，你看了吗？」 御史台，令狐无疆难得回去上值，结果却是啥正事都不敢，躲在杨本满旁边聊天。 「每天的《大唐日报》，这是长安城所有官吏必看的报纸，我自然也不例外。怎么，你对这个自来水系统感兴趣？」 杨本满端起了令狐无疆刚刚给自己泡好的清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这自来水系统的出现，意味着需要大量的使用到铜管。作坊城新一期的房子如果全部都装备这种自来水系统，那就意味着单单建筑成本就需要增加好两三百贯钱一套呢。 到时候那么贵的房子，还卖得出去吗？」 令狐无疆手中的资金，大部分都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但是也有一部分在作坊城的房市里头。 前阵子，因为小股灾的原因，令狐无疆套现了一部分的股票，现在手中持有的资金就更多了。 这个时候，他既要思考这些资金的用途，也需要为手中持有的股票和房子操心。 「两三百贯钱一套都是往少了说的。如果真的将自来水系统铺开来建设，那里面需要的建筑成本直接就能翻一番。 你要知道，这些水管都是铜管，一根铜管，那就相当于一枚一枚的开元通宝堆叠而成啊。 一套占地一亩的院子，哪怕只是在厨房、洗手间等少数几个地方接通自来水，需要用到的铜管，价值也直接去到五六百贯去了。 要是把公共区域铺设铜管的成本也分摊到每一处院子里头的话，那么这个成本上涨就能去到上千贯，相当于直接就等于原来一套房子的售价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的新房子不卖两三千贯一套，还怎么挣钱？」 杨本满这么一说，令狐无疆倒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杨御史，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是不是意味着铜管作坊的股票价格要暴涨了？目前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交易的就只有范阳卢氏的铜管作坊。 这要是我们提前布局，到时候估计直接就能享受到翻一番的喜悦呢。」 不得不说，令狐无疆现在是一名比较合格的基金经理了。 对于别人委託到令狐投资公司的钱财，他都想方设法的去实现增值。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我总觉得有点奇怪，成本上涨这么多，楚王府为什么还那么激进的在作坊城新一期的房子之中推进这个方案？ 到时候，要是房子不大幅涨价，那就不仅没钱挣，甚至会亏本。 但是价格要是直接上涨到两三千贯的话，那么很多人估计都会嫌弃太贵了。 一个自来水系统，虽然好用，但是绝对值不了那么多钱啊。」 杨本满是旁观者清。 按照正常的商业逻辑，他觉得楚王府不应该做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选择啊。 「楚王府又不差钱，指不定他们就是想要提高作坊城房子的格调，所以什么东西都要使用大唐最好的。 如今这个自来水系统已经在楚王府的别院之中顺利的安装，那么推广到作坊城也就是时间问题。 杨御史，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赶紧去一趟大唐股票交易所，多买一些范阳卢氏铜管作坊的股票。」 令狐无疆说完这话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 「什么？王富贵拒绝了我们的好意？」 卢家别院，卢宣一脸震惊的看着卢安生。 不过他的脸色却是一点也不好看。 「是的，我本来想着作坊城是我们的大客户，过去有八成的铜管都是售卖给了他们。 所以有了库存之后，立马就主动的去联繫了王富贵，谁知道他的态度居然非常的倨傲。」 卢安生觉得自己被王富贵轻视了。 心中很是不爽。 虽然他隐约觉得这个事情背后，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愿意多想了。 「哼，我们范阳卢氏的铜锭产量是大唐最大的，除非李宽挪用大唐皇家钱庄铸币的铜锭去制作铜管，否者肯定没有办法满足那么强大的需求。 特别是今天的《大唐日报》上面还报导了，作坊城新一期的房子将开始导入那什么自来水系统。 这意味着每一套房子需要使用到的铜管数量，将会是以前的许多倍。」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王富贵的态度却是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实在是让人觉得很难理解。」 第804页 「很难理解就不用去理解了。本来我们还想着卖个好给王富贵，给楚王府，但是人家既然不接受，那就没有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 到时候他们再来订购铜管的时候，我们按照正常的生产日程去对应就行了，价格也不用给他们什么优惠。」 卢宣也是有脾气的人，可不愿意去跪舔楚王府。 在他看来，作坊城修建房屋的时候，铜管基本是刚需。 而大唐的铜锭产量是一定的，不可能突然变出一堆的铜锭来给作坊城加工铜管。 「嗯，除非王富贵主动的找我，否者今后我都不准备再主动的去上门拜访他了。 我们一片好心，结果他却是拿前段时间我们没有办法正常交货的由头来给我们添堵，有什么意思呢？」 有了自家郎君的支持，卢安生说话的底气充足了不少。 「那个韦家不是想要提前购买一批铜管吗？我看也不用拖着他们了，直接告诉他们，本着友好合作的态度，我们愿意全力配合他们。」 这个时候，卢宣觉得完全可以卖韦思仁一个人情了。 反正又不是免费赠送。 「嗯，等会我就去找一趟韦掌柜，把他们要的铜管都给提前制作出来，然后送过去。 很快我们的下一船铜锭就会运输回来，作坊也在扩大产能，到时候铜管的产量，应该还是比较充分的。」 「产能扩大的事情，要加快速度推进。现在自来水系统已经抛出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许多勛贵家中的房子，也进行自来水系统的改装和加装，到时候对铜管的需求，一定会达到一个歷史新高度。」 卢宣对未来，显然是充满了信心。 第1345章 快，先退货 大唐股票交易所在遭受了一场小股灾之后，冷场了一段时间。 每天的交易量都非常低，大家的交易热情也比较低。 不过，最近两天，范阳卢氏铜管作坊的股票却是一枝独秀。 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上涨了五成。 这个涨幅，在一片喋喋不休的大环境之中，显得是那么鹤立鸡群。 「卢兄，恭喜你！那《大唐日报》这今天都在宣传自来水系统，结果全部都给你们范阳卢氏做了嫁衣裳啊。」 五合居中，郑海、王杰、卢宣等世家子弟聚在一起喝酒。 世家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复杂的，大家很难简单的说是竞争对手还是合作伙伴。 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场合，不同的领域，角色都是不一样的。 最关键是，论起辈分和亲戚关系来，估计这几个人都是互为对方的姐夫、侄子、姑丈之类的。 「托诸位兄弟的洪福，铜管作坊的股票价格上涨了五成，无形之中就给我们范阳卢氏带来了上万贯钱的收益。」 卢宣的心情非常不错。 甚至可以说，最近几年，他就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开心。 「股票价格上涨只是一方面，我听说现在铜管的价格已经比去年这个时候上涨了三成了。 但是铜锭的成本是不会有什么明显变化的，这就相当于给卢家多带来了三成的净利润啊。」 王杰有点羡慕的在一旁说道。 太原王氏的挣钱项目也不少，但是能够像这一次的铜管这样的项目，还是非常少见的。 「估计不止三成呢。前几天，范阳卢氏在澳洲的铜矿生产出来的铜锭已经运输回来了，这些铜锭的制作成本，据说比大唐要低上不少呢。 这么一计算，卢兄府上的铜管作坊，简直就是在铸钱啊。」 郑海对于澳洲的情况也颇为了解，知道范阳卢氏在那里的铜矿已经顺利投产了。 再说了，那天渭水码头搬运铜锭的情况，只要有心人都能注意到。 「小钱，只是多挣了一点小钱而已。等会喝完酒，我请大家去平康坊，找那梦雨姑娘好好的玩一玩。」 卢宣嘴都快要笑的裂开了。 「这一次楚王府大力推动那什么自来水系统，还想把这个东西作为作坊城新一期房子的卖点，没想到却是给卢兄做了嫁衣裳啊。」 「确实如此，估计李宽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作坊城的房屋制作成本大幅上涨，李宽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李宽能不能笑得出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卢兄肯定是睡觉都要笑醒了。」 难得碰到一件能够让楚王府吃瘪的事情，不管是卢宣自己，还是郑海、王杰几个，心情都还算不错。 当然，要是这样的好事能够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更好了。 不过，就在他们兴高采烈的喝着小酒的时候，卢安生却是手脚冰凉的在看着手中最新一期的《科学》杂志。 「论镀锌钢管的防锈效果和应用前景」 单单看标题，并没能给大家带来多大的冲击作用。 卢安生刚开始都没有认真去看这篇文章。 只不过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报纸又都看完了，所以才看起了有点枯燥的《科学》杂志。 可是这么一看不要紧，卢安生立马就发现自己的麻烦大了。 「王掌柜，请问作坊城新一期的水管，全部都要使用镀锌钢管吗？」 虽然前两天才刚刚说自己再也不会主动的去找王富贵，但是卢安生仿佛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这个话，今天看完了《科学》杂志上的文章，立马就屁颠颠的去找到了王富贵。 第805页 「卢掌柜，这镀锌钢管可比你们的铜管要便宜多了，效果又差不多。为了避免哪天我们下了单，可是你们又没有办法交货的情况再次发生，我们作坊城的新房子，准备全部都使用镀锌钢管。」 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王富贵没有作任何隐瞒。 不过，这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卢安生变得满脸苍白。 「不……本可能吧。钢管很容易生锈，特别是用来做水管的时候，根本就用不了多久就没法用了。 这个镀锌钢管，哪怕是有点防锈效果，也是非常有限吧？ 并且这些东西都是新出现的，到底管用不管用，也需要时间证明吧？ 王掌柜，你们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 卢安生明知道没有什么希望了，但是还是不想这么快的放弃。 铜管最主要的用处就是新房子修建的时候，卫生间和未来的自来水管中需要使用。 一旦作坊城带头使用镀锌钢管，那么对于范阳卢氏的钢管作坊来说，那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虽然不至于或不下去了，但是过去吃肥肉的日子，将要一去不復返。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很抱歉，我们会选择使用镀锌钢管，那是做过了充分的实验确认的。听我一句劝，你们的铜管作坊，还是赶紧转型吧。」 王富贵这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卢安生头上。 很快的，伴随着卢安生跟王富贵的见面，镀锌钢管将要替代铜管的消息，也快速的扩散开来。 「快，快去一趟卢家的铜管作坊，就说我们新一期的房子修建计划要推迟，前几天购买的铜管，先退货给他们。」 韦思仁难得的一脸慌乱，着急忙慌的来到了韦宝面前。 「啊？怎么啦？郎君！」 韦宝的消息显然没有韦思仁那么灵通。 「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这些昂贵的铜管，以后修建卫生间也好，搞自来水系统也好，都不需要使用了。 观狮山书院搞出了镀锌钢管，作坊城新一期的房子将全部使用镀锌钢管来作为水管。」 韦思仁这么一说，韦宝立马就秒懂了。 铜管是什么价格？ 钢管是什么价格？ 这要是能够使用钢管，谁还使用铜管？ 虽然韦宝心中还有许多疑问，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知道退货的时间紧迫性。 这些铜管，可是占据了一半的建筑成本啊。 要是不能推掉，那损失可就大了。 「郎君，我现在立马就去一趟卢家的铜管作坊。」 第1346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友谊的小船，往往说翻就翻。 当韦宝惊慌失措的去到卢家铜管作坊的时候，退货的要求自然是被拒绝了。 别说人家现在也知道了《科学》杂志上的文章，哪怕就是不知道，也没有几个人愿意给人退货的。 「卢兄，这些铜管保存的非常完好，一点也不影响你的二次销售。我现在实在是用不了那么多的铜管，要是一直放在仓库之中，到时候我家郎君发现我支出了那么多的钱财用来买铜管，我在韦家就混不下去了。」 韦宝心中很气很急，但是却是不敢跟卢安生翻脸。 真到了那一步，他就真的要跟韦思仁交不了差了。 虽然囤积铜管的事情是韦思仁同意的，但是这种事情，一旦需要有人背锅，那韦掌柜必定是逃不过的。 「韦掌柜，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什么退货，我自然一清二楚。你的难处，我也理解。如果你一定要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能折算成铜锭的价格来退货。」 卢安生这话一出口，就把韦宝最后一丝希望给弄破灭了。 真要是把铜管按照铜锭的价格来计算，那么韦家至少要损失四成的钱财，甚至更多。 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情况。 「你们的铜管售价远远高于同质量的铜锭，要是按照铜锭的价格折算，我还用得着过来找你退货吗？」 「那不好意思，你可以选择不退货。韦掌柜，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要去府上见我们郎君了。 将心比心，我们卢家现在遭受的损失，可是比你大多了。你就知足了吧。」 韦宝：…… …… 「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王家别院之中，王杰看到《科学》杂志上的文章，也明白今天最新的《大唐日报》上面吹嘘的镀锌钢管背后蕴含的意义，立马开怀大笑。 「郎君，这个卢宣，昨天那么得意洋洋的样子，没想到才得意了不到一天，就被打脸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郎君面前那么自大。」 别看王杰、郑海几个昨天在五合居吃饭的时候，对卢宣是一阵赞扬和祝贺，实际上各家心中的想法到底如何，还真不好说。 看眼下王杰的表现就知道这帮人的兄弟之情，也绝对是玻璃的。 表面上和和气气，大家好像是一路人。 实际上恨不得你比我过的差。 或者说，只有你过的比我差的时候，你我才是好兄弟。 一旦你过的比我好了，这个兄弟之情可就维持不下去了。 「你安排一个人去大唐股票交易所，看看范阳卢家的铜管作坊的股票，今天是不是直接跌停了。 第806页 这么一个大的利空冒出来，我估计前几天的涨幅不仅要全部跌回去，还得继续跌一阵子呢。」 「嗯，属下已经安排人去打听了。那个镀锌钢管，我也安排了伙计去跟观狮山书院炼锌作坊沟通，看看能不能买到一批样件。 到时候我们的房子如果需要追加自来水系统，估计也是要用到这个镀锌钢管的。」 在洋溢着快乐的气氛之中，王杰安排人去好好的搞清楚锌和镀锌钢管这两个新玩意背后的东西，看看对自家有什么好处。 …… 「怎么样，卢照邻愿不愿意把炼锌和镀锡钢管的工艺告诉我们？」 卢家别院，卢宣满怀期待的看着卢安生。 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卢宣的心情自然很不好。 但是他知道铜管面临的困境，短时间内他没有办法改变。 好在铜管虽然销售前景不容乐观，但是铜锭的价格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就以卢家在澳洲的炼铜作坊的加工成本，卢家今年的日子应该还是比较好过的。 只不过原本想着大挣一笔的，现在只能变成小挣一笔了。 「郎君，他让人带话说实验室里头的事务太多，没有空就见我。」 卢安生满脸苦涩。 卢照邻原本只是范阳卢氏的旁系子弟，在卢家的地位并不算高。 以前卢安生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回事。 也就是李宽突然把他收为弟子之后，卢家的人对他的重视程度，才上升了一个等级。 现在贸然过去找他，卢照邻自然能够猜到对方想要干什么。 「连见都不见？」 卢宣显然对这个情况颇为意外。 在家天下的大环境下，哪怕卢照邻现在是李宽的弟子，那他首先也是范阳卢家的子孙啊。 「是的，我再三拜託，但是也没有见到他。」 「那那个锌锭和镀锌钢管，你买到了吗？」 卢宣要让卢安生去找卢照邻，自然不是要述说兄弟之情，而是要搞清楚锌和镀锌钢管的情况。 「这个倒是买到了，那个锌锭的价格，比铜锭还高了三倍，实在是太夸张了，都快要赶上银锭的价格了。 镀锌钢管相比普通的钢管，也贵了一倍，不过跟我们的铜管相比，还是便宜了很多。」 观狮山书院炼锌作坊本来就是对外做生意的，只要钱给到位了，自然可以向外售卖。 按照后世的理解，锌肯定是比铜要便宜的。 但是时代不同，情况自然也不同。 至少在现阶段，炼锌的成本就是比炼铜要高。 所以卖给卢家的锌锭价格是铜锭的三倍，也算是正常。 要知道，后世铝刚刚出来的时候，价格可是比黄金还要高呢。 这要是放在后世，估计大家都要消掉大牙了。 「《科学》杂志上有介绍一些炼锌的内容，我听说观狮山书院的那个炼锌作坊，购买的都是城外的铅矿石。 我们的炼铜作坊也赶紧腾出一部分匠人出来研究如何炼锌。 一旦这个镀锌钢管得到推广，锌锭的使用前途肯定是非常广阔的。」 卢宣的眼光，自然不会很差，对于锌锭的前提还是能够看到的。 「嗯，属下立马去安排。那镀锌钢管如果真的有很好的防腐效果的话，那么今后镀锌的零件肯定也会大量出现，不仅马车作坊和自行车作坊会使用，其他很多场合也会用到。 这锌锭，有望成为未来一种新的发展方向呢。」 虽然吃了镀锌钢管的大亏，但是这反倒是刺激了卢家大力进军炼锌行业。 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第1347章 卢家的动作 观狮山书院化学院不是最初成立的学院，但是却是有点后来者居上的味道。 现在除了格物书院能够稳稳的压住化学院一头，其他书院都不敢说自己比化学院厉害了。 哪怕是医学院和算学院这些老牌的学院，也没有化学院那么火。 没办法，谁让化学院隔三岔五就能整出点新东西出来呢。 虽然不少东西的用处，大家还不知道。 甚至许多东西都是大家平时有接触的，只不过化学院把它们的情况搞清楚了，给他们确定了名字和化学符号。 作为大唐化学领域最权威的学员，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学员来源自然是五花八门。 除了各个作坊的匠人子弟之外，一些勛贵子弟和寒门子弟也进入到了化学院学习。 相对来说，化学院跟以前的道士炼丹有着非常高的相似度，大家接受起来要容易很多。 甚至觉得搞这一行的，有点酷酷的。 卢原就是化学院的一名研究生，算是范阳卢氏在这一领域的代表人物了。 卢宣让卢安生去组建炼锌作坊，研究锌的情况，他们自然要找到卢原来帮忙。 要不然就以卢家炼铜作坊的那帮匠人，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炼出锌锭来呢。 「卢掌柜，要提炼一种全新的金属出来，除非我们知道他的化学反应方程式，否者单纯的尝试，难度是非常高的，可能要花费不少的金钱。」 五合居中，卢安生主动的宴请卢原吃饭，谈的自然是炼锌的事情。 「没关系，搞研究很花钱，这个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一旦我们成为观狮山书院之外第二家掌握了炼锌的技术，那背后蕴含的利益可就大了。」 第807页 卢原倒是没有听说要花钱就吓退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一文钱不花就得到好技术的？ 哪怕是人家观狮山书院愿意直接转让炼锌技术，要价也绝对不会低呢。 这可是点石成金的技术啊。 「嗯，那我列出来一个清单来，你先去向观狮山书院购买这些药剂，然后再从作坊里头调拨一批头脑灵活，识字的匠人给我打下手。」 在观狮山书院，卢原除了找几个师弟给自己打下手，可是很难找到大量的人力来协助自己干活。 现在卢家主动找到自己去干活，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没问题，要人要钱，你都跟我说。不过我们希望这个进度尽量加快，要不然到时候被其他人抢了先，就郁闷了。」 卢安生不怕花钱，就怕花钱了没有成果。 当然，他也没有直接逼着卢原承诺一定在什么时间内研究出这样的技术。 有观狮山书院的成功经验在那里，迟早是能够研究出来的。 「我尽量！一种新金属的发现，往往都充满了偶然，也许这个月我们就找到了提炼锌的方法，也许要等到明年才能找到。」 卢原也没有把话说死。 …… 「师父，听说范阳卢家在城外专门成立了一个化学研究所，不仅从我们书院购买了一大批的化学药剂，还把化学院颇有才气的卢原叫过去主持工作。」 卢家要搞化学研究，是不可能不让观狮山书院指导的。 像是硫酸、盐酸、碳酸、硝酸、烧硷等专门的化学药剂，除了观狮山书院之外，你在别处压根就买不到。 一旦有人大量的购买这些化学药剂，观狮山书院自然要了解一下用途。 所以卢照邻很快就知道了动静。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是范阳卢家，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他首先考虑的肯定是观狮山书院的利益。 「化学的发展，肯定不能依靠我们观狮山书院单打独斗，这一次卢家应该是被锌锭和镀锌钢管的事情刺激到了，他们愿意去成立化学研究所，那就成立吧。」 李宽对于各个书院、勛贵家族投身于化学、格物学等领域，那绝对是持支持态度的。 元素周期表中那么多的元素还没有被发现，总不能全部都指望观狮山书院吧。 很多时候，一种新元素的发现，真的是充满了偶然。 做相关实验的人多了，这种偶然才会变得多起来。 「那个卢原，听说在跟好些化学院的学员接洽，想要拉拢他们去卢家的化学研究所里头，这可能导致我们的炼锌技术泄露呢。」 「冶鍊金属的技术，本身并不是什么秘密。你要继续发表相关的论文的话，凭藉着相关的化学方程式，大家迟早都能找到冶炼的方法。 只不过实验室冶炼跟工业化生产，那是两个概念。 可能很多人都能从实验室里制作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出来，但是要实现大规模、低成本的工业化生产，却是没有那么容易。」 李宽并不指望炼锌技术能够一直保密。 就像是炼铁、连铜、鍊金的技术一样，传播范围其实很广，许多人都知道一些原理。 但是真正的要把这些东西大规模的商业化搞出来，技术好的也就那么几家。 「那……那我们就先不管卢原的动作了？」 「嗯，不用去管那么多。他们要向书院购买什么化学药剂，只要正常付钱就行了。」 有了李宽这句话，卢照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以后范阳卢家要是突然之间掌握了炼锌的技术，他就不用担心被人怀疑是不是泄密了。 毕竟，他范阳卢氏出生的身份，在观狮山书院里头还是比较敏感的。 「师父，按照您在元素周期表中展示出来的情况，我怀疑现在的各种铜矿、金矿、锡矿、铅矿之中，估计还蕴含了不少其他的金属，只不过是没有那么容易找出来。 弟子下一步的研究重点，我想放在对这些矿产的研究上，看看能不能再找出来几种新的金属出来。」 说完卢家的事情，卢照邻又跟李宽交流了一下下一步的研究方向。 锌的发现，让卢照邻对化学研究充满了信心。 千百年以后，大家只要提到这种金属，就会知道这是由卢照邻发现的，想一想那个场景，就很是值得期待呢。 「没问题，这个方向，够你研究一辈子了。」 第1348章 新发现总是出于意外 有钱就是任性。 在卢家的化学研究所里头，卢原一口气就展开了十几组对比实验。 有了从观狮山书院化学院招募的五六名学员打下手，又有卢家的几十名匠人帮忙，实验进行的非常顺利。 「卢兄，从这些实验的记录来看，不同的矿物质添加了不同的药剂之后，展现出来的颜色是完全不一样的，我觉得这跟不同矿物质中含有的化学成分不同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年头，哪怕是观狮山书院，对于各种各样的化学物质，了解都还是比较有限的。 像是一些比较常见的化学物，观狮山书院经过了多年的研究之后，已经有明确的记录。 对于这些化学物的外观、性能、溶液颜色等都已经比较确定。 第808页 但是肯定还有更多的化学物，大家是还不清楚的。 所以卢家的化学研究所一口气搞了这么多的对比实验，实验本身反倒是不难，但是分析研究实验结果，却是非常耗费精神。 卢原现在最主要的工作，不是做实验，而是看大家的实验报告，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按照楚王殿下的推测，这些矿物质应该都是有数种，甚至是数十种化学物混合而成。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里面找出锌的化学物，然后通过各种方法来提炼出来。」 卢原倒是没有因为现在有点烦乱的局面就变得灰心。 相反的，针对现在如此大规模的实验，他反倒是心情变得激动起来。 哪怕是在观狮山书院，他都是没有机会组织这么多的人手，这么大手笔的去展开实验的。 因为这都意味着花钱啊。 没有哪个书院会让学员们漫无目的的大手笔花钱。 要不然哪怕是观狮山书院财大气粗，也经不住这样浪费。 「从最近几天的各组实验情况来看，再结合《科学》杂志和《大唐日报》上面的报导，还有我们从外面打听到书院炼锌作坊购买矿石的渠道来看，使用铅矿来作为主要的分析对象，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作为卢家炼铜作坊中技术最好的匠人，卢明的思路还是比较清晰的。 「嗯，铅矿里头肯定是有锌的化合物，但是怎样才能找出它来，却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从明天开始，我们把所有各组的实验对象都换成铅矿吧。 盐酸、硫酸、硝酸，不同浓度的酸都拿去跟铅矿实验，然后往实验后的溶液之中，进行进一步的实验，看看能不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化学实验，很多时候就是各种各样的尝试。 卢原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直接制作出锌来。 不过，至少有观狮山书院的成功经验在那里，大家知道自己的方向没有错，不至于因为几次实验的失败和失去信心。 就这么折腾了小半个月，卢原终于锁定了一组实验。 「郎君，这一组实验是使用城外一个红铅矿藏中的矿石。我们把这个红铅矿石和碳酸一起煮，得到意料之中的碳酸铅沉淀和一种性质不明的鲜黄色溶液。 然后我们在这黄色溶液里加入水银的溶液，就出现了美丽的红色溶液； 而如果加入的是铅盐溶液，那么出现的则是灼灼夺目的黄色沉淀物。 我感觉这里面很可能就有我们想要找的新金属。」 卢明心情颇为期待的看这卢原。 作为一名匠人，卢明也算是非常上进的。 他不仅每一次的《科学》杂志都会观看，还非常愿意去跟别人请教。 要不是观狮山书院不鼓励外人旁听，他估计一有时间就会跑去观狮山书院。 哪怕如此，他也经常寻找机会，借阅了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所有公共教材去学习。 这一次能够跟着卢原这个科班出身的观狮山书院高材生一起做实验，他是充满了期待的。 「你的意思是这各种各样的颜色背后的化学物质，很可能都含有一种我们没有见过的金属？ 可是那锌锭的情况我们也确认了，不仅可以溶解在硫酸和盐酸等溶液之中，还能跟烧硷发生化学反应。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化学反应的背后，都没有产生五颜六色的东西。」 卢原这话，一下就把卢明心中的期待给打死了。 是啊，实验室里头就有现成的锌锭，它的物理化学性能，大家已经研究了好一段时间了，也算是有了基本的了解。 但是却还真没有发现它有五颜六色的特性。 「那……那郎君您觉得这个溶液背后，会不会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金属呢？ 如果我们能够发现一种跟锌不一样的金属的话，应该也能给家族一个交代。」 「嗯？新的金属？」 卢原听了卢明的话，眼前一亮。 按照楚王殿下的意思，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有非常多的物资是大家还没有发现的。 如果这些溶液背后要是真的能够发现一种全新的金属，那么对于卢原个人来说，绝对是比发现锌还要有意义。 毕竟，锌这个东西，观狮山书院已经发现了。 卢原哪怕是接着找到了提炼的方法，在科学界里头，也没有太大的功劳。 只不过这样对于范阳卢氏进入到炼锌行业有一些特殊意义而已。 但是如果卢原能够发现一种全新的金属的话，哪怕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金属到底有什么用途，那也是一件值得铭记歷史的大事情啊。 「是的，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看到卢原对自己的猜测很感兴趣，卢明深唿吸一口气，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好！那接下来，我们的研究所就全力研究这些溶液，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去提炼背后的金属。」 有了卢原这话，大家立马就调整了实验方向。 那隔着一层纱布的新金属，很快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郎君，这个银白雪亮的金属，我觉得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新金属。我刚刚使用了盐酸和硫酸去溶解它，刚开始是出现了蓝色的溶液，但是很快就变成了绿色。 第809页 这似乎是一种可以变幻出许多颜色的新金属，跟锌完全不同呢。」 对着眼前一小抔银白雪亮的玩意，卢明满脸期待的看着卢原。 第1349章 最耀眼的新星？ 「楚王殿下说过，金属材料是指具有光泽、延展性、容易导电、传热等性质的材料。虽然我不知道容易导电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白色的玩意有光泽，能传热，有延展性，跟锌锭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觉得这就是一种新的金属，我准备现在就立马撰写一篇论文发表在《科学》杂志，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大唐又发现了一种新的金属。」 卢原认真端详了一番，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郎君，既然这是一种新的金属，那我们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卢明自然对卢原的安排，自然不会反对。 「从刚刚这种金属跟不同的物资发生化学反应之后出现五颜六色的溶液来看，这种金属具备各种各样的颜色属性。 在这种纯金属状态，是白色的；但是变为某种化合物之后，又是其他的颜色。 甚至在刚刚发生化学反应和在空气之中放置一段时间之后的溶液颜色都有变化。 所以我觉得这个金属具备以往各种其他金属都不具备的属性，我就给它起一个名字叫做铬吧。」 「铬？」 「是的，既然是金属，那么它的部首肯定是金了，它又有各种各样不同的颜色属性，所有我就叫它各，这么一来，铬这个字就出来了。」 卢原这么一解释，卢明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了。 「嗯，那接下来郎君您负责撰写论文，我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铬有什么特别的属性，看看能不能在各个作坊生产中找到用处。」 作为范阳卢氏炼铜作坊的匠人，卢明的商业头脑还是比较发达的。 对于各个书院的学员来说，发现一个新东西，首先想到的就是可不可以写成论文，能不能依靠这个发明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 自从《科学》杂志出现之后，大唐各个书院也陆陆续续的模仿《科学》杂志，出版了一些其他的专业期刊，只不过影响力没有《科学》那么大。 而为了满足越来越多的教谕和学员发表论文的述求，观狮山书院自己的各个学院，也都有属于自己的专业期刊。 什么《格物学》、《化学》、《医学》、《经学》、《算学》等杂志，现在也算是颇有知名度了。 不过，《科学》是大唐最权威，名气最大的科学杂志，这一点是谁也不否认的。 一个学员只要有机会在《科学》上发表一篇文章，那么被留在书院继续攻读研究生的可能性，几乎就是百分之百了。 而观狮山书院各个学院教谕的招募工作，也会参考他们在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数量。 虽然这种方法在后世被人诟病，认为唯论文论把许多学者给害惨了。 但是不得不说，在现阶段，这是一个非常有效的筛选人才的方式。 就像是高考一样，哪怕是有无数人喷它，但是你也不能否认它的巨大功劳，以及几乎无可取代的优越性。 「嗯，怎么才能大规模的生产铬，也是一个非常重用的研究方向。既然我们发现了铬，那就一定要将大规模制作铬的技术掌握在手中，要不然到时候没有办法向家族交代。」 卢原很清楚自己会有现在这么好的科研条件，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如何提炼锌锭的方法，但是能够意外的找到铬这个东西，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发现了。 「确实如此，要是我们找到了铬的好用处，但是却是没有办法大规模生产的话，那就相当于去宝山走了一趟，却是空手而归。」 「从目前来看，锌锭可以用来制作镀锌钢板，然后锌锭跟铜在一起还能制作成黄铜。据说外面最上等的轴承，就是黄铜制作而成的。 我觉得这个铬的用处，也可以参照一下锌锭，我们安排一部分看看能不能制作出镀铬钢管，然后再安排一部分人研究一下，看看把铬跟铜、铬跟铁、铬跟锡、铬跟铅等不一样的金属混合冶炼在一起，最终的产品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性能。 要是有什么特别好的发现的话，指不定又能写好几篇论文呢。 卢明，到时候这些论文，我都给你留一个第二作者的位置，凭藉着这些论文，你完全有机会成为我们范阳卢氏的八级工。」 虽然匠人等级制度是从楚王府的作坊中开始的，但是长安城中，乃至整个大唐，已经有许多的作坊都已经採用了这种制度。 很显然，范阳卢氏这样的大家族也不例外。 「那多谢郎君了，要是能够成为八级工，我这辈子的梦想就算是实现了。」 对于任何一个行业的匠人来说，八级工就是一个顶级的存在，无数人奋斗一辈子能够成为四级工，就算是混的很不错了。 在长安城，这种人就已经算是中产阶级了。 你要是能够成为八级工，那么不算社会地位，单纯的从收入水平上来看，也已经进入大富人的门槛之中了。 「不用客气，这是你该得的。等忙完铬的事情，我们再好好的研究一下各个矿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发现。 我有一种预感，只要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下去，那么很可能还会有一些其他意外的发现呢。」 第810页 有了一次经验之后，卢原对于如何发掘新金属，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方案。 虽然不确定以后的实验会不会像是这一次那么的顺利，但是至少大方向上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郎君您一个人就能发现好几种新金属的话，那么必定名震长安城，成为大唐化学界最耀眼的新星呢。 至于大唐皇家科技奖之类的，更是手到擒来。」 卢明虽然只是一个匠人，但是谁说匠人都很木讷的？ 该拍马屁的时候，人家拍的比谁都自然。 没看到卢原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新星不敢当，观狮山书院还是卧虎藏龙，不管是我们的饶永祥院长还是那个卢照邻，亦或是其他的一些学员，都是天赋非常高的人才。」 卢原谦虚的挥了挥手，然后美滋滋的去开始撰写论文了。 再厉害的新星，你也得有几篇高质量的论文来匹配你的身份呀。 第1350章 迎来一个井喷期？ 读书看报，李宽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提前进入到了老年状态了。 每天早上，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着今天最新的《大唐日报》和其他报纸，然后如果《科学》、《财富》等杂志有新版内容发行的话，也会一起看一看。 眼看着大唐各地的变化，看着各色风土人情，李宽觉得甚是享受。 「王爷，你看这一篇论文，好像挺有意思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可是很少有观狮山书院以外的人员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这种这么有创新性的文章呢。」 武媚娘挺着一个大肚子，坐在李宽身边一起看着报刊杂志。 「哦？哪个书院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李宽放下手中的《大唐日报》，接过了武媚娘递过来的《科学》杂志。 「不是哪个书院，是范阳卢氏新成立的化学研究院。没想到成立不到一个月，他们就拿出来了一个这么大的发现。 如果一旦这个发现得到证实，那么绝对是一个歷史性的突破呢。」 「『论铬的发现和性能研究』，铬？」 李宽看到标题就愣了一下。 铬有什么性能，他不一定很清楚。 但是镀铬这个工艺，他是听的非常多的。 很显然，铬在后世也算是一个比较常用的工业金属了。 可是现在居然被发现出来了？ 「是的，据说这个卢原本来是想要寻找提炼锌锭的方法，但是在实验过程中，怎么提炼锌锭，他还没有搞清楚，可是却是意外的发现了这个铬。 虽然他的论文是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但是发现铬的这个过程，却是充满了故事性和趣味性，我觉得不用几天，《大唐日报》等报纸肯定就纷纷报导卢原发现金属铬的小故事了。 如果这个铬还能有其他的什么特别用途的话，大家讨论这个故事的热情就会更加的高涨。」 在后世，西方的各种科学发现，都喜欢给它安排一个故事。 就像是牛顿发现万有引力，是因为被苹果给砸到了。 好像没有被苹果砸，牛顿就发现不了万有引力一样。 其实这个时候的大唐也是一样的风格。 不管是什么新东西的发现，如果背后能够有一个有趣的故事相配合的话，不仅更加有利于新故事的传播，也非常受到各个报社的欢迎。 甚至没有什么故事，也得想办法编一个。 反正发现这个东西的过程，没有几个人是真的知道的。 作为发明者，你说什么，基本上就是什么。 「这个卢原，还是我们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啊。以前倒是没有听过他的名字呢。」 「观狮山书院现在有差不多两万名教谕和学员，你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住呢。 估计以前名声不显，所以王爷你没有听过也是很正常的。 这一次偶然发现了铬，他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要是后面还能有其他的发现，那么他在大唐化学界的地位就算是彻底的巩固下来了。」 李宽感兴趣的事情，武媚娘都是非常感兴趣的。 观狮山书院里头发生的不少事情，很多时候武媚娘比李宽都知道的还要清楚。 「也不用发现其他什么新东西，一个铬的福利就够他吃一辈子了。好好的研究一下铬的物理化学性能，看看不同的铬化物有什么属性，有什么作用，这些内容也够他研究一辈子了。 任何一种东西，都是有他独特的用处的，如果我们觉得一种东西没有用处，那么一定不是因为这个东西真的没有用，而是我们没有找到合适的用途。」 李宽快速的浏览了一下卢原的论文，没有在上面找到铬的应用相关的描述。 很显然，这个时候的卢原应该是刚刚发现了铬，但是对于铬的了解应该还是比较粗浅的。 「那倒也是，无数的学员一辈子也拿不出一项能够让人轻易记住的成果出来，这个卢原能够发现一种新金属，这就已经是一个名垂千古的事情了。 等到以后有人专门编写化学发展史相关的书籍的时候，卢原也会是一个无法迴避的人物。 不过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事，我们应该在背后好好的推动一下，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发现，让卢原成为大唐科学界的一颗新星。」 武媚娘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新主意。 第811页 「嗯？此话怎讲？」 「在王爷你的努力下，我们大唐已经有不少的科学人才了，但是真正拿得出手的，或者是没有王爷你的干预之下发现的成果却是非常少。 这个铬算是一个。如果我们能够好好的宣传一番，肯定可以吸引更多的学员去搞创新发明，也会吸引更多的勛贵世家跟风成立类似的化学研究院、格物研究院之类的机构。 这对王爷你推广科学的初心来说，应该是非常有好处的。」 武媚娘这么一说，李宽立马就理解了。 「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已经进入到遴选阶段了，这个化学奖就给卢原了，到时候再让《大唐日报》好好的报导一下，甚至搞一个专题，宣传一下各种科技人才的故事。」 能够促进大唐科学技术发展，李宽自然是举双手双脚支持的。 一种新金属的发现，也勉强配得上大唐皇家科技奖。 不过，这样一来就只能先委屈卢照邻了。 按理来说，他的锌是先发明出来的，并且立马就找到了工业化的应用，应该是更加有资格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的。 但是有资格获奖的人可有不少，最终谁获奖，已经不完全是发明本身的事情。 就像是后世的诺贝尔奖，你说每年获奖的那些人，世界上就没有其他人的科技发明是比他们更好，更有资格获奖的吗？ 但是为何最终其他人没有获奖呢？ 这就涉及到个人在全球科技圈里头的资歷、师门传承、国家民族和东西方舆论宣传等各种各样的因素了。 反正不是你的发明厉害，你就能获奖的。 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是没有绝对的公平的。 再说了，有时候公平反而是一种不公正的表现。 「嗯，短短一个月时间，先后有锌和铬的发现，我有一种预感，大唐化学界在最近几年，将迎来一个井喷期呢。」 第1351章 刺激作用 「郎君，您看一下，这个银白色粉末，是不是就是铬？」 观狮山书院里头，卢照邻也是第一时间就看到了《科学》杂志上发表的新文章。 虽然卢原没有把具体的提炼过程写的特别细，但是有着发现锌的经验，卢照邻却是非常简单的就重复出了卢原的实验。 从这一点来看，卢照邻的实验能力，还是要比卢原要强很多的。 「不管是这个粉末的颜色还是质量，以及溶剂在硫酸之中的颜色变化，都跟论文中描写的情况相符合。 看来我这个堂兄这一次是真的发现了铬这种新金属了。」 卢照邻是认识卢原的，不过之前大家的交集并不深。 「原本我觉得今年大唐皇家科技奖化学奖最有可能颁发给郎君您了，可是现在卢原也冒出来一个金属铬的发现，这个竞争立马就变激烈了呢。」 「金属锌也好，金属铬也好，虽然他们的发现具备一定的意义，但是有资格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化学奖的发明，可不止这两个。 不说其他的，单单我们化学院院长饶永祥对火油的研究分析，就有许多非常重用的发明。 最近的《科学》杂志，基本上每一期的上面都会有跟火油研究相关的文章。 作为其中的研究成果，煤油更是已经大规模的商业化发展，煤油灯在不少人的家中已经取代了鲸油蜡烛。 这些意义，可是一点也不比我们差。」 作为李宽的弟子，卢照邻倒是不担心自己这辈子的获奖问题。 哪怕是今年没有办法拿奖，以后也还有很多机会的。 他也不认为自己这辈子就只会有锌一个发现。 按照李宽的提示，至少还有几十种新的金属或者其他元素还等着他去研究呢。 …… 「郑兄，最近几期的《科学》杂志，你都看了吧？」 渭水书院，长孙沖跟郑海一边说着事情，一边在书院里散步。 「虽然《科学》上面的论文有不少我都是看不懂的，但是每一期的文章，我都是会浏览一遍。怎么？长孙兄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们渭水书院在大唐也算是响噹噹的存在，但是每一期《科学》杂志，一半以上都是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发表的文章，经常都是一篇我们渭水书院的都没有。 特别是最近锌和铬的发现，更是吸引了非常巨大的关注，但是他们都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 很显然，长孙沖今天是有点被刺激到了。 「我听说这两个东西的发现，其实都是充满了偶然性。要说化学院，我们渭水学院现在也已经成立了，但是到现在为止却是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成果。」 郑海有点郁闷地说道。 客观的说，渭水学院跟风观狮山书院，算是跟的比较紧的了。 早年间的那种端着的心态，早就放下了。 但是奈何总是出不了什么成绩，搞得郑海都有点怀疑人生。 「观狮山书院的一些研究方向，在《科学》杂志上都能或隐或现的得到一些迹象，我觉得以后渭水书院各个学院的研究方向，就先跟着观狮山书院的步伐走吧。 他们不是觉得铜矿、铅矿等矿藏里头，应该有一些其他的金属吗？ 那我们的实验室也按照这个方向去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发现。 第812页 再不济，我们也把锌和铬的一些独特性能给研究出来，也算是借了一把人家的风。」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每次看到观狮山书院各种各样的成果冒出来，长孙沖就胃里泛酸。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郑海脑中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想法。 「什么建议？」 「现在的各种发明，都会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论文，但是像是上次的锌锭的发明，还有这次的铬的发明，我们的学员看完之后，并不能立马跟着提炼出锌锭或者铬出来。 这么一来，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发明出来的，是不是他们从实验室中发明的，有没有作假，就存在疑问了。 当然，我不是说锌和铬的发明有问题，而是这种局面会让一些论文存在作假的可能。 所以我觉得渭水书院应该联合各个书院，对论文的发表做出一些规定。 像是这种发明类的论文，里面描述的内容一定要让其他实验室的人看完之后，能够做出重复性的实验出来。 只有在相同实验环境下能够重复制作出来的实验，这才是真正经得起推敲的实验。 否者你在论文上说的天花乱坠，但是别人却是没有办法重复出来，那就尴尬了，真假都不好说啊。」 很显然，郑海这个建议，具备一定的合理性。 最关键是一旦这个规定得到实施，那么以后观狮山书院的各种发明立马就能被其他各个书院给熟悉了解了。 这是一个阳谋，其他书院肯定会支持渭水书院的这个做法。 而观狮山书院想要反对的话，也找不到站得住脚的理由。 最坏的情况，那也可以好好的噁心一把观狮山书院。 「重复性实验？郑兄你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观狮山书院不应该拒绝我们这么合理的要求。 这也可以大大的避免各个杂志上面发表的论文，出现造假的可能性。 不过，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前，最好就是藏《长安晚报》找几个论文造假的案例出来，然后大肆报导一番，先把舆论给炒起来。」 长孙沖也不傻，一下就明年白了郑海这个方案的好处，还立马就帮忙进行了完善。 「嗯，要是这个规定能够得到实行，以后我们各个学院的实验室要跟踪观狮山书院的研究进度就更加方便了。 特别是那种新东西的发现，往往都意味着后面还有许多的东西会被发现出来，一不小心，观狮山书院就给我们做了嫁衣裳了。」 后来者比先行者名气更大，享受更多的好处。 这种事情，不仅后世经常会看到，在大唐也不例外。 想一想大家天天都会在用的微信，其实最开始这种东西并不是企鹅发明的，但是最大的福利却是被企鹅享受了。 第1352章 雨后春笋般的发现 「哈哈，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锌的发现居然这么简单。郎君，渭水书院的这个提议，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范阳卢氏的化学研究院里头，卢明高兴的用镊子夹着一块锌锭。 经过了一个多星期的努力，郑海和长孙沖谋划的事情，居然很顺利的得到了观狮山书院的同意。 这让大家都感到有点意外。 其实要是他们知道后世的论文，本来就要求所有的发现都必须具备可重复性，否者你说你发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然后ps一堆图片出来，一不小心，诺贝尔奖要是颁发了给你，那个笑话可就大了。 倭国有个科学家就是通过造假，差点就得了诺贝尔奖。 所以李宽听到观狮山书院汇报上来的消息之后，很快就同意了针对《科学》等各种杂志的新规定。 相应的，锌和铬的发明实验过程，也在《大唐日报》上面进行了简单的刊登说明。 至于更早之前的论文，一般是不追究的。 但是如果有人提出了质疑，作者也需要公布可重复操作的实验过程。 「我差点忘了，碳其实是一种非常优秀的化学反应材料，不管是跟各种金属氧化物还是跟其他的化合物，都能发生化学反应，这在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教材之中，都是有记录的。」 卢原看着眼前的锌锭，为自己之前的愚蠢而后悔。 「以前我们主要是被固定思维给局限了，接下来的各组实验，我觉得都可以安排碳和氧气作为其中的一个化学反应尝试，看看他们在跟碳一起加热，或者还是跟氧气一起加热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卢明有一种预感，在使用各种各样的矿石作为化学反应的原材料过程中，很可能就会产出一些大家之前没有意识到的新金属。 这些新金属，也许外面上跟现有的某种金属可能会有一定的相似性，但是物理和化学性能都会有差异。 「没问题，我们化学研究院的人手现在已经有五十多人，多上几组实验也是好事。 要不然到时候所有的发现都被人抢了先，那就郁闷了。」 …… 整个贞观二十年的三月份，大唐的学术界就被一个接一个的新成果给狂轰乱炸了一回。 锌的出现，很快就让大家发现了镀锌的好处。 不仅水管开始使用镀锌钢管，就是永久自行车作坊和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也都纷纷的推出了增加镀锌工艺的豪华版马车。 第813页 而铬的出现，也让镀铬零件开始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虽然採用熔融镀铬的工艺，加工比较复杂，效果也没有镀锌那么好，但是至少证明镀铬是一条可行的方案。 最关键的是锌和铬的发现过程的公布，让各个书院的学员都对如何发现新的金属有了理解。 原来，想要发现一种全新的东西，难度并没有那么高。 要是大家够仔细的话，在书院的实验室里头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这么一来，大家都感受到了自己也能成为大唐皇家科技奖获得者的可能，各个书院的实验室变得人潮涌动。 大家的思路是差不多的，谁动手够快，谁的运气够好，就有可能成为新金属的发明家。 当然，元素周期表上有那么多的元素，想要单纯的靠着这么简单的实验就全部发现出来，显然是根本不现实的。 但是在铁临近的几种金属，却是接二连三的被发现了。 「王爷，您前几天为了回应锌和铬的发现，在《大唐日报》上面专门撰写的文章，其中提到的锰和镍，似乎都被人发现了。」 刘界作为观狮山书院的负责人，《科学》杂志的每一期文章，他都能够提前看到。 不过，这一次《科学》还没有正式发表，他就拿着样刊来找李宽了。 「这才过了不到一个月，锰和镍都发现了？」 李宽很是惊讶的看着刘界，然后接过了他手中的《科学》杂志。 讲真，虽然李宽想要通过推进锰和镍的发现，好好的促进一下大唐特殊钢的发展，但是也没有想过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结果啊。 都说雨后的春笋，蹭蹭蹭的冒出来。 这贞观二十年三月的大唐科技界，各种发现是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啊。 这可绝对是值得歷史铭记的一年。 指不定过个几百年，贞观二十年会被称为化学界的奠基之年，或者是爆发之年呢。 「是的，按照这两篇论文的描述，他们认为自己发现的就是王爷您说的锰和镍。」 「一种灰白色、硬脆、有光泽的金属的发现？」 李宽看了看标题，在看了看作者，忍不住惊讶地说道：「又是这个卢原？他这是开挂了吗？」 「王爷，您再看看后面这篇文章，『一种近似银白色、硬而有延展性的新金属』，这也是卢原跟卢明作为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的论文。」 刘界一脸苦笑的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这个卢原，以前在观狮山书院的时候，没有见他有这么厉害啊。」 「听说范阳卢氏专门为他成立了一个化学研究院，这段时间他应该一直都在组织人手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凑巧的同时把铬、锰和镍三种新金属都给发现了出来。 这段时间，他们的风头，在学术圈是谁也比不过啊。」 「出风头就让他出吧。这两论文你按照正常刊发就行，估计到时候应该很多人会去研究这几种新金属的用处，指不定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这对我们大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李宽虽然开挂般的把许多金属的性质给提前漏了出来，但是并没有强求这些发明一定药友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来完成。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发明由其他书院的人来完成，可能反而是一件好事。 在后世，为什么有人叫嚣着要取消桌球的奥运比赛？ 还不是因为华夏几乎垄断了所有的相关奖项，其他人玩了没有意思，所有就想掀桌子，或者说是撂担子了。 这各种科学发明都是观狮山书院搞出来的，那么其他的书院还能有研究科学技术的热情吗？ 第1353章 聪明人不少 陈兴这几天很忙。 作为长安精工的掌柜，他现在是一门心思的跟一帮匠人在折腾螺栓螺母的材料研究。 刚开始的时候，长安精工的原材料都是从楚王府的炼铁作坊或者是阿牛特殊钢作坊购买。 螺栓螺母是新玩意，在作坊城的许多作坊都开始大规模的使用。 这迅速的吸引了一批作坊加入到这个行列。 如今长安城里头能够制作螺栓螺母的作坊，没有十家也有八家。 有些虽然只是家庭小作坊一样的铺子，但是也能找到自己的存活之道。 而个别勛贵世家投资的作坊，比长安精工都要更快的引入蒸汽机车床，这给陈兴带来了非常大的压力。 螺栓螺母除了材料费之外，就剩下加工费，零件可以说是比较简单的。 那些作坊中负责採办的伙计，大概推算一下，也能算出来螺栓螺母的理论成本。 这导致各个螺栓螺母作坊之间的竞争变得愈发的激烈。 可是陈兴并不想跟大家打价格战，也不想让自己作坊的产品跟其他人家一样。 正好这段时间他在《科学》杂志上的论文中找到了不少的灵感，所以高价从观狮山书院和范阳卢氏化学研究院购买了一批锌锭、铬锭、锰锭和镍锭。 然后亲自带着一帮精干的匠人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实验。 作为一家螺栓螺母作坊，陈兴自然没有大规模的去修建炼铁设备，但是炼铁炉子却是也有安装的。 为的就是从外面购买普通的钢材，然后自己加工成特殊的材料，用来制作螺栓螺母。 第814页 这一个思路，被陈兴认为是未来长安精工的立足之本。 螺栓螺母本身，大家都能做。 但是谁家的螺栓螺母更加耐腐蚀，强度更高，更不容易出故障。 这就要看各自的技术含量了。 很显然，陈兴现在是想冶炼属于自己的特殊钢。 「掌柜的，这一组添加了镍和锰的特殊钢，明显比原本的强度要更高，我觉得接下来的实验可以重点往这个方向去尝试，看看到底怎么样的配比，才能让制作出来的特殊钢性能最好。」 陈铁刚刚对几块特殊钢样品做完测试，心情颇为激动。 作为长安精工技术水平最高的匠人，陈铁虽然只是一名六级工，但是技术水平已经是非常高超了。 在此之前，长安精工购买的任何一种钢材，质量都没有这个好。 「看来楚王殿下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将这些新发现的金属以适当的比例添加到其他的金属之中，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果我们真的能够找到强度超高的特殊钢，那么以后哪怕是我们长安精工的螺栓螺母比人家贵一倍，甚至是贵几倍，也会有许多人来抢购的。」 作为大唐最大的螺栓螺母作坊主，陈兴很清楚大唐对螺栓螺母的需求有多大。 看看各家新推出的四轮马车和自行车都在加大使用螺栓螺母，就知道这些小东西的前景绝对不小。 「肯定能成功的，单单就我们现在实验出来的钢材，质量就比之前的高了不少。接下来，我们也会按照观狮山书院公布的钢铁测试标准，继续对这些刚才的强度、韧性等各种性能进行测试。 我听说楚王府炼铁作坊跟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合作搞出了一款专门用来测试钢材断裂强度的设备，让钢材的性能有了进一步的量化标准。 虽然这个设备估计不便宜，不过我建议还是需要採办一台。」 搞研究的，就没有谁是不喜欢好一点的实验设备的。 陈铁自然也不例外。 一直以来，大唐的许多匠人都对各种技术的量化确认缺乏重视。 很多东西都搞得似是而非，让人难以置信。 而观狮山书院以及楚王府的各个作坊，则是一直都在推进各种标准的制作。 为此，还成立了不少的协会，为的就是制定各个行业的标准。 很显然，钢铁测试标准，也是其中的一个。 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出炉，但是眼光独到的陈铁，却是已经意识到了楚王府炼铁作坊使用的测试设备，必定是以后钢铁测试标准中会涉及的。 能够量化的明确钢铁的断裂强度等信息，对于大唐的钢铁行业的发展来说，也绝对是一个好事。 而钢铁行业的这些标准，最终对各种各样的金属制品，都会形成一系列的影响。 就比如螺栓，到底承受了多大的侧向力之后，会断裂呢？ 这其实看得基本上就是钢材的性能了。 「只要你觉得有必要的设备，都去买。我们长安精工要成为大唐最大、最专业的螺栓螺母作坊，相关的实验设备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正好去年作坊挣了不少钱，都还没有分红，干脆就直接拿去投资实验设备得了。」 到了陈兴这个级别，对于钱财已经没有非常直观的感受了。 身家多个几万贯，对于生活水平来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影响。 作为大唐股票交易所中的热门股票，哪怕是这段时间长安精工的股价有所回调，整体的市值也还是非常高的。 陈兴有无数种办法解决实验设备的购买资金问题。 「多谢掌柜，等以后我们自己的特殊钢作坊的规模上去之后，到时候对外售卖特殊钢，估计都能挣一笔大钱。 我听说作坊城中，有许多作坊都对一些零件有着非常独特的要求，要是不使用特殊钢的话，那些零件的寿命和使用一段时间之后的精度都达不到要求。 一旦我们的特殊钢顺利的量产，那么立马就能抢占一部分这种市场。」 陈铁听到自家掌柜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道，在向自己而来。 说不定自己可以接着特殊钢的发明，能够直接越过七级工，成为长安精工首个八级工呢。 想到那个时候，能够亲自从楚王殿下手中接过八级工的勋章，他就觉得激动。 大唐的许多匠人，会为八级工而努力奋斗，除了背后的利益之外，李宽亲手发放的勋章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毕竟，除了楚王府的作坊，其他作坊的匠人，只有通过了统一的匠人考核，并且成为八级工之后，才有机会得到李宽亲自发放勋章的待遇。 第1354章 一根螺栓引起的血案 「哐当！」 「嘭！」 「啊！」 在劳牛运输队下属的蒸汽机车作坊，一辆蒸汽机车还在不断的冒着蒸汽，但是却是已经趴窝在地上了。 一名在旁边协助展开测试的匠人，被车轮上断裂的螺栓意外击中大腿，鲜血哗哗哗的往外流。 「快，快送去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救治！」 在经过了一段的慌乱之后，蒸汽机车实验场才恢復了宁静。 「劳掌柜，我们这台新式的蒸汽机车，各方面的性能都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使用了特殊的橡胶轮胎之后，减震性能也有了非常不错的提高。 第815页 但是就是连接车轮和轮毂的螺栓螺栓，总是在运转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断裂，为此，我们的蒸汽机车已经修过好几次了。 如果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估计是没有办法使用橡胶轮胎和轮辋的这种结构了。」 荆木简单的确认了一下，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 最开始的时候，蒸汽机车是使用非常笨重的铁轮子，防滑效果不好，减震性能也很差。 所以虽然最开始的那台样车是卖出去了，但是人家基本上都放在家中没有使用。 算是买了个寂寞。 为了改变这种局面，荆木这几个月也是做了不少的努力。 永久自行车上的橡胶轮胎，给了他非常大的灵感。 所以他立马就找到了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拜託他们帮忙研究一种适合蒸汽机车上的橡胶轮胎。 米其林本来就有意进一步扩大橡胶的适用范围，双方一拍即合，很快就拿出了一款可供使用的轮胎。 每台蒸汽机车的前后各安装了四个轮胎之后，性能立马就有了巨大的变化。 亲自试乘试驾过蒸汽机车的荆木，对此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 所以哪怕是接连出了几次问题，他都没有放弃这个思路。 「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这个螺栓只有小拇指粗细，现在已经是大拇指粗了，还是经常断裂吗？」 劳汉三一脸肉疼的看着斜趴在地上的蒸汽机车。 「是的，还是不行。我觉得应该是钢材质量不好的原因造成的。我也跟阿牛特殊钢作坊沟通了，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质量更好的钢材来制作螺栓，但是他们也没有信心能够满足蒸汽机车轮毂螺栓的需求。」 「既然我们自己打造的轮毂螺栓不能满足要求，那就找长安城其他的螺栓螺母作坊都沟通一下，只要谁能够制作出符合要求的螺栓出来，我们愿意出高级。 还有，你得想一个办法来模拟确认轮毂螺栓的强度是否满足需求，不能每次都直接安装在蒸汽机车上面进行实车确认，这个代价有点高啊。」 作为东家，劳汉三自然也是非常关注蒸汽机车作坊的各项支出的。 这段时间，维修样车几乎成为作坊最大的一块支出了，他自然要想办法去削减。 「我听说楚王府的炼铁作坊有一套测试钢材性能的设备，我想看看是不是也可以引入到我们蒸汽机车零件上进行性能测试。」 虽然劳汉三的话让人心中不舒服，但是荆木也知道自己确实需要想想办法怎么降低成本了。 要不然到时候蒸汽机车还没有大规模的售卖，就被自己先亏进去上万贯的话，估计劳汉三不一定坚持的下去。 毕竟，谁家的钱财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既然你已经有想法了，那就赶紧去沟通吧。大不了我们花钱请楚王府炼铁作坊的匠人帮我们改造一下。 这种不会对楚王府的产业造成什么冲击的行为，据我了解，楚王殿下都是比较支持的。」 …… 「掌柜的，我听说劳牛运输队的蒸汽机车作坊今天从我们这里採办了一批螺栓回去？」 长安精工里面，陈铁突然来到陈兴的办公室。 「是的，我听说他们的蒸汽机车，因为轮毂螺栓的问题，一直没有办法正式的量产，那个荆木掌柜急的都要上火了。 这几天，他们把长安城所有能够制作螺栓的作坊都跑了一遍，买了一堆螺栓回去做测试。」 对于长安精工来说，蒸汽机车这种小众的不能再小众的市场，显然是有点看不上的。 按照陈兴的推断，那个蒸汽机车，一年要是能够卖掉一百辆，就已经是厉害的不能再厉害了。 甚至一年只能卖掉几十辆，也是很有可能。 这种情况下，能用到多少螺栓呢？ 「应该就是跟您说的一样，作坊城中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认为劳汉三和荆木不好好的搞运输，却是异想天开的要制作什么蒸汽机车。 现在钱财花了不少，但是却是卡在了一根螺栓上面呢。」 陈铁一边跟陈兴寒暄着，一边想着怎么说服他接受自己的意见。 「现在的四轮马车已经越来越成熟，性能越来越好。就蒸汽机车那种铁疙瘩，显然是没有什么前途的，怎么你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陈兴知道陈铁这段时间都没日没夜的泡在作坊里头，为的就是找到配方最好的特殊钢。 「掌柜的，我倒是觉得这是给我们的螺栓打响名气的最好机会呢。虽然我们还没有找到最完美的配方，但是现在的特殊钢制作出来的螺栓，性能已经比之前的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如果能够借着蒸汽机车这个试验平台，让我们的新款螺栓脱颖而出，这个消息肯定会很快就在各个作坊之中传开来。 到时候，其他一些对螺栓有着特殊要求的作坊，肯定也会主动的来找我们长安精工。 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呢。」 很显然，陈铁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就想退出使用了特殊钢制作的新款螺栓了。 「可是万一我们的螺栓也不能满足要求呢？」 「真要是出现这个情况，那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啊。因为他们已经从我们作坊採办了一批螺栓回去做测试，这些螺栓註定是不能满足要求的。 第816页 到时候我们提供的新款螺栓，哪怕同样是不能满足要求，它的表现也绝对是最好的。」 陈铁这么一说，陈兴就动心了。 长安精工现在面临的竞争压力比较大，能够有一款镇店的产品，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第1355章 韦思仁眼中的商机 「嘭！」 「嘭！」 「嘭！」 在最新式的钢材性能测试机上，一根又一根的螺栓还没有达到荆木希望看到的数据，就已经断裂了。 这让荆木的脸色有点难看。 一旁的劳汉三也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 「我们的蒸汽机车重量太大了，採用现在的这种轮毂和轮胎的组合方式，对轮毂螺栓的性能要求太高了。 只有超高强度的螺栓，才能满足这种需求，但是现在的大唐，显然是没有哪家作坊制作的螺栓能够满足这个要求。」 负责螺栓测试的刘志远，看了看旁边的荆木和劳汉三，轻声的说了一句。 作为荆木最得力的助手，刘志远的技术水平还是非常高超的。 「这里还有几份样件，干脆全部都试一试吧。」 虽然荆木对这个结果也已经不抱什么信心，但是还是不甘心这样子就放弃了。 「嘭！」 刘志远按照荆木的吩咐，继续将一根螺栓放在了测试设备上面。 但是刚刚加压一会，这根螺栓就断裂了。 「嘭！」 之后的几根，也没有例外。 一直等到他从箱子角落里拿起最后一包螺栓。 「这一包螺栓是后面长安精工主动送过来的，说是跟我们之前向他们购买的螺栓有所不一样。」 刘志远一边翻看了一下标籤上记录的信息，一边将螺栓安装在设备上。 「长安精工之前不是号称大唐最专业的螺栓螺母作坊吗？他们的股票这几年表现也很不错。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有点下跌，但是也算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毕竟受大家关注的股票了。 如果他们特别送过来的螺栓都没有办法达到我们的要求，那可能就真的要考虑调整我们的蒸汽机车设计方案了。」 荆木自然也是知道长安精工的。 眼看着就剩下这一包的样件没有测试了，他也希望有奇蹟诞生。 「咦？」 荆木的话刚刚说完，刘志远就已经在开始展开测试了。 不过，在达到第一阶段的压力之前，螺栓居然没有断裂。 「再往下压，看看到什么程度会断裂。」 这个时候，荆木也发现了这根螺栓的不一样了。 「劳掌柜，荆掌柜，这跟螺栓的韧性和强度跟其他的都有所不同，我打算试一试它的极限性能。」 刘志远说完，也不等两个大佬同意，直接就开始调整起了蒸汽机实验设备的参数。 好在这个实验本身是非常简单的，只不过是几分钟时间，刘志远就已经重新调整好了设备。 「吱！吱！吱！」 伴随着压力的增加，设备上的螺栓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不过对于荆木和刘志远来说，这个声音却是比什么都悦耳。 「嘭！」 最终，这螺栓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他们的认识，然后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这个强度已经比我们推算的高了三成，荆掌柜，我提议使用这包螺栓来直接进行实车确认。」 刘志远确认到这根螺栓的单品实验已经通过，立马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实车上进行实验。 一旦实验通过，蒸汽机车就可以正式的开始量产了。 作坊里头的众人就不用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了。 「你不用看我，一切都听你安排就是了。」 劳汉三看到荆木望向自己的眼神，故作轻松的挥了挥手。 「那就装到蒸汽机车上面去，看看跑个三天三夜会不会坏掉。」 荆木深唿吸一口气，对接下来的实验充满了信心。 …… 「郎君，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劳牛运输队的蒸汽机车作坊，已经在安排正式的生产了。 据说那个荆木，第一批就让人准备生产二十辆车，然后就在作坊城里头找了一个铺面，开设了一个蒸汽机车铺子呢。」 城内马车行，韦宝一见到韦思仁，就汇报了一下自己最新打听到的消息。 「之前不是说他们的实验接二连三的失败了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准备量产了？」 韦家也有安排人去研究蒸汽机车，所以对于荆木一行人的动静是非常关注的。 「是的，他们之前很激进的换上了橡胶轮胎，但是却是因为轮毂螺栓的问题，频频出现问题。 我刚刚打听到一个消息，他们使用了长安精工特制的螺栓之后，已经解决了螺栓强度不够的问题，所以现在才敢开始量产。」 虽然这个年代的匠人很有信义，但是只要你钱给到位了，一些不是那么敏感的信息，还是有办法打听到的。 很显然，韦宝在荆木身边是有着自己的眼线的。 「长安精工的螺栓制作技术有突破了？」 「应该是这样的。我听说长安精工为了能够拥有更好的特殊钢来制作螺栓螺母，专门自己修建了几座小的高炉，用来冶炼特殊钢呢。 我估计他们在这方面应该是取得了一些成绩的，否者不可能满足荆木的苛刻要求。」 第817页 韦宝现在有点担心自家的蒸汽机车项目了。 本来起步就落后了，现在人家都已经量产了，自己这边却是连样车都还没有下线。 「按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现在应该是买入长安精工股票的好时机咯。」 「啊？」 很显然，韦思仁的话有点出乎韦宝的意料。 刚刚一直都在讨论的是蒸汽机车相关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跳到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交易上面去了呢。 「你先安排人去长安精工买一批他们新出品的螺栓回来，我去大唐股票交易所看看。」 韦思仁也懒得跟韦宝解释太多了。 对于股票市场，信息就是金钱。 特别是新出版的大唐股票交易所八项规定，对各个作坊的股票信息披露做出了一系列的规定。 韦思仁能够提前操作的空间就变得非常有限了。 「那……那我先去长安精工一趟，看看能不能跟他们商讨一下关于螺栓螺母方面的进一步合作。 反正我们的四轮马车和人力车，也都是需要使用螺栓螺母的。」 看着自己郎君没有兴趣再跟自己交谈，韦宝只好将心中的想法压下，等到下一次再好好的汇报了。 而长安城中，不少跟韦思仁一样，提前意识到了长安精工股票将要上涨的信息的人，也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第1356章 实业和金融的互相促进 「杨御史，那个长安精工的股票，这几天涨疯了。整个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大部分的股票都是表现平淡，但是长安精工却是在一周内就将近翻了一番，你说我现在再出手，还来得及吗？」 御史台，令狐无疆很是纠结的来到了杨本满面前。 此时的他，就像是绝大部分股民的心态一样。 面对一支看好的股票，已经上涨了不少，这个时候就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买了。 不买吧，明明自己很看好，要是继续上涨下去，心中肯定会很后悔。 但是买吧，又已经快要翻了一番了，害怕自己变成接盘侠。 所以相对追涨来说，很多人更愿意杀跌。 但是散户去杀跌，下场却是往往更加的悲惨。 「我在《财经日报》上看到长安精工的文章了，那个陈斌专门写了一篇分析长安精工的文章，觉得他们最新研究出来的螺栓螺母，性能遥遥领先，长安城其他作坊生产的螺栓螺母，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相提并论。 现在要注意的就是其他作坊是不是也能很快就学会长安精工的技能。 如果是，那么长安精工的股票肯定是暂时不能买了，否者就真的要被套牢了。 但是如果其他作坊一直没有办法生产出可以跟长安精工相媲美的螺栓螺母的话，那么它的股票就值得买。 别看它现在已经上涨了快要一倍了，创造了歷史新高。 但是只有有不断的利好消息，它还能继续创造新高。」 杨本满的投资理念，已经慢慢的成熟起来。 虽然他自己没有亲自投资大唐股票交易所，但是他的文章中却是有不少跟大唐股票交易所相关的内容。 简直就像是后世券商的分析员，哪支股票都能头头是道的说上半天，但是自己却是没有炒过股票。 当然，人家没有炒股，是因为规则不允许他们炒股。 而杨本满没有炒股，是因为他一直都把杨氏茶叶作为家族最核心的产业，希望把杨氏茶叶作坊经营成可以传承几百上千年的作坊。 「我看外面有传言长安精工是自己找到了冶炼特殊钢的做法，所以才有了现在性能特别好的螺栓螺母。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现在都加大了跟长安精工的合作范围，估计其他作坊哪怕是能够制作出差不多性能的螺栓出来，也很难超过长安精工了。」 令狐无疆这话，意味着他已经有点想要出手了。 不过，未知的东西，终归是谁的心中都没有谱。 所以他还在犹豫。 「这个可是不好说呢。按照《大唐日报》上面的报导，已经《财经日报》上面的文章的分析，长安精工的特殊钢冶炼，是从观狮山书院和范阳卢氏化学研究院购买了一批锌锭、铬锭、锰锭和镍锭，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他们的特殊钢是在普通钢铁之中加入了一定比例的这些金属。 只要其他的作坊或者是炼铁作坊跟着按照这个思路做下去，肯定也能生产数属于自己的特殊钢。 到时候哪种特殊钢的性能最好，还真是不好说。」 杨本满对长安精工的前途，并不是完全看好。 在他看来，现在的局面还是不够明朗。 要是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在让他来判断长安精工是否有前途，他肯定可以头头是道的说上半天。 「确实有你的这种说法。所以这几天，大唐皇家专利署那边已经有好些商家在申请获得这些新金属的生产专利授权呢。 估计不用等到明年，这些新出现的金属产量，就会达到一个非常高的程度。 到时候各种各样的特殊钢，应该会大量的出现在市面。 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这些特殊钢，性能到底能不能做到比长安精工的好。 或者是长安精工后面能不能推出性能更好的特殊钢。」 令狐无疆很是纠结地说道。 第818页 他不懂金属冶炼，但是他知道大唐的炼铁作坊，不同的作坊和作坊之间，水平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楚王府的炼铁作坊出产的精钢，质量就是比其他的要好。 这里面应该是涉及到很多配方和生产工艺的东西。 事实上，特殊钢的制作，确实也是像令狐无疆猜测的一样，充满了许多门槛，并不是真的谁都能做出一样的东西。 要不然到了后世，华夏就不用每天都还需要进口大量的特殊钢了。 明明大家都知道特殊钢里头添加的主要化学成分是什么，你买回来的特殊钢也可以通过金相分析出来里面的各种成分，但是你就是制作不出来跟人家一样性能的东西。 这里面涉及到各种配方和工艺，根本就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简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建议你先观察一番。」 「可是我手头上积压的资金有点多，要是一直放在大唐皇家钱庄的帐面上，就实在是太吃亏了。」 「这个很简单，你不是觉得今后那几种新金属的产量会增加的非常快吗？ 那你就先找几个准备生产这些金属的作坊，提前购买一些这些作坊的股票。 这个买卖的风险性就相对要小很多了。特别是锌锭，现在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商业化应用途径了，完全可以大胆的去投资。」 杨本满这话，算是为令狐无疆指明了一条方向。 金属原材料的生产制作，对于后世来说是一个夕阳行业。 可是对于此时的大唐来说，却绝对是朝阳行业。 只要你的作坊能够把这些东西生产出来，就不用担心会卖不出去。 唯一有区别的是你以多少的利润率把它卖出去。 「这个倒是好办，这段时间，大唐股票交易所新上市了好几支这样的股票，倒是可以容纳不少的资金需求。」 「嗯，除了这些作坊之外，拥有这些矿藏的作坊，你也可以多关注一下。指不定原本价值几千贯的一个矿山，就变成价值几万贯了呢。」 「您还别说，城外的有一个红铅矿就是跟你说的那样，一个月内就价值上升了好几倍，昨天才被人高价给收购了。」 令狐无疆跟杨本满交谈了一番之后，就信心稳稳的朝着大唐股票交易所而去。 第1357章 太子港的变化 当长安城还笼罩在春天的尾巴之中，位于南半球的太子港，却是迎来了自己的秋天。 空气中瀰漫着略带着草木清香的味道，树叶已经满满的染上了颜色，缤纷的秋意，触眼可及。 太子港湛蓝的海水，跟四周众多五彩的树叶相映成趣，形成了一副非常美好的画面。 「阿耶，今年的牛羊长得都非常的好，牧民们已经开始修建羊毛了。」 李厥今年已经十一岁了，在大唐这个时代，算是已经懂事的人了。 对于李承干来说，被贬到澳洲，是一件让人很难受的事情。 但是对于李厥来说，那个时候的他，懂的东西还不是很多。 但是来到了太子港之后，他就爱上了这里。 所以对于澳洲的生活，他反倒是充满了热爱。 当然，经过了几年的缓冲，李承干也是彻底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通过引入牛羊，在太子港附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牧场。 这里的气候，显然是比镇北道更加适合畜牧业。 哪怕是到了冬天，往往也都不会下雪。 草场上一年四季都有嫩草供牛羊食用。 所以短短的几年时间，这里就已经有了十几万头牛羊了。 按照现在的发展节奏，再过个几年，这里的牛羊数量就能超过一百万了。 而广袤的澳洲，要养活一百万牛羊，那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 要知道，后世的澳洲，可是有一亿多只羊，人均拥有羊的数量是世界第一。 整个国家的羊群数量，也占到了全世界的六分之一。 可想而知，太子港四周的养殖业，前途是多么的广大。 「羊毛粗加工作坊要及时收购牧民们手中的羊毛，不能让牧民们觉得我们是在骗他们。」 当初李承干只不过是带了几千号人来到太子港。 但是到了现在，这里却是已经有两万多人了。 能够这么快的增加人口，除了从永平港和蒲罗中购买奴僕之外，最关键的还是吸引了一批愿意冒险的唐人过来定居。 只要唐人来到太子港，直接就可以拥有一千亩的草场，然后还能免费得到一栋木屋和半年的口粮。 在头五年的时间，不需要缴纳任何的赋税。 这样的条件，对于一些了解太子港一部分信息的唐人来说，还是挺有新引力的。 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在这里却是立马就能让一个贫穷的大唐百姓，变成相对富裕的小地主。 这么一个机会，在大唐内部，是很难提供的。 至于去镇北道这些边疆，对于大部分百姓来说，特别是岭南道的百姓来说，那么风险跟去澳洲是差不了多少的。 反正都是人生地不熟，要冒险自然要去收益高的地方。 所以在太子港的努力之下，每个月从蒲罗中固定出发去太子港的海船之中，都会有少则十几户，多则几十户的大唐百姓，拖家带口的来到太子港。 第819页 这些人是太子港繁荣稳定的根基，所以李承干对他们的生活情况是非常关注的。 以前，他虽然是大唐太子，但是对于普通百姓的生活情况，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的。 但是在太子港生活了几年，李承干却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如果李世民再次见到他，估计都没有办法相信李承干的变化。 「阿耶你放心，长孙管家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不管是羊奶牛奶，还是羊毛，府上都有专门的人去向牧民收购。 从大唐过来帮我们修建奶粉作坊和羊毛线作坊的匠人，也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了。」 李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显然是已经开始参与到太子港的日常管理之中了。 「郎君，在太子港西边五十里处，匠人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石炭矿藏，到时候我们也可以直接制作蜂窝煤和蜂窝煤炉子，让大家也不用担心冬天的寒冷了。」 长孙家庆是长孙皇后的侄子、长孙炽的孙子，很早就被任命为李承干的侍读。 李承干被贬到澳洲之后，侥倖捡回来一条性命的长孙家庆，也跟着被贬到了澳洲。 如今他算是太子港的三号人物，每天也是忙碌异常。 「衣食住行，这些东西是百姓们生活不可缺少的。那石炭矿藏的发现，对于我们太子港来说，也算是意义颇为重大。 我已经让人带信去长安城了，到时候会採办一部分四轮运输马车上的关键零件回来，然后再请二弟帮忙安排几名匠人来帮我么组建一批四轮马车。 以后我们太子港的东西，除了技术含量比较高的玩意，其他都尽量自己解决。」 李承干现在虽然待在澳洲。 但是每个月一趟的海船，还是会把每一期的《大唐日报》等报纸都给带到太子港。 所以他对大唐的了解，虽然信息有点滞后，但是还是比较清楚的。 眼下要开採石炭矿藏，四轮运输马车肯定是不能缺少的。 甚至水泥作坊，李承干都已经拜託李宽安排人帮忙协助开设了。 当然，李宽的这些帮忙，自然不是完全无偿的。 太子港现在没钱，那就找大唐皇家钱庄借钱。 有李宽这个大股东做担保，借款多少钱都没有问题。 当然，这个做法放在后世的银行规则之中，是否违规，就不是李宽现在会去考虑的问题了。 「嗯，等到秋天过后，我想在太子港内开设一座蒙学和小学，争取过个几年，也能开设属于我们自己的书院。 阿耶，现在来我们太子港的唐人多了，如果我们能够太子港上所有的适龄儿童都有书读，有学上，那么一旦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对于不少人来说，应该也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事情。」 别看李厥才十一岁，但是却是非常聪明伶俐。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富人的孩子，其实也一点也不差的。 「这个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要提前找人去蒲罗中购买想过的书籍和笔墨纸砚。那个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我们短时内内应该还不会去修建。」 就那几万人的太子港，根本就支撑不住一家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的生存，所以李承干倒也没有什么都求个周全。 第1358章 金山港 「咯吱！咯吱！」 在北美洲的金山港，李耿跟陈四儿看着甲板上越来越多的金沙，一边嚼着野牛肉干，一边说着话，心情颇为美丽。 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他们在北美洲的大地上可是转悠了一大圈，总算是在一次洗澡的时候，意外的在溪流之中发现了狗头金，然后就跟当初李义协在南美洲发现金矿一样，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一个大金矿。 这个金矿附近的天然港口，就被李耿命名为金山港。 他准备把这里修建成太平洋北部航线中位于北美洲的主要中转港。 「郎君，这一次我们出海探险，不仅开拓了新航线，也找到了一座金矿，更是还发现了楚王殿下说的那种地瓜，现在总算是可以满载而归了。」 陈四儿浑身被晒的黝黑黝黑。 不过那个黑，却已经不是早年间骨瘦如柴的黑，而是黝黑精壮的黑。 常年锻鍊，但是不缺影响的身子，肌肉感满满的。 哪怕是后世健身房的肌肉哥，跟陈四儿也都没法比。 「这金山港要开发出来，需要大量的人力，并且这里的金矿虽然含金量非常丰富，但是矿藏分布比较分散，要想统一的管理起来，有点难度。 并且从初步的勘察来看，这里的金矿大部分都是比较表层，下方的矿藏，不见得就多好。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南北美洲，澳洲都已经发现了，李耿现在对于探索未知的世界，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热情了。 相反的，他对于发展北美洲，更加进一步的探索北美洲，充满了期待。 要是能够在自己的主导下，修建出一座跟蒲罗中一样繁华的金山港出来，那他就心满意足了。 「郎君您想通过这个金矿来吸引人吗？」 陈四儿也不傻，一下就猜到了李耿的部分心思。 「没错！虽然按照东海渔业的规定，这些矿藏是我们发现的，我们能够分到一部分的收益。但是我觉得如果能够把金山港开发出来，到时候东海渔业依靠售卖金山港的土地和铺面，估计可以挣到更多的钱财。 第820页 这金矿，我们不独占，除了比较容易得到的狗头金，其他都让所有的冒险者一起分享，谁挖到了金子就算谁的，谁能够在溪水里头筛选出黄金来，也就算谁的。 在这个政策的刺激下，估计可以吸引一帮人来到金山港淘金。」 李耿一口气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等到明年底，金山港的人口数量估计就能突破万人，甚至一些勛贵世家的船队也会直接跟着我们从北太平洋的航线一直到金山港。」 「嗯，按照我们现在新开发的航线，从函馆港到金山港，一切顺利的话，只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哪怕是从登州出发，也就是多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 到时候，别说是一万人，两万人都有可能。 北美洲这里可不仅有金矿，还有大量的野牛。这里又有大量的田地可以种植玉米、地瓜等高产农作物，根本就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假以时日，金山港成为跟蒲罗中一样繁华的存在，完全是有可能的。 我听说东海渔业单单出手蒲罗中的土地，累计获得的收益就已经超过几百万贯了。 假以时日，金山港也能给东海渔业带来大量的收益。」 李耿知道手下这些船员，都是东海渔业的人。 如果自己的决定对船员、对东海渔业都没有好处的话，是很难得到大家的支持的。 「在海外的各个关键节点修建属于大唐的港口，这应该是符合楚王殿下的设想的。 这一次我们开发北太平洋的航线，楚王殿下就非常的支持。 郎君，我同意你的方案，估计楚王殿下也是会同意的。」 陈四儿在东海渔业混了十几年了，如今也算是颇有地位的老人。 这一次的探险队伍，除了李耿之外，他算是二把手了。 现在一二把手都同意了，基本上这个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嗯，等会我就去跟大家好好的说明一下，留下一半的人在这里建设金山港，其他人跟我回大唐。」 …… 「朱教谕，李郎君带领的探险队已经离开函馆港那么长时间了，到现在为止都一点消息也没有。 您觉得北太平洋这条航线，真的可行吗？」 函馆码头上面，兰乔生有点纠结的望着繁忙的海面。 一艘艘渔船正在进进出出。 虽然函馆港开港的时间很短，但是现在这里却是一个有着超过五万人口的港口了。 并且来函馆港捕鱼的船队，每个月都还在增加。 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函馆港的人口数量很快就会突破十万人。 「从海图上来看，北太平洋航线是完全可行的。但是海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呢。」 朱铜在函馆这边待了快一年时间，也算是对附近的气候环境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 原本，他是准备留下几名学员，自己回长安城了的。 但是最开始说过要等李耿他们一起返航，所以就一直都还待在函馆港这里。 「按照正常的推断，这么一点海途，李郎君他们来回两次的时间都够了呢。 你说他们会不会顺着北美洲一路南下，从南边返回大唐呢？」 兰乔生自然是不希望李耿他们的船队出事的。 他想着什么时候这条航线开通之后，让函馆港变得更加繁忙呢。 所以他在心中也在给自己找一些说服自己的理由。 「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是不太大。李耿走过了南边的航线，除非在北边这条航线，他们遇到了太大的风险，不敢再走，否则没有理由从南边回来。」 朱铜这话，一下就将兰乔生的幻想给破灭了。 「哎，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李郎君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长安城那边都已经来信问过我几次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吉人自有天相，李耿这一次可是带着『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海的，没有理由会遇到什么风险。」 朱铜这话，说的颇有信心。 不过兰乔生心中的担忧，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第1359章 不一样的攻城略地 巴斯拉建于贞观十年。 那时候，大食帝国刚刚政府伊拉克，在巴斯拉附近修建起了一座军营。 短短几年时间，这里就发展成为一个繁忙的城镇。 由于巴士来是连接波斯湾和内河水系的唯一枢纽，这里很快就成为大食帝国最重要的一个港口，短短十来年时间，就已经赢得了「东方的威尼斯」的称号。 这里的百姓利用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下游沼泽地带的芦苇和椰枣树叶作原料，建立了造纸作坊，并且在这里种植大麦和水稻，完全颠覆了大家对沙漠边缘地区的认知。 「姆加尔，这一次我们虽然顺利的把棉布和丝绸都全部给售卖出去了，但是我感觉大食国内的那些商人，对我们的敌意是越来越大了。」 在巴斯拉的一处客栈中，普拉巴和姆加尔一行人包下了大半个客栈。 作为天竺人，姆加尔和普拉巴算是比较早接触大唐的丝绸和棉布的人。 当初，他们在保健丸营销之中，虽然也损失惨重，但是跟他们白手起家的起始点比起来，还是挣了不少钱的。 再加上他们及时的抱上了安塞洛的大腿，在新成立的北天竺王国之中，算是有了一些依靠。 第821页 这个时候，他们做出了人生最大的一个决定，那就是成为大唐的棉布和丝绸商家。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能从齐王港拿一些棉布回到天竺来售卖，不过这样也获利颇丰。 短短的一年时间，他们就完成了第一桶金的积累，然后顺利的从齐王港买到了一艘海船，开始了前往大食帝国开拓市场的道路。 大唐的棉布产量，虽然不能说是供过于求，但是每年大量新增的棉田，导致国内的棉花价格不断的下滑，如今一匹棉布的价格，早就比十年前一匹麻布要低了一大截。 用物美价廉来形容大唐的棉布，绝对是不过分的。 虽然不能说每个大唐百姓都能买得起棉布，但是至少在各个州县里头生活的百姓，八成都是买得起的。 这个时候，拓展棉布的海外市场，就变得愈发重要了。 要不然的话，朔州北部还在不断的扩大棉花种植范围，到时候一旦棉布的价格下滑到无利可图的境界，对大唐的棉花种植产业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是李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所以以东海渔业为首的各个海贸公司，纷纷开始加大了向海外进军的步伐。 像是朝鲜半岛和倭国这些地方就不用说了，早就已经被棉布给瓜分了市场，本地的布商，除非转行售卖大唐的棉布，否者就活不下去。 至于南洋，各个贸易公司也纷纷将棉布作为主要的贸易货物，进展也十分不错。 但是这个趋势，顶多就到了天竺，再往西就不容乐观了。 所以东海渔业才把大量的棉布运输到齐王港，然后鼓励大食人、天竺人来齐王港批发棉布，让他们自己去开拓市场。 相当于大唐把一部分的利益让给了这些商家，换取他们主动积极的去开拓市场。 可以说这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像是姆加尔和普拉巴这样的天竺人，能够有机会成为富商，跟大唐的鼓励政策其实也是分不开的。 「对我们的意见大，那是很正常的。不管是谁，自己的生意被挤占的快要活不下去了，肯定都会有意见。 不过，我觉得下次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拉拢一批大食人出面，我们躲在背后。」 姆加尔显然是有点捨不得大食帝国的庞大市场。 哪怕是这里已经有不少竞争对手虎视眈眈，他也不愿意退步。 「这个可能不见得有多大的效果。就拿巴斯拉这里来举例，所有流向内陆的棉布和丝绸，都是我们跟其他一些同样从齐王港拿货的大食帝国商家手中售卖出去的。 相当于我们一起把巴斯拉原本的那些商人逼得活不下去了。 最关键是我们损害的还不仅是这些商家的利益，还有这些商家背后的大食帝国官员及种子麻仁的百姓啊。 这一次我们进入巴斯拉的时候，就碰到了大食帝国水师的多次搜查，花费了我们不少钱财才把他们给打发了。 下一次，估计就不是花钱就能那么容易解决了。」 普拉巴显然是对于大食帝国这边的情况心生退意了。 「这样吧，我听说之前在坎奇普兰城做生意的大食帝国商家贾比尔多这段时间也正好在巴斯拉，要不我们去拜访一下他，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虽然我们在坎奇普兰城跟他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贾比尔多跟安塞洛和齐王港的人的关系都不错，应该会卖我们一个面子的。」 姆加尔看到普拉巴这个态度，心中也有点犹豫不决。 大食帝国虽然是一个国力不断向上的国家，但是内部的政治却是谈不上多么的清廉。 不少商家跟大食帝国的高层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两年，因为从大唐而来的丝绸和棉布在大食帝国内攻城略地，已经将大食帝国原本的纺织产业几乎都给摧毁了。 最关键的是，丝绸和棉布将大食帝国内部的大量金银和其他货物都给换走了，这已经引起了大食帝国的哈里发的警惕。 「也好，不过我听说那个贾比尔多现在做的主要是红茶生意，并且主要的客户都不在大食帝国国内，这也让人挺奇怪的。」 贾比尔多的大名，普拉巴自然也是知道的。 如果能够听到他的看法，自然会是一个很好的参考。 「大食帝国内部的茶叶生意，现在已经被大食商人给垄断了，齐王港那边也无意跟我们合作。 我估计贾比尔多在大食帝国内部也混的不见得多么如意，所以才会被迫去极西之地开拓市场呢。」 虽然在大食帝国才待了两年时间，不过姆加尔对这里的情况还是有一些基本的了解的。 「这个我们就先不用去管那么多了，只要听一听贾比尔多对我们现在的情况的一些分析意见，就算是达到目的了。 到时候是去是留，我们也要尽快的有决断。」 第1360章 风雨欲来 贾比尔多这段时间挣钱挣的手软。 他的商队打开了法兰克的红茶市场，如今只要把一船船的红茶是运输过去，换回来的就是一船船的黄金。 这暴利，也没谁了。 所以哪怕是在大食帝国内部，他混的并不是很如意，他也所谓了。 反正今后他是打算在齐王港或者还是蒲罗中定居，亦或是直接去到传说中的大唐帝国。 第822页 大食帝国那些对手，看到贾比尔多这么识趣，倒也没有难为他。 所以贾比尔多才会在巴斯拉这个新兴的港口城市设置一个分号。 「你们是坎奇普兰城的人？」 在自己的分号里头，贾比尔多接见了姆加尔和普拉巴。 虽然他没有印象自己见过他们，但是从粗粗的几句沟通来看，对方应该之前确实是认识自己的。 再说了，姆加尔和普拉巴现在算是替北天竺王国的国王安塞洛做事，贾比尔多跟安塞洛也算是老交情了。 所以听到有故人找自己，自然不会不见。 「是的，以前我们在布哈拉餐厅门口见过您和安塞洛国王在一起，这一次凑巧听到您在巴斯拉，所以就冒昧过来拜访。」 姆加尔这话，基本上让贾比尔多断定了对方身份的真实性。 整个巴斯拉城，除了姆加尔这些真正从天竺过来的商家，其他人估计连坎奇普兰城都没有听说过，更不用说布哈拉餐厅的名字了。 贾比尔多以前也确实经常跟安塞洛和米塔尔他们在布哈拉餐厅吃饭。 「唐人有句话叫做他乡遇故知，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两位远来是客，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快提。」 贾比尔多的时间也很宝贵，自然不会跟不认识的姆加尔和普拉巴在那里寒暄太长时间。 能够抽空出来见面，就算是非常给面子了。 「贾比尔多掌柜，今天上门而来，还真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一下您的看法。」 姆加尔和普拉巴对视了一眼，开始将自己这一次上门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您可能也听说了，如今不管是巴斯拉还是麦加，亦或是耶路撒冷，几乎所有铺子售卖的麻布都已经没有市场，要么倒闭，要么惨澹经营，要么就转为出售棉布。 这个行为，我们听说已经引起了大食帝国内部一些商家和官员的不满，甚至我们这一次进入巴斯拉，都被大食帝国的水师盘问了好几次，这是以前没有碰到过的事情。 所以我们想要谘询一下您的看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能继续强硬的在大食帝国做生意吗？ 还是说先会齐王港避一避风头，过几年再过来？」 既然是求人，姆加尔自然是要把实际情况给介绍一下。 要不然贾比尔多得不到足够的信息，也没有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你们从哪里听说大食帝国的官员对这种情况不满了？」 贾比尔多没有直接给出什么结论，反倒是开始问问题。 「这是我们从巴斯拉的一名大食商家口中听说的，当时他是以威胁的口气把这个消息给透露出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他在吓唬我们，但是同样的事情碰到过好几次之后，我就觉得应该不是单纯的想要吓我们了。」 「纺织业为大食帝国的百姓提供了不少的生计，如今都被棉布和丝绸给占领了市场的话，还真有可能引起帝国内部一些官员的不满。 坦白的说，我觉得你们现在的处境有点危险，一旦官方的态度明朗了，你们的退路就很少了。 所以我建议你们尽快的离开巴斯拉，回到天竺或者齐王港观看一下情况再说。」 贾比尔多自己就被人排挤过。 所以他很清楚大食帝国的一些情况。 像是姆加尔说的事情，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 到时候，那就不仅仅是威胁那么简单了。 人生地不熟的，哪怕是把你搞死了，也没有人替你伸冤。 「姆加尔，既然贾比尔多掌柜都认为我们应该尽快的离开巴斯拉，要不我们明天就出发吧，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原本就心有退意的普拉巴，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挣了那么多的钱，要是没有命花，那就太可惜了。 「多谢贾比尔多掌柜，下一次如果能够在坎奇普兰城或者是齐王港碰到您，我一定好好的表示感谢。」 姆加尔也没有再坚持己见。 关键时刻，还是小命最重要。 …… 「哈桑，大唐的水师，真的有你形容的那么强大？从海图上看，大唐距离西洋可是有着非常远的距离呢。」 西洋上面，一支舰队缓缓的朝着东方而去。 在旗舰的甲板上面，舰队的首领穆阿维叶在跟身边叫做哈桑的商家了解更多的消息。 作为大食帝国第三任哈里发的私人商家，哈桑在大食帝国内部的地位是非常特殊的。 从职级上面，他不是什么官方人士。 像是穆阿维叶这样的大将，根本就不需要搭理他。 但是哈桑背后是哈西姆家族，是哈里发的关系。 这让穆阿维叶不得不重视他的意见和看法。 「穆阿维叶将军，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大唐的实力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强大。 在遥远的东方，大唐帝国是一个无敌的存在，估计不见得会比我们大食帝国要差。 眼下他们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南洋，并且不断的在向西洋进军。 如果我们不及时的斩断他们的触角，以后西洋上面的事情，我们大食帝国说了就不算了。」 哈桑显然是去过齐王港和蒲罗中，见识过蒲罗中市舶水师的模样。 第823页 正常情况下，哈桑肯定是不希望大食帝国和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作战。 但是如今大唐已经开始损害到了哈桑原本的商业利益，这个时候，哈桑的态度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谁让我少挣钱，我就让谁不舒服。 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个道理都是存在的。 「哼，大唐在齐王港不可能有多强的水师队伍，到时候我们直接把齐王港给占领了，看看大唐能够拿我们怎么样。」 几乎不曾有过败绩的穆阿维叶，显然是没有把大唐放在眼中。 第1361章 响起了海螺号声 「周提督，我们现在以齐王港、坎奇普兰城和蒲罗中为一个三角形，设置三个水师基地，基本上就可以彻底的扼守这一片海域。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考虑继续在天竺西边找一个合适的港口，把触角一步一步的往西延伸。」 齐王港的一艘战舰上面，杨七娃亲自陪着周二福视察港口的情况。 大唐的市舶水师，如今已经有超过两百艘大海船，超过三万名专门的作战人员。 作为水师提督的周二福，如今也算是位高权重。 不过，因为水师都是在沿海和海洋上面活动，长安城中很多人对市舶水师的实力，了解的并不清楚。 甚至李世民自己都不清楚市舶水师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 反正在大家看来，这些船又上不了岸，不会有太大的威胁。 如今李宽非常重视南洋和西洋的商业拓展，所以周二福才亲自来到齐王港和坎奇普兰港视察一番。 「这个齐王港的位置，倒是真的好。背后有那么一座大岛，什么补给也比较方便。 那些泰米尔人和僧伽罗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不过，坎奇普兰城那边，我们大唐能够完全控制住局面吗？」 虽然安塞洛和米塔尔已经将坎奇普兰城送给了大唐，避免了他们各自组建的南天竺王国和北天竺王国因为坎奇普兰城的归属问题而出现争执。 但是大唐内部许多人对经营坎奇普兰城，都是信心不是很充足的。 毕竟，这可是天竺内部的港口城市，一旦出现争执，大唐要受到消息都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天竺人却是立马就可以把大唐的基地给包围了。 并且，大唐现在各地都是用人紧张，特别是海外的港口，对唐人的需求是无穷的。 坎奇普兰这么一个天竺的地方，想要吸引大唐百姓过去定居，肯定是非常困难的。 这也是周二福对坎奇普兰城没有什么信心的原因。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安塞洛和米塔尔两个国王对我们大唐都有一些述求，一定程度上是依赖于我们大唐的。 特别是他们使用的兵器弓箭，几乎都是我们售卖给他们的。 兵器，南天竺王国的领土距离齐王港非常的近，我们的水师随时可以去骚扰他们。」 杨七娃在齐王港和坎奇普兰城都待了比较长时间，对于这里的情况显然更加了解，也更加有信心。 「我听说新罗王国那边现在是实行全面唐化的政策，百姓们都将唐语、穿唐装，行唐仪，如果我们要想真的彻底占据坎奇普兰城，那么就有必要在这里实行唐化政策。 假以时日，这里的百姓才有可能真的变得更其他天竺人不一样。 最好是能够再适当的安排人去天竺各地挑动一下各个王国之间的争执，让天竺陷入到战乱之中。 这对于坎奇普兰城的发展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周二福不想大唐花费太多的精力去发展坎奇普兰城。 但是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不发展又是不行的。 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将天竺的有钱人都吸引到坎奇普兰城定居，那么不缺少资金的坎奇普兰城，只要稍加引导，就能进入到发展的快车道。 「嗯，周提督您的这个想法，属下觉得跟楚王殿下的想法应该是非常符合的，今后属下一定加强这方面的安排。」 「我看齐王港那边的孔子学院已经修建好了，到时候可以在坎奇普兰城和南天竺、北天竺王国都修建几所孔子学院。」 「呜！呜！呜！」 就在周二福和杨七娃正在说话的时候，港口外面的一艘负责巡逻的海船，却是响起了海螺号声。 周二福和杨七娃同时脸色一变。 作为市舶水师提督和蒲罗中市舶水师提督，周二福和杨七娃对这些海螺号的声音，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种示警的海螺号，他们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了。 现在却是勐然传来突兀的海螺号声。 这就跟塞外传来狼烟一样，让人的心情立马一遍。 好在市舶水师的人员都是职业军人，训练有素。 经歷过不少海战，并且未尝一败。 所以大家听到了海螺号之后，立马就条件反射一样的开始从各处奔跑着前往码头上的战舰之中。 一时之间，整个齐王港里头，到处都是奔跑的水手和将士。 有些人吃饭吃到一半，连买单都来不及，扔下一个银币就跑了。 更有些人本来还在青楼里头快活，勐地听到了海螺号之后，连衣服都还没有穿好就往外跑了。 「周提督，属下估计是碰到大食帝国的水师了。整个蒲罗中方圆千里，就没有哪个国家有拿得出手的水师，天竺人的那些战舰，根本就连冲击我们的勇气都没有。 第824页 但是大食帝国不一样，他们的疆域非常辽阔，西洋又一直都是他们的传统势力范围。 最近几个月，我们的战舰时不时的能够碰到一些大食帝国的战舰，不过大家都还算相安无事。 这一次让他们跑到齐王港附近，是属下的失职。」 虽然船队才刚刚开始出港，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但是杨七娃却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测。 「这大食帝国，真的跟楚王殿下说的那么厉害吗？」 周二福没有去责怪杨七娃，这个时候，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虽然齐王港附近现在是大唐的势力范围，但是以现在的技术，哪怕是你安排了不少的海船去到处巡逻，也很难确保没有其他国家的船只能够闯进来。 毕竟，茫茫大海，几艘船只扔进去，根本就不够看。 这年头又没有雷达，你哪能监管的了那么广的水域呢。 「周提督，这个大食帝国，可能比楚王殿下的说的还要厉害几分。这两年，得益于齐王港这边海贸业务的快速发展，有不少商人都会大食帝国经商，也有一些大食人直接来到这里，所以我们对大食帝国的了解，也算是比以前多了不少。 这个国家，跟我们以前了解的任何一个国家，都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他们的统治方法，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偏偏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这种方法，似乎让大食帝国的国力增加非常快。」 杨七娃这话，一下子就提起了周二福的兴趣。 第1362章 即将到来的东西方对决 「七娃，这大食帝国，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 周二福是很久以前就听李宽说过大食帝国的事情，这些年掌管市舶水师，也对各地的国家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但是大食帝国距离大唐毕竟还是太远了，周二福对他们的了解，还是非常少的。 或者说，在此之前，大食帝国一直都不是周二福重点了解的对象。 毕竟，大唐海船的活动范围，之前还没有深入到大食帝国的沿海。 「很邪乎，非常的邪乎！周提督，这个大食帝国，其实成立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在最近十几年里，却是发展的非常迅速。 几任哈里发南征北战，灭掉了许多实力强大的国家。 那个波斯帝国，您以前应该也是听说过的吧？早在好几年前，就已经被大食帝国给彻底灭掉了。」 对大食帝国了解的越多，杨七娃就越是清楚自家王爷为何会那么重视这个对手。 这是一个正在崛起的强大帝国，有着训练有素的骑兵。 最让人感到可怕的是他们的将士的战斗意志，比大唐将士一点也不差，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这是杨七娃最为担心的事情。 毕竟，论个人武力，杨七娃是谁也不怕的。 比武器装备，大唐也不比任何人差。 但是如果对手的战斗意志非常强烈的话，这种仗就不好打了。 哪怕是最终大唐胜利了，也会付出比较大的代价。 「我们水师的战舰，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生，如今全部都装备了新式的床弩，甚至还把连弩也给装备到了船舷上面。 这些大食帝国的水师，哪怕是战斗意志再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我们的床弩和连弩给他们洗礼一波，让他们全部去西洋餵鲨鱼去。」 周二福感受到杨七娃心中的担忧，很是豪迈的表示了对大食人的不屑。 大唐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 周二福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感受到周二福的豪气，杨七娃的担忧也明显变少了几分。 是啊。 大唐兵强马壮，各种新式装备不断的装备到战舰上，不管大食帝国的将士的战斗意志有多强，那终归也是血肉之躯，没有什么好怕的。 很快的，各个战舰就已经把风帆全部挂起来，在令旗的指挥下，快速的朝着港口外面而去。 …… 「祐儿，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齐王港码头，水师的所有船只倾巢而动，这个动静自然非常大。 很快的，这个港口的人都知道了。 德妃在齐王港地势最高的宫殿之中居住，自然也看到了港口中的变化。 来到齐王港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德妃这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难免有点担心。 「阿娘，孩儿现在也还不清楚状况，但是听市舶水师的人说，刚刚的海螺号是表示外海巡逻的船只发现敌人了，所以才发出了示警。」 李祐脸上虽然有点担心，但是整个人还算是比较淡定。 从大唐一路南下，见识过各个番邦属国的情况之后，李祐对大唐市舶水师的实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齐王港孤悬海外，虽然市舶水师在这里驻扎了十几艘战舰，但是终归是远离大唐本土。 我觉得你还是找个机会跟你二哥说一说，看看能不能让他安排人加强一下齐王港这里的护卫力量，同时再鼓励更多的唐人来这里定居。」 德妃在齐王港过的很是舒服自在。 她如今已经没有再回长安城的想法了。 虽然还谈不上年老色衰，但是跟徐惠这些新的妃子比，她肯定是没有什么竞争力的。 与其这样，不如在齐王港跟自己的儿子好好的过日子。 第825页 不过，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这里的安全问题了。 正好今天外面出了情况，她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跟李祐提了一嘴。 「吸引更多的唐人来齐王港，这个事情我们一直都在做。不过现在不说大唐内部本身就有许多州县出现了用工紧张的局面，单单江南道的开发、镇北道和辽东道的开发，对人口的需求都是非常旺盛的。 各地的官员为了吸引关中百姓移民，纷纷使出了各种招数。 而在海外的其他地方，不管是南洋还是澳洲，亦或是美洲，也都一样需要大量的唐人，我们这里，似乎拿不出特别吸引人的条件呢。」 李祐对于大唐如今的局面，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齐王港这里的位置虽然很好，但是到现在为止，除了发现了宝石矿藏，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金银铜矿之类的。 再加上这里的土地也不像是其他地方那样，任由李祐处置，所以能够拿出来吸引大唐百姓移民的条件，还真是不多。 「百姓要万里迢迢的来到齐王港，肯定是会考虑一些非常实际的问题。 这些问题，无非就是衣食住行。你想办法把百姓们的顾虑解决了，再让大家看到移民之后改变身份地位的希望，齐王港的竞争力，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如今我们这里是东西方贸易的中心，不仅有大量的白糖通过这里集散到天竺、大食，还有棉布、丝绸、茶叶、镜子、座钟等各种物品也都非常畅销。 单单市舶司给我们留下的一半市舶税，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 你留着那么多钱财到手中也没有什么意义，可以把这几年的市舶税都全部拿出来发展齐王港的基础设施，让齐王港成为一个作坊城那样的不一样的港口城市。 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吸引更多的唐人百姓移民了。」 德妃毕竟是宫中的四大贵妃之一，眼光还是有的。 不同的港口要发展起来，依赖的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 齐王港也是具备很多其他港口不具备的优势的。 「嗯，回头我专门请一批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过来一趟，看看能不能拜託他们给我们港口做一个长远的规划。 最好就是能够同时请到南山建工来这里帮我么施工，哪怕是工钱给高一点也没有问题。」 对于自己阿娘的见解，李祐还是很认可的。 第1363章 训练有素的海员 齐王港地处赤道附近，一年四季没有什么春夏秋冬的说法，只有雨季和旱季。 不过，今天的天气倒是非常的给力，用晴空万里来形容，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海面上，一群群海鸥时而沖向天空，时而在水面上追逐嬉戏。 「穆阿维叶将军，前方就是齐王港了，刚刚我们拦截下来的几艘商船，应该都是从齐王港出来的。」 哈桑心情颇为期待的站在甲板上面，脑中幻想着齐王港被大食帝国掌控的场景。 对于他来说，虽然通过茶叶与白糖的贸易，他挣了不少钱。 但是没有白糖的话，以前他售卖糖霜的时候，也没有少挣钱。 至于茶叶，虽然这个新东西也很挣钱，但是由于价格比较昂贵，目前主要还是在贵族之间饮用。 相对于哈桑之前几乎垄断了大食帝国的麻布等生意来说，这些钱就算是小钱了。 这一次，哈桑会大食帝国内部对齐王港出手，最主要的就是希望能够断绝大唐的棉布继续进入到大食帝国。 要不然他的麻布生意就要彻底的黄掉了，背后一大帮农户和匠人也都跟着倒霉。 至于丝绸，那玩意跟茶叶一样，是贵人们享受的玩意，其实倒也没有给哈桑带来太大的刺激。 当然了，除了这些直接的原因，齐王港出现的大唐水师，直接让这一块的水域，变成了大唐的势力范围，这是大食人很难接受的。 所以哈桑一推动，国内立马就有许多人响应，纷纷的支持穆阿维叶将军带领水师去讨伐齐王港的大唐水师。 在他们看来，只要控制了齐王港，那么西洋这一片海域，就仍然是大食帝国说了算。 事实上，如果他们的计划真的能够成功，那么这个说法也是没有问题的。 「短短的半天时间，就有好几艘商船朝着我们大食帝国的方向而去，虽然有一半是我们大食人自己的商船，但是这个船只的密度，也是非常吓人的。 难怪国内这段时间多了许多来自东方的商品，让我们自己的许多作坊都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穆阿维叶是大食帝国真正掌握军权的几位将军之一，他背后的哈希姆家族，在大食帝国内部也有巨大的商业利益。 他本人对于大唐的商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的，反正有许多东西都是国内没有办法生产的。 像是他身上带的怀表，他就觉得是个好东西。 但是这些好东西，如果都是唐人直接运输到大食帝国内部来售卖，所有的利润都被唐人拿走了的话，他就觉得有点不妥了。 以前，大食帝国内部的商品，要么就是国内自己生产的，要么就是大食商人从海外自己运输回来的。 不客气的说，这些生意，大部分的利润都是大食人自己拿走了。 「是的，所以我们很有必要将大唐伸向西洋的触角给斩断，否则以后越来越多的天竺和唐人商家直接来到我们大食帝国做生意，对我们自己的商家和农户的冲击就更加厉害了。」 第826页 哈桑可是亲自见识了棉布对大食帝国内部的纺织产业的冲击。 短短的两年时间，物美价廉的棉布，就快把大食帝国内部的纺织行业给彻底搞崩溃了。 也就剩下一些自给自足的农户，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听说唐人非常富足，阿里现在带着骑兵从波斯帝国北部在往东方而去，我们现在从海上往东而去。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到底谁先赢得对唐作战的胜利。」 穆阿维叶是大食帝国内部的一员大将，但是跟他平起平坐的还有另外一个派系的阿里。 他们各自支持的势力，如今的矛盾已经非常的突出。 要是歷史没有改变的话，最终大食帝国内部会爆发一场大的内战，穆阿维叶和阿里背后的两大势力，最终会形成两个大的教派，一直影响到一千多年后的世界。 所以这一次穆阿维叶率军袭击大唐的齐王港，心中是存了要跟阿里一较高下的想法。 在大食帝国内部，阿里作战勇勐，麾下有大食帝国最强大的骑兵，迄今为止，未尝一败。 「阿里将军虽然为帝国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波斯萨珊帝国北部的领土，基本上都是非常贫瘠的，哪怕是征服了这些地方，也不见得能够给国内带来多少利益。 除非他能够彻底的占领丝绸之路上的所有城池，将丝绸之路掌控在我们大食帝国手中。」 哈桑虽然跟阿里不是一个派系的，但是对于阿里的勇勐，他还是非常佩服的。 「大唐如今的触角都已经伸到了齐王港这里了，天竺南部几乎都已经在大唐的影响范围之内。 现在我们国内的丝绸，大部分都是从齐王港过来的吧？原本陆地上的丝绸之路，恐怕地位要大大的下降了。 哪怕是阿里真的把那些城池都攻占了，最终也不见得能够给我们帝国带来什么好处。」 都说文人相轻。 其实武将也差不多。 谁也不服谁。 特别是还涉及到背后势力的政治利益的时候，这个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很显然，穆阿维叶是看不上阿里的。 「您说的也非常正确。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一次进攻齐王港，才显得更加有意义。」 哈桑自然不会去跟穆阿维叶争论什么。 「呜！呜！呜！」 没等穆阿维叶继续说什么，桅杆上面负责瞭望的水手就已经发出了警示。 之后，各处船上陆续传来「发现敌军」、「准备战斗」等各种唿喊声。 「将军，前方出现十几艘不明海船，看样子不大像是商船，估计我们正好碰到唐人的战舰了。」 很快的，就有人来到穆阿维叶面前汇报情况。 训练有素的海员们，也纷纷跑向各自的岗位。 负责跳船作战的士卒，也纷纷拔出了腰刀，随时准备出击。 对于大食帝国的水师来说，发现对手，然后靠上去，依靠勇勐的将士去跳到对方的船上进行厮杀。 这是他们最常用的战术。 很显然，这一次他们也是准备这么干的。 第1364章 大战前夕 「七娃，这大食帝国的船队，规模不小啊。」 站在器件「南洋无敌号」上面，周二福放下望远镜，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 这么多年来，周二福在海上也是未尝一败，两个像样的对手都没有碰到过。 这一次大食帝国一口气来了三十多艘海船，目测至少有几千号人出击，这绝对是歷年来最大的海战了。 最关键的是，周二福发现大食帝国的海船，建造的虽然风格跟大唐的很不一样，但是每艘船的大小却是跟大唐差别不是太大。 也就是说，大食帝国的造船技术，居然不比大唐差多少。 至少没有本质性的差异，这就让周二福感到惊讶了。 这么多年，不管是朝鲜半岛上的国家，还是倭国，亦或是南洋的那些小国，就没有哪家的造船技术能够跟大唐相提并论的。 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家，也难怪周二福觉得奇怪。 「周提督，大食帝国的沿海面积，不比我们大唐的少多少。按照楚王殿下制作出来的地球仪来形容的话，这大食帝国是横跨亚非欧三大洲的世界性强国，实力不容小觑。」 杨七娃的面色有点凝重。 自己这边只有不到二十艘船，但是对方却是至少有三十多艘，双方的舰队明显不是一个规模。 虽然他心中对这场海战还是很有信心，但是终归还是有点担心。 杨七娃还没有指挥过这样规模的海战呢。 「大食帝国越强大，征服之后能够给我们大唐带来的收益就越是丰厚。 我听你说，最近十几年大食帝国掌控着西洋的海贸，又不断地南征北战，征服了不少的国家，他们的勛贵将领应该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到时候，我们的战利品绝对可以说是丰厚了。 并且大食帝国以前距离我们大唐太远了，很多他们国内比较常见的东西，可能在长安城都不曾出现过。 到时候，这都是有价值的战利品呢。」 在李宽的影响下，大唐市舶水师也是非常讲究战斗的性价比和收益了。 本质上，此时的战争，不能说是政治的延续，而是商业利益发展的需要。 第827页 就比如说这一次，大食帝国的人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杀过来，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棉布的出现，几乎要摧毁大食帝国国内的麻布行业了。 其他大唐货物的出现，也将大食帝国内部通过各种手段夺取来的金银财宝给吸走了。 哪怕是没有哈桑在后面推动，也会有其他人把这个事情捅出来，推动大食帝国进攻齐王港。 「按照现在的速度，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双方就要接触战斗了。」 海上的距离，看起来好像彼此都在附近了。 但是真正要双方碰在一起，却还是需要挺长的时间。 没办法，哪怕是飞剪船，在茫茫大海之中，它的速度也不算什么。 「传令下去，大家按照之前演练的队形，准备战斗！」 周二福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食帝国船队，也开始下发战斗指令。 经过多年的发展，大唐水师已经形成了一系列比较成熟的旗语了。 很快的，各艘船上就开始忙碌起来。 各种弩箭已经做好发射准备，一些盾牌什么的也都已经准备妥当。 …… 「穆阿维叶将军，对方的船只规模只有我们的一半，估计这已经是齐王港所有的船队了。 只要把它们灭掉了，我们的船队很容易就可以封锁齐王港，到时候，那些人除了投降之外，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伴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哈桑也看清楚了大唐水师的规模。 虽然看上去大唐的船只修建的颇有气势，但是自己这边的也不差。 最关键是哈桑知道大食的勇士们，战斗意志非常强大。 在海上，只要用铁钩勾住了对方的船身，到时候完全就看谁的将士更加勇敢了。 在哈桑看来，海战其实跟陆地上的战斗，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一样。 事实上，这个年头的海战，大多数时候，也确实如此。 「嗯，争取今天晚上就在你说的那个齐王港过夜！」 穆阿维叶深唿吸一口气，开始命令各个船队的将士开始准备出击。 …… 「呜！呜！呜！」 伴随着各种旗帜飘舞，海螺号的声响也不断的响起。 双方都在不断的调整队形，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胜利。 「穆阿维叶将军，这些唐人实在是无知者无畏啊。我们的海船数量比他们多了将近一倍，他们居然不逃走，反倒是直接冲着我们而来。」 哈桑站在甲板上，身上已经穿上了厚厚的铠甲。 虽然他表现的很勇勐，但是也担心一不小心被弓箭给射中了。 「这样不是更好吗？要是他们的船队退回到齐王港，依靠码头上的人手的帮忙，我们想要打败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呢。」 眼看着两方的船只越来越近了，穆阿维叶反倒是变得镇静了起来。 「确实如此，唐人怎么说也在齐王港经营了好多年，要想打败他们，也是需要花费一些功夫的。」 「在海上，弓箭的射击精度非常的低，但是一旦船只停靠在码头，唐人就可以从陆地上协助攻击我们。 最好是一次性的把唐人的船队全部都给攻打下来，这样可以省不少的事情。」 穆阿维叶看着甲板上已经站好自己的位置，随时准备发射弓箭的士卒，自己也开始了不断的发出各个号令。 伴随着一个个命令的下发，两支船队的气氛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不管是对于大食帝国来说，还是对于唐军，这样规模的海战都是比较少见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可能是决定西洋未来十年的控制权的一场战斗。 特别是对于大唐，一旦战败，那么今后想要再拿下齐王港，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大唐本土距离这里还是太远了。 以前大食帝国的扩张方向还没有到齐王港，所以让李祐捡了一个便宜，顺顺利利的就把港口给修建、发展起来了。 以后要是大食人开始把注意力放在这里，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距离还有五百步，大家准备！」 几十艘船只，在茫茫大海之中快速的相向而行。 从天空中看下去，也许显得很渺小。 但是对于各自的船队来说，对方都是来势汹汹。 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第1365章 谁也没有想到 「加快速度，靠上去！」 眼看着双方的船队即将接触，穆阿维叶有点激动的开始下着各种命令。 对大食帝国的将士们来说，一旦双方的船只靠近，那么就到了让其他国家的人见识他们的勇勐的时候了。 「嗖嗖嗖！」 还没等穆阿维叶的说音落地，一支粗大的弩箭就从他的旁边穿过，将两个拎着佩刀，随时准备踩着木板冲到对方船只的士卒给串了起来。 然后伴随着一声惨叫，他们两个直接被粗壮的弩箭给带出了甲板，落到了水中。 很显然，这两个士卒的小命，已经彻底的不保了。 这让穆阿维叶吓了一大跳。 唐军这是怎么做到的？ 自己的船距离对方至少还有一百步，正常来说，海上的弓箭是不可能射击到这么远的地方的。 更不用说有着小儿手臂粗细的箭矢，更是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这边啊。 第828页 「将军小心！」 没等穆阿维叶想清楚这个问题，已经有比较识曲的士卒举着巨盾站在了他的面前，为他挡住可能再来的箭矢。 不过，大食帝国人的船上，这种巨盾并不多。 因为在海上，风浪比较大。 船只不断的摇晃，射击精度是很差的。 所以在大食人的眼中，海战中弓箭对射的时间是非常少的，大家基本上都懒得去做这种无用功。 但是到了跟大唐接触的时候，却是发现过往的惯例似乎不适用了。 「嗖嗖嗖！」 「砰砰砰！」 哪怕是有巨盾在前面挡着，穆阿维叶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箭矢给自己这边带来的威胁。 身边时不时的会响起一些惨叫声。 虽然这个惨叫声不算特别密集，有经验的穆阿维叶知道自己这边真正损失的人手是非常少的。 但是两军交战，士气很重要。 虽然损失的人手很少，但是对士气的影响确实很大。 那种别人可以打到你，但是你却是没有办法还手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这根以前大食人遇到过的海战，完全不同。 「哈桑，唐人这些东西是怎么射击过来的？为何这么远就有这么大的效果？」 穆阿维叶看着旁边的哈桑，脸色有点郑重。 今天的情况，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我……我也不大确定，但是听说大唐本土那边，有一种守城的利器叫做床弩。 只要把床弩安装在城墙上面，哪怕是敌人还在几百步以外，也可以射击。 但是听说这种床弩非常的笨重，射击效率匜非常低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它安装在船上的。」 哈桑作为大食帝国内部对大唐了解比较充分的商家，显然知道的信息不仅仅是商业上的那一点。 「让将士们加把劲，冲过去，靠上去之后就是以刀剑论胜负了。」 穆阿维叶透过巨盾的间隙，看到算上的船只已经非常近了，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虽然出师不利，但是损失还是非常有限。 …… 「七娃，这些大食帝国的船只，看上去还是挺勇勐的。虽然被我们的床弩袭击了一顿，但是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 站在「南洋无敌号」上的周二福，面色冷静的看着前方。 甲板上将士们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这个时候反倒是不需要他这个带队的做什么事情。 只要把握住时间点，下令发射弩箭就行了。 改进后的床弩虽然变得轻便了很多，发射效率也有提升，但是整体来说还是比较笨重，效率比较底下的。 所以真的要杀人，还是得看连弩的。 大唐如今不差钱，钢铁产量又上来了。 所以这种专门的战舰上面，甲板两边都是安装了不少的连弩。 採用了换弩箭箱子的连弩，射击效率非常的高。 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整个盒子里的弩箭都射击出去。 「大食人跟其他番邦属国的人有点不一样。虽然他们生活的地方，土地不算多么的肥沃，但是由于有着特殊的激励体制，他们有着非常不一样的军队系统和信仰，很难对付。 像是床弩给他们带来的那点打击，是不可能让他们后退的。 不过，很快就可以让他们尝试一下连弩的味道。 他们的甲板上挤满了人，最是适合连弩发挥力量了。」 杨七娃深唿吸一口气，做好了最后的战斗准备。 「嗯，这个特制的连弩，对于海上作战来说，确实是难得的利器。 哪怕是精度有所下降，只要弩箭够多，杀伤力也是非常大的。」 周二福显然也是知道连弩的厉害，心中为大食帝国的那帮人默哀了一秒钟。 「将军，唐人的弩箭停下来了。」 被床弩一顿打击的大食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所有人准备战斗，冲上唐人船只之后，片甲不留，不要活口！」 穆阿维叶想要将刚刚那憋屈的一刻，加倍挽回。 「杀！杀！杀！」 伴随着穆阿维叶的号令，大食人立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准备作战。 不过，没等他们高兴多久，一阵大风唿啸而过的声音传来，众人面前被一片黑乎乎的影子所覆盖。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嗖嗖嗖！」 「啊啊啊！」 一片弩箭暴雨般的射向了大食人的船只。 虽然有不少都射到了船身上，也有一批射击到了空中，但是仍然有大量的弩箭射到了甲板上。 这么一来，那些几乎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的大食将士，立马就要倒霉了。 铠甲这种东西，对于水师来说，是一个稀罕物件。 一方面，在海上这种东西太容易生锈，不实用。 另外一方面，海上作战往往都是在比较狭小的空间中作战，对身体的灵活性要求比较高。 所以不管是大唐水师还是大食帝国的水师，除了极少数将领之外，都是几乎不佩戴铠甲的。 几十步的距离之下，连弩的穿透性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一瞬间，大食人就成片成片的倒在了甲板上，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第829页 穆阿维叶虽然躲过了一劫，但是却是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场面。 怎么会这样？ 唐人的战法怎么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第1366章 作战兇勐 大食人有三十多艘大海船，兵力是唐军的一倍。 原本穆阿维叶是稳操胜券，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去折腾唐人，让他们体验一下猫捉老鼠的感觉。 可是，两边的船只刚刚靠近，唐人就给他来了一个当头一棒。 眼看着短短的时间内，甲板上的将士就倒下了一大半，穆阿维叶整个人都懵了。 啥情况啊？ 不过，这些伤亡没有吓倒穆阿维叶。 反倒是激起了他心中的血性。 作为大食帝国南征北战，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将领，穆阿维叶个人的武力值还是非常高的。 他身边也不缺少勇士。 哪怕是眼下已经折损了一半人手，他也觉得胜利最终是属于大食人的。 而这个时候，双方的船只也已经靠近到了一定程度，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扔挂钩，铺设木板，准备战斗！」 冒着不断飞来的弩箭，穆阿维叶亲自上场高唿。 这个时候，就看出来大食人的勇勐了。 要是一般的番邦属国将士，被弩箭打懵了之后，基本上就是投降的命了。 但是大食人却是不一样。 虽然脸上很懵，但是在将领们的号令之下，大家很快就恢復了勇气，开始朝着大唐的船只上面扔下挂钩，准备让两家的船只连成一片。 那样的话，就能充分的发挥大食人的战斗力了。 而唐军的连弩，虽然经过了改进之后，射击效率高了不少。 但是在船只靠近到一定程度之后，它的劣势也暴露出来了。 那就是调整方向比较麻烦，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 所以威力也立马大大的降了下来。 好在大唐的将士，并不是除了依靠连弩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办法了。 「安拉！沖啊！」 很快的，就有一艘船跟大食人的船只连成了一体。 对方甲板上还活着的人立马就挥舞着大刀沖了过来。 不过，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大唐的刀剑，而是手弩。 甲板上再一次响起让人牙疼的「嗖嗖嗖！」声。 刚刚还想着让唐人好好的见识一下自己勇勐的大食人，立马就被手弩射中，满是不甘心的倒下了。 几步，真的就差几步的距离了。 可是就是这几步的距离，又断送了一大批大食人的性命。 将眼前的一幕都看的一清二楚的穆阿维叶，双眼都快要蹦出来了。 他怒啊！ 这么多年来，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啊！」 大吼一声之后，穆阿维叶准备亲自冲上去。 不过旁边哈桑紧紧的拉着他，不让他上前。 作为一名商人，哈桑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往前沖了。 没有尿裤子就已经是非常优秀的表现了。 「将军，舰队不能没有你的指挥啊！」 「对啊！将军，乱军之中，箭矢无眼，您千万不能冒险啊。」 哈桑和穆阿维叶身边的护卫紧紧的把他拉住，不让他沖向大唐的船只。 在自家的船上，有着巨盾保护，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但是冲过去的话，唐人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弩箭，实在是太吓人了。 「唐人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有本事他们跟我们真刀真枪的作战，这样总是依靠弩箭，算什么勇士？」 穆阿维叶被人拉住，倒也没有再继续往前沖。 他也不是真的那种只会逞能的武将，要不然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 「七娃，这些大食人，还真是悍不畏死啊，也就是巅峰时期的东突厥人，有这个勇气吧？」 周二福并没有因为自己这边顺利的使用床弩、连弩、手弩，给大食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打击而沾沾自喜。 作为一名出色的将领，周二福也是善于中战场上总结问题。 很显然，眼前的战斗之中，大食人的作战意志，是让人值得敬佩的。 「到现在为止，大食人已经死伤超过一大半了，要是换成其他的队伍，早就崩溃了。 难怪他们能够顺利的征伐那么多的国家，在短短的二十年间就崛起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 以前，属下也只是听说大食人作战勇勐，但是并没有亲自见识过，眼下算是长见识了。」 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大食人，显然不可能是唐军的对手。 所以周二福和杨七娃的心情都比较放松。 「这一战之后，我们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大食人的作战方法，估计以后还会继续跟他们作战。」 周二福看着不远处的战斗场景，并没有因为大食人在刚开始吃了大亏，就认为这帮人没有什么战斗力。 恰恰相反，在看到大食人损失如此惨重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勇勐的主动杀向大唐船只，周二福对大食帝国这个敌人的警惕心，一下子上升了好几个等级。 这是一个不容轻视的对手。 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这一战，哪怕是我们赢了，损失估计也不会小。以后还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才能更好的对付这帮不怕死的大食人。」 第830页 周二福能够看出来的东西，杨七娃也差不多能够感受到。 「好在我们及时换装了全新的大刀，看起来似乎要比大食人使用的刀要好上不少。」 自从蒸汽锻压机出来之后，各个作坊立马就跟着引入相关的设备。 作为制作大刀的作坊，自然也不例外。 有了蒸汽机的加入，锻造的大刀质量明显上了一个台阶。 本来大唐的炼钢水平就是世界领先，有了蒸汽锻压机的加入之后，精钢制作的上好大刀的普及率，一下就提升到了所有将士。 这对战斗力的提升，其实是非常明显的。 就像是现在，一名大食人跟一名唐人对砍，连续几次激烈的对砍之后，大食人的刀断了！ 本来双方势均力敌的场景，一下子就变了。 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大食人，勐然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挨了一刀。 类似的场景，还有不少。 这么一来，虽然大食人奋不顾身的进攻，但是大唐的将士也一点不差。 再加上有刀剑的优势，又是对方跳到自己船上的甲板上作战，算是主场作战了。 不过是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局势就开始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这一场歷史意义比较重大的海战，胜负基本上已经明确了。 第1367章 胜利果实 「穆阿维叶将军，唐人实在是太卑鄙了，通过各种弩箭来先攻击我们，要不然这一场战斗，我们绝对可以打败他们。 如今之计，我们只能从长计议，先率领剩下的将士返回大食，重新集结之后再来攻打齐王港。」 哈桑脸色发白的看着各艘船上的战斗。 他的眼睛没有瞎，自然是看清楚了眼下的局面是什么样子。 如果不赶紧撤退的话，估计自己这条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行，我穆阿维叶从军二十年，从来没有自己带头逃跑的。生，我要跟大家在一起；死，我也要跟大家在一块。」 穆阿维叶满脸通红，握着佩刀的手，青筋暴出。 很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一幕，他心中是无比郁闷的。 自己这么多年的荣誉，从来未尝一败的记录，就这样被打破了吗？ 最关键是自己这方明明是有着优势的兵力，最终却是意外的被打败了。 「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唐人如今取得了这场海战的胜利，到时候肯定会得寸进尺的占领西洋的各处要害。 我们要及时的把这个消息带回去，要不然到时候指不定在哪个沿海的城池，就会被唐人袭击。」 哈桑脑子拼命的转动，想要找一个能够说服穆阿维叶下令撤退的理由。 「哈桑说的对，这个时候，我们确实要考虑以后的问题了。将军，再不下令，估计就真的撤退不了了。 将士们没了，我们回头给他们报仇就行。但是要是这些船只都被唐人俘虏了，这个损失可就大了。 这基本上是我们所有水师三成的海船了，要想补充，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 看得清楚形式的不仅有哈桑，穆阿维叶身边的护卫也开始劝说了起来。 「将军，您要是没有意见，我就下令让各船的水手开始撤退了？」 眼看着穆阿维叶没有说话，哈桑立马给那些护卫使了一个颜色。 这个时候不撤退，还等什么时候？ 很快的，大食帝国的船队之中，就响起了撤退的海螺号。 不过，已经杀红了眼的双方将士，哪能那么容易分开来呢？ 一些听到号令准备撤退的大食人，立马就后背挨刀，丢了性命。 这么一来，战况更加朝着对大唐有利的方向前进了。 一些大食人的船只看到事不可为，也不管还有些将士在唐人的船上，立马想要掉头而走。 不过，这年头的海船，哪有那么容易操作。 被床弩、弩箭和手弩都给洗礼了一遍的大食人，损失了不少水手。 三十来艘船只里头，只有一半是有机会慢慢的脱离接触。 不过，这一半的船只，又有一大半是在脱离接触的过程中，再次遭受了弩箭的洗礼。 这么一来，立马又又好几艘船彻底停了下来。 因为甲板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还能站着。 人都没有，谁去开船？ 剩下的见势不妙，纷纷加快了逃跑速度。 但是大唐的船只都是飞剪船，比速度，还真是没有怕过谁。 很快的，周二福就亲自带着旗舰「南洋无敌号」去追赶大食船队。 「嗖嗖嗖！」 不断有床弩和弩箭射击的声音被淹没在海浪之中。 伴随而来的是大食人的一声声惨叫。 「将军，大食人还真是奸诈，居然分开好几个方向逃跑了。估计这一次没有办法全部歼灭了。」 站在甲板上看着四散而去的几艘海船，杨七娃有点不甘心。 不过，海洋太大了。 哪怕是大唐的飞剪船的速度比大食人的快，可是也没有办法往一个方向追击之后，再倒回来去到另外一个地方。 毕竟，双方的差距还没有大到这种程度。 茫茫海洋，一旦在视力所能察觉的范围内找不到对方的影子，那么你要再想找到对方，就得依靠玄学的力量了。 第831页 很显然，杨七娃不认为自己能这么神。 「三十来艘海船，有二十多艘落到了我们的手中。这一战，也算是全所未见的胜利了。」 周二福虽然也有点不甘心，不过也算是接受了现实。 剩下的，就是掉头回去收拾残局了。 …… 「唐人的船比我们要大一些，跑得还比我们快，上面又安装了那么多的东西，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惊慌失措的逃跑成功的哈桑，回头看了看四周，终于看不到大唐水师的船只影子，暗暗松了口气。 「哈桑，以前你说大唐有多么的强大，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从今天的海战来看，他们的装备绝对是比我们要强大很多的。 那么多的弩箭，就像是不要钱的一样漫天飞舞，他们居然还给一些人员配备了随身携带的手弩，实在是太夸张了。 并且，原本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的将士是比我们勇勐的。 但是看到今天的厮杀情况，我发现大唐的将士是我们这些年中碰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他们不仅武器装备精良，每个人的战斗力也是非常的厉害。 更加让人感到害怕的是，他们面对各种进攻，一点压力都没有的样子。」 不管是为了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一个说的过去的藉口，穆阿维叶都把大唐将士的厉害给狠狠的夸奖了一遍。 这个操作，基本上是每个战败的将领都会做的。 不把对手夸的厉害一点，怎么衬托自己虽败犹荣的经歷呢？ 「我们要尽快的赶回去，把唐人大规模的进入到西洋的消息给哈里发汇报，商讨一下我们的对策。 一旦大唐在西洋彻底的站稳脚跟，那么以后不仅我们会损失非常巨大的商业利益，整个大食帝国也会随时面临大唐的威胁。」 哈桑想到以后大食帝国内部的所有货物，都是唐人或者其他商家直接从齐王港进货，甚至是直接运输到巴斯拉等城池，自己要想再在中间挣一笔就很难了，心中那个疼啊…… 「嗯，确实要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对于大唐，我们也有必要全方位的去了解和评估一下，只有搞清楚了大唐的实际情况，我们才好做出准确的应对。」 在穆阿维叶看来，大唐简直就是突然之间从地里面冒出来的。 前面几年，大食帝国顺风顺水的发展了十几年，自己是听都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国家。 现在却是把自己都给打败了。 一旦自己战败的消息在国内传开之后，老对手阿里肯定不会无动于衷。 到时候，大食帝国的扩张方向，很可能会朝着波斯帝国北部的区域发展。 那样的话，自己的话语权肯定会受到影响。 这是穆阿维叶不希望看到的情况。 第1368章 一不做二不休 「这些大食人，也不是钢铁铸造的嘛。」 看着一个个跪在甲板上，把手抱在头顶的大食水手，周二福满脸笑容。 这一战，虽然没有彻底歼灭大食人的船队，但是以少胜多，已经是值得铭记的一场大胜了。 初步估算，也就是只有几艘大食人的船只逃走了而已。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操作船只的水手，以前应该没有参加过战斗。要是顺风顺水的时候，估计他们还能拿起刀来动一动。 现在这个局面，肯定是乖乖的投降了。」 杨七娃的心情自然也是非常的美丽。 大唐最重军功，杨七娃以后如果还想要再进一步，那一定需要拿得出手的功劳。 而经过了这一战之后，不仅功劳有了，市舶都督府在齐王港和坎奇普兰城的舰队规模，都可以扩大。 俘虏的这些大食人的船只，普遍都没有受到特别大的损伤，稍微捯饬一下就可以继续使用。 「嗯，大食人的水师，其实战斗力还是很强的，要不是碰到我们，估计在大海之中，还这没有几个国家是他们的对手。 今天我也算是见识了他们的战斗意志了。」 「从海图上来看，这里距离大食人控制的区域，应该是非常接近了。不过这几年大食帝国的扩张非常的迅勐，我们可能需要尽可能的多找一些大食人来确认一下最新的海图情况。 正好这些俘虏的水手，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周提督，我打算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些俘虏，了解一下大食帝国内部的实际情况。 最好就是能够安排人去撰写一本专门介绍大食帝国的书籍，这对我们统治南洋和西洋来说，应该是很有意义的。 长安城的贵人和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们，也有必要了解一下大食帝国的情况。」 杨七娃的见识还是很不错的。 当年跟着李宽一起去倭国，后面再去朝鲜半岛，之后又下南洋，去西洋，可谓是在海上奋斗了十几年。 对于大唐如今面临的周边环境，他还是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的。 短时间内，除了西南的吐蕃国，就只有大食帝国能够给大唐带来威胁了。 特别是大食帝国吞併了波斯王国之后，统治范围进一步的逼近大唐的西域番邦属国。 丝绸之路上的各个节点，基本上都暴露在大食帝国的攻击范围。 只要他们继续挥师北上或者是往东进发，很快就会进入到大唐的西域，跟大唐产生直接的冲突。 第832页 「嗯，确实很有必要！最好就是能够找几个愿意归顺我大唐的大食人，把他们送回大食去帮我们打听消息。 这一次大食帝国在我们手上吃了一个大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提督，我倒是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合不合适提。」 杨七娃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建议？但说无妨！」 周二福现在的心情非常好，自然是什么话都听得进去。 「今天我们虽然把大食人的大部分船只都给俘虏了，但是也有几艘船逃走了。 等到他们逃回大食，到时候肯定会有针对性的做一些安排。 与其等着他们再次安排更大的船队过来攻打齐王港，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将战场放在他们的领土上面，这样战争的主动权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 于公于私，杨七娃都是希望自己的舰队能够攻打大食的。 毕竟，有战争，就意味着资源会往这里倾斜，他杨七娃的权利就会变大。 一旦立下军功之后，升迁机会也会更多。 当然，杨七娃更多的时候还是站在大唐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现在主动的去骚扰大食帝国的临海城池，对于大唐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最好就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打击一下大食帝国的水师，把他们的造船作坊给烧了。 这么一来，未来好几年，大唐在西洋都将是无敌的存在。 「今天的战斗，是我们被动迎战的，所以肯定不需要担心朝廷认为我们私下挑起了战争。 但是主动的去攻打大食帝国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这个事情，你想过没有？」 周二福对杨七娃的提议还是很感兴趣的，但是作为水师提督，他想的问题显然要更多。 「周提督，从我们蒲罗中去到长安城，哪怕是一路顺风，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再等消息传回来，那都是四五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有这四五个月的时间，大食人早就已经得到消息，甚至已经做好回击我们的准备了。 大唐如今海外的港口很多都是距离长安城非常遥远的，我们不大可能什么事情都要请示长安城之后再去做。 只要我们的做法是符合楚王殿下的意思，跟他的方向是一致的，我觉得就可以一边做一边汇报。」 杨七娃显然不想考虑那么多的问题。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更不用说现在没有君命。 「如果只是去骚扰袭击一下大食帝国的人，楚王殿下可能确实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是如果我们大规模的进攻大食帝国，挑起新的战争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指不定朝中到时候会有什么人来弹劾我们呢。」 周二福的口风，明显有了一些变化。 「就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要全面的进攻大食帝国，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只是单纯的依靠水师去袭击骚扰大食帝国的沿海港口，把西洋的商道把持在我们手中。 这绝对是符合楚王殿下的做事风格的。」 杨七娃知道李宽是大唐少有的重视商业的亲王。 大食人如今掌控着西洋的商道，导致东方的很多的东西，到达法兰克王国等极西之地之后，变得非常昂贵。 并且基本上都只能有大食帝国的商人才能做这个生意。 这背后蕴含着做少利益，可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具体的方案我们回到齐王港之后再商量一下。 虽然今天取得了胜利，但是我们的损伤其实也不算小，肯定需要稍微修整一下，并且要补充相关的弩箭才行。 这一次的战斗，充分的展现了弩箭的重要性，下一次要让人专门运几船的弩箭过来才行。」 谈话之间，两人算是基本上达成了新的行动方向。 第1369章 支持海盗？ 「娘娘，娘娘！」 齐王港中，刘兰萱兴高采烈的跑到了德妃面前。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刘兰萱是德妃身边的老人了，别看今年才三十来岁，但是其实已经跟了德妃差不多二十年了。 所以主僕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 很多时候，德妃都是把她当成了半个女儿。 特别是刘兰萱决定跟着德妃来到齐王港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更上了一层楼。 「娘娘，搞清楚了，我搞清楚了今天一大早发生的事情了。 那个大食帝国的水师，安排了二三十艘大海船，想要攻打我们齐王港，但是市舶水师的瞭望手提前发现了，然后双方在港口外面的大海上举起了一场大海战，我们胜利了。」 「大食帝国的水师？我们胜利了？」 德妃愣了一下，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说大食帝国安排了水师来袭击我们？」 在齐王港，德妃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么一座孤悬海外的港口，它的安全问题怎么解决。 一旦有人进攻齐王港，哪怕是最近的蒲罗中派兵过来，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如果等到大唐本土，那就基本上凉凉了。 「是的，据说来的船队比我们的水师规模还要大，但是全部被周提督和杨提督给打败了。 第833页 如今码头上停靠了四五十艘海船，不断有俘虏被赶下船呢。 不过我们的将士好像也有不少的损伤，如今整个港口的郎中都被召唤到水师军营之中了。」 听刘兰萱说完这话，德妃坐不住了。 「走，我们去找祐儿，这个时候，他这个齐王港的负责人，一定要去水师军营里面好好的安慰鼓励一下将士。 这些将士都是为了保卫我们齐王港的安危而受伤的，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感到自己受伤是值得的。」 德妃可是在宫中安安稳稳的做了二十年贵妃的人，对于有些东西，自然看的比李祐这个后生仔要清楚很多。 齐王港的安危，註定是需要依赖于市舶水师的。 不管是现在还属于蒲罗中市舶都督司管辖，还是后面单独成立齐王港市舶都督司，其实都是差不多一帮人。 …… 「周提督，今天的海战情况，基本上统计出来了。我们的将士有一百二十多人阵亡，另外有两百多人受伤。」 齐王港中，周二福和杨七娃刚刚落座，就有属下过来汇报战斗情况。 「损伤这么惨重？」 周二福愣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今天各船都有一些死伤，但是死了一百多人，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那些大食人实在是太疯狂了，说是悍不畏死也一点不夸张。虽然我们前期通过床弩和弩箭的袭击，直接废掉了他们一半的人手。 但是因为他们的船队规模差不多是我们的两倍，最终跳船过来战斗的人，还是不少的。 要不是我们的将士英勇善战，最终的胜负还未可知呢。」 杨七娃在旁边说了一句话。 他在齐王港待得的时间比较长，对于大食人的厉害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 所以虽然他也很心痛部下的伤亡，但是能够取得这样的胜利，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 「确实跟杨提督说的一样，这一仗，我们俘虏了大食人二十七艘海船和五百多名水手及两百多名的士卒。 根据我们初步确认的情况，大食人这一次是出动了三十二艘海船，其中有两艘在逃跑的时候相撞沉没，其余三艘逃跑成功。 大食人这一次的队伍，总共有约三千人，现在直接有一半多的人被我们射杀，剩下或是逃跑或是俘虏，这场战斗，已经是把大食人给打懵了呢。」 俘虏了那么多人，想要搞清楚大食人的情况，自然很简单。 齐王港作为东西方交流的一个重要港口，不管是这里的唐人还是其他人，不少人都会好几国语言。 「把死伤将士们的尸骸收好，到时候我们要把他们的骨灰偶读带回大唐。」 周二福沉默了片刻，也没有说太多的话。 今天是一场大胜，他要是表现出不开心，或者是在责怪大家，那就不好了。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他的内心之中，对此其实是有着清晰的认识的。 只不过以前没有碰到过伤亡这么厉害的时候，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而已。 …… 「瓦尔基，唐人把大食人给打败了，你觉得我们布哈拉餐厅在齐王港里头开设一家分号，是不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在齐王港码头，瓦迪亚看着忙碌的市舶水师将士，心中的那一丝犹豫，慢慢消失。 坎奇普兰城现在是大唐人的地盘。 作为坎奇普兰城最有名的餐厅掌柜，瓦迪亚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把生意做到齐王港去。 因为相对来说，齐王港的位置更加优越，每天都有许多商家在这里停留。 这些人都是优质的消费者啊。 「掌柜的，从码头上的情况来看，大唐十几艘海船出战，居然能够俘虏大食帝国二十多艘海船，显然是取得了非常重大的胜利。 有了这些海船，就意味着大唐水师的实力进一步的提高了。 到时候大食人要想继续过来攻打，需要安排的人手就要更多了。 但是大食人虽然距离齐王港不算很远，但是也不算很近。 千里迢迢的过来战斗，如果是小规模的还好，如果是大规模的，显然也是没有那么容易下定决心的。 因为一旦再次失败，那么西洋就再也没有大食人活动的空间了。」 瓦尔基虽然只是一个伙计，不过这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眼界比一般伙计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确实如此，之前我们其实没有见识过大唐将士大规模作战的水平。 现在看来还是非常让人放心的。我听说我们天竺有部分商家已经定居大唐，日子过得很不错。 我们先在齐王港这里开设一家分号，慢慢的发展到蒲罗中去。 今后如果天竺这里有变化，我们也能有比较多退路。」 「确实如此，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分号修建的事情了。」 第1370章 骚扰 虽然不是过年，但是齐王港却是难得的陷入了欢乐之中。 哪怕是有不少将士战死沙场，但是出海的人，本身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再加上还是出海当兵，大家心中的承受能力就更强了。 周二福安排的抚恤金额非常厚重，将这些都看在眼中的其他将士，没有任何的不满。 这么一来，这一场难得的大胜，自然是要好好的庆祝一下了。 第834页 啤酒这个东西，暂时还没有大规模的流传到齐王港里头，但是葡萄酒却是不缺的。 不管是港口的小酒馆，还是各个军营里头，都难得的放松了管控，大家载歌载舞的大吃大喝起来。 「周提督，这一次幸亏有你在，要不然齐王港这么多年的建设就要化为灰烬了。 西洋那些国家，亡我之心不死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像教训天竺人那样教训大食帝国一顿就好了。」 李祐今天亲自在府上设宴给周二福和杨七娃庆祝。 虽然他已经不是齐王了，但是作为李世民的五儿子，大家还是习惯性的叫他齐王殿下。 反正天高皇帝远，何必因为一个称唿跟人过不去呢？ 「还真是！正常时候，我们水师在这里的兵力就只有不到十艘战舰。 正好这一次周提督带着舰队过来，要不然指不定这一次真的要吃大亏呢。」 这个时候，杨七娃也感到有点庆幸。 大食人的船队要是早个一个月过来，那还真是麻烦。 哪怕是最终能够获得胜利，双方的力量差距那么大，到时候肯定也是惨胜。 「看来还是楚王殿下高瞻远瞩，认为大食帝国才是我们大唐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敌人。 他们横亘在亚欧大陆的中间，我们要想往极西之地发展商业，就避不开大食帝国。 偏偏这个国家还不是天竺那样安分守己的国家，今后估计我们跟大食帝国的斗争，每天都会有。」 经过这一次战斗，周二福不仅没有看轻大食帝国，反倒是更加重视这个国家了。 李宽的眼光，大家都是见识过的。 从过去十几年的情况来看，都是非常准的。 既然连他都认为是最主要的敌人，周二福没有理由轻视。 「来我们港口做生意的大食人有不少，单单从精神面貌上，我们就能感受到大食人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像是一个大食人和一个波斯人站在一起，要是刚刚来到齐王港的人，不一定能够区分出来他们谁是哪个地方的人。 但是在齐王港待久了，一眼就能知道谁是谁。 讲真，这些人也是非常傲气，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我觉得今后还需要不断的给他们打击才行。 周提督，只要我们港口里头有的，不管是人也好，物也好，你只管提。 反正大食帝国这个马蜂窝我们既然已经捅了，那就要想办法把它彻底的拆掉。 西洋是我们大唐的希望，我希望在大海之中，再也没有哪艘船只敢欺负悬挂了我们大唐龙旗的海船。」 李祐现在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脑的亲王。 来到齐王港之后，他也是亲自负责了不少的事情，对这个世界有着更加直观的认识。 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要是不趁着机会让周二福和杨七娃想办法怎么对付大食人，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他了。 对于其他任何人来说，齐王港都可以只是一个某段时间的落脚地。 但是对于李祐来说，这里就是他后半辈子生活的地方，也是他的子孙后代生存的地方。 「齐王殿下，这个你放心，还在船上的时候，我跟周提督就已经商量好了。 回来修整一下之后，我们立马就会安排一部分船只，主动的出击，一方面是去开拓前往大食帝国的海路； 另外一方面是给大食人找一点麻烦。不管是碰到他们的海船还是城池，我们都打算上去给他们添加一点麻烦。」 杨七娃一边说，一边看着周二福。 见到周二福没有反对自己说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曾经听二哥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杨提督你这话是深的此中精髓啊。」 好听的话，谁都喜欢。 果然，看到李祐都这么赞嘆自己，杨七娃脸上都要笑开了花。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我们这里整体的兵力还是不够多，一方面需要留下足够的力量守卫港口，另外一方面有需要派出舰队去骚扰大食帝国的城池，任务压力还是很大的。」 周二福这话，算是基本上肯定了杨七娃的说法。 「其实这个也好办，周提督，我记得以前东海渔业刚刚往南洋发展的时候，那里的情况也是比较复杂的。 为了能够最快的控制南洋，楚王殿下也是多管齐下。 一方面，我们安排船只去剿灭海盗，另外一方面，我们也安排船只去袭击一些不听我们号令的船只。 我记得东方都督最开始去到杭州市舶司的时候，还有不长眼的海商还想挑衅，结果被收拾了。 从这些事情当中，我找到了一个灵感。我们可不可以把港口里头的商船也利用起来，跟我们的船队相结合，去攻打西洋上面不听号令的船只？」 杨七娃一边喝酒，一边抛出了一个新方案。 「七娃，你是想让所有西洋上行走的海船，都要悬挂我们发出的旗帜？都要向我们缴纳市舶税？」 周二福不傻，立马就明白了杨七娃的目的。 「没错，楚王殿下让我们来西洋发展，最关键的还是希望大力发展大唐的海贸，将我们的东西运输到各个国家去换取金银财宝和其他的货物。 与此同时，也可以将我大唐的影响力推广到整个世界。」 听了杨七娃这话，周二福忍不住点了点头。 第835页 「你这个主意确实不错！直接大规模攻打大食帝国，现在的条件肯定是没有成熟的，我们也有必要得到楚王殿下的指示才行。 但是如果只是安排船只去骚扰大食帝国，去抢夺他们的商船，那就没有什么压力了。 那些在西洋上做生意的大食人，要么就乖乖的听我们的指示，要么就不要来这里做生意，我们直接把货物运输到各个有需要的国家去。」 几个人说话之间，就会将来西洋的局势，奠定了一个基础。 从此之后，西洋再也不是大食帝国一家的西洋了。 而大唐的影响力，也算是彻底的从南洋走向了西洋。 假以时日，再进一步也是必然的事情。 第1371章 忌惮 贞观二十年，大唐的经济一如既往的在快车道上奔驰。 得益于各种蒸汽机设备的运用，许多作坊的生产效率也不断的提高。 再加上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的修建，对沿线的刺激作用，以及对各个作坊的刺激作用，关中地区的商业氛围，如今非常的浓厚。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无忌，楚王府的影响力，现在是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是有点尾大不掉了。 趁着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在世，我觉得应该想办法削弱楚王府的力量，最好就是能够彻底的打掉楚王党。 否则以后把问题留给下一代的话，他们不见得有这个水平来解决。 甚至哪天我们不在人世之后，楚王党直接就把我们的力量给消灭、吞併了。」 高家的后花园中，高士廉跟长孙无忌坐在一间凉亭里面，一边品着美酒，一边说着朝堂上的事情。 今天是休沐之日，本来是给大家用来放松自己的。 不过不管是高士廉还是长孙无忌，都没有心情放松自己。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上，如何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如何让自家家族的势力持续的传承下去，是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的问题。 再说了，享受到权利滋味的人，也不愿意真的待在家中放松自己。 「舅舅，你说的没有错！不说其他的，单单财力这一块，楚王府真的是富可敌国。 户部今年的赋税收入，估计可能可以歷史性的突破五千万贯，这是以前从来没有想像过的。 但是我找人测算了一下，楚王府在今年能够挣的钱财，估计至少也有一千万贯，这还只是按照我们保守的去统计。 有这一千万贯钱财，他们能够做的事情太多了。」 长孙无忌这话充满了酸意。 越是身居高位，其实越是能够感受到充足的钱财，其实也是很重要的。 虽然钱财对于长孙无忌个人的生活享受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是对于实现长孙无忌的政治抱负方面，却是怎么也不嫌弃多的。 就比如你当一个户部尚书，不管是你身家几万贯还是几十万贯，亦或是几百万贯，个人的生活水平都是差不多的。 但是你能够做的事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大唐，只有一些很关键的东西是朝廷直接投资的。 比如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之类的。 但是更多的东西，都是由私人来投资的。 这就跟你私人能够调动的钱财有许多关系了。 最简单的，如果你家中有几十个子弟在各个衙门或者州县为官，为了让他们的政绩更加显赫，那么有大量的钱财支持和没有支持，差距是巨大的。 只要钱足够多，哪怕是一个下下县，也能在几年时间变成一个上县。 这么一来，原本的县令，哪怕是位置不变，级别也是在上升的。 再加上你的优秀政绩和家族的运作，升迁是必然的事情。 政绩这么煊赫都没有升迁机会，那吏部的考核还怎么让大家信服？ 一个人是这样，一帮子弟也是这样。 所以长孙沖和高士廉现在都对楚王府强大的经济能力，表现出了巨大的担忧。 李宽的子嗣虽然不多，也还没有走上仕途。 但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很多，不少都已经是各个州县的县令、县丞了。 这些人的职位如果都进一步的得到提升，几年以后，大唐的各个州县，楚王府的影响力将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这是高士廉和长孙无忌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有一千万贯这么多？就今年一年哦？」 高士廉虽然知道楚王府挣钱的能力很高，但是一年就能够挣超过一千万贯，还是有点超出了他的预计。 「有的，这还是李宽前几年把市舶都督府徵收的市舶税给移交回了户部，要不然单单市舶税一项，一年下来能够徵收的赋税就有几百万贯。」 长孙无忌别的东西是不佩服李宽的，但是在挣钱方面，却是不得不佩服。 整个大唐，还真没有谁挣钱的本事可以比得上李宽。 「这一千万贯，大概都是怎么构成的？」 「东海渔业的海贸生意，一年就至少有两百万贯，只多不少； 然后大唐皇家钱庄，如今在各个道都有分号，一年至少也可以给楚王府带来一百多万贯的收益。 除此之外，作坊城那些作坊，不管是玻璃镜子还是奔驰四轮马车，亦或是永久自行车作坊和蒸汽机研究所，亦或是棉布和盐巴之类的，这些都能给楚王府带来巨大的收益。 第836页 保守的估计，一年三百万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另外还有一个大家可能没有注意到的，那就是楚王府如今在海外有非常多的控制区。 不管是平壤和金城的租界，还是倭国的难波津和函馆，亦或是南洋上的蒲罗中等地。 这些地方到底是属于朝廷的，还是属于楚王府的，其实都是一个暧昧的事情。 反正到现在为止，这些地方的收入，基本上都是被楚王府控制的。 这一块，至少又是几百万贯的钱财在里头。 如果放长远一点，这一块的收入可能就有可能突破一千万贯每年。」 楚王府在海外的影响力那么大，长安城的勛贵们是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的。 只不过大部分人并没有真的认真去调查，所以只知道楚王府在海外很有影响力，这个影响力到底是怎么实现的，到底有多强，知道的人并不多。 但是长孙无忌不一样。 他可是把楚王党当成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按照你这么说，楚王府有一半以上的收益都是来自海外？」 高士廉也是有点惊讶于长孙无忌给出来的数字。 「是的，海外领土产生的收益，八成都进入了楚王府的口袋里头，不管是朝廷还是其他商家，拿走的非常少。」 长孙无忌非常笃定地说道。 很显然，他是专门安排了不少人去打听这个情况。 「无忌，既然海外的收益对楚王府这么重要，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从这方面着手做点什么？」 「没错！舅舅，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今天我过来就是想要跟您商量一下如何对付楚王府，如何抢走他们的海外收益。」 第1372章 长孙无忌的手段 北方的夏天，跟岭南不一样。 虽然烈日炎炎，但是只要你不待在太阳底下，其实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热。 不像是岭南，夏天的时候，不管是你在哪里待着，都是一样的闷热。 空气中的湿度那么高，让人感觉像是生活在一个闷罐子里头。 难怪好多人明明知道岭南和南洋等地有许多的机会，也还要继续待在长安城。 「无忌，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说出来我们好好的斟酌一番。 楚王府的气候已成，我们想要对付他，一定要有完全的计策，要不然不会有什么效果的。」 微风拂来，为众人带走了不少夏日的炎热。 高士廉喝了一口冰镇过的葡萄酒，脑中思索了好一会，然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李宽的身份比较特殊，陛下对他又非常的倚重。如果我们要对付他，最好的办法不是使用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使出阳谋。」 长孙无忌作为贞观名臣，眼光自然是不差的。 虽然他恨不得派几个刺客直接把李宽给干掉，让楚王府陷入到混乱之中，但是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没错，能够不用阴谋诡计，最好就是别用。这些年，我隐约之中了解到楚王府似乎在暗处有一支非常特别的力量。 这股力量似乎无处不在，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强大。 真的要高阴谋诡计的话，我们还不见得有什么胜算。」 楚王府情报调查局虽然做事非常隐秘，但是发展了十几年，规模越来越大，长安城的勛贵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一点，李宽也是有心里准备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过李宽并不担心其他人知道了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 大唐的勛贵世家，哪家没有一点自己幕后的力量？ 只要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整体情况不传出去，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确实像你说的一样，楚王府应该是有什么背后的力量在为李宽做事。 观狮山书院是大唐科学技术的源头，各种稀奇古怪的技术和物品，都是从观狮山书院冒出来的。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也会有一些杀人的手段，是我们不知道的。 如果使用阴谋诡计的话，很可能哪天中了招，也不知道危险是从哪里来的。」 长孙无忌这两年比较收敛，也是因为他发现楚王府已经不是那么好对付了。 真的要是闹的鱼死网破，那么最终是谁倒霉，还真的不好说。 「使用阳谋的话，那就一定要找到很好的切入点，否则对楚王府的伤害非常的有限。」 「是的，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点，如果能够一直追究下去，最终可能还真的能够取得不错的效果。 哪怕是陛下，估计也不会反对。」 长孙无忌今天显然是带着想法而来的。 「哦？说来听听？」 「刚刚我们说到了，楚王府在海外的影响力非常巨大，那么就有必要分析一下，为什么楚王府在海外会有巨大的影响力？」 「这个很简单，大唐的海贸，最开始就是由东海渔业打开的局面。 要不是十几年前李宽亲自带着船只去倭国，大唐的海贸虽然也有在发展，但是一直都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可是李宽一下就从倭国带回来超过百万贯的钱财，朝廷也好，勛贵世家也好，对待海贸的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 如今大唐跟倭国、朝鲜半岛，还有南洋和西洋等地的海贸生意，已经到了不可忽视的程度，甚至已经对大唐的赋税收入，产生了重大影响了。 第837页 除此之外，市舶水师如今也都是掌握在楚王府手中，甚至整个市舶都督府，完全就是李宽的一言堂。 虽然不少海船也有一定的防护力量，但是大唐的海上力量，基本上都是掌握在李宽手中。 这些应该是楚王府能够在海外有那么大的影响力的重要原因吧。」 高士廉一边思考，一边跟长孙无忌交换着看法。 「没错，这两个因素都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不过还有两点，舅舅你没有提到。 一方面海贸的商品，大部分都是楚王府旗下的作坊出产的，这让楚王府在海贸之中有着独特的优势。 另外一方面，海外的那些土地，不管是难波津还是函馆，还有那蒲罗中城，如今都是掌握在楚王府手中，而不是朝廷手中。」 长孙无忌这话一出口，高士廉沉默了片刻。 「楚王殿下的封地，并不在海外，如今他们在海外占据了那么多土地，是否有违法度呢？ 我们可不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让李宽交出这些海外领土的控制权，让这些城池成为我大唐的正常州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够让我大唐的疆域变得更加广阔，陛下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朝中不少勛贵世家，应该也是不想看到楚王府一家独大的局面一直持续下去，所以估计到时候大家哪怕是不站出来支持，也不会去反对。」 高士廉这个想法，显然还是很厉害的。 甚至可以说是一下子就切中了要点。 「我正有此意！不过我觉得可以一步一步的来。像是平壤、金城和难波津这些地方，本身就是番邦属国的地盘，其实是有主的。 如果我们说要把这些地方当成是大唐普通的州县来对待，很可能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像是蒲罗中这样的城池就不一样了。 这是无主之地，虽然是楚王府的人把它修建起来的，但是朝廷要把它囊括进来，那是很正常的。 我听说这蒲罗中的繁华，已经不必一般的城池，甚至大唐许多的州县都比不上蒲罗中。 单单拿下这一个城池，就能让楚王府在海外的影响力大幅下降。」 长孙无忌显然是早就盯上了蒲罗中，知道这个城池对楚王府的重要性。 「蒲罗中？这倒确实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切入点。 楚王府的人要是不同意，指不定陛下就会有什么想法了。」 「没错！哪怕是到时候陛下没有想法，我们也可以找人弹劾，让陛下变得有想法。」 长孙无忌说完，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第1373章 双管齐下 放在十年前，蒲罗中的名气是非常低的。 除了一些海商对东海渔业大力修建的新城池有点印象之外，其他人都是闻所未闻的。 但是到了贞观二十年，蒲罗中的知名度已经比大部分的大唐州县要高了。 你走在朱雀大街，随便找几个百姓问一问，他们可能不知道江南道的汀州、豫州之类的州府，但是十有八九却是知道蒲罗中。 至于喜欢看报纸的人，那就更是知道蒲罗中的厉害了。 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其他的报纸，隔三岔五，总是会有一些蒲罗中的相关报导。 甚至在长安城的一些蜂窝煤铺子里头，还有蒲罗中那边初版的《南洋日报》售卖。 这座距离大唐非常遥远的城池，以其独特的活力，在大唐的曝光度绝对是非常高的。 这座城池如今长期生活的人口数量，也已经突破了十万人。 如果把蒲罗中四周的一些岛屿上的人口计算上去的话，那么人口数量已经逼近二十万了。 虽然对于长安城来说，这么一点人口实在是不够看的。 但是在海外，要有这么一座大城池，还是非常不容易的。 最关键是前往蒲罗中的大唐百姓，这几年一直都在增加。 下南洋对于许多人来说，已经不是那么谈之色变的事情。 特别是江南道和岭南道，由于有定期前往蒲罗中的船只，百姓们要背井离乡去讨生活的话，难度其实没有那么高。 「吏部上半年的考核已经展开，借着这个机会，我觉得可以向陛下提议安排一些优秀的官员前往蒲罗中任职。 作为一座大海外的大城池，吏部还从来没有安排官员过去任命。 楚王殿下也从来没有主动地向吏部请求支援，长期这样下去，蒲罗中就变成法外之地了。」 作为吏部尚书，高士廉还是有很多办法可以插手蒲罗中的事情的。 虽然蒲罗中孤悬海外，肯定会有它的一些独特性。 但是不管怎么说，吏部要插手蒲罗中的官员任命，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舅舅，蒲罗中是楚王府修建起来的城池，如今也完全把控在楚王党手中。 如果单纯的安排官员过去，估计一般的人都不愿意去那里任命，不愿意跟楚王府作对。 并且，哪怕是安排我们的人过去，效果可能也很有限。 毕竟，我们不可能一口气安排大量的人去蒲罗中上任。」 长孙无忌虽然想要以蒲罗中为切入点，介入到楚王府海外的统治土地的管理之中。 但是显然也知道这个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容易实现，所以他今天才要过来跟高士廉好好的商量一番。 第838页 「无忌，这个我倒是觉得你不用想那么多。要对付楚王府，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甚至都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 只要我们把蒲罗中的官员任命权利的大义收回到吏部，那么哪怕最开始全部还是任命蒲罗中现在的人员为官，也是可以接受的。 后面我们可以慢慢的改变这种局面，让大家默认这种局面。」 高士廉看问题的角度，显然还是非常高的。 海外的那些领土，现在的归属是不清晰的。 他首先就想把这个问题确定下来。 只要这些地方全部纳入到大唐的州县之中，那么不管是哪些官员在任上，都是可以接受的。 像是登州、凉州这些地方，虽然是大唐固有的州县，但是现在一样被楚王府的人把持着。 高士廉没有指望一下子就改变这个局面。 除非李宽干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嗯，这个方法倒也可行，楚王府的人也很难跳出来反对。 这个时候他们要是敢不同意，那么我们就可以弹劾李宽有私心，想要在海外建国，想要谋反。」 论起扣帽子的水平，长孙无忌不觉得自己会比别人差。 反正这就是阳谋，自己这边抛出来之后，看看楚王府的人能够怎么接。 「这个事情，我们最近就可以先在朝会上抛出来，打李宽一个措手不及。 并且，我们最好就能同时找到其他的几个事情，一起抛出来，到时候哪怕是其中一个达不成，也算是一个胜利。」 高士廉想了想朝中现在的情况，虽然房玄龄跟楚王府的关系很密切，但是并不能说是楚王党。 准确的说，房玄龄是帝党。 谁是皇帝他支持谁。 其他一些朝臣，要么是帝党，要么是长孙党，属于其他派别的非常少。 除了程咬金那些武将，跟楚王府关系比较密切之外，李宽在朝堂上的势力，并不算很大。 更多的时候，楚王府的影响力都在民间。 所以高士廉觉得在朝会上提出针对海外领土的相关提议，反对的人应该是很少的。 哪怕是程咬金，也不好站出来说什么。 毕竟，一不小心，这就涉及到敏感问题了。 「这个其实也很简单。蒲罗中也好，那个什么永平港、齐王港和函馆港也好，他们之所以能够在海外屹立不倒，最主要的就是市舶水师的存在，保证了它们的安全。 如今朝廷虽然也设置了大唐水师，但是实际上水师全部都还把控在市舶都督府手中。 我们可以提议大力发展水师，让市舶都督府把大部分的水师交出来，只保留最基本的徵税需要的船只。」 长孙无忌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最关键的是，他的这个提议，还真的是为朝廷着想。 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李治，肯定都是非常希望看到这个局面的。 歷朝歷代，也没有哪个单独的衙门下述的将士，战斗力居然这么强大的。 「哈哈，无忌你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这么一来，我倒是很好奇楚王殿下会怎么来应对。」 高士廉的老脸，满是笑容。 果然，还是阳谋最好用，用起来最痛快啊。 到时候，楚王府的人明明心中很不乐意，却是不得不同意的场面，想一想都让人开心。 「嗯，等会我再请几个同僚去我府上聚一聚，跟大家好好的通通气。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给楚王府一个狠的，打压一下他们的发展势头。」 第1374章 发难 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已经成立了十几年。 这些年，他们不敢爪牙说遍布大唐，但是在各个主要官员府中都有耳目，却是真的。 不差钱的情况下，要发展情报力量，还是比较简单的。 长孙无忌跟高士廉的谋划，楚王府情报调查局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但是自然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王爷，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长孙党在准备对我们发起新一轮的进攻，他们很可能近期就会在朝堂上提起一些对我们不利的提议。」 王玄武面色郑重的站在李宽面前。 这些年，王玄武是愈发的低调了。 很多人都快要忘了楚王府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反倒是王玄策、王富贵和许敬宗、褚遂良、马周这些人的知名度要更高一些。 「长孙无忌总算是要忍不住了啊。我还以为他愿意一直当缩头乌龟呢。」 李宽冷笑一声，倒是对王玄武汇报的这个消息不感到意外。 两家的关系，一直都很差。 以前长孙皇后还在的时候，李宽是比较收敛的。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后来，长孙皇后去世了，双方一度爆发了毕竟严重的冲突。 特别是在商业领域，长孙家被压制的差点都要活不下去了。 不过长孙家终究是深得李世民的信任，要想那么轻易的打压他们，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李世民还在位的时候，李宽倒也没有想过要让长孙家灰飞烟灭。 再加上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虽然长孙家也在发展，但是楚王府的发展速度明显要更快。 所以李宽反倒是不着急去对付长孙无忌了。 就按照现在这个发展节奏，再过个五年，长孙无忌想要对付楚王府，估计都不知道从哪里下嘴了。 第839页 到时候各个州县都有大量的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哪怕是刺史是长孙党的人，如果李宽有意见，很多政令都不见得能够实施下去。 「从我们打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这一次他们很可能会拿我们海外的那些城池说事。 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打入到高家和长孙家的钉子，没有得到他们的重要，只是普通的僕人而已。 所以没有办法进一步的打听更详细的事情。」 「没有关系，他们要那海外的那些领土说事情，翻来覆去的，无非就是那些个说法。 这些应对之策，我们好几年前就已经在考虑了，不至于因为他们的动作而搞的手忙脚乱。」 楚王府养了一帮谋臣，自然不是吃干饭的。 虽然李宽还不知道长孙无忌准备双管齐下，同时拿海外城池的官员任命和市舶水师来说事，但是李宽并不太担心。 真的要是双方撕破脸了，李宽觉得长孙家并不能讨到好。 …… 李宽一如既往的不去参加朝会。 哪怕是他从楚王府情报调查局那边得到了消息，知道长孙无忌最近会有动作，也没有改变这一个特点。 果然，几天后，长孙无忌就开始发难了。 不得不说，长孙党遍布朝野，还真不是盖的。 长孙无忌都没有亲自挑起话题，只不过附议了一下，身后立马就有一帮人跟着贊同。 坐在龙椅上的李世民听到下面官员提议向蒲罗中派遣官员，将蒲罗中纳入到岭南道的统治范围之中来；还有大力发展大唐水师，削减市舶水师的提议，脸色很是奇怪。 他又不傻！ 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这个事情，他自然知道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李世民现在没有刚刚登基那会那么勤劳，但是朝中的局面，还是稳稳的掌握在他的手中。 别看长孙党遍布朝野，但是如果李世民要对付长孙无忌，仍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雉奴，这事，你的意见如何？」 朝堂上闹哄哄的喧譁了半天，李世民却是突然问出这么一番话，倒是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至于李治，那就更懵了。 刚刚他还想着看热闹，让长孙党跟楚王党斗个死去活来，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没错，李治已经看出来了，今天的这些提议，其实就是长孙党在向楚王府党发难呢。 没看到长孙党的人跟楚王党的人在那里不断的互喷口水，述说着各自的观点？ 只是他没有想到李世民怎么突然问自己问题了。 看热闹看成了主角，李治也很是郁闷。 「父皇，兹事体大，儿臣认为应该要从长计议。反正也没有那么急，晚一点再做决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李治肯定是不会站队的。 不管是靠向楚王党还是靠向长孙党，都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陛下，微臣同意太子殿下的意见，这个事情影响很大，一不小心就会导致大唐在海外好不容易形成的大好局面被破坏了。 如今别看倭国也好，朝鲜半岛上的各国也好，还是南洋的那些国家，个个都很乖巧的样子。 但是一旦有什么情况，这些番邦属国的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沉默了好久的程咬金，听了李治的话之后，首先跳出来表示同意。 紧接着许敬宗也跟着表示了贊同，道：「太子殿下所言有理，兹事体大。如今海贸每年给朝廷贡献了数百万贯的赋税收入，还带动了一些列作坊的发展，对我大唐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如果贸然之间做出巨大的调整，很容易出现乱子。」 「无忌，你怎么看？」 李世民没有再理会李治，也没有搭理程咬金和许敬宗。 很显然，李世民对问题的现状看的很清楚。 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就是长孙无忌和李宽。 李宽没有来，所以楚王府的人都是拼命的想要拖延这个事情。 当然，李治并不是楚王府的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置身事外。 「陛下，微臣同意太子殿下的话，不过正是因为海贸对大唐的影响非常大，所以这些事情需要尽早的确认下来。」 长孙无忌倒也没有指望今天就能立马把事情确定下来。 这天下的事情，哪有什么是那么简单的？ 如今李治既然提出要「从长计议」，长孙无忌自然要卖他一个面子。 后面，李世民肯定会去问李宽的意见，也会私下里继续跟自己沟通。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交锋的时候。 毕竟，不管是什么朝代，越是大事，往往都是在越小的圈子里头做出决定的。 其他的，只不过是走流程而已。 第1375章 不同人的看法 「于师，你说今天是怎么回事？朝中突然就那么多人提出这么两个大的提议？」 李治一回到东宫，就迫不及待的跟着于志宁躲到了书房。 「太子殿下，今天的场景已经在明显不过了，这是长孙党发起了向楚王党进攻的号角，这是好事啊。」 于志宁的心情非常好。 不管这两个提议最后是否能够得到执行，他都非常的开心。 长孙党成功了，那么楚王党的实力就会有所下降。 吃不得亏的李宽，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第840页 这么斗来斗去，到时候李治这个旁观者，就能坐收渔翁之利啊。 毕竟，李治现在的太子党，实在是太过于薄弱了。 说的直接一点，除了李世民任命的那些东宫属官，李治基本上就没有其他人可以用了。 不说跟前朝的太子相比，就是跟以前的李承干比起来，也差的远了。 说的不客气一点，就连李恪这些亲王在朝中的势力，都要比李治强。 难怪李治在朝中一直都是小透明的存在。 「他们两方最近一年不是都相安无事吗？难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楚王府做了什么对不去长孙党的事情？」 李治有点没有搞懂今天的局面。 在他看来，父皇应该是不希望看到李宽跟长孙无忌争斗的。 但是今天的朝会上却是出现了好久不见的争执场景。 这个事情，註定会成为这段时间的大事。 「太子殿下，所谓的相安无事，只是彼此暂时的收敛，并不表示他们真的就能和谐共处了。 我估摸着楚王府给长孙党带来的压力太大，特别是海贸的发展是越来越顺利，不管是出海讨生活的百姓，还是来到我大唐做生意的胡人，都越来越多了。 偏偏海外的事情，现在完全就是楚王殿下说了算，哪怕朝中许多大臣都是长孙党的人，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局面。 如果任由这个场景发展下去，哪天楚王殿下在海外建国了都不奇怪。 长孙党自然是不希望看到楚王府的人坐大。」 于志宁虽然在史书上不算多么出彩，但是能够被李世民安排过来辅助李治，能力和眼光都还是在线的。 长孙无忌在打什么算盘，他基本上能够看清楚。 就像是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商量的时候说的那样，这是一个阳谋。 既然是阳谋，大家能够看清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重点反而是之后的发展，看看楚王府会有什么回应。 「按照于师你这个说法，接下来他们两方肯定会为今天朝堂上弹劾的内容激烈的争夺？」 「这是必然的事情。长孙党要打压楚王党，从这两个方面着手是最好的切入点。 高尚书和长孙司空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 这两个提议抛出来，哪怕是陛下也不见得会反对，甚至会支持呢。」 于志宁这话，让李治心中一喜。 「父皇也会同意？真要是同意了，二哥不是相当于吃了一个哑巴亏？他可不是愿意吃亏的人呢。」 「没错！楚王殿下到时候吃亏了，肯定会把仇记在长孙党身上，到时候指不定他会再从哪个地方着手对付长孙党。」 于志宁觉得未来的朝堂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不定自己能够在这个环境下，发展壮大一下太子党，让李治在朝中也能有一些影响力呢。 「那我们现在就谁也不帮，让他们两方自己在那里斗争？」 「嗯，就先这样处理。以静制动，反正着急的不是我们。」 有时候，实力越小，受到的影响就越小。 说的就是李治现在的情况。 朝堂上面总共就没有几个人是明确站在他这边的。 所以他反倒是可以放心的看热闹，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被波及池鱼。 …… 「阿耶，听说朝中今天很是热闹？」 萧锴的消息也很是灵通。 今天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他立马就知道了，所以立马就找到了萧瑀。 「没错，你什么时候这么关系政事了？」 「如今我们的平安贸易在南洋发展的如火如荼，最不希望看到有什么变化了。 那个蒲罗中，现在这样子就挺好的。如果真的朝廷安排官员过去管理，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 还有那市舶水师，有他们在，南洋基本上就没有海盗或者哪个国家的船只敢对我们大唐不利。 这要是削减了市舶水师的力量，指不定到时候南洋又乱套了，朝廷的损失可就大了。」 作为平安贸易的重要股东，萧家现在已经开始享受南洋锡矿带来的巨大利益。 虽然作坊城中出现了镀锌板，但是对于镀锡板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各种罐头还是使用镀锡板来进行生产，并且产量是一天比一天高，对锡锭的需求也是在不断的增加。 哪怕是萧家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放在锡矿的增产上面，也不能完全满足锡锭的需求。 这种躺着挣钱的日子，萧锴最是喜欢。 他自然不希望有别的因素影响自己挣钱了。 「现在只是长孙无忌和高士廉提出这么一个提议，楚王殿下怎么回应还不知道呢。 以我对楚王殿下的了解，这个事情不会那么快有结果的。 哪怕是最终他同意了这两个变化，应该也是不会影响大唐在海外的利益，不会影响大家在海外挣钱的。」 萧瑀现在不是下棋人，也不确定双方到底会斗成什么样。 对他来说，只要最终的结果不影响大唐的利益，他就无所谓了。 都快要行将就木的人，萧瑀现在比较少在朝会上发表意见了。 「希望是这样，要不然到时候就麻烦了。这南洋的局势，绝对不是想朝堂上那些官员想像的那么简单的。 第841页 东海渔业是在南洋经营了那么久，又有市舶都督府配合，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 一旦这个情况被破坏，要重新建立起来就难了。」 萧锴有点郁闷。 这种情况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但是又没有办法。 谁让萧家现在在朝中的影响力在不断的下降呢？ 只能希望楚王党的人能够给力一点了。 要不然就一帮人要倒霉了。 第1376章 应对之策 「王爷，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他们这一次使用的是阳谋，我们还真有点不好一味的反对。」 当天晚上，楚王府中灯火通明，李宽召集了楚王府的主要人物，商讨应对之策。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但是朝会上搞的那么热闹，楚王府中，大家也都比较担忧。 所以还是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讨论一下会比较好。 「玄策说的有道理，吏部作为统管天下官员的机构，我们要拒绝吏部往蒲罗中派遣官员，还是比较难的。 真要是盲目的拒绝，反倒是落到了他们的圈套之中，到时候估计陛下都会有想法。」 马周对眼前的局面不是很看好。 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这帮人不愿意，吏部想要往蒲罗中派遣官员的想法，短时间是不可能落实的。 但是人家使用的是阳谋，你要是没有充足的理由，一味地反对的话，那也不是办法。 「其实我倒是觉得不用特别担心。蒲罗中距离长安城那么远，如果吏部真的要一味的往蒲罗中安排官员，就看谁愿意去？ 到时候海上那么远的路途，要是船只碰到什么危险，失踪了、翻船了，都是很正常的嘛。 再不济，哪怕他们顺利的到了蒲罗中，我们也有很多办法收拾他们。」 许敬宗显然比较腹黑。 他觉得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楚王府这边的。 只要李宽不准备配合，大家有的是办法反抗。 「王爷，朝廷大义方面，还是很难去抗衡的。我觉得倒是没有必要一味的在这方面进行反抗。 不过蒲罗中地处海外，毕竟有很多自己的特殊性。我们可以设立一些独特的机构，把朝廷任命的官员给架空。 到时候，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几次，几年时间就过去了。」 武媚娘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她马上就要临产了，不过碰到这样的大事，她还是不想错过的。 反倒是程静雯没有怎么去管。 「侧妃娘娘的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一旦吏部开始查收蒲罗中的人员安排，以后就很难反对他们往永平港、函馆港等地派遣官员了。 进攻的主动权在吏部，我们被动的防守，很难保证到时候哪个地方会不会被他们给钻空子。」 王玄策沉默了一会，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或者我们採用拖字诀，反正出海的船只，普遍都掌握在东海渔业手中。 其他海船要出海，市舶司都是知道的，到时候我们就给他们创造各种各样的困难，什么船只抛锚，走错航线什么的，磨一磨这帮官员的性子。 我觉得也不是所有人都敢跟我们楚王府作对的。」 许敬宗觉得海外的事情，只要楚王府这边不同意，其他人是没有那么容易伸手过去的。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我倒是觉得媚娘的那个提议不错。 人家这一次使用的是阳谋，那我们就用阳谋来反驳他们。 长孙党不是想要插手我们在海外的势力吗？这说明他们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优劣势。 同样的，那我们也想办法去削弱长孙党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如今的六部，大部分官员都是长孙党的人。特别是高士廉当吏部尚书的这几年，更是安插了不少的人手。 伴随着大唐的不断发展，三省六部的格局已经有点不适应需求了。 虽然这几年我们也有了警察总署、市舶都督府、教育部等新机构，但是还是不能完全满足需求。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陛下提议重新对三省六部制度进行改革呢？」 李宽这话一出口，众人立马就陷入了沉默。 这个反击的大招，有点大啊。 大家一时之间都还不知道要怎么接。 「王爷，三省六部制，可是从隋朝就开始了的，如今已经有数十年的歷史了，要改变这个制度，估计没有那么容易呢。」 王玄策打破了沉默。 「一定要改的话，我们得拿出非常强的说服力，让陛下和朝中大臣认可改革的必要性，认可改革的好处。 不过，如果我们新增加了部门的话，朝中各位大臣的反对意见，不见得会很大。 按照现在的体制，朝廷官员的数量其实是比较少的，如果多增加几个部门，那么就意味着多出来很多位置。 这对各个大臣来说，其实是没有坏处的。毕竟，谁没有几个门生故旧需要安置的？」 马周换了个角度想了想李宽抛出来的这个提议，发现其实难度不见得有多高。 就像是他说的一样，你的改革是增加部门，这就意味着有更多的位置腾出来了。 这些位置，不可能全部都是楚王府的人，再不济，人家也能分到一杯羹。 第842页 所以对于大部分朝臣来说，只要李宽能够拿出合适的理由，他们是不会反对这种改革的。 毕竟又不是说要裁撤部门，麻烦重重。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这一次，我准备提议把三省六部改为军政两个体系，其中总理衙门负责政务。 下面设置吏部、礼部、户部、工部、刑部、兵部、农业部、商业部、教育部、外交部、科技部、警察部、税务部、医学部、海关部、规划部、交通部、水利部、监察部，六部变为十八部。」 李宽这么一说，大家立马就意识到他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之前就已经考虑好了这个方案。 要不然不可能一口气说出十八个部门的名字出来。 「王爷的意思是把现在六部的功能进行拆分，这样长孙党把控的六部，全力就被十八部给瓜分了。 哪怕是有一些新成立的部门，最终还是会有长孙党的人，但是影响力肯定也是下降了。 并且，借着这个机会，让之前的警察总署和市舶都督府等新成立的机构，成为跟吏部、礼部等平起平坐的存在？」 武媚娘很快就抓住了李宽这个六部变十八部的改革重点。 以前的三省六部，最主要的执行机构是尚书省，其他可以说是皇帝的辅助机构。 现在变为十八部之后，之前的机构大部分都融入到了十八部之中，再保留辅助李世民处理政务的一些机构，就会形成一个新的局面。 这个变化，虽然很大，但是也意味着多了许多机会。 哪怕是长孙党中的一些大臣，也不见得会反对。 第1377章 还击 三省六部制是封建王朝使用了最久的一种制度。 虽然各个朝代的情况都不完全相同，但是本质上还是比较相似的。 不过，大唐这些年的发展，已经完全改变了现在的社会形态。 像是铁路和水泥道路，按照正常的歷史，那是一千多年以后才会有的。 科学这个大旗，更是观狮山书院抬出来的。 伴随着海贸的发展以及作坊城中各个作坊的修建，如今的六部已经不能满足细化管理的要求了。 可以说，大唐的官，太少了。 「站在对付长孙党的视野上面，媚娘你的这个理解是对的。十八部的提议扔出来，立马就可以分化长孙党内部的意见，毕竟谁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部之首。 而部门分的越多，对专业化的需求就越高。像是科技部，这种部门，传统的官员肯定是不能胜任的。 哪怕是到时候这个部的部长是长孙党，那么下面的各个机构，肯定会有大量的观狮山书院出身的学员。 这么一来，这些部门的实际权力，其实还是相当于从长孙党手中给抢了出来。 他们使出阳谋来对付我们，我们也可以使出阳谋来回应。 甚至我们现在就可以在蒲罗中先按照十八部的架构，设置对应的下级机构，先形成既成事实。 到时候，哪怕是陛下最终同意吏部向蒲罗中安排官员，也没有办法按照过往的官职去任命了。」 别看长孙党这一次的声势搞的很大，李宽还真是一点也不怕。 「王爷，除了这个方面，长孙党提议削弱市舶水师，扩建大唐水师的事情，我们应该要怎么回应呢？」 王玄策看到第一个问题已经有了初步方向，就想着赶紧把第二个大问题的方向给明确下来。 至于具体的提议，用不着现在就全部敲定下来。 「这个也简单，这些舰队有许多人原本就是东海渔业旗下的人员，如果陛下真的同意了长孙党的提议，那就把舰队的人员重新划一部分去东海渔业。 剩下的一部分可以让大唐水师接受。水师跟十二卫不同，不是随便换一个人就立马能够胜任，大概率，最后还是由原来的那些人来负责。 对我们的实际影响很有限。 除此之外，我们也可以让顺风镖局将势力发展到海外去，不管是水师还是陆地作战人员，海外都有广阔的天地供他们发挥。」 李宽并不认为一个简单的命令就能改变市舶水师的局面。 并且，长孙无忌在大唐军方的影响力相对有限，反倒是李宽跟不少将领的关系都比较不错。 到时候，应该没有谁会那么不识时务的跳出来给长孙无忌当工具使用。 「按照王爷您这个办法，实际上是可以解决长孙党的发难，但是明面上我们还是被他们给坑了一把呢。」 许敬宗眼睛不断闪烁，显然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反击长孙党。 以往的这种会议，李宽很少回邀请他一起出席的。 现在能够参与进来，说明他已经是楚王党的核心人物了。 「确实是这样，明面上，长孙党是达成了他们的目的。毕竟，他们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也没有指望一下子就完全打垮我们，那根本就不现实。」 王玄策也认可许敬宗的说法。 「王爷，我们可不可以以市舶都督府关系着市舶税的增加，以及海外的局势不稳定等理由来要求朝廷暂缓长孙党的提议？」 武媚娘提出了属于自己的建议。 「侧妃娘娘的这个提议，其实具有可行性。不管是南洋还是西洋，其实每天都在战斗。 特别是西洋那边，天竺的局势并没有那么的稳定。 第843页 南天竺王国和北天竺王国都在不断的攻略四周的邻国，希望能够扩大自己的统治范围。 所以我们的坎奇普兰城，现在其实是每天都处于危险之中。 哪怕是我们的水师直接参与到战争，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王玄策觉得先拖延一下，看看朝廷的反应，似乎是更好的办法。 「你们说的没有错，不过这么一来，长孙党那帮人可能就要开心了。 他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给我们泼脏水，虽然这并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但是陛下现在慢慢的上了年纪了，也比以前变得更加多疑了一些。 一旦哪天他真觉得我有其他心思，很难保证他不会有什么行动。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我们走到不想走的地步，否则直接跟陛下对抗是没有好处的。」 李宽对打内战没有什么兴趣。 自然是不希望李世民出手对付自己。 别看楚王党和长孙党这几年闹的那么欢快。 但是只要李世民还在龙椅上面，他要对付哪一边的人，都是稳操胜券的。 除非你造反！ 但是李宽显然没有想着要走这条路。 「他们现在的这个做法，如果陛下有疑心的话，那么哪怕是我们顺着他们的意思走，这个疑心也是很难去掉的。」 武媚娘这话，一下就说到点子上了。 「媚娘你说的没有错。不过我们也可以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发文，弹劾长孙无忌和高士廉操纵朝政，欺下瞒上，写一些九真一假的消息。这个效果，不见得就比在朝堂上弹劾他们来的差。」 噁心人嘛。 谁不会啊。 既然人家已经出牌了，那自己就还击咯。 只要把水搅浑了，李世民就很难下决心相信哪一方的说法。 大概率，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 哪怕是朝政上已经有变动，但是在李世民心中对两边人马的看法，可能不会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一个是自己的大舅子，一个是自己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 「把《大唐日报》利用起来，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不过他们也有《长安晚报》，到时候肯定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有什么关系呢？那大家就在报纸上来一场舆论战，让大家看一场热闹咯。」 李宽这么一说，大家倒也没有再反对。 反正《大唐日报》是最大的报纸，要是搞不过《长安晚报》，那就太丢人了。 第1378章 谈话 颐和园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 李世民来了之后，就再也不想回大明宫居住了。 哪怕大明宫相比以前的宫殿，已经好了很多，那也没有用。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李忠，长安城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陛下，这两天勛贵百官之间的串联比以往多了很多，但是普通百姓那里似乎没有什么动作。」 李忠自然知道李世民为什么突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他安排了不少人去盯着，可是确实没有什么大动静。 「宽儿就一次也没有主动进宫说明什么？」 长孙党提出的两个提议，李世民一眼就看出来是针对李宽的。 原本他以为李宽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会入宫来解释，结果等了两天，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有，楚王殿下除了当日召集了几名属下议事，并没有其他动作。」 李忠这么一说，倒是把李世民给搞迷煳了。 难道自己这个儿子，连这点觉悟能力都没有？ 别人都已经拿刀砍向了楚王府，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原本还想端着等着李宽主动上门的李世民，心中那股气立马就卸掉了。 看来海外那些城池，在李宽的心中，重要性并没有那么高啊。 自己之前还有点点顾虑，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 如果李宽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不用等到现在，早就可以出招了。 「你去安排人把宽儿请过来，朕有事跟他商量。」 最终，李世民觉得还是自己主动一点得了。 …… 「朝中那些大臣的提议，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颐和园中，李世民专门找了一处凉亭，一边看着湖中的景象，一边跟李宽说着话。 凉亭里面，就他们两个，也没有留下什么宫女太监伺候，其他人就是想要打听消息，都不可能有什么收穫。 「自然是听说了的。」 李宽要是说没有听说，显然是太假了。 「吏部想要往蒲罗中安排官员，将蒲罗中纳入到岭南道进行统一管理，你是什么意见？」 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囧囧的盯着李宽，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微臣觉得挺好的，蒲罗中那边日新月异，需要许多的官员去管理这座城池。 要是朝廷能够安排官员过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李宽的这个回復，显然很是出乎李世民的意料。 这个傢伙，现在的觉悟这么高了吗？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过吏部的这个提议，让我想到了大唐这几年的变化，现在各个州县的体制，已经有点跟不上发展的需要了。 第844页 不说蒲罗中，单单长安城作坊城那边，情况跟几十年前就有了非常不一样的地方。 按照现在各个县衙的分工，基本上都是县令把八九成的事情都给处理了，但是现在各个作坊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涉及到朝廷的审核与批准，县令根本就忙不过来。 并且许多东西都是专业性比较强的，一般的县令，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李世民听李宽这么一说，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李宽要真的是什么意见都没有，那么他反倒是要担心了。 这是不是在酝酿什么的大招啊？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很显然，李宽对吏部的提议是有想法的。 不过听一听他的想法，倒也不错。 「朕登基二十年来，大唐的变化确实非常的大。不说其他的，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你说大唐的赋税收入能够达到五千万贯，甚至还有希望达到一个亿，朕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现在却是已经完全变为了现实，这里面，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李世民这话，倒也算是自己的心里话。 大唐现在的赋税，最主要的就是市舶税和商税，这是增长最厉害的。 「陛下过奖了，这都是陛下领导有方，我大唐才会有今天。 不过正因为大唐的发展太快了，许多情况都发生了变化。 如果朝廷的机构不做相应的调整，就没有办法满足可持续发展的需要。」 「可持续发展？」 很显然，李世民对李宽嘴里冒出来的这个新词很感兴趣。 「没错！自从蒸汽机诞生以来，大唐的发展再一次的进入到了快车道。 但是这些变化，需要朝廷的机构也做相应的变化，才能更加有利的促进工商业的发展，稳定朝廷对各州县的统治。 陛下，现在衙门能够管辖的东西，看起来很多，什么都可以管；但是实际上却是非常笼统，缺少各种有效的规定。 与其这样，倒不如将现在的六部进行拆分，将更多的职责单独罗列出来……」 李宽开了这个头，就没有准备收起来。 只见他站在凉亭之中，洋洋洒洒的说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不仅把十八部的架构给进行了简单的介绍，也把这些衙门成立的好处进行了说明。 李世民听完之后，自然不会立马给出回復，不过很显然却是已经有点心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当领导的，是不会那么轻易的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意见的。 往往到了最后关头，他才会是那个确定干坤的人物。 「陛下，微臣一直都觉得有必要加强大唐水师的建设。这些年，虽然在市舶都督府的引导下，市舶水师的发展还算快速，但是大唐有着漫长的海岸线，在海外有着巨大的利益。 微臣觉得朝中大臣们提议的大力发展水师的提议，是个好提议。 今后以大唐水师为主，市舶水师为辅，形成一支强有力的海上力量，对于我们大唐来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的。」 李宽知道市舶水师的这个话题，逃是逃不过的，倒不如干脆主动的说明。 这么一来，反倒是显得自己问心无愧。 「你同意抽调一部分市舶水师的战舰出来组建大唐水师的各个舰队？」 李世民颇感意外的看着李宽。 「陛下，不管是大唐水师还是市舶水师，都是在朝廷的指导下展开工作，所以无所谓同意不同意。 不过水师是一个专业性比较强的军种，最好就尽量避免外行指导内行……」 又花了半个小时，李宽把自己发展水师的理念跟李世民汇报了一番，才算是结束了这一场召见。 第1379章 改革 一石激起千层浪。 歷朝歷代，改革都是非常受到大家的关注的。 李宽跟李世民交谈的时候，四周虽然没有人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 但是李世民自然是要召集朝中重臣讨论一下改革的具体内容。 这么一来，消息不可避免的就传开来了。 有人支持，自然也就有人反对。 不过，屁股决定脑袋。 整体来说，支持李宽的人，居然比反对的多。 这虽然跟李宽预测的比较接近，但是显然不是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能够接受的。 「无忌，人心不齐啊。那帮人别看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老老实实，但是在背地里却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这要是真的实行改革，到时候估计会有一帮人脱离我们的掌控。 更不用说改革之后的部门，肯定有不少楚王党的人占据关键位置。 没想到我们抛出了一个阳谋来对付楚王党，他们也那么快就提出了同样的反击意见。」 此时此刻，高士廉居然有点后悔了。 相比吏部安排人员去蒲罗中担任官职，朝廷机构改革的影响显然更大。 前者哪怕是得到顺利实施，短时间内也不会对楚王府在海外的实际影响力产生特别大的影响。 毕竟，蒲罗中天高皇帝远，可不是几个官员就能改变局面的。 但是朝廷的机构改革却是不一样。 他都能够预料到，一旦这个机构改革得到顺利实施，长孙党的影响力立马就要下降一个台阶。 第845页 到时候不好说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是长孙党，你就是想要保持三分之一的影响力，估计都有难度。 十八个部门，那么多位置，哪个势力不心动的？ 一些看上去就专业性比较强的部门，最有可能被楚王党给占据。 其他各个部门，也会有各方势力介入。 到时候长孙无忌能够真正控制的部门，还真是可能不超过六个。 跟现在大权在握的情况一比，完全就是天壤之别啊。 「这李宽，还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以前没有看到他在政治上有什么非常特别的表现，没想到这一次一出手就给我抛出来一个难题。 如今就连各个报社也都纷纷加入到了讨论之中，朝廷机构改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短时间内，这股讨论之风是停不下来了。 不过这个事情那么大，我觉得陛下应该不会轻易的做决定。 一不小心，可是会闹出乱子来的。」 长孙无忌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千算万算，他也没有算到李宽会採取这样的方法来反击自己。 在他看来，这个方法对于楚王党来说，并不见得就是多大的好事。 现在警察总署、市舶都督府、教育部这些衙门已经完全是楚王党的势力，改革之后，哪怕是有所增加，也不会增加很多。 更大的可能会是楚王党对这三个衙门的控制力下降，但是在其他一些衙门的控制力得到提升。 但是整体来说，是好是坏，还不好说。 虽然不能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是这个方案对楚王府没有特别明显的好处，长孙无忌是看出来了的。 正因为如此，他现在觉得更加头疼。 因为这个方案对朝中势力最大的长孙党和楚王党都没有特别明显的好处，那就意味着对其他势力来说是有好处的。 李宽这一手，顺利的将长安城隐藏在各处的力量，短时间的团结到了自己身边。 长孙无忌如果现在单纯的反对这个改革，到时候得罪的人可就多了。 甚至是原本他自己的人，也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变心。 「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说，陛下的心思，现在是越来越难揣测了。 如今他也慢慢的上了年纪，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好。如果他觉得这个机构改革是势在必行的事情，那么反倒是有可能加快改革的步伐，有什么问题暴露出来，他还能及时的挽救。 免得把这个问题留给太子殿下，到时候给大唐带来伤害。」 姜还是老的辣。 高士廉虽然没有长孙无忌那样受到李世民的信任，但是有些问题反倒是看的更加清楚。 很显然，李世民现在考虑问题的出发点，跟十几年前是不完全一样的。 长孙无忌显然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 「要是像舅舅你这么说的那样，这一次的机构改革，我们可能还真是很难阻止了。」 长孙无忌沉默了片刻，最终有点沮丧的承认了这一点。 …… 「于师，以我对父皇的观察，这一次二哥抛出来的提议，他是动心了。你觉得我们能够在这一次的改革中，拿到什么好处吗？」 东宫之中，李治一如既往的在请教于志宁。 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是每天都要跟于志宁沟通一番，要不然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表现。 「太子殿下可能不要有太高的期待，这一次的改革，我们能够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于志宁虽然不想去打击李治，但是这却是事实。 别看李治已经当了两年多的太子了，但是在朝中的势力真的非常有限。 「一下子成立十八个部门的话，我们就不能安插几个人进去吗？」 李治显然有点不甘心。 「太子殿下您手中现在有合适的人选吗？您是储君，不管是十八个部门里头的官员是谁，一旦大家意识到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稳如泰山，那么自然就会有人慢慢的向您靠拢。 如今陛下的精力是明显不如以前了，一旦朝臣们意识到这一点，自然就会有人主动的投奔到东宫门下。 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什么都不做，反倒是一个最好的方案。 毕竟，每逢这种时候，陛下都是毕竟敏感的，要是让他产生了一些其他的想法，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志宁这么一说，李治倒是没有再反驳。 虽然现在看来，自己的太子之位似乎听稳固的。 但是不管是吴王李恪，还是李宽，仍然都还是他登基的一个重要威胁。 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太弱，哪怕是到时候被废了，替自己说话的人也不会很多。 但是自己又不能做太多事情，要不然小动作太多，反倒是让本来没有废太子心思的李世民，升起了别样心思。 那就要哭晕在地上了。 第1380章 江山就是百姓 作为整个东亚的中心，大唐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许多番邦属国的注意。 特别是现在实施全面唐化的新罗王国，此时更是在全面的打听大唐机构改革的事情。 他们都还没有完全消化吸收好之前的大唐体制，现在大唐又要改革了，他们就有点尴尬了。 跟还是不跟？ 第846页 哪怕是金城里头，金胜曼收到消息之后，也得头疼好久吧？ 「使臣，这段时间各个报纸上与机构改革相关的报导我全部都整理出来了，也把从各方打听到的消息整理归档。」 新罗使臣府邸，金大棒将一对资料搬到了金胜强面前。 「安排一个人，专门把这些资料尽快的送回金城，让大家先有一个心理准备。」 金胜强有点头疼的看着那一堆资料。 这段时间，他都要烦死了。 四周的其他使臣，都在一旁看热闹。 哪怕是原本有全面唐化的想法的国家，现在都准备先缓一缓了。 「使臣，你说这一次长安城讨论的这么激烈，大唐的这个机构改革，最终会实施吗？」 金大棒在长安城待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情况也算是有所了解了。 正因为如此，这一次听到大唐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是觉得很意外的。 不管是哪个国家，要搞这种改革，都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气的。 当初金胜曼决定全面唐化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魄力和艰难。 现在大唐如果真的搞出这么一个改革，也充分说明了李世民的魄力。 「无风不起浪，居然讨论的那么热烈，那么多多少少肯定会有一些改革的。 无非就是最终到底会不会按照现在传闻的十八个部门的结构进行改革而已。」 「大唐这些年的变化特别的大，要说改革，倒也不是一点必要性都没有。 但是这么大的改革，还是前所未见的。」 「唐皇登基二十年了，大唐在他的带领下，已经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如今国力之强盛，远超歷朝歷代，这个时候实施改革，其实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在金胜强看来，大唐迟早会有一些变化来适应不断新出现的事物。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变化来得那么快。 「不是说这个改革的提案，是楚王殿下为了应付长孙党的手段而提出来的方案吗？」 金胜强的说法，跟金大棒了解到的信息有一些出入。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难道楚王殿下这一次不提出这个机构改革的提议，大唐就一直都不会进行改革吗？ 不管是水泥道路的出现，还是铁路的修建，亦或是作坊城中各种各样的新事物，都给大唐带来了非常大的变化。 以往的那些体制，确实有点不能适应现在的变化了。 打个比方，户部就那么些人手，但是却是几乎什么事情都要插手，你觉得他们能够管好，能够忙得过来吗？ 一味的什么都不管，或者完全看人去，这自然不是大唐朝廷希望看到的结果。 只是之前有些人意识到了问题，但是并没有提出来。 这一次楚王府的人提出这些提议，也算是顺应了大唐的需要。 所以这个改革，最终肯定是会进行的，现在大家不确定的无非就是这个改革到底会进行到什么程度。」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金胜强的这个说法，基本上把大唐的情况给说清楚了。 果然，除了金胜强他们在在这里讨论，朝中各个官员的府邸，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商讨。 长安城勛贵世家官员彼此之间串门的次数，一下子就有了大幅度的上涨。 …… 「房相，这么说来，你是同意楚王殿下的提议咯？」 房府之中，岑文本也过来私下跟房玄龄交流看法。 当然，他不仅找了房玄龄，也同样跟其他一些大臣有过沟通。 就像是金胜强说的一样，有识之士已经意识到了大唐现在的朝政体制有点不适应发展的需要了。 特别是各种日新月异的东西，不管是《大唐律》还是各个衙门的功能职责，都存在灰色的地带。 有些事情，你可以管，好像又没有可以管。 有些事情，你想要管，但是又不知道怎么管。 岑文本自然是不希望这个局面持续的发展下去。 当然，《大唐日报》上面将现在面临的各种问题说的很清楚。 岑文本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改革是很有必要改革的，只是楚王殿下提出的十八部的提议，是不是全部接受，这个需要好好的讨论一下。 并且之前楚王殿下的提议，并没有涉及到朝廷所有的衙门，是不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把所有的衙门都给检讨一下，看看有没有必要进行改革呢？」 作为尚书左僕射，大唐事实上的宰相，房玄龄考虑问题自然是比较全面的。 「楚王殿下确实只是抛出了一部分的方案，不过要对所有的衙门进行改革的话，这个动作可就更大了。」 岑文本沉默了片刻，然后有点担心地说道。 「动作是大了一点，但是如果现在不改的彻底，下一次要想动，压力就更大了。 就比如楚王殿下提到的要让各个机构的职责变得更加清晰，让百姓商家办事能够准确的找到负责的衙门。 这些东西，都是需要一系列的配套改革来实现的。 以前，各个衙门考虑的是如何管理，但是以后各个衙门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服务了。 陛下对楚王殿下的这句话，可是非常认同呢。」 第847页 李宽没有指望这个年代的官员真的能够有那么大的变化。 真要是个个的觉悟都那么高，那就没有人想去当官了。 但是至少这个意思，需要给李世民传递。 要不然大唐想要迈入到工业社会，阻碍就会大很多。 「房相你说的话我自然是懂的，前几天陛下召集我们讨论的时候，楚王殿下不是说『江山就是百姓，百姓就是江山』嘛？ 为的不就是劝说陛下同意改革，尽可能的让各个衙门能够设身处地的为百姓解决实际问题。」 岑文本现在会这么积极的朝着同意李宽的改革提议的方向努力，跟李宽说的「江山就是百姓，百姓就是江山」这句话，有着非常大的关系。 虽然这话跟当初李世民说的「民能载舟，亦能覆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是意思又有点不一样。 「等会我们再去宫里见一见陛下，详细的商讨一下方案吧。」 第1381章 联合对抗？ 李世民最终基本上同意了李宽的改革方案，并且很快就让房玄龄负责制定具体的改革方案。 这个速度，有点超出大家的意料。 「无忌，下个月各个衙门的机构改革方案就会正式公布，这一次陛下为何那么着急？」 高士廉很是郁闷的跟长孙无忌在那里喝着闷酒。 「那个李宽，花言巧语的，太懂人心了。陛下是什么心思，他猜的非常清楚，然后对症下药的抛出一些观点，很快就把陛下给说服了。 特别是陛下这两年也确实觉得自己的身体情况在变差，所以也不希望这个改革的问题遗留到后面。」 长孙无忌发现自己当初抛出来的阳谋，不仅没有给楚王府带来多大的难题。 反倒是引出了这么一个改革方案，心中也是非常郁闷的。 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形容，可能不是很贴切。 但是提前引发了李宽抛出机构改革的方案，却是基本上可以肯定的事情。 「主要也是太子殿下实在是太过弱小了，陛下很担心他百年之后，太子殿下能不能将大唐的江山好好的发展下去。 所以现在已经在开始考虑提前为太子殿下将来登基去除一些障碍了。」 高士廉虽然也能理解李世民的做法，但是理解归理解，不爽归不爽。 「真的要去除障碍的话，那个李宽不应该是最大的障碍吗？」 长孙无忌条件反射似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这却是突然给了高士廉一丝灵感。 「无忌，你说我们在一旁鼓动太子殿下跟楚王殿下斗争，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太子殿下在朝中没有什么影响力，但是楚王殿下在朝臣中的影响力其实也不算特别大。 那种商业领域的影响力，现在看起来很大，但是如果太子殿下要进入的话，肯定会有很多商家响应。 到时候跟楚王府一争高下，也未可知啊。」 高士廉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提议非常的不错。 只要李宽跟李治斗了起来，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现在，只要能够给楚王府带来麻烦的事情，对高士廉来说，都是好事。 「舅舅的这个提议似乎不错。陛下既然已经有意识的在给雉奴登基扫除障碍，那么李宽就是无法避免的一个存在。 不过雉奴打小就跟李宽的关系很好，这样做有效果吗？」 长孙无忌思索了一会，有点心动，有点担忧。 「在皇位面前，什么自小一起长大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再说了，无忌你怎么就觉得太子殿下现在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呢？ 难道你忘记了，有一段时间我们因为对付狄仁杰的事情，跟楚王府的关系闹的很僵。 但是背后似乎还有其他的势力在推波助澜，这股势力，会不会是太子殿下呢？」 勐然之间，高士廉抛出了一个非常新奇的观点。 最关键的是，长孙无忌想了好一会，居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按照你这个说法，雉奴其实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李治是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这是长孙无忌脑中停留的印象。 作为长孙皇后的哥哥，长孙无忌是看着李治长大的。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外甥是懦弱的，没有志气的，没有魄力的，更不懂什么权谋的。 现在被高士廉这么一提醒，他发现自己以前的认知，居然是错误的。 这让他有点不能接受啊。 「无忌啊，你好好想一想，歷朝歷代，又有哪一个太子是真的那么简单的？ 出生在帝王之家，哪怕是再无知，再天真，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吧？ 再说了，陛下现在也把于志宁等人安排给太子殿下做助手，这些人为了从龙之功，自然也是不会在那里无动于衷。」 高士廉越说越觉得自己今天的这个思路非常正确。 这相当于给大家打开了一片思考的新天地啊。 虽然这对长孙党来说，不见得就是好事。 但是相对来说，对楚王党来说，威胁更大。 毕竟，自己这边再厉害也是不会跟李治争夺皇位。 「按照您这个思路，那我们是不是要考虑跟雉奴联手，好好的打压一下楚王党的势力？」 第848页 「有何不可呢？至少在一些领域，楚王党是占据优势的，我们单打独斗，不一定能够搞过他们。 这就像是李宽自己在《三国演义》之中展现出来的联吴对魏一样，大家可以合起来对付实力最强大的一方。 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嗯，也可吧。陛下现在不是倾向于接受李宽提出来的机构改革方案吗？那我们就把其中一部分的权利送给雉奴，让朝中多一个太子党。」 长孙无忌权衡利弊了一番，觉得对上楚王党，自己还真是没有十足的胜算。 与其一些部门落到了楚王党手中，倒不如让太子党插手其中。 反正在长孙无忌看来，自己最大的威胁是李宽，不是李治。 如果没有李宽，哪怕是李治登基了，他都有信心可以掌控朝政，成为事实上的宰相。 …… 「王爷，这是今年下半年观狮山书院的扩招方案。按照这个方案，我们每年将会招募超过三千五百名学员，并且继续扩大书院的建设，在明年的时候，扩大到每年四千人的招生规模。 未来五年，将达到每年五千人的招生规模。」 刘界抱着一份文件，亲自来到楚王府给李宽汇报观狮山书院的事情。 这些年，观狮山书院一直都没有停下自己扩张的步伐。 学院的数量也在不断的增加，在大唐的地位更是不断上涨。 特别是如今朝廷机构改革的风声传递出来之后，许多人对于进入到观狮山书院学习就更感兴趣了。 因为新成立的那些机构，註定了会对观狮山书院学习的许多内容有需求。 这么一来，到时候书院毕业的学员，将会有更多的机会进入到这些机构。 特别是最终又通过了科举这个门槛的话，可谓是前途无量。 「其他书院是不是也在扩大招生规模？」 「是的，不管是曲江书院还是渭水书院，都在扩大规模。 好在由于这些年蒙学和小学的建设，让长安城多了不少的生源，要不然一下子那么多书院扩招，要想招募到足够数量的合格学员都是有困难的。」 如今的长安城，绝对是这个世界上识字率最高的一个城市。 新生的孩童，至少有一半已经具备了学习的条件。 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停留在识字的阶段，但是已经是一个歷史性的进步了。 这基数大了，书院的发展自然也就方便了。 「回头你跟王富贵商量一下，书院下属的各个作坊，所有的收益都直接投入到书院的建设之中。 不需要额外的上缴利润了。特别是对于各个实验室的发展，一定要全力支持，不要怕花钱。」 李宽可是很知道，不管是化学实验还是物理实验，都是需要花不少钱财的。 很多实验从短期内，甚至是看不到挣钱的希望的。 但是搞基础科学研究，这些实验又是必不可少的。 好在楚王府现在真的不差钱。 既然如此，那就烧钱咯。 试错的次数多了，总是会有收穫的。 第1382章 李治的阳谋 长安城上空，乌云密布。 「轰隆！」 伴随着一阵巨响，很快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酷暑已经慢慢远去，很快就要迎来秋收。 而伴随着这场大雨，悬在勛贵世家头上的机构改革，也算是尘埃落定。 虽然不是百分百按照李宽提议的方案展开的，但是尚书省的六部被拆分成了十八个部门，这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化。 原本被长孙党把控的朝政，立马就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当然了，这么大的机构变化，必然是有一大帮人升官。 好在大唐的赋税收入现在是每年都在增加，倒也不用担心官员数量增加之后，财政上有什么压力。 相比后世，这个年代的官员数量，其实是非常少的。 你想一想，一个县里面，属于户部财政拨款的官员，居然才十来个。 难怪颐和园的指令，到了各个乡镇之后，还能不能实行下去，就完全不好说了。 不过，伴随着各个书院学员的毕业，以及这一次的机构改革，许多原本的胥吏，也纳入到了朝廷的官员大军之中进行统一的管理。 这也让许多胥吏充满了干活的热情。 以前，哪怕你再努力，如果你只是一个胥吏，那么你这辈子基本上都是没有机会跟一县县令的位置扯上关系。 但是当胥吏也成为衙门里头的正常一名官员，身份发生重大改变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级一级的提升，如果你能力够强，又有背景，干个十年八年的，这辈子就完全不一样了。 「于师，这一次的机构改革，没想到舅舅居然主动的询问起了我的意见，有点让人感到奇怪啊。」 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是李治仍然在反思这一次的变化之中，自己的得失利弊。 「太子殿下，您这是当局者迷啊。虽然跟楚王殿下和长孙党比起来，我们在朝中的影响力不是很大。 但是您毕竟是当今太子，大唐的储君，未来的皇帝啊。 长孙司空虽然位高权重，权倾朝野，但是在一些地方，他却不是楚王殿下的对手。 第849页 最明显的，这一次事情是由海外领土引起的，那地球仪，这书桌上就有。 不说距离大唐非常非常遥远的欧洲和非洲，单单南洋那一块，就有许多的土地，这些地方，不少都是无主之地。 一旦这些地方都变成了楚王府的领地，或者是楚王府实际控制的地盘，假以时日，谁还能是楚王殿下的对手？ 长孙司空是算准了我们心中其实也是对楚王殿下有所忌惮的，所以才想跟我们一起联手对付楚王党。 于志宁好歹也是关陇世家的嫡系传人，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当然，这次以长孙无忌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所以他猜测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 「于师你说的也对，二哥现在在海外的影响力也确实太大了。 虽然这一场他同意吏部往蒲罗中派遣官员，但是海外领土的管理跟大唐还是有所不同。 哪怕是朝廷实际上安排了官员过去，要想改变当地的情况，估计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所以他才想着拉拢我们，让我们一起去对付楚王殿下。」 李治听于志宁这么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了一句。 「怎么对付？」 「微臣倒是正好有一个建议。并且我敢肯定楚王殿下不好反对。」 于志宁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得的笑容。 他等李治这句话等了好一会了。 现在总算是可以好好的装一下了。 「哦？什么建议？」 好歹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李治还是非常配合的问了一句，充分满足了于志宁好为人师的爱好。 「长孙司空不是一直想要从海外领地上面着手来削弱楚王府的影响力嘛。那我们自然也就是从这方面着手了。 之前，大唐刚刚开拓海外贸易的时候，我曾经听说楚王殿下跟陛下提过一个建议，不过陛下当时没有採纳。」 于志宁拿起了一杯清茶，慢悠悠的品味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 「当时楚王殿下提议陛下将宗室子弟分封到海外，不过由于海外领土实在是距离大唐太过遥远了，陛下没有狠心同意。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不管是登州还是扬州，亦或是泉州和广州，都有定期前往蒲罗中和难波津的船只。 至于蒲罗中，更是有定期前往齐王港、永平港等地的海船。 这个时候，海外领土对我们来说已经不是那么的遥远，也不是那么的神秘。」 李治听到这里，已经有点明白于志宁的建议是什么了。 「你是说我们现在重新向陛下提议，将宗室子弟分封到海外的各个领地？这样就相当于从二哥手中把不少的海外领地给抢了过来？」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方案，有几个好处。一方面，这符合长孙司空的打算，肯定能够得到他的支持，这也算是我们首次联手的动作了。 另外一方面，楚王殿下也无话可说，甚至您可以说这是响应他的意愿和提出的，让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再者，一些没有封地的亲王、郡王，听到这个提议之后，也不见得就会完全反对，具体就要看被分封到哪个地方。 最后，这对我们自己来说也是有非常大的好处的。 将宗室子弟分封到海外之后，能够给太子殿下储君之位带来威胁的人，自然就变少了。 甚至我们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吴王殿下也重新分封到海外去。 哪怕是不能封到澳洲、美洲那么遥远的地方，扔到南洋也比在大唐强。」 于志宁倒也没有觉得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李宽也分封到海外去。 也还算是对现状有一些认识。 「于师这个提议，听起来非常的可行，任谁也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啊。」 李治细细的品味了一下于志宁的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 大家都玩阳谋，自己现在这个谋划，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不管是谁，都得说一声好啊。 虽然这个事情自己直接得到的好处不会很多，但是间接的好处则是不要太多。 第1383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长安城各个报社的写手，这段时间都非常的快乐。 基本上都不需要出门，随随便便就能写出一篇吸引眼球的好文章。 没办法，这段时间长安发生的大事实在是太多了。 朝廷十八个部门，一次写一个，也能写个十八天了。 更不用说中间还夹杂着各种各样其他的消息。 不过，今天的《长安晚报》，却是抢了个头筹。 依靠独家新闻，销量暴涨，卖到脱销。 「王爷，这《长安晚报》上面的报导是真的吗？太子殿下真的跟陛下提议分封各个宗室子弟到海外的领土？」 许敬宗这段时间很忙，不过在看到《长安晚报》的报导之后，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了楚王府。 按照以往的情况，像是这种大事，往往都是朝中先有了风声之后，各个报纸上面才会有报导。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却是有点点诡异。 一家报社，居然比大部分的朝臣都更早得到消息。 甚至文章里面的不少内容都说的头头是道，还有详细的利弊分析。 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文章。 第850页 这么一想，就更加让人感到奇怪了。 「太子殿下天天都在陛下身边学习，他什么时候跟陛下提过这样的建议，本王也不清楚。 不过《长安晚报》居然敢报导这样的事情，想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李宽这话倒也没有欺骗许敬宗。 他还真的没有正式的收到这个消息。 楚王府情报调查局虽然很厉害，但是在李世民的御书房，还是没有安插人马的。 倒也不是李宽完全没有办法安插，而是这种行动非常的敏感，一旦有什么意外，没事情也给搞出事情来了。 所以王玄武当年请示过李宽之后，就没有再往颐和园安插太多的人手。 「大唐的海外领土，都是楚王殿下您一块一块占领下来的。从最开始的难波津租界，到后面的石见银山，南洋的蒲罗中，还有香料岛等各个岛屿。 这些都是楚王殿下您付出了无数的心血才有的成果，现在太子殿下简简单单的一个提议，就相当于把楚王殿下您的努力给全部抢走了。 这个事情，有点太过分了吧？」 许敬宗可是个精明人。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深深的绑在了楚王党这艘船上，谁也不会再信任他。 但是正因为如此，他反倒是对楚王府的事情更加上心了。 「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海外的那些领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分封就能解决的。 并且海外实在是有太多的无知之地了，我们要想完全占据，那是不现实的。 让朝廷分封一部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 李宽这话，让许敬宗觉得有点意外。 他对李宽其实还是比较了解的。 知道李宽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一旦触及到楚王府的核心利益，那是一点也不手软。 「王爷，《长安晚报》上面说将宗室子弟分封到海外，曾经是您的提议，难道这个话居然是真的？」 「没错！早些年，我确实是跟陛下提出过这个建议，不过没有被採纳。没想到《长安晚报》居然把这个事情都给翻出来了。 现在我对太子殿下提出来的方案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对这个方案背后蕴含的意义，却是很感兴趣。」 李宽别有深意地说道。 一向是个小透明的李治，这一次突然在朝堂上面发声，这个事情本身就透露出一股不一样的信号。 再加上这个提议是在朝廷刚刚颁布机构改革，长孙党和楚王党为了海外的领土争执了好长时间之后冒出来的方案，背后的故事就更加值得引人深思了。 被李宽这么一提示，许敬宗也抓住了重点。 「长孙党跟太子殿下联手了？」 「联手不联手的，还不好说。但是太子殿下的这个提议，肯定是很受长孙无忌欢迎的。 本王听说这段时间长孙无忌往东宫跑的次数可是比以往多了许多，这可不是他以前的作风。」 李宽很清楚长孙无忌是看不上李治的。 不管是以前李承干和李泰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还是李治意外的成为了储君，长孙无忌都没有把李治放在眼中。 所以一直以来，李治跟长孙无忌这个舅舅的关系，其实是比较一般的，甚至是有些惧怕的。 现在两个人的联络突然之间变得多了起来，李宽可不会认为他们是因为感情变好了。 「原本长孙党跟我们楚王府的影响力是各有千秋，在朝堂上，长孙党要强大不少。 但是在商业领域和海外，则是完全没有办法跟我们相比。 这一次太子殿下拿海外领土的事情来做文章，还真的很可能是与长孙党联手的信号呢。 王爷，一向在朝堂上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太子殿下，如今也不甘沉默了啊。」 许敬宗这话说完，自己的心情也变沉重了不少。 作为楚王府的嫡系，他自然是李宽最终登上皇位的。 但是到现在为止，李宽都没有跟大家表露出这种心思，这让许敬宗心中总有种不安全感。 一旦将来李治登基之后，自己这些人很可能是会被首先打击的。 到时候，胳膊拧不过大腿。 人家掌握着大义，自己这边就算是想要反驳，也会非常的被动。 「没关系，太子殿下从来就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现在只不过以前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现在他开始发声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真的不好说呢。」 对于李治的变化，李宽倒没有特别担心。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李治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要不然歷史上他也不可能在长孙无忌权倾朝野的情况下，那么轻松的就把他给搞垮了。 「海外的情况，目前还是掌握在我们手中，已经有开发的领土，陛下应该不会直接册封为其他王爷的封地，但是其他没有开发的就不好说了。」 许敬宗显然没有李宽那么乐观。 「那就让他们去开发吧。海外的土地那么多，本王还在为怎么吸引更多的唐人出海而努力呢。 现在太子殿下抛出这个提议，到时候陛下很可能会採纳。 那么必然就会有新的一批人员往海外流动，短时间内，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 长时间来看，这个影响也不见得就是坏的。」 第851页 李宽这话，算是多少让许敬宗心中安心了一些。 在许敬宗看来，李宽会有这样的断定，应该是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考虑在里头。 第1384章 殃及池鱼 「嘭！」 吴王府邸，暴怒的李恪把手中精美的茶具给摔得粉碎。 这几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赖在长安城，为的是什么？ 可是现在李治抛出一个册封宗室子弟的新方案出来，他居然被封到了琉球去了。 这事情，绝对是超出他的想像啊。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雉奴平时看上去安安静静，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想到却是在这个时候摆了我们一道。」 李恪这个时候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从海图上看，琉球距离大唐不算远，比齐王港、太子港要好多了。 但是李恪连长安城都不愿意离开，更不用说琉球了。 「王爷，这一次只能说太子殿下选择的时机太好了。长孙党本来就想打压楚王府在海外的影响力，所以他们的人都不会反对这个提议。 至于楚王殿下，由于他之前曾经主动的跟陛下提过类似的方案，哪怕是他现在心中有意见，也不好站出来反对。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提议在明面上是符合长孙党、楚王党的利益的。 而对于陛下来说，先皇留下了那么多的子嗣，他也不见得就待见这些人，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分封到海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了，陛下可能也有一些其他考虑，也是不奇怪的。」 谢天武作为长安县县丞，多年来一直没有得到升迁。 这两年，他机缘巧合的遇到了李恪，两人一见如故，所以就拜入吴王府门下了。 「所以我才发现以前大家对雉奴的认识都是不准确的。这一次的提议，对东宫来说，可谓是恰到好处啊。 我们哪怕是非常憋屈，也没有办法反对。虽然我也找各种藉口不去琉球，但是终归不方便一直赖在这里不动，要不然就很容易陷入到被动之中。」 李恪嘆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今天嘆气的次数比以往都要多。 那种命运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这反倒是更加坚定了他内心之中的一些信心。 「作为陛下的子嗣，又有谁是简单地呢？也许太子殿下以前只是伪装的比较好而已。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以后估计不会再有谁会觉得太子殿下是人畜无害的人了吧。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对太子殿下来说，也不一定就完全是好事。 至少楚王殿下心中对于太子殿下的忌惮，肯定就会上升不少。」 谢天武对于李恪要去琉球，倒不是特别的介意。 他是江南道的人，从地球仪上来看，琉球距离江南道其实并不远。 并且那里距离明州和泉州都不算远，各种补给都非常的方便。 与其在长安城没有什么进展的继续窝在，倒不如去琉球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机会。 「这个倒也是，不过要想二哥跟雉奴斗起来，估计没有那么容易，我们得想办法在后面加一把劲才行。」 「王爷，等长安城这次被册封到海外的各路王爷都去到封地之后，太子殿下放眼四周，就只剩下楚王殿下是他的对手。 这个时候，哪怕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之间的矛盾也会变严重的。 再说了，长孙党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和谐共处，肯定也会不断的折腾。 如果我们有好方案，倒是可以插一手。但是如果没有什么好的切入点，那么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按照谢天武的意思，这一次李恪干脆就去到琉球好好的发展。 那里距离长安城不远不近，但是长安城对琉球的影响力却是非常薄弱。 只要李恪亲自过去，那就可以完全自己说了算。 到时候，蛰伏个几年，也不是什么机会也没有。 「按照旨意，我们一个月内都必须启程，你有什么建议？」 胳膊拧不过大腿，李恪不爽归不爽，但是这一次却是不敢直接赖在长安城。 好歹也先去琉球一趟，然后再找机会熘回来。 「海外的领土，楚王府的影响力是最大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楚王殿下也是比较支持大唐的百姓向海外移民的。 甚至我听说李承干和李祐在海外过的还非常滋润，背后就是楚王殿下在帮忙。 所以我觉得您可以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楚王殿下，看看他愿不愿意给什么支持。」 谢天武算是最早跟李宽打交道的一批官员。 当初因为孙思邈他们偷尸体的事情，他这个长安县丞还差点摊上大事。 不过那次之后，他算是跟楚王府搭上了一点关系。 他儿子也还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呢。 奈何楚王府人才济济，没有他谢天武发挥的机会。 要不然他也不用跟着李恪混。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明天就去找一找二哥吧。」 李恪想了想，自己跟李宽的关系似乎还可以。 借着这次的事情，看看能不能从楚王府那边得到一点好处，也是颇为期待。 …… 「于师，我怎么感觉父皇一口气册封了十几块海外的岛屿给到各个宗室子弟之后，二哥居然一点也不在意呢。 第852页 难道我们的这个方案，真的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这一次册封海外封地的事情，是李治第一次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原本他是颇为兴奋的，因为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推进。 但是，他没有感受到李宽的任何反馈，心中的高兴不由得少了几分。 「楚王殿下心中再有意见，也不好表达出来。因为他之前就主动的跟陛下提过类似的方案，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得到承认而已。 现在只能打碎牙齿往里咽了。」 于志宁一脸自得。 之前，因为投资的事情，他在李治面前丢了脸，现在总算是捡回来了。 并且，长安城的宗室子弟少了，对于他们这些世家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也许是这样，不过我总觉得他好像真的不是那么在意的样子。 反倒是因为这一次的册封，许多人的眼光都开始转移到了海外，他们楚王府从中又能获得非常大的利益。」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比如造船作坊，整个大唐最大的几个造船作坊都是楚王府旗下的，如今这么多王爷被册封海外，对于海船的需求肯定会是非常大的。 这个时候，楚王府的造船作坊自然是能狠狠的挣一笔钱。 不过，对于楚王府来说，他们根本就不差钱了。多挣一些少挣一些，其实意义不大的。」 于志宁给自己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第1385章 长期投资 大唐股票交易中心。 令狐无疆跟杨本满心情愉悦的看着各个交易牌匾。 「杨御史，这投资的机会，果然是无处不在，随时会出现啊。 像是这个造船作坊的股票，最近两年的表现都比较平稳。 虽然总体上都是上涨了一些，但是表现并不亮眼。 可是这几天，却是难得的出现了快速上涨。 并且是那种普涨。只要是造船作坊的股票，不管是原本的情况怎么样，现在至少都上涨了两成了。」 令狐无疆现在一半以上的时间已经不在御史台了。 要不是为了保留一个官方的身份，他早就放弃了那个俸禄并不算高的工作了。 「太子殿下突然提出要分封各个宗室子弟到海外各个岛屿，陛下又很快就同意了。 如今好些王爷的封地都已经确定下来，很快就要离开长安城。 这个时候，市场上对船只的需求自然是上升了一个台阶。 不管是原本制作海船的作坊，还是原本只是制作合河船的作坊，水涨船高之下，生意都变得火爆起来。 我听说渭水边上那几家并不算很大的造船作坊，这几天接订单都接到手软。 如果不扩大产能的话，他们至少需要等到明年底才能把现在的订单全部完成。 按照这个节奏下去，估计他们未来三年的产能都会饱和。 这还只是渭水边上的作坊，如果是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那样专业制作飞剪船的作坊，订单就更加夸张了。 毕竟这一次出海的，不少都是很有身份的贵人。 他们自然是希望乘坐质量上乘的大海船。」 杨本满对于长安城现在的情况也算是比较清楚的。 毕竟，这两个月朝廷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大家每天都在议论纷纷，他就是想要不知道也难。 「是啊，海洋那么大，陛下给各个宗室子弟的封地又是分的很散。不仅有琉球和南洋这些距离稍微没有那么远的，也有澳洲和南美洲等距离遥远的封地。 听说以后朝廷要流放犯人和官员，都会直接选择美洲或者澳洲这些遥远的海外领地呢。」 「嗯，完全有可能。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变化，海外领地这个概念已经在朝中形成，那些海外的无主之地，我们虽然没有办法像是统治关中各州县一样的去管理。 但是通过封地的新式，也算是将它们纳入到我们大唐的国土范围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两个月的时间，大唐完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疆域扩大。」 杨本满对于这一次朝廷的海外封地政策是完全持着支持的态度。 在他看来，这个政策在短时间内虽然不会直接加强大唐对海外领地的控制权。 但是几年，乃至是几十年、上百年之后，这些册封在海外的宗室子弟在当地彻底的站稳了脚跟，情况就不一样了。 虽然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些宗室子弟站稳脚跟之后，不愿意听长安城的号令。 但是这些原本无主的土地，终归是进入到了大唐的管辖范围。 再说了，只要大唐保持强大的实力，那么宗室子弟，顶多就是不听号令，但是要想单独建国之类的，估计还是够呛。 毕竟，大唐的工业基础都是在大陆。 海外各个宗室子弟的封地上，朝廷虽然也会允许一些匠人跟着过去开设作坊。 但是涉及到一些核心技术的作坊，却是不会被允许开设在海外的。 「嗯，所以我觉得未来十年，大唐百姓出海的热情应该一直都会是比较高涨的，对船只的需求是一直都在增加。 这段时间购买的各个造船作坊的股票，我准备长期持有。」 令狐无疆现在掌握的资金规模已经比较庞大。 第853页 最初的那种短线操作的方式，明显是不适用于现在了。 好在经过这几年的磨练，他也算是成熟了起来，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投资规律。 「嗯，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你要关注这个政策的实际执行情况。 要是很多王爷都找各种藉口留在长安城，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宗室子弟去到海外的话，那么情况就不会像你说的那么乐观。」 杨本满可是很清楚这些宗室子弟的德行。 虽然有些人很有抱负，也颇有才华。 但是更多的却是烂泥扶不上墙，只知道享受。 所以他也是有点担心到时候这个政策没有办法得到落实。 「要是以前，这个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低。 要知道，鼓励宗室子弟出海，这可是太子殿下提出来的，并且是符合长孙党的利益。 跟长孙党削弱楚王府海外影响力的方案是相吻合的，那些人不会坐视宗室子弟在长安城潇洒的。」 「你这么说也对，那就先看看咯。」 …… 「二哥，这一次朝廷突然把我们册封到海外，您有什么看法呀？」 楚王府中，李恪亲自去找李宽请教海外发展的问题。 虽然李恪以前总是找各种藉口不去封地，但是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要是不去琉球走一趟，自己是没有办法安生了。 「陛下的圣旨都已经发出来了，我能有什么看法？当然是支持啦。」 李宽可是知道李恪算是所有的亲王当中，能力比较强，并且心中也有一些想法的人。 虽然这些年来，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大矛盾，但是要说关系有多好，似乎也谈不上。 「可是，二哥，这么多宗室子弟被册封在海外，而那些海外的领土基本上都是楚王府的各个下述商队发现的，这对你不大公平吧？」 李恪这个看法，应该是许多人此时的看法。 太子和长孙党联手对付楚王府，这个事情，李恪这些人都是能够看出来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再说了，海外那么多的领土，我这些年也是一直鼓励更多的人去出海，但是也没有办法把那么多的领土发展下去。 如今朝廷直接接受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李宽这话，在李恪看来非常的假。 不过却基本上是李宽的心里话。 区区一帮宗室子弟，最终必然还是给人做嫁衣裳的。 这一点，李宽看的非常清楚。 「算了，既然二哥您看得开，那我也不好多说。今天我过来实现请教一下您，看看如果我去到琉球的话，应该怎么做才能把琉球发展起来呢？」 既然已经知道自己肯定是要去一趟琉球了，李恪自然是要考虑一下琉球的发展问题。 作为海外的领土，如果他想要藏一些实力的话，那么放在琉球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山高皇帝远，长安城要想发现他的秘密，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 第1386章 特殊的产业 要说发展经济，整个大唐，没有谁是比李宽更加专业的。 这一点，虽然很多人不愿意承认，但是心中都有数。 李恪知道自己在文武方面都还算拿得出手，但是在商业这一块，却是比较薄弱的。 「你想把琉球经营成什么样子呢？」 对于李恪的这个请求，李宽还是非常乐意帮忙的。 这关系到产业分工呢。 现在的琉球，可不只是琉球群岛那么一点土地。 整个台湾岛和北部的岛屿，全部都算是琉球的范围。 所以李恪要去琉球，肯定是去台湾岛的。 这么一个距离大唐很近的宝岛，李宽还是比较重视的。 之所以以前楚王府没有把发展重心放在这里，是因为琉球并没有太多大唐缺少的东西。 短期内来说，战略意义也没有那么大。 所以李宽才把发展重心放在了南洋。 「父皇既然已经把我的封地重新定在了琉球，并且这些封地未来十年的赋税收入全部都不需要向朝廷缴纳。 哪怕是十年以后，也只需要向朝廷缴纳两成，那么我自然是希望琉球的赋税收入能够多起来。」 经过慢慢的薰陶，大家对于讨论钱财，已经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 毕竟，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离不开钱财的。 「要想提高赋税收入，发展工商业就是必不可少的。琉球那个地方，不管是种植甘蔗还是其他的一些水果，都是非常合适的。 不过甘蔗在岭南道已经得到大规模的种植，你要想跟岭南道争夺，估计比较有难度。 反倒是水果种植，岭南道那边才刚刚的发展起来，配合着罐头作坊的制作和生产，还是颇有前途的。 当然了，作为一个岛屿，四面都是海，捕鱼业自然也是需要发展的。 不过整体来说，琉球的竞争优势其实并不算非常大，缺少自己的核心资源。」 李宽这话，倒也没有忽悠李恪。 要想初步改变一下琉球的情况，自然不是很难。 但是要想让琉球变成一个繁华的存在，那么难度还是非常高的。 「二哥，除了水果业和捕鱼业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来钱快的行业呢？」 第854页 李恪自然是不甘心只做这两个看起来门槛不是很高的产业。 「其他来钱快的行业啊。」 李宽脑中快速的想了想，适合琉球的，除了捕鱼业和水果种植，还有什么呢？ 突然，他想到前阵子观狮山书院的探险队从美洲带回来的最新的一个发现，心中权衡了一下之后，有了主意。 「要说来钱快的行业，也不是没有。不过要见效果，肯定是需要几年时间的。 并且这个东西，以前没有人试过，效果怎么样，现在也不好说。」 「二哥你看好的行业，必定是一个朝阳行业。没关系，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能克服。」 好不容易让李宽松口了，李恪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作为大唐的财神爷，李恪对李宽挣钱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个东西，其实本身并不复杂。农学院的学员从美洲带回来了一批菸草的种子，据说这个东西在美洲那边，有些土人喜欢把它烘干之后再一点点的点燃，然后闻着那个味道。 我前几天去确认了一下，想到了一个特别的利用方法。 刚刚琉球的地理环境，应该是比较接近菸草的生长环境的，完全可以大规模的种植。」 李宽前世虽然是不吸菸的，但是二手菸却是没有少吸。 虽然他自己不喜欢吸菸，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对烟就一点都不了解。 在他的老家，曾经有很长时间，种植菸草就是当地农民挣钱的主要途径。 后面各种经济作物，什么种植百香果，种植蔬菜之类的新花样发展起来之后，种植菸草的人才稍微变少了一点。 不过那里仍然是菸草的重要产区。 当然，李宽会说种植菸草是一个来钱快的行业，并不是种植菸草的农户能够挣到大钱，而是从这些农户手中收购了菸叶之后，背后的菸草公司，能够挣大钱。 这个大钱到底有多夸张，只需要看一看每年菸草公司缴纳的税收就知道了。 「二哥，只是种植菸草，就能挣大钱吗？听你的说法，这个菸草并不能吃，不能喝的，只不过是用来闻一闻味道，能有什么前途？」 果然，李恪听了李宽的话，心中有点失望。 难道刚才李宽说的客气话，不是客气话？ 「种植菸草，售卖菸丝和烟枪，这背后蕴含的利润，绝对是可以让琉球过上好日子。 多了不敢说，一年一百多万贯的利润，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当然，这些钱也不是躺着就能挣到，需要你们到时候去开拓市场。 比如这个菸草，它是个新事物，一般人对它非常不了解。这个时候，怎么样才能让大家接受它，让大家愿意去尝试呢？ 这些都是需要你去考虑的。原本我是想着让岭南道和江南道南边的那些州县去种植菸草，不过正好你提到了，琉球的气候环境又跟江南道的一部分区域非常相似，所以我就推荐你搞菸草种植。」 李宽这么一解释，李恪倒是多了一些信心。 想来想去，李恪觉得李宽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面来欺骗自己啊。 就大唐如今的环境来说，自己对楚王府是一点威胁都没有。 再说了，不管是市舶水师还是大唐水师，如今都掌握在李宽手中。 琉球孤悬海外，自己哪怕是有什么想法，也根本拗不过李宽的大腿。 「那……那二哥，我可就真的把种植菸草当做是琉球最主要的产业去发展了？到时候还得请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教谕和学员帮忙传授一下种植技巧。 还有这个菸草种植出来之后，如何才能加工成您说的那些东西，也需要拜託二哥您多多帮忙。 当然，我也不会让农学院白白付出，到时候所有菸草相关的利润，有三成都是归属于农学院的。」 李恪倒也大方，很爽快的就让出了三成利润。 别看只是三成，对于农学院来说，指不定这就是以后他们每年最主要的利润来源呢。 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三成的利润，也算是实现了双赢。 第1387章 火红的季节 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伴随着一船一船的人员离开渭水码头，李世民册封宗室子弟到海外的政策，开始正式的落实。 而李宽也没有闲着，武媚娘和程静雯先后给他生了一子一女，楚王府立马就变得热闹非凡。 在小玉米的带领下，一帮小霸王不是在楚王府内捉弄僕人，就是在长安城中到处折腾。 不过，哪怕是对楚王府有意见的长孙家和高家，也都不敢轻易的打小玉米的注意。 经过这些年的磨合，他们可算是搞清楚了。 任何人要对付小玉米或者是李宽的其他子女，那就是跟楚王府宣战。 要是一旦证实长孙家安排人对付小玉米，那楚王府的人甚至都有可能直接就攻进长孙府。 这个事情，自然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王爷，渭水边上那些实验田中的辣椒全部都已经变红了，应该到了可以採摘的时候了。」 晴儿可是知道自家郎君是个辣党，所以很是关注外面辣椒地的变化。 「辣椒成熟啦？这么说来，你们的火锅店总算是可以开始扩张咯？」 对于程静雯她们搞出来的火锅店，李宽一直都是抱着看热闹但是支持的态度。 第855页 楚王府肯定是不差这点钱的。 不过衣食住行，插一手倒也没有什么坏事。 「今年有了这几千亩的辣椒做种子之后，明年辣椒的种植面积应该就可以达到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了。 基本上只要想购买辣椒，应该都能在市面上买到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王爷你也算是给关中百姓多找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方法啊。」 武媚娘虽然刚刚生完孩子没一个月，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却是恢復的非常好。 其实想一想也是正常的。 一方面，楚王府的条件很好，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需要操心。 另外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那就是武媚娘她们还年轻啊。 虽然成亲十多年了，但是其实她们也就是二十多岁。 这个年纪的女人生孩子，恢復能力肯定是比三四十岁的人要好很多的。 甚至再过个半年，估计都没有人看出来武媚娘是今年刚刚生过孩子的人了。 「王爷，之前你不是说是所有的孩子都需要使用新式的动植物来命名小名吗？ 我估计以后这个小辣椒的名声，肯定会伴随着辣椒的传播而变得声名远扬。 不管是小玉米还是小土豆，还是小地瓜他们，都不会像辣椒那么有争议。 喜欢的人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人是一口也吃不下。」 程静雯有点慵懒的坐在旁边，取笑着李宽起名的水平。 「辣椒的好，你们不懂。除了吃火锅的时候可以加到火锅的底料之中，许多炒菜都是可以加辣椒的。 比如那个炒菘菜，是非常普通的一道家常菜吧？如果炒菜的时候往油锅里头扔几个辣椒，味道就完全不同了。」 作为一个辣党，李宽虽然不是非常能够吃辣，但是却是喜欢吃辣。 不管是吃火锅还是炒菜，亦或是其他的一些吃食，如果有辣椒或者辣酱，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 甚至吃饭的时候，直接搞一勺子辣酱，也是极好的。 想到辣酱，李宽立马又有了注意。 「对了，这一次辣椒採摘完毕之后，到玻璃作坊那边定制一批玻璃罐子，可以尝试做一些辣酱。 到时候有了辣酱，那么大唐对辣椒的需求就会更上一个台阶。 反正现在的粮食问题也已经不是那么严重了，辽东道那边听说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要不是大量的稻谷被用来酿造酒水了，估计今年的稻谷价格得下降一两成。」 谷贱伤农。 这个道理李宽还是懂的。 现在大唐有土豆，有玉米，有双季水稻。 又搞了辽东道和江南道的大开发，对于粮食的需求，还真是没有那么高了。 或者换一个说法，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已经不用太担心自己会饿死了。 当然，要说所有人都能吃饱肚子，那也没有到这个水平。 在油水不足的情况下，真的放开来让所有百姓都敞开肚子吃饭，那么对粮食的需求至少能够翻一番。 虽然不至于立马就让大唐陷入到缺粮的状态，但是粮食充足却是谈不上的。 所以现在大唐的情况是有一点矛盾的。 一方面，市面上的粮食价格稳中有降，很显然是有点点供过于求的。 但是另外一方面，并不是每个百姓都真的能够吃的饱肚子。 「辣酱吗？要是有这么一个东西，那大家对于辣椒的需求，还真的会多很多。 我看那些去吃火锅的人，有不少吃完之后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几乎每天都会有客人询问是否有辣椒售卖呢。」 武媚娘的商业眼光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辣酱不见得能够给楚王府带来多大的利益，但是这生意绝对是值得大力发展的。 哪怕是楚王府自己不全力发展，也可以让其他关系好的人家去押宝辣酱行业。 不过，这个行业的门槛显然是比较低的。 到时候这些勛贵人家的人到底能不能干过普通百姓，还真是不好说。 「王爷，今年开始估计就不缺辣椒了，那么辣椒的推广就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了。我觉得可以让点都德和味之素里面先推出一些辣菜，慢慢的让辣菜成为大唐一道新式菜餚。这样辣椒的需求自然就立马暴涨了。 相应的，辣椒的价格肯定也会涨上来，对于吸引各家去种植辣椒来说，应该是非常有利的。」 程静雯虽然平时不怎么插手商业上的事情，但是并不表示她什么的欧不懂。 随便提一个建议，就能切实的促进辣椒的销量和长远的发展。 「这个事情不用我们主动的去做，房遗爱那个傢伙估计就已经瞄准了我们府上的新式辣菜的做法了。」 李宽笑了笑，显然是默认了程静雯的这个提议。 之后，採摘辣椒的事情，自然有人安排的妥妥的。 而伴随着辣椒的成熟和採摘，这个来自南美洲的新鲜玩意，立马就成了长安城百姓热烈讨论的对象。 许多人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会去试一试。 第1388章 房玄龄的顾虑 伴随着阵阵秋雨，长安城慢慢的开始变冷了。 不过气氛却是愈发的火热。 「王爷，登州那边飞鸽传书，李耿他们一行人已经顺利的从北美洲回来了，不日即将回到长安城。 第856页 这一次他们的北美洲之行，是从登州前往难波津，然后再去函馆港进行补给之后，穿越北太平洋之后顺利到达北美洲。 据说他们在北美洲靠近太平洋一侧的某个地方发现了金矿，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小港口，叫做金山港。」 一大早的，王玄策就来到李宽身边，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虽然李宽问的不多，但是对于李耿开拓新航线的冒险之举，他还是比较担心的。 一个意外，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好在现在虽然间隔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却还是顺利的听到了他们安全返回的消息。 「美洲有金矿，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估计他们这一次在北美洲待得时间那么长，应该还会有一些其他的发现。 这对我们大唐来说，也是一个好事。北美洲的物产越丰富，对大家的吸引力就越强。 如今南北两条航线都已经顺利的开通，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商家前往美洲。」 虽然华夏大地一直都用地大物博来形容自己，不过李宽很清楚，真正谈得上地大物博的，那是美洲，不是亚洲。 趁着整个世界都还没有人将眼光描线美洲，他准备让大唐先把这块富饶的土地给占据下来。 至于原本生活在上面的土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冲突。 如果真的有冲突，李宽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 总不至于已经开始进入到工业化的大唐，会怕了还处于几乎是原始社会状态的印第安人吧？ 「确实如同王爷您说的这样。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金山港附近的金矿似乎都是表层的金矿，非常适于普通人去淘金。 一旦这个消息传开，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人愿意去冒险。」 虽然金币和银币在大唐市面上流通的范围开始慢慢的缩小，唐元的影响力一直在增加。 但是要想短时间内彻底的取代金币和银币，显然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到时候跟李耿好好的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干脆就以这个爆点来宣传北美洲，吸引更多的船队过去冒险。 另外，他们应该也发现了不少的野牛群吧？我觉得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挣钱路子，到时候要是有人专门去猎杀野牛，估计也能发一笔大财。」 短时间内，去美洲发展种植业，可能吸引力不是很大。 哪怕是你给人家再多的土地也没有用，因为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去种植。 但是捕杀野牛和挖金这些事情就不一样，几乎是不需要特别大的投入就会有比较高的产出。 对于冒险家来说，显然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没问题，到时候我跟李耿好好的商量一下，一定要把北美洲这条航线给发展起来。」 …… 「陛下，今年的秋收已经基本结束了，各地的数据也陆陆续续的汇报过来。贞观二十年，是一个丰收之年啊。」 颐和园中，已经年迈的房玄龄心情非常愉悦的给李世民汇报着天下大事。 经过了李世民二十年的励精图治，又有李宽这个金手指在那里加成。 此时的大唐，实力远比歷史上的要强大许多。 哪怕是歷史上的开元盛世时期，实力也是绝对比不过现在的。 最简单的就是看看长安城的人口数量，如今已经突破了两百万人。 在这个世界，两百万几乎就是许多国家一整个国家的人口了。 但是放在大唐，这却只是长安城的人口。 「这都是诸位爱卿辛勤付出的结果啊。」 李世民难得的谦虚了一把。 这个时候，其实他的内心是非常自豪的。 如果李渊还在世的话，他肯定要把这些功绩好好的跟他述说一下，让他知道自己才是最适合大唐的帝王。 「陛下谬赞了！我大唐能够有今天，陛下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这二十年来，陛下每日都兢兢业业，日理万机，为我大唐的发展指明了发展的方向。 如今放眼四周，突厥人早就被灭掉了，薛延陀人也是乖乖臣服。 至于高句丽王国，更是已经烟消云散，南洋的各个番邦属国就更加不用说了。 可以说，歷朝歷代，就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有我们大唐现在的盛世啊。」 房玄龄说这话的时候也是非常自豪的。 如此繁华的大唐，自然也是有他的一份功劳。 「现在看来，发展工商业，鼓励大唐百姓向海外发展，这些方向都是正确的。 朕刚刚听说北美洲的新航行已经顺利的开通，从登州过去，最快只需要三个月时间。 从地球仪上看，这北美洲的面积非常广阔，发展前途不可限量啊。 今年已经册封了一部分宗室子弟去到海外的领土，等到探险队把北美洲的情况搞清楚之后，朕准备再册封一批人员过去。」 李世民现在也是从发展海外的事情之中看到了好处。 不说每年大量流入大唐的金银和特产，单单新大陆给大唐带来的各种各样新奇的庄稼，就足够付出任何的代价了。 「嗯，太子殿下这个提议确实非常不错，朝中上下，居然没有什么人反对，这说明这个政策深入人心啊。」 房玄龄说这话的时候，选择性的忽略了那些宗室子弟。 作为直接的关联者，这个政策的执行者。 第857页 大唐的宗室子弟当中，肯定是有许多人不愿意离开长安城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 不去海外，你想干什么？ 你先被贬为庶民的话，就可以选择不去。 考虑到出海对于大唐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那些宗室子弟哪怕是心中有再多的不愿意，也没有哪个是真的敢站出来反对的。 就连李恪这样的亲王都乖乖的前往琉球了，还有谁敢蹦跶呢？ 「雉奴却是在成长，朕心甚慰啊。」 不知不觉之间，李世民发现自己已经老了。 虽然才五十来岁，可是由于经年操劳，整个人的身体素质下降的非常厉害。 特别是最近几年，看着繁华的大唐，李世民也有点飘了。 哪怕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如从前了，但是该干嘛还是干嘛。 要不然后宫之中，也不会又新进了一批美人。 「陛下，太子殿下如今年岁也见长，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他开始实际介入到朝政之中？」 房玄龄不是楚王党，更不是太子党，他是帝王党。 虽然他跟李宽的关系非常好，但是正因为如此，他心中其实是有隐忧的。 大唐如今发展的局面这么好，他不希望看到有什么意外的事情打断这种发展步伐啊。 「嗯，你这个提议非常不错。朕想一想从十八部中哪个部里头腾出一个位置来让雉奴负责。 也算是让他把这些年跟在朕身边学到的理论知识投入到实际运用之中。」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后，给出了一个回復。 第1389章 生病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正当长安城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气氛当中的时候，宫中却是意外的传出来一个消息。 「王爷，基本上可以确定，陛下真的是身体抱恙了。」 书房之中，王玄武站在李宽面前，汇报着最新打听的消息。 「前几天不都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身体不舒服了呢？」 李宽有点疑惑的看着王玄武。 正常情况下，在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情况下，李宽是不会主动进宫去找李世民的。 所以很多时候，他十天半月都是见不到李世民一面的。 当然，要去核实李世民这一次是否真的生病了，其实也很简单。 找个几口进宫求见就是了。 见到了面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 如果见不到，基本上也清楚了。 「听说是前几天陛下心情比较好，多喝了几杯，然后被冷风吹了，感染了风寒。孙神医已经被请进宫，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来。 想来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不过具体的一些事情，宫里头捂的比较紧，我们能够打听到的比较有限。 王爷，我建议您还是有必要进宫走一趟。 不管是对陛下的关心，还是为了核实这个消息，都是很有必要的。」 王玄武是李宽身边除了程静雯和武媚娘之外，少数几个知道李宽是长子这个消息的人。 这一次李世民的身体如果出现大问题，那么绝对会导致朝堂上的动盪。 而这些变化，很可能会对楚王府不利。 甚至有些东西是需要提前去考虑，提前应对的。 「一年到头，每个人都会有那么几天是不舒服的。我觉得陛下这一次应该也没有什么事情才对。」 李宽想到李世民在歷史上可是一直活到了贞观二十三年。 如今才贞观二十年，他至少还有三年的寿命才对啊。 难不成因为自己的到来，李世民的性命反而变短了？ 不应该啊。 这也跟自己当初的规划不符合。 他还想着到时候借着更加先进的药材，让李世民能够多活几年呢。 这么一来，许多事情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布局。 要是这个时间点突然之间发生重要的变化，那许多东西就要重新考虑了。 「王爷，如果只是正常的身体不适，陛下应该不至于连续两天都不上朝，也不至于让人把宫里头的消息给瞒住。 最关键的是太子殿下每天都跟在陛下身边，而长孙无忌这两天也在颐和园之中。 考虑到太子殿下最近跟长孙无忌的关系，属下觉得这个事情还是要慎重对待。」 很显然，王玄武考虑的事情比较多。 不过，以前李宽还真是没有想那么多。 现在王玄武这么一提醒，他也有了一些顾虑。 自己现在可不是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 拖家带口的，背后有一大帮子人跟着自己混饭吃。 这要是楚王府的大旗倒下了，倒霉的人绝对是有一大堆。 「长孙家这几天有什么异动吗？」 「要说异动，最主要的异动就是长孙无忌这几天一直都在颐和园待着，并且颐和园的护卫明显变严格了。 王爷，长孙家和高家如今在朝堂上的影响力太大了。 虽然通过改革已经将他们的权利进行了一些分解，但是短时间内的变化还是非常有限的。 这些年，他们也有一支属于自己的情报调查队伍，也在好些地方养了一批死士和护卫。 虽然陛下可能也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并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第858页 一旦出现特殊的局面，到时候对我们会很不利。」 王玄武看到李宽的态度有点变化，立马就更加积极的将长孙家的情况进行了汇报。 作为曾经大唐最大炼铁作坊的拥有者，长孙家的炼铁作坊在楚王府的打压下，虽然过得很艰难，但是要私下里制作一批兵器，那是一点也没有难度。 所以在王玄武看来，长孙家对楚王府的威胁是非常大的。 特别是如今长孙家跟太子党有联手的趋势，那么情况就更加不妙了。 东宫本来就可以有三千的护卫，这些人在关键时刻可以起到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 「我之前安排你在作坊城秘密修建的地下作坊，现在的进展怎么样了？」 李宽沉默了片刻，问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李宽能够心那么大的放任长孙无忌在那里嚣张，也不担心李治到时候上台之后会清算自己，也是有一些准备的。 不说蒲罗中等海外领地，单单作坊城那边，就隐藏着不少的秘密。 那么大一片土地，都是楚王府的人负责开发的，隐藏一些秘密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按照您给的方案，匠人们已经试作了三批次的鸟铳，目前基本上确定了第一批的规格。 不过到现在为止，只生产出来了您提到的鸟铳，其他的还是没有能够制作成功。」 大唐的钢铁技术有了明显的提高，水平绝对是达到甚至超过了后世明清时期的水平。 而火药的发现，也有些年头了。 虽然将作监那边还没有想到太多更好的利用火药的办法，但是并不表示李宽也不懂。 到底要不要把热武器给搞出来，李宽是有过犹豫的。 不过，最终他还是准备先把这个技术搞出来，自己秘密的制作一批，用来当成是关键时刻的杀手锏。 至于以后要不要普及，怎么普及，就得看时机什么时候成熟了。 「从护卫队里面选择两百人，进行秘密的鸟铳射击练习。与此同时，我跟你提到的左轮枪，争取今年内完成制作。 子弹可以使用铅弹，特殊钢的使用要大胆一点，炼铁作坊那边已经在尝试各种新式金属加入到钢铁冶炼之中，里面应该有适合左轮枪的材料。」 既然要当成杀手锏使用，单单的鸟铳肯定是不够的。 近距离的杀伤方面，左轮枪还是有着非常独到的优势的。 不说其他的，可以连发，就是一个无可超越的优势。 这么一个铁疙瘩塞在怀中，关键时刻就可以干掉好几个人。 有了它，李宽觉得哪里都去得。 第1390章 诡异的气氛 一天不早朝，大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两天不早朝，可能有些人心中开始会有一些疑问。 连续三天不早朝，那么正常的人都会有一些想法了。 如今，李世民已经连续五天没有上早朝了。 长安城上空瀰漫的气氛，立马就有了诡异的变化。 而宫中的消息，不可能一点也不传出来。 「杨御史，这几天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好些作坊的股票价格都出现了下跌。 一些看起来数据很好的作坊，股票价格也没有办法避免下跌，这个情况有点不正常啊。」 御史台，令狐无疆已经好些天没有回来上班了。 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去找了杨本满。 「长安城如今的局面之下，大唐股票交易所的股票没有大跌就已经算是表现很好了。 令狐，作为一个掌管了那么多资金的人，你不要告诉我你什么消息都没有听说过？」 杨本满的语气非常平和。 作为一个对升职加薪没有什么期盼的官员，他在御史台的日子其实过得非常舒服。 只要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他这个位置是没有人会去动的。 而杨家的主业是杨氏茶叶，如今也发展的非常平稳。 不管是往草原上售卖茶砖，还是其他的各种绿茶，销量都非常的稳定。 哪怕是朝廷有什么大动作，对他的影响也是相对有限的。 「听自然是听说过一些的，不过我这不是拿不准这些消息的准确度，所以想要过来找您打听一下嘛。」 令狐无疆听了杨本满的话，心中突然一紧。 难不成外面的那些传言，居然是真的？ 「找我打听也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反正这段时间你消停一点，低调一点，注意一点就是了。」 对于有点像是自己的徒弟一样的令狐无疆，杨本满还是愿意跟他透露一些东西的。 御史台虽然不能算是位高权重，但是这也算是一个要害机构了。 所以杨本满了解的信息，还真是要比令狐无疆要多一点。 「好的，那我明白了。这段时间，很多人发现自己直接去大唐股票交易所购买股票也能挣钱，所以令狐投资公司的管理资金已经基本上不怎么增加了。 只要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就已经足够了。」 令狐无疆没有特别大的抱负。 现在这个局面就已经是他非常满意的状态了。 「你现在也算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影响力比较大的人物了，指不定这段时间就会有一些人找上门来要跟你谈一些事情。 第859页 我觉得吧，你要是有机会的话，就找个没有人知道的房子里住一段时间，避一避风头，也算是做一点额外的准备。 反正你在长安城里和在作坊城都有好些房子，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 杨本满这些经歷过隋末动乱的人物，对于有些事情是比较敏感的。 虽然现在只是气氛有点诡异，但是一旦情况进一步的恶化，那么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明白了，多谢杨御史！」 令狐无疆面色郑重地答道。 这种话，不是关系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是不会跟你说的。 …… 刘大娘作为西市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员，算是长安城中最普通的一员百姓。 不过，有的时候，这些普通百姓对于一些变化的感受，反倒是更加敏锐。 「张屠夫，你发现了没有，这几天好几家的粮食铺子门口，都是热闹非凡，买粮食的人比以往多了不少。 甚至这个粟米和大米的价格，都上涨了一些。 这有点奇怪啊，不是说今年是一个丰收之年吗？」 不管是在哪个年代，粮食价格的波动，都是很受普通百姓的关注的。 毕竟，翻来覆去的那句话，民以食为天，可不是简单的五个字。 「确实有点奇怪，我留意了一下附近的那些铺子，不仅是售卖粮食的铺子生意变好了，售卖盐巴、蜂窝煤、棉布的铺子，生意好像都变好了呢。 难道是因为大家手头上有钱了，所以比较捨得花钱了吗？可是也没有到过年啊。」 张屠夫作为一名屠夫，看起来是吃的腰宽体胖，人畜无害，傻傻的样子。 其实他一点也不傻。 真要是傻，那也没有办法在西市顺利的经营二十多年。 「是不是哪个地方又出现了什么灾情，所以导致粮食价格上涨啊？你不是识字嘛，最近几天的报纸有相关的报导吗？」 「没有，这几天的报纸，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长安晚报》，都没有说哪里出现了旱情。 相反的，各个报纸上普遍都是在报导各地的粮食取得了丰收。淮南道和江南道的水稻，还有辽东道的水稻，河东道的棉花，岭南道的甘蔗，甚至是镇北道的土豆。 传来的都是各种好消息，按理来说，粮食的价格是会下跌的。」 张屠夫熟练的将一根排骨给剔了出来，这个动作丝毫不影响他跟刘大娘聊天。 「听说大唐这几年多了不少的酿酒作坊，会不会是因为这些酿酒作坊浪费了太多的粮食，所以导致粮食收成虽然变多了，但是粮食价格却是上涨了。」 不得不说，哪怕是一个大娘，天天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见识也比乡下的地主要高明不少。 刘大娘这个观点抛出去，肯定会有不少人表示贊同的。 因为伴随着高度酒的出现，酿酒消耗的粮食确实是在不断增加。 当然，有了相对便宜的高度酒，大唐的酒水也顺利的垄断了草原上的市场。 如今那些牧民虽然依靠售卖羊毛等获得了不少的钱财，但是最终又通过购买棉布、酒水、香料等物质，让钱财流回了中原。 「按理说不应该啊！算了，最近的情况感觉不大对，等会卖完肉，我也买一百斤大米回去，反正一时半刻也放不坏。」 百姓们都是具有一定的盲从性。 像是张屠夫这样的人，显然也有不少。 好在大唐各地的粮仓库存还是非常充足，一时半刻倒也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 只是连普通人都已经开始感受这个变化，那么可以推测这一次的事情，显然是比以前都要严重。 第1391章 程咬金的反应 程咬金很少去楚王府。 不过今天他却是破例过来找了李宽夫妇。 当然，他来楚王府，倒也不用有什么顾忌，毕竟是自己的女婿家。 「宽儿，宫里头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这一次陛下的病情比大家想像的都要严重，虽然我相信最终肯定会好起来，但是后续的影响肯定不会小。」 别看程咬金大大咧咧的，其实比谁都精明。 颐和园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听说了，这人呢，很长时间不生病，一旦生病的时候，往往来的更加兇勐。 这些年来，陛下龙体一直安康，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病情，倒是打乱了不少人的步伐啊。」 李宽这话说的倒是心里话。 在后世，他的一个朋友，体育特长生，毕业后在学校当体育老师。 自从李宽认识他，就没有见过他生过病，连简单的发烧感冒都没有碰到过。 但是到了三十岁那年，原本一场普通的感冒，却是让他在医院里足足住了将近一个月才彻底的痊癒，差点没把人给交代在里面。 所以李宽就觉得，像是感冒这样的小毛病，一年到头的来上一两次，其实也不见得是坏事。 平常心对待就是了。 哪像是李世民这次，之前都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子了。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背后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毕竟，帝王之家，那是什么可能都有可能发生的。 「之前我还没有什么感受，但是这一次陛下病重，我突然就有一种感觉，我们这些人，都老了啊。 第860页 宽儿，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你心中得拿一个主意。 不管是选择了哪条路都可以，但是不做选择是绝对不行的。 到时候，被别人逼着你做选择，那个后果就绝对不是你自己想要看到的。」 程咬金这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不过李宽倒也能理解他的意思。 虽然歷史上他算是唐初功臣之中，善始善终的代表。 可是并不表示现在的他，也还能善始善终。 谁让他唯一的女儿嫁给了李宽，成为了楚王妃呢。 「阿耶，您放心，我自有打算！不管大唐的天怎么变化，楚王府的天，不会变！」 想到作坊城里头，正在秘密训练的射手，李宽心中多了几分笃定。 本来楚王府的护卫的装备就是大唐最精良的。 各种手弩几乎都配备到了所有的核心护卫身上。 至于上等的锁子甲，如果有需要，也是可以随时配备。 「你自己心中有主意就行。反正这一次的变化，我是明显感受到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长孙无忌，你别看他这几年被你压制的没有办法怎么反抗，但是你要是忽视了他的影响力，那就麻烦大了。 长孙家跟高家几乎控制了大部分的朝堂力量，背后掌握的东西，肯定有不少是你不知道的。 如今他们联合太子殿下，一旦陛下有什么意外，人家名正言顺的出手对付你，那时候你就是想要逃去海外，也不见得那么容易了。」 这个时代的武将，对于宫廷之变，还是非常敏感的。 特别是程咬金这种参与了玄武门之变的人物，对于类似的事情就更加敏感了。 颐和园中的气氛，已经让他开始闻到了这种味道了。 「阿耶，那长孙无忌虽然大胆，但是朝中还有萧公、房公等大臣制衡，他现在应该不敢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吧。」 听了程咬金的话，李宽心中发凉。 因为歷史上长孙无忌是在李治在位的时候才被干下去的，没有听说过他有任何谋反的心思。 所以他还真是没有想过长孙无忌会联合李治搞宫廷政变的事情。 但是现在程咬金这么一提醒，李宽却是发现这个可能性其实还是很大的。 一旦李世民的病情真的很严重，那么哪怕是房玄龄等人，也不见得会反对李治早点上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为了大唐的稳定，房玄龄等人哪怕是心中有些不满，可能也不会反对。 顶多就是到时候他们会不同意清算李宽。 但是一旦长孙无忌真正的权倾朝野了，房玄龄他们的反对，又哪能作数呢？ 「有准备总是比没有准备的好！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长孙无忌为何对你如此的忌惮？ 要说现在，你的权利已经可以威胁到他，他对你有意见，我也能够理解。 但是长孙无忌对你有意见，可不是最近几年才有的事情。 我要是没有记错，十几年前他就一直跟你作对吧？」 借着这个机会，程咬金把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长安城中，估计有不少人都会有这个疑问，或者是曾经有这个疑问。 换做一般的人，可能想一想也就过去了。 但是程咬金这种表面看起来非常粗心大意，实际上却是很细心的人，却是总觉得背后应该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阿耶，这个事情刚开始我也是比较奇怪的。毕竟，因为一个石炭矿藏，长孙家不至于跟楚王府翻脸。 不过，后面经过多番打听确认，我却是基本上搞清楚了长孙无忌这样做的原因了。」 李宽权衡利弊了一番，觉得还是有必要跟程咬金把事情说清楚。 反正局面都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变化。 让程咬金这个军中的重要助力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于楚王府来说，也是没有坏处的。 「什么原因？」 程咬金颇为期待的看着李宽。 隐约之中，他觉得自己应该介入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之中。 「当年无出生的时候，陛下正在外面领兵作战。秦王府里头是长孙无忌在主持大局。 可能您也应该知道，我跟李承干是差不多的时候出生的，不过长孙无忌对外宣称肯定是李承干是长子。 但是德妃娘娘告诉我，当年我比李承干要早出生了一个时辰。 不过，最终大家听到的消息却是李承干先出生。 对于这个说法，我也安排了秘密的调查了好久，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真的。 甚至我阿娘到底是不是难产而死，其中都有一些疑问。不排除是长孙无忌安排人动了手脚。」 李宽这话说完，程咬金久久没有说话。 虽然这话里面的信息不算很多，但是背后蕴含的意思却是非同寻常。 长子跟嫡长子的地位，虽然没有办法比较。 但是长子毕竟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如果长子无能，那么自然不会对嫡子带来什么多大的威胁。 但是如果长子才华出众，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于长孙无忌来说，不管李宽会威胁到哪个嫡子，都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因为所有的嫡子，都是他妹妹的儿子。 第861页 第1392章 戏肉来了 李世民仿佛做了一梦。 在梦里，他看到了当初自己南征北战的许多场景，也看到了不少曾经阵亡的将士。 这个梦做了好久，一直等到耳边响起了「父皇，父皇」的唿喊声，他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兕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去睡觉？」 虽然整个人非常虚弱，但是李世民还是轻轻的问了一句话。 不过，回答她的不是兕子的话，而是一堆手忙脚乱的声音。 「陛下醒了！」 「陛下醒了！」 不管是兰和还是李忠，亦或是一直在旁边负责治疗李世民的孙思邈，都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李世民的病情，还真是把大家都给吓了一大跳。 好端端的，就突然病情恶化了。 颐和园中，房玄龄、萧瑀和岑文本等人随时都在候着，就怕有什么突然情况。 「父皇，您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 兕子苍白的脸上，立马有了几分血色。 「陛下，先喝一口水，然后这里准备了粟米粥，您先吃一小碗。」 孙思邈虽然满头白髮，但是整个人却还是非常健硕。 这不由得让李世民感到羡慕。 原本，他觉得自己至少还能有十几年的寿命，可以带领大唐走向另外一个辉煌。 但是这几天的生病，却是给了他非常大的冲击。 虽然他是天子，但是终归也还是一个普通人啊。 「孙神医，朕昏迷了多少天了？」 李世民心中最牵挂的还是江山社稷，所以第一时间就想确认现在的情况。 作为一个帝王，他很清楚自己生病的事情，对于朝廷会有什么影响。 「陛下，从您生病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而这一次的昏迷，则是持续了两天多的时间。 不过我看陛下的脉搏已经变强，气色也有了好转，想来慢慢的养一段时间，就一切都恢復如初了。」 孙思邈给李世民把了把脉，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孙思邈都不是很愿意跟皇家打交道的。 歷史上，他也是多次拒绝了李世民和李治的召唤。 不过，因为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存在，因为李宽隔三岔五抛出来的一些特别医术和药物，算是彻底的把孙思邈绑在了长安城。 而只要你在长安城，就不可能不跟皇家打交道。 「兰和，都有谁在外面？」 「陛下，长孙司空和太子殿下一直都在外面，房相今天也在外面。」 「把他们都叫交进来吧，估计他们也着急了。」 李世民在兕子的搀扶下，缓缓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虽然这一次的病情比较急，比较狠，但是李世民的身子底子还是不错的。 当然，二十年的日夜操劳，也基本上把他年轻时候积累下来的底子快给掏空了。 这一场的病情好了之后，估计以后他的身体要想再想像以前那么硬朗，是不大可能了。 「父皇！您醒了，太好了！」 「见过陛下！」 很快的，李治和长孙无忌等人就来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认真的端详了一番，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这段时间，应该没有发生什么自己特别不想看到的事情。 这大唐的江山，还在他的手中。 「这几天辛苦你们了，今晚也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李世民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身体毕竟还非常的虚弱。 所以只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确认，就没有精力再去管那么多了。 而这个时候，兕子也是及时的端起了粟米粥，一口一口的餵给李世民吃。 …… 李世民醒过来了。 笼罩在长安城上空的乌云，立马就消散了。 不过，有些东西的影响，却是不可能立马消失。 甚至这场病，到底给李世民带来了什么样的冲击，外人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不管是有什么事情，李世民终归还是需要找人商量的。 就在这个背景之下，三天之后，李世民的身体算是恢復了八成，房玄龄被李世民单独留在了御书房。 「玄龄，一转眼我们君臣相识已经有三十多年了，我们都老了啊。当初你跟克明，可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李世民没有一开始就进入正题，反倒是跟房玄龄怀旧了一把。 「时间确实过得太快了，我都想不到大唐如今能够变成如今的繁华景象。 这些年，陛下励精图治，才有了今日的盛世大唐啊。」 看着两鬓斑白的李世民，房玄龄也是颇为感慨。 这些年，大唐的变化他是看在眼中的。 「遗爱这些年的变化也挺大的，高阳没有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高阳公主的为人处世，李世民自然是很清楚的。 她嫁到了房家之后的情况，李世民也是有所耳闻的。 「高阳公主这些年也是有了非常大的变化，如今已经不是早年那个任性的丫头了。」 此时此刻，房玄龄也不好说什么高阳公主的坏话。 「哎，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是真正的要做到什么都不管，也是不可能的啊。」 第862页 李世民说到这里，就忍不住想到了李承干，想到了李泰，再想到现在的李治和李宽，忍不住嘆了口气。 而房玄龄也是敏锐的感受到李世民这话里还有话，所以没有接腔。 「这段时间，我听说长安城的气氛比较诡异，玄龄你有什么看法？」 当领导的，往往都不会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先抛出来，而是先听一听下面的人的意见，然后再慢慢的透露出自己的意见。 「陛下贵为大唐天子，一身安危关系着大唐的江山社稷。虽然颐和园这里做了许多措施，但是有些消息还是免不了会传出去。 这么一来，大家心中有些焦虑，也是正常的。」 哪怕房玄龄是李世民身边的老臣，此时他也不确定李世民到底想要跟自己聊什么。 所以只能说一些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的东西。 「对于雉奴，你觉得他这两年的表现怎么样？」 李世民这话一出，房玄龄心中就咯噔一声响。 戏肉来了！ 说实在的，他不想跟李世民讨论这些东西啊。 第1393章 出了一身冷汗 颐和园的冬天，并不是完全一派萧索景象。 当初李宽设计的时候，就让人尽可能的种植了一部分四季常青的树木。 如今坐在御书房之中，仍然能够看到外面青翠的松柏。 不过，房玄龄却是没有任何心情去看外面的风景。 「对于雉奴，你觉得他这两年的表现怎么样？」 这种问题，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难度，但是细细的品味一下，却是可以知道这绝对是非常难达的题目。 不过，李世民在这么私下的场合询问房玄龄，不回答是不行的了。 「陛下，太子殿下知书达理，有君子之风，有识人之明；虽然这两年他在朝会上比较少发表意见，但是这却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佐证了他的优点。 很显然，太子殿下知道自己还有一些不足之处，正在努力学习之中，力争将来能够不辜负陛下的期待。」 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房玄龄却是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开始出汗了。 太难了。 歷朝歷代，但凡是跟储君相关的事情，一个不慎，就把人坑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那你对李宽，又有什么看法？」 李世民没有继续追问房玄龄，但是他却是宁愿李世民继续追问他。 这个新问题，难度一点也没有下降啊。 房家跟楚王府的关系比较密切，这在长安城并不是什么秘密，李世民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么一来，房玄龄的回答就更加需要谨慎了。 说好话，指不定李世民以为他徇私呢。 可是要是说坏话，那就更加需要慎重考虑了。 「楚王殿下这十几年来的表现，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给我们大唐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楚王殿下，那么大唐现在市面上的许多东西，也许都不会出现。 那剥离镜子，那怀表，那四轮马车，那自行车，那蒸汽机，林林总总，数不胜数。」 房玄龄斟酌了一下，说了一些谁都没有办法反驳的描述。 只要谈到大唐的变化，谈到大唐的发展，你是不可能避开李宽这个人的。 很显然，李世民听了也没有什么特别表示。 不过，这个回答，显然也不是李世民真正希望听到的。 「玄龄，朕问你一个问题，你务必如实回答。」 「陛下请讲，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房玄龄硬着头皮答了一句。 其实他心中是苦涩无比啊。 不用听下去，单单李世民这个态度，就知道接下来的问题绝对是非常的敏感，非常的不好回答。 「这大唐的江山，要想千秋万代，你认为是由雉奴来负责，还是由宽儿来负责，会更好一些？」 李世民这个问题，把房玄龄吓了一跳。 虽然楚王府的势力非常强大，但是房玄龄还真是没有想过李世民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实在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夸张了。 最关键的是以前李世民一点也没有表露出这个意思。 同样是过继，当年李泰被逼着过继出去之后，李世民一找到机会就早早的弄回来了。 但是李宽的话，到现在为止都还算是李智云的儿子啊。 所以朝中对于李治的太子之位是否稳固的担忧，并不是很大。 毕竟他的两个亲哥哥，一个被流放澳洲，一个被流放河南道。 不管是哪一个，按理来说都没有机会跟他抢天下了。 但是现在李世民却是把李宽给摆了出来，情况立马就不同了。 储君这个事情，最关键的还是要看李世民心中是怎么想的。 如果他觉得李宽适合这个位置，自然也有很多手段来解决各种问题。 毕竟，李泰过继出去之后都还能回来，李宽怎么就不可以了呢？ 至于是否嫡出，有时候并不一定就那么重要。 歷朝歷代，不是嫡出的皇子登基的大有人在。 「陛下，兹事体大，一旦外面有这样的风声传出，必定是会导致朝局动盪的。 楚王殿下虽然非常优秀，但是之前谁都没有想过他来作储君的事情，如今陛下突然这么问，微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第863页 说实在的，房玄龄确实有点没有想好要怎么回答李世民的这个问题。 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李世民对自己的一次试探。 毕竟，越是上了年纪，人往往越是多疑。 特别是李世民刚刚大病了一场，心思可能就更加不一样了。 「玄龄，有个事情，朕还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说完之后你估计就知道朕为什么会这么问你了。」 李世民这话音刚刚落地，房玄龄就很想说不想听。 谁都不知道的秘密，陛下您跟我分享干什么？ 我也不想知道啊。 还没等房玄龄说什么，李世民就继续说道：「其实，宽儿才是朕的长子，他才是朕的皇长子啊。如果他这个身份没有变化，那么当年也不会被过继，朕重新考虑太子之位的时候，可能就会有不一样的思路了。」 「楚王殿下是皇长子？」 房玄龄目瞪口呆的看着李世民。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一旦传开来，那么很多人的心思可能就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是，为什么李宽明明是皇长子，但是现在大家却都是认为他是皇次子呢？ 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敢在这种事情上动手脚，想一想都让人感到害怕啊。 房玄龄又想到刚刚陛下说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个事情。 因为房玄龄想到了当时李宽和李承干出生的时候，陛下在外面作战，秦王府中是长孙无忌在主事。 而现在长孙无忌权倾朝野，又跟李治联合在一起。 越想越害怕，房玄龄发现自己这一次，那是真的碰到了大事了。 「朕也是在德妃去西洋的时候，才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经过了多次的确认，朕基本上确定德妃说的内容属实。」 「难怪无忌这些年一直都跟楚王殿下过不去，双方的关系是越来越差。 原来背后还有这么一个缘由啊。这么一串联，事情就好理解了。」 房玄龄浑身冒了一身冷汗。 这个事情，情况越来越不一般了啊。 第1394章 优劣 御书房中，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寂静之中。 房玄龄此时明白李世民为何单独把自己叫到跟前。 论信任程度，肯定是长孙无忌最受李世民信任的。 当然，在李世民知道李宽是长子之前，这种信任几乎是没有任何折扣的。 不过，当德妃把秘密告诉了李世民，经过确认之后，李世民又证实了德妃说的话的真实性之后，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信任，是有所下降的。 哪怕如此，长孙无忌仍然还是李世民最信任的人。 但是，再信任，涉及到李宽和李治的储君之位的选择这种事情，李世民也觉得跟房玄龄商讨会更加客观，更加合适。 「玄龄，现在你知道朕为什么会问你那些问题了吧？」 李世民幽幽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房玄龄心中更加纠结。 「陛下，储君的选择，是陛下的家事。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楚王殿下，都各有各的优势，微臣觉得陛下干坤独断即可。」 哪怕房玄龄对大唐再忠心，这个时候他也是不想掺和储君选择的讨论。 不过，他不想掺和也没有用，因为李世民一直追着他回答问题。 「天子哪有什么家事？家事就是国事啊。玄龄，你也不用有那么多的顾忌，你不是说雉奴和宽儿各有各的优势嘛，那你就姑且说一说他们都有什么优势。 朕就姑且听一听。」 这种事情，李世民能够找来商量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没办法，只能抓住房玄龄，看看到底能够听到什么说法了。 「太子殿下一直都非常孝顺，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一点。并且他非常的好学，性格不容易走极端，对于一个稳定的大唐来说，这样的储君其实也是很适合的。」 虽然房玄龄不想说，不过李世民都已经逼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没有办法真的啥也不说。 「至于楚王殿下，在微臣看来，其实是所有亲王之中，跟陛下最接近的。 他不仅上马能够征战天下，下马能够治理地方，还有非凡的商业天赋和科学天赋。 整个大唐科学技术的进步，几乎背后都有楚王殿下的功劳。 不客气的说，没有楚王殿下，就没有大唐如今工商业的繁华景象。 再加上楚王殿下安排人从海外找到了高产的农作物，为大唐的千秋万代立下了巨大的功劳。 所以楚王殿下在军中、商人中间、士子、农夫之间的声望都是非常高的。」 既然已经说开了，房玄龄倒也不藏着掖着了。 「你说的都是他们的优点，缺点呢？」 李世民点了点头，继续追问着。 「要说缺点的话，自然也是有一些的，毕竟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相对来说，太子殿下不管是在军中还是朝中的威望都不高。 将来登基之后，如何顺利的掌控朝政，其实是会让人感到担心的。 并且太子殿下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各种处事经验都不丰富，这一点，他是怎么都比不上楚王殿下的。」 真要是让房玄龄在李治跟李宽之间选择一个帝王，他肯定是会选择李宽的。 所以在说话之间，不知不觉的还是会反应一些自己内心的想法。 第864页 「而楚王殿下的话，优点很多，缺点其实也不少。陛下应该都知道，楚王殿下跟不少勛贵世家都有比较深的矛盾。 虽然这几年通过各个行业的发展，楚王殿下跟世家勛贵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却是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这个天下，世家勛贵的影响力是没有办法忽略的，许多地方，世家的影响力甚至比朝廷还要大。 如果楚王殿下成为储君，那么很多勛贵世家心中都会有担忧，甚至会引起朝局动盪。」 房玄龄虽然是在说李宽的缺点，但是以他对李世民的了解，他知道这个缺点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缺点。 这些年，李世民一直都在打压世家。 只不过手段没有那么勐烈而已。 果然，李世民听了之后，脸上不以为然。 「还有吗？他们还有什么优缺点，你都一併说了吧。不管说的对不对，朕都恕你无罪！」 「陛下如果希望子孙后代守着现在的江山就可以的话，其实太子殿下应该也是能够胜任的。 但是陛下如果希望大唐能够更进一步，那么也许楚王殿下会是更加合适的选择。 还有一个问题，可能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一旦太子殿下登基，那么他还容得下楚王殿下吗？不管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会为自己的皇位而担心。 很显然，楚王殿下具备威胁太子殿下皇位的实力。 所以微臣斗胆猜测一下，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必然是会出手对付楚王殿下的。 但是反过来，如果是楚王殿下统治大唐，那么太子殿下必然是安然无恙的。」 房玄龄的这个观点，让李世民眼前一亮。 在此之前，他虽然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并没有深入的去思考太多。 「为何你会有这样的论断呢？」 「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现在的实力差距明显。 不管是哪个帝王都很难容忍自己兄弟的实力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威胁皇位。 另外一方面，则是从楚王殿下对待李承干和李祐的事情上，可以看出来他其实还是非常重视兄弟之情的。 当初他们两个在长安城，几乎是人人喊打的存在，谁都不敢轻易替他们说话。 但是楚王殿下却是不仅站出来了，还顺利的把他们给安置到了澳洲和西洋。 我听说太子港和齐王港，都是当地难得的好地方，如今他们在那里生活的也非常不错。 如果楚王殿下登基了，那么以如今太子殿下的实力，是不足以对楚王殿下产生威胁的。 所以太子殿下能够善始善终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房玄龄这么一解释，李世民听了忍不住不断点头。 当然了，涉及到储君的事情，绝对不是这么一个谈话就可以定下来的。 只能说在李世民心中，如今已经埋下了一颗不一样的种子。 这颗种子什么时候会生根发芽，就不好说了。 「玄龄，回头你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宽儿是朕的长子的消息，在坊间慢慢的散播开来。」 第1395章 武媚娘的担忧 伴随着李世民重新上朝，长安城上空的诡异气氛有所缓解。 但是有些东西，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不说长孙党和太子党里头的人有什么想法，单单楚王府自己这边，就有一些情况。 「王爷，侧妃娘娘这些天似乎一直都不是很高兴，有点抑郁的样子，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这些天，李宽大部分时间都在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或者是作坊城的各个作坊里头忙碌着，见到武媚娘的次数还真是比较少。 现在听晴儿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担心武媚娘会不会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这个产后抑郁症，对于大唐的人来说是非常陌生的东西，但是在后世却是非常常见。 虽然武媚娘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但是会得这个症状的可能性也是非常高的。 所以李宽想了想，还是要去跟武媚娘好好的聊一聊天。 毕竟，所谓的抑郁，无非就是心里面有些事情想不开而已。 「等会你带着孩子们去百草园里面玩耍，我跟媚娘坐下来聊一聊。」 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李宽就起身朝着武媚娘的别院而去。 整个楚王府别院的占地面积非常大，里面有无数个小院子组成。 不管是程静雯还是武媚娘，都有自己单独的一个院子。 「王爷，研究所那里头都忙完了吗？怎么今天这个点了你还没有出门呢。」 武媚娘看到李宽之后，脸上立马灿烂如花。 「研究所里头的那些事情，忙是永远忙不完的。今天给自己放假一天，就在家里待着休息一会。」 李宽笑着坐在了武媚娘身边。 「王爷你是不是听到谁在嚼舌根啦？我好好的呢，没有事情。」 武媚娘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李宽今天找自己的目的所在。 「侧妃娘娘，我看您这几天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跟王爷提了一嘴。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情，王爷整天忙着府外的事情，我觉得也有必要提醒他在家休息休息呢。」 晴儿在一旁插了一句话，既表明了李宽今天过来找武媚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也表达了自己劝说李宽多注意休息的意思。 第865页 「晴儿说的没有错，王爷你也确实要多休息。不过我没有事情呢，也没有什么闷闷不乐，只不过是对长安城的一些情况感到有点担忧而已。」 在李宽和晴儿面前，武媚娘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陛下的病情已经基本上痊癒了，孙神医如今都回到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了，长安城里头的气氛也恢復了，不用太担心了。」 「王爷，话是这么说，但是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长孙党跟太子党联手的局面，基本上已经形成了。 那个长孙无忌，毕竟是太子殿下的舅舅。虽然他们之前的关系毕竟淡漠，但是再怎么淡漠，他们的关系也比其他人要强很多。 并且，太子殿下如今在朝中的影响力比较低，正是需要长孙无忌支持的时候。 而长孙无忌也担心到时候登上帝位的人，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人，所以一改之前对太子殿下的冷淡之情，算是彻底的将双方的合作关系给摆在了檯面上了。」 果然，能够让武媚娘忧心忡忡的事情，只能是朝廷大事。 整个楚王府里头，还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会让她烦恼的。 偏偏这种朝廷大事，她能插话的机会又很少。 「雉奴跟长孙无忌是天然的同盟，哪怕是没有这次陛下的病情，他们也是迟早会走到一起去的。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陛下的身体情况，至少在未来两年内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接下来，就看陛下如何看待眼前的场景。当然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万一陛下真的准备全力扫除雉奴登基的障碍，那我们还真是有点麻烦。」 李宽倒是不担心李世民会对楚王府下死手，但是如果李世民真的要打压楚王府，那肯定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王爷，我们不能将楚王府的前途寄托在陛下的身上啊，至少我们得有还手之力。 歷朝歷代，涉及到皇位争夺的事情，都是非常残酷的。 不说其他人，当初李建成的子嗣，现在还有谁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很显然，刚刚生娃不久的武媚娘，如今为自己的孩子感到担心。 「这样吧，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看了之后心中应该就会更有底气。」 李宽也知道这个时候单纯的用话语是没有办法安慰武媚娘的了。 她既然已经将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等人的威胁看的这么重，自然是需要有实质性的措施才能缓解她的压力。 不过李宽倒也能够理解她。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能够意识到这个时候的局面有多么的恶劣。 如果不是李宽有自己的特殊安排的话，最终的局面还真的很可能朝着武媚娘担心的方向发展。 「去哪里？」 武媚娘颇为好奇的看着李宽。 楚王府的秘密，她基本上都是知道的，李宽对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隐瞒。 就连地下的一个生物化学实验室，她都是知道的。 至于地下通道，那就更不是什么秘密了。 「去一趟作坊城吧，那里有一些新的东西，是大家都还没有见过的，今天我就带你去见识一下超越时代的力量。」 想来想去，李宽觉得还是可以把鸟铳和左轮枪这些东西，让武媚娘也见识一下。 这么一来，她对楚王府的还手之力才有信心。 …… 作坊城的面积非常大，说是一座城，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甚至大唐大部分的州城的规模，可能都比不上作坊城。 李宽带着武媚娘在作坊城里穿过了好些道路，在好几个作坊里头换乘了马车之后，最终进入到了一处地下室。 这一个地下室，很显然是经过了精心设计，不仅地理位置非常的隐蔽，里面的防护效果也非常的好。 不客气的说，如果不是有专门的带路党，你就是有几万大军，也是攻打不进来的。 最关键的是进入了地下室之后，里面各处都是就精钢或者钢筋混泥土铸造的墙壁，各个道路跟迷宫一样，绕都把你绕晕了。 要是没有人带，你根本不知道哪条路才是活路。 第1396章 底牌之一 「咯吱！吱！」 伴随着一阵有点刺耳的声音，一扇大铁门缓缓的打开。 李宽把火把在旁边点了一下，室内立马就有一串的鲸油灯被点燃。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宽大的地下室，前方还有人形的靶子。 「媚娘，这个射击场算是我给大家准备的另外一张牌，经过训练的射击手，关键时刻可以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虽然鸟铳已经研究出来有段时间了，左轮手枪也算是有了第一代产品。 不过光有产品肯定是不够的。 神枪手都是子弹餵出来的。 哪怕是枪枝的射击精度还不是很高，但是只要训练的多了，也是能够提高射击精度的。 像是后世农村里头一度大量持有的鸟铳，要说射击精度，肯定是谈不上多高的。 但是一次射击之中，那么多的钢珠散发出来，哪怕是精度没有那么高，也足够带来大量的杀伤力了。 「射击场？王爷，陛下都知道我们府上的护卫有配备手弩，甚至连弩也是有的，这并不算是什么秘密，没有必要这么保密吧？」 第866页 武媚娘有点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番。 「这里头放的可不是手弩和连弩，而是鸟铳和左轮手枪。这是属于单人操作的火器，哪怕是将作监也是不曾出现过。 不客气的说，这些火器是世界上最先进的。 一旦投入到使用，将会给大唐带来巨大的改变。 虽然不能直接淘汰弓箭和连弩，但是带来的影响力也绝对是空前的。 这将意味着另外一个新时代的到来，跟工业革命一样，成为影响深远的变化。」 李宽自然很清楚枪炮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影响。 虽然现在的技术还不算特别的先进，但是枪炮的出现，绝对是会改变战争形态的。 有李宽的指导，楚王府的匠人们制作出来的枪枝弹药，技术水平已经可以达到十九世纪末年的程度了。 要不是怕动静搞的太大，导致这个秘密被泄露出去，李宽都有把握让楚王府的作坊制作出技术水平更高的枪枝。 不过，短时间内，这个已经够用了。 要是一次性的搞出太先进的东西出来，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王爷你带我过来，就是要见识这个火器的威力？我们府上有人已经配备火器了吗？」 武媚娘自从进入到地下室之后，心情就莫名的变好了一些。 很显然，李宽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的。 虽然这些东西之前没有让自己知道，但是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一点。 「没错，今天我亲自教授你如何使用火器，让你感受一下这种划时代产品的威力。 至于配备情况，现在所有的火器都还没有离开这个地下室，但是我们已经让情报调查局和一部分护卫展开射击训练。 根据情况，我们再考虑从什么开始，让人配备火器。」 没有到关键时刻，李宽还是不想把这个大杀器放出来的。 火器的出现，虽然可以让楚王府的防护能力上升一个台阶，但是也同时会让自己面临新的危险。 以后，要是有人想要行刺楚王府的人员，也会变得方便起来。 毕竟，这个火器一旦大规模的运用，哪怕是技术暂时只掌握在楚王府手中，也是不可能不让这个东西传到其他勛贵世家手中的。 不说其他的，李世民身边的百骑司要配备火器，你给不给？ 要是不给的话，呵呵，那就有意思了。 可是一旦百骑司给了，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想要。 最终火器这个东西，一定是会慢慢的流传开来的。 而一旦火器流传开来，肯定会有其他的作坊依葫芦画瓢的制作火器。 哪怕是他们的质量不行，最终总是能够制作出来的。 毕竟，如果只是鸟铳这种对堂压要求没有那么高的火器，制作难度其实没有想像的那么高。 又不是让你制作ak47。 「就这么一个铁疙瘩，它的威力能够有多大呢？」 武媚娘跟着李宽来到了射击台面前，弯腰看了看上面的几把火器。 「咔嚓！」 李宽没有回答武媚娘的话，而是拿起了一把左轮手枪。 「把耳朵捂住咯！」 「嘭！」 「嘭！」 伴随着几声枪响，前方木制的人形靶子，立马就多了几个洞。 「啊！」 虽然已经有了准备，不过武媚娘还是忍不住发出了惊叫声。 这火器射击发出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出乎人的意料。 「这个左轮手枪的有效射程在三十米左右，超过这个距离，基本上精度就非常有限了。 至于威力，哪怕是你穿着锁子甲，十米之内这个左轮手枪的子弹也能顺利的射入。 不管你是什么高手，一旦被子弹射中关键部位，都会跟条死狗一样的躺下。」 李宽一边说，一边给左轮手枪重新装子弹。 「只要有个几百号人配备了火器，哪怕是面对十倍的敌人，都没有什么好怕的。 来，我教你怎么射击，回头你直接带一把左轮手枪回去，放在你自己的卧室之中。」 只是给武媚娘、程静雯等人随身配备，作为关键时刻的保命武器，李宽觉得这个事情是现在就可以做的。 至于后续的大规模装备，就真的要寻找合适的机会了。 要是过早的暴露了楚王府的太多底牌，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他还指望着到时候关键时刻，火器能够给自己起到决定干坤的作用呢。 「这个左轮手枪，还挺重的呢。」 武媚娘拿着一把左轮手枪，认真的端详了一番。 「全部都是精钢制作而成的零件，当然很重了。这个枪膛里头需要承受火药爆炸的冲击，不做的结实一点，到时候炸膛了就危险了。 在射击之前，我先简单的跟你说一下这个左轮手枪的结构和射击原理吧。」 反正也不赶时间，李宽准备好好的给武媚娘说明一番。 免得到时候射击的时候伤了自己。 不过，以武媚娘的聪明才智，李宽解释起来倒是非常的简单。 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是一点就透。 这个左轮手枪虽然是划时代的产品，但是里面使用的许多技术，都是各个作坊已经有的。 哪怕是火药爆炸，也已经不算是多么新鲜的玩意。 第867页 至少对于武媚娘来说，不算是什么新鲜的。 「嘭！」 很快的，武媚娘就射出了人生的第一颗子弹。 当然，肯定是不知道射到哪里去了。 第1397章 威力 「砰！砰！砰！」 兴致上来了的武媚娘，接二连三的尝试了好几次射击。 从最开始的完全找不到弹道，到后面的中靶。 虽然没有命中关键部位，但是好歹是中靶了。 进步还是非常明显的。 「可以了，等下次过来再练习一下，这个左轮手枪的冲击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第一次就射击太久的话，明天你的这只手臂就抬不起来了。」 虽然武媚娘仍然热情高涨，不过李宽却是及时的阻止了她的继续射击。 「王爷，虽然这个左轮手枪的射击距离不算很远，但是也足够近距离的杀伤对手了。 跟弓箭比起来，它可以在短时间内接连射出六发子弹的优势，几乎是无可比拟的。 一旦长安城中有变，给现在的所有护卫装备了左轮手枪之后，等闲队伍根本就不可能攻下我们楚王府。」 武媚娘此时对左轮手枪的信心，比李宽还要充足。 「火器的威力也不是万能的，短时间内，弓弩手的威慑力还是不可代替的。 不过等到我们射程更远的枪枝制作出来之后，情况就会慢慢的改变。 剩下的这个鸟铳，你也可以去试一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不过跟左轮手枪比起来，鸟铳的后坐力要大很多，你试一下，知道大概怎么使用就够了。 反正以后哪怕是要用，你应该也是不会使用鸟铳的。」 来都来了，李宽自然是让武媚娘见识一下地下室的各种武器。 只有让她充分的意识到了这些火器的厉害，她对楚王府的安全问题才不会继续担心。 …… 李宽先后带着武媚娘，程静雯几个见识了火器的威力之后，大家对于未来的变局有了更多的信心。 楚王府的各个动作，慢慢的恢復了正轨。 长安城中，仿佛又再次回到了以前的局面，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那副歌舞昇平的样子，让刚刚回到长安城的李耿，很是享受。 「王爷，这个就是我带回来的花生吗？还能这么吃啊。」 李耿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几粒花生米，脸上满是享受。 根据之前李宽提供的画册，李耿这一次总算是把画册上的东西都给找回来了。 如今大唐的土豆、地瓜、玉米、辣椒和花生，可谓是一个都不缺。 不客气的说，只要大唐自己内部不作死，未来一百年内，绝对可以成为人口突破一个亿、两个亿，甚至四五个亿的超级大国。 在封建社会，人口就是生产力。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口能够有饭吃。 很显然，占据着广袤的土地，又有这些高产农作物，还在发展化肥，培育种子的大唐，具备这些条件。 「那你之前是怎么吃的？」 对于李宽来说，最喜欢的花生吃法，就是这种炸花生。 用小火把花生炸到八九成熟，然后捞起来撒一把盐，放一会之后，就是最美味的下酒菜了。 关键是这种炸花生，吃的时候非常方便，压根就不需要再煮或者再热一下。 「之前在北美洲的时候，我看那些土人是直接生吃的。当然了，味道肯定是没有这个好了。 我们发现了花生之后，把它扔到水里面煮，似乎比生吃要好一点，但是跟炸花生还是没有办法比。」 李耿回味了一下口腔中弥留的花生米香味，对于自己带回来的这个物种，突然有了更加充分的信心。 「煮花生自然是非常适合的一种吃法，不过最好也需要往水里面撒一把盐，这样味道才会比较好一些。 除了煮花生之外，把这些花生拿去烘烤之后，可以长期的保存，味道也非常不错，回头你也可以试一试。 当然了，就我个人来说，自然还是最喜欢花生米这样的吃法。」 李宽不是好酒之人。 不过时不时的喝上几杯，还是很有感觉的。 特别是这种外面寒风唿啸，屋内温暖如春的时候，喝点小酒就更有感觉了。 「王爷，这花生的重要性，我看您似乎把它放在跟其他几种农作物的后面，也算是非常重视了。 但是单纯的花生米的话，似乎还不值得您这么做。 毕竟炒黄豆的味道，其实也不算差的。」 几杯酒下肚之后，李耿把自己憋了好久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像是土豆、地瓜和玉米，这些农作物的产量都比粟米要高得多。 所以它们的价值和重要性，其实是非常好理解的，李耿没有任何的疑问。 但是花生这样的东西，很显然就差的非常远了。 「李耿，这花生的作用，跟土豆这些粮食有所不同。虽然花生也能用来充飢，但是很显然这个不是它的优势。 不过，花生却是有一个其他几种高产农作物都不具备的有点，这一点是我们大唐现在非常需要的。」 李耿千辛万苦才把花生从美洲带回来，李宽自然不会隐瞒他花生的用途。 再说了，也压根没有必要隐瞒。 第868页 明年就要大规模的推广种植了，你要是不让大家知道花生的作用和重要性，谁愿意轻易的将良田拿去种植花生啊？ 哪怕是大唐如今不算缺地，也没有谁会这么干的。 「哦，难道这个花生还有什么功能是我们不知道的？」 李耿听了李宽的话，连手中的酒杯都放下了，聚精会神的看着李宽。 「没错，这个花生，其实最佳的用途是用来榨油。」 「榨油？」 「是的！如今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炒菜在大唐也已经慢慢的流行起来。 但是百姓的日常饮食当中，还是非常缺少油水的。 并且，炒菜也是需要大量的食用油才行。 虽然我们也有猪油和棉籽油，但是前者很多勛贵世家不愿意使用，后者其实不大适合用来食用。 但是花生油不一样，它的味道不仅非常香，最关键的是花生的出油率非常的高。 只要推广花生种植，很快就可以解决大唐的食用油问题，这个意义，其实也不必高产粮食差多少啊。」 李宽这么一说，李耿就明白了。 确实如此，花生能够榨油的话，让百姓们以后食用的油都变成花生油，这个事情非常有着非常巨大的歷史意义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李耿将花生从美洲带回来的意义，也不必发现玉米差多少了。 毕竟，大唐已经有了土豆了，其他的高产农作物在土豆面前，都没有绝对的优势。 第1398章 新的机会 李耿这一次回到长安城，给普通百姓带来的冲击没有之前那么大。 但是对于不少冒险家来说，意义却是更加的非凡。 数不清的野牛，跳到河水里面就能淘出来的金沙，还有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新奇作物。 这些对于冒险家来说，都是很值得期待的东西。 特别是野牛和金沙，那简直就是钱财的代表啊。 反倒是李耿这一次带回来的花生，引起的关注相对比较少。 「太子殿下，这一次那个李耿顺利的开拓了北太平洋的航线，趁着大家都还没有在北美洲站稳脚跟，我觉得可以安排一支船队去北美洲走一遭。」 东宫之中，于志宁听说了李耿回来的事情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切入点来跟李治汇报。 这段时间，东宫跟长孙党联手的次数越来越多，于志宁在朝中的日子也愈发的好过了起来。 不过，这也同样的让人意识到在海外跟楚王府抢夺地盘的重要性。 长孙无忌希望打压楚王府在海外的势力，如果东宫在这方便做出了实际行动，对于加强双方的关系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 毕竟，合作这个事情，不能总是停留在口头上。 「于师是觉得《大唐日报》上面说的北美洲金山港附近有大量的金矿的消息，是真的？」 很显然，李治的眼中，主要还是盯着金矿。 对于野牛群，他虽然觉得颇有意思，但是还没有意识到野牛群其实就是移动的金矿啊。 「从最近几年的情况来看，东海渔业在海外发现了不少的金矿。 那个北美洲在地球仪上的占地面积是非常巨大的，李耿在那里发现了一个金矿，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再说了，哪怕金矿的事情不一定是真的，但是那个野牛群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听那些海员说，他们这一次吃牛肉都要吃吐了。」 「吃牛肉还能吃吐？」 李治听到这话的时候，满脸震惊。 别看他是当朝太子，但是他吃过牛肉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 早些年，中原大地的耕牛都是受到严格保护，不可以随意宰杀。 虽然伴随着大唐在草原上的影响力不断的增强，可以利用的牛的数量增加了不少。 不管是点都德还是海底捞，都可以吃到凉州等地运输而来的牛肉。 但是为了做表率，宫里头一直都是很少吃牛肉的。 关中各地对于宰杀耕牛的事情，仍然还是禁止的。 除非你家的耕牛不小心摔死了，要不然普通乡村里头，你就是有钱也是买不到牛肉的。 「是的！据说那些野牛，成群结队的在荒野上移动，规模大的时候，直接就是十几万只野牛圈漫山遍野的跑动。 《大唐日报》里面昨天还开始连载了一个关于北美洲游记的文章，里面已经开始介绍野牛的事情了。」 莫名的，于志宁对前往北美洲有了更多的信心。 从长安城出发，去到北美洲的时间跟去到蒲罗中的时间，相差并不算很大。 如今南洋已经是楚王府的地盘了，哪怕是东宫与长孙党联手了，短时间内要改变这个格局也是很困难的。 所以于志宁也想着要两手抓，一方面是从楚王府中抢夺现有海外领土的控制权。 另外一方面是他们自己也要去发展海外的势力。 「既然如此，那这个事情就交给于师你负责吧。最好就是能够跟舅舅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更好的利用李耿的这个发现。」 李治现在还是挺倚重于志宁的，自然不会在这个事情上反对他。 而长安城中，对于北美洲有期待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只有于志宁。 …… 「大哥，长安城的勛贵，如今在海外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第869页 我觉得我们杜家也不能例外。如今北美洲的新航线刚刚发现，如果我们尽快的行动起来，那么在那里一定可以找到立足之地。 北美洲那么大，陛下现在也开始册封各个宗室子弟到海外领土。 我估计很快的陛下也会将一些海外的无主之地作为各个勋爵的封地。 如果我们不尽快的行动起来，到时候在海外就没有我们杜家说话的地方了。」 杜荷这一次非常的积极，想要鼓动自己大哥安排家中船队出海。 之前，杜家把重心都是放在朔州那里的棉花种植，如今已经是大唐有数的棉花生产主。 但是在海外的发展，却是一直都比较缓慢。 原本杜荷也是不怎么在乎这些事情的，但是看到楚王府因为海外领土的发展而变得愈发强大，他就开始着急了。 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自然是不想错过。 毕竟，只有杜家更加强大了，他的日子才能过的更舒服。 「我听说这段时间各个造船作坊的船只订单都已经排到了后年去了。不仅给了钱财之后没有办法马上拿到货，价格也比去年上涨了不少。 这个时候我们贸然花钱买船，到时候钱花出去了，但是事情却可能没有办成呢。」 杜构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 没办法，杜如晦走的早。 作为杜家的族长，他要是太过激进，很可能杜家就已经分崩离析了。 所以一直以来，他做事情都是很谨慎的。 杜家会三番五次的错过海外发展的机会，也跟杜构谨慎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普通人要购买船只，现在自然是比较麻烦了。但是我们杜家如果想要买的话，还是有一些造船作坊愿意卖我们面子的。 再说了，如今大家都出海，我们要是没有行动，陛下可能还以为我们杜家不支持向海外进军的策略呢。」 杜荷这个说法，对杜构还是挺有触动的。 大唐如今非常重视海外领土的发展，这个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此之前，他没有把自己的行为跟支持不支持大唐的发展策略联繫在一起。 如今杜荷这么一说，他倒是有点担忧了起来。 不管是什么年代，只要你的步伐跟朝廷不一样，结果肯定不会太美好。 所以哪怕是做一做样子，杜构也觉得很有必要的。 「行吧，既然你觉得去北美洲很有发展前途，那你就好好的谋划一下，回头我们再具体商量一下。」 最终，杜构还是同意了杜荷的提议。 第1399章 农学院的发展 在连续几天阴暗的天气之后，长安城迎来了贞观二十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这个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不过街面上的人群却是不见减少。 有了棉袄这个物美价廉的保暖衣物之后，大唐百姓对于冬天的恐惧已经没有那么强烈。 长安城百姓的收入，基本上是在逐年增加。 但是蜂窝煤、棉布、棉袄这些御寒物资的价格，却是基本上没有上涨，甚至是在逐年下降。 这么一涨一降，百姓们的生活水平立马就上了一个台阶。 临近年底，李宽也变得愈发的繁忙起来。 对于农户来说，菜地里的菘菜和莱菔，如今都被存入地窖之中，为即将来临的寒冷冬天做准备。 楚王府有大规模的暖棚，倒是不用担心冬天的蔬菜供应。 对于长安城的勛贵富商来说，基本上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各种各样的新鲜蔬菜了。 当然了，普通百姓想要在冬天尝一尝黄瓜，那还是有点小奢侈的，没有几个人捨得。 「王爷，今年农学院实验田里头种植的菘菜，平均每颗的重量可以达到六七斤，一旦普及开来，以后菘菜的价格就可以进一步的下降。 甚至一些百姓要是家中地少的话，单单种植菘菜都不至于饿死了。」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实验田中，许敬宗跟刘界亲自陪着李宽在参观菘菜的最后收割。 虽然被一层薄薄的积雪覆盖了，但是农学院的学员们和帮工还是忙活的热火朝天。 经过了联繫十几年的改良和培育，大唐的菘菜已经基本上具备了后世大白菜的样子了。 如今只要把最新的菘菜进行推广，大唐百姓冬天的蔬菜问题就真的差不多解决了。 就以现在西市中菘菜的售价来看，一文钱就能买到一大颗。 要是节约一点，这么一大颗菘菜，足够一家五六口人吃个两天了。 如果自家院子里有一些空地的话，直接种上一点菘菜，更是直接可以自己解决吃菜的问题。 「这个菘菜确实算是比较成功的案例了，农学院里头可以好好的总结一下菘菜培育过程中的经验。 这个农学，看起来都是跟田地打交道，有些学员觉得研究农学没有什么前途。 但是其实这个观点太过片面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菘菜经过培育之后，各方面的情况会有变化？ 这里面背后蕴含的原理是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遗传因子在里面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这些遗传性因子的属性又是什么样？ 在这些问题的基础上，农学院里头的研究项目，可以扩展到遗传学的研究，扩展到生命的起源研究。 第870页 这里面可以做的文章，是非常非常多的。 特别是跟格物学院中不断改进的显微镜相结合起来，对于农学的研究，将来必定成为一个新的方向。」 观狮山书院发展到现在，李宽对它有了更高的期待。 如今书院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大唐第一书院，世界第一书院。 再考虑到这些年各种技术的进步，后世十七八世纪的研究成果，都具备了研究的可能性。 甚至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挺多东西，在现在也具备一定的研究可能了。 这个背后蕴含的东西，可就非常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李宽最重视的都是格物学院，以及后面成立的化学院。 对于农学院的事情，关注的比较少。 这让不少教谕和学员心中有点失落，也对前途会感到一丝迷惘。 借着新式菘菜的採摘，李宽专门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跟大家进行了分享。 大唐如今各个书院每年毕业的学员也越来越多了。 虽然大唐对人才的需求是非常广泛的，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具体的一些领域里头，出现高端人才表面上过剩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 就像是农学院的学员，毕业后除了进入各个衙门之外，去处还真不是很多。 农学院的研究所，不像是格物学院，数量非常多。 每年那么多的学员毕业之后，想要留在观狮山书院继续任教，难度非常高。 李宽现在就想着拓宽一下农学院的研究范围，增加一些研究所。 「王爷，农学院的研究，还能用上显微镜？」 温光在旁边忍不住问道。 作为农学院蜂蜜研究所的负责人，他算是农学院里头混的比较好的了。 这一次李宽来农学院，他自然也是跟在刘界身后。 「那当然！比如这些农作物，它们的生长原理是什么？为什么只有在光照比较适量的时候，农作物才能顺利的生长？ 如果能够找到背后的规律的话，绝对也是一件名垂千古的发现。 与此同时，各种动植物的遗传因子的研究，这也是一个很大的主题。 要想发现这些规律，显微镜基本上是必不可少的。 并且还需要不断的提高显微镜的放大倍率，才能更清晰的看清这些东西的真实结构。」 后世的生物实验室里头，各种各样的仪器比物理实验室可是要多多了。 如今的农学院，并没有单独的把生物学给独立出来，也没有必要那么快的独立出来。 但是相关的一些研究，是可以展开的。 像是隐性基因、显性基因的一些原理，其实只需要找到合适的动植物进行研究，是比较容易有一些成果出来的。 至于生物制药，那更是可以跟医学院一起合作发展的东西。 农学院的前途，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灰暗。 「刘界，回头书院里头就先按照王爷指明的方向，先抛出几个主题，看看哪些学员和教谕对这些主题感兴趣。 或者是有哪些人现在已经在研究这些东西了，然后选择合适的人选组建几个实验室。 农学院可以跟格物学院、化学院、医学院一起合作，找到合适的联合研究方向。」 许敬宗别的本事先不说，领悟领导指示的本事，那绝对是超人一等的。 好在刘界负责管理观狮山书院的实务工作也已经好些年，对于书院的情况也算是非常清楚。 所以很快的，他也就有了自己的提议。 农学院的地位，自然也立马有了一个新的提升。 第1400章 西洋来的声音 当李宽还在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试验田里忙碌的时候，渭水码头有一支船队低调的靠岸了。 「周提督，这渭水码头的情况，还真是每一次回来都很不一样啊。 哪怕现在天寒地冻的，这里停靠的船只居然还非常的多。」 陈四儿跟周二福站在甲板上，看着忙碌的码头，心中颇为感慨。 当初跟随李宽第一次去倭国回来的时候，大唐各地的码头，可是没有一个算得上多么繁华的。 但是现在的话，别说是渭水码头了。 从广州、泉州、杭州、扬州，一路上回来，到处都是繁忙的港口。 大唐的对外贸易，已经成为了经济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仅每年把一些在大唐不那么值钱的东西换回来了金银和各种各样的货物，同时也将大唐的影响力不断的扩散。 如今各地的孔子学院，根本不需要鼓励，本地人自发的就可以把名额给用满。 不说新罗王国这样全面唐化的国家，就是其他的番邦属国，贵族们都是以说唐语为荣。 再加上长安城各个书院都陆陆续续的吸纳了一批番邦属国的学员，大唐如今对于四周的影响力，可以说是达到了歷史巅峰。 「今时不同往日，大唐如今的繁华，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想像过的。 这么繁华的景象，我们必须保证它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哪怕不为了我们自己，为了子孙后代着想，也要努力了。」 周二福这一次回来，除了要件西洋那里发生的事情跟李宽进行汇报之外，也跟长安城的变局有关系。 长孙党跟太子党联手对付楚王府，想要削弱楚王府在海外的影响力的事情。 第871页 他自然是已经知道了。 作为市舶水师提督，周二福算是首当其冲受到重要影响的人。 虽然大唐水师现在的架子才刚刚搭建起来，市舶水师各地的船队基本上还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是朝廷既然已经明确要大力发展大唐水师，让市舶水师成为一个附庸，那么未来的影响就绝对不可以忽视。 自己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周二福虽然有一些想法，但是都需要跟李宽进行商量。 「有楚王殿下在，大唐必定会越来越繁华。周提督，说实在的，有时候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今天。 当年，在村子里我是属于吃饭都吃不饱的那种人。 整个村子里因为饥荒的问题，大部分人都逃出来讨生活了。 哪怕是跟着楚王殿下出海，也都是存了冒险换点钱财的想法，并没有想过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自然是不希望这一切都消失。 我是个粗人，很多东西也看不明白，想不明白。 但是我知道一个道理，楚王殿下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就行了。」 陈四儿嘴上是说自己是一个粗人。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真正的粗人。 很显然，他也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所以很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果然，周二福听了这个话之后，脸上有了一些笑容。 他们这些人，都是楚王府的嫡系部队，自然是希望楚王府的前途能够更加广阔。 「走吧，我们先去拜访一下王爷。好久没有品尝楚王府厨子的手艺了，今天一定要去蹭顿饭！」 周二福说完，迎着寒风下了船，直接登上了前往楚王府别院的四轮马车。 …… 码头上人多嘴杂。 不过这里却是最好的打听消息的地方。 长安城中，但凡是家中有点势力的人家，都在渭水码头安插有眼线。 今天谁家的船只离开渭水码头了，谁家的船队回到长安城了。 哪支出海的船队今天成功返回了，又有哪个书院的探险队出发去哪了。 这些消息都是难以保密的。 周二福回来的消息也不例外。 他也没有做过多的掩饰，所以大家很快就知道市舶水师提督周二福回京了。 这个消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根本就没有人关心。 但是对于有心人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消息。 「无忌，这个周二福算是李宽在海外的重要助手，各地的市舶水师都是在他的指导之下展开工作的。 据我了解，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到长安城了，大多数时候李宽都是通过飞鸽传书来指挥市舶水师的运转。 这一次周二福亲自回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啊。」 长孙府中，高士廉跟长孙无忌在书房之中一边品茶，一边交流着看法。 最近半年，长孙家和高家的交流变得愈发频繁。 没办法，大家都已经感受到环境在变化。 不管是高家还是长孙家，如今私下里都在扩大私士的规模，护卫数量也都是按照顶格的标准在配备。 大家都在为最坏的情况做一些准备。 特别是前段时间李世民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大家的危机感就更加强烈了。 机会总是会给到有准备的人，这个道理他们也是知道的。 「这一次朝廷的机构改革，影响挺大的。虽然我们也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是楚王府也不是完全到处占便宜。 市舶水师现在名义上并不是大唐最正式的水师队伍，他们只是用来辅助市舶司徵收市舶税的。 如果他们还一直保持这样的规模，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 虽然有一部的市舶水师，将来会直接划拨给大唐水师，但是周二福也好，李宽也好，肯定是不希望水师脱离自己的掌控。 这个周二福在这个时候回到长安城，肯定是跟这些事情有关系的。」 长孙无忌又不傻，很容易就猜到了周二福的目的。 「这个周二福是李宽嫡系中的嫡系，你说我们要不要想什么办法搞他一下，让他在长安城出一点意外。 比如在街面上的时候，不小心被马车撞了，或者是不小心碰到了胡人，双方打了起来，失手被人打死了之类的。」 很显然，高士廉对市舶水师的力量还是颇为忌惮的。 市舶水师现在在各地的船队很分散，如果没有周二福这个提督到处巡逻，很难把他们的力量捏成一团使用。 所以高士廉就想着是不是要干掉周二福。 「舅舅，如果我们这样做的话，最终李宽不管有没有证据，很可能都会把帐算在我们头上。 我们准备好他的报復了吗？」 第1401章 冲突源于利益 楚王府在长安城内有一座当年李渊赏赐的府邸。 不过这座府邸，李宽很少住。 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住在城外的楚王府别院。 虽然已经有了十几年的歷史，但是楚王府别院却是一点也不显得陈旧。 相反的。几乎每年，这里都会有一些新的建筑被修建起来，楚王府别院的规模也在不断的扩张。 今天，李宽还在观狮山书院的时候，就收到了府中的联络，知道周二福回来了。 第872页 这个时候，李宽自然要赶紧回来见一见周二福。 这可是最早跟着自己出海闯荡的人物。 算一算年纪，如今也已经有差不多六十岁了。 但是为了楚王府的利益，如今却还是一直在海上漂泊。 真的要统计的话，周二福一年之中起码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在船上度过的。 「王爷，这是我从西洋带回来的宝石，还有一些其他的西洋奇观，我都列在这张礼单之中了。」 哪怕是周二福这样的人物，也是不能免俗。 见到李宽之后，还是得赶紧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上来。 当然了，像是这种从海外赶回来的人物，不管是去拜访谁，肯定都会准备礼物的。 这倒也不能说周二福就喜欢拍马屁。 只能说这是人之常情。 「二福，这一次你从齐王港回来，路途这么遥远，怎么没有先休息几天？」 李宽看到周二福风尘僕僕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一下船就来见自己了。 这种态度，李宽虽然很满意，不过看到周二福明显比当年老了很多，也是有些心疼的。 这些年，只要跟随李宽的人，都没有受到亏待。 但是像是周二福这么奔波的，还是属于少数。 「这一次西洋之行，收穫很大，也有不少东西需要尽快给王爷您汇报。 我这每天都在赶路，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累不累的。」 周二福露出了一个憨笑，心情显然很不错。 「齐王港这两年能够发展的那么快速，市舶水师功不可没啊。 放眼四周，齐王港可谓是孤悬海外，虽然有坎奇普兰城这个天竺人送过来的城池，不过短时间内这座城池还是靠不住的。 别看天竺人很老实的样子，但是哪天要是他们觉得可以跟我们斗一斗了，情况立马就不一样了。」 对于整个世界的形式，李宽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不用周二福多说什么，他也知道西洋那边的情况其实是比较恶劣的。 「王爷说的是，不过这一次我在蒲罗中，却是碰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事情。 本来船队到达广州的时候，我想着先飞鸽传书给王爷进行简单的汇报，后面想了想，还是直接日夜不停的直接回到长安城之后再跟王爷详细汇报的好。」 虽然刚刚见面，不过周二福也没有跟李宽寒暄什么，直接进入了主题。 这一路上，他好好的研究了自己在西洋打听到的消息，也重新回顾了当初李宽对大食帝国的相关分析，再结合地球仪上的海图，周二福对大食帝国的忌惮，更加深了几分。 虽然这一场市舶水师很顺利的打败了大食人的船队，但是周二福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大唐距离西洋，还是太远了。 说的不好听点，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人家把消息一封锁，可能长安城这里好几年后才能知道结果。 「哦，你碰到什么情况了？」 西洋的情况很复杂。 船队碰到什么意外，李宽都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看到周二福的表情还算是镇定，李宽倒也没有特别的担心。 「大食人的船队！王爷，我们碰到了大食人的船队，他们准备来袭击齐王港，整个船队的规模是我们的一倍。 如果不是刚好我带着一支船队去到了齐王港，这一次指不定就会被他们偷袭成功。 那些大食人，跟其他的番邦属国很不一样，他们可以说是悍不畏死，明明已经被我们的床弩和弩箭的攻击之下，损失惨重，但是还是有不少人直接冲过来跟我们战斗。 要不是关键时刻将士们佩戴的手弩起到了重要作用，我们的人手损失也不会少。」 周二福想到当日海战的情况，还是心有余悸。 这一次的胜利，虽然可以说是一场大胜。 但是却是来的有点侥倖。 要是一不小心，指不定就会发生市舶水师成立以来最大的损失了。 「大食帝国？他们的战舰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到齐王港活动了吗？」 李宽知道西洋是大食人控制的，那里到处都有大食人的商船。 但是大食人的战舰进入到了齐王港附近，这却是没有想到的。 「是的，我研究了一下，应该还是我们这两年在西洋的商业影响力上升的太快，已经威胁到了大食帝国的利益了。 所以他们应该是在国内商家的鼓动之下，专门安排了舰队过来偷袭齐王港。 就以齐王港的位置，如果港口被大食人封锁了，那么蒲罗中那边可能很长时间才能发觉情况不对劲。 等到消息传回大唐，那就更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一路上，周二福是越想越害怕。 不说蒲罗中居住着李祐和德妃娘娘，单单这个打入到西洋的重要据点被大食人给端掉了，影响就非同小可。 一旦大食人占据了齐王港，大唐想要拿回来就需要付出许多倍的代价。 「海上贸易的利润有多丰厚，我们都是很清楚的。原本大食人垄断了西洋贸易，现在这一块的利润别我们拿走了一大块，他们自然着急了。 原本我还以为大唐跟他们的冲突会先在西域发生，没想到却是先在海外发生了。」 李宽一直以来都是把大食帝国当成是大唐最主要的对手。 第873页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不例外。 当然了，雄踞高原的吐蕃国，自然也是要先解决掉的。 要不然到时候大唐跟大食在西域打的你死我活，结果吐蕃国却是捡了便宜。 这绝对不是李宽希望看到的情况，但是却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今大食人已经开始跟大唐出现了冲突，进一步对付吐蕃国的事情，也必须提上日程了。 第1402章 陆战队 「王爷，现在大食人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我们在西洋的据点上面了，虽然这一场我们打败了他们，但是以后的情况就很难说了。 如今正是需要加强市舶水师实力的时候，朝廷却是要把市舶水师剥离出来，组建大唐水师，这可能会对我们今后的南洋和西洋的局面造成一定的影响。」 在李宽面前，周二福自然不需要藏着掖着，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什么。 按照他的想法，肯定是不希望市舶水师的实力被削弱的。 不仅不能削弱，还需要加强。 市舶水师跟市舶税息息相关，对于保护大唐商家的海外利益是非常上心的。 但是到时候改组为大唐水师之后，领头的很可能就不是周二福。 到时候，大唐水师会走向何处，周二福自然是有担心的。 「在登州和扬州等地，大唐水师会逐步取代市舶水师的地位。但是在海外，还是以市舶水师为主。 并且，登州、扬州等地的大唐水师，也都是基于市舶水师在当地的舰队来组建，整体上不会有特别大的差别。 至于大唐水师的指挥问题，目前是由兵部统一指挥，后面在择机进行改革。」 李宽将最新的情况跟周二福进行了共享。 或者说，这也是各方势力整合妥协之后的一个产物。 大唐沿海的力量，主要由大唐水师负责。 大唐意外的领土，水上力量还是由市舶水师负责。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对我们的影响倒是比较有限。 我们甚至可以把登州、扬州等地的市舶水师抽调一部分到蒲罗中、齐王港，加强对南洋和西洋的影响力。 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能够给大唐带来威胁的水上力量，就只有来自希望的大食帝国，以及更西的其他国家了。」 这些年，周二福天天飘在海上，也不是白飘的。 对于这个世界上各个国家的情况，他都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 「可以抽调一半的人手去到海外，但是也要给大唐水师留下一些底子，免得大唐水师的实力太过弱小。 最终对大唐来说，也不是一个好事。」 「王爷，除了水师之外，我觉得是不是有必要也发展一下陆地作战力量？ 有朝一日我们需要前往大食帝国的沿海城池的时候，如果没有专业的陆上作战力量，到时候指不定会吃亏呢。」 没有任何一个领导是不希望自己手下掌握的力量更加强大的。 周二福显然也不例外。 在从齐王港回来的陆上，他就已经开始筹划未来攻打大食帝国的事情了。 很显然，单纯的依靠水师是不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的。 你要登陆，肯定需要其他的力量。 「这个很简单，以后在每个市舶水师旗下再增设一个水师陆战队，一方面负责各地市舶司的护卫工作，另外一方面负责执行一些其他任务。」 对于周二福的提议，李宽立马就表示了同意。 「陆战队？这个主意不错！反正我们市舶司在很多地方都有设置，哪怕是每个地方安插个一两百陆战队人员，加起来的数量也是非常可观的。」 「嗯，不过陆战队的训练一定不能落下，必要的时候可以送到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学习一段时间。」 能够在大唐府兵的基础上搞出一些职业军人，对于楚王府来说自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每个地方只有一两百人的话，也不至于挑动朝廷的神经。 毕竟，一个亲王的护卫就已经超过一千人了。 一两百人算什么？ 「王爷，除了陆战队之外，属下还有一个建议。如顺风镖局在大唐各地都已经比较常见，我觉得可以在蒲罗中、齐王港和坎奇普兰城增设顺风镖局的分号。 一方面让他们承接更多的护卫任务，另外一方面也算是将更多的力量隐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周二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 很显然，他对长安城中的一些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 要不然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以，顺风镖局甚至可以在南洋找一个岛屿，专门修建一个训练营。 这个岛屿，必须选择位置比较隐秘，没有外人可以轻易找到，也不在正常的航线上面。 这么一来，哪怕是在上面安置一个万把号人，也没有问题。」 李宽思索了片刻之后，觉得自己有必要大胆一点。 哪怕是有自己的帮助，李世民的身体状况肯定也是会不断变差。 到时候冲突几乎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不指望李治登基之后会容忍自己的存在。 自己能做的，无非就是到时候把李治搞下去，还是说在海外建国了。 打内战，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第874页 但是就这样流落到海外去，他也不甘心。 所以现在干脆就做好两手准备了。 「属下明白，等会我就直接去找席君买，跟他好好的商量一下。 然后过几天我就回南洋，把这个事情给落实下来。」 顺风镖局是楚王府的产业，更是一支特殊的力量，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有了李宽的指示，周二福也好，席君买也好，做起事情来肯定就更加放得开手脚了。 「需要什么兵器，你可以找玄策商量，他会统筹安排。我们在作坊城的作坊，基本上什么东西都可以生产。 一些特殊的训练器具，也可以单独定制。 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南洋的情况毕竟跟大唐不同，那里各种蟒蛇毒虫都是非常多的。 训练营设置在岛上的话，安全问题一定要注意，郎中要配备够，药材也要准备充分。 甚至你可以跟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专门救治毒蛇之类的药材。」 虽然李宽没有去过南洋，但是对于热带雨林当中的一些情况，还是有所耳闻的。 在这些地方，很多时候你都搞不清楚危险是从哪里来的。 别到时候搞出一大堆没有必要的损伤，那就很可惜了。 「王爷请放心，我们在南洋已经打拼了十几年，经验已经比较丰富。 这一次顺风镖局的营地，我们会请专门的人员向设计好，然后才会安排人进驻。」 李宽越是重视，周二福就越开心。 李宽既然没有具体说营地的规模，只是说可以容纳万把号人。 那么他就可以安排几万人在那里驻扎、训练。 不管到时候用来攻打南洋的各个国家，还是需要运输回大唐，都有特别的用途。 第1403章 风起 伴随着气温的不断下降，长安城的百姓们都开始为过年准备年货了。 冬天是腊肉的好时候。 这时候的天气，湿度很低，气温很低，不管是使用猪肉还是鸭肉来制作腊肉，都不用担心会坏掉。 整个长安城，似乎都笼罩在一片喜悦之中。 不过，这个时候坊间却是突然小规模的开始流传了一个说法。 这个说法虽然刚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但是有心人听了却是吓了一大跳，立马就感受到了背后似乎有一股不一样的东西在里头。 「阿耶，这个李宽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消息？您不是说当年的知情者，都已经被处理了吗？」 长孙沖有点慌乱的站在长孙无忌面前。 这几天，坊间突然传起了「李宽是陛下的长子，李承干是次子」的流言。 不懂真实情况的人，听了之后可能不会太当回事。 但是对于长孙沖这些知道实情的人来说，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个事情，为父也想了好一会了。从最近两年的情况来看，楚王府对我们是越来越强硬了。 所以李宽知道了这个秘密，也是不奇怪的。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也好好的想了一想，最有可能的就是德妃告诉他的。」 长孙无忌的神情也比较的严肃。 这个事情，他做的非常隐秘。 如今被传开了，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李世民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德妃之前有没有把这个情况也告诉他？ 对自己会有什么影响？ 长孙无忌发现自己的心，居然有点乱了。 「德妃娘娘？她知道这个秘密吗？如果知道的话，那还真是有可能。 不管是当初李宽站出来救了李祐，还是专门安排了齐王港给李祐落脚，这都值得德妃把这个秘密告诉李宽。」 长孙沖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 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父子两人知道的事情，现在却是被传开了。 这对长孙家的影响实在是太大，太恶劣了。 「当年秦王府中，那些知情的下人都被处理了。但是德妃当时也在府中，她可能知道一些什么的。 以前我只是有一点怀疑而已，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她是真的知道，或者是猜到了。」 长孙无忌突然有点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哪怕李宽是长子，那么在李承干这个嫡子面前，也是没有优势的。 现在反倒是被动了。 「阿耶，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幕。当初陛下在渭水码头送德妃娘娘下西洋的时候，德妃娘娘专门让陛下屏退左右，跟他单独说了一会话。 你说会不会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跟陛下说过这个事情了呢？」 长孙沖这话，让长孙无忌的心情又变差了几分。 如果真的跟长孙沖说的那样的话，那么说明最近一年的许多事情，都需要重新思考背后的意义了。 比如前段时间的朝廷机构改革，陛下内心中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最近自己跟李治走的比较近，共同对付李宽，陛下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长孙无忌的心，有点乱。 「有这种可能性。沖儿，这段时间你要多留意长安中的动静，让府中的那些人多去收集一些信息，好好的分析一下。」 长孙无忌深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起来。 第875页 …… 味之素。 许敬宗难得的跟马周聚在了一起。 虽然他们两个都是楚王府的大将，但是由于性格不合，平时虽然没有什么矛盾，但是也很少有交集。 可这一次不一样。 长安城里头的传言，普通百姓估计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来听，但是他们不一样啊。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延族，你这一次找我，莫非是为了坊间的那些流言？」 稍微寒暄了片刻之后，马周就直接进入主题。 他跟许敬宗没有特别多其余的东西想聊，想来想去，只能是这个事情了。 「马周，你觉得坊间的那些东西，真的是流言吗？」 许敬宗这么反问，显然是相信李宽真的是李世民的长子了。 哪怕这真的只是一个流言，他也愿意把这个流言当成是真实的内容。 甚至他暗自懊悔，自己怎么就没有早一点想到这个可能，让这个消息在坊间早点流传呢？ 如果在李治还没有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就有这个传言在长安城流传的话，那么当时陛下还会册封李治为太子吗？ 许敬宗觉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当然，现在李治还没有登基，一切都还有机会。 所以昨天听到这个传言之后，他立马就约上马周，想要商量一下今后应该如何办。 他们两个身上的楚王府痕迹太过明显，如果将来楚王府的下场不好，他们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哪怕是到时候他们当了小人，当了叛徒，人家也不见得真的就那么大度的收留你，也不见得能够真正的相信你。 反正人才这个东西，说少很少，但是说多也很多。 两条腿的猪不好找，但是两天腿的人到处都是。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流言是从哪里开始的，但是想一想王爷跟李承干的出生时间，王爷是长子的可能性，确实是存在的。 只是当初为什么会有变成李承干是长子呢？」 「这个我也专门去紧急了解了一番，王爷出生的时候，陛下并不在长安城。 整个秦王府中，是长孙无忌在管事。你想一下，如果你是长孙无忌，陛下的两个儿子同一天出生了，那么你希望谁是长子呢？」 许敬宗这么一说，马周倒是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如果只是在普通的勛贵人家，可能大家更多的只是在乎嫡子，对于长子不长子的，没有那么大的感觉。 但是在皇家，那就不一样了。 这是真的有江山要继承的啊。 「按照你这个说法，那就是长孙无忌在其中做了手脚了。 想一想这些年长孙无忌一直都跟王爷过不去，特别是早些年，彼此之间的矛盾并没有那么大，他完全可以没有必要那样做。 但是长孙无忌仍然义无反顾的跟王爷对着干，当时我还有点想不通，现在再看一看，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马周沉默了一会之后，缓缓说道。 「没错，王爷小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所以谁也不是特别在乎。 当时当王爷开始展露出不一样的才华的时候，长孙无忌的态度立马就有了巨大的变化，这已经很能和说明问题了。」 第1404章 牵一髮而动全身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不？」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马周也知道许敬宗今天早自己来聚会，不是单纯的吃饭那么简单。 「怎么办？呵呵，马周，既然王爷是陛下的长子，如今陛下的所有皇子当中，王爷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最高的。 其中的人，不管是被废掉的李承干，还是被贬的李泰，亦或是当今的太子殿下，没有一个人是王爷的对手。 特别是太子殿下，他凭什么成为大唐的未来帝王？但凡是他有王爷一半的本事，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许敬宗这话，也就是在马周等人面前敢说一说。 要是传出去了，他这个教育部部长可就做不下去了。 「但是王爷如今已经被过继出去了，他名义上已经不算是陛下的儿子了。」 马周又抛出了一个大家都能想到的问题。 正因为这个原因，以前大家都没有把李宽跟皇位联繫在一起。 一个既不是嫡子，又不是长子的过继了的儿子，谁能把他跟皇位联繫在一起？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李宽是长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虽然长子跟嫡长子还是有巨大的区别的，但是在绝对的才华面前，这个沟壑已经足够让许多人忽略了。 只要能够吸引人支持，能够引起争议，那么李宽取代李治就完全是有可能的。 再说了，歷朝歷代的皇位争夺，什么奇奇怪怪的结局没有出现过的？ 别说李宽是陛下的长子，哪怕是只是侄子，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果然，许敬宗的回答，一点都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 「马周，当初李泰也一样是被过继的。再说了，高祖当时选择王爷作为过继对象，就因为他不是长子。 如果是长子的话，那么过继的人肯定就选择了其他的皇子了。 既然李泰可以过继回去，王爷也一样可以啊，我们只需要在背后稍微推动一下就可以了。 第876页 再说了，哪怕是最坏的结果，王爷的身份没有变化，但是只要大家都知道他事实上是陛下的长子，那么一切也是都有可能的。 现在我们要想的是怎么对付长孙党跟太子殿下的联手，特别是这个传言散播开来之后，他们两方之间的联繫肯定会更加的紧密。」 许敬宗一向是诡计多端，这个时候显然是想要跟马周具体的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了。 毕竟，要对付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和当朝太子，他一个教育部部长还是不够看的。 马周掌管着大唐的警察系统。 手中可以调动的人手可就比许敬宗要多的多了。 再说了，能够进入警察署的人物，许多原本就是各地的不良人。 这些人对于长安城的情况是最清楚的，很多事情都可以藉助他们去办理。 「王爷是最适合领导大唐走向富强的人，我绝对是支持王爷将来登基为帝的。 不过单纯的凭藉我们两个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 马周没有太多犹豫，就选择了支持许敬宗的做法。 其实，他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许敬宗都已经找上门了，如果他不同意，那就意味着他背叛楚王府。 那个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宽现在是没有办法立马取代李治，但是要对付一个马周，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到时候肯定不是仅凭我们两个的力量。今天只不过是先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动。 然后我们再去找王玄策和其他人员，继续商讨更多的对策。」 许敬宗看到马周松口，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明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是猜测跟实际，毕竟还是有点差别的。 「还有一个问题，其实也是非常关键的。那就是王爷自己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如果他自己都没有想法，那么我们能够调动的力量就会少很多？」 「先不说王爷的想法是怎么样，如今王爷也是有家有小的人，他哪怕是不为自己着想，也是要为王妃娘娘和郡主郡王们着想的。 我觉得我有信心说服王爷。」 许敬宗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有一点没有底气，但是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却是一点也不少。 「行吧，那我们就聊一聊具体的措施吧。」 …… 牵一髮而动全身。 说的就是长安城的这个流言。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两句话，但是却像是石头扔到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波一波的波澜。 「敬德，外面的传言你都知道了吧？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程咬金作为李宽的岳父，又是军中的大将，身份是特别敏感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掌握着军队的人，都是非常受关注的。 而尉迟家跟楚王府走的很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说的直接一点，他们都算是楚王党的人物。 「知节，这个事情其实不在于我们怎么看，而是要看陛下怎么看，楚王殿下怎么看，太子殿下怎么看，长孙无忌怎么看！ 很显然，陛下要是听到了这个传言，肯定会想为什么会出现这个局面。 而太子殿下就更加不用说了，他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会为自己的储君之位感到担心了。 至于长孙无忌，他算是这个流言背后的事情的当事方，此时此刻的他，心情肯定是比较复杂的。 这个时候，我们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引起各方的过激反应。」 尉迟敬德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场面上的回答。 没办法，不管是哪个朝代，一旦涉及到了储君的争夺，那都是非常危险的。 站错了队的后果，谁都无法承受。 虽然他也算是楚王党，但是他更多的是帝王党。 如果李世民不表明态度，他是不愿意过早的表明自己的态度的。 「你说的也没有错，不过这个流言一旦传开了之后，长安城估计就没有安稳日子可以过了。」 程咬金嘆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这个场面到底是好还是坏。 不管是什么情况，作为李宽的岳父，程咬金肯定都是会受到很大影响的。 「先看看情况再说吧，这个时候很敏感，我们不适合多做什么。」 第1405章 暴怒的李治 东宫之中，一向是以平易近人，温文儒雅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李治，今天却是一反常态。 整个书房之中，一片狼藉。 不仅各种书籍散落了一地，笔墨纸砚更是被扔的到处都是。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楚王党的势力很大，现在这个流言冒出来，其实对我们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 这至少说明以前太子殿下的幻想着跟楚王殿下和平共处的期待，是不可能实现了。 不管这一次的流言是楚王殿下自己安排人放出来的，还是楚王府的其他人找人放出来的，亦或是其他途径流传出来的。 不管是哪一种，这都说明了楚王殿下是太子殿下未来今年最主要的对手，楚王殿下是天子殿下您顺利登基最主要的障碍。」 于志宁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一直以来，作为李治的左膀右臂，于志宁都是在为李治拉帮结派，为他将来能够顺利登基做准备。 第877页 只有李治顺利登基了，于家才能有机会恢復往日的荣光，自己才有希望成为当朝宰相。 「我从小跟在二哥身边长大，一直都是把他当成敬佩的对象，走的今天这个局面，实在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可是哪怕是二哥他自己没有什么想法，楚王府的其他人也是会逼着他往前走的。 现在看来，我真的不能有任何的幻想了。 但是，于师，楚王府的影响力那么大，不仅在军中有非常多的支持者，在各地的衙门之中，也有许多观狮山书院出来的胥吏和官员。 至于各个作坊和商人之中，更是几乎都是他的支持者。 这种情况下，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呢？」 李治现在有点慌乱。 在此之前，他之所以能够什么时候都很淡定的样子，那是因为李世民的嫡子当中，已经没有谁能够跟他形成竞争了。 被废掉的李承干和被贬的李泰，都不可能再有机会了的。 所以他只要安安稳稳的等待时机，顺利等级为帝就行。 等到他一朝荣登大宝，什么时候都好说。 到时候要收拾什么人，自然有的是手段。 毕竟，朝中帝王党其实还是很强大的。 只要他顺利登基了，这些人最终都会是他的支持者。 「既然楚王殿下是我们最大的威胁，那么我们今后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削弱楚王殿下的影响力。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前段时间长孙司空主动的向太子殿下靠拢，但是我看殿下您对他还是有点爱理不理的，这个情况今后可能要稍微调整一下了。」 于志宁很清楚朝中长孙党的影响力。 如今坊间的那个传言，让于志宁想了很多。 为什么李宽先出生，但是这么多年来，大家都认为李承干才是长子呢？ 这背后是谁动的手脚？ 李世民有这个能力，但是肯定不是他的。 那么算来算去，就只有长孙无忌有这个能力和这个动机了。 于志宁也不傻，结合这么多年来长孙无忌跟楚王府斗的死去活来的场景，立马就联想到了很多的内容。 这么一来，反倒是坚定了他跟长孙无忌联手的打算了。 事实上，东宫现在的选择也不多。 除了跟长孙党联合之外，能够借用的力量非常的少。 其他的一些人员，你哪怕是拉拢过来了，一时半刻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舅舅府上拜访一下他，正好这段时间父皇赏赐了一颗据说有五百年人参，我就送给舅舅了。」 李治不喜欢长孙无忌，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舅舅打小就看不起自己。 如今只是没有办法才向自己靠拢。 但是如今既然到了这个局面，那么个人的一些意见，自然就要放到一边了。 好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皇室气氛薰陶，李治已经能够将个人的情绪尽可能的收起来了。 那种见面的时候跟你嘻嘻哈哈，但是背后却是恨不得你早点死的事情，他也是能够很充容的做出来。 不得不说，皇家还是很锻鍊人啊。 「太子殿下您能这么想，那就实在是太好了。长孙司空如今是朝中影响力最大的人，虽然在海外和军中，他的影响力不如楚王殿下。 但是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长孙党跟楚王党在各个领域好好的斗一斗。 前段时间的朝廷机构改革和宗室子弟册封海外的事情，其实都是楚王党和长孙党交锋的结果。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我们稍微加一把火，就能让他们斗的更厉害一点。」 于志宁觉得现在的东宫，不能那么佛系了。 否则的话，到时候自己成为宰相的梦想，真的就只是一个梦想了。 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场景。 「于师，我们应该怎么加火才行呢？不管是楚王党的人，还是长孙党的人，其实都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如果我们真的做的太过明显，到时候指不定他们双方都会识破我的这种意图。」 李治有点担忧地说道。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今的情况，长孙无忌会向太子殿下您主动靠拢，为的就是联合您一起对付楚王殿下啊。 他也知道太子殿下您想利用长孙党在朝中的影响力去对付楚王党，说的直白一点，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至于楚王殿下那里，坊间既然有那样的传言，你觉得他会无动于衷，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吗？ 不管是他愿意还是不愿意，楚王府对储君之位，必定都会有一些觊觎的。 现在要看的就是他们的手段到底能够去到什么程度。」 于志宁这一次倒是难得的看的很透。 皇位之争，从来都没有那么简单。 坊间虽然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传了几个流言，但是那其实就是储君争夺战的号角啊。 要不然这两天整个长安城中，勛贵世家之间串门串的那么厉害。 很显然，稍微敏感一点的人，都能意识到这一个变化。 对于这种变化，大家要怎么办？ 这绝对是需要好好考虑的事情。 如今楚王府跟东宫之间的争夺，与当年李泰和李承干之间的争夺有点不一样。 第878页 那个时候，大家还能站在旁边看热闹。 但凡是真正有权利的家族，基本上都还没有下场呢。 但是现在的形式有点不一样。 一方面，李世民的身体已经不如从前，随时都有可能进一步的变差。 另外一方面，楚王府的实力，不是任何一方可以小觑的。 第1406章 非同寻常的方法 李治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很软弱，没有什么本事，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是他真的那么简单吗？ 要知道，李世民长孙党的实力，可是比现在还要大。 特别是在李治登基的时候，长孙无忌那是真的权倾朝野啊。 要是长孙无忌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的话，他就是重新换一个皇帝，也是可以做到的。 在如此背景之下，李治还能顺顺噹噹，稳稳妥妥的把长孙无忌给拿下了，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朝局动盪，这绝对是非常考验手段的。 中间的刀光剑影，阴谋诡计，数不胜数。 所以如今的他，哪怕是还没有那么成熟，但是该有的手段其实还是有的。 「于师，长安城中，我觉得还有一股势力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也是非常强大的。」 消化吸收了于志宁的话，彻底的想清楚了目前的局面的李治，也开始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于志宁是值得他信任的人物，在他面前倒也不需要特别的隐藏什么。 再说了，到了现在还要隐藏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表现了。 那还隐藏什么？ 「长安城还有什么实力很强大的势力？太子殿下难道是说那些军中将领吗？ 他们要么是跟楚王府走的比较近，要么都是帝王党，哪怕太子殿下您亲自登门，对方也不是那容易臣服的呢。」 于志宁自然也知道李靖啊，牛进达啊，这些人手中掌握的军权，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关键。 但是这些已经位极人臣的军中大将，等闲是绝对不会参与到储君争夺的。 对于他们来说，哪怕是自己押对宝了，也已经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了。 但是要是一旦押错对象了，那么灰飞烟灭就在眼前。 付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只要脑子没有进水，都不会轻易的下场。 程咬金这种跟楚王府几乎已经绑在一起的人员除外。 「不，我说的不是他们！军中的大将，不管是楚王府那边，还是我们这边，想要真正的拉拢他们，那可是没有那么容易。 短时间内，我们也还没有到需要军方势力参与的程度。」 以李治对李宽的了解，他觉得只要自己不迈出一些特别的步伐，李宽是不会直接跟自己刀兵相见的。 毕竟大家要斗，方法还有很多。 直接刀兵相见是走投无路之后的选择。 「那……那太子殿下您指的是哪些人呢？」 于志宁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但是他却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所以还是没有说出口。 「勛贵世家！不管是太原王氏还是荥阳郑氏，亦或是清河崔氏和其他的世家大族，这几年其实都是一直被压制的。 伴随着大唐的快速发展，他们的实力也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发展，但是跟整个发展速度相比，绝对是落后的。 甚至有些家族的产业直接在楚王府的冲击下，彻底的没落。 这种情况下，他们心中要是对楚王府一点意见也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父皇一直都支持楚王府去打压世家大族，所以大家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敢有过多的反应。 但是如果我们主动的跟他们合作，许诺他们将来可以给他们更多的发展机会，那么情况肯定会有很大的变化。」 李治这话说出来之后，于志宁心中大喜啊。 于家也是世家啊。 李世民登基以来，一直都是在打压世家大族，扶持寒门上位。 如今李治居然表示可以跟世家勛贵合作，那就意味着他今后採取的战略跟李世民完全不同了。 这对于于家来说，是一个好事。 于志宁觉得自己到时候跟各个勛贵世家交涉的时候，那就不是单纯的去求人了。 相反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在给其他勛贵世家机会，是自己在帮助人家呢。 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很多，可以找到的合作资源也就多了很多。 「太子殿下，这个方向倒是完全可行。虽然这些年各个世家的发展有点滞后，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世家的底蕴是不容忽视的。 我们大唐太大了，朝廷没有办法完全把每一个地方的统治都抓在手中。 到了许多地方，世家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巨大的。 太子殿下您选择跟他们合作的话，一下就能让我们的实力上升到跟楚王殿下平起平坐的地步呢。 甚至在许多地方，我们还能占据不少优势。」 没有任何犹豫，于志宁就对李治的提议表示了支持。 这要是再不鼓动李治把这个提议落实，那就太对不起于家了。 只要李治承诺登基之后会重要各个世家的子弟，于志宁有信心拉拢一大帮世家勛贵向李治靠拢。 毕竟，李治现在是堂堂正正的当朝太子，把宝压在他的身上，风险其实是比较小的。 第879页 特别是有了世家勛贵的支持，这个风险就更加低了。 至于李宽那里，以前大家都没有办法狠下心来跟他作对，因为大家的商业利益是彼此交融在一起的。 打压了楚王府，从某种程度上也是会影响自己的收益。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打压楚王府，那是在为大家的将来着想。 只要各个家族的子弟能够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现在的些许损失又算的了什么呢？ 到时候大家有的是办法把这些钱财给挣回来。 「嗯，于师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个事情还是要尽量低调的去处理。 毕竟父皇那边的态度，你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我们在跟各个世家合作，很可能会有其他的麻烦。」 李治天天跟在李世民身边，对于他的想法是比较了解的。 要是李世民好不容易把世家的嚣张气焰给压制了下去，到了自己这里却是要重新回到以前，那么指不定他就直接有了废太子的心思了。 毕竟，百年的国家，千年的世家。 在这些世家大族眼中，只有家，没有国。 自己在这一点上的态度变化，可不是一个小事情。 说的不好听一点，这是直接改变了大唐的治国根基啊。 「太子殿下您放心，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傻乎乎的瞎嚷嚷。 不过要想让人一点都感受不到变化，也是比较困难的。 只能是尽可能的降低这方面的影响，不要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扶持世家这个话题上就是了。」 于志宁满脸兴奋，心中很是期待。 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于家恢復往日的荣光，那是指日可待啊。 第1407章 市场反应 金融市场往往对于各种消息是最敏感的。 伴随着长安城中李宽是长子的传言不断流传，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也立马有了许多反应。 首当其冲的就是各种楚王府相关的作坊的股票，价格开始变得激烈波动了起来。 有人看好，有人看跌。 但是整个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成交金额，却是在下降。 感受到气氛不对的令狐无疆，也开始抛售了一部分股票。 伴随着管理的资金规模增加，如何保持稳定的收益已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考量。 这个时候，追求高收益已经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杨御史，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情况，我都已经有点看不懂了。按理来说，楚王殿下如果有机会掌权的话，那么各个股票价格不是应该上涨吗？」 令狐无疆的心情比较郁闷。 本来他以为这一次可以挣一笔大钱，但是在自己大笔买入了一会之后，很快就发现有更大的抛售。 这个时候，嗅觉还算是敏锐的他，立马就感受到了不对劲。 所以他立马也跟着抛售，把自己的利润给锁定了再说。 就这样的操作，到现在为止，相比前段时间的收益，也已经回吐了一些。 这算是他投资大唐股票交易所一来，比较难堪的一个战绩了。 「正常来说，这么一个流言的威力不应该有这么大啊。太子殿下那边还没有什么反应，为何大唐股票交易所这里就动静那么大了呢？ 这个背后，可能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在里头。」 杨本满邹着眉头思索了一会，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思路。 如果现在楚王府跟东宫的交锋很厉害，哪怕是双方还没有分出胜负，股市里头有动盪，他都是能够理解的。 至于说楚王府败北的情况，股市会大跌，他更是能够理解。 但是现在这两个情况都还没有出现。 只不过是一个传言，威力就这么大。 难道楚王府对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影响力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 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股市有这么大的波动。 「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呢？莫非这个传言，流传出来有着什么特别的目的，或者干脆就是楚王殿下自己找人放出来的？」 令狐无疆想到这里，吓了一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楚王殿下想要跟太子殿下掰手腕？ 这涉及到储君争夺的事情，可真不是什么小事情啊。 「不好说，这个事情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可能。 首先太子殿下那边的人，是肯定不会去把这个事情放出来的，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是不会的。 至于楚王殿下这边，倒是有这个嫌疑，毕竟如果他要争夺储君之位的话，有一个长子的身份，是有一些用处的。 但是我有点想不明白的就是，如果楚王殿下想要争夺储君之位，那应该低调的积蓄势力，拉拢朝臣。 到了最后紧要关头的时候，再通过比较正式的渠道把这个消息公布出来，这样才能起到最好的作用吧。」 杨本满站在李宽的角度思考了一下问题，觉得有点搞不懂现在的情况。 「那按照您这个推测，坊间的流言应该不是太子殿下的人放出来的，也不是楚王殿下的人放出来的。 那么会不会刚好是一个巧合呢？某个知道内情的人把这个消息给传开了，或者干脆就是某个场合人家开玩笑一样的说的事情。 结果大家传来传去都以为真的有这个事情了。」 第880页 令狐无疆又抛出了另外一种猜测。 并且，他个人是倾向于认同这样的猜测的。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这么一件关系到储君的事情，往往不能简单的用巧合来解释。 不管是什么事情，背后总是有原因的，我觉得这个事情也不例外。 就我个人的观点来说，我更加倾向于认为是某个其他的势力，知道这个内幕之后，故意把它放出来。 或者压根就是某个势力为了挑起楚王府跟东宫的斗争，故意搞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信息出来。」 杨本满和令狐无疆越讨论，越是觉得这个事情背后可能有阴谋诡计。 越是讨论，也让令狐无疆对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情况越是担心。 因为情况有点看不清了。 「看来这段时间我还是谨慎一点吧，要不然到时候亏本了都搞不懂为什么亏本的。」 令狐无疆有点郁闷地说道。 盘子越大，他就越不敢随心所以的做事情了。 …… 「郎君，我们真的要向太子殿下靠拢吗？」 城南马车行之中，韦宝站在韦思仁面前，满脸的担忧。 作为一名商人，他对楚王府背后的影响力和实力是非常了解的。 正因为如此，他对自家郎君决定向东宫靠拢的决定，表露出了担忧。 当然，也就是韦宝是韦家的旁系子弟，又是重要的商业负责人，所以韦思仁才会跟他透露这种关系重大的事情。 但是，韦思仁肯定不会因为韦宝的担忧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韦掌柜，这个事情可不仅仅是我的决定，而是整个家族的决定。 甚至姑姑在宫中也是支持我们的。 陛下如今对于世家勛贵的态度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其实都是很清楚的。 这些年，虽然我们韦家挣得钱看起来是比以前更多了，但是我们在长安城里的地位，其实是下降的。 不仅我们韦家是这样，其他太原王氏也好，荥阳郑氏也好，其实也是面临着差不多的情况。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过个十几二十年，那时候我们韦家虽然仍然还是长安城的旺族，但是跟我们平起平坐的家族就会越来越多。 许多寒门子弟出头之后，身份地位快速的提升； 许多商家挣了钱之后，地位也在不断的上涨，这些都是会对我们的家族地位带来冲击。 这种情况，应该不是哥哥世家希望看到的。所以这一次家中才会愿意这么早就跟太子殿下合作。 一旦等到太子殿下登基，我们韦家的子弟就会受到重用，朝廷对于寒门子弟就没有那么看重了。 这对我们家族的未来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韦思仁这么一说，韦宝倒是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但是理解归理解，心中的担忧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可惜他人微言轻，也影响不了什么。 第1408章 楚王党的应对 外面海风唿啸，楚王府别院里头各处房屋倒是暖气足足的，一点也不冷。 长安城外面那么热闹，楚王府这里自然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爷，这一次的事情，我觉得有点诡异。从情报调查局这几天的确认情况来看，坊间的流言并不是哪个场合谁无意之中抛出来的。 也不像是长孙无忌那边的人主动的放出来的。」 王玄武作为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负责人，自然要先站出来给大家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虽然玄武还没有确认到什么具体的消息，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个消息。 以我们情报调查局的能力，全力调查之后都没有发现流言的源头，没有找到最先把这个流言散播出去的人员，那恰恰说明这个事情不简单。」 武媚娘的切入点跟一般人不一样，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有用的论断。 关键是，她的这个看法，非常有说服力。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的。 一般的流言，只要用力的去追究一下，都是能够找到源头的。 但是这一次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仿佛这个流言就是突然之间从天而降。 长安城中，能够有实力做到这个程度的势力，绝对不算多的。 所以这个论断就说明这个事情背后，有一些特殊势力参与。 只不过现在还不确定是哪一方的势力。 「其实我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太过纠结这个事情的起源到底是什么了。 反正想来想去，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地方会有可能把这个事情散播出去，我们只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 李宽淡定的表情，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领头的人一定不能慌乱，要不然下面的人就容易做错事情。 「确实如此，我们现在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流言传开了，各方势力会有什么反应。」 程静雯也难得的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殿下那边很可能会有一些过激的行动，玄武你要安排人盯着，不要到时候人家一系列的手段都已经用上了，我们却是什么信息都没有了解到。」 王玄策首先想到的就是东宫那边的动作。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是当朝太子，现在突然听说李宽是陛下的长子，心中肯定会很慌。 第881页 如果李宽是个一无是处的闲散王爷，那就算了，谁也不会太怎么在意。 毕竟长子又不是嫡长子。 但是如今的楚王府，影响力巨大，是一股谁也不能忽视的力量。 这个时候传出他是陛下的长子，意义立马就不一样了。 哪怕是李治以前跟李宽的关系有多好，肯定会担心自己的位置不保。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了。 「玄策说的有道理，太子殿下肯定会有一些动作的。这两年，太子殿下在朝中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并不表示他是可以忽视的。 不管怎么说，他是大唐堂堂正正的储君，真的要下决心拉拢一些人的话，其实是有很多手段可以使用的。」 武媚娘继续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长孙无忌那边也是需要注意的。这一次的事情突然冒出来，肯定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理由来解释当年的做法。 但是哪怕是他找到了将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的理由，但是陛下对他的信任，肯定也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的。 这个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是很值得探讨的。」 事关楚王府未来的发展大计。 「从前段时间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长孙无忌跟太子殿下的关系有所缓和，双方开始密切的接触。 属下觉得伴随着这个消息的流传，他们两方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变得更加紧密。 不过，我觉得最应该担心的还是长孙党的反应，他们如今掌控着大唐朝堂最大的力量，可以使用的手段还是非常多的。」 在王玄策眼中，最有威胁力的一直都是长孙无忌那帮人。 这个观点，倒也算是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看法。 「这两天情报调查局也收到了一些消息，但是还不能确定做这些消息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到底跟这个传言有没有什么关系。」 王玄武思索了一下最近几天的情报，觉得有必要把一些虽然还没有定论的信息跟大家共享。 也许在不一样的人眼中，这些情报背后蕴含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什么信息？」 王玄策颇为期待的看着王玄武。 「那个于志宁，这几天比较频繁的拜访了太原王氏、荥阳郑氏和范阳卢氏在长安城的当家人。 这个拜访密度，让人感觉有点奇怪。 以前，这些世家勛贵之间的联繫虽然也非常的频繁，但是像这种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陆续拜访几个大世家的情况，还是非常少见的。 所以我想搞清楚于志宁跟他们几个世家到底讨论了什么内容，跟我们楚王府有没有什么关系。」 王玄武带领的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影响力虽然很大，但是也不是万能的。 这个年头，有没有监听设备，完全是靠人去打听。 而这些世家大族能够存活于这个世界那么长的时间，肯定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关键的僕人和婢女，都是世代在这些家族服务的。 外面的人想要收买他们，可是没有那么容易。 一不小心，还容易打草惊蛇。 「于志宁是太子殿下最倚重的大臣，又是关陇世家的后代。虽然关陇世家跟太原王氏这些世家大族之间一直都有一些冲突，但是双方合作的场合其实也是非常多的。 我倒是觉得于志宁这一次接连去拜访这些世家大族在长安城的当家人，肯定不是随意的寒暄。」 王玄策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以前没有这样去拜访人家，现在坊间有了新的传言，于志宁立马就活跃起来了。 其实我觉得也不用进一步的怎么打听，基本上就可以判定他们讨论的事情是跟我们有关系的，跟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有关系的。」 武媚娘很是果断的给出了结论。 虽然她没有给出什么判断的依据，但是这个结论却是得到了李宽的认可。 「媚娘的这个看法还是很有可能的。太子殿下虽然贵为储君，但是眼下能够直接调动的人手其实是非常少的。 不管是跟长孙党比起来，还是跟我们楚王府相比，甚至跟其他一些亲王相比，影响力都是很弱的。 这个时候，他向那些世家大族伸出了橄榄枝，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李宽对李治的了解比所有人都要深，所以这个看起来有点奇怪的论断，他却是认为是真的。 拉拢世家来对付自己，这其实是一个很有效的方法啊。 第1409章 让子弹飞一会 李宽的话说完之后，众人沉默了片刻。 不过，王玄策很快就打破了沉默。 「王爷，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都在打压勛贵世家，扶持寒门。 甚至当初同意王爷你提出的科举改革，也是为了让寒门子弟有更多的出头机会。 后面支持王爷您设立教育部，在大唐各州府推广教育，其实也是在变相的打压世家勛贵。 至于让更多的书院学员进入到各个衙门之中，对勛贵世家的影响就更大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不需要十年，世家大族在朝中的影响力就会下降到一个歷史新低啊。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安排人去拉拢世家勛贵，岂不是在跟陛下作对？」 王玄策的这个疑问，应该也是挺多人心中的疑问。 第882页 也正因为许多人都有这个想法，所以不会觉得李治会跟世家勛贵有什么关联。 这么一来，李治的这个选择，反倒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现在被楚王府猜测到了，效果自然就要大打折扣了。 甚至在关键时刻，还可以让李世民知道李治拉拢世家勛贵的做法，指不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玄策你说的没有错，陛下一直都想要打压世家，只有将世家的影响力控制在一定程度之内，中央朝廷的权威才能树立起来。 要不然在许多州县里头，朝廷的影响力都是比较薄弱的。 甚至说的不好听一点，朝廷真正能够实际控制的，可能也就是关内道的各个州县而已。 但是，所谓物极必反，陛下已经行动了这么长时间，对世家大族的压制也算是比较厉害了。 这个时候，如果天子殿下表露出愿意跟世家大族合作的意思出来，你觉得他们会心动吗？会相信吗？」 「王爷，我要是这些世家的子弟，肯定是会心动的。太子殿下要是没有什么意外，就是将来的天子啊。 如今陛下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太子殿下距离登基的时间其实不一定就很长。 再加上太子殿下如今在朝中的影响力太低了，真是需要拉拢人的时候。 这个时候于志宁去拜访他们，估计大家都愿意相信太子殿下是真的想要拉拢他们。」 武媚娘发现李宽的想法跟自己几乎是一样的，脸上也有了一些笑容。 以楚王府现在的实力，不管是碰到什么事情，只要不是李世民出手对付他们，就不需要很慌乱。 「太子殿下的这一个做法，估计长孙无忌都没有想到吧。要是让陛下或者长孙无忌知道太子殿下在拉拢世家，是不是对我们有好处？」 在王玄策心中，就只有楚王府的利益。 他在朝中没有任何的官职，纯粹就是李宽的幕僚。 所以谋划事情的时候，更加直接，完全只是考虑楚王府的利益。 「现在太子殿下只是刚刚行动，并且还是让于志宁在行动。哪怕是王爷直接去陛下那里告一状，效果也不见得多少。 我觉得可以稍微等一等，到时候太子殿下跟各个世家勛贵的合作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有了一些实质性的证据被我们掌握。 那个时候再让陛下知道，效果应该会更好。」 武媚娘对人性的把握还是非常充分的。 很显然，这个时候去告状，效果是很差的。 李治完全可以把责任推脱给于志宁，甚至于志宁也可以否认这个事情。 到时候，不仅没有讨到好，还会让李世民有不好的印象。 完全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侧妃娘娘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先继续安排人盯着，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证据。 然后也看看后面朝中各方反应。如果世家真的跟太子殿下合作的话，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的。」 王玄武平时是话很少的一个人，但是今天这个场合，自然不能什么话都不说。 「多看，多打听，少做。这个时候，我们不用那么的着急，应该着急的人，并不是我们。」 最终，李宽为今天的会议定下了基调。 只要统一了大家的认识，一些事情就好办了。 而武媚娘和程静雯都知道李宽还有一些其他的后手，心中也不会那么的担心。 …… 颐和园中，这几天的气氛也很是诡异。 外面坊间流传的消息，宫中不可能不知道的。 「姑姑，李宽是陛下的长子，这个说法可信吗？」 韦思仁听到传言之后，到处打听了一番，但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当初长孙无忌做了那么多的扫尾工作，不可能一点效果都没有。 要是韦思仁随随便便打听一下就能得到准确的消息，那么也太小看长孙无忌的水平了。 「原本我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听到了坊间的这个传言之后，我就好好的回想了一下当年的场景。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许多事情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隐约之间觉得李承干出生的那天，秦王府里头的气氛是比较特别的。 甚至当时最开始唿唤产婆的，好像也是李宽的母亲那边。 但是具体的事情都是长孙无忌两兄妹在负责，很多事情我并不清楚。 不过结合那些蛛丝马迹，这个传言是真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韦贵妃皱着眉头认真的回想了一下。 她能够在宫中坐稳贵妃的位置，跟韦家在宫外的支持也是分不开的。 甚至当年她能够被册封为贵妃，也是李世民拉拢韦家等勛贵的一种做法。 所以她肯定是愿意好好的把一些信息跟韦思仁共享，为韦家做一些贡献。 只有把情况搞清楚了，才好有针对性的制定一些方案。 要不然到时候站错了队，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局面可就复杂了。这些年，长孙党在朝中的影响力巨大，但是经过了这个事情之后，陛下对长孙无忌的信任肯定会有所下降。 而楚王殿下本来就颇有声望，这个传言如果得到证实，那么许多人对楚王殿下的看法就又会有新的变化了。」 第883页 韦思仁能够被安排负责韦家的许多事情，才华自然也是有的。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自然能够看清楚。 「没错，不仅对长孙无忌和李宽会有比较明显的影响，对于太子殿下的影响其实也是非常大的。 不过，我觉得你不用着急做什么，先好好的看一看，我也琢磨一下陛下的态度，到时候再作打算。」 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韦贵妃早就不是那个冲动的小丫头了。 这件事情，很显然不会那么快结束的。 而李世民的态度，对于事件的发展是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的。 偏偏现在大家都有点搞不懂李世民是什么态度。 「姑姑，您放心！这一次的事情，很可能会影响大唐今后几十年的走向，我有耐心慢慢的等候。」 韦思仁深唿吸一口气，心中有了决断。 第1410章 寡人 「陛下，刚刚就是长安城这段时间的最新动静，总体来说，各方势力都还算是比较克制的。」 李忠硬着头皮给李世民汇报了李宽、李治、长孙无忌等人近期的动静。 百骑司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按理来说，他这个负责人的日子应该过得越来越风光才对。 不过李忠却是觉得自己的日子过的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什么问题。 特别是最近的这个事情，实在是太敏感了。 如果不是李世民的吩咐，李忠都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去管这个事情。 管来管去，最终可能都会得罪人啊。 「宽儿那里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这有点不像是他的作风啊。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他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李世民虽然已经慢慢的上了年纪了，但是脑子还不傻。 单单从李宽的反应来看，他就已经推断出了一些东西。 如果以前他还不确定李宽是不是也从德妃那里获得了消息，那么今天他就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怀疑了。 「属下也调查过当初齐王殿下犯事的那段时间德妃娘娘和楚王殿下的一些动静。 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德妃娘娘确实在宫里头见过楚王殿下，但是具体谈了什么东西，就没有人知道了。 除非我们百骑司安排人去齐王港，找到德妃娘娘或者是她身边的刘兰萱去确认一下。」 李忠嘴里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愿意李世民真的让自己这么去做。 好在李世民听了并没有再作进一步的指示。 「这个事情就先不用再去细究了，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朕只要知道现在大家的情况就可以了。 除了宽儿之外，无忌那边这段时间是频繁的出了东宫吗？」 「是的，长孙司空这段时间见太子殿下的次数比以往都要频繁一些。 不过他是太子殿下的舅舅，当初皇后娘娘把太子殿下託付给长孙司空，他去东宫倒也不好说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李忠只能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 但凡是涉及到储君之争，都是非常敏感，非常残酷的，他其实不想介入其中，哪方面的势力都不想得罪。 「哎，大唐英雄纪念碑中，朕可是把无忌摆在了最耀眼的位置，没想到他也会做出让朕失望的事情出来。」 李世民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点落幕。 作为帝王，几乎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哪怕是房玄龄这些人，跟他也不可能真的完全像是朋友一样的交往。 以前，朝臣当中，也就是长孙无忌跟他更像是朋友，能相对平等的进行交流。 但是当你发现自己最信任的人背着自己做了一些事情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 「长孙司空当年那么做，应该也是为了秦王府的长治久安着想吧。如果嫡子不是长子，王府里头很可能就会凭空添加一些麻烦。 在那个时候，对秦王府来说，其实不见得是好事。」 李忠很清楚李世民嘴里虽然这么抱怨，但是心中对长孙无忌的信任却是并没有下降多少。 这个时候，他哪里敢落井下石？ 所以他反倒是难得的替长孙无忌辩解了一番。 果然，李世民听了这话之后，心情立马就好了一点。 「雉奴呢？听说那个于志宁这段时间频繁的跟各个世家搞串联，他难道也要搞什么动作出来吗？」 别看李治和于志宁的动作做得很隐秘，但是李世民想要知道长安城里的情况，还是轻而易举的。 顶多就是不知道他们见面的时候具体谈了什么而已。 「陛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不能确定于志宁去拜访各个世家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毕竟于家本身就是关中豪族，跟许多世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治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气。 他就知道自己刚刚汇报之后，李世民一定能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的。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就只能继续和稀泥了。 要不然怎么办？ 去深入调查太子殿下，然后把他搞下去吗？ 「原本朕以为雉奴是几个兄弟之中最安分的，现在看来，在皇位面前，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啊。 反倒是宽儿一直以来的表现，让朕有点看不懂。」 第884页 李世民想到了当年自己为了皇位而做出的许多事情，再想一想现在的场景，心中有点悲凉。 他是最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皇位在那里争夺，搞那种骨肉相残的事情的。 但是看看李承干，看看李泰，看看李祐，再看看现在…… 「楚王殿下做事，一心为了百姓。客观的说，最近十几年，我们大唐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除了陛下英明的领导，楚王殿下层出不穷的各种奇思妙想也是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的。 要是一般的亲王有他那样的成绩，早就变得骄奢淫逸起来。 但是这些年，楚王殿下却是一直都非常的低调，并没有特别的怎么样，这其实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给长孙无忌和李治都说过好话，李忠自然也要给李宽说一说好话。 客观的说，几方势力当中，李忠跟楚王府的关系应该是最紧密的。 看看他的儿子如今一直在为楚王府做事就知道了。 好在这个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要不然李世民早就不会让他继续坐在这么关键的位置上了。 「宽儿要是变得骄奢淫逸了，朕反倒是安心了。大唐如今富有四海，楚王府更是富可敌国，不管他怎么骄奢淫逸，都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反倒是比以前变得更加谦逊了，变得更加礼贤下士了，这个时候，朕反倒是担心了啊。」 李世民这么一说，李忠就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很显然，李世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李宽其实也是在谋划皇位，要不然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形象搞的那么好啊。 歷朝歷代，如果一个不是储君的皇子非常注重自己的名声，做出一些超出大家想像的事情出来，那么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应该是有所图谋的。 这种事情，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瓜田李下，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解释。 好在李忠没有继续接话，李世民也不介意。 说这个东西，他也没有指望李忠会跟自己深入的讨论下去。 整个大唐，都不会有人会跟自己深入讨论这个话题。 要不然天子怎么会被称为寡人呢？ 第1411章 朝会 当贞观二十年进入到尾声的时候，在最后一个朝会上面，李宽意外的出席了。 这让许多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难道最后的一个朝会，也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今年这个年，还能好好的过吗？ 哪怕是坐在御座上面的李世民，心情都有点紧张。 他也生怕李宽在今天搞事啊。 至于长孙无忌和李治，神情就更加复杂了。 未知的东西，才是最让人感到恐惧的。 楚王府手中可以打的牌非常多，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李宽到底会怎么出牌。 「无忌，等会不管是李宽说什么，我都先站出来反对，然后你随机应变，看看要不要再进一步的招唿众人站出来反对。」 高士廉就站在长孙无忌旁边，看到李宽之后立马就低声轻语。 「先不要着急，我们都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如果李宽突然冒出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么只要不是立马要陛下做出决定，应该也影响不大。」 长孙无忌深唿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受到影响。 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其实是最大的。 一方面，他担心李世民知道了那个传言之后，对自己会有什么想法。 另外一方面，他也担心李宽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虽然他希望李宽做错事情，但是他不希望这种错事是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代价的。 楚王府很邪门，他们总是能够搞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 如果真的要安排人背后对付自己，那么还真是一个大问题。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在这里窃窃私语，其他一些朝臣也差不多。 「延族，王爷事前有跟你谁他今天为什么会参加朝会吗？」 马周对于今天李宽会参加朝会，也是感到奇怪的。 主要是这段时间长安城的气氛比较诡异。 长孙党、太子党和楚王党的任何行动，都是很吸引人注意的。 「没有，这几天楚王殿下都没有找过我，本来我还想去见一下王爷的，但是也没有见到。」 许敬宗也是觉得奇怪。 原本他以为李宽是准备低调的度过这一次的风波，然后以后再慢慢的图谋大事。 当时想现在看来，自己对王爷的了解还是不够啊。 「那等会我们就见机行事吧。王爷没有特别吩咐我们什么，估计也不需要我们特别的做什么。」 马周想了想，觉得有什么事情后面再应对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当兰和那略带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来的时候，贞观二十年的最后一个朝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眼看着朝廷各个衙门也要放假了，所以今天讨论的事情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每个部门都要站出来刷一下存在感，所以朝会还是很热闹的。 本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不过等到李宽「咳咳」两声之后站了出来，四周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第885页 李宽是很少参加朝会，也是不喜欢参加朝会的，这个情况大家都算是比较了解了。 如今他突然参加今年的最后一次朝会，又是在长安城内流言传开的这个背景下，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李治还是长孙无忌，亦或是李世民和其他的人员，都是有点好奇李宽今天会抛出什么东西出来。 「陛下，过完年之后，贞观二十一年的春闱很快就要展开。 科举制度在我大唐已经运行了将近三十年，如今可以说是硕果纍纍，为我大唐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这些年，大唐的科举制度也一直在不断的变化之中，以便适应形势的不断发展。 但是，伴随着大唐对人才的需求在不断的变化，现在的科举制度已经有必要进一步的进行改革。」 李宽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科举改革虽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的要命。 反正大唐的科举制度经过了几次改革之后，早已经面目全非。 以前，勛贵世家还能有许多办法搞出类似于科举作弊的事情出来，现在有了胡名制度和其他的各种措施，难度立马就不在一个等级了。 李宽就是再改革，也就那样了。 不过，长孙无忌和李治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孔颖达等人却是紧张了起来。 科举虽然一再改革，但是儒家的地位其实还是比较高的。 进士科一直比其他的科目的地位要高，这要是李宽的目标对准了进士科，那可就要命了。 「士农工商，各行各业，他们都为我们大唐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共享。 为了让朝廷能够通过科举制度进一步的选拔人才，微臣建议放宽各行各业参加科举的限制。 除了罪犯等一些特殊人员，其余各行各业都应该允许他们参与科举，以体现朝廷选拔人才的公平公正。」 虽然在李宽的努力下，朝廷对商人参加科举的限制有了很大的松动。 但是对于三教九流和奴僕以及一部分匠人子弟，还是设置了很多的门槛。 哪怕是看上去可以参加，实际上你可能也没有机会。 这一次，李宽准备彻底的放宽门槛，只要不是违反乱纪的人员，全部都允许参与科举。 这也算是进一步的巩固楚王府在各行各业的人员当中的影响力。 「人有三六九等，如果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科举，当朝廷官员，那这个世道岂不是乱套了？」 李宽的话刚刚说完，孔颖达就站了出来。 对于他来说，扩大科举的人员范围，这对于扩大儒学的影响力来说，看起来好像也有好处，实际上是什么情况，孔颖达却是很清楚。 新增加的科举人员，普遍都不是参与明经科、进士科这些传统科目的。 换句话说，这一次的科举要是改革了，到时候其他几个科目的地位，很可能就跟明经科和进士科越来越接近了。 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不过，看到孔颖达跳出来跟李宽掰腕子，长孙无忌和李治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有点搞不懂李宽这个提议背后到底有没有什么深意，所以还不知道今天到底要支持还是反对，亦或是当个旁观者呢。 让孔颖达先去争论一番，他们也有时间好好的想一想，到底要怎么办。 第1412章 闹哄哄 孔颖达的反驳，仿佛吹响了长孙党反对李宽提出的科举改革的号角。 很快的，立马就有其他人跳出来表示反对。 不管是什么朝代，总是有一些人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你不是我这个阵营里头的人，那么不管你提出来的东西是好是坏，我都是要反对的。 这个属性，到了明末东林党党争的时候，发挥到了极致。 「楚王殿下，按照您的这个说法，难道那些卖身为奴的人，也有资格参加科举吗？那朝廷的威严何在？」 「现在的科举已经完成科研胜任为朝廷输送人才的任务，微臣觉得没有什么需要再改革的了。 哪怕是改革，也不是把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朝廷的大门口送。」 「科举是为朝廷选官的很重要途径，如果过于放松科举的门槛，那么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人混入其中，给我大唐百姓带来巨大的损失。」 …… 各种各样的观点纷纷被人给抛了出来。 当然，李宽自然也不是孤军奋战。 以许敬宗这个教育部长为首的楚王党，也站在那里据理力争。 「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能够为我大唐的发展提供助力，只要对我大唐的发展有好处。 这样的人才，我们就有必要把他们纳入其中。 只有朝廷把各种各样的人才都纳入到了管理之中，那么民间各行各业就有可能都在朝廷的指挥下得到发展。 甚至夸张一点说，哪怕是有哪个地方有野心家想要闹事，他们手中都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人才出来。」 「许部长，此言差矣！会站出来闹事的人，大部分本身就不是什么人才，要不然也不会选择以卵击石的方案来对抗朝廷。 如今朝廷的五门科举，已经完全可以满足需求，大家对科举的满意度也达到了全所未有的高度。 第886页 这个时候怼科举制度进行大幅度的改革，很显然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吏部尚书高士廉，今天算是长孙党的代表人物了。 反倒是长孙无忌这个当事人，没有怎么说话。 「大唐如今每一天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朝廷需要的人才也是多种多样的。 举个例子，像是那个明年就能开通的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以前就从来没有过的吧？ 到时候朝廷如何去管理这些新的东西，如何去规划这些新的东西，都是需要更多专业化的人才。 哪怕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僕人，如今识字率都已经大大的提升。 其中一些人才，也一样可以给他们机会为朝廷服务。 至于各个作坊的匠人，那就更加不应该给他们什么限制了。」 许敬宗虽然没有事前跟李宽做沟通，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今天要做什么。 反正李宽跑出来了科举改革的方案，他支持就是了。 谁站出来反对，他这个扛旗手就去反驳。 很快的，朝堂上就跟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 搞的李世民在御座上看的很是无语。 说实在的，他也不能完全理解李宽科举改革背后的目的。 说是为了个人谋利吧，似乎也不像。 你说收买人心吧，有这个嫌疑，但是似乎影响也不大。 毕竟，科举制度改革到了现在，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有资格参加了。 只不过你有资格归有资格，有没有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大唐，你要科举中举，一点也不比后世高考考上清华北大要容易。 不管是任何人，只要你没有做什么违反犯罪的事情，李宽觉得都是需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能够有资格去参与到考试当中。 「陛下，科举改革，兹事体大，微臣建议等下次朝会的时候再具体商讨，没有必要在今天就立马下定论。」 房玄龄作为尚书左僕射，对于现在的乱局也是有点无语。 这闹哄哄的场景，显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今天就是贞观二十年最后一个朝会的日子，接下去就是休沐之日。 大家有许多时间可以去沟通看法。 等到贞观二十一年的朝会上，再发表观点吧。 指不定这个讨论就不了了之了。 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 要是每一个大臣抛出来的提议，最终都能得到实施，那反倒不是一个好事。 房玄龄说的话还是很有号召力的，不管是长孙党还是楚王党，都是要卖他面子的。 很快的，朝会就结束了。 李宽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失望的表情。 「宽儿，你今天好端端的突然抛出这么一个东西出来，到底想要干什么？我都搞不懂到底要怎么帮你？」 程咬金一点也不避嫌。 下朝之后直接就跟李宽走在了一起。 他们是翁婿，怎么避嫌其实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哪怕是他们当着众人的面大吵起来，也没有卵用。 「如今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太子殿下、长孙无忌和我身上，楚王府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我隔三岔五就扔出几个东西出来，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免得大家都在纠结到底谁是陛下长子这个事情。」 李宽随口说出了其中一个理由。 不过，很显然，程咬金不认为这是李宽的唯一目的。 「还有呢？你真的想要让朝廷对科举制度进行大幅度的改革吗？礼部那帮人可未必会同意呢？ 以孔颖达为代表的那帮人就更加会反对了。」 别看程咬金只是一个武将，但是对于文臣们的心思，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没有抛出来，等到来年朝会的时候，再让大家好好的讨论一下。 今天只不过是先给大家热热身，让大家知道科举改革，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什么想法？」 「现在的科举，考核的都是文人士子，那么那些武人呢？ 大唐想要长治久安，文武并举才是正道啊。」 李宽这话一出口，程咬金立马就眼前一亮。 很显然，这个话题肯定就跟武人相关了。 一直以来，武将之间虽然比较团结，贞观初年的武将也算是歷朝歷代当中能人辈出的。 不管是李靖还是李绩，亦或是李孝恭和秦琼，还是程咬金和尉迟恭，在歷史上都留下了鼎鼎大名。 但是武将在跟文人相斗方面，往往都是处于下风的。 特别是伴随着大唐的开国将领慢慢的老去，这个趋势会变得更加明显。 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第1413章 武举 自从李靖带兵灭掉东突厥之后，声望达到了顶峰。 之后就一直都深居简出。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担心功高震主，但是到了后面，那就是真的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在世人面前露面。 其他不少将领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如今还非常活跃的老将，其实主要就是程咬金跟尉迟恭几个了。 如今李宽的提议跟武人的发展有关系，又还跟科举有关系，程咬金的兴趣立马就上来了。 第887页 「宽儿，你具体说来听听，我给你参谋参谋！」 程咬金马也不骑了，直接跟着上了李宽的豪华奔驰四轮马车。 「阿耶，我们大唐士子进入朝廷有科举这个渠道，那么我们大唐的学武之人进入朝廷，是不是也可以有一个类似的渠道呢？ 一直以来，普通的武人，如果没有什么背景的话，想要进入朝廷就只有参军一条路可以走。 我倒不是说参军这条路不好，而是对于很多有才华的武人来说，如果没有战斗，那是很难有机会立功升迁。 那么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出人头地，一身才华就辜负了。」 很显然，李宽是想把武举提前到贞观朝。 各个朝代，文武并行发展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的少。 要么就是武人当道，要么就是文官掌权，走的都是比较极端的路子。 特别是到了后面的宋朝，武人的地位低到令人髮指。 这绝对不是李宽希望看到的。 当然，武人掌权，统治朝廷，这肯定也是不行的，结果只会更差。 所以文武并重，才是一个可持续的政策。 「宽儿，你的意思是这一次的科举改革，不仅要让各行各业的人能够参加科举考试，还要让那些武人也有机会参加？」 程咬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很显然，这个消息给他带来了非常大的冲击。 歷朝歷代，都没有人这么干的啊。 不过，如果一旦做成了，那么对于朝中武将的延续来说，其实是非常有好处的。 如今的大唐，武将断层的情况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已经隐约有了一些徵兆。 如果能够有机会让天下武人都通过科举进入到朝中，那么对于军队的稳定发展来说，绝对是非常有好处的事情。 「没错，文人有科举；武人也可以有吴举。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接受起来可能有点困难，我们可以让武举人的品级定的稍微低一点，让那些文官不至于那么难受。」 李宽倒也没有指望武人在朝堂上面能够真正的跟文官平起平坐。 但凡是玩智谋游戏的，武人就不可能是文官的对手。 只要大唐的文武之道不要太过失衡，就可以了。 「武举人？这……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 程咬金的心情立马就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这个创意，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谁敢提出来，实在是太大胆了。 民间的武夫，一直都是地位低下的。 其中以游侠为代表，在朝堂中的大佬眼中，这些人就是专门捣乱的。 现在居然也能够有机会参与到武举，然后入朝为官，这简直就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这意味着一个在乡野之中遭人嫌弃的游侠，很可能一转身就变成了朝廷命官。 这个转变，绝对是很多人不想看到的。 不过，有人反对，自然就有人支持。 满朝的武将，肯定都是支持这个武举的设立的。 不说其他的，单单各家的子弟，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晋升途径了。 这个武举跟科举还不一样。 为了防止作弊，科举有胡名等措施。 但是武举比试的话，人就站在那里，你根本就没有办法隐瞒谁是谁。 这么一来，只要稍加操纵，就能对结果产生影响。 所以没有哪个武将会站出来反对。 再说了，哪个武将要是站出来反对，消息传出去之后，他在军中就别想有什么威信了。 因为参加武举考试的人员，除了乡野之中的武人之外，军中的士卒肯定也是一个重要来源。 没有战斗的情况下，只是参加武举考试就有机会升职加薪，有几个人会不愿意的？ 「今天我只是先抛出一个引子，让大家讨论一下科举的事情。等到来年的大朝会，我们再提出武举的方案出来，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戏肉来了。」 「宽儿，这个事情你先不用急着站出来提议，我回去找几个兄弟商量一下，到时候可能由我们这些老匹夫提出来可能会更好一些。」 程咬金毕竟是粗中有细的人物。 经过了刚刚的激动之后，立马也意识到了这个提议的威力。 李宽一个当朝亲王，抛出这么一个涉及到大唐军方长远发展的武举，肯定会引起朝中大臣各种各样的解读。 甚至李世民都会有一些想法。 虽然这段时间的流言让程咬金知道李宽也可能有一些不一样的机会。 但是现在绝对没有到要让李宽亲自站出来冲锋陷阵的地步。 虽然这个提议通过程咬金等人提出来，一样会让很多人联想到楚王党。 但是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谁提出来都可以，不过这个武举的方案，我可以跟阿耶您先好好的说明一下，我们一起来拾遗补漏，让它变得可行起来。」 李宽自然也明白程咬金担心的是什么。 不过他不是特别的在乎。 到了这个时候，藏着掖着也没什么用。 不管最终这个提议是谁提出来的，肯定都会引起长孙党和太子党的忌惮。 至于李世民会怎么想，这个还不好猜测。 大概率来说，他应该是会先站在一个相对中立的位置。 第888页 推出武举，对于大唐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 这一点，李世民应该是能够看出来的。 「没问题，趁着过年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的把这个方案完善一下。 要么不提，一提出来之后就要让人找不到漏洞，让朝廷尽快通过这个方案。 以后我们大唐除了有春闱，还要有秋闱，让民间更多的优秀人才能够有机会为朝廷服务。」 程咬金一下子就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这可是能够名流千古的大事情。 他的意义绝对不比单独领军作战，取得了重大胜利来得小。 第1414章 李谚的感受 长安城的读书人是整个大唐最多的。 不说本地的学员，单单外地提前进京参加春闱的士子就至少有几千人。 再加上往年参加科举没有中举，然后滞留在长安城，成为了「京漂」的学员，数量就更加夸张了。 不客气的说，这些人已经是长安城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李宽在朝中抛出来的提议，虽然没有人刻意的去宣传，但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了长安城。 有人高兴，有人愤怒。 不过，不管是什么反应，都可看出来科举改革，是关系着民生的大事。 观狮山书院里头，如今已经放假了。 不过还是有不少的学员留在书院之中。 「师父，你说楚王殿下在朝中提出来的那个改革，对我们书院的学员来说是好是坏呢？」 赵小二如今跟在李谚身边研究蒸汽机，所以哪怕是要过年了，他都还在研究所里忙碌着。 虽然赵小二并没有想要通过科举进入到官场的想法，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关注科举改革。 「我们观狮山书院本身就是歷年科举改革最大的获利者。这些年，通过科举进入到官场的学员可不在少数。 甚至我们观狮山书院每年中举的人员数量都已经要超过一个道的人员数量了。 这一次楚王殿下提出来的改革方案，看起来对我们书院的学员可能会有一些不利影响。 毕竟更多的人可有参加科举，就意味着我们的竞争对手变多了。 但是如果我们站的高度更高一点来看待这个问题的话，其实情况又不一样了。 各行各业的人都能够参加科举了，那就意味着我们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将会有一波新的增加。 到时候朝廷扩大科举取士的数量，我们书院中举的人数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李谚对李宽是非常有信心的。 这个事情，他是无论如何都是不相信李宽会去损害观狮山书院的利益。 对于楚王府来说，观狮山书院看起来是最人畜无害的存在。 但是李谚却是很清楚，观狮山书院其实是李宽最重视的存在。 其他的各个作坊，每年都给楚王府带来了大量的利益。 但是观狮山书院的话，却是每年都要烧掉不少的钱财。 各个研究所，各个实验室，每天的耗费都是非常惊人的。 也就是楚王府富可敌国，才能这样养着那么多的研发机构。 换一个顶级世家都会顶不住。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看书院里头准备明年或者后面参加科举的人员，对于这个变化还是比较担心的。 毕竟到时候参加科举的人多了，总有一些人会抢占原本的名额。」 赵小二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跟李谚进行了分享。 「一个人要想在科举上有所作为，最好的方法就是进入到各个书院之中学习。 那些完全依靠自学成才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大家完全不用担心那么多的。 有这个担心的心思，倒不如好好的想一想要怎么在书院里头学到更多的知识，以便给自己找到更多的谋生手段。」 李谚使用算盘噼里啪啦的计算着手中的数据。 如今的蒸汽机研究所，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蒸汽机除了在铁路上顺利的开始了运用之外，在各个作坊里头也开始大规模的採用了。 见识到了蒸汽机的好处的掌柜们，对于花费钱财去购买蒸汽机，还是非常大方的。 特别是棉布相关的行业，还有给四轮马车和自行车供应零件的作坊，对于引入各种蒸汽机设备的积极性是非常高的。 从这个新设备的使用过程当中，他们也深刻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好处。 特别是最先开始引入蒸汽机设备的一批作坊，享受了产品高家的红利。 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就已经有一些作坊收回了设备投资成本。 这个回收速度绝对是非常惊人的。 正常来说，在后世，设备的投资都是按照十年进行分摊折旧的。 哪怕是一些公司採用了短期折旧的方法，至少也是需要分摊到三五年内的。 有这么鲜明的对比案例在那里，大家引入蒸汽机设备的积极性自然是非常的高了。 「说的也是，其实如果不进入官场的话，科举的用处其实并不是那么大。 顶多就是一些作坊看到你的身份不一样，给你开的薪酬不一样而已。」 赵小二如是安慰自己。 「不过我总觉得楚王殿下这一次抛出科举改革的方案，似乎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第889页 虽然看起来是进一步的拓展了科举的对象范围，但是对于大唐的发展来说，短时间内并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 毕竟这些拓展的人员，大部分都是没有什么高深的文化水平，哪怕是让他们去参加科举，他们连县试都过不了的。」 李谚虽然不是特别关心朝堂大事。 但是并不表示他的政治嗅觉很迟钝。 相反的，出生于武将世家的他，对于朝廷的风吹草动，都有自己的看法。 「贞观二十年的最后一次朝会并没有对楚王殿下的这个提议给出什么结论，估计是要等到贞观二十一年的大朝会上继续讨论。 不知道经过了一个较长的假期之后，各个朝臣们会有什么反应。」 赵小二这些学员，虽然学的都是理工科的知识，但是对于朝廷上的事情也是很热衷。 茶余饭后，总是喜欢讨论一下朝廷大事，享受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 「过年那天我回家问一问我阿耶，看看他那里有没有收到什么其他的信息。 这段时间长安城发生了挺多事情，气氛其实是比较诡异的。 不管是太子殿下、长孙无忌还是楚王殿下，他们作出的任何动作，背后很可能都是有深意的。 这些事情看起来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最终还是会影响到我们观狮山书院的发展，影响到我们蒸汽机研究所的发展。」 李谚很清楚自己能够有今天的成就，跟李宽的大力支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一旦朝中的局面发生变化，那么他的研究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影响。 这个场面，绝对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第1415章 长孙家的小动作 爆竹声中一岁除。 一场鹅毛般的大雪，迎来了贞观二十年的最后一天。 也意味着贞观二十一年即将到来。 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挂灯笼、贴对联。 而这个对联，其实也是楚王府带起来的风潮。 贞观年间对对子这个东西，其实并不算流行。 不过有李宽这个人带头，自然是什么都有流行起来的可能。 只是在这种喜悦的气氛之中，许多人的心情其实却也不见得那么喜悦。 或者是说，有不少人想要趁着这个难得的休假时分，好好的商量一下来年的大事。 在长孙府中，长孙涣跟长孙温就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头，商量着一些事情。 说起来，这个长孙无忌还是非常能生的。 他的一生总共有十二个儿子，完全可以组建一个足球队了。 至于女儿，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到底有多少个，但是从概率的角度考虑，怎么也得有七八个吧。 这么一看，这傢伙简直就是移动的生殖大师啊。 长孙家也算是家大业大，各个儿子之间的你争我夺其实是不可避免的。 作为同样是嫡子的老二长孙涣，就一直对长孙沖的位置虎视眈眈。 为此，他也拉拢了不少兄弟姐妹。 其中老五长孙温算是他最主要的支持者了。 「二哥，如今我们长孙家和楚王府的争斗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这个时候，正是你我为家族分担任务的时候。 如果我们能给楚王府带来重大的损失，那么阿耶肯定会高看我们一眼。 到时候我们长孙家扶持太子殿下登基，肯定会成为大唐最煊赫的家族。 一门两国公那种事情，那绝对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的，甚至还能出一两个王爷也不奇怪呢。」 长孙温很清楚，自己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源在长孙家里头独树一帜的。 所以早早的他就开始拉帮结派。 本来他是想抱长孙沖这个大腿的。 奈何作为长子的长孙沖，根本就看不起庶出的长孙温。 不得不说，在一些大家族里头，庶出的儿子，地位真的有点低。 如果自己本身没有本事，自己的母亲又是特别没有地位的丫鬟的话，那么被人轻视是必然的。 有些混的差的，还真是不如家中一个有地位的奴僕。 当然，你要是说每一个奴僕都比他混得好，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有些书上那种太过夸张的描述，明显是不符合人之常情的。 除非这个人得罪了家中的一帮人，这才有可能被针对到那种地步。 「五弟，你说的那个我自然清楚。但是楚王殿下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下能人辈出，不管是文武都有很多人才。 我们要想找到一个特别的方法对付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呢。 大哥前段时间不也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甚至阿耶自己也被整的有点狼狈，差点在陛下面前下不了台。」 长孙涣虽然很有野心，但是脑子还算是比较清醒的。 知道楚王府并没有大家嘴里说的那么容易对付。 「嘿，要我说，阿耶他们就是太过正派了，总是想要堂堂正正的打败楚王府。 但是人家楚王府富可敌国，你要是想要在商业上打败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在朝堂上面，人家好歹也是陛下的儿子，也算是为大唐立下过不少的功劳。 除非你能够抓住大的把柄，要不然在朝堂上顶多就只能噁心噁心他，要想真正的把他打倒，是不大可能的。」 第890页 长孙温一向是自比周瑜，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是几个兄弟当中最厉害的。 「嗯，你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对付楚王府，确实不能使用过往的那种方法了，要不然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但是我们也不能这样一直拖下去，要不然楚王府的影响力只会越来越大，大到以后我们就是想要出手对付他们，也非常困难。」 长孙涣此时的心情也是比较纠结的。 自己要在阿耶面前表现出能力出众，还真是有点难啊。 「没错，二哥你这说的太对了，我们真的要先下手为强。现在回想一下，如果当年楚王府还很弱小的时候我们就全力出手对付李宽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有现在的风光。 哪里会等到现在这个样子，楚王府不仅掌控了好些地方的政务，还在朝中有着一定的影响力，更是在海外一手遮天，谁也没有办法轻易的拿他干什么。」 长孙温很是懊悔地说道。 「五弟，我觉得这个时候我们其实可以做一点什么，不过在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之前，有必要保持低调，不能让人知道了。 要不然效果可能会对大打折扣。」 作为长孙无忌的次子，长孙涣能够调用的资源其实也是不少的。 只不过之前长孙沖的风头太盛，大家对他的关注比较少而已。 当然，这根他自己一直苟着发展也有关系。 眼下他觉得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了，如果自己不好好的发威一把，那就真的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了。 「二哥，必须做点什么啊。阿耶不是让我负责了一部分家中死士的联繫工作吗？ 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听我指挥，但是我还是可以调动几个人的。 我们可以安排他们做点什么，给楚王府不断的制造出一些麻烦。」 长孙温早就想要做点什么了。 只是他在长孙家的地位比长孙涣还要不如。 再加上他如今算是长孙涣的人，不好自己擅作主张。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的规划一下，看看到底做些什么可以起到更好的效果。」 长孙涣犹豫了片刻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狠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虽然自己擅自採取行动，万一暴露或者失败了，有可能给家族带来不利的影响。 但是如果成功了的话，那么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肯定会有很大的提升。 到时候不说取代大哥长孙沖的地位，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压制的那么狠啊。 俗话说，男人不可一日无权啊。 长孙涣对此有着非常深刻的认识。 他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长孙党中掌权的人。 为此，他愿意冒一些风险，付出一些代价。 第1416章 楚王府的人也没闲着 当长孙家的人在忙着想办法对付楚王府的时候，武媚娘这边也没有闲着。 借着春节拜年的机会，许敬宗和马周一起去跟武媚娘请示下一步的一些建议。 「娘娘，王爷这一次提出科举改革，对于长孙党的伤害来说，其实是非常低的，至少在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什么效果。 那个长孙无忌当年既然敢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们报復起来也就没有必要那么客气了。」 许敬宗一向是属于比较有想法的人。 这些年，借着投靠楚王府的契机，他也算是完成了出人头地的目标。 虽然教育部不算是什么大的部门，但是朝廷的机构改革之后，好歹也是跟其他部门在名义上平起平坐的部门。 就像是后世的那些妇联主席啊，工会主席啊，你别看不起人家，人家的级别一定也不低的。 普通的人这辈子能够混到那个份上，其实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这里的妇联和工会，不是指村里的。 「延族说的有道理，涉及到储君之位，那一定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容不得半点马虎。 王爷就是太善良了，总是不愿意做出让陛下伤心的事情出来。 但是如果一味地拖下去，让别人先出手之后我们再考虑应对之策的话，就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应该不是我们大家希望看到的局面，也不是楚王殿下自己希望看到的局面。」 马周之前跟许敬宗商量之后，彼此之间的意见已经基本上达成了一致。 如今就是想要在王府里头找到一个支持。 很显然，武媚娘应该算是一个非常适合的支持者。 毕竟，楚王府的许多事情，许多人员，都是她在负责。 她肯定也是希望李宽成为这一场储君之争的获胜者。 「你们说的没有错，不过陛下登上帝位的时候，经歷了玄武门之变。 所以他对兄弟相争一直都是非常敏感，非常反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害怕的。 偏偏之前李承干和李泰，还有那个李祐搞出了不少的事情。 如今王爷应该也是猜测到了陛下不想看到自己跟太子殿下正面冲突，所以才一直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行动。」 不得不说，武媚娘对李宽其实还是非常了解的。 依靠着金手指，李宽在诗词方面也好，在各种新奇的技术方面也好，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水平。 但是有些东西其实是很难改变的，那就是性格。 第891页 就以李宽后世的那种性格特点，要想在封建社会里头成就大事，其实是很有困难的。 虽然李宽自己也有意识到这一点，也在不断的做出改变。 但是有些东西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改过来的。 甚至可以说，有些性格是一辈子也改不过来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呢？ 很显然，在对付太子党和长孙党的行动上面，武媚娘就觉得李宽的做法相对来说有点太过软弱了。 明明有实力跟人家硬碰硬的掰腕子，但是却是搞的经常受气一样。 「侧妃娘娘，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更加应该帮助王爷拾遗补漏啊。 长孙无忌那绝对是心思很多的奸臣，我们想要堂堂正正的对付他们，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如今马周掌握着大唐所有的警察部门，哪怕是不动用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力量，我们能够做的事情也有挺多的。 再不济，我们也要让长孙党和太子党知道我们不是那么好惹的，让他们不要想着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们。」 许敬宗在朝中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些掣肘。 作为大唐实力最强大的政治集团，长孙党一旦开始对付楚王府，许敬宗、马周这些在朝中为官的人是最能感受到其中的影响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积极的去联合马周，想要在背后进一步推动李宽下定决心出手对付长孙党和太子党。 明明具备争夺储君的实力，为什么要放弃呢？ 「确实如此，长孙党的羽翼很多，我们可以从一些位置不是那么高，但是又比较关键的地方着手。 到时候先搞掉一批人，甚至可以先从长孙家的一些旁系弟子着手，慢慢的削弱他们的力量。」 马周不是那种喜欢搞阴谋诡计的人。 但是在朝中为官，你要不会阴谋诡计，那是根本混不下去的。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掉到了别人给你挖好的坑里面了。 「这些事情，往往都是牵一髮而动全身，我们要么就不用动手，要么就要以雷霆手段，给长孙党和太子党来一记狠的。 小打小闹的，反倒是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以后就不好动手了。」 武媚娘思索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对于长孙无忌，她一直都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更不用说当年还是在他的一手操作之下，把李宽的长子之位给搞没了。 如今大唐的国力蒸蒸日上，不管是谁在那个位置上，都註定会成为名传千古的帝王。 虽然皇后的位置应该是跟她没有关系的，但是一个贵妃，那绝对是稳稳的。 「其实，如果要来狠的，我倒是觉得可以先把矛头对准高士廉，作为吏部尚书，他的存在对我们的发展是有着非常大的影响的。 反倒是长孙无忌，我们可以跟着王爷的步伐，晚一点再动手。」 马周也提出了自己的具体建议。 虽然朝廷机构改革之后，六部已经变成了十八部。 但是吏部的老大地位，却是不容动摇的。 就像是后世，组织部的权威，绝对不是其他部门可以随便动摇的。 「高士廉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其实要对付他，有一个非常简单粗暴，但是又很有效果的办法。」 许敬宗冷笑一声，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 至于这个主意是不是阴损，会不会让人感到反感，他根本不在意。 只要能够达到打到高士廉的目的，那这就是一个好主意。 果然，不管是武媚娘还是马周，都颇为期待的看着许敬宗，想要听一听他到底会说出什么样的方案出来。 这可是大家第一次出手，效果怎么样，可是会影响士气的。 第1417章 狠人许敬宗 许敬宗是有才华的。 这一点，不仅李宽知道，武媚娘和马周他们同样知道。 他说自己有办法，大家自然很是期待。 「高士廉虽然膝下有六子，但是没有一个成气候的，都不得他的欢心。 但是他的嫡长孙高瑾却是非常受高士廉的宠爱，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不客气的说，高士廉是把所有对儿子的爱，都倾注到了高瑾的身手。 而这个高瑾也没有让高士廉失望，虽然在科举上没有什么成就，但是却是将高家的不少事务处理的妥妥噹噹。 哪怕是将来不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但是至少作为一个合格的家族接班人，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最关键的是高瑾的儿子从小就非常聪慧，用才华横溢来形容，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如果我们找个机会，让高瑾父子意外的死亡，那么你们觉得这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情况，会有什么后果？」 许敬宗幽幽的说出了自己的方案，倒是让马周忍不住心中一寒。 高士廉如今已经七十多岁了。 不管是放在古代的任何一个朝代，这个年纪都可以算是高寿了。 哪怕是放在后世，也不能算年轻了。 再加上这些年他也算是忙于朝政，身体一直不算太好。 如果真的出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情况，那么高士廉至少要大病一场。 对于七十多岁的人来说，每一次的生病，其实都是在鬼门关外徘徊。 第892页 到时候高士廉能够挺过这一关的可能性，绝对是非常低的。 哪怕是侥倖撑过去了，整个人估计也废了。 高瑾父子的死，不仅意味着白髮人送黑髮人，还意味着高家未来之星的消失。 这种打击，对于高士廉来说，绝对是不能承受之重。 「延族，这个方案，会不会太过狠毒了一点？到现在为止，高士廉基本上是还没有对楚王殿下的亲属出手，如果我们破坏了这个规矩，到时候府上估计也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马周斟酌了一下用词，很是谨慎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他是支持尽快出手对付长孙无忌和高士廉的，但是使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高士廉的话，说实在的，他心里面还是有一点疙瘩，觉得有点不能接受的。 不过，很显然，这个方案挺对武媚娘的胃口的。 「储君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之间的斗争。现在我们只是对付高瑾父子，将来斗争白热化之后，光天化日之下的行刺，也将变得稀松平常。 马周，远的不说，玄武门之变的情况，你难道不清楚吗？ 李承干对付李泰的手段，你没有听说过吗？」 许敬宗抛出提议之前，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 不过他瞄了瞄武媚娘的反应，心中立马就笃定了很多。 虽然武媚娘没有出言表示贊同，但是很多时候，你没有表示反对，其实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难道还要让人家把话说的那么直白吗？ 那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那我们应该怎么出手比较好？」 马周沉默了片刻之后，算是默认了许敬宗的提议。 「那个高瑾，还算是一个颇为疼爱儿子的人，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亲自带着他的儿子去到郊外游玩。 到时候我们制造一场意外，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不惊动人的情况下就死去。 当然，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直接安排人动手也是可以的。 反正如果高家要怀疑的话，不管我们的动作做得多么的干净，人家都是会认为是我们做的。」 许敬宗显然是不想把事情拖得太长时间。 如果有好方法来解决，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找不到什么好的方案，那就简单粗暴的把高瑾父子干掉。 反正只要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延族提出的对付高士廉的这个主意，其实挺好的。不过能够不要把动静搞得那么大，自然是低调一点更好。 这个方案你提出来就可以了，不需要你进一步的安排人去动手。 到时候我会让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人去办理这事，他们对这些事情更加有经验。」 武媚娘这话，算是彻底的同意了许敬宗对付高士廉的提议。 只不过动手的时候，她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没有让许敬宗他们去办理。 毕竟，高瑾作为高家的嫡孙，地位虽然不是那么的煊赫，但是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如果能够尽可能的让人觉得他是自然死亡，那是最好不过了。 反正观狮山书院医学院这些年也有不少的实验成果，其中一部分是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参与其中的。 从里面找到一些让人死的不知不觉的药物出来，那简直不要太容易。 以这个年代的仵作技术，不少新的药物，他们是没有办法检测出来的。 撑死了，他们也就能够看出来高瑾的死，可能不是正常死亡。 「如果能够让情报调查局的专业人手出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侧妃娘娘，我们既然准备开这个头，回头王爷以及县主和郡王他们的护卫工作，也有必要进一步的加强。 那个高家和长孙家，可是没有少养死士。 要是到了你死我活的阶段，那肯定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马周松了一口气。 许敬宗刚刚虽然把方案提出来了，但是作为教育部部长的他，能够调用的人手其实并不是很多。 毕竟，现在是要去杀人，又不是去教书育人。 这么一来，具体方案的执行，肯定就要马周这个警察头子来负责了。 虽然这些年马周也不是什么骯脏事情都没有找人做过，但是安排人刺杀高瑾这样的大事，还真是第一次。 说的严重点，这个事情可能是楚王府和长孙党直接交锋的催化剂，很可能会彻底的改变大唐朝堂的格局呢。 现在武媚娘把这个活给揽过去了，马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到时候万一真的有什么消息给泄露了出去，马周的压力可就大了。 到时候长孙党人的反扑，首先就会把马周这个执行者给搞下去。 甚至会直接安排人去刺杀马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哪怕是马周，也是不希望自己到时候莫名其妙的被人杀了。 第1418章 立马动手 伴随着贞观二十一年的春天的到来，长安城的百姓又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就在李世民带着一帮大臣去到郊外亲自展现了一下对农耕的重视的时候，长安城里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高士廉的嫡长孙，在长安城颇有名气的高瑾，突然暴毙而亡。 没有任何徵兆，没有任何迹象，高瑾一觉睡下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了。 第893页 当高士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巢医正，高瑾的情况你都确认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高府之中，长孙无忌脸色很难看的坐在大堂之中。 高家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长孙无忌当然是要过来看看。 至于高士廉，在亲眼看到高瑾的尸首之后，立马就昏厥了。 如今的高家，可谓是一片混乱。 高士廉的那几个儿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争气，一点也起不到嵴梁骨的作用。 好在长孙无忌的到来，算是让大家稍微松了一口气。 「长孙司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找到外力伤害的症状，高瑾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伤口。 从府中的人员询问之中，昨天高郎君也都还是好好的，并没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情况。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会突然去世，我现在一时有没有定论。」 巢方说话很是谨慎。 作为太医署的医正，他见多了各种尔虞我诈。 这一次的高瑾暴毙，很显然是让人感到一丝丝的阴谋味道。 因为死的实在是一点徵兆也没有啊。 「昨天高瑾的吃食，都已经重新确认过了吗？真的没有找到任何投毒的痕迹？」 隐约之中，长孙无忌觉得这个事情背后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也不敢下定论。 「已经全部确认过了，昨天的吃食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东西跟往常一样做的，他也是跟往常一样吃的。 并且昨天他跟往常一样，在书房中思索了一些东西之后，就直接在那里睡下了。 只是到了日上三竿之后，还一直没有起来，所以婢女才进去确认一番，结果就发现人已经死了。」 巢方不想沾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有些时候，并不是你不想沾染就不沾染的。 很显然，长孙无忌要是不把情况搞清楚，是不会轻易的放他走的。 「那个婢女，有没有什么问题？」 长孙无忌的这个问题问的是高履行这个表兄。 作为高瑾的父亲，高家的嫡长子，他虽然本事不怎么行，但是对于府中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无忌，这个婢女我今天也问了好几遍了，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这些婢女都是从小就被养在了府中，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可以联络。 哪怕是有人要收买她去做事，也找不到让她们动心的动机。」 高履行此时的心情也非常的差，不过对于长孙无忌的问题，他还是好好的作答了一番。 「这就怪了，难道高瑾以前真的有什么隐疾不成？」 长孙无忌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目前的局势了。 「巢医正，你说有没有什么疾病，是会让人突然之间睡着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的？」 高履行把目光转移到巢方的身上。 这个时候，巢方虽然心中对高瑾的突然死亡还有点点疑惑，不过高履行这个死者的父亲都这么问了，巢方自然不会错过解决问题的契机。 「这种情况，还真是有的。一些人身上的疾病，平时好像看不出什么不是来。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发作起来，却是会直接要了人的性命的。 我听说前段时间在渭水书院，就有一名教谕在给学员上课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捂着胸口倒地，没有一会就不治身亡了。 从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教谕和学员发表的许多论文来看，这个世界上应该是还有许多的疾病是我们所不了解的，所以有什么意外，也是很正常的。」 巢方的话虽然说得有点模稜两可，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已经传达出去了。 这个时候，认定高瑾是自然暴毙，那才是一个最佳的结局。 反正在巢方看来，哪怕高瑾不是自然死亡的，那肯定也是涉及到高家内部的各种争权夺利。 世家勛贵家中的破事烂事，他是听说过无数种，根本就没有兴趣详细了解。 「今天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吧，安排人把高瑾的后世给好好操办一下，我去见一见舅舅吧。」 长孙无忌虽然对巢方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但是也找不到其他什么证据。 这个时候，还是先去看一看高士廉的身体为妙。 …… 「二哥，那个高瑾，昨天还过来大哥商讨事情，结果就突然暴毙而亡。 这个事情，我怎么觉得有点诡异啊。」 长孙府中，长孙涣和长孙温躲在一处凉亭之中，交谈着一些看法。 虽然他们两个跟高瑾的关系比较一般，但是好歹也算是表兄弟。 如今莫名其妙的，高瑾就死了，对他们两个还是有一点冲击的。 「这个事情，会不会是楚王府的人做的？你看，连我们两个都在想着怎么对付楚王府，是不是要对永平县主或者南海郡王下手，你说楚王府的人难道就没有这样的心思吗？」 长孙涣联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多了一些猜测。 这样的猜测，他虽然还不敢随意的抛出来，但是却是越想越觉得可能。 「你的意思是高瑾的死，有可能是楚王府的人干的？」 「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这样的解释在逻辑上是完全行得通的。 第894页 高瑾死了，那么舅公肯定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精力帮助阿耶了。 而这样的局面，对楚王府来说是个好事啊。 从谁获利的角度来分析，这个事情楚王府完全是有动机的。」 长孙涣这么一说，长孙温也觉得有道理了。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个猜测告诉阿耶？」 「暂时先不用说，不过我们可以先去打听一下，看看楚王府或者高家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形。」 长孙涣很清楚自己的猜测要是抛了出去，影响会有多大。 所以他还是比较慎重的。 第1419章 意外的发现 高瑾死了！ 许敬宗对武媚娘的佩服之情立马就上升了几个等级。 这距离自己提出方案才三天时间，高瑾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死去了。 很显然，楚王府在暗地里的实力，比他想像的要大很多。 这对于许敬宗来说，反倒是一个好事。 「部长，我已经偷偷的安排人在坊间散播一些流言，让大家把高瑾暴毙的事情跟他的荒淫无道联繫在一起。 现在长安城许多人都认为那个高瑾不是暴毙而亡，而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呢。」 在许家大院之中，一名外貌很普通的僕人站在许敬宗面前，汇报着消息。 「这个事情一定不能留下什么首尾，要不然指不定就变成画蛇添足的事情了。」 许敬宗知道高瑾暴毙，肯定跟武媚娘安排的人有关系。 所以也担心自己的动作是多此一举了。 「您放心，我们的人非常小心的，哪怕是有人专门去查询，也是查不到什么结果的。 本来没有我们在背后引导，这样的事情也是会引起各种各样的讨论的。 那个高瑾算是平康坊的常客，坊间关于他的流言本来就不少。 如今说他暴毙是因为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反倒是很多百姓更加愿意相信。 当然了，这样也能让高家的颜面丢失，在百姓在的形象变得更差。」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一切都是基于没有人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 另外，这一次高瑾的儿子没有事情，我们暂时也不要多事。 要不然高瑾刚刚暴毙没多久，他的儿子再次出现意外的话，就很难让人相信高瑾真的是自然死亡了。 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心中有所怀疑，也没有什么证据。 反正长安城中每年都有不少人是暴毙身亡，到最后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许敬宗这个时候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手下不按照计划动手，到时候搞出乱子来了。 那个场面就很难办了。 虽然他们都已经做好了楚王府与长孙党全面交锋的准备，甚至对于一些极端情况的出现都已经有准备。 但是这种硬碰硬的场面，毕竟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属下明白！我们现在只会派人去跟进高家的一举一动，但是不会轻举妄动。 现在，整个长安城，盯着高家举动的人可是有不少。 其中除了我们的人之外，肯定还有一些是陛下和其他勛贵世家的势力。 要搞任何其他的小动作，都是很容易暴露在其他人的眼皮之下的。」 「那就先安安静静的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 巢府之中，巢方忙碌了一天，总算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不过，当天知道自己的女儿今天也恰好回府之后，连沐浴都顾不上，连忙把巢琼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在巢家，巢方的书房是一个禁地，哪怕是巢琼，平时都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 很显然，今天巢方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巢琼确认。 「阿耶，我看您双眼满是血丝，要不您早点沐浴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巢琼现在也算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首屈一指的教谕了。 看到自己的阿耶那么劳累的样子，心中也很是疼惜。 「哎，今天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本来这个事情跟我们巢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长孙无忌偏偏非要我去给高瑾验尸，这么一来，可能就把我们巢家给牵扯进去了。」 高瑾作为高士廉的孙子，在长安城的纨绔子弟当中算是小有名气的。 如今年纪轻轻就暴毙在家中，肯定是会引起大家的讨论。 哪怕是巢琼这种不大关系城内大事的人，也都听说了一些各种各样的传言。 「怎么？那个高瑾的死，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坊间不是说他是暴毙而亡的吗？」 「要是普通百姓家中出现有人暴毙而亡，那么这种事情是一种意外的可能性是比较高的。 但是一旦这样的事情出现在王公贵族之中，那么暴毙往往就代表了一系列的故事啊。」 巢方虽然还没有从高瑾的尸首身上找到什么证据，所以今天他也是跟长孙无忌他们说高瑾应该是自然死亡的。 但是出于直觉，他觉得高瑾的死亡还是有一些疑点的。 作为高士廉最喜欢的孙子，高瑾很可能是高家未来的当家人，并且现在就已经掌握了高家不少的权利。 这样的一个人暴毙而亡，不管是谁，都忍不住会往阴谋诡计方面想一想。 第895页 事实上，每天勛贵世家当中，都会因为争权夺利的事情而出现一些所谓的暴毙的案例。 只不过那些案例在经过了专业的太医或者仵作的确认之后，往往都能找到蛛丝马迹。 哪怕是最终破不了案子，大家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是今天的情况不一样，巢方是真的没有找到什么具体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通过确认高瑾的尸首，他心中又有不少的疑问。 「阿耶，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们巢家能够不涉及的话，尽量还是不涉及。 长安城的气氛，最近都是比较诡异的，就连我们书院内部都已经感受出来了。」 巢琼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出了一番劝谏的话语。 她心中也清楚，太医署医正这个职位，往往很难不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牵扯在一起。 特别是宫里头的争夺，往往最是惨烈。 「哎，为父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参与就能置身事外的。 琼儿，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药物，如果给人注射之后可以让人无声无息的死去的？」 巢方看了看四周，确定书房里头真的就只有自己母女两人，便轻轻的问了一句。 「嗯？阿耶您难道在高瑾的身上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巢琼的脸色一变，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阿耶今天突然把自己叫到了书房，应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我在高瑾的手腕处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小的针孔，如果不认真看的话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 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事情跟他的暴毙而亡有一点的联繫。」 巢方纠结了一会之后，还是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第1420章 搅屎棍 巢府的占地面积不算很大。 不过，作为医学世家，巢府的面积也不算小。 在巢方的书房四周，都是一片小空地。 一眼望去，就知道书房四周有没有人。 「阿耶您的意思是说高瑾是因为这个针孔才暴毙而亡的？」 巢琼的脸色变得肃穆了很多。 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啊。 一不小心，背后就牵扯出滔天大案子出来。 「我现在也不确定，所以这个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说明过。从高瑾的死亡症状来看，看不出什么异常，如果我贸然说这个事情有其他的原因的话，那也收不了场。 但是这个事情要是一直隐藏在我的心中的话，我也很难受。 我们巢家一直都是行得正，没有做过什么有违医德的事情啊。」 巢方此时的神情很是纠结。 大唐的医学技术变化非常快，今天碰到的事情他确实心中没有谱，所以才会把巢琼叫到跟前。 一般情况下，他肯定是不希望把自己的女儿牵扯进来啊。 但是涉及到针孔这样的事情，让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 毕竟这个东西本身就是医学院最先搞出来的。 虽然现在很多医馆里头都已经有使用相关的技术来治病救人，但是肯定没有哪个医馆会比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对相关的技术更加了解。 偏偏自己的女儿又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大拿。 所以巢方没有忍住，还是开口跟巢琼询问了一番。 「阿耶，您能具体跟我说一说那个高瑾的情况吗？你只是这么简单的一问，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到才好。」 巢琼深唿吸一口气，准备还是好好听一听问题再说。 「情况是这样的……」 接下来，巢方把高瑾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的一些判断，以及过往碰到的一些案例的情况，都进行了分享。 「从阿耶您说的情况来看，这个高瑾最有可能真的是暴毙而亡的。 不过这些年，我们医学院也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药物，有些是已经开始在药铺售卖，有些还停留在实验室里头。 这里面有不少药物就连我都不是很熟悉。 但是如果说要让人无声无息的死亡，这样的药物，想来也是有可能存在的。」 巢琼很是谨慎的回答了一句。 她自然是不希望高瑾的死跟医学院联繫在一起。 不过，那个针孔却着实很值得可疑。 「为父明白了，这个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吧。」 听了巢琼的话，巢方心中有了进一步的判断。 不过，这个时候，只能是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了。 否则，他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啊。 …… 东宫之中，李治一如既往的跟于志宁在书房中议事。 「于师，听说今天高瑾暴毙的消息传出来之后，高尚书病倒在床上，今天一度昏迷不醒。 这个事情，你觉得对朝局会有什么影响吗？」 李治现在是积极的在为保护自己的储君之位而努力。 原本他是一个透明人，但是觉得自己还是能够稳稳的登基，所以小动作比较少。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他这个太子的位置，随时都有可能被李宽取代，危机感自然就出来了。 「这个事情对朝局有多大的影响，要看高瑾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暴毙而亡，那么只要高尚书的身体恢復了，这件事情对朝局的影响就微乎其微了。 第896页 但是如果高尚书缓不过来，那么朝中十八部中最重要的吏部就空出了一个位置。 这个时候，谁来接任高士廉成为大唐的吏部尚书，对朝局的影响就很大了。」 不管是哪个朝代，哪个国家，哪个公司管人事的负责人的权利，绝对是不会小的。 吏部尚书不仅管着官员的升迁和考核，同时还肩负着为朝廷培养储备人才的任务。 这绝对是一个影响巨大的角色。 帝王再怎么勤劳，也不可能把每一个官员的任命情况搞得很清楚。 这个时候，吏部尚书在其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就很大了。 「那个高瑾我也是见过的，以前倒也没有听说他有什么隐疾。现在却是突然之间暴毙而亡，还真是让人感到有些奇怪，难怪陛下会安排巢医正亲自过去验尸。 于师，你说高瑾的死，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或者说，我们能不能把他定性为认为的谋杀？」 李治眯着眼睛，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 于志宁也不傻，立马就知道李治的这个话里面，蕴含着不一样的意思。 「如果高瑾的死，是楚王府的人干的，那么不管是不是李宽授意的，长孙党肯定都不会善罢甘休吧？ 如今长孙党跟楚王党是大唐势力最大的两个山头，如果他们两个斗起来，我们的机会就多了很多了。 到时候不管是谁赢了，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帝王之道是什么？ 李治这两年也是有学习的。 对于如何操纵朝中的各股势力，他已经有一些自己的心得了。 「我没有听说太医署那里有传出高瑾是被谋杀的消息，我们想要把这个事情跟楚王府扯上关系，估计是有点困难的。」 于志宁左思右想，找不到可以把这个锅甩在楚王府头上的办法。 毕竟，人家楚王府也不是泥捏的，你想怎么就怎样。 「太医署没有找到线索也没有关系啊，我们只要在坊间散播一些谣言，让这个谣言的逻辑稍微合理一点，把大家的关注点引导到楚王府身上，那就够了。」 李治很清楚，单靠这个事情，是不可能完全自己的全部目的。 但是只要让长孙家和楚王府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大好事。 「如果只是散播流言的话，那倒是好办。到时候高家的人迟早也是会听说这些谣言。 所谓众口铄金，哪怕这件事本身跟楚王府没有关系，大家都那么说了之后，高家的子弟听了，心中肯定也是会有疑问的。」 于志宁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同意了李治的提议。 第1421章 这次真的是意外？ 高士廉走了！ 在高瑾下葬的当天，高士廉那老迈的身体，终于没有停住，追随着高瑾的步伐而去。 原本的歷史，他也是在贞观二十一年去世的，现在只不过是时间提前了几个月而已。 所以高士廉的去世，严格来说算是一门喜丧。 什么叫做喜丧？ 人家之有丧，哀事也，方追悼之不暇，何有于喜。 而俗有所谓喜丧者，则以死者之福寿兼备为可喜也。 高家家大业大，高士廉年过七十，在这个年代完全是满足喜丧的条件的。 不过，考虑到在此之前刚刚死去的高瑾，情况就有点不一样了。 高士廉本身是李世民的亲戚、长辈、重臣，他的死，就连李世民都惊动了。 「李忠，高爱卿家中的事情，百骑司那里有没有查询到什么不一样的消息？」 很显然，李世民对于高瑾的意外死亡，也是有一点疑惑的。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的意外和巧合。 如果有，那么很可能是因为背后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陛下，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情况。 不过那个高瑾以前身体很是健康，这一次突然暴毙，确实也是有点让人感到意外，难怪高尚书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李忠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高瑾是高家最聪慧的人，深受高爱卿的喜爱。如今他的去世，对高家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 不过高家的子弟有不少，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高家的哪个人动了手脚？」 虽然外面有一些不利于楚王府的传言，不过李世民却是觉得这个事情反倒是高家的人自己动了手脚的可能性更大。 李世民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家族内部，兄弟之间一旦有了利益之争，关系差的可以比陌生人还要差无数倍。 不说他自己当年和李建成、李元吉的关系，就是外面民间的普通百姓之间，兄弟为了几尺地基闹得不可开交的情况，可谓是遍地都是。 哪怕是到了后世，亲兄弟之间因为一点土地，一点家财闹掰的，也是数不胜数。 「这个可能性，理论上是存在的，估计高尚书自己也有这样的担忧，所以怒火攻心之下，病情恶化的非常快。 哪怕是孙神医出手，都没有把他给救回来。 不过高尚书已经七十多岁了，算是少有的高寿，陛下也不用太过感伤。」 李忠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 第897页 不过这个时候，他看到李世民那么的伤心，还是忍不住出言安慰了一下。 「哎，朕老了，看着一个个臣子陆陆续续的老去，心中就忍不住感伤。 这要是再过个几年，朝中跟着朕打天下的老臣，就没有几个了。」 李世民登基二十一年了，如今也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 要是放在后世，五十岁的男人，正是年富力强，掌握的权利达到高峰的时候。 但是在大唐，五十岁就已经是一个比较大的年纪了。 再加上李世民这些年非常的辛勤工作，晚上又还有那么多的妃子要伺候，身体素质下降的可谓是非常的快。 哪怕是太医署给用了不少的勐药，效果也不大。 如今就连最受李世民宠爱的徐惠，一个月也得不到多少雨露了。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现在的技术水平是越来越高了，许多以前没有办法得到救治的疾病，都有了相应的解决办法。 微臣觉得陛下肯定可以长命百岁，寿与天齐的。」 这个时候，李忠除了拍马屁，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总不能在一边附和吧？ 那岂不是嫌弃自己的命太长了？ …… 都说屋漏偏遇连夜。 高家这段时间那是真的倒霉。 在先后送走了高瑾和高士廉之后，在一个漆黑的夜里，高瑾的嫡长子高丕，又意外的掉到了府中的池塘里面，直接给淹死了。 这一下，事情立马就大条了。 如果高瑾的死，大家还能够把他当成是意外暴毙，高士廉是因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而病亡，那么高丕接着意外死亡，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阴谋论立马有了巨大的市场。 「延族，马周，那个高丕的死，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楚王别院之中，武媚娘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有点坐不住了。 她是安排人搞死了高瑾，也想着如果能够有机会把高瑾父子一起搞死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所以她安排的人，并没有针对高丕动手。 可是现在高丕却是意外的溺水而亡。 这个事情，怎么想都觉得有点诡异啊。 所以武媚娘第一时间就把怀疑的眼光转向了马周和许敬宗。 甚至武媚娘也是有点恼火的，她觉得高丕的死，完全是画蛇添足了。 「侧妃娘娘，这个事情我们也是今天刚刚听说的，觉得非常的意外。 高瑾和高士廉都已经死去了，一个年幼的高丕，根本就是无足轻重，不会对楚王府有任何的威胁。 这个时候，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安排人去对付高丕啊。」 许敬宗看到武媚娘的脸色，立马就知道自己被怀疑了，赶紧站出来撇清关系。 好在事情本身就不是他做的，所以许敬宗倒是胸怀坦荡。 「娘娘，高丕的死，如果不是意外的话，那么下手的人最可能的是高家或者是其他想要嫁祸于楚王府的人动手的。 坊间如今都有流言说高瑾的死跟我们楚王府有关系，这里面肯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马周的脸色也很肃穆。 很显然，高丕本身虽然远远不如高瑾和高士廉的影响力大。 但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意外死亡了，立马就把事情搞复杂了。 这要是到时候朝廷查出什么蛛丝马迹，发现高丕真的是被人谋杀的，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 甚至到时候会直接影响到高瑾和高士廉的死亡原因判断。 「大家要做好准备，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一次，我们楚王府想要干干净净的置身事外，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等会我也会去跟王爷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武媚娘深唿吸一口气，心中多了一丝担忧。 第1422章 证据不重要，怀疑就够了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按理来说，伴随着春天的到来，长安城的天气已经变得暖和起来，这个时候应该是许多勛贵富商的家属出去郊外踏青的时节。 不过，这段时间，许多勛贵世家的家眷都得到了吩咐，没有事情不要轻易的出门。 不管是为了安全着想，还是为了避一避风头，反正大家的反应都非常的谨慎。 暴怒的长孙无忌，在朝会上是接连怼了一堆人。 特别是一些跟楚王府有关的事情，长孙无忌更是火力全开，方法找到了发泄的窗口。 不过楚王党也不是白叫的。 不管是马周还是许敬宗，如今也都是朝中大佬了。 这个时候要吵起来，还真是热闹。 不过，好在长孙无忌也没有真的失去头脑。 他虽然也对楚王府的人有所怀疑，觉得高家的一些列事情很可能跟他们有关系。 但是他又觉得以李宽的头脑，不至于犯搞死高丕那种低级的错误。 很显然，高丕的死，对现在的楚王府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 相反的，高丕不知道是真的意外还是假的意外死去了，楚王府反倒是变成黄泥掉进了裤裆了。 「阿耶，高家已经把府上的僕人全部都仔细询问过了一遍，也对一些人使出了特殊的手段。 第898页 但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高丕的死，可能真的是个意外。」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到目前为止的信息，都证明高丕是意外死亡的。 「现在高丕到底是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高家接二连三的死人，祖孙三代都在短短半个月内先后死去，搞得人心惶惶。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利的事情。」 长孙无忌这段时间也赶到了压力。 原本他是准备联合李治来对付李宽的。 但是他却是发现李治这个原本自己以为很是懦弱的外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那怎么办？外面有传言高丕和高瑾的事情都是楚王府的人做的手脚，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再这样下去，许多墙头草估计就要开始重新考虑自己的选择了。」 长孙党虽然声势很大，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成员都是那么忠于长孙无忌的。 更多的时候，大家只是一个利益的结合体。 跟着你长孙无忌混，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升职加薪，那么大家自然是以你为首了。 但是一旦大家发现还有更好的选择，或者是发现你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那么情况就立马变了。 「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稳住！你要是认真的看一看这段时间楚王府相关的情报，就会发现李宽最近非常的收敛，一点也不想跟我们正面冲突。 这个事情，估计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啊。」 长孙无忌虽然很讨厌李宽，但是也不想让人当做枪使了。 于志宁安排人做的手脚，虽然很是隐秘。 但是只要稍加揣测，长孙无忌和李宽就都能猜到坊间的流言是有人在故意散播的。 这种情况下，证据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怀疑就够了。 按照如今朝中的格局，想让楚王府和长孙党斗的死去活来的势力并不是很多。 太子党算一个，世家大族算一个。 在没有搞清楚谁在真正的动手脚之前，不管是李宽还是长孙无忌，都是会非常慎重的。 毕竟，他们两个谁也不愿意为别人做嫁衣裳啊。 「在长安城中，敢同时得罪我们长孙家跟楚王府的人，应该不多吧？ 会不会这些流言是一些意外呢？」 一向很是自信的长孙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阿耶的推测。 「那个于志宁，最近跟太原王氏、荥阳郑氏等家族走的很近，你有注意到其中的异常吗？」 长孙无忌瞥了一眼长孙沖，给了一些提示。 「于家跟太原王氏和荥阳郑氏他们都有姻亲关系，平时走动的就比较多。 现在长安城的局面比较特殊，他们有一些沟通，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长孙沖犹豫了片刻之后，给出了自己的观点。 「看上去是很正常，但是你要想一想，那个于志宁可是李治的左臂右膀。很多时候，他不仅代表了于家，他还是东宫的代表啊。」 很显然，嗅觉很是敏锐的长孙无忌，已经感受到了李治的一些小动作。 太子党、楚王党、长孙党。 三方之间的关系，现在是越来越复杂了。 「阿耶，您的意思是这个事情背后，可能有东宫的影子在推波助澜？」 长孙沖很是惊讶说道。 「哎，为父这次算是小看雉奴了。原本以为到时候他登基以后，朝中就有我们长孙家说了算，所有的政策都能按照我们的意思去推进。 但是现在看来，雉奴其实也不见得就是那么简单的人啊。」 长孙无忌现在是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了。 一方面，他觉得李世民对自己的信任度有所下降。 毕竟当年自己把李宽这个长子变成了次子，算是犯了忌讳。 另外一方面，楚王府现在也开始加紧了向朝中渗透的力度，许多官员的态度都变得暧昧起来。 除此之外，李治也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听话，这也带来了许多的变数。 特别是这一次高丕的死，以及之后长安城中的各种流言，让长孙无忌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这中间是有东宫的势力插手，故意引导长孙家跟楚王府斗争，那么他应该要怎么办？ 这种怀疑，其实是不需要什么证据的。 只要想一想最终谁获得的好处最多，他就是最有动机的人。 「雉奴哪怕是再有心机，他在朝中毕竟没有什么影响力，到时候登基了还是要依靠我们的。」 「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下去，确实是会跟你说的一样。但是如果雉奴跟世家大族合作呢？」 「这……这个不大可能吧？这可是跟陛下的意思相违背的啊。」 长孙沖愣了一会，才应答了一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长孙无忌说完这话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1423章 国家大事，跟普通人也是有关系的 资本是非常敏感的。 长安城的这一波大事，给大唐股票交易所带来的冲击，比去年冬天的事情还要厉害。 如果去年的时候，李宽是陛下长子的消息传开之后，大家对楚王府和长孙党的冲突有了担忧，那么现在这种担忧就已经快要变成现实了。 第899页 接连几天，朝会上楚王府的人跟长孙党的人都针锋相对，场面很是火爆。 这种事情，虽然《大唐日报》也好，《长安晚报》也好，都是不会去报导的。 但是你不报导，并不表示这个消息就不会传开来。 「杨御史，最近一个月，我负责的令狐投资公司，帐面上已经亏损了超过一成了。 要是按照这个节奏继续发展下去，那么不少人的本金都要开始保不住了。 您觉得我这个时候是继续撑下去，还是先继续抛售一部分呢？」 杨本满撰写的书籍已经基本完本，现在的空余时间多了起来，令狐无疆找他的频率也高了不少。 「这做人，最难的就是急流勇退。不管是谁，成功之后，总是希望自己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功。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一直成功下去的呢？ 大唐股票交易所门口的牌坊上面写的很清楚，『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如今你的令狐投资公司已经是长安城最大的股票投资者，而你的行为又带动了一系列其他的公司在后面跟风，对股市已经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了。 这个时候，我觉得你先稳一稳，最好就是能够找个机会去到观狮山书院商学院进修一下，重新充实一下自己，也算是避一避风头，等局面明朗之后再出山。」 杨本满的这个建议，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提出来的。 令狐无疆虽然现在持有长安城最大的投资公司，本身的投资水平也是有一些的。 但是伴随着商学院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投资理论和经济术语，令狐无疆的学识其实已经有点不够用了。 哪怕是杨本满自己，现在也是每天都在不断的学习，不断的汲取商学院的研究成果。 所以考虑到现在氛围，杨本满才会跟令狐无疆提出这样的建议出来。 「可是如果我现在把所有的股票都出售出去的话，我担心会带动一帮人跟着出货，到时候股市出现暴跌，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令狐无疆沉默了片刻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很显然，他心中是已经倾向于接受杨本满的建议。 能够在书院里面悠哉悠哉的渡过一段时间，也是挺不错的。 「只要不亏本，就可以继续抛售。不过为了配合你的抛售行动，我建议你在报纸上多发表几篇文章，表达一下你对大唐股票交易的看好。」 「啊？」 令狐无疆被杨本满的提议给惊到了。 自己都要抛售了，还要发表文章说自己看好股市？ 那还抛售什么？ 「啊什么啊，你不让更多的人进来接盘，又怎么能够顺利的完成抛售呢？ 难道你要自己把自己持有的那些作坊的股票，全部搞出跌停出来吗？」 杨本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样会不会有点缺德啊？到时候消息传出去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指摘我啊。」 不得不说，令狐无疆还是比较善良的。 这么多年来，他拉投资还真是从来没有靠欺骗，而是靠的是业绩。 但是现在却是要让他说谎，一时之间，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的。 「令狐，你要想清楚，作为一个投资公司的掌柜，你需要对投资人负责，不需要对其他的百姓负责。 还要到时候你的投资者觉得你这个人比较靠谱，会充分的考虑投资者的利益，那么等你东山再起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主动的把钱财委託给你来管理。」 杨本满把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令狐无疆要是还再不懂，那就说不过去了。 「那我明白了，等会我就去一趟大唐股票交易所，先抛售一部分的股票。」 …… 「张屠夫，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西市的粮食价格，似乎上涨了一些？」 西市之中，刘大娘按着一把扫帚站在张屠夫的铺子面前，一边看着张屠夫熟练的剔骨，一边说着话。 他们是老相识了，几乎每天都会聊聊天。 「我已经感受到了，就连去我这猪肉铺子买猪肉的人也变少了，但是一次性买的肉却是变多了。 很显然，长安城里应该是发生了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常年在西市里头讨生活的张屠夫，对于一些变化也是非常敏感的。 「听说长安城里这段时间很不安全，好多勛贵富商人家出行都多了不少的护卫呢。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看西市巡街的警员数量，并没有增加啊，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刘大娘有点不解地说道。 「怎么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前段时间，高家的高瑾意外暴毙，紧接着当朝礼部尚书又跟着死去了，再接着高尚书的孙子高丕又意外死亡，这一系列的事情，无不透露出诡异。 听说这里面可能涉及到很多朝中势力的争斗呢。」 不管是什么年代，帝都的百姓对于政治的敏感度和兴趣度都要比其他地方高很多。 在后世，你要是乘坐帝都的计程车，那司机能够从国家大事到国际环境，乃至是各种所谓的传闻，人家能够跟你从头说到尾，不带重样的。 很显然，张屠夫和刘大娘这些长安城本地百姓，也已经初步具备了这些属性。 第900页 「你的意思是这段时间西市的粮食价格变化，跟这些事情有关系？不应该吧，那些都是国家大事，跟我们普通人能够有什么关系，怎么会牵扯过来呢？」 「怎么就不会牵扯过来呢，这粮食价格上涨了，不就是已经跟普通人有关系了吗？ 那些文人老实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以前我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觉得这话还是很有道理啊。」 「张屠夫，你确定你这么用词是合适的吗？我怎么听的怪怪的？」 「先别管怪不怪的了，赶紧去买一袋大米回去得了，要不然过几天可能又是另外一个价格了。」 第1424章 油锅里洒水 长孙府和楚王府虽然关系有点剑拔弩张，但是却是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斗起来。 这让于志宁和李治很是着急。 「太子殿下，如今之计，那就是得我们在后面再加一把火了，要不然长孙党和楚王党的人是不会那么傻傻的斗起来的。」 于志宁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想的太过理想了。 长孙无忌也好，李宽也好，能够有今日的成就，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呢。 「这把火，要怎么加才行？」 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储君之位受到了威胁的李治，比歷史上的他变得更加激进。 没办法，要是再不激进点，任由局势发展下去，到时候哪怕是李世民不主动的提出更换储君，朝中也会有其他人跳出来了。 到时候以楚王府的影响力，以李世民对李宽同样的喜爱，谁会成为大唐的主人，还真是不好说呢。 「其实，要让长孙家和楚王府斗起来，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难。 我们只要在双方最在乎的地方动一动手脚，哪怕只是让双方感受到了一丝威胁，情况立马就会有很大的不一样。」 于志宁斟酌了一下，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应该是非常具有可行性的。 「于师，你具体说一说，看看到底可行不可行？」 「安排人去刺杀永平县主，如果能够成功，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失败了，那也没有关系。 这个楚王殿下跟一般的人不大一样。 其他勛贵世家都对家中嫡长子最是喜爱，但是他却是对永平县主最疼爱。 安排人对永平县主下手，是最容易激怒楚王殿下的。 并且，相对来说，如果陛下知道了一些什么，死伤的只是永平县主的话，也不会那么在意。 毕竟对于天子来说，各家的嫡长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得不说，李宽对小玉米的宠爱，是出了名的。 整个长安城，几乎就没有人不知道小玉米这个小魔女，是惹不起的。 如今于志宁准备安排人对小玉米下手，还真是一下子就抓住了李宽的逆鳞啊。 到时候哪怕是李宽知道这个事情不见得跟长孙无忌有关系，也会忍不住报復。 「如果能够不知不觉的安排人去动手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但是万一被他知道了是我们的人在动手，那么情况就很不妙了。」 李治虽然胆子越来越大，但是也不是一点担心都没有的。 这要是自己安排人刺杀小玉米的事情暴露了出来，估计楚王府立马就会掀起争夺储君的大动作。 「太子殿下，如果是对付其他的人，可能还比较麻烦。但是那个永平县主不一样，她几乎每天都会在长安城各处招摇过市，在府中根本就待不住。 这种情况下，我们想要寻找刺杀的时机，实在是太容易了。 至于事情的保密问题，您倒是不用太过介意。 我们于家当年也是关陇八大世家之一，手中能用的人还是有几个的。」 不管是哪个世家，肯定都养了一些人手在暗处，以防不时之需。 很显然，于家也不例外。 这个年代，虽然人口流动没有后世那么厉害，但是各种侦查手段也差很远。 所以世家要想暗地里养一批人，要做到无声无息，其实也不是那么的困难。 「好，既然于师你有这个信心，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楚王府跟长孙党斗起来，要不然哪怕是我们取得了那些勛贵的支持，短时间内朝中也没有什么位置去安置他们的人啊。」 一个萝蔔一个坑，不管是哪个朝代，这种情况都是差不多的。 李治要拉拢人，自然是要给人一些好处。 现在他已经跟着李世民处理朝政，真的想要插手朝局，还是有一些方法的。 …… 颐和园中，李世民这段时间的心情也很是不好。 如果说高瑾的死，他还无动于衷的话，那么高士廉的死，对他的打击就比较大了。 紧接着高丕的意外死亡，就更加激起了李世民的不满。 一次是巧合，二次勉强也可以说是巧合，但是第三次的话，不管是谁跟他说是巧合，他都不相信了。 这个世界上要是有那么多的巧合，那就怪了。 「陛下，楚王殿下的人手，这段时间都还算是比较安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大动作。 反倒是长孙司空的人，这段时间活动的非常频繁呢。」 李忠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的站在李世民面前汇报着情况。 伴君如伴虎，这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901页 特别是随着李世民的年龄的增加，脾气变得越来越坏了。 李忠都很担心在自己哪一天说错了话，就突然被撸掉了。 「按理来说，宽儿应该不至于接二连三的出这种昏招，但是那么多巧合摆在一起，就是想要让人不怀疑他，也很困难啊。」 李世民嘆了口气，觉得头都要大了。 他越是不想看到朝中各种势力斗来都去，局面就越是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有一个情况，微臣觉得有点奇怪的。虽然不知道跟高家最近的事情有没有关系，但是微臣觉得陛下还是应该知道一些的好。」 李忠斟酌了一下用词，觉得有必要把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比较详细、系统的跟李世民进行汇报。 要不然的话很容易作出错误的判断。 「什么情况？」 「这段时间，那些世家大族的人，似乎也比以往更加活跃了。 不管是太原王氏还是荥阳郑氏，都从老家那里安排了不少家中人手来到长安，这其中不乏有一些死士和护卫。 这种情况，在过去几年是没有出现过的，但是现在这些家族却是不约而同的在增加长安城这里的实力，这个做法还是让人感到有一点奇怪的。」 百骑司在李世民内帑丰厚的财政支持下，这些年的发展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长安城里头的大事，要想完全瞒住李忠，还是比较困难的。 「哼，这些世家大族，每到了朝廷局势出现混乱的时候，就想着浑水摸鱼，为自己的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 你让人盯着他们一点，不要被他们占便宜了就行。 到时候，朕总有办法去收拾他。」 李世民削弱世家影响力的想法，很多人都知道。 在李忠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第1425章 把目光对准了小玉米 李宽、程处默、尉迟环、房遗爱，这可是二十年前长安城里响噹噹的长安城四害。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安城四害的说法早就已经没有人提了。 也就是一些老人还记得有当年的这回事。 现在的一些年轻人，你就是怎么跟他说李宽当年做了不少的混帐事情，都没有人相信了。 在各个作坊的匠人之中，在各个书院的学员之中，李宽现在有着非常高的威望。 连带着，大家对李宽的子嗣也有了非常高的容忍度。 就像是小玉米，如今是隔三岔五的在长安城里头惹祸，但是现在是就连御史台的御史，都选择性的当做是没有看到了。 只要小玉米别当街搞出杀人放火的事情，压根就没有人管她。 当然，做事还算是有分寸的小玉米，其实并没有干什么坏事。 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那里打抱不平。 比如在大街上看到王公贵族的子弟在那里欺负平民百姓，她就会直接上前揍人家一顿。 或者看到哪辆马车不顾行人安危，在那里横冲直撞，她就会直接安排人过去把人家的马都给宰了。 总的来说，她现在更像是一个侠女，在长安城中行侠仗义。 当然了，也就是她能这么做，要是换了一个人，早就被长安县或者万年县的警察署警员给收拾了。 在长安城，如今已经没有了游侠的生存空间。 愈发强大的警察署，比当年的不良人可是强多了。 他们不仅有专业的警察学院去培养警员，还有自己的一套刑侦体系，一般的盗匪，都是尽量避开他们。 如今的长安城，用夜不拾遗来形容，可能是夸张了一点。 但是在警察署的努力之下，这里的治安情况前所未有的好转，却是一个事实。 「程梅，那个歌剧院最近重新把《白蛇传》的戏剧拿出来表演了，我们一起过去看一看吧。」 当初那几个小丫头，慢慢的都已经长大。 不过程处默的七个女儿，如今仍然是小玉米的跟班一样的存在。 并且，在小玉米的影响下，她们的性格也变得活泼了不少，倒是真的有点像是程处默的女儿了。 「好啊，我听说这一次紫霞姑娘亲自扮演那个白娘子呢，我倒是颇为期待呢。」 这个年代的娱乐，虽然在李宽的努力下已经增加了不少。 但是总体来说，还是特别贫乏的。 哪怕是小玉米和程梅这样的人物，都觉得日子过的比较枯燥。 「嗯，听说这一次《白蛇传》重新演出，不少道具都有了很大的更新，又有之前的丰富经验，到时候效果肯定是非常好的。 如今这个演出票，已经是一票难求，有些专门倒腾演出票的人，已经直接把门票价格翻了两翻了。」 小玉米一边登上了马车，一边跟程梅说着话。 而就在此时，楚王府别院附近，也有一名歇脚的行人跟着离开。 …… 「等会在歌剧院散场的时候，人流应该是最多的，也是最乱的。 我们一定要借着这个机会靠近永平县主，然后用手弩给一个突然袭击。」 在歌剧院附近的一处民房之中，几名看上去很是普通的人员，正在低声交流。 「这一次，要是能够顺利的刺杀永平县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一旦情况不顺利，大家一定不要恋战，立马按照设定的路线撤退。 第902页 在渭水码头，我们已经安排了船只，一旦大家撤退之后，立马就离开长安城，这辈子也不要再回大唐了。」 很显然，这帮死士也知道今天的行动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他们在大唐肯定都是混不下去了的。 好在大唐现在有许多的海外领地，那些地方的管理普遍还是比较混乱的。 许多在国内犯了事情的人，都喜欢跑到海外去，那样不容易被抓大。 「没问题，我观察了一番，最近几天永平县主出门，带的护卫数量都很有限。 最关键的是那个门神一样的秦怀道，如今被楚王殿下安排到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进修，剩下的那些护卫，哪怕是身手不错，也已经不碍事了。」 这些死士都是经过了多年训练，有些直接就是上过了战场的老兵。 所以对于如何行刺，他们还是比较专业的。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对一下怀表，准备行动！」 …… 「今天的《白蛇传》，实在是太精彩了，紫霞姑娘表演的白娘子，简直就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呢。」 歌剧院里头，程梅意欲未尽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今天的《白蛇传》演出，整个歌剧院里面可谓是座无虚席，人头攒动。 口袋里有了一些钱财的长安城百姓，对于《白蛇传》这个经典的支持力度还是非常大的。 「确实很不错，明天会演出第一场，到时候我们还是一起过来看吧。 有了这《白蛇传》，最近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没事做了。」 小玉米对刚刚的表演也非常满意。 本来《白蛇传》就是歌剧院的拿手节目，经过了多年的演变和改善，如今的舞台效果更是今非昔比。 「嗯，到时候把几个妹妹也一起叫上，热闹一些。」 「听说在歌剧院附近新开了一家羊肉煲的铺子，生意很是火爆，等会我们过去尝一尝吧。」 小玉米除了爱玩，另外一个爱好就是美食了。 这一点倒是跟李宽非常的相似。 哪怕是到了现在，隔三岔五的，李宽还是会想到一些新的菜式，安排厨子去制作。 点都德和味之素也是凭藉源源不断的新菜式，牢牢的站稳了长安城酒楼行业的领头羊位置。 「没问题啊，现在天气还算比较冷，吃羊肉煲的话也还算合适。」 程梅跟小玉米一边聊着天，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在她们身后，有几名护卫随时跟着。 不过，就在他们刚刚出现在歌剧院大门口，就听见附近有人惊叫道：「里面着火了，快跑啊。」 整个现场，立马就变得有点混乱起来。 刚刚还井然有序的队伍，一下就变了。 就在人流开始变乱的时候，却是有几个身影在逆行靠近小玉米。 负责警戒的护卫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 「嗖嗖嗖！」 没等护卫冲过去阻拦，对方就已经开始发射手弩。 第1426章 怎么报復？ 手弩这个东西，是李宽搞出来的。 从它的出现至今，为大唐，为楚王府，是立下过功劳的。 不过，出现的时间这么长，配备的人员数量在不断增加，不可避免的，手弩的技术也有一定程度的外泄。 很显然，今天的刺客使用的手弩，就是外泄之后的产物。 「保护县主！」 护卫的声音刚刚冒出口，四周就已经出现了惨叫声。 「啊！」 「我的眼睛！」 「有人行兇啊！」 歌剧院门口立马变得更加混乱了起来。 不过，虽然刺客来的非常突然，但是小玉米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对方射出弩箭的一瞬间，护卫们随身装备的手弩也同样开始发射。 不过，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立马就造成了不少无辜群众的损伤。 好在小玉米和程梅都还是七八岁的丫头，身高有限，刺客的那一波弩箭，并没有直接射中她们。 哪怕是最倒霉的程梅，也就是髮髻被弩箭射乱了而已。 伴随着混乱的人群，刺客射空了手弩之后，也立马开始了撤退。 很显然，行刺杀人是他们的任务。 但是他们并不会为了要完成任务就把自己的性命给拼掉了。 这跟他们接到的指示也是有关系的。 「县主，我们退回歌剧院里头，等局面稳定之后再回府。」 虽然眼看着刺客开始撤退，但是护卫并没有去追赶。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主人，并不是去追刺客。 这个重点他们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当然，虽然他们没有去追击，但是求救的信号却是已经发出去了。 不用多久，楚王府的人马就会到达这里。 「还好前几天阿耶刚刚叮嘱我出门要多带几个护卫，不能随意甩开他们。 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出事情了。」 小玉米虽然还是个丫头，但是却是难得的头脑很是清晰。 「出了这个事情，估计接下来我们都没有机会出来看《白蛇传》了。」 程梅虽然小脸被吓得惨白惨白的，不过想到明天的《白蛇传》看不了了，心情立马就变得更加低沉。 第903页 「也不一定，到时候我把情况跟阿耶说清楚了，说不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出来玩，反而是非常安全的。」 看着歌剧院的护卫开始站出来维持秩序，警察署的警员也快速的来到现场疏散人群，救治伤员，小玉米的脸上多了一些忧伤。 这些人是因为她而受伤的。 虽然今天散场的时候人太多，给了刺客行刺的机会。 但是也正因为是人太多，所以那些弩箭并没有射中身高有限的小玉米。 …… 「嘭！」 楚王府中，程静雯一听到小玉米遇刺，立马就怒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 虽然小玉米今天安然无恙，但是这已经第二次遇到这么兇险的刺杀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忍？ 「王爷，看来我们楚王府一直保持克制，有些人还把我们的表现当成软弱了。 这一次，我们如果不好好的反击一下，估计很多人都要重新评估我们楚王府的前途了。」 程静雯在楚王府中，一般是不怎么管事的。 但是并不表示她在府中没有什么威信。 相反的，楚王府上下的护卫、丫鬟都对她很尊敬。 「高瑾暴毙而亡，然后高士廉病倒去世，再接着高瑾的儿子高丕意外身亡，今天小玉米又被人行刺了。这事情，估计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干的，估计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宽虽然很生气，但是这些年他的养气功夫也是见长了。 等闲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王爷，这个时候，其实我们不一定需要等把事情搞得那么清楚之后再行动。 我们楚王府的敌人有很多，但是会专门去行刺小玉米的，显然是跟我们有着深仇大恨的。 这个时候，我们除了继续安排人去追查刺客的下落，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之外，也可以直接将我们认为是幕后黑手的人，拎出来攻击。」 武媚娘这话说的有点绕，不过李宽却是一下子就听懂了。 说白了，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动一动手，让大家知道楚王府不是那么好惹的。 「侧妃娘娘说的有道理，如今跟我们楚王府的矛盾最尖锐的就是长孙党。不管这个事情是不是他们安排的人手做的，我们都可以把屎盆子扣在长孙党的头上。 到时候哪怕是我们在朝堂和商业上对长孙党出手，其他中立的人员也说不出什么来。 就连陛下，估计都不好站出来拉偏架。」 王玄策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很显然，楚王府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阶段，或者是说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阶段。 今后，除非李宽登上皇位，否者就只有流亡海外这条路可以走。 当然，以楚王府的实力，哪怕是流亡海外，也能在海外建设起一个强大的国家出来。 但是这并不是李宽希望的生活。 自己在大唐活的好好的，如果没有必要，他是不愿意远走他乡的。 「长孙无忌有十二个儿子和一堆的孙子，既然他们对小玉米出手，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给他一个教训？」 程静雯今天变得非常有攻击性。 这要是不把怒火发泄出去，她觉得自己忍不住就想亲自安排人员去行动了。 「长孙沖的儿子长孙延是丽质生的，看在丽质的面子上，这一次我们先不动他。 但是找长孙无忌的其他几个孙子，把他们虏获之后，直接送到海外去，这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虽然现在楚王府的主要对手是长孙党，但是行刺小玉米的人，却不一定就是长孙党的人。 这一点，李宽心中有数。 不过自己本来就准备出手对付长孙党了，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藉口，正好安排人动手试一试长孙无忌的反应，也是可以的。 「其实，东宫和世家大族的嫌疑也是很大的。王爷，要想让大家充分感受到我们的怒火，其实不仅可以安排人对付长孙家，也一样可以对东宫和世家大族动手。」 武媚娘对楚王府的实力很有信心。 哪怕是对上了长孙党和太子党，她也一点不犯憷。 第1427章 秦怀道回归 李宽一帮人在楚王府中商讨着藉机报復各方势力的时候，正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学习的秦怀道也知道了小玉米遇刺的事情。 这一下，他立马就扔下了手中的活，离开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 正常来说，一般的学员要是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随便离开学院的。 不过这种禁令对于秦怀道这样背景通天的人，显然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小玉米，你没有事吧？」 秦协道来到楚王府之后，第一时间就去确认小玉米有没有受伤。 这些年，小玉米的护卫工作一直都是他在负责，为的就是报答当年李宽救治秦琼的恩情。 不过，也正因为朝夕相处，小玉米在秦协道眼中就跟亲妹妹一样。 如今小玉米遇刺，秦协道自然是暴怒异常。 「我没事，就是站在我身边的好几个无辜百姓受伤了，好在也及时的送到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治疗，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小玉米在歌剧院等了一小会，立马就被大部队给接回了楚王府。 第904页 而长安城，警察署下属的警员也全部都上街忙碌了起来。 不过，那些刺客都是有备而来，短时间内要找到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这段时间，你没有专门惹到谁吧？」 小玉米被行刺了，秦怀道自然是要报復的。 但是要找谁报復，这也是一个问题。 长安城那么多人，总不能朝着每一个都发火吧？ 「这段时间我也没有做什么啊，不过阿耶专门叮嘱过我出门要多带上一些护卫，我觉得你直接问我阿耶会得到更多的消息。」 小玉米对于是谁刺杀了自己不是很感兴趣，反正他相信自己的阿耶阿娘肯定会帮自己报仇的。 「这两天你在府中先待着，我去见一见师父，看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反正我们一定要让大家知道楚王府的人是不能惹的，惹了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秦协道是李宽的弟子，他又是小玉米的护卫，可以说是彻头彻脸的楚王党了。 …… 「沖儿，今天的事情不是你安排人去做的吧？」 长孙府中，得到消息的长孙无忌匆匆的回到家中。 说实在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心中也有点没底。 他自己是没有安排人去行刺小玉米的，但是他不确定长孙家是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安排人参与到今天的刺杀？ 「阿耶，虽然我们跟楚王府的矛盾巨大，但是我要是安排人去行刺，那也是行刺李宽，刺杀小玉米算什么呢？ 怎么说小玉米跟大郎也是同窗，又是一个小丫头，动了他，只会激怒李宽，起不到什么好作用。」 长孙沖这话，让长孙无忌松了一口气。 不是自己府上的人干的就好。 要知道，小玉米可是连李世民都颇为疼爱的。 这要是自己府上的人安排了刺客去行刺小玉米，这个事情绝对大条了。 「要对付楚王府，一定要把精力用在关键的地方。像是这种激怒对手，但是又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打击作用的方法，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 长孙无忌生怕长孙沖听不进去，还专门强调了一遍。 「我明白，要动手就要对楚王府在朝中的那些大臣动手。 如果能够把马周或者许敬宗给拉下马，那比刺杀小玉米要强多了。」 「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这段时间，让大家都收敛一点，估计长安城又要起风了！ 哎，这一次，我们长孙家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啊。」 长孙无忌虽然权倾朝野，但是李世民还在世，本质上朝堂还是被李世民掌控着。 这个时候，长孙无忌自然是不敢撂担子的。 「我就怕我们是收敛了，但是楚王府不收敛啊。 李宽这个人不能以常理去衡量，他对永平县主的疼爱，那是超出正常人的理解的。」 长孙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很无语。 不管是在哪个方面，李宽在长安城的勛贵子弟当中，如今都算是一个异类了。 一般的人家，都是疼爱儿子多一点，但是到了李宽这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虽然不能说儿子完全没有地位，但是地位差距天壤之别，那却是事实。 「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是能够顺利的熬到雉奴登基，那么对我们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长孙无忌一直都在不断的研究楚王府的影响力和实力。 特别是最近半年，长孙家的隐秘力量，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去搞楚王府相关的情报了。 这么一来，长孙无忌反倒是成为了长安城中对楚王府最为了解的一批人。 …… 「陛下，这些刺客很狡猾，对于长安城的地形非常的熟悉，并且应该也是提前就安排好了撤退的方案。 所以不管是警察署还是楚王府的护卫，目前都没有将那帮刺客给抓捕归来。」 长安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李忠自然要第一时间给李世民汇报一下。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小玉米遇刺，这让长安城上空本来就不明朗的天空，变得更加复杂多变了。 宽儿现在有什么反应？」 李世民觉得日子似乎越来越难过了。 以前那种开心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少了。 「目前来看，我们还不知道楚王殿下会如何反击和报復，但是以楚王殿下对永平县主的疼爱，这个事情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李忠这个判断，李世民倒是挺认可的。 李宽是个女儿奴，这个情况李世民也是很清楚的。 「让百骑司尽快的协助追查刺客，朕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让长安城的水变得更加浑浊。」 李世民的眼光还是非常犀利的。 很显然，他已经从这一场的刺杀背后看到了许多的东西。 「属下遵命！不过……」 「不过什么？」 「微臣觉得楚王殿下很可能会对某些怀疑的对象出手，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他，别把长安城给弄乱了？」 李忠这个提议一出来，李世民立马就愣了一下。 虽然刺客还没有找到，甚至很可能很久都找不到。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李宽会什么事情都不做，在那里干等着啊。 「先看看再说吧！」 第905页 李世民沉默了好一会，才冒出了一个让李忠感到颇为意外的回答。 第1428章 不让我好过，都别过了 「于师，这一次的动作是不是搞得太大了？我看今天的朝会氛围都有点变了。」 东宫之中，李治一回去就迫不及待的找到于志宁商量事情。 「太子殿下，眼下的这个情况，对我们来说其实就是一件大好事啊。 朝中的气氛越是诡异，越是说明了我们的行动起得了理想的效果。 永平县主平安无恙，您也不用有什么愧疚之心，而长孙党跟楚王党现在剑拔弩张，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朝中的位置就那么些，如今都已经被瓜分完毕了，太子殿下您哪怕是要拉拢那些世家，也得让人家见识到一些好处才行啊。 要不然单单依靠未来的幻想，有些人老奸巨猾，就是不愿意轻易下注的。」 于志宁的心情很是放松。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很担心自己安排的人出了什么差错，那就麻烦了。 眼下已经过了两天时间，但是长安城里并没有传出刺客被抓住的消息，那就意味着他们真的远走高飞了。 两天的时间，足够他们离开关内道，去到大唐的各地。 不管楚王府的实力再强大，这些人要有意躲藏的话，也是没有那么容易找到的。 更不用说楚王府的人手现在都把眼睛盯着长孙党，而长孙无忌眼下也在寻找机会对付李宽，哪有那么多人有心思去追查刺客的下落？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朝中现在的气氛那么压抑，我都已经有点不习惯了。 这段时间，我看还是要暂时收一收手，免得露出什么马脚。」 李治虽然现在有点膨胀了，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跟楚王府和长孙党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不客气的说，李治现在的唯一优势就是他占据着东宫这个正统的位置。 哪怕是李世民有意要另立储君，都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何况到现在为止，李世民还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偏向出来。 朝中许多重臣都还没有开始下注呢。 「嗯，这个是自然，微臣估计各方势力现在应该也陆陆续续会有一些动作了，到时候我们在一旁看热闹就行了。」 于志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爽。 这些年来，于家可以说是一直在走下坡路。 现在总算是看到了上升的希望了，他的心情自然是美的不得了。 …… 房府之中，房玄龄把房遗爱和房遗直叫到了自己的书房。 这些年，房玄龄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差，估计没有几年的寿命了。 但是房家的后代，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过人的才华。 不管是房遗直还是房遗爱，都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 房玄龄虽然一心为大唐谋发展，但是作为房家的族长，他自然也是要为家族的未来着想。 「遗直，听说这段时间你跟长孙家的人走的比较较近？」 房玄龄这话一出口，房遗直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阿耶，我最近就是跟他们的人吃了几次饭而已，谈不上什么太近太远的。 跟二弟隔三岔五往楚王府跑相比，我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房遗直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房玄龄今天这么郑重的把大家叫到一起，然后一开口就是说这么一件事情，背后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了。 结合最近这段时间长安城里的局势，房遗直觉得自己这些饭吃的可能有点草率了。 本来以为真的只是吃了顿饭而已，但是在有心人看来，可能就有不一样的解读了。 「大哥，我跟楚王殿下是什么关系，这能跟你比吗？ 再说了，我往楚王府跑，又不是最近的事情，十几年前就这样了。」 房遗爱有点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长孙家现在虽然是朝中影响力最大的家族，但是皇后娘娘已经去世多年，陛下如今又以因为长孙无忌当年的擅作主张，对他有一些想法了。 所以遗直你以后还是要跟长孙党的人保持距离。」 房玄龄算是典型的帝党。 只要李世民还在位置上，他肯定是只听李世民的。 但是这并不表示房家的所有人都没有一点倾向。 「阿耶，依我看，我们房家就应该旗帜鲜明的站在楚王殿下这边。 大唐这些年会有那么大的变化，有哪一件事是跟楚王殿下没有关系的？ 不管是那宽阔的水泥道路，还是大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铁路，亦或是街上到处都是的自行车和四轮马车，还有农夫地理种植的棉花、土豆、玉米、地瓜，这些都是楚王殿下的功劳。 没有楚王殿下，就没有大唐如今的繁华。 当然，陛下圣明，听得进去楚王殿下的意见，容得下楚王殿下的各种折腾，这也是很重要的。 正是因为这样，我就更觉得房家应该站在楚王殿下这一边了。 如今长安城里的局势，其实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无非就是楚王殿下和天子殿下在争夺储君之位。 而长孙党现在算是跟太子殿下合作了，想要共同对付楚王殿下。 但是我觉得大唐可以没有太子殿下，可以没有长孙无忌，但是一定不能没有楚王殿下。 第906页 否则大唐的发展一定会进入到一个瓶颈之中，再也没有办法恢復到过去十几年的发展道路上来。」 房遗爱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彻底的被李宽给收付了。 这些年，虽然房遗爱没有往李宽身边跑动的那么频繁了，但是双方的关系却是没有变。 整体来说，房家这些年虽然没有站队，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在帮助楚王府的。 甚至就连房玄龄自己在朝中也时不时的替李宽说话。 这一点，许多人其实也是知道的。 「二弟，歷朝歷代，涉及到储君争夺的事情，都是没有那么简单的。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胜利者是谁。 如果我们房家全面的倒向哪一边，要是这一边成功了，那倒是好说。 如果是失败了，那立马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復的境界。 以我们房家在大唐的地位，没有必要去冒这样的危险。」 房遗直的这种观点，基本上代表了许多勛贵世家的观点。 大家都已经不是光脚的了，哪怕是站队正确了，能够获得的好处也是相对有限。 但是如果错了，代价就会非常高昂。 所以越是顶级的家族和勛贵，就越不会轻易的站队。 别看于志宁现在好像拉拢了一帮世家，实际上人家不见得就会全力以赴的去帮忙。 「你们两个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这件事情为父还要好好的想一想。不过这段时间，你们还是小心一点，那百年的事情都不要随便沾染。」 房玄龄一时之间也下不定决心，告诫了一番之后，准备继续看看情况再说。 第1429章 报復 李宽出手了！ 准确的说，是在李宽的默许之下，楚王府的人出手了。 虽然小玉米最终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这种针对小玉米的刺杀，仍然不是李宽能够接受的。 「王爷，我们的人虽然还没有找到刺客，但是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在前几天，于家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他们府上养的死士，貌似消失了好几个。 虽然我们没有准确的打听到这些死士的情况，但是结合这些人消失的时间，我觉得行刺永平县主的事情，十有八九是他们做的。」 王玄武这几天一直都处于忙碌之中。 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可谓是全部都动了起来。 本来紧张的氛围，如今就更加紧张了。 「于家？」 李宽皱了皱眉头，思索着他们这么做的缘由。 「于志宁是李治的左臂右膀，据说在东宫之中非常有地位，李治对他非常信任，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去负责的。 自从坊间有了王爷您才是陛下的长子这个传言之后，东宫对我们楚王府的忌惮之心肯定变得非同寻常。 就像是王爷您以前说的那样，李治可能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简单，也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懦弱。 如今我们跟长孙党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小玉米遇刺，必然会进一步的加剧这种冲突。 对于东宫来说，虽然他们跟长孙党有合作关系，但是他们应该更加愿意看到我们两方斗的你死我活。」 武媚娘在一旁补充着自己的分析意见。 「娘娘说的有道理，如果这个事情是东宫安排的人去做的，然后希望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长孙党的身上，那么对东宫来说还真是一招秒棋。 就以太子殿下在朝中给大家的感觉，一般人都不会把这个事情跟他联繫在一起。 这么一来，他的目的就真的达到了。 甚至前段时间我们搜集到的于志宁频繁的跟各个世家子弟见面，很可能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见面。」 王玄武非常认可武媚娘的看法。 「太子殿下虽然占据储君之位，但是朝中直接支持他的人并不多。在与王爷争夺储君的过程中，他几乎是没有什么牌可以出的。 只要陛下生出了更换储君的心思，很可能都不会有多少人站出来反对。 这个时候，他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就一定会有一些行动。 不管是现在这种小动作，还是让于志宁去拉拢世家大族，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武媚娘进一步的对李治的行为进行了推演。 越是分析，就越是可以发现一些问题。 「如果真的像你们说的这样，那雉奴这个做法，其实就是在自找死路了。 陛下自从登基以来，就在千方百计的打压世家的影响力，如今算是取得了一些成绩。 一旦雉奴为了自己的位置，重新依靠、拉拢世家大族，那么必定就会重用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 陛下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 李宽对李世民是比较了解的。 不管是科举的不断改革，还是这些年对自己折腾出来的各种新事物的支持，本质上都是对世家大族的一种打压。 如今李治这个大唐未来的继承者，居然准备走一条回头路，李世民能同意？ 「王爷，如果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情报调查局下一步的动作可以重点关注东宫跟世家大族的关系。 只要我们找到了证据，到时候不经意之间的透露给百骑司，指不定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玄武也不傻，要不然李宽也不会让人负责情报调查局的事情。 第907页 「先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最好就能找到一些明显的证据，否则的话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的。 指不定到时候人家还反咬我们一口呢。 毕竟，我们在各行各业跟世家大族的合作其实也是不少的。 真的要说起来，各个世家大族在最近十年，经济实力其实是不仅没有变差，反倒是变好了。 只不过他们的财富增加速度已经远远的落后了大唐的整体速度，更是落后了我们楚王府以及许多跟在我们身后的商家。」 「王爷说的没有错，我们先把事情搞清楚，什么时候把这张牌打出去，就要看情况再说。」 武媚娘现在的心情还不错。 因为李宽对于储君之位的态度，跟之前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了。 或者说，长孙党和太子党的举动，已经间接的帮李宽下定了一些决心。 这个变化，是武媚娘希望看到的。 「既然我们现在知道了是于志宁的人安排行刺永平县主，那么我们要不要先给于家一些教训？」 王玄武对小玉米也是非常喜爱的，自然是见不得她被人欺负。 「那是必须的，于家以为自己抱上了东宫的大腿，就什么事情都敢做。 既然他们敢做，那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 李宽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狰狞。 现在要全面跟长孙党开战的话，他还是有很多顾忌的。 他不想看到大唐的打好发展局面就这样被破坏了。 但是对付一个区区于志宁，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再说了，现在只是给予家一个教训，并不是要直接推平。 …… 每年的秋冬时分，都会有专门的打更人不断的敲着铜锣，提醒大家「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如今虽然是春天，不过打更人也是一如既往的敬业。 「当！当！当！」 伴随着一阵阵逐渐远去的声音，在于府外面出现了几个黑乎乎的影子。 很快的，这些人就在彼此的配合之下进入到了于府。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节。 很快的，于家后院就起火了。 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火势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于家有人反应过来情况不对之后，大火已经烧到好几个房间了。 「走水啦！」 「走水啦！」 很快的，迷迷煳煳的值夜护卫就发现了后院中的情况。 由于后院里头居住的都是于家的女眷和子弟，刚开始巡夜的人并没有立马发现情况。 再加上着火的坊间恰好距离储水缸还有一些距离，等到一帮人手忙脚乱的开始灭火的时候，火势根本就控制不住。 大火之中，伴随着阵阵唿喊声，显然有一些人被围困住了。 这个时候，哪怕是对于家非常忠心的僕人，也不敢冲进去救人。 那几乎是必死的结局啊。 第1430章 损失惨重 「怎么好端端的就起火了？有没有人受伤？」 于府之中，于志宁披着一件虎皮披风，站在自家房间门口，焦急的来迴转来转去。 「老爷，情况不容乐观，二郎住的那个厢房已经完全被大火覆盖了。 还有旁边有好几个房间也都被大火烧没了，现在火势还没有扑灭，可能受损的房屋还会进一步的增加。 这一次的大火，起来的有点奇怪，并且蔓延的非常迅速，让人感到有点诡异。」 管家于明也是满面愁容。 于家的院子虽然很大，歷史底蕴很深厚，但是正因为如此，这里的所有房屋全部都是木制的，并且还是有了年头的木头。 只要大火一来，基本上灭都来不及灭。 不像是颐和园那里头，很多都已经是混泥土结构，哪怕是燃烧也不会烧的太过激烈。 「那还不赶紧安排人确认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人受伤？」 于志宁一听到自己二儿子的房子被烧了，立马就急了。 他虽然有好几个儿子，但是最受他喜欢的其实就是二儿子。 这要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就把人给搞没了，他上哪里苦去啊？ 「老爷，房子如今还被大火烧着，不把可以燃烧的东西烧没了，这场火怕是灭不掉了，里面的是死是活，现在也没有办法确定。 为了避免火势进一步的蔓延，现在府上的下人们已经全力的在给火势边缘附近的房屋浇水、搬运东西，尽量让大火不要烧的那么厉害。」 于明也很是委屈的解释了一句。 这一场大火，按照他的经验来看，不把于家的后院烧掉一半，估计是熄灭不了了。 到时候家主肯定会大发雷霆，下人们要倒霉了。 「完了！祖宗传承了上百年的房子，如今被一把大火给烧没了。查，回头一定要查清楚，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那么不小心把鲸油蜡烛弄倒了，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这个时候，于志宁并没有立马把这事跟人为纵火联繫在一起。 不过，不需要他去联想，于明就会主动的把这个事情往这方面引导。 因为只有是认为纵火的情况下，这个事情才能找到人去背锅。 否则的话，就是他这个管家管理不善了。 第908页 「虽然后院的房子都是木屋，但是正常来说，哪怕是着火也不会烧的那么迅速。 老爷，这个事情会不会是府上有哪个心怀不轨的人在报復？或者是外面有人买通了哪个下人，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于家家大业大，僕人的数量自然也是非常可观的。 虽然里面有很多人都是于家多年的奴僕，但是也有一些是最近十年不断补充的。 特别是一些新罗婢啊，崑崙奴啊，这些人都是认钱不认人的。 「你是说，这场大火是人为的纵火？」 莫名的，于志宁菊花一紧。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最关键是他这段时间亏心事干了不少，于明这么一提之后，他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似乎很高。 「老爷，正常来说，这个时节是比较少有火灾的。春天天气比较湿润，前几天又下过一阵雨，哪怕是有鲸油蜡烛被风吹倒了，也不至于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让火势蔓延到如此程度。 可是今天晚上的大火，是凌晨一点多钟发生的。 虽然这个时候大家都睡得比较熟，巡夜的护卫估计也比较困了。 但是一旦着火了，还是很容易发现，很快就会扑灭的。 过去的这么多年，我们也不是没有碰到过相关的情况。 但是这一次呢？大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我们整个后院就已经烧掉了好几间房子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起火的地方，正是我们房屋最密集的地方。 我觉得明天早上有必要请专门的不良人来看一看，是不是有火油或者其他易燃物的残留。 甚至我们直接可以把这个难题抛给长安县警察署，就说是后院遭到人为的纵火，要求他们限期破案。」 于明脑子一转，给出了一个建议。 不过，于志宁稍微想了想就否定了。 「不行，这个事情不能让警察署介入。如果我们要他们限期破案，那么警察署的人肯定会来到我们府上做各种调查，询问府上的僕人、护卫。 这种情况下，我们于家的很多秘密，可能就会暴露出来，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房子都已经烧掉了，如今于志宁要考虑的是怎么尽可能的把这个事情对于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至于是不是人为放火，是不是有人报復自己，这个问题可以私下里查。 反正最终肯定是不可能找到铁证来证明是哪方的势力做的手脚，人家也不会承认。 而只是怀疑的话，那么于志宁基本上就可以锁定是李宽和长孙无忌两个人了。 没错，长孙无忌也是他怀疑的对象。 别看现在长孙无忌在向李治靠拢，表达了自己支持李治登基的意思。 但是双方在一些核心利益上面，其实还是有不一致的地方。 特别是自己这段时间开始拉拢世家，难免有些动作被他们察觉了。 这个时候，对方要给自己一些教训，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李宽，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于志宁觉得李宽动手的可能性比长孙无忌还要大几成。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干脆把它归罪于鲸油蜡烛倒塌了，要不然肯定会有各种流言传来传去。」 于志宁没有同意自己的观点，这让于明感到有点失望。 这么一来，他的任务肯定就变重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肯定不能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了。 「嗯，就先这么办吧，等会火势下来了，尽快把损失情况汇总出来，我得做到心中有数。」 想到这一次于家的巨大损失，于志宁的心又开始滴血了。 这个时候，他也对储君争夺战的残酷性，有了进一步的体会。 不过，既然都已经迈出去了这一步，为了有朝一日也能权倾朝野，他是不会往后退的。 尝试过权利滋味的男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捨弃的。 要不然怎么会说权利是男人最好的春药呢？ 第1431章 众人的猜测 「房相，昨天晚上太子左庶子于志宁府上着火了，整个后院被烧掉了一大半，死伤了十几个人，你有听到这个消息吗？」 眼看着快到朝会的时间了，一帮大臣在含元殿中，准备迎接李世民的到来。 当然，借着这个机会，许多人也都在那里窃窃私语。 原本很少在这个场合说话的岑文本，今天也主动的找到了房玄龄交流。 没办法，在这个紧要关头，长安城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能那么简单的当他是一个意外。 于家的这场大火，有可能是意外，但是更有可能不是意外。 这背后蕴含的信息，是非常不一样的。 岑文本显然对此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 「我也听说了一些，刚刚好些大臣都围在于志宁身旁，估计过来今天，这个消息就要传遍长安城了。」 房玄龄看了看四周，没有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 「房相，你觉得这场大火是一个意外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岑文本很想知道房玄龄的看法。 「这个就要让警察署调查之后才知道了。不过听说于家的人并没有打算让警察署的人介入。 作为当年八柱国的后代，于家虽然在朝中只有于志宁比较耀眼，但是底蕴其实也还是很深厚的。 第909页 不管这场大火是意外还是有特别的原因，于志宁肯定都是不想让警察署插手，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房玄龄的关系跟岑文本谈不上多好，也说不上多坏。 所以自然不会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随意说出来。 再说了，虽然他们两个人交谈的声音非常小，但是这里毕竟是含元殿，四周站满了人。 旁边的长孙无忌等人只要认真听一听，还是能够听到他们的谈话的。 「哎，希望这是一场意外吧，要不然这个事情就复杂了。」 岑文本很是遗憾的嘆了一口气。 他也算是帝党，不希望看到朝中那么折腾。 不过，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要想大家不折腾，怎么可能呢？ …… 今天的朝会结束的比较早，李世民一回到御书房，李忠就将长安城里的最新动静跟他进行了汇报。 「昨晚上的大火，把于志宁最爱的二儿子给烧死了？」 李世民很是吃惊的看着李忠。 虽然一大早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于家着火了。 毕竟昨天晚上，于家后院火光沖天，大半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谁家着火了。 「是的，今天他能够正常来早朝，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场大火，搞清楚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根据百骑司打听到的消息，初步推断这个事情可能是人为纵火的可能性比较高。 不过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这个就很难调查了。」 李忠这话，倒是没有出乎李世民的预料。 不过，聪明的他，也立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于志宁是雉奴的人，眼下他的府邸被人放火烧了，这事会不会是宽儿安排人做的？」 很多事情，你虽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人家只需要根据各方的信息，汇总之后就会锁定一些嫌疑人。 之后就是根据怀疑的内容去展开一些有针对性的调查。 很显然，前几天小玉米被人行刺了，昨天于志宁的府邸又被人放火了，再考虑到楚王府和东宫正在争夺储君之位，于家的这个事情，很多人都联想到了楚王府。 「陛下，长安城中，许多人都有嫌疑，但是我觉得楚王的殿下如果要对付于志宁的话，其实还有更多的手段可以使用的。」 李忠潜意识的还是在给李宽进行开拓。 没办法，自己的儿子如今是货真价实的楚王党，哪怕他只忠于李世民，有些东西也是会变化的。 「一个一个都不省心，朕现在也是发愁啊。宽儿的才华和能力，大家都是看到了的。 如果让他来带领大唐前进，那么百姓们的生活水平肯定会越来越高，我们大唐的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 而雉奴的话，虽然进取心不足，但是做一个守成的帝王，应该也问题不大。 其实如果他们两兄弟能够精诚合作，这才是最好的一个方案啊。」 李世民的这话，李忠没有办法接，只能保持沉默。 不过他心中却是忍不住吐槽：想要让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精诚合作，这就是要让水火相容啊。 …… 「于师，节哀！于家的损失，我都记住了，将来必定会加倍的进行弥补的。」 东宫之中，李治看到于志宁在这种情况下还正常的来到东宫，心中也是有几分感动的。 他手上能有的臣子不多，于志宁绝对算是一个。 别的亲王，很小就在外面开府了，或多或少都培养了一些自己的人手。 但是李治却是从小跟在李世民身边长大，虽然得到了很多宠爱，但是也失去了不少的东西。 「太子殿下，这一次的大火，应该就是不知道哪个下人不小心把鲸油蜡烛给弄到了易燃物上面，所以才出现这幅惨剧，您没有必要太过牵挂。」 于志宁昨晚想了一晚，觉得对外的时候，还是说自家的大火是一场意外的好。 至于实际上的调查，自然可以继续正常进行，只是不依赖于朝廷而已。 「不管是意外也好，不是意外也好，将来的于家，必定是会比现在更加辉煌的。」 李治这话，算是在给于志宁画饼。 眼下他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去犒赏或者安慰人。 但是画饼的话，正好可以发挥他储君之位的位置优势。 再见识到了这个好处之后，李治现在的画饼技巧是利用的越发娴熟了。 「虽然今天的朝会老臣正常参加了，但是接下去几天的时间，估计就实在是没有空了。 等一会老臣就要先回府上，把一些要紧的事情先处理一番。」 想到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于志宁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差了很多。 「没有问题，于师您就现在府中休息半个月吧，好好的把家里的事情给处理好了。」 这个时候，李治自然知道要说什么好。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于家的惨剧。 第1432章 武媚娘开始行动了 「阿耶，那个于志宁府上的火灾，您相信他们说的理由吗？一个鲸油蜡烛不小心打翻了，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让火势蔓延的那么快的。」 长孙府中，长孙无忌一回到府中，长孙沖就上前交谈。 第910页 「不管我们信不信，人家于家现在就是这么说的。于志宁是太子党的代表人物，如今突然之间被人放火烧掉了大半个后院，但是他却还只能对外说是意外。 这个事情背后，肯定有许多事情是我们还不知道的。」 长孙无忌的头脑绝对是非常聪明的。 只是简单的思索推断了一番，他就确定于志宁家的这场大火，是有人做了手脚。 「阿耶，长安城中，跟于家有矛盾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于家和大部分人的矛盾，已经是很长时间就有了的，也没有明显激化。 但是这一次却是有人用了这么激进的手段，肯定是因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或者还说于志宁最近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惹怒到了对方。」 长孙沖的脑子也是不笨的。 他的这个推测，基本上是完全符合事实的。 「如果是于家本身，那么最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于志宁如今是雉奴身边的左膀右臂，很多事情都是代表了东宫。 而自从李宽是长子的这个事情传开了之后，楚王府跟东宫之间的矛盾是肉眼都能看到的在增加。 以前，雉奴虽然入驻东宫之后去楚王府的时间就变少了，但是相对来说去的频率其实还是比较高的。 只要李宽在长安城，一个月一次还是有的。但是现在雉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楚王府了。 他们两个兄弟的关系，再也不可能恢復到从前了。」 「阿耶你的意思是这个事情很可能是李宽做的，为的就是打击东宫的势力？」 长孙沖听自己阿耶这么一说明，立马就给出了判断。 「是不是李宽做的，我也不清楚。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宽做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估计朝中有不少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不是于志宁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长孙无忌这话把长孙沖吓了一跳。 「阿耶，这场大火可是把于志宁的二儿子都给烧死了，这要是于志宁自导自演的苦肉计的话，代价未免实在是太高了吧？」 虽然长孙沖也算是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争夺，但是长孙无忌说的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点超出了他的认知。 「于二郎的死，也许是意外，也许是于志宁为了取得更好的效果，也许真的是被其他人放火烧死的，这个事情，一时半刻是不会有定论的。」 不管是任何一种猜测，其实都有挺多的漏洞的。 所以长孙无忌此时也不敢断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阿耶，看来我们对付楚王府的动作，也要考虑加快了。如今东宫和楚王府都在行动，到时候我们要是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那就尴尬了。」 长孙沖现在很有干劲。 这么多年，总算是要跟楚王府正面对抗了。 他憋了那么多年，差点都要憋坏了。 「这个为父自有安排！如果要动手，那一定是要能调动一些兵力才行，否者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长孙无忌很清楚，如今长安城的军力几乎都掌握在李世民手中。 自己要是想要彻底的把楚王府给干趴下，一定得想办法找到一部分的军力来支持自己。 并且，这个事情还不能自己直接出面，而是要让李治来动手。 否者到时候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 「王爷只是安排人把于志宁的府邸给烧了，但是之后又没有新动静了。 侧妃娘娘，我们是不是进一步的安排人手进入到东宫，最好是能够直接把太子殿下悄无声息的毒杀了。」 楚王府别院，许敬宗和马周再次站在武媚娘面前商讨着眼前的局面。 楚王府跟东宫的斗争已经开始，想要退后是不可能的了。 李宽有时候可能下不了手，但是并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也是这么看的。 之前，程静雯可能还比较克制，很少表达自己的观点。 但是小玉米再次遇刺之后，程静雯就开始明确表态支持武媚娘安排人手对付东宫了。 不客气的说，楚王府上下，现在除了李宽自己的斗争意志还不是非常坚决，其他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朗了。 「毒杀太子殿下的风险实在是太高了，最好就是有办法让人得病，然后慢慢的病逝。 这么一来，哪怕是有人有怀疑，只要找不到什么证据，那也是没问题的。 一旦太子殿下病逝，王爷就是最佳的储君人选了。」 武媚娘虽然手段很是犀利，但是做事情也是非常缜密，生怕弄巧成拙了。 「情报调查局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研究基础上，有一些新的毒药已经研制成功，外面的人并不知道这些毒药。 如果能够在此基础上，在搞出一种发作不是那么勐烈，但是却是致命的，让人看不出来的毒药，那基本上就能满足要求了。」 马周这话，倒是让大家眼前一亮。 「马周，你说我们要不要跟王玄武沟通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支持我们直接对东宫动手。 他掌握着情报调查局的力量，如果他也愿意动手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许敬宗的提议，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不管是马周还是武媚娘都知道，整个楚王府中，王玄武掌握的情报调查局，是只听李宽一个人的号令的。 第911页 要是王玄武能够站出来支持大家，那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很多原本比较难的事情，可能就变得很简单了。 「晚上我跟王爷沟通一下，再劝说一下王爷。要不然单纯去找王玄武，估计他是不会同意的。」 跟其他几个人的灵活相比，王玄武有时候是非常死板的。 在有些事情上面，他是只听李宽的指示。 「王爷就是太善良了，太子殿下早年虽然天天跟在王爷的屁股后面，感情比较深厚。 但是太子殿下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来过楚王府了吧？ 大家现在的关系，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武媚娘嘆了一口气，更加觉得有必要尽快对李治动手了。 第1433章 两手准备 当长安城熙熙攘攘的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的时候，远在莱州的东莱郡王府中，李泰的小日子却是过的很不错。 在经歷了最初的不适应之后，李泰迅速的把东莱郡王府的重心转移到了青雀葡萄酒上面。 如今，青雀葡萄酒已经是大唐销量第一的葡萄酒。 而葡萄种植也成为了莱州百姓的主要陌生手段。 与此同时，在青雀葡萄酒的带动下，莱州也出现了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葡萄酒。 整个相关的产业，绝对是莱州的支柱产业。 这也让李泰在莱州的声望达到了顶点。 甚至当年他还没有变贬的时候，魏王的名声在莱州也绝对没有现在的东莱郡王来的响亮。 而这些年，李世民虽然也挺想念李泰的，但是还真是一次都没有把他给召回来。 这也算是李泰心中的一个疼了。 「东莱郡王殿下，刚刚我的提议，您考虑的怎么样？」 东莱郡王府中，李泰在自己的书房里头接待了一个特别的访客。 不用说，能够让李泰安排在书房中接待的人物，谈论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事情。 「长孙管家，雉奴现在的储君之位做的好好的，本王有当年的那些劣迹在里头，哪怕是回到了长安城，又能怎么样呢？」 李泰看着眼前的长孙宽，有点心动，但是也有不少的担忧。 作为长孙府中的管家，长孙宽这一次是代表长孙无忌过来跟李泰谈合作的。 一向聪明的长孙无忌，虽然在楚王府的压力之下，选择了跟东宫合作。 但是李治对这个舅舅的态度，并不是很让长孙无忌放心。 再说现在楚王府跟东宫也算是直接对上了，为了让自己手中的牌能够多一点，长孙无忌梳理了一圈，把目光转移到了莱州。 作为李世民曾经最喜爱的一个儿子，李泰虽然远在莱州，但是李世民对他的关注其实是一直都没有少的。 去年各个宗室子弟被册封到海外，就连吴王李恪都启程去了琉球，但是东莱郡王李泰却是仿佛被人忽视了一样，一直都在莱州待着。 这里面，其实就是因为李世民捨不得让李泰跟着去海外。 当然，朝中倒也没有哪个人那么没有眼力劲，非得提这一茬。 「怎么就不能怎么样呢？天子殿下是什么风格，您肯定比我更加清楚。去年，楚王殿下是陛下的长子的流言，您肯定也是听说过的。 不客气的说，太子殿下现在的位置还能做多久，这可是一个未知数。 指不定下个月，他这个储君之位就干不下去了。 一旦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不稳，那么陛下的嫡子当中，就只有郡王您最适合适了。 您总不希望大唐将来的皇位，落到楚王殿下手中吧？」 长孙宽这一次显然是做了很充分的准备，绝对是有信心说服李泰回长安的。 「李宽的实力是挺强大的，但是只要父皇没有另立储君的意思，他也是不可能有其他机会的。」 李泰现在是旁观者清，对于长安城中的局面其实看的还听清楚的。 「没错，确实是这样。但是陛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作，难道他没有听说到外面的各种传闻吗？ 百骑司搜集情报的能力可是天下第一，李忠不可能没有给陛下汇报过相关的情况。 但是到现在为止，陛下没有任何的举动，这恰恰说明了他的态度啊。」 长孙宽这么一说，李泰沉默了。 确实是像长孙宽说的一样，如果李世民心中真的非常坚定的认为李治就是大唐最适合的太子，那么肯定不会任由那些流言传来传去。 但是现在的局面却是已经到了楚王府和东宫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了。 严格说来，这其中李世民肯定是有一定责任的。 「郡王，只要您下决心跟我们合作，那么下个月您就可以重新成为大唐的亲王。到时候，如果太子殿下的位置真的被拉下来了，您就是下一任的大唐储君。」 感受到了李泰的犹豫之后，长孙宽赶紧加了一把火。 「我是犯过错误的人，父皇还会重新册封我吗？」 听到能够恢復到亲王的位置，李泰还是有点心动的。 虽然郡王也是王爷，但是跟亲王哪里能够比呢？ 「郡王，您是当局者迷啊，陛下虽然把你贬到了莱州，但是对您还是非常疼爱的。 要不然大唐那么大，不说把你安排到海外，单单就江南道和岭南道，就还有许多选择呢。 第912页 以前，朝中的其他王爷，很多就被册封到了江南道，现在更是被册封到了海外。 就只有郡王您的位置是牢固不动的，难道您以为陛下是把您给忘记了吗？」 「可是，李宽的实力，绝对是超出你们想像的。现在让我去跟他竞争，坦白的说，我不认为有什么太大的希望。」 李泰现在已经没有当年那个自负的模样了。 自从高了青雀葡萄酒出来之后，他对楚王府在商业领域的巨大影响力有了更加直接的了解。 不客气的说，只要楚王府自己不作死，在大唐已经没有哪一方的势力能够在商业上跟楚王府一争高低了。 哪怕是几家联合起来，也是没有希望的。 那种差距，是一种可以让你感到绝望的差距。 就像是后世，南洋的印尼想要超越天朝一样，那就是在做梦啊。 「所以我刚刚也说了，您回到长安城之后，我们双方合作。但是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立马让你朝着东宫的位置而去。 那样的话，陛下心中的那道坎就过不去，朝中反对的人也会很多。 如果太子殿下跟楚王殿下的争夺之中能够获得胜利的话，坦白的说，郡王您就只能好好的当一个王爷了。 但是一旦太子殿下失利，那么您的机会就来了。」 长孙宽把话说的非常直白。 不过，这样反倒是让李泰放心了不少。 如果长孙宽一上来就说可以让自己去当太子，那么他是绝对不相信的。 别看当年朝中支持他跟李承干争夺储君之位的大臣有不少，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朝中的影响力早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人都是很现实的，大家看到你失势之后，立马就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哪怕是你现在重新回到了长安城，也不要指望着这些人会那么快的重新聚拢在你的身边。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指不定人家已经抱上了其他的大腿呢。 「你让我好好的想一想，明天给你一个答覆。」 最终，李泰还是准备跟府中的人好好商量一下，看看到底要不要跟长孙无忌合作。 毕竟，这个选择意味着不一样的人生。 第1434章 濮王 尝试过权利滋味的人，是捨不得那种感觉的。 李泰也是一样。 虽然明知道跟长孙无忌合作之后，自己的主动权就没了。 以后很大可能，哪怕是自己顺利的登基了，可能也只是长孙无忌的一个傀儡。 但是再怎么傀儡，也比现在一个郡王强吧？ 所以最终他还是答应了长孙宽，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得到了这个回復的长孙宽，立马就飞鸽传书的把情况跟长孙无忌进行了汇报。 收到情报的长孙无忌，也是第一时间就行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越是能够快速的让李世民下旨回復李泰的亲王爵位，就越是能够让李泰意识到跟自己合作是有前途的。 对李世民的心思把握的非常到位的长孙无忌，对这一次的颐和园之行是信心满满。 「陛下，今天的《大唐日报》上面，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宗室子弟被册封到海外之后的生活情况，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情况也是各种各样都有呢。」 长孙无忌自然不会那么直接的就跟李世民谈论李泰。 大家沟通交流都是有套路的，长孙无忌对这些套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哪怕是到了后世，这些套路也都是一直适用的。 变化的只是科技水平，不变的是人和人的沟通。 「嗯，朕也看到了那个报导了，听说李恪到了琉球之后，开始安排当地的百姓去种植什么菸草。 这玩意我只是听宽儿提过一嘴，没想到居然也有大规模种植的前途。」 在一堆册封海外的王爷之中，李世民对李恪的动静还是比较关心的。 「那个菸草是从美洲带回来的，很多东西我们以前没有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 这些年，大唐着实因为美洲新物种的发现，有了非常巨大的改变。 今年镇北道的土豆种植已经开始了，种植面积比去年扩大了几十倍。 等到秋收的时候，大唐就不再缺乏土豆的种子，大唐每个州府都可以考虑种植了。 从此以后，百姓们的饥荒问题，基本上就得到了初步的解决了。」 长孙无忌说到这里的时候，对于当初李宽全力支持探险队去寻找美洲的事情，还是表示了一些佩服的。 美洲的发现，对整个大唐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这倒也是，不管是土豆还是玉米，对大唐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如今的局面，是千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李世民很是自豪地说道。 「是啊，歷朝歷代，就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够解决百姓们的饥荒问题。哪怕是秦始皇和汉武帝也是不行的。 陛下的功劳，是旷古绝今啊。 大唐如今已经建立了三十年，在这么一个重要的时候，微臣倒是觉得可以册封一批功臣，大赦天下。」 长孙无忌开始将话题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引导。 果然，李世民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 「这个事情，确实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朕自登记以来，对各种爵位的封赏都削减了很多。 第913页 眼下也是时候可以增加一批了。」 「昨天晚上在家中小酌，正好喝的就是青雀葡萄酒。葡萄酒这个东西，现在已经是大唐主要的酒类品种之一了。 青雀去到莱州之后，能够用心的为当地百姓着想，大量的种植葡萄，还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虽然当初他也是犯了错误，不过四年过去了，许多事情其实也可以考虑翻过去了。」 长孙无忌一边说，一边察看李世民的脸色变化。 眼看着李世民一点也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他心中立马就有了底气。 「青雀的事情，朕也是听说了，这几年他的表现，确实有了不小的进步，甚至有点超出朕的想像。」 「如今各个亲王，普遍都被册封到了海外，想要回到长安城一次，其实也是非常麻烦的。 但是陛下身边也是需要一些晚辈来孝敬，微臣建议可以把青雀召回长安城，也让他有机会尽尽孝心。」 听长孙无忌这么一说，李世民沉默了。 虽然当初李泰跟李承干为了储君之位折腾了那么久，让李世民很是失望。 但是他内心之中对于李泰的喜爱，其实并没有少多少。 如果不把李宽算在内，他的嫡子当中，李泰算是最受他喜欢的。 哪怕是李治也比不上。 「无缘无故的把青雀召回来，肯定是不合适的。」 李世民这话一出口，长孙无忌就眼前一亮。 这意思，基本上就相当于同意了。 现在无非就是要一个台阶而已。 「陛下，青雀幕后的忌日也快到了，这四年来，青雀一直都在莱州，一次都没有回长安。 这一次，让他回到长安城，想来朝中大臣们也没有什么好非议的。 并且，当初突然之间把他从魏王贬为东莱郡王，其实对他来说还是有很大打击的。 借着大唐立国三十年的这个机会，陛下大赦天下，可以考虑重新给青雀册封一个亲王的王位。」 长孙无忌的这个提议，算是挠到了李世民的痒处。 本来他还想着要不要再表示一下这样子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不过他又担心自己要是一委婉，指不定长孙无忌就悟错意思，那就尴尬了。 「如果是重新封亲王爵位的话，你觉得什么比较好呢？」 李泰被贬之前是魏王，现在哪怕是要重新册封，也不合适继续叫做魏王了。 好在长孙无忌显然是有准备的，立马就有了主意。 「这个其实很简单，微臣已经想好了，濮王这个封号，其实就很合适。一方面，濮王已经没有魏王尊贵，大家的反应应该也不会那么大，另外一方面，这也算是一个一字亲王，符合青雀的身份，同时……」 长孙无忌洋洋洒洒的说了半天，生怕李世民再反悔。 「青雀文辞美丽，岂非才士，朕心中有多记挂他。原本无忌你今天不提，朕也想着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召他回京。 现在既然你我君臣想到了一块去了，那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吧。」 虽然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信任有了一点点的下降，但是他仍然是李世民最信任的人。 所以长孙无忌的这个提议，他并没有太过折腾，立马就算是同意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具体操作的问题了。 歷史上，李泰本来也就是在贞观二十一年重新被册封为濮王，如今只不过是提前了几个月而已。 所以长孙无忌操作起来，自然不会遇到什么障碍。 怎么说也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啊，这点事情还是很快就搞定了。 没多久，册封李泰的圣旨就出来了。 而长安城中，因为这个圣旨，也多了一股暗流涌动。 第1435章 李治的烦恼 「于师，父皇突然把四哥召回长安，还册封他为濮王，这个事情背后，是不是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含义？」 东宫之中，看着明显衰老了一些的于志宁，李治很是耐心的请教。 虽然他也算是一个聪慧的人。 但是这段时间朝中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大多了，李治的能力和见识，明显还是有一些不够。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手中的力量比较有限，不能搜集到足够的情报，这就直接导致了很多事情他没有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为什么当领导的往往能够相对准确的做出一些决定？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经歷多，信息更加丰富，看的更加全面。 李宽有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给他提供各种各样的消息，李世民有百骑司提供信息，看到的东西自然不一样。 而于志宁这些世家大族的当家人，虽然手中的力量没有李宽和李世民的那么强大，但是也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要不然世家大族的生命力怎么可能那么顽强？ 「陛下一直都是很喜欢濮王殿下，这个事情在朝中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这一次的圣旨，出来的确实有点突然，背后除了陛下的喜爱之外，难免会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只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而已。」 说实在的，于志宁现在也有点慌。 李世民突然册封李泰为濮王，并且把他召回长安城，这对东宫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如果正常在李泰和李治之间选择的话，李世民肯定是会选择李泰的。 第914页 只不过当年李泰一不小心说错话了，结果最终虽然逼反了李承干，却是让李治捡了便宜。 如果李世民重新启用李泰，虽然朝中也还会有很多阻力，但是可能性却是完全存在的。 眼下于家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李治身上，这要是到时候登基的不是他，那于家绝对要倒大霉。 当然了，这些话，于志宁没有办法跟李治直说。 「父皇会这么做，肯定是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议了什么，否则他自己是不合适主动提出来的。」 这点见识，李治显然还是有的。 「就朝中的几方势力来说，楚王党的人，肯定是不会跟陛下提出这种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 而那些世家大族，大部分我都已经去沟通过，他们大多数都是愿意支持太子殿下的，哪怕是有些没有表达意见的，也不会站出来反对。 这个时候，也就是朝中帝党和长孙党的人，有可能会跟陛下提出这样的建议了。 但是再进一步的考虑，帝党的人物既然不愿意掺和储君争夺，按理说也不会去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毕竟，濮王殿下回到长安城之后，大家难免会把他的回京跟储君争夺的事情联繫在一起。」 于志宁简单分析之后，李治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按照于师你的说法，这件事情是舅舅主动提出来的？」 「也有可能是陛下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但是这种可能性不是很高。」 于志宁这话说完之后，书房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这个事情如果是长孙无忌主推的，那么背后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李治现在很愤怒，但是又无可奈何。 太子党现在还是太弱小，要不然也不会跟长孙党联合。 但是长孙无忌很显然是想两头下注啊。 反正不管是李泰还是李治，都是他的外甥。 「于师，有没有可能阻止四哥回到长安城？舅舅这个做法，根本就没有跟我们商量过，虽然他的出发点可能也是为了对付楚王党，但是最终损害最大的却是我们。 这样的事情如果我们不阻止的话，指望楚王府的人去阻止，是不大可能的。」 李治对这个问题倒是看得很清楚。 他明白在李宽眼中，此时的李泰还不能成为他的对手。 自己也就是占据着储君的位置，要不然也肯定不是对手。 要是李泰跟自己能够联手，那大家还能好好的斗一斗，但是想一想这个可能性也是不存在的。 「陛下的圣旨都已经发出了，要收回来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要阻止濮王殿下回长安，那就只能是让他变得没有办法回来了。 但是，动其他的人还好，如果是动濮王殿下的话，不管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肯定都会遭到百骑司的追查，到时候很难确保我们的手脚不暴露。 那时候，对于太子殿下您来说，就太被动了，甚至会让陛下心灰意冷。」 于志宁自然也是非常讨厌李泰回长安城的。 但是他的脑子还算清醒，知道这个时候是没有办法去阻止的。 李世民最喜欢看到兄友弟恭的场景，李治当初为何能够从李泰手中把储君之位给抢过来？ 还不就是因为李世民觉得只有他登基之后，其他兄弟才有可能有活路。 如果是让李泰登基，到时候其他兄弟估计全部都得跟着自己去地下了。 如今李治要是也走上了当年李泰的路，那么失去李世民的信任和爱护，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东宫还怎么跟楚王府争夺储君之位？ 「有没有可能让楚王府的人出手阻拦四呢？很明显，舅舅的这个做法，虽然损害了我们的利益，但是对于楚王府来说，也算是多了一个威胁。 毕竟四哥当年也是最接近储君之位的人，父皇对他的喜爱似乎也没有消失。」 李治显然是不希望就这样束手就缚。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楚王殿下是个聪明人，他不会阻拦濮王殿下回来的。同样的情况下，他获得更多支持的可能性是更高的。 濮王殿下只不过是长孙无忌拿出来对付楚王府的一张牌而已，这张牌，威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于志宁的话，让李治彻底失望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舅舅将我们甩开，转而支持四哥吗？」 虽然李治心中不喜欢长孙无忌，但是也很清楚长孙无忌对自己的支持，是将来能够顺利登基最重要的保证。 如今要是长孙无忌转而支持李泰了，那么朝中的风向立马就会变化。 一直没有什么功绩的自己，目前都没有得到朝臣的认可，更换储君的难度，仅限于李世民的一念之间。 「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我们就更加应该跟世家大族合作了，只有跟他们合作了，我们能够掌控的资源才会变多。 才能抵御更多的风险，否则的话，就只能随便人揉捏。」 「于师，这个道理我知道，你具体去负责办理就行。只要我将来能够顺利登基，一切都好商量！」 第1436章 李世民的态度 李泰要回京了。 这个消息在短短的两天时间之中，已经传遍了长安城。 第915页 如今的长安城，宗室子弟的数量已经下降到了歷史最低。 像是李泰这样的亲王，更是屈指可数了。 这个时候，李世民让李泰回京，并且还将他从东莱郡王册封为濮王，註定是会给许多人都带来各种各样的联想。 就连楚王府的人也不例外。 「王爷，根据目前的调查来看，这个事情是长孙无忌的手笔。我们的人从东莱郡王府中传来消息，前段时间有长安城的来客拜访过濮王。 在那个拜访者离开之后不到一个星期，陛下就册封东莱郡王为濮王了。 而我们的人还打听到，长孙无忌身边的大管家长孙宽，前段时间离开长安城去外地办事了。 但是去到哪里办事了，我们没有打听到。属下推测东莱郡王府中的那名神秘客人，很可能就是长孙宽。」 不得不说，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能力还是非常强的。 如今就是跟百骑司正面碰一碰，也不好说到底谁胜谁负。 所以大唐的许多消息，李宽掌握的都不见得就比李世民少多少。 这一次李泰的事情，也不例外。 「这一次于志宁安排人手去行刺小玉米，为的就是激起我们楚王府和长孙党的冲突。 我们能够调查出一些东西出来，长孙无忌自然也可以。 再说了，行刺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做的，长孙无忌自然很清楚。 明明不是自己安排的人动手的，但是大家都把怀疑的眼光放在自己身上，长孙无忌自然也要考虑一下到底是谁会嫁祸于自己。」 李宽的神情倒是没有一丝慌乱。 只是李泰回京，还不至于让他感到慌乱。 「王爷您的意思是长孙无忌知道东宫的一些小动作，所以才不想赌注全部都压在太子殿下身上，特意去莱州把濮王殿下给请回来了？」 「很有可能是这样。当然，长孙无忌发现的小动作，不见得就是这一次行刺小玉米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更早之前的一些其他事情。 只不过各种事情交合在一起之后，促成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当然，陛下一直都还是比较喜爱李泰，心中一直都有把他召回长安城的想法，这个应该才是主要的原因。 要不然长孙无忌也不会轻易的跟陛下提出这么敏感的提议出来。」 李宽的这个推测，基本上都是符合事实。 这并不能说明李宽的脑子就有多么的好用，而是因为他掌握了更加充分的资源和信息。 同样的，长孙无忌能够做出很多推测，也是基于同样的道理。 「那我们需不需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才是王玄武今天最想要确认的问题。 自己到底要对李泰做什么，这个事情是需要李宽给出指示的。 要不然他也不知道方向是往哪里走。 「现在做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并且我估计雉奴才是最着急的那个人，我们就在一旁看着，安排人盯着青雀的动静就行了。」 李宽自然不会犯低级错误。 出手对付李泰，有什么价值？ 真的要对付兄弟的话，那就直接朝着李治而去就行了。 那样更加直接，取得的效果更好。 …… 「阿耶，陛下这个操作，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看不懂了呢。」 房府之中，房遗直和房遗爱再次的来到房玄龄的书房之中。 这段时间，隔三岔五的，房玄龄就会把他们两兄弟叫过来教诲一番。 房玄龄做了十几年的宰相，对于李世民，对于朝中的局面，都是非常了解的。 眼下的这个场景，他自己也是感受到了一丝紧迫感，一丝危机感。 以前，他算是帝党的代表人物，从来不站队。 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为了房家的将来着想，他也开始考虑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也算是人之常情。 毕竟像是魏徵那样，到死都不敢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谋福利的人，还是非常少数的。 「遗直，这个事情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至少现阶段还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陛下思念濮王殿下了，正好长孙无忌又恰好提到了大唐立国三十周年的事情，说到了大赦天下，说到了长孙皇后娘娘的忌日的事情，所以濮王殿下的回京，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以房玄龄对李世民的了解，这个时候的李世民，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要更换储君的。 哪怕是他对李治的位置有所想法，也应该不是想用李泰来代替。 只不过李泰的身份毕竟很特别，哪怕是李世民现在没有这个想法，并不代表他以后就没有这个想法，更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这个想法。 「阿耶，怎么我从外面听到的说法跟你说的很不一样了。」 因为这个事情涉及到储君争夺，涉及到楚王府利益，房遗爱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什么不一样？坊间的那些说法，有什么事情是准确的？」 房玄龄的这个反问，让房遗爱倒是无话可说。 虽然坊间很多时候都会流传一些事情的看法，但是大多数时候，这些流言确实是烂七八糟，没有什么准确度可言。 要不然也不会被称为流言了。 但是，有些时候，流言又会恰好会跟事实有一定的符合性。 第916页 至少很多人会觉得跟事实相符合。 「不管外面怎么说，这一次濮王殿下回到长安城，对于长安城的局面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陛下的儿子，如今除了太子殿下之外，就只有楚王殿下在京城。 偏偏楚王殿下跟太子殿下之间的矛盾，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大唐新一轮的储君争夺，已经不可避免的要发生。」 房遗直这话，应该是代表了很多人心中的认知。 这个时候的长安城，确实是气氛已经不是很好了。 「你们说的都没有错，现在最麻烦的是陛下的态度也比较暧昧。长安城的这种情况，他不可能不知道的，甚至这种暧昧态度，才是造成长安城如今局面的最主要原因。」 在自己儿子面前，房玄龄倒是愿意说一些心里话。 要不然到时候自己的儿子们判断错误，做出了什么不正确的选择，代价就很惨重了。 这个时候，可是有株连九族的惩罚的。 一个人犯下的错误，不是他自己站出来承担就行，而是需要一个家族去承担的。 第1437章 各自的心思 房玄龄作为深受李世民信任的大臣，对于李世民的性格也是非常了解的。 如今的这种情况，他也没有办法劝谏什么。 毕竟自己总不能阻止人家父子团聚吧。 「阿耶，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是可以跟两边都联繫一下。我保持跟长孙家的联繫，遗爱跟楚王府也是一直都联繫紧密。」 房遗直想到了以前的各个朝代，到了乱世的时候，各个勛贵家族，往往都会两边下注。 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了。 其他世家也是差不多，家中子弟有在这边效力的，也有在另外一边效力的。 最终不管是哪一边获得胜利，家族都能继续传承下去。 这种做法，哪怕是到了近代，也是一样的。 「不妥！现在的情况跟以前的不大一样，虽然这样的做法能够保全家族，但是最终肯定是不管哪一方都不会喜欢我们。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哪边都不靠，这样风险反倒是更加小一点。」 房玄龄没有同意自己儿子的提议。 当然，这可能跟他自己本身一直都是帝党也有关系。 「阿耶，不管你们怎么做，我跟楚王府的关系是大家都知道的，绝对没有办法切割的。 与其这样，不如我们家全力支持楚王殿下，将来他继承大位之后，肯定不会亏待我们房家的。」 房遗爱这话一出口，房玄龄和房遗直都没有再说话了。 要下定这个决心，还是有点困难啊。 毕竟，这会影响今后房家的命运。 …… 长安城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不仅大唐自己的勛贵世家有各种各样的反应。 就连各个番邦属国的使臣，也都在议论纷纷。 「金使臣，如今金城那里已经在全面的学习大唐，跟许多大唐的商家都有了各种各样的合作。 特别是楚王府那边，我们有好些作坊都是跟他们合作修建的，甚至东海渔业在我们国内还有一大块租界，到时候要是楚王殿下在大唐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对我们的影响也是很大的啊。」 金大棒站在金胜强面前，讨论着这几天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 在大唐待了这么久，他们对于长安城中的事情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当年的李泰，那可是储君之位最热门的人选。 虽然四年前被降为东莱郡王，但是如今被召回来之后，是不是意味着李世民要重新考虑他作为储君？ 这是许多人都忍不住会去思考的一个问题。 毕竟现在的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 除了一个仁孝的名声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 甚至有些武将觉得他太过于懦弱，根本就不适合带领强大的大唐往前走。 「影响是肯定有影响的，目前我们新罗王国跟楚王殿下的关系是最紧密的，但是其实我并不是很担心楚王殿下在大唐万一失势之后，对我们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甚至如果这样的局面真的发生的话，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一个好事呢。」 金胜强的看法显然跟金大棒不一样。 这跟大家站的高度不同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对我们是好事？不会吧，楚王殿下要是失势了，那么楚王府在新罗投资的那些作坊，岂不是都会半途而废？ 然后之前国内会决定全面唐化，不正是因为看到了楚王殿下给大唐带来的各种改变吗？」 「这些都没有错，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新罗王国的人，不是大唐某一个州府的人。 如果楚王府的这些投资是发生在某一个州府，那么一旦楚王殿下失势了，这些作坊十有八九都会半途而废，这个州府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但是对于我们新罗王国来说，这可能反倒是一个好事。 一旦真的出现这样的局面，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彻底的占据这些作坊，拥有那些技术人员。 整个大唐，商人和匠人的地位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提高，就是因为楚王殿下的努力。 如果这种局面被改变了，那么远在新罗的那些楚王府的人手，很多都需要重新考虑自己的未来。 第917页 到时候只要我们稍加笼络，那么让他们为我们新罗王国效力，也完全不是不可能的。」 不得不说，金胜强对人性的分析还是非常到位的。 如果李宽在长安城真的被吊打的很惨，李泰或者李治顺利登基的话，金胜强说的那种可能，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那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需不需要做什么？是不是提前跟那个濮王殿下联繫呢？」 金大棒的这个话一出口，就被金胜强给批了一顿。 「你傻啊，现在的局面，濮王殿下一点优势都没有。刚刚只是按照最极端的情况进行了设想，如果我们真的现在就去抱大腿，那么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以为楚王府现在真的已经失势了啊？ 我告诉你，这个大唐，最有可能就是落到了楚王殿下的手中。 虽然我们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出现，但是有些事情却是并不是我们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楚王殿下太过强势，濮王有可能回来吗？」 金胜强这么一说，金大棒立马满脸羞红。 还好自己只是使臣的一个助手，要是自己是使臣的话，指不定就把新罗王国给带到了沟里了。 「那使臣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仅不能表示希望看到太子殿下或者濮王殿下能够顺利登基的真实想法，更加不能跟太子殿下和濮王殿下走的太近。 最好就是去楚王府表示一下我们对楚王殿下的支持是一直没有变化的？」 棒子国的人，一向是信奉王者。 你强大的时候，我就死心塌地的跟你混，在后面捡便宜。 但是一旦你变得弱小了，那么不好意思，我比谁对付你都更加兇狠。 如今的金大棒就有点这么个意思。 「那是自然！回头你准备一份厚礼，我明天亲自给楚王殿下送过去。 不管他是怎么看待我们新罗王国，但是我们的礼仪不能丢了，一定要让他感受到我们新罗王国对他的支持是从来没有变化的。」 金胜强虽然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很多时候，内心怎么想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要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没问题，我想在就去办理，一定会让对方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出来。」 第1438章 李泰的动作 就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气氛之中，李泰乘坐着奔驰四轮豪华马车，缓缓的来到了长安城。 这一次的搬迁，车队的规模非常的庞大。 积累了不少财富的李泰，如今也算是财大气粗，一口气就出动了一百多辆四轮马车搬运东西。 「王爷，这一次回到长安城，局面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很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慎重一点。」 杜楚客跟李泰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头，看着窗外有点陌生的景象，心情颇为复杂。 虽然杜楚客跟着李泰去到莱州之后，每年都会回到长安城替李泰办理一些事情，但是每一次回来，都会发现长安城又有了新变化。 不管是各种各样的新式建筑，还是以前没有见过的铺子，都让人感到耳目一新。 「嗯，长安城的局面，我们一直都是比较清楚的。这一次父皇让我回来，其实不见得就像是有些人想的有那么复杂。 这一点，本王已经看得比较清楚，不会随意的生出不该有的幻想。」 虽然李泰回京是因为长孙无忌安排了长孙宽去当说客之后才发生的。 但是李泰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无知亲王。 虽然自己曾经是储君之位最热门的争夺人选，但是现在的大唐已经不是当年的大唐。 「长孙司空希望让王爷您成为太子殿下的备选人物，一旦东宫不敌楚王府，他就会把你推出来作为备选。 不过我觉得您这段时间千万要跟楚王殿下搞好关系，不要让他对您有那么大的戒心。 甚至您可以亲自去拜访一下楚王殿下，表达您对储君之位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希望在长安城终老的意思。」 杜楚客作为李泰身边的第一谋士，水平还是非常在线的。 要知道当年李泰可是最热门的储君争夺人物，在长安城里头也有非常大的名气，所以身边聚拢了不少的人才。 「这个我明白，等到安顿下来之后，我自然会亲自去楚王府见一见二哥。 甚至我准备跟他提议，能不能让我去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当一个教谕。 青雀葡萄酒这几年的发展也算是比较成功，本王对于葡萄的种植和葡萄酒的酿造也有几分心得。」 李泰的这个提议让杜楚客眼前一亮。 去观狮山书院当教谕，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有创新性的想法啊。 一方面可以向李宽表示示好，表明自己只想当一个教书匠。 另外一方面，也能在大唐越来越庞大的学员队伍之中，提升自己的影响力。 反正哪怕是李泰要跟李宽争夺储君之位，也不是现在的事情。 放在观狮山书院里头观察几年，任由局面发展，这对于李泰来说，似乎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王爷，您的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我觉得您这几天就可以立马去拜访楚王殿下，把这个提议给落实下来。 并且到时候，您最好就真的好好的子啊书院里头给学员们上一上课，让大家见识到您真的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 第918页 看到李泰变得成熟起来，杜楚客心中也很是开心。 他最怕的就是李泰受到了长孙无忌的蛊惑之后，一回到长安城就摆出了阵仗，要跟李治和李宽争夺储君之位。 那样子的话，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嗯，今天先去颐和园见一见父皇，然后再去母后的墓前祭奠一番，然后我就直接搬到观狮山书院住一段时间。」 李泰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当年的那些力量，现在都已经烟消云散。 想要把它们重新聚集起来，没有那么容易啊。 …… 「王爷，这濮王殿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一回到长安城，就这么积极的上门拜访你，还说要想去观狮山书院当教谕，这跟我们想像的有点不大一样啊。」 楚王府中，李泰刚刚离开，武媚娘就忍不住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如今长安城里的局面，是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青雀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直接摆出自己想要争夺储君的意思，对他没有好处。 甚至就连陛下也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的。他可是吃过一次亏的人，不可能再在同一个地方摔下去两次。」 李宽不是很在意自己前进的道路上到底是只有李治一个敌人，还是李泰也加入进去。 反正现在他已经下定决心了，准备争夺储君之位。 按照歷史，李世民也就剩下两年的寿命了。 并且在这最后的两年，身体也一直不是特别的好。 这个时候自己虽然还有一定的时间，但是也要考虑及时出手了。 之前带武媚娘去参观的火器是一方面，后面安排人手去到凉州附近进一步的训练护卫，那就是另外一方面了。 大唐是不可能爆发大规模内战的，朝中除了几个亲王对皇位有争夺之外，其他地方其实没有什么争议。 不管是李泰还是李治，在地方上的影响力都是很小的。 李宽虽然有所不同，但是也就仅限于凉州、朔州、登州等几个州府。 当然，海外领地除外。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李宽现在就举旗造反，否则大唐是不具备打内战的条件的。 所以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准备一支精干的力量，在关键时刻用来对付敌人，或者发动政变。 一次性的解决问题，把所有的影响都限制在长安城中。 只要长安城里头的局面稳定了，大唐其他的地方自然就乖乖的听命令了。 毕竟，大唐的军方势力，普遍都还是属于帝党的范围。 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多次放任儿子们在那里争夺皇位。 「他这么一来，我们其实毕竟被动啊。太子殿下还以为濮王殿下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呢。 但是他明明就是长孙无忌搞回来对付我们的人啊。」 武媚娘对李泰一直都是没有好感的。 现在站在楚王府面前噁心大家，她自然就更加不满了。 「也没有什么被动不被动的，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出来。 现在就看长孙无忌和雉奴那边到底有什么动静。局面越是这样发展下去，对他们是越不利的。 到时候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我们就直接强力反击，想来陛下到时候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来。」 太多的争夺会影响大唐的发展，李宽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发生的。 但是关键时刻给敌人雷霆一击，这个勇气和决心，他还是具备的。 「那我让玄武多安排人手盯着他们，一旦有什么动静，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借着这个机会，武媚娘希望自己也能进一步的插手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事情。 好在李宽对此并不是特别的在意，直接同意了。 第1439章 尽快做决定 强者可以等待，期待着对手犯错误。 但是弱者往往没有什么等待的时间，只能搏一把。 很显然，现在的李治，就属于弱者。 「于师，二哥对皇位有兴趣，四哥对皇位也有兴趣，但是父皇却是一点什么表示也没有，这其实就是对我的不满啊。」 东宫之中，李治有点愁眉苦脸。 「太子殿下，说句实话，其实站在陛下的角度，这个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客气的说，楚王殿下的能力在所有亲王之中，也是出类拔萃的。 不管是长安城第一才子的名号，还是大唐财神爷的叫法，亦或是通过他的策略，大唐如今对草原等边疆的掌控，以及对海外领地的占领，他都是功不可没的。 以前，有人说吴王殿下是最像陛下的，所以当年朝中还有一些老臣是支持立吴王殿下为储君的。 但是其实依我看来，楚王殿下才是跟陛下最相似的人，这个相似，不仅仅体现在外貌上面，更多的是体现在才华和做事风格上面。 这种情况下，楚王殿下如果真的是陛下的长子，那么陛下心中肯定也会考虑如果由他来继承江山，大唐会变成什么样子。 同样的，魏王殿下的情况，太子殿下您应该也是很清楚的。 当初李承干的太子之位会被拉下来，就是因为陛下实在是太喜欢魏王殿下了。 甚至这一次，他能从东莱郡王变为濮王殿下，虽然跟当年的魏王的封号还有一丝差距，但是也足够说明陛下其实一直都还是很喜欢他的。 第919页 再加上他本身也是嫡子，再加上这几年潜伏之后的表现，陛下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也是不奇怪的。 至于太子殿下您，陛下固然是非常喜欢的，但是吃亏就吃亏在年龄上面。 当楚王殿下和濮王殿下大展身手的时候，太子殿下还年幼，这就导致大家觉得太子殿下您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这种情况下，太子殿下您要挽回局面，就更应该做一些大动作。」 于志宁现在跟李治完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说话倒也是说的非常坦诚。 当然，于志宁今天会说这些出格的话，也是因为希望进一步的刺激李治，让他下定决心更加全面的跟世家大族合作。 否则，将来要是李治的太子之位真的没了，于志宁绝对是最受伤的一批人。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面。 「父皇对世家大族的忌惮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我大张旗鼓的去跟他们合作，肯定会引起父皇的不满啊。」 李治有点苦恼地说道。 「太子殿下，只要有世家大族支持，哪怕是陛下对您有所不满，其实也是值得的。 看现在的局面，陛下并没有真的要另立储君的意思，顶多就是心中有所犹豫。 如果您什么都不做，到时候陛下只要想法变化了，你就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朝中也不会有什么大臣替你说话。 如果这个时候您愿意做出一些承诺，拉拢更多的世家和大臣支持东宫，那么到时候反倒是会让陛下不敢轻易的提出更换储君的事情。」 于志宁这个说法，显然也是对李世民的情况了解的比较充分的。 李世民要面子。 当年自己跟李建成争夺储君的事情，闹的太大了。 所以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们也发生一样的事情。 所以只要不是不能容忍了，是不会轻易的提出更换储君的。 但是，现在的局面又不一样了。 李世民的身体明显不大好，对朝廷的掌控能力肯定也会不断的下降。 这个时候如果东宫不行动起来，到时候在朝中就真的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说句不客气的，哪怕是到时候李治顺利的登基了，到时候李宽要是搞出一个「清君侧」的事情出来，他的皇位还能坐得稳吗？ 所以这个时候于志宁的做法就很不一样了。 反正什么都不做的话，最终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了。 倒不如借着还有大唐储君的旗号的时候，好好的拉拢一下资源，能够跟各方势力正式的竞争一下。 哪怕是失败了，自己也甘心啊。 「你让我再考虑一下，这个事情比较大。不过你可以跟那些世家先初步的沟通一下，看看大家都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李治也知道于志宁话里话外的意思。 不过要让他真的全面倒向世家大族，他也是有点压力的。 「太子殿下，时间已经不多了，您可是要尽快做出决定，否则等到楚王殿下主动出手的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 伴随着天气渐渐地变热，长安城上空笼罩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火热了起来。 「阿耶，今天好端端的，你怎么去楚王府了呢？」 万年县县衙后院，顾盼盼很是诧异的看着自己阿耶。 顾炼调到万年县当县令已经好几年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跟楚王府有过太深入的交流。 长安县和万安县这两个县令，虽然都是县令，但是级别却是比其他所有的县都要高的。 万年县县令的权利虽然不算很大，但是要在长安城里头做事，万年县和长安县县令这两个人物，其实是很难避开的。 毕竟，很多时候县官不如现管。 你的级别再高，也得按照流程来办事啊。 所以这两个位置的人，一直都是很受大家注意，各方势力都想要拉拢的。 「朝中的局势现在已经越来越复杂了，就连朝中大佬都开始站队了，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再当墙头草，估计讨不到好。 你跟楚王府牵扯那么深，我们顾家在外人眼中其实已经是楚王党的人物了。 但是在楚王殿下眼中，我们却是不一定是自己人。 这种局面，我自然要去改变。」 自己就一个女儿，到了这个时候了，顾炼自然要好好的跟顾盼盼交流一下。 要不然到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办错了事情，那就郁闷了。 「阿耶，您的意思，楚王殿下现在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争夺储君之位了吗？」 顾盼盼不傻，自然听得懂顾炼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下不下决心的问题，而是楚王党的人，长孙党的人，太子党的人，都在逼着他下定决心，否者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顾炼这话一出口，顾盼盼立马就沉默了。 第1440章 薛仁贵的新职位 五月的辽东道，正是一年最繁华的时候。 这个时段，地里面的庄稼都已经种下了，但是秋收又还没有到来。 百姓们有闲工夫去办一点其他的事情。 除了年关时分，这个时候的辽东道，算是最热闹的时候了。 不过，薛仁贵却是一点也闲不下来。 经过多年的努力，辽东道的水稻种植面积和黄豆种植面积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第920页 各种酿酒作坊充分的消耗了大量多余的粮食，大唐也通过售卖高度酒，从四周的游牧部落手中换到了不少的东西。 如今的辽东道，百姓们的生活水平还真是一点也不比长安城的要差。 甚至不少百姓的生活水平，比长安城的百姓都要好不少。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愿意去到辽东道，至少可以分到一百亩地。 一家要是有几个壮劳力，那就是好几百亩地。 经过这么多年的开垦，这些土地基本上都已经被利用起来了。 甚至不少百姓家中都已经购买了倭国或者天竺的奴僕，用来帮忙种地。 不客气的说，辽东道的许多百姓，如今都已经是一个小地主了。 虽然手中的闲钱不见得很多，但是衣食无忧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眼看着要跟这幅美好的场面说再见，薛仁贵心中其实是非常不捨得的。 「处亮，这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就交给你了，你不要嫌弃现在种植的地太多，觉得继续扩大面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粮食这个东西，是永远不会嫌弃它多的。 只要保管的好，稻谷存放个几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一旦碰到什么饥荒或者战乱，仓库里的存粮就是救命的存在了。」 薛仁贵已经收到通知，将要卸任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的职位，调遣到长安城担任左威卫大将军。 虽然左威卫的地位没有左右卫、左右骁卫或者左右武卫那么重要，也不是直接负责颐和园或者大明宫的安全。 但是作为布置在皇宫附近，辅助守卫皇宫和长安城的部队，哪一个卫的位置都是不简单的。 以前，各卫的将军，普遍都是帝党的人物。 只有程咬金和尉迟恭算是个例外。 如今李世民同意李宽的提议，把薛仁贵调遣回长安城，并且担任如此敏感的一个职位，其实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一方面，这个调遣算是李宽对李世民的一个试探。 看看李世民到底有没有支持自己成为大唐天子的想法，或者说李世民对于自己成为大唐天子，是否有明显的反对。 另外一方面，已经感受到长孙党和太子党动作频繁的李宽，也觉得没有必要一直隐忍下去了。 这要是缩头乌龟当的久了，人家就以为你真的是乌龟了。 那么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世民同意了薛仁贵的调任，那么至少说明他不反对李宽成为大唐的继任者。 当然，李宽跟李治争夺储君的场面，肯定也是李世民不希望看到的。 如今的李世民，必定也是处于纠结之中。 「薛大哥您放心，王爷都已经跟我交代清楚了，我接任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都督之后，所有的政策都会保持不变，安安稳稳的延续三年之后再考虑变化。 反倒是薛大哥您这一次回到长安城，任务很不一般，最好多带借兄弟跟着回去，别到时候没有人可以用。」 程处亮算是李宽的二舅子，自然知道长安城如今是什么一个局面。 辽东道如今算是李宽掌控能力比较强的一个道，如今要把薛仁贵调遣回去，李宽自然也要把后面的事情给安排妥当。 要不然耽误了辽东道的发展，就非常的可惜了。 越是经营辽东道，大唐上下就越是感受到了辽东道的魅力。 这里，并不是大家想像的苦寒之地啊。 「长孙无忌虽然在朝中权势滔天，但是在军中的影响力比较有限。除了部分秦王府旧将会站在他那边，其他的大部分都是中立的。 如今警察署在我们手中，左威卫又被我们掌握了，到时候要对付东宫或者长孙无忌，我们的底气就更足了。」 薛仁贵已经完全做好了跟长孙党和太子党争斗的准备。 这些勛贵子弟，别看平时游手好闲的，但是政治眼光有时候还是挺厉害的。 薛仁贵如今在大唐军中，威望仅次于那些老将。 虽然这几年一直负责生产建设兵团的工作，似乎跟军队已经脱节了。 但是生产建设兵团下属的那些人员，全部都还是属于大唐的军人，每年至少都要组织几次大规模的训练。 不客气的说，在生产建设兵团，薛仁贵指挥的队伍反倒是更多了。 时不时的还会去欺负一下深山老林里的部落，让他们成为兵团百姓的奴僕。 他的身上已经深深的印上了楚王府的痕迹，哪怕是投靠别人，也没有人会信任他。 再说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投靠别人。 这一次去长安城要干什么，可能会碰到什么，他心中是一清二楚。 「王爷能够下定决心，对我下面这些做事的人来说，其实也算是好事。 别看长孙无忌那么嚣张，长孙党的影响力那么大，只要王爷下定决心了，我们能够调动的人手，并不会比长孙无忌差。 只要陛下不直接反对这个事情，那么胜利肯定是属于我们的。」 程处亮对楚王府的实力，也算是比较了解的。 这些年他负责镇守国内城，跟朝鲜半岛上的各个国家的联繫也比较紧密，同时也负责对付东北的那些部落，算是积累了不少的经验。 「你这么说也对！对于大唐来说，楚王殿下绝对是一个最合适的领导者。 第921页 如果有朝一日楚王殿下能够顺利登基，对于天下的百姓来说，也绝对是一件好事。」 薛仁贵跟在李宽身边那么多年，可是亲自见证了大唐的变化。 李宽在这个变化之中发挥了什么作用，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这一次要是谁那么不识相，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其他的东西我都会按照您之前确定的方案来推进，但是对于不忠于楚王府的人员，我也不会再跟您之前那么客气了。」 程处亮对于辽东道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 虽然楚王府在这里的影响力比较大，但是也不是一言堂。 有些人，该清除就要清除了。 第1441章 布局 牛进达在长安城里头，是一个存在感不是很高的人物。 这些年，他也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所以外人对他的了解就更加的少了。 不过，程咬金这些老朋友，自然不会忽视牛进达的影响力。 「老牛，眼下长安城的局势，你有什么看法？」 一直稳如狗的程咬金，在跟李宽深入的沟通之后，也已经开始有了行动。 军中的一些将领，显然是由他来负责接触会好很多。 再说了，牛进达跟程咬金本来就是多年的好兄弟，一些话说出来了，哪怕是对方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也不用担心会流传出去。 所以在一个休沐之日，程咬金亲自去牛府找牛进达喝酒了。 「陛下经过一场大病之后，身子骨明显是不如从前了，整个人显得老了很多。 无忌和太子殿下如今应该也都感受到了危机，开始有了许多的动作。 而陛下意外的把濮王殿下从莱州召回来，更是加剧了这种趋势。 怎么？楚王殿下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牛进达倒也没有跟程咬金在那里绕圈子。 大家都是好兄弟，哪怕是不同意站队，也会直接明了的把意见表达出来。 「如今这个情况，不下决心也是不行了。大唐立国三十年了，前面十五年虽然也算是发展的不错，但是整体来说还是中规中矩，谈不上多么的亮眼。 但是最近十五年的情况，却是完全颠覆了大家的认知。 如果回到十五年前，要是有人告诉我大唐的今天会是这个样子，我是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偏偏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百姓们不仅不用担心吃饭问题，穿衣的问题也是基本上解决了。 如今的棉布价格，已经比当年的麻布价格还要低了一半不止。 而百姓们的收入却是当年的两倍不止，生活水平差异，完全不是一两句话可以形容。」 程咬金没有那么直截了当的就问牛进达支持不支持李宽，而是先随意的聊了起来。 「是啊，大唐的变化确实太大了。不管是那一条条宽阔平坦的水泥道路，还是新出现的铁路和各种各样的蒸汽设备，都是大家从来没有想过的。 至于土豆玉米这些高产粮食，更是刷新了我们的认知，这里面，楚王殿下功不可没啊。」 「文治武功，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这两方面是哪一方面都不能弱，否者就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很显然，宽儿能够让大唐变成今日这个富裕的景象，就能带着大唐变得更加富裕。 除此之外，当初的平定吐谷浑，消灭高句丽，宽儿都是亲自领军作战，起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再加上海外那些领土的话，整个大唐，就没有谁开疆拓土的面积能够比得上他的。 虽然太子殿下也算是比较聪慧，但是毕竟只是暖房里面长大的花朵，没有经歷过什么风浪，也没有什么实际的经验，对于大唐来说，这么一个帝王，其实并不是什么福音啊。」 反正自己都要表明态度了，所以程咬金评价起李治来，倒也是很直接。 我就是觉得你不适合，能咋地？ 「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存在感，确实是弱了一些。不过从最近一年的情况来看，其实太子殿下也不见得就那么简单。」 牛进达沉默了片刻之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确实是，太子殿下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根本就不像是大家看到的那样羸弱。 不管是安排人行刺小玉米，还是挑起长孙党跟楚王党的争夺，背后可能都有他的影子在里头。 客观的说，只要给太子殿下足够的时间，他是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的。 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成的标准就摆在旁边，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的比宽儿还要更好的。」 借着这个机会，程咬金也向牛进达透露了一些消息。 像是小玉米遇刺，到现在一直都是一笔煳涂帐，并没有最终的结果。 但是现在程咬金却是告诉牛进达，这个事情可能是李治安排人做的。 果然，牛进达听了之后，颇感意外。 「永平县主那就是楚王殿下的逆鳞，太子殿下居然敢让人触摸这个逆鳞？」 「要不是许多证据都指向了于志宁，我也不敢相信这个事情背后有太子殿下的影子。 不过这样也好，宽儿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要尽快的把这个局面给确定下来，免得大家都难受。 第922页 既然迟早都有一天要兵戎相见，那就不如早一点动手，到时候还能给大唐少带来一些伤害和影响。」 程咬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盯着牛进达，想要看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陛下应该还是不希望看到兵戎相见的场景的。」 「陛下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多了，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陛下不希望就不会发生的。 好在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陛下心中对于太子殿下是否是大唐最适合的储君人选这个问题，也已经有了疑虑，要不然就不会同意宽儿的建议，把薛仁贵从辽东道调遣回来了。」 程咬金的这个分析，让牛进达心中的天平不由得倾斜了一下。 连李世民自己心中都犹豫了，说明楚王殿下确实是很适合大唐的。 那么自己在背后推动一把，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牛家着想啊。 牛进达也是不希望到时候李宽登基之后，回过头来收拾牛家的。 「我牛进达如今也老了，就想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好好的贡献一点力量。 如果楚王殿下有用得着我牛进达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但是我牛进达这辈子是不想再对自己的同仁下手的。」 思索再三，牛进达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站队可以，但是你要我拿起刀剑去跟自己曾经的兄弟厮杀，那是不行的。 好在程咬金也没有指望他去做这个事情。 如今这个结局，就已经是非常让人满意的一个结局了。 很多时候，只要你不反对，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更不用说人家已经直接表明了支持的态度了。 第1442章 都没闲着 「嘭！」 在当年李宽火攻西突厥大觉的山谷里头，响起了一阵阵的声响。 这里属于凉州境内，但是四周都原理交通要道，等闲不会有人过来。 凉州是大唐本土各地当中，楚王府影响力最大的一个州府。 这也算是李宽起家的地方之一。 不管是凉州官面上的一把手凉州刺史上官仪，还是实际掌控着凉州经济的西北贸易，都是楚王府的势力。 凉州各处的胡人，也都在阿斯卡等人的教育拉拢之下，全部都成了楚王府的人。 所以李宽要在凉州地界藏个千把号人，那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鸟铳和左轮手枪这个东西已经搞出来了，如今李宽又已经决定要争夺皇位，那么自然要额外的培养一支力量出来。 这支力量，不需要他们直接跟大唐的正规军作战，但是关键时刻，必须能够轻易的拿下东宫的护卫。 除了之前的精锐护卫，李宽让人专门去训练了一批火枪手。 到时候这些人在远距离的情况下，先射出一轮的鸟铳。 那种漫天遍野都是铁珠的场面，绝对可以给对方一个巨大的冲击。 紧接着就是手弩和左轮手枪发挥威力的时候了。 「君买，王爷有如此精锐的护卫，何愁大事不成啊。」 上官仪今天是亲自跟着席君买一起过来确认李宽吩咐的护卫到底训练成什么样子了。 今年之内，这些人必须回到长安城，随时等候吩咐。 所以训练任务其实是非常重的。 火器是一个新的东西，要让将士们熟练的把它的威力发挥出来，可没有那么简单。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火器营第一次亮相肯定是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是一旦让对手摸清楚了我们的情况，威力其实也不见得就那么大。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怎么尽可能的把火器的威力给发挥出来，让他们成为王爷手中的王牌部队。」 席君买如今是顺丰镖局的总镖头。 这些人哪怕是被人发现了，到时候说是顺风镖局在训练镖师，谁也不能说出一个不字出来。 这些年，伴随着大唐的金融业的发展，各种各样的钱庄遍布各地。 而伴随着钱庄业务的发展，对于护镖的需求也在不断的上升。 虽然大唐整体来说算是非常安稳的，但是财帛动人心。 许多州县都还是存在一些土匪强盗的。 这个时候，各种镖局的生意自然就好了起来。 除了席君买的顺风镖局，长安城里头还有好几家镖局的生意都还算不错。 「王爷前几天已经来信了，让我开始安排好凉州的一些事情。 估计后面随时都有可能被调回长安城，到时候估计也就是席统领你们回京的时候了。」 既然主要的战场在长安城，那么李宽自然要把得力属下逐步的调回来。 要不然到时候陷入到无人可用的状态，那就尴尬了。 不管是上官仪也要，薛仁贵也好，亦或是褚遂良他们，各个都是顶了天的人才。 这样的人物要是不在争储的时候充分的利用起来，多浪费啊？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人才！ 把这个话放到现在，也是一样适用的。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肯定不会耽误王爷的大事的！」 席君买满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对于他来说，李宽愿意去争夺储君之位，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要不然他哪来的那么多升迁机会啊？ 第923页 …… 「崔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崔家大院，王杰亲自登门拜访，跟崔庆说着大事。 「王兄，我们清河崔氏也好，你们太原王氏也好，能够成为千年大族，自然都有自己的一套存活之道。 这储君的争夺，我们自然不能什么都不管，但是也不能涉及的太过深入，否者到时候受到的牵连就会很大啊。」 很显然，王杰今天是来当说客的。 李治的太子妃是太原王氏的嫡女，算是王杰的堂妹。 所以太原王氏对于东宫的支持力度，是几大世家里头最大的。 如今王杰更是亲自帮李治在拉拢帮手。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陛下打压我们世家大族的决心是非常强烈的。 这些年，大家的日子有什么变大，你也是一清二楚的。 看起来，似乎大家的日子都比以前变得更好了，挣的钱财似乎也更多了，但是我们的影响力却是在不断的下降。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到时候我们五姓七望，也就跟普通的勛贵世家没有什么区别了。 甚至等到观狮山书院的那些学员彻底的成长起来，这大唐就跟我们世家大族没有什么关系了。」 既然要拉拢人家，自然要好好的陈述一下利弊关系。 李世民打压世家的想法，他们其实都是知道的。 只是没有找到更好的破解方法，只能温水煮青蛙一样。 现在李治这个继承者准备改变风格，各个世家大族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所以前段时间于志宁到处勾连的时候，才会有那么明显的成绩。 但是，要想世家大族加大支持东宫的力度，仅凭于志宁的一些承诺，又有点不够了。 毕竟，如今是什么局面，大家都看的毕竟清楚的。 东宫要是没有他们的支持，很可能就会被废掉。 所以崔庆他们也是有一定底气，想要争取更多的利益的。 「谁又能确保到时候太子殿下登基之后，不会继续打压世家大族呢？ 对于皇室来说，肯定是不希望看到世家大族的影响力变得太过强大，这一点，不管是谁坐在那个位置，都是不会改变的。」 很显然，崔庆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你说的没有错，太子殿下确实有可能过河拆桥！但是如果是楚王殿下登基的话，那么我们连桥都没有，人家连拆桥都不需要，直接就有更多的手段让我们的发展陷入到停滞当中。 到时候，大唐会冒出越来越多的家族跟我们平起平坐，慢慢的，所谓的五姓七望，就已经泯然众人了。」 王杰这话，倒是让崔庆无话可说。 毕竟，这说的是事实。 「这个事情，容我专门回一趟清河，跟家主好好的商量一下之后再回覆你。」 崔庆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给出了一个回復。 「没问题，不过时间最好要尽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第1443章 危机 长孙府中，长孙无忌听着属下汇报的各种消息，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楚王府有情报调查局，他长孙无忌手中自然也有一些隐秘力量。 虽然水平没有那么高，但是一些基本的信息还是能够调查清楚的。 特别是在长安城，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能够瞒得住他。 「阿耶，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李宽是下定决心，摆明了车马要跟我们斗了。 我之前说过了要狠狠的对付他们，您还有些犹豫，现在不用再犹豫了。」 长孙涣难得的主动找到长孙无忌，想要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一直以来，家中的事情，长孙无忌都是主要跟长孙沖商量。 长孙涣在家中的存在感并不是很高。 没办反，长孙无忌有十二个儿子，长孙沖可谓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其他儿子加起来都比不上他。 「哎，楚王府的实力不弱，他李宽对我们大唐也是有功劳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想针对他的。 但是他既然已经开始将人马往长安城调遣，我们也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长孙无忌嘆了一口气，准备针锋相对的进行一些安排。 论官场上的资源，他长孙无忌绝对是比李宽要多的。 眼下陛下的身体状况不佳，不趁着这个机会早点安排，后面还真的可能陷入到被动的局面之中。 「正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大唐有功劳，所以一个过继出去了的庶子，居然也对皇位有幻想。 这种幻想，就不应该存在。他好好的当他的亲王，谁也没有意见。 现在偏偏要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阿耶，之前永平县主遇刺，李宽可能直接就会把我们家当成怀疑的对象，我觉得接下来府中要加强戒备，指不定楚王党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情出来。」 长孙涣觉得自家对上李宽，是稳稳的胜局。 楚王府的影响力虽然很大，但是主要局限在海外和商圈。 这两块领域，在储君争夺的关键时候，都是起不到什么大作用的。 「我已经把各地的护卫都陆续调遣回来了，如今我们府上的护卫数量已经达到《大唐律》规定的上限了。 不过，就跟你说的一样，一味地防守确实也不是什么好方法。 第924页 既然李宽已经下定决心要跟我们斗，那我们也不用客气什么。」 长孙无忌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使出所有的手段跟李宽直接争斗。 这样子耗下去，他也担心出现什么么蛾子。 …… 荆木今天的心情有点激动。 许多年了，他都快要忘记自己是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人员了。 今天总算是接到了联络，要去接头了。 如今他已经是劳牛运输队下属的蒸汽机车作坊的掌柜，每天都要见许多的人。 所以要接头倒也很简单，直接堂堂正正的在五合居里头定了一个雅间。 「王掌柜，怎么是你过来的？」 当荆木来到房间，看到里面的人居然是王富贵的时候，心中颇为惊讶。 他以前都是直接隶属于王玄武管辖的人物。 虽然王富贵在楚王府里头的地位也不低，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商人。 按照荆木的了解，他应该没有怎么接触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事情才对。 「荆木，现在长安城中，盯着王爷身边的人的人，可是一点也不会少。 特别是像玄武、玄策这些人身边，更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反倒是让我出来直接跟你会面来的简单一些，光明正大的在这里聚会，人家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劳牛运输队的蒸汽机车作坊如今也算是长安城里头的明星企业。 旗下的产品如今已经正式的开始售卖。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蒸汽机车在街上的曝光率还不是很高，但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已经开始使用了。 荆木负责的这家作坊，如今也勉强做到了自负盈亏。 对于一家制作全新产品的作坊来说，能够实现自负盈亏，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了。 就像是后世的电动汽车企业，如果能够实现依靠售卖产品来达到自负盈亏，那绝对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为何特斯拉第一次达到季度财报盈利的时候，市场上的反应会那么大？ 就是因为对于新兴的企业来说，自负盈亏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表明了企业选择的这条道路，方向上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今后因为自身资金压力而直接倒下的风险也大大的降低了。 不需要投资方不断的去输血了。 已经达到如此境界的蒸汽机车作坊，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长安城，如今开始研究制作蒸汽机车的作坊，已经不止劳牛运输队一家了。 「这一次王掌柜来找我，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要吩咐下来吗？」 荆木深唿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跟王富贵寒暄下去，而是直接进入到了主题。 「没错！长安城现在的情况，你应该也是很清楚了。各方势力的争夺，如今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估计大家都已经到了忍耐极限，随时会有大的动作出来。 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需要提前布局。 如今你已经是劳牛运输队里头仅次于劳汉三的存在，不管是蒸汽机车作坊还是劳牛运输队里头的事情，劳汉三大部分都已经交给你来负责了。 这一次我们想要你去招募几百名车夫，专门负责长安城内的运输任务。」 很显然，王富贵嘴里的这个车夫，不是普通的车夫。 荆木思索了一会，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 「没问题！这些年劳牛运输队的规模一直在扩张，招募几百个车夫，虽然有点多，但是只要分成几个批次来招募，也不算什么。 王掌柜，还有什么其他具体安排不？其实这些年我在运输队里头也发展了一些亲信，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让他们进入到情报调查局的。」 荆木显然还想再多做一些贡献。 既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谁能够多做一些贡献，将来的功劳自然就会更大。 「这个事情你先看着安排，如果真的信得过，也可以适当的透露一点消息。」 第1444章 王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如今已经是大唐最大的医馆。 每天需要接待无数的病人，也对大唐现在的实际需求有了非常直接的了解。 今天，孙思邈亲自去了一趟房府之后，便在医馆里头的实验室里面待了很久，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有效的方案。 「郎君，房公这一次生病，估计很难痊癒了。按照他这个样子，能不能撑过明年也不好说。」 这段时间的事情很多，已经将近七十岁的房玄龄也病倒了。 房玄龄生病，除了太医署会安排太医亲自过去诊断，观狮山书院医学院这边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 李宽亲自带着孙思邈和林然去了一趟房府，为的就是尽可能的治好房玄龄的疾病。 歷史上，房玄龄是在明年病逝的。 虽然以他的年纪，这也算是喜丧了。 但是如今房玄龄已经算是表明态度要支持李宽了，李宽自然是希望他能多活几年。 虽然七十岁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已经算是高寿。 但是放在后世，随便一个人活到八十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当然，前提就是生病的时候，需要有各种各样的有效药物去治疗。 第925页 「房公现在的疾病，具体是什么一个情况？」 虽然李宽也算是见多识广，知道一些基本的医学知识。 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郎中，对于看病救人的事情，知道的还是比较少。 不像是孙思邈，一辈子都是在研究这样的东西，专业程度无出其右。 「这个事情说起来很复杂，但是简单的来说，房公现在是不仅是咽喉不适，肺部也是有炎症，甚至他的肠胃和耳道都有一些炎症。 因为年纪比较大了，炎症又有很多地方，以前的保健丸虽然有一定效果，但是已经不适合房公服用。 如果没有找到更好的，毒性更低的药剂，房公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能随便服药，只能靠他自己去熬了。」 孙思邈对于房玄龄的情况可谓是一清二楚。 到了这个年纪的病人，是不能随便给开药的。 哪怕是一些郎中敢开药，其实开得都不是真正治病的药。 那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孙思邈不需要通过随便开一些药来展示自己的专业或者权威，所以这一次去到房府之后，他是什么药都没有留下来。 反倒是搞得太医署的巢方有点尴尬。 因为他给房玄龄看完病之后，简单的开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材。 实际上这些药材的药效都很低，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那按照您的看法，房公这个情况，需要什么样的药才能救治过来？」 李宽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房玄龄是自己在朝中最适合推出来跟长孙无忌打擂台的人物。 哪怕是将来自己坐上了帝王，最好也能有房玄龄在一旁帮衬几年，把朝局给稳定下来。 「这个有点难，房公的病不是今天才有的，但是这一次却是有了比较明显的恶化，甚至是病情发作的比较突然。 除非有一种药，没有什么毒性，不会伤害房公的五脏六腑，但是却是又能给轻而易举的将他体内的细菌给杀灭，那么房公的病就可以立马好起来。」 孙思邈说到这里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神药。 真要是有，那么无数大唐百姓的福音就来了。 细菌这个东西，自从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通过显微镜把它发现了之后，书院就有专门的微生物研究所去研究它。 经过这些年的积累，也算是成果纍纍。 童周他们不仅给细菌初步的划分了一些种类，还根据病人的情况把他们致病的一些细菌进行了命名和分析。 如今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对于细菌的了解，已经不比后世十九世纪要少，甚至已经达到了二十世纪初年的水平了。 但是，了解归了解。 大家却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有效的杀灭细菌的方法。 直接使用酒精，自然是可以杀灭大部分的细菌的。 使用高温的方法，基本上也能完成任务。 但是这些细菌要是长在人的肺部，长在人的肠胃上面，你怎么使用高温杀毒？ 难道把人给烤了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场景。曾经有一篇论文上提到过，在培养细菌的培养皿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小块区域是一点细菌都没有办法生长。 当时可能大家没有特别的留意这一点，没有分析这个事情背后的原因。 现在想一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分泌出了一种特殊的物资，这种物资可以有效的杀灭细菌呢？ 要不然培养皿上那么适合细菌生长的环境，不可能有一块区域是一点细菌都没有的。」 这个时候，李宽自然是想到了青霉素。 作为人类歷史上的大功臣，青霉素的出现让大家有了对付细菌的特效药，不知道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李宽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制作青霉素的事情。 但是，一方面青霉素的制作，需要大家具备一定的微生物学知识，之前的大唐还不大具备。 要是制作过程中没有把握好，指不定那些青霉素杂质太多，就变成毒药了。 另外一方面，之前也没有那么紧迫，不一定非要青霉素来解决问题。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不管是房玄龄，还是朝中一些老臣，普遍都已经上了年纪了。 毕竟大唐都已经立国三十年了。 哪怕是当初打江山的时候才二十来岁，现在也都五十多了。 放在这个年代，五十多就算是老人了。 身体有各种各样的毛病，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观狮山书院能够搞出一种杀灭细菌的特效药出来，给到那些老臣治疗疾病使用的话，那对于楚王府拉拢人心来说，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所以李宽立马就想把青霉素给制作出来。 那玩意，如果不是要求纯度特别高的话，其实制作难度并不是那么的难。 现在的细菌都没有什么抗病性，随便一点剂量的青霉素就可以起到非常好的效果。 「王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孙思邈听了李宽的话，勐地激动了起来。 第1445章 难以下定决心 懂得越多，就越敬畏自然。 孙思邈此时的内心，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状态。 这些年，他把许多精力都投入到了细菌相关的研究之中，看看那些药材能够更好的杀灭细菌。 第926页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一直都不是很理想。 现在李宽突然跟他说可能有特殊的物质可以抑制细菌的生产，他立马就变得期待了起来。 「自然是真的！不过这里面到底蕴含了什么样的原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不排除这里面只是一种巧合。」 李宽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死。 要不然就有点不好解释了。 「王爷，你能具体想一想是哪一篇论文吗？当时是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下，细菌会没有办法生长？」 孙思邈虽然满头白髮，但是脸色却是颇为红润。 如今心情一激动，倒是让李宽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这要是把老神医给激动出什么毛病出来，那就麻烦了。 「论文的具体情况我想不起来了，但是那个场景的实验，我们可以立马去实验室里头重新展开。 大不了就同时进行多组实验，只要之前那个事情不是偶然，就一定能够找到办法的。」 李宽觉得青霉素的出现，还是让它显得自然一点好。 这个发现註定是会被无数人铭记的。 别到时候搞出一堆的漏洞，让大家各种怀疑就不好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实验室！」 孙思邈比李宽要积极多了。 这个时候，房玄龄的病在他眼中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事情了。 能够找到一种有效的杀菌药剂，那么可以救治无数个房玄龄回来。 …… 「懋功，当年跟朕一起打江山的兄弟，已经不剩几个了啊。 这一次玄龄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了。」 李世民今天亲自去房府探望房玄龄，回到颐和园之后，一个人静坐了许久。 一直等到李绩过来，他才缓了缓神情。 「人生七十古来稀，陛下，玄龄明年就七十岁了，哪怕这一次真的没有挺过去，其实也算是福寿了。」 李绩自然也是知道房玄龄现在的病情的。 这个时候，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出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真正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还是很难让人接受啊。 自从上一次病重之后，朕也明显感受到自己在变老，不服老是不行了啊。」 李世民忍不住拿起了桌面上的镜子，认真的端详了一番。 以前，他还不服老。 觉得自己不过才五十来岁呢，怎么能够算老呢？ 但是登基二十一，李世民在朝政上投入了太多的心血。 说是日理万机，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这么长年累月的辛苦之下，身体透支非常厉害。 所以别看他才五十来岁，但是身体却是比后世七十多岁的人还要差。 「陛下洪福齐天，区区小病，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如果陛下不放心的话，可以让孙神医定期多来颐和园看一看。 当然，大唐如今已经进入到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陛下您也可以多抽出一些时间出来休息，免得把自己的身子骨给累坏了。」 李绩在长安城里头算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物。 但是熟悉李世民的人都知道，李绩其实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几个人。 哪怕是程咬金和尉迟恭，受到的信任程度也不见得有李绩高啊。 整个朝中的大臣，估计也就是房玄龄、长孙无忌能够跟李绩一较高下了。 「在其位，谋其事。朕这辈子註定是劳碌命了。眼下大唐虽然发展的非常顺利，但是在这些快速发展的背后，也蕴藏了许多问题。 稍有不慎，就会一夜之间倒退回去，甚至出现四分五裂的情况，朕自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出现。」 不知不觉当中，李世民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唐今后的发展上面。 而要说大唐今后的发展，继任者的问题绝对是不可避免的。 「大唐各地的发展都非常的快，水泥道路也修建的越来越多了。铁路也在修建之中，不管是哪个地方出现了什么情况，朝廷都能非常快速的反应过来。 陛下，微臣觉得今日的大唐，比任何时候都要稳固。」 李绩虽然知道李世民话外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李世民不挑明了说，他自然只能装傻。 不过，李世民显然不会让他装傻。 「你说的没有错，如果是针对外敌入侵或者各地的民乱，此时的大唐确实是比任何时候都有实力去处置。 但是长安城里现在风起云涌，无忌跟宽儿斗的你死我活，雉奴也不让人省心，朕现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啊。」 只有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李世民才会把这种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在其他方面，李世民是非常果决的。 但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几个儿子，他立马又变得迟疑了起来。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管是太子殿下继承大统，还是楚王殿下带领大唐前进，这事情最好都能尽快的定下来，否者对我们大唐的发展，确实没有好处。」 李绩这话说的倒也很客观。 他是典型的帝党，谁在皇位上面，他就支持谁。 不管是李治还是李宽，跟他都没有特别深的交情。 「朕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这个抉择很难做啊。 要说雉奴他也没有犯下什么大错，直接把他的太子之位给免掉了的话，似乎也不大合适。 第927页 但是如果把大唐的江山交给他的话，那么一山难容二虎，雉奴跟宽儿的关系，已经不是当年那样了。」 李世民显然也知道李治现在跟李宽之间并没有那么亲近了。 甚至彼此之间已经是敌人了。 「不管陛下最终做出什么决定，微臣都是支持的。」 沉默了片刻之后，李绩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虽然他心中觉得李宽可能更适合大唐的发展，但是这话他是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 而李世民现在的状态，显然是想要当鸵鸟。 没有到不得不做决定的时候，他是很难下定决心了。 这也跟他自己独特的登基背景有关系，心中顾忌的东西比较多。 所以就更加难以下定决心了。 第1446章 不做墙头草了 「阿耶，这是巢医正亲自开的药，您服几天就好了。」 房府之中，房遗直亲自扶着房玄龄，给他餵药。 房遗爱也难得的站在旁边帮忙。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孙神医过来都没有敢给开药，这一次为父估计是挺不过去了。」 这个时期的房玄龄，比歷史上更加劳累。 毕竟大唐的变化太快了，他这个尚书左僕射需要操心的事情比歷史上要多了很多。 虽然大唐的实力强大了很多，但是房玄龄的身体也比歷史上的这个时候还要虚弱不少。 哪怕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研究出了不少新药，也没能改变这样的结局。 「不会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房遗直心中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一直以来，房玄龄就是房家的顶樑柱。 这要是顶樑柱倒下了，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今天陛下能够亲自过来看完，并且还给你们几个都赏赐了新的爵位，大唐对得起我们房家了。 遗直，你也不用太过难过。但是，眼下长安城的局面很复杂，按理来说你之前选择的置身事外的态度是一个比较合适的。 但是，墙头草其实没有那么好做。 如果为父的身子骨还硬朗，你们要做墙头草倒也没有什么。 但是一旦为父有什么不测，那么你要是继续选择当墙头草，那么最终就是谁也不待见你。 这是一大忌啊。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你亲自去一趟楚王府，跟楚王殿下表达我们房家对他的支持。 只要不违背《大唐律》，楚王殿下需要我们房家帮忙做什么，都没有问题。」 此时此刻，房玄龄算是彻底的准备让房家登上楚王府这艘大船。 「楚王殿下这段时间在不断的从辽东道、凉州和朔州等地调遣官员回京，只要我们在这方面行一些方便，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 其他的地方，楚王殿下需要我们帮助的可能并不是很多。」 这时候，房遗爱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房家全面倒向了楚王府，这是房遗爱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也是房遗爱认为最好的结果。 跟在李宽身边那么多年，他最楚王府的实力有着非常充分的了解。 跟着李宽走，哪怕是最终他没有登上皇位，在海外也还有许多的机会。 大不了自己一家人以后就跟着在海外定居而已。 「嗯，吏部现在把控在长孙党手中，很多时候都会给楚王殿下一些掣肘。 遗直你等会直接拿着我的名刺，去找一下吏部侍郎，让他配合一下楚王殿下的动作。」 房玄龄在朝中当了这么多年的宰相，自然也有一些自己的嫡系部队。 虽然他的队伍没有长孙党那么庞大，但是关键时候还是能够起到一些作用的。 …… 「王爷，这么简单就行吗？」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实验室里头，孙思邈看着眼前一排的培养基，脸上满是困惑。 在他看来，要找到一种能够杀菌的药物，应该是非常困难，非常复杂的事情。 但是现在看李宽的安排，似乎一点难度也看不出来啊。 这让孙思邈很是担心明天的实验结果。 「孙神医，这新药物的发现，很多时候就是一层窗户纸，你只要捅破了，其实不算什么。 但是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可能这一层窗户纸就能阻挡你几年，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 要想有一种能够大量生产的杀菌药物，本身它的制作就不应该是非常难的，否者根本就不具备大规模生产的条件。 只是少量的提取一些出来的话，其实根本就解决不了大唐的需求。」 李宽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告诉孙思邈自己现在是在抄作业，装模作样的搞出一套试验出来，让大家知道青霉素是怎么发现的，怎么制作的。 不过，他说话说的冠冕堂皇的，孙思邈想要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王爷，如果这个方法真的能够制作一种特效的杀菌药物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一种全新的化学物质的发现？」 这些年，观狮山书院每年，甚至是每个月都会有一些新的物质发现。 大家对于新物资的出现已经表现的比较淡定了。 但是这也要看新物资到底是什么。 一些新的金属或者化合物，大家可能就是听一听而已，不会特别在意。 第928页 但是这种新物资可以高效杀菌，治疗人体许多炎症的话，那么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我觉得肯定是有什么新物资是还没有被我们发现的。 这种新物资的产生，可能也会超出我们的想像。一些原本以为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还是不好的作用的现象，里面可能蕴含着一些非常有用的物资。 按照这个思路探索下去，指不定未来几年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发明的新物资会比格物学院还要多呢。」 李宽可是知道单单抗生素就有许多种，青霉素只是其中最有名的一种。 一旦青霉素被发现了，那么其他的一些抗生素逐步被发现，几乎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与此同时，更多的物资被发现，也几乎是可以断定的事情。 微生物研究所在认识了青霉素之后，肯定也会对青霉素杀菌的原理进行深入探讨。 结合格物学院不断提升的显微镜技术，到时候大家对蛋白质、细胞等各种东西的了解，必定也会上一个新台阶。 「王爷，如果这一次真的能够发现一种有效的杀菌药物，那么我建议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有必要专门成立一家新式的制药作坊，用以研究和生产各种各样的新式药剂。」 工业化生产的优势，孙思邈在作坊城里头已经见识过了。 他还清楚大唐对于杀菌药物的需求有多么的旺盛。 依靠简单的实验室制取，显然是不能满足要求的。 「这个自然是需要的！以前，我们的药材都是直接採取某种动植物或者他们的加工品，像是眼下正在做的实验这种制备药剂的方法，是从来没有考虑的。 但是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考虑採取类似的方法来制作的。」 借着这个机会，李宽跟孙思邈好好的沟通了一下现代制药的方法和理念。 这一说，一晚上的功夫就几乎过去了。 第1447章 都在等什么呢？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实验室里头，聚集了不少人。 李宽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蹲着跟进一个试验了。 所以不仅孙思邈和林然在旁边陪着，童周、九条杏香、契苾朵朵、彭恩、巢琼等人全部都在实验室里头跟着，想要亲眼见证试验结果。 「杏香，我听说楚王殿下让人收集了不少发霉的馒头、水果之类的食物，然后让人把上面发霉的部分给刮下来培养。 还让人把实验室里头的好几种细菌制作了十几个培养基样本，不知道要确认什么。」 契苾朵朵可是知道微生物研究所是医学院里头管理最严格的的研究所。 而各种各样的细菌的培养和管理，又是其中管理要求最多的。 如今李宽一口气让人制作了那么多的培养基，实在是让人搞不懂背后的目的。 「我刚刚给王爷和孙神医送了一杯香茶，听到他们在讨论灭菌的药物，估计这一次的实验跟寻找灭菌的药物有关系。」 契苾朵朵不是什么外人，所以九条杏香没有多想就把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进行了分享。 「灭菌的药物？可是楚王殿下除了让人搜颳了各种发霉的食物之外，并没有准备其他的材料啊？ 我看细菌的培养基，跟之前实验室里头的也没有什么区别，这样怎么寻找灭菌的药剂？」 别说是一般人现在搞不懂李宽的目的，像是契苾朵朵这样的郎中，也是搞不清楚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王爷和孙神医都这么郑重的样子，显然其中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在里头。 如果真的能够找到一种杀灭细菌的药物，那么对于我们大唐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几年，有不少病人的手术都顺利的完成了，但是术后的感染却是要了他们的性命。 每次看到这样的情况，我发现我们却是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原本我以为保健丸是无所不能的，但是它的副作用还是太大了，并且也不是什么发炎的情况都有效。 我们实在是太需要一种能够顺利的灭掉人体内部的细菌的药物了。」 伴随着医学技术的提高，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教谕和学员们对于疾病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虽然救治疾病的技术不见得有了特别夸张的提高，但是对于不少疾病的致病原因，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当然，这其中大体老师也是功不可没的。 要不然谁知道身体内部的器官出现不舒服的症状的时候，原因是那里发炎了？ 「这一次房相病重，据说就是肺部有炎症，然后肠胃也有炎症，可能其他一些地方也有炎症。 如果没有找到消炎杀菌的特效药的话，估计很难挺过去。 孙神医和王爷昨天是去了房府，我估计王爷应该是真的想到了什么制作杀菌特效药的方法，才会跟孙神医一起在这里熬夜。」 九条杏香还是非常聪明的。 稍微推导一下，就把事情搞清楚了。 「希望王爷这一次也能成功呢。」 …… 就在李宽跟孙思邈蹲在实验室里头确认试验效果的时候，房玄龄病重的消息在长安城里头也传开了。 房玄龄不是一般的人。 这是在宰相位置干了十几年的朝中大臣。 他的一举一动，都跟朝局密切相关。 第929页 「无忌，玄龄这一次要是走了，朝中能够掣肘我们的人物就越来越少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式的全面对付李宽了。」 崔敦礼是长孙无忌这段时间新拉拢的盟友。 作为兵部尚书，崔敦礼虽然不能直接调动大军，但是他对于大唐军队的动向还是非常清楚的。 虽然他是出生博陵崔氏，但是博陵崔氏跟东宫的关系不怎么样，所以在这一次的下注当中，崔敦礼选择了跟长孙无忌合作。 这种合作是否能够一直持续下去，这不是双方关注的重点。 只要大家现在的利益是一致的就可以了。 「嗯，我昨天也跟着陛下亲自去探望了玄龄，从目前太医署那边确认的消息来看，情况不容乐观。 玄龄十有八九是挺不过去了，到时候他这个尚书左僕射的位置腾出来了，立马就会有一系列的位置变动，我们要提前考虑好。」 长孙无忌虽然跟房玄龄也算是老相识了。 但是大家并不是老朋友。 相反的，一直以来，李世民都是用房玄龄来掣肘长孙无忌的，所以双方之间虽然没有撕破脸，但是私交却是很一般。 「原本我还以为李宽带着孙思邈能够把房相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看来这个孙神医也不是万能的啊。 等会我准备亲自去拜访几个玄龄手下的官员，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改变立场。」 房玄龄这根旗杆倒下了，身边肯定是有一些人要想改换门庭。 而崔敦礼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种趋势背后加一把火，让那些人尽早的下定决心。 「房玄龄后继无人，只要他自己倒下了，那么追随他的那些官员，除了改换门庭之外，几乎没有别的选择。 这个时候，我们确实有必要主动一点，可以适当的多许诺一些东西。 哪怕是不能把人拉过来为我所用，也不能让他们站在李宽那边去。」 长孙无忌在朝中其实不是很缺人手。 但是为了不让房玄龄的人站到楚王党那边去，他还是要有所动作的。 「这事就交给我吧，绝对不会让楚王党的人占了便宜。」 崔敦礼对自己显然还是很有信心的。 「房家二郎一直都跟李宽走的特别近，房家的产业也是跟楚王府紧密关联。 房家的人，天然就对李宽有一种特别的亲近。 那些追随房玄龄的官员，自然对李宽也会有不一样的感官。 这一次，你可千万不能大意。」 长孙无忌从崔敦礼的话语之中感受到了轻视，忍不住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没问题，我一定会慎重的！」 好歹也是博陵崔氏的当家人，崔敦礼这点智慧还是有的。 既然长孙无忌这么重视，那自己就好好的行动一番。 大不了到时候就将博陵崔氏的一些嫡女许配给那些官员的子弟。 这绝对比什么许诺都来的实在。 第1448章 找什么人试用？ 「奇了怪了，这一片放了发霉的青色馒头的培养基，真的没有长细菌。」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实验室里头，孙思邈亲自操纵着一台显微镜，确认着试验情况。 虽然刚刚肉眼就能看出来哪些地方有菌落，但是孙思邈还是不死心，想要亲自确认一番。 「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得出一个推断，这种发霉的馒头、米饭上面长出来的东西，能够抑制细菌的生长？」 对于这个确认结果，李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毕竟，这本身就是青霉素该有的性能。 「虽然还有必要做进一步的确认，但是这种发霉的物资跟细菌之间有一些特殊的关系，这基本上是必然的事情。 王爷，这馒头髮霉，米饭变质，几乎是千百年来一直都存在的现象，但是以前大家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东西跟杀菌有关系。 按照一般人的理解，人要是吃了发霉的东西，轻者拉肚子，身体不舒服，重则直接丢了性命。 这说明发霉了的东西上面生长出来的物资是有毒的啊。 如果这种物资真的可以杀菌的话，按理来说吃进去之后不是不仅不会不舒服，还能起到治疗的效果吗？」 孙思邈这么一问，四周的其他人都勐地点头。 这个反问，好像很有道理啊。 「变质的食物，除了发霉之外，食物本身肯定也是有一些变化的。 在这个变化过程之中，应该是产生了一些有毒的物资，人吃了之后才会身体不适。 至于你说的青色的东西的杀毒作用，我倒是觉得一方面它可能不一定是治疗变质食物的药剂，另外一方面这种物资不一定适合口服。 具体的情况，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虽然明知道孙思邈的那种反问，肯定是不对的。 但是李宽要想找到一堆专业术语跟这些专业人士交流，也觉得有点苦难。 就像是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大家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当有人反问你一句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的时候，你要证明一加一就是等于二，反倒是非常困难了。 「说的也是，现在我们初步的证明了这种青色物资有特殊的用途，那我们下一步就是大量的培养这种东西，然后把它提纯，做进一步的实验确认。 第930页 看看这种东西的杀菌效果到底怎么样，如果很好的话，可以找几个病人试用一下。」 孙思邈颇为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一排培养皿。 从目前初步的观察情况来看，这里面很可能真的是有杀死细菌的特效药。 那还了得？ 赶紧扩大产量，确认事情的真相啊。 「没问题，这个扩大培养规模，其实也不是那么的难。最多一个星期，我们就能初步的提纯一批特效药出来，到时候在医馆里头找几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试一试。 但凡是还有一丝希望，这些人都不会放弃的。」 这年头虽然没有药监局来监督新药上市，但是要大规模的推出特效药，显然也是要做一些确认才行。 要不然到时候搞出事情出来，长安城中绝对有一大帮人跳出来找李宽的麻烦。 那个结局，可不是李宽希望看到的。 …… 「咳咳！」 房府之中，房玄龄从昏迷状态中醒过来。 从昨天开始，他就发烧了。 虽然只是三十八度多，看起来还不是特别高。 但是成年人的三十八度多和小朋友的三十八度多，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 很多情况下，小朋友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特别不舒服的地方，三十八度多的情况下还是活蹦乱跳，一点事情也没有。 熬一熬就过去了。 但是成年人别说是三十八度多，但凡是体温异常，哪怕是三十七度多，也会浑身难受，没有力气。 房玄龄本来就病入膏肓了，如今又发烧了，可以说是半只腿都迈进了阎王殿了。 「大哥，我听说楚王殿下这几天跟孙神医一直都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实验室里头，听说在研究一种专门杀菌的特效药。 现在已经有一些眉目了，只要阿耶熬到新药出来，肯定能够万事大吉。」 房遗爱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打听楚王府和观狮山书院的一些消息，他还是很有优势的。 一般的事情，楚王府的人都不会特别对他隐瞒。 房遗爱这些年也改变了当年大嘴巴的习惯，口风还算比较紧。 「特效药？还要多久可以出来？阿耶这个情况，能不能熬过这几天都不好说。 如果等待的时间太长的话，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房遗直脸上多了一些期待。 「这个不确定，听说最近几天就会有第一批的样品出来，但是要先找人试用一下，确认效果之后才会有进一步的动静。」 「找什么人试用，直接让阿耶来试用啊。这样子耽误下去，哪怕到时候真的有特效药，也来不及了。」 房遗直倒不是不知道新药试用有危险。 但是相比这点危险，能够将病重的房玄龄救回来显得重要多了。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技术水平，他还是有信心的。 既然楚王殿下跟孙神医两个人联手制作的新药，多少肯定会有一些效果的。 这个机会，他要是没有把握住的话，以后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那我现在过去找楚王殿下说一下？」 房遗爱听了自己大哥的话，也意识到时间不能再拖了。 「赶紧去啊！你就跟楚王殿下说清楚，所有的风险我们都自己承担，让他和孙神医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我们房家，绝对不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房玄龄的身份不一般，房遗直自然知道李宽心中多少会有一些顾虑。 特别是新药的效果到底怎么样，还没有经过验证。 万一到时候真的有个什么不测，这自然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嗯，我现在就出发，不把孙神医和楚王殿下请过来，就不回来了。」 房遗爱说完这话，扭头便往外走去。 房玄龄现在说话都基本上说不出来了，留在这里等待也没有特别大的意义。 这个时候，让自己忙碌起来，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第1449章 青霉素 「什么？孙神医要给房相使用特效药？」 房府之中，巢方这段时间直接就驻扎在这里。 当房遗爱带着李宽和孙思邈来到房玄龄的房中的时候，他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是的，据说这种特效药能够有效的消炎杀菌，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实验室里头刚刚制作的，还没有经过验证呢。」 这名给巢方打下手的太医，赶紧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给巢方进行了汇报。 一直以来，太医署跟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都存在竞争关系的。 在没有医学院之前，太医署当之无愧的可以说自己集聚了全天下最好的郎中。 如果他们都治不好的疾病，其他人肯定也是不可能治好的。 但是自从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冒出来之后，情况就有很大的不一样。 如今，长安城百姓生病之后，已经习惯的去到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里头进行救治。 医学院的大名，算是彻底的响遍了大唐。 这一次房玄龄病重，相关的信息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都有报导。 之前孙思邈和巢方也都各自给房玄龄进行了一些诊断，到目前为止，房玄龄算是在接受太医署的治疗当中。 虽然病情是一天比一天恶化，但是巢方并不感到意外。 第931页 因为房玄龄的那些病，治不好是正常的，治好了才奇怪。 但是现在孙思邈和李宽突然带着所谓的特效药，说是能够救治房玄龄，这就让巢方觉得很难受了。 作为一名郎中，他自然是希望这种特效药是真的存在的。 但是作为太医署的医正，他很清楚如果这一次又让医学院压了一头的话，以后大唐的医学界，就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人说了算了。 「走，我们去看一看！如果楚王殿下没有任何把握的话，我不建议冒险。」 巢方虽然头比较铁，但是也不敢跟李宽硬顶。 他女儿巢琼，如今也在观狮山书院呢。 …… 「刚刚第一针已经打完了，四个小时之后再给他打第二针，然后明天再看看效果怎么样。 如果比较理想的话，明天应该就可以退烧，后天开始就可以有一些明显的症状改善。」 看着孙思邈把一针青霉素提取物注射到了房玄龄体内，李宽松了口气。 刚刚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这几针都没有效果的话，那就把自己府中珍藏的一点特效药拿出来给房玄龄服用，怎么也得想办法让他挺过去。 当然，如果使用了现在简单的青霉素制剂就能搞定，那自然是最好了。 「多谢楚王殿下，这段时间，您和孙神医亲自在医学院里头没日没夜的忙碌，遗直不胜感激。」 房遗直现在也算是知道这所谓的特效药，是李宽跟孙思邈亲自宅在实验室里好几天之后才搞出来的。 不管有没有效果，这个恩情，他肯定是要接受的。 「不用客气，房相为我大唐做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如今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放心，观狮山书院那边已经在进一步的扩大青霉素的制作，确保房相在接下来几天的用药需求。」 「青霉素？」 这是房遗直今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所谓的特效药，叫做青霉素。 「没错！这个特效药，实际上是从各种包子、米饭发霉之后表面的青梅上面提取获得的物资，所以叫做青霉素。 从初步的实验培养来看，这些青梅可以有效的抑制各种细菌的生长，起到治病的功效。 虽然我们还没有进行充分的人体验证，但是从初步的确认情况来看，效果应该是不会差的。 所以你也不用特别的担心，房相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这个时候，李宽只能在一旁说一些安慰的话。 剩下的，就要用事实来说话了。 如果明天房玄龄的病情开始好转了，那自然不用说，什么都是好的。 反过来，现在说再多也是没有意义的。 …… 「阿耶，刚刚从房府传来消息，孙思邈和李宽给房相用药了。」 长孙沖现在负责家中的情报工作。 像是房玄龄府上，自然也是有他的眼线。 今天房遗爱那么大动作的去请李宽和孙思邈过去给房玄龄用药，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也没有谁想去瞒。 「不是说玄龄的病症已经是没有药石可以救治了吗？之前孙思邈也不是没有给玄龄看过，当时什么药都没有开啊。」 长孙无忌有点困惑的看着长孙沖。 很显然，他还不知道青霉素的事情。 「之前确实是这样的，除了太医署给开了一些普通的清热解毒的药材之外，孙思邈是什么药都没有留下，只是让房家的人给房相多喝水而已。」 「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用药了呢？用的是什么药？是不是因为玄龄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 长孙无忌心中有无数的疑问。 「从目前打听到的情况来看，李宽和孙思邈上一次给房相看过病之后，就回到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然后在实验室里头一直待到了今天才离开。 今天用的新药，很可能就跟他们这几天在实验室里做的事情有关系。 只是房相的病情我也打听清楚了，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两个小病，而是许多病症叠加在一起，哪怕是孙神医也不可能把他救治回来的。」 长孙沖对自己的情报工作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明显是不可能救治的疾病，他不认为会有什么逆转的可能。 「安排人盯着房府的动静，看看用药之后玄龄的病情有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病情缓解了，那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李宽要是对玄龄有了救命之恩，那么以后房玄龄肯定就会支持李宽了。 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地说道。 作为多年的老友，长孙无忌倒也不希望房玄龄真的就此病逝。 但是如果房玄龄马上要成为楚王党的人物了，那情况自然就不一样。 这个时候，一个死了的房玄龄，显然比活着的更加符合长孙家的利益。 第1450章 奇效 「陛下，陛下，房相醒过来了！」 颐和园中，李世民刚刚退朝，李忠就上来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这几天，李世民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主要就是因为房玄龄病危了。 没错！ 巢方已经给房玄龄的病情下了定论，暗示房家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第932页 这让李世民非常的伤心。 房玄龄那是真的陪他南征北战的兄弟，是他的左膀右臂啊。 如今就要走了。 本来他自己的身体就不是很好，更加的念旧。 现在碰到老兄弟即将病逝，自己却是无能为力，那种感觉，怎么可能好的起来？ 「醒过来了？烧退了吗？」 李世民立马浑身一震，精神了不少。 「基本上退了，现在还有点低烧，但是人已经有了一些意识了。 刚刚孙神医又给他打了一针那个叫做青霉素的东西，说是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房相应该是可以熬过去的。」 李忠对房玄龄也是比较敬佩的。 所以房玄龄能够熬过去，他也是比较高兴的。 「走，我们去一趟房府，朕要亲自去探望一下！」 …… 「楚王殿下，孙神医，多谢两位日夜不休的为我阿耶准备新药，遗直感激不尽。」 房府之中，亲眼见到房玄龄的病情开始好转，房遗直也是激动不已。 房家的栋樑有救了。 这绝对是比什么都还要重要的事情。 「大哥，楚王殿下是自己人，你不用那么客气了。 以后但凡是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全力以赴就是了。」 这个时候，房遗爱也咧着大嘴，满脸笑容。 他对李宽是非常有信心的。 虽然这一次使用的是新药，但是现在已经见证了效果，那么后面的情况他坚信肯定会变得更好。 「房相是我们大唐的栋樑之才，我们大唐不能没有房相。 这一次能够顺利的制作出青霉素，并且起到了如此神奇的效果，楚王殿下功不可没。 老夫只是在旁边打了打下手。」 孙思邈一如既往的谦虚，把这个功劳完全让给了李宽。 虽然他不问政事，但是人活的老了，什么东西都看的看清楚。 长安城里头的气氛，他自然是很清楚的。 对他来说，承受了房家的恩情，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对于李宽来说，情况就不同了。 再说了，他说的也基本上是实话。 这一次如果没有李宽的话，那么他孙思邈再怎么神医，也是救不了房玄龄了。 「这几天你们都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 我们几个之间就不用客气来客气去的了，你们去洗漱一番，好好的吃一点东西，然后再在房相身边陪同就可以了。」 李宽脸上露出了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青霉素顺利的搞出来了，并且真的有效果。 这比把房玄龄的疾病治好了还重要。 如果需求，这个时候的李宽，完全可以施恩于许多人家。 毕竟，长安城的勛贵世家，不管是谁家，肯定都有一些老人处于患病之中。 不管是肺炎、肺结核，还是脑膜炎、白喉，青霉素都是他们的克星。 而这些疾病，放在大唐，都是绝症。 现在绝症有了救治的办法，对于许多人家来说，那绝对是值得付出任何代价的事情。 借着这个机会，楚王府肯定可以进一步的拉拢一批人。 只要李宽表现的亲力亲为，花费许多精力的样子，那么救治这些病人的功劳就会自然而然的变大。 到时候，哪怕是那些人不会直接站在李宽这一边，大概率也不会成为楚王府的对手。 …… 「于师，房相的病真的好了！」 东宫里头，李治满脸苦涩的坐在书房之中。 房玄龄是倾向于支持李宽的，这一点，李治看的很清楚。 哪怕是以前的房玄龄算是帝党，但是他的屁股也是歪在了楚王府那一边的。 李治可是比谁都清楚房遗爱跟楚王府的关系有多么密切。 房府的产业，九成都跟楚王府的产业密切的捆绑在一起。 这种情况下，房玄龄再怎么标榜自己的公正，李治都是不信的。 「我也听说了，应该确实病情有所缓解，但是要说好了，估计也还不能这么说。」 于志宁的心情也有点低落。 整个朝中，他也算是有数的大臣了。 但是地位却是不算高。 如果不是李治很看重他，于志宁根本就不可能跟房玄龄这些大臣平起平坐的对话。 「之前太医署都表示没有办法救治了，但是现在用了新药之后，病情立马就有缓解了。 这就意味着这个病，那个新药是真的有效果。 病情彻底的好转，也就是多几天功夫，少几天功夫的问题。 这一次的疾病之后，房家肯定是全面的倒向楚王府了。」 李治倒是没有因为于志宁的安慰之语就真的信以为真。 现在的局面有多残酷，他比谁都清楚。 「太子殿下，这几天我也跟高季辅好好的沟通了一下，作为东宫属官，他还是站在太子殿下您这边的。 我觉得接下来，太子殿下您可以多跟这些属官沟通一番，多争取一些支持力量。 哪怕是这些人不是全心全意的支持你，至少也不会拆台。」 于志宁很清楚，接下来各方势力肯定又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东宫这里不做好准备的话，到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牌可以打。 第933页 高季辅作为李世民安排到李治身边的属官，正常来说是为了将来李治登基之后，作为宰相之才来使用的。 但是因为李治一直都没有什么威望，所以并不是每个属官都一心一意的想跟着李治混。 特别是在长安城的气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许多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高季辅和张行成这些当初跟于志宁一起被安排到东宫之中做属官的朝臣，如今的态度就比较暧昧。 我不反对你，但是我也不想把自己完全的绑在你的船上。 这就是他们的态度。 「于师，你放心，我会尽量的动之以情，晓之于理，让他们支持我的。 如果还有谁不愿意的话，那也要让他们知道我李治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李治的脸上显露了一丝狠厉。 第1451章 萧瑀的选择 《划时代的发现，将拯救千万人的性命》 《青霉素，让各种细菌无处可逃》 《房相病情好转，青霉素功不可没》 当这些文章陆陆续续的出现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的时候，青霉素这个新事物，不可避免的也出现在了大家的讨论之中。 甚至就连酒楼的说书人，也不想错过这个热点。 「师父，这样的说书稿，会不会把青霉素吹嘘的太过厉害了？」 朱云雀拿着郭得志亲自编写的说书稿，心中有点忐忑。 这里面的用词，极尽夸张，差点就把青霉素给夸成了仙丹妙药。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还没有见识过青霉素的厉害，对于报纸上的宣传内容，是抱着一定的怀疑态度的。 「青霉素这个东西是楚王殿下和孙神医联手研究生产出来的新药，它的药效只会比我们想像的更厉害，不会更差。 要知道，房相的病情，我可是听说了一些内部消息的。 太医署的巢医正，都已经让房家的人准备后事了。 就连孙神医看过之后，刚开始也是无计可施，觉得这一次没有希望了。 在用药之前，房相甚至几度陷入到昏迷之中，差点就要阴阳两隔了。 但是，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青霉素居然还能把房相给救治好，那就相当于把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这种药，不是仙丹妙药，那是什么？」 郭得志想到自己也在不断变差的身体，心中涌起了一股希望。 通过各个报纸的不断努力，微生物、细菌等新名词，已经成为很多人都知道的词语。 郭得志这样的说书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更是比一般人要强。 所以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他也有更加深刻的了解。 按照医学院的说法，自己这是得了支气管炎，还有一些其他的併发症状。 单纯依靠传统的药剂，虽然也有可能治好，但是难度很大。 如果自己也有机会使用青霉素的话，那么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既然师父您这么有信心，那我明天开始就按照这个说书稿去说书了。」 朱云雀拜师比师兄郭云鹤要晚很多，名气自然也差很多。 所以对于郭得志的话，那基本上不敢有什么反驳。 师徒关系在这个年代，可是非常严肃的一种关系。 说是仅次于父子关系，也没有什么问题。 「嗯，大胆的去说吧！最好就是能够通过这些说书，让更多的人对青霉素感兴趣。 到时候看看观狮山书院愿不愿意出售青霉素制作的专利，让更多的作坊都能去开始生产这种东西。」 郭得志知道，如果青霉素的产量上不去，那么自己是没有机会使用的。 哪怕是自己不差钱，那也不行。 长安城中，比自己地位高，同时也不差钱的人可一点也不少。 所以对于推动青霉素的大规模量产，他比谁都要积极。 …… 萧家。 看着在侍女的扶持下，在院子里缓慢散布的萧瑀，萧锴的神情很是复杂。 「阿耶，你身上的疾病，有一些跟房相是比较相似的，只不过症状要更轻一点。 如今注射了青霉素之后，房相的病情已经是彻底得到缓解了，孩儿觉得也可以请楚王殿下帮忙给您用一用那个青霉素。」 作为三朝元老，萧瑀现在已经不怎么上朝了。 已经七十多岁的他，身子骨在今年开始快速的变差，没有人搀扶的情况下，走路都已经不稳当了。 「青霉素的药效是非常好，但是听说制作难度也非常的高。楚王殿下跟孙思邈两个人带着一帮人员在实验室里头忙碌了那么久，也就提取了玄龄使用的药剂。 如果我们开口找楚王殿下帮忙，那就相当于欠下了天大的人情。 长安城如今的这种气氛，一旦欠下了楚王殿下的恩情，那么我们要想置身事外，可就很难了。」 萧瑀考虑的东西，自然要比萧锴多很多。 他倒不是说真的已经看透了生死，对自己的病情不在乎了。 而是觉得萧家能够有今天的稳定局面，很不容易。 他不想因为要给自己治病，而破坏了这种局面。 站在长孙无忌和李治的立场，不管萧瑀做了什么，或者是准备做什么。 只要他主动的请李宽给他治病，他们就会认为萧瑀已经准备支持李宽了。 第934页 人心是最难揣摩的。 一旦有了这个印象，那么不管你继续做什么，继续解释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阿耶，其实我有点不是很明白。现在的局面虽然很诡异，但是楚王殿下既然已经准备正式的跟太子殿下一争高下，结果会怎么样，几乎都可以预测到。 哪怕是最坏的情况，楚王殿下远走海外，我们萧家也还有退路。 蒲罗中那边的情况，我也打听的很清楚了，我们在那里也有属于自己的产业。 这一次的争储，跟歷朝歷代的情况有点不同，我们没有必要等到最后时刻才站队，可以现在就做出决定的。 于公，楚王殿下登基之后，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肯定可以进一步的提高，之前楚王殿下提出来的各做政策，肯定会继续的发展下去。 但是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就很难说了。 不客气的说，大唐能有今天，楚王殿下是功不可没的，如果到时候太子殿下接受不了一些东西，非要改弦易张，那么对于大唐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已经习惯了幸福生活的百姓，是不能接受往后退步的。 于私，我们萧家的造船作坊、瓷器和海贸，是最挣钱的三个产业。 这些产业能够有今天的模样，都跟楚王殿下密不可分。 甚至不客气的说，没有楚王殿下就没有我们萧家今日的财富啊。」 萧锴是不希望自己阿耶因为各种各样的顾忌而耽误了治疗。 以萧瑀的地位，只要去请李宽帮忙治疗，那么几乎可以肯定，他会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到时候，就相当于再一次的延了一条性命。 萧家的后人，没有谁是特别出彩的。 如果萧瑀能够再庇护几年，家族自然就能更顺利的发展下去。 「哎，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就去麻烦一下楚王殿下吧。」 萧瑀沉默了片刻之后，採纳了萧锴的建议。 第1452章 大唐药业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 经过了多年的发展，这里已经成为大唐中层军官最主要的摇篮了。 各个州府的折冲府中的校尉，八成都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 或者是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进修过。 不客气的说，在大唐军方，军事学院的影响力，已经大到谁都无法忽视的程度。 「都督，这个青霉素，绝对是将士们的福音。以前的时候，一旦受伤，虽然有酒精进行消毒，但是还有很多人仍然会伤口感染，出现发烧、发炎的情况。 很多人没有死在战场上，但是却是死在了伤口感染上。 可是如果能够给每个受伤的人都注射青霉素，让他们避免伤口感染，那么只要没有死在战场上，就有八九成的希望顺利的活下来。 这对于鼓励将士们英勇作战来说，是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的。」 陈杰满脸认真的站在秦琼面前，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作为军医科的一名郎中，陈杰早年就读于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算是林然的半个弟子。 所以对于外科相关的知识，可以说是积累的非常丰富。 当初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组建的时候，他就跟着来到了军医科，如今也算是军医科的元老了。 「那个青霉素，我在最近的报纸上也看到了很多报导。虽然药效非常的好，能够治疗许多症状，但是据说制作难度很高。 楚王殿下跟孙神医联手忙碌了好几天，也就只准备了玄龄一个人的用药。 这种神药，虽然效果非常的好，但是对于我们军医科来说，其实是一个鸡肋啊。」 秦琼自然知道特效药的好处。 但是军医科使用的药剂，都必须是能够大量生产的，否者就没有什么意义。 一场战争下来，伤者几千上万的。 如果你只有一点点药剂，到时候给谁用？ 不给谁用？ 这是会出大问题的。 所以青霉素虽然很好，秦琼很希望所有的将士都用得起，但却是没有任何行动。 不是不想行动，而是火候未到啊。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确实有点鸡肋。但是我们可以先参与到相关的研究之中，把握清楚青霉素的药性。 我相信楚王殿下肯定会想办法安排人扩大青霉素的生产规模，让更多的人都能用得起青霉素的。」 陈杰也知道秦琼说的话很有道理。 但是他显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这个我倒是不反对，如果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那边同意跟我们军医科合作，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世民安排秦琼来具体负责军事学院的事情，除了信任之外，自然也是希望秦琼能够把军事学院给经营好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军事学院的发展还是非常顺利的。 「楚王殿下肯定不会拒绝的，到时候将士们要是知道以后自己受伤之后可以有青霉素这种神药使用，对于冲锋陷阵肯定就会少了很多的顾虑，这对提高我们大唐军队的战斗力来说，是有着巨大的好处的。」 陈杰很清楚，一场战争，直接战死的人其实不是最多的。 最多的往往是战场上受伤了，然后不治身亡的人。 …… 大唐股票交易所。 第935页 今天一大早，就有无数的人在门口等待着。 因为这一天，一家叫做大唐药业的公司将会在股票交易所里头正式的开始上市。 虽然股票交易所里头每天都有一些新的作坊上市，但是从来没有任何一家作坊可以跟刚刚冒出来的大唐药业相媲美。 这家从成立到上市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的公司，只是简单的在《大唐日报》上面公布了一些信息，就吸引了无数的投资者关注。 「杨御史，看来看好大唐药业的人，不在少数啊。」 令狐无疆看着人头攒动的交易所，脸上有了一些担忧。 他今天本来是准备大手笔买入大唐药业的股票的。 可是看现在这个模样，有着跟他一样想法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少啊。 「很正常啊！楚王殿下把青霉素的所有相关技术和制作都安排到了大唐药业名下，想要不吸引人注意都不行。 青霉素这个东西，才面世一个月的时间，就将房相从阎王爷的手中抢了回来，又救治好了萧相的顽疾。 据说现在卫国公也在接受青霉素的治疗呢。 就连陛下，听说前几天偶感风寒的时候，也注射了青霉素，效果非常的好。 这么一种神药面世，註定是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的。」 杨本满虽然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殿中御史，但是伴随着财富的增加，消息来源却是变得丰富了很多。 一些原本的同僚，都很愿意主动的跟他分享一些自己了解的八卦或者秘密。 「您说的也有道理，青霉素这个东西，还真是仙药一般，药效好的让人不敢想像。 我听说外面一些富商，愿意花费万贯家财去寻求一支青霉素，为的就是能够捡一条性命回来。」 伴随着青霉素药效的相关消息不断传开，对青霉素感兴趣的人自然是大有人在。 不少家中有人生病，或者自己本身就处于患病之中的勛贵富商，都希望有机会能够注射青霉素。 哪怕是花费重金也在所不惜。 「万贯家财换一支青霉素，可能是夸张了一点。 不过这也充分的说明了青霉素到底有多受欢迎。 大唐药业现在已经在修建专门的生产线用来制作青霉素，到时候的产量虽然不见得能够满足大家的需求，但是肯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有钱也买不到。」 「所以大唐药业的股票价格，绝对是会不断上涨的。哪怕是有一天上涨到几万唐元一股，也不算奇怪。」 令狐无疆作为令狐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这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积累了不少的专业知识。 对于大唐药业的未来发展，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判断。 「价比黄金的青霉素，只要生产出来就不愁销售，甚至会遭到大家的抢购。 我觉得楚王殿下完全可以一口气建设好几条生产线，把青霉素的产能给尽快的扩大。 这些都是钱啊。」 「楚王殿下估计已经在这么准备了，要不然就不会那么快就把大唐药业拿到股票交易所来上市了。」 「希望如此吧。」 第1453章 认清现实 青霉素的出现，给长安城带来的影响，远超任何人的想像。 就连李宽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影响。 不管是长孙党，还是太子党，亦或是帝党和楚王党，都跟青霉素有了这样那样的关联。 你就是想要当青霉素不存在，也是做不到的。 「长孙兄，那个大唐药业，昨天刚刚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交易，如今的市值就已经去到了八十多万贯了，并且大家都认为他还会继续上涨，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柴令武跟长孙沖坐在五合居的雅间之中，闲聊着长安城里头的大事。 作为勛贵子弟之间彼此沟通的渠道，每个月他们这些人都会寻找这样那样的藉口聚在一起，彼此交换一些信息和看法。 「哼，那帮人是被热血沖昏了头脑。 我不否认青霉素的伟大，不否认它的药效比我们想像的要好很多。 但是我已经找人打听到了，青霉素的制作，其实并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难。 所谓的青霉素，就是大家平常看到的变坏的馒头上面长出来的青色发霉物。 只需要把这种发霉物提取出来，就能得到青霉素。 这样的制作方法，哪怕是观狮山书院去大唐皇家专利署註册了专利也是没有用的，大家很快就可以仿制。」 长孙沖现在掌管着长孙家的情报力量，所以消息很是灵通。 「嗯？青霉素的制作如此简单吗？那为何大唐药业在《大唐日报》上面披露的资金使用计划之中，说要投入二十万贯的钱财用于新作坊的修建？」 柴令武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长孙沖。 在他看来，青霉素这样的东西应该是高高在上的。 现在长孙沖告诉他那玩意就是以前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霉菌。 这个情况，让人一时难以接受啊。 「人家是那么说了，但是这二十万贯钱，谁知道是怎么花费出去的呢？ 我听说这个作坊，到时候修建完毕之后，里面的干净程度是比你睡觉的床都要干净不知道多少倍。 并且这个作坊的设备，据说都是观狮山书院机械作坊以及各个研究所一起合作研究开发的。 第936页 有不少的设备，都还处于研究之中，到时候会搞成什么样子都没有人知道。 这个时候，李宽自然是要先把预算做的大一点。」 长孙沖按照自己的理解在那里分析了一通。 柴令武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到底哪个说法才是对的。 不过，看到长孙沖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倒是心生一计。 「长孙兄，既然那个青霉素的制作并不难，那么我们两家是不是可以考虑合作修建一家作坊，也去生产青霉素？ 我可是打听了，外面一支青霉素的价格，已经比作坊城的一套房子还要贵了。 但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实验室里头制备的青霉素，据说一天的产量只够几个人使用，根本就是供不应求的状态呢。」 挣钱的生意，自然是谁都想要插一手。 「这个事情也不是不行，不过具体的方案需要在讨论一下。」 …… 「王爷，属下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濮王府中，杜楚客纠结的站在李泰面前。 这段时间，杜楚客一直都在忙碌之中。 但是越是忙碌，杜楚客对濮王府现在的情况，越是有了深刻的认知。 从莱州回长安的时候，说实在的，杜楚客的心中是还有一些幻想的。 自己的宰相梦，还是有机会实现的。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分析，他却是得出了一个令人很沮丧的答案。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但说无妨！」 李泰对于这个不离不弃的长史，还是非常信任的。 「属下建议王爷再去一次楚王府，跟楚王殿下表明心迹，亲自告诉楚王殿下我们并没有跟他争夺储君之位的意思。 并且王爷还可以进一步的表示愿意支持他成为大唐的储君。」 杜楚客这话刚说完，李泰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很显然，这个话，跟李泰想像的很不一样。 「这跟你之前制定的方案，可是完全不同呢。」 沉默了片刻之后，李泰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是的，确实完全不同！但是现在的情况，王爷您应该也看到了。 楚王殿下的影响力，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其他的王爷，没有一个人比得上。 最关键的是楚王殿下跟军方的许多大将，关系都非常密切。 现在又起得了房相、萧相重臣的支持，哪怕是长孙司空站出来反对，估计也很难成功了。」 杜楚客作为李泰身边的第一谋士，眼光自然是不差的。 「舅舅跟雉奴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联手迹象，虽然他把我也搞回到了长安城，但是只是一个备案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二哥还能有胜算吗？」 「有！王爷，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您可能没有注意到。 长安城中，这么乱糟糟的折腾了好些时间了，但是您看到陛下做了什么没有？ 正常来说，如果陛下不认可楚王殿下，那么早就出手打压楚王府的势力了。 当年陛下登基之前，太上皇不也是在帮息王在打压秦王府吗？ 如今陛下什么动作都没有，甚至还配合楚王殿下把薛仁贵等人从外地调遣回长安城。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啊。」 杜楚客这话，让李泰浑身一惊。 「你的意思是二哥这么做，父皇其实是同意的？」 「不，陛下不一定同意，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陛下没有反对。」 「储君之争，只要父皇没有反对，那其实就是支持啊。」 李泰说完这话，立马就变得心灰意冷。 原本他还想着到时候能不能捡个漏，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所以属下建议王爷早早的明确态度。看现在这个模样，楚王殿下跟长孙党，还有跟太子殿下之间的正面冲突，很快就要爆发了。 到时候，长安城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王爷不明确态度，为了预防万一，指不定到时候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出手的时候，都会考虑先对付您呢。」 李泰：…… 第1454章 意外的昏厥 长孙温是长孙无忌的十二个儿子当中，武艺最好的一个。 说起来，长孙家当年其实也算是武将世家，不过现在走了文官的路子而已。 喜爱舞刀弄枪的长孙温，难免会有受伤的时候。 这一次，他就跟人在校场练武的时候不小心中了一刀。 好在对于刀伤，大唐已经有比较丰富的经验了。 再加上现在新出来的青霉素，正好是消炎杀菌的特效药，所以谁都没有为长孙温的伤特别担忧。 长孙家跟楚王府不对付，但是并不影响他们厚着脸皮去使用青霉素。 当长孙家把他送到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移馆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意外。 只见郎中包扎了伤口之后，给他注射了一支青霉素。 结果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长孙温就变得脸色发青，舌头髮紫，浑身起满了各种红色的疙瘩，显得极其吓人。 而他自己仗着自己是个武人，硬着头皮忍了一会。 谁知道，他这一忍，迎来的却是昏厥。 第937页 「五弟，五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跟长孙温一起过来的长孙涣，被吓了一大跳。 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一转眼就倒下了？ 难道楚王府的人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家兄弟中最能打的人给下毒害死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谋划着名如何对付楚王府的长孙涣，心头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就是阴谋诡计。 没办法，长孙家和楚王府这段时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僵硬了。 由不得长孙涣不往这边想。 所以长孙涣除了一边唿唤之外，立马也安排了人员回府给自己的大哥和阿耶汇报情况。 他担心这是楚王府开始发动袭击的症状。 要是汇报的晚了，那是会错失先机的。 「林郎中，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号称医术大家吗？为何会做这样助纣为孽的事情？」 长孙温这边出了情况，医馆里头自然立马就有郎中过来。 就连今天恰好在医馆里头坐诊的林然，也亲自过来确认情况。 医馆就是医馆，绝对不会成为杀人放火的地方。 不管是李宽还是林然，谁都没有想过要利用医馆来对付谁。 但是这个话，要有人相信才行啊。 「马上确认他的心跳、脉搏，给他按压人中。」 林然没有搭理长孙涣的聒噪，而是开始指挥下面的人开始救人。 眼前的这个症状，他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是不管什么情况，当务之急肯定是要把人给抢救回来，然后再确认一下原因。 是不是长孙家的人借着这个机会在嫁祸于楚王府？ 一向是政治嗅觉比较迟钝的林然，心中也忍不住跳出了一个奇怪的猜测。 这段时间，长安城的许多人都被搞的神经兮兮的。 要是这种状态持续个几年，估计大家都要崩溃了。 而就在林然忙着指挥救人的时候，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在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到楚王府，传回到长孙家，传到了长安城各处。 …… 「哈哈，好，太好了，实在是天助我也！」 长孙府中，得到了消息的长孙沖不仅没有什么担忧，反倒是开怀大笑。 当然了，此时此刻，长孙涣肯定是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要不然听到自己的五弟出事了，这个当大哥的还那么高兴，肯定是不合适的。 「郎君，五郎跟二郎一向是走的比较近，隐隐有跟你争什么东西的念头。 现在除了这等事情，一方面算是为郎君解决了一部分潜在的威胁，另外一方面也算是找到了楚王府的一个把柄。 这段时间，因为青霉素的事情，楚王府在长安城里头可是着实拉拢了不少人。 有许多原本中立的人物，为了及时得到青霉素的救治，都主动的跟楚王府有了联繫。 这个情况，对我们长孙家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但是现在五郎使用了青霉素之后，出了这样子的事情，那么大家对于青霉素的安全性，自然就会有了担忧。 有些疾病，不使用青霉素可能很难治好，但是至少不会丢了性命。 但是使用了青霉素之后，却是有可能让你当场倒下。 利弊权衡之后，很多人肯定会开始重新考虑青霉素这个东西。 这样一来，李宽利用青霉素去拉拢人心的做法，效果立马就要大打折扣了。」 长孙宽是长孙家的大管家，跟长孙沖的关系也非常的密切。 不客气的说，长孙宽就是长孙沖的嫡系。 将来长孙无忌要是不在了，长孙宽仍然可以安稳的坐在长孙家管家的位置上。 宰相门前七品官。 一个看门的都可能会有很高的权利，更不用说长孙宽这样的大管家了。 「你说的没有错，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打击一下楚王府的嚣张气焰。 要不然整个长安城的勛贵世家都已经我们面对楚王府的进攻，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事情。」 长孙沖和长孙宽的谈话，根本就不是围绕如何救治长孙温上面来展开的。 对他们来说，长孙温要是救不回来，效果会更好。 反倒是顺利的救回来了的话，自己攻击青霉素的话语就会显得薄弱了很多。 毕竟昏厥跟丢了性命，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 东宫之中，李治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于师，长孙温突然昏厥的事情，你说到底是不是楚王府的阴谋呢？」 「太子殿下，以楚王殿下的能力，他不需要使用如此容易招人话柄的方法来对付一个长孙温。 说的不好听一点，长孙温在长孙家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存在感，是死是活都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 楚王府何必因为这么一个人而把自己的节奏给打乱了呢？」 于志宁虽然比不上房玄龄那些谋臣，但是头脑也还算是清醒的。 「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楚王府和长孙家的人斗起来呢。」 李治很是遗憾的嘆了口气。 「太子殿下，虽然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不是楚王府的人动了手脚，但是长孙温在医馆里头突然昏厥了，这却是真的。 第938页 我觉得长孙家的人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坐一坐文章的，我们也可以在背后推动一下。 所以这个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于志宁这么一说，李治的心情立马就变好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于师，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谋划了。最好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让长孙党和楚王府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起来，能够大打出手是最好了。」 李治这段时间的压力也很大。 几方势力当中，他算是比较弱小的。 自然是希望楚王府跟长孙党能够好好的斗一斗，他在背后才好捡便宜。 第1455章 过敏 一时惊起千层浪。 原本是一件非常小的事情，但是当事双方都非常紧张，这个事情的影响力自然就快速的变大。 「陛下，长孙家的五郎受伤送到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救治之后，原本好好的，但是注射了一针青霉素之后，立马就浑身起疙瘩，然后昏厥了。」 李忠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外面的汇报，然后赶紧把情况给李世民进行了说明。 长安城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自然比什么都清楚。 如果只是其他人在医馆里头昏厥了，那么谁也不会在意。 毕竟医馆里头每天有那么多的病人，有几个昏厥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长孙温的身份不一样，事情自然不能按照一般的情况去看待。 「怎么？这里面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吗？」 李世民也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听到只是长孙温昏厥了，倒也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毕竟，长孙无忌的那么多儿子当中，长孙温的存在感实在是不高。 要不是李忠今天提到，李世民都不见得能够想到长孙无忌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长孙温是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附属医馆里头昏厥的，并且是注射了青霉素之后昏厥的，所以外面立马就有了两种流言。 一种是说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搞出来的青霉素，是有毒的，不能随便注射； 另外一种说法是楚王府的人借着这个机会，故意搞出了事故，想要给长孙党一个教训。」 李忠没有做任何的隐瞒，把自己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跟李世民进行了汇报。 「荒唐！青霉素到底好不好，大家还能不清楚吗？真要是有毒，玄龄还能被救回来？ 至于说宽儿的人借着这个机会故意为难长孙温，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这不像是宽儿的作风，他要是真的想要为难人家，方法有的是，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李世民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青霉素这个东西，他自己前几天都注射过，效果很是明显。 现在人家跟他说有毒，他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的。 因为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小玉米前段时间得了风寒，李宽也是让人给她注射了青霉素的。 结合这些情报来分析，青霉素就不可能是一种毒物。 「属下也觉得这些流言很不靠谱，但是长孙温确实是在注射了青霉素之后出现了各种中毒的症状。 而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现在又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解释，也就难怪流言会传的那么快了。」 李忠很是无奈的汇报导。 这段时间，他这个百骑司统领的日子也很不好过。 长安城里头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顾及的东西也特别多。 生怕什么消息没有及时汇报给李世民，让他有了什么特别的想法。 长安城里头的争斗，李世民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有点想要看看李宽到底准备怎么翻盘的意思。 这就让李忠很是坐蜡了。 情报头子，没有那么好当啊。 「不用特别去管他，如果有人故意在坊间散播谣言，那就查一查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给他们一些震慑。 至于这一次长孙温出事的真实原因，我们姑且等一等，观狮山书院医学院肯定会给出一个解释的。」 …… 「王爷，情况就是刚刚说的那样，经过了抢救之后，长孙温已经甦醒过来了，但是浑身上下的疙瘩确是一点也没有消失。 这个傢伙现在一直叫着痒，甚至用力的用手去抓那些疙瘩。 为了避免到处都被他自己抓的流血，现在我们只能把他绑了起来。」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得到消息的李宽很快就来到了现场。 作为楚王府这段时间的大功臣，青霉素出了意外，他自然是非常上心的。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小事，导致青霉素的推广出现大的阻碍呢。 「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应该就没有什么事情了。这个疙瘩，估计要过个几天才会完全消除。 这段时间，让他吃的尽量清淡一点，牛羊肉海鲜之类的东西，就先不要吃了。」 了解完情况之后，李宽心中基本有数了。 这不就是青霉素过敏嘛。 不过长孙温的过敏反应稍微大了一点而已。 在后世，注射青霉素之前，一般都是会进行皮试的。 确认了不会过敏才会进行注射。 李宽忘了这一茬，之前注射的几个人也没有出现过敏的反应，或者是过敏反应不明显，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第939页 现在突然搞出了这么一茬，才算是让李宽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对外说明呢？医馆外面，现在可是汇聚了长安城各个报社的写手呢。 如果我们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估计明天出版的各种报纸上面，怎么说的都有。 哪怕是现在，坊间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 这些传言，对我们来说都是非常不利的。」 王玄策今天也是跟着李宽一起过来，看看怎么处理这个突发事件。 「这个很简单，就如实的告诉大家这是青霉素过敏了，过几天就会自己好起来。 以后给人注射青霉素之前，如果这个人之间没有注射过青霉素，那就必须提前进行皮试，确认是否会过敏。」 李宽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林然立马好奇地问道：「王爷，过敏是什么意思？百姓们听不懂吧？」 「过敏这个事情，其实很好理解的。之前各个酒楼里头，提供大海虾的时候，肯定有一些客人吃了之后拉肚子或者浑身起疹子的吧？ 这其实就是过敏。不过之前大家没有怎么注意而已。 说白了，就是一种东西进入人体内部之后，产生了一些不良的反应。 只要不吃或者不接触这些东西，就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李宽没有办法给大家解释那么多。 只能大概的说明一下。 不过，他这么一说，林然倒是立马就理解了。 「之前我好像还真的碰到过一些这样的患者，当时只是简单的给出了炉甘石给他们使用，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 只是过几天这个情况就好了，所以大家也没有特别在意。 不过这样子的话，会过敏的人就用不了青霉素了？」 「是的，不过我们既然已经发明了青霉素，其他一些类似的特效药，也是有机会发明的。 到时候，总有一种是不会过敏的。 如果全部都会，那就是这个病人的命不好了。」 第1456章 憋屈的长孙沖 第二天，《大唐日报》以头版头条的形式说明了过敏这个现象。 昨天，李宽和林然等人亲自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里头见了一下各个报社的写手，算是非常给他们面子了。 然后把这个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本来就不是很复杂的事情，大家理解之后，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 不过，一瞬间，过敏这个词语，倒是成为了长安城里头耳熟能详的词了。 「掌柜的，观狮山书院这一次可是间接的帮了我们大忙了，要不然以后碰到各种各样吃了海虾、鳄鱼肉、牛肉过敏的人，我们酒楼都得破财消灾。」 五合居里头，几个伙计看完今天的报纸，很是欣喜的来到自家掌柜面前报喜。 「确实是帮了我们大忙。在此之前，隔三岔五的，总是会有一些人吃了我们的东西出现浑身不适的情况。 特别是吃了冰鲜的大海虾之后，几乎隔三岔五就有几个人会出现一些不舒服的情况。 这可是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麻烦。现在有了过敏这个解释，那就好办多了。」 「是啊，要不然我们的生意迟早会受到影响。」 …… 跟五合居的欣喜情况相比，有些人听到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解释之后，却是不高兴了。 「过敏这个解释，你问过府中的郎中了吗？是不是说得通？」 长孙沖很是不爽的询问长孙宽。 「问过了，虽然他还不确定过敏这个事情的原理是什么，但是从过往各种情况来看，五郎的那种情况，用过敏来解释似乎是行得通的。 并且，观狮山书院医学院也宣布了今后给任何人注射青霉素之前都要进行所谓的皮试，这样就可以避免过敏的事情再次发生。」 长孙宽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他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但是还没有发力，就发现已经是没有意义了。 这就像是一个壮汉，握紧了拳头之后，却是发现全面的是一堆棉花。 那种憋屈！ 更像是一个美女就躺在前面，自己却是不能为力。 「我们不能让青霉素这么顺利的继续发展下去，要不然楚王府的人凭藉着青霉素不知道要拉拢多少人。 长安城中的掌权者，许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他们的身体多少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像是青霉素这样的特效药，对他们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长孙冲倒是很清楚这段时间局势在怎么发展。 虽然李宽不管怎么努力，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在朝堂上超过长孙党。 但是任由局势恶化的话，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 「郎君，要不要我们出面想办法去囤积一批青霉素，然后让那些需要青霉素的人没有药物可用？ 我可是听说了，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产量是非常有限的。 而大唐药业的生产线，又没有那么快建好。 到时候我们再安排人去做手脚的话，说不准工期还要再延后。」 长孙宽能够拿出来使用的招数不是很多。 不过尽可能的降低青霉素的影响力，却是长孙党的共识。 「没用的，人家的青霉素现在几乎都没有拿出来售卖，你就是有钱也是买不到的。 第940页 等到人家愿意拿到药铺里头售卖的时候，产量肯定已经上来了。 等阿耶下朝之后，我得跟他好好的商量一下，我们不能这样被动的等下去了。」 …… 「阿耶，这一次还挺兇险的，没想到青霉素过敏的反应居然那么严重。那个长孙温注射了青霉素之后直接晕倒了。 哪怕是抢救回来之后，也是浑身疙瘩的瘙痒了好几天才算是慢慢的消下去，实在是太吓人了。」 房府之中，房遗直心有余悸的看着《大唐日报》上面最新的新闻。 这几天，青霉素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房遗直还在想着自己要不要站出来说点什么，结果最终的结果就出来了。 「所谓的是药三分毒，这青霉素也是药，有毒性也是非常正常的。 只不过青霉素的这个毒性，应该只是针对一部分人有用的，为父这一次算是侥倖捡到了一条性命。 像是为父这样的重病患者，连太医院医正和孙神医一起出手都没有办法了，但是在青霉素的治疗之下，却是能够那么快的好转。 其实已经充分的说明了青霉素的重要意义和神奇效果了。」 房玄龄博览群书，对于医学相关的书籍，他也是看过一些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知道青霉素的重要意义。 自古到今，就没有出现过这么神奇的消炎药物。 「那倒是，单单青霉素出现的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救活了不少人的性命了。 我听说萧相原本也是病入膏肓的状态，但是注射了青霉素之后，整个人好转了不少，估计还能再活几年呢。」 房遗直很是庆幸地说道。 「凭藉着青霉素这个东西，楚王殿下在长安城里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好感，救治了不少人的性命啊。」 房玄龄想到原本自己那副样子，再看看现在，心中很是感慨。 不管是谁，嘴上说是看透了生死，但是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情况又不一样了。 大唐如此美好，大家都想着再好好的看一看这个世界而。 「这倒是事实呢，听说有些富商现在是愿意出一千贯钱的价格求购一支青霉素，但是也买不到。 现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那点产量，全部都有勛贵世家抢着要呢。 不过大唐药业的新作坊已经在修建之中，等到这个作坊修建好了之后，青霉素的产量就会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增加。 一支难求的局面应该会有所缓解吧。」 房遗直现在才意识到，原来自己阿耶这段时间注射了那么多的青霉素，其实也是价值连城啊。 好在不管是楚王府还是房府，都不是差钱的住。 这个救治意义，也不是用钱财能够衡量的。 「哪怕是大唐药业的新作坊修建了，估计青霉素仍然会一支难求。 只不过价格不会像是现在那么夸张而已。越是好东西，勛贵富商越是想要囤积。 哪怕是现在不使用，大家也想着哪天可能会用到。」 房玄龄对大家的心思可是猜的非常清楚的，而事实也正式跟他想的一样发展。 第1457章 股市有风险 「杨御史，我发现对于令狐投资，现在越来越觉得有点有心无力了，这么一个变化幅度，实在是有点撑不住了。」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看着不断的恢復上涨的大唐药业，令狐无疆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段时间，他的日子简直过的跟左过山车一样。 最开始的时候，咬着牙赌大唐药业会很有前途。 大唐药业正式上市的时候，不断上涨的股票价格，也算是证实了他的想法，算是赌对了。 那几天时间，令狐无疆的心情真是美滋滋啊。 就连去平康坊的次数，都比往日多了不少。 但是紧接着，青霉素居然出事了。 当时令狐无疆整个人都是懵的。 特别是看到大唐药业的股票躺在跌停板上的时候，心中那是哇凉哇凉。 这要是来几个跌停板，令狐无疆在大唐的投资圈，就要混不下去了。 谁让他这一次是重仓压注大唐药业呢。 谁让刚开始的时候上涨了三成，但是现在一下就跌停了，情况立马就变得兇险起来。 熟悉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情况的令狐无疆，心中很清楚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好消息传出来，大唐药业至少还要来一个跌停。 甚至接下去的几天，能够直接给你展示一下它的腰身是多么的纤细。 令狐无疆想哭都哭不出来啊。 好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很快就给出了一个还算是能够让人信服的理由。 虽然也证明了青霉素不是那么的完美，但是至少不是一个让人丢性命的毒药。 区区过敏反应，不足以影响它的威力。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少部分人会出现过敏的反应。 而观狮山书院医学院也很是厉害的及时找出了应对方法。 「投资就是这样子的，看起来你前面很长时间可能都混的很好，但是只要最新的一次投资没有做对，很可能全面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大唐交易中心那边的契约交易，更是如此。那些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资金去购买契约交易的商人，几乎每天都有破产的。 第941页 当然，也每天都有一些造富的神话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投资对于很多人，其实就是在投机。 押对了，立马就财富翻翻，但是压错了，就要成为人下人了。」 杨本满这些年一直没有直接介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的任何股票交易，也没有在大唐交易中心那边参与契约交易。 所以作为旁观者，他对这些投资的情况，有着更加直接的认识。 毕竟，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是令狐无疆的每一次大动作，都有跟他商量。 甚至有一些直接就是他的建议。 「但是这种财富快速增加的诱惑，没有几个人能够顶得住啊。我觉得我算是比较理性的了，但是现在也觉得快要撑不住了。」 令狐无疆想到前几天最兇险的时候，脸色都忍不住又白了几分。 「所以说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啊。不过，这个事情也算是给了你一个教训，之后的各种投资，你还是尽可能的要分散。 像是你这种大的投资公司，肯定是任何一支股票都不需要重仓压注，每一个类型都购买一些，不要那么激进。」 杨本满也知道令狐无疆嘴上是说有点要撑不住了，但是实际上肯定是不会真的离开这个行业的。 真正的在这个行业里头尝到了甜头的人，是很难下定决心离开的。 「嗯，我今后尽可能的注意，避免出现这一次这样的情况。不管是挣钱还是亏钱，都还是不要出现那么大的变动好。」 …… 「好可惜啊，这一次还是让楚王府得逞了，整个长安城的世家勛贵，只要家中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基本上都拒绝不了青霉素的诱惑。」 于志宁站在李治面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气。 本来他都已经准备了好多东西，准备好好的搞一下，结果还没有施展开来，就发现已经失去意义了。 「于师，正是因为楚王府借着青霉素的影响力，拉拢了更多的人手，我们才需要加紧行动节奏了。 这一次的事情，看起来影响最大的是长孙党，但是其实对我们才是影响最大的。 楚王府拉拢的这一批人，普遍都是勛贵世家，之前这可是我们的目标。」 李治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也是非常郁闷的。 自己的蛋糕本来就比较小，现在还被别人吃了一大口。 「太子殿下，除了萧相、房相这些原本就跟楚王府关系密切，不是五姓七望那些传统世家之外，其他的世家，并不是楚王殿下可以拉拢过去的。 实际上楚王殿下也不见得愿意去拉拢那些世家，所以其实青霉素这个事情，对我们拉拢世家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 于志宁倒是看得比较透，并没有因为这个变化就很着急。 当然了，整个局面现在都比较紧张，那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于师，你之前负责联络的那些人家，他们到底都是什么一个态度呢？」 虽然李治把目光转向了勛贵世家，那些被李世民一直打压的势力。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结果并不算是特别理想。 世家之所以是世家，就是人家都是先考虑家，然后才会考虑国。 像是在涉及储君争夺这个问题，他们不会迴避，但是要人家孤注一掷的支持你，其实是很难的。 果然，于志宁的回覆让李治有点失望。 「太子殿下，太原王氏是明确表达了对我们的支持，到时候如果我们需要什么行动，都可以跟他们联繫。 但是其他的一些世家，态度稍微没有那么明朗，但是都没有拒绝。 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足够的好处，他们是不会表态的。 当然了，他们肯定也不会去支持楚王殿下，这个事情我们倒是不用去担心。」 李治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大唐储君，但是之前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差了，并且他也不是李世民一登基就是太子，所以世家勛贵其实对他有点看轻的。 「这些人，果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难怪父皇要对付他们。这一次，我们就先许诺一些好处给他们。」 第1458章 火车站的价值发掘 秋天是一个收穫的季节。 伴随着酷夏的离去，修建了将近两年的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终于要通车了。 为了修建这个铁路，户部向大唐皇家钱庄借了超过五百万贯钱，并且还联合大唐建工一起出资才把这条迄今为止大唐耗资最大的一个项目给完工了。 「王爷，明天的通车仪式，陛下真的会亲自出席吗？」 楚王府中，王富贵心情颇为激动的将明天通车仪式的安排跟李宽进行了汇报。 虽然从作坊城到明德门已经有了一条铁路，但是那几十里长的铁路，跟长洛铁路肯定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在试运行的时候，王富贵可是亲自感受了一把早出晚到的便捷。 虽然长安城到洛阳有水泥道路，要是辛苦一点的话，快马而去也能在一日之内到达。 但是那个辛苦程度跟坐火车是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 这个火车现在是有座位也有卧铺，只要捨得花钱，在火车上睡一觉，差不多就到洛阳了。 将来要是把火车修建到凉州、晋阳、朔州等地，那么出行就实在是太方便了。 第942页 王富贵对此非常的期待。 「是的，李忠现在应该是已经带着百骑司的人在现场进行安全确认了，到时候不仅陛下会出席，其他的朝中大臣也会出动。 火车从明德门直达洛阳，沿途的守卫等各种事情，之前都是没有碰到过的。 并且这也算是陛下最近一年第一次离开长安城，事情肯定是非常多的。」 铁路修的好不好，自然是要试了才知道。 所以这一次的通车仪式搞完之后，大家会直接乘坐火车前往洛阳，在洛阳待几天之后再回长安城。 这对大唐来说，绝对是一件大事情。 其实，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涉及到帝王离开京城，都是一件大事。 不过好在洛阳距离长安城比较近，不仅有铁路可以通行，还有水路和水泥道路可以使用。 再加上李世民只会在洛阳待一天或者几天，所以问题倒也不是很大。 要是将来铁路修建的更多了，那么李世民的活动范围估计就要大很多了。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那个场景。 「铁路的修建耗资巨大，朝中一直都有争议。估计等大家感受到铁路的好处之后，就不会再反对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修建了。」 王富贵颇为期待朝廷下一步的动作。 李宽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提出了要修建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同时开始规划洛阳到朔州和登州的铁路，但是一直没有得到批准。 主要是铁路的投资太大了。 哪怕是钢铁价格已经下降了不少，那也还是一个天价。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精钢价格，跟后世是完全不同的。 很多国家一年的钢铁产量，都没有一公里的铁轨来的多呢。 可以想像修建铁路是多么花钱。 「你说的倒是没有错，不过对于朝廷来说，单单见识到了铁路的便利还是不够的，是不是能够盈利，其实也是户部需要考虑的事情。 经营一条铁路，是需要花费人力物力的，到时候如果花费了大量的钱财，却是每年都在亏损，相当于每年都要往里头花钱的话，估计很多人就要打退堂鼓了。 相反的，如果在铁路的经营之中，大家发现有利可图，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李宽对很多事情都看的非常透彻。 对于大唐朝廷来说，如果只是一次性的投资，那么哪怕是钱财多一些，只要大家觉得有意义，其实都是问题不大的。 但是无休止的投入，投入和产出又不匹配的话，那么不管是谁都要受不了。 「王爷，如果要铁路盈利，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大两个地方的货物和人员流动，只有这样子，铁路的收益才会变多。」 王富贵想了一下，觉得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好主意。 「这是一个方面，另外有一点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们的铁路，是有着许多站点四周的大量土地的。 怎么让这些土地的价值得到开发，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必然在长安城到洛阳的中间，我们有好几个停靠的站点。 那么在这些站点四周修建一些仓库，或者是修建一些房屋、作坊，是不是也能让原本的土地发挥价值？」 李宽可是很清楚土地财政的威力。 虽然在大唐不可能单靠这一点，但是这么重要的交通节点，开发一部分周边的土地，还是很有意义的。 现在大唐的许多作坊生产的货物，都不仅仅只是在本地售卖。 不说贩卖到海外，在大唐国内流通，那是很正常的。 只要货物有流通，就一定会涉及到物流问题。 伴随着铁路线路的增加，每一个站点的重要性都会在不断增加。 毕竟，铁路运输费用跟马车运输相比，绝对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哪怕是长洛铁路把运费的售价设置的相对高一点，也一样会有巨大的吸引力。 比较这种降纬打击，不是谁都而已轻易接受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属下倒是有一个建议。如今我们的作坊城虽然还有一部分土地没有开发，但是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经有了规划的用途。 可是现在大唐各地修建新作坊的热情却是仍然高涨。 我们是不是可以在洛阳火车站附近扩大一下土地面积，在洛阳也修建一个作坊城。 与此同时，在沿路的火车站附近，也修建一个当地规模相对小的作坊城。 这么一来，各个作坊城之间如果有货物的运输和流动，就会变得方便很多。」 王富贵的这个提议，倒是跟后世的开发区非常的相似。 把一个地区的工业都相对集中的建设，这样对于所有的作坊都是有好处的。 再考虑到这样相当于把长安城到洛阳沿线的所有作坊都串联了起来，大家的沟通立马就变得更加便捷。 特别是一些给人做零部件的作坊，解决了运输问题之后，就有更多的选择了。 「这个主意不错，明天出发去了洛阳之后，你可以在那里好好的考察一下。将来洛阳火车站也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交通枢纽，要好好规划一下四周的土地使用。」 第1459章 要不要动手？ 铁路开通是一个大事情。 虽然长安城的百姓都已经见识了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铁路，大部分人都去感受过铁路的魅力。 第943页 但是几十里的感觉跟几百里终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许多人这辈子都没有离开过长安，现在却是发现出远门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了。 没有在古代待过的人，是很难体会到出远门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是多么一件特别的事情。 为什么古时候总是有那么的赠别诗之类的作品？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一别之后，很可能这辈子就没有希望再次见面了。 对于亲人来说，家人远行之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能不能回来，这都是一个大问题。 但是现在有了这个铁路，沿途不会有什么特别的风险，长安城和洛阳都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大家的担忧和顾虑自然都会少很多。 「阿耶，明天的通车仪式，你真的要去吗？」 长孙府中，虽然已经夜色降临了，但是长孙沖却是还没有去睡觉。 「去，为什么不去？铁路这个东西虽然是李宽搞出来的，但是如今对大唐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了。 我听说作坊城到明德门的那条铁路，现在每天的生意都特别兴隆，虽然没有怎么挣钱，但是也没有亏钱。 铁路的修建对长安城的各个作坊有非常大的影响，楚王府相关的很多产业都深深的跟这条铁路捆绑在一起。 为父要是不去搞清楚情况，难道一味地逃避？」 长孙无忌不满的瞪了一眼长孙沖。 这几年，长孙沖虽然也有所成长，但是跟长孙无忌期待的样子还是有差距。 这让长孙无忌心中自然也有所失望。 「陛下为了体验这一条铁路，不惜从长安城去到洛阳，这个支持力度，算是前所未有的吧？」 「你怎么知道陛下是不是本来就很想去洛阳转一转呢？天天待在长安城，陛下自然也会想着去看一看自己的江山的。」 长孙无忌显然对李世民非常的理解。 越是到了晚年，李世民对于大唐江山的具体情况就越是好奇。 经过了二十一年的励精图治，大唐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大唐了。 但是除了长安城之外，李世民对于大唐的了解其实是非常有限的。 长孙无忌甚至有点担心到时候李世民在洛阳转了一圈之后，会不会再提出来要去到别的地方转悠的想法。 毕竟，从《大唐日报》以及各种各样的书籍上面，经常能够看到大唐各地风土人情相关的描述。 别说是李世民了，就是长孙无忌自己，其实也是非常好奇的。 比如下扬州，比如下南洋。 那蒲罗中，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 外面的世界，跟大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胸中有丘壑，谁也想要出去见识一番啊。 「陛下这样子做，倒是遂了李宽的想法了。大家都知道，铁路的开通，李宽的功劳是绝对最大的。 这个时候陛下表示了对李宽这么强烈的支持，以后我们要对付他就越来越困难了。 阿耶，你说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在中间搞点什么事情出来？ 比如让某个地方的铁轨变坏，让火车出轨之类的？」 长孙沖显然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眼见着李宽在长安城混的越来越滋润了，他的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啊。 听了长孙沖的话，长孙无忌居然没有立马反驳。 很显然，如今的局面之下，到底要採用什么方法来破局，他也是在纠结之中的。 「将作监制作的火油弹和火药，我们有办法搞到手吗？」 虽然没有下定决心这一次要不要动手，但是长孙无忌也觉得需要做一些准备。 这些年，他之所以不敢跟李宽硬来，就是因为李宽手中掌握了不少先进的科技产品。 不管是火油弹还是热气球，亦或是炸药，都是李宽最先搞出来的。 长孙无忌不确定李宽手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大招没有放出来，所以李宽不走极端，长孙无忌就不敢轻易坏了规矩。 毕竟，遵守规矩，他会是受益者。 破坏规矩，很可能最受倒霉的是他自己。 「阿耶，将作监现在好多胥吏都是观狮山书院出来的学员，我们不敢随便跟他们接触。 特别是涉及到火油弹和炸药的制作，更是非常的敏感。 没有充分的手续，谁也没有办法从将作监的仓库里头拿走这些东西。 我们自己的作坊倒也有尝试过如何制作火油弹，倒也不是制作不出来，但是威力总是差了一些。 至于火药，我们自己搞出来的跟将作监制作出来的就更是差的远了。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倒是产生了一家专门制作鞭炮的作坊，算是有机会进一步的去好好研究火药，别人也没有办法那么容易发现。」 长孙沖现在负责家族的一些隐秘力量，对于一些特殊的武器，他也是了解的比较清楚的。 「不能像是以前那样按部就班的搞了，跟外面的府兵和边军沟通一下，想办法弄一批炸药出来。 哪怕是我们现在不使用，也要考虑到以后可能需要使用。 至于这一次，我们先不用做什么。现在必须虽然对李宽很中意，但是并没有正式提出要更换储君。 我们也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一旦轻易动手，不说是否成功，哪怕是成功了，后患也会无穷。」 第944页 长孙无忌倒也没有头脑一热的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越是紧要时刻，他也知道自己越是需要保持冷静。 「好的，最近一年，南诏国那边似乎有点蠢蠢欲动，岭南道和江南道那边都有一些军队调动。 这些方向正好有一些是我们自己的人，兵部对这里的一些火器管理也相对没有那么严格。 我看看尽快先搞一批回来储备，以防万一。」 长孙沖看到自家阿耶已经有了决定，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因为他自己其实都没有想好要怎么办才好。 现在的局面有点尴尬。 不动手，似乎局面朝着他们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在发展。 要是动手的话，又没有必胜的把握。 「嗯，明天的开通仪式，你也跟着一起去看一看，那么多的朝臣一起出席，你也在大家面前多露露面。 长孙家迟早是要交到你手中的。」 第1460章 通车仪式 生活需要仪式感！ 各个重大项目的开工和完工，自然也是少不了各种各样的仪式。 在后世，大家看到什么什么工程的奠基仪式，什么什么工程的验收仪式感之类的，可能会觉得流于形式。 其实深入的想一想，这个事情也很好理解。 就以长洛铁路来说，这么一个投资超过千万贯，动用匠人数量超过十万人的大工程。 如果是悄无声息的就开工了，那么对于鼓励所有匠人的士气来说，其实是很不利的。 搞个开工仪式，让当权者上台给大家打一打鸡血，成本又不用多少，但是效果却是很不错的。 同样的，如今项目虽然已经完工了，但是大家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肯定也是希望能够有一些奖励或者是赞赏的。 再说了，既然要正式通车了，搞一个大的仪式让大家知道这个消息，其实也算是变相的一个gg了。 所以长洛铁路的通车仪式，搞的颇为庞大。 不仅铁路的施工方以及许多供应商有参加，重要的是朝中大臣在李世民的带领下，几乎全部都过来了。 就连身子比较虚弱的房玄龄和萧瑀，也没有错过这么重要的一个场合。 各个报社更是派出了精兵强将来记录今天的这一幕。 而观狮山书院则是安排了几十组的画师来将这歷史性的一刻记录下来。 当然，通车仪式的规模是搞的很是盛大，但是流程其实并不复杂。 无非就是各方上台讲话而已。 就连李世民也亲自上来做了五分钟的讲话，最终才把舞台交给李宽。 本来李宽还在纠结要不要自己亲自上台站台，但是想到现在后续的铁路规划都还没有得到通过，还是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说一说铁路的好处吧。 到时候结合一路上的乘坐感，大家对于李宽说的话就会更有感觉了。 「感谢陛下对南山建工所有匠人们幸福付出的肯定，也感谢蒸汽机研究所为长洛铁路研制的新一代蒸汽机车，让我们的蒸汽机车能够一次性的拉更多的货物和客人。 蒸汽机车是什么样的，许多人都已经体验过，但是铁路里程的不断延伸背后的蕴含意义，很多人可能却是还没有感受到。」 既然选择了站出来说话，李宽自然不会在那里废话几句就下来了。 那不如不上去了。 一直以来，李宽都是隔三岔五会去到观狮山书院去做一些演讲的。 书院能够有今天的成就，跟李宽的许多演讲也是密不可分的。 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李宽也准备好好的给大家洗洗脑。 「大唐幅员辽阔，经过观狮山书院格物书院的初步探索和测算，我们的国土面积已经超过一千万平方公里，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一千万平方公里是什么概念，很多人可能没有感觉，我说几个具体的数字，大家可能就能感受到了。 从长安城到大唐最北疆，单单直线距离就有三千里以上，哪怕是骑着马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到头。 同样的，从长安城到大唐最西边的领土，也是有差不多的距离。 南边就不用说了，岭南道是什么样的存在，大家应该比西域和北疆要更加熟悉。 要控制这么大的区域，交通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否则边疆发生了什么事情，传到长安城之后，那里的局面已经完全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了，除了通信这一个好处之外，铁路的发展最主要的是加快了各地商品和人员的流通。 都说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对于各地的百姓来说，能够把自己手中原本似乎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卖上一个好价钱，其实就是最好的一个致富手段。 以前在长安城附近有一个蜜桃村，由于道路不通，百姓们虽然种植了不少的蜜桃，但是生活却是非常贫困。 自从水泥道路修通之后，蜜桃村的蜜桃开始大量的出现在西市之中，这个原本贫困的村落已经变成远近有名的富裕错落了。 铁路跟水泥道路相比，在货物运输能力方面，其实是有着更加巨大的差别的。 我再举例子说一下，从长安城往洛阳运输一千辆四轮马车的货物，需要一千名车夫驾驶着一千辆四轮马车，花费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才能赶到。 第945页 这还得没有碰到什么大风大雨才行，其中的运输成本，大家算一算就心中有数了。 但是使用铁路运输的话，一次性就可以全部装完，朝发夕至，不管是颳风下雨还是什么天气，都能运输。 这个好处，不仅是商人们能够感受到，普通人也可以轻易的体会到吧。」 李宽不厌其烦的在台上化身成为自己当初在台下最讨厌的人。 当然了，那时候的领导讲话，说的都是空话，所以台下的人都很不耐烦。 但是这一次李宽说话，大家却都是听得很认真。 财神爷讲话啊，普通百姓自然兴趣十足。 至于朝中官员，对于这个对大唐影响力越来越大的亲王的讲话，自然也都会认真的听一听，看看背后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师父，这个铁路的运输能力这么强，如果能够多修通一些地方，那么对于我们的各种铁器运输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啊。」 阿牛在台下远远的听到李宽的话，心情颇为期待。 金太打铁作坊的产品都是金属产品，重量很重。 如果使用马车运输的话，运输成本是比较高的。 最关键的是一次性能够运输的数量相对有限，运输成本比较高。 「可惜的就是朝廷现在一直都没有同意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修建，我们的产品有许多都是运输到西北地区。 如果到凉州的铁路修通了的话，那么我们的利润至少可以增加三成。」 金太肯定是完全支持李宽的铁路修建方案，希望大唐的铁路越多越好。 并且作为一个比较成功的商人，他也知道铁路修建的好处。 虽然花费的成本比高昂，但是摊销到每一年的话，其实并不是一个不能接受的数据。 按照金太的测算，长洛铁路基本上只需要十五年的时间就可以回本。 如果后面有一些新的情况，可能这个时间会更短。 对于可以使用至少几十年的铁路来说，十五年的回收年限其实不算什么。 「听说楚王殿下已经跟朝廷提出了修建新的铁路的三个融资方案，不知道朝廷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钱肯定是修建更多铁路最大的一个障碍。 李宽跟朝中众人提出的那些方案，自然也是可以很快就传到了各处。 「看看这一次通车仪式之后，朝中大臣们从长安乘坐到洛阳之后，会不会有不一样的体会吧。」 第1461章 能收回成本吗？ 「长洛铁路的正式通车，意味着大唐迈向工业化的进展有了新的一个巨大的。 铁路的修建，拉动了钢铁、水泥、铁器、砂石等各行各业的快速发展，为我大唐数十万人提供了工作岗位。 更让无数商家可以以更低的运输成本将货物在两地进行运输，让百姓们能够享受到更加优惠的产品价格。」 檯面上，李宽继续在那里不断地说着话。 反正都已经开了头，那就好好的说道说道吧。 「大唐皇家钱庄已经实现了货币的通兑天下，如果货物也能天下间自然的流通，那么不管是对于朝廷，对于商人还是对于普通百姓，都是有巨大的好处的。 所以借着这个时机，我觉得有必要尽快的检讨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施工时间，尽快的检讨洛阳到登州的铁路的修建时间，尽快的检讨洛阳到朔州的铁路的修建时间。 一旦这几条大的铁路修建完成，配合各个节点上的支线，大唐的交通将进入到一个新的格局之中，产生深远的影响。」 伴随着李宽的讲话，倒也不是每个人都坚持反对铁路的修建。 至少杨本满这样商业眼光比较敏锐的官员，就已经见识到了铁路的好处。 「贺兄，我觉得御史台一直弹劾南山建工的铁路修建计划，我觉得似乎不大合适。 虽然铁路的修建过程中，楚王府炼铁作坊作为独家的铁轨供货商，获取了大量的利益，但是楚王殿下推动铁路的修建，其实并不是为了让自己的炼铁作坊挣钱。」 杨本满跟自己旁边的贺勤劳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作为御史台的二把手，贺勤劳在朝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说的不好听点，人家可能不能帮你办成什么事情，但是人家绝对有实力让你办不成什么事情。 这样的人，虽然很不讨其他官员的喜欢，但是大家却是不想轻易的得罪他们。 所以贺勤劳在长安城的官场之中，还是显得很清贵的，甚至被认为是继魏徵之后，大唐骨头最硬的臣子了。 「你说的我自然是懂的，楚王殿下富甲天下，不见得就会在乎一个炼铁作坊的收益。 但是站在整个大唐的角度来考虑，铁路的修建耗费巨大，说是劳民伤财，其实也没有错的。 朝廷有这个钱财把它投入到兴修水利之中，把它投入到修建学堂和医馆之中，把它投入到降低百姓赋税之中。 这样的对应方法，取得的效果不见得就比修建铁路要低吧？ 并且对于大唐的长远发展来说，应该也是更有好处的吧？」 贺勤劳的看法显然是跟杨本满有点不同。 乍一听去，他的说法似乎也是很有道理的。 毕竟他建议的都是民生项目，绝对没有办法说这些项目不重要的。 第946页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在这些地方投入，是需要朝廷在其他地方能够有源源不断的提供更多的赋税收入才行。 如果朝廷的赋税收入不足，朝廷的实力不够，那么这些投入都是没有办法持久的。 铁路的修建，可以让我们大唐变得更加强大，军队随时都可以快速的出动到各个地方。 所谓稳定压倒一切，铁路的修建对于大唐的稳定来说，意义是非常巨大的。 除此之外，铁路的修建促进了商品的流通，这就意味着朝廷的赋税收入会有巨大的增加，这就让朝廷有了更多的实力去发展民生。 最终，铁路的修建跟发展民生是不违背的，只不过是在早期的时候，优先侧重哪个方面而已。」 杨本满这么一说，贺勤劳一时之间倒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不过，至少他没有继续表示反对铁路修建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了。 …… 「从今天开始，长洛铁路将正式的投入到运营之中。白天的时候，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有一趟列车出发，根据需求可以调整这个频率。 到了晚上的时候，就只会适当的运行一部分的货运班列，后面进一步的改进了照明之后，再考虑客运……」 李宽在台上说了半天，总算是进入到了尾声。 不过这个时候，反倒是各个商家最感兴趣的内容了。 「运行初期，从长安城到洛阳的蒸汽机车票，将会按照五十文钱一张的价格进行出售……」 当李宽这话一出口的时候，下面的人立马就激动了。 五十文钱的价格虽然不算便宜，但是早上出发，晚上就等到达洛阳，路上几乎没有任何的风险。 这么一计算，这个价格其实就算是非常优惠了。 像是商家如果要自己驾驶四轮马车去到洛阳的话，那么单单各种折腾下来的花费，肯定是去到几百文钱以上。 甚至你要是把马匹、马车、马夫等各种费用认真计算一下的话，可能都可以冲到一贯钱去了。 这么一个成本悬殊的对比，让大家立马就有了信心。 不过，也有人表示了担忧。 「这么优惠的价格，长洛铁路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成本呢？」 顾盼盼跟武郭站在人群之中，心中快速的计算这个售价背后蕴含的东西。 「一张票五十文钱，一千张就是五十贯钱。这个铁路在运行初期，最多就是乘坐两千人吧，哪怕是让一些人站着，也不会超过三千人。 这么一计算，一次运行的收入就是一百来贯钱，按照一天来回之间发行二十趟客运班列来计算，大概就是两千贯钱的收入。 一年下来，就是七十三万贯左右的收入，再加上还有货运的收入，那么一年收入超过一百万贯是绝对的。 这里头需要刨除煤炭、维修等各方面的费用，估计真正的收益就是五十万贯左右。 真的要计算，估计需要三十年才能收回成本。」 武郭这么测算了一下之后，也有了点担忧。 虽然从长远来看，似乎这个项目还是可以收回成本的。 但是投资铁路，商人可不是只想收回成本，而是想要挣钱。 如果不能挣钱，大家继续投资的激情就会变低。 「就看后面能不能让晚上的时间给充分的利用起来，然后让发车频率进一步的提高。 如果可以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就可以实现收入的大幅度提高，让成本的回收时间可以大幅度的压缩。 这么一来，倒是对大家有一定的吸引力了。」 顾盼盼脑子想了半天，就只想到这么一个主意。 「如果两地的需求很旺盛，这个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以后有更多的铁路跟长安城或者洛阳连接在一起，那么需求也是会上升的。」 两个妹子在那干着「皇帝不急太监急」的事情，商量了半天。 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第1462章 劝说 「呜！呜！呜！」 伴随着汽笛声响起，被李宽命名为「贞观号」的蒸汽机车，缓缓的启动。 「哐当！哐当！」 经过了短暂的加速之后，贞观号的速度稳定在了五十里每小时左右。 对于李宽来说，这个比后世绿皮车还要慢的火车，自然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 要知道高铁的速度已经去到了这个的十倍以上了，差距不是一点两点。 不客气的说，这个速度也就比骑自行车快一点而已。 短距离的比较之中，甚至不见得有马匹跑的快。 但是工业化产品，自然有着自己独到的优势。 不说稳定的速度和不怕苦不怕累的属性，单单人家的载货量，就不是任何一个交通工具可以比的。 哪怕是这个年代在运河上行走的船只，装载量也没有「贞观号」多。 当然了，如果是大海船，特别是那种特制的用来运输货物的大海船，转载量还是完胜「贞观号」的。 「荆木，对于这个贞观号蒸汽机车，你有什么看法？」 作为长安城有数的商业人物，劳汉三自然是有机会登上第一列蒸汽机车。 「劳掌柜，铁路的出现，必定是一件将会改变整个交通行业格局的事情。 第947页 我们劳牛运输队最主要的业务就是货物和人员的运输，长洛铁路的开通，必定会让我们在长安城和洛阳之间的业务受到重大影响。 但是铁路的修建成本高昂，并且需要花费比较长的时间，短时间内对我们劳牛运输队的整体业务来说，应该不会有特别大的冲击。 毕竟哪怕是长洛铁路开通了，客户其实还是有很多业务需要找我们的。 甚至因为这条铁路的开通，我们在长安城和洛阳城之间的运输业务下降了，但是因为两地之间的货物流动增加了。 那么我们在这条铁路沿线的各个州县内的运输业务，会有大量的增加。 最终甚至整体业务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出现上涨的情况。」 作为一个下属，荆木自然不能一味的给劳汉三泼冷水。 再说了，这些话也确实是他内心深处的话。 到现在为止，他不认为有什么交通工具能够立马彻底的颠覆四轮马车。 以后会不会有，他不确定。 但是现在没有，他却是非常肯定的。 「你说的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我们劳牛运输队的股票现在也是在大唐股票交易中心上市了的。 其他的人见识到了长洛铁路修通之后的场景，认为我们的运输队是一个夕阳产业，那就非常麻烦了。」 作为一个掌柜，劳汉三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关注非常具体的业务了。 他更多的是从更高的角度去考虑这个问题。 「这个其实也是有办法来对应的，我们可以在各个报纸上投放一些gg，甚至是撰写一些所谓的软文，潜移默化的来影响大家的观点。」 「软文？什么意思？」 劳汉三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语。 看起来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加起来却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就是类似一种gg，只不过不是那么直接的体现出来，而是将我们想要让人看到的东西隐晦的加入到文章之中。 让人以为是在看正常的文章，但是实际上又能达到我们想要的宣传效果。 这是在各个报社上面新出现的一个推广形式，费用也没有gg费那么高。」 荆木的业务能力显然还是非常合格的。 他对长安城中发生的许多事情都非常的清楚。 特别是商业上相关的事情，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很多商业信息，都是他提供的。 「既然你觉得这样的方式有效果，那就大胆的去做，不要怕花钱！」 「嗯，其实掌柜的您想过没有，这铁路的出现，其实对我们劳牛运输队来说，还不是冲击最大的。 像是楚王府的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还有韦家的城南马车作坊，这些人应该要比我们更加担心蒸汽机车的出现和铁路的不断修建吧？ 但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本身就是楚王府的产业，我看他们一点也没有要担心蒸汽机车的意思，所以我们就更加不用那么担心了。 指不定他们已经有了其他的评估手法，认为铁路的开通，不会对他们的业务产生太大的影响呢。」 荆木这话，让劳汉三的心情更加放松了不少。 耳朵里听着「哐当！哐当」的声音，眼睛里看着外面不断往后退的风景，劳汉三深唿吸一口气，不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 「濮王殿下，属下突然觉得这大唐的江山，我们都还没有好好的看一看，其实多在各处看一看，见识一下大好河山，很多事情可能就想通了。」 今天这么重大的场合，杜楚客跟李泰肯定会参加的。 不过他们今天算是非常低调了，并没有凑在李世民那个车厢，而是自己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默默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从小到大，除了在长安城之外，也就是之前在莱州待了几年，大唐其他的地方是什么样子，还真的是不知道。」 李泰看着外面的青山绿水，心情也颇有感触。 自从上一次杜楚客劝说他放弃跟楚王府的争夺，他也想了很多。 自己不是孤家寡人，还有整个濮王府的人跟着自己讨生活。 舅舅想办法把自己从莱州弄回长安城，显然是目的不单纯。 虽然父皇对自己的疼爱没有特别大的变化，但是仗着这些疼爱就先要改变现状的状况，显然也已经不现实了。 越是在长安城待的时间长了，越是关心楚王府的实力变化，李泰心中的野心就慢慢的开始沉下去了。 一个人如果比你优秀，条件比你好，可能你会羡慕。 就像是一个乞丐可能会羡慕另外一个乞丐今天讨到了一个鸡腿。 一个农夫会嫉妒邻居家今年的收成比自己好。 一个酒肆会羡慕旁边的酒肆的生意更好。 但是当两个人的情况差距巨大的时候，情况就又不同了。 就像是一个乞丐，不会去嫉妒一个王爷的生活有多么的潇洒。 一个新成立的作坊，不会去羡慕东海渔业每年的收益有多么的高。 一个刚刚识文断字的匠人，不会羡慕骆宾王的文采比自己的强。 李泰现在的跟李宽之间的差距，就已经大到想要嫉妒都嫉妒不过来的程度了。 剩下的，只有羡慕了。 羡慕跟嫉妒，毕竟还是很不一样的。 第948页 「三山五岳，各有各的风光，这两年，长安城里头的《大唐地理》这份杂志，最是喜欢给大家介绍一下各地的自然风光。 里面印刷的画面，据说都是安排了画师专门去现场画的，跟实际情况非常的接近。 像是前几天我就看到一副华山的图像，看上去实在是令人感到震撼，如果能够登上去好好的看一看，整个人的心情可能都会不一样。」 杜楚客跟李泰不断的进行一些隐晦的劝说。 从李泰的回话来看，效果很不错。 这让杜楚客稍微松了一口气。 第1463章 有些事情需要做一些决断了 李世民所在的车厢，人员并不多。 所以一点也不会有什么拥挤的感觉。 甚至连李宽在这里待了一会之后，也选择了去其他车厢转一转，留下李世民跟房玄龄、长孙无忌几个静静的坐在那里欣赏着外面的风景。 看了一眼车厢里头只有兰和和李忠带着几个人在那里站着，李世民忍不住有了跟房玄龄好好畅谈一下的想法。 「玄龄，你觉得这个铁路的修建，对于大唐来说，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很显然，在刚刚的仪式上李宽的讲话，李世民也是听进去了的，但是他也没有完全听李宽的一家之言。 现在房玄龄这个支持李宽的人和长孙无忌这个反对李宽的人都在车厢里头，李世民有趁着这个机会跟他们两个好好敞开心扉的交谈一下的想法。 「陛下，铁路的修建，对大唐来说肯定是有好处的，具体的好处刚刚楚王殿下也已经说过了，微臣就不再赘述。 但是如果铁路的修建计划非常的激进，那么对于大唐来说又会带来很多副作用，这也是需要注意的。 就像是隋炀帝修建大运河，从长远来说对于国家肯定是很有好处的，但是因为修建计划太过激进等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却是给国家带来了巨大的伤害，甚至间接的导致了隋末大乱。」 房玄龄看了看李世民，再看了看长孙无忌，斟酌了一下用词。 聪明的房玄龄，很敏锐的感觉出了李世民的这个问话没有那么简单，似乎不仅仅是真的想要问铁路好不好。 「陛下，玄龄说的没有错，没有人否认铁路的出现对于大唐会有一定的好处。 但是这个好处到底怎么样，会不会引起一系列的其他问题，这是大家现在还不清楚的。 我听说在长洛铁路修建的时候，沿线好些村子里头就有人闹事，认为铁路的修建破坏了他们的风水。 但是最终都被南山建工强势的给处理下去了，甚至当地的县衙还把这个村子里头的许多人都搞去各地移民了。」 借着这个机会，长孙无忌自然要给楚王府上一上眼药。 「这个事情我也听说过，《长安晚报》还专门多次报导过相关的情况。不过后面《大唐日报》上面也绑着南山建工澄清了相关的情况。 这些村民会出来闹事，完全是因为拿了一些人的好处，故意想要拖延南山建工的施工进度，所以最终才会被县衙判处流放蒲罗中的。」 房玄龄说话说的很委婉，但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听懂了。 把《长安晚报》点出来，表明这个事情之前长孙家就是唱反调的。 而再把《大唐日报》的澄清拿出来，也告诉李世民这个事情之前两边已经斗争过来，算是有了一个结果了。 「根据户部汇总各州县统计的数据来看，大唐各地的人口都有了明显的增加，再加上我们大唐对于番邦属国的吸引力非常强，现在长安城各个作坊用工紧张的局面应该是大大的缓解了。 如果人口继续高速的增加下去的话，那么要想所有的百姓都能过好日子，那么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就变得越发的有意义。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管是修建水泥道路还是修建铁路，意义都还是非常不凡的。」 李世民倒也没有煳涂到长孙无忌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 反正楚王府跟长孙党不对付，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这段时间但凡是有机会，彼此都是要踩一踩的。 不过，房玄龄现在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李宽这边，倒是让李世民感到有点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没有李宽搞出来的青霉素，房玄龄估计已经是不在人世了。 这个救命之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再加上房家本来就跟楚王府走的非常近，房遗爱更是李宽的跟屁虫。 所以房玄龄现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倒也不算一个让人感到诧异的事情。 就连长孙无忌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大唐地大物博，不管是辽东道还是镇北道，亦或是江南道，都有大量的田地可以开发。 之前在朝廷的推动之下，不少突厥人移民到了江南道，对于江南道的开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但是江南道中西部地区，仍然还有大量的田地没有人耕种。 哪怕是再多的人手，我们都是有办法消化的。再不济，也可以送到澳洲或者美洲，绝对不用担心人太多的。」 长孙无忌的这个反驳，倒也很难让人找到什么不是。 这话本身是没有错的，甚至是李宽一直鼓吹的。 第949页 那是现在被哪来反驳，房玄龄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虽然海外还有大量的土地可以发展，但是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只要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是没有几个人愿意去海外的。 如果在大唐就能有足够的优质工作岗位，自然是比去到海外要更加吸引人。 大唐要发展，海外要扩张，但是也不能出现外强中干的局面。」 房玄龄难得的跟长孙无忌在李世民面前直接斗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李世民也颇为无奈。 如果不是长孙无忌现在力挺李治的话，李世民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再次的易储了。 但是现在因为长孙党的问题，让李世民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顾虑的。 毕竟，他也不想看到朝中出现乱局。 「在长安城跟洛阳之间，人员和货物往来非常的频繁，所以修建铁路的话有一定的意义，也能有机会收回成本。 但是修建其他的铁路，有那个钱财的话，倒是不如去修建更多的水泥道路，然后顺便把沿线的水利设施搞一搞，这才是正道。」 虽然大唐的工业发展也很快，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农业国家。 至少绝大部分人都认为农业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产业，不能出任何差错。 否者就是地动山摇的局面。 「水泥道路要继续修建，并且扩大修建规模，这个我是完成认可的。不过这并不耽误铁路的修建，楚王殿下已经给出了三种融资的方案，如果朝廷有顾虑，完全可以一文钱不出的。」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就这么一路上斗着。 在「哐当哐当」声中，李世民越发的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做一个决断了。 第1464章 李世民有请 洛阳在华夏歷史上一直都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隋炀帝杨广修建大运河之后，洛阳的发展可以说是水涨船高。 在这个年代，洛阳城本就四通八达，是一个陆上交通中心。 而水运的便利，让洛阳城的交通更加便利，商业极其繁华。 此时的洛阳城，街道上熙熙攘攘，到处都是店铺，真的不比长安城差多少。 西都长安，东都洛阳。 这个说法名副其实。 当夕阳照射在这片大地，将整座洛阳城都笼罩在其中的时候，「贞观号」在汽笛声中缓缓的入站了。 洛阳留守率领一众官员来到车站迎接李世民，搞得甚是热闹非凡。 不过天色已经不早，李世民心事重重，今天显然是没有心情跟洛阳的官员寒暄什么了。 所以直接就住进了洛阳宫。 这一次出行并没有携带妃子，所以当夜李宽和李泰等人也被留宿在洛阳宫里头。 也算是一种荣幸了。 「王爷，陛下有请！」 李宽刚刚用完晚餐，兰和就亲自过来请李宽去见李世民。 这倒是让李宽觉得颇为意外。 作为跟在李世民身边的老人，兰和在宫中的地位其实是非常高的。 已经上了年纪的他，有没有子嗣，所以并不需要对哪个大臣刻意的谄媚。 「兰总管，陛下舟车劳顿了一天，怎么突然要召见我，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李宽跟兰和也是老熟人了。 只要不是特别敏感的问题，兰和倒也不会对李宽隐瞒什么。 「楚王殿下，陛下为何召见您，奴婢不是很清楚呢，不过今天一天，陛下并没有收到长安城来的消息，也没有其他人跟他汇报什么特别的事情。 只是在过来的路途中，跟房相和长孙司空交谈了比较久而已。」 兰和迟疑了一瞬间，立马就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楚王府现在的影响力太大了。 整个大唐最厉害的医学技术，就掌握在楚王府的人手中。 谁也不敢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生病，兰和自然也不例外。 他虽然没有子嗣，但是自己还想多活几年啊。 这个时候卖李宽一个面子，自然是有好处的。 反正从他对李世民的了解来看，自己现在交好李宽，应该是不会犯什么忌讳的，也是很是时候，有一定必要的。 …… 「李忠，带着人站的远一点，朕跟宽儿有些话想要说。」 当李宽来到李世民的房间里头的时候，立马就听到李世民发出了这么一个旨意。 很显然，李世民今晚会找李宽，谈的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陛下，这么晚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当李宽出现在李世民面前的时候，看到他正独自坐在靠窗旁边的一张桌子旁边喝茶。 很显然，应该是没有出什么大事。 不过李宽也着实有点搞不懂今晚李世民想要干什么。 「坐吧！今晚没有君臣，只有父子，有些事情朕想要跟您好好的聊一聊。」 李世民这个态度，让李宽心中一震。 隐约之中，他猜测到了李世民想要跟自己谈什么东西。 「当年父皇在太原起事，五弟在长安城没有及时逃走，惨遭迫害。 后面父皇登基以后，就想着在我们兄弟几个当中找个儿子过继。 当时青雀跟你都没有逃过过继的命运，这里面自然也是有朝中一些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怎么说也是朕有点对不起你。」 第950页 当看到李宽在自己对面坐下之后，李世民开始说起了往事。 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 要不是李世民现在不适合饮酒，这个时候就应该来一杯好酒。 「陛下，时也，命也！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从来没有怪过您！」 还不知道李世民接下来要具体说什么，所以李宽只是简单的安慰了一下李世民。 「小时候，你可是在是太调皮了，长安里头的泼皮都没有你招人讨厌。 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三岁的时候，就带着一个书童偷偷去了青楼…… 三岁啊，宽儿你说你三岁去青楼能干啥？ 你的贴身丫鬟晴儿，就是六岁的时候，你带着护卫从金吾卫手中抢走的犯官之女吧？ 还有你九岁的时候，更是纵火把长安城最有名的酒楼给烧了，原因居然是对方不肯再赊帐了。 现在想一想，还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啊。 真要说起来，你第一次让朕感到惊讶，是作了那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的诗作，当时朕是怎么都不敢相信是你写的。 特别是你紧接着就把整个楚王府都给卖了，更是没有办法把你跟这样的额才子联繫在一起。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顿悟了，从此之后，居然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表现，一次又一次的给朕惊喜。 不客气的说，大唐能够有今天的局面，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李世民一边品着茶，一边把李宽小时候的趋势娓娓道来。 这倒是让李宽感到颇为意外。 很多事情自己都已经记不住了，没想到李世民居然记住了。 「大唐能够有今天，完全是陛下您励精图治，带领满朝文武不辞辛苦的结局，我也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而已。」 自己的贡献有多大，不需要自己说，大家自然很清楚。 这个时候，李宽自然知道应该要说什么。 「这些年，你没有主动的争过什么，朕很是欣慰，不过你不争，并不表示其他人也什么都不争啊。」 李世民仿佛想到了什么。 百骑司现在在内帑的支持下，可谓是实力强劲。 长安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李世民基本上都知道。 甚至李宽怀疑楚王府情报调查局里头都有百骑司的探子。 因为百骑司里头，一样有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人员。 「人总是不甘落后的！微臣之前只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并不想争什么，甚至对于很多人期待的位置，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趣。 但是我这么认为，并不表示别人也这么认为，甚至没有人会认为你是这么认为的。」 李宽这话说的有点绕口，但是彼此都知道话里的意思。 第1465章 朕也有点失望啊 聊天这个事情，要看场合，看人。 今天这么一个场合，显然很适合李世民和李宽聊天。 已经开了头的李世民，接下来自然就想跟李宽深入的交谈一下。 「宽儿，大唐现在的变化太大了，大到朕有时候都不知道它会走向何方。 就比如这个蒸汽机车和铁路，放在十几年前，朕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如今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说的坦白一点，朕现在对于大唐的发展，是越来越不知道要做点什么了。 大唐往后会走向何方，会不会跟以前的朝代一样，被其他的朝代说取代呢？ 朕心中也是没有数的。这些天，朕也在犹豫，到底谁才能带领大唐走向繁荣昌盛，走向富强。」 李世民说着说着，慢慢的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想要说的事情上面去了。 「陛下，微臣以前曾经做过一个梦，仿佛梦到了大唐今后一千多年的事情。 我听说太史局的李淳风着了一本《推背图》，据说能够预知未来的大事。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预测未来。 但是在微臣的梦中，却是梦到陛下百年之后，大唐的江山支离破碎的景象，甚至吐蕃人都能攻入长安城，北方的胡人再次的成为中原的主人。」 李宽斟酌了一下，借着梦境说了一些东西。 「吐蕃国人攻入长安城？」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宽。 如果说大唐四周现在还有什么实力比较强大的对手，吐蕃国绝对是算一个的。 地处高原的吐蕃国，对于大唐来说，可谓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所以除了李宽之前安排人在且末城附近拉拢分化了一批吐蕃国部落之外，其他的动作并不是很多。 没办法，你要是大规模的出兵，单单一个高原反应和后勤补给就能让兵部头大。 「是的！吐蕃国攻入长安城，甚至再过了几百年之后，整个中原大地都被草原部落再次的统治，我们汉人被当成是坠下的人种，任人宰割。 在梦中，我仿佛看到了中原大地无数次被异族蹂躏，被人欺负。 正因为有这样的梦境，所以微臣才会有那种焕然一新的变化，才觉得我大唐需要作出一些改变。」 李宽这话，让李世民沉默了好一会。 第951页 如今的长安城百姓，哪怕是乞丐都可以鄙视番邦属国的人。 所以李宽说的梦境中的场景，实在是太过难以让人相信了。 但是正因为如此，假如将来真的出现这样的事情的话，李世民觉得自己都要疼的不能唿吸了。 「在你的梦中，朕百年之后是谁继承大统？」 两人的聊天话题，终究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 李宽沉默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要是直接痛快的说是李治继承大统，显然不是最佳的做法。 客观的说，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跟李治也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甚至李治在位的时候，其实还是做出了不少的功劳的。 武周王朝和后面的唐玄宗能够中兴大唐，跟李治当时打下的基础也是不无关系的。 但是这些东西，显然都是不适合拿出来说的。 要不然那就真的成为神棍了，反倒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了。 「行了，你不说多说朕也知道了！」 看到李宽的反应，李世民大概有了猜测。 左右只是一个梦境，倒也不用特别的去深究。 但是这终究也算是让两人之间的话题进入到了非常特殊的地方。 「小玉米之前遇刺，你有查到什么消息吗？」 李世民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突然问了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关系的问题。 「查到了一些，不过那些人都去了海外，最终有些事情也没有办法确定。 哪怕是把人找到了，也不见得就能进一步的差到更多线索。」 这个事情，李宽显然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反正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楚王府肯定会深入的调查这个事情的。 「查到了一些是具体哪些？」 「这些刺客，跟于家有点关系。」 李宽犹豫了几秒钟，说出了答案。 「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所在的于家？」 「是的！」 房间里头，陷入到了一阵寂静之中。 「听说之前你的得意弟子狄仁杰去蓝田县就任的时候，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接二连三的碰到了各种各样的奇怪事情，这些事情背后的情况，你应该也查清楚了吧？」 「基本上查清楚了！」 「你觉得大唐需要一个收成的帝王，还是需要一个能够开拓进取的帝王？」 李世民今晚上的问题非常多。 难得打开心扉的跟李宽谈这么多平时不适合跟人谈的话题，李世民的兴头显然很高。 「放眼四周，没有任何敌人能够威胁到一个国家的时候，那么最需要的显然是一个守成的帝王。 这个时候，帝王最好就不需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按部就班的继续推进以前的政策就行了。 但是大唐如今的局面，虽然不能说危机四伏，但是也并没有大家看上去的那么安稳。 不说西部高原的吐蕃国，南边的南诏国等跟我们直接毗邻的国家。 单单就在西洋已经跟我们起了正式冲突的大食帝国，如今就已经在西域开始跟我们大唐有了一些交集了。 一山不容二虎，西域无法同时容下大唐和大食两个强国，西洋也是一样的。 除此之外，在极西之地，还有法兰克王国等其他国家，都是有实力成为当地强国的存在。 大唐要想让子孙后代都能舒舒服服的过上好日子，需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有非常多。 面临的问题，也会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处理。」 李宽没有直接回答李世民的问题。 不过这么一解释，答案其实就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雉奴虽然仁孝，但是心思也是越来越深沉，为了储君之位，慢慢的什么事情都敢做了。 说实在的，朕也有点失望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很显然，李治的小动作，李世民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不管是安排人去行刺小玉米，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进一步的挑拨长孙党跟楚王府的关系。 还是暗地里拉拢世家，都是李世民很难接收到事情。 第1466章 影响深远的洛阳夜谈 要说这个世界上谁对李治最了解，估计不是李世民，也不会是杜楚客，甚至不会是李治自己，而是李宽。 李世民觉得有点难以接受的事情，李宽结合长安城里头现在的情况，理解起来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任谁好不容易熬到了储君的位置，都不想轻易的放弃。 能够当帝王，谁愿意当一个闲散王爷？ 甚至还是一位随时都有可能有性命危险的闲散王爷？ 现在的情况跟歷史上不一样。 歷史上的李治，在李世民驾崩之前都是非常低调，没有什么存在感。 那是因为对于那个时候的李治来说，他只要确保不出错就行了。 做多错多，什么都不做，自然就什么错误都没有。 反正皇位是稳稳的，连一个像样的竞争对手也没有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 当李宽是李世民长子的消息在坊间开始流传的时候，李治的警惕性就上升到了顶级。 虽说李宽已经过继出去了，但是李泰当年也一样过继出去了，不也可以回来的吗？ 再说了，哪怕是过继出去了，他也还是李渊的孙子啊。 第952页 「都说财帛动人心，其实权利更加如此。之前，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闲散王爷，每天过着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小日子。 但是很多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大唐好不容易在陛下的带领下有了今天的局面，我不能接受他往后倒退。 如果将来雉奴登基了，那么当初跟着楚王府的那些作坊，那些商家，那些产业，肯定都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不说大唐会不会大幅度的往后退步，继续往前进的步伐肯定是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李宽结合李世民刚刚的态度，谨慎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这个时候，使劲的在那里说李治的坏话，肯定不是最好的方法。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兄弟，李治还是非常受到李世民疼爱的。 不断的贬低对方，只会让自己也落入下成。 「真也是在纠结这一点，不过眼下这个局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朕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回到长安城之后，朕就会从宗室子弟当中选取一位过继给五弟，接替你的位置。 当然，楚王这个封号，可能不大适合给他，朕会另外的封一个亲王的封号。 你也随时做好准备，将来朕寻找合适的时机，会昭告天下，立你为太子。」 李世民说完这话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纠结了他几年的事情，眼下终于有一个阶段性的着落了。 剩下的无非就是需要一些时间和流程的事情而已。 在后世，李世民和李宽今晚的夜谈，被史书上称为「洛阳夜谈」。 虽然没有人知道这个洛阳夜谈的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但是史书中结合李宽登基以后的一些话语，大概的推断出了当夜的聊天内容。 很多史学家都把这一天当成是大唐歷史的一个转折点。 这意味着大唐开始从李世民时代，进入到了李宽时代。 而这是一个真正盛世华章的开始。 …… 长安城中，留下来监国的李治，心情一点也不好。 虽然这个监国的重任看起来很不凡，但是长安城到洛阳也就是一天的路程，真的有什么大事的话，根本就轮不到他来做决定。 朝中的大臣宁愿等着洛阳传回来的消息，也不会听李治的决定的。 李世民其实也没有想着要让李治做什么决定。 只不过是按照流程的在自己离开长安城的很时候，留下了太子来监国。 「太子殿下，老臣对您一向是特别佩服。外人都说楚王殿下厉害，那是因为楚王殿下成名比较早，所以大家对他的了解多一些。 但是其实陛下的诸多龙子当中，老臣觉得太子殿下您才是最聪慧的。 将来大唐能够在您的带领下，必定会超越贞观年间的繁华，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徐孝德这几年在长安城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颇有名气。 当然了，真正的勛贵世家，不见得会把发自内心的把他当朋友，但是面子上的功夫都是做的很足的。 毕竟他的女儿徐惠现在是李世民身边最受宠爱的妃子。 想一想也对，不管是韦贵妃还是杨妃，她们都已经上了年纪了。 虽然李世民没有因为年老色衰就嫌弃她们，但是要说李世民对她们的身体还有什么特别的兴趣，那也是假的。 作为帝王，身边貌美如花，国色天香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个徐惠就是其中集大成者。 不仅具有漂亮的肉体，还具备有趣的灵魂。 所以才能成为颐和园中最受宠的一位。 当然，这里面跟徐惠本身确实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女子也有关系。 有美貌，有才华，情商又高，想要不出头都难啊。 「徐侍郎过奖了，要是人人都有徐侍郎你的见识，那就好了。」 徐孝德想要攀附李治，而李治也想借着徐孝德跟徐惠这个宫中第一红人打交道。 枕头风的厉害，李治是非常清楚的。 如今徐惠是李世民身边待的次数最多的妃子，如果能够取得她的支持，那么很多事情都有可能会有转机。 「徐妃对太子殿下也一样是交口称赞，认为您才是大唐最适合的储君，是最适合带领大唐继续前进的人物。 陛下年岁已经不小了，这两年的身体也大不如前，偏偏在这个时候，楚王殿下却是开始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甚至连濮王殿下也从莱州回来了。 太子殿下，老臣觉得您需要多做准备才行呢。」 徐孝德不是多么聪明的人物，不过这一次的见面他也是专门得到了徐惠的提点，倒也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要说徐妃这个人，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会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李世民的身体怎么样，她自然很清楚的。 正是青春年少的她，显然是不想在寺庙里面渡过余生，更不想成为陪葬品。 要改变这个局面，李治显然是最适合的合作者。 而李治如今的局面，也正好需要宫中的强援，所以这个合作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第1467章 隔墙有耳 王玄武是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负责人。 不过这些年伴随着武媚娘越来越多的介入到楚王府的各项事情之中，情报调查局收回来的各种信息，武媚娘也会同时收到一份。 第953页 这两天李世民带着一帮重臣去洛阳了，楚王府情报调查局没有变的轻松，反倒是更加忙碌了。 当然，这些付出自然也有收穫。 「侧妃娘娘，这个徐孝德跟太子殿下密谈的情报，确定是真的吗？」 许敬宗算是李宽的各个属下里头走的跟武媚娘最近的。 其他马周也好，上官仪也好，对于李宽把府上很多的事情交给武媚娘来处理，其实是颇有微词的。 只不过很多时候为了楚王府整体的利益，他们也没有反对，也不好反对。 就像是马周，其实也经常跟武媚娘汇报警察总署相关的事情。 不过一些隐秘的事情，反倒是许敬宗介入的更加深。 虽然许敬宗只是教育部的部长，可以调用的资源没有马周这个警察部部长多。 但是架不住人家曾经负责了观狮山书院多年的工作，门生故吏可以说是遍布天下。 很多时候能够做的事情，其实不比马周少多少。 最关键的是他不忌讳在一个女人手下做事，很是聪明的选择了楚王府里头的武媚娘作为自己的靠山。 当然，如果武媚娘跟李宽有了冲突，那他肯定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会支持李宽。 只不过现在李宽很多时候都把精力放在了观狮山书院，放在了各个研究所里头。 再加上有些阴谋诡计，似乎也不大适合跟李宽商量。 只要大方向上把握住了李宽的意思，执行层面的事情，跟武媚娘汇报和商量反倒是好一些。 而武媚娘想让也意识到了一点。 比如商量如何对付李治的事情，李宽一直都不是特别的积极，也不会主动提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但是让武媚娘和许敬宗他们去商量就不一样了。 反正只要大方向上没有错误，目的没有问题，一些手段上的事情，哪怕是出格一点，最终李宽也不见得就会有什么意见。 毕竟李宽本质上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只不过有时候心不够狠，不够毒而已。 既然如此，武媚娘就准备自己去当那个恶人。 很显然，许敬宗也有了做恶人的准备。 下面的人不当恶人，总不成让领导去当恶人吧？ 「确定了，那个徐孝德身边有一个叫做桂填艾的礼部官员，他的管家算是我们情报调查局的线人。 而这几年，徐孝德在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对桂填艾多有提携，两个人的关系非常的近，几乎什么事情都会一起商量。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桂填艾就是徐孝德最忠实的幕僚和手下。 通过这个线索，我们不仅搞清楚了徐孝德跟太子殿下讨论的一些事情，还知道了太子殿下准备在颐和园里头跟徐妃会面，密探双方合作的一些具体事项。」 武媚娘把自己从情报调查局了解到的信息都跟许敬宗进行了共享。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尽量避免出现因为信息的缺失导致做出错误判断的事情发生。 「宫中目前以韦贵妃的地位最高，是事实上的后宫管理者。但是最受陛下宠幸的却是徐妃，几乎每天晚上陛下都是翻徐妃的牌子。 如果太子殿下跟徐妃合作，那么徐妃肯定会在陛下面前说太子殿下的好处，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一件事情。」 许敬宗立马就明白了这个消息背后蕴含的危机。 这个时候，长孙党和楚王党处在一个为妙的平衡之中，双方都在准备对付对方。 但是如果李治开始跟徐惠联合起来，那么这个平衡立马就会发生变化。 长孙无忌现阶段肯定还是支持李治的，而得益于徐妃这几年在宫里头深受宠幸，徐孝德在长安还着实解释了一大帮的狐朋狗友。 一旦徐孝德跟李治全面合作，这些狐朋狗友肯定都是跟着支持东宫的。 最关键的是徐惠的枕头风会让李世民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些易储的想法，慢慢消失。 这对于楚王府来说，显然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破坏这个合作。以前太子殿下的各个小动作，我们都不怎么需要惧怕，因为他的那些小动作，并不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但是却是会让他跟长孙无忌之间的信任关系受损。 最终这些小手段到底是好是坏，还真不好评断。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东宫跟徐妃联合，这不仅符合东宫的利益，也是符合长孙家的利益的。 反正长孙皇后已经去世多年了，宫里头的韦贵妃和杨妃这些老人，当初就是在长孙皇后的压制之下生活，不可能跟长孙家搅和在一起。 可是徐惠不一样，她是比较晚才进宫的。 如果长孙家能够支持自己，她肯定是非常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的。 甚至有希望在将来成为大唐的皇后。」 许敬宗的智商绝对是非常在线的。 武媚娘只不过是说了一些简单的信息，他就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也难怪他虽然前半生的名声不好，但是在歷史上也一样成为了宰相级别的人物，实在是他的为人太过狡猾了。 「没错！所以这一个合作，我们肯定是要想办法搅黄的。」 武媚娘脑中思索着应该使用什么手段才能把徐家跟李治的合作给搅黄了。 第954页 虽然他在商圈的影响力很大，但是在权利圈子里头，主要还是得靠李宽。 甚至小玉米说话，可能都比她要管用一点。 「侧妃娘娘，刚刚您说太子殿下在宫里头会私下里去见徐妃娘娘？」 许敬宗脑中快速的思索，然后有了一条毒计。 「没错，应该就是在这几天的事情。为了让事情变得更加顺利，我觉得他们的会面会在陛下回京之前。」 结合过往的情报，以及自己对李治的了解，觉得在李世民回京之前，李治跟徐惠谈妥合作条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而现在，武媚娘和许敬宗需要的就是怎么找到一种毒计，让李治和徐孝德，甚至是徐惠，都砸进去了。 第1468章 许敬宗的毒计 皇帝的儿子，私下里去见皇帝的妃子，是一件比较敏感的事情。 除非这个妃子是你老娘。 很显然，徐惠不是。 当初玄武门之变的时候，李建成就是污衊李世民跟李渊的妃子有染，所以李渊才召集他们进宫确认情况。 结果就有了歷史上留下浓墨重彩，李世民一生都不想提及的玄武门之变。 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能够在里头做一点什么手脚之类的，那结果肯定非常值得期待。 许敬宗眼珠子咕噜噜咕噜噜的转动了好一会，提出了一个比较狠毒的建议。 「侧妃娘娘，徐妃是陛下的禁脔，如今太子殿下私下里去跟她会面，如果陛下知道了，肯定会心生芥蒂的。」 「你说的没有错，是会心生芥蒂，但是也就是如此而已。」 武媚娘这话说的倒也没有问题。 虽然李世民知道之后心中会有点不舒服，但是如果只是私下里见了一下，并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并不会有特别大的影响。 哪怕是李世民现在已经准备更换储君了，这个事情也不足以当成是导火线。 其他人不说，李世民要废掉李治，至少要找到一个能够让长孙无忌心服口服的藉口。 要不然肯定会生出不少的首尾出来。 「确实如此，但是如果我们能够让这个会面变得有所不同，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许敬宗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过他也有点纠结是否适合说出来。 并且他也不确定自己这个主意，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人有没有那么厉害能够半成。 「什么不同？」 武媚娘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意外的研究出了一种药物，这种药物现在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能够检验出来。 它能够让人很快的兴奋起来，如果我们在太子殿下和徐妃见面的时候，在茶水里头放入这个药物，那么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而这个事情一旦被宫中其他的人知道了，那么会发生什么样的演变呢？ 我要是没有弄错，韦贵妃也要，杨妃也好，亦或是宫中的其他妃子，对于徐妃都是颇有怨言的。 一旦他们知道了这个消息，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在背后推波助澜，就一定会传到陛下耳中，甚至会传的更广。 哪怕是最终大家对这个事情有所怀疑，也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反正太子殿下的位置，肯定还是坐不住了，至于所谓的真想，岂是太子殿下和徐妃的两张口可以随便改的？」 许敬宗显然很善于利用各种资源。 这个方法一说出来，武媚娘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好处。 除了刚开始的下药这一个环节，需要自己的人动手，有一定暴露的风险，其他环节几乎是无懈可击。 但是哪怕是下药的人后面被人发觉了，问题其实也没有那么大。 因为急需追踪下去的话，这条线索武媚娘肯定会收拾干净的。 再说了，当木已成舟，徐妃的名声已经彻底败坏的时候，韦贵妃和杨妃以及她们背后的势力，难道会无动于衷？ 到时候，都不需要楚王府的人做什么，这帮人就能把徐妃给彻底的钉在耻辱柱上。 不要以为女人之间的斗争就只会扯扯头髮闹着玩。 论起狠毒来，女人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至于李治，其他的先不说，单单他私下里去见徐妃，这个事情本身就是怎么解释都是解释不清楚的。 继续追查下去的话，肯定会涉及到徐孝德跟他见面的场景。 到时候只要稍微引导一下舆论，大家就会更加认为李治跟徐妃有什么。 吃瓜群众，最是喜欢看到这样的火爆消息了。 至于真想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大家开心就行。 到了那个时候，李治被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延族，此事可行，但是你要具体的考虑清楚每一个环节我们应该做什么，千万不能给王爷带来任何的风险和麻烦。 我可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万一最终这个事情的发展出现了变故，到时候肯定也是不关王爷的事的。」 武媚娘这么坦白的话语，许敬宗倒也没有觉得不舒服。 像他这种希望能够不断升迁的人物，不能说没有任何忠诚可言，但是利弊之间，他们还是愿意去冒险的。 「侧妃娘娘请放心，这个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楚王殿下。哪怕是到时候真的出现了意外，所有的责任我也是会站出来承担的。 第955页 太子殿下会见徐妃，这是在楚王殿下离开长安城后发生的事情。 而楚王殿下一直跟在陛下身边，根本就没有办法在长安城坐镇布置圈套，到时候怎么都不会扯到他的身上的。」 做手下，自然要有替老大背锅的觉悟，要不然凭什么提拔你？ 所以许敬宗倒是看得很清楚。 「到时候我让晴儿带个人给你认识，你把具体的方案跟他去商讨，后面的事情，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就不需要向我汇报了。 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特别情况的话，你也不用来楚王府。」 「属下明白！」 …… 「贵妃娘娘，刚刚紫辰殿那边传来一个重要消息。」 李世民去洛阳了，整个颐和园里头现在是韦贵妃最大。 虽然徐惠是宫中最受李世民宠爱的妃子，但是宫内至少有两三成的宫女和太监是更愿意听韦贵妃的话。 不管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韦贵妃或多或少都能得到消息。 这也是她能稳稳的掌控后宫的关键所在。 当然了，京兆韦氏作为关内的豪族，也算是她的底气所在。 毕竟当初李世民要娶她，其实也是为了拉拢关内以韦氏和杜氏为首的一帮豪族。 要不然，虽然韦贵妃是韦家的嫡长女，但是她嫁给李世民，其实是二婚。 韦贵妃的第一任丈夫并不是李世民，而是出身渤海李氏的李珉，并且婚后生了一个女儿，李世民还册封她为定襄县主。 正常情况下，李世民有不会缺少女人，怎么可能去找一个二婚的女人嘛。 不过帝王身边的妃子，都不是简单的妃子，背后牵扯各种平衡。 要不然怎么说勛贵家的子女，婚姻都是自己说了不算的呢。 「徐妃那边又闹出什么么蛾子来了吗？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韦贵妃执掌后宫已经很多年，碰到的各种各样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少。 所以哪怕是看到自己贴身宫女银锁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她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半分的慌乱。 「贵妃娘娘，我刚刚打听到消息，太子殿下偷偷的去到紫辰殿了。 后宫之中，陛下不在的时候，任何人都是不能随便闯进来的，太子殿下就更加不用说了。 但是现在却是被人发现太子殿下偷偷的出现在紫辰殿，这个事情绝对不一般啊。 那徐妃这两年不是一直不把贵妃娘娘您放在眼中吗？ 觉得整个颐和园里头，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现在她却是私下里跟太子殿下会面，不管是什么原因，肯定都是一件大事。」 银锁跟在韦贵妃身边，自然也是见识不凡。 只要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不管他们两个是为了什么见面，见面做了什么，对于韦贵妃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到时候自己抓住了徐妃的这个把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那么嚣张？ 「你确定这个消息没有问题？太子殿下好端端的去见徐妃干什么？」 韦贵妃自然也知道晴川汇报的消息到底有多么的重大，所以连忙确认了一下。 「这是紫辰殿总管太监的干儿子亲自过来告诉我的消息，他也是碰巧知道了这个消息的。」 宫里头，太监没有了生育能力，所以就延伸除了一系列独特的东西。 比如跟宫女对食啊，认干儿子之类的。 特别是那些在宫中颇有权势的太监，几乎都会有一堆的干儿子。 当然，这些干儿子到底有多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伺候老子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反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嘛。 「紫辰殿那里，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过去了。正好昨天我那侄子从宫外送来了南洋特别运输过来的一批热带水果过来，据说这些水果，一船的水果里头，有八成都已经烂掉了，剩下的两成里头，也有一大半是卖相不佳的。 这么珍贵的水果，我正好去跟徐妃分享一下。 银锁，立马安排一起，起驾紫辰殿，我亲自把这个水果送过去。」 韦贵妃自然不是那种傻白甜，要不然也不肯稳坐贵妃这个位置。 要知道，一帮女人要是整天都无所事事，那么绝对是斗的特别厉害的。 在这种环境里头，她能成为胜利者，手段绝对比大部分的男子都要厉害很多。 …… 「晴川，让大家把嘴巴管好了，不该说的前往不要多说，否者到时候成为枯井里头的冤魂，就不要怪我了。」 徐惠在入宫之前，算是比较单纯，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没有什么特别计谋的人。 但是环境会改变人。 哪怕是你不想改变，也会逼着你去改变，否者你就会活不下去。 很显然，进宫这么多年，徐惠的变化也是非常大的。 不客气的说，如今她绝对是一名相对合格的妃子了。 要不然后宫那么多的其他妃子都针对她，她要是没有几把刷子，早就被人搞下去了。 毕竟，宫里头那真是不缺少漂亮的女子。 「娘娘请放心，所有的宫女和太监，我都会专门叮嘱的，一定不会把太子殿下过来的消息传出去的。」 晴川是徐惠的贴身宫女，所以在李治进入到紫辰殿之后，徐惠立马就把她叫到面前又单独的交代了一遍。 第956页 虽然事前就知道李治要过来，不过徐惠还是觉得有点紧张。 这个事情的性质，她也是很清楚的。 可是李世民现在的身体情况，她也很清楚。 太医署每次给李世民诊断的时候，她都是在身边的。 虽然太医当着李世民的面，不敢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但是徐惠单独召见这些太医的时候，还是能够从只言片语之中推测出李世民的实际情况。 按照徐惠的理解，李世民也就是这几年的命了。 可是如今她才多少岁？ 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三岁而已。 她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到了这个地步就没了。 宫里头，前几年才去世的楚王太妃娘娘的事情，曾经给了她比较大的启发。 只要施恩于后面的帝王，哪怕这个帝王不是你的亲儿子，也能好好的过完一辈子。 她可不想过个几年就去昭陵陪葬。 像是她这种没有生下皇子的妃子，是最有可能被弄去陪葬的。 但是没有皇子，也不是她的责任啊。 李世民虽然每天完全几乎都翻她的牌子，可是一个月也不见得会有几次大战发生，哪怕是发生了，也就是几个唿吸的事情，她上哪怀孩子去？ 「等会我进去之后，没有我的亲自命令，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我跟太子殿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 徐惠也知道李治现在的局面很糟糕，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 如果自己不能尽快的跟李治达成合作条件，那么很可能这个合作最终也会失去意义。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徐惠准备好好的跟李治交换一下意见，确认一下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做。 这些显然都是需要时间的。 「娘娘您放心，太子殿下还没有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前吩咐下去了，到时候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打扰的。」 晴川自然知道自家娘娘跟太子殿下在这么一个时间密会，背后蕴含的风险和意义。 当然，晴川作为一个丫鬟，估计能够看到的事情不见得那么长远。 她更加相信自家娘娘是因为看中了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 毕竟，太子殿下跟她也就差了一岁，两人肯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身体素质也跟陛下会有天壤之别。 看到晴川这么说，徐惠总算是放心的亲手关上了门。 而在此时，韦贵妃正带着一大帮人马超着紫辰殿而来。 第1469章 吓出了一身冷汗 「徐妃娘娘，长话短说，徐侍郎前几天也跟我私下里沟通了一番，你的意思我大概也是明白的。」 紫辰殿中，李治喝了一口茶之后，深唿吸一口气，眼睛尽量避开徐惠，快速的说着事情。 坦白的说，像是徐惠这样被的妃子，对于李治来说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的。 虽然只是比自己大了一岁，但是跟他的太子妃比起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如果这个女人不是他父皇的妃子，李治肯定是会有想法的。 歷史上，徐惠的妹妹就成为了李治的妃子。 说起来，李治这个人的癖好还真是比较独特呢。 「太子殿下，既然我们大家对现在的情况都已经有着比较清醒的认识，那么很多事情其实就不需要太过翻来覆去的重复了。」 徐惠对李治的反应很是满意。 她优雅的品了一口红茶，想要将谈话的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 虽然大家现在是合作关系，但是谁是主，谁是次，肯定还是有区别的。 别以为只有男人有掌控欲，女人在这方面的需求更强。 「如今父皇在洛阳，我虽然留在长安城监国。但是朝中的很多事情，其实我说了并不算，甚至很多大臣都压根没有把我这个东宫太子放在眼中。 娘娘，长安城里头的局面，想必你也是非常清楚的，我也就不赘述了。 如今要改变这个局面，那么就必须让我的储君之位变得牢不可破，不能让父皇有任何易储的心思。 只要父皇没有这个心思，其他的很多事情就好对付了。」 李治对自己的处境显然也是有非常清醒的认识的。 虽然李宽现在占据上风，但是只要李世民不松口，自己的位置就还算是稳的。 到时候除非李宽干出兵谏之类的事情出来，或者是重新演绎一场玄武门之变，否者大唐的江山就是在自己的。 「这个事情说容易也容易，说难其实也挺难。虽然坊间传闻楚王殿下是陛下的长子，但这毕竟是一个传言而已。 哪怕这个传言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关系。长子而已，又不是嫡长子。 你有嫡子这个身份在，跟楚王殿下的长子至少是可以拉平的。 最关键是现在的储君是你，只要你把这个位置坐稳了，就一切都好说。 反倒是我现在的局面，其实是比较微妙的。 韦贵妃和其他宫中的妃子，都视我为眼中钉，想要处之而后快。」 徐惠继续一边品着茶，一边说着话。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人的交谈还是比较顺利的。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惠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有点热。 明明只是刚刚入秋而已，紫辰殿里头的暖气都还没有开始提供呢，为何自己就觉得有点热呢？ 第957页 「娘娘其实不用太担心这一点，韦贵妃她们再不喜欢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陛下对您的宠爱没有变化，那么一切就都还在掌握之中。 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他对你是真心喜欢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他的这个感官是不会变化的。」 李治咽了咽口水。 徐惠今天穿的是相对家居的宫装，熟悉大唐穿衣风格的人都知道，大唐妃子的宫装，其实还是非常开放的。 根本就不是明清时期的妃子可以比。 不客气的说，平康坊里头很多花魁穿的衣服，有时候都不见得有宫装暴露。 毕竟，人家花魁喜欢玩的就是暧昧，越是显得纯一点，反倒是越能勾起大家的想法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样下去终归不是什么办法。特别是陛下的身体其实不是特别的好，如果到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再有什么想法都没有用了。」 不经意间，徐惠跟李治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不管是什么朝代，帝王的身体状况都是一个绝密消息。 特别是到了晚年，这个消息就变得更加敏感了。 当然，李治经常跟在李世民身边，对于这个情况倒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是知道的情况没有徐惠那么多而已。 「娘娘请放心，只要我李治还在储君之位，就不会提议任何妃子去给父皇陪葬。 这种陋习，在太上皇去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讨论要不要废除了，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跟着进昭陵的。」 李治很清楚，自己今天肯定是要做一些承诺的。 虽然这些承诺到底有没有效果，谁也不知道。 但是如果连一个承诺都没有，那么双方的交谈显然是没有办法顺利的进行下去的。 「多谢太子殿下！这段时间，我看陛下对楚王殿下相关的事情异常上心，您可得多留意一下。」 徐惠是唯一能够留在李世民身边看着他处理政务的妃子。 所以虽然她对一些具体的事情不是很懂，但是朝中的好多事情，她都知道一点。 「娘娘有什么好建议吗？」 李治沉默了片刻，觉得浑身有点燥热。 他的眼神已经不再避开徐惠，甚至有点狂热的盯着对方看。 自家的太子妃，怎么就没有那种味道，看着没有那种感觉呢？ 要是能把她抱到怀中好好的宠幸一番，那该有多好啊。 心中突然升起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李治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个想法升出来之后，却是越来越不受控制。 接下来的话，李治都有点不知道彼此都交谈了什么了。 借着徐惠给自己倒茶的功夫，李治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 本来就有着类似想法的徐惠，抬头看到李治那副英俊潇洒的脸庞，再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得到滋润了，心中也变得狂野了起来。 感受到浑身发热的徐惠，在李治握住自己的双手的时候，只不过是身体僵硬了一会会，立马就变得浑身发软。 感受到了手中没有任何反抗，李治的心自然就大胆了起来。 只是稍稍一用力，李治就把徐惠给拉大了自己身边。 接下来，郎有情，妾有意，干柴遇上烈火，情况自然就一番的不可收拾了。 那动静，哪怕是站在门口附近守卫的晴川想要装作没有听见，也是很有困难了。 不过就在晴川整个人都感到迷迷煳煳的时候，一句「贵妃娘娘到」的声音从紫辰殿前方传来，却是把她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1470章 阻拦 宫里头的斗争是很残酷的。 跟在徐妃身边多年的晴川，对此自然有着清醒的认识。 对于徐妃现在面临的处境，以及将来可能出现的情况，晴川多少也都知道一些。 虽然她心中很是担忧，可是也找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她左右不过是一个宫女，能够做什么呢？ 根本就什么也做不了。 颐和园里头，大部分的宫女太监，都不是徐妃的人。 虽然也有一些人看到徐妃很受宠，主动过来投奔，但是不知根不知底的，徐妃自然也不敢全收。 再加上徐妃的娘家能够给她的支持非常有限，甚至能够不拖后腿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所以晴川对未来其实是比较悲观的。 但是悲观也没有办法，日子还得继续过。 这一次，徐惠跟李治搅和在一起，晴川虽然很是担心，但是在内心深处也是支持自家娘娘的。 不管是做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强？ 什么都不做，结果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 现在这么做了，风险自然很高，但是终归还是多了一些希望。 所以当紫辰殿里头，徐妃跟李治所在的房间里传来了一些晴川比较熟悉，但是其实又不是真的熟悉的声音的时候，她心中其实反倒是有点庆幸的。 自己和自家娘娘，将来应该不用跟着陪葬了吧？ 太子殿下还很年轻，哪怕是再过几年才能登基，未来的路也还很长。 要是混得好，指不定自己也能被宠幸呢。 怀揣着这样的梦想，晴川整个脸蛋都是红红的。 不过，「贵妃娘娘到」这一句话，却是瞬间将她的脸蛋从红色变成了白色。 第958页 那个变化速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像的。 如今的晴川，姣好的脸蛋上满是慌张。 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 虽然刚刚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她也绝对双腿发软，忍不住夹紧了双脚。 但是现在的情况又是完全不同了。 好在她怎么也算是宫里头比较有身份地位的宫女了，个人的素质也还是比较高的。 不管是识文断字，还是心理素质，都算是宫女当中的翘楚了。 越是感受到了危机，脸色苍白的晴川，越是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乱。 现在返回娘娘的房间里头提醒什么，肯定是来不及的了。 当务之急，是要感觉把贵妃娘娘给拦下来。 紫辰殿这里，虽然平时也时不时的有个别妃子会过来。 但是像是宫中的贵妃，是从来不会主动过来的。 今天这么突然的听到「贵妃驾到」，晴川赶紧迎了上去。 「贵妃娘娘，徐妃娘娘今天身体有点不适，如今正在休息，您有什么指示需要我帮忙传达吗？」 晴川硬着头皮的站在韦贵妃的软塌面前。 颐和园占地面积挺大的。 哪怕是在后宫，从韦贵妃居住的宫殿走到徐妃居住的宫殿，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所以很多妃子的宫殿里头，都备有软塌。 如果不想自己走动的时候，就坐在软塌上让人抬着。 今天的韦贵妃，显然不是不想自己走动，而是想要走动的快一点，所以也是坐着软塌过来的。 「晴川，你确定徐妃娘娘是身体不适？而不是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不方面见我？」 虽然晴川在宫里头的宫女太监之中有些地位，但是对上韦贵妃，自然是完全不够看的。 如今她听到韦贵妃说出这么一句话，心中立马吓了一大跳，然后就浑身冰冷。 她又不傻。 韦贵妃这话，显然是话中有话。 紫辰殿里头的事情，韦贵妃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贸然的来到紫辰殿呢？ 偏偏刚刚为了避免有其他宫女和太监听到李治跟徐妃的谈话，晴川已经吧紫辰殿的许多宫女和太监都给打发了。 现在到了紧要关头，她想要找个帮手都有点困难。 「贵妃娘娘，您说笑了。娘娘是真的身体不适，如今正在休息，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去请太医署的太医过来帮忙看看呢。 现在想来，估计是前两天陛下去洛阳了，娘娘担忧陛下舟车劳顿之后，会比较劳累，所以才睡眠不好，可能偶感风寒了。」 虽然心中一片冰凉，但是晴川还是在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 只是她越是这样，韦贵妃反倒是变得越是底气十足。 如果刚刚她听了银锁汇报的消息，心中只是有点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 「是不是说笑，你比我清楚。既然徐慧妹妹身体不适，那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更加应该进去看一看了。 正好我侄子昨天送进来一批难得的南洋产的新鲜水果，徐惠妹妹现在身体不适的话，吃点新鲜水果就最合适了。」 韦贵妃一边说，一边示意众人继续往紫辰殿闯去。 「贵妃娘娘，您稍等片刻！娘娘现在很可能得了风寒，为了避免传染给您，我先过去给她准备几个口罩什么的，到时候贵妃娘娘您也可以佩戴了口罩之后再进入，这样就避免了被传染的危险。」 晴川急中生智，找到了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藉口。 如果韦贵妃今天真的只是过来看望徐惠，那么这个理由自然是非常合适的。 晴川也还有时间赶紧回去通知里面的人收拾一下，争取躲过这一劫难。 但是人家韦贵妃现在就是得了消息才专门过来的，怎么可能给晴川这个机会？ 韦贵妃懒得跟晴川这么一个宫女在那里废话，直接示意银锁把晴川推开到一边，自己则是下了软塌，亲自打头闯进了紫辰殿。 「贵妃娘娘，徐妃娘娘如今深受陛下宠爱，您这样不经过她的允许就擅自闯进紫辰殿，您就不怕陛下回来之后怪罪于您吗？」 到了这个时候，晴川已经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把李世民抬出来了。 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韦贵妃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个威胁就放弃呢？ 韦贵妃压根连晴川的话都懒得回答了，直接就在宫女太监的陪伴下，大步进入了殿中。 然后想也没有多想的，直接闯进了徐惠的房间。 第1471章 开条件 徐惠房中，李治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而是真的想要跟徐惠谈一下双方合作的事情。 李治连李世民大力打压的世家大族都可以选择合作，更不用说对徐惠许下一些承诺了。 要不是徐惠只比自己打了一岁，他连认徐惠为继母的念头都生出来了。 不过，他选择了如何开始，却是没有办法选择如何结束。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说着话，谈论着长安城如今的局势，看看以后要怎么办。 结果气氛却是慢慢的变得旖旎起来。 最终，那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拉，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第959页 房间里面的气氛，立马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不用说了。 都是二十二三岁的人，身体正好着呢。 那种特别的禁忌，给了李治非常不一样的体验。 不过，在恍惚之中，他突然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整个大脑都有点不受自己控制。 不过，当门勐地被人推开的时候，他立马就清醒了。 然后浑身的火热，立马就变得冰凉…… 只见房门口，韦贵妃带着一帮宫女和太监，虎视眈眈的看着李治和徐惠。 仿佛之间，李治看到了韦贵妃脸上居然还有一丝笑容。 这是在笑话自己，还是在笑话徐妃？ 如果这个时候有照相机的话，那么肯定是遍布「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贞观二十一年，这个新闻的热度绝对能够排在前几名。 甚至成为头条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旁边跟着进来的晴川，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整个人立马就软趴趴的摊倒在地上。 完了！ 自家娘娘完了，自己也要完了！ 「太子殿下，陛下让你留在长安城监国，你就是这样对待陛下的吗？ 徐妃，陛下对你的宠爱，你难道不知道吗？ 只不过是一次出巡没有带你过去，你就这样报答陛下？」 看着慌乱的穿着衣服的两个人，韦贵妃将自己的笑意全部压了下去，脸上尽可能的露出衣服森严的表情。 还别说，毕竟是颐和园里头掌权多年的贵妃娘娘，韦贵妃的表情管理还是做的非常到位的。 「娘娘，娘娘您听我解释，情况不是您看到的那样的。」 李治粗粗的把衣服穿好之后，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危险的一幕到来了。 不管是任何一个帝王，都容忍不了这样的事情。 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居然跟当朝太子有了这样的关系。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得不说，许敬宗的毒计，还真是狠毒啊。 当然，李治要是不跟徐惠有私下里接触，自己行的正的话，许敬宗的这个计划是怎么也不可能成功的。 「贵妃娘娘，求您饶过我！以后在颐和园里头，我肯定什么都听您的，绝对不敢有半个不字。」 徐惠虽然觉得自己还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但是好歹也是成功的宫斗了多年的人物，立马就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所以跟慌乱的李治相比，她虽然也很慌张，但是却还算清楚自己要怎么办。 只见她快步的来到韦贵妃面前，直接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这可是进宫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一跪，让韦贵妃觉得很是解气。 你不是很受陛下宠爱吗？ 你不是天天都被陛下翻牌子吗？ 现在怎么样？ 还不是乖乖的跪在我面前求饶？ 要是一个没有什么斗争经验的妃子，可能就选择饶过徐妃了。 但是韦贵妃是什么人物？ 打蛇不死反被咬的事情，她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徐妃，这是一个简单的饶过你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吗？」 韦贵妃冷笑一声，看着可怜兮兮的徐妃，差点就想昂天大笑了。 「姐姐，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徐惠仍然跪在地上，不过却是抬起头来看着韦贵妃。 「对，借一步说话，我们借一步说话，韦贵妃……」 李治在旁边也可怜兮兮的看着韦贵妃。 他很清楚，今天的关键就在韦贵妃身上。 虽然不管今天怎么收尾，后面都会有很多的麻烦。 但是如果韦贵妃今天不放过他们，那么他们根本就没有后面了。 而只要说服了韦贵妃，那么大不了就把知情的那些宫女太监全部处死，反正宫中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总有一些太监和宫女不明不白的死去的。 到时候，自己还有时间再想一想要怎么收拾残局。 毕竟自己现在是监国，虽然很多事情都说了不算，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太子殿下，徐妃，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觉得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陛下把后宫交给我管理，我没有管理好，等陛下回到长安城，我立马就跟他请罪！」 韦贵妃怎么可能因为李治和徐妃的求饶就放过他们呢？ 熟知宫廷斗争的她，绝对不会轻易的被忽悠。 「韦贵妃，如果您今天高抬贵手，我立马跟父皇提议利您为皇后！」 看到韦贵妃的态度那么的坚决，李治立马又想到了一个更加有诱惑力的方案。 自从长孙皇后去世以后，李世民就没有再立皇后。 宫里头的那几个妃子，个个都有自己的想法。 皇后的位置哪怕是对于已经是事实上的后宫之主韦贵妃来说，也还是有巨大吸引力的。 果然，韦贵妃听了李治的话，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姐姐，太子殿下说的很好，我也会跟陛下提议立您为皇后，整个颐和园里头，就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了。」 第960页 跪在地上的徐妃看到韦贵妃的态度有松动，立马也跟着加了一把劲。 不过，徐惠这话，反倒是让有点心动的韦贵妃清醒了。 现在他们是怎么说都可以，什么诺言都敢许诺。 但是立后这个事情，他们说了不算啊。 李世民是什么想法，他自然很清楚。 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徐妃，都不可能成为皇后的。 想清楚这一点，她立马就知道要怎么办了。 第1472章 不讲情面 「陛下把后宫交给我管理，我就要秉公执法，今天的事情，我也不多问，我也不想听你们解释什么。 有什么事情，有什么理由，你们自己去找陛下解释吧。 我只会如实的把我看到的东西跟陛下汇报。」 韦贵妃这话，让李治和徐妃如坠深渊。 这是要搞死自己的节奏啊。 「韦贵妃，只要您肯通融，什么事都好商量。将来我登基了，绝对不会亏待您，不会亏待韦家的。」 李治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 所以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姐姐，您这样鱼死网破，对谁也没有好处啊。」 慢慢的恢復了清明的徐妃，从地上爬了起来。 语气也不再那么慌乱。 「呵呵！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看到徐妃这个表现，韦贵妃笑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敢这样子跟自己说话。 看来，她这些年在颐和园混的还是太如意了啊。 「不敢，徐妃只是觉得我们其实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为何不坐下来好好的商量一下呢？」 李治深唿吸一口气，希望能够挽回局面。 不过，已经想通透了的韦贵妃，哪是那么好说服的？ 如果李治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那么她可能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但是长安城如今的局面，她是非常清楚的。 不说李治的太子的位置摇摇欲坠，但是绝对跟牢固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如今又出了这单事，可以说李治被废，几乎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太子殿下，不是我不讲情面，陛下明天应该就要从洛阳回来了，我顶多就是等到明天陛下回来之后再跟他汇报。 还有一天的时间，你自己想一想怎么跟陛下去解释吧。」 韦贵妃说完，没有继续在紫辰殿里头待着，而是带着下人离开。 不过，她刚刚这么兴师动众的过来，附近宫殿的宫女太监早就来到了紫辰殿附近张望，大体上已经知道了一点点东西。 所以一瞬间，太子殿下出现在紫辰殿，然后被韦贵妃堵住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其他的妃子知道了。 而李治看着逐渐远去的韦贵妃，和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的宫女和太监，面若寒霜。 「太子殿下，我们要怎么办？」 看到韦贵妃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显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徐妃脸上刚刚装出来的淡定，立马又不见了。 「徐妃娘娘，我现在需要立马回到东宫，晚点我会安排人通知你要怎么办！」 李治深唿吸一口气，虽然脸色还很难看，但是这个时候他也知道需要赶紧回去找于志宁商量才行。 自己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么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跟李承干一样去到澳洲了却余生了。 …… 「晴川，怎么回事？为何韦贵妃从来没有来过紫辰殿，今天太子殿下过来，她却是突然杀过来了？」 等到众人离开紫辰殿，徐妃立马冷若冰霜的看着晴川。 今天她可是专门叮嘱过的，结果却是变成了这样的场面。 这绝对是她不能接受的。 「娘娘，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为什么韦贵妃突然就过来了。 她说是过来送南洋的水果给您品尝的。」 瘫倒在地的晴川，这个时候自然也很清楚自己面临的局面。 不过，她是真的搞不清楚情况啊。 「送南洋的水果给我品尝？她有那么好心？这样的事情需要她兴师动众的亲自过来？ 晴川，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徐妃一把抓过桌上的茶壶，直接砸向了晴川。 完了还很不解气的把桌上的茶杯全部都砸了过去。 虽然额头上都被砸出血来了，滚烫的茶水更是让晴川疼的想哭。 不过她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这个时候，如果她敢反抗，那么颐和园立马就会多一条冤魂。 「娘娘，颐和园里头都是韦贵妃的眼线，也许太子殿下进来的时候被人看到了，所以韦贵妃才专门杀了过来。 对，一定是这样，那些宫女和太监，觉得韦贵妃有京兆韦氏撑腰，一直都不太把我们放在眼中。」 哪怕是蝼蚁也是惜命的，何况是个人。 这个时候，晴川自然要给自己找一些活命的藉口，要不然哪怕自己是徐妃的贴身宫女，也一样逃不过一死。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哪怕是自己今天脱身了，后面也不见得会有好日子过。 但是多活一天是一天啊。 「你立马安排人去宫里头打听消息，看看外面到底在传什么。 然后也安排人去宫外通知阿耶，让他安排兄长和弟弟妹妹们出海。」 第961页 徐妃虽然已经锻鍊出了心狠手辣的做事风格。 但是对于自己的家人，她还是非常的关心的。 从小到大，她其实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徐家在江南道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但是在县里面还是有数的人家。 兄弟姐妹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龌龊。 虽然李治后面会安排人通知她下一步行动，但是徐妃觉得自己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娘娘您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刚刚韦贵妃虽然带了不少人过来，但是没有韦贵妃的命令，这些人肯定不敢乱说话的。 至于其他殿里头的人员，也只是远远的看着，顶多就是知道太子殿下来了紫辰殿。」 虽然晴川自己都不相信今天的事情能够善了。 但是她还是得说一些能够安慰徐妃的话，要不然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太子殿下那里如果有什么动静，也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还有，之前跟我们建议比较紧密的大臣，你让阿耶跟他们赶紧商量一下，看看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徐妃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弃。 如今李世民不在长安城，一切都还有一些缓和的余地。 毕竟，跟自己惹出事情来的是当朝太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现在李治负责监国，能够做的事情还是有一些的。 所以徐妃心中仍然存在一些幻想。 这些妃子，如果家族不给力的话，自己能够调动的资源其实是非常有限的。 毕竟，谁也不是武媚娘和慈禧这样的人物。 第1473章 您觉得是否有胜算？ 东宫之中，李治刚刚回去就立马把于志宁给请了过来。 这个时候，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于志宁了。 其他的东宫属官，虽然也算是听他的吩咐，但是用起来却是没有那么顺手。 「太子殿下，您是说今天在宫里头跟徐妃的见面，被韦贵妃知道了？」 于志宁听李治说了一半，脸色就不好看了。 本来东宫现在的局面就很艰难，现在的情况就更麻烦来了。 「是的，被韦贵妃知道了！」 这个事情，李治自然不敢跟于志宁有任何的隐瞒。 他还等着于志宁给他出主意呢。 「杨贵妃知道您跟徐妃私下里会面谈了什么东西吗？」 于志宁自然知道今天的这个事情的影响力，所以要把情况搞清楚。 只有搞清楚了情况，才好对症下药。 「这个……」 李治想到当初鬼使神差的那一拉，然后后面的各种旖旎…… 再想到门突然被人推开的时候的那种慌乱，脸上的神色有点难看。 一旁的于志宁对李治还是非常了解的，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事情估计没有那么简单了。 如果单纯是私下里跟徐妃见面被韦贵妃知道了，问题也不大，只要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这事就算是混过去了。 但是现在显然是别有隐情。 「太子殿下，老臣只有搞清楚了情况，才好去想办法，否者明天晚上陛下回到了长安城，我们再想要做什么，估计就晚了。」 于志宁这话，算是让李治下定决心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于志宁进行说明。 不过，听了李治的说明，于志宁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 当朝太子跟妃子私下里会面，虽然比较麻烦，但是也不算天大的事情。 可是你们两在会面的时候做了苟且的事情，这就不一样了。 最关键的事是这个事情还让人知道了。 而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又是徐妃在宫里头最大的对手。 这一下，事情立马就变的大条了。 甚至有一瞬间，于志宁都想直接放弃了。 这样的局面，他已经没有能力挽回了。 但是于家已经在东宫之中投入了太多的资源，哪怕是想要撤退，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个时候，于志宁只能是硬着头皮上来了。 「太子殿下，老臣冒昧的问一句，您跟徐妃，之前私下里有过什么没有？」 沉默了好一会，于志宁尽可能的控制住自己情绪，才开始继续说话。 「于师，我虽然经常见到徐妃，但是在后宫单独会面，今天却是第一次。」 李治这话倒也不算说谎。 作为太子，经常跟在李世民身边学习，而徐惠是李世民最受宠爱的妃子。 所以两个人在各种场合见面的次数其实还挺多的。 不过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交集。 「那……那你们今天……」 哪怕是于志宁已经上了年纪，也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下药，我觉得一定是有人下药了，要不然我不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李治这个时候，也隐约觉得当时的情况有点不对。 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徐惠，对于她的美貌，还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的。 但是今天却是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他自己也觉得有点难以理解。 「下药？你是说有人做了手脚，所以您跟徐妃娘娘之间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于志宁思索了一会，觉得下药这个藉口似乎还算不错。 「是的！现在认真的想一想，我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要不然怎么可能我刚到紫辰殿，韦贵妃就直接带了一帮人杀过来了？ 第962页 一定是有人把我要去紫辰殿的消息搞清楚了，然后提前做了手脚，这样才会有现在的被动局面。」 李治这个看似甩锅的话语，倒是差点说中了事情的真想。 「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了，韦贵妃来的那么巧，之前她有一直想要陛下册封她为皇后。 但是在太子殿下等人的阻拦下，他们的这个想法没有得到实现。 另外，陛下宠爱的是徐惠，而不是韦贵妃，这是她没有办法顺利的成为大唐的韦皇后的重要原因，甚至是最终的原因。 这种情况下，韦贵妃完全有理由去栽赃徐妃，让她陷入到万劫不復的境界。」 于志宁这个解释，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不过，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办法解决李治跟徐惠之间已经有了肌肤相亲的事实。 「父皇明天就要回来了，最晚他在明天晚上也就能够知道消息，要是快的话，可能今天晚上这个事情就传到他耳中了。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要怎么办呢？」 李世民的态度，才是李治最关心的问题。 不过，李治这么一问，于志宁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寻找解决方法了。 可要是什么事情都不做的话，李治这个储君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绝对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局。 自己投入了那么多的资源，最终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把整个于家给拖下水了。 为什么世家大族很少直接把整个家族都押宝某个势力上面，就是这种高风险的投资，不是世家喜欢的。 为了保存家族，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多头下注，然后看卡最终胜利的是哪一方，他们就会成为哪一方的合作伙伴。 虽然当权者不大喜欢这样的人，但是能够做的却也是非常有限。 「太子殿下，如今长安城中，楚王府的声势是如日中天，哪怕是长孙司空出面也有点压不住。 这个时候您跟徐妃的事情要是传到陛下耳中，那么结局可想而知。 哪怕是不被处死，也是流放的命运。 如果您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其实倒也不用怎么担心了。 现在的局面，其实也没有到完全没有胜算，完全没有办法挽留的程度。 还要我们及时动手，一切都有可能。」 于志宁觉得有必要进一步的採取措施，否者于家就得跟着李治完蛋了。 「于师，如果我们趁着还有一天的时间，安排人手到时候在火车站动手，把火车上的文武大臣都拿下来，您觉得是否有胜算？」 虽然不想走这一步，但是李治却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除非他愿意乖乖的让出储君之位。 第1474章 心如刀绞 大唐的军队，一直都是掌控在李世民手中。 军中绝大部分的将领，都是所谓的帝党，轻易不会跟哪个势力走的特别近。 大家也都知道这种事情是李世民很忌惮了。 所以除了程咬金这样肯定是站在李宽这边的将领，大部分的将领的意见不见得就那么明确。 哪怕是尉迟恭这样跟楚王府关系很好的将领，很多时候也只是偏向了楚王府。 如果要在李世民和李宽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十有八九还是会选择听李世民的。 所以这一次离开长安城，李世民压根就没有任何担心。 李治对这个情况，显然也是知道的。 不过，作为大唐储君，他倒也不是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至少东宫卫率的三千军马，还是他可以调动的。 三千的兵力放在战场上，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但是在长安城里头，如果用得好的话，还是能起到很大作用的。 这几年，李治别的朝臣没有怎么拉拢成功，但是东宫卫率的那些人员，他倒是基本上都搞定了。 这些人也都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成为十二卫将军，伴随着李治登基而水涨船高。 所以李治也并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毕竟，他需要的不是打败大唐的精兵强将。 他只是需要把李世民和李宽等人给抓起来，事情就算是成功了。 大不了，他就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说是父皇被楚王给带入歧途，自己要为民除害而已。 虽然这个理由没有人会相信，但是胜利者哪里需要想那么多？ 到时候自然有人帮自己去找藉口。 「太子殿下，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所谓的胜算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成功了，自然就有胜算；失败了，自然就没有。 畏首畏尾，是成不了大事的，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 老虎抓兔子，也会使出浑身的力气，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借着迎接陛下回京的机会，安排人员控制整个火车站。 到时候在您的一声命令之下，将陛下和楚王殿下等人控制住。 其他的，根本就轮不到我们去选择了。」 如果李治只是跟徐惠见了一面，于志宁可能还不会提出这么激进的方案。 哪怕是李治提出来了，他都会出面阻拦。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只要李世民知道李治跟徐妃有染，本来就有点中意李宽的李世民，绝对是会把李治给废掉的。 第963页 这可不是于志宁希望看到的场景。 「好！既然于师您也认为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那我们就全力去办。 如今我是监国太子，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完全掌控明天迎接父皇的意识。 这种表达孝顺之心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李治脸上露出了一股狰狞。 身在帝王之家，什么亲情也好，在皇位面前都得靠边站。 …… 「啪！」 李世民一用力，左手握着的茶杯，直接就被他给捏碎了。 破裂的瓷片在他的手中割开了好几道口子，殷红的鲜血从口子里流了出来，搞得旁边兰和和李忠很是紧张，立马准备叫太医过来处理。 「孽子！孽子啊！」 很显然，登基二十一年的李世民，对于长安城的掌控能力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高。 特别是作为自己日夜居住的颐和园，更是到处都是李世民的耳目。 一些大家以为是韦贵妃或者是杨妃的人，实际上可能却是在替百骑司做事。 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谁是谁的人。 颐和园里头今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虽然韦贵妃没有立马汇报，但是并不表示李世民不知道啊。 甚至就连李宽，此时也都一样接到了长安城过来的加密了的飞鸽传书。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陛下，龙体为重，也许这个事情背后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或者是别有隐情。 属下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子殿下和徐妃娘娘之间有什么私情，今天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的。」 消息是李忠递上去的，他自然知道李世民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说实在的，当李忠第一下看到这个信息的时候，也是充满了震惊，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 但是他偏偏就发生了。 「什么别有隐情，什么没有那么简单，你也不用替那么孽子开脱了！ 事实胜于雄辩，雉奴会在这个时候去后宫，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许多问题。 之前朕还犹豫，觉得他并没有犯下什么的大错，就这样把他的太子之位给拿下了，有点对不起他。 可是朕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太让朕失望了，太让朕失望了啊！」 李世民说到这里，心如刀绞。 自己这一生，无愧于大唐百姓，无愧于天下。 但是在孩子的教育上面，他却是觉得是那么的失败。 李承干、李泰、李治，还有那个李祐，就没有一个让自己省心的。 「太子殿下刚刚去到紫辰殿，韦贵妃就带着人马出现在了紫辰殿门口，这件事情背后，肯定还有一些我们没有把握到的情况。 属下觉得一切等到明天会到长安城之后，陛下亲自询问太子殿下和徐妃娘娘会妥当一些。 现在天色已晚，陛下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李忠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空，心情也很不好。 朝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百骑司的日子肯定也不好过。 并且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百骑司都会异常的忙碌。 「问清楚了又怎么样呢？」 李世民嘆了一口气，反问了一句。 李忠无言以对！ 是啊，问清楚了又怎么样呢？ 太子殿下跟徐妃娘娘之间有了苟且之事，这基本上是确定无疑的。 一旦这个事情传开来了，皇家的颜面何存？ 此时此刻，李世民心中也是一片哇凉。 本来就身体不算很好的他，如今更是觉得浑身都是疲惫。 平生第一次，他对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突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兴趣了。 这个时候，他反倒是想要能够什么都不去想，在大唐各处到处转一转，看看自己为子孙后代打下来的江山，到底如何。 第1475章 外松内紧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 贞观二十一年八月十一日晚上八九点钟。 长安城里白天的喧嚣已经退尽，即使是在楚王府里头，其昏黄色的鲸油蜡烛的灯光里头，似乎也透露出了几丝疲惫。 整个长安城，更是笼罩在已经有点寒气的朦胧月色之中。 不过，在楚王府的密室里头，程静雯、武媚娘、许敬宗、马周等人，却是在商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媚娘，宫里头传出来的那个消息，确凿无疑吗？」 程静雯平时虽然不怎么管事情，但是她才是楚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影响力其实一点也不比武媚娘差的。 「确凿无疑！韦贵妃的人亲眼目睹了现场的情况，只是如今还没有传开而已。」 武媚娘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许敬宗。 自家王爷的属下，还真是个个都能力出众啊。 她都没有想到许敬宗能够把事情干的这么漂亮。 「太子殿下想要通过跟徐妃年年的联手来改变自己的不利局面，这是合作我是能够理解的。 按照你的说法，徐妃娘娘的父亲徐孝德也在之前找过太子殿下。 但是为何他们要在陛下离开长安城的时候，选择做这样的事情，这个我其实觉得有点奇怪的。 并且你们不觉得韦贵妃出现的太过巧合了吗？ 第964页 这个事情，会不会是韦家的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程静雯并不知道武媚娘跟许敬宗在这件事情上介入了多少，所以有这个猜测，其实也算是非常正常的。 事实上，听说了这个事情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这件事十有八九是韦家的人搞出来的。 作为京兆有数的豪族，韦家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 能够做的事情，自然也是很多的。 如今徐妃是韦贵妃竞争皇后的最主要阻碍，他们想要借着这个事情把徐妃搞下去，从逻辑上来说，似乎也是行得通的。 至于太子殿下被牵连了，也许只能怪他们自己了。 毕竟，苍蝇不叮无缝蛋的蛋了。 「这个事情肯定是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后面肯定也会有更多的消息传出来。 不过我们现在需要讨论的不是这个消息本身，而是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太子殿下会有什么动作？ 我们应该做什么，才能为楚王府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武媚娘的头脑非常的清晰。 这个时候，李宽不在，李世民也不在长安城，而李治做下了这么大的破事之后，难道就等着李世民的惩罚？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那么甘心束手就擒的。 「侧妃娘娘，您是觉得发生了这个事情之后，太子殿下有可能铤而走险？」 许敬宗在旁边插了一句，像是抛砖引玉一样的扔出来一个观点。 「十二卫肯定不是太子殿下可以调动的，颐和园的护卫虽然大部分都跟着陛下去洛阳了，但是剩下的也一样不是太子殿下能够利用的。 这种情况下，太子殿下只要不想找死，应该不会铤而走险吧？」 马周很是谨慎的说了一句。 不过这个话，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自信。 「十二卫自然不是太子殿下可以调动的，但是东宫卫率都是听太子殿下的，再加上于家掌握的人马和护卫，调动一个几千人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太子殿下调动人马又不是为了去冲锋陷阵，他只不过是需要在关键时刻控制住了陛下和楚王殿下，局面的主动权就算是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许敬宗的这个分析，让大家都意识到了长安城中的局面，如今已经进入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之中。 一旦李治真的这么做了，万一他做成功了。 那么回过头来，必定会出手对付楚王府的。 到时候，大家要怎么办？ 「这个事情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只要有一丝出现的可能，我们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王爷不在长安城，我们也要让府上不出任何意外。」 武媚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程静雯。 很显然，她是希望程静雯也能支持自己下一步的动作的。 「如果太子殿下真的会这么做，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程静雯沉默了一会，询问了一句。 这种动刀动枪的事情，不是她喜欢的，也不是她擅长的。 「外松内紧！一方面，我们要飞鸽传书，把可能出现的情况告诉王爷，让他也好有一个准备。 一旦明天我们确认了太子殿下会这么做，那么最好就是提前安排人在中途拦下火车，让陛下提前安排之后再继续前进。 另外一方面，我们又不能打草惊蛇，让太子殿下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这一次的机会，只要把握好了，那么太子殿下最好的出路，就是被贬为庶民，然后流放海外。 当然了，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我们楚王府的护卫队自然也需要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在楚王府四周也要多安排一些警戒力量，免得阴沟里翻船了。」 武媚娘这话说完，大家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如今的情况，其实也很简单。 李治要造反了，但是楚王府这边虽然猜测到了这个情况，却是不能太早的让其他人知道。 因为要是大家都知道了，那么李治可能就造反不成了。 这并不是楚王府希望看到的结局。 只有让李治顺利造反，甚至还要在后帮点小忙，让李治能够对造反有信心。 这才是最符合楚王府利益的做法。 等了那么多年，大家斗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争夺储君之位吗？ 一旦李治迈出了那条路，那么就意味着尘埃落定了。 他在长安城的日子，都可以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我同意侧妃娘娘的观点，外松内紧，不要影响太子殿下造反，但是也要避免出现意外。 以此同时，我们要跟王爷那边保持畅通的沟通，让局面按照我们希望的方向去发展。」 许敬宗旗帜鲜明的站出来支持武媚娘。 他倒也不怕程静雯有什么意见。 毕竟他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楚王府的利益，又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 「我也觉得侧妃娘娘的这个提议很不错！」 马周想了想，找不到比武媚娘说的更好的方案，所以也同意了。 「那就按照媚娘说的去行动吧！」 程静雯一锤定音，为这次的会议定下了基调。 第1476章 风雨欲来的感觉 洛阳城，太阳跟往常一样从东边缓缓升起，照耀在这座古老的城市。 第965页 一大早，李宽连牙齿都还没有刷，王玄武就抓紧汇报了一下长安城里头的最新情况。 「王爷，如今的情况，太子殿下应该是准备要铤而走险了。 具体的情况就要看他今天上午是如何安排的，到时候进一步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了。 只是我们等会上了火车之后，消息接收反倒是没有那么方便了。 所以我建议在中间找个藉口，让火车停下来补充一下煤炭，然后我提前让情报调查局的人把信息汇总在那里。 这样就可以尽可能的避免出现由于信息不畅而导致的判断错误。」 虽然知道李治要搞事了，但是王玄武的脸上一点慌乱也没有。 他的想法其实跟武媚娘差不多，李治这样子搞事，对于楚王府来说，其实是一个天大的好事啊。 因为这样可以省下很多的功夫，自家王爷也不用纠结要以什么手段去对付太子殿下了。 至于这个情况会不会让李世民感到纠结，这就不是他们愿意去考虑的问题了。 「昨天颐和园里头的情况搞明白没有，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了手脚？」 为了不想让李宽感到纠结，武媚娘和许敬宗商讨使用毒计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李宽。 并且，今后他们也没有打算让李宽知道。 这样子的情况，对大家都有好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韦贵妃的嫌疑是最大的。当然了，韦贵妃背后是京兆韦氏，他们在长安城深耕上百年，哪怕是颐和园里头，也有不少宫女和太监是他们的人。 甚至有些宫女和太监，有可能是在大唐还没有立国的时候，就已经是他们安排进宫了，如今一直干下来。 这些世家的底蕴深厚，不到特殊时期，根本就看不出来。」 王玄武这话，说的很坦诚。 在李宽面前，有什么说什么是最佳的相处方式。 要是他的心思太多的话，李宽反倒是不敢把楚王府情报调查局交给他来负责了。 「徐妃这几年深受陛下宠爱，也确实有点飘了。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不算夸张。 特别是那个徐孝德，明明就是一个县令的才华，却是被提拔到了礼部侍郎的位置，整天不知道干的都是什么事情。 还有她的那些兄弟，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 所以不管是韦贵妃还是杨妃，应该一直都希望找到合适的时机对付徐妃的。 不过这一次，事情实在是有点太过顺利了，让人感到有点意外。」 李宽也不是什么神人，现在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韦家，韦家也有作案的能力和动机，他自然也觉得韦家最可疑。 当然，这个时候，到底谁在背后推动了这件事情，其实也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当务之急，是要确定怎么应对现在的局面。 「听说陛下昨天在洛阳宫中大发雷霆，想必百骑司也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已经跟陛下进行了汇报。 王爷，这一次，对我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王玄武作为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负责人，自然很清楚楚王府如今面临的局面，以及自家王爷的性格特点。 不客气的说，如果没有昨天颐和园里头的那一单事情，王玄武还不确定自家王爷到底会等到什么时候才会主动的出手去对付东宫。 毕竟李治当年也是跟在自家王爷身后的小屁孩，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也是假的。 「你们不要以为陛下上了年纪了，就对朝廷的掌控能力变差了。 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陛下的能力和影响力，否者最终倒霉的十有八九使我们自己。」 李宽忍不住提醒了一下王玄武，前往不要掉以轻心。 「属下明白！那我们现在就先静观局势变化，以不变应万变？」 「嗯，先看看情况再说！对了，长安城那里，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防护的准备了吧？ 指不定雉奴狗急跳墙了，会拿家眷来威胁我。」 李宽毕竟也是有家有口的人。 所以还真是担心被人拿家人威胁。 「王爷您放心，王府那边已经按照外松内紧的精神在做防护了。 只要不是太子殿下调动十二卫的兵马，不顾死伤的去进宫，我们楚王府的安全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哪怕是局面出现了最坏的情况，王妃娘娘和县主和郡王他们也都可以撤退到地下室里面，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 长安城的氛围，莫名的就有了一些变化。 一些比较敏感的长安人，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身边的变化。 「杨御史，你有没有感觉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长安城的气氛有点不大对？」 站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令狐无疆心不在焉的看着牌匾上各支股票的价格变化。 往常的时候，他绝对是兴致勃勃的看着，然后不断的分析其中的原因。 但是今天却是有点心神不宁的样子。 「你也感觉出来啦？作为大唐的国都，长安城里头的事情肯定是比任何一个州县都要多的。 听说今天是陛下从洛阳返回来的日子，估计是因为有这个情况，所以你会觉得情况似乎跟往日有点不同了。」 杨本满这话，并没有让令狐无疆感到宽心。 第966页 做投资的，最怕就是有一些风吹草动是自己没有感受到的。 到时候突然暴雷了，损失就非常大了。 「也许是这样吧，但是陛下从洛阳回来，其实并不算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毕竟也没有离开多少天，长安城到洛阳，现在也就是一天的时间而已。」 「陛下这一次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洛阳的，身边不少朝中官员都跟着去了，回来之后太子殿下要搞一个隆重一点的欢迎仪式，也不算什么奇怪的吧。」 在过来的路上，杨本满已经知道了东宫卫率开始在火车站附近开始布局了。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其中有什么不妥的。 谁也不会看到路边有兵马调动，就认为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希望如此吧！」 令狐无疆深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 第1477章 心结 茅老四是个爱酒的人。 越是上了年纪，反倒越是无酒不欢。 好在长安城里头的酒水价格，这几年有所下降。 在加上他在卫国公府上的地位不低，每个月的例钱不少，倒也不至于没酒喝。 不过今天中午，他却是难得的没有喝酒，而是来到了李靖的书房。 很显然，他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李靖汇报。 「县丞，长安城里头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我刚刚在明德门附近回来，发现明德门火车站里头负责警戒的，全部都是东宫卫率。」 茅老四作为李靖还在马邑当县丞的时候就跟在身边的人，自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要不然他在卫国公府上也待不了那么多年。 「老四，我已经很久没有过问朝中事务了，哪怕是参加朝会，我也只是带了一双耳朵过去。 长安城里头是什么情况，你不用多说我也能猜到一些。 歷朝歷代，但凡是涉及到储君争夺，最后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善了的。 今天陛下从洛阳回来，长安城是太子在监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李靖自从带兵灭掉了东突厥之后，就担心自己功高盖主。 所以一直都是称病不出，大部分时间待在家中。 最开始的几年，这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有一个善终而找的藉口。 表明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想法，只想安安静静的了却此生。 但是，到了后面，这个称病就变成真病了。 戎马一生的李靖，身上自然也是落下了不少的病根。 所以还真的是隔三岔五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可是一旦太子殿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明德门火车站就将变成另外一个玄武门了，到时候长安城都有可能变得大乱起来。」 茅老四不是长安城本地人。 但是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了，他已经把这座城市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你放心，长安城乱不起来！指不定经过了这个事情之后，长安城会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呢。」 李靖人是老了，但是脑子还是很清醒，眼光还是非常敏锐的。 …… 「马周，一切都跟我们推测的一样，东宫卫率今天全部出动了。」 站在杨氏茶叶大厦的顶楼，许敬宗操纵着一架巨大的望远镜，看着远处火车站的场景。 虽然他们不认为李治今天能够搞出什么花样出来。 但是他们显然也是不想去捨身犯险的。 别到时候大家都没有事情，就自己倒霉落到了李治的手中，那就郁闷了。 所以马周也好，许敬宗也好，都找了一个藉口，没有参加今天的迎接仪式。 「也不知道大家是真的麻痹大意了，还是没有人认为太子殿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今天的情况，居然也没有人站出来表示反对。」 马周对现在的局面，也感到有点无语。 「虽然没有人站出来表示反对，但是并不表示就没有人察觉不到异常。 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事情本身跟自己没有太过直接的关系。 所以旁观就是最好的选择，不需要冒什么太大的风险。」 许敬宗对人性的把握还是非常厉害的。 要不然他也没有办法混的那么舒服。 「说的也是！东宫卫率的异常调动，不可能没有人知道的，但是大家却是都任由局面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发展下去，其实也是有点失职的。」 「失职好，这要是太过尽职的把太子殿下的胆子给吓没了，我们反倒是要发愁了。」 …… 「无忌，你跟宽儿之间，是否能够好好的沟通一番。大家都是为了大唐的发展，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怨。」 「贞观号」上，李世民单独吧长孙无忌叫到了自己跟前。 很显然，李世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长孙无忌私聊了。 「陛下，微臣跟楚王殿下，其实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 我们并不会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利而损害大唐的利益，这一点，不管是微臣还是楚王殿下，都是心中有数的。」 长孙无忌有点诧异的看着李世民，他有点搞不懂李世民为何突然跟自己讨论这个事情。 难道是有谁在陛下面前嚼舌根了？ 第967页 亦或是李宽自己去找李世民抱怨了？ 似乎哪一个都有可能，哪一个也都不见得正确。 「我知道你们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朕想说的不是这一点。 无忌，朕知道当年你会让高明成为长子，虽然有一丝的私心，但是其实也是在为秦王府考虑。 这个事情，朕并不怪罪你，你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而跟宽儿斗的死去活来。」 李世民已经下定决心要废掉李治，改立李宽为储君。 所以这个时候，他没有再跟长孙无忌拐弯抹角。 要说立李宽为储君，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于长孙无忌。 这个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哥哥，玄武门之变最大的功臣，自己从小相识的好友，现在的股肱之臣，李世民是真的不想失去他。 但是，他也知道如果任由局面发展下去，长孙无忌跟李宽之间，肯定是没有办法和平相处的。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李世民想要跟长孙无忌好好的聊一聊。 只是，楚王府跟长孙党经过了这些年的斗争，彼此之间的仇恨早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两个原因可以化解的了。 「陛下，微臣有罪！不该善做主张！」 听到李世民的话之后，长孙无忌的脸色一白，然后赶紧低下了头。 虽然之前他有点怀疑李世民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但是怀疑归怀疑，毕竟没有证实。 「不，你不用感到紧张，朕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如果真的要怪罪你，就不会把你叫过来好好的聊了。」 李世民看到长孙无忌的那副样子，嘆了一口气。 大家终归是不可能再恢復到小时候的那种状态了。 「多谢陛下宽宏大量！微臣今后做事一定小心谨慎，不会再做出类似的那种事情出来。」 长孙无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李世民没有要追问这件事的意思，今天这么一提之后，这个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这反倒是解决了长孙无忌的一个心结。 第1478章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朕打算立宽儿为太子，无忌你有什么看法？」 伴随着「哐当哐当」声，李世民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直接就把长孙无忌给搞蒙了。 虽然他知道李世民这几年对李宽感到越发的满意。 但是自以为很了解李世民的长孙无忌，觉得只要李治不犯下什么大错，李世民就不会主动的提出要更换储君这个话题。 谁知道现在却是直接告诉自己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绝地不是长孙无忌希望看到的。 「陛下，储君之位，涉及到大唐的国本，那是怎么慎重也不为过。 到现在为止，高明虽然当了大唐最长时间的储君，但是最终却还是被废掉了。 如今雉奴在储君之位上，也算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认认真真的在学习治国理政的方法。 不管是从任何方面来说，雉奴的表现也都是可圈可点的。」 长孙无忌自然不甘心情况就那么朝中自己不希望的方向去了。 所以哪怕是李世民已经告诉了他一个决定，长孙无忌也不想认命。 长孙无忌很清楚，一旦李宽将来登基，虽然长孙家不至于被满门抄斩，但是流放海外，几乎是必然的。 而海外的领土都是李宽打下来的，到时候流放到了海外，长孙家是生是死，完全就在于李宽的一念之间了。 长孙无忌显然不想把家族的命运叫到秦协道手中。 「是的，储君之位涉及国本，确实应该慎重，所以朕虽然之前一直都想要立宽儿为储君，但是却是从来没有跟谁主动的提出来过。 但是这一次，朕已经是不得不提了。 这是雉奴自己在逼着朕做决定啊。」 李世民这话，说的完全是自己的心里话。 不过长孙无忌却是觉得有点不能理解。 你是当今天子，你不愿意，还能有人能够逼你？ 「陛下，难道这几天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长孙无忌是聪明人，从李世民的话里头，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什么东西。 「是的！这个等回到长安城，你自己就会知道的。」 李世民显然没有心情主动的跟长孙无忌介绍自己儿子跟自己妃子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哪怕是雉奴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你要废太子，那也轮不到楚王殿下啊。 青雀一直深受陛下宠爱，又从小都非常的聪慧，陛下完全可以考虑把大唐的江山交给他来管理啊。 经歷了之前的波折之后，微臣觉得青雀可以更好的胜任大唐储君的角色，将来可以带着大唐保持现在的繁荣富强。」 虽然不知道李治到底做了什么，但是长孙无忌猜测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事。 为了避免因为信息不对称而说了错误的话，长孙无忌果断的把话题转移到了李泰身上。 虽然李泰这一次用莱州回到长安城，是自己活动的结果。 但是从活动过程之中，长孙无忌也算是敏锐的察觉到了李世民自己其实就有召回李泰的意思。 这说明在李世民的心中，还是有李泰这个儿子的位置的。 「青雀之间就已经出局了，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再让他来担任大唐储君。 第968页 并且，如果在这个时候，朕废掉雉奴，反倒是把储君之位给青雀的话，你觉得这个事情能够顺利的进行下去吗？ 宽儿就一点想法也没有吗？」 李世民这么一反问，长孙无忌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一味地狡辩是没有意义的。 「陛下，储君之位关系重大，哪怕是要废太子，也不急着一天两天。 重新设立储君，更是应该谨慎再谨慎。 我们大唐，在储君的继承上面，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了。」 长孙无忌怎么也是不可能开口同意李世民让李宽当太子的提议。 这让李世民感到颇为失望。 虽然长孙无忌继续反对，他也可以更换储君，但是情况终究还是有点不同。 不过，这个火车却是慢慢的停了下来，没多久，李忠就带着一个百骑司的人员来到了李世民跟前。 很显然，昨天李宽能够想到的传递消息的办法，李忠也想到了。 谁都知道今天是很关键的一天，平时慢一天两天的消息都无所谓，但是今天要是慢个一天，那就黄花菜都凉了。 「陛下，微臣有要事禀告！」 李忠看了看长孙无忌，显然想单独跟李世民汇报事情。 「无忌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 刚刚的话题还没有完全结束，李世民心中对长孙无忌的信任也并没有因为刚刚不愉快的对话有特别大的变化。 所以听到有新消息，他倒也没有特别的在意。 「这个……」 李忠又看了看长孙无忌。 「陛下，微臣先告退了，回头再找陛下商讨这个事情。」 长孙无忌倒也识相，主动的提出要先离开李世民的车厢。 不过，在跟李忠擦肩而过的时候，长孙无忌却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 「李忠，长安城里头出什么事情了吗？」 看到李忠那个表情，李世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长安城里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陛下，从昨天傍晚开始，东宫频繁跟一些官员联繫，今天更是把所有的东宫卫率给安排到了明德门火车站，负责火车站的警戒工作。 与此同时，太子殿下在今天上午单独召见了明德门的守将，还利用自己监国的身份，对长安城里头的警察力量进行了一些重新部署。 火车继续往前走两三个小时就到达明德门了，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先停下来等待一会？」 虽然李忠说的比较委婉，但是李世民已经完全听懂了。 只见李世民的脸色，先是变红，然后变黑，继而又变白。 短短的一分钟内，他的表情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雉奴，他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李世民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心如刀绞。 虽然昨天已经痛过了一次，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李世民自认为自己对李治应该是非常宠爱的，从小就带在自己身边培养。 结果现在却是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实在是让人感到悲痛啊！ 第1479章 火车怎么还没来？ 风吹云动，云随风飘，大片的絮状云朵时而汇聚，时而分散。空气常新，蓝天常在。 长安城的秋天，算是一年四季里头比较舒服的一个季节。 事实上，不管哪个地方的秋天，都算是比较舒服的。 毕竟，秋高气爽，这四个字可不是白说的。 明德门火车站，李治心情紧张的在那里等待着「贞观号」的到来。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几乎连眼睛都没有闭一眼。 如今满脸血丝的眼睛，让人看了感到一丝的害怕。 「于师，贞观号按照计划，不是应该还有十分钟就要进站了吗？ 为什么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是中途出了什么变故吧？」 这个时候，李治自然是希望一切的东西都按照自己计划的来进行，仍然的变化都会让他感到非常的难受。 但是这个世界显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贞观号虽然号称是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研制出来的最先进的蒸汽机车，但是这玩意毕竟是一个新鲜玩意。 中途要是有了什么情况，其实也是很正常的吧。或者陛下中途想要去别的地方微服私访一下，也是不奇怪的，我们再等一等就可以了。」 火车还没有到来，于志宁的心情自然也是有几分担忧的。 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加深彼此的担忧的时刻。 所以于志宁的脸上，尽可能的露出了一副云淡云清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面总是觉得有点忐忑，千万不能出了什么意外。 于师，长安城里头，各卫的兵马都没有什么异常的调动吧？」 李治也很清楚，自己这一次孤掷一注的行动，其实还是有不小的风险的。 毕竟，长安城里头，属于李世民调遣的部队，还是掌控着全局。 到时候自己也就是仗着贞观号刚刚进站，大家还没有防备的时候，让东宫卫率突然动手，一举拿下父皇和李宽等关键人物。 只要这两个人控制住了，其实主动权就已经掌握在李治手中了。 哪怕是楚王府的人到时候下想要动手，也会投鼠忌器的。 第969页 「太子殿下请放心，整个长安城里头，一切正常。十二卫的兵马全部都在军营里头正常的训练，没有什么异常。 就连警察总署的警员，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调动。 我们这一次的行动非常的突然，就连我们自己之前也没有计划，别人就更加想像不到了。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能更好的起到突袭效果，成功的可能性反而增加了不少。」 于志宁这话，倒也不是完全的没有道理。 如果李治这个太子不是那么的水的话，这么突然的行动，还真的有一定的成功可能。 但是如今的长安城里头，能人辈出。 李治一个在朝中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太子，要是能够那么简单的就谋朝篡位了，那么歷朝歷代的帝王，早就不知道被推翻了多少遍了。 「楚王府那边，也没有什么异常吗？」 李治知道自己身边肯定有一些李宽安排过来的探子。 东宫今天的举动多少是有一点异常的，这个情况，楚王府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所以李治对于楚王府会採取的行动，也是非常关心的。 如今的长安城里头，除了朝廷的力量，救数楚王府的力量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些威胁了。 毕竟，人家那上千精锐的护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没有什么动静，李宽不在长安城，楚王府的人都很低调。就连永平县主这几天都没有出门，乖乖的在府中待着。 想来应该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再说了，我们的兵马调动，是从今天早上才开始的。 哪怕是他们收到了一些消息，要传到洛阳去，也是需要时间的。 而等到消息到达了洛阳城，陛下他们肯定都已经上了贞观号，正朝着长安城而来呢。 飞鸽传书的效率再高也没有什么用，总不可能鸽子还能准确的落到飞驰的火车上面？」 于志宁这么一分析，李治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啊。 哪怕是朝中有人向洛阳那边通风报信，也不可能那么及时的送到。 自己选择的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好了。 …… 颐和园，紫辰殿。 徐妃听着晴川传递迴来的消息，也是脸色不断的变幻。 「太子殿下的人真的这么说的吗？」 跟了李世民那么多年，要说徐妃对李世民真的一丁点感情也没有，那也是假的。 如今李治要兵行险着，她自然明白这个事情背后蕴含的意义。 「是的，东宫那边让我们密切的关注颐和园内的动静，如果有可能的话，想办法配合控制住颐和园。 一旦今天太子殿下的人马在明德门火车站得手之后，立马就会有队伍过来颐和园这边。 到时候守卫宫门的将领估计不会轻易妥协，这个时候我们就可以出面当说客，给那些将领一个下台阶。」 晴川现在整个人都是处于紧张之中。 虽然在宫里头生活了十来年了，但是这种宫廷政变，她还是第一次经歷过。 如果李治成功了，那么她的性命暂时应该就保住了。 至于后面李治会不会杀人灭口，那就不是她愿意去想的事情了。 但是如果李治今天失败了，那么结果会是什么样子，晴川心中也一清二楚。 为此，她甚至连自缢的绳子都给自己找好了。 「阿耶那边，你都派人去通知了吧？」 徐妃沉默了片刻之后，语气有点低落的问道。 虽然她没有找到比现在更好的方法来改变局面，但是说实在的，她总觉得李世民和李宽，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被拿下了。 那可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就这么简单的掉入了陷阱，实在是让人感到有点难以相信。 所以她也在做最坏的打算。 「已经说了，除了徐侍郎，大郎和三郎他们都已经在今天上午乘坐船只离开了渭水码头。 等到日落时分，估计都快要到洛阳了。到时候他们会前往南洋，找一个地方先躲一段时间，等收到进一步的消息之后再看下一步要怎么办。」 晴川作为徐妃跟外面联络的窗口，对于徐家的情况也算是比较熟悉的。 宫里头，这些妃子要出宫，其实是非常麻烦的，比李世民自己出宫还要麻烦。 但是晴川这些宫女就简单很多了，不管是出去採办脂粉之类的，还是办一些其他的事情，都很方便。 「那就好，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第1480章 好好看热闹就行了 「堂兄，王家还是不愿意全力支持太子殿下吗？」 当李治在明德门火车站等待「贞观号」进站的时候，东宫里头，太子妃王氏也在劝说王杰。 作为李治的外戚，太原王氏一直都是站在李治这边的。 但是也只是站在他这边而已。 一些必要的支持，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这也算是押宝了。 但是要想太原王氏将家族的未来全部都孤注一掷的压在李治身上，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人家能够传承千年而不倒，自然有人家独到的处事之道。 「太子妃娘娘，不是我们太原王氏不支持太子殿下，最近一年，不管是出钱还是出人，亦或是出面帮忙拉拢其他勛贵世家，我都没有少帮忙。 第970页 我们肯定是希望看到太子殿下顺利登基为帝的。 但是太子殿下今天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冒险了，我们太原王氏如果全力支持的话，成功了还好，家族可以更上一层楼。 可要是失败了，那么大唐就再也没有我们太原王氏的容身之处了。 歷朝歷代，参与到谋反的家族，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王杰是个聪明人。 作为太原王氏在长安城的负责人，他对很多事情都看的比较透彻。 如果李治是李宽，那么太原王氏哪怕是不全力支持，至少也是会安排其中一个旁系站出来挑大樑。参与到一些危险的事情上面。 但是如今的东宫，除了三千东宫卫率和一些东宫属官，其他能够影响的力量非常有限。 这种情况下，王杰是不大看好李治今天的行动的。 虽然作为监国太子，李治今天的所作所为，目前为止都不能说有什么不对。 但是知道李治下一步要干什么的王杰，自然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所有的事情都那么顺利的按照李治的剧本在上演。 长安城中，多方势力交杂在一起。 不管是哪方面的动作，只要稍微大一点，肯定有很多势力在旁边盯着的。 甚至在明德门，除了东宫卫率之外，已经有不少其他势力的人马在那里准备当黄雀了呢。 「陛下打压世家的意思是非常明确的，不管是推进科举的不断改革，还是不断的普及小学教育，为普通百姓提供受教育的机会。 这些都会不断的降低世家的影响力。 我们王家如果没有任何行动，那么就会像是观狮山书院的实验室里头做的温水煮青蛙实验一样，最终慢慢的没落，成为跟新兴的作坊主一样的普通家族。 大哥，我想这样的局面，肯定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吧？ 眼下太子殿下已经在明德门做了完全的准备，我知道王家在长安城至少也能集结数百人的力量，这个时候你只要象徵性的把这些人手提供给东宫调遣，然后趁热打铁的帮忙拉拢一帮其他世家。 到时候论功行赏的时候，太子殿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氏还是有点不愿意放弃。 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头长大，她很清楚太原王氏的底蕴有多深厚，能够给东宫提供多大的帮助。 不说其他的，单单情报力量方面，就绝对不是现在的东宫可以比得上的。 「很抱歉，虽然我个人很想帮助你，但是我要替家族考虑。太子殿下如果能够顺利登基，那么我们太原王氏自然会全力支持，帮忙稳住朝局。 但是现阶段，我们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他的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王杰这种人，岂是几句话就能说动的？ 最终两兄妹虽然不能说是不欢而散，但是显然是没有取得合意。 …… 「荆木，为何你今天把我们车队那么多的马车都安排在明德门附近？那里的生意虽然比较兴隆，但是也不用安排那么多的马车在那里等待吧？」 劳牛运输队，劳汉三有点疑惑的看着荆木。 他刚刚也是恰好从明德门路过，注意到了明德门附近自家的四轮马车比平时似乎多了好几倍，并且很多都是在那里等着，生意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劳掌柜，听说今天是陛下从洛阳回到长安城的日子。到时候明德门那里肯定会有很多的朝臣去迎接。 对于朝中大臣来说，自然是有着自己的专用马车的，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对于很多胥吏来说，他们还是有用车需求的。 这个时候，哪怕是我们少挣一点，也要把这个生意给拿下了，让大家习惯在关键时候就想到我们劳牛运输队的马车。」 荆木随口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很显然，他是不适合把自己的真实打算告诉劳汉三的。 李治在明德门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百骑司也好，楚王府情报调查局也好，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虽然现在还不能说李治就已经准备谋反了，但是从现在的布置来说，还是有必要做进一步的准备的。 「但是也不知道陛下的火车到底什么时候到达啊，让那么多马车在那里一味地等待，岂不是很浪费？」 当老闆的，肯定是见不得手下浪费自己的资源。 劳汉三也不例外。 看到那么多的马车明明可以去别的地方拉生意，却是在明德门干等着。 只是偶尔会有几辆马车在忙碌。 这样的场景，怎么可能不让他感到心痛？ 「劳掌柜，您放心，很快的！陛下的火车在天黑之前肯定是会达到的，到时候大家对用车的需求会更加的旺盛。 那个城南马车行的人力车队，如今也有不少都聚集在明德门附近，我们可不能被他们比下去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真的有必要这样子吗？」 「这样吧，我亲自过去明德门看一看，根据现场的情况来作进一步的决定。」 荆木不想在这里跟劳汉三讨论马车的布置是否有问题这个话题了。 到底适合不适合，荆木心中非常的清楚。 这些马车，就没有几辆还是真正的过去做生意的。 大家都有任务要办理的呢。 第971页 「去吧！有你在现场坐镇的话，我也可以放心一些！自从长洛铁路开通以后，连续几天时间，我们通往洛阳的马车，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生意可以做了。 要是按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到时候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已经其他铁路全部都修建好了的话，那么就更加没有我们劳牛马车队的事情了。」 劳汉三当初可是亲自参与到了「贞观号」的首发仪式，也亲自体验了一把这个长途火车。 不过跟李世民他们在洛阳城待了好几天不同，劳汉三第二天就回到了长安城，然后就开始密切的关注两地的运输生意是否有什么变化。 果然，只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劳汉三就发现局面正在朝着自己担忧的方向发展。 当初荆木安慰自己的局面，并没有出现。 「劳掌柜，针对你担忧的局面，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来改变这种被动的情况。 长洛铁路开通之后，两地的货物流通肯定会方便很多的。 但是现在的货物运送，都是需要货主自己或者安排伙计亲自押送，成本其实还是比较高的。 如果我们可以改进这个环节的话，很可能劳牛运输队的生意就会变得兴隆很多。」 荆木灵机一动，准备抛出一个方案来转移劳汉三的注意力。 要不然等会他要是跟着自己去明德门，有可能就会误事了。 「怎么改进？」 果然，劳汉三听了这个话，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荆木。 认识荆木这么多年了，对于他的能力，劳汉三还是非常肯定的。 「如果一个商家想把自家在长安城的货物运送到洛阳城的分号，或者是给到洛阳的某个铺子，那么我们只要收取一定的费用之后，直接帮忙运输。 然后等货物到了洛阳之后，再通知货主过来我们的据点去取货，或者是直接送货上门。 这样的生意，肯定会很有市场的。 哪怕是我们的运输费比他们自己押运要高一些，应该很多商家也是愿意这么办的。 特别是有些铺子是定期会把货物运输到其他地方的，如果我们全部负责这块业务，那么是可以给他们提供很大的便捷的。」 荆木的方案跟后世的快递公司比起来，肯定是弱鸡无比。 但是在大唐这个年代，这样的方案却绝对是非常潮流，非常新颖，充满了创新精神的。 果然，劳汉三听了之后连连点头，觉得这个方向完全是可以的。 至于具体的方案，肯定是要进一步检讨之后才有了。 「这个事情你最近好好的想一想，我们要尽快推出这个服务来。 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在《大唐日报》或者《经济日报》上面打gg，让大家都知道劳牛运输队多了这么一项业务。」 「没问题！我过几天就把具体的方案拿出来，现在我先去明德门那边看看情况，统筹调达一下。」 荆木说完就出门上了马车。 劳牛运输队的总部就在明德门附近的坊间，过去只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而已。 …… 「君买，府上的防卫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吗？」 楚王府中，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武媚娘再次确认了一下。 席君买前段时间在凉州负责训练护卫，如今已经全面接手楚王府的护卫工作了。 李治今天在明德门要办大事，武媚娘他们都已经收到了预警消息。 如今整个楚王府，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跟往常一样，奴僕们还是正常进进出出。 但是熟悉楚王府的人，就知道今天的情况其实已经有明显不同了。 不仅小玉米这些小主人全部都被集中在一起，不让随便跑动，就连府中的奴僕和下人，也被通知尽可能的待在房中不要乱走。 甚至一些护卫已经以例行训练为藉口，开始将一些连弩给搬了出来。 「侧妃娘娘请放心，如今府上各处关键位置都已经做好了护卫工作。热气球营的人也在百草园里头候着，一旦有需要可以随时升空作战。 我们不仅可以正常的保证王府的安全，如果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安排一批人手前往明德门支援。」 席君买对于自己的安排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别说是对方东宫的三千卫率，就是十二卫的兵马来进攻，也别想那么容易成功。 「马周，警察总署那边，东宫的人还专门盯着吗？」 警察总署是楚王府的势力范围，这在大唐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作为长安城中不可忽视的一支半武装力量，李治自然也把警察总署盯得很死。 生怕马周突然跳出来坏了他的好事。 「是的，东宫的人密切的关注着警察总署的动静。并且太子殿下以今天是陛下回城的日子，需要加强长安城各个街道的巡楼和警戒为藉口，把警察总署以及长安县警察署和万年县警察署的所有警员都安排到各个坊间去巡逻了。 力量完全分散开来之后，短时间是不可能聚集起来的。」 马周的回答，让武媚娘有点担心。 「那么多的警员，全部都散出去了？」 「是的！不过娘娘您不用担心，除了警察署的警员之外，还有一支力量是太子殿下没有注意到的，这一次微臣已经安排妥当，一旦有需要，大唐警察学院的两千多学院，随时都可以出动。 第972页 这些经过了专门训练的学员，虽然战斗力不见得有十二卫那么厉害，但是战斗素质只会更高，不会更低。」 马周这么一说，武媚娘就松了一口气。 「王爷现在应该是在回来的火车上面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具体发生什么事情，总之大家都需要尽可能的做好万全准备，今天的长安城，肯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情的。」 「希望太子殿下前往不要临时打了退堂鼓，那么我们反倒是要失望了。 百骑司的力量那么强大，陛下必定也是已经知道消息了的。 并且我们的人还故意把消息透露给了百骑司的人，如今十二卫或者是百骑司，估计都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甚至陛下在中途就已经从哪个地方调集了足够的护卫了。 我们等着看热闹就是了。」 马周这么一说，大家的压力倒是没有那么大了。 是啊，今天大家好好看热闹就行了呢。 第1481章 请恕我先行离开 哐当！ 哐当！ 伴随着「贞观号」不断的靠近长安城，李世民的心情却是变得愈发的低落了起来。 「陛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到时候火车靠近明德门的时候，百骑司热气球队的人员将会全部出动，控制住火车站上空的所有范围。 这些人专门训练了空中射箭的本事，个个都是神射手。 有这么一百个神射手，再配合外面十二卫的人马，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局面。 与此同时，我们也紧急从中途徵调了数百名护卫，到时候他们会首先下车。 陛下乘坐的这节车厢是特制的，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把车厢门关住，再把各个窗户上面的铁板放下，短时间内外面的人都是进不来的。」 虽然自己已经做了很充分的准备，但是李忠还是要跟李世民好好的汇报一下。 「这个事情你看着办就行了，你去把玄龄、无忌和宽儿叫过来。」 李世民显然没有心情去听李忠介绍「贞观号」上的护卫工作。 他对李忠还是很有信心的。 要是临时碰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手忙脚乱，出现很大的伤亡。 但是既然已经事前知道了消息，剩下的无非就是看看有些事情是不是真的会发生了。 「见过陛下！」 房玄龄神色肃穆的跟李宽一起来到了李世民身边。 反倒是长孙无忌，却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了一旁。 很显然，作为大唐最顶级的人物，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等会将要面临的局面。 「玄龄，雉奴这一次这么行事，朕觉得那些世家大族需要负很大的责任。 不管是韦家还是于家，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趁着朕还活着，有必要进一步的压制世家的影响力，让他们慢慢的淡出朝野。」 很显然，李世民把仇恨记到了韦家和于家头上了。 他都已经得到了相对详细的消息了。 李治会铤而走险，导火索就是颐和园里面发生的不论事情。 而于志宁在其中肯定也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否者他一个太子左庶子，完全没有必要把家中所有的护卫都给调遣到明德门帮忙维持秩序啊。 「陛下，要论打击勛贵世家，微臣倒是觉得楚王殿下其实是最擅长的。 当初的科举改革，只不过是加了一个煳名和誊抄的变化，立马就让勛贵世家子弟走后门的途径给堵死了。 之后观狮山书院不断的扩大规模，让朝廷各部的胥吏都从观狮山书院的学员里头招募人手，甚至推动了科举的多次改革。 最关键的是在楚王殿下的努力之下，大唐的笔墨纸砚，如今的价格只有几十年前的一个零头了。 曾经几贯钱才能买下的一本书，如今连一百文都不用就可以搞定了。 这些看起来跟勛贵世家没有特别大关系的事情，其实却是真正挖掉了世家大族赖与生存的空间。」 房玄龄已经站在李宽这边了，并且他也已经知道李世民要准备更换储君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自然要让李宽多站出来刷刷脸。 「陛下，微臣觉得打压勛贵世家的事情其实没有那么着急，等到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徐徐图之也是没有问题的。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太子殿下为什么会被逼着走到这一步，宫中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什么人做了手脚。」 长孙无忌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忍不住瞥了一眼李宽。 不过李宽那淡定的样子，却是让他感到非常的失望。 「陛下，不管太子殿下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选择了这么做，这都不是他继续担任大唐太子的理由。 微臣提议等到今天过去之后，尽快的下旨册立楚王殿下为太子，免得长安城的局势出现动盪。 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传闻，大唐股票交易中心的一些股票价格都出现了暴跌。 为了最大程度的减少这一次的事情对大唐发展的影响，快刀斩乱麻就很显得很有必要。」 既然已经选择了站在李宽这一边，房玄龄自然希望李世民尽快的把名分给定下来。 要不然很多事情都不好办。 也免得夜长梦多。 「这个事情完全不着急，楚王殿下虽然非常优秀，但是陛下的龙子龙孙里头，并不是没有其他优秀的人才。 第973页 不管是濮王殿下还是吴王殿下，亦或是其他的亲王，都是可以考虑的。 不一定就非要楚王殿下，他都已经过继出去二十多年了，哪怕是重新回来，也很容易遭人闲话的。」 对于长孙无忌来说，他自然是不希望李宽成为太子的。 哪怕是眼下他已经有预感李宽很可能会取代李治成为大唐的太子，他也希望能够把这个局面往后面延续一下，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濮王殿下的情况就没有必要多说了，当初就已经充分的检讨过了，如今再拿出来也是炒冷饭而已。 至于吴王殿下，他的情况大家也都是很清楚的，一旦他继承大统，到时候我们大唐是还继续叫大唐，亦或是叫大隋，就不好说了。 再说了，长安城中，有谁会觉得吴王殿下比楚王殿下更加优秀？ 储君之位，无非就是立嫡还是立长，亦或是立贤的问题。 楚王殿下是陛下的长子，又是所有亲王当中表现最优秀的一位。 如果太子殿下被废之后，不立楚王殿下为太子，那么谁会服气呢？」 房玄龄今天很清楚自己肯定要旗帜鲜明的站在李宽这一边。 如今这个时候，真是站队的最关键时刻。 要是到了这样的场面，你还想着当墙头草，两头讨好，那结果就肯定会是一个悲剧。 这个时间，哪有那么多的双全法？ 「玄龄，我不否认楚王殿下是一个非常优秀，非常有才华的人，但是对于一国之君来说，他并不需要什么东西都懂。 相反的，稳重的性格，鼓舞人心的激励，这些才是最需要考虑的东西。」 长孙无忌拼命的偷换概念，妄图组织李世民定下李宽的储君之位。 果然，听了长孙无忌的话之后，李世民忍不住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要论稳重，陛下的诸位皇子当中，也没有谁能够比得过楚王殿下的。 当初为了推行草原战略，在十几年前的时候楚王殿下就开始布局了。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当时陛下召集大家讨论草原战略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表示了反对意见，觉得这个方案是不可能成功的。 但是时到今日，又还有几个人认为当初的方案不可行呢？」 举例子说明嘛。 长孙无忌会，房玄龄更会。 「士农工商，哪一行都需要好好发展，不能掉队。 但是楚王殿下太过于注重商业了，这已经伤害了大唐农业的根基，也败坏了百姓们的道德。 虽然户部收穫了更加多的赋税，但是却是丢了朝廷的颜面啊。」 长孙无忌拼命的给楚王府扣帽子。 这个时候要是不能阻止李世民下定决心，以后自己要再去劝说什么的，就非常的困难了。 「孔颖达把士农工商的话喊得震天响，难道无忌你还看不透吗？ 治理一个国家，哪个地方不需要花钱？如果没有钱财，怎么去兴修水利？ 怎么修建更多的学堂，让更多的百姓可以读书识字？ 如果没有钱，怎么去修建医馆，让更多的百姓从病魔中走出来？ 如果没有钱，怎么给将士们不断的更新装备，让我大唐一直凌驾于番邦属国之中？ 难道无忌你觉得凭藉着孔颖达他们的那张嘴，就能让草原上的胡人老老实实的听话吗？ 还是觉得只要安排一个使臣过去，南面的蛮夷就会俯首称臣？」 房玄龄今天火力全开，一点也没有让着长孙无忌。 两个重量级的大佬吵架，李世民在旁边听了是觉得头都要炸掉了。 「行了，不用再争论这个问题了。本来朕虽然已经想好了要把大唐交给宽儿，但是毕竟还没有真正下定决心更改储君。 如今雉奴居然做下了如此不忠不孝的事情，那么朕也就不需要那么纠结了。」 虽然李世民嘴上说的很是淡然的样子，但是心中的苦涩，估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陛下，大唐已经更换过一次储君了，频繁的更换储君，这会给后人留下非常不好的榜样。 将来要是我们大唐每一任帝王的传承都这么复杂的话，很难说什么时候就出现大的内部动盪，甚至是各个亲王之间发生大规模作战。 这肯定不是陛下您希望看到的场景，但是却是未来很可能出现的状况。 所以微臣觉得更换储君的事情，还是要慎重再慎重。 虽然从各方面的消息来看，太子殿下如今的安排是有欠妥当的，但是毕竟还没有真正的迈出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陛下，只要我们再给太子殿下一次机会，让百骑司的人提前介入进去，打消太子殿下的幻想，局面就完全可以控制了。」 长孙无忌仍然没有死心。 他很清楚，如果到时候李宽成为了大唐的帝王，长孙家除了出走海外，几乎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唐的勛贵世家和官员们都要感谢李宽。 正因为大唐如今在海外掌控了大量的领土，对人口的需求非常的旺盛。 所以大部分的犯官，都被流放到了海外。 哪怕是带兵起事谋反的李祐，如今都在齐王港过的很滋润。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陛下，趁着这个机会，结束长安城动盪的局面，这样对我们大唐来说，才是最有好处的事情。 第974页 否者的话，楚王府的人跟长孙司空的人不断的冲突，会让朝局变得动盪不堪。」 房玄龄据理力争，想要把事情给确定下来。 「够了！」 李世民变得彻底不耐烦了。 本来心情就很差，现在却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两个大臣在那里吵来吵去。 反倒是李宽站在一边，自始至终除了问候了一句李世民之外，一句话都没有说。 哪怕是长孙无忌当着他的面说坏话，这个时候李宽都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到时候把他送到澳洲去给李承干当邻居的时候，希望长孙无忌还能这么唾沫横飞的说话。 「此事朕意已决！如今叫大家过来，是为了确定一下怎么处理雉奴和参与到今天的事情的人员的。 现在先考虑好，免得晚上手忙脚乱。」 李世民这么一说，长孙无忌立马心中一凉。 自己最担心的场景，还是出现了。 现在他就是想要铤而走险，都有点困难了。 「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场面，太子左庶子于志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并且从目前收到的情报来看，于家算是深度的参与到了东宫的许多事情之中。 所以陛下废太子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拿下于家，让他们从关陇贵族里头除名。」 房玄龄很是不客气的提出了建议。 反正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纠结的了。 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宰相，在官位上是不可能有什么突破了。 哪怕是加一些虚的头衔，其实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但是如何给后人留下更加丰厚的政治资源，他还是好好的考虑过的。 「据说雉奴这段时间拉拢了不少的勛贵世家，虽然很多人估计都没有出全力，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削弱一下各个世家的力量，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再不济，也把这些世家在长安城的人手给拿下，让他们知道大唐是谁的大唐。」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宽，很是豪气的给出了一个建议。 他不否认世家大族对于社会进化做的贡献。 但是如今的大唐，显然是不需要那种能够彻底的改变一个地区的大世家。 整个大唐，除了李唐皇室之外，就不应该还有超级大家族。 「陛下，微臣身体有点不舒服，请恕我先行离开！」 到了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只能以离开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要他提具体的意见去处置东宫的人员，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这就相当于自己给自己捅了一刀，然后自己往里头撒把盐。 这种事情，有几个人愿意做呢？ 第1482章 但是万一不是呢？ 长安城县衙，顾盼盼很是不满的坐在顾炼身旁。 「阿耶，我今天都约好武郭一起去到杨氏茶叶大厦逛街买东西的，为何你一整天都不让我出门，也不说是什么原因。 你要是这样子的话，以后我就自己住在外面去得了，省的天天受你管辖，让你嫌弃。」 顾盼盼很是不满的盯着自己的阿耶。 今天早上她美滋滋的吃完早餐，正准备带着丫鬟护卫出门呢，结果自己阿耶却是拦住了自己。 一天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什么。 县衙里头的不少胥吏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在给自己阿耶汇报什么。 「盼盼，阿耶不让你出门，肯定有不让你出门的理由。 以前你跟武姑娘逛街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拦过啊，但是今天的情况有点不一样。」 顾炼看着自己女儿，也是很无奈。 小棉袄虽然很好，很暖和，但是这么任性也很难办啊。 最关键的是都已经一把年纪了，人家的小孩都可以打酱油了，她却是没有嫁出去。 这些年，来顾家提亲的人倒也不是没有。 相反的，可以说提亲的媒人都快要把顾家的门槛都踩平了。 奈何顾盼盼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按理说，婚姻大事，都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顾炼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非常疼爱，很是宠溺。 所以自然不会那么武断的做决定。 再说了，其实顾盼盼一直没有出嫁，顾炼除了担忧之外，也不是完全感受不到其中的好处。 真要是嫁出去了，按照这个年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观点，自己可就是想要见一次小棉袄都很难了。 「到底什么理由，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的话，怎么去理解啊。」 顾盼盼虽然现在心中很是不爽，但也不是那种随便折腾，随便闹腾的人。 隐约之中，她也是感受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一样。 「陛下带着楚王殿下等人离开长安城已经好几天了，今天应该就是他们回来的日子，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看了看日头，顾炼觉得也是时候跟顾盼盼说一说了。 「长洛铁路的开通仪式，我们不都是参加了的吗？《大唐日报》上也说的很清楚，陛下带着朝中重臣前往洛阳了，留下太子殿下监国。」 顾盼盼不解的看着自己阿耶，不知道好端端的他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 「没错，确实是这样。不过我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975页 但是结合长安城里头的变化，这个消息很可能确有其事。」 虽然顾炼觉得这个消息拿出来跟自己的女儿分享，似乎有点不大对味。 但是自己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说，估计顾盼盼就真的要生气了。 「什么小道消息？阿耶你什么时候也那么八卦了？」 「不是什么八卦不八卦的事情。长安城这两年的局面，你也是知道的。 楚王党跟长孙党斗的很厉害，为的就是储君之位。 东宫那边自然也是不愿意束手就擒的，所以也会有一些动作反抗。 之前那个于志宁，也找为父私下里聊过，想要让为父站在东宫那边，不过我一直没有给出准话。 为父这样的小角色他都开始找了，肯定也已经找了其他的人。 听说这几天，东宫那边跟徐妃也有了一些联繫，甚至传言昨天太子殿下私下里去了后宫，专门去见徐妃。 并且在见面之后，还……还做了苟且之事。这个事情，被韦贵妃碰了个正着。」 顾家好歹也算是一个世家，顾炼有是长安县县令，消息还是颇为灵通的。 李治以为自己只要多努力一下，就有可能把事情压住，其实根本就不可能。 能够压制住的消息，都是因为大家觉得传播这个消息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投入大于产出，所以就被压制了。 但是这件事情，显然不包括在内。 「啊？还……还有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吧？」 顾盼盼听到从自己阿耶口中爆出的勐料，也很是诧异。 这应该是贞观二十一年最大的瓜了吧？ 要不是眼前说话的人是自己阿耶，顾盼盼都以为这是《月亮报》还是《太阳报》上哪个写手在胡编乱造呢。 但是哪怕是这种没有底线的报纸，也不敢随便拿当朝太子来开玩笑吧？ 「我也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但是从今天东宫的动静来看，这个事情却是很可能真的。」 顾炼苦笑着看着顾盼盼。 作为长安县县令，东宫的护卫调动，他自然也是能得到消息的。 特别是有些人的动作幅度明显出现异常，这让顾炼这个地头蛇非常的敏感。 只是涉及到那么大的事情，李治现在又还是监国太子，他也不敢跳出来说什么。 所谓的枪打出头鸟，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蹦跶出来，为了确保自己的事情不败露，李治是绝对会下死手对付他的。 别看李治是一个在朝中没有什么影响力的太子，但是真要是对付顾炼，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毕竟大家的等级差点有点实在是太大了。 「今天长安城有什么动静了？是因为这个事情，所以你不让我出门吗？」 顾盼盼也不傻，刚刚她是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现在听了自己阿耶的话，立马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太子殿下，有可能要在明德门行那玄武门之变的事情了。」 「哐当！」 顾炼的话刚刚说完，顾盼盼手中的茶杯立马就掉在了地上。 「阿耶，您是说……您是说……太子殿下要在明德门对付陛下和楚王殿下？那楚王殿下岂不是要危险了？」 虽然现在没有人敢明着讨论玄武门之变的事情，但是并不表示大家就忘记这件事了。 甚至伴随着大唐变得越发的强大，许多人对于当初李世民取代李建成成为大唐太子，然后登基为帝的事情变得更加有兴趣。 像是顾盼盼这样的世家子弟，自然对其中的很多细节都清楚的不得了。 「很难说！如果太子殿下得逞了，那么楚王殿下肯定是有危险了。 不过太子殿下之前在长安城的影响力太弱小了，我不觉得他今天就能那么如意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 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到最后时刻，是谁也没有办法去猜测的。 我们顾家虽然跟楚王殿下走的比较近，但是也不能算是完全的楚王党，阿耶现在只能当作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要不然为父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面对自己的女儿，顾炼还是很坦诚的。 「作为长安县县令，现在你发现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没有任何动作的话，到时候陛下知道了，能够饶过你吗？ 阿耶，我们赶紧安排人去楚王府通知她们啊。 要不然到时候东宫的人肯定会出手对付他们的。」 虽然顾炼不认为自己是楚王党的人，但是顾盼盼可不这么理解。 如果自己知道李治都要出手对付楚王府了，但是却是什么也不做。 这绝对不是她能接受的。 「不行，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我们什么也别做。你以为长安城里只有我们知道这个事情吗？ 其他勛贵世家深耕于长安城那么多年，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吗？ 甚至就是楚王府自己，据我所知，也是有一支非常隐秘的情报力量的。 你觉得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但是大家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觉得这个事情背后本身就透露出一股诡异吗？」 顾炼很是郁闷的给顾盼盼继续说道。 如果不是现在的局面他实在是看不懂，担心帮忙变成帮了倒忙，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的。 「阿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第976页 这一下，顾盼盼是真的有点迷煳了。 她是不傻，但是更多的精明都是体现在商业上。 对于政治上的事情，她其实接触的不是很多，还真不是很能理解里面的条条道道。 「楚王殿下跟太子殿下争夺储君之位，但是这两年却是跟长孙党斗的那么凶？ 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太子殿下实力太过弱小，完全是依靠长孙党的支持才能坐稳位置。 如今这个事情十有八九是太子殿下自己搞出来的，长孙无忌估计都不知道。 这种情况下，有几个人觉得太子殿下能够成功呢？ 对于楚王府的人来说，一旦太子殿下这样子做了之后失败了，那么他的储君之位还能够坐的下去吗？ 之前楚王殿下谋划了那么久的事情，是不是水到渠成的就成功了？ 所以今天东宫做的事情，对于楚王府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为父是真的不知道啊！」 顾炼自然很清楚自己女儿的心思，所以好好的把里面的门道给说明清楚了。 「阿耶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楚王府的人知道了，但是故意当做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放任东宫去迈出那么关键的一步，到时候就彻底的结束长安城上空的阴霾？」 顾盼盼现在也有点领悟过来了。 这个解释虽然也没有证据，甚至还有点牵强。 但是认真的想一想，似乎也有道理啊。 「为父是这么认为的，特别是结合今天调查了解到的一些信息来看，这个可能性很可能是存在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但是万一不是呢？」 顾盼盼这么一问，又把顾炼搞的很无奈了。 这个问题，让自己怎么回答？ 自己要是知道最终的答案，那还用得着那么犹豫了吗？ …… 「伊藤君，长安城的局面，似乎有点不对劲呢。」 倭国使臣府邸，久保田七郎从外面回来之后，立马就来到了伊藤浩之面前。 作为最早安排大量勛贵子弟来长安城学习的国家，倭国人现在在长安城至少有一两万人。 当然，其中以各种各样的途径来到大唐的倭国女人为多。 但是倭国内部的勛贵子弟，也至少有几百人在长安城里头求学或者游学。 所以倭国使臣府邸的人员也变多了不少，需要调查的东西也多了不少。 作为在长安城待了比较多年的人员，伊藤浩之和久保田七郎算是大唐通了。 「我分析了大唐最近两年发生的事情，然后再结合最近百年各个帝王登基的手段，觉得太子殿下要想顺利的登基为帝，很可能会有什么非常手段使出来。 否者一味地等下去，很可能储君之位就保不住了。 你回来之前，我们负责盯着东宫动静的人员已经跟我汇报了情况。 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太子殿下应该是准备今天动手了。」 不得不说，李治这一次还真是想当然了。 连倭国人都已经察觉到了东宫今天的举动不正常，就他自己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 难道倭国人都已经看出来的事情，百骑司和楚王府的人会看不出来？ 难道百骑司和楚王府就没有安排人员盯着东宫的动静？ 很显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难怪顾炼之流都选择了沉默，冷眼旁观局势的发展。 「这……这岂不是说长安城里要出大事了？」 久保田面色一变。 在他看来，东宫要办大事，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哪怕这个事情可能跟倭国没有什么关系，最终肯定也会会产生一些影响。 毕竟倭国现在是楚王府的势力范围，如果楚王府被东宫给剷除了，那么倭国要怎么办？ 大唐会如何对待倭国？ 这些都是需要久保田他们去思考的问题。 「会不会出大事，要看你怎么鑑定什么是大事。 也许东宫就是蜡头枪一支，看起来动静很大，到时候却是悄无声息的沉寂下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眼下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天可汗乘坐的火车应该快要进站了，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 伊藤浩之内心其实是希望东宫能够成功的。 但是他又实在是没有信心。 眼下倭国也没有胆量敢介入到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哪怕是知道了一些消息，也只能是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然到时候，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 毕竟，哪怕是猜测到了结果，但是没有到最后一刻，大家都不确定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第1483章 不能心慈手软 秦琼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都督，算是实际上的负责人。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建设，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已经成为大唐事实上的军事最高学府。 年轻将领如果没有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习经歷，总是会让人感到缺少了什么。 所以各家勛贵子弟，也都纷纷的加入到军事学院。 再加上学院面向全国招募学院，如今军事学院里头各个年级的学员加起来，已经超过五千人。 这五千人，其实算是长安城里头许多人都没有注意到的一股力量了。 第977页 别看他们只是学员，但是单兵作战能力绝对比十二卫的精锐还要高。 再加上接受了新式的军事教育，军事素养也比绝大部分的士卒要强很多。 不客气的说，这五千人就是一支由军官组成的超强队伍。 说是学员，其实他们才是长安城里头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队伍。 真要说缺陷，可能就是有些学员的战斗经验缺少了一些。 但是因为学员里头也有不少是从各个折冲府里头选拔出来的校尉在进修。 再加上各个学科的教谕都是军中老将，倒是很好的弥补了这个缺点。 「诸位，演习就按照这个方案来，我们以明德门火车站为目标，要求在尽可能减少所有人的伤亡的情况下，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车站内的局面。 从我们军事学院前往车站，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而陛下乘坐的火车将会在一个小时后抵达。 到时候我们的演习效果如何，陛下将会亲自检证。 记住了，演习过程中如果有人敢反抗，不要手下留情。 对方一旦到了刀剑，你们的箭矢也不要客气。」 军事学院的作战室里头，秦琼亲自负责布置任务。 虽然说是演习，但是在场的几个学科负责人都知道，这不是演习。 所谓的演习，只不过是为了将来可能的需要，给出的一个台阶。 「叔宝，按照你说的演习方案来做，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我想再确认一下，陛下真的下了这个圣旨吗？ 是否可以把圣旨给大家确认一下，毕竟演习围攻的对象是东宫卫率，实在是非同小可。」 牛进达是一个非常慎重的人。 虽然他对楚王府有所好感，但是作为帝党，不会不明不白的去做对楚王府有利的事情。 今天这个情况，背后蕴含着什么意义，大家都很清楚。 「进达说的也对，让大家看看圣旨也好，省的心中有顾忌，影响了我们的演习效果，到时候会直接影响陛下的安危的。 到时候要是需要百骑司来帮我么擦屁股，那就很让人感到难堪了。」 程咬金看了看在场的各位，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作为李宽的老丈人，程咬金自然知道大家担忧什么。 说实在话，就连他自己都有点怀疑秦琼到底是不是假传圣旨。 毕竟，自己女婿救过秦琼的性命，秦琼的儿子还是永平县主的贴身护卫，李宽的弟子，这个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 所以涉及到今天这样的大动作，要是不确认清楚，哪怕是牛进达这样的人物，也都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大家想看就看吧！这道圣旨是今天才收到的，我已经确认过了，上面除了用了玉玺，还有陛下的私印，可以确定是陛下发出的。」 秦琼很是坦荡的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给到牛进达等人确认。 事实上，今天他收到这份圣旨的时候，心中也是非常惊讶的。 这场「演习」代表了什么，他能不清楚吗？ 「十二卫的兵马都在，为何陛下没有动用他们，反而让我们军事学院去出动呢？」 苏定方作为骑兵科的教谕，也提出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疑问。 「太子殿下想要干什么，大家估计都已经猜到了几分，但是这个事情如果传开来了，对于我们大唐来说，终究是一个丢脸面的事情。 长安城里头那么多的番邦属国使臣，陛下除了要顺利的解决面临的问题，也需要考虑事后的处置问题。 十二卫如果出动了，动静肯定就闹大了，到时候就算是想要掩饰也很困难。 但是我们不一样，作为军事学院，隔三岔五就有演习，就要出城拉练，这个是长安城很多人都知道的。 如今我们以明德门火车站作为演习对象，虽然会让人感到有点奇怪，但是也算是说得过去。 到时候陛下想要给大家什么解释，都可以灵活应对。」 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重要，所以哪怕是时间有点紧迫，秦琼都认真的说明了一下。 「既然这是陛下的吩咐，我们的任务又只是控制明德门火车站，制服阻碍我们控制火车站的东宫卫率，那我们赶紧去做就是了。 朝堂上的事情，不是我们武将需要考虑那么多的。」 契苾何力虽然是胡人，但是军事学院并没有歧视他，照样请他来担任教谕。 长安城里头，混的不错的胡人将领，还是有好一些的。 这算是歷朝歷代当中，比较少见的情况了。 「那就吹响集结号，五分钟之后全体出发，朝明德门火车站快速移动！」 秦琼看了一眼四周，没有谁站出来反对，便正式的开始下达各种命令。 …… 「太子殿下，刚刚收到最新的情报，陛下的火车还要五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进站了。」 明德门火车站，于志宁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今天，于家可是把全部的赌注都给压上去了。 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如果李世民临时改变了回长安城的时间，那么接下来的很多事情，就没有办法顺利的隐藏下去了。 一些纰漏肯定会被百骑司和楚王府知道，到时候东宫的局面就被动了。 当然，于志宁可能还不知道，哪怕是现在，他们的举动，其实也都已经被人监视的一清二楚了。 第978页 「好！那就好！这个蒸汽机车，还是有点靠不住啊！ 明明说好的今天下午四点就能到站的，现在却是过了一个小时了，蒸汽机车还没有到达。 这要是铁路上运行的蒸汽机车的数量多一些，到时候后面的岂不是有可能直接追上了前面的，碰到了一起？」 李治第一次觉得遵守时间，竟然是这么的重要。 以前他自己做事迟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现在就知道等待的难受了。 特别是他这种怀着特殊目的，已经准备放手一搏的情况下的等待，更是难熬啊。 「整个明德门火车站，现在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住了，所有的人都只准进入，不准离开。 那些进来打听消息的人员，还有想要过来协助维持秩序的警员，都被我们给控制起来了。 一旦陛下乘坐的贞观号进站，我们可以立马控制住局面。」 于志宁重复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安排。 仿佛这种不断的说明，可以让自己更加安心一些。 「等会一定要等父皇他们从车厢里头下来之后再动手，要不然万一他们全部躲在车厢里头，我们想要硬的进攻的话，很容易把动静搞大。 到时候十二卫要是得到了消息，局面很可能就会朝着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李治也清楚自家的东宫卫率，不是长安城里头最强大的存在。 万一让其他的部队反应过来，人家抢着护驾的功劳，自己这边可就要倒霉了。 「太子殿下，其实按照我的理解，一旦车厢里的人下车之后，我们埋伏的弓弩手立马射击，这样可能是最稳妥的。 要知道陛下身边，不管是李忠还是李君羡，疑惑是楚王殿下身边的王玄武，个个都是身手高超的人。 万一到时候大军没有围住他们，那是会出事情的。」 于志宁想了想自己的计划，觉得这算是其中的一个危险点。 「能够成功的控制住他们，自然是最好的。毕竟，我也不想史书上留下太过不光彩的一笔。」 不管是杀李世民还是杀李宽，李治心中其实都是有一点疙瘩的。 或者说此时的李治，还没有那么的心狠手辣。 虽然为了皇位，他可以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 但是直接万箭齐发的置人于死地，他却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一方面是有情感因素在里头，另外一方面也担心这样的做法，到时候后面会很难收场。 自己到时候可是需要打着清君侧的旗号的。 如果连自己的父皇都一起给清掉了，那他的这个藉口，还能让谁相信呢？ 「那就先看一看局面的发展再说吧，一旦事有不可为，太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否者李承干的下场，您是再清楚不过的。 那澳洲可是距离长安城有万里之遥，四周都是大海，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啊。」 于志宁自己很清楚。 李治失败了，可能还能留下性命，流放澳洲。 但是自己的话，绝对是难逃一死的。 甚至于家有不少人都难逃一死。 所以他比李治更加希望能够强硬一点，让不可控因素变得少一点。 反正他只要成功，过程怎么样，并不在乎。 第1484章 就是一个笑话啊 近乡情更怯！ 正常来说，李世民不应该有这样的体会。 但是今天的他，却是着实有着一种很特别的心情。 伴随着蒸汽机车距离长安城越来越近，李世民变得烦躁不安。 「陛下，翼国公应该已经收到消息，带着大唐皇家军事学员的人员在行动了。 百骑司的人也早安排妥当，到时候热气球队会进入到明德门火车站。 十二卫那边，也应该已经收到了陛下的圣旨，随时可以出营维持长安城的秩序。」 看到李世民在车厢里走来走去，很是不安的样子，李忠赶紧安慰了一下。 不过，这个安慰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李世民焦虑的，显然不是自己的安全问题。 虽然随行的护卫数量不算很多，但是曾经带兵打下大半个大唐的李世民，却是对东宫的几千人马一点也不在意。 也就是李治和于志宁觉得自己这边稳操胜券了。 「陛下，太子殿下做出今天这个选择，其实恰恰证明了陛下您之前的想法其实是正确的。 楚王殿下才是最适合大唐的储君人选，以他的宽厚，到时候哪怕是太子殿下没有办法在长安城待着，也可以去到海外找一片净土生活下去。 我听说高明在澳洲的太子港，日子其实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点人生地不熟，可能过得稍微辛苦一点，现在太子港已经是一个颇为繁华的港口。 每个月都有不少船只在太子港跟永平港之间来往，交换各种各样的物资。 而太子港四周肥沃的土地，不仅很是适合种植大麦，更是适合放牧。 除此之外，那里还有金矿、铜矿和煤矿，生活水平一点也不会比大唐要差。」 房玄龄换了一个角度去劝说李世民。 今天会是什么样一个结局，大家都已经比较清楚了。 「宽儿为人比较大气，对于兄弟也都比较宽厚。当初高明和李祐能够去太子港和齐王港，也都是他劝说朕的，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 第979页 只是雉奴是朕亲自带在身边长大的，最终却是这样子来报答朕，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啊。」 跟房玄龄，李世民还是愿意坦诚的沟通的。 说实在的，这个时候他就是心中很难接受而已。 并不是真的有其他什么。 「帝王之家，註定了亲情就会变得比较难得，歷朝歷代都是如此，陛下不用太过介怀。 大唐能够有今日的盛世，这足以载入史册了。」 「玄龄，这一次回到长安城，朕就准备册封宽儿为太子，然后将朝中的事务慢慢的交给他负责。 等到明年的时候，朕就择机将皇位传给他，好好的当一个太上皇，週游大唐的江山。」 李世民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心气了。 几个儿子为了皇位在不断的争夺，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当初自己最担心的场景，现在都已经发生了。 他只希望将来李宽登基为帝之后，子孙后代不要再这样为了皇位在那里争夺的死去活来。 「陛下能够这样想，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大唐疆域辽阔，各地都有不一样的风景。 当辽东道正下着鹅毛般的大雪的时候，蒲罗中那边却是艷阳高照，酷热当头。 当扬州城的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西域那边却还是处于黑夜笼罩之中。 当广州城里下着倾盆大雨的时候，凉州可能却是正在遭遇缺水的困扰。 如今水泥道路已经修建的越来越多了，不管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都能很便捷的到达许多地方。 如果陛下准备週游大唐，那么亲给微臣预留一个陪同的位置。」 房玄龄当了十几年的宰相，也已经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了。 特别是今年生了一场大病，如果不是李宽跟孙思邈搞出了青霉素，估计就直接一命呜唿了。 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房玄龄，对很多事情也算是看开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能够做的都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好！那我们君臣就相约明年择机离开长安城，好好的去看一看我们大唐的江山。」 跟房玄龄这么一聊，李世民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 …… 「郎君，刚刚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大批的学员朝着明德门那边而去，看那气势汹汹，行军迫切的样子，估计有大事要发生了。」 太原王氏在长安城里的别院之中，王坤小心翼翼的站在王杰面前汇报着消息。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十二卫那里没有动静吗？」 王杰颇为意外的看着王坤。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觉得十二卫应该会得到什么指示，然后有所行动。 所以他专门安排了人员在军营附近盯着。 但是现在收到的消息，跟自己想像的却是很不同。 「是的，十二卫那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动静。反倒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那边动起来了。 这个军事学院里头，都督是秦叔宝，那是受过楚王殿下救命之恩的人。 其中程咬金和苏定方等教谕，更是铁桿的楚王党人物。 现在他们出动了，很显然是朝着太子殿下而去的。 郎君，这个时候我们要怎么办？ 我可是听说了，别看军事学院的那些人只是一些学员，但是他们拥有很多新式的兵器和战法，作战能力不比十二卫的人差的。」 王坤很是担忧地说道。 太子妃是太原王氏出身，所以如果李治能够顺利登基的话，那么王氏在大唐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的。 反过来，如果李治被废，太原王氏多少也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长安城中，可是有不少其他勛贵世家，在盯着太原王氏的产业呢。 「什么怎么办？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太子殿下这样兵行险着，我本来就是不同意的。 但是他们不听我劝说，我有什么办法？ 如今之计，就只能尽快的安排人去长安县县衙和楚王府报信，就说我们听说东宫意图不轨，请他们做好准备。 这一次，我们要尽可能的把太原王氏从这个事情里头摘出来。」 王杰的这个做法，显然很冷血。 但是这却是许多世家都会做出的选择。 当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几千名学员朝着明德门而去的时候，其实就意味着东宫今天的谋划失败了。 剩下的事情，都不需要王杰继续安排人去盯着，他都能猜到结局了。 ……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重甲步兵，规模不大，总共也就是两百人的规模。 算是一支试验性的部队。 在之前的各个演习过程中，重甲步兵起到的作用也还算不错。 这一次，由于双方交锋的地点是在明德门火车站，骑兵其实是有点施展不开来的。 所以重甲步兵的威力就开始展现出来了。 当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队伍出现在明德门火车站外围的时候，秦琼立马就安排重甲步兵出动。 这些根本就不怕箭矢的钢铁怪兽往前冲去，很快就将试图阻止的东宫卫率给沖的七零八落。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算比较克制。 但是当见血之后，场面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正在奉旨进行演习，所有人但凡反抗，以某犯罪论处！」 第980页 关键时刻，秦琼和程咬金等人站了出来，开始给东宫卫率施加压力。 虽然李治对这些人多加笼络，但是真正愿意死心塌地的造反的人还是不多的。 大部分其实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而秦琼也好，程咬金也好，他们作为军中老将，可是名声在外。 虽然真正认识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 口口相传之下，东宫卫率的抵抗很快就变得虚弱了下来。 本来军事学院的队伍就人员更多，作战方案又更加完美。 所以原本的大战，根本就没有出现。 只不过是死伤了百来号人，明德门火车站就落到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手中。 而看到秦琼和程咬金等人的那一刻，李治面如死灰。 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他已经一清二楚。 只是他有点不甘心啊。 自己的反抗就如此虚弱吗？ 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人给压制下来了，甚至都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太子殿下，得罪了！」 秦琼站在李治面前，双手抱拳，态度很好，但是处置的却是很坚决。 所有东宫的人员，全部被控制住了。 特别是于家的人物，胆敢反抗的，都吃了挂落。 「你们是什么时候得到指示的？」 李治有点不甘心的问道。 「陛下登基二十多年，长安城中，有任何动静都不可能瞒过陛下的。 东宫的举动，太子殿下可能觉得自己已经准备的很细緻了，但是怎么可能瞒得过陛下呢？ 别说是陛下了，长安城中，知道太子殿下您的行动的人，估计绝对不在少数了。」 秦琼这话，像是给李治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自己以为的万无一失，在别人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啊。 这一刻，李治是真的死心了。 大唐的江山社稷，要彻底的跟自己告别了。 而在此时，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却是意味着火车已经快要到站了。 伴随而来的是许多热气球，漂浮在火车站上空。 第1485章 大难当头各自飞 嘚了！ 嘚了！ 长安城各处都响起了马蹄声。 原本大家在城内还是很收敛，不会轻易的纵马奔驰。 但是今天大家都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给家中进行汇报，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至于事后会不会被惩罚，会不会被御史弹劾，那是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特别是当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队伍以全战斗配置全速向明德门火车站前进的时候，这个情况就更加明显了。 所以很快的，长安城中的有心人，都知道了明德门那边的最新情况。 「县丞，陛下这一招实在是很妙啊，让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人出面，不仅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还能完全取消许多人的顾虑，让一些野心家们纷纷的跳出来。」 茅老四就属于今天在长安城里头纵马奔驰的人员。 给李靖带回来了明德门火车站的最新情况。 「陛下用兵，一向是神出鬼没，又岂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些人可以比拟的呢？ 如果东宫安安分分，那么陛下到底什么时候会正式的更换储君，还真不大好说。 现在这么一折腾，那倒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大唐的储君之争，算是可以告一段段落了。」 李靖虽然身体变差了，但是脑子还没有变傻。 对于大唐如今的局面，他还是看的很清楚的。 「于家这一次要倒大霉了，整个长安城中，勛贵世家应该就于家参与的最深。 我听说就连太原王氏都拒绝了东宫的邀请，没有太过涉及今天的事情。 这些五姓七望，果然还是很老辣啊。」 茅老四对太原王氏的操作，也是佩服的很。 明明太子妃就是太原王氏出身，之前太原王氏也算是东宫最重要的支持者之一。 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却是置身事外了。 这份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家族能够具备的。 很多人被将来可能的诱惑吸引了，都会忍不住自己的手脚。 但是太原王氏管住了自己，成功的逃过了一劫。 估计这些大家族，在漫长的歷史长河之中，经歷的这样的事情多了，就不愿意轻易的下赌注。 因为赌输了，可能就什么都丢了。 但是赌赢了的话，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付出和汇报不成比例啊。 「你现在只看到了太原王氏的一部分反应，如果他们够狠毒，够聪明的人，那么指不定在收到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队伍出发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去楚王府等各处报信，要彻底的把自己跟东宫撇开呢。」 李靖这么一说，茅老四果然惊呆了。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吗？ 但是听起来似乎真的很聪明呢。 想一想，太原王氏能够做出现在的这个事情出来，那么自家主人说的事情，应该也完全做得出来的吧？ 「陛下应该不会只安排了军事学院这一招对应手段吧？接下来整个长安城，是不是还会有很多的动作？」 「军事学院能够接到圣旨，那么说明陛下和楚王殿下他们都已经提前收到消息了。 第981页 既然提前收到消息了，那么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一个对应手段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百骑司也好，十二卫也好，其实都是接到了一些命令的。 甚至楚王府那边，也已经有一些准备，只不过事情顺利的被军事学院给摆平了。 所以这些安排就没有必要暴露出来了。 毕竟你都已经说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这一次行动的名义，是演习嘛。 哪怕是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对外的说法就是演习，史书上也会是这么记载。」 李靖这话，让茅老四听了茅塞顿开。 果然，自己还是适合当一个家丁啊。 朝中的那些事情，太过复杂，不是自己这样的脑袋可以想明白的。 …… 「王妃娘娘，侧妃娘娘，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在翼国公和卢国公的带领下，已经成功的控制了明德门火车站。 东宫的那些人马，已经全部被控制起来了，如今百骑司的人手也已经出动，将整个东宫都封锁了起来。 而于家更是只许进不许出了，一切就等待陛下的进一步安排。」 楚王府中，虽然程静雯和武媚娘都对今天的安排很有信心，但是没有到最后一刻，心中还是有担忧的。 现在听了许敬宗和马周的汇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马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接下来警察总署那边肯定会非常忙碌，你先去忙你的。 等到晚上王爷回府了，看看再有什么安排。」 程静雯听到一切搞定的消息之后，整个人立马恢復了平日里的文静。 「王妃娘娘请放心，这一次普通百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警察总署的警员只需要按照正常进行巡逻就行了。 之前太子殿下为了怕我们警察总署的警员闹事情，故意把我们的所有人手都分配到各个坊间巡逻。 现在看来，这倒是帮了我们的一个忙，不用担心局面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影响。」 马周很是镇定的给出了自己的回覆。 李治在长安城的影响力还是太低了，大家根本就不担心他能折腾出多大的花样出来。 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是长孙党的人主持的，那么马周现在肯定会忙碌异常。 因为人家在很多方面都有巨大的影响力，为了避免有人狗急跳墙，警员们肯定会有很多的任务。 「马周说的也对，现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已经控制了明德门火车站，那么说明陛下和楚王殿下已经有了全盘的安排。 东宫也好，颐和园也好，亦或是其他的一些地方，肯定都有百骑司或者是十二卫的人马出动的。」 许敬宗也在旁边表示大家不用再担心，一切都已经掌控之中。 「这一次陛下出行，把长孙无忌给带在了身边，这其实也是非常关键的。 要不然万一太子殿下跟长孙党联合起来行动，那么长安城现在肯定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没有那么容易平息的。」 既然大局已定，马周自然也在一旁开始分析总结起今天的事情。 甚至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很多人都会做这一项工作。 「陛下有了今天这个安排，是不是说明太子殿下被废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武媚娘对于储君之位，比任何人都要关心。 虽然皇后娘娘的位置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贵妃娘娘也很香啊。 「当太子殿下准备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时候，其实就意味着他已经跟储君的位置失之交臂了。 如今楚王殿下被立为太子，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长安城里头，还有一个濮王殿下，也是陛下的嫡子。」 许敬宗这么一提醒，大家对李泰的重视程度倒是高了几分。 虽然之前大家已经分析过，认为李泰应该不会对楚王府争夺储君之位有什么威胁。 甚至李泰自己更是亲自登门拜访过李宽，表示了自己无意争夺储君的意思。 但是没有到最后一刻，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 「现在估计长孙无忌会努力劝说陛下立濮王殿下为储君，不过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王爷的优势还是非常明显的。」 马周对自家王爷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以前李宽没有明确表示要争夺储君的时候，大家还是有点发愁的。 但是现在李宽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大家反倒是不担心了。 特别是李治又已经顺利的被拿下了，后面的事情就很值得期待了。 …… 「快，快一点，趁着渭水码头还没有被封锁，赶紧离开长安城。」 礼部侍郎徐孝德府中，一片慌乱。 虽然徐府还没有被封锁，但是刚刚得到了消息的徐孝德，却是知道自己肯定要倒霉了。 前几天他可是刚刚去东宫跟李治密议各种事情呢。 更加要命的是自家女儿跟李治在后宫里头搞出来的事情，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如果今天李治成功了，那么自然一切都好说，自己甚至还能更进一步。 但是现在失败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老爷，银票都已经带上了，但是还有不少贵重的字画之类的，一时半刻没有办法整理完呢。」 第982页 「字画带在身边干什么？有银票就行了，赶紧出发！」 徐孝德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作为徐家的家主，多少还是有一丁点眼光的。 政治斗争失败了，后果会怎么样，他哪怕是自己没有经歷过，也在史书中看到过很多了。 不说远的，单单就玄武门之变以后，李建成的儿子们是什么下场，他能够不知道吗？ 徐孝德不觉得自己跟李世民或者李宽的关系，能够比李建成的儿子跟李世民的关系更好。 「老爷，那我们要不要安排人去宫里头告诉徐妃，说我们先离开长安城了？」 徐府的下人，还是有人念着徐妃的好处的。 要不是有她在宫中，徐府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光景？ 「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了？赶紧走吧！」 大难当头各自飞，父女也不例外啊。 第1486章 大唐皇家海军 「陛下，明德门火车站上空，热气球上已经挂出了彩旗，叔宝他们应该已经成功的控制住局面了。」 眼看着「贞观号」就要进站了，房玄龄他们也已经接受到了热气球队传递过来的信号。 虽然「贞观号」上的护卫力量也很强大，但是如果明德门那边真的落到了李治手中，房玄龄还是不建议李世民冒险继续前进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自然就没有那么多担忧了。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平时的存在感不是很强，外人不见得知道他们的厉害。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就明白这里才是我们大唐能人辈出的地方。 说的不客气一点，大唐十二卫也好，各地的边军也好，战斗力都没有军事学院的队伍来的高呢。 特别是那一套有一套的新战法，能够把人给搞崩溃，根本就是降维打击啊。」 李君羡看到局面被控制住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等一会他就要亲自上阵战斗了。 这么多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亲自上阵了。 「有人军事学院之后，各个折冲府的校尉都可以定期到学院里头进修，既可以避免各地将领拥兵自重的局面，又能有效的提高大唐军队的作战能力。 从这些年的效果来看，当初楚王殿下建议修建的大唐皇家军事学院，还真是非常有歷史意义啊。」 房玄龄虽然是一个文官，但是对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评价却是非常的高。 作为一个军事大国、经济大国、文化大国，要想让如今的繁荣昌盛持续下去，显然是需要一些创新才行的。 要不然为何大秦也好，大汉也好，最终都消失在了歷史长河之中？ 难道他们巅峰时刻不够强大吗？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虽然对大唐来说意义非凡，不过遗憾的是只有陆军，所教授的全部都是骑兵和步兵作战，顶多再加上热气球相关的作战方法。 但是如今我们大唐从渤海湾到蒲罗中，有漫长的海域需要保护。 并且我们在西洋已经跟大食帝国有了冲突，如果继续往西的话，还会跟更多的国家发生冲突。 在今后的时间里头，大唐水师的重要性会越来越高，所以微臣建议在登州设立大唐皇家海军学院。 并且借着这个机会，将大唐水师彻底的改为大唐皇家海军，今后大唐的军事发展，将形成海陆并重的局面。 这样才能更加灵活多变的应付将来的变化。」 借着这个机会，李宽把自己官员大唐皇家海军学院的建设想法给抛了出啦。 有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这个成功的案例在前面，朝中没有谁会站出来明确反对这个提议的。 想通了这些东西的李世民，很是爽快的直接答应了。 他都已经准备明年就把皇位禅让给李宽了，又怎么可能会随意的拒绝李宽的提议呢？ 「既然要设置大唐皇家海军学院，那就不要只在登州设立，在广州也设立一个分院吧。 北方海域的情况跟南方海域的情况，肯定有非常大的不同。 将来我们大唐的敌人，最有可能是从南边过来的，我们要让将士们熟悉南边的情况。 并且这对于带动岭南道的发展，多少也是有一定的用处的。」 在广州设立分院，就意味着到时候大唐海军在广州肯定会驻扎比较多的舰队。 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都可以形成一个产业链的。 这对于打破大家对于岭南道的恐惧心理来说，其实是非常有好处的。 李世民对此想的还是非常通透的。 「陛下这个提议非常好，微臣完全贊成！」 房玄龄对大唐的赋税增幅变化还是非常清楚的。 如今市舶税已经占据了大唐赋税收入的两成以上，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 不客气的说，将来市舶税有望成为最大的单一税种，为大唐贡献更多的税收。 为了确保这些税收能够持续下去，发展大唐海军，让海军保护大唐商家的利益，这是非常有必要的。 李世民和房玄龄都这么说了，李宽自然不会反对。 …… 「不可能，不可能！晴川，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假的，是假的，对吗？」 紫辰殿里头，徐妃比较晚才得到明德门火车站的消息。 第983页 本来就有点憔悴的脸蛋，更是变得一片苍白。 已经享受过了美好日子的她，哪里捨得失去？ 但是如今李治失败了，她又跟李治牵扯在了一起，能不能活过今天都不好说。 「娘娘，要我趁着陛下还没有回宫，我们赶紧找一个藉口出宫，然后远走高飞，再也不回长安城了？」 晴川对徐惠还是忠心耿耿的。 虽然徐惠眼下明显要失势了，但是她却是没有要卖主求荣的想法。 当然了，哪怕是她卖主求荣，也不见得会有好下场。 倒不如跟着徐惠一起出逃，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凭藉着她们这些年在宫中的积蓄，应该也能过上一个比较舒服的日子。 大唐那么大，总有一处地方可以容得下她们的。 「远走高飞，你说的容易，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你以为都是新华书店贩卖的那些情爱小说一样啊，动不动就可以离家出走，远走高飞。」 徐惠显然不同意晴川的提议。 当然，不是她完全捨不得颐和园的舒服生活，而是她知道作为宫中重要的妃子，想要出宫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 哪怕是出宫了，以她的美貌，註定也会引人注目，想要不留下什么首尾，几乎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宫中各个贵妃，难道就没有安排人盯着紫辰殿吗？ 她们会任由徐妃离开颐和园？ 想一想也知道答案。 聪明的徐惠，显然已经想通透了。 「那……那我们怎么办？再过一两个小时，估计陛下就要回答颐和园了，到时候我们可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晴川有点绝望的看着徐惠。 她还不想死啊。 但是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晴川觉得自己明天早上可能就「被自杀」了。 类似的事情，她见多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不了就在掖庭宫中渡过余生了！」 第1487章 看不开也没办法 「见过陛下！」 当「贞观号」缓缓的停靠在站台，李世民在一帮人的簇拥下下了蒸汽机车。 看到秦琼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总算是彻底落地了。 「叔宝！辛苦你了！一切都还好吧？」 李世民面色沉重的问道。 「陛下，长安城里头的局势非常稳定，百姓们的生活都照常在进行。 明德门火车站这里，也几乎没有发生大规模的作战，只是小规模的冲突之后，我们的学员就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这里头，重步兵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如今太子殿下和于志宁等人已经被关押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头，陛下随时可以过去见他。」 秦琼自然知道李世民想要了解什么。 所以很是主动的把情况进行了一下介绍。 「今天就先不见了，一事不劳二主，接下来的几天，就由你负责这个事情。 将涉及本案的所有人员都缉拿归案，到时候全部流放澳洲和美洲。」 李世民没有想要现在见到李治之后，到底要说什么。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微臣遵旨！」 秦琼能说什么呢？ 他虽然不乐意接下这个活，但是李世民既然已经发话了，那么他不接也不行。 不过，不同的人对这个活显然有不同的认识。 要是许敬宗被安排了这个任务，估计睡觉都要消掉大牙了。 这是多么好的顺手清理楚王府对手的机会啊？ 「陛下，百骑司那边已经包围了东宫和于家，特别是于家那边，已经安排人进去控制住局面了。接下来要不要安排人去抄家？」 李忠一下蒸汽机车，很快就有属下快速的跟他汇报了一些情况。 有些事情，最终还是需要李世民来拿主意。 哪怕是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朕累了，先回宫了，现场有什么事情就问叔宝和宽儿吧。」 李世民有点落寞的背负着双手往前走去。 那微微弯曲的身影，无不意味着他已经老了。 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孤独。 所谓的寡人，那真是孤家寡人啊。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在皇位面前也显得一点都不可靠。 鱼那么信任水，水却是把它煮了。 树叶那么信任风，风却把它吹落。 李世民那么信任李治，李治却是把他伤害的那么深！ …… 这一夜，註定是忙碌的。 李宽不认为自己是多么宽宏大量的人。 虽然动不动就抄家灭祖的风格，不是他喜欢的。 但是对敌人要有秋风扫落叶般的兇狠，这一点觉悟他倒是有的。 所以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彻底的接管了今天长安城几处关键点的封锁。 而百骑司的人员却是直接负责办事。 李忠这个百骑司首领，罕见的站在李宽身边负责协调推进。 这让有心人立马就想到了许多事情。 「大哥，于家这下是彻底的完了，家中所有的子弟全部都被抓起来关在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了。 估计不用几天，就会被送往澳洲或者美洲，甚至是某个荒凉的岛屿。」 第984页 作为长安城的地头蛇之一，杜家的耳目自然也是遍布全城。 伴随着年龄的增加，杜荷也已经不再像是当初那么莽撞，天天跟在长孙沖后面卑躬屈膝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让你离长孙沖远一点的原因。 我们杜家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并不是依靠某一个帝王的提携，而是家中无数子弟的努力。 固然，成功的押宝一个帝王之后，对于家族的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 但是如果失败了，于家就是最典型的一个结果了。 家中大部分的产业都被没收了，在仕途上也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哪怕是于家在海外能够做出一点成绩出来，顶多也就是一个富家翁的命了。」 杜构作为杜家家主，显然也是把这个问题看得比较透彻。 「这倒也是，于家怂恿太子殿下坐下如此事情，陛下也好，楚王殿下也好，肯定都不会待见他们的。 将来楚王殿下登基为帝，到时候海外都是楚王府的势力，于家是生是死，完全就是楚王殿下一念之间的事情啊。 当初我还老想着冲上去跟楚王殿下斗一斗，现在想一想，真的是被人利用了啊。」 「你现在能够想明白这一点，也不算晚。真要是到了做出了错误的选择的时候，那就真的什么都晚了。」 杜构颇为欣慰的看着杜荷。 自己这个弟弟，总算是不让自己那么操心了。 …… 「沖儿，太子殿下这么冲动，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长孙无忌回到了府中之后，立马就把长孙沖叫到了跟前。 今天对他来说，是特别难熬的一天。 先是李世民旗帜鲜明的跟他表明了态度，并且隐晦的表达了对自己的警告。 这让长孙无忌很是不爽。 但是大唐的军队如今都非常的稳固，长孙党的势力虽然非常的庞大，但是长孙无忌却是非常的清楚，这并不是自己跟李世民掰手腕的依靠。 声望达到了顶峰的李世民，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挑衅的。 「阿耶，不是我不阻止，而是太子殿下他压根就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并且还有一个事情，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这一次太子殿下会这么沖忙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那是因为他昨天在颐和园里头私下会见了徐妃娘娘。」 长孙沖自然也是今天一天都没有过上舒服日子。 不过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赶紧把情况跟长孙无忌说清楚。 要不然很可能会影响他的判断。 「什么？私下里会见徐妃娘娘？这可是大忌讳啊。太子殿下他难道不知道吗？」 长孙无忌非常不满的看着长孙沖。 这些人，为什么就没有一个让自己省心的呢。 「如果只是私下里见了徐妃娘娘，哪怕是让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 但是太子殿下他居然跟徐妃娘娘发生了苟且之事…… 更加让人感到无法理解的是，他们正在办事的时候，韦贵妃带着一帮人马来到了紫辰殿，然后当场撞破了他们苟且的场景。 这么一来，情况立马就有了非常巨大的变化。」 长孙沖说完，满脸都是无奈。 不怕队友没本事，就怕队伍是猪队友啊。 干啥啥不行，坑人第一名。 「这……这不可能……颐和园也有我们的眼线，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太子殿下跟徐妃有什么渊源的。 怎么突然之间见了一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了呢？」 政治斗争经验非常丰富的长孙无忌，立马就感受到了这个事情的不对劲。 可惜的是他知道的太晚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採取什么有利的应对之策。 「孩儿也觉得非常奇怪，并且那个韦贵妃来的时间也实在是太过巧合了，所以这里面很可能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但是听说太子殿下回到东宫之后，也找郎中询问了，可并没问出什么东西出来。」 长孙冲心中很是无奈。 明明自己手中还有很多好牌没有出，但是却发现似乎牌局已经要结束了。 「徐妃在宫中据说颇为骄横，很是受到陛下宠爱，其他妃子对她有意见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会趁着太子殿下跟她私下里见面的时候动手脚，这显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做出来的事情。」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长孙无忌就是认为李治是被人坑了。 更加让人郁闷的是，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甚至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知道了。 「没错，但是如果这个人是韦贵妃的话，那么一切似乎都说得通。 韦氏是京兆豪族，实力非同小可，甚至我们长孙家也不见得比他强到哪里去。 他们有动力也有实力去做这样的事情。」 长孙沖显然认定韦贵妃是这个事情的幕后黑手。 只不过当时可能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的连锁反应会这么的大。 「韦氏是有这个实力，但是要说他们有动力，其实也不见得。 算了，这个事情一时半刻肯定不会有结果的，百骑司的人估计也在追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现在先不用去纠结这个事情。 陛下已经明确的表示要立李宽为太子，眼下我们要考虑的是长孙家的出路在那里。 第985页 陛下还在世的时候，李宽估计不好那我们长孙家怎么样。 哪怕是打压，也还会留一点面子给我们，免得陛下那里不好看。 但是陛下的身子骨现在其实不是很好，谁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到时候陛下百年之后，李宽要是再对付我们，我们能够拿出来的手段就很有限了。」 自从李世民正式跟长孙无忌摊牌之后，长孙无忌经歷了一段时间的愤怒之后，立马就开始调整心情，思考下一步的出路。 阻挡自己是没有办法去阻挡了，哪怕是做一些小动作，最终肯定都是不会影响大局的。 那么怎么改变长孙家的被动局面，就变得非常重要了。 「陛下已经下定决心了吗？其实我已经安排人去给吴王殿下送信，只要拖个几个月，到时候吴王殿下回京了，濮王殿下又在京城，到时候陛下到底立谁为太子，其实是有变数的。」 对于长孙家来说，只要不是李宽为太子，其他任何人都是更加好的人选。 所以长孙沖的这个安排，长孙无忌倒是没有反对。 只是他觉得很可能撑不到李恪回到长安城，李世民就已经正式的废掉了李治，册封李宽为大唐太子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陛下的态度来看，这一次我们把李泰从莱州搞回来，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有效的作用。 甚至他自己搞清楚了长安城的局面之后，都主动的放弃了储君之位的竞争。 这么一来，我们能够选择的人选就非常有限了。」 长孙无忌这么一分析，长孙沖就无言以对了。 自己阿耶说的没有错啊，李泰虽然是嫡子，但是现在根本就不能威胁到李宽的位置。 …… 「王爷，你总算是回来了！」 伴随着满天的繁星，李宽总算是回到了楚王府。 程静雯也好，武媚娘也好，都还没有睡下。 好在李宽刚刚回到明德门火车站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回府通报了。 所以程静雯和武媚娘倒也不担心李宽的安危。 「这几天长安城里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辛苦你们了！」 看到两个极美的身影，李宽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虽然今天一晚上处理的事情都非常的暴戾，但是他并不想把这样的暴戾心情带回家。 「如今算是大局已定了吗？」 程静雯没有忍住，赶紧问了一句。 「八九不离十吧，剩下的事情就是不断的深入挖掘这个案子背后的相关人员。 借着这个机会，再一次的削弱世家的影响力。 到时候大唐就真的是大唐皇家说了算了。」 虽然李宽知道封建统治终究是会被更加先进的体制所取代的。 但是屁股决定脑袋，他现在是大唐的楚王殿下，将来的太子和帝王，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变了。 就像是老闆看待员工加班和员工自己看待自己加班，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对于老闆来说，我已经给了加班费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但是对于员工来说，我就只想要一份轻松的工作，我不想要什么加班费啊。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虽然李宽估计不会直接出手对付我们，但是楚王府的产业非常的广泛，只要想对付我们，都不需要他们自己出手，就有人主动帮忙了。 并且，伴随着今天的事情的发生，长安城里头不少的官员，估计都会开始选择站队了。 下一次的朝会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还真是很难说呢。」 长孙沖虽然以自己是长孙家的子弟为骄傲。 但是他心中倒也很清楚，长孙家远远还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不说其他人，一个李宽就已经想要对付好几年了，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接下来就要做好两手准备了。一部分的人员去崖州那里发展，或者是直接去到南洋占据一个岛屿，自己管理自己。 除此之外，另外一部分人要考虑怎么团结一致的在朝中争夺话语权，免得到时候被人清算。」 长孙无忌倒是看得比较开。 看不开也没有办法。 第1488章 墙倒众人推 李世民回到长安城的第二天，颐和园内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徐娘娘暴病而亡了。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 毕竟，李世民总不能说徐妃是因为跟李治有染，所以自己才赏赐了一杯毒酒给她吧？ 当初李世民有多么的疼爱徐妃，现在就有多么的恨她。 在李世民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徐妃，李治就没有必要走上造反这条路。 自己现在就不用面对那么为难的局面。 要让一个妃子过的好或者不好，是死是活，这几乎就是李世民一念之间的事情。 但是要废太子，哪怕是李世民已经下定决心了，也不是一天时间就可以搞定的。 各种必要的流程，还是需要走的。 「贵妃娘娘，奴婢去紫辰殿那边确认过了，徐妃确实已经没了。不仅如此，那个晴川也消失了，估计应该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银锁得到消息之后，亲自去现场确认了一下，才敢回来跟韦贵妃汇报情况。 「太好了，那个贱人总算是死了，枉费陛下以前对她一往情深，宠爱有加，但是她却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出来，真是死有余辜。」 第986页 韦贵妃脸上没有任何的同情。 多死掉几个妃子，对她来说是个大好事啊。 最好宫中就她一个人说了算，那就再好不过了。 至于兔死狐悲，不存在的。 「贵妃娘娘，我刚也听到了一些传言，好像陛下已经有了要废太子的意思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银锁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种大事，她其实是一点也不想参与其中的。 但是自己听到了这些消息，如果不及时汇报的话，指不定哪天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太子殿下跟徐惠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虽然我没有故意去把这个消息进行宣传，但是长安城中，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这个情况下，陛下怎么可能容得下他继续担任大唐的储君呢？ 担任，这可能还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太子殿下昨天带着所有的东宫卫率，控制住了明德门火车站，意图不明啊。」 韦贵妃的消息来源还是非常多的。 作为韦家在颐和园里头的代表性人物，几乎每天她都能收到外面的一些消息。 再结合《大唐日报》、《长安晚报》等各种各样的报纸上面的报导，韦贵妃对于长安城里头的许多事情，都算是比较了解了。 「这……太子殿下这也太大胆了吧？这样的事情做出来之后，他的储君之位必然不保了啊。」 晴川虽然帮忙传递了一些消息，但是如今再一次的证实之后，心中还是很震惊。 毕竟一个消息自己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它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反应没有那么大。 但是接二连三的听说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等着吧，这段世间长安城里头肯定会很热闹的。」 …… 濮王府中。 已经在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当了一段时间的李泰，这几天难得的回到了王府之中。 「雉奴的位置要保不住了，你觉得我还有希望吗？」 虽然李泰已经在李宽面前表达了自己没有想要竞争储君之位的意思了。 但是表态归表态，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要说李泰一点都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以前大家都知道李治的太子之位不稳固，但是李治还是好好的坐在那个位置上面。 现在不一样了，发生了颐和园里头的那单事情，再加上李治意图不轨的事情已经彻底落实了，他这个太子被废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长安城里头就剩下李泰和李宽是有可能成为大唐储君。 虽然李泰也知道，自己的希望渺茫，但是再渺茫，那也是希望啊。 「王爷，如果您想要在长安城里头安度余生，那么最好就当一个旁观者，继续在观狮山书院当一个教谕。 说不定还能在青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 杜楚客觉得心有点累。 自己都已经准备躺平了，但是李泰居然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长安城里头的局面，已经不是五六年前的样子了。 现在的李泰，他是真的觉得没有一点机会了。 「我毕竟是父皇的嫡子，朝中不少大臣应该还是支持立嫡的吧？」 李泰沉默了片刻之后，回了一句话。 「王爷你说的没有错，是有一部分人支持立嫡子，不管是长孙司空还是孔颖达他们未达标的儒学门人，都是立嫡的支持者。 但是这个事情，最关键的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当初陛下选择了太子殿下，而把你贬到了莱州，这就已经说明了陛下的态度了。 虽然因为思念王爷，在长孙司空的努力之下，陛下又把你宠莱州召回来了。 但是这是两码事，陛下心中，应该是再也没有重新考虑立王爷你为太子的意思了。」 虽然这个话有点伤人，甚至说的有点过分，但是杜楚客还是说了。 他不想再折腾了。 特别是这种他认为没有任何意义的折腾。 别到时候跟于志宁一样，落得个家破人亡。 那绝对不是杜楚客想要的结局。 楚王府的影响力有多大，杜楚客是一清二楚的。 如今连李世民都支持李宽了，其他人还有什么好争夺的呢？ 争得过吗？ 「那么多人在为我说话，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岂不是让大家觉得寒心？」 明明是自己不甘心，但是李泰还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看上去很合理的藉口。 「王爷，不管是长孙司空也好，孔颖达也好，他们会支持您，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有多认可您，而是支持您，是符合他们利益的做法。」 杜楚客无情的撕破了李泰的幻想。 书房之中，陷入了一股寂静之中。 久久之后，李泰嘆了一口气，虽然还是不甘心，不过终究没有再去作死。 他是喜欢长安城的，哪怕澳洲再好，他也是没有兴趣。 …… 「郎君，还是你有眼光啊，这一次，我们太原王氏差点就落到了万劫不復的境界了。」 太原王氏的别院里头，王坤心有余悸的站在王杰面前。 这几天长安城里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最关键的是一件比一件还要吓人。 「东宫的实力毕竟还是太过弱小了，太子殿下以为自己已经考虑的很周全了，但是在大家看来，其实就是一场儿戏啊。」 第987页 王杰很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决定不继续支持李治。 造反这个事情，哪里是你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 东宫那么仓促的做了决定，本身实力又低，怎么可能成功？ 真的要是成功了，那么歷朝歷代的那么多皇帝，早就不知道被人推翻了多少次了。 「确实如此，这两天跟其他一些世家的人员交流，我才发现原来太子殿下动手那天，很多人都已经猜测到了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 也就是东宫那些人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是啊，所以你说我怎么敢去支持太子殿下？陛下戎马一生，怎么可能就凭藉东宫那点人手就能把他拿下？ 不说十二卫都控制在陛下手中，单单一个百骑司，就不是东宫可以对付的。 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不管是东宫还是楚王府，亦或是长安城各家勛贵的府中，肯定都有百骑司的探子。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探子的身份和地位到底有多高，能够接触到各家多少秘密而已。 甚至有些勛贵世家里面，大家明明已经知道谁是百骑司的探子，但是也不会轻易的说破。」 王杰这话，更是让王坤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之前的自己也想当然了啊。 以为自己是太原王氏的子弟，实力非凡，所以才能知道那么多的消息。 原来，这是各家勛贵都知道的事情啊。 「那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要怎么做才好呢？虽然我们没有参与到东宫那天的行动之中，但是太子妃是我们太原王氏出身，我们想要完全撇开关系，估计也是有点困难的。」 王坤的这个担忧，其实也真是王杰现在担心的。 要不是那天他灵机一动，安排人去楚王府和长安县县衙通风报信，估计他现在心中也要惶恐不安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太原王氏虽然不可能在这次的事情里头获得什么好处，但是损失应该也是比较有限的。 只不过可能到时候名声会受到一点点影响。 毕竟当时自己的做法，确实是有点…… 「如今之计，只能厚着脸皮去楚王府多跑一跑了。 虽然楚王殿下肯定不会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但是也别把我们当成主要的对手就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太原王氏非常强势，但是大唐最近十几年的发展过程中，各地都踊跃出来了许多新的商家。 一些商家从事的都不是传统的产业，财富增长速度远超传统世家的积累速度。 所以太原王氏的实力虽然没有下降，但是放在整个大唐来看，影响力却是下降了不少。 这就像是你亿万富翁，原本其他人都是穷的吃不上饭，那么你的财富影响力自然是巨大的。 但是当你还是亿万富翁，但是其他人已经变成了百万、千万富翁，那么你的财富影响力，肯定是直线下降的。 不仅太原王氏，整个五姓七望，如今都是面临着相同的情况的。 在长安城、登州、凉州和朔州这些新兴产业比较发达的州县，这个趋势更加的明显。 像是登州那边的淳于家，当年绝对是说一不二的地头蛇。 现在虽然也还是影响力巨大的地头蛇，但是已经早就没有了说一不二的气势了。 「我们手中不是有一些之前于志宁跟我们沟通联繫的信息吗？ 我觉得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提交一些东西给到楚王殿下，也算是进一步表明我们的态度？」 墙倒众人推。 于家已经没有希望了，这是大家都已经看清楚的问题。 之前于志宁负责东宫里头的很多事情的沟通联繫，也暗地里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家虽然不了解全部的情况，但是其中一些内容是知道的，甚至还提供了一些便利。 现在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废物利用一下，显然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可以有！之前那个永平县主遇刺，不是一直都没有正式的调查结果吗？ 据我了解，这个事情很可能就是于家的死士做的，我们把这个情况跟楚王殿下汇报的话，应该还是有点用的。」 王杰想了一会，就找到了一个切入点。 虽然他手中也还有一些其他的证据，但是都不见得是李宽关心的。 也就是这一个事情跟小玉米扯上关系了，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 「这几天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了，之前那样不断的下跌，实在是太吓人了。」 令狐无疆看着各个牌匾上不断更新的股票价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是比较煎熬的。 好在事情在李世民回京那天过后，渐渐的就明朗了。 虽然不能说风平浪静了，但是至少大家的担忧已经变少了很多。 不管是什么时候，对于资本市场来说，各种担忧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影响。 很多时候，一支股票的价格，会因为一个消息而有巨大的变化。 甚至只是因为大家的担忧，而变得上蹿下跳。 「朝中已经正式的开始讨论废黜太子殿下的提议了，虽然对于谁是今后的大唐太子，还没有最终的结论，但是风向已经比较明确了。 第988页 这个时候大家自然就没有那么多担忧了。 许多原本已经卖到股票，将资金握在手中的商家，有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了。」 杨本满这个观点，分析的还是非常到位的。 「我听说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还有洛阳到朔州的铁路，都已经在进入到最后的讨论阶段了，很可能今年就会结果，在未来三年内完成修建工作。」 虽然令狐无疆之前只是御史台的一个胥吏。 但是伴随着令狐投资公司的成立，伴随着令狐无疆个人财富的不断增加，他的消息来源自然多了很多。 许多原本职位比他高的人，现在都愿意跟他交朋友，愿意跟他交换信息。 而资本市场上面，信息其实就是非常重要的资源。 很多时候，这甚至是你投资成功还是失败的关键所在。 「楚王殿下一直都是主张多修建铁路，最好就把大唐各个道都用铁路连接起来。 如今局势基本明朗了，铁路修建的事情自然也就有了着落了。」 杨本满看问题是一如既往的透彻。 国家大事背后，往往都是有一些列的相关性的。 特别是涉及到铁路投资这种耗费巨大的事情上面，就更加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这倒也是，整个长安城中，如今就已经没有谁是楚王殿下的竞争对手了。 之前太子殿下有长孙党的支持，还能跟楚王党斗个平分秋色。 现在太子殿下自己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哪怕是长孙党想要帮忙都已经使不上劲了。 而其他的王爷，在竞争力上就更加不是楚王殿下的对手。 除非长孙党转而全力的扶持濮王殿下，濮王殿下自己又愿意再站出来竞争一下，那样可能还会有有点波折。 不过听说濮王殿下现在都在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当教谕，很显然是已经臣服于楚王殿下了，想来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了。」 令狐无疆不算什么党的人。 但是对于他来说，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和财富，都是跟楚王府息息相关。 所以对于李宽成为大唐储君，他肯定是支持的，也是最希望看到的。 「你说的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阶段是陛下应该已经有了主意了。 所以其他的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你看吧，顶多就今年，楚王殿下肯定会成为太子殿下。」 杨本满斩钉截铁地说道。 在朝中沉浮二十多年，杨本满别的本事不见得长了多少，但是看问题的眼光是绝对增加了很多的。 特别是封建朝代的大臣，都喜欢研究帝王的性格和心思。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令狐无疆前段时间套现了不少资金，甚至还开始拒绝一些人的投资。 原因就是担心令狐投资公司的收益出现大幅度的下降，甚至出现亏损之后，自己的名声给败坏了。 但是现在局势已经明朗，他手中持有的资金，又可以重新进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了。 「如果你想要挑战一下的话，我觉得你可以尝试的进入到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市场。 不管是精钢契约交易，还是煤炭的契约交易，亦或是锡锭、锌锭的契约交易，我觉得都是前途可期。 楚王殿下是坚定的改革派，用他的话说，大唐要从一个农业国家进化成为一个工业化国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为了早日的达成这个目的，铁路的修建是绝对不能停下来的。 除此之外，各个作坊的发展，肯定也会迎来一波高峰，到时候对各种原材料的需求肯定也是非常大的。」 杨本满天天分析时事，对一些东西的把握，还是比其他人准确很多的。 果然，令狐无疆听了之后就有点心动了。 「契约交易的风险可是比大唐股票交易所要大很多，关键是很多人都会从大唐皇家钱庄借钱参与到契约交易之中。 而随便一个风吹草动就会导致契约交易价格明显变化，之间的获利空间确实挺大的。 回头我好好研究一下契约交易，看看是不是先选择煤炭这种波动相对没有那么大的产品来试一试。」 自从蜂窝煤出现之后，大唐对煤炭的需求就逐年增加。 如今蒸汽机车也需要使用煤炭，需求自然就更加旺盛了。 所以令狐无疆还是比较看好煤炭的前景的。 「也可以吧，煤炭确实算是比较稳的一个产品了。」 …… 于志宁成为了明德门火车站事件的第一个牺牲品。 特别是当王杰把于家涉嫌组织了行刺小玉米的相关证据提交给了楚王府和长安县县衙之后，于家的没落就加快了速度。 像是韦家也好，杜家也好，之前都跟于家有一些生意来往，甚至是有一些子弟联姻。 不过，在于家倒霉的第一时间，他们就纷纷撇清了关系。 不仅如此，于家的产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瓜分一空了。 「郎君，这个铺子我们其实只有两成份子，其他都是于家的，我们现在就全部占为己有，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啊？ 朝廷可是要抄于志宁的家，我们这样做，相当于是把原本朝廷要拿走的东西给拿走了呢。」 韦掌柜有点担忧的看着韦思仁。 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像是这一次这样吃相那么难看的做法，他以前是没有搞过的。 第989页 所以有点不习惯。 「于家好歹也是关陇八大家之一，积累了上百年的财富，可不是我们这么小打小闹就可以影响多少的。如今又不是只有我们这样做，其他人家也都差不多。 你以为杜家的吃相能够比我们好多少吗？」 韦思仁显然一点也不担心。 这家铺子，原本就是两家共同经营的，现在于家倒下了，整个铺子自然就是韦家的了。 「主要是这一次于家得罪的是楚王殿下，我就担心到时候我们动了楚王殿下的蛋糕，那就不好了。」 「你放心，楚王殿下巴不得于家倒下的更加快一点，这样才能给大家一个显着的教训。 如果于志宁不安排人去行刺永平县主，也许还有机会保住性命。 现在却是只有死路一条了，甚至于家参与到了这件事的人，都得死了。 剩下一帮人去到海外，没有了主心骨之后，估计于家就要彻底的没落了。」 韦思仁现在也算是看清了，以后没事千万不要去招惹李宽的亲人。 其他的竞争都好说，但是一旦涉及到亲人，李宽就会变得非常强势，报復来的非常勐烈。 像是于志宁这一次，直接就被马周提议凌迟处死。 这不能不引起众人的警戒。 第1489章 做对了一次选择 伴随着阵阵秋风，朱雀大街的银杏叶子不断的飘落。 放眼望去，整条大街一片金黄，很是漂亮。 不过，很多人此时却是没有心情去欣赏美景。 这段时间，长安城里头发生了许多事情。 虽然李治的太子之位还没有正式的被废掉，但是于家却是已经倒霉了。 于志宁等核心人物身首异处，于家其他人员被贬到了太子港。 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 李承干之前多次写信给李宽，除了表示感谢与感恩之外，就是想让李宽帮忙安排一些让人过去。 哪怕是犯官也没有问题。 毕竟当时他也就带了一千多人过去而已，哪怕是后面购买了不少的奴僕，人口数量也非常有限。 再说了，李承干也担心太子港到时候变成一个蛮夷人口占多数的港口，所以一直想要提高唐人的比例。 这一次于家一口气有上千号人被流放到了太子港，肯定可以大大的缓解李承干用人紧张的局面了。 至于李承干对这个取代了自己的太子之位的李治的心腹的家属，会有什么态度，李宽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诸位爱卿，朕准备册封二十二弟次子李循珌为楚王，宽儿改封为秦王，大家可有什么意见？」 颐和园中，开完了大朝会，李世民把房玄龄、长孙无忌、孔颖达等大臣留在了宫中，显然是有大事要商量。 距离李治在明德门火车站犯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很多事情的逻辑已经理的差不多了。 所以李世民也开始准备下一步的动作。 「滕王殿下的次子据说自小聪明伶俐，颇有楚王殿下小时候的风格，微臣觉得陛下安排的非常妥当。」 房玄龄首先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支持态度。 滕王李元婴是李渊的第二十二个儿子，算是李世民的二十二弟。 并且他是在李世民登基以后出生的。 李世民会找到这么一个人物的儿子来过继给李智云，显然也是为了让李宽摆脱过继的身份，为下一步的册封做准备。 「微臣觉得不妥！楚王殿下已经过继出去二十多年了，现在再选择其他的亲王之子过继给先王，显然是不大合适的。」 不用说，长孙无忌自然也知道李世民这么干的目的。 所以立马站出来表示了反对。 「微臣也觉得不大合适，秦王的称号，除了陛下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资格承受。 如果要册封楚王殿下为秦王，显然会影响陛下的威名。」 孔颖达也在旁边随便找了一个藉口。 反正这个时候他需要的就是反对。 至于反对的理由，那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这些反对就能让李宽跟皇位失之交臂，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哪怕是不行，最好也是能够拖一拖时间。 孔颖达作为儒家的代表人物，很清楚李宽创造的观狮山书院，给大唐的读书人带来了多么重大的影响。 儒家很多人已经不愿意去读四书五经，反倒是对那些所谓的科学感兴趣。 所以别看大唐读书识字的人多了许多，但是儒学的影响力，在大唐反倒是下降了。 在孔颖达看来，如果李宽登基的话，那么将来还不知道对儒学会有什么不利影响呢。 「陛下，微臣倒是觉得这个安排甚是妥当！应该尽快的落实下去，与此同时，太子殿下犯下谋逆之事，也应该尽快的废黜，避免给大家传达错误的信号。」 高季辅是太子右庶子，但是并不受李治待见，所以身份很是尴尬。 再加上于志宁有意要排除异己，高季辅的日子就更加难熬了。 如今李治终于要倒下去了，高季辅自然要及时的抱住楚王府的大腿。 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选择了。 万一到时候李宽认为他是东宫的人，他就要郁闷死了。 「高季辅，作为太子右庶子，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 第990页 不等长孙无忌说话，孔颖达就先跳出来鄙视高季辅了。 从某种程度上，孔颖达现在的立场跟长孙无忌已经有很多的交集了。 当然，非要说他是长孙党的人物，倒也不合适。 「陛下，微臣只是站在朝廷的立场去看待这个问题，并没有去考虑自己的个人名声。 孔祭酒认为微臣不适合说这些话，但是微臣却是觉得正因为我是太子右庶子，我才更加应该站出来。 否者任由现在的局面持续下去，会给很多人带来困扰的。」 高季辅铁了心要抱李宽的大腿，现在可不会去管那么了。 「虽然废太子是一件大事，不过太子右庶子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太子殿下犯下了如此恶行，显然是不适合继续待在储君的位置上了。 虽然按罪当诛，不过念在太子殿下是受到了奸人蛊惑，微臣觉得可以参考当年的做法，把太子殿下贬为庶民，流放美洲。」 房玄龄作为楚王党中官位最高的人，自然要旗帜鲜明的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反正他已经很清楚李世民的态度了。 也不用担心自己站出来表明立场之后，会不会引起李世民的什么不满。 「太子殿下确实已经不适合继续担任大唐储君了，不过微臣觉得铺王殿下，其实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孔颖达虽然没有跟长孙无忌通过气，不过他的提议却是难得的跟长孙无忌一致。 不过，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并且因为这个问题之前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次臣子在自己面前争吵的李世民，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孔颖达废话了。 「明日先颁布册封楚王和秦王的圣旨，与此同时，废除雉奴的太子之位，即日便启程前往金山港。 没有圣旨，永世不得回京。」 李世民面无表情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所谓的民主，讨论来讨论去，也不见得就是最佳的一个办事方法。 像是李世民这样一语定干坤，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果然，看到李世民这个表情，长孙无忌虽然很想再说点什么，也忍住了。 甚至就连一向很不识趣的孔颖达，也没敢再争吵什么。 至于高季辅，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作对了一次选择。 第1490章 卢宣的选择 「媚娘，陛下册封王爷为秦王，是不是就意味着大局已定了？」 楚王府中，程静雯的脸上满是笑容。 过了今天，这里就得改名字叫做秦王府了。 「姐姐，自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把明德门火车站给控制住了，就已经算是大局已定了。 现在只不过是按部就班的往前推进了一把，解决册封王爷为太子的一些障碍。 秦王是陛下之前的封号，如今陛下把它册封给王爷，是什么意思，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 武媚娘的心情也非常不错。 自己这辈子，也可以住在颐和园了。 倒不是说楚王府不好，而是那里象徵的东西不一样啊。 「这一次长孙无忌的反应，我觉得有点异常，他不会再搞出什么小动作出来吧？」 自家跟长孙家的矛盾，程静雯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最近一个月，长孙家却是非常的低调，这跟她的认识有点偏差。 哪怕是李治已经倒下了，长孙党仍然是朝中第一大党。 只要自家王爷还没有成为大唐天子，长孙无忌就还有还手之力。 当然，伴随着秦王这个封号的册封，长孙党中，肯定有一批人物会主动的向秦王府靠拢了。 「确实要注意一下，免得长孙家狗急跳墙。等王爷回府，我们提议一下，让他以后出门多带一些护卫，避免出现意外。」 武媚娘是知道大唐的火器现在已经进化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长孙家的水平肯定没有自家高，但是万一他们在什么地方埋上一堆的火药，还是会出大问题的。 「嗯，我同意你的观点，确实要小心为妙。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也尽量的少出门，别给王爷添麻烦。」 「那倒也不用太过紧张，别人都是位置越高，日子过得越是舒服。 要是我们因为王爷的地位变高了，日子反倒是过得变差，这肯定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论对李宽的了解，这个世界上估计还真的没有人是比得过武媚娘的。 哪怕是程静雯也没有办法比。 …… 卢宣是孔颖达的弟子，范阳卢氏子弟。 作为范阳卢家在长安城的代表人物，卢宣以前跟楚王府的关系是比较一般，甚至可以说是比较差的。 但是在李宽被册封为秦王的圣旨在《大唐日报》头版头条发布之后，他立马就来到了房府之中，主动的找房夫人和房遗爱交流。 「姑姑，我们范阳卢家拥有大唐最大的铜矿，铜锭产量占据大唐总产量的三成以上。 听说我们的开元通宝在海外很受欢迎，大唐皇家钱庄如今正安排作坊在加班铸造铜钱。 我们愿意以优惠的价格为大唐皇家钱庄提供铜锭，您看是否方便让二郎有空的时候帮忙向秦王殿下询问一下合作意向？」 卢宣很清楚，在房府之中，自己姑姑的话语权是非常大的。 第991页 虽然她以前从来不干涉朝堂上的事情，房玄龄也不会跟她商量朝堂上的事情。 但是只要她开了口，房玄龄肯定是会认真考虑的。 同样的，房遗爱就更加会坚决执行了。 整个长安城，就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房遗爱是李宽的小弟。 当初的长安城四害之中，他们可都是名列其中。 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提「长安城四害」这个词了。 「卢宣，大唐皇家钱庄的事情，应该是王富贵在负责。他们需要铜锭，你们有铜锭，这是一拍即合的事情，没有必要再让遗爱去当说客了。」 房夫人自然很清楚自家侄子今天为什么会过来跟自己说这个事情。 很显然，对方除了想要跟大唐皇家钱庄合作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要秦王府搭上关系。 要不然这样的生意，根本就不需要卢宣过来求人。 「姑姑，你有所不知！以前我们铜矿作坊的掌柜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王富贵，所以现在就有点不好意思过去直接找人家。 如果有个人当中间人，我们在味之素里头摆上一桌，大家好好的坐下来聊一聊，这个事情可能就过去了。 要是让我们自己直接找上门的话，可能效果就要差很多了。」 有些东西虽然是心知肚明的东西，但是却是不能摆在檯面上说。 好在卢宣也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藉口。 「遗爱，既然如此，那你就跟卢宣走一趟吧！」 终归自己是出生范阳卢氏，所以房夫人倒也没有刻意的去为难卢宣。 站在她的角度，觉得如果范阳卢氏能够臣服于李宽，应该也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吧？ …… 「狄县令，恭喜！」 蓝田县县衙，李元芳放下手中的《大唐日报》，满是欣喜的来到了狄仁杰面前。 他们在蓝田县已经待了好几年了，生生的将一个下县给经营成了上县，也算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了。 很显然，李宽被册封为秦王，很快就会成为大唐储君，将来登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狄仁杰要升职了，这几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大唐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师父的贡献是最大的，是谁也没有办法取代的。 陛下的所有龙子龙孙当中，不要说跟师父相提并论，就是能够胜过师父一个手指头的，也是一个都没有。 我早就坚信大唐的将来，一定是由师父负责带着大家向前进的。」 狄仁杰虽然比之前稳重了很多，不过在说到自己的师父的时候，还是非常傲娇的。 作为李宽的弟子当中，有数的精英人物，狄仁杰对自己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按照这个节奏持续下去，将来成为大唐的宰相，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没错！大唐能够有今天，确实是秦王殿下的功劳最大，陛下这一次也算是终于做出了正确选择了。」 李元芳对未来的事情也充满了期待。 作为狄仁杰的幕僚，他们之间的合作非常的愉快。 伴随着狄仁杰的官职变化，李元芳的社会地位必然也是水涨船高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呢？ 别以为这只是一个随口的讽刺，其实这是道出了真理啊。 第1491章 不一样的见面 李治作为李世民的九儿子，虽然不是所有儿子当中最小的，但是却是嫡子当中最小的。 所以一出生之后，就受到了万千宠爱。 甚至他还是李世民的所有儿子当中，唯一被李世民留在身边成长的。 当初李世民在听到李泰说的话之后，会那么坚决的立李治为太子，就是因为担心李泰上台之后，自己的儿子们，特别是李治这个嫡子，会遭殃。 可想而知，他对李治的疼爱程度，是超过了李泰的。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深受自己宠爱的儿子，却是要带兵谋反，甚至还跟自己最宠爱的妃子有染。 这个事情给李世民带来的打击是非常巨大的。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李世民尽可能的撑着，不让这个事情来影响自己的判断。 但是事与愿违，伴随着贞观二十一年的第一股冷空气南下，李世民就病倒了。 生怕自己这一次病倒之后就出现什么意外的李世民，在病榻之下册封李宽为大唐太子，正式完成了储君更换的所有事项。 不过，虽然解决了心中的这个担忧，但是李世民的病情却是没有那么快恢復。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虽然有青霉素这些特效药，李世民应该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是比较差。 所以李宽刚刚担任大唐太子，就开始了事实上的监国工作。 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考虑如何安置李治。 虽然李世民废掉了李治，把他贬为庶民，但是并没有给出具体的安置意见。 很显然，他想把这个任务交给李宽。 也想通过这个事情，来看看李宽到底是如何对待自己的兄弟姐妹的。 「太子殿下，九王子就住在这个院子里头。」 大明宫中，李忠亲自带着李宽来到关押李治的院子。 虽然李宽被册封为太子之后，还是住在以前的楚王府当中，但是把李治关在东宫，显然是不大合适的。 第992页 想来想去，李忠就把他给关在了大明宫里头。 反正李世民长期住在颐和园里头，大明宫这边一年也不会过来几次。 「玄武，你跟李忠就在门口等我吧，我一个人进去跟雉奴说说话就行。」 说实在的，李宽对李治的感官，还是非常特别的。 当初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正太，可是歷史上的唐高宗，如今却是成为了废太子。 当年自己没有想要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其实是教授了李治不少本领，希望他将来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不过，这些显然都是做了无用功了。 「太子殿下，您身份高贵，没有必要去冒这种风险，就让属下跟在您身边吧，我不会多说什么话的。」 王玄武一直都是李宽的贴身护卫，兼情报头子。 如今李宽已经是太子了，王玄武的职位有了一些变化，但是干的活却是一样的。 「不用，雉奴是什么情况，我比你们都懂。这里就住了他一个人，不会有什么风险的。 有些话，我们兄弟两个私下里好好说一说就行了。」 李宽倒也不是那种胆小如鼠的人。 好歹也是亲自上过战场的人物，李宽的身手比很多人想像的要好很多。 要不然真当那高手级骑术之类的，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吗？ …… 「二哥，不，我应该叫大哥，是不是要恭喜你了？」 李治虽然被幽静了，外面的什么消息都收不到。 但是他却是可以猜测到，大唐的储君之位，肯定是李宽的。 无非就是什么时候落实而已。 今天李宽突然来看自己，李治敏锐的察觉到，外面应该有了什么变化。 如今的储君之争，应该是正式的落下了帷幕。 「雉奴，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往楚王府跑，最喜欢吃王府里头做的各种各样的菜餚。 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你每天吃了那么东西，但是却是一点也没有变胖。 我记得当初你总是连吃带顺的，要给皇后娘娘和陛下捎带一些吃食回去。 楚王府的很多美食，就是在你的努力之下，慢慢的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甚至宫里头的御厨，都被迫来我王府跟着厨娘学厨艺呢。」 李宽没有理会李治的讽刺，自顾自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然后自己在那里一边泡茶，一边跟李治说着话。 他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要奚落李治的。 没有那个必要。 这段时间，他也对李治为何会有当日的举动，作了详细的调查。 不管是东宫的人员，还是于府的人员，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很多事情，立马就水落石出了。 李宽今天还愿意过来亲自看一看李治，一方面是替李世民来的，另外一方面就是确认了所有的情况之后，发现李治在最近几年里，虽然一直都在想办法跟自己斗，但是手段还算是有底线。 哪怕是安排人员行刺小玉米，主要也是于志宁的主意。 作为一个当朝太子，李治的这个作风，可以说是比较软弱，不够心狠手辣了。 但是作为自己的九弟，李宽觉得李治身上，多少还是有一点小时候的味道。 如今杀了李治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处，相反的，还会落个刻薄寡恩的评价。 所以李宽压根没有想过现在要安排人把李治搞死。 本来李治在朝中就是一个小透明。 能够搞出点事情来，完全就因为他都上有太子这个头衔。 如今这个头衔没有了，他甚至连亲王的身份也没有了，只是一个庶民。 虽然哪怕他只是一个庶民，也改变不了是李世民亲儿子的事实，但是在政治上，他就已经是一个平民了。 套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李治已经被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了。 对付这么一个人物，李宽自然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宽宏大量。 当然了，从内心深处来说，李宽对这个当年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弟，还是有几分旧情的。 特别是兕子如今亲自出面请求自己帮忙，他也不好拒绝。 要知道，李世民已经正式给狄仁杰赐婚，将兕子许配给他。 这辈分，倒是有点够乱的。 以后狄仁杰叫李宽，可以是姐夫，也可以是师父了。 「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大哥你在《三国演义》里头不是说了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我承认，大哥你是父皇所有的儿子当中最有才华，最聪明，最有眼光的。 如果从小我就知道你想要争夺储君之为，那我何苦还要去折腾？ 我肯定早早就死心了。但是你没有，你一直都把我当成储君来培养，甚至就连我自己当时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成为大唐太子的时候，你就已经这么认为了。 可是等我真正成为大唐太子的时候，你倒是好了，居然要亲自下场去跟我竞争？ 我那一身本事，几乎都是你教授的，你让我怎么跟你去竞争？」 听了李宽的话，李治忍不住还是跟他交谈了起来。 这段时间，可是把他憋坏了。 被幽禁在这里之后，每天没有任何人跟他说任何一句话。 第993页 明明每天都有人过来送吃喝的东西，但是就没有人跟他说话。 连续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人说话，李治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抬头对着天空说话，对着地上的蚂蚁说话。 所以见到李宽的第一面，他才忍不住讽刺了几句。 「时也命也！雉奴，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前是没有想过要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 安安心心，舒舒服服的做一个闲散王爷，是我的梦想。 早些年的时候，我也都是按照这个梦想在过日子。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楚王府带着大唐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当观狮山书院在大唐的影响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很多事情已经不是我想不想去做，已经不是我愿不愿意去做的问题了。 我就问你，如果我不争储君之位，那么将来你坐上了皇位，你能够忍受楚王府的特殊存在吗？ 你身边的人能够忍受楚王府这个独立王国一般的存在吗？ 亦或是你觉得长孙无忌会饶了楚王府的人吗？」 李宽这么一反问，李治很想反驳。 不过张了张嘴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他很想说自己可以容忍楚王府，自己不会去刻意对付楚王府。 但是这个话，就连他自己都表示怀疑。 更加不用说到时候朝中的大臣们，为跟自己提议怎么对付楚王府。 「楚王府在海外有那么多的领土，你完全可以在海外占据一片乐土，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哪怕是朝中有人不满意，也不会为此专门安排兵马去攻打你的。」 最终，李治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是很合适的方案。 「没错，你说的是一个选择！但是我不想选。既然你觉得这个选择不错，我可以成全你！」 李宽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把李治给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的他又露出了一副坦然的表情。 「大哥，这么说来，我这条小命，还能苟延残喘几年咯？」 很显然，李治已经猜测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就是流放海外了。 这倒也是他已经想过的一个结局。 李治是很怕死的，如果造反就会死的话，那么十有八九他是不会造反的。 但是如果造反只是会导致流放海外，那么这个风险还是值得冒一冒的。 因为哪怕是他什么也不做，单单他在颐和园里头和徐妃做出来的那些事情，他的储君之位也保不住了。 保不住储君之位，按照大唐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就只能跟其他宗室子弟一样，被放到海外去。 区别就是人家是册封到海外，而他是流放到海外。 既然不管造反不造反，都是流放海外的命，他自然要尝试一下能不能改变了。 「高明如今在澳洲的太子港，虽然远离大唐，但是也算是世外桃源，日子过的听说还不错。 这一次我把于家的那些人员全部都给流放到了太子港，到时候那里的发展应该会变得更加快速，更加顺利。 而李祐如今在西洋的齐王港里头，日子过的也是不错的。 作为南洋和西洋沟通的要道之中的重要港口，齐王港的重要性现在是越来越高了。 如果在那里的日子生活的很艰难，李祐就不会把德妃娘娘也接过去一起生活了。 你也知道，除了澳洲这些新发现的大陆之外，美洲那边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我们的土豆也好，玉米也好，亦或是地瓜和辣椒，都是从美洲那边引进过来的。 所以这一次我跟父皇建议之后，让你去北美洲的金山港。」 都这个时候了，李宽自然没有必要跟李治隐瞒什么。 按照计划，李治在三天后就要启程出发去金山港。 「金山港？那不是北美洲最重要的港口吗？你居然捨得让我去那里？」 很显然，李治也不是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事实上，从小跟在李宽身边，李治的视野比大部分的唐人都要宽阔。 如果他的对手不是李宽的话，也许会给大家带来一个更加不一样的大唐。 「没错！就是金山港！自从李耿他们开拓了从函馆港出发，走北太平洋去北美洲的海路之后，我们大唐去北美洲的时间缩短了一半。 如今每年都有不少的海船前往北美洲，在那里应该也是能够做出一番事业的。 雉奴，你可知道当初长孙无忌提出要分封宗室子弟去到海外的时候，我为何没有任何反对意见吗？」 李宽这么一问，李治倒是真的觉得好奇了。 当初这个分封宗室子弟去到海外的提议，完全就是长孙无忌为了削弱楚王府在海外的影响力而做出的事情。 这个背景李治是非常清楚的，甚至他还在后面推了一把。 「是为什么呢？」 现在要是不搞清楚，李治觉得以后自己不见得有机会去搞清楚了。 毕竟金山港哪怕是路程已经缩短了一半，也不是十天半月可以过去的。 自己这辈子，估计都没有机会回到大唐了。 「因为我希望我们大唐子民，能够遍布全球，我们大唐能够成为一个日不落帝国。」 第1492章 心中有期待 「日不落帝国？」 第994页 这是李治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不过，单单从字面上，就给了他非常大的冲击。 「没错，我希望大唐能够成为一个日不落帝国，不管是什么时候，大唐都有领土照耀在太阳之下。 之前在观狮山书院的时候，你也很清楚地球是圆的这个理论了。 我们之所以有白天和黑夜，就是因为地球围绕着太阳旋转。 球体背对着太阳的那一边就是黑夜，对着太阳的就是白天。 如果我们大唐的领土在整个地球各个地方都有，不管是长安城的白天还是黑夜，都有国土是在太阳底下，那不就相当于是日不落吗？」 李宽给李治解释了一下日不落帝国的概念。 「你就不担心到时候许多宗室子弟被册封到了海外之后，久而久之就有了独自立国的想法和行动了吗？ 到时候这些国土远离长安城，对方再有意的封锁消息的话，可能人家立国好几年了，长安城这里都还不知道情况呢。」 李治提到的这个问题，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哪怕是李宽自己，也不敢肯定将来会没有哪个王爷或者是其他势力，不会在海外造反。 甚至可以说，造反是必然的事情。 区别就是什么时候会有人造反，造反的规模有多大。 「你说的这个担忧，是事实存在的。但是只要大唐本土的吸引力足够强大，大唐海军足够强大，那么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并且，为了对应这样的局面，我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做的。 不管是蒲罗中还是永平港，亦或是其他的一些港口，到时候都会星罗棋布的分布在世界各地，驻扎大唐海军和陆军。 只要大唐控制住了这些关键节点，就能最大程度的确保各地的稳定。」 短时间内，李宽是不担心海外有什么人想要独自建国的。 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想要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对外贸易。 而大唐海军掌控了海洋，除非他们能够实现自给自足，否则就不可能不展开海贸。 造反是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如果达不到这个效果，大家的积极性自然就差了。 「当时你会让大……二哥和五哥前往澳洲和西洋，就是想要让他们把澳洲和西洋那些地方发展起来吗？」 李治已经知道自己在大唐没有崛起的希望了。 但是如果能够在海外还能做一些贡献的话，那么生活就多了一些期待。 毕竟，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他对大唐的热爱是没有变的。 「没错！长孙无忌当时提出分封宗室子弟去到海外，我没有反对，也是这个原因。 你们看到的世界太小了，外面还有非常大的空间去发展。 单纯依靠我们现在的发展速度，很多地方再过一百年，也跟我们大唐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能够让更多的宗室子弟去到海外，让他们在当地建立起一个属于我们唐人的州县。 从长远来说，对于我们大唐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哪怕是将来这些地方的当权者独自建国了，他们也是属于一个唐人国家，而不是大食帝国或者是其他民族的国家。」 李宽可是很清楚，后世以大食帝国的后代为代表的，以及以欧罗巴各个王国的后代为代表的势力，几乎占据了全球除东亚以外的所有地方。 哪怕是一些所谓的独立国家，背后也都是受到这些势力的影响，算是人家的传统势力范围。 就比如非洲，跟法国、英国之间的藕断丝连，绝对不是说隔断就隔断的。 李宽希望将来唐人能够成为真正掌握这个世界话语权的存在。 「好！大哥，这个金山港，我去了！并且我一定会把金山港修建的跟大唐州县一样繁华。 如果有机会的话，过个十几年，我希望你也能去到金山港看一看，到时候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治毕竟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接受了现实之后，又被李宽的「日不落帝国」的理念一忽悠，整个人的状态立马就不一样了。 「没问题！如果你要是能够以金山港为中心，建立起一个独立于大唐之外的国家，我也不反对！」 按照李宽的设想，大唐今后应该是一个以现有国土为中心，适当的向四周扩张，然后在海外各地有许多据点的日不落帝国。 但是这个日不落帝国，并不是要把整个地球都纳入到自己的实际统治之中。 很多地方，还是可以有独立的国家的。 要不然没有对比，唐人都找不到优越感了。 没有了其他国家，想要剥削都找不到对象了。 一味的追求将所有的国土都变成大唐的州县，这不是李宽的目标，也不完全符合大唐的利益。 「不不不！大哥，我绝对没有在海外建国的想法，如果我有这样的想法，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听了李宽的话，李治的脸色刷的一下又变得惨白。 刚刚好不容易舒缓一点的心情，立马又变得不美好了。 在他看来，李宽这话绝对是在试探自己啊。 如果自己真的说想要在海外建国，是不是到时候在去金山港的路上，就不明不白的失踪了？ 到时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第995页 哪怕是想要差，人都被丢到大海里餵鲨鱼了，怎么查？ 已经对未来重新升起了一股希望的李治，显然不想要这样的结局。 「雉奴，我只是打一个比方，你不用那么激动。美洲那么大，也不是只有你会过去。 金山港也好，其他的港口也好，这几年陆陆续续都有人过去淘金，或者是捕杀野牛，将牛皮、牛角和牛肉干等运输回大唐贩卖。 所以到时候你去到了美洲，能不能在这些竞争者的压力下顺利的发展金山港，都是一个大问题呢。 你真以为你想建国就建国的啊？ 除非你自己关起门来，就在自家院子里头称王称霸，那就没意思了！」 说实在的，李宽还真的不担心李治在海外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虽然经过了多年的推广和影响，出海这个事情已经不是那么让人谈之色变了。 但是只要在大唐还有一个不错的去处，就没有几个人是愿意去出海的。 那些主动出海的冒险家，就没有几个是好相处的。 李治哪怕是到时候带着现在东宫的数千人马去到美洲，想要发展到能够独立建国的程度，也不是十几年，甚至不是几十年就能完成的。 至于几十年后的事情，李宽觉得大唐在自己的带领下，根本就不用担心海外还有什么地方会有人想要独立建国。 引领科技发展方向的大唐，必将成为世界的中心，成为所有国家优秀人才的落脚地。 「大哥，你说的没有错，所以我绝对不会去想什么建国不建国的事情的。 能够为我大唐在海外建设好一个港口，就已经是非常有价值的事情了。 我听说南洋那边有一个蒲罗中城，是一个能够跟扬州和登州媲美的大城池。 我希望将来的金山港，也能跟蒲罗中一样，成为大唐在海外的一个标杆。」 李治脸上，难得的多了一丝的坚毅。 心中有了期待，精神面貌就不一样。 第1493章 怪异的结果 「你是说宽儿跟雉奴相谈甚欢？」 颐和园中，李世民很是诧异的看着李忠。 虽然他知道李宽去看望李治了，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按照李世民的理解，李治不冲着李宽发脾气，两个人不吵架，就算是很圆满了。 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是的，太子殿下跟九皇子谈到了日不落帝国，谈到了大唐开拓海外领土的想法。 两个人的谈话，到了后面的时候，完全就像是朋友间的交谈了。」 听李忠这么一说，李世民的心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虽然李治很伤他的心，但是要说他对李治就一点也不关心了，那肯定是假的。 就像是现在的李承干，虽然远在澳洲，但是隔三岔五的，百骑司还是会跟李世民汇报一下太子港的情况。 甚至《大唐日报》在太子港还有专门的写手驻扎，定期撰写太子港相关的报导，很是吸引了一批读者。 「那就好！论起与人相处，宽儿还是比较让朕放心的。 将来他登基了，朕相信不管是高明还是青雀，亦或是雉奴，都可以善忠。」 李世民对这一点，其实是非常关心的。 虽然眼下作为一个父亲，他已经很失败了。 但是他不想看到更加惨痛的场面出现。 当时李泰会跟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就是在这方面让李世民产生了巨大的顾虑。 如今李宽在这方面，着实让他比较放心。 如果单纯的看现在，那么还有可能是逢场作戏，故意演习给大家看。 但是结合之前李承干和李祐的事情，再考虑到楚王府帮助李泰发展青雀葡萄酒的情况来看，李宽对于自己的兄弟，还是很宽容的。 「楚王殿下为人仁义，宗室子弟也是感同身受。听说在海外，很多宗室子弟都受到了楚王府的照顾，要不然没有那么容易在当地落脚的。 就拿吴王殿下来说，他去到琉球之后，立马就开始组织人手大规模的种植菸草，据说今年的收成很是可观，估计后面很快就会进一步扩大规模，让菸草成为琉球的支柱产业。」 李忠的儿子本来就是跟着观狮山书院混的。 虽然李忠自己自认为是帝党，但是不可否认，在很多时候，他还是会有一定的倾向性。 特别是现在李宽已经是大唐太子了，这个倾向性自然就更加明显了。 「朕这一次册封宽儿为太子，没有搞什么仪式，一切都非常低调的进行之中，他没有什么意见吧？」 人老了，就比较容易有各种各样的担忧。 哪怕是李世民也不例外。 「没有，楚王殿下对这些仪式并不感兴趣，在楚王府里头，各种规矩也是勛贵世家里头最少的。 这也算是长安城中大家都知道的一个事情。」 李忠小心翼翼的回答了一句，心中再次飘过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那就好！等再缓一段时间，朕就把这个位置禅让给他！」 这话，李忠肯定是不适合接了。 好在李世民也没有指望李忠会跟自己讨论这个话题。 …… 「二哥，这李治脑子有病吧？被流放到北美洲，这辈子估计都没有希望回到长安城了，怎么好像还颇为开心的样子？」 第996页 渭水码头，长孙温很是不解的看着准备登船的李治。 虽然李治已经不是太子了，但是长孙家还是安排了长孙涣和长孙温来送行。 至于李宽，自然也是亲自过来送行的。 就连李泰，也都跟着过来了。 其中朝中的大臣就很少，也就是太原王氏因为亲戚关系，安排了人跟着过来送行。 「这个李宽，最是擅长给人画饼，说一些蛊惑人心的话。这个雉奴，肯定又被李宽给忽悠了。」 左右不过是自家兄弟说话，长孙涣那是一点委婉也不会去考虑。 本来之前他们两兄弟还准备商量着使出一些大招来对付李宽的，结果还没有等他们行动，李治就倒台了。 剩下的李泰，又压根不愿意站出来挑战李宽了。 这么一来，长孙家就算是想要扶持一个人出来跟李宽竞争，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 「整个海外都是属于以前楚王府的势力范围，雉奴现在过去金山港那边，以后是死是活，也就是李宽一句话的事情了。 甚至因为天高皇帝远，哪怕是李宽对他们做了什么，陛下估计都没有办法很快的知道。」 长孙温莫名的觉得有点悲哀。 自己阿耶前段时间安排家中子弟去海外开拓据点，显然也是意识到了将来李宽登基之后，很可能会出手对付长孙家。 所以开始考虑狡兔三窟了。 但是海外都是李宽的势力范围，狡兔三窟又哪有那么容易的呢？ 早知道前段时间就应该以雷霆手段，跟楚王党拼一个你死我活，这样的话，反倒不会那么被动。 不过有钱难买后悔药，长孙温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至于安排人行刺当朝太子，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敢擅自做决定的。 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把整个长孙家给拖到万劫不復的境界之中。 这个年代，可是讲究株连九族的。 可别想着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存在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雉奴不跟我们家商量就做下了那样的事情，还能留下一条性命，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歷朝歷代，就没有几个人在做出造反的事情之后，还能善终的。」 「那倒也是！不过我觉得李宽这么搞下去，指不定以后他的儿子们也会有样学样，那么乐子可就大了。」 长孙温想像了一下将来的场景，脸上突然笑了起来。 「造反不会丢掉性命，只不过是流放而已。有这么多的先例在其中，到时候还真有可能会有许多的亲王跳出来谋反呢。 毕竟，哪怕是不造反，也就是一个闲散王爷，日子不见得过的多开心。 但是造反成功了，却是能够成为大唐的帝王，这个诱惑，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甚至在李宽还没有登基之前，都会有哪个王爷忍不住出手！」 长孙涣突然也多了一种看热闹的心情。 那种被楚王党，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党打压的郁闷感，立马就少了不少。 第1494章 只要解决了李宽，很多问题其实就解决了 伴随着李治的离开，长安城上空的阴霾算是彻底的消失。 路上的行人似乎比往年更多了，东西两市的商铺生意更加火爆了。 而朝中，自然也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狄仁杰已经顺利的从蓝田县县令的位置上调回到了长安城，担任警察部副部长，算是直接来了一个越级提拔，成为长安城官场之中的当红炸子鸡。 伴随着大唐经济的发展，各种新式的案子也越来越多。 而交通变得发到之后，人口流通也变的非常频繁。 以前那种治安管理模式，显然已经跟不上时代需求了。 所以警察部现在的任务是非常重的，也就是有马周这样的杰出人物在里头坐镇，要不然肯定是搞不定的。 但是马周可是有着宰相之才，一直在警察部里头任职，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所以李宽准备把狄仁杰培养成马周的接班人，过个几年就正式的担任警察部部长。 与此同时，褚遂良也被李宽从朔州刺史的位置上调回到了长安城，担任吏部侍郎。 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一些升迁。 考虑到自己毕竟才刚刚担任大唐太子，动作不宜搞得太大，所以李宽并没有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 不过，即使如此，很多人也是酸的不得了。 「无忌，李宽现在是大唐太子，陛下现在把很多奏摺都转给他来处理了。 如今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委任了那么多以前楚王党的人担任要职。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我们可就真的出了俯首称臣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了。」 兵部尚书崔敦礼是长孙党里头的核心人物。 作为博陵崔氏的家主，崔敦礼虽然名声不显，但是其实能量不小。 毕竟是五姓七望里头的老牌家族，怎么能够随便小觑？ 「军队现在全部都掌握在陛下手中，而警察则是掌握在太子党手中，我们如果想要做什么，都找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现在的局面，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才能打破。」 长孙无忌这段时间也是比较憋屈。 歷史上李治即位之后，他能做到权势滔天，那是因为朝中没有谁能够制衡他。 第997页 李治又没有什么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可以用，这就导致了朝中很多官员的任命，名义上是李治说了算，其实是长孙无忌说了算。 明白这个情况的官员，自然是唯长孙无忌是瞻了。 至于大唐军队将领，许多都是当年秦王府出身，跟长孙无忌也有交情。 一般情况下，军队将领也不会轻易的去干涉朝中的事务，才有了长孙无忌一家独大的局面。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 李世民还活着呢。 只要他还在位，大唐就没有谁的威望能够胜过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宽这几年做了那么多的改革和努力，李世民是最大的受益者。 百姓的生活变好了，首先感谢的就是当今天子。 特别是远离长安城的百姓，他们不知道李宽的事情，只会把恩情记载当今天子身上。 「十二卫里头，有不少将领是世家子弟出身，如果我们联合起来的话，还是有一些操作空间的。不过就是要看怎么联合了。 哪怕到时候李宽登基了，他也得按照规矩办事，不敢胡搞一通。」 崔敦礼作为博陵崔氏的家主，自然很清楚李宽的政治立场。 大唐的勛贵世家的影响力会不断的下降，李宽算是最大的责任者。 崔敦礼完全有理由相信，等到李宽将来即位之后，肯定会加大打击世家大族的力度。 与其到时候被动的应对，不如现在好好的开始谋划，看看怎么去改变这个局面。 「陛下手中有百骑司，李宽手中有楚王府情报调查局，嗯，估计现在改名字了，姑且就叫它情报调查局吧。 根据之前我的人跟情报调查局交手的情况来看，这是一股不输于百骑司的力量。 我们如果做事不秘的话，很容易就被情报调查局的人抓住首尾了。」 长孙无忌现在有点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招惹李宽了。 当然，他到现在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李宽可以那么的强。 哪怕是当年认识李世民的时候，长孙无忌也没有那样的惊讶。 「这个事情我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不过也没有那么神奇，他们毕竟也是人。 并且按照我的了解，情报调查局的重心之前都主要是在海外。 像是新罗、百济、倭国或者草原上各个部落的情况，他们肯定是比我们更加专业，更加了解的。 但是在长安城里头，估计还是百骑司厉害一些，各个勛贵世家自己的消息来源也不差。」 崔敦礼这话，就差没有说我也要自己的情报力量了。 能够作为一个千年世家的家主，崔敦礼的性格还是比较稳重的，能力也是有的。 要不然也不会被任命为兵部尚书。 虽然大唐的兵部尚书，全力远远没有其他的尚书大，但是能够说上话的地方还是非常多的。 「虽然我很想自己亲自动手，但是我觉得还是借刀杀人的风险会低一些。 李宽这些年没有少得罪人，不管是草原上的胡人还是吐蕃国热，亦或是高句丽等国的人，里头不乏希望李宽早点离开这个世界的人物。 如果我们能够跟这些势力私下里合作，为他们创造刺杀李宽的机会，那么很多事情可能会变得很简单。 只要解决了李宽，很多问题其实就解决了。」 长孙无忌还是信得过崔敦礼的，所以最终还是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果然崔敦礼听了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要是能够把李宽搞成肉体毁灭，那自然是什么都好说。 「确实不适合我们亲自上阵，风险有点太高了。 不过我们博陵崔氏跟草原上的不少部落的关系还算可以，如果无忌你想让草原上的人动手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联繫一番。」 崔敦礼想了想就认可了长孙无忌的提议。 「先联繫一批信得过的人手，看看大家如何採取合作方法，到时候再做进一步的确认。」 长孙无忌也没有直接给一个定论。 大家回去再好好的想一想之后，继续讨论咯。 第1495章 李恪的选择 长安城去琉球，正常来说有个一个月就够了。 当时明德门火车站出事之后，长孙无忌敏锐的意识到了李治的太子之位保不住了。 自己需要重新找一个傀儡扶持起来，否者到时候李宽就要上位了。 当时长孙无忌做了两手准备，一个自然是李泰，可惜李泰最终拒绝了。 另外一个就是李恪。 这倒不是因为长孙无忌跟李恪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李恪的封地琉球，距离长安城相对比较近。 其他的普遍都在南洋和澳洲，等到消息一去一回，李宽的太子之位都已经坐稳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长孙无忌安排的使者刚刚乘船离开扬州，就碰到了一场飓风。 虽然这个飓风不算是什么破坏力巨大的类型，但是这种场合下，肯定是不适合出海的。 就这么耽误了好些天的时间，等到终于可以出海了，结果走了一半又碰到了飓风，然后只能紧急的靠岸躲了几天。 这么一折腾，等到他来到琉球的时候，长安城中李治都已经正式的被废了。 「三哥，长孙司空的使者已经在吴王港等了一个星期了，我们还不给一个准信吗？ 第998页 不管同意还是不同意，也应该尽快给人家一个答覆吧？」 李愔是李恪一母同胞的弟弟，不过为人处世比李恪不知道要差了多少个等级。 为了避免李愔独自在外的时候闯祸，李恪当时专门申请了让李愔跟着自己一起去琉球。 北边的地域属于吴王府的封地，南边的地域属于李愔的封地。 不过实际上李愔却是跟李恪一起，一直生活在吴王港，他压根就没有去自己封地治理地方的想法。 「准信，什么准信？我们应该怎么给？我们跟长孙无忌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如今他们突然过来示好，还表示要拥护我当大唐储君，你觉得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情？」 李恪曾经是对皇位有过幻想的。 客观的说，在李世民的那么多儿子里头，李恪的能力也是首屈一指的。 如果没有李宽这个标杆立在那里，李恪的闪光点应该会更的明显。 「可是那个使者说的也很有道理啊，雉奴在明德门火车站做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就意味着他的太子之位已经保不住了。 甚至有可能到了现在的时候，雉奴都已经不是太子了。 剩下能够有实力竞争储君之位的就是李宽和李泰了。」 李愔别的东西可能不大行，但是对于储君之事，却是比谁都上心。 「你都知道李泰的希望是非常大的，他又是长孙无忌的外甥，你说为何长孙无忌还要安排人过来找我们呢？难道你真觉得他是在大发慈悲吗？」 李恪这么一反问，李愔倒是不知道要怎么答覆了。 确实，这件事情本身就透露出了一丝的诡异。 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坑里头。 「你是说，这个使者很可能不是长孙无忌安排过来的，而是李宽安排人过来试探我们的？」 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愔，想到这个之后，居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世界也太危险了，自己还是当一个纨绔子弟好了。 「这个倒是没有必要，我们不值得他去试探。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估计长孙无忌跟李泰的关系应该处的不是很好，或者是李泰已经没有心思要再去争夺储君之位了，所以长孙无忌才想到了我。」 李恪的头脑还是非常清醒的。 如果这个时候他在长安城，指不定就头脑一热的答应了。 「那我们就这样拖着吗？好像也不是办法呢。指不定到时候把长孙无忌也给惹恼了。 他要帮我们什么，不见得能够成功，但是他要想噁心我们，应该还是有非常多的办法的。」 李愔虽然天天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不过也不是真的蠢到哭的人。 「我这也不算是拖，而是让他们意识到针对这个事情，我们也是有认真的考虑，纠结了好多天的。 现在我再出去跟他们说不想回去凑热闹，对琉球这里的生活很满意，也是可以的。」 李恪品尝了一口杯中的香茶，慢悠悠地说道。 琉球这里的环境，比李恪想像的要好不少。 虽然气候稍微炎热了一点，但是并没有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此时在长安城算是已经入冬了，但是在琉球这里，天气却一点也还不冷。 「那行吧，既然三哥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担心了。」 …… 《大唐日报》现在是整个大唐乃至整个世界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虽然琉球这里以前并没有人运输《大唐日报》过来，不过自从李恪修建了吴王港之后，每个月就都有船只专门运送各种物资来到吴王港。 其中各种各样的按报纸也在其中。 甚至琉球对面的泉州，当地商家也办理了一份《江南日报》，依靠着飞鸽传书的方式从长安城那边获得最新的谘询，然后稍加转化之后就成为自己的内容了。 说的直白一点，《江南日报》就是打了一个时间差，再抄袭长安城各家报纸。 当然，薅羊毛他们倒也不是只找一家薅，而是每次都会从好几份报纸里头摘选内容来重新编写出版。 所以《江南日报》在泉州附近的销量还是非常可观的。 就连《大唐日报》和《长安晚报》也在当地比不上《泉州日报》。 没办法，当商家把这些报纸运输到泉州的时候，不少关键的内容，早就已经过时了。 要是没有《泉州日报》，这些过时的消息也仍然很受欢迎。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 今天下午，当长孙无忌的使者很是失望的离开吴王港的时候，从泉州过来的一艘海船上面，带来了一批货物和最新一期的《泉州日报》。 这这份报纸，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李恪的桌面上。 「父皇这一次居然这么果断？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把雉奴给废黜了，还立大哥为太子？」 李恪满脸震惊的看着报纸，心中也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答应长孙无忌的邀请。 「啊？真的假的？」 李愔顿时也觉得手中的水果不香了，赶紧凑到了李恪跟前。 「《江南日报》上面已经有报导了，说明这个事情就是真的。 这个《江南日报》，我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其实就是在盗版人家《大唐日报》。 只不过天高皇帝远的，《大唐日报》的人估计没有那么多心思和功夫去跟他折腾，所以才让它们成为江南道影响力颇大的报纸。」 第999页 李恪好歹也是在琉球待了一年多了，名义上，琉球也算是属于江南道管辖。 所以对于江南道的事情，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李宽，到底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药。虽然他很能挣钱，但是这也不是他能够成为大唐太子的理由啊。」 李愔觉得李宽也就是在挣钱这方面比自己强一点，其他地方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 当然了，这个想法，也就是李愔自己心里面敢想一想，说出来肯定是要被人笑话的。 「长孙党作为朝中第一大党，这一次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就选择了妥协，还真是有点让人感到意外啊。 他们这么一退缩，估计长孙党里头很多人物都会开始变成墙头草了。」 长孙无忌是李治的舅舅，又不是李恪的舅舅。 所以评价起长孙家的事情，李恪也是有一说一，没有什么额外的照顾。 「三哥，也不能说是没有任何动静啊，那个长孙无忌不是还安排了人员来琉球，想要扶持你担任大唐的太子殿下吗？ 如果我们真的跟着回到了长安城。这个时候又没有圣旨，到时候可是就要被坑惨了。 要是楚王府当的人再给我们扣一个意图谋反的大罪，那就更加麻烦了。」 李愔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像是他们这些王子，如果对皇位没有念想了，那么像一个纨绔子弟一样的过着日子，反而能够善始善终，不至于英年早逝。 毕竟，这么一个王爷，对龙椅上的人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不管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宽宏大量，还是为了让皇室开枝散叶，人家都不会轻易下狠手对付你的。 「长孙家这艘大船，迟早得沉！他们现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不敢撕破脸。 但是这样一直拖下去，对他们来说只会越来越被动。 哪怕是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不计较当初长孙无忌把他的出生时间给篡改了，其他人也会帮忙对付他的。 听说朝中不仅房相已经明确表示支持太子殿下，萧相也一样对他表示了支持。 至于军中大将，更是有不少都或明或暗的倾向于支持他。 所以十年前我有争夺储君的心思和想法，但是十年过去了，我的这个想法却是慢慢的消失。 到了现在，我就真的只是想要做一个大唐亲王，在琉球这里做出一番事业出来。 到时候在茫茫的青史之中，也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正确的认识了自己的实力和竞争力之后，李恪的态度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御座上的位置只有一个，註定了不可能谁都可以上去坐一坐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宽对于兄弟姐妹还是比较宽容的。 虽然大家都被册封到了海外，但是受到了东海渔业和登州造船作坊的许多关照，日子过得并不算差。 特别是琉球这里距离明州好泉州这样的大海港都不算远，如果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几天时间就能去到对方的港口。 所以很多物质的交易都变得非常方便。 「三哥，李宽的实力虽然颇为强大，但是在朝中的影响力其实还是比不上长孙党的。 如果长孙无忌跟各个世家联合起来对抗东宫，估计李宽也讨不到什么好。」 李愔自己的母亲就是隋朝皇室出生，对于世家大族的影响力还是非常清楚的。 虽然在李世民不予余力的打击之下，世家的社会影响力有所下降，但是在大唐许多的州县，当地的世家、豪门，仍然是比当地官员的影响力更加强大的存在。 因为这些人家的子弟，本身就在当地的官僚系统之中。 你想要将这些人全部清除，根本就不现实。 「你说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也有想都。我听说雉奴之前为了避免自己成为长孙无忌的傀儡，就让于志宁去拉拢勛贵世家。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勛贵世家也是跟长孙无忌站在一边，用来对付李宽的。 不过，世家大族虽然实力强大，但是心却是不齐，各自都有各自的小心思，很容易被人各个击破。 当然了，作为对李宽的示好，我们可以写一封信去长安城，提醒李宽注意这些东西。 虽然可能没有什么用，但也算是表明了我们的一个态度。」 李恪已经过了热血青年的年纪。 自然很知道要怎么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在李宽手下好好的混日子，李恪自然要及时的在长安城刷一刷存在感。 很显然，这一次提醒李宽注意长孙家跟勛贵世家的合作，就是一个非常好的示好之举。 「要不要我亲自走一趟，把信件亲手交给他，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李愔心中一动，显然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你不是说在琉球待的很开心吗？怎么现在又想着往长安城跑？ 既然你的封地就在琉球，没有得到圣旨的情况下，还是好好的琉球待着吧。 不要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到时候御史台的那帮人闲着没事做，弹劾你一把，那就麻烦了。」 李恪可是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惹事能力。 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也不夸张。 「三哥，我这不是想表达一下我们兄弟两的诚意嘛！」 第1000页 虽然自己的心思被李恪猜到了，但是李愔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也没有。 反正类似的场景，他也不是第一次经歷了。 「不用了！只要信件送到了，顺便点一下让他注意长孙无忌的动静，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会自己判断的，不需要我们单独去提醒。 我们只要把琉球经营好了就行，不要想着其他的一些东西。」 李恪已经做了选择之后，很多事情要怎么做，就有了章法和方向。 他的这些变化，自然也是落在了情报调查局的眼中，李宽没多久就知道了。 第1496章 李治在登州 长安城对于李治来说，是一个伤心之地。 等上船离开渭水码头之后，李治一路没有停留，直接朝着登州而去。 将近两千人的队伍，整整有十八艘船组成。 这么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登州，停靠在文登码头，自然引起了许多的注意。 「府君，九皇子来到登州，看样子似乎要在这里停留几天，我们要不要出面招待呢？」 作为登州的地头蛇，淳于家在登州的影响力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说，在登州除了现在的太子党，就数淳于家的实力最强了。 用一方地主豪强来形容他们，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虽然李宽当初的到来，打破了淳于家一家独大的局面，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之后，水涨船高，淳于家的实力不知道翻了多少翻了。 很多长安城的勛贵，觉得自己很厉害，没把淳于家这个地头蛇放在眼中，最后都吃了亏。 「当初九皇子是跟楚王……太子殿下争夺储君之位的，我们作为太子党的人物，自然是不大适合跟九皇子打交道。 甚至按照正常来说，我们应该给九皇子使绊子才对。 但是我听说九皇子离开长安的时候，太子殿下还亲自去渭水码头送行了。 这个关系，我有点摸不准，毕竟人家是兄弟，我们是外人。 这要是到时候做错了什么，那就毕竟尴尬了。」 很显然，淳于难不大想在蹚浑水了。 他已经抱上了李宽的大腿，不需要再去冒险立功劳来赢得进一步的信任，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毕竟尴尬，那么大的船队来到登州，我们完全当成是没有看见，显然是没有人相信的。 但是出面招待的话，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招待。 按照使君您的这个指示精神，我觉得只要安排人护卫九皇子的安全，让他不要在我们登州的地界上出事就行了。 其他的东西，我们似乎也管不了那么多。」 淳于博平时是淳于难的智囊，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提出自己的见解。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觉得好难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看起来很清晰的局面，却是让人感到扑朔迷离。 李宽到底是怎么看待李治的，除了当事人，其他人根本就很难准确的把握。 特别是淳于博这些长期待在登州的人物，就更加拿不准长安城里头的事情了。 「嗯，除了不能在登州出事，出海的一些准备物资，像是葡萄酒、铁器之类的东西，如果人家在我们登州制备的话，也是要尽量的满足一下，不要刻意的去难为人家。」 淳于难想了想，自己还是不出面，但是可以给李治的船队给予一些适当的支持。 「使君您这么安排的话，不管是九皇子还是太子殿下，应该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希望九皇子准备妥当之后，能够尽快的离开登州吧，要不然我们的日子就要过的很为难了。」 …… 「大牛。看到没有，我们平时吃的盐巴，其实就是海水里面晒出来的。 以前听说登州的晒盐场是整个大唐最大的，当时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骑着马绕着这个盐场走一圈，就能感受到它的规模了。」 李治到了登州之后，自然要让船队在这座北方最大的海港之中补给一下物资。 他自己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大唐的港口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很可能，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到时候他去到金山港之后，需要如何建设一座港口，肯定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和借鑑大唐的经验的。 所以船队停靠在文登码头之后，他就自己带着一队护卫，在登州城内转悠。 作为重要的一个补给物资，盐巴虽然是来自大海，但是船队在海上其实是很难自己补给盐巴的。 所以这也是需要大量准备的东西。 李治甚至也是亲自去到了晒盐作坊去看一看，想着将来指不定可以在金山港也搞一个晒盐场。 要不然食盐这样的东西都还需要从大唐运输过去的话，长期来说肯定不是办法。 也会导致盐巴的价格在金山港变得异常高昂。 这不是李治希望看到的场面。 「确实是让人感到非常的震惊，白花花的一大片都是盐巴，这得有多少啊。 难怪自从登州这边的晒盐作坊成立之后，我们大唐的盐巴价格就在不断的下降。 当初几十文钱一斤的价格，现在已经变成几文钱一斤了。 虽然很多百姓家中还是有点捨不得使劲的吃盐，但是总算是不至于连盐也吃不上了。」 第1001页 王大牛是李治的护卫统领。 当初是跟着王氏一起从太原王氏过来的。 不过，这些年来，王大牛一心为李治着想，倒是彻底的取得了李治的信任。 「是啊，很多东西都是大哥搞出了新动静之后，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听说他第一次来到登州，还是为了赈灾而来呢。 当时偌大的登州，百姓们过着食不饱腹，衣不裹体的生活。 朝中谁都不敢主动请缨的要来登州解决问题，这个时候大哥站了出来。 原本大家都等着看他的笑话呢，结果人家来了登州之后，没有几天时间就初步解决了大家的吃饭问题。 甚至还可以让大家吃大黄鱼来代替吃饭，简直是刷新了大家的认知。」 对于李宽的发家史，李治是非常清楚的。 当年，他那真是几乎天天泡在楚王府里头，跟里面的丫鬟僕人都混熟了。 「确实如此，我记得以前一本书动不动就要几贯钱，但是现在却是顶多几百文钱，甚至已经有一些书籍降低到了几十文钱。 就连普通农家的子弟，咬一咬牙也能有机会买上基本心仪的书籍了。 还有那精钢，以前要购买一把我随身携带的精钢制作而成的佩刀，没有个百来贯钱是绝对不够的。 但是伴随着精钢价格的不断下降，各种兵器的价格都有所下滑。 像是我这样的佩刀，有个十几贯钱，基本上就搞定了。」 王大牛抚摸着自己腰间的大刀，仿佛它能给他提供莫大的信心。 「晒盐和造船，还有海贸与捕鱼，这四个产业是登州的支柱产业。 其实我觉得将来金山港完全可以参考登州这边的做法，重点发展这四个产业。 今天我们看了晒盐作坊，明天我们去造船作坊好好的参观一番。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登上渔夫的海船，去见识一下捕鱼的场景。 金山港四周都是大海，渔业资源肯定是非常丰富的，到时候我们倒是不用担心会没有吃食！」 李治对大唐还是有很多不舍的。 一旦登船离开登州，就意味着他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唐了。 所以他在尽肯能的给自己找藉口，让自己能够在登州多待一段时间。 「九郎，我觉得这一次去到金山港，如果能够带一批工匠过去的话，对于我们的发展壮大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作坊城那边如今一年缴纳的赋税收入，就已经比一个道都要多了。 这充分的说明了发展工业对于赋税收入的重要性。 最关键的是各种匠人制作出许多货物之后，丰富了百姓们的生活，让大家手中的钱财有了更多的选择。」 王大牛虽然是学武的，不过出生太原王氏偏房的他，还是读过几本书，有些见识的。 「这个要慎重！我这个大哥啊，我算是比较了解了。 你要是带着一帮货物离开大唐，不管买了什么，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如果你携带匠人出海的话，其实还是有很多限制的。 像是水泥作坊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慢慢的没有管的那么严格了。 但是像是瓷器作坊的匠人，丝绸作坊的匠人，还有棉布作坊的匠人和晒盐作坊的匠人之类的，就很有问题了。 至于炼铁作坊和火药作坊的匠人，谁要是敢在海外独自成立类似的作坊，估计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治算是李宽的半个徒弟，对于李宽的很多想法，他是比较理解的。 所以这一次去金山港，虽然他带了不少的人马，但是会触犯李宽忌讳的东西，还真是没带的太多。 特别是那种大唐海贸的拳头产品，这是绝对不能碰的底线，李治是压根没有想过要挑战这一点。 并且，作为大唐的皇子，他其实还是比较理解李宽的想法的。 好东西就只能留在大唐，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可以慢慢的扩散。 当然，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是可以例外的。 比如造纸作坊，按理来说也是比较机密的，但是因为造纸过程中需要大量的使用到木材，并且还会产生大量的污水，所以长安城附近的造纸作坊，已经慢慢的停止了扩张的规模。 反倒是在南洋等地，修建了不少新的造纸作坊。 所以这一次李治的随行人员当中，就有精通造纸的匠人。 到时候他准备在金山港也修建一个造纸作坊，让美洲的人们也能有机会好好的学习一下大唐的先进文化。 …… 「郎君，九皇子这一次带着那么多的货物出海，我们市舶司要去收市舶税吗？」 当李治的船队停留在文登码头的时候，除了淳于难觉得头疼，市舶司的人也一样觉得头疼。 正常来说，市舶司是针对海贸的货物徵收赋税的。 像是李治这样的情况，属于可徵收，也可不徵收的情况。 要不怎么各地市舶司的位置，这几年变得特别吃香。 甚至是一个普通胥吏，都没有那么容易拿下。 没办法，在这个年代，很多东西註定是不可能规定的那么详细的。 哪像是后世的海关，关税手册都是厚厚的一大摞。 现在的情况註定了很多事情都是处于人治的状态。 第1002页 「市舶税还是要徵收的，这是规矩，不能坏掉。 要不然以后肯定就会有更多的人想方设法的去逃掉市舶税，这对我们的工作是非常不利的。 当然了，九皇子的身份毕竟比较特别，又不是携带这些东西去贸易的，所以徵收了赋税之后，也不能跟其他商家一样对待。 他们船上的货物，我们到时候让胥吏初步分类一下，一些明显是自用的，就算在免徵范围。 其他的就正常徵收，但是到时候我们可以从之前收缴的货物里头，赠送一批给到九皇子，算是弥补缴纳市舶税的损失。」 苏成冠在登州市舶司已经干了好几年了。 作为东方平的好友，他自然很轻松的就坐稳了这个位置。 不过他人倒也真的很聪明。 把登州市舶司经营的非常好，市舶税的收入也是逐年增加。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仅是单纯的徵税，还会为商家提供一些信息参考。 毕竟，掌握了各种市舶税徵收数据的市舶司，相当于掌握了大唐进出口货物的情况。 至少在登州是这样的。 这些数据给到大部分人，可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但是对于从事海贸的商家，以及相关的一些作坊主来说，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通过分析这些数据，大家可以把握海贸的重点以及风向的变化，为自己下一次的货物准备提供参考。 「这也是个办法，我听说登州造船作坊那里就松了一艘最新式的飞剪船给到九皇子，算是彻底的透露出了太子殿下对九皇子的意见了。」 下面的人，都是人精。 他们都是看风向下菜的。 如果李宽表露出来的意思是很讨厌李治，想要整他。 那么不需要李宽都吩咐什么，沿途各个州县立马就会有无数人去主动的难为李治。 像是苏成冠他们也好，淳于难也好，都有很多办法让李治难受。 但是现在李宽的态度不是这样，下面的人的做事风格，自然也会有很大的变化。 「等到九皇子离开登州的时候，我们再去码头上亲自送一送，就算是能够交代过去了。 不过登州发生的事情，我们也要搞清楚，到时候提交一份报告去到长安城，估计太子殿下会有些兴趣。」 苏成冠琢磨了一下，给了一个新的指示。 第1497章 不要想得太多 十月初的函馆港，已经大雪纷飞。 虽然李治的船队还没有到达这里，但是要让李治去美洲，这是明德门火车站事件当日，李宽就已经想好了的事情。 所以早早的就安排了人去函馆港这里做一些准备。 大唐海外的控制区域，南洋相对来说已经是发展的比较成熟，每年都会有一些人冒险跟着下南洋。 澳洲虽然差了一些，但是因为有永平港和太子港在那里，也算是步入了发展的正常轨道。 只有美洲距离大唐太远了，虽然有金山港和希望港，但是影响力很低。 借着李治贬到美洲的机会，李宽是准备鼓动一帮人去美洲发展，把大唐的影响力彻底的推广到北美洲。 如今的北美洲，土人的数量还是不少的。 虽然这些人的战斗力谈不上多高，但是人数有优势的情况下，唐人的数量如果不够的话，在那里定居是很有危险的。 所以李宽提前安排人去到难波津和函馆，让人怂恿一批倭国人及大唐商家跟着李治一起去北美洲。 当然，提前准备好补给物资，也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那么大的一个船队，需要的东西是比较多的。 到时候船队出发的时候，肯定已经是冬天了，不能往太靠北的地方行走。 并且风浪也是比较大，沿途得到食物和淡水补给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 「东方总督，船队补给需要的食物和新鲜蔬菜，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特别是那些新鲜的蔬菜，我专门跟东方渔业做了充分的沟通，会腾出两个暖棚的青菜给到九皇子的船队进行补给。 除此之外，绿豆、黄豆也准备了不少，到时候船上可以用来发豆芽。」 兰乔生作为函馆港的负责人，工作做得一直都很让东方平满意。 特别是兰乔生在函馆港推广豆芽这个东西，让船队在海上也能吃到一些新鲜的菜餚，很是改善了航海的吃食问题。 东方平为了这个事情，还专门让人去各个港口向船队推广。 而倭国里头，因为函馆港对绿豆的需求，已经出现了不少百姓将土地转为种植绿豆的情况了。 「冬天去北美洲，气候非常寒冷！他们从长安城出发，虽然携带了御寒物资，但是我估计不见得准备的那么充分，这方面你也要考虑一下。」 东方平确认了一遍兰乔生准备的物资，心中也算是有了一个大体上的了解。 「各种棉袄都已经准备妥当，还有一批鸭绒服也放在码头旁边的仓库里头，随时可以提供给九皇子。 不过，都督，我有点不是很理解，这几年太子殿下跟九皇子为了储君之位，不是争斗的很厉害吗？ 为何这一次太子殿下却是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的提供这么多的物资，还让我们出面拉拢了一批倭国百姓跟着去北美洲呢？」 第1003页 兰乔生虽然身处函馆港，远离长安城。 不过每一期的《大唐日报》，他都是会看的。 只不过他看到《大唐日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内容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长安城里头的局势的判断。 现在的生活节奏没有那么快，很多事情过个十天半月的，不一定会有什么本质上的变化。 「与其说是太子殿下跟九皇子争斗，倒不如说是太子殿下跟长孙无忌争斗。 我以前在长安城的时候，可是知道九皇子从小就是跟在太子殿下身后长大的。 虽然因为储君之位的原因，两人的关系变差了很多，但是毕竟还是有感情基础的。 再加上太子殿下对待海外领土的发展的态度，跟许多人都不一样。 说句夸张一点的话，哪怕是九皇子跟太子殿下的关系很差，只要九皇子愿意去北美洲发展，太子殿下也会照样让我们提供支持。 所有愿意前往美洲的船队，都能得到我们函馆港的支持。 很显然，太子殿下在下一盘大棋，这格局，比我们能够想像的都还要更大。」 东方平算是李宽身边的老人了。 对于李宽的性格和做事风格，自然也有几分了解。 「好像确实如此！今年有不少长安城的勛贵世家的捕鱼船队来到了我们函馆。 按理来说，这些船队的出现，是会损害东海渔业在函馆港的利益的。 所以我原本以为他为让我们难为一下其他的船队，限制他们的发展。 但是实际的情况跟这个完全不同，太子殿下不仅没有公报私仇，反倒是非常支持大家来函馆港外面捕鱼。 如果有人愿意去美洲探险的话，更是会提供各种各样的有用信息。 这样的格局，却是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这也正是太子殿下的魅力所在啊。」 兰乔生只是远远的见过李宽，对李宽的了解基本上都还停留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面的报导。 …… 「九郎，这里就是难波津了，倭国最大的一座城池，据说连国度奈良城也没有办法跟难波津相比。」 离开登州之后，李治的船队就直奔难波津而去。 这条航线如今已经非常的成熟，都已经不需要再去平壤那边沿着海岸线缓缓而下了。 所以从登州离开之后，不过是十几天的功夫，李治的船队就出现在了难波津的外海。 「难波津的大名我自然是听说的，据说长安城歌剧院最近在上演一部叫做《难波津的舞女》的格局，很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欢迎。」 李治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等待着船只缓缓的入港。 「我们唐人在难波津的地位非常高，相比倭国人来说，又比较有钱。 听说当地很多人家的女子，都愿意去到租借做事，这样可以挣到更多的钱财。 甚至有一些人家为了让女人能怀上我们唐人的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呢。 年轻英俊的唐人走在路上，不用担心被人抢劫，被人刺杀，但是需要担心被人拉近房间，强行进行传宗接代呢。」 王大牛离开长安城之前，显然也是做了一番功夫的。 沿途会经过什么港口，这些港口是什么情况，他都基本上搞清楚了。 「还有这等事？难道《难波津的舞女》里头的舞女，就是倭国人用来愉悦我们唐人的吗？」 李治很是好奇的问道。 虽然李治每天都要看很多的报纸，但是他看的东西跟市面上流行的一些东西，自然不会完全一样。 像是《月亮报》这样的报纸，就压根出现都不会出现在李治的眼前。 所以哪怕是李治再努力，有些消息也是註定了看不到的。 「应该是却有其事！那个《难波津的舞女》，我还专门过去看了，歌剧院都是使用一帮倭国女奴来作为演唱者的，在长安城里也算是颇受欢迎。」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大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很显然，他是想到了什么东西。 自从离开了长安城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女人了。 这要是倭国的女人那么喜欢唐人，他就有福气了。 「这个事情，如果没有亲身经歷，还真是很难相信啊，看来我们有必要在这难波津停留几天，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国家。 将来我们金山港要从大唐获得补给，倭国这里的港口几乎是没有办法避开的存在。」 已经彻底的调整了状态的李治，如今已经完全进入角色了。 甚至站在甲板上，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的时候，他还会为之前自己的一些做事风格而感到好笑。 自己的格局，果然还是太小了，一点也不像是大唐的太子。 「嗯，据我了解，观狮山书院里头还有一个专门的倭国研究所，专门去研究倭国的风土人情，很显然倭国的重要性，比我们想像的要高。」 王大牛作为李治的护卫统领，自然也要负责一些隐秘事情的打听。 也就是说，他其实也算是李治的情报头子了。 只不过他这个情报头子能够调动的人员数量，远远低于李忠和王玄武。 「倭国盛产金银，人口数量又还算比较大，自然是值得重视了。 虽然他们国内我听说还比较贫穷，但是长安城里头，倭国的遣唐使数量是最多的。 第1004页 由此可见，他们的学习能力是非常强的，未来还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李治结合自己之前了解的信息，心中对倭国又有了一个不一样的印象。 「我听说继续往北而去之后，就会达到倭国最大的鱼港口，也就是函馆港。 那里的海域，遍地都是鱼群，每天都有无数的海鱼被捕捞出来。 据说到了冬天，长安城有些酒肆之中，还会有专门从函馆港这里捕捞上来之后，冰冻运输到长安的蓝鳍金枪鱼等海鱼呢。」 「函馆港的大名我也是知道的，在那里，应该是我们的船队进行的最后一次大规模的补给了。 然后我们就要一头砸向太平洋，迎接未知的挑战。」 李治跟王大牛一边说话，一边缓缓的随着船队靠近难波津码头。 …… 「孟统领，九皇子的船队已经开始进港了。」 在难波津的租界里头，孟浩正在分析着今天收集而来的各种情报，结果就收到了一个最新消息。 「走！我们去迎接一下！」 虽然李治已经不是大唐太子，甚至都已经不是一个亲王了。 但是孟浩还是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李宽可以不搭理李治，可以鄙视李治，但是下面的人也这样子的话，显然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啊。看来九皇子对于流放北美洲，并不是特别的抗拒啊。」 孟浩一边起身，一边继续跟属下说着话。 对于孟浩这些东海渔业在一个地方的总负责人来说，其实做事说话都是很有讲究的。 相应的，他们也能从各种事情和话语背后分析出一系列的意思出来。 「昨天来的《大唐日报》上面已经刊登了楚王殿下被册封为秦王殿下的消息。如今长安城又过去了差不多大半个月了，肯定是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九皇子现在到难波津，我们要怎么接待，也是一个让人感到头疼的问题呢。」 虽然李宽没有表达出对李治的敌意，但是大家争夺储君之位，一个是胜利者，一个是失败者，你让别人怎么相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问题呢？ 虽然之前李宽安排人去难波津和函馆港都吩咐了要提前为李治的船队准备好补给物资。 但是在有些人看来，这个吩咐的背后，是希望李治能够尽快的去北美洲，不要在各地随处逗留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李宽恨不待见李治呢？ 他们心中也甚是困惑。 「也没有什么必要那么头疼的，秦王殿下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既然已经安排我们为九皇子准备物资。 如今又正常的放任九皇子离开长安城，那么我们就不必额外的去想这个事情背后蕴含的东西了。 琢磨的太多，我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事了。」 孟浩很早就跟着李宽混了。 虽然这些年一直待在倭国，对于李宽的性格也已经把握的不大准了。 但是根据他早年跟李宽接触的情况来看，孟浩还是觉得自己这些人员，还是不要琢磨的那么多为妙。 要不然什么事情都要想的那么多，那就不知道要怎么干活了。 「那……那我就按照正常的亲王来到难波津的接待标准去迎接九皇子了？ 倭国那边估计也会有一些本地的官员和商家，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跟我们大唐的皇室结识一下。」 「倭国人想要结识，就让他们结识去吧。正好太子殿下一直都希望鼓励更多的人去美洲，哪怕这些人是倭国人也没有关系。 倭国人愿意心甘情愿的给我们大唐做奴僕，但是美洲的那些土人就不好说，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土人就要造反了。」 这个年代的唐人，虽然看不起包括倭国人在内的所有番邦属国子民。 但是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厌恶。 所以孟浩的这个观点，倒也没有引起大家的任何反对。 甚至后面就连李治自己知道了，也都表示了贊成。 只要是个人愿意去北美洲，他都欢迎！ 第1498章 给你们安排的妥妥的 「夫君，这难波津，乍一看上去，跟我们大唐自己的港口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呢。」 站在甲板上，王氏看着前方的难波津城，眼中的担忧慢慢消失。 来到异国他乡，大家多少多会有一些不安或者担心。 王氏也不例外。 特别是她如今已经不是大唐的太子妃了，只不过是一个庶民的身份。 这种落差和担忧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难波津在十几年前开始就深受东海渔业的影响，码头旁边的租界，如今被称为唐城，据说是比难波津原来的城池更加繁荣的存在。 这唐城完全是由我大唐负责设计和安排施工的，风格上自然跟我大唐非常的相似。 再说了，倭国本来就没有什么自己的文化，都是在跟中原王朝学习。 所以哪怕是没有东海渔业，他们的很多建筑，跟大唐的州县也是非常相似的。」 不得不说，李治还真是博文见识。 那些年跟在李宽身后，可没有少学习到东西。 可惜的是作为皇九子，他生的太晚了。 不挂失李宽还是李承干，亦或是李恪和李泰，都比他大十多岁。 第1005页 这么一来，大家能够掌握的资源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都还不懂事，哥哥们就已经开始争权夺利了，你拿什么去争？ 所以他这个太子才会成为朝廷中的一个小透明。 就连造反的时候，也就于志宁等一小部分死党能够帮忙出谋划策。 没办法，年轻虽然是个资本。 但是年轻也就意味着没有资本啊。 「郎君说的有道理，这倭国，如今其实也跟那新罗差不多，基本上是在走全面唐化的道路。 哪怕是没有东海渔业过来，这里也会长得跟我们大唐的城池一样。 如今有了东海渔业在背后推动，这里就更是跟多内一模一样了。 听说孔子学院在海外的分院之中，难波津的规模算是名列前茅的，单单学院里面学习我们大唐先进文化的倭国人，就有超过三千人嗯。」 这个时候，李治身边的辛茂将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作为李治在太子之位上面少数的发掘出来的几个人才，辛茂将当初是反对李治兵行险着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到李治和徐妃之间的事情犯了之后，辛茂将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辛茂将也算是很有担当了。 虽然没有参与到明德门事件里头，但是在李治失势之后，他反倒是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选择落井下石。 权衡利弊了一番之后，辛茂将觉得自己跟着去北美洲，也许能够给辛家带来不一样的一个结局。 反正他不是辛家的嫡系子弟，庶子出生的他，如果能够在海外将辛家的名声发扬光大，让金山港成为登州一样的繁华之地的话。 那么到时候他这个可能的金山港刺史，绝对有希望名扬大唐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辛茂将就跟着李治出发了。 这一路上，大大小小的许多事情，基本上都是辛茂将负责安排的。 所以其他人可能还有心思在那里想着想那，但是辛茂将却是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没有。 甚至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在李治身边，而是今天在这艘船上，明天在那艘船上，确保每一艘船都不会出乱子。 也就是现在都到了难波津了，船队经过了这些时间的磨合，也已经慢慢的进入正轨了。 再加上大家已经离开大唐了，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辛茂将才稍微的闲了下来。 不过，好歹也是歷史上李治在位时期的宰相级人物，在辛茂将的张罗下，整个船队如今已经算是像模像样，一点也不用担心出乱子了。 「三千多人？倭国人不是派了很多遣唐使在长安城学习吗？难道那还不够吗？」 李治也是被这个学院的数量给震住了。 虽然在长安城，不管是观狮山书院还是国子监，亦或是渭水书院和曲江书院，办学规模都远超三千人。 但是这里是倭国啊。 一首大唐开办的孔子学院里头，就有三千多的学员。 要知道整个孔子学院，在海外的数量已经超过两位数了呢。 这么一算，每年要培养的番邦属国学员，数量还是非常可观的。 「没错！不过这些孔子学院的学员，进入到书院里头学习，都是需要交纳昂贵的学费的。 除了少数特别优秀的人才之外，是没有资格跟我们大唐自己的学员一样，只需要象徵性的交一点钱就行了。」 很显然，自从知道自己船队的行程之后，辛茂将应该是临时做了很多工作的。 当然了，这可能也跟他平时看的报纸和书籍很多，对于大唐以及周边的情况比较了解。 不过不算是哪一种，其实都非常难得了。 这个时候的大唐子民，跟后世的老美百姓有一点像。 大家只关注国内的情况，国外是什么情况，普遍都不关注。 因为在他们看来，国外的百姓都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学费非常昂贵的话，那么除了勛贵子弟和富商子弟，其他人应该是没有机会进入到孔子学院的。 这样的话，孔祭酒扩大孔子学院影响力的想法，岂不是没有办法得到实施？」 李治自然很清楚孔颖达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朝廷愿意免费招收学员，孔颖达绝对是举手支持的。 「郎君，倭国是掌握在勛贵富商手中的，只要他们的子弟心向大唐，基本上就意味着倭国是向着大唐的。 并且，有句话叫做上行下效。倭国的勛贵富商都热衷于学习唐学，那么他们的百姓，自然也是会拼命的寻找机会去学习唐语，希望能够让自己的阶层有一个跃升。 所以我听说难波津这边的书铺，《大唐字典》和《唐语拼音入门》两本书售卖的非常好。 很多百姓没有钱财买太多的书，所以就省吃俭用的买这两本书。 只要掌握了拼音的入门方法，在结合字典来一起学习，基本上就可以达到识文断字的目的。 而倭国人一旦能够达到这个水平，就很容易在唐城里头找到一个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 这么一来，整个人的人生，其实就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有了这样的成功案例在前面，大家对于学习唐语的热情自然就更加高涨了。 单单难波津一地，《大唐字典》的销量就快顶得上半个长安城了。 第1006页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当然，这也跟倭国的书铺太少，只有难波津等少数书铺有机会买到相对廉价的《大唐字典》有关系。」 辛茂将说到这里，就连他自己的内心也都感受到了一丝自豪。 倭国人也好，新罗人也好，一心跟在大唐后面学习，对大唐毕恭毕敬，这是一件让整个大唐百姓都跟着受益的事情。 毕竟，这些百姓平时在勛贵富商面前，其实也是很卑微，没有什么地位的。 但是在番邦属国面前，他们却又是很傲娇的。 这让他们对大唐的归属感增强了很多。 「这么说来，等会我们去难波津转一转的话，估计听到的普遍都是我们的汉字咯？」 伴随着船只成功靠岸，李治颇为期待的准备下船。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出国。 只是这个国门一出，这辈子想要回去就很困难了。 「看到的肯定全部都是跟大唐一样的汉字，但是听到的可能就不一定了。 倭国这边本身就有土语，倭国百姓之间，应该还是以土语交流的更多。 不过说不准受到我们大唐的影响比较深，大家更加倾向于说唐语，也是有可能的。」 辛茂将知道的信息都是从书本、报纸等各个渠道了解到的，毕竟不是自己亲自去过倭国，所以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死。 「夫君，码头上似乎有不少人朝中我们船队过来，他们不会是想要做什么吧？」 这个时候，眼尖的王氏发现码头上有好几队人马都在朝着船队靠岸的地方而来，脸上多了一些担忧。 跟在李治身边，王氏一直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本身的安全感就比较低。 现在又跟着李治被流放北美洲，虽然李宽似乎没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但是出生太原王氏的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其实是很黑暗的。 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是对你下手的事情，也是数不胜数。 王氏也担心李宽也跟一些人一样，在大唐的时候说的好好的，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等到船队离开大唐了，就开始下黑手了。 「夫人，这些人虽然朝着我们而来，但是看上去没有什么杀气，应该不是过来找麻烦的，反倒是有可能过来迎接我们的。」 这个时候，王大牛这个专业人士的话，给了王氏一个安慰。 这王大牛当年本来就是她带过来的人，对于王大牛的身手和眼光，王氏还是很有信心的。 「难波津有唐城，算是东海渔业控制的一座港口。大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把我安排到金山港，现在有人过来迎接，应该也算是正常。」 李治毕竟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 在王大牛的提醒之下，他也立马就知道这些人是来迎接自己的。 虽然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大唐太子了，但是好歹也是大唐的皇子。 来到了连普通百姓都瞧不上的倭国，自然不会有什么畏惧心理。 相反的，只要人身安全没有问题，李治的心态还是很稳的。 「确实是，属下先去下沟通一下，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辛茂将作为李治身边的管家，自然要把事情安排妥当。 这个时候，显然是要他去跟人沟通一番，搞清楚情况再说。 不过，这个事情说起来好像有点麻烦，实际上也就是下船之后几分钟的事情。 很快的，辛茂将就回到甲板上把情况跟李治说明了一下，一帮人开始下船，跟孟浩寒暄了一把之后，朝着唐城而去。 「这个唐城的规模，看起来比国内一般的县城还要大一些，并且还有内城，看来我们大唐在难波津的影响力，还真是挺大的呢。」 李宽来难波津除了补给物资之外，主要就是停下来长长见识。 毕竟以前李宽也跟他不知道说过多少遍，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现在有机会了，他自然要好好的看一下。 「内城是当时楚王殿下第一次带着我们来倭国的时候，安排人开始修建的。 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倭国的潜力居然那么大，再加上那个时候没有几个唐人在难波津，所以唐城的规划就相对比较保守，只是相当于一个大的堡垒。 不过后面伴随着石见银山等好几座银矿和金矿的发掘，以及来倭国做生意的商家的增加，难波津的唐人就越来越多了。 所以就重新规划了一下，扩张成了现在的模样。」 孟浩这一辈子，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难波津，对于这里的情况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听说难波津是倭国第一大城池，人口数量超过五十万人，许多商家第一次出海，都是来难波津做生意。」 辛茂将适时的在一旁插了一句话。 很显然，对于难波津，他也是做了一番了解的。 「五十万？那还真是了不得！在倭国还能有这么一座大城池，看来我们大唐在倭国的影响力，比我想像的还要大啊。」 虽然长安城如今的人口规模都已经直奔两百万了。 但是五十万人的城池，在大唐也仍然算得上一座大城了。 毕竟，长安城那样的存在，整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一个啊。 「倭国其他的地方我不敢说，但是在难波津、石见银山和函馆等地，我们大唐想要怎么样，基本上就可以怎么样，倭国人管不到我们的身上。 第1007页 甚至说的不客气一点，我们就是去到大街上，把一个倭国人随意的杀了，他们最终也不见得能够奈何我们如何。」 孟浩很是霸气的回答了李治的疑问。 「孟统领，那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估计要多劳烦你了！ 我们想在难波津好好的转一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准备的，也好拾遗补漏一下。」 辛茂将倒也没有去拆孟浩的台，反倒是微笑着捧场了一下。 「没问题！绝对给你们安排的妥妥的！」 第1499章 选择 山下丰是难波津唐城里头非常普通的一个倭国人。 来自乡下的他，当初到了难波津之后，果断的意识到跟着唐城里头的贵人混，才有好日子过，所以将自己千辛万苦挣来的一点钱都拿去买了《大唐字典》和《唐语拼音入门》这两本书。 经过了几年的努力之后，也总算是有了收穫。 突厥他说话，除了还带着一点倭国人特有的口音之外，已经比很多大唐的百姓说的唐语都要标准了。 毕竟大唐那么大，南方很多州县都是说方言的。 「山下，码头那边唐人的一个船队又在招募人员了，他们三天后就要出发去北美洲了，我们这一次要不要报名？」 说话的是森山克，跟山下丰来自同一个地方，算是知根知底的兄弟。 在难波津，他们两也是互相照顾着，才勉强有了今天的日子。 如今在唐城里头，他们也能租个小房间住下，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水平肯定比乡下好很多。 当然，也就仅限于此了。 所谓的不愁吃不愁穿，其实只是不会饿死，不会冻死而已。 并不是真的就财务自由了。 「这个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好多次了吗？隔三岔五的，难波津总是有人招募人员前往函馆或者更北边的港口。 直接去北美洲的，也不是没有，怎么你今天又纠结了？」 山下丰有点奇怪的看着自己这个好兄弟。 虽然他们干活的地方是在同一个街面，但是平时大家的工作都很忙，很少有空互相窜门的。 「以前那些商家，基本上也就是一艘船或者几艘小船的，招募人员的待遇虽然看上去也不错，但是上了船之后，到底怎么样，甚至人家是不是给你发工钱，岂是我们说了算的？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啊，这次的船队规模非常大，并且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带头的是大唐的九皇子，是肯定要去北美洲发展的。」 森山克一直想要更进一步，也想过去出海冒险，但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因为这些年他也没有少听说一些传闻。 有些船队借着招募人手的理由，招募了一帮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去函馆了？ 是不是真的去北美洲了，居然没有任何人知道。 反正上了船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甚至连人是死是活都搞不懂。 所以森山克也是担忧自己上了这样的黑船，不明不白的就成为了奴隶，过着永无天日的日子。 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但是这一次李治带着那么大一支船队过来，在难波津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森山克自然也一清二楚。 在他看来，这是自己出海的时机来临了。 但是出海毕竟是一件大事情，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还是很难下定决心的。 所以他想拉着山下丰一起商讨。 「没错，我也听说了，这一次带头的确实是大唐的九皇子，应该不是以前那些不明不白的骗人的船只。 但是你应该也看过《大唐日报》，之前大唐的太子就是九皇子吧？ 现在太子之位没有了，虽然还是九皇子，但是情况也是完全不同了。 说的直接一点，这九皇子应该是被贬到了美洲去吧？ 用唐人的说法，这是流放啊。」 两个人都是在唐城混了好多年的人了，对于大唐的一些事情，他们都还是比较了解的。 唐城里头各个蜂窝煤铺子，跟长安城的一样，都是会售卖《大唐日报》等报纸的。 当然了，时效性肯定是要差很多了，只能将就的看。 「你有看到过哪个人被流放的时候，还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的？ 那二十来艘大海船停在难波津码头，一年也都是见不到几次这样的大场面。 并且你也听说了吧，唐城里头的孟统领，在九皇子来到难波津的时候，亲自去码头迎接了。 并且还准备了不少的物资补给，完全不像是在对待犯人。 所以我绝对这其实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在唐城里头继续干下去，固然是一个办法，但是要想让生活变得更好，那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出海就不一样了，只要出去几年时间，再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有资本回到乡下买个百来亩地，修建一处院子，好好的过日子，也做一做人上人的感觉。」 森山克显然是一个颇有想法的倭国人。 最关键的是他的胆子也不算小。 在谨慎的性格之中，还有大胆的决策，算是普通倭国人里头的人才了。 「这两年，我可是去唐城里头的图书馆借阅过不少书籍观看，中原那边的史书，我也是看了好几本了。 第1008页 一个被废黜的太子，大家唯恐避之不及，我们却是要跟着过去北美洲，不会到时候连北美洲都没有到，就莫名其妙的沉船了吧？」 山下丰对现在的生活其实还算感到满意。 跟小时候过的日子相比，现在简直就是天堂了。 「一般情况是这样的，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很多事情已经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了。 作为一个普通的倭国人，我们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 九皇子现在的情况，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应该也有不少人跟你一样，觉得他要倒霉了，跟着他没有希望，所以不想跟随。 但是我们也要看到，正是因为九皇子招募不到足够的人手，所以到时候我们才显得更加珍贵。 一般的倭国人，唐语说的可没有我们那么好啊。」 森山克越说越觉得自己应该尽快的去报名。 发家致富，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在此时此刻啊。 「既然你觉得跟着九皇子去北美洲是一个好选择，那我们就先去报个名，看看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到底怎么样吧。」 山下丰当年会从乡下来到难波津，本身就是富有冒险精神的。 要不然好好的在家里种植水稻就行了，出来折腾个什么劲呢？ 但是现在既然有更好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他利弊权衡之后，也是会做出选择的。 要不然等到李治的船队离开难波津之后，他们就算是想要后悔也已经没有用了。 第1500章 李象与李厥 当李治离开难波津的时候，气温已经明显开始下降了。 贞观二十一年，算是彻底的进入了冬天。 不过，在遥远的澳洲，这里却是刚刚迎来夏季。 在太子港附近的一块草场之中，李厥跟李象两兄弟亲自挥舞着马鞭，骑着骏马驱赶着一批绵羊往前走。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让羊群转场，要不然会把牧场给搞垮。 这番轮休的草原管理模式，太子港这边，大家都已经了解了。 作为李承干的儿子，李象跟李厥现在都很受太子港众人的喜爱。 原本还有点文弱的他们，到了澳洲之后，迅速的成熟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坚韧了起来。 「大哥，今年我们的羊群数量相比去年又有了一个非常大的增幅，牛群的数量也增加了不少。 要不是运输比较不方便，单单这么多的羊肉和牛肉，贩卖出去就是一笔巨大的收益啊。」 李厥之前天天跟在小玉米身后，脑子比较活跃。 对于经商的事情，他其实是一点也不抗拒了。 所以别看他今年才十二岁，已经开始负责家中一些商业上的事情了。 反倒是李象这个当大哥的，因为从小的时候就是被当做未来的帝王来培养的，所以受到了很多的束缚。 哪怕是流放到了太子港之后，性格有了不小的变化，也是不适合经商的。 不过李象人如其名，一身的力气却是像大象一样的大。 所以到了太子港之后，李承干不再强迫他学习四书五经，算是彻底的走上了学武的道路。 如果房遗爱在这里，估计会升起兴趣跟他比划比划。 虽然两兄弟的性格差异非常大，但是关系却是非常好。 这种好，不是虚情假意的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好。 李承干是个废太子，虽然李宽最近在考虑让李世民重新给他册封一个什么封号，但是肯定也高不到哪里去。 歷史上，李承干也就是顶着个恆山王的名号离开人世的。 王爷的封号这个东西，区别还是很大的。 一字王的地位绝对是要比两个字的要高贵。 而一字往里头，秦、晋、魏、楚等亲王的地位，又是相对更高的。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现在安排了人员研究使用蒸汽机推动海船，甚至还在登州造船作坊开始制作样船了。 如果使用了蒸汽机作为动力的话，那么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船只的速度都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并且在夜晚也能考虑缓慢的前进了，到时候从长安城到我们太子港的航行时间，至少能够削减三成，甚至直接就节约了一半的时间。 无形之中，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就相当于进出太子港的船队数量，可以翻一番。 二弟，如今我觉得太子港这里最需要做的就是让大唐的商家知道我们这里的羊毛、牛肉干、大麦足够便宜。 哪怕是多花上两个月的时间过来运输东西，也是还有很高的利润的。 只有让商人尝试到了足够的利润，他们才愿意过来。」 虽然李象的商业头脑比不上李厥，但是看问题的眼光还是有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太子港能有今日的繁华景象，李象也是功不可没的。 毕竟李厥刚刚来到太子港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屁孩，不说他懂什么，哪怕是他真的懂，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也就是这两年他的年纪稍微大了一些，大家才稍微正视了一下他的存在。 「这个我在《大唐日报》上面也看到了相关的报导，但是我觉得可能不是那么的靠谱啊。 哪怕是这样的船只造出来了，价格肯定也是比较贵的。 那些商人最是精于算计，可不会选择让自己更花钱的方式的。」 第1009页 论起对商人的理解，小小年纪的李厥倒是观点独树一帜。 如果李宽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忍不住给他点个赞。 「不管靠谱不靠谱，我觉得都是值得期待的。那个蒸汽机，听说在长安城的很多作坊都已经开始使用了，特别是棉布纺织作坊里头，使用了蒸汽机之后，生产效率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倍。 这纺织棉布的生产效率提高了，基本上就意味着生产成本的下降。 本来我们太子港附近出产的羊毛，生产成本肯定还是低于大唐的，但是纺织成羊毛线之后，成本就变高了。 估计以后我们要么就直接售卖脱脂干净的羊毛给到商家，要么就要考虑从长安城引进蒸汽机纺织设备了。」 不得不说，李承干自己虽然不是很出彩。 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倒是聪明的紧。 「按照我长安城那边的局势的了解，蒸汽机设备这样的东西，短时间内是不会允许出口海外的。 别说是我们澳洲这里，哪怕是蒲罗中那边，估计都不见得会让使用。 再说了，哪怕是我们可以买到，到时候也会有一堆的麻烦事。 只要是机器，就一定有损坏的时候。 万一到时候蒸汽机设备坏掉了，我们还得请人过来修理。 这相隔万里的，等到修理设备的人请回来之后，设备都已经生锈了。」 李厥这话一出口，李象立马就无话可说了。 因为这个场景，几乎是必然发生的。 但是这又是大家绝对没有办法接受的事情。 「现在我们太子港的人口数量已经超过了十万人了，但是整个太子港附近，还是有大量的土地没有利用起来。 特别是大麦的种植，其实我觉得是很有前途的。不需要怎么照看，就能有一个不错的收成。 虽然挣钱的速度不可能跟金矿银矿那么的快，但是胜在稳定。 最关键是仓库有粮，心中不慌。我们这里可千万不能出现粮食问题，否者就是大问题。」 接受传统教育的李象，最希望发展的就是大麦种植产业。 这种农业，才是李象眼中的最应该发展的事业。 「大麦种植是很有意义，但是我们人手不足啊。一个人最多就只能种十几亩的大麦，多了就忙不过来了。 但是养羊养牛就不一样了，到处都有牧场，又没有什么天敌，几乎不需要怎么管理，它们自己就会茁壮成长。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定期给它们修剪羊毛，挤奶之类的活，完全可以当成是我们太子港的支柱产业来发展。」 李厥是养殖业的支持者。 在他看来，大麦的种植是必须的，但是够吃就行了。 最关键还是要多养殖牛羊。 「二弟，我觉得你将来真应该去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学习，这满头想的都是商业上的事情。 我们太子港就那么多人，挣了再多的钱财，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用处啊。 你看那些跟着我们一起过来的人，哪怕是一个僕人，如今的生活水平都非常的不错。 如今我们太子港每年从远道而来的商人手中购买最多的，居然是各种酒水。 这样的情况，似乎并不符合太子港的长远发展啊。」 李象显然是把太子港当成是自家传家的产业来经营了。 虽然这个地方从法理上来说，现在并不是他们的产业。 但是澳洲本来就是无主之地，自然是谁先占住就是谁的地盘了。 「我倒是想，可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啊。九叔是当今太子，他的储君之位是从阿耶手中抢到手的，他们对我们的防范，绝对是非常重的。」 生在帝王之家，天生就有一种独特的政治嗅觉。 李厥也不例外。 「我的看法倒是跟你有点不一样，最近收到的《大唐日报》，你都看了吧？ 虽然已经是几个月前的消息了，但是也能看出来长安城现在的局势有点不太平。 九叔的储君之位，到底能不能坐稳，还真是不好说呢。」 「嗯？你的意思是将来我们大唐的太子人选，还会变更？难道说楚皇叔想要争夺储君之位的传闻是真的？ 要是大唐真的交给楚皇叔，那就好了，我们到时候还真的有机会再回长安城看一看。」 李厥颇为期待地说道。 皇室里头大家对李承干的态度，他们其实也都是很清楚的。 很显然。在红星幼儿园渡过了好多年的李厥，对于楚王府有着天然的亲近。 甚至就连当初一直欺负自己的小玉米，他都非常的想念。 「只要楚皇叔下定决心要跟九皇叔争夺储君之位，最终是一定会成功的。 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嗯？二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象有点不解的看着李厥。 「大唐将来的天下，肯定是楚皇叔的！」 「哦？为何你会这么认为？」 很显然，长安城里头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快传递到澳洲。 所以两兄弟现在完全不知道李宽已经是大唐太子了。 「楚皇叔本身是一个性子比较淡薄的人，早些年对储君之位应该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第1010页 但是小玉米却是一个非常争强好胜，甚至天天给楚王府惹事的人物。 她这样的性格，如果陛下一直在任，倒也没有什么问题，没有谁会去跟她过不去。 但是一旦将来九皇叔继承了皇位，那么是不是会有人忍受不了小玉米的脾气，想要出手对付她，那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并且，九皇叔也不见得就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不会放任楚王府不断的发展壮大。 到时候，他肯定是会对楚王府下手的，双方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的。 这么一来，为了让自己还能继续过着舒服的日子，为了来能够让小玉米她们能够过着舒服的日子，那么楚皇叔就一定会升起争夺储君之位的心思。」 不得不说，李厥分析问题的眼光还是非常高的。 虽然他说的不完全正确，但是却也基本上把李宽面临的情况给说清楚了。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要加快太子港的发展步伐了。只有让太子港变成跟蒲罗中一样的重要港口，我们这些人的意义才会变得更加重大。 否者太子港远离大唐，又有哪些人会记得我们呢？」 李象虽然是大哥，但是对于自己弟弟分析问题的本领，他还是非常信服的。 「确实有必要提高太子港的发展步伐，并且我们要安排船队继续往南和往西探险，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岛屿和陆地。 如果我们能够让太子港变成航线上的一个重要节点，而不是一个终点的话，那么肯定会吸引更多的商船来到太子港这里。 现在我们应该都已经清楚了，对于太子港来说，人，其实就是财富。 人口的变化，已经是我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了。 甚至这已经是限制我们太子港进一步发展的重要枷锁了。」 每当自己看着澳洲的舆图的时候，望着那广袤的土地上，如今都只有少数的土人生活在那里，李厥就觉得实在是太浪费了。 在澳洲待的时间久了，他越来越觉得这里是一块宝藏之地，值得大唐好好的开发。 「这个好说，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不是以一个小组的人员长期驻扎在太子港研究澳洲这里的情况吗？ 我们可以跟观狮山书院合作，进一步的开发澳洲的各种资源。 与此同时，我没跟东海渔业合作，看看能不能进一步的探索四周的海域。」 「哎，联繫还是太不方便了，路途这么远，哪怕是我们有什么想法，等到它落实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 李厥望着远处缓缓下降的太阳，心中很是感慨。 这么美好的土地，大唐那么多人都不知道。 要是让大唐的百姓见识到了这里的肥沃土地，太子港的人口绝对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的。 归根结底，还是这个年代的出海，风险太大了一些。 再加上大家叶落归根的念想，愿意出海长期闯荡，或者直接移民海外的人，还是太少了。 「会有办法的！以前蒸汽机车啊，自行车啊，热气球啊，这些东西谁能想到？ 但是现在也都有了！甚至是那个千里眼，如今也已经不是那么稀罕了。 说不定过个几年，传说中的顺风耳，也会被制作出来了。」 李象颇为期待的看着远方，觉得未来还是值得期待的。 第1501章 太子港的安全 「郎君，现在来太子港做生意的商家，明显是一年比一年多了。您说我们要不要也跟着设立一个市舶司？ 不管是进入我们太子港的货物，还是从我们这里运输出去的，都徵收一成的赋税。 这么一来，我们就有更多的钱财扩大太子港的规模。」 长孙家庆如今在太子港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 不客气的说，长孙家在海外的子弟当中，太子港的长孙家庆，算是混的最好的。 当然了，这根他个人的努力没有特别大的关系，主要还是因为他做对了选择。 要不然怎么会说选择比努力重要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前段时间看《大唐日报》上面的报导，贞观二十年的赋税收入之中，市舶税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了。 甚至市舶税有望成为最大的单一税种了。 但是我们太子港的情况和登州、扬州不同。 依靠着大唐各种各样的独特产品，哪怕是要缴纳市舶税，还是有很多商家从大唐拿货的。 同样的，因为大唐广大的市场需求，哪怕是缴纳了市舶税，很多货物也还能有不错的利润空间。 所以市舶税的徵收，对大唐的海贸没有特别大的影响，甚至因为市舶司的成立，让海贸变得更加正规，发展更加的迅速。 但是我们太子港不一样啊，本来就距离那么远，很多人都不大愿意冒险过来。 毕竟在海上漂泊的时间越长，风险就越大。如果商品的利润不够高的话，那么很多人就不想过来了。 再说了，虽然我们的海贸货物在增加，但是主要还是出口各种本地特产，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多收钱的话，提高售价其实也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不过这些手段我都是不想採用的。 伴随着牛羊养殖规模的不断扩大，我们的生产成本其实是在下降的，相应的其他很多成本也在下降。 第1011页 只要我们稍微滞后一下，别那么快把这些降价效果反应出来，其实就相当于多挣钱了。 这个太子港，本来就是父皇赏赐给我们的，我们挣了钱，继续花在这里就行了。」 李承干很有耐心的跟长孙家庆好好的交流了一番。 整个太子港里头需要李承干处理的事情并不是很多。 所以他有非常充足的时间去处理自己想要处理的事情。 虽然已经是一个有着十万人的大港口了，但是由于李承干及时的模仿蒲罗中的治理方法，专门成立了警察署等各个衙门，需要他这个负责人处理的事情，其实是比较少的。 反正当领导的，只要自己不想处理事情，事情就可以变得很少。 「您说的这个倒也有道理，不过我们现在不是不断的扩大从长安城购买各种机器设备的规模嘛。 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花钱了。我们可能需要售卖好几千只羊的羊毛，才能换到一个小设备。 并且这种大额的交易，也还有很多的不便之处，如果能够请大唐皇家钱庄来这里开设一个分号，那就方便很多了。」 长孙家庆平时不会一直跟李承干说着太子港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自家郎君现在对于治理太子港的具体事情不感兴趣。 除了一些大方向上的东西，自己是不需要具体找他商量的。 只要李象和李厥同意了，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 「大唐皇家钱庄这个事情，我可以在亲自写一封信去长安城，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我们可能需要最大程度的提供一些支持，要不然人家来太子港开设分号，挣不到钱的话，估计就不是长久之计了。」 大唐皇家钱庄成立到现在，已经有一套比较成熟的运行体制了。 最关键的是大家对于钱庄的认可程度，已经高了非常多。 虽然在海外的许多地方，大家还是更加愿意使用金币、银币和开元通宝，但是在大唐内部的很多州县，对于唐元的接受程度也已经比较高了。 经歷了时间的考验，唐元在不少商人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一张纸了。 当然了，大家虽然能够接受唐元，但是愿意长期持有的，还是比较少。 大部分人收到了唐元之后，只会留下短期内需要使用的金额，其他的都会存在大唐皇家钱庄。 这么一来，唐元变成废纸的风险就转移回到了大唐皇家钱庄里头。 「只要他们愿意把分号开设到太子港，其他的都好商量。不管是帮忙修建库房还是安排护卫协助防护，亦或是需要我们把钱财存到他们那里，都是没有问题的。」 长孙家庆虽然不喜欢李宽，但是跟长孙沖他们相比，他对李宽倒也没有特别的恶意了。 越是在海外待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是清楚跟李宽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作为长孙家的分支，他不是不大看好长孙家跟李宽相斗的结局的，但是他也做不了什么。 既然选择了辅助李承干，跟着来到了太子港，那么他的心思就在太子港上面了。 每次看到《大唐日报》或者是其他报纸上有跟太子港相关的报导，他都要逐字逐句的看几遍。 仿佛这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认可。 「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想说的吗？」 李承干这段开始对李宽编写的算学和格物学相关的教材很感兴趣，一门心思都放在做学问上面了。 还别说，不差钱的情况下，很多小实验都可以亲自动手去做，那种成就感还是满满的。 长孙家庆自然也知道自家郎君最近一年的变化。 「观狮山书院在大唐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在太子港也开设一家书院？ 哪怕是规模只有观狮山书院的一个零头，对于太子港的长远发展来说，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越是在海外奋斗，就越是知道学习什么东西是有用的，学习什么东西是基本没有什么实际用处的。 很显然，观狮山书院教授的很多东西，是长孙家庆认为有用的。 「要开设一个书院，倒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开设一个跟观狮山书院一样性质的书院，可能比较困难。 想必你也知道，在长安城里头有许多的番邦属国的勛贵在那里求学，但是观狮山书院是几乎一个人都没有收。 哪怕是要外人，也只能去到经学院，其他的学院是绝对不收的。 很显然，他们是不想一些东西被番邦属国的人学走。 我们太子港这边，虽然也都是唐人，但是毕竟远离大唐，很难让人相信我们不会把信息给泄露出去。 所以我觉得顶多就是把家学的规模扩大一下就可以了，书院的建设，暂时还不成熟。 当然了，如果只是修建一个孔子学院的话，那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李承干斟酌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孔子学院要是能够修建，那也比什么都不做的好。如今太子港里头各种各样的人都越来越多了，提高一下大家识文断字的水平，还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长孙家庆有点失望，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 有些东西，可不是他能够改变的。 「郎君您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有一个提议，可不可以安排一部分人员去到蒲罗中或者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学习一下。 第1012页 今年以来，太子港附近的土人，跟我们之间的冲突，明显变多了。 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敢直接冲击我们太子港，但是迟早双方之间的冲突会变得更加大的。 我们有必要未雨绸缪。」 长孙家庆的这个提议还是非常关键的。 一直以来，大唐对出海的船只上面携带的兵器的管理，其实是比较松的。 各个商队也都基本上会配备一些护卫或者镖师。 像是顺风镖局，出海的护镖人员数量，已经达到整体业务的一半了。 但是由于李承干身份的特殊性，他除了当初跟着自己一起去到太子港的流放人员之外，其他的护卫人员，基本上没有什么增加。 特别是正规化的军事训练，就更加没有了。 没办法，谁让他的身份这么敏感呢。 这要是他在太子港这里大力的发展军事，到时候传回到长安城之后，被人弹劾一把，指不定就出大事了。 「这个问题，容我写一封信回长安城，看看情况之后再说。 当然了，如果这段时间土人敢作乱的话，你们也不用客气，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澳洲这里，并不是没有原住民的。 只不过这些部落都还处于比较原始的状态，战斗力比较差。 但是你架不住人家人多啊。 听李承干这么一说，长孙家庆觉得有点失望。 太子港距离长安城太远了。 哪怕是不考虑路途中可能碰到的飓风等各种风险，正常从太子港到长安城的船只，也需要花费三个多月的时间。 来回一折腾，再加上到了长安城还不是马上就可以返程，等到收到回信之后，也许就是七八个月以后了。 每一次都需要这样的话，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郎君，要不这样，我们先僱佣顺风镖局的人来我们太子港，据说顺风镖局在南洋有一个训练基地。 我们僱佣个百来号人过来，以他们作为教谕，给我们培养一两千护卫，基本上短期内就够用了。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战马的话，这些顺风镖局的镖师直接就可以化身为骑兵，以一敌十的冲击土人的队伍也是没有问题的。」 很显然，长孙家庆不想被动的等下去。 当然，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有什么私心，都是为了太子港的将来着想。 所以他才能这么有底气的提出各种建议。 这几年，他也算是彻底的想清楚了。 只有太子港这里变好了，水涨船高之下，他才能变得更好。 至于长安城那边长孙家的很多考虑，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虽说是家国天下，但是各个家族之间，分家的情况又不是没有。 很显然，长安城那边的大房一脉，眼下的前景是有点不妙的。 当然了，也不排除他们最终成为了胜利者。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现在分家出来，自己独立发展，对于长孙家庆来说，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或者说是，那是一个没有选择的选择。 「顺风镖局吗？」 李承干显然也是听说过顺风镖局的大名的，脸上多了一丝犹豫。 如果长孙家庆提出的是其他的方法，或者引入其他的势力，那么他肯定是反对的。 但是顺风镖局的话，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长安城的勛贵世家都知道，顺风镖局是李宽的产业。 镖局的总镖头席君买更是李宽的嫡系部下，其他人根本就指挥不动。 「是的！我也是昨天在码头上看到一个商家来我们太子港做生意，随身僱佣了一个小队的顺风镖局镖师。 这些人很多都是上过战场的将士，如今加入了顺风镖局之后，又多了许多不一样的作战经验，身手很值得期待。 用这些人的话，哪怕是御史台的御史知道了，或者是楚王殿下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样可以充分的表明我们是真的因为面临土人的威胁，所以才需要加强太子港的战斗力，并不是我们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长孙家庆解释了一下僱佣顺风镖局的镖师的好处。 李承干听了，基本上理解了。 稍微想了一想里面牵扯到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 「可以，那就安排人去蒲罗中联繫一下顺风镖局，先邀请一批人过来执行护卫任务。 至于其他的，后面慢慢的再说。」 虽然太子港的人如果回到长安城，是一个比较犯忌讳的事情。 但是如果只是去到永平港或者蒲罗中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李承干自己还没有想要挑战一下离开太子港会有什么后果，但是其他的人去走一趟的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好的！那我就先安排人去僱佣九十九名顺风镖局的镖师回来，后面长安城那边有结果了之后，我们再看怎么安排。 对了，这一次去蒲罗中，我想亲自去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跟蒲罗中市舶水师也沟通一下。 哪怕是让他们直接安排一个舰队过来巡逻，也可以大大的提高太子港的安全感。」 长孙家庆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你去走一趟也行，蒲罗中那边现在是整个南洋的商业中心，也是大唐海外最繁华的存在，有些物质去那里採办一下也是好的。」 第1013页 只要不是让自己离开太子港，或者是让自己的两个儿子离开太子港，李承干就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压力。 所以很是痛快的同意了。 第1502章 乳白色黄金 在蒲罗中附近，有不少的岛屿。 其中发现了煤矿的岛屿，如今已经成为蒲罗中最重要的能源供给地，每天都有船只运输蜂窝煤到蒲罗中，供城内的十万人使用。 而意外的发现这座煤矿的王大力和阿南，自然实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次飞跃。 不过，手握巨款的他们，没有回长安城享乐，而是选择了购买另外一座更大的岛屿上的土地，重新安排人种植橡胶树。 经过了几年的发展，第一批橡胶树已经可以开始收割橡胶了。 看着那一小桶一小桶的天然橡胶被帮工从橡胶树上取下来，然后倒入旁边的木桶之中，阿南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这几年，他的压力其实是很大的。 虽然当初凭藉着倾家荡产买下的土地下面发现的煤矿，他们的身家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 但是这几年种植橡胶，一直都是只有投入，没有产出。 因为橡胶幼苗种下去之后，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收割橡胶的。 而橡胶种植业里头却是需要源源不断的扩大种植规模，并且安排人打理橡胶园。 这么一来，自然就花钱如流水了。 哪怕是发了横财的阿南，都觉得有点吃不消。 种植园里有超过一百人的奴僕负责种植橡胶树，打理橡胶园，每天吃喝拉撒都是需要花钱的。 关键是由于橡胶价格的高昂，如今已经吸引了一大批船只专门去南美洲收割橡胶，利润一点也不比其他的海贸生意差。 简直就是乳白色的黄金啊。 天下攘攘，都为利往。 相比虚无缥缈的寻找宝藏和金矿银矿，去南美洲收割橡胶，显然要靠谱很多。 在那里，成片成片的橡胶林，收割橡胶的成本非常的低。 甚至有些人直接就占据了一片橡胶林，圈地为王，在那里长期居住了下来。 这些消息，都是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南洋日报》上面，让阿南和王大力甚是恐慌。 自己花费了那么多的钱财种植的橡胶树，到时候要是竞争不过南美洲过来的橡胶，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大力，我粗粗的测算了一下，按照我们现在可以收割的橡胶树来计算，每天的橡胶产量可以给我们提供大约一百贯钱的收入，一个月就是三千贯。 这一年四季都有这样的收入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回本了。 就是不知道那些商家会不会看到我们的橡胶种植业开始出产橡胶之后，就故意降价，让我们难受。」 阿南如今已经不是渭水码头那边什么都不懂的苦力了。 在出海的时候，他就已经完成了识文断字的经歷。 之后在蒲罗中这里安居下来之后，他更是有意识的去学习一些商业知识，跟一些商家请教。 不管是什么年代，只要你肯花钱，还是能够交到不少朋友的。 左右不过是一些嘴炮，大部分人也都愿意跟阿南交流一下。 当然，说的东西不见得就多有用。 不过至少让阿南已经有了基本的商业素养了。 「他们要横跨整个太平洋去南美洲运输橡胶，运输成本要比我们高很多。 虽然摊到每斤橡胶上面，不见得有多少钱，但是海上的风险是完全不可控的。 你在海上漂的时间越长，风险自然就越大。 要是不小心沉了几艘船，相应的成本一下子就暴涨了。 所以你别看他们基本上不需要承担种植橡胶树的成本，但是其他的成本一点也不会比我们低的。 而我们的种植成本，如果慢慢的分摊到橡胶的价格里头，其实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大。 我们都已经亏损好几年了，总不能想着今年第一年开始收割橡胶，就一次性的要把之前亏损的钱财全部挣回来吧？」 王大力的心态显然放的很正。 就跟《经济日报》上面讲的一样，一个作坊的厂房和设备，正常都是按照十年分摊的。 每一天分摊一成的金额，然后再进一步的分摊到每个零件上面。 这样就不会导致产品的价格出现异常高昂的情况。 所以对于王大力来说，橡胶种植的成本，也会分摊到今后十年。 这么一来，每年的财务情况就会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结果了。 至少拿着这样一个财务报表去找大唐皇家钱庄借贷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整个南洋，要找出比已经开始盈利的橡胶种植业更加健康，更加有潜力的抵押物，估计都很困难了。 「长安城那边现在蒸汽机的制作需要使用橡胶，四轮马车的制作也开始用到一部分的橡胶，除此之外就是橡皮等东西的使用，也会用到橡胶。 但是这样东西对于橡胶的消耗，都还不算特别多，要是有什么其他的重大用途，那对橡胶的需求肯定会达到一个新的高度，那个时候我们橡胶园的日子，才算是最舒服的呢。」 阿南可是亲眼见证了蒲罗中附近的岛屿，平安贸易花费了几年的时间之后，终于发现了锡矿的情景。 因为国内制作镀锡铁板的原因，对于锡锭的需求一下子就有了一个巨大的增幅。 第1014页 虽然因为平安贸易一口气将锡锭的产量提高到了大唐歷年水平的十几倍，但是锡锭的价格，居然没有什么明显的下降。 甚至在刚开始的时候，还创下了新高。 平安贸易在苏门岛的这锡矿，完全就是一个天然的铸币作坊啊。 这几年萧家和崔家因为平安贸易的事情，可没有少挣钱。 「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王大力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王恆，如今在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读研究生，之前曾经跟自己提议让种植园与观狮山书院的橡胶研究所合作，扩展橡胶的使用场景。 当时因为橡胶种植园里头还没有正式的开始出产橡胶，天天都亏钱的王大力，自然还是不会愿意掏腰包去支持观狮山书院的研究所搞研究。 要知道，这些实验室虽然接受定向研究的委託任务。 但是资金到了人家的手中之后，就算是跟你没有关系了。 你就是想要管，人家也是不会让你管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橡胶园第一年种植的橡胶，现在开始有产出了。 以后每年都会有更多的橡胶树开始出产橡胶，所以资金压力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这个时候，考虑贊助观狮山书院的研究所搞一些橡胶应用的拓展研究，显然是有一定实际意义的。 最关键是王大力自己的儿子大多数时间就是在橡胶实验室里头，如果自己出钱的话，某种程度上就相当于是拿钱来支持自己的儿子搞研究。 这么一想，王大力就彻底想通了。 「阿南，要想让橡胶价格不会因为南洋这边不断扩大的橡胶种植园规模而出现大幅度的下降，最关键的就是让大唐对橡胶的需求不断的增加。 现在的产品，虽然每年也都会使用到越来越多的橡胶，但是增幅毕竟还是相对有限。 但是从明年开始，蒲罗中附近除了我们的橡胶园之外，程家、房家、萧家等各个家族的种植园里头的橡胶树，也都纷纷要开始收割了。 到时候我们的产量虽然还是最大的，但是市面上的橡胶数量却是快速的增加。 不可避免的，橡胶价格将会迎来大幅度的下跌。 这也是我们今年找大唐皇家钱庄借款扩大橡胶园的种植面积的时候，对方不大愿意继续借钱的一个重要愿意。 但是如果明年长安城里头又出现一种新的东西，能够大量消耗橡胶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之前听王恆说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的米其林，在研究制作一种可以当做是四轮马车和自行车的橡胶轮子。 但是因为纯橡胶的轮子造价太高昂了，一直没有彻底的推广。 如果我们出资贊助他们继续往这个方向研究，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一种使用橡胶数量相对较少的橡胶轮子，让大家能够接受这个价格，那么我们的橡胶需求肯定会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 王大力的思维很是发散。 这个时候的蒲罗中，不管是四轮马车还是自行车，都已经比较普遍了。 因为这里的商业气氛浓厚，大家普遍都比较有钱，所以自行车和奔驰四轮马车在这里的销量都非常的可观。 「橡胶轮子吗？一辆四轮马车需要四个轮子，单单这四个橡胶轮子的造价，就快赶上一辆马车了。 这样的研究，真的有意义吗？」 阿南很是怀疑的问道。 「实心的橡胶轮子，耗费的橡胶数量非常大，成本自然就很高了。 但是如果把轮子做成空心的话，是不是就不需要那么多橡胶了呢？ 一下子就可以省下八成的橡胶，橡胶轮子的成本立马就有了大幅度的下降。 虽然跟普通的轮子相比，成本还是要高一点。 但是橡胶轮子的减震性能，绝对不是普通的轮子可以比得上的。 对于长安城的贵人们来说，他根本就不差这点钱啊。」 王大力没有因为阿南的反驳就气馁了。 相反的，他甚至还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虽然只是脑袋一拍的随便猜想，但是他说出口之后，却是觉得这个想法似乎真的可行呢。 要不要把这个建议写封信给自己儿子送过去？ 让他在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里头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思路？ 他一个人搞不定的话，还可以找橡胶研究所里头最先成名的米其林，两个人一起合作之后，难度应该就会有不小的下降。 「大力，你是认真的吗？」 阿南对自己这个搭档还是非常了解的。 看到王大力那个表情，阿南就知道这一次自己的伙伴是认真的了。 「当然是认真的！并且我建议以后我们每年都可以拿出一千贯钱出来，贊助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让他们开发出更多的橡胶产品出来。 等会我就写一封信去长安城，让王恆把这个事情牵头搞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还有一个更好的建议。」 阿南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 这个事情对自家的种植园是有好处的，他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现在的南洋，橡胶种植园的数量可是不少。 凭什么自己这里出钱资助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搞研究，到时候却是让其他种植园也跟着受益呢？ 第1015页 「什么建议？」 「我们是南洋第一家橡胶种植园，也是大唐第一家橡胶种植园。 按照南洋现在种植的橡胶树的规模来推断，再过个几年时间，南洋这里出产的橡胶数量，就会超过商人从南美洲运输回来的橡胶。 将来南洋各个橡胶种植园出产的橡胶成为大唐橡胶市场的主流，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们有必要出面成立一个大唐橡胶协会。 然后由这个橡胶协会出面资助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去搞各种各样的研究。 至于资助的经费，自然是要大唐橡胶协会的那个成员共同负担了。 到时候别说是一年一千贯钱，就是一年几千贯钱，也不是什么问题。」 阿南的这个提议抛出来之后，王大力的眼神立马就变亮了。 这是个好主意啊。 能够赢得名声，又能得到实际的好处。 到时候他王大力跟阿南，岂不是成为大唐橡胶协会里头举足轻重的人物？ 怎么说他们也是协会的发起人物啊。 「没问题，我觉得你这个提议非常的不错，我完全同意！ 等会我们就可以去内城拜访尉迟郎君，向他申请成立大唐橡胶协会，这么一来，我们的这个协会就想的更加正式。 然后我们再给各个橡胶种植业的掌柜发一个请帖，大家来到点都德共商大事，尽快的把大唐橡胶协会尽快的运行起来。」 王大力很是期待地说道。 作为一名曾经的苦力，如果能够跟那些勛贵世家出生的种植园主平起平坐，甚至地位还比他们更高。 这对王大力来说，是一件非常有新引力的事情。 人终归是社会的人，不能脱离社会而生。 谁都希望自己在社会上能够得到更多的认可。 很显然，对于王大力来说，其他橡胶种植业主对他的人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1503章 新的治理体系 尉迟环这些年基本上都是在蒲罗中渡过的，说他是蒲罗中的无冕之王，也没有什么问题。 当年的长安城四害，如今早已经没有了那种冲动。 已经成家立业的尉迟环，现在每天思考的问题都是如何更好的治理蒲罗中。 大唐如今海外的港口有不少，如何让这些远离本土的城池等到很好的管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难题。 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甚至有一个课题小组专门进驻到了蒲罗中，为的就是研究这个问题。 「王院长，蒲罗中的情况你都一清二楚了，我们跟扬州、登州那些大唐的州城不一样，吏部只会向这里象徵性的安排几个官员过来，主要都还是以监察为主。 这都还只是去年开始的事情，更早的时候，朝廷根本就不管我们的，这里算是东海渔业统治之下的一个自由港。 在这种特殊的背景下，我们显然是不适合构筑一个非常庞大的官僚体系去管理这么一座城池，但是又不能放任各处自由发展，否者一定会出乱子的。」 尉迟环跟王有才一边喝着冰镇啤酒，一边交谈着对蒲罗中的一些看法。 虽然眼下的长安城已经是冬天了，但是蒲罗中这里却是压根没有冬天的概念。 一年四季都一如既往的炎热。 当初有个商家不信邪，运输了一船的棉被、棉袄过来售卖，差点没有把底裤都给亏掉。 好在后面及时找了个大食商人接盘，好歹是挣了一些辛苦钱回来了。 「蒲罗中的治理，现在基本上都是围绕市舶司在展开。市舶水师和警察署负责整个蒲罗中的安全问题，其他的就交给你这个城主府来管理。 你说的倒也没错，除了市舶司和税务司、警察署之外，蒲罗中这边的其他衙门不需要把规模搞得太大。 但是那么多的商人在这里做生意，每天会碰到的情况也是五花八门。 我们要让这种繁荣的景象持续下去，就要让各个商家做事都有规矩可以遵循。 大家只要按照规矩做事，就可以不需要烦恼什么，顺利的做生意挣钱。」 王有才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第一届学员，凭藉着各种功劳，如今已经坐上了商学院院长的位置，算是人生赢家来着。 他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水平和眼光，自然都是不差的。 「你说的没有错，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年我也是在不断的做立规矩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商业发展太快了，各行各业的，要把所有的规矩都立好，实在是太难了。 我原本也就是一个舞刀弄枪的粗人，楚王殿下让我负责蒲罗中，我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但是各种条条框框的规则制定，都已经快要把我的脑袋搞爆炸了，再这么下去，我都觉得没有办法干下去了。 最关键是我发现规矩增加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变化。 一个规矩立下来之后，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年年更新。 这方面需要耗费的人力脑力，实在是太多了。」 尉迟环想到自己每天都要开会，跟人讨论各种乱七八糟的规则，就觉得头大。 果然，越是有抱负的人，日子过得越累啊。 「这方面我倒是隐约有一些头绪，但是也还没有想到特别好的方法。 这几天我再带学员去街坊之中转一转，都跟人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解决方法。」 第1016页 虽然王有才的脑袋瓜很好用，但是也不是万能的。 很显然，现在他就没有想到特别好的办法来解决尉迟环的问题。 「郎君，外面橡胶种植业的王大力王掌柜他们找您，说是有事情相商。」 就在此时，一名胥吏来到尉迟环身边，汇报了一个来访信息。 作为蒲罗中的城主，尉迟环还是非常开明的。 虽然不能说城中任何人都能随时见到他，但是城中大部分有一定身家的人，想要见到尉迟环，都不是很难。 李宽对蒲罗中的定位很清晰，这就是一座商业之都。 一切都以经济建设为主要目的，各个衙门的运行都要围绕这一点来运作，不要搞出各种官僚作风来。 这一点，跟大唐本土是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大唐本土，不管你怎么宣扬，你要想让官员们真的把商人当成是自己的服务对象，那是很不现实的事情。 自古以来，这片土地上，就是当官的掌握着话语权。 一个商人，哪怕是再有钱，也不能改变这个情况。 也就是李宽的地位够高，在商业上的影响力够大，大唐的商人地位，这些年才算是有了一些明显的提高。 但是也只是提高而已。 就连李宽自己都没有想过要让商人的地位超过官员。 没有必要啊！ 难不成要把大唐建设成为一个资本主义国家？ 这显然不符合李宽的设想。 「王院长，这王大力和阿南当年是长安城渭水码头的一个苦力，出海冒险之后，挣到了第一桶金，然后果断的选择了当时还没有兴盛起来的橡胶种植。 如今他们的橡胶种植园是整个南洋规模最大的，并且是今年最开始收割橡胶的，你要不一起见一见？」 作为南洋最大的橡胶种植业主，尉迟环自然是认识王大力的。 说实在的，他对王大力他们还是颇为佩服的。 人家才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啊。 「可以啊，反正出去走访也是跟人聊天，在这里也是跟人聊天。 正好橡胶这个东西这几年还算是比较热门，我也了解一下橡胶在南洋这里的情况。」 王有才这一次来到蒲罗中，说是过来调研，但是到底怎么安排，完全就是他自己说了算，根本就不会有人去管他。 很快的，就有胥吏带着王大力和阿南来到了大厅。 简单的寒暄了一阵之后，王大力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尉迟郎君，我们刚刚想到了一个方案，可以让橡胶行业进入到有序的发展之中，大家共同有无，促进南洋橡胶产业的健康发展。」 「哦？什么方案？」 尉迟环并没有因为听了王大力的话就显得多么兴奋。 这些年，每个来找他聊天的人，基本上都要把自己抛出来的方案好好的夸一遍。 这一点，尉迟环早就已经有了免疫力了。 「成立一个大唐橡胶协会，所有跟橡胶种植、橡胶售卖、橡胶加工的种植园、商铺、作坊，都需要加入到我们的橡胶协会，否者就不受协会的保护。 作为橡胶行业的唯一协会，我希望官府可以赋予我们协会制定各种跟橡胶相关的行业规定，通过这些行业规定来管理整个橡胶行业。 官府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监控整个行业的发展，一般的情况下，不需要去干涉，由协会自己去运作和管理。」 王大力跟尉迟环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对他的性格也算是比较了解了，所以没有拐弯抹角。 要是一般的官员，听到一个商家居然要成立一个协会来跟官府抢夺权利，不说勃然大怒，至少是不会去考虑这样的方案的。 但是蒲罗中不是一般的城池，尉迟环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掌控欲。 只要能够让蒲罗中变得更加繁华，更加安全，更加有吸引力。 尉迟环根本就不在乎官府的权利是增加了还是变少了。 「你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官府除了收税，其他跟橡胶产业相关的事情，都交给大唐橡胶协会自己去管理？」 尉迟环确认了一下王大力的方案。 「没错！当然，我们大唐橡胶协会，肯定是在蒲罗中城主府的带领之下展开工作。 只不过日常上有很多的细节，目前都缺少标准，让官府出面去对应，可能不大现实。 但是放着不管，又会影响橡胶产业的发展。 但是如果有了橡胶协会，那就不一样了。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交给橡胶协会来负责管理。 比如什么样的橡胶才是合格的橡胶，各种橡胶制品的加工有没有什么标准，橡胶怎么进行分类，有哪些运用，怎么统一的去推广橡胶的运用，怎么统一的去协调橡胶产业的发展，很多具体的事情，都是可以让协会发挥自己的作用的。」 看到尉迟环没有反对自己的观点，王大力说话的声音都大声了一点。 「尉迟郎君，我觉得这个提议似乎还不错。不仅可以成立大唐橡胶协会，还可以成立大唐榴槤协会、大唐香料协会、大唐捕鲸协会等各种各样的协会。 官府只需要对协会的管理作出一些规定，然后其他的具体事情就交给协会去负责了。 这么一来，本身加入到协会的这些人员，就是这个行业的专业人士，他们最了解这个行业需要怎么发展才能发展的更好。 第1017页 并且这么一来，可以让官府得到进一步的解放，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在各行各业上面，只需要制定好大的发展方向，把各种各样的公共设施给搞好就行了。」 一旁的王有才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虽然长安城里头，也有不少各种各样的行业协会。 但是这些协会与其说是一个协会，倒不如说是一个个的小圈子。 并没有起到王有才希望看到的作用。 但是刚刚王大力说的大唐橡胶协会，显然有点不一样。 如果真的可以实现的话，那么所有更橡胶相关的事情，基本上都会交给橡胶协会去管理。 到时候官府只要每年确认各个行业的发展有没有进步就可以了。 「没错！王院长您说的实在是太对了！我之前看《经济日报》的时候，就看到过不少您写的文章，没想到今天还能亲自跟您一起交流。」 王大力刚刚听尉迟环介绍王有才的身份的时候，就很想跟他搭讪几句。 不过王有才刚开始的时候不苟言笑，搞得王大力不敢随便张口。 「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成立一个大唐橡胶协会的？」 王有才选择性的忽略了扑面而来的马屁，直接进入到主题。 「这个是这样的，南洋如今各个种植园里头，陆续都开始有些橡胶树可以收割橡胶了。 那么大唐的橡胶产量在今后几年内肯定会有一个快速的增加。 产量增加了，如果需求没有变化的话，那么就会出现供大于求的情况。 这个时候，橡胶的价格就会出现的大幅度的下跌，这会导致刚刚发展起来的橡胶种植业，迎来一个灭顶之灾。 这自然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事情。所以我跟阿南商量了一下，想要支持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好好的研究一下橡胶的各种用途，比如看看能不能制作出空心的橡胶轮子，让自行车和四轮马车能够使用减震性能更好的轮子。 但是这些事情，其实都不但是我们一家的事情，而是整个行业的事情。 虽然我们愿意去推动，但是如果只是我们一家出钱出力，其他人跟在后面享受的话，肯定不是一个持久之计。 所以我们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成立一个大唐橡胶协会，把其他的种植园主都拉到这个协会里头。 大家一起商量扩大橡胶运用的事情，一起出钱出力，让橡胶产业的发展能够进入到正轨。」 王大力自然知道王有才的身份，也知道他说话的分量。 所以很是坦诚的解释了其中的缘由。 「你们作为第一家出产橡胶的种植园，现在就能有这样的危机意识，实在是非常了不得啊。 尉迟郎君，我觉得这个思路完全可行。 不仅如此，其他的行业也可以成立自己的行业协会的。 你刚才不是在纠结应该怎么来管理蒲罗中吗？依我看，王大力提出的这个方式，就很值得尝试。 把官府的很多事情交给行业协会去做，这样的新得治理模式，也许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有才越说越兴奋，对这个模式充满了兴趣。 如果这样的运作方式能够成功的话，那么大唐海外的许多州城都可以採取同样的方式来对应。 这样的方式，既可以避免了封疆大吏权利过大的问题，也能有效的促进各行各业的发展。 可以说，这既满足了商人的需求，有符合衙门的需要。 「王院长你都觉得值得考虑，那我们就好好商量商量吧！」 第1504章 不一样的造纸作坊 三味书屋是荥阳郑氏的产业。 当年，受到新华书店的影响，三味书屋差点就没有倒闭。 好在三味书屋的郑掌柜，还是颇有本事的，一次又一次的让三味书屋渡过了难关。 伴随着新华书店旗下的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的技术的外传，三味书屋也算是慢慢的缓过来了。 如今虽然没有办法坐上长安城第一的位置了，但是第二的位置却是非常的稳。 而就在去年的时候，郑掌柜又抛出了一个非常重大的提议，在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他总算是说服了荥阳郑氏在长安城的负责人郑海，同意去南洋开办一个造纸作坊。 为了让这个造纸作坊尽快的运行起来，郑掌柜也算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直接带着一帮人马在南洋待了将近一年了。 「掌柜的，我初步核算了一下，这些纸张放在这里生产，跟放在长安城生产，制作成本降低了一半都不止。 哪怕是算上运输费用，我们的成本也能对半砍。 这么一来，我们三味书屋售卖纸张的利润一下子就上来了，也可以经常搞一些促销活动。 紧接着，我们的书籍印刷成本也能有一个大幅度的下降，可以考虑重新夺回曾经的第一。」 项金是郑掌柜的外戚，这一次下南洋，财务自然是要带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一起。 好在造纸作坊的成本核算，也不算是特别困难，在三味书屋做过一段时间帐房的项金，很快就上手了。 「你确定制作成本有差异这么大吗？可不要核算错误了？」 郑掌柜自然是希望纸张的成本越低越好，但是也生怕项金搞错了，那就尴尬了。 「是的，确实差异有那么大。我举几个主要的差异点，您可能就能理解了。 第1018页 第一，制作纸张的木材，在长安城周边的山林已经不让随意的砍伐了，需要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运输木材回来制作纸张。 但是在南洋这里却是完全没有问题，各种各样的木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最关键的是我们还不需要亲自安排人去砍伐，只需要放出风声去，说我们这里愿意收购各种各样的木材。 特别是适合制作我们需要的纸张的木材，立马就有很多人扛着木头过来售卖了。 所以单单木材这一块，成本就远低于长安城，最便宜的时候，木材成本只有长安城的一两成。 这个影响是非常大的，毕竟我们的造纸成本当中，有相当大的一块是木材成本。 第二点就是纸张的加工成本，长安城现在的人工成本实在是太高了，已经连续上涨了将近二十年了。 如今一名还过得去的匠人，一个月的工钱就要好几百文钱，那种掌握了核心收益的四级工、五级工，工钱就更高了。 但是在南洋这里，只要每个月支付一百文开元通宝，就有大把的人愿意过来。 这么一来，我们的加工成本自然也就直线下降了。 当然了，从长安城带来的那些伙计和匠人，工钱比长安城的时候还要高，这算是少数高于长安城的制作成本的地方，但是这个影响很小。 最后就是在这里制作纸张，什么废水也好，都是直接排到河流里头就行了，不需要进行任何处理。 但是在长安城的话，现在的限制就越来越多了。 特别是针对我们的造纸作坊，简直就可以用苛刻来形容。 再加上还有一些其他影响因素，所以我们的纸张成本就比长安城低了不少。」 项金为了让郑掌柜相信自己真的是认真核算了造纸成本，把具体的情况都给介绍了一遍。 「我们直接把那么脏的水排到了河流之中，没有什么问题吧？」 造纸作坊的污染问题，是这几年比较受到长安城百姓关注的问题。 特别是居住在造纸作坊四周的百姓，经常都会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郑掌柜会下定决心来南洋修建作坊，也是跟这有着非常大的关系的。 所以他很是关心这一点。 「掌柜的，您放一百个心！南洋这里不缺水，到处都是河流，我们的造纸作坊虽然规模很大，排出的污水比较多。 但是下游居住的人比较少，并且这里的人对水污染没有任何的概念，只要我们愿意来这里修建作坊，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 别看这里的百姓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轻易不容易饿死。 但是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其他的收入，想要去市面上购买什么东西的话，手头上基本上没有钱财。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要砍伐一些树木就能换到开元通宝，或者是直接来我们的造纸作坊帮工，也能挣钱。 这么一来，他们就能拿着这些钱财去市面上购买各种各样的物资了。 要知道，这些年我们大唐的商家，已经把南洋主要的人口集聚城池的市场都给占领了。 每个城池都有我们大唐商家开设的铺子，售卖各种各样的大唐货物。 不管是打火机也好，还是镜子也好，亦或是其他的瓷器、铁器，在这里都非常受欢迎。」 项金这段时间在南洋的日子过的显然还不错。 事实上，很多人来到了南洋之后，都会发现情况比自己想像的要好很多。 原本以为这里是南蛮之地，会有各种各样的危险不说，还会有很多不适应。 但是真正的过来之后，发现情况似乎不是这样啊。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来到南洋修建作坊的人，这里的生活简直太舒服了。 随便一个匠人，拿出一点工钱出来就可以僱佣一个女奴，不管是帮忙干活还是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问题。 你要是钱财足够多的话，还能去到附近比较大的城池的青楼里头，不管是新罗婢女还是倭国女人，亦或是南洋其他口味的姑娘，都能找到身影。 最关键的是来到了南洋之后，他们的身份地位有了很大的提高。 在长安城，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一个伙计、匠人。 但是到了南洋之后，他们就是天朝上国来的人。 许多人为了能够有机会跟着去长安城，甚至宁愿倒贴跟着他们回去做妾。 这样的体验，简直就不要太好啊。 好在大唐不是一夫一妻制，要不然这些人来到南洋之后，家庭肯定都会变得非常不和谐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南洋这里的造纸成本这么低，我还在纠结要不要进一步的扩大规模呢，现在看来，不需要纠结了啊。」 郑掌柜对项金还是非常信任的。 既然他说了造纸作坊在这里的情况没有问题，那显然就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要不然估计这些人早就吵着闹着想要回长安城了。 「完全不需要纠结！掌柜的，我们仓库里头已经有了不少的纸张，我觉得可以先运输到蒲罗中售卖。 那里的《南洋日报》，每天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纸张，之前都是从大唐运输过来的，成本肯定是比较高的。 我们以一个有着绝对冲击力的价格杀入蒲罗中，直接就垄断这里的市场，把所有大唐过来的造纸铺子都给挤压下去。」 第1019页 项金是负责核算自家作坊的生产成本的，对于价格这个东西特别的敏感。 虽然他们造纸作坊出产的不是什么高等级的纸张，但是用来印刷报纸和一般的书籍，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价格足够低，那些商家肯定会选择自家的纸张的。 本来这里的纸张成本就远低于长安城，现在反过来自己不用支付特别高的运输费，而对方却是需要。 这么一加一减，成本差异就更加夸张了。 不客气的说，哪怕是郑家的造纸作坊以长安城的纸张售价在蒲罗中售卖纸张，也能抢占大量的市场。 如果能够稍微低一点，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而这样的价格，对于郑家的造纸作坊来说，完全就是暴利啊。 「你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先快速的把蒲罗中这里的纸张市场给占领了，然后再把齐王港等其他海外各处的纸张市场给占领了，最后才回到长安城，跟其他造纸作坊竞争。」 片刻之中，商业经验很丰富的郑掌柜就有了决定。 「掌柜的，为什么我们不同步的回到长安城去售卖纸张呢？或者是早一点拿回去售卖？ 以我们造纸作坊的产量，只要继续扩张，南洋这些城池应该是消耗不掉那么多的纸张的。」 不懂就问，反正是自己的亲戚，所以项金没有拐弯抹角，有不明白的就问了出来。 「很简单，我们在海外售卖，不管是抢占了多少市场，长安城里头的拿下造纸作坊，都感受不到多大的冲击。 因为这里售卖纸张的铺子，很多都是各种各样的商家带过来的货物。 这么一来，我们就能在这海外潇洒的挣钱，不用担心那么快就有竞争对手。 但是如果我们马上就杀入到长安城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感受到了危机的其他造纸作坊，立马就会去确认背后的原因。 这么一来，估计不用一年时间，那些造纸作坊就会纷纷来到南洋修建造纸作坊。 他们的技术又不比我们差，我们能够在南洋顺利的制作出纸张，他们也可以啊。 到时候我们虽然有先发优势，但是优势就非常有限了，能够挣的钱自然不多。 所以我才想着晚点去长安城刺激他们，先在海外挣几年钱再说。」 郑掌柜的算盘打得很好，也思考的很是周到。 大唐的海商，都是要挣钱的。 并且海商对利润的设定都是比较高的。 在长安城十文钱可以买到的东西，到了海外不卖个三四十文钱起步，都对不起自己。 所以哪怕是大唐的造纸成本其实已经下降了不少，但是纸张在海外的售价还是比较高昂的。 这就给了郑掌柜非常大的操作空间。 至于海外各个番邦属国本土的造纸作坊，他们虽然在材料费方面跟自己有一样的优势，但是因为工艺的劣势，他们制作纸张的成本还是比较高的。 最关键的是质量还不怎么好。 所以一直都只能占据一些低端的市场。 「这样也行，不过那些商家要是发现市面上多了质量跟他们差不多的纸张，价格却是比他们低不少的话，很可能马上就会跟着降价呢。」 项金的预期没有郑掌柜那么高。 在他看来，那些海商都是非常精明的人物，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自家把主要的钱财都给挣走了。 「他们哪怕是要跟着降价，肯定也降不过我们的。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看着情况来应对就是了。 项金，等会你就通知下去，以后我们作坊敞开来收购各种制作纸张的木材。 然后再招募两百名帮工，不断的扩大我们的造纸作坊的规模。」 郑掌柜觉得自己人生的春天似乎要来了。 以前在长安城被新华书店打压了那么多年，现在自己总算要翻身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到时候我们的造纸作坊就成为林邑南边这个城池最大的作坊了，指不定有些人会到我们的主意，是不是要加强一些防卫工作？」 虽然唐人在海外的地位很高，大部分人都不敢去招惹唐人。 但是这个情况肯定不是绝对的。 总有一些人觉得唐人就是肥肉，想要上前咬一口。 「出来的时候，我们不是携带了一批刀剑吗？从帮工里头找几个比较忠心的人，把他们调到护卫队去。 与此同时，我们也跟顺风镖局合作，以后在南洋的运输，都请顺风镖局来负责护卫。」 郑掌柜作为荥阳郑氏的人，对于顺风镖局的背景自然是很清楚的。 如今的南洋，话语权掌握在市舶都督府手中，或者更进一步的说，是掌握在李宽手中。 而顺风镖局，其实就是李宽掌握的另外一支力量。 在大唐本土，这个影响力还不是那么明显，顺风镖局还是非常低调的。 但是在海外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他们不仅在蒲罗中有专门的训练基地，在各个主要的港口，都有自己的分号。 真的要计算规模的话，他们绝对是掌握了超过万人的武装力量的一方豪杰。 「如果这样的话，那应该问题不大了！」 第1505章 林邑书屋 张家是林邑国的豪族。 第1020页 作为王族范氏的外戚，张家不仅在朝堂上有不少自己人，在商业上更是垄断了林邑国不少的产业。 从贞观初年开始，林邑国通过安排使臣进贡一些珍宝和特殊的鹦鹉，很是博得了李世民的欢心。 所以最近二十年，林邑国跟大唐的关系，整体还是不错的。 在长安城中，除了倭国的遣唐使，就数新罗和林邑的遣唐使数量比较多。 张华虽然不是张家的嫡长子，但是作为嫡次子的他，自然也有机会去长安城学习。 从贞观五年到贞观十五年，张华一口气在长安城待了十年时间。 之后又从长安城南下，游歷了江南道和岭南道，一直到了贞观十八年才回到了林邑国。 觉得自己学有所成的张华，没有跟其他的遣唐使一样进入到林邑国朝堂，而是选择了接受家族的商业事项。 在大唐的十来年，张华见识了大唐商业发展的变迁，也见识到了各个作坊的发展对朝廷、对商人、对百姓的影响。 所以他也想在林邑国内发展工商业，让林邑国能够跟大唐一样，走上崛起之路。 别看林邑国在大唐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但是林邑国在整个东南亚，还是属于首屈一指的强国。 周边的真腊等其他王国，都不是林邑的对手。 甚至在一些林邑人的心中，觉得大唐虽然不是自己比得上的，但是自己也不是大唐可以奈何得了的。 毕竟，林邑国的地理环境很是特殊，国内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原始森林。 这些森林里头，各种各样的毒虫遍布，除了本地人之外，唐人进入到这样的环境，基本上就是送死。 再加上水土不服，除非大唐愿意花费巨大的代价去对付自己，要不然他们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张华的心里，也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虽然大唐对于各种各样的技术管制的非常严格，轻易不让番邦属国的人学习各种工艺知识。 但是除了一些非常核心的，垄断性非常强的东西，比如剥离制作、蒸汽机制作之类的东西，其他作坊要想完全保密，是非常困难的。 就比如造纸作坊，它的原理是什么，大概的制作过程是什么，这是没有办法保密的。 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各种专用设备，我不对外售卖，你自己只能根据了解到的只言片语去折腾。 最终的生产效率肯定是差别巨大的。 所以张华回到林邑之后，虽然选择了修建造纸作坊、印刷作坊、水泥作坊和炼铁作坊。 但是到现在为止，情况都不算很乐观。 不过，也许是否极泰来，进入贞观二十一年之后，张华的运气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先是顺利的制作出了水泥，虽然质量差一点，但是也勉强可以用了。 之后就是印刷技术也有了不小的提高，他开始印刷一些从大唐带回来的书籍。 虽然炼铁作坊的进度非常缓慢，不过造纸作坊却也是在前两个月取得了一些突破。 这让张华的心情非常不错，觉得苦尽甘来，自己终于要成功了。 「郎君，这是我们作坊生产出来的纸张，虽然质量跟大唐商家售卖的还有一些差距，颜色也偏黄，但是已经基本上可以满足一般的使用需求了。 最关键的是我核算过了，这个纸张的成本，比市面上大唐商家售卖的纸张价格低了将近一半多。 除非这些唐人商家愿意平价售卖他们的纸张，要不然我们的纸张推出来之后，他们的价格根本就没有什么竞争力。」 张家的造纸作坊里头，掌柜张大鹏很是欣喜的拿着一叠纸张过来报喜。 虽然两个月前造纸作坊就取得了突破，不过为了能够进行纸张的大规模量产，张大鹏还是做了非常多的改进。 现在总算是到了收穫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我们的作坊已经做了两个月的准备了，陆陆续续也存放了大量的纸张了，接下去的三天，开始满负荷的进行生产，然后在林邑各个城池同时开设书铺，名字就叫做林邑书屋。 我要让林邑书屋成为三味书屋那样的存在，甚至今后要把林邑书屋开到三味书屋的对面去。」 此时的张华，可谓是满腔抱负，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没问题，我们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管是在占城还是其他城池，如今都已经有铺子做好了准备，只要安排人把纸张送过去，然后安排人印刷一批传单，告诉大家我们林邑书屋的纸张价格比其他铺子都要低。 到时候肯定可以在短时间内就吸引大量的文人士子来我们书屋购买纸张。」 虽然伴随着印刷成本的下降，已经越来越少人会自己购买纸张，然后誊抄书籍了。 但是不管是练字还是记录东西，都还是需要使用到纸张的。 所以不管是在大唐还是林邑，纸张的销量都还是不错的。 特别是《大唐字典》和《汉语拼音入门》这样对初学者非常友好的书籍出现之后，整个儒学圈，识文断字的人数急剧增加。 没办法，识字的门槛降低了，识字的成本降低了，识字的人数自然就增加了。 一个作坊当中，哪怕是干着同样的活，识字的人的工资就是比不识字的人要高。 这么直接的经济刺激之下，没有几个人会不好好的学习认字的。 第1021页 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会认字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写字，会一些非常基本的，也基本上就够了。 「过段时间，我们的作坊彻底的进入正轨之后，我去王宫里找一下国王殿下，让朝廷支持我们推广属于我们自己的纸张。 今后朝廷的所有用纸，都由我们的作坊承包了。 那些大唐而来的纸张，就让人家怎么运过来的，就怎么运回去吧。」 张华想像着将来的美好日子，脸上满是笑容。 作为张家子弟，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还没有什么特别拿得出手的成绩。 说实在的，张华也是有点压力的。 张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竞争其实也是非常激烈的。 「如果能够这样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第1506章 不管他们卖多少钱，我们都比他们便宜两成 宋山和徐才都曾经是一名钉子户。 因为阻碍明德门到作坊城的铁路修建，被流放到了蒲罗中。 原本他们吓得半死，以为自己可能都没有机会活着到达蒲罗中了。 但是后面发现，自己上了海船之后，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束缚。 一路上有吃有喝的来到了蒲罗中，之后更是被安排做了蒲罗中警察署的一名胥吏。 没办法，海外的唐人实在是太少了。 只要你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违反乱纪，伤天害理的事情，到了海外之后都有机会得到一定程度的重用。 他们两本来就是游侠一样，或者说是二流子一样的人物，如今到了蒲罗中，自然也给安排了活。 警察署的胥吏，基本上就是配合警员做一些不是那么方便的事情。 比如街上有人乱摆摊子，影响了通行，这个时候警察署的胥吏就有活干了。 还别说，这么一个巡街的工作，宋山和徐才都干的很是不错。 当天，借着这个机会，他们两也没有少敲诈一些胡人商家。 结果短短的两年时间之后，他们两个的身家居然变得颇为丰厚，升起了自己去做生意的念头了。 心动不如行动，天天在街面上行走的两人，对于哪个生意比好做，心中也是有数的。 不过，好做的生意基本上都轮不到他们，只要一些相对不是那么吸引人的生意，才有他们的机会。 选择来选择去的，最终他们选择了售卖纸张。 有些大商家从长安城各处运输了纸张到蒲罗中，开展批发生意，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而宋山和徐才则是帮他们负责销货，有那么点区域代理商的意思。 得利于整体大环境的变化，想要学习，有机会学习的人的数量，一年比一年多。 这么一来，纸张售卖生意，自然也不差。 南洋现在不算是什么富裕之地，但是也跟贫穷扯不上太多的关系。 至少大部分的百姓都能有机会吃饱饭。 单单这一点，中原王朝就努力了数千年，到了现在才勉强可以说自己做到了。 「宋山，对面那个林邑书屋，已经折腾了好一段时间了，我看他们明天就准备开业了，到时候对我们会有什么影响啊？」 占城作为林邑国的首都，自然是经济最活跃，最适合做生意的地方。 特别是涉及纸张和书籍，首都的优势绝对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得上的。 「林邑书屋，一看就是卖书卖纸张的，应该是林邑本地的哪个豪强开设的，没有什么值得好怕的。 不过，他们毕竟是地头蛇，我们要担心他们跟我们耍阴招。」 宋山跟徐才一起站在门口，看着对面的情况。 「在占城做生意的唐人不少，这些林邑人要是敢对我们耍阴招，到时候我们绝对会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 徐才从小到大就没有真正的怕过谁，又怎么会因为一个林邑书屋而有什么害怕的呢？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不害怕就能够解决的。 当满大街都是宣传林邑书屋的传单的时候，宋山和徐才的这间纸张铺子的命运，就基本上註定了。 一天时间！ 只不过是过了一天时间，宋山和徐才就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的纸张价格只有我们的一半，虽然这可能是有开业优惠的因素在里头，但是来个来势汹汹的样子，却是绝对不能小觑啊。」 宋山回头看了看自家的铺子，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 但是在对面的林邑书屋，却是一排生意兴隆的模样。 这个差距，让他感到非常的难受。 「安排人去打听了吗？这个林邑书屋的纸张是从哪里运输过来的？」 徐才这个时候脸上也没有轻视了。 从商这几年，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危机。 并且是那种能够完全然你失去信心的危机。 「我找铺子里的伙计花了点钱，从对面伙计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这个林邑书屋是林邑国张家的产业，这张家在林邑国的地位，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了，那就是林邑版的长孙党。 最麻烦的是他们的纸张不是从大唐哪个地方运输过来的，而是他们自己的作坊生产出来的。 虽然我不认为他们的生产工艺能够比我们大唐的更加先进，但是我看了他们售卖的纸张，我们铺子里售卖的，差别不算很大。 第1022页 当然，跟长安城里头售卖的而一些高级纸张，自然是还有很大的差距的。 但是我们平时售卖的就是普通的纸张，跟林邑书屋是完全重叠的。 现在这么一搞，今后就麻烦了。 只要林邑书屋按照现在这个价格继续售卖几天，我们铺子就可以考虑关门大吉了。」 宋山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 不客气的说，他的售卖纸张的生意还能不能做下去，就看这几天的情况了。 「我们能不能也跟着降价？」 虽然很不愿意採取这一招，但是徐才却暂时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 人家跟你打价格战，你除了投降之外，就只能迎战了。 「很难！如果我们按照他们一样的价格去售卖，基本上就挣不了钱了。 挣不了钱的生意，我们做了干什么呢？」 宋山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沉默了。 不过，此时此刻，对面林邑书屋里头，张华跟张大鹏却是兴高采烈的在交谈着。 「郎君，我们林邑书屋一出世，整个占城的书屋都没有了生意。 一些原本想要购买书籍的士子，看到纸张价格下降的那么厉害之后，也暂时停止了购买书籍的计划，想要等着书籍跟着一起降价呢。」 张大鹏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做生意了。 这种碾压别人的感觉，是他最享受的。 「印刷作坊那里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从大唐带回来的四书五经等各种书籍，如今都已经安排人准备印刷了。 到时候我们的书籍虽然不可能售卖的比长安城低多少，但是基本上持平的价格，还是问题不大的。」 作为一名有抱负的人员，张华显然不是只想着挣钱。 张家是林邑国的外戚，不可避免的，家中肯定有人，将来也需要有人在朝中，以便保持自己的影响力。 要不然到时候人家然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县官不如现管呢。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短时间内可能还是直接售卖纸张来的更挣钱，不要那么费事。 现在大家刚刚看到我们的纸张跟大唐商家提供的之间的差距，到时候肯定会有大量的订单飞向我们的。」 张华意气风发的站在林邑书屋，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脸上满是喜悦。 「对面那家唐人开设的纸张铺子，估计坚持不了多少天就要倒闭了。 到时候我们也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林邑人的钱财，不是那么容易挣的。」 张大鹏脸上的笑容也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再说了，他也没有想过要去掩饰。 「走！我们过去看一看！」 张华想到了自己当初在三味书屋和新华书店里头的经歷，突然好想看看那些唐商倒霉的样子。 很快的，两人就带着几个奴僕，来到了徐宋纸张铺子。 「这不是徐掌柜和宋掌柜嘛？怎么今天有空亲自站在大门口接客啊？」 张大鹏显然是认识徐才和宋山的，只见他脸上笑眯眯的来到了徐才跟前。 「哼！」 徐才冷哼一声，不想跟他说话。 很显然，来者不善啊。 这里又不是长安城，他没有必要主动招惹人家。 毕竟，张家这只地头蛇，一般人还是斗不过的。 「要我说，你们这个铺子，还是乘早关门大吉啊。 如果你们不想灰熘熘的回到长安城的话，我们倒也可以给你提供一条出路。」 张华说着一口标准的长安腔的唐语，很是「好心」地说道。 「郎君，是什么出路，你给他们说一说呗？」 张大鹏跟张华一唱一和的，让徐才和宋山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找我们林邑书屋拿货啊，整个南洋那么大，除了占城之外，我们肯定也要把纸张售卖到其他地方的。 如果他们愿意跟我们合作，以后专门出售我们的纸张，也能挣上不少钱。 我们张家，从来都不会亏待人家的。」 张华半真半假的说着。 他很想有几个唐人替自己做事，但是一直没有成功。 「我们要是不愿意呢？」 宋山冷冷的回覆了一句。 「不愿意的话，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咯。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嘛，你们不愿意的话，我们肯定不会强迫你们的。 但是你们要想好自己铺子里的生意，今后怎么做咯。」 张华这话，像是在徐才和宋山的伤口上撒盐。 场面一度的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接下来，张华和张大鹏很是耀武扬威的在徐宋纸张铺子里头转悠了一圈之后，才缓缓的回到了林邑书屋。 …… 「掌柜的，外面有一个商家过来找我们谈合作！」 当张华和张大鹏离开之后，徐才干脆让人把铺子先关门了。 反正开着也是没有什么生意，倒不如在后院里头好好的想一想要怎么办才好。 「不见！没有什么合作好谈的！」 徐才听了很不耐烦的挥挥手。 很显然，他认为这个所谓的合作，肯定又是张华搞出来的。 只不过换了一个花样而已。 自己就是死，也不会给林邑人干活的。 「掌柜的……」 「不是说了不见了吗？」 第1023页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当伙计再次来到徐才的跟前的时候，他立马就生气了。 这个伙计，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不识趣呢？ 莫不成是看到自家铺子的生意黄了，所以态度开始变化了？ 「掌柜的，对方说他们是荥阳郑氏的人，如今有大生意要跟我们谈呢，是跟如何对付林邑书屋有关系的合作。」 伙计虽然觉得很委屈，不过跟了徐才几年，倒也知道自家掌柜是什么一个性格。 「荥阳郑氏的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占城？算了，让他们先进来再说吧。」 一旁的宋山直接给了伙计一个指示。 很快的，项金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想必两位就是徐掌柜和宋掌柜了，鄙人项金，是荥阳郑氏在南洋的造纸作坊的全权代表。 今天过来是跟大家谈一个大合作的。」 项金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进入了主题。 徐宋纸张铺子今天面临的情况，他显然也是已经知道了。 这个时候说太多废话的话，指不定徐才他们以为项金是过来奚落他的人。 「荥阳郑氏在南洋有造纸作坊？」 徐才很是意外的看着项金。 「我在南洋混了这么几年，好像没有看到哪个地方有荥阳郑氏的纸张售卖呢。」 宋山也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以前没有，并不表示以后没有！来，看一看这一叠纸张，你们觉得质量怎么样？」 项金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小叠纸张，分别递给了徐才和宋山。 大家都是识货的人，只是简单的看了看，摸了摸，就知道这些纸张到底好还是不好了。 「这些纸张，真的是你们在南洋的造纸作坊生产的？」 徐才沉默了片刻之后，盯着项金的眼睛问道。 「没错！你们多少应该听说过我们三味书屋吧？这一次，我们郑掌柜为了修建这座造纸作坊，直接连三味书屋的生意都委託给其他人去负责了，专门在南洋这里待了一年多。 如今造纸作坊已经正式的开始生产纸张，可以大量的供应各个地方。 占城作为林邑国的国度，自然是我们重点攻略的地方了。」 「对面林邑书屋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他们的纸张价格是我们的一半，并且我估计可能还有一定的下降空间。 你们荥阳郑氏的造纸作坊出产的纸张，价格能够做到比他们更便宜吗？」 宋山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在南洋售卖东西，价格绝对是非常重要的。 其他方面差别不大的情况下，这里的人肯定是选择购买便宜的。 甚至很多时候，他们都不考虑产品的差异，直接选择便宜的。 「你放心！不管他们卖多少钱，我们都比他们便宜两成！」 第1507章 冲突 占城作为林邑国的国都，跟倭国的奈良城差不多，是模仿大唐的城池风格来修建的。 在林邑国内，有着小长安的称号。 甚至在范镇龙成为国王之后，还把王宫的名字也模仿大唐，改为了小明宫。 似乎这样就能跟大唐的大明宫相提并论一样。 可惜李世民现在已经基本上不在大明宫办公了。 「国王殿下，托您的洪福，这一次小二歷经多年研制出来的造纸技术，是对我们林邑国造纸技术的一次升华，可以有力的促进纸张成本的下降，让我们国内的百姓能够有更多的机会识文断字。 不客气的说，这是一件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大事啊。」 知道自己的二儿子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之后，张辉自然要到小明宫里头跟范镇龙好好的汇报一下。 张家的爵位，到时候肯定是传给大儿子的。 但是如今二儿子从大唐归来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些功绩，张辉觉得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的二儿子也能有机会谋一个什么爵位。 所以知道林邑书屋开张之后的火爆场景之后，张辉立马就找了个机会进宫跟范镇龙汇报了。 客观的说，造纸术的进步，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一件颇有意义的大事。 虽然造纸术也是工匠之术，在深受儒家文化影响的林邑，匠人的地位和商人的地位也都不高。 但是造纸这个东西跟其他的玩意还是很不一样的。 人家毕竟是为读书人服务的，无形之中的格调就要高了不少。 果然，范镇龙听了之后心情颇为不错。 「二郎这个造纸作坊，之前本王也是听说过的，最开始不是说不大顺利吗？现在真的成功了吗？」 「是的，最开始的时候确实不大顺利，制作出来的纸张质量非常的差，完全没有办法在上面写字。 并且制作纸张的时间耗费非常的长，工序也比较复杂。 但是经过了多年的改进之后，今年总算是取得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效果。 我们在处理纸张的过程之中，添加使用了一些特别的东西之后，立马就有了很大的改进。 如今我们的纸张质量，已经跟占城里头大唐商家售卖的不相上下了。 最关键的是我们的价格比他们低很多，这对我们林邑国的百姓来说，绝对是一个福音啊。」 张辉大概的解释了一下造纸作坊推进的艰辛歷程，让范镇龙更加感受到如今的不易。 第1024页 「这一叠纸张，难道就是二郎的造纸作坊里头生产出来的吗？ 看上去跟旁边这些唐人制作的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如果不特别强调的话，本王都区分不出来哪个是我们自己制作的，哪个是大唐制作的呢。」 张辉进宫表功，自然是要把纸张带上。 要不然空口白牙的，效果肯定是大打折扣。 果然，范镇龙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张辉带进宫来的那些纸张上面了。 「没错！这就是二郎的作坊里头生产的纸张。这几天，印刷作坊那边也开始在使用这些纸张来印刷书籍了。 不需要多长时间，我们就能使用完全由我们自己的作坊制作的书籍了。 到时候，我们的纸张和书籍甚至可以售卖到临近的其他国家，甚至让更多的商人直接去贩卖我们的纸张到各地售卖。」 张辉显然对造纸作坊的前景充满了期待。 纸张这个东西，虽然不是百姓们的刚需。 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却是绝对不能缺少的。 不管是任何一个地方，总是有一些读书人的。 这些人对于纸张的需求，是无穷无尽的。 不管是用来练字还是记录东西，亦或是抒发感情。 读书人对纸张的消耗量，其实是跟自己的财力和才力，以及纸张的价格息息相关的。 张辉觉得自家纸张有着充分的价格竞争力，肯定可以畅销各地，甚至有朝一日能够售卖到大唐本土去。 那样的话，绝对算是扬眉吐气了。 「好！很好！非常好！我们林邑国，如今除了各种森林里头的东西，总算也有一个作坊生产的东西能够售卖到各处了。 明年使臣去长安城进贡的时候，本王就让人带着一批纸张去作为贡品，让大唐的皇帝也知道我们林邑国已经不是当初的林邑国了。」 「微臣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如今之计，造纸作坊刚刚大规模的量产，为了能够最大程度的驱逐大唐的纸张在我们林邑国售卖的情况，微臣觉得朝廷是不是可以给造纸作坊一些赋税优惠，暂时先不徵收商税？」 绕了半天，张辉总算是说到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了。 作为一切都向大唐看齐的林邑国，他们的赋税制度自然也是高度模仿大唐。 如今大唐的各个作坊都需要缴纳一成的商税，林邑国也不例外。 甚至林邑国海模仿大唐设立了市舶司，不过运行的不是非常顺利就是了。 许多市舶司的官员和胥吏都被收买了，只需要打点一下，就可以正常的进出。 但是作坊就设立在那里，张家有是林邑国的豪族，有不少的对手都虎视眈眈的在旁边看着，期待张家能够犯下什么大错。 这样子才能把张家给拉下马。 所以张辉自然不想搞什么小动作。 小动作不能搞，但是他可以搞大动作，搞阳谋啊。 我光明正大的请求国王给自己免除赋税，其他人还能说出什么个不是来吗？ 造纸作坊对于林邑国来说，确实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存在。 其他对手哪怕是心中鄙视张家，觉得张家在占国家的便宜，也找不到十足的理由去攻击他。 「这个没问题！我们林邑国的纸张，之前都是大唐商家在售卖，除了徵收微薄的赋税之外，对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贡献。 但是二郎的造纸作坊不一样，据说整个作坊已经有了将近一千号人在里面干活，这个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 不管是为这么多百姓创造了谋生的机会，还是为我林邑国制作出了史无前例的高质量纸张，都是值得朝廷鼓励和支持的。 接下来的三年，造纸作坊都不需要缴纳任何赋税，三年以后，也减半徵收。」 范镇龙能够坐上林邑国的王位，多少还是有一点本事的。 自己境内开始有一些作坊出现，并且还出现了造纸作坊这样很有竞争力的作坊，他自然是颇为期待，甚是支持的。 哪怕是张辉今天不提，后面他或多或少也是会给出一些支持。 但是现在张辉都主动的说了，他就干脆顺水推舟的给出了优惠。 还别说，这个优惠幅度还是非常大的。 要知道，张家的造纸作坊，现在规模已经上去了。 按照张辉的估计，一直持续现在这个产量的话，那么在贞观二十二年的时候，造纸作坊创造的收入，将会成为张家最大的收入。 「微臣替二郎谢过国王殿下的支持，有了国王殿下的支持，我们对于打败大唐的那些商家，就更加有信心了。 除了造纸作坊，二郎负责的水泥作坊和印刷作坊，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假以时日，我们林邑国也能成为《大唐日报》里头说的那样，早日实现工业化，成为不属于大唐的存在。」 张辉这话，充满了蛊惑性。 不过范镇龙听了却是非常的高兴。 在许多林邑国的人看来，这个天下是大唐第一，自己第二。 其他国家都是不如自己的。 现在张辉更是拿出《大唐日报》上面的工业化的概念出来，就更加吸引了范镇龙的注意了。 「那个水泥作坊的事情，本王也是知道的，王宫里头有一栋新式建筑，如今就是在使用水泥作坊的水泥在修建。 第1025页 我听说大唐那边，如今正在大力的发展水泥作坊，虽然我们的规模跟大唐还有差距，但是只要二郎奋勇直追，迟早我们也是可以赶上大唐的。 一事不烦二主，这一次，水泥作坊也跟着免除三年的赋税吧。」 范家跟张家的关系非常的密切，多个国王的王后都是张家的女儿。 不客气的说，林邑国已经不是范家一家的国家。 再加上范镇龙确实也听说过水泥，知道水泥的重要性，所以也干脆给出了优惠。 「国王殿下圣明！这水泥作坊对于我们林邑国的发展来说，其实还真是不属于造纸作坊。 在大唐那边，不管是长安城到洛阳，还是长安城到凉州，亦或是洛阳到登州，都已经修建了水泥道路。 我们林邑国如今一条水泥道路都还没有，这个情况肯定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的。 等到水泥作坊的产量进一步扩大之后，微臣觉得可以在占城内部先修建一条水泥道路，让大家见识一下水泥道路的好处。」 本来张辉今天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要把水泥作坊的事情一起带上。 但是范镇龙既然已经主动的提到了水泥作坊，他自然要顺势而为，为自家争取更多的好处。 「这个事情可以考虑，不过听说修建水泥道路耗费非常巨大，朝中估计会有不少的人反对。」 在占城这里，《大唐日报》等报纸，也是有商家带过来售卖的。 虽然每次的销量不算特别多，但是价格却是卖的比长安城贵了十倍不止。 范镇龙作为林邑国王，自然也是经常看大唐的这些报纸的。 「国王殿下，您说的没有错，水泥道路的修建，确实是需要花费一些钱财的。 但是大唐如今已经开始在修建铁路了，那个铁路的修建，才是真正的耗资巨大。 整条道路，都是铺设了精钢制作的铁轨，上面再有什么蒸汽机车行走。 单单修建一条铁路，就至少可以修建两条差不多的水泥道路，甚至可以修建三四条。 跟铁路比起来，水泥道路的那点花费就不算什么了。」 张辉很清楚要怎么说服范镇龙。 林邑国什么东西都想要跟大唐比，虽然明知道比不过，但是从来没有人放弃比较。 如今修路这方面，自然也是一样的。 张辉说到大唐已经开始修建更加昂贵的铁路了，水泥道路更是修建的非常多了。 范镇龙听了之后，果然就对水泥道路的修建态度有了转变。 「你先安排人去筹划一下，到时候把修建水泥道路的事情拿到朝堂上跟大家讨论一下。 水泥道路的修建，应该是要使用大量的水泥、砂石等物资，你也跟占城内其他的家族好好的联络一下。 看看大家怎么合作把这个水泥道路修建起来。」 范镇龙这个话说的有点隐晦。 不过张辉却是听懂了。 水泥道路可以修建，但是为了取得所有人的支持，这个利益不能张家一家拿走了。 要分配一点给到其他人家。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事情就能顺利的进行了。 「没问题！微臣等会出宫之后就开始安排这个事情，到时候一定让国王殿下您感到满意。」 张辉觉得今天进宫的收穫还是非常大的，不仅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还有意外之喜。 接下来，他就没有再得寸进尺的提出一些其他的要求，而是跟范镇龙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天，然后才出宫而去。 …… 与此同时，在林邑书屋里头，张华却是很是怡然的坐在那里品着长安城而来的林氏红茶。 这几天的情况，已经充分的证明了林邑书屋的成功。 占城里头的其他书屋都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哪怕是暂时还没有关门，也已经没有生意可以做了。 「大鹏，那徐宋纸张铺子还没有关门？」 虽然占城里头售卖纸张的商家有好几个，但是生意规模做的最大的就是徐宋纸张铺子。 所以张华最关心的自然也是这家铺子的情况。 它能够越早倒闭，就显得自家的铺子的威力越大，他的心情自然就越好了。 「郎君，虽然还没有倒闭，但是想来也是快了。这些唐人就是嘴硬，不肯轻易的认输。 我看这两天他们铺子后面的仓库里头，似乎还有不少的马车出入。 好像从码头那边卸货了一批纸张运输过来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难道他们真的要亏本跟我们斗一斗？」 张大鹏这两天也没有闲着。 张华那么关注对面的铺子，他自然也没有放松。 所以他还专门安排了人去盯着徐宋纸张铺子的动静。 还别说，这一盯，真是让他发现了一些情况呢。 「哦？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要不断的从外面运输纸张过来？这是不想要过日子了吗？」 听了张大鹏的汇报，张华颇感意外。 这个结果，跟自己预想的很不一样啊。 「属下也觉得甚是奇怪，不过我觉得不用特别的担心，他们估计也就是已经提前预定了那些纸张，如果运输回去的话，还得额外支付运费，肯定是划不来的。 留下来跟我们做一番争斗的话，对他们来说可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1026页 毕竟，一直以来，我们林邑国的造纸技术都是比不上大唐的。 不过，这一次他们选错了对象啊。」 张大鹏这么一说，张华忍不住点了点头。 这个话，从逻辑上似乎是说得过去的。 「多盯着的动静，现在虽然没有开门，但是他们一直在搞小动作，估计占城里头其他唐商也在看着他们的反应。 要是我们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灭掉他们，指不定就平增波折了。」 张华虽然不觉得徐才他们能够给自己增加什么麻烦，但是对方毕竟是唐人。 哪怕是他们嘴上不把大唐放在眼中，心里面还是知道这个对手是世界上最强大的。 「没问题！他们搞来搞去，无非就是跟我们搞价格战，想要噁心我们一把。 就以我们现在的售价，完全还有价格战的下降空间，到时候我们把他们打得怀疑人生，让大唐的商家再也不敢来我们林邑国售卖纸张。」 张大鹏信心满满地说道。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这个大话，对面的徐宋纸张铺子，再一次的有几辆马车运输着纸张进入到了库房。 而关闭了几天的铺子大门，也有伙计在那里忙碌，显然是要开始重新开业的模样。 这一幕，很快就有负责盯着的伙计过来跟张大鹏进行了汇报。 「嗯？他们真的要重新开业了？」 收到消息的张大鹏，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反倒是有着战斗前的期待。 就让徐宋纸张铺子成为自己成功的垫脚石吧。 「是的，已经把大门打开了，伙计们都在铺子里头忙碌着，显然是要重新开业了。」 「他们的纸张售价公布了吗？搞出什么促销活动了吗？」 跟着张华在长安城待过的张大鹏，对于各种各样的花样促销活动可是非常的清楚。 现在对方是客场作战，他不认为徐才和宋山能够玩出什么花样出来。 「还没有，要不要我们装成客人过去问一问？」 「不用问了，大鹏，我们直接过去看一看吧！」 张华直接起身，准备过去好好的看热闹。 没错，就是看热闹！ 在他看来，对面这家唐人的铺子，无非就是在做垂死挣扎，想要噁心自己一把。 类似的场景，他在长安城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见过。 就比如两家人的恩怨比较深，我在某个行业干不过你的时候，在准备推出之际，就搞出一个超低价出来。 把这个商品的价格体系给搞乱，这么一来，肯定会让对方感到难受或者噁心。 甚至，要是效果够好的话，还能给对方一个沉重的打击。 不过，张华显然不认为自己会是倒霉者。 「哟！这不是张郎君吗？什么风把你吹过来啦？」 徐才看到张华带着几个人进入自家铺子，没有好气地说道。 这几天下来，他也算是把林邑书屋的情况给彻底的调查了一遍，算是基本上做到了知己知彼。 「西北风！徐掌柜，宋掌柜，你们要是不想喝西北风的话，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改行。 虽然这一次会有一些损失，但是想必之前你们也挣了不少钱，这点损失还是能够承受的。 要是继续死鸭子嘴硬的话，到时候可就把之前挣的钱全部赔进去咯。 用你们唐人的话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虽然是冬天了，不过林邑这里一点也不冷。 张华拿着一把摺扇，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一样，站在徐才的面前。 那个笑容，一看就让人感到生厌。 「呵呵！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张郎君你在大唐待了十几年，对我们大唐的造纸技术应该有着比较深的了解了。 就你们作坊生产的纸张，放在长安城里头，也就是最下等的纸张而已。 随便一家作坊生产的纸张，质量都比你们好。」 打嘴炮，徐才还没有怕过谁。 本来就已经有了安排，就更加不会在嘴上认输了。 「呵呵！我承认大唐的造纸技术确实不错，但是你看看你们的价格？ 不怕让你知道，就是现在比你们低一半的价格，我也还有钱挣。」 「呵呵，你跟我呵呵？张郎君，不管你们林邑书屋的纸张价格多少，我都只要你的八成！」 徐才这话一出口，张华的脸色立马变了。 对方这是要彻底的跟自己干上了啊。 「徐掌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你准备的那些纸张，能够卖多少天？ 你这么低价的售卖，根本就不可能挣钱，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向我们张家挑衅。」 张华冷着脸，扇子也不扇了。 「谁说我们没有办法挣钱了？你不是唐人，你永远不知道我们的底蕴到底有多么的深厚。 这一次，徐掌柜已经把话放出来了，不管是你们的纸张价格是多少，我们都只要你们的八成！ 你可以看看我们能够坚持多久！」 这个时候，项金也站了出来。 作为荥阳郑氏的人，项金根本就没有把这些林邑人放在眼中。 在他看来，这些人就是蛮夷。 要不是林邑距离大唐实在是太远了一点，早就安排人过来教训他们了。 第1027页 「既然你们要这样子做，那就放马过来吧！不过你们不要后悔，这个世界上可是没有后悔药售卖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眼看着刚刚开始，局面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张华自然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反正他是不认为自己会输的。 仿佛是为了刺激张华一样，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徐宋纸张铺子门口，放上了一个新的价格牌匾。 那上面的价格，正好是林邑书屋现在售价的八成！ 最让张华感到噁心的是，这个价格下面还明确的写着一句话：「永远比你想像的低两成！」 第1508章 以卵击石？ 林邑的百姓没有张华想像的那么爱国。 当大家发现徐宋纸张铺子售卖的纸张质量比林邑书屋的要好，价格还要的时候，自然知道要怎么选择了。 任何时候，百姓们其实都是最现实的。 谁对我好，我就支持谁。 同样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性价比高，我就买哪些。 至于这个东西到底是国内生产的还是其他国家生产的，这并不是最主要的。 后世老说棒子国的百姓爱国，国内的车大部分都是国产车。 这真的是爱国吗？ 不是啊，这是因为国产车够便宜。 要是进口的奔驰宝马能够跟现代一个价格，看看还有几个国民买国产车？ 「郎君，这两天来我们书屋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很多人哪怕是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 除了最开始两天卖出去了一些纸张，现在几乎是一天都卖不出去什么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仓库里头的纸张都要堆放不下了。 造纸作坊那边，还要继续扩大规模吗？ 要不然给匠人们放个假，休息几天再说？」 张大鹏小心翼翼的站在张华面前，汇报着眼下的情况。 说实在的，这几天他的心情还真是跟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啊。 眼看着以为自己要迎来人生高峰了，结果却发现站的越高，摔的就越痛啊。 眼下他都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因为林邑书屋连续几天都在降价，但是徐宋纸张铺子也一点都不示弱。 真的是林邑书屋卖多少钱，他们就有两成的价格优势。 这怎么搞？ 本来质量就比不过人家，现在价格还没有优势，真当他们林邑百姓这么支持张家吗？ 要知道，对于许多人来说，能够使用天朝上国的东西，那才是更加让人感到荣幸的呢。 「我们还有降价空间吗？」 张华沉默了好一会，问到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林邑国内纸张的价格杀手，现在发现原来自己才是被杀的。 这个结果，他接受不了啊。 自己在大唐学习了十几年，好不容易回到林邑过来折腾了几年，才有了现在的光景。 结果才刚刚露头，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不管是谁都难以接受啊。 「郎君，我们已经跟着降了三次价格了，每次的降价幅度都非常的大。 如今我们每售卖出去一百文钱的纸张，就要亏损三十文钱。 就是这个价格，还比人家要高，实在是没有办法再降价下去了。」 张大鹏哭丧着脸，汇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他也希望自己的价格还有下降空间，但是现在已经把浑身的本事都已经使出来了。 并且这还是基于充分压榨作坊里头的那些匠人的情况下的成本。 再降下去，他张大鹏估计就不敢回作坊了。 「对面的纸张是从哪里来的，成本到底是多少，你搞清楚了没有？」 张华也不傻。 徐才他们能够以现在这个价格跟他们竞争，如果纸张是从长安城运输过来的，那肯定也是处于一个亏本运行的阶段。 以他对大唐海商的了解，这些人是不会去做亏本生意的。 所以这两天，他已经感觉出来，这些纸张应该是有点不一样的。 「郎君，我已经安排人多方打听，也从码头上找到了当初帮忙卸货的那些苦力，听到了一点点的消息，但是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个年代的消息传递是比较慢的。 特别是在林邑这样的国家，消息传递速度就更加缓慢了几分。 虽然荥阳郑氏已经在南洋开设了造纸作坊，并且这个造纸作坊就在林邑国最南边的城池里头，但是张大鹏却是还没有正式的收到。 当然，这肯定也跟造纸作坊刚刚量产没有多久，影响力还没有彻底的爆发有关系。 要不然的话，是不可能不传到占城这边来的。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这些纸张，是大唐商家在南洋这里修建的造纸作坊里头生产出来的，这个造纸作坊好像就在我们林邑国境内。」 张大鹏说完这话，把头低了下去。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他的工作就没有做到位。 自己国内已经有了这么大一个唐人的造纸作坊，他居然还不知道。 虽然理论上张华的消息渠道肯定要比张大鹏厉害，应该更先知道才对。 但是这个时候，谁还跟你计较这个？ 你是造纸作坊的负责人，现在出了问题，那么所有的问题，自然都是你的了。 第1028页 「在我们林邑国境内？规模很大吗？」 果然，张华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着。 「听说规模还挺大的，那个城池就在港口旁边，大唐的影响力很大。」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赶紧安排人去调查一下，把情况搞清楚了再说。 要不然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去做决定？ 还有，既然这个造纸作坊设置在我们林邑，那么我们在造纸的材料上面就没有优势了，大家的成本应该是持平才对。 现在他们能够一直比我们低的售价销售纸张，说明他们在纸张的制作上面有什么地方是比我们做的好的。 之前在长安城的时候，大唐的各个造纸作坊对我们都严防死守，我们很难得到准确的消息。 这一次他们把作坊开设到了林邑国来了，对我们来说，还真不一定就完全是坏事。」 张华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虽然张大鹏还不确定他说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但是张华已经认为大唐商家是真的已经在林邑国设立了造纸作坊了。 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低价格的纸张出现在占城。 「那……那我立马安排人过去调查，顺便看看能不能把他们的造纸工艺给搞到手。 如果能够拿到他们的工艺的话，那么最终我们可能可以说生产出比他们便宜的纸张。 那么林邑国的市场最后还会是我们的，现在只是让他们先开心一把而已。」 张大鹏说到这里，觉得心中又多了几分期待。 虽然这个大起大落很让人受不了，但是落下去之后，还能看到起来的希望，终归是一件好事啊。 至少在没有更好的主意之前，这算是一个好的盼头。 「动作要快，要不然这样子下去，我们的张家就成为占城的笑话了！」 张华很是严肃的提出了要求。 没办法，这个时候他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张家虽然是林邑国的豪族，跟王室的关系非常的近。 但是张家终究不是林邑王室，在国内还是有不少竞争对手的。 就在张华跟张大鹏在说着话的时候，林邑国的王宫里头，也在进行着另外一场对话。 「张兄，听说你们家二郎从大唐学成归来之后，在占城城外一口气修建了好几所作坊，要想模仿大唐的作坊城，也扶持一批作坊起来？」 在朝会结束之后，同是林邑国重臣的林周笑眯眯的来到了张辉身边。 林家跟张家没有血海深仇，但是两家的整政治立场不一样，在占城内算是彼此最主要的竞争对手。 用后世的通俗说法，林家算是保守派，张家算是改革派。 这两个派别，各自都认为自己是为了林邑国好，身后都有一批支持者。 各种新式作坊的修建，是改革派力推的一个结果。 作为保守派的大佬，自然是有意见的。 士农工商，多扶持士子的发展，多鼓励农业的种植，这才是国家稳定的根基啊。 天天搞一些作坊出来，到时候把整个国内的气氛都给搞的乱七八糟，大家都想着挣钱，肯定是国将不国啊。 所以这两年，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间的斗争比之前激烈了很多。 「小儿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林邑人该做的一点小事情而已，不知道林兄你挂怀！我听说你家三郎前段时间从长安城回来，偷偷的带回来了一批土豆，现在正在城外的庄园里头试着种植，这个消息，是真的吧？ 林三郎为了我们林邑国，还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呢。 我可是听说了，土豆也好，玉米也好，亦或是其他一些特别的农作物，在没有得到市舶司的批准的情况下，是不可以带出大唐的。 不知道林三郎的这个做法，大唐的市舶司知不知道。 将来这个消息迟早是会传到大唐的，要是他们怪罪下来，那可就让人感到头疼呢。」 张辉皮笑肉不笑的跟林周过着招。 反正彼此早就看不顺眼了，只要别当着一大帮人的面打起来，一切都好说。 哪怕是偶尔吵吵架，也不算什么。 「呵呵，不劳烦你操心！为了能够让我们林邑国的百姓也能有高产农作物种植，为了让我们林邑国的百姓能够填饱肚子，我们家三郎冒一些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呢。」 很显然，林周非常认可自家儿子的做法。 不说其他的，哪怕是到时候真的因为这个事情跟大唐有了冲突，最终林家也能在林邑国内赢得一个好名声。 虽然作为气候很是适合水稻种植的林邑国，只要百姓勤劳一点，根本就没有什么粮食问题。 但是谁也没有办法否认，土豆的产量是远远高于水稻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林三郎的做法，还是为自己吸引了不少的光环和注意力。 「林兄你说的太对了，只要是为了林邑国，冒一点风险算的了什么呢？ 我们张家为了提高林邑国的竞争力，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投入到了新式作坊的修建之中，还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林邑国也能跟上世界的发展步伐？」 往自己脸上贴金，谁不会啊？ 「是嘛？前阵子张二郎负责修建的造纸作坊，据说宣称已经达到了大唐的水平，制作的纸张质量不比唐人售卖的要差，价格更是只有人家的一半。 第1029页 但是我怎么听说这两天你们家的林邑书屋，连一张纸都没有卖出去啊？ 之前正在赶着印刷的书籍，现在还要继续印刷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到张家吃亏了，林周的心情非常的好。 虽然造纸作坊比较特别，林周其实是不反对修建这样的作坊的，毕竟这有利于扩大林邑国读书人的规模。 但是张家可是不仅修建了造纸作坊，还有其他许多作坊，并且还在鼓励其他商家修建各种各样的作坊。 这个发展方向，林周是没有办法认可的。 「谁说一张纸都没有卖出去的？胡说八道！一时的困难，并不是永久的，不用多久，那些唐商肯定就坚持不下去了。」 说完这句话，张辉就不想跟林周继续聊下去了。 很显然，再说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 「徐兄，那个林邑书屋还在硬挺着，你说他们会不会在背后使什么阴招？」 徐宋纸张铺子里头，宋山有点担忧的看着对面的林邑书屋。 这几天的局势发展，其实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顺利的。 唯一跟他们预想的有点不一样的就是林邑书屋一直都还挺在那里。 哪怕一天售卖不出去一张纸，他们也没有关门。 「宋兄，你不用紧张，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张家的造纸作坊是他们的一个门面，之前在占城宣传的非常广。 甚至林邑国王还让户部免除了他们作坊三年的赋税，引起了占城内不少其他勛贵的反对。 如果张家的造纸作坊一直都发展的很好，那么大家估计都不好说什么。 现在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张家肯定面临了不小的压力。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他们心中想要关闭林邑书屋，出于政治上的考虑，也是不敢轻易的关闭的。」 还没等徐才回復宋山的担忧，一旁的项金就站出来解答了他的疑惑。 作为荥阳郑氏的人，项金的眼光还是看的比较高的。 一些徐才和宋山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他都已经在考虑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这个看法也是没有错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张家毕竟是林邑国的地头蛇，如今他们一直挺着，说明就是不想认输。 这个时候，他们肯定会有什么动作的，我们要搞清楚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早做打算才行。」 宋山虽然觉得项金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该担心的还是在担心。 没办法，他虽然现在小有身家，但是当年毕竟也就是一个普通村民而已。 要不是因为当了钉子户，被流放到了南洋，他压根就不会有机会面对现在的场景。 「你说的没有错，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不过我们作坊所在的港口，现在正好有一艘蒲罗中市舶水师的战舰在那里补给和驻扎，哪怕是张家想要搞什么小动作，我们也不用怕。 至于直接对我们这家铺子下手，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郑掌柜在我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这些风险，专门僱佣了顺风镖局的镖师跟我一起过来的。 如果张家想要以卵击石，那么我们就让他尝试一下什么叫做碰的头破血流。」 项金淡定的表情，让宋山的担忧消失了不少。 「万一他们也继续跟着降价呢？按照我们现在的情况，要是再继续下降，我们自己也受不了吧？」 宋山虽然安心了一些，但是还是觉得麻烦还没有消除。 「他们的盘子铺开的比我们大，如果他们继续降价的话，到时候损失会比我们大。 为了将来的市场，哪怕是现在亏损一些也没有关系的。 反正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一定要把张家的这个造纸作坊给搞倒闭了。 当然，最后为了给他们一个下台阶，我们也可以象徵性的出一点钱财，把这个作坊给收购下来。」 项金可是专门去观狮山书院商学院进修过一段时间的，对于各种商业手法使用的算是比较熟练了。 什么生意最挣钱？ 当然是垄断生意了！ 不能在大唐垄断造纸生意，但是垄断林邑国的市场，项金还是很有信心的。 自己跟掌柜的不远千里的来到林邑国，可不是来打酱油的。 不搞出一点成绩出来，到时候都不好意思回国啊。 「我们出钱收购？这个……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他们的造纸作坊的成本比我们高，肯定是因为制作的工艺不行，没有我们先进。 如果我们收购下来，要么就是继续维持高成本运行，要么就是要给他们的作坊进行改造。 但是这个作坊都是林邑国的匠人在把持，我们要是进行改造的话，没有办法避免这个技术不泄露。 到时候林邑人学到了这个技术，估计不用两年时间，他们就能生产出跟我们一样的纸张出来了。 甚至他们到时候的成本比我们还要低很多！」 不得不说，宋山这几年没有白混。 对于南洋这边的情况，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想到的东西，我早就想到了！等到将来收购了这家作坊，我们慢慢的折腾，然后最终让他倒闭。 说白了，收购它，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让它消失在林邑国的歷史当中。」 第1030页 项金这话一说出口，宋山冷不出心中一颤。 这些世家大族的人，出手还是狠啊。 不过如果李宽在这里的话，就会觉得这一招很眼熟啊。 后世九十年代的时候，那些外资企业进入到华夏市场，不就是用的这一招，然后把很多华夏自己的品牌给消灭了吗？ 曾经大家小时候耳熟能详的品牌，慢慢的都不见了。 很多时候，那些企业的规模或者技术，不见得是外资企业看得上的。 但是为了不让这些企业的产品在市场上噁心自己，为了达到垄断的目的，他们愿意花钱。 反正那几百万几千万的，在华夏自己的企业看来，似乎很不少了。 但是对于人家来说，那就是毛毛雨。 …… 这个年代，土地普遍不值钱。 除了长安城这些少数地方的部分地段，大部分的土地价值都是比较低的。 占城虽然是林邑国的国都，但是土地也一样不值钱。 所以徐宋纸张铺子的后院，占地面积还是挺广的。 不仅铺子的仓库就在这里，所有人员平时也都是生活在后院之中的。 虽然如今已经是冬天了，但是林邑这里一点也冷。 夜黑风高的，倒是很适合干坏事。 当后院里头唯一的一台座钟敲响了晚上两点的钟声的时候，在徐宋纸张铺子外面，一行二十多个的蒙面人，正拿着刀和火把，缓缓的靠近。 虽然院子有围墙，但是并不算很高。 只需要一个人站在墙角下，另外一个人蹲在旁边，立马就形成了一个人形的梯子，可以很容易就翻墙进去。 这些人举着明晃晃的火把，一点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他们觉得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里面的人肯定都已经睡下了。 刚开始的时候，也确实比较顺利，所有人都顺利的进入了院子。 正当领头的人准备安排大家动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嗖嗖嗖！」 伴随着一阵弩箭声响起，队伍最前方的黑衣人立马就倒下了。 二十多人的队伍，一下子就倒下了一小半。 之后立马又有几个人影从黑夜中沖了出来，直接砍伤了好几名黑衣人。 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掉进了陷阱的黑衣人，正准备反抗，但是对方有突然消失了。 这个时候，黑衣人反倒是不敢乱动了。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就这么犹豫了一分钟，不过迎接他们的却是再一次的「嗖嗖嗖」声。 已经完成了重新装载的弩箭，再一次的放到了好几名黑衣人。 眼看着事不可为，对方的防守实力远超想像，黑衣人终于开始溃退了。 不过，进来的时候是有组织的进来，出去的时候就是各自逃跑了。 虽然围墙的高度不算高，可是一个人没有人帮助的话，想要出去也是非常困难的。 好几个人都是在逃跑的过程之中，背后中箭、中刀，留在了院子里头。 勉强逃走的几个人，也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场偷袭，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 留下一堆尸首和伤者躺在地上呻吟。 这一个结果，绝对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像到的。 不过这也算是意味着这一场纸张价格战，已经进入到了尾声。 第1509章 一切都有可能 「项兄，这一次还真是感谢顺风镖局的镖师，感谢你来到占城帮我们，要不然我跟徐兄可能都离不开占城了。」 在火把的照耀下，宋山满脸苍白的看着地上尸横遍野的场景，心有余悸的站在项金身旁。 虽然他想到了张家可能会搞一些小动作，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会这么大。 二十多人拿着火把和刀剑，在半夜三更的时候翻墙进入到自己的院子里头，这是想要干什么啊？ 这是要斩尽杀绝啊！ 胆子也太大了吧？ 虽然张家在林邑国权倾朝野，但是要对唐商出手，也是需要非常大的魄力的。 这个年头的大唐，对于敢欺负自己国民的番邦属国，那是一点也不会客气的。 「不用谢我，主要是顺风镖局的镖师们足够警惕，昨天就发现有人在四周踩点，连续两天晚上守夜之后，果然对方就上当了。 也幸亏顺风镖局的装备够厉害，就连军中使用的连弩都有。 要不然对方二十多个人一起过来，我们这里要想毫髮无损，还是比较困难的。 不过这个事情你们也不用特别的进展，等到天亮之后，我们就去林邑王宫里头投诉，威胁要让水师的舰队过来给我们主持公道。」 项金好歹也是在海外待了一年多的人。 如何对付这蛮夷，他也算是很有经验了。 到目前为止，南洋还没有哪个国家敢明面上跟大唐过不去。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水师那些人也是有着自己的安排的。」 宋山虽然勉强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但是以他的级别，自然是跟市舶水师扯不上关系。 但是荥阳郑氏就不一样了。 虽然李宽在大唐本土不断的打压各个世家的实力，但是对于出海谋生的世家子弟，却是一视同仁。 市舶水师对所有海外唐人的保护，都是做的很到位的。 第1031页 之前项金在主持造纸作坊修建的时候，就曾经碰到过一些困难。 等到市舶水师的战舰停靠在港口之后，一切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果然，不管是什么年代，真理永远都在大炮的射程之内啊。 你能够威胁到我，我就怕你。 你威胁不到我，我就不理你。 「可是我们这一次我们杀死杀伤了对方那么多人员，林邑国的人会不会拿这个说事？」 宋山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哪怕是自己这边没有损失，心中也是有点慌的。 其实这也是很多人在国外碰到事情的时候的正常反应。 哪怕是过个一千多年，你要是在国外碰到了命案，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人，心中肯定都有点慌的。 所谓的人离乡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不用怕！有强盗闯进来了，我们杀了他们岂不是很正常的吗？ 如果张家的人识相的话，就会当今晚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准备关闭自家的造纸作坊，等到以后再看怎么办。 不过我们之前也讨论过了，这个时候给他们一个台阶，收购造纸作坊其实才是最佳的处理方法。 所以我明天除了去王宫之外，还会再去张家拜访一下那个张华，出价一百贯钱收购他们的造纸作坊。」 项金很是淡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百贯？可是根据我们这段时间安排的人了解到的情况，他们的造纸作坊里头，单单是各种各样的木材，价值就不止一百贯钱呢。 更加不用说其他的东西了，他们会愿意这样子出售吗？」 宋山的这个疑问，也是徐才的疑问。 这么违背自己认知的事情，他们以前没有碰到啊。 看来世家大族做生意，跟自己这些小老百姓还是不一样啊。 「成还是不成，你明天不就知道了吗？ 好了，大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现在先去睡一会吧。」 …… 「废物！一群废物！连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这样损兵折将的逃回来了？」 张府别院，张华专门在房间里头点着鲸油蜡烛，等待手下凯旋而归的消息。 结果好消息没有等到，却是等到了几个属下浑身是血的逃了回来。 这个消息，比他想像的最坏的结果还要坏啊。 「郎君，唐军，那里面绝对有大唐的将士们在里头负责防卫，要不然不可能有大唐军方使用的连弩。」 张华找的人，还是有一点点见识的。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自己应该是受到了连弩的袭击了。 这种他连见都没有见过，只在传说中听过的东西，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碰到了。 「不可能！那个宋山也好哦，徐才也好，我都安排人打听清楚了，他们在大唐并没有什么背景，并不是哪个勛贵的子弟。 以他们的能力，是不可能有大唐精锐将士在身边护卫的。」 张华一下就否定了属下的猜测。 这跟他了解到的情况不相符。 「郎君，如果是这样的话，属下还想到了一种可能。」 为了尽可能的把自己失败的责任撇清，负责行动的负责人也是拼命的在给自己找藉口。 「什么可能？」 「顺风镖局！有可能他们身边的人是顺风镖局的人！不管是在我们林邑，还是在南洋其他的地方，顺风镖局的活动都非常的频繁。 就是在我们占城这里，如果有比较大的唐人商家出动的话，身边往往也有几个顺风镖局的镖师。 这些镖师的装备非常的精良，就是我们王宫的护卫也不见得装备的比他们要好。 并且，顺风镖局在海外拥有大唐本土只有军中才能配备的连弩，这个我也是之前偶尔听说过的。 现在结合刚刚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宋掌柜他们僱佣了顺风镖局的人在身边护卫。」 「就算是像你说的那样，但是人家为什么知道你们会在这个时候偷袭呢？ 肯定是你们在哪里露出了马脚！」 「郎君，这个具体的情况，属下就不知道了，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今天兄弟们都尽力了。 哪怕是中了埋伏，也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撤退的。」 「那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结果！是结果！」 张华愤怒的把自己心爱的玻璃杯都给摔在了地上。 不过，除了发泄一通，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事情都已经这样子了，生气也没有用了。 作为张家的子弟，这点眼光和控制能力，他还是有的。 …… 「哈哈！笑死我了，真的是笑死我了！」 林周听着下面的人汇报着占城发生的最新事情，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阿耶，张家这一次把自己吹嘘的那么好的造纸作坊售卖给了唐人，听说还是只卖了一百贯钱，这脸面绝对是丢到大唐去了。 亏得国王殿下前段时间还专门提出要把给他们的造纸作坊免除三年赋税呢。 当时我们还想着要不要出面阻拦一下，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了。」 林家大郎非常开心的跟林周汇报着张家的消息。 张华作为张家的嫡次子，虽然不是林大郎的主要竞争对手，但是他这几年在占城折腾出了不少东西出来，还是给林家带来了一些压力的。 第1032页 现在好了，本来以为是一件涨脸面的事情，最终却是变成这个样子了。 「出了这么一单事情，估计未来一段时间张家应该会消停不少。 我们可以乘胜追击，提出一些我们的想法出来。」 趁你病，要你命。 作为政治对手，这一点觉悟，林周绝对是有的。 要不然林家也没有资格成为张家的对手。 「他们不是想要修建水泥道路吗？我觉得水泥道路花费那么大，倒不如直接修建黄泥路就可以了。 有这个钱财，我们可以多修缮几条现在的道路。 这个提议之前张家都是反对的，现在提出来应该不会再反对了。」 林大郎想了想最近在搞的事情，觉得可以拿水泥道路开刀。 张华搞出来的几个大作坊，造纸作坊已经黄了，炼铁作坊还没有成功，印刷作坊的话，命运是跟造纸作坊息息相关的。 现在看来，前途也是不妙了。 唯一剩下的就是水泥作坊了。 这个作坊生产出来的水泥，质量虽然不如大唐，但是至少解决了有无问题。 因为水泥的运输成本比较高，所以比较少有商家会运输到林邑来售卖。 这就给了张家的水泥作坊生存的空间。 所以水泥作坊算是到目前为止，张华搞出来的最成功的项目了。 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给张家挣钱的项目。 「可以，没问题！为父明天就在朝会上提出来！」 …… 「宋掌柜，以后林邑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反正我们的态度很简单，林邑想要制作什么东西跟我们竞争，我们就要想办法阻拦。 他们乖乖的种地就行了，其他的东西交给我们大唐来生产。」 项金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便准备回到造纸作坊那里去负责其他的事情。 郑家的造纸作坊虽然在林邑国内算是打开了局面，但是整个南洋，可不仅有林邑国呢。 「项兄你放心！有我们在占城，林邑这里的纸张和书籍市场，肯定都是我们的。 其他的书屋除了找我们进货之外，我们不会让他有生存空间的。」 见识到了项金顺利的把自己夸下的大话都实现了的宋山，眼下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他也准备以后就跟着郑家好好的混，先把林邑国这边的事情全部搞定。 到时候，肯定有他衣锦还乡的日子。 「除了纸张和书籍之外，后面我们郑家也会把其他的货物运输到林邑国来售卖。 如果你们做的好的话，以后郑家在林邑国的负责人就是你们两个了。」 项金对宋山和徐才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正好郑家在南洋也需要帮手，借着这个机会，帮自家掌柜招揽几个人才，本来也就是他的日常工作。 「多谢项兄，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宋兄说的没错，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把我们郑家的货物，售卖到林邑国所有的城池中去！」 伴随着这一场纸张的市场争夺，大唐商品进入到林邑国的步伐有了明显的增加。 其他一些唐商将这个过程都看的一清二楚，虽然不会去大唐运输纸张来林邑国售卖了，但是其他的货物生意，却是还可以再做。 经过了这个事情之后，大家也对林邑国内的情况，对于如何跟这些人相处，也有了更加充分的经验。 这些经验，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商家来到林邑国以及其他国家做生意，必然会变得更加丰富。 而大唐的海贸，就是在这样点点滴滴当中，不断的发展壮大。 第1510章 小玉米带给大唐的意外惊喜 当南洋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变得热闹非凡的时候，长安城中的冬天，倒是没有再发生什么大事。 长孙党一派的人物，似乎是在处心积虑的准备着什么，这段时间显得非常的低调。 刚刚成为大唐太子的李宽，也不想自己还没有登基就显得咄咄逼人。 要对付长孙党，到时候有的是办法。 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主动权都在李宽手中。 所以这段时间，他虽然上朝的次数比之前多了，但是并没有过着天天上朝点卯的日子，而是隔三岔五的露露面而已。 御史台的那帮人本来想要就这个事情弹劾李宽，不过这些奏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慢慢的也就不管了。 因为他们似乎想到了将来的场景，一个不喜欢天天上朝的帝王，对于臣子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特别是对于有政治抱负的臣子，有朝一日自己成为了朝廷重臣之后，如果当今天子对权利没有抓的那么紧的话，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因为一个国家的权利是相对稳定的，天子拿走的多了，臣子掌握的就少了。 反之亦然！ 之前局势紧张的时候，小玉米都甚至被禁止离开王府。 现在情况变了，她又再次的恢復了自己生龙活虎的模样，带着明显上了岁数的金毛，到处乱窜。 「县主，你今天的水煮鸡蛋还没有吃呢，太子妃娘娘说你每天早上都要吃两个的呢。」 杏儿看到小玉米随便吃了几口早餐，就想往外跑，赶紧提醒了一句。 作为当年李宽身边的丫鬟，杏儿从小玉米出生开始就被安排过去当大丫鬟。 第1033页 经过了十一年的磨合，她对小玉米的了解，那是比李宽这个当爹的都还要清楚。 只要小玉米的眼珠子一转，杏儿基本上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哎，我现在不饿，等下午回来之后继续吃吧，先放到这个茶壶里煮一煮吧。」 小玉米说完就拦住了杏儿，将已经敲裂了的白煮蛋，往旁边正在小火煮茶的茶壶里头一扔。 杏儿正想说什么，不过小玉米却是一熘烟的往外跑了。 她只好赶紧拿着一件鸭绒服，赶紧跟着追了出去。 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进入到农历十月底之后，长安城的天气就已经明显的变冷了。 小玉米就这样在外面玩耍的话，肯定是会被冻着的。 「县主，等一下，先把外套穿上去！」 …… 李宽一如既往的喜欢睡懒觉。 这算是最让李世民诟病的一点。 原本李世民以为李宽当了太子之后，这个缺点应该很快就会改变。 现在却是发现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夫君，再不起床，都可以吃中午饭了！」 程静雯很是无奈的看着还在赖床的李宽。 以前的她，是绝对做不出赖床的事情的。 不过自从嫁给了李宽之后，慢慢的也起的比较晚了。 特别是到了冬天，一觉睡到十多点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今天不是休沐吗？没有人来找我的吧，再睡一会吧。」 「再睡就真的已经中午了，你今天不去观狮山书院了吗？你已经好几天没有过去了呢。 眼下很快就要到了放寒假的时候了，你要是不过去给大家多布置一些研究方向，指不定到时候寒假的时候大家就真的好好放假了哦。」 程静雯知道李宽最在乎的就是观狮山书院的发展，所以扔出了这么一个话题吸引他的注意力。 果然，说到了观狮山书院之后，李宽有了些起床的动力。 李宽今后的很多宏图大业都是需要观狮山书院的帮忙才能实现。 如今在观狮山书院学习的学员数量已经有一万多人，每年都有几千人毕业。 这个规模跟后世动不动就一年八九百万的大学生相比，肯定是完全没有办法看的。 但是放在大唐这么一个年代，还是非常夸张的。 要知道，这只是观狮山书院一家的学员数量，如果考虑到国子监、渭水书院、曲江书院等其他二三十所书院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不客气的说，书院的学员，这个群体本身在长安城就已经是一个不能忽视的人群了。 更加不用说这些人群进入到了社会之后，产生的各种影响力了。 「听说小玉米这段时间居然也喜欢往观狮山书院跑了？她什么时候开始改性子了呀？」 李宽从温暖的被窝里头钻了出来，在程静雯的帮忙下穿上了衣服。 「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说不清楚了，不过前段时间不是不让她到处乱跑嘛，然后很多时候她就一个人在府上的藏书阁里头待着。 虽然她眼下还在未来之星小学里头上学，但是里面要教授的课程她早就自己学会了。 闲着没有事情的时候，她又喜欢看各种乱七八糟的书籍，你放在藏书阁里头，专门撰写的好多书籍，她都已经看过了。 上一次骆宾王过来的考教她的时候还说现在观狮山书院里头，一般的学员的学识都比不上小玉米呢。」 说到自己女儿的优点的时候，程静雯的脸上明显有光。 从小到大，小玉米没有少给家里惹麻烦。 不过基本上都是各种各样的小麻烦，倒也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虽然小玉米古灵精怪的经常惹祸，不过她的脑子却是真的很好用。 像是程梅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明白的内容，小玉米看一遍就懂了。 程处默的七个女儿明明比小玉米要大一些，但是心甘情愿的跟在小玉米屁股后面，一副你是老大的模样，其实也跟小玉米的脑子比她们灵活，比她们聪明有很多的关系。 「是吗？这个我倒还真是没有注意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考教考教她，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了。 这段时间她喜欢往观狮山书院跑的话，直接让她进入到书院里头学习，也不是不可以。」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是一直都有女学员的。 其他的学院虽然女学员的数量非常的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借着小玉米进入观狮山书院的契机，李宽觉得可以适当的扩大一下女学员的招收规模。 大唐有一半的人口都是女人，这里面肯定有一些天赋超绝的人才被埋没了。 将来李宽登基之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搞，对于人才自然是多多益善。 「她一个十一岁的姑娘家去观狮山书院，难道夫君你还让她去学医吗？」 「她这段时间去观狮山书院，都在干什么呢？」 李宽倒也没有觉得小玉米就不能去学医，关键还是看她自己的想法。 在这一点上，李宽绝对是大唐最开明的父亲了。 「听说是往化学院的实验室里头跑，在见识各种各样的东西，据说还跟在一些教谕后面做实验。 他们知道小玉米的身份，一个个都宠着她，不管是做什么，只要没有危险，都不会去阻止。」 第1034页 程静雯有点无奈地说道。 大家都宠着小玉米，程静雯虽然很欣慰，但是这并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局啊。 如今的小玉米已经够独立特性，同龄的男子都比不上她。 这要是继续被宠坏了，到时候肯定比高阳公主都还要骄横，这可如何是好？ 程静雯觉得自己那么文静，却是生了一个那么好动的女儿，也是甚是无语啊。 「化学产业对于大唐来说，是一个新兴的产业，前途不可限量，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小玉米真的对化学有兴趣，让她进入观狮山书院化学院，也不是不可以。」 后世大学的化学专业，算是男女比例相对均衡的一个专业。 虽然男生的数量也是普遍会高于女生，但是不至于像是机械专业等和尚专业，整个班都找不到几个女生。 「搞化学的总是让人感到跟道观里头的道士一样的感觉，小玉米一个女孩子真的合适吗？」 程静雯跟在李宽身后，一起出了房门，也不知道是要去吃早饭还是午餐。 在餐厅里头，晴儿已经将吃食都给安排妥当了。 「这个水煮蛋怎么看上去有点黑乎乎的呢？」 程静雯刚刚坐下，就发现其中一个小碗里头放了一个不大一样的鸡蛋。 她还以为是不是厨房有人不小心把坏掉的鸡蛋给端了上来。 虽然这个事情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她却是有点不悦。 这种低级错误，不应该发生啊。 难道自己平时对待下人都太过于宽容了，所以下面的人干活就这么敷衍了？ 「娘娘，这个是从茶壶里头捞出来的。王爷喜欢喝红茶，所以每天早上都会专门的煮上一壶红茶在这里候着。 只是不知道今天的茶壶里头为什么多了一个鸡蛋，我刚刚倒茶的时候看到了，就把它夹出来了。 这个鸡蛋的颜色不一样，应该是跟它在茶壶里头煮了有关系的。 这壶茶是今天早上我亲自泡的，当时里面肯定是没有鸡蛋的。」 晴儿虽然知道程静雯不是生自己的气，不过也认真的解释了一下。 「早上是不是小玉米在这里吃了早饭？这个丫头不是很爱吃煮鸡蛋，但是你又让她每天都要吃两个，我估计是小玉米这个丫头偷偷的把鸡蛋扔到茶壶里头去了。」 李宽一猜就猜到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程静雯听了这个话，倒也基本上认可了李宽的说法。 「不是说你说的鸡蛋里面富含蛋白质，每天吃两个鸡蛋，正好给小孩子补充营养吗？」 「对于一般人家的孩子来说，一天要是有两个鸡蛋吃，基本上就可以满足基本的营养需求了。 但是你觉得小玉米是还差两个鸡蛋来补充营养吗？ 未来之星小学里头，有一些学员是匠人子弟，甚至有一些是普通百姓家的子弟，生活水平并不是很高。 别说是一天两个鸡蛋了，就是两天一个鸡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所以之前我才会让未来之星小学给所有的学员每天早餐都要准备两个鸡蛋。」 虽然已经是太子了，但是李宽跟程静雯吃饭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讨论什么国家大事。 相反的，更多的时候都是跟现在一样，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个场面要是让外面的人看到了，估计是怎么都不敢相信。 「既然你这么说，那以后我不逼她吃鸡蛋了，她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程静雯嘟囔着小嘴，有点撒娇一样地说道。 虽然两个人成亲已经十几年了，但是其实都还只是不到三十岁的人呢。 「咦，晴儿，这个茶叶蛋你被端走啊，给我吧。」 就在这个时候，晴儿准备把小碗里头的茶叶蛋端走，李宽赶紧出声阻拦了。 「郎君，这里还有几个鸡蛋呢，如果不够的话，厨房也还有挺多的。 这个都已经变成这个颜色了，没有办法吃了，我把它端下去吧？」 晴儿有点不是很明白李宽为何阻止自己端走茶叶蛋。 在她看来，眼前的这个东西，显然是不适合给到李宽吃了。 「这些鸡蛋哪能跟茶叶蛋比呢，以前我倒是没有想起来，要不然早就教厨房怎么制作茶叶蛋了。 这种新鲜的鸡蛋，用上好的茶叶一起煮了之后，那个口感才叫好呢。」 李宽一边说，一边自己伸手把那个茶叶蛋给拿了过来，然后难得的亲自在那里剥壳。 这个茶叶蛋的蛋壳，之前就已经被杏儿敲碎了，如今又煮了那么久。 李宽只不过是轻轻的一动手，就把蛋壳给剥了下来。 「夫君，这个茶叶蛋，真的能吃？」 这个时候，程静雯也被李宽手中的茶叶蛋给吸引了。 看起来有点黑乎乎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又让人感到里面多了一点什么味道呢？ 「当然能吃了，并且非常好吃！回头我让厨房专门制作一批茶叶蛋，让你们都尝一尝这种简单的做法做出来的茶叶蛋，味道有多么的不简单。」 说话之间，李宽把手中的鸡蛋掰开了两半，递给了程静雯一块。 「喏，尝一尝就知道好不好吃了！这只是单纯的加了茶叶一起煮，如果再加上一些盐巴、桂皮、香叶和花椒的话，味道会更加的好。」 第1035页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宽直接一口把手中的茶叶蛋给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品味了一番。 虽然只有茶叶一起煮，但是比白水煮鸡蛋的味道，已经要好了不少。 程静雯看到李宽那么享受的样子，也忍不住尝试了一小口。 「嗯？」 小口的尝试了一下的程静雯，立马就感受到了其中的妙处，吃起来的速度立马就快了起来。 「夫君，这个茶叶蛋的味道，还真是非常的不错呢，比单纯的水煮鸡蛋要好很多。 如今长安城里头已经有好几个大型的养鸡场了，每天出产的鸡蛋数量不少。 长安城中，不少人家也都会养上几只母鸡下蛋，所以家中有鸡蛋的人家，应该也不少。 如果把这种简单的茶叶蛋制作方法给传开的话，应该可以很好的促进鸡蛋的销量呢。」 程静雯虽然不怎么关注国家大事，不怎么关注商业上的事情，但是并不表示她不懂啊。 「是的！之前松花蛋出现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茶叶蛋了。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现在小玉米误打误撞的把煮好了的鸡蛋扔到了茶壶里头，倒是意外的做了一件好事啊。 这种口味很好的茶叶蛋，哪怕是放在各个坊间售卖，应该也是有不少人购买的。 特别是各个作坊门口，这么方便、美味的茶叶蛋，应该很有市场。 眼下长安城的用工紧张局面已经大大的缓解，越来越多的女人也开始进入到了作坊里头干活。 我倒是觉得茶叶蛋这个东西，很适合让一些没有什么特别技能的妇女，多一门挣钱的谋生手段。」 作为大唐太子，李宽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是跟普通人有点不一样。 如今的他，很多时候都是需要考虑到对整个大唐的影响。 很显然，茶叶蛋这个事情，看起来非常简单，跟国家大事完全扯不上关系。 但是从小处着手，却是又跟许多事情息息相关。 像是鼓励更多的女人走出家门，寻找一条谋生的手段，这是李宽一直都支持的事情。 再比如颐和园里头，每年都会淘汰一批宫女太监出来，老是让李宽去负责安置的话，他也不能什么时候都往自己府中安排。 别到时候搞得东宫的宫女太监比颐和园还要多，那就尴尬了。 但是现在有了茶叶蛋，李宽却是觉得一下子就给许多人找到了谋生的手段了。 长安城那么多的坊，还有那么多的作坊。 只要在每个坊里头安置几个人人推着小推车去售卖茶叶蛋，再在各个作坊门口安排一个人去售卖，立马就可以解决几百上千人的就业问题。 想到这里，李宽就有点坐不住了。 这小小的茶叶蛋，它背后蕴含的其实不是一个小事啊。 首先就是那个手推车，肯定是要专门定制的。 然后上面要拜访蜂窝煤炉子，炉子里头需要有一口大铁锅用来煮茶叶蛋。 与此同时，茶叶的供应也是需要考虑的。 虽然面向大众的茶叶蛋，肯定是不可能使用上好的额茶叶，也没有必要这样浪费茶叶。 但是你要制作茶叶蛋，至少肯定是需要消耗一些茶砖的。 一旦茶叶蛋的做法得到普及，茶砖的销量都能往上走一个台阶。 这对于一直鼓励发展制茶业的李宽来说，自然是一件乐见其成的事情。 「这么说来，小玉米这一次还真是立功啦？」 程静雯有点无语的看着李宽。 她都能想像得到，当时小玉米肯定就是不想吃水煮鸡蛋，所以才把它扔到了茶壶里头。 本来她是准备等小玉米回来之后，好好的批评一下她的。 现在却是发现这个事情居然变成有功劳了。 画风转变之快，让程静雯觉得甚是无语。 「立功不立功的，又不是上战场，谈不上！不过她这个无意之举，让我想到了茶叶蛋这门生意，倒是却是算是为百姓们做了一件好事了。」 李宽脑中已经开始为将来的茶叶蛋生意而思索了。 像是四轮马车作坊也好，永久自行车作坊也好，亦或是蒸汽机作坊。 这些东西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除了进去当帮工，跟他们的关系其实不大。 他们哪怕是想要自己搞点什么，也是不可能去搞这些东西的。 穷人的创业成本是很高，机会成本很大的。 这个情况，不管是在什么时代，在什么国家，都是成立的。 但是做茶叶蛋生意这个创业的主意，风险却是要低了不少。 只要见识到了茶叶蛋的美味，它的市场需求肯定是有保障的。 长安城生活了两百多万人，这里面能够消费得起茶叶蛋的人，不在少数。 借着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拉动一整个产业链，这种事情是李宽最喜欢干的。 「夫君你真的准备大力推广这个茶叶蛋啊？自从陛下册封你为太子之后，你基本上都没有提出要做什么。 现在长安城里头，肯定都有许多人在盯着你呢。 这个时候我们只是在忙乎一个茶叶蛋，会不会让人觉得很是奇怪啊。」 程静雯考虑的东西比较多。 作为太子妃，她自然很清楚李宽现在面临着什么局面。 第1036页 虽然在李世民的强力推进之下，再加上李治自己作死，李宽顺利的登上了太子之位。 但是等着李宽犯错误，等着弹劾李宽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不管是御史台还是长孙党，亦或是各个勛贵世家，基本上都不例外。 「江山就是百姓，百姓就是江山。这茶叶蛋的生意，虽然看起来非常的小，但是牵一髮而动全身，背后拉动的产业链其实一点也不小。 最关键的是这么一个小事情，做起来的难度很小，但是预期的效果却是非常的不错。 我没有打算要大起大落的搞一些大动作，相反的，像是茶叶蛋这样的小事情，反倒是我这段时间最想要去推进的。」 李宽可没有养成「食不言」的习惯，一边吃着小笼包，一边跟程静雯说着话。 「可是这样子会不会让人觉得你这个太子不够大气，整天就盯着这些很小的事情呢？」 程静雯显然还是有点担心的。 没办法，虽然已经不是第一天当太子妃了，但是她还没有完全从楚王妃的身份转变过来。 更不用说中间还当了几天的秦王妃呢。 「百姓的事情，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大事情，但是百姓的具体事情，往往又都是小事情。 比如人家的孩子怎么上学，去哪里上学； 家里生病之后，去哪里看病，要花费多少钱。 这些东西，放在单个百姓身上，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具体的百姓来说，又个个都是大事。 如今朝堂上的风气，我不是特别的喜欢，整体上的风气还比较浮夸，很多事情没有落到实处。 不过现在我也不想在朝会上提那么多，倒不如通过一些小事情来慢慢的推动。 所谓的上行下效，那么多人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那么可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解读。 但是三番五次都是做的这些所谓的小事情，那些爱琢磨的官员，自然知道要怎么调整自己今后的做事风格了。」 封建王朝时候的官员，那绝对是官老爷。 大家可没有为人民服务的意识。 这是李宽一直都不是很满意的地方。 虽然他没有指望着大唐的官员都能变成百姓的公僕，但是好歹大家花着百姓缴纳的赋税，不要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啊。 在云上面飘着的官员，是做不了什么实事的。 李宽希望大家都能脚踏实地的好好做事。 「夫君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的样子呢。那要不要让我们府上的一些人员先去带头做一下？ 这么多年来，我们府上也算是安置了不少的宫女。 如果她们能够找到一门更好的谋生手段，自己独自过日子也没有问题的话，我觉得放她们出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前提就是这个卖茶叶蛋，真的能挣钱，别到时候把人给坑了呢。」 「坑不了人！一个茶叶蛋的售价，可以是普通水煮鸡蛋的两倍，我们的养鸡场负责提供鸡蛋，这里面的利润空间，绝对可以让这些做小生意的人，一天下来挣的钱比在作坊里头干活要多一些。」 只要生意好，就不可能不挣钱。 后世很多路边摊煎饼的大叔大妈，你别看人家挺可怜的样子，其实人家一个月挣的钱比你要多。 「那等会让人通知马车作坊那边先制作一批小推车出来，然后安排一批人去试着卖茶叶蛋？」 「除了象徵性的安排几个人起示范作用，最好还是要挑动大家的积极性。 到时候《大唐日报》上面可以好好的报导一些茶叶蛋的不凡，把喝茶的好处都套到吃茶叶蛋上面去，让大家对茶叶蛋充满了兴趣。 之后再陆续报到一下售卖茶叶蛋的相关新闻，自然就会吸引不少人的关注和讨论。 到时候，有了主动带头的人去售卖茶叶蛋，这个事情才算是成功了。」 李宽一直都觉得做生意这个事情，一定是要自己主动。 如果你连挣钱的积极性都没有，那还有什么积极性？ 「这样也好！夫君，这个事情你就交给我来具体负责吧。 能够让小玉米的一个意外操作变成一个对百姓们有利的事情，我也很愿意参与其中。」 程静雯难得的主动提出了要帮忙做事的想法。 这个情况，在过去是比较罕见的。 李宽自然不会拒绝。 「没问题，等会我简单的把售卖茶叶蛋的手推车应该制作成什么模样，画一个图纸出来。 这些人也不一定就单纯的售卖茶叶蛋，以后要是玉米、花生的种植进一步的普及开来了，也可售卖煮玉米花生什么的。 还有一些烧饼什么的，也可以考虑一起做。 甚至在作坊城里头，可以根据售卖茶叶蛋的小推车来改造，为一些人提供其他的小生意。 到时候一家大作坊门口，可能会有人在那里售卖茶叶蛋，有人在那里售卖包子，有人在那里售卖炒面什么的。 伴随着作坊城各个作坊的生意越来越兴隆，很多作坊都是双班倒了。 不少作坊也修建了属于匠人和帮工的宿舍，到时候生意肯定会非常的兴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宽想到了后世很多工厂门口会出现的热闹场景。 第1037页 每当下班的时候，工人们出了工厂大门，就可以在门口买到各种各样的吃食。 李宽以前自己在上高中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场景。 一到晚自习下课之后，校门口到处都是各种小商贩。 卖茶叶蛋的，卖珍珠奶茶的，卖牛肉丸的，卖包子馒头的，卖炒米粉的，应有尽有。 并且价格都还不算贵，味道却是做的比食堂的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生意兴隆，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了。 不过伴随着各种整治变严格，后面这样的场景肯定就越来越少了。 「夫君你这么一说，这个事情还真是很有搞头呢，我都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事情给搞成了。」 程静雯颇为期待地说道。 …… 「阿耶，你说那个李宽，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这段时间，他好像完全没有适应太子这个角色啊。」 长孙沖自然是希望李宽不适应新角色的。 但是很显然，他不认为李宽现在的情况是一种正常情况。 习惯了以阴谋论的观点来看问题的他，觉得这个事情背后，指不定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还没有理解到的。 「如今主动权在他的手里了，他一点也不着急。反倒是我们比较麻烦了。 说实在的，为父希望这个时候他各种手段齐发，要把我们长孙家打压下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知道要怎么对付他。 但是现在这么淡定的处事方法，老奸巨猾的样子，我们反倒是不知道要怎么还手了。」 长孙无忌也感受到了李宽的难缠。 在长孙无忌看来，李宽现在的表现，根本就不是正常的表现。 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不是应该好好的採取一些招数对付自己曾经的敌人吗？ 难道李宽是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不是很稳定，所以才先不搞什么动作的吗？ 「这段时间，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东宫的人，都在围绕着一个茶叶蛋忙碌。 我专门让人去买了这个茶叶蛋回来品尝，要让厨娘尝试着去做了这种茶叶蛋。 虽然味道确实还算不错，价格也还算能够接受。 但是这个事情背后，怎么都看不出来还有什么深意啊。」 长孙沖这话，基本上也是长孙无忌心中的体会。 现在的李宽，就像是背着一层厚厚的乌龟壳，长孙无忌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茶叶蛋这个玩意，我们目前看不懂李宽是怎么想的，现在就只能多安排人盯着李宽的动静。 看看这个事情背后，到底有没有蕴含着其他什么目的。」 想不通就不想了，长孙无忌觉得还是先安排人去调查再说吧。 …… 紫霞姑娘如今算是长安城里头毕竟成功的女人。 当初她从天香阁离开，也是顶着不小的压力的。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一切都还是很顺利的。 作为非常关系李宽动静的人，茶叶蛋的事情自然也引起了她的关注。 跟李宽想的有点不一样的就是，紫霞这个时候想到了平康坊一些上了年纪的女人。 这些人，或是在平康坊当丫鬟僕人，或是做一些卖艺不卖身，或者是有钱什么都好商量的事情。 但是伴随着年龄的增加，不管是做什么，都会没有市场。 怎么让这些人也能有一口饭吃，其实是紫霞比较关心的问题。 如果不是她的作坊里头其他的帮工强烈反对，紫霞都已经把平康坊的一部分都安置到了自家的作坊之中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她好多年。 每年都有一些曾经的姐妹求上门，她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紫霞姐姐，我觉得很多姐妹应该都拉不下脸来做这个售卖茶叶蛋的事情吧？」 对于紫霞的想法，思思首先就提出了其中的困难。 两人都曾经是天香阁，自然知道周边的那些所谓的姐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年老色衰之前，肯定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卖茶叶蛋。但是对于一些日子过得比较艰难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值得冒险的事情。」 「那我们在这个事情上面，能够做什么呢？好像能够做的东西很有限啊。」 思思没有反驳紫霞的话，不过却是在那里继续提出各种困难。 「手推车、蜂窝煤炉子、铁锅等各种东西的准备，虽然花费的钱财不算很多，但是对于一般人来说，准备起来还是太过麻烦。 我们这一次能够帮上忙的就是提供一整套的这样的手推车，给出一个比较优惠的价格提供给有兴趣的姐妹。 当然了。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亲自带着她们上街试着卖两天也是可以的。」 紫霞这么做，一方面是对这些人有着深切的同理之心，确实想要做点什么。 另外一方面就是她一直都关心李宽，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一点忙。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那就我就全力配合了。」 …… 「李忠，你是说宽儿这段时间不是在观狮山书院就是在各个作坊里头？ 然后折腾出来的东西就是大街小巷的那些手推车？」 御书房中，李世民虽然已经准备退位让贤了。 第1038页 不过已经习惯了那种忙碌的生活，他却是放不下手中的奏摺。 「是的！从目前调查了解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子的。 至于那个茶叶蛋，现在倒是在长安城中迅速的传开了。 就连御膳房那里，如今也在学习怎么制作好吃的茶叶蛋。」 李忠如实的把情况跟李世民进行了汇报。 「这个宽儿是搞什么名堂？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提议朝廷赶紧开始修建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之外，其他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这个情况，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啊。」 很显然，李宽现在的动作，很多人都是看不懂的。 就连李世民自己也不例外。 「据说这个茶叶蛋是永平县主意外的操作之下发现的，倒是跟当年的松花蛋发现的故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如今太子殿下让人大力的去推动各种小商贩去售卖茶叶蛋等相关的吃食，背后可能有一些微臣没有考虑到的因素。」 李忠倒也不敢大包特包的把什么事情都揽在了身上。 「能有什么考虑？左右不过是售卖一些茶叶蛋而已，需要朝廷担忧的地方非常的少。」 「陛下，微臣安排了人调查了几个售卖茶叶蛋的人员的情况，发现这些人要是生意好的时候，一天就能挣到上百文钱呢。 这个收入，已经可以赶上作坊里头三级工，甚至是四级工的俸禄水平了。」 李忠说到这里的时候，想了想自己每个月的俸禄，觉得自家也需要考虑一下怎么挣钱了。 要不然以后就算是有什么饭局，自己连送礼的钱财都没有了。 「这个茶叶蛋这么挣钱？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长安城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就是一两贯钱而已。 这一天能够挣一百文钱的话，相当于一个月就三贯钱，一年就是三十多贯钱。 这要是放在从前，都能在长安城里头买一处小小的院子了。」 李世民的这个疑问，应该是朝中许多人都有的。 「这可能就是经商的魅力所在。一个匠人在作坊里头，不管是几级工，他们的工钱都是相对固定的。 但是自己出来做生意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可以说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这几年，大唐的商人数量才增加了非常多。」 「让百骑司的人安排一些人马专门的盯着这些售卖茶叶蛋的情况，朕要知道售卖这么一个茶叶蛋，背后到底蕴含着什么利益在里头，居然值得宽儿这么一个大唐太子为了它操了那么多的心思。」 李世民显然是想要把这个事情背后的缘由搞清楚。 「微臣遵旨！」 第1511章 从小处着手 刘大娘算是西市的老人了。 虽然只是一个负责清扫街面的大娘，但是论起对西市的了解，比她熟悉的还真是不多。 今年上半年，她的儿子在作坊城购买了一套房子。 本来家境还算殷实的她，立马就感到了捉襟见肘。 特别是这个房子还有七成的金额是向大唐皇家钱庄借贷的，这让一辈子都没有跟别人借过钱的刘大娘，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所以这段时间，她也是一直在想着自己怎么样才能多挣一点钱，给自己的儿子分担一下压力。 之前做的扫地的活，虽然她已经干的轻车熟路，每天哪怕是摸摸鱼，也没有谁会说她。 甚至她都已经熟练的掌握了摸鱼的本领了。 只是，这份工作终究还是待遇太低了一点。 放在十几年前的时候，刘大娘对这个工钱还是比较满意的。 但是这么多年来，长安城各个匠人、帮工的工钱都在不断的上涨。 虽然她的工钱也有一点变化，但是完全跟不上大环境的变化，这么一来，她就更加觉得干不下去了。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轻松，是钱多啊。 前几天，她在自家坊间的路口看到了一个摆摊的。 那人推着一个手推车，售卖着叫做茶叶蛋的东西。 原本对这些小商小贩，刘大娘是最讨厌的。 因为这些人往往是地面脏乱的罪魁祸首。 作为一名保洁人员，刘大娘自然是不喜欢他们了。 不过，当今天再一次的路过这个摆摊的人面前，她忍不住停下来观察了一会。 这些人能够一直摆摊，说明他们每天挣到的钱，肯定是能够让自己活下去。 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不进入到作坊去当帮工呢？ 要知道，虽然长安城现在用人紧张的局面已经大大的缓解了。 特别是各个棉布作坊里头开始大量的使用蒸汽机设备的时候，对于人手的需求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但是只要你愿意干活，找一份工作还是不难的。 只要你吃苦耐劳，别挑三拣四就是了。 可是这些人没有选择这么干，除了少部分人可能是受不了作坊那种严格的时间管理之外，刘大娘觉得最主要的原因应该就是摆摊挣钱比进入作坊要多。 正常来说，进入作坊干活的人，工钱普遍都比自己多。 现在摆摊比进入作坊挣钱多，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些摆摊的人员，每天的收入都比自己多很多？ 想到这里，刘大娘的脚就更加迈不动了。 「茶叶蛋，新鲜出炉的茶叶蛋，这可是永平县主发明的茶叶蛋咧。」 第1039页 「一文钱一个，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吃过了还想再吃！」 「客官，要来一个茶叶蛋吗？只要一文钱一个呢。」 伴随着摆摊的一个中年大叔不断的吆喝，还真的时不时就有人上前购买。 「给我也来一个吧！」 茶叶蛋这个东西，对于刘大娘来说，也算是一个新鲜的玩意。 既然自己对这个摆摊卖茶叶蛋的人的情况充满了好奇，刘大娘也很是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跟他说上话。 你什么东西都不在人家那边买，就上前问这个问那个的话，人家肯定是不想理你的。 但是如果你在他那里买了一个茶叶蛋，然后顺便问着一些问题的话，人家多少就会跟你说一说什么。 这根后世的情况其实也是一样的。 如果你想打听什么消息，那么在人家那里买点东西之后再问，跟你直接问，效果绝对是完全不一样的。 果然，当刘大娘买了一个茶叶蛋之后，她开始问问题之后，对方就很是热情的回答了。 「大哥，你这茶叶蛋的生意，好像就是最近几天才开始的呀，以前好像没有看到你在这里卖茶叶蛋呢。」 「对啊，因为这个茶叶蛋也就是这段时间刚刚面世的，据说还是太子殿下府上的永平县主发明的呢。 这永平县主，可是我们的福音啊，有了这茶叶蛋，才有了我们的这门营生呢。」 卖茶叶蛋的大叔以为刘大娘只不过是其他大娘一样比较好奇，所以没有什么遮掩，直接就有什么说什么。 「我看你这手推车，制作的很是精巧呢，不管是蜂窝煤炉子，还是存放蜂窝煤和鸡蛋的地方，似乎都是专门设计过的。」 刘大娘围绕着手推车转了一圈，也不着急吃自己手中的茶叶蛋了。 「您这好眼光，这手推车可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专门生产的。 据说还是永平县主安排的人去帮我们设计制作的，要不然人家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都是生产豪华四轮马车的，哪里有空给我们搞这些东西啊。」 卖茶叶蛋的大叔，对小玉米充满了感激。 永平县主这个名头在长安城，其实还是非常响亮的。 虽然小玉米经常惹祸，但是从来不欺负普通百姓。 甚至还经常给人家打抱不平，所以她的名声，虽然很响亮，但是却不是当初李宽的长安城四害那种响亮。 「这么大的作坊制作的手推车，应该很贵吧？买这么贵的一个手推车，得多长时间才能挣回本钱啊？」 刘大娘旁敲侧击的打听着卖茶叶蛋的投资问题。 没有什么警惕心的大叔，很是坦诚地说道：「不贵，一点也不贵，这个车轮子只是简单的木头制作的，整个车子虽然设计很是巧妙，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耗费钱财的地方，所以这个手推车，只要几百文钱就可以了。」 「整个这些东西只要几百文钱？」 「整个这些东西当然是不止啦！加上蜂窝煤炉子和大铁锅之类的东西，要个一贯多钱吧。 主要就是这个铁锅比较贵，蜂窝煤炉子也跟家里使用的有点不一样。」 听到卖茶叶蛋的大叔说整个投资只要一贯多钱，刘大娘松了一口气。 虽然一贯多钱对她来说不是小钱，但是也还是能够接受的。 「这每天需要使用很多茶叶和鸡蛋吧，茶叶那么贵，你用来制作茶叶蛋，不是得亏本？」 刘大娘继续套着人家的话。 「怎么可能亏本，亏本的生意谁去做啊。这些茶叶，当然是跟人家珍品阁里售卖的龙井香茶有区别了。 我们只不过是从杨氏茶业作坊购买了一些原本要售卖到草原上的茶砖。 这些茶砖都是使用比较老的茶叶制作的，成本比较低。 再说了，我们这个茶叶蛋，又不是每天都要使用新的茶叶去制作的。 有了一锅滷水之后，每天往里头加一点茶叶就够用了。」 「这么简单吗？」 听了刘大娘的问话，卖茶叶蛋的大叔终于有了点警惕心了。 他还以为对方是不是要嫌弃或者吐槽自己卖的茶叶蛋太贵了。 「也没有那么简单啦！你看这个茶叶蛋，你以为只要加点茶叶，把鸡蛋扔进去煮就行了。 其实也不是的，除了要加茶叶之外，还需要使用盐巴、香料什么的，花费的成本也是不低的。 并且我们每天为了能够多卖掉几个茶叶蛋，都是起早贪黑的，很辛苦的。」 阅人无数的刘大娘，自然清楚眼前的这个大哥到底说的哪些话可以相信，哪些话不能当真。 「嗯，这个茶叶蛋的味道，好像是还不错呢。吃起来比白水煮鸡蛋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大哥，你这个手艺完全可以啊，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买你的茶叶蛋。」 刘大娘知道一味的问下去，不一定能够再问出什么东西出来。 所以干脆把刚刚花费了她一文钱的茶叶蛋给剥开了，就站在那里吃了起来。 还别说，这个茶叶蛋的味道真的很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价格比较贵的原因，刘大娘觉得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 「嘿嘿，你还别说，虽然我也是最近才开始制作这个茶叶蛋，但是如何掌握这个火候，我却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体会。 第1040页 为了能够找到最好的制作方案，我可是浪费了至少二十个鸡蛋。 我家那孙子，那几天吃鸡蛋吃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多，觉得日子从来没有那么幸福过呢。」 难得听到有人当面夸奖自己，卖茶叶蛋的大叔的心情立马就变好了。 刚刚的那一点警惕心，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然，夸奖人才是跟人打交道的正确方式啊。 「你们这些鸡蛋，每天消耗很大，应该都是有专门的进货地方吧？」 不经意之间，刘大娘继续套路卖茶叶蛋的大叔。 「那当然啦！我们都是直接去到人家养鸡场购买鸡蛋的，一次性至少购买一百个。 为了拿到最优惠的价格，我们往往都是好几个人合起来拿货，一次拿个三五天的量，这样既能减少麻烦，也能得到优惠。」 很显然，这个大叔对自己的生意很是满意。 虽然在街边摆摊子，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但是架不住这样挣钱啊。 他自己心中已经测算过了，只要生意能够维持现在这个样子，那么他一个月挣大钱比人家作坊里头许多匠人两个月的工钱都要多。 如果生意还能变得更好的话，那他挣的肯定就更多。 「大哥，我买您十个茶叶蛋，您把这个制作方法也告诉告诉我呗？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在这里卖茶叶蛋的，我平时在西市那里做事，学习这个茶叶蛋的制作方法，就是想要方便一下西市那边的同僚而已。 毕竟，我这个厨娘的手艺要是提高了，大家对我的认可度也会变高的嘛。」 交谈到了最后，刘大娘把自己的终极目标给抛了出来。 果然，卖茶叶蛋的大叔一下子就变得警惕了起来。 不管是任何人，想要打听自己吃饭的手艺，肯定都是非常警惕的。 「嘿嘿，我这哪有什么手艺，只不过是随便制作的，随便制作的哈！」 虽然人家很老实，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傻啊。 「大哥，我是很有诚意的，这长安城里头售卖茶叶蛋的手推车也不止你一家，很多坊间都有呢。」 刘大娘这话一出口，大叔的态度又有了一点变化。 是啊。卖茶叶蛋的又不是只有自己。 这人要是不问自己，应该也有办法弄明白这个问题。 倒不如自己捞点好处来的实在。 「这样吧，你给十文钱，就当是学艺的费用了，然后你再买十个茶叶蛋！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你。 跟你说，我这制作茶叶蛋的手法，跟其他人还是不一样的。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买别家的茶叶蛋试一试，看看口感是不是不如我。」 「成！就按照你说的来！」 刘大娘难得的魄力了一把，没有再跟人家在那里讨价还价。 十文钱购买一个技术，不算夸张。 至于另外购买的十个茶叶蛋，她有信心可以原价卖出去。 …… 刘大娘从业这么多年，几乎没有请过假。 不管是颳风还是下雨，她每天都准时的出现在西市。 不过今天她却是破天荒的请假了。 在花费了一番口舌说服了家人之后，她果断的去准备茶叶蛋售卖的事情了。 并且她举一反三，除了售卖茶叶蛋之外，还准备卖一点包子之类的吃食。 甚至她还在考虑后面自己专门搞一点特色的点心出来。 把手推车等东西买好之后，她在家中连续试着制作了两天的茶叶蛋，总算是找到了让自己感到满意的配方和工艺。 「刘大娘，你这是什么情况？两三天没有见到你的影子了，是家里面出了什么情况了吗？」 西市里头，张屠夫看到推着手推车的刘大娘，忍不住放慢了正在剔骨头的手，好奇的看着刘大娘。 「没有出什么事情，我就是觉得天天扫地，挣钱太少了，所以想要搞点别的。 诺，看到了吧？这就是我新折腾出来的东西，我以后虽然不在西市扫地了，但是我每天还是会来西市卖东西的。」 刘大娘难得的大方的从锅里头挑选了一个茶叶蛋，递给了张屠夫，让他尝一尝。 两人算是老相识了，新的生意开张，怎么也得意思意思。 「茶叶蛋？就是最近不少街面上都能看到的那个茶叶蛋吗？ 我看长安城里头好多人在售卖，能够挣到钱吗？」 张屠夫不客气的接过了茶叶蛋，也不洗手，直接就剥开了扔到了嘴里面。 「挣不挣钱，要做了才知道。不过我大概的了解了一下，只要生意还过得去，挣的钱不会比扫地少。 反正西市不同的时间段，哪个地方最适合卖茶叶蛋这个东西，我比谁都清楚。 别人依靠卖茶叶蛋能够活下去，我觉得我也是可以的。」 刘大娘对自己的小生意显然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学会了制作茶叶蛋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个生意真的没有那么的难。 只要用心一点，勤奋一点，辛苦一点，肯定是亏不了钱。 反正茶叶蛋不容易坏掉，今天没有卖掉，明天继续卖也是可以的，别搞得太夸张就行了。 「那扫地的那个活，你就辞掉了吗？」 虽然扫地不是什么高端的活，但是那是刘大娘做了大半辈子的事情。 第1041页 张屠夫还是有点担心刘大娘这个年纪了却是突然去自己做生意了，到时候会撞得头破血流。 「我本来想直接辞了，不过我们管事还算是比较通融，给我请了一个月假。 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想继续回去干，也是可以的。」 能够有这么一个结果，这也是刘大娘敢去卖茶叶蛋的一个原因了。 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亏掉一点钱财，然后继续回去扫地。 相比可能的收益来说，这个风险还是可以冒的。 要不然家里头的那些房贷怎么办呢？ 「那就好！那你先去忙吧，前面牛羊市那边，大家去的一般都比较早，很多人可能没有吃早饭。 或者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你这个茶叶蛋估计会比较有销路。」 张屠夫很积极的帮忙支招。 「我知道，我现在就过去！回头见啊！」 …… 「师父，你尝一下这个茶叶蛋，味道很不错！」 在金太打铁作坊里头，阿牛很是殷勤的递给了金太一个剥好了的茶叶蛋。 「这就是《大唐日报》上面都专门刊登说明过的茶叶蛋吗？ 真的是永平县主发明的吗？」 很显然，金太虽然还没有尝试过茶叶蛋的味道，但是茶叶蛋的大名，他是已经听说了。 「很可能是这样的，我看《大唐日报》上面有一篇文章是写茶叶蛋的发明过程的。 最开始的时候，永平县主不喜欢吃煮鸡蛋，但是太子妃娘娘又要她每天都吃两个水煮鸡蛋。 有一天，永平县主把丫鬟敲碎了外壳，但是还没有剥开的鸡蛋扔到了茶壶里头，跟着茶叶一起煮了一上午。 太子殿下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很是意外的发现了这个茶叶蛋，然后尝试了之后赞不绝口呢。 之后就让厨娘进一步的做了改进，然后很快这个茶叶蛋的制作方法就传开来了。」 阿牛对于这些八卦消息，很是感兴趣。 没办法，但凡是跟贵人们相关的八卦消息，百姓们都是喜闻乐见的。 毕竟大部分人平时的生活中不会跟贵人们有什么交集，对贵人们的生活都很是好奇。 「你不是说煮了半天，但是又说是太子殿下在吃早饭的时候发现的，这个消息有点矛盾吧？」 一向是逻辑严密的金太，觉得阿牛说的这个事情，似乎不大靠谱。 「这个……这个我就不是特别清楚了。不过听说太子殿下并不是每天都去上朝，而是喜欢睡懒觉，喜欢去观狮山书院呢。」 虽然说李宽的相关消息，肯定是要做好保密工作的。 但是这么多年来，李宽从来都没有忌讳自己爱睡懒觉的事情，这个所谓的秘密，就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 当然了，你信不信，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这个味道好像还真的不错，门口那些人就是售卖这个茶叶蛋的吗？ 我看每天的生意似乎还挺不错的样子。 每当匠人们下班的时候，那些摊子面前都围满了人。」 金太吃了一口茶叶蛋，有点小惊喜的再把另外一半给吃了下去。 「是的，现在作坊城不少人多一点的作坊门口，都会有人在那里售卖茶叶蛋。 这大冬天的，匠人们下班之后，吃一个热乎乎的茶叶蛋，倒也是非常不错的享受。 所以生意一直都很不错。」 「既然各个作坊门口都有这样的人摆摊，那我们就先不管那么多吧。 让护卫提醒一下他们，不要挡着大家出入就行了。」 …… 张屠夫这几天的心情有点复杂。 刘大娘放弃了打扫西市的活，自己去卖茶叶蛋了，这个变化他特别的关注。 每天刘大娘基本上都会跟张屠夫打招唿，张屠夫对于刘大娘的生意也有一些了解。 虽然他没有直接询问人家的成本和收益，但是大体上售卖一个茶叶蛋能够挣多少钱，他却是有个概念的。 粗粗的测算了一下，张屠夫发现刘大娘每天挣得钱财，已经不比自己少多少了。 可是自己承担的风险跟她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张屠夫在西市卖了很多年的猪肉了，生意一直都比其他人要好一些。 但是总有一些时候，有一些肉是卖不出去的。 或者是到了傍晚的时候，肉没有那么新鲜了，就只能贱卖。 现在刘大娘能够把水煮鸡蛋变成茶叶蛋，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把每天卖不出去的猪肉，也处理一下，变成滷肉来售卖呢？ 张屠夫越想就越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但是他又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搞这个事情。 毕竟每天他都要很早就起床杀猪，哪有空再去滷肉啊？ 虽然他也可以招募人手去干，但是这个风险肯定就更高了。 想来想去，张屠夫觉得自己可以跟刘大娘合作一下。 大家都是认识大半辈子的人了，彼此之间算是知根知底。 要是自己每天卖不出去的猪肉能够给到刘大娘来制作成滷肉，放在她的小推车上和自己的猪肉摊子上售卖，生意应该会不错吧？ 最关键的是滷肉的售价肯定是要比新鲜猪肉要高的。 但是滷肉的材料却是每天下午卖不出去的猪肉。 这么一高一低的对比之下，其中的利润就可想而知了。 第1042页 「刘大娘，你觉得我刚刚说的这个提议怎么样呢？」 当刘大娘再一次的路过张屠夫的摊子面前的时候，张屠夫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进行了交流。 「滷肉怎么制作，我没有试过呢，但是你的这个主意，我觉得特别好。 要不回去之后，我先试着卤一下猪肉，看看效果怎么样？」 刘大娘也一直想要扩张自己小推车的售卖规模。 如今还没有人在小推车上售卖滷肉，如果自己成为第一个的话，生意很可能会很好。 已经尝试到了茶叶蛋的甜头的刘大娘，对张屠夫的提议其实是充满了兴趣的。 「没问题，这几斤肉你拿回去试用吧。我觉得原理上应该是跟制作茶叶蛋很类似的，添加一些香料和盐巴作为滷料，到时候肯定很受欢迎。」 既然已经想好要跟刘大娘合作了，张屠夫倒也很是干脆，直接先提供原材料，也没有提价钱的事情。 真的事情成功了，到时候再提利润分配也不迟。 「行，那我回去就先搞一搞，明天早上让你尝试一下，看看口感怎么样。 接下来就再不断的调整一下配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最让人满意的工艺。」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刘大娘倒也没有扭扭捏捏，直接从张屠夫手中接过了猪肉。 …… 茅老四是一个爱喝酒的人。 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他喝酒的瘾头却是不仅没有下降，反倒是有点变本加厉的样子了。 隔三岔五的，他就要去西市里头买上几坛酒，回到府上自己慢慢的享用。 没有老婆，没有孩子的茅老四，拿着不菲的月钱，基本上都贡献给了酒铺。 今天他也跟往常一样，在西市买了两坛美酒，兴致勃勃的准备回家享用。 其实他也可以一次性多买一点，不过茅老四却是享受这种买酒的感觉。 所以每次都是买上一两坛就不多买，等到喝完了之后再过来。 「卖滷肉咯，独家秘笈滷制的滷肉，让你吃了再也忘不掉！」 茅老四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最近算是经常能够看到的手推车。 只是今天这个手推车跟其他的有点不一样。 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售卖茶叶蛋，茅老四也尝试过了，虽然觉得味道还不错，但是并不适合下酒。 所以茅老四买过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买过了。 但是今天这个情况不一样啊。 那看上去有点黄橙橙的滷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人看了就挪不开脚了。 特别是那个猪头肉，茅老四一眼就看中了，觉得这是最好的小酒菜。 没有任何犹豫，茅老四连价格都没有问，直接就让人给他来了两斤。 大唐商人做生意，还是很有诚信的。 说是多少钱一斤，就是多少钱。 不会因为你是老人或者孩子，亦或是你有事前询问，别人没有问，价格就不一样。 跟茅老四有着类似反应的人有不少。 很快的，刘大娘今天滷制的猪肉，就已经全部卖光了。 这让刘大娘的心情变得非常激动。 她自己调试了好几天的成果，今天第一次露面就取得了成功。 第1512章 刘大娘滷肉铺子 滷肉的利润是很高的。 只不过售卖了几天，刘大娘就发现这么新生意，实在是太挣钱了。 一天就能挣几百文钱，这可是她以前一个月都拿不到的钱财。 最关键是每天还没有到傍晚，她的货就已经卖完了。 这让刘大娘意识到自己这种做生意的方式，应该是不够用了。 而张屠夫感受到了滷肉的利润之后，也有了新的想法。 「刘大娘，要不我们在西市专门开设一个滷肉铺子，我负责提供各种各样的猪肉，你负责滷制。 到时候的利润，你六我四，我们好好的把这么生意做大。 反正滷肉铺子里头，除了售卖卤猪肉之外，也可以售卖茶叶蛋。 甚至还可以滷蛋，滷鸭肉、鸡肉之类的，生意肯定不会差。 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作坊城等各个地方开设好几个连锁的铺子，迅速的把生意给扩大。 前面那个面包新语，按理说只是一个售卖面包的，但是人家却是已经有几十家分店了。 如果我们的滷肉铺子也能开设到几十个分店的话，那么一天就能挣个几十贯钱，一年下来指不定就家财万贯了呢。」 张屠夫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在长安城生活了几十年，他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是有着非常深刻的体会的。 二十年前，百姓们别说是吃什么滷肉了，就是有机会买一块肥猪肉回去开开荤，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但是现在的话，大家的收入水平提高了，可是肉的价格却是有所下降。 相应的，大家的购买力自然就上去了。 普通的长安城百姓家庭，不说隔三岔五吃肉，至少一个月还是可以吃上一两次的。 这种水平跟后世肯定是没有办法比较的，但是跟之前的朝代比起来，却是有着巨大的优势。 「专门开设一个铺子的话，需要花费不少钱财吧？」 刘大娘终归只是一个女人，碰到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立马下定决心。 第1043页 「现在售卖滷肉，一天就是几百文钱，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租赁铺子的钱财就有了。 至于铺子里头，也基本上不需要添加什么太多的东西，只要购买一些香料和大的铁锅就够了，能够花多少钱呢？ 我们只是租赁人家的房子来开设铺子，又不是直接买商铺。」 听张屠夫这么一分析，刘大娘觉得似乎也有点道理。 「这个事情，我几天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如果要开设铺子的话，显然单靠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在其他的地方也开设分号吗？ 到时候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 「你把开设铺子的好处跟家里人好好的说明一下，我们庸庸碌碌了一辈子，能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就看现在这次的机会了。 你家大郎不是刚刚在作坊城购买房子吗？每个月要给大唐皇家钱庄的贷款也不少吧？ 但是只要这个铺子顺利的开设了，到时候你基本上每个月挣的钱都能在作坊城那里全款购买好几套房子呢。」 张屠夫对刘大娘太熟悉了。 三言两语之下，就找到了有力的劝服理由。 果然，这个时候刘大娘的态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个滷肉铺子的位置，你已经有了什么选择了吗？」 「就在前面菜市出来的转角，正好我今天发现那里在转让，我们把它租赁下来，简单的改造一下，过个几天就可以改为滷肉铺子了。 这个铺子的名字，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叫做刘大娘滷肉。 假以时日，我们要让刘大娘滷肉成为家喻户晓的铺子，让大家都选择来我们这里购买滷肉。」 张屠夫再一次的给刘大娘加了一把火，这算是让刘大娘彻底的下定了决心。 这个时候，也不需要纠结考虑怎么跟家里人商量的事情了。 反正做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好！那我们分头行头吧，在新的铺子没有开业之前，这个手推车的活计也不能落下，我回去得让娃他爹帮我一把才行。」 就在片言只语之中，后世千年老字号「刘大娘滷肉铺子」就这么诞生了。 …… 司马强是杨本满的好朋友。 作为最有可能的给下一任帝王记载起居注的人员，司马强最近有点郁闷。 「杨兄，我一天到晚就没有几天能够见到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记录他的言行举止，我这个起居郎，以后的活就没法干了啊。」 这段时间，司马强本来以为自己被安排负责李宽的起居事宜，是自己人生要走上巅峰的象徵。 但是现实却是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李宽成为太子之后，司马强总共见过他的次数，都还不到十次。 这怎么记录东西？ 「司马兄，太子殿下的行事风格，跟歷朝歷代的任何人都是不一样的。 纵观最近二十年太子殿下的做事风格，你会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跟他比拟的。 不瞒你说，以前我是觉得太子殿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就是写了几首不错的诗作，搞出了些不一样的奇淫技巧而已。 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早已经意识到了太子殿下的不凡。 不客气的说，哪怕是秦皇汉武，也是比不上太子殿下对大唐做的贡献的。」 如今的杨本满，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视李宽为仇人的杨本满了。 甚至别人当面跟他说「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不会感到生气。 甚至还会觉得这是一种荣耀。 因为大唐海军把最新的战舰给命名为「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原本充满了屈辱的名号，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别样的荣誉了。 再加上杨氏茶叶大厦一直都拿到了大唐第一高楼的命名权。 如今的杨家，单靠茶叶生意，就已经成为大唐最富有的一拨人了。 杨本满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站在李宽的对立面。 「你说是有道理，但是对于我来说，如果都不能每天待在太子殿下身边，我的工作没有办法展开啊。 总不能闷在家里，自己天天在那里编写吧？」 司马强很是郁闷的抱怨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你抱怨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依我看，你倒是不如隔三岔五的去找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婢女请教一下，这样你就有素材去写东西了。」 杨本满在长安城的朋友不算多，司马强算是其中的一个。 所以他倒是很愿意为他提出一些建议。 「你说的是叫做晴儿的那个丫鬟吗？她虽然很了解太子殿下的事情，但是如果我这样做的话，就完全失去了史官的主动权了。」 司马强显然也是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坚持的。 虽然他不可能跟祖先司马迁那样为了准确的记录帝王的言行举止，甚至连命根子都丢了。 但是表面上的一些东西，他至少还是要坚守的。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了，不过你自己不主动的宣扬，别人也不知道啊。 你要是不想跟自己过不去，最好就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要不然后面有的你难受呢。」 「哎，太子殿下整天都在观狮山书院那里，跟着一堆道士一样在所谓的化学实验室里头忙碌。 第1044页 这样虽然也能给百姓们带来很多的好处，但是他毕竟是大唐的太子，应该更加关注国家大事才对啊。」 在司马强这样的人看来，李宽就应该在朝堂上处理大事，而不是整天沉迷于一些「小事情」上面。 特别是这段时间外面很是火热的茶叶蛋和滷肉，据说背后都有东宫的力量在推动。 《大唐日报》更是几乎每天都有相关的报导，重视程度非同寻常。 甚至观狮山书院商学院还有人专门主动的找到了刘大娘，要无偿的给她做一下指导，让「刘大娘滷肉铺子」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在长安城铺开。 这个案子，将来可是会被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经典案例的。 「太子殿下关注的东西，跟我们一直都是不大一样的。不过有些看起来很小的事情，其实不见得就是小事情。 从小处着手，才能让更多的百姓真实的感受到朝廷的变化，大唐的变强，这对朝廷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杨本满的眼光还是不赖的，基本上看透了李宽的手法。 不过，李宽用的是阳谋，你就是看透了也没有用。 这就是阳谋跟阴谋最大的区别。 「能好到哪里去？大家不吃煮鸡蛋，该吃茶叶蛋了，对朝廷就是好事吗？ 大家不吃新鲜的猪肉，去买那什么滷肉，对朝廷就有什么特别的贡献了吗？ 这太子殿下，如果继续大力推动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的修建，我是能够理解的。 哪怕是继续敦促工部尽快给出新的大运河除淤和加深加宽的安排，我也觉得很应该。 但是现在呢？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记录呢。」 虽然杨本满劝说了一番，不过司马强还是非常的不高兴。 「司马兄，你这么说的话，我可就有点不一样的意见了。 就像是这个茶叶蛋，在你看来可能就是吃水煮蛋跟茶叶蛋的区别而已。 但是这个背后对于朝廷来说却是不一样。 长安城一下子就多了几百个推着手推车售卖茶叶蛋的小商贩，这就意味着有几百个家庭多了收入。 除此之外，几百个手推车、铁锅、蜂窝煤炉子的制作，以及今后不断消耗的鸡蛋、香料，对于朝廷来说，就相当于拉动了一些列的产业链的变化。 虽然单独看某个事情，朝廷好像没有拿到什么特别大的好处。 但是其实每个环节，朝廷都在享受好处的，所以推广茶叶蛋，还真是对朝廷来说是个好事。 同样的，滷肉的情况也差不多。 我这段时间经常去观狮山书院商学院，跟那里的教谕展开一些交流。 现在的大唐，很多事情已经不能简单的拿以前的思维来应对了。 从细小处着手，让越来越多的百姓们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这不就是朝廷追究的终极目标吗？ 如果歷朝歷代的帝王都没有办法实现的事情，最终在太子殿下手中实现了，这个歷史意义还不够重大吗？」 被杨本满这么一说教，司马强也无话可说了。 看来，现在就只能勉强先对付过去了。 等到李宽登基之后，自己跟在身边的机会肯定会增加。 要记录什么的话，就只能等到那个时候哈好的记录了。 …… 「王爷，今天冬天，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一点也不冷清，反倒是热闹的很呢。 原本卖的不是很好的鸡蛋，现在更是有点供不应求了。 好在我们的养鸡场的规模够大，母鸡的数量够多，要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王富贵很是开心的来到李宽勉强汇报着情况。 作为李宽的御用商家，王富贵对李宽的心思还是把握的非常准确的。 很显然，这一波的商业活动，对于东宫来说，其实不是想要挣钱，而是想要扩大影响力，让更多的大唐百姓挣钱。 东宫现在每年能够挣多少钱，对于李宽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说来说去都只剩下一些象徵性意义了。 「茶叶蛋制作简单，口感很好，热销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居然这么快就有了专门制作和售卖滷肉的铺子了。 这个滷肉，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它的利润率其实是一点也不低的。 做的好了，这背后也是一个万贯的市场呢。」 李宽以前也喜欢时不时的在滷肉铺子里头买点烧鹅、滷鸡爪、卤肘子之类的吃食，对于那个刘大娘能够趁着茶叶蛋火爆的时候，及时的顺势推出滷肉，还真是赶到了一丝好奇。 「这个滷肉铺子跟太子天下您说的推广适合普通百姓创业的铺子的思路息息相关，所以我就跟观狮山书院商学院那里打了一个招唿，把『刘大娘滷肉铺子』的扩张当成是商学院的一个研究课题来专门研究。 这样既解决了刘大娘的铺子成本问题，也算是给其人一个启迪。」 王富贵现在玩起套路来，显然也是头头是道啊。 好在这个方向是符合李宽的做事方针，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第1513章 火柴 不管是茶叶蛋还是滷肉，给长安城的百姓带来的都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改变。 这些东西有跟没有，并不会直接影响什么。 第1045页 但是对于如今的长安城百姓来说，这些东西的出现，却是让生活更加丰富了一些。 李宽听了王富贵的汇报，倒也没有额外的做什么特别的指示。 大唐发展到现在，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事必躬亲了。 这也不是李宽的做事风格。 所以李宽一如既往的前往观狮山书院的实验室里头转悠。 不过，这几天小玉米却也是开始跟在李宽身后，要一起去化学院的实验室里头观摩实验。 这些天算是见识到了小玉米在新式科学上的学习造诣的李宽，对于小玉米这么早就接触观狮山书院的实验室，已经没有什么意见了。 甚至他还多了一丝的期待。 绝大部分天才型的科学家，人生拿得出手的成就，都是在三十岁之前完成的。 按照后世的眼光来计算的话，觉得二十多岁才大学毕业，要搞科研的话，至少要读个研究生。 那就差不多去到二十六岁了。 如果读到博士，年龄就更大了。 所以觉得三十岁以内出成绩，似乎非常难。 殊不知人类近代史的卓越科学家里头，不管是爱因斯坦也好，还是波尔等物理大师，人生中最主要的成就，大部分都是在三十岁之前就已经完成了。 当然，本随着经验的积累，三十岁之后的成绩自然也不会差。 「阿耶，为何化学院的实验室旗下的作坊要修建的这么偏僻啊。 在这里干活的匠人，不管是生活还是干什么都不是很方便啊。」 小玉米今天跟李宽去的是红磷作坊。 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观狮山书院现在的科学技术可谓是日新月异，隔三岔五就有一些新的东西出现。 红磷也是今年才成功的在实验室里头制作出来，然后被投放到作坊进行生产。 「这一块地方虽然偏僻了一些，周围没有什么人烟，但是这也意味着安全啊。 不管是什么化学物品作坊，在生产制作过程中都是有危险的，红磷作坊自然也不例外。 把这些化学品的生产作坊集中在这一片，一方面是为了各个作坊之间的互相促进，另外一方面就是避免化学品作坊散落在人群密集区。 一旦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能尽可能的避免大的伤害。」 李宽比任何人都清楚各种化学物品的威力。 现在大唐的化工行业属于刚刚萌芽发展的阶段，远远还谈不上先进。 但是，积累了这么多年，像是硫酸、磷酸、硝酸等各种常见的化学物品，如今都已经可以大规模的生产了。 像是锡、锌、铬等金属也都已经正式的被大规模提炼出来。 制作这些物品的作坊，在李宽看来都是属于危险源。 所以有必要进行特别的管理。 「太子殿下，我们这个作坊是生产红磷的，非常安全。旁边生产白磷的作坊，那才是需要特别注意的。」 陪同李宽参观作坊的饶永祥，补充了一句。 伴随着燃烧弹和白磷弹在大唐军中的运用，白磷的生产已经算是比较成熟了。 自然而然的，长安城里头也有专门的白磷作坊。 「这个红磷，你们试过了没有？用来制作火柴的话，是不是效果比白磷要好很多？」 火作为人类生存必备的物资，如何取火，一直都是关系到百姓日常生活的重要事情。 虽然市面上已经有不少款式的打火机供人选择。 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打火机的价格还是太高了。 大家迫切的需要一种便宜好用的点火之物。 观狮山书院化学院自然把这个任务视为自己必须拿下的项目。 之前饶永祥他们利用白磷易燃的特点，已经制作出了一批火柴。 但是这些火柴的安全性有很大的问题，他们评估之后，根本就不敢推广开来。 本来白磷的燃点就非常的低，只要温度稍微高一点，就有可能自燃。 这火柴肯定是会放在炉子等需要烧火的地方，这些地方的温度，很可能会超过白磷的燃点。 这么一来，火柴就从点火之物变成了危险源了。 差点把实验室都烧掉了一间的饶永祥，果断的叫停了修建白磷火柴作坊的计划。 这个事情被李宽知道之后，李宽立马就提出了另外的一个方案。 这就有了红磷的出现和现在这个作坊的修建。 一旦红磷大规模的量产，火柴的制作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小木棍也好，硫磺也好，都不是什么问题。 「太子殿下，您那个方案真是绝了，制作出来的火柴比之前任何一种都要安全。 最关键是不仅不用担心火柴自燃，还保留了容易摩擦起火的特点，绝对是最佳的廉价点火之物，值得大力推广。」 饶永祥作为化学院的院长，眼光自然是不差的。 这么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火柴，对于大唐百姓的生活来说，其实是有着非常巨大的意义的。 将来，火柴有望跟盐巴一样，成为家家户户居家必备的物资。 并且火柴是消耗物，点一次火就需要一根火柴。 一年下来，整个大唐对火柴的需求，必定是一个天文数字。 再考虑到海外的需求，完全可以养活一个巨大的火柴作坊。 第1046页 最关键是火柴的制作成本非常的高昂，到时候的利润率，绝对不会低。 很可能这将成为广受欢迎的新一种外贸物资呢。 「红磷生产出来之后，红磷火柴作坊的规划，要尽可能的大胆，把规模修建的大一点，能够用到蒸汽机设备的地方，尽可能的使用蒸汽机设备。 当然，初期的时候，为了尽快的推出火柴，你们可以在作坊城里头现成的作坊里头先生产一部分的火柴出来售卖。」 有好东西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既然安全的红磷火柴已经能够生产出来了，自然要让百姓们尽早的用上这样的好东西。 「太子殿下请放心，最快下个星期我们就能生产出第一批的火柴出来。 后面我们会同步的修建专门的火柴作坊，让我们的火柴产量在将来能够不断的提高。」 饶永祥自然是希望自己管理的作坊能够越大越好。 按照现在的情况，火柴作坊是放在化学院旗下的。 虽然到时候挣的钱不是全部留在化学院，但是对于化学院的经费来说，绝对也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化学院要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需要花费的钱财是非常多的。 一不小心就会把学院分配下来的经费给用光了。 「阿耶，这火柴的出现，会不会让打火机陷入危机之中呢？ 一个打火机的价格是比较高昂的，可能都够买好几年用的火柴了。」 小玉米突然问了一个颇为特别的问题。 打火机作坊的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销量却是非常稳定。 特别是在对外贸易过程之中，许多海商都会携带一箱打火机出海售卖。 而在长安城的勛贵富商家中，也肯定都是家家户户都有打火机的存在。 「打火机是打火机，火柴是火柴，他们两个的功能虽然是一样的，但是购买者的对象却是几乎完全不一样的。 这就像是自行车的出现，方便了人们出行，但是并不会对四轮马车的销量带来什么特别的影响。」 李宽可是知道，哪怕是后世的打火机已经做得价格非常便宜了，在液化气或者天然气普及之前，农村里头使用的点火之物，普遍都还是火柴。 一次点火基本上一根就够了，一盒火柴够用一个月。 而一盒火柴的售价才一两毛钱，哪怕是普通百姓也是用得起的。 「没有影响就好，要不然到时候就尴尬了，指不定长安城中会有多少人笑话我们呢。」 小玉米虽然聪明，不过指望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的心态有多成熟，显然是不现实的。 …… 「沖儿，东宫那边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吗？」 长孙无忌心事重重的回到家中之后，就把长孙沖叫到了跟前。 虽然李宽经常都不参加朝会，但是已经感受到李世民的去意的长孙无忌，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是李治登基了，长孙无忌有许多种办法把权利揽到自己手中。 但是换成李宽的话，他就没有任何的信心了。 不仅没有信心夺取更多的权利，就是要保持现在的局面，也是非常困难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长孙无忌，心中其实也有点后悔。 不过，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没有勇气跟李宽鱼死网破了。 因为到时候鱼可能死了，但是网没有破。 要是长孙皇后还活着，那可能情况又会有点不一样。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说来也是奇怪，李宽这段时间尽是在折腾一些小玩意。 那个茶叶蛋就不用说了，无关紧要的东西居然在《大唐日报》上面频频露面，之后的那个刘大娘滷肉铺子也是差不多，很是受到了《大唐日报》的照顾，让人有点搞不懂。 除此之外，这几天李宽去的最多的就是观狮山书院，据说还指导化学院的人搞出了一种新式的火柴出来。」 长孙家的情报力量，还是不差的。 当然，这也跟李宽身边的这些事情，没有特别的保密必要，所以长孙沖才能搞得那么清楚。 「新式的火柴？他们的打火机作坊的生意不是很不错吗？ 就连我们府上都在使用，继续搞新式的火柴，有什么意义呢？」 火柴这个东西，长孙无忌不算很熟悉，但是却也不是没有听过。 「夜有急，苦于作灯之缓。有智者，批杉条染硫磺，置之待用，一与火遇，得焰穗然。既神之，唿引光奴。今遂有货者，易名火寸。」 在南北朝时期，其实就已经出现了比较原始的火柴。 将硫磺沾在小木棒上，藉助于火种或火刀火石，可以很容易的引火。 当然，这种原始的火柴跟观狮山书院的火柴作坊制作出来的，肯定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华夏大地的火柴，一直到了民国后期才实现了国产。 要不然火柴也就不会被叫做「洋火」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阿耶你看，这就是他们制作的火柴，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点火的效果却还可以。」 长孙沖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火柴盒子。 「你居然已经有火柴的样品了？」 长孙无忌好奇的接过了长孙沖手中的火柴，在长孙沖的指导下，试用了一根。 第1047页 「确实很好用，但是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李宽把时间花费在这些地方干什么呢？ 奇淫技巧的，虽然不能说还是一无用处，但是作为大唐的太子，有点本末倒置了吧？」 虽然李宽表现的越是昏庸，长孙无忌就越开心。 但是很清楚李宽不是什么昏庸之人的长孙无忌，看着李宽做着「昏庸」的事情的时候，却是搞不懂情况了。 「确实有点奇怪，孩儿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阿耶，会不会李宽通过这些小事情，在故意隐瞒什么大动作呢？」 也不能怪长孙沖会这么想。 长孙家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可谓是有点风声鹤唳了。 万一真的李宽有什么大动作是针对长孙家的，他们事前又没有任何察觉的话，到时候肯定是会损失惨重的。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之后，长孙沖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的高。 就连长孙无忌听了这个话，也忍不出怀疑了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观狮山书院算学院那边，最近似乎频繁的在召开会议，不知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后那个马周，最近也跟算学院的人频繁的接触，让人感到甚是奇怪。 其他的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异常的情况。」 长孙沖想了想之后，把自己感到疑惑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算学院跟经学院在观狮山书院都算是比较冷门的学院，平时不会有什么大活动。 再说了，就是有什么安排，也跟马周扯不上关系吧？」 长孙无忌额头上的眉头更加皱了。 「孩儿也是这么觉得，我立马安排人再去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动静。」 第1514章 抽菸 琉球现在是李恪的封地。 在李宽的鼓动下，李恪到了琉球之后就大力推广种植菸草。 第一年的时候，由于种的菸草主要都是为了多採摘一些种子，菸叶也都还是在进行试验性的烤菸，所以琉球这边对于菸叶的销量压力并不是很大。 在琉球本地强力推进一下，基本上就消化掉了。 不过今年的种植面积一下子扩大了上百倍，情况立马就不一样了。 年中的时候，菸叶基本上就採摘完毕了，等到七八月份的时候，全部都已经烤好进入仓库了。 这个时候，如何售卖这些菸叶，就成为了大问题。 已经将吴王府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菸草种植上的李恪，如果今年的菸叶卖不出去的话，那就真的要倒霉了。 所以百般无奈之下，拖到了九月底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李恪就直接安排人找了一支船队，把所有的菸叶都装船运往长安城。 没办法，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李宽身上了。 菸草是李宽让他种植的，如今他已经完成任务了。 但是如何售卖，按照多少钱售卖，这就需要李宽来帮一把了。 「王爷，吴王殿下让人送过来的菸叶，现在全部存放在渭水码头，现在要怎么办呢？」 李恪安排的人联繫的是王富贵。 现在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握在手中，王富贵也是很郁闷。 在他看来，这些菸叶，就连给给牛羊马匹这些牲口都是不吃的。 自己握在手里干什么呢？ 吴王府的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自然很清楚。 但是他真的不敢做主给钱，他也不知道这些菸叶到底要怎么算钱。 要是按照他自己内心的想法，那是一文钱一斤都嫌贵。 「五弟的菸草种植面积已经那么大了吗？这么快就有销售课题了？」 李宽这个时候也想起来当初自己鼓励李恪在琉球种植菸草的事情了。 作为一个资源不算丰富，对于大唐来说，地理位置也不算优越的地方来说，李恪要把琉球发展起来，肯定是要别出蹊径的。 而这个菸草，就是李宽帮忙想出来的办法。 虽然说吸菸有害健康，但是存在即是合理。 再说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菸草税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加税方法。 这种加税的隐秘程度，普通百姓是感受不出来的。 因为不管是菸草卖价多少，他们都只会觉得这个东西贵，不会觉得这是朝廷在向自己徵税。 毕竟，朝廷的税赋，该交的你是一定要交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是菸草这个东西的话，你可以选择不买的呀。 「太子殿下，如果吴王殿下能够想到办法，肯定就不会让人把菸叶都送到长安城来了。 现在那么多的菸叶放在那里，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才好。 这个东西，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用处啊。 听吴王府的人说，这个菸叶因其具有很强的刺激性，可以起到恢復体力和提神打劲的作用，所以在琉球那边，有少部分的人买来咀嚼着吃。 但是我试过了，口感非常的差，完全比不上喝一杯浓茶的提神效果。」 王富贵话里话外都是对菸叶的嫌弃。 没办法，为了确认这个玩意的用处，他是自己亲自拿了一片菸叶塞到了嘴里面，强忍着不适的把它给嚼烂了。 烤过的菸叶，很有嚼劲，差点没有把他的牙齿给嚼坏。 第1048页 「菸叶用来咀嚼着吃？开什么玩笑啊。」 李宽很是无语的看着王富贵。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吩咐李恪去种植菸草，但是却是没有告诉他到时候要怎么把菸草给利用起来。 自己这是有点想当然了啊。 「那……那这个菸草应该用来干什么？」 王富贵对李宽是非常熟悉了，看到李宽脸上的那个表情，他就意识到了菸草应该是真的有用处的，但是这个用处绝对不是用来咀嚼。 「抽啊！」 「抽？」 「对啊，菸叶就是用来抽的！」 听李宽这么一说，王富贵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很显然，他没有搞清楚这个「抽」是什么「抽」。 「算了，这样吧，我画一个菸斗，你马上找人去制作几个，然后明天我就告诉你菸叶的正确使用方法。」 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后世熟悉的那种香菸，显然是制作不出来的。 不说其他的，一个过滤嘴就不是这个年代能够搞定的。 而使用纸张来捲菸的话，虽然也可以，但是李宽个人还是觉得菸斗比较合适。 虽然他自己不怎么抽菸，至少是没有菸瘾的，但是偶尔拿着一个菸斗，一边思考问题，一边抽几口的话，似乎也是可以考虑的。 不过自己堂堂的大唐太子，带头抽菸的话，到时候史书上会不会成为一个污点啊？ 毕竟吸菸有害健康这个观点，迟早是会被人宣传开来的。 …… 「李忠，听说恪儿去到琉球之后，就一直在种植一种叫做菸草的东西，然后现在种植规模上去了，可是菸草却是售卖不出去。 当初跟着恪儿一起去琉球的百姓，损失惨重，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李世民除了能够从李忠这里获得消息之外，自然也有其他的消息渠道。 不说其他的，御史台的御史就不会让自己闲着。 「陛下，这个事情属下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不过吴王殿下安排了人送了许多的菸叶来到长安城，如今都存放在渭水码头，这个事情倒是真的。」 听了李世民的话，李忠突然觉得有点头大。 为什么自己总是会碰到这种棘手的问题呢？ 不管这个事情最终的结果是怎么样，李忠都觉得自己会比较麻烦。 「这菸草到底是什么玩意，为何宽儿当初会鼓励恪儿去种植呢？」 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了，不过李世民的好奇心还是非常充足的。 「根据属下的了解，菸草跟玉米土豆一样，是探险队从美洲带回来的。 不过这种东西不是农作物，浑身上下没有哪个部位是可以食用的。 听说琉球那里有些人把菸叶烘干之后，咀嚼着用来提神，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李忠将自己知道的那一点跟菸草相关的消息，全部都给说了出来。 「那这事就有点奇怪了，宽儿做的有点欠考虑了啊。」 这么多年来，李宽做事是非常让人放心的。 李世民已经习惯性的认为李宽做的事情应该都是对的。 但是在鼓励李恪去种植菸草这一件事情上面，李世民却是觉得李宽可能没有做对。 「这个事情现在下结论可能还有点太早，指不定太子殿下到时候能够把这些菸叶充分的利用起来，让大家找到完全不一样的利用点呢。」 这个时候，李忠只能说这话来安慰李世民了。 至于这话到底有没有可能实现，就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 「既然菸叶已经送到了长安城了，那你就多关注一下这件事情的动向，看看最终宽儿是如何处理的。 如果真的是当初他做错了判断的话，看看是不是让户部安排人运输一些粮食什么的去琉球，免得那些百姓连粮食都没得吃了。」 李世民现在已经认定了李宽就是大唐储君，所以哪怕是觉得他可能做错了什么事情，也只会想办法去帮忙擦屁股。 「属下明白，等会就加派人手盯着渭水码头那边的动静。」 …… 「贺御史，这些信息我是充分确认过的，你要是有疑问也可以继续安排人去调查。 御史台现在已经有御史开始弹劾吴王殿下的做法了。 其实依我看来，吴王殿下完全是冤枉的啊，他是被奸人陷害之后才会下令让所有的琉球百姓都不终止水稻，反倒是去种植那什么菸草。 以农为本，农业才是我们大唐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虽然琉球孤悬海外，哪怕是出事了也影响不大，但是这个事情的性质很恶劣啊。」 五合居中，长孙沖亲自宴请贺勤劳。 作为朝中刚正不阿的殿中侍御史，贺勤劳并不是长孙党的人。 当然，他也不是李宽的人。 之所以这一次长孙沖能够成功的请到贺勤劳，那还多亏了贺勤劳的侄子贺昌毅。 之前一直在《曲江日报》的贺昌毅，今年被挖到了《长安晚报》，成为了这份大唐第二的报纸的总编。 这么一来，贺昌毅跟长孙沖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多了起来，双方的关系也相对密切了起来。 如今长孙沖想要见自己的叔叔，贺昌毅自然亲自帮忙安排。 「长孙郎君。从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不管是玉米还是土豆，亦或是地瓜和辣椒，还有后面出现的南瓜和西红柿，这些从美洲带回来的东西，如今都已经为我们大唐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第1049页 虽然菸草这个东西，我也是最近才听说过，但是我不觉得太子殿下让吴王殿下去种植菸草，会是单纯的陷害他。」 贺勤劳也不傻，不会长孙沖说什么就认为什么。 哪怕长孙沖是自己侄子的东家也不行。 「没错，太子殿下当初的出发点肯定是好的，这一点我倒也不怀疑。 但是不管出发点是什么，最终还是要看结果的嘛。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子殿下让吴王殿下在琉球种植菸草，结果就非常不好。 那里的百姓不仅没有挣到钱财，反而浪费了一年的精力，其中的损失不可谓不大。 特别是有些人为此还欠下了债务，如今却是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长孙沖今天来见贺勤劳，显然也是做了准备的。 他虽然知道这一件事情不可能把李宽扳倒，但是噁心一下他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里面难保还有什么隐情。」 贺勤劳听了长孙沖的话，语气也有点松动。 因为他也找不到为李宽开脱的理由。 「能有什么隐情呢？作为御史台的殿中侍御史，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要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关键时刻，长孙沖用起来激将法。 还别说，虽然是老掉牙的招式，但是效果却是很好。 「我先回去再确认一下，没有问题的话我会向陛下弹劾此事的！」 听贺勤劳这么一说，长孙沖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事，成了！ …… 「太子殿下，已经按照你说的方法让人把菸叶切成了菸丝了，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王富贵拿着几个菸斗，还有一大包的菸丝来到了李宽面前。 说实在的，李宽现在的安排，他是完全看不懂了。 「晴儿，把那火柴作坊送过来的火柴拿一盒过来。」 李宽一边吩咐，一边拿起了一根菸斗，往里头装了一些菸丝。 前世没有菸瘾的他，可不敢往里头装太多。 要不然到时候味那么沖，指不定会闹出笑话来呢。 「擦！」 火柴头碰到涂抹了红磷的火柴盒侧面，立马就生起了一朵火花。 李宽嘴里面叼着菸斗，让菸丝靠近火苗。 等菸丝已经点燃之后，轻轻的吸了一口。 一股特别的香味，立马就从口腔中瀰漫开来。 这个时候，要是躺在一把躺椅上面，那就更有感觉了。 「郎君，不好了，快喝茶，你嘴里面冒烟了！」 一旁的晴儿看到李宽吞云吐雾的样子，立马就有点慌了，赶紧递过来一杯茶，硬是塞到了李宽手中。 「这是抽菸，不是冒烟了，你以后看多了就习惯了！」 李宽很是无语的看了晴儿一眼。 「这……这就是抽菸吗？太子殿下，难道这才是菸叶的正确用途吗？」 看到李宽很享受的样子，王富贵变得两眼发光。 难道自己手中的烫手山芋，要变成抢手货了？ 「没错！菸叶种出来了之后，唯一的用途就是用来抽菸。 而配合这个菸斗，能够完美的发挥出菸叶的用途。 富贵，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来，尝一尝抽菸的感觉，看看是不是可以让整个人变得轻松一些。」 说到这里，李宽主动的邀请王富贵跟自己一起抽菸。 一个人抽菸，抽的是寂寞。 好歹得有个伴，一边抽菸一边说些话，那样才更有感觉啊。 很快的，王富贵就有样学样的跟着李宽在那里吞云吐雾了。 第1515章 第一代菸民 王富贵的创新能力谈不上多强，但是学习模仿能力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甚至在抽菸这个事情上门，他还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 李宽抽菸只是抽一个感觉，本身并不觉得抽菸就是多么的享受。 但是王富贵不一样。 除了第一口的时候抽的太勐了，差点把自己的眼泪都给呛出来了。 之后找到了节奏之后，立马就爱上了这个事情。 这下好了，也不需要李宽多吩咐什么，王富贵自己就知道应该要怎么办了。 很快的，王富贵就组了个局，在点都德约上了几桌人一起吃饭。 以王富贵如今在长安城的号召力，他组的局，自然没有人会那么不识趣的不过来。 不管是害怕王富贵的影响力也好，还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认识更多的人也好，反正不管是金太也好，水均这些原本就被划分为楚王党，嗯，太子党的势力也好。 还是崔祥坤和王坤这些世家大族旗下的掌柜，都很是给面子的按时来到了。 不过这一次大家到来的时间虽然也还是比较早，可却没有跟往常一样在那里打麻将。 大冬天的，大家聚在一起，在吃饭前打麻将几乎是必然的操作。 今天没有这样，很多人立马就感受到了不一样。 毕竟，能参加今天这个局的人，都不是傻子。 甚至可以说这些人是长安城里头最聪明的一拨人。 「擦！」 整个人半瘫着坐在沙发上的王富贵，从怀里拿出了菸斗，慢条斯理的往里头装着菸丝，然后拿出一根火柴点燃。 第1050页 其他掌柜的都是第一次看到王富贵这样的举动。 因为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场景，所以大家都没有说话，很是安静的看着王富贵。 「唿！」 王富贵深吸一口，眼睛闭着，然后鼻孔里头喷出一股白烟。 这一幕，把其他掌柜看的目瞪口呆。 「诸位，这几天吴王殿下安排人送来一批菸叶的事情，你们肯定都听说过吧？」 享受了一把抽菸斗给自己带来的舒坦之后，王富贵看了看四周，开始进入主题。 「王掌柜，您说的这个菸叶，就是当初探险队从美洲带回来，在广州和泉州那边试着种植了一些的菸草吧？ 难道这个菸草就是这样点燃了来使用的吗？」 金太看了看四周，自己先问了一个问题。 这几天，李恪被李宽给坑了，种植了一大堆没有什么用处的菸草。 然后现在被逼着没有办法，只能安排府上的人员把菸草给送到了长安城，全部硬是卖给了王富贵的消息，早就传遍了长安城。 虽然王富贵给的收购价，可以让种植菸草的利润比种植水稻高那么一点点，但是大家李宽怂恿李恪种植菸草这个事情，任然是口诛笔伐。 《长安晚报》甚至很是露骨的对此提出了批评。 而御史台的一些御史，自然也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开始弹劾。 虽然有杨本满这个榜样在，御史台的人这些年已经轻易不会跟李宽过不去了。 如果李宽还是那个楚王殿下的话，那么哪怕是今天这个事情没有任何变化，指不定御史台的御史也当做是没有看到，不会轻易的去弹劾。 但是李宽如今是太子殿下了，为了展示御史台不畏权威，不惧强权的形象，不少御史还是一往无前的开始了弹劾。 哪怕是有些人知道自己的这个弹劾可能会被人利用，自己的这个弹劾可能不能起到什么实际的效果，也仍然会这么去做。 没办法，谁让御史台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呢。 要是被人认为御史台已经没有了那种风骨，那么以后御史台在朝中的地位肯定就要下降了。 甚至指不定什么时候机构改革的时候，就把御史台给併到了十八部的哪个部门呢。 这肯定不是御史台的人希望看到的。 当然，这些事情，金太自然是不好拿出来说的，要不然岂不是当面打脸？ 他怎么可能给打自己恩主的脸呢？ 有点担心王坤他们不给面子，所以金太主动的最先站出来接过了王富贵的话头。 来，我今天专门让人准备了一批菸斗和菸丝，让大家跟着尝尝鲜。 这些菸丝，都是精挑细选的菸叶里头切出来的，在外面可是买不到呢。」 很显然，王富贵组织这个局，就是为了推广菸丝。 这些人都是大唐商圈的重要人物，只要他们喜欢上了抽菸，那么整个长安城立马就会许多人喜欢。 当然，王富贵心中其实觉得如果李宽自己来干这个推销的活，效果绝对会比自己好无数倍。 只不过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劳烦李宽的话，那还要自己这些人干什么呢？ 所以让李宽也帮忙宣传的想法，王富贵连提都没有提。 「这么好的东西？那么这个菸叶岂不是比那些道士炼丹炼出来的东西还要神奇？ 那我倒是要好好的试用一下了。」 水均在王富贵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有样学样的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菸斗，跟着装菸丝，点火。 「咳咳！」 跟王富贵第一次吸菸一样，水均也是用力过勐。 大口的烟雾吸入进去之后，立马就勐烈的咳嗽了起来。 「爽！太爽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爽还是假装的，眼泪都已经出来的水均，却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其他几个掌柜面面相觑，不过在金太的带头下，也多将信将疑的跟着学了起来。 左右不过是吸一口烟，王富贵都吸了，总不可能这吸菸会有什么毒吧？ 很快的，整个房间就被一阵烟雾给瀰漫了。 「咳咳！」 时不时的就会有些掌柜用力过勐，把烟直接吸入到肺里面了。 虽然可能不是每个人都那么习惯，但他们意识到这或许会是以后大唐商人们交流的另外一种方式了。 比如你们两在谈事情的时候，以前可能是便喝茶边谈事情。 但是现在就变成边吸菸边谈事情了。 喝茶的话，很多时候在外面就会有条件限制，不一定方便。 但是抽菸的话，似乎没有任何限制啊。 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室外，只有携带了菸斗和菸丝，再配上这火柴，就完活了。 「王掌柜，这菸叶的生意，我觉得大有可为啊。 渭水码头不是还堆积了大量售卖不出去的菸叶吗？ 如果吴王殿下的人觉得这些菸叶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负担的话，我愿意出资买一半下来。」 王坤的脑袋转的很快。 既然抽菸这个方式作为大家交流的一种新方式会有前途，那么售卖菸叶的生意就是有利可图的。 甚至如果这个生意的规模足够大的话，指不定其中的利润会非常的高。 种植菸草的成本是多少，他还不清楚。 第1051页 但是从风闻的一些消息来看，菸草的亩产还是比较高的，那就意味着菸叶的成本不会比稻谷高到哪里去。 但是菸叶的售价，只要包装一些，绝对是可以比稻谷高个几十倍，甚至是上百倍。 这里面的利润空间，完全是让人充满想像啊。 「王掌柜，今年就不劳烦你了。我已经把吴王殿下那边的菸叶全部都承包下来了。 不过如果你们看好这个菸叶生意的话，也可以去到琉球或者岭南道或者江南道去种植。 如今琉球和泉州、广州那边，应该都有不少农夫有种植菸草的经验，大家只要依葫芦画瓢的照着种植就可以了。 据我了解，种植这个菸草，一般就是在冬天的时候开始准备幼苗，开春以后开始种植，然后大概在六七月份就可以採摘烘烤了。 要是时间安排的好的话，种植完菸草之后，还能再种上一季的水稻呢。 这里面的生意，应该不会比甘蔗和棉花差。」 王富贵知道自家太子殿下是没有兴趣插手菸草种植的生意的。 但是这个东西对于提高百姓的收入来说，又是挺有好处的。 特别是岭南道和琉球那里，百姓的生活水平普遍不高，跟长安城这里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如果能大规模的推广种烟的话，那么对于这些地方的开发是很有好处的。 甚至把格调放高一点的话，这对稳固大唐在南方的统治都是有好处的。 要不然各个地方的贫富差距太大的话，终究是会出事情的。 为什么会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样的话？ 就是因为当然贫困到一无所有的时候，那就什么都不怕，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这对大唐的统治来说，不是一个好事情。 相反的，那种生活过得还不错的普通百姓，其实是最安分守己的。 要不然后世各个国家为什么都拼命的希望扩大中产阶级的规模。 因为这个阶层的人，最是老实，最是安稳，轻易不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因为违法乱纪对他们来说，机会成本有点高。 「王掌柜，我听说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在琉球那里有一个专门研究菸草种植的小组，能不能让这些人给我们指导一下如何种植菸草呢？ 我们其实还是很愿意跟着王掌柜你指引的步伐去种植菸草的，但是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又不知道怎么种植菸草，心中有点发慌啊。」 崔祥坤斟酌了一番，也觉得种植菸草对于清河崔氏来说，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虽然大唐的工业发展步伐已经在加快，但是大家骨子里头对于农业的重视，那是从来都没有降低过的。 所以只要是在地里面种植东西，大家的抵抗程度都比较低。 特别是已经见识到了好处之后，那个态度就更是不同了。 「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跟观狮山书院农学院沟通一下，让他们现在长安城给大家先开设一个讲座。 将如何种植菸草，以及其中的注意事情给大家说明一下。 这样你们也能做到心中有数，知道该不该行动起来。」 既然已经准备推广菸草种植，让大唐的农户都一个选择，王富贵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拿捏大家。 那完全没有必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说不定我们现在还能赶得上明年的种植呢！」 崔祥坤看到王富贵很敞亮的表示了同意，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 「咳咳！」 这个时候，负责上菜的伙计推门进入到房间，发现里面烟雾瀰漫的，差点没有吓得腿软。 好在那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算是把惊吓给转移了。 「把窗户都打开，要不然这样子的话就变成吸二手菸了。 我们太子殿下可是专门说过了，二手菸能不吸就尽量不要吸，那个味道不大对劲。」 这个时候王富贵也意识到房间里面已经彻底的像是着火了一样，到处都是烟雾。 菸斗的威力本来就比后世的过滤嘴香菸要厉害很多。 如今几十个人一起抽着菸斗，那个场面，还真是像是着火了一样。 「这个……太子殿下也吸菸吗？」 金太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话题。 虽然其他人都好像还是在正在吸菸一样，但是那竖起来的耳朵，却是都在认真的听着王富贵跟金太的对话。 「对啊，这个吸菸的方法，就是太子殿下告诉我的，就连这个菸斗，都还是太子殿下亲自绘制的图纸，然后我安排匠人去制作的…… 也是太子殿下才支持我去推广这个吸菸的方法和菸草的种植。」 王富贵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就深吸了一口…… 这几个来回间，就吸引了其他不少掌柜的模仿。 以后大家单单讨论吸菸这个问题就能找到很多共同的话题了。 第1516章 暴利 珍品阁这两天新上了几款商品。 这些商品刚刚推出来，就成了爆款。 中华菸丝和中华菸斗，外加观狮山火柴，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搭配。 不少客人都是进来买上一盒中华菸丝，再买一个纯铜制作的中华菸斗，外加几盒观狮山火柴，立马就可以开始大唐商圈时下最流行的吸菸了。 第1052页 「侧妃娘娘，这菸丝的生意，利润远超我们的想像啊。一斤装的菸丝，成本只要几文钱，但是却是可以卖出一贯钱的天价，那都不是百分之几百的生意，而是百分之几万的利润了。 菸丝如此暴利，以后肯定会有非常多的商家进入到这个领域。 我觉得我们自己也完全可以安排人去岭南道那里种植菸草，免得这一块的利润都被别人给拿走了。」 王富贵知道李宽是不想搞菸草种植的。 哪怕是中华菸丝，也是为了处理李恪运输过来的菸叶才产生的。 但是见识到了其中的暴利，实在是捨不得这一块的利润，却是希望武媚娘能够说服李宽。 「这个菸丝，现在卖的很好吗？」 说实话，菸丝这个东西，对于武媚娘来说也是一个新鲜玩意。 在此之前，她几乎是没有关注过这个玩意。 哪怕是李恪安排人把东西送到了长安城，她也没有特别的当回事。 毕竟哪怕是王富贵把这些菸丝买下来了，其实也没有花费多少钱。 以王富贵如今的权限，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好！非常好！特别特别的好！长安城的各个商家，现在都去购买菸丝，有的人是尝试过之后，觉得抽菸真的很有意思，就成了固定客户。 而有一些人虽然觉得那个烟味很难闻，很不舒服，但是买菸丝来送人，却是非常的不错。 据说珍品阁那边第一批的菸丝在上架之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售卖一空。 之后补过几次货，销售的速度都非常的快。 搞得我急急忙忙的从其他几个作坊调配了一批人员到菸丝作坊帮忙加工菸丝。」 王富贵显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贸然的过来跟武媚娘提议。 「我记得你花费了几百贯把李恪送过来的菸草都收购了，要是按照你现在的说法，到时候把这些菸草加工成菸丝之后，就能卖出几万，甚至是几十万贯的钱财？ 这要是消息传出去了，吴王殿下岂不是要把你给恨死了？」 武媚娘粗粗的测算了一下，发现里面的利润还真是有点惊人。 「嘿嘿，这个菸草可是当时吴王殿下的人硬是要强卖给我的，我也没有跟他们讲价。 真要扯皮起来，我们也不理亏。当然了，吴王府以这么低的价格出售菸草给我们，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些菸草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想让太子殿下对当初的建议，给一个回馈而已。 说白了，他们售卖菸叶是假的，找太子殿下求救，或者是抱怨，那才是真的。 我准备回头补给他们五千贯钱，就算是对他们的一个回应了。 按照增加了五千贯之后的售价来计算，他们种植菸草也算是暴利了。 每一亩地的产出，是种植粮食的十几倍，绝对值得他们大力推广了。 当然了，以后菸草的价格能够去到什么程度，我就不管了。 明年肯定会有很多人开始种植，但是抽菸的人数的增加，却是不见得会有那么多。」 王富贵自然知道自家太子殿下在下一盘大棋，不会因为几千贯钱而坏了大事。 之前自己超低价购买了所有的菸叶，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自己要是把这个意外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估计李恪肯定就要不高兴了。 犯不着啊。 「这样也好，菸丝的利润已经那么高了，分润一些出去，鼓励更多的农户去种植，才是长久之计。 至于你说的让我们自己的人也参与到菸草种植当中，我会跟太子殿下好好的沟通一下的。 不过既然之前太子殿下有了决定，想来肯定也是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理解的。」 武媚娘倒也没有什么都答应下来。 虽然王富贵这个人很是识趣，对自己很尊重，也很听话。 但是李宽会放弃这么大一个产业，武媚娘觉得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自己没有掌握的原因。 「多谢侧妃娘娘，这样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 秦琼跟程咬金坐在太师椅上，很是好奇的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菸斗。 「知节，这玩意就是你说的长安城最近最流行的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特点啊。」 「叔宝，这你就不懂了。这个菸斗的魅力不在于菸斗本身，而是在加入了菸丝之后的那种体验。 我昨天跟小妾完事之后，突然想起来要抽一下烟，然后就试着来了几口。 你还别说，那个感觉真的非常的不一样。 难怪长安城里头的商人们，这段时间都在抽菸呢。 据说现在商人们谈生意，要么就是大家一边抽菸一边谈事情，也就是其中一方送给另外一方一盒菸丝作为礼物，然后再具体的谈事情。 抽菸这个事情，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风靡大唐商圈了。」 程咬金虽然是军中的将领，但是对于东宫的很多动静都是非常关注。 在加上程处默跟李宽学到了抽菸的习惯之后，立马就传给了程咬金。 如今父子在家中谈事情的时候，往往都是每人嘴里面叼着一根菸斗呢。 「商人们不差钱，如果他们喜欢抽菸就能让百姓们多了一条种植菸草的选择的话，倒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 第1053页 秦叔宝算是大唐的将领官员里头，心思比较单纯，私心比较小的几个人了。 要不然李世民也不会让他来负责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具体事情。 这么一个人，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是有点不同了。 「是啊！听说这几天长安城不少勛贵富商都开始安排家中人员去到琉球或者是岭南道、江南道，想要跟着去种植菸草。 哪怕是自己不做，他们也在考虑明年从各个农户手中收购一批菸草回来，要让自己不掉队。」 程咬金对于菸草的种植，自然也是抱着支持的态度的。 原因很简答，这玩意是李宽搞出来的。 凡是李宽支持的东西，程家自然不会去反对。 凡是李家提议的项目，程家都会努力去支持。 就像是菸草种植，虽然程咬金不知道为什么东宫的人都不出动，但是并不妨碍他安排人去泉州那边种植菸草。 「这个菸斗，心情烦闷或者比较困顿的时候抽上一口，似乎是有点效果。 我感觉军中将领应该会很喜欢的，就是现在这个菸丝的售价，对于普通将士来说，还是太贵了。」 秦叔宝很快就感受到了抽菸的好处，也一些就看出来这玩意在军中很有前途。 「目前这个菸丝是放在珍宝阁里头售卖的，很显然人家就没有打算卖给普通将士。 不过我听说那个菸叶的价格应该很便宜的，明年种植的人多了，到时候的售价应该会下来的。」 吴王李恪把自己搞不定的菸叶送到长安城，低价售卖给王富贵的事情，程咬金自然也是知道了。 甚至长安城的商家都基本上知道了。 这也就意味着大家都看到了菸丝的暴利。 所以对于今后的菸草种植，大家都充满了信心。 哪怕是没有办法把几文钱成本的东西卖成一贯钱，能够卖个一百文钱，甚至就是几十文钱，那也一样是暴利了。 再不济，别人高高端的，自己搞低端的，只是翻一倍的挣钱，而已能够吃的盆满钵满了。 这也是长安城勛贵世家纷纷安排人往南边去种植菸草的重要原因。 「我听怀道说这个菸草种植，其实是比较辛苦的。它不像是种植水稻一样，基本上插秧完毕之后，百姓们需要操心的事情就少了很多。」 秦怀道天天更在小玉米身后，只要小玉米感兴趣的事情，他都有所了解。 当初小玉米跟着去参加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给长安城商家做的菸草种植的讲座的时候，秦怀道自然也跟着过去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顺口就把菸草相关的一些事情跟秦琼进行了分享。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也跟秦琼建议安排人去泉州种植菸草。 秦家虽然谈不上家大业大，也不至于没有钱花。 但是秦家跟富裕还真是扯不上关系。 眼下这么简单的发家致富方法，自家跟东宫还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自然不能错过了。 毕竟，当初的棉花和甘蔗生意，秦家基本上都算是错过了。 这一次要是再错过的话，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秦琼没有想到自己都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安排人去泉州呢，程咬金居然已经行动了。 「辛苦应该确实是要辛苦一点的，特别是菸草这个东西毕竟是新鲜玩意，大家对它都不算熟悉。 不过琉球那边毕竟已经有了大规模种植的经验了，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程咬金觉得李恪都能搞定的事情，自己没有理由搞不定。 大不了到时候直接请李宽安排一个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学员过去指导就是了。 自己占据着这么好的条件，要是还干不过别人，那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知节，你真的准备大规模的参与到菸草种植了吗？」 秦琼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过还是想要看看程咬金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当然了！哪怕到时候我们自己不直接售卖菸丝，这种植菸草的生意也是有利可图的。 我觉得不会比种植棉花或者种植甘蔗要差。 这样大规模的种植园，应该是太子殿下希望看到的，我们没有理由不去做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安排府中的管家去泉州走一趟吧！」 …… 颐和园中，兰和小心翼翼的给李世民叼着的菸斗点上了火柴。 李世民已经上了年纪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所以李宽其实是没有给他送菸斗和菸丝这些玩意的。 这东西完全是李世民听了李忠的汇报之后，安排人自己去购买的。 不过只是尝试了几次，李世民就彻底的喜欢上了这个东西。 作为天子，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别人是很难体会的到的。 很多时候，李世民都会觉得心中烦闷。 自从接触了菸斗之后，他就发现没事的时候吸口烟，不仅让人更加精神了，烦恼似乎也少了一点。 至于《长安晚报》上面刊登的「吸菸有害健康」的报导，更是选择性的被他给忽视了。 「太子这段时间还是在折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吸了几口之后，李世民很是享受的靠在御座上面，随口询问了几句。 「太子殿下特别重视观狮山书院，这些年只要有空，都是喜欢去到书院的，如今也不例外。 第1054页 这个观狮山火柴就是观狮山书院那边最新制作出来的，据说已经在长安城中所有的蜂窝煤铺子里头开始售卖了，价格很是优惠。」 兰和作为李世民身边的太监，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甚至他掌握的隐秘力量，在长安城中的影响力不比百骑司差。 只不过仅限于长安城而已。 「火柴这个东西，倒是确实很是方便，以后百姓们总算是有了廉价高效的点火方法了。」 李世民显然也是识货的。 菸斗菸丝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处，他还不敢直接下定论。 但是火柴的话，那绝对是个好东西。 「是的，所以火柴推出来之后，立马就卖的非常火爆，第一天就开始供不应求了。 这里面观狮山书院应该也是作了充分的让利，一文钱就能买到两盒火柴，就连最普通的百姓家中也能买得起。」 兰和虽然是李世民的人，但是眼看着李宽很快就要上位了，他自然也要给太子党多说一说好话。 再说了，他只不过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再看几天，要是宽儿还是整天沉迷于观狮山书院的实验室当中，你就专门去把他请过来，朕有话要跟他说。」 很显然，李世民不认为作为大唐的储君，每天待在观狮山书院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奴婢遵旨！」 兰和一边应答，一併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找人去给李宽通个气。 ……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二哥，你说为什么什么的东西到了李宽的人手中，就能变废为宝呢？ 那个菸叶在李恪手中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用处，人家都被逼着直接将菸叶运输到长安城，要求李宽收购的地步了。 原本我还觉得有乐子可以看了，但是最终没想到却会是这么一个结局，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接受啊。」 长孙府中，长孙温很是不爽的跟长孙涣在那里抱怨。 这几天，长安城中不是在议论火柴，就是在讨论吸菸的问题。 菸斗和菸丝已经成为送礼的最佳对象了。 「我们不是安排人在《长安晚报》上面发表了『吸菸有害健康』的相关文章吗？ 一点效果也没有吗？」 长孙涣皱着眉头问道。 作为长孙家的次子，他能够调动的资源虽然是远远低于长孙沖的。 但是怎么说也是长孙无忌的儿子，要想在《长安晚报》上面发表一篇文章，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点用也没有！大家都知道《长安晚报》是我们长孙家的产业。 而我们长孙家跟太子殿下不对付，这已经不是秘密。 所以我们报纸上说的关于太子殿下相关的任何人和产业的坏话，都没有什么人愿意相信。」 长孙温很是苦涩地说道。 很显然，这个情况是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看到，但是却已经是一个事实。 「能够想办法让《曲江日报》也发表一些相关的文章？《长安晚报》现在的总编贺昌毅之前不是在《曲江日报》吗？ 他肯定有一些关系能够在上面发表一些文章的。 我们的文章也不是瞎编乱造，而是有根有据的。 将菸丝泡在水里面，再在水里面养殖金鱼，不用多久金鱼就会死掉。 这可以充分的说明菸丝是有毒的啊。」 长孙涣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很显然，他现在没有放弃继续对付李宽的想法。 虽然他跟自己大哥长孙沖的关系谈不上好，但是在对付东宫这方面，大家的态度是一样的。 「这个实验经不起推敲呢，不仅泡了菸丝的水会把金鱼搞死，泡了桂皮，泡了肉蔻的水，都会把金鱼搞死。 甚至你直接把金鱼放在酒水里头，死的反而更加快。 所以这么一个情况，没有办法证明什么。」 长孙温这话，让长孙涣感到更加头疼了。 自己怎么样才能证明吸菸有害健康，证明菸草这个东西，不是好玩意呢？ 「二哥，我昨天听到阿耶跟大哥在聊天，好像府中有计划安排你去泉州那边府中菸草的种植呢。」 看到长孙涣没有说话，长孙温又补充了一句。 「什么？」 这下长孙涣不淡定了。 自己正准备採取各种方法来证明菸草这个东西不是好玩意，结果府中却是要安排自己去泉州谋划种植菸草的事情。 这也太讽刺了吧？ 「二哥，据说吴王殿下安排人送到长安城的菸叶，没有卖多少钱。 但是现在珍品阁里头，一盒中等的菸丝，就要一贯钱，上等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哪怕是最便宜的，也要一百文钱一盒，这里面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 府中的炼铁作坊，如今已经要经营不下去了，其他的产业在太子党的打压之下，也都是惨澹经营。 给许多勛贵家中带来巨大利润的海贸生意，我们更是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做下去了。 要不是朔州那边的棉花种植和广州那边的甘蔗种植还能源源不断的提供一些收益，我们府中肯定已经陷入到了入不敷出的境界了。」 长孙温的这话，算是彻底的打消了长孙涣反抗的念想。 是啊，此时的长孙家，早已经不復当年的辉煌。 第1055页 虽然在朝堂上看起来还有不少的党羽，但是很多人的态度已经以肉眼可见的状态在变化。 至于长孙家的产业，更是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别说是长安城前列，就是前五十名，都不见得有长孙家的影子了。 甚至要是把作坊城的那些作坊主也计算在内的话，长孙家一年挣的钱，可能在长安城里头排不上前一百名。 这对长孙家的发展来说，其实是非常要命的。 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哪有不花钱的？ 可是长孙家如今在商业上没有任何作为，甚至都已经没有什么生存空间了。 这一次长孙无忌为什么会准备让长孙涣这个次子去泉州负责种植菸草？ 无非就是前面种植棉花和种植甘蔗的好处，给了他充分的信心。 太子党可以在炼铁上面打压长孙家，可以在海外贸易商打压长孙家，但是在农业这个领域，想要打压却是没有那么容易。 因为受众太广，容易不小心把其他人给牵扯进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太子党的人压根就没有想要在农业这一块打压谁。 不管是谁进入到这一个领域，太子党都是支持的。 哪怕是自己的政治对手。 「哎，既然阿耶都已经觉得让我去泉州负责菸草种植是对家族发展有利的事情，那么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看到太子党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挣的盆满钵满，让人很是不忿啊。」 「二哥，菸丝这个事情，要说让人感到不忿，吴王殿下应该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明明他在琉球累死累活的忙碌了那么久才有了今天的菸叶收成，但是他却是几乎什么钱财都没有挣到，只不过收回了一点成本而已。 如果王富贵折腾出来的那些东西也不挣钱，吴王殿下可能还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现在售卖菸丝那么的挣钱，但是购买菸叶的价格却是那么的低廉，吴王殿下要是不感到郁闷，我就不信了。」 幸福是建立在对比之下的。 当别人饿肚子的时候，你有一碗白米饭吃，那就很幸福。 但是当大家都吃着大鱼大肉的时候，你只有一碗白米饭吃，那就很不幸福。 感受到了李恪应该会比自己更加不爽，长孙涣的心情立马就变好了一些。 第1517章 盖棺论定 伴随着火柴和菸丝菸斗的热销，眼红的不仅有长孙家的人。 其他不少勛贵世家也想分一杯羹。 除了安排人去泉州和广州等地准备种植菸草之外，他们也花样百出的开始了自己的挣钱之路。 「崔掌柜，您觉得我们的这个菸斗造型怎么样？我专门找了几个喜欢吸菸的四级工尝试了一下，这种改进之后的菸斗，更加受人欢迎呢。」 菸丝的生意，受限于材料来源，大家哪怕是羡慕珍品阁的暴利，也没有办法介入。 但是菸斗就不一样了。 虽然王富贵也安排人制作了一批菸斗售卖，但是只有一种款式，没有什么特别的选择。 这就给了其他人挣钱的空间了。 「看上去倒也挺别致的，不过我觉得款式还可以再丰富一些。 每个人的尺寸都是不一样的，我们的菸斗可以做出不同长短的出来。 然后喜欢抽菸的人，肯定是贫富贵贱都有。 我们的菸斗也需要做出不同价位的出来，有些可以使用黄金制作，有些可以使用白银制作，也要有黄铜和铁制作的。 我们要让每一个进入我们的铺子里的客人，都能找到自己心仪的菸斗。」 崔祥坤的商业经验在这个时代算是非常丰富的了。 要不然清河崔氏在长安城的那么多产业也不会交给他来负责。 「嗯，然后有一个匠人也提到过一个改进意见，我们可以让菸斗装载的菸丝的数量有所不同。 有些人喜欢抽的浓一点，有些人喜欢抽的淡一点，这里头都可以设计专门的款式出来。」 伙计显然也是下了功夫的，他很清楚自家掌柜对这个项目有多么的重视。 「这个建议很好啊，完全可以试一试，然后我在专门给你划拨一笔钱，你去《大唐日报》上面刊登一下gg，要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菸斗款式最丰富的。」 打gg对于长安城的商家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大家也都已经比较习惯有什么事情都去打gg了。 「这段时间好像有不少人家都在准备制作菸斗，不知道《大唐日报》愿不愿意接那么多的菸斗gg呢。 掌柜的，要不要我们也去《长安晚报》看一看，他们那里的gg费要便宜一些，销量也不差。」 虽然伙计的出发点是很好的，不过这个建议显然让崔祥坤不大满意。 「《长安晚报》上面都是鼓吹吸菸有害健康的文章，你这个时候在上面打gg，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接。 哪怕是人家愿意，你希望看到菸斗gg旁边就是说吸菸不好的文章吗？」 崔祥坤一句话就把伙计给怼的无话可说。 好在他也知道自傢伙计没有什么坏心思，所以这也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 「王掌柜，我专门去观狮山书院化学院那边确认了，人家愿意售卖红磷给我们呢。」 第1056页 王坤正在王氏棉布铺子里头确认着最近的棉布售卖情况，就有伙计兴高采烈的过来汇报消息了。 火柴这个东西虽然很小，但是王坤却是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商机。 在他看来，这可能是一个可以经营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营生。 最关键是这个东西的制作难度和制作成本都不高。 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红磷等材料，只有观狮山书院旗下的作坊能够生产，其他的作坊都还不具备能力。 所以要想进入这个行业，首先要看观狮山书院同不同意。 说白了，就是要看李宽想不想做垄断生意。 很显然，李宽并没有打算在火柴这样的民用物资上面搞垄断。 以他现在的格局，已经不拘泥于自己旗下的作坊能够挣多少钱。 他考虑的更多的是这么一件事情，对于大唐来说是否有好处。 当然，他也没有那么大度的把原本属于自己的利益拿出来送给其他勛贵世家。 这跟他继续打压世家大族的方向是不吻合的。 「真的同意售卖了吗？价格怎么样？」 王坤颇为期待的看着自傢伙计。 卖不卖这个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要看卖多少钱了。 如果非常昂贵的话，那么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一贯钱两斤，如果我们要的量比较大的话，可以有优惠，但是现在人家没有给我准信。」 红磷这个东西毕竟是新生产出来的玩意，早期的成本显然是比较高的。 当然了，这个售价里头，观狮山书院肯定也没有少挣钱。 「一贯钱两斤的话，我们的火柴最终的利润应该也还可以。只要不跟观狮山火柴去竞争，我们别出蹊径的把目标放在海外市场，应该也是可以挣不少钱的。」 王坤快速的心算了一下自家的火柴作坊的成本。 小木头的成本是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 最贵的无非就是红磷这些化学物质，还有就是加工费了。 只要不跟观狮山火柴在大唐打价格战，王坤觉得这个事情完全可行。 最主要的就是红磷这个东西，现在是只有观狮山书院可以生产，但是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作坊可以生产。 到时候售价进一步下降之后，火柴的制作成本就可以同步的下降。 那么王家的火柴作坊的利润，一下子就会变得好看。 这完全是值得期待的事情。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 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作为突厥将领中在大唐混的最好的，彼此之间的联繫自然也是比较多的。 这个世界，你有关系就没关系，没关系就会有关系。 一个好汉都还要三个帮呢。 契苾何力跟执失思力不仅在朝堂上互相唿应，彼此之间的商业合作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跟其他的勛贵世家比起来，他们要想在长安城做生意，肯定是有着各种天然的弱势的。 但是知道自己优缺点的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把生意的重点放在了草原。 这么一来，他们的劣势立马就变成了优势。 反正他们做的是贸易生意，只要能够有办法把货物卖出去，那就是成功。 「契苾兄，这个菸丝生意，你觉得在草原上推广有没有大的市场呢？」 执失思力今天特意来到契苾何力府上，两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各自叼着一个菸斗在那里抽菸。 抽菸这个习惯，除了在商人圈子里头流传的很快，在军中将领之间的传播速度也一点都不慢。 反倒是文官圈子里头，大家还是觉得喝茶比较文雅，抽菸的不是很多。 「草原上的牧民，这些年也算是挣了不少的钱财。以前没人要的羊毛，现在能够卖钱了，并且价格还不算便宜。 以前牛羊太多的时候只能浪费了，现在都可以卖钱。 与此同时，购买各种货物也都变得方便了很多，就连以前非常稀罕的铁锅，现在都已经慢慢的进入到普通牧民的家中了。 再考虑到草原上的冬天比长安城漫长，我觉得抽菸这个事情在那里应该是非常有市场的。 只不过现在的菸丝价格还是有点太贵了，除了一些部落首领和有钱的牧民之外，大部分的人应该是买不起的。 当然，等到明年新的菸叶上市之后，菸丝的价格肯定会降下来，那个时候机会就来了。」 契苾何力显然是比较看好草原上的菸丝市场，不过不一定是现在开始行动。 「你这么分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过我觉得吸菸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还有一个很好的妙处，这是长安城的诸位可能是感受不到的。」 「哦，什么好处？」 「赶蚊子啊！」 「啊？赶蚊子？」 很显然，契苾何力被执失思力的这个脑洞给惊住了。 「是啊，抽菸的时候冒出来的烟，肯定也是蚊子不喜欢的。 哪怕是不能跟蚊香一样直接灭掉蚊子，但是驱赶蚊子，让它不敢靠近，却是可以做到的。 这一个优势只要宣传的当，再加上牧民们很多时候都是骑在马上慢悠悠的看着羊群，很是适合一边抽菸，一边忙活。 这样能够打法无聊时间，还能让自己不犯困。」 第1057页 执失思力今天过来，显然是已经心中有了主意。 询问契苾何力这个生意是否可以做，只不过是一种沟通方式而已。 如果契苾何力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做，那么两人接下来就是商量怎么去做。 如果契苾何力觉得这个生意没有办法做，那他就要开启游说模式，让契苾何力意识到这个生意大有可为。 「阿耶，执失思力叔叔，其实这个生意还有一个好处是你们刚刚没有提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契苾朵朵刚好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很显然，她刚刚应该已经在门口听了一会了。 「朵朵回来啦，怎么，你天天都待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难不成你还对商业上的事情有研究？」 执失思力跟契苾家非常的熟悉，在加上突厥人对男女之妨看的比较轻，所以两家的所有成员，其实都非常的熟悉。 「我不懂商业上的事情，但是我懂我们的太子殿下啊！」 契苾朵朵的回答很是让执失思力感到意外。 「朵朵，这话可不能乱说！」 契苾何力生怕自己女儿说出什么不适合的话出来。 许多人的府中都有百骑司的探子，这并不是一个秘密。 作为突厥人将领，契苾何力的府上就更加是重点了。 「契苾兄，朵朵已经不是小孩子啦，你就让她说说，看看她能够给出什么不一样的观点出来嘛。」 执失思力颇为期待的看着契苾朵朵。 作为最早一批进入到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女学员，契苾朵朵可是曾经获得过大唐皇家科技奖的。 哪怕就是在高手如云的观狮山书院，契苾朵朵的地位都是不低的。 整个医学院里头，也就是孙思邈和林然可以稳稳的压住她，其他人顶多就是跟她平起平坐。 「太子殿下还是楚王殿下的时候，就一直宣传他的草原战略，这在长安城勛贵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跟以往的朝代相比，太子殿下的草原战略很不一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草原战略如果完全实现的话，对草原上的部落和牧民，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这么多年来，草原战略一直都在稳步的实施，现在基本上可以说已经差不多实现了，只不过还在不断的加强。 把大唐各种各样的商品，特别是珍品阁里头售卖的奢侈品售卖给草原上的部落首领，这个行动一直都是受到支持的。 而菸丝这种不会提高草原上的牧民战斗力的物品，偏偏还是一种价格不菲的消耗物品，肯定是更加受到太子殿下的支持。 如果阿耶跟执失思力叔叔想要组织商队往草原上售卖菸斗和菸丝的话，我觉得东宫的那些人肯定是大力支持的。 哪怕是现在菸丝的产量还比较低，价格还比较高，王掌柜肯定也会想办法腾挪一批菸丝给到你们，并且在价格上说不定还有一定的优惠。」 契苾朵朵这么一说，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朵朵，这抽菸对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妨碍吧？我看《长安晚报》上面有文章说吸菸有害健康呢。 这要是真的对身体有什么伤害，我们在草原上大力推广，到时候就成为罪人了。」 虽然契苾何力对大唐很是忠心，但是他显然也不想迫害草原上的部落。 「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应该是问题不是很大的。不过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长期吸菸，对于喉咙、鼻腔和肺部来说，肯定是有一定影响的。 只不过这个影响到底有多大，现在谁也不知道。 我听说太子殿下偶尔也是会吸菸的，以我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来看，这吸菸的危害哪怕是有，应该也是微不足道的。 我们每天吃的东西里头，都还有不少是对身体没有好处的呢。」 契苾朵朵这么一说，契苾何力就放心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个生意我们是完全可以放手去做一做了。」 「做，现在就可以行动起来！契苾兄，我觉得菸斗、菸丝和火柴这个组合，在草原上一定会广受欢迎的。 哪怕是菸丝的产量现在不高，我们过去售卖火柴也能挣一笔钱的。」 执失思力此时算是彻底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家要尽快的把这个生意搞起来。 「嗯，等会就安排府上的人去准备这件事情。」 …… 「夫君，这菸草种植的生意，我们真的不掺和吗？」 武媚娘这段时间可没有少听到关于菸草种植和菸丝售卖的讨论。 按照她的分析来看，这个生意背后蕴含的利益应该是非常巨大的，完全值得安排人员全力以赴的去搞。 东宫现在是不差钱，但是也没有必要跟钱过不去啊。 「不掺和了！以后我们直接参与到各个商业领域的事情会越来越少，只要把控炼铁、造船、蒸汽机制作、晒盐等重要行业就行了。 像是菸草种植和菸丝售卖这样的事情，交给市场去运作就行了。」 屁股决定脑袋。 李宽现在坐的位置不一样了，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国库和内帑是两码事，夫君你将来固然是需要考虑户部那边的情况，但是这并不影响内帑的收入增加。 第1058页 再说了，我们要是不介入这个行业，并不意味着朝廷就能多挣钱。 反倒是那些勛贵世家会借着这个机会挣的盆满钵满，这根夫君你打压世家勛贵的想法是有点相违背的吧。」 武媚娘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世家勛贵会挣一些钱走，这基本上是必然的事情。不过我们完全有办法将这个行业掌控在朝廷手中的。」 李宽很是笃定地说道。 「哦？什么方法？」 武媚娘颇为好奇的看着李宽。 「菸草这个行业，最主要的利润不在农户种植这一块，固然，种植菸草会比种植水稻更挣钱一点，但是挣的也是辛苦钱。 最大的暴利是在商人收购了菸草之后，制作成菸丝售卖给顾客的过程。 只要今后朝廷规定所有售卖菸丝的作坊，必须有户部的特许经营许可，立马就可以把这个环节掌控在手中。 每年朝廷可以拿出若干个特许经营许可的牌照出来拍卖，只有拍卖到了牌照的作坊才可以继续生产菸丝。 而售卖菸丝的各个铺子，也必须拿到各个菸丝作坊的许可才能售卖，不允许随随便便就卖东西。 大家都能看到制作菸丝和售卖菸丝过程中的利润，所以这个特许经营许可的牌照价格必然是不便宜的。 越是暴利，售价就越高，最终商人们肯定会在其中寻找一个平衡点。」 武媚娘是个聪明人，李宽只是这么说明了一下，她就立马意识到了其中的妙处。 特许经营许可，这可是朝廷现在没有使用过的一招。 虽然在以前的朝代，铁器和盐巴之类的东西也搞过类似的特许经营许可，只不过是叫法不一样。 但是到了唐初，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消失不见了。 几十年都没有出现过的东西，现在被李宽换了一个模式拿出来，武媚娘立马就感受到了其中的妙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朝廷确实可以从中拿走不小的收益，甚至这个收益每年都会增加。 除非那些商家联合起来故意跟朝廷作对，大家都压低价格。」 「这么大一块肥肉，没有谁能有办法把所有人的意见都统合的。 再说了，哪怕是特许经营许可的效果不是很理想，我们也还有很多招数来应对局面。 比如提高赋税比例，正常的情况下，商税都是只有一成，但是像是菸丝这样的东西，我们可以直接把赋税比例设定为五成，甚至是八成。 反正主动权在朝廷手中，我们有的是方法来限制商家获得过多的暴利。」 李宽可是很清楚菸草在后世的税赋系统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不客气的说，如果菸草种植在大唐推广开来，将来菸草税也将会是大唐个别重要的一个税种。 最关键的是大唐的商家现在已经控制了倭国、朝鲜半岛、南洋等许多地方的市场。 到时候菸丝肯定也是可以进入到这些市场，相当于变相的朝着这些地方的人徵收了高额的赋税。 这就是大国的优势所在。 「徵收那么高的商税，会不会对商业的发展起到消极的作用，把那些准备继续扩大规模的作坊主给吓坏了？」 虽然武媚娘感受到了李宽的方案中的妙处，但她也担心这个方案出来之后，把商人们给吓到了。 本来商人的地位就一直比较低，哪怕是这些年来在不断的提高，也还是比不上官员的。 这些人本来就比较敏感，一旦感受到朝廷有把自己当猪杀的意思，立马就会成为惊弓之鸟。 这对大唐的商业发展来说，绝对是非常不利的一个事情。 不管是武媚娘还是李宽，显然都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出来的。 「这个办法其实也好解决！商税是一成，这个是不会轻易变化的，菸丝作坊的商税也继续按照一成来徵收。 但是朝廷可以新设立一个奢侈品税，所有被定义为奢侈品的东西，需要额外徵收高额的赋税。 比如珍品阁里头售卖的香水和怀表，再比如各种黄金制品，当然还有菸丝。 这些东西都可以去徵收奢侈品税。 对于广大百姓来说，奢侈品税跟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哪怕是朝廷徵收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甚至他们还会支持朝廷去徵收奢侈品税，因为这样做了之后，朝廷收到的赋税更多了，就有可能会在其他地方减税。」 李宽很快就想出了另外一个解决的办法。 收税嘛！ 后世那么多可以参考的案例在那里放着，哪怕是他不熟悉，也能随便找到好多的案例出来。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只是这么一大个充满想像空间的市场，却是完全让出去了，实在是怪可惜的。」 「可以让跟我们相熟的那些勛贵们，尽快的扩展菸草种植的规模，然后把我们的一些想法提前透露出去。 到时候受益的就不会都是世家大族了。」 李宽这话，基本上就算是给菸草行业的发展盖棺论定了。 知道李宽已经有了充分考虑的武媚娘，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第1518章 弹劾的影响 伴随着贞观二十一年进入到了最后一个月，李宽还是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上朝。 第1059页 别说是李世民有点意见了，御史台那帮人更是嗷嗷叫的开始弹劾了。 就连一向是不怎么掺和朝堂上的事情的杨本满，这一次也难得的交了一本弹劾李宽的奏摺。 「杨御史，听说朝中这几天弹劾太子殿下弹劾的很兇，这不会影响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吧？」 令狐无疆现在可是投资了不少钱财在大唐股票交易所和大唐交易中心的契约交易铺子。 混大唐商圈的人都知道，李宽个人的荣辱沉浮，已经跟大唐商业发展息息相关了。 不客气的说，李宽打一个喷嚏，大唐商圈都得震一震。 眼下各个报纸上都在报导御史台和朝臣弹劾太子殿下的事情，令狐无疆自然不可能不在乎的。 做生意的人，特别是做他那种生意的人，註定是非常关注朝堂动向变化的。 这个特点，哪怕是再过一千多年也不会变化的。 当年罗斯柴尔德家族能够在欧洲混的风生水起，还不是因为他们总是能够先于对手一步知道各种大事的消息，或者是各个国家的一些大政方针。 「影响个屁！也就是御史台一帮人不知道被谁鼓动了，还是说觉得自己想要趁着太子殿下的位置还没有坐稳的时候，想要刷一刷存在感。 搞得就连我也没办法，跟着不痛不痒的写了一封奏摺上去了。」 私下里见面，杨本满说话自然没有那么绕来绕去。 对于令狐无疆，他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子来看待了。 而令狐无疆也没有让人失望，不管是对待他的态度，还是逢年过节的行为，都让人无可挑剔。 「啊？杨御史您也弹劾太子殿下了吗？」 其他的令狐无疆听完了就听完了，但是杨本满也弹劾李宽了，这个消息他知道之后却是不淡定了。 「是啊！反正弹劾太子殿下的奏摺已经那么多了，也不差我那一本。 要是我不写的话，指不定又有一帮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说我为了钱财，脸面什么的都完全不要了。」 杨本满很是无语的吐槽道。 当初那个「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事情实在是搞得太大了。 长安城里头，就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但是杨本满现在的实际行动却是跟东宫走的非常近，双方甚至还在大唐第一高楼上的命名上面有着深入的合作。 杨氏茶叶作坊更是借着李宽推动的草原战略，没有少在草原上挣钱。 这么一来，自然就有些羡慕嫉妒杨本满的人在背后说闲话了。 「其实太子殿下虽然没有经常上朝，但是他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 这段时间，长安城有不少细小的改变，虽然可能入不了朝廷大臣的眼，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影响其实是很大的。 不管是茶叶蛋的出现，还是滷肉铺子的面世，亦或是那个火柴的推广，都是跟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的。 哪怕是那个菸丝，背后其实也牵扯到很多农户的生计，算是国计民生的基础事项。 做了这么多事情的太子殿下，御史台的那么多御史怎么能够都用懒惰、不负责任、无视朝廷规矩来形容太子殿下呢？」 令狐无疆是绝对支持李宽的。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 「你说的我自然明白，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背后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是很多因素叠加起来之后的一个事情。 不过你放心，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怕过弹劾了？ 这么多年来，弹劾他的奏摺要是加起来，估计都能把一个房间给堆满了吧。」 杨本满很清楚这一轮弹劾当朝太子的风潮背后的缘由。 一方面，肯定是长孙党在背后推动。 另外一方面，御史台希望借着这个机会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再者，李宽的做法确实跟大家的认知相比有一定的差距，所以哪怕是原本不打算参与的人也开始介入到这个事情了。 毕竟，大家都希望龙椅上做的是一个有规律可循的帝王。 不要天天都给大家惊吓。 「这么说，这一次的风波，不会影响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咯？」 「自然不会影响！」 杨本满这话一说，令狐无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要考虑把手中持有的一些股票和契约交易给出售出去呢，免得到时候遭受重大损失。 现在看来可以不用那么着急了。 只要李宽的位置是稳得，哪怕是有段时间的波动，最终自己肯定也是可以挣钱的。 …… 「阿耶，这一次跟御史台的合作，效果很不错呢。我看长安城的百官现在都在讨论这个事情，就连一些百姓也都知道了李宽的做法。」 长孙无忌今天一回到府中，长孙沖就迎了上去。 「看起来是气势很足，但是并不能动摇李宽的地位的。 我们大唐如今已经废掉了两个太子了，只要李宽不犯下什么大的错误，陛下是不可能再更换储君了。 从洛阳回来的时候，陛下心中就已经有在明年将皇位禅让给李宽的意思了。」 长孙无忌的心情并没有长孙沖期待的那么好。 相反的，他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的倒在了长孙沖的头上。 第1060页 「这……阿耶，陛下真的明年就会把皇位禅让给李宽吗？」 长孙冲突然觉得天空变得更加黑暗了。 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长孙家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现在哪怕长孙家想要採取非常措施来对付太子党，估计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人家难道就不会做一些防护的吗？ 长孙家周围难道就没有人家的眼线吗？ 甚至说，长孙府中难道就没有人家的人吗？ 「从我这段时间跟陛下接触的情况来看，这个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大唐如今跟二十年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陛下有心去各地好好的视察一下，看一看我大唐的如画江山。」 对于自己的儿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长孙无忌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进行了分享。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御史台那帮人为何这一次还要那么激动呢？ 他们就不怕把李宽给得罪了吗？」 长孙沖很是不解的问了一个问题。 「弹劾官员，这不就是御史台该干的事情吗？这一次能够弹劾当朝太子，正好可以彰显御史台不畏强权的形象呢。 要不然你以为那些人真的愿意在这个时候跟我们府上合作吗？」 长孙无忌很是憋屈地说道。 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感觉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 朝中不少曾经是自己的铁桿人员的官员，态度都开始有了变化。 甚至很多人对上长孙无忌的眼神的时候，都开始选择了迴避。 这其实比什么准确的表达出了他们内心的变化。 「那我们还要在《长安晚报》上面不断的刊登相关的报导吗？ 我担心这样的报导说的多了，会影响报纸的公信力。」 「先让《长安晚报》那里收敛一点吧！我们先看看陛下会有什么行动再说。」 …… 李宽被兰和亲自带进颐和园了。 被烦的不厌其烦的李世民，也觉得需要跟李宽面对面的好好的深聊一番才行。 要不然李宽继续这样子下去，御史台的那帮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父皇，您找儿臣有什么事情吗？」 很快的，李宽就来到了李世民跟前。 已经年满五十的他，如今苍老了很多。 哪像是后世五十岁的官员，人生的巅峰都还没有来到呢。 歷史上，李世民是在贞观二十三年去世的。 可想而知，此时的他，身体状况已经不怎么好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开始生出了要把皇位禅让给李宽，自己带着几个臣子週游天下的想法。 「那个角落上的奏摺，你自己过去随便拿一本看看。这段时间，你总共都没有参加几次朝会，朝中很多人都有所不满。」 李世民拿着菸斗，很是恰意的吸了一口，然后示意离开看着房间角落里那堆了挺高的一堆奏摺。 不用李世民多说，李宽也猜到了那些肯定都是弹劾自己的奏摺。 看来大家没有少浪费纸张啊。 「父皇，朝中有您这根定海神针在，儿臣参加不参加朝会，没有什么影响的。 趁着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儿臣想亲自在实验室里头带着大家再搞出一些对于百姓，对于大唐来说有着实际意义的东西出来。 以后可能想要有这样的时间，就越来越困难了。」 李宽自然清楚，李世民这么说了，其实也表示他自己也对这个情况有点不满了。 所以这个时候自然要大概的解释一下。 「那茶叶蛋和滷肉，虽然对百姓有点用处，但是用处也很是有限。 也就是火柴的作用稍微强了一点，但是也不值得你天天往观狮山书院跑。 宽儿，你现在是大唐的太子，那就要起到应用的表率作用。 人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一把都还没有烧呢，你想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李世民显然是不打算继续放羊了。 李宽今天要是不搞出点什么东西出来，显然是没有办法那么容易过关了。 好在进宫的途中，兰和也把今天李世民找他的背景和目的大概的说了一下。 心中有底的李宽，说起话来自然也是游刃有余。 「父皇，其实儿臣这段时间经常去观狮山书院，除了跟化学院的人在研究一些新的物质之外，也跟算学院的人在谋划一件大事，一件跟大唐统治息息相关的大事。」 既然李世民想让自己少一把火，李宽觉得有些事情也可以先抛出来。 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早点传开来也没有什么影响。 「哦？此话当真？那就说来给朕听听吧。」 很显然，李世民觉得李宽这是在忽悠自己，随便找的一个藉口。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观狮山书院算学院集中了一批我们大唐最厉害的算学家。 不过这些人很多时候都是埋头于算学之中，没有很好的把算学跟实际生活给联繫在一起。 正好儿臣最近在谋划一件大事，需要大量的使用到算学院的教谕和学员，所以就跟他们交流的多了一些。」 李宽快速的将原本自己登基以后才准备干的一个事情给提到了今天说明。 反正这个事情早点做也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第1061页 自己早点把握清楚大唐的实际情况，以后的政策也能更加有的放矢。 「什么大事？」 「人口调查！」 「人口调查？」 李世民以为李宽会说出点什么特别的东西出来，结果就冒出了这么四个字出来。 单单从字面上看，就能够知道李宽大概想要干什么。 这个事情在李世民看来，虽然也还算是重要，但是没有重要到特别的程度。 「是的！大唐经过了二十一年的告诉发展，如今已经彻底的进入到了贞观盛世之中。 但是在这种盛世的情况下，大唐到底有多少人口，每个州县的人口构成是怎么样的。 各个年龄段的人员数量和性别结构如何，大家的识字水平怎么样…… 这些东西，如果朝廷能够搞清楚的话，那么对于许多政策的制定，是有着非常重要的参考意义的。」 人口调查的重要性，李宽比任何人都清楚。 来到大唐十几年了，大唐到底有多少人，李宽从来都没有得到一个相对准确的数据。 哪怕是以百万为单位的数据，也没有哪个人可以给出来。 所以他要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人口调查。 先把大唐的家底搞清楚了再说。 「大唐那么大，要想把这个问题真的搞清楚的话，难度可是非常大的。 特别是很多勛贵家中的奴僕，以及一些山民的信息，要想调查清楚是非常困难的。」 李世民自然也能够意识到人口调查的意义，但是他显然不认为这个工作有那么好做。 「没错！正因为难度比较大，所以儿臣才迟迟没有提出来，而是想要跟观狮山书院算学院的人商量好了方案之后，再正式的提出来。」 李宽这么一解释，李世民就不好再指摘什么了。 不过，人口调查的事情，也算是正式的摆在了檯面上。 第1519章 人口调查 人口调查，听起来好像是一件比较普通的事情。 但是作为天子，了解了李宽希望达到的目的之后，就知道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大唐地域辽阔，这个调查要怎么搞？ 下面的官员会不会为了应付朝廷的任务，随便填写一些数字上来？ 因为这个工作如果踏踏实实的去做，是非常花费人力物力的。 但是如果弄虚作假的话，那么只要一个胥吏闭门造车的搞个一天就搞出来了。 关键是有些数据你还很难分辨真假。 就比如说豫州的人口实际上可能有五十万，但是人家胥吏凭藉着感觉写个四十万，你怎么知道真假？ 你就是想要去核实，难度都超级大。 最麻烦的是核实来核实去，还涉及到时效的问题。 按照李宽的设想，这个人口普查工作，在贞观二十二年底要完成。 这里面就已经给出了一年的时间去调查了。 如果后面还涉及到各种核查工作的话，就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了。 再说了，在这一年内，本来就有各种各样的人口出生、死亡和流动，这无形之中又给人口调查带来了非常大的麻烦。 所以哪怕是李世民了解到了人口调查工作的好处，心中其实也是没有底气这项工作能够顺利完成。 「宽儿，你给诸位大臣再解释一下人口调查的意义和推进计划吧，这不仅涉及到户部，还跟各个州县的衙门密切相关，也需要警察总署和观狮山书院算学院一起配合执行。」 在召见了李宽之后的第三天，趁着李宽难得的来参加了一次朝会，李世民把房玄龄、长孙无忌、萧瑀等大臣留了下来，商讨人口调查的事情。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人口调查在李世民看来，就是李宽烧的第一把火。 只不过这把火併没有特别明确的对象而已。 「儿臣遵旨！」 李宽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知道李世民其实是支持自己的。 这就够了！ 现在是封建时代，可不是跟你们讲究所谓的民主的时候。 当今天子和当今太子同时决定了要做的事情，是不可能做不下去的。 现在说明清楚，只不过是为了让这项工作更加顺利的做下去。 「大唐如今正处于贞观盛世之中，连续高速发展了二十一年之后，各个州县的情况都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就像是登州，以前是一个民不聊生，食不果腹的州府，但是现在却是大唐有数的上等州，不管是人口数量还是经济规模，都已经不是当年可比了。 再比如镇北道，当年那是突厥人的地盘，如今已经正式的纳入到了我大唐的统治之中。 再比如海外的蒲罗中和难波津，以前那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我们唐人的活动踪迹，但是现在已经有数十万的唐人在海外生活。 朝廷要制定一个政策，肯定是需要结合每个地方的情况，分门别类的制定方针来展开推进。 具体举一个例子，教育部如果要在各地修建书院和学堂，那么肯定是要结合人口数量来综合考虑相应的规模。 我们不可能跑到一个人口只有几万人的州府去修建一个可以容纳上万人的书院，那是对朝廷人力物力的浪费。 但是如果像是凉州这样的大州府，如果修建的书院只是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小书院，显然也是不够用的。 第1062页 再比如，吏部要考核各地官员的政绩，除了对比赋税的绝对值收入以及各地自己上报的人口数量之外，每个地方的具体人数，自然也是有必要核实清楚的。 歷朝歷代，虽然都在做人口统计的工作，但是这项工作一直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数据出来。 虽然我们搞人口调查也不可能得出一个完全准确的数据，但是能把这个数据的精度提高到大家能够接受的程度，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大唐那么大，到底需要养活多少人，这里到底生活了那些民族，哪些番邦属国的人员呢。 这些问题，都是希望通过这个人口调查来搞清楚。 与此同时，我们也想通过这个调查，确认清楚每个地方的人口构成。 一个州府是以汉人为主，还是以突厥人为主，亦或是其他人为主，这对朝廷制定一些政策，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除此之外，人口的年龄结构，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参数……」 李宽已经做好腹案的工作，如今说起来自然是头头是道。 他整整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人口调查的目的和好处给说明清楚。 不过，当他说到人口调查的推进计划的时候，长孙无忌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 「太子殿下，如果按照您这么说的去执行人口调查的任务，那么朝廷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是非常巨大的。 每个道，每个州，每个县，每个乡镇，甚至每个村落都需要有人专门去从事这项工作。 这里面涉及的人员行动，至少是数十万人的规模，至于花费的钱财，更是数不胜数。 不可否认，如果能够准确的搞清楚大唐的人口结构，对于朝廷来说肯定是很有好处的。 但是为了那一点点好处，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到底值不值得，这是一个有待商榷的事情。」 长孙无忌老奸巨猾，他没有直接跳出来否定人口调查的意义，而是以「很客观」的角度去提出了人口调查执行起来的难度。 大唐从来没有搞过这么大范围的人口调查。 甚至可以说朝廷从来没有搞过这种范围的事情。 这就相当于从中央朝廷到最基层的村落，都需要有人认真的去配合，去执行，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虽然经过了多年的发展，各个县衙里头都已经有了朝廷直接发放俸禄的胥吏，相当于朝廷对于县城这个级别的治理能力是在提高的。 但是再怎么提高，这个力度也还没有到达乡镇一级。 像是镇北道、辽东道这些大的道，一个乡镇的面积都非常大，要想搞清楚里面的情况，需要有人专门跋山涉水的去确认。 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长孙无忌这么一反问，许多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无忌说的也不无道理，要准确的统计出大唐的人口情况，确实是一个比较困难的事情。 主要是这里面涉及的方方面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很可能最终会出现一堆人员应付了事的情况。 这么一来，我们的调查就失去意义了。」 房玄龄虽然是支持李宽的，但是长孙无忌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他其实也有点纠结。 「听说太子殿下这段时间跟观狮山书院算学院的教谕和学员做了很多讨论，这些人算是我们大唐对数字最敏感的一批人。 这人口调查，涉及到大量的数据统计与汇总。 如果没有朝廷安排的人去指挥的话，很多人可能都并不知道要怎么展开这项工作。 随便瞎搞的话，哪怕他们全力去执行这个任务，最终搞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是五花八门，达不到太子殿下期望的效果的。 所以我们如果真的要搞这个调查，是不是户部跟观狮山书院算学院一些联手，给每个道、每个州安排专门的工作组去指导工作呢？」 萧瑀虽然已经老迈，不过头脑还算是比较清晰的。 他的这个提议抛出来之后，立马就有不少人表示贊同。 「萧相说的有道理，户部和观狮山书院可以一起合作，安排工作组去到各地。 我们警察总署也可以提供一些警员配合工作组工作。 与此同时，警察总署也会要求各地的警察署配合人口调查工作组的工作。」 马周自然是坚定支持李宽工作的。 不过只是李宽自己的人在那里独自的摇旗吶喊的话，效果要差很多。 所以他并没有首先站出来说什么。 现在萧瑀提出了工作组的事情，他自然就顺便把警察署的警员也安排到了工作组里面。 「除了观狮山书院之外，各地还有许多其他的书院，这些书院基本上都有算学院。 虽然他们算学院的水平肯定是比不上观狮山书院的，但是比一般的胥吏肯定是要强很多。 如果到时候人手不够的话，可以让各地书院安排算学院的教谕给当地的胥吏做一些培训，甚至可以让他们直接出面带着胥吏去展开工作。 这么一来，人口调查的难度就立马大幅度下降了。」 许敬宗也适时的冒出来补充了自己的意见。 反正大家说的话都很有道理，无非就是把这个事情讨论透彻，然后指定详细的完善计划之后，尽快的开始执行。 「诸位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通过这些手段的实施，确实可以让人口调查的工作变得更加顺利一些。 第1063页 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没有解决投入跟产出的问题。 朝廷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但是产出的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不可否认，这些数据有很强的参考意义，但是我们大唐之前没有这些数据，也一样发展的那么好。 我不觉得没有了这些数据，今后的发展就会碰到什么困难。」 长孙无忌这话一出口，立马又把大家的焦点给转移了。 说来说去，朝廷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涉及到一个投入与产出的问题。 李宽如果没有办法在这方面展示出充分的证据的话，人口调查这个第一把火，还真是有可能给长孙无忌给搅浑了。 因为很多时候，人口调查的意义是没有办法那么容易量化的。 并不是说你调查清楚了就能让朝廷的赋税增加多少，或者是让大唐的人口增加多少。 但是展开人口调查的花费，却是相对容易测算的。 只是简单的估算一下，就知道这肯定是需要花费至少几万贯，甚至是几十万贯钱财的事情。 甚至在这个调查过程之中，有些胥吏为了准确的去到一些人迹罕见的地方，还会出现性命危险呢。 「父皇，长孙司空关注的无非就是投入和产出的问题，朝廷的每一文钱赋税都要花到刀刃上。 这个观点我是非常认同的，人口调查的数据对于大唐将来的民族政策、鼓励生育政策、移民政策、劳役政策、兵役政策以及医疗健康、教育推广、救灾赈灾等各方面的影响都是全方位的。 不客气的说，一份准确的人口调查数据，就是一座无价之宝，哪怕是在史书之中，也是可以留下非常重要的一笔。 上千年来，这个数据一直都很暧昧，模煳不清。 朝廷管理天下，自然是希望信息越清晰越好，政策越精准越好，这样我们大唐才能维持长盛不衰。 当然了，长孙司空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其实我们也可以将这个任务委託给观狮山书院，由户部和观狮山书院联合设立一个人口调查中心。 针对今后的人口调查花费，全部由观狮山书院负责筹集。 相应的，观狮山书院也可以使用这些数据，并且依託于这些数据来给朝廷制作一些政策参考。 如果户部觉得这些参考意见有意义，那么就可以花费一定的金额来购买相应的报告。 这么一来，基本上就解决了投入产出相关的担忧了。」 这是李宽成为太子之后，在朝中提出来的第一件大事，怎么可能因为长孙无忌的胡搅蛮缠就不搞了？ 再说了，人口调查的重要性，他们可能有疑问，李宽能有什么疑问？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相当于将这个调查作为一个独立的项目，由观狮山书院展开这个工作，户部进行配合，今后从观狮山书院购买相应的报告。」 房玄龄立马就表示了同意。 作为一个宰相，他虽然不是非常确定人口调查的具体意义，但是这是一件对大唐有好处的事情，这个他是非常确定的。 至于李宽将调查的成本转嫁到了观狮山书院，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 倒不是说李宽不差钱，就随便给朝廷补贴钱。 而是这笔花费，李宽要想办法让朝廷补给观狮山书院的话，有的是办法。 最简单的就是到时候教育部划拨经费的时候，直接多划拨一部分就是了。 关键是长孙无忌哪怕是知道了李宽的这种做法，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人家玩的是阳谋，我有这个权利这么晚，还没有破坏规则，你能怎么办？ 很快的，萧瑀也表示了支持。 这么一来，长孙无忌就没有办法说什么了。 不过，论起噁心人，他还是非常擅长的。 「虽然这样对于朝廷来说是没有花费什么钱财，但是观狮山书院终究也是我大唐的一份子。 如果将资金花费在一些意义不是很大的事情上面的话，其实他的价值也是值得商榷的。」 这么酸不拉几的话，显然大家都选择性的无视了。 很快的，人口调查中心就成立了。 第1520章 舆论争夺 「李忠，你觉得宽儿搞出来的这个人口调查，意义到底有多大？」 当众人都从颐和园中散去的时候，李世民忍不住问了一下李忠。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世民也很想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 说实在的，他是很想知道大唐各个州县的人口结构的。 特别是涉及到镇北道、辽东道、岭南道、陇右道等边疆的州府，如今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他是非常感兴趣的。 但是要想把这个事情搞好，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这里面涉及到的方方面面，肯定是非常广泛的，这个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陛下，微臣不是特别理解人口普查的好处和坏处，但是纵观最近二十年太子殿下的做事风格，他基本上都不会做没有用处的事情。 特别是最近十几年，大唐的许多变化都是因为太子殿下而引起的。 很多时候，一些我们看起来可能觉得微不足道的东西，在太子殿下看来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这一次的人口调查，我觉得最终的结果很可能也是这样的。」 第1064页 李忠自然是不会去说李宽的坏话的。 本来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倾向于李宽的，现在李宽都已经是大唐太子，很快就要成为大唐的皇帝了。 他就更加不会去说李宽的坏话了。 再说了，这个事情本身就没有答案的，不管你怎么说明，都是差不多的。 「希望如此吧，按照宽儿的规划，这么多州县要同时展开人口调查，又要防止下面的胥吏弄虚作假，那么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是非常巨大的。 按照朕的估计，大唐有几千个县，至少要有几十万的胥吏一起出动才能顺利的完成这个任务。 观狮山书院估计要花费几十万贯的钱财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虽然最终形成的报告也可以售卖给朝廷，但是一份报告肯定不可能卖出很高的价格，最终这门生意，十有八九是亏本的。」 李世民虽然同意了李宽的方案，但是在盈利方面却是并不看好这一点。 当然了，李宽不差钱，这一点李世民倒是非常清楚的。 「陛下，这个事情，属下倒是有点稍微不一样的看法呢。」 李忠很是谨慎的观察了一下李世民的反应，看大他并没有什么不悦，便继续说道。 「这么多年以来，属下还没有看到过太子殿下在钱财方面吃过亏。 很多大家看起来不挣钱的事情，到了他的手中就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就是修建颐和园这个事情了，明明花费了上千万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一件绝对亏损的事情。 但是太子殿下却是通过作坊城的修建和房屋的售卖，不仅把这一千多万贯给挣回来了，还多挣了不少。 到现在为止，作坊城的房子都还没有卖完，每隔一两个月就有新的房屋推出来，价格也是一年比一年高。」 大唐的财神爷，李宽的这个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不管是长孙无忌也好，还是勛贵世家也好，他们可能不喜欢李宽，但是对于李宽挣钱的本事，却是没有几个是不佩服的。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朕的内帑能够有今天这样富裕，其实也都是託了宽儿的福气。 当初那个东海渔业也好，还是后面的大唐皇家钱庄，其实都是宽儿主动的给内帑送股份。 这些年，单单是这两个作坊就给内帑带来了超过两千万贯的收益。 这个数字，是朕以前想都不敢想像的事情啊。」 作为一个帝王，李世民很能体会到金钱的用处。 治理一个国家，单靠各种之乎者也的论述，肯定是不够的。 所谓的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话绝对不是白说的。 「所以在人口调查这个事情上面，虽然花费非常巨大，我们现在也还没有看明白太子殿下能够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但是过个几年再来看这个事情，很可能大家都会发现太子殿下的做法其实才是正确的。 今天长孙司空反对，可能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反对，毕竟长孙司空跟太子殿下之间的矛盾是大家都清楚的。」 看到李世民的反响还不错，李忠大着胆子多说了几句。 「找个时间，朕也好好的跟无忌聊一聊吧！」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之后，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显然长孙无忌跟李宽之间的矛盾冲突，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一味地放任局势发展，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 「阿耶，这个人口普查是李宽成为大唐太子之后搞出来的第一个大项目，我觉得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它给搞黄了。 这么一来，他的威信肯定就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当长孙无忌回到府中的时候，立马就把朝中发生的事情跟长孙冲进行了分享。 如今的长孙家，有种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感觉。 虽然下面的人可能还没有感触到这一点，但是上面的人物却是已经感受到了有点不妙了。 「人家不花费朝廷的一文钱，人员又是以观狮山书院算学院的教谕和学员为主，配合户部和各地的胥吏，最终在一年内来确保人口调查数据能够顺利的输出。 这个时候我们能够操作的空间，其实是非常小的。」 长孙无忌今天在颐和园都没有能顺利的将人口调查这个项目给阻拦下来，现在自然也没有太大的信心能够通过其他的手段来搞黄这个事情。 虽然在局部的州县，以他的影响力，肯定可以让人口调查这个事情没有办法顺利的开展下去。 但是对于大部分的地方，长孙党做的小动作，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阿耶，您说的没有错，我们要向直接阻拦这个事情，确实是比较困难的。 但是我们可以引导舆论，让长安城的百姓站出来反对这个事情啊。 观狮山书院要是有这个闲钱的话，完全可以给更多的学员减免学费啊，拿去搞什么人口调查，多浪费啊？」 长孙沖现在是越发的觉得属于长孙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伴随着李宽在储君之位上坐的更加牢靠，长孙党能够使出来的手段就越来越少来了。 能够在朝堂上一直有一席之地的人员，普遍都是聪明人。 他们绝对不会因为曾经许下的诺言，就在一棵树上吊死。 第1065页 如果长孙党的前景不明朗，那么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在另外一边。 「舆论战没有那么好搞的，当然你要是有信心的话，也可以去搞一搞，不过最终的成绩可能不会很理想。」 长孙无忌自然不会去打压自己儿子的积极性。 不过他的心中也很是清楚，长孙沖不会是李宽的对手。 …… 「朵朵，听说书院要挪用我们的一部分经费去给到人口调查中心使用，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里头，梅里亚迳自来到了契苾朵朵面前。 两人如今虽然都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教谕，但是身份地位却还是很有差异的。 契苾朵朵算是医学院里头的明星教谕，知名度很高，水平自然也是很高的。 但是梅里亚却像是在混日子一样，并没有学到什么太特别的东西。 「我们书院要成立人口调查中心，这个消息是准确的。 书院会专门给人口调查中心准备一批资金，用来资助他们跟户部一起对大唐的人口结构进行调查。 不过这个调查中心到底由哪个人负责推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虽然长孙家一直都想要拉拢契苾朵朵，但是都没有成功。 很显然，契苾朵朵心中是把自己当成了太子党。 事实上，李宽的支持力度能够得到快速的增加，主要就是大家认为大唐不可能再一次的更换储君了。 下一任的大唐天子，肯定就是李宽了。 「朵朵，这根调查中心是由谁来负责没有什么关系。 我想要知道的就是这个事情到底有什么背景？」 梅里亚很是积极的问道。 事实上在，这些东西也算是她自己的好奇之处。 「梅里亚，你要看清楚，这一次的情况跟以前的都有点不一样。人口调查中心的设立，对于清点各个勛贵世家家中的僕人数量，也是有着特别要求的。」 契苾朵朵提示了一下这一次的变化点。 作为对这份调查的内容最了解的一个人之一，这里面的影响，并不一定就是肉眼就能看到的。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这个人口调查中心，他们不应该过来占用我们的办公区域啊。 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活动范围，就在自己的活动范围把工作做好了，这不就是够了吗？」 梅里亚这话，让契苾朵朵感到有点无语。 自己这个好友，难道觉悟这么低的吗？ 要是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那就真的是黄花菜都凉了。 …… 五合居中，王杰和郑海几个坐在一起吃饭。 这段时间，人口调查这个事情算是勛贵世家最关心的一个话题，他们自然也是在讨论这个事情。 「王兄，这人口调查想要把每一个家族，每一个州县的人口情况都给搞清楚，你觉得这个事情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影响呢？」 作为世家子弟，郑海首先考虑的就是朝廷的一项政策，对自己家族会有什么影响。 很显然，这一次的人口调查也不例外。 「李宽想要干什么，其他人都是不可能完全知道的。 不过这个人口调查的影响，肯定是比我们想像的要大。 你看一看啊，如果真的把所有的人口情况都搞清楚了，那么各家各户的一些奴僕，还有一些挂靠在我们各家下面的农户的信息，就不可能继续隐藏下去了。 这对于今后的徭役或者赋税缴纳，都是有影响的。 甚至我们完全不知道掌握了这些信息之后，李宽还会有什么大家没有见识过的手段在后面跟着。 如果能够让这个人口调查的事情给黄掉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反正这事情如果成功了，对我们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好处的。」 王杰品了一口酒，慢慢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别说是五姓七望这些大家族，哪怕是一般的世家，谁家没有点秘密？ 不说大家自己豢养的死士之类的人员，单单许多没有出现在朝廷眼中的奴僕，就数不胜数。 这要是所有的信息都被朝廷搞清楚了，李宽是高兴了，但是他们自己就要倒霉了。 「这几天《大唐日报》上面在连篇累牍的报导人口调查的好处，许多普通百姓似乎也是支持这么做的。 我们就是想要反对，似乎也找不到很好的切入点啊。」 郑海有点苦恼地说道。 王杰说的东西，他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现在的关键不是这个，而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人口调查给搞黄了。 「所以这才是李宽的厉害之处啊，看起来没有什么深意的一个人口调查，他却是整出了那么多的好处出来。 什么今后朝廷的移民政策、交通政策、民族政策……各方面的事情，他都能人口调查扯在一起。 陛下登基二十一年了，看到大唐如此繁华，自然也是想知道大唐的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特别是李宽还一直强调这么一个人口调查，只有国家强盛的时候才能进行的下去。 歷朝歷代，就没有哪个帝王完全完成过这项事情。 如果这一次能够成功，这也是青史留名的事情。 这么一说，陛下自然也是全力支持了。」 第1066页 王杰有点郁闷地说道。 这个时候，他越来越感受到李宽的不好对付了。 人家不跟你搞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办事，你要想阻拦，反倒是更加难了。 现在钱财不用朝廷出，只要各个州县配合观狮山书院的人口调查中心去办事就行了。 如果这个时候还有官员跳出来反对，就很容易让人怀疑你别有用心了。 真的当人家李宽是病猫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不想自己主动的跳出来让李宽那火烧自己啊。 「在长安城这边，我们估计是没有办法去阻拦了，不过现在李宽在《大唐日报》上面不断的引导舆论，我们也可以在其他报纸上安排人写一些相反意见的文章。 然后到了下面的州县，我们再给人口调查增加一些困难，让一些人不要配合观狮山书院的调查。」 郑海想了想，觉得自己只能先这么做了。 「嗯，最好就是能够让百姓对人口调查的事情生出反感来，这样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王兄你这个主意不错，观狮山书院的人到时候肯定只能安排几个人到各州，具体执行任务的还是各州县的胥吏。 到时候我们找一些胥吏，让他们在调查的过程中，故意给百姓们增加一些烦恼，让他们在规则允许的情况下，不断的骚扰百姓。 到时候，哪怕是人口调查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很可能也会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这么一来，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甚至效果比现在直接阻拦还要好。」 郑海这么一说，王杰立马眼前一亮。 这个主意不错啊。 甚至效果比现在直接阻拦还要好。 当然了，引导舆论这个事情，肯定还是要做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铺垫了。 …… 「师父，这人口调查的事情，不管是怎么改造成说书的内容，也是比较枯燥的，倒不如讲一讲海外的各种奇遇，客人们更加喜欢呢。」 郭云鹤看着自己已经上了年纪的师父，居然在那里重新编写了一套说书内容，要自己带头在酒楼里头说。 正常情况下，郭云鹤对于自己师父亲自改编的说书内容，肯定都是很期待的。 这往往都是让自己名气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但是今天的这个故事，他看完之后，觉得不是很满意。 如今的郭云鹤，在长安城的说书圈子里头，也算是个名人了。 这人有了名气，自然想法就会多一些。 当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倒也不敢不听郭得志的话。 「云鹤，这个你就不懂了，我们说书人本来是三教九流当中下九流的人物，现在能够有今日这样的地位，太子殿下功不可没。 这人口调查的事情用说书的内容说出来，固然还是有点枯燥的，但是至少比报纸上相关的文章要来的让人感到舒服一些。 你看了最近的报纸，应该很清楚这人口调查是太子殿下一手推动的事情。 虽然我们这样帮忙宣传，太子殿下不一定会知道，起到的效果也不见得就会非常的好。 但是至少表达了我们的态度，让大家知道我们长安城的说书人，跟太子殿下是一条心的。 至于你说的顾客是否感兴趣，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伴随着阅歷的增加，郭得志的觉悟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很显然，他现在考虑的事情已经不完全是怎么样来提高自己的名气或者让生意变得更好。 他已经不大需要这样做了。 「这种朝廷的大事，跟我们一个说书人有什么关系吗？ 师父您以前不是说要让我们尽可能的避免参与到朝堂大事之中吗？」 郭云鹤虽然听懂了郭得志的话，但是心中的疑问却是没有变少。 「没错，为师是说过这样的话，那主要是不想您掺和到朝廷的党争之中。 你也知道，归根结底，我们就是一个说书的。 朝堂上的大佬可能没有办法对付自己的敌人，但是要想对付我们，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这些年，除了支持太子殿下的相关事情，其他朝堂上的事情，我都是不同意介入的。」 郭得志这么一说，郭云鹤就无话可说了。 不管李宽还是楚王殿下的时候，亦或是太子殿下，自己的师父都是他的铁桿支持者。 甚至长安城里头的很多商家，也都是铁桿支持者。 看来这一次的说书内容，自己就是想不变更都是不行的了。 …… 「阿耶，你觉得太子殿下搞出来的这个人口调查，能够顺利的搞下去吗？」 长安县的县衙里头，顾盼盼一边吃饭一边跟自己阿耶说着话。 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在她身上显然是已经不适用了。 最开始的时候，顾炼是不能接受这个情况的，但是时间久了，慢慢的就习惯了。 「这个事情现在还很难说，不过目前户部已经跟观狮山书院算学院在筹划具体的推进事项了。 我估计来年一开春，立马就会在整个大唐展开。 听说为了让人口调查工作顺利的进行下去，太子殿下可是不仅让观狮山书院参与那么简单，背后应该还有一系列的其他安排。」 第1067页 作为长安县的县令，顾炼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我看现在长安城的舆论情况，是说什么的都有。虽然有不少人表示了对这个事情的支持，但是反对的也有不少。 估计这个事情要顺利的进行下去，也没有那么容易。」 「那是当然，这人口调查的工作，影响最大的就是各地的豪族，他们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口。 在这次的调查之下，如果各地的胥吏真的严格执行，那么好多事情可能就会暴露出来。 太子殿下可是说过了，这人口调查是大唐的国策，任何人都不能阻拦。 谁要是敢在明面上跳出来反对，那么太子殿下一定会杀鸡儆猴的。」 顾家自己本身就是一方豪族，所以人口调查对世家的影响有多大，顾炼自然非常的清楚。 虽然大唐现在的主要税收都是商业税和市舶税，农业税的比例在不断的下降。 但是大唐终究还是一个农业国家。 而作为一个农业国家，人口的意义自然是非常巨大的。 「虽然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跳出来表示反对，但是背地里做一些手脚，让人口调查的事情没有办法那么顺利的进行下去，这个还是非常有可能的吧？」 顾盼盼现在早已经不是那个傻白甜了。 对于下面的人做事，她自然很清楚。 关内道的情况可能还好控制，但是到了比较远的地方，如果当地的官员不配合的话，人家有许多办法让你的工作开展不下去。 到时候你可能还没法说出什么不是来。 「是啊，所以太子殿下才会有其他的很多安排。我们可能都知道陛下手中有百骑司，其实太子殿下手中一样有一个情报调查局。 这个情报调查局的力量，没有谁搞得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 这一次的人口调查，情报调查局肯定是参与其中的。 反正我已经写信回到老家，让家中的人全力配合这一次的人口调查，不要搞出什么么蛾子出来。」 顾炼还是很识趣的，不会在这个事情上跟自己过不去。 再说了，在别人看来，他顾家本来就是太子党。 第1521章 狄仁杰大婚 当长安城大雪纷飞的时候，各家各户都在忙碌着准备过年的事情了。 十二月初八一过，很多人的心思就已经不在干活上面了。 不过，大家除了热议人口调查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个跟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又让大家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发生了。 「阿耶，这一次兕子跟狄仁杰的婚礼搞的那么盛大，那狄仁杰以后我们可就彻底的压不住了。」 李世民之前就已经赐婚，狄仁杰跟兕子两个人如今算是走完了最后一道流程。 本来作为李宽的弟子，狄仁杰就很受大家的关注。 如今李世民又把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嫁给了狄仁杰，大家对他的注意力就更加不一样了。 不过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大家最好奇的是到时候狄仁杰见到李宽的时候，到底是要继续叫师父还是叫什么。 这个关系也真是够乱的。 「当初狄仁杰在蓝田县的时候，我们没有把他给搞下去，基本上就意味着很难再把他搞下去了。 特别是当初天花爆发的时候，蓝田县那边的表现可圈可点，之后又在李宽的支持下，狄仁杰在蓝田县搞出了药材种植等提高百姓收入的事情。 几年下来，蓝田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贫穷落后的下县了。 哪怕是没有李宽和陛下在背后支持，以狄仁杰的这个功绩，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狄家在长安城很低调，但是人家在太原也算是豪族，关系还是不少的。」 对于狄仁杰的境遇，长孙无忌倒是看开了。 自己连李宽都没有压住，一个狄仁杰就更加不算什么了。 至少在大唐现在的权利结构之中，不管是马周还是许敬宗，亦或是褚遂良和上官仪，地位都要比狄仁杰高很多。 十年以内，狄仁杰在大唐的实际影响力，还是相对有限的。 至于十几年后，狄仁杰是不是会成为大唐宰相，是不是会成为跟房玄龄、萧瑀一样的存在，就不是长孙无忌现在需要操心的事情了。 「确实是这样的，不过陛下这个时候让狄仁杰跟兕子晚婚，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表达了对李宽的支持。 继续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了。」 虽然李宽现在没有刻意的去针对长孙家，但是长孙沖却是已经感受到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不少人对待自己的态度，都有了一丝的变化。 哪怕就是柴令武这些以前经常在一起吃饭的伙伴，态度也有了一些变化，让人感觉关系变生疏了。 「陛下已经基本上决定在明年的时候择机让李宽上位了，这个时候让狄仁杰跟兕子晚婚，肯定比以后再晚婚更好啊。 要不然到时候李宽已经登基为帝了，自己的妹妹跟自己的徒弟成亲，岂不是很容易惹人闲话？」 长孙无忌对李世民实在是太了解了。 他一下就看清了李世民要狄仁杰和兕子在现在晚婚的意思。 不过他却是没有办法表达什么反对意见。 第1068页 这完全就是皇家的私事，要是自己妹妹还在世，自己还能说点什么，现在就不合适了。 「将来要是李宽真的登基了，长安城里头很多人的利益肯定都会受到损失。 阿耶，你说我们要不要趁着这段时间还有一点机会，联络一些人再把水给搅浑了？」 长孙沖有点不甘心。 如果没有李宽，那么他长孙沖将会是大唐最牛掰的纨绔。 长孙党权倾朝野的情况，肯定能继续延续下去。 但是现在却是让他看到了长孙党分崩离析的未来。 很多官员当初会支持长孙无忌，是因为支持长孙无忌可以让自己获得更多的机会。 如今的情况已经变化了，他们的态度自然有变化了。 「搅浑？怎么搅浑？你是指望太原王氏、荥阳郑氏、清河崔氏还是范阳卢氏的人来跟你一起站出来搞事？ 还是觉得孔颖达这些人能够成什么大事？ 别以为他们的骨头有多硬，看到形势不对之后，一个个都躲在后面，想要让别人上。 他们顶多就是搞一点小动作，不敢做什么大动作的。」 长孙无忌对世事看的很透彻。 这些世家大族，个个都是靠不住的。 平时大家有一些合作，看起来彼此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但是你要是当真了，那就输了。 一旦碰到问题，这帮人可能会是最先开始反水的。 「李宽上台之后，对观狮山书院的重视程度肯定会更高。到时候大唐所有的书院可能都会参考观狮山书院的风格来修建和运营。 那么李宽搞出来的科学，就会慢慢的彻底取代传统的儒学，这对孔家来说，绝对是不能接受的吧？ 太原王氏那些世家大族是非常狡猾，估计不会轻易的跳出来跟李宽过不去。 但是孔颖达这个人，是不是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长孙沖显然也不是完全那么天真。 他只不过是觉得孔颖达这个人，脑子比较不灵光，利用起来比较容易。 「孔家能够绵延千年，歷史底蕴一点也不比太原王氏这些家族差，你觉得人家就那么蠢？ 李宽的科学固然会抢占儒学的影响力，但是李宽也没有完全否决儒学，只不过是把其他学科放到了跟儒学同样重要的位置而已。 再说了，如今大唐在海外的孔子学院的数量是越来越多了。 长安城里头学习经学的学员，大部分都被安排到海外的孔子学院当教谕去了。 这么一来，儒学在长安城的影响力就更低了，可是学习儒学的人却是增加了。 李宽并没有把孔家的活路给堵死，只是想要把儒学往外扩张。 这么一来，你要想让孔颖达下定决心站出来跟李宽斗，那是不可能的。」 长孙无忌很早就认识孔颖达了。 虽然跟其他朝中大臣相比，孔颖达的脑子没有那么好用，但是也不是傻子。 世家大族之间，往往只会有利益之争，而不是意气之争。 哪怕是看起来是为了意气，其实背后也是因为利益。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宽不断的掌控大局吗？ 阿耶，观狮山书院有一个非常经典的实验，就是『温水煮青蛙』。 当一只青蛙被放到热水里头的时候，很可能会使劲反抗，有机会跳出来。 但是如果一只青蛙被放到了温水里头，它可能会很恰意的在里面游水。 等到温度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已经没有逃命的机会了。 如今我们长孙家，就跟那只青蛙很像啊。」 长孙沖这话，虽然很不中听，不过长孙无忌听了却是颇感欣慰。 自家的儿子，总算是长大了。 经歷了那么多的打击之后，才有了今天这样的领悟，这个过程还真是让人感慨。 「你说的没有错，自从李宽顺利的成为了大唐太子，我们长孙家其实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为父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敢于面对这个事实，才能更好的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这段时间，我也重新梳理了一下李宽这十几年做的事情，算是有了一些领悟。 客观的说，李宽这个人其实不是一个特别强硬，特别暴力的人，他身上有一种众生平等的佛家思想在里头，也有儒家的那种仁心。 虽然我们之前有很多矛盾，今后他不可能重用我们长孙家，但是应该也不会对我们斩尽杀绝。 不管怎么说，当初你姑姑对他也是有恩的，我们长孙家跟皇家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只要我们不要迈出危险的一步，就不至于没有退路。」 长孙无忌有点不甘心，但是却有无可奈何。 这种话，放在几年前，他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但是现在却是被折腾的没有了脾气。 没办法，所谓的长孙党，在李宽成为太子之后，瓦解的速度非常的快。 很多人现在上朝的时候碰到自己都当作是没有看见，其中的意味就不言自明了。 「阿耶，我相信你说的这话是非常符合李宽的性格，但是李宽可能不会单独针对我们做什么，他下面的人会啊。 不管是马周还是许敬宗，亦或是其他太子党的人，他们肯定会不断的攻击我们，把我们的官员拉下马的。 第1069页 这个时候，我们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完了。」 长孙沖脸上露出了着急的表情。 这个应对方法，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没办法，现在我们只能这样子先熬过去，虽然我们会筋骨大伤，但是也可以把一些原本态度就比较暧昧的党羽给清楚出去，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长孙无忌显然并不是真的就完全放弃了抵抗。 只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此刻，长孙家不适合跟李宽硬着干而已。 「阿耶您是这么考虑的，但是其他人不一定会这么看的。」 「没关系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等到李宽真的登基为帝的时候，他可能就会发现我们长孙家，其实也还是有用处的。 任何一个帝王，都是不希望下面的臣子一团和气，只要我们掌控的力量还在李宽的承受范围，就还能有存活的空间。 甚至将来的某一天，指不定我们就迎来了翻身之日。 李宽这些年的动作那么大，登基之后肯定也还会有许多大动作。 到时候是不是每一个事情都能取得那么好的结果，还真是不好说。 就像是那个杨广，你说他征伐高句丽、修建大运河，都是错的吗？ 没有错啊，完全都是正确的选择，但是这些看起来正确的事情，最终执行的过程中却是起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强大的隋朝，在短短几年内就分崩离析了。 你怎么不知道我们大唐，会不会步了大隋的后尘呢？」 左右不过是自己父子两人，长孙无忌自然是什么话都敢说。 也幸亏他把这些东西点出来了，算是让长孙沖接受了现状。 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长孙沖就跟人搞出什么么蛾子，最终不知道怎么收场。 …… 「夫君，你说九哥现在到达金山港了吗？从地球仪上看，金山港距离长安城有着万里之遥，也不知道路途是否顺利。」 作坊城中，李世民安排人给狄仁杰和兕子修建了一座专门的府邸。 如今他们已经完婚，自然就住在这里了。 对于兕子来说，除了狄仁杰之外，就是李宽和李治这两个哥哥跟她的关系最好。 另外就还有一个房遗玉这个闺蜜了。 如今李宽和房遗玉的情况，兕子都是很清楚的，偏偏李治却是不在大唐了。 大婚之日，李治没有在场，兕子心中其实还是有点难过的。 所以过了几天，一切都差不多忙碌完毕了，她就再也忍不住跟狄仁杰讨论起了李治。 「算一算时间，九哥应该差不多到了金山港了。虽然金山港距离大唐很遥远，但是这条航线如今也算是比较成熟了。 九哥乘坐的又是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修建的最新式飞剪船，安全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狄仁杰自然也是不知道李治现在的情况的。 事实上，除了李治的船队离开函馆港的时候，长安城这里还收到了一次信息，后面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虽然冬天去金山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大部分的商队都会尽可能的选择避开这个时节。 毕竟谁也不知道，前方的海上会不会冒出一个浮冰出来。 也就是李治在长安城待不下去了，所以才被安排前往金山港。 「听说二哥在澳洲的太子港那边过的还算不错，九哥这一次去到金山港，应该也不会很差吧？」 兕子之前很少关心朝政，对于大唐外面的事情也不大了解。 所以有什么疑问，她都是想在狄仁杰这里找到答案。 好在狄仁杰也没有让人失望。 「北美洲的土地肥沃程度，一点也不输给澳洲，金山港那边又有金矿，吸引了不少人过去淘金，所以那里其实比当年的太子港还要繁华。 如今九哥出发的时候带着不少东宫旧部，十几艘大海船一起出发，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力量能够威胁到他。 兕子，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九哥去到美洲之后，那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呢。 指不定到时候大哥就算是同意他回长安城，他都不愿意回来了。」 狄仁杰半真半假的说着，倒是让兕子不安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 「师父，这人口调查涉及到所有的州县，跟朝廷的许多衙门也都有着密切的关系，由我来负责的话，会不会让有些人不服气？」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婚假的说法。 狄仁杰不过是在家里面待了三天时间，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观狮山书院人口调查中心已经正式的挂牌成立了。 李宽想了想，觉得还是让狄仁杰去负责具体的执行比较好。 这个事情需要对数据非常的敏感，精通算学的狄仁杰，在能力上绝对是胜任的。 最关键的是李宽也对他信任有加，这是非常重要的。 至于他自己担心的问题，反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这个问题好解决，到时候我亲自挂帅，你负责执行就是了。 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有哪个州县敢阳奉阴违，正好把那些官员给撸掉了，给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们提供一些位置。」 此时的李宽，可谓是大权在握。 李世民已经很明显的开始放权了。 第1070页 朝中主要官员的任命，现在都会徵询李宽的意见。 甚至就连军中的一些将领变动，李世民也开始考虑李宽的意见了。 不管是哪个帝王，对于军权的掌控都是非常敏感的。 一旦自己失去了军权，往往就意味着皇位保不住了。 李世民能够让李宽开始触碰这一块的东西，态度就已经非常的明显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问题不大。不过现在外面对于人口调查的争议非常的大，师父您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吗？」 「人口调查的数据要做好保密工作，轻易不要外泄。 虽然很多人都对这个数据的意义持有怀疑态度，但是只有当这些数据全部搞清楚之后，我们才能意识到其中的重要意义。 大唐今后不管是在道州县的治理体制方面，还是朝廷的权利架构方面，都会有不断的调整。 要做这些调整，都需要相关的数据支持才行，要不然就起不到最佳的效果。」 这一次，李宽没有跟狄仁杰讨论人口调查跟移民等各方面的关系，而是破天荒的道出了自己将来会更改大唐的道州县治理体制的事情。 不管是哪个朝代，这样的变动都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很显然，之前李宽没有抛出这个消息出来，既是因为自己还不是皇帝，也是因为这个事情关系重大。 「师父，徒儿明白了，这一次我一定把各地的情况都搞清楚，您在清单列出来的信息，一个都不会少。」 狄仁杰没有问太多，只要知道这个事情对李宽意义重大，这就够了。 「也不要蛮干！你虽然在蓝田县有基层的治理经验，但是基层的事情是最复杂的，每个地方的情况都不大一样。 各个地方的衙门和豪族的配合程度也是不一样的，要因地制宜，循序渐进。 明年要是能够完全搞清楚，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实在不行的话，一些边缘州县的数据，晚个几个月也是没有关系的，我们可以不断的进行更新。」 接下来，李宽开始跟狄仁杰具体的沟通了一下人口调查过程当中的注意事项，以及可能出现的各种问题。 而经过了这么一番交流之后，狄仁杰对于自己将要负责的事情，也算是有了充足的信心。 …… 「孔祭酒，观狮山书院那边送来了函件，要把我们算学院的教谕和学员都徵调过去，我们应该怎么回復？」 国子监里头，司马才章拿着一个函件来到了孔颖达面前。 说实在的，他今天是不想来找孔颖达的。 这段时间孔颖达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没有什么必要的情况，他是不想在这段时间去找孔颖达的。 但是今天的事情，他没有办法自己去做决定，只能过来找孔颖达商量了。 这些年，在观狮山书院的影响下，长安城各个书院都有属于自己的算学院。 虽然水平之间有所差距，但是国子监的算学院，还算是比较厉害的。 「他们观狮山书院不是自认为天下第一吗？怎么现在也有求到我们国子监的时候了？」 孔颖达很是不算的讽刺了一句。 没办法，儒学现在在大唐的存在感，已经越来越弱了。 各个书院里头，八成的学员主修的都是跟儒学没有关系的课程。 虽然所有的学员都或多或少的还会学习一些儒学课程，但是跟几十年前完全没有办法比较了。 「太子殿下提出要针对大唐全境做一个人口调查，朝中大臣们的意见各有不同，最终的结果就是户部跟观狮山书院联合成立了一个人口调查中心。 据说太子殿下直接让自己的得意门生狄仁杰来负责这个人口调查中心的事情，显然是非常重视了。 孔祭酒，这个函件估计观狮山书院给各个书院都发送了，如果到时候其他人都去了，只有我们国子监没有配合的话，估计很可能被太子殿下拿出来杀鸡儆猴。 依我看，我们是不是干脆主动一点，让算学院的人在今后一年的时间都听从人口调查中心安排。」 很显然，司马才章并不想跟太子党有什么冲突。 先不说他的弟弟司马才亮的弹簧作坊，现在都是靠着作坊城太子府的各个作坊生存，哪怕就是他自己，今后能不能更进一步，也得看李宽的安排呀。 司马家跟太子党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彼此没有什么冲突。 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自己要怎么选择。 「如果我们不配合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 孔颖达有点不甘心的问了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不管是教育部的经费划拨，还是国子监学员今后的出路安排，都是掌控在太子殿下手中的。 如果我们真的惹恼了太子殿下，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 孔祭酒，如今我们把精力都放在了孔子学院的推广上面，些许小事就不用特别去计较了吧？」 司马才章给孔颖达找了一个台阶下。 果然，听了这话之后，孔颖达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 司马才章也算是明白了他的意见，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回復了。 总算是不用让自己为难了，他赶紧找了个藉口离开了。 第1522章 戴全的杰作 第1071页 自从有了棉花，大唐百姓冬天的穿衣问题就得到了很大程度的解决。 朔州北部草原的棉花种植面积，经过了多年的发展之后，已经可以基本上满足大唐现阶段的使用需求了。 当然，这个种植面积每年都还在不断的增加，只是增幅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夸张了。 这棉花的种植面积变广了，棉布的价格自然也就下降了。 因为长安城的勛贵普遍都在朔州北部有属于自己的棉花种植园，再加上大部分人有修建了属于自己的棉布作坊。 所以大唐的棉布市场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不管是当初太原王氏的棉布作坊率先引入了水车来提高生产效率，还是后面的蒸汽机的运用，都让棉布的价格不断的下降。 这么一来，棉布就算是彻底的取代了麻布，成为百姓们的首选。 棉布这个东西，也不再是最开始的时候那种昂贵价格。 戴全对此是有着最为充分的体会的。 作为李宽手下最早的八级工，戴全如今已经快六十岁了。 放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大龄劳动者了。 当初他购买自己的第一套棉衣，花费了差不多两贯钱，才在珍品阁里头抢了一套。 现在同样的棉衣，只需要几十文钱就能搞定了。 不过，穿衣问题得到解决了，戴全却还是有一个小烦恼。 他这个人平时不喝茶，不喝汤，只是喝白开水。 但是冬天的时候，白开水烧开之后，很快就冷却了。 而他的肠胃不好，要是直接喝冷水的话，往往就会胃痛。 受过许多次亏之后，戴全再也不敢随便喝冷水了。 不过这也是个麻烦。 在家中的时候，可以在蜂窝煤炉子上面煮一壶水，什么时候想喝了都没有问题。 但是出门在外的时候，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哪怕是他去到一些作坊，想要喝热水的话，也是没有那么方便了。 至于在马车上面的时候，那就更加不方便了。 所以这几年他也一直在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制作一种可以保温的器具。 虽然戴全已经上了年纪了，但是他一直都比较好学。 活到老，学到老。 这个精神在他身上可谓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前段时间，他在《科学杂志》上面看到了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的一名学员的论文，上面是关于热的传导相关的文章。 这篇论文里头，很是具体的将热的传导分成了几种情况。 「热量从系统的一部分传到另一部分或由一个系统传到另一个系统的现象叫传热。热传导是三种传热模式，热传导、对流和辐射……」 到现在为止，戴全都很清晰的记得这片论文开头的描述。 曾经困扰了戴全好多年的问题，突然之间就有了头绪。 既然热是通过热传导、热对流和热辐射的方式进行传递的，那么自己制作一种容器，把这几种传热方式都给削减到最小，是不是就可以让容器里面的热水一直保温？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戴全立马就行动了起来。 他好歹也是太子府下面各个作坊的元老级匠人，地位非同寻常。 是那种可以直接求见李宽的存在。 所以他要制作什么试验样品，自然很是方便。 在戴全看来，要制作一种可以保温的器具，必须从热传导和热辐射方面着手。 至于热对流，因为不管是杯子里的水变冷，还是茶壶里头的水变冷，显然都不是热对流的影响。 所以他没有从这方面着手。 不过，想起来简单，真正要做的话，还是有许多困难需要克服的。 不管是玻璃杯还是镀锡的铁杯子，亦或是竹筒和木头制作的杯子，都没有办法避免热传导和热辐射的发生。 虽然热传导和热辐射的原理，戴全不是特别的清楚。 但是结合自己看到的论文，他知道不同物体的热传导效率是不同的。 换一句话说，使用不同的容器去装热水，热水变冷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戴全专门去观狮山书院格物书院找人请教了一番，得到的结果有点让人意外。 真空状况下，热传导的效率是最低的。 这一下可把戴全给难住了。 真空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是知道的。 当初观狮山书院格物书院门口马拉铜球的实验，他也是亲自去看过的。 当时就是把铜球里面给抽真空了。 折腾来折腾去，戴全将目光最终转向了玻璃作坊和瓷器作坊。 按照他的设想，直接使用玻璃或者瓷器来烧制一个双层的瓶子，然后想办法抽真空，看看效果怎么样。 经过了多次试验之后，最终戴全总算是找到了一种相对优异的结果。 「戴师傅，这些都是刚刚烧制的双层玻璃瓶，已经根据您的要求在瓶底开了一个小孔用来抽真空。」 作为剥离作坊的老功臣，戴全在这里的威望是非常高的。 哪怕是如今的作坊负责人陈大力在他面前，也得乖乖的叫一声戴师傅。 「嗯，全部都放在那里，看看这一次的抽真空设备的改进效果到底怎么样。」 很显然，今天不是戴全第一次来准备样品了。 第1072页 折腾了好几个月，他不仅确认清楚了制作玻璃瓶的最佳方法，还让蒸汽机研究所帮忙制作了一台可以用以抽真空的蒸汽机设备。 不过前面几次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的抽真空效果应该不是很理想。 所以热水瓶的保温效果不是很理想。 今天算是他计划内的最后一次确认，如果能够让热水瓶里的热水在半天后还能保持比较烫的状态，十二小时后都还能有一定的温度，那他就准备安排匠人去大规模生产了。 这么好的东西，不应该只是自己一个人独自享受。 「从上次的情况来看，在玻璃瓶内壁镀了一层银之后保温效果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如今再进一步的提高真空度的话，这款热水瓶一定会成为震惊大唐的一款产品呢。」 本身就是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的兼职教谕，戴全在找学院其他人谘询之后，对于热传递的原理已经有了非常深刻的了解了。 抽真空是为了让热传导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而镀银则是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热辐射，这还是戴全从镀银的镜子能够反射光线的原理之中找到的灵感。 没想到试了之后效果居然还很不错。 原本保温一个小时之后，基本上就已经降到了室温了。 但是加了一道镀银工序之后，保温效果立马上了好几个台阶。 如果将就一下的话，都已经可以顺利的推到市场上去了。 戴全有充分的信心，这样的产品已经可以横扫市场。 但是追求完美的他，觉得还可以报热水瓶做的更好。 所以这段时间他都在为如何更好的抽真空做准备。 不管是重新设计玻璃瓶上用来抽真空的孔，还是改造专门的抽真空蒸汽，都是为了今天的最终确认。 很快的，一个有一个特制的双层玻璃瓶就被放到了抽真空设备上，戴全很是熟练的亲自操作了起来。 搞定一个瓶子之后，自然就有匠人帮忙给它往里头加热水。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来小时，一百个样品已经全部装上了热水。 现在就等着每隔半个小时就拿三个出来确认一下温度，最终绘制一条温度变化曲线出来。 如果这个变化曲线符合戴全的设想，立马就会安排玻璃作坊开始大规模的生产这种特制的双层玻璃。 甚至为了让热水瓶能够更快的推到市面上，戴全已经让人用竹子编织了一个外框。 到时候把玻璃瓶放在竹筐里头，开口处再塞上软木塞，一个后世七八十年代最流行的热水瓶就诞生了。 之所以要用一个竹筐来包裹，主要是考虑到了减震和成本问题。 后世普遍都是用铁皮来制作成外壳。 但是铁这个东西的价格，自然要比竹子贵很多。 哪像是后世，竹子制作的工艺品一样的外框，价格比铁制的要贵。 「戴师傅，水温现在是九十五度！」 「戴师傅，水温现在是九十一度！」 「戴师傅，水温现在是八十八度！」 「戴师傅，水温现在是八十五度！」 …… 伴随着助手的不断汇报，戴全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装了热水之后，过了四个小时还能保持在七十多度，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数据。 而在装了八个小时之后，仍然能够保持四十多度，这基本上已经不影响大家喝热水了。 至于十二个小时之后水温变成了二十多度，那也算是正常了。 要知道现在外面的气温可是零下几度呢。 正常情况下，热水瓶里的水能够支撑八九个小时就基本上够用了。 再要更好的，只能是后面不断的提高了。 虽然抽真空设备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显然没有达到完全的真空。 然后那个镀银的工艺，是不是已经做到最优了，都是需要继续优化的事情。 不过现在已经不影响他决定将这个东西推向市场，绝对专门去给李宽报喜。 …… 「太子殿下，这就是玻璃作坊联合其他几个作坊专门生产出来的热水瓶，我已经确认过了，保温效果比之前的任何方法都要好。 各个衙门里头，只要早上有人负责烧水，给各个热水瓶都加满水，基本上就可以满足大半天的需求了。 如果有必要的话，中午再换一次谁，一天就都够用了。」 戴全是李宽身边的老人，他有新的产品研制出来，自然立马就能见到李宽。 但是其他的匠人，那么是做出一样的成绩出来，想要直接见到李宽，都是很困难的。 「热水瓶？你居然把热水瓶给搞出来了？」 李宽看到戴全手中的东西，立马很是好奇的接了过去。 虽然这个热水瓶的外表是层竹子编织的筐，跟李宽前世接触的热水瓶有所不同。 但是整体的外形还是非常眼熟的。 再加上戴全已经说了这是热水瓶，李宽自然是秒懂了。 「是的，前段时间我在《科学杂志》上面看到了热传递相关的一篇论文，然后就有了灵感。 经过了几个月的尝试，总算是有了今天这个成品。」 戴全脸上也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作为李宽身边最早的八级工，戴全的收入绝对是比一般的小商人都还要高不少。 第1073页 在加上李宽又在作坊城奖励了房子给他，所以戴全基本上可以说是衣食无忧，财务自由了。 这个时候，做出一些不一样的成绩出来，这才是他更加感兴趣的事情。 「你是怎么制作这个热水瓶的，为什么他能保温呢？」 李宽大概知道热水瓶里面的内胆是玻璃的，其他的其实并没有专门去了解过。 谁拿着保温杯的时候，会特意去想这个保温杯为什么能保温呢？ 「主要是通过两点来实现的，第一个就是减少热传导，这是通过烧制一个特别的双层玻璃瓶，然后使用特制的设备把两层玻璃之间的空间抽真空，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热量的损失。 第二个方法就是在玻璃内壁上面镀银，也可以减少热辐射。 从目前的实验效果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 戴全侃侃而谈的样子，倒是让李宽觉得他才是一个穿越者。 不过，能够在没有自己的指导之下就发明出一些新的东西，李宽还是非常高兴的。 说实在的，这么一个东西，还真是非常符合大唐百姓的需求。 当然了，早期的热水瓶，肯定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消费的起的。 不过大唐的勛贵世家这些年挣了那么多的钱，现在薅点羊毛回来，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能够学以致用，你这个发明都可以入选明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了。 现在可以大规模生产了吗？回头让王富贵帮忙协调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热水瓶推出来。 先在《大唐日报》上面做一下gg，然后立马在珍品阁里头开始售卖，价格可以设置的高一点。」 从小处着手，不断的改进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 这是李宽现在追求的方向。 戴全搞出来的热水瓶，很显然是符合这个方向的，所以他自然要大力支持。 「太子殿下您放心，玻璃作坊那边昨天就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生产了，再过两天就可以拿到珍品阁售卖了！」 听到李宽对自己的肯定，戴全觉得自己勐然间年轻了好几岁。 今晚回去可以好好的跟自家新购买的倭国女奴交流一番了。 第1523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曾几何时，作坊城中的各个杂货铺里头，都摆满了方便面。 这种偶然之间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厨子康师傅创造出来的美食，已经风靡长安城。 对于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来说，将爹娘给的零花钱积存起来，然后够了钱之后就去买一盒方便面，这几乎是最美的享受。 那「卡兹卡兹」的咀嚼声，伴随了许多孩子的童年时光。 作为方便面这个东西最大的受益者，尉迟小田切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掌柜的，最近一年，我们的统一方便面的销量跟去年基本上是持平的，增幅明显放缓。 市面上百姓们可以选择的方便面，也早已经不是我们跟康师傅两家，竞争也变得激烈了很多。 我们是不是要再考虑明年推出几款新口味的方便面出来，要不然明年的销售情况估计也不会很乐观。」 虽然贞观二十一年还没有过去，不过统一方便面作坊里头，尉迟小田切已经在听尉迟完治和尉迟野田给自己汇报今年的情况，以及来年的安排了。 尉迟完治和尉迟野田都是当初石见银山的倭人帮工，后面顺利的加入到了护卫队里头，又有了来到大唐，在草原上征战的机会。 立下足够的功劳之后，东海渔业没有亏待他们，把他们全部都安置在了长安城，成为了新一代的长安人。 「野田说的没有错，现在的销量增长确实不是很理想，特别是到了冬天，吃方便面不是那么方便，很多人就会选择购买面包之类的东西来充飢，而不是方便面。」 尉迟完治是负责作坊里头生产业务的，虽然他对销售数据的敏感性没有尉迟野田那么高，但是毕竟算是深耕行业多年了，该有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研发新的口味的方便面，这是我们一直都在进行的。不过我们不可能把款式搞得太多，只能尽可能的选择大家都比较能接受的两到三种来售卖就可以了。 否者的话，对我们的铺货也好，生产准备也好，都是不利的。 至于方便面的销量，我觉得其实还是很有潜力的。 现在买得起方便面的人，普遍都是收入不错的人。 如果我们能够让绝大部分的百姓都能吃得起方便面，那么别说是销量比去年增长一些了，就是再翻个几番也是没有问题的。」 尉迟小田切的心态比尉迟完治和尉迟野田都要好。 在他看来，方便面的市场还远远没有到饱和的状态。 「掌柜的，你说我们要不要请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人过来给我们出出主意呢？ 我听说这段时间一口气开了十几家分号的『刘大娘滷肉铺子』就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手笔。 如果他们愿意帮我们出主意的话，很可能局面立马就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在商业领域，他们都是非常专业的人才，比我们对大唐的市场了解可能要深刻不少。」 尉迟野田提出了一个颇具创新性的建议。 像是这种谘询业务，一般的作坊都是不愿意去花钱去搞的。 第1074页 大家都觉得我自己想的东西已经很周到了，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搞就可以了。 「或者找那个博报堂gg公司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gg创意上有一些突破，应该对我们的销量也会有一些好处。」 尉迟完治也不予余力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们现在的方便面，除了面本身之外的成本，盒子的成本其实也是挺高的。 我前段时间在《大唐日报》上面看到一篇报导，说是南洋那边的木材非常非常的便宜。 广州、泉州等地的一些大的造船作坊，都在开始从南洋运输一些巨木回来制作大海船。 我们要是把方便面盒子委託给南洋那边的作坊去制作，是不是可以让成本下降一些？ 不管是木材还是匠人的工钱，南洋那边都比长安城不知道要低了多少。 哪怕是加上运输费，我觉得木盒子的成本也能下降一半以上，甚至更多。 这么一来，我们的方便面立马就可以开始降价了。 吃的东西，只要价格下来了，买的人肯定会变多的，我们的市场份额也会增加。」 尉迟野田又提出了另外一个颇有创意的主意。 这些年，长安城的匠人工资一直都在增长之中。 现在一个人的工钱，放在十几年，都可以僱佣两三个人了。 最麻烦的是这种增长，似乎看不到尽头。 大唐各地的百姓，不断的往长安城汇集。 如今长安城的人口，已经突破两百万了。 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要知道很多国家的人口都没有两百万人。 哪怕就是新罗王国和百济王国，他们国内的人口也就是几百万而已。 现在一个长安城就有这么多人，夸张程度可想而知了。 「野田的这个主意不错，等会就可以考虑安排人去具体打听一下情况，然后开春之后找个人去南洋具体联繫一下。 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们直接在南洋设立一个盒子作坊都是可以的。」 尉迟小田切立马同意了尉迟野田的提议。 「南洋那边的木材和人工确实很便宜，不过毕竟有点远。 我倒是觉得可以在南北高句丽王国，或者是倭国那边开设一个作坊。 反正这些地方的木材也是非常丰富，人口跟南洋差不多便宜，但是距离长安城却是要近很多。」 受到尉迟野田的启发，尉迟完治提出了一个更加让人满意的提案。 果然，刚刚拍板要去南洋寻找机会的尉迟小田切，秒变主意。 「明天你就乘船去一趟平壤城和汉城，然后再去难波津走一趟，看看这三个地方哪里比较适合修建盒子作坊。 我们要尽快的行动起来，然跟我们的统一方便面成为大唐规模最大、销量最好的方便面。」 几个人就在作坊里头不断的讨论着各种节约成本的方案，效果非常不错。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伙计进来将今天最新的《大唐日报》放下之后，一声不吭的退了出去。 而尉迟小田切却是一下就被《大唐日报》上面的一个gg图和标题给吸引了。 「暖心热水瓶，让热水一直陪伴你！」 虽然这不是方便面的gg，但是嗅觉敏锐的尉迟小田切，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这个gg跟自己的方便面其实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这个时候，他也不说话了，直接拿起《大唐日报》看了起来。 果然，上面除了暖心热水瓶作坊出产的热水瓶之外，还有一篇文章专门的介绍这个热水瓶的功能。 很显然，对方这是花了大价钱，才能得到《大唐日报》的鼎力支持。 「掌柜的，这暖心热水瓶，真的有gg上说的那么好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相当于我们早上煮的水，到了中午的时候还能用来泡方便面呢。 对于很多人来说，立马就解决了冬天吃方便面不方便的问题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尉迟野田凑到了尉迟小田切跟前，一起看着报纸上的内容。 「你看这文章里头说的暖心热水瓶是戴全发明的，而这戴全是太子殿下身边最早的一个八级工。 哪怕是在整个长安城的商圈，带戴师傅的名气也是非常巨大的。 如果是其他人发明了这个热水瓶，对报纸上的gg语，我还是要表达一下怀疑的。 但是如果这个发明者是戴全的话，我觉得他没有必要弄虚作假。 真要是那样做了，到时候太子殿下脸上无光不说，也会损害《大唐日报》的公信力。」 尉迟小田切虽然是个倭国人，但是早就入了长安城的户籍，所以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唐人。 这么深度融入到大唐的生活之中以后，他对长安城百姓们心中的想法自然也就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掌柜的说的有道理，戴师傅确实没有必要在这个事情上面作假。 不过这热水瓶的制作工艺，看起来非常的复杂，估计成本不会低。 明天它们开始在珍品阁售卖，估计售价会很高，买得起的人不会很多。」 尉迟完治这话，让尉迟小田切火热的心情冷切了几分。 确实，但看这个文章的介绍，就知道暖心热水瓶不是为普通百姓准备的。 第1075页 就那至少是几贯钱，甚至是几十贯钱，几百贯钱一个的热水瓶，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消费得起？ 「完治你说的有道理，刚开始的时候能够买得起的人确实不多，但是也不会很少。 长安城的勛贵世家也好，各个作坊的掌柜也好，有钱的人其实是不少的。 最关键的是我觉得到时候购买这种热水瓶的，除了勛贵世家府上之外，还可以推动各个作坊去统一购买一些，用来方便自己的员工喝水、沖泡面。 这么一来，哪怕是热水瓶的销量不是很理想，但是能够享受到热水瓶使用的好处的人，却是不会少。 而解决了热水的保管问题，到时候愿意在冬天里吃泡面的匠人伙计肯定会比之前多很多。 趁着其他泡面作坊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赶紧扩大生产规模，到时候赶紧把这个红利给吃到嘴里。」 尉迟小田切能从一个倭国人混到如今的位置，各方面的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的。 他的商业嗅觉也非常的敏锐，要不然到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勇气直接选择修建统一方便面作坊，专门去搞方便面这个新兴的玩意。 从结果上来看，尉迟小田切显然是成功的。 他差点还把自己给混成了尉迟家的熟客。 也就是尉迟环长期在蒲罗中那边，要不然尉迟小田切的日子还能过的更加潇洒几分。 「没问题，生产线的扩充方案，我们在今年上半年就已经准备好了，只不过是一直都没有执行而已。 如果现在要扩建的话，应该年后就能很快的建好，反正也不用额外的修建厂房。」 关键时刻，尉迟完治自然不会掉队。 他们几个能够把统一方便面作坊发展到今天这个模样，能力自然是不用说，绝对是够的。 「掌柜的，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看看能不能跟暖心热水瓶作坊搞一个合作，把我们的统一方便面跟他们来一个捆绑营销。 到时候我们免费赠送一批方便面给他们，只要购买了暖心热水瓶的客人，都可以获得额外的方便面赠送。 这么一来，有了热水瓶的家庭，很快就可以享受到泡泡面的便捷性。 这对于进一步的推动暖心热水瓶的销量来说，应该是很有好处的。 与此同时，这个对于进一步提升我们统一方便面的知名度来说，也一样有好处。 甚至在热水瓶畅销之后，我们的方便面也可以迎来一轮的销售高峰呢。」 尉迟野田作为销售负责人，对于如何营销，如何蹭热点，自然是比谁都精通。 很显然，他们都可以猜测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暖心热水瓶将成为大家讨论的焦点。 单单看着gg上的描述，只要水分不是很多，就能吸引大量的人购买。 「野田的这个主意非常不错，这个合作，哪怕是我们自己垫钱也是值得的，效果肯定比简单的打gg要来的好。」 尉迟小田切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尉迟野田的方案。 有热点可以蹭的时候，那个效果绝对是比在《大唐日报》上面枯燥的打个gg来的有效果。 这一次的热水瓶，跟方便面简直就是绝配，不蹭这个热点，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啊。 「那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尽快的把事情给落实下去。我先去暖心热水瓶作坊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戴师傅，跟他商量具体的合作方案。」 尉迟野田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很是雷厉风行的准备去找人合作。 而尉迟完治也没有闲着，跟着起身道：「我现在就通知下去，让新一条的生产线给准备起来，尽快的投入到运用之中去。」 很快的，尉迟小田切几个就各忙各的，开始迎接暖心热水瓶给长安城带来的影响。 这可算是典型的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了。 第1524章 还没开始卖就火了 《大唐日报》如今是一份全国日销二十万份以上的大报。 不管是它上面的文章，还是gg，往往都是引人注目的。 在没有网际网路，没有电视的年代，纸媒的威力，绝对是非常巨大的。 想像一下后世九十年代的时候，纸媒的威力，大家就应该有点感觉了。 那还是已经有了电视和收音机的年代呢。 「紫霞姐姐，你看这个暖心热水瓶，说是可以让开水在一天内都能保温，不至于冷却呢。 你不是说我们女人不能经常喝冷水吗？特别是来月事的时候，一喝冷水就会肚子痛。 以前要是来了月事，都不敢随便的外出，只能在家里面待着，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但是如果有这个热水瓶的话，是不是只要出门的时候在马车上放一瓶热水，一天都不用担心没有热水喝了？」 思思很是高兴的拿着一份《大唐日报》，来到了紫霞的面前。 他们现在经营的紫霞成衣作坊已经算是长安城中比较有名的成衣作坊，算是顺利的创业成功了。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不让热水冷却的热水瓶？不大可能吧。」 紫霞很是好奇的放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的画笔，她正在设计一套新款的襦裙呢。 「太子殿下手中的那些匠人，制作出一些大家都没有见到过的东西，甚至是大家都认为不可能的东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第1076页 这戴全我也是见过的，人家可是长安城最顶级的匠人，据说太子殿下直接在作坊城给他分了房子呢。」 听思思这么一解释，紫霞立马就有了兴趣跟信心，接过了思思手中的《大唐日报》，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个暖心热水瓶，如果真的有跟gg上说的一样好，不，只要有gg上说的一半好，那就是我们的福音了。 明天就可以在珍品阁购买，我们先去买两个回来试用一下，如果效果好的话，可以多买几个放在各处。」 这年头的gg，虽然大家都还比较讲究诚信，但是慢慢的，里面一些夸张的说法就不可避免的会出现。 已经吃过亏的紫霞，显然也认为暖心热水瓶不见得真的跟gg上形容的那么好。 「嗯，明天一定要去看一看，这个东西，哪怕是价格高一点也是值得啊。」 …… 「这就是那个戴全制作出来的热水瓶？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居然就能够让热水保温，还真是了不起。」 作为当今天子，李世民自然不需要等到珍品阁开始售卖热水瓶的时候再安排人去购买。 李宽直接就让人给颐和园这里送了一百个热水瓶。 看起来这一百个热水瓶的花费也不菲，其实成本不高。 最关键的是这里面的gg效果，你就是想用钱财来弥补都是不可能弥补的。 「属下已经确认过了，这个热水瓶的保温效果确实很不错。正常来说，半天时间内还是可以保持非常高的温度。 哪怕是过了一天，也不会完全的冷切，在冬天实在是非常好用。」 李忠的工作那真是什么都要关心，什么都要管。 他能够安安稳稳的在李世民身边干上二十多年，也算是不容易了。 「朕看这个保温瓶，外面一层的竹制外壳应该跟保温没有什么关系吧？ 里面的看上去应该就是玻璃瓶，颐和园里头的玻璃瓶也不少，没发现它们有保温效果啊。」 虽然李世民已经上了年纪了，但是好奇心却是一点也不小。 这种超出过往认知的东西，总是能够吸引他的注意。 「属下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有这个疑问的，后面专门去请教了一下热水瓶的发明者戴全，算是基本上明白了这个原理。 说起来，这热水瓶能够面世，跟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还有非常紧密的关系。 当初格物学院发现了真空这个现象，对我们生存的环境之中的空气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分析，并且还推测真空里面热量没有办法传导。 这个热水瓶虽然是玻璃瓶制作的，但是这个玻璃瓶是双层的，中间使用特殊的方法抽成了真空。 这么一来，热水被第一层玻璃瓶装下了之后，就很难通过真空将热量传导到外面一层的玻璃瓶上，就达到了一定的保温效果。」 虽然李忠解释的有点晦涩难懂，不过这些年已经养成了看《科学杂志》的李世民，对于观狮山书院的不少东西都有所耳闻。 所以半懂不懂的，他倒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至于更深一层次的原理，就不需要他去搞明白了。 只要知道了这个东西就是利用正常的科学原理制作出来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就足够了。 「宽儿一直在观狮山书院强调学员们要学以致用，这一次的热水瓶，也算是学以致用的产物了啊。」 「是的，除了抽真空之外，这个热水瓶能够制作成功，还跟热水瓶内壁里面涂覆了一层银膜有关系。 这个也算是利用了观狮山书院发现的科学原理加工而成的。」 李忠进一步的补充了一下。 为了消化这些东西，他觉得自己的脑壳都发疼。 「银膜？这热水瓶还需要使用银子啊？那岂不是价格会非常的昂贵？」 在李世民心中，自然是希望热水瓶能够走进千家万户，因为很显然每家每户对这个东西都有需求。 但是现在又是玻璃，又是银膜，这里面没有一样是普通百姓能够消费得了的东西。 最终制作出来的东西，肯定不会便宜。 「具体的售价还没有公布，明天珍品阁才会开始售卖，不过刚开始的时候，热水瓶的售价想必不会便宜。 不过我听说他们推出了两个款式的热水瓶，一个是高端的，保温性能更好一点。 另外一个就是稍微差异点，但是也能满足基本的需求。 这么一来，两款产品的售价不同，应该可以满足一部分人的需求。」 「回头你具体再留意一下这个事情，看看热水瓶的销量怎么样，大家的反馈如何。 要是有可能的话，看看那个戴全能不能把热水瓶的成本再降低一点，让更多的百姓们能够用得起热水瓶。」 李世民爱民如子，这话虽然有点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但是他对普通百姓比较友好，这在歷朝歷代的帝王之中，都是比较罕见的。 不管他的这个爱民是出于政治目的的考虑，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情，这已经不重要了。 大家都是只看结果的。 …… 香儿是李宽身边的老人了。 当初晴儿忙不过来的时候，她跟杏儿，还有九条杏香三个都算是李宽的贴身丫鬟。 后面珍品阁开设之后，李宽把她安排过去负责铺子里的事情。 第1077页 不客气的说，香儿的大名，在长安城商圈还是如雷贯耳的。 各种各样的奢侈品，只要大唐有售卖的，基本上在珍品阁都能找到它们的影子。 如果一个外地的商家，特别是番邦属国的人员想要购买一些好东西，直接去珍品阁就没有错。 这一次的暖心热水瓶，自然也是首先放在这里售卖。 见识到了热水瓶的好处，又有《大唐日报》的gg，经验丰富的香儿已经知道今天的销售肯定会非常的火爆。 所以昨天她都是拼命的在崔玻璃作坊那边多送点产品过来，可别今天卖着卖着就没货了。 「入门版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一个，豪华版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一个，香儿姑娘，这个售价是不是还可以适当的往上提一提？」 一大早，珍品阁的伙计就已经全部到位了。 香儿这个掌柜就更不例外了。 「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那就是十贯钱了。一般的匠人一年的工钱也还不到十贯钱呢。 太子殿下是希望我们的热水瓶能够走进千家万户，所以并没有把价格定得太过夸张。 这还是为今后的降价做了考虑的，要不然入门版直接就是九百九十九唐元了。」 香儿对李宽的心思还是非常了解的。 对于热水瓶的制作工艺，她也一样清楚。 所谓的入门版，其实就是直接使用抽真空的玻璃瓶胆，而豪华版则是在瓶胆内壁增加了镀银处理。 两者的成本虽然有差异，但是其实差异不是很大。 毕竟只是镀银，又不会银制作而成。 不过售价上却是差了三倍。 没办法，豪华版就是用来薅羊毛的。 等到专门的热水瓶作坊修建完工之后，採取了生产效率更高的方式的热水瓶，制作成本肯定会下降到一个新的高度。 而热水瓶的保暖效果则是有望进一步的提高。 到时候就可以推出更多款式的热水瓶出来。 入门版的售价也会进一步的下调。 至于到时候买了现在的热水瓶的人会不会觉得很坑，那就不是李宽去考虑的事情了。 能够花这么不菲的钱财购买热水瓶的人，就没有几个是差钱的。 不薅他们的羊毛，薅谁的呀？ 「当初玻璃镜子刚刚推出来的时候，就是那么巴掌大的一块，都比我们的热水瓶卖的还要贵。 如今我们这个热水瓶的制作难度肯定是高于玻璃镜子的，售价却是更低了，太子殿下实在是太仁慈了。」 香儿：…… 这话没法接了。 不贊成吧，肯定是不合适的。 可要是贊同吧，知道热水瓶的大概成本的香儿，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售价跟仁慈有什么关系。 …… 金胜强今天起了一个大早。 作为新罗王国驻扎在长安城的使臣，他对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都是非常关注的。 像是《大唐日报》、《长安晚报》、《曲江日报》之类的报纸，他自然是每天都要看的。 甚至这就是他的主要工作之一。 所以暖心热水瓶的出现，自然进入到了他的视线之中。 这种大唐新鲜出炉的玩意，他都是第一时间购买，然后安排人送回金城，献给金胜曼女王的。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金胜曼不在长安城，但是每次要购买这种重要的礼物，金胜强都是自己亲自出动的。 仿佛这样金胜曼就能感受到他的诚意一样。 「使臣，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了，马车肯定是过不去了，要不我先下去排队，您回去等候就可以了？」 金大棒跟车夫坐在前面，看到远处珍品阁门口已经有一条长龙。 「不用，那我们就下车赶紧过去排队吧，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听一听周边的人是怎么评价这个热水瓶的。」 金胜强倒也没有那么矫情，直接穿着一件棉大衣下了马车，朝着珍品阁而去。 看到自家老大都已经行动了，金大棒自然无话可说，赶紧跟了上去。 「使臣，旁边就有一个美心包子铺，还有面包新语的分店，您早上都没来得及吃东西，我过去买几个大肉包，先填填肚子吧。 感受到寒风唿啸，看着长长的队伍，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的金大棒，觉得自己需要补充一下能量。 反正自家使臣也是没有吃早餐，正好可以表示一下自己的殷勤。 「给我来个甜甜圈，再来一个牛肉包就可以了。」 这一下，金胜强果然没有再次拒绝金大棒的提议。 自己堂堂一个新罗王国使臣，吃个早餐还是不要节约的。 哪怕是甜甜圈和牛肉包子的价格都不便宜，那也不算什么。 每年过他手的钱财至少有几十万贯，他随便动动手脚，几个牛肉包子算什么？ 「好嘞，没问题，您在前方稍等一下，我连就过去买。」 金大棒很是积极的朝着美心包子铺而去。 排队的人群之中，有不少是替自家主人过来买东西的，自然是捨不得去买旁边美心包子铺里的东西。 作为长安城口碑比较好的包子铺子，美心包子铺率先推出来牛肉包这个玩意，立马就占据了高端市场。 毕竟吃牛肉这个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非常难得的。 第1078页 到现在为止，在关内都还是不能随意杀牛的。 这些牛肉，基本上都是从凉州那边运输过来的。 不管是牛肉本身的售价，还是运输费的加成，都让牛肉包子的价格显得一点都不亲民。 …… 「阿耶，你的推测还真是没有错，这暖心热水瓶果然很受欢迎。 珍品阁都是上午八点半才开业的，现在才七点多钟，就已经这么长的队伍了。 好在我们都听了你的意见，天还没有亮就过来了，要不然就要排到很后面，不一定能买到了。」 老任今天亲自带着自己的儿子任贤渠，还有牙行的一帮伙计过来排队。 作为大唐最专业的黄牛，老任的身影不仅活跃在歌剧院门口，还经常在一些比赛的场馆外面出现。 这一次，他是看到《大唐日报》上面的gg，还有关于暖心热水瓶的介绍，立马意识到了这是一个新的商机。 这种售价比较高，又很紧俏的商品，最受老任的喜爱了。 只要成功一单生意，就能挣不少钱。 「这热水瓶的生意要是做得好，我们今天一天就能挣一个月的钱，甚至更多。 就是不知道等一会珍品阁看到外面的队伍那么长，会不会搞出什么限购出来。」 老任看了看队伍中自己的人手，已经被淹没在人群之中了。 这要是每个人只能买一个，那么最终的利润率虽然很可观，但是总数还是比较有限。 「这个还真是有可能，当初那个飢饿营销就是珍品阁搞出来的，这要是今天再重新来一回，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如果限购再配合飢饿营销的话，那么我们转手的售价就可以设定的高一点。 到时候可能比多做几单挣的钱还要多呢。」 任贤渠比自己阿耶要乐观一些。 在他看来，热水瓶的生意只要火爆起来了，而短时间内珍品阁又没有那么多的货来满足顾客的需求，自己这些人就有活可干。 「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吧，要不然就实在是可惜了！」 「从报纸上看，这个热水瓶还真是个好东西啊，热乎乎的开水装进去，过个半天还是热气腾腾的，这可就不知道方便了多少人啊。 以前我们在牙行里面，有时候忙的没有时间，就会吃一盒统一方便面，但是经常因为没有热水，或者没有时间去等水变热，就只能干着吃。 现在有了热水瓶，只要早上烧上一壶热水，就不用担心白天会没有热水可以使用了。 到时候肯定很多人家都会购买这个东西的。」 任贤渠今天来排队购买热水瓶，是冲着倒一手挣点钱去的。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挺想给自己的牙行里面也配备一个热水瓶。 这么一来，自己以后每天中午就可以有热水泡方便面了。 要知道，小有身家的任贤渠，最爱吃的就是统一方便面了。 他每天中午的午餐，基本上都是一盒方便面。 「有了热水瓶之后，吃方便面的话，确实是方便了不少。到时候我们看看价格，看看行情，然后再考虑要不要自己先留一个下来吧。」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想法，老任一眼就看透了。 不过他也知道热水瓶的妙处，虽然没有用过，但是也充满了期待。 所以他也没有直接拒绝。 …… 「谢县丞，这排队的人越来越多了，要不要再着急一批兄弟们过来帮忙？ 现在珍品阁还没有开业，要是开业了，估计人群很快就会变得混乱起来。」 就在珍品阁外面，严良亲自带着几个警员，跟谢天武一起巡视着现场的情况。 按理来说，一个铺子售卖东西，自然不可能劳动长安县警察署的署长出面来维持秩序，更加不可能让长安县县丞来坐镇指挥。 不过珍品阁不是一般的铺子，没有人会把它跟西市里头其他的铺子相提并论。 几经扩张的珍品阁，如今甚至已经是长安城的一景了。 许多来到长安城的外地人，哪怕是不在珍品阁里面买东西，也是喜欢来到这里逛一逛，长一长见识的。 「找个警员回去叫吧，最好让万年县警察署也支援一批警员过来，我估计今天西市这里的人气会非常的火爆，可千万不要出事了。」 临近年关，虽然天气很冷，但是西市却是比往日更加热闹。 今天珍品阁又搞出这么一个阵仗出来，谢天武自然也生怕出事。 谢天武能够在长安县县丞这个位置上坐上二十多年，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处世之道的。 「没问题，多叫一些人过来，确实比较让人放心，要不然真要是出事了，那就不好了。」 严良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办事的能力是绝对没问题的。 很快的，整个队伍的四周就有不少警员在协助维持秩序。 「听说作坊城那边，如今已经专门腾出了一个巨大的厂房出来，用来修建专门的热水瓶作坊。 很显然，这个东西应该是太子殿下非常重视的。 所以今天珍品阁第一天开售热水瓶，一定是不能出什么意外的，要不然到时候东宫的人不找我们麻烦，顾县令也会非常不满了。」 自家县令的女儿跟东宫关系密切，甚至有可能会是未来的妃子之一，作为长安县县衙的老人，谢天武对这个是看的非常清楚的。 第1079页 要不然大冷天的，他也不用亲自来这里享受寒风的问候啊。 「热水瓶这个东西，随便了解一下就知道这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好产品。 我们大唐太需要更多像是热水瓶这样的产品了。 如今珍品阁开始售卖热水瓶，对于我们大唐百姓来说，其实也是意义非同凡响的。 所以谢县丞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让现场出乱子的。 如果谁敢故意捣乱，到时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严良很是严肃的做出了一个承诺。 作为长安县警察署的署长，这点底气他还是有的。 「嗯，我刚刚看到彭志筠的属下也在队伍之中，这些牙行的人都是专门倒腾各种紧俏东西的。 到时候你盯着他们点，让他们不要搞事，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老任也算是长安城小有名气的人物。 谢天武这个长安县县丞，自然也是知道自家地盘上面的特殊人物的。 所以对于老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谢天武不用多问也能猜到。 要是平时，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今天不行，他一定要让人警告一下老任，到时候不要搞事，不要把现场搞得乱糟糟的。 「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先打一声招唿。」 第1525章 意外的助攻 「郎君，珍品阁今天不过是售卖一批热水瓶而已，却是让这么多警员过来维持秩序，他们这算不算是公器私用了呢？」 在越来越长的队伍之中，韦思仁和韦宝的身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大部分来排队的，都是府上的丫鬟、奴僕。 没有几个勛贵子弟自己跑来排队的。 韦思仁穿着貂皮大衣，身边还专门有一个丫鬟撑着一把打伞给他把上风口的风给挡住。 还有两名伙计抬着一个移动的小型蜂窝煤炉子在旁边给他取暖，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排队。 这么兴师动众的模样，也让四周其他排队的人自发的空出了一部分的空间，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贵人，倒了大霉。 大冬天的，一大早就被安排出来排队，已经是够倒霉的事情了。 万一要是没有买到，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跟各自的主人交差。 这个时候，他们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有长安县警察署的警员在维持秩序，倒也不用担心有人插队。 「什么公器私用，到时候连整个天下都是太子殿下的，何况区区一个长安县警察署呢。」 韦思仁倒是看得很开。 他今天会过来排队购买热水瓶，就是为了买了之后去颐和园送给自己的姑姑。 韦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如今是愈发的稳固。 哪怕是当初李治跟徐妃的事情，让李世民对韦贵妃产生了一些怀疑，也没有影响韦贵妃在宫里头的地位。 不过，是真的没有影响，还是表面上没有影响，估计就只有李世民心中最清楚了。 韦思仁当然也可以安排下人过来购买，但是这样就显得诚意没有那么足了。 「那倒也是，不过就是一个热水瓶的开售，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难免让人感到有点过分啊。」 韦宝负责的城南马车行，本来是长安城首屈一指的马车行。 但是自从奔驰四轮马车出现之后，他的生意就下降了不少。 虽然採取了许多措施，但是现在为止，城南马车行只能乖乖的当老二。 甚至还要担心老二的位置能不能坐稳。 所以韦宝心中对于太子党的人，一直都是有意见的。 「人家也没有主动的去我们过来，估计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是自发过来的，没有珍品阁的托。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御史台的御史想要弹劾珍品阁都不好说什么的。」 韦思仁虽然是世家子弟，但是常年负责家中的商业事务，对于各种商业套路，自然也是很清楚的。 西市这里，几乎每天都会出现一些排队购买东西的场景。 甚至像是阿义那家族搞出来的喜茶铺子，几乎都是僱佣了完全属于自己的职业排队党，为铺子里的产品营造一种热销的场景。 不过，很显然韦思仁认为珍品阁不需要这样做。 「什么时候我们的马车行的生意也能这么火爆就好了，那就挣大发了。 这一次，估计珍品阁又要挣的盆满钵满了呢。」 想到自己现在送钱去买东西都还要排队，韦宝就满嘴酸味。 这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同样是做生意，为什么人家就能做成这个样子呢？ 看来自家的作坊，也要多注重研发工作，看看什么时候可以推出属于自己独有的产品，也享受一把排队抢购的待遇。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韦宝也想享受一下这样的生活啊。 「以前李宽还是楚王殿下的时候，就没有谁家的产业比得上楚王府的。 如今他是太子殿下了，大家就更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将来他登基为帝，大家跟他比就更加没有比较的必要了。 韦宝，这些年你的努力，我都是看在眼中的，好好的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需要跟王富贵他们去比较。」 第1080页 对于韦宝这个得力属下，韦思仁还是比较满意的。 所以难得的安慰了他几句。 「多谢郎君，这些年我能做出那么一点微末的成绩出来，多亏了有郎君您的指导呢。」 很快的，画风一变，成为了商业互吹的现场了。 …… 贺昌毅最近的日子过得很滋润。 作为《长安晚报》的主编，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俸禄收入，亦或是手中掌握的权利，其实都很是不小。 整个《长安晚报》旗下有几百号人马，多归他管。 而他只需要对长孙沖负责就行。 眼下的报纸，已经掌控了大唐一半以上的舆论。 只要报纸上报导一些作坊的不利消息，那么这个作坊的生意立马就会变差。 同样的，要是贺昌毅想要搞哪个铺子，有的是方法。 这么一来，长安城上了规模的作坊、铺子、酒肆的掌柜，轻易都不想去得罪这些报纸的负责人。 甚至是这些报纸的写手，在长安城里头走路都是昂着头的。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当然了，他毕竟只是主编，不是《长安晚报》的东家。 为了让长孙沖感受到自己的努力，贺昌毅每天都是毕竟早就来到了报社，开始处理起一天的事情。 不客气的说，贺昌毅比程序猿早一千多年就已经开始过起了八八七的生活了。 「总编，西市那里有大新闻，珍品阁门口排队的队伍规模创造了贞观二十一年之最，我们要不要多安排几个写手过去打听消息？」 当贺昌毅恰意的喝着茶水，看着下面准备的各种文章的时候，一名伙计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珍品阁今天售卖热水瓶，有人排队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些商家，哪次有新产品开售不是请了一大帮托的？ 要是每次我们都安排那么多写手过去，哪里忙的过来？」 贺勤劳知道自家东家跟东宫不大对付。 而珍品阁是谁的产业，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道。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专门安排人去珍品阁现场。 「可是听说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同，那里很多人都是自发去的。 甚至在队伍里头，还有一些颇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呢。 如果我们的写手能够採访一些这些人的话，到时候刊登上去，很多人应该会比较感兴趣的。」 「没什么不同的，左右不过是卖点东西，我们报纸不会报导任何跟热水瓶相关的新闻，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很多时候，成绩不成绩的，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站位一定要正确。 贺勤劳对这一点显然是把握的非常到位。 …… 珍品阁外面搞出的动静那么大，香儿她们自然已经知道了。 这个时候，原本的有些计划立马就需要调整了。 「赶紧写一个牌匾，每人限购两个热水瓶，然后安排人立马去玻璃作坊催货，有多少先送多少过来。 然后安排几个伙计专门准备售罄之后的预售登记。 如果到时候客人有需求，我们可以先收预付款，然后约定交货时间，免得这些人排队排了那么久，结果却是没有买到，在那里闹事。 最后就是要尽量的做好现场的秩序维护，外面有长安县警察署的警员帮忙，铺子里头就需要我们自己努力了。」 香儿也算是经验丰富的商人了，虽然外面这个场面已经好久都没有碰到过了。 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倒也没有什么慌乱。 「香儿姑娘，要不要让人出去告诉排队排在对后面的人先不要排了？我估计到时候库存肯定是不够用的。 如果大家还没有排队就知道买不到，心中的不满应该就会减少很多。 要不然哪怕是我们可以预售，但是人家毕竟还是没有拿到热水瓶。 这些过来买东西的，普遍都是世家勛贵的人，到时候闹起来也让人心烦。」 铺子里也有伙计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很显然，现在大家需要思考的不是怎么把热水瓶卖出去，而是怎么不要搞出事情来。 至于卖货，很显然年前都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 只要玻璃作坊能够生产出来，珍品阁就能在第二天把它售卖出去。 这个热销场景，估计能够长安城的广大商家给羡慕死。 「不用，这是他们自己愿意排队的，我们没有必要自己给自己泼冷水。 今天的队伍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我们自己僱佣的，跟其他铺子开业的时候的火爆场景相比，我们这是真的火爆。 这种情况对于维持我们珍品阁的地位也是很有好处的。」 香儿考虑的东西显然更多一些。 这个时候已经不仅仅是售卖热水瓶的问题了，还涉及到整个珍品阁的定位问题。 很显然，今天的这个火热场景，到时候一定会传遍长安城。 这对于珍品阁来说，可是比打什么gg都来的有效果。 「好的，那我尽快去安排。然后我们是不是把付款的柜檯多开设几个，然后把交货的柜檯放到院子外面去？ 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人群在铺子里面大量的集中。 到时候有些想要购买其他东西的人，也能有地方去逛一逛。」 第1081页 「这个可以有！马上就要八点半了，大家赶紧动起来！」 …… 珍品阁里面一片忙碌，等到门口的大笨钟转动到了八半点之后，立马就准时开门了。 排队的队伍立马就有了一股躁动。 好在警员们和伙计们都在全力吆喝着维持秩序，才没有乱起来。 几个想借着开门的瞬间冲到最前面的人，被警员果断的按倒在地。 不过，哪怕是如此，场面也一度出现了一些混乱。 门口的伙计只能通过控制进场的人员数量来尽可能的降低队伍的混乱。 好在珍品阁里面的运行效率很高，两款热水瓶的价格也是明码标价的直接把价格挂在了门口。 所以大部分的顾客直接进入到了铺子里头之后，都是立马交钱走人。 所以很快的，队伍最前面的人就可以开始拎着热水瓶出来了。 「阿耶，我们现在就去后面准备出手吗？」 任贤渠左右手各拎着一个豪华版的热水瓶，颇为期待的看着自家阿耶。 「不着急，现在大家都能顺利的买到货，愿意加价的不是很多。并且他们哪怕是加价，估计也不会加多少。 等里面的货物售卖一空之后，就是我们表现的时候了。」 老任很显然是对这一行的门道已经非常熟悉了。 今天再排第二次队显然是不大可能了。 那就要想办法把利益最大化。 「万一人家准备的货物非常的充分，一直都卖不光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白排队了？」 任贤渠有点担心的回头看了看珍品阁。 这可是长安城最大、最豪华的铺子呢。 背后还依靠着太子殿下，哪里有那么容易薅羊毛的？ 「你想多了，这个热水瓶的出现时间很多，我都已经安排人打听清楚了。 正式的热水瓶作坊都还在修建之中，现在只不过是借用了玻璃作坊的场地在小规模的制作。 所以不可能有特别大的产量的。 再说了，就算是他们的产量真的比较高，能够充分满足大家的需求。 如果我是香儿姑娘，我也不会一次性的全部拿出来的。 保持适度的紧张，适度的飢饿感，这样才能让货物卖的更加好，更加多。 这个道理，她应该是比我们还要懂的。 你以为之前那么多铺子开业，他们是真的没有准备好足够数量的货物吗？ 偶尔可能有一两家是这样的，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刻意保持这么一种状态的。 这么一来，自己的名气立马就打响了，说不定还能上一上报纸的新闻呢。 反正最后要买的顾客还是会买的，原本不会买的客人，却是因为这样的局面，可能变得想买了。」 老任分析的头头是道，让任贤渠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嫩了。 「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先等一下？」 「等什么等，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做好提前的预热工作。 人家凭什么高价购买我们手中的货物，怎么让人家心甘情愿的去购买？ 这里面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在旁边等着。」 老任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对他的表现有点不是很满意。 「那……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任贤渠已经有点晕了，他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搞不懂自己阿耶的想法了。 「找人去队伍后面散播各种传言，现在这个热水瓶的售价非常亲民，十贯钱就能拿下入门版，这绝对是非常划算的。 我们要让大家知道制作这个热水瓶的难度是非常高的，成本也是非常高的，珍品阁今天是第一天开始售卖热水瓶。 所以售价设定的非常低，过个几天之后，肯定就会调价格的。 所以大家要赶紧出手，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要不然到时候就只能接受高价的热水瓶了。」 老任的话术一套一套的，把任贤渠搞的有点懵。 「可是，阿耶，我们并不知道这个热水瓶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啊，我们也不知道人家的成本到底怎么样？」 「你傻啊！救你这个老实样子，怎么能做好这一行呢？ 我们是不知道热水瓶是怎么制作的，但是你觉得后面排队的这些人就知道吗？ 热水瓶的出现是不是非常让人惊喜，是不是非常让人感到不可置信？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能够想到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产品，更加没有人想到自己只需要花费一点钱财就能拥有这样的宝贝。 这个时候，不管是我们怎么吹嘘都没有关系。 因为我们把热水瓶的制作难度说的越夸张，大家就越是想要购买热水瓶。 到时候发现自己买不到，自然就愿意高价从我们手中购买了。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搞不懂吗？」 老任努力压低着自己说话的声音，不过手指却是差点指到任贤渠的鼻子上了。 「阿耶，现场有不少警员和珍品阁的伙计在维持秩序，我们要是这么干的话，明显就是在说谎，到时候人家不会有意见吗？」 任贤渠虽然已经理解了自己阿耶的意思，不过他却是还有一些担忧。 没办法，老实人做事就是顾左顾右的，想的比较多。 要不然怎么会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样的说法呢。 第1082页 「你……你的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 老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我们的这套说法，对于珍品阁来说，很明显是有利的。 只要他们的脑子不傻，就不会站出来反对。 再说了，你觉得热水瓶这样的新式商品，珍品阁里头的一个普通伙计就能知道那么清楚的吗？ 想都不用想，热水瓶的制作工艺肯定是人家保密的重点，珍品阁里头除了香儿姑娘可能知道之外，其他伙计绝对是不知道的。」 老任这么一说，任贤渠总算是明白了。 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到底还有多嫩。 不过，任贤渠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执行力比较强。 要不然老任也不会让他独挡一面的负责具体的事情。 很快的，任贤渠他们十几个人就散落在人群之中，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把刚才老任的吩咐给落实下去了。 比如两个人装作不经意之间的站在队伍旁边，在那里说着「道听途说」的消息，或者干脆神神秘秘的，故意低声说说话。 但是那个声音却又是很显然能够让旁边的人听得到。 这么一来，队伍之中立马就开始传出了各种各样的说法。 本来大家排队就排的比较枯燥，现在多了各种各样的传言，大家的兴致立马就高了不少。 各种各样的饿「小道消息」，传来传去的，最后也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了。 不过还别说，这么一搞，大家对于热水瓶的期待明显是提升了不少。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看透这个场面，但是看透了又怎么样呢？ 难不成你还跳出来反驳吗？ 到时候有人相信吗？ 韦思仁此时就是有点不爽的听着身旁的伙计转述打听到的各种「说法」。 「韦宝，看到了没有？多学着一点。这个事情很显然就是老任那帮人搞出来的。 人家那么积极的帮忙烘托热水瓶的市场热度，估计就是拿了珍品阁的钱财。 这样的做法，可比简单粗暴的请人当托要效果好多了。」 很显然，韦思仁认为老任是珍品阁请过来的托。 没办法，老任干的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只要认识他的人，看到他之后都会怀疑是不是铺子里的掌柜跟他又有了合作。 虽然很多人很讨厌老任这些转手贩子，但是存在即是合理。 不管是商铺的掌柜还是一些顾客，对于老任这样的黄牛都是有需求的。 至于一些不愿意多掏钱的客人讨厌他们，那根本就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意。 后世无数的人讨厌地产开发商，也没有见影响他们挣钱啊？ 「这一招确实比较厉害，本来就已经搞出来限购这一招了，现在居然还让老任这帮人在这里烘托氛围。 今天珍品阁里头的热水瓶，肯定很快就会售卖一空的，到时候就是老任那帮人挣钱的时候了。 每天都这么折腾一把，不用几天的时间，热水瓶的大名就传遍长安城了。」 韦宝一脸羡慕嫉妒的表情，不过心中也是对热水瓶这个东西眼馋的紧。 「不用过几天，热水瓶今天肯定就已经名扬长安城了。那个戴全，以前还觉得李宽给他开的工钱那么高是在收买人心。 现在人家只是搞出来一个热水瓶，立马就把几辈子的工钱都给挣回来了。」 「郎君，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也搞出一个类似的热水瓶出来呢？ 哪怕是售价低一点，也会是一个非常值得期待的生意啊。」 韦宝显然有点眼红热水瓶的生意了。 最主要的是他知道热水瓶这个东西，是每家每户都有强烈需求的。 现在很多人买不起，并不表示人家一辈子都买不起。 到时候家家户户都买热水瓶，这市场得有多大啊？ 「我倒是想，但是你要有办法制作出来才行啊！不说其他的，玻璃镜子出现多少年了，人家李宽靠着这个东西挣了多少钱了？ 但是你看看谁能够制作出一样的玻璃镜子出来呢？ 这个热水瓶的制作工艺，虽然我们都还不懂，但是应该跟玻璃镜子使用的玻璃的制作方法，有着密切的关系。」 韦思仁这话，让韦宝无话可说。 玻璃的制作工艺，算是李宽手中最保密的一项技术了。 哪能那么容易被人学走呢？ 「没了，居然真的没了？」 阿牛今天来的有点晚，等到他来到珍品阁外面的时候，热水瓶已经售罄了。 哪怕是採取了限购措施，但是每个人可以买两个的情况下，库存还是很快就消耗一空。 这让准备亲自过来买一个热水瓶送给自己师父的阿牛，很是失望。 「这位郎君，五个金币一个豪华版热水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要不？」 阿牛的服饰，任贤渠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个有钱人。 精緻的牛皮靴子，这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 然后穿着一件崭新的羊毛大衣，头上抬着一顶貂皮帽子，脖子上还有一条粗壮的黄金项鍊，浑身上下都是透露出一股土豪气。 「那门口的牌匾上不是写着入门版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豪华版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吗？ 你这五个金币一个的售价，直接就是相当于加价了四成啊。 第1083页 人家珍品阁的利润都不见得有这么高呢。」 阿牛不是第一次从黄牛手中购买东西。 不过以前是去歌剧院看戏，哪怕是多花了钱财也就是几百文钱的事情。 但是现在一下子就加价两个金币，这就让他有点难以接受了。 这个时候，倒也不是他自己能不能拿出这点钱财的问题了。 「嗨，这位郎君，事情不能这么看。我们也是天不亮就出来排队了。 您看这天气，天寒地冻的，我们本来也都是想要给自己家中的长辈购买的。 不过我看到您没有买到东西，很是着急的样子，所以就忍痛割爱了。 当然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多少也是要挣一点辛苦钱的嘛。」 任贤渠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 虽然他的水平还赶不上自己的阿耶，但是怎么也算是经久考验的黄牛了。 果然，阿牛听了有点心动。 自己虽然可以明天再来，但是除非安排人早点过来排队，或者自己那么早起来排队，要不然就很可能还是抢不到。 而有了今天的这个实绩在里头，估计明天提早来排队的人就会更多。 到时候自己哪怕是过来了，也有可能买不到。 热水瓶今天开始上市，如果自己今天就能把东西作为礼物送给自己师父。 那自然是最好的，要是推迟到明天或者后天的话，味道就有点不一样了。 「这位郎君，热水瓶的制作是非常麻烦的，据说有九九八十一道工序。 特别是这个豪华版的热水瓶，据说成品率很低，所以产量也是不高。 今天是人家珍品阁第一天开售，所以价格比较优惠。 指不定人家明天开始就重新调整价格了，到时候你哪怕就是正常在珍品阁里头购买，可能也是要我现在的这个价格。 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赶紧把东西带回去，可以好好的家中长辈开心一下。」 看到阿牛脸上的表情有点松动，任贤渠立马又加了一把火。 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拿下一个客户了。 一单就挣两个金币，这个生意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你这个热水瓶，确定是真的吧？」 阿牛问了一个许多人找黄牛买东西都喜欢问的问题。 不过这却是让任贤渠更加肯定他的态度了。 「当然是真的，长安城中，哪怕是有人想要造假，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啊。 您应该从《大唐日报》上看过热水瓶的相关介绍了吧？ 到目前为止，只有太子殿下府上的作坊才有能力制作这样的东西，其他人是制作不出来的。」 任贤渠的话刚刚说完，旁边另外一个人主动的过来询问，道：「你这个热水瓶卖不卖？」 这让阿牛立马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个我已经买了！」 阿牛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了任贤渠手中的热水瓶，然后另外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五个金币。 这单生意，算是成交了。 中间倒是没有生出什么么蛾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阿牛手中很快就有了一个豪华版热水瓶。 不过当他的身影慢慢远去的时候，任贤齐却是跟旁边刚刚搭话的人击掌庆祝了一下。 套路虽然很简单，不过效果却是很好啊。 …… 「姑娘，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天香阁那边的梦雨姑娘房中已经配备了豪华版的热水瓶，如今要招待客人的话，不管是煮茶还是喝水，都很是方便。 我们要不要找楼里也说一声，看看是不是也尽快去购买一批热水瓶回来呀？」 怡红楼中，红叶的贴身丫鬟颖儿一边给自家姑娘梳着头髮，一边八卦着各种消息。 天香阁在平康坊中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不管是当年的紫霞姑娘，还是后面的思思姑娘，亦或是现在的梦雨姑娘，都是很有名的头牌。 怡红楼在平康坊里头虽然也是顶级的存在，不过跟天香阁还是有一个档次的差距。 像是这种青楼之间，各个花魁的攀比是非常明显、非常严重的。 特别是天香阁的动静，大家都是特别关注的。 她们那边使用了最新的什么产品，新的装饰，上了什么新的曲子，其他青楼立马就知道了。 作为红叶姑娘的贴身丫鬟，颖儿平时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帮忙留意这方面的动静。 「今天的《大唐日报》上不是说那个热水瓶现在是一货难求吗？原价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唐元的豪华版热水瓶，现在都已经价格翻番了。 关键是还不一定就能买到呢。」 红叶这样的花魁，自然也是非常关注长安城里头的动静的。 不管是珍品阁上新品的情况，还是《大唐日报》等报纸上的最新新闻，都是她每天必须了解的东西。 现在的花魁，那可真的不是简单的卖身那么容易的。 说是才艺双馨，一点也不夸张。 不管是朝堂大事，还是商场风云，亦或是坊间趣谈，甚至是《科学杂志》上刊登的最新科学技术，她们都略懂一二。 她们可能没有办法跟你深入的讨论热传导的原理，也没有办法跟你探讨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但是附庸风雅的跟你聊一聊天，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第1084页 反正真正去找她们的客人，往往也不见得就是这个领域的专家。 大家五十步不要笑百步，相谈甚欢就可以了。 「是啊，正因为如此，所以现在使用了热水瓶的天香阁，就更加显得她们才是长安城最高端的存在。 哪怕是这么昂贵的热水瓶，也给楼里的姑娘配备上了呢。 我们怡红楼这两年的生意也是非常好的，虽然热水瓶的价格有点高，但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财迟早是可以挣回来的。 要是到时候天香阁、水云阁里面都有了，就我们这里没有的话，岂不是显得我们敌人一等？」 有人的地方就有攀比。 有女人的地方，攀比就会更加的严重。 这基本上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你说的也有道理，等一会我就去说一下。」 红叶姑娘想了想，觉得颖儿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自己要是不争取，到时候凭空让人感觉低人一等，那就不值得了。 …… 每年年关，对于一些人来说都是一个关卡，是需要闯的。 普通百姓需要考虑给爹娘孩子购买新衣服，置办年货，这个时候干瘪的口袋，会让一个男人的威严大失。 而对于长安城的官员来说，这个时候也是跟上司走动的最好时机。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购买一些年货也好，直接给银票也好，或者是其他什么字画文物，反正总是需要走动的。 而这些都是费钱费力的事情。 对于商人来说，这个时候需要操心的就不仅仅是费钱不费钱的问题了。 给人送什么礼物才是最合适的，这也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疼的问题。 就像是后世很多男人给女人送礼一样，各种节日的时候，你总不能都是一个微信红包搞定吧？ 第一次的时候，看在金额不菲的前提下，人家可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是每次都这样的话，人家就会觉得你很敷衍，效果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商人送礼也一样面临类似的问题。 哪怕是像阿义那这样比较成功的商人了，也还是逃不了这种困惑。 「阿古诺，今年送礼的名单，你都整理好了吗？」 阿义那今天刚刚吃完早餐，就跟阿古诺确认送礼的情况。 一直到过年前一天，他都是在为送礼做准备，或者是正在送礼。 特别是作为一名突厥人，哪怕他的户籍早就加入了长安县，但是他需要打点的人也是挺多的。 不管是长安县和万年县县衙里头的人物，还是下面的一些胥吏，一个都不能少。 特别是那些胥吏，别看人家的位置可能不是很高，但是人家才是执行具体政策的人。 要是把他们给得罪了，人家虽然成不了你的事情，但是人家可以坏你的事啊。 这样的情况，阿义那可是亲自见识过的。 吃过亏之后，阿义那每年都老老实实的走动，尽量不给自己找麻烦。 这几年，他也顺利的府上的生意从碎石转到了奶茶上面，不再是单纯的依靠矿山吃饭。 不过，奶茶生意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长安城各个坊基本上都有他的喜茶铺子，这么一来，需要打交道的人员就更多了。 好在跟他打交道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级别很高的，送礼也是不需要送特别重的礼。 当然，这个重不重，也是看对比的。 反正往年阿义那送出去最多的礼物就是价值几贯钱和几十贯钱的那种。 几贯钱的礼物，一般阿古诺出面就可以搞定了。 但是上了几十贯钱的礼物，往往就需要阿义那自己跑动了。 这些人也都不再是最普通的胥吏了。 「都已经整理好了，我找好几个掌柜一起确认过了，应该不会与什么遗漏了。」 阿古诺能成为阿义那的得力助手，办事能力自然是不错的。 人的潜能总是无穷的。 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阿古诺是从来不给人送礼的。 但是现在他却是已经很熟练的掌握了送礼的套路了。 甚至请客吃饭的时候，他都可以稳稳的让场面不至于冷场。 「今年都改送热水瓶了吗？会不会显得太过寒碜了？」 阿义那接过礼单看了看，提出了一个疑问。 「不寒碜，虽然现在这些热水瓶的售价至于三十贯钱，但是我们自己购买的加上从其他人手中购买的，花费了差不多一点五倍的价格才买回来。 真的要算起来，比往年送礼的花销还多了一点呢。 最关键的是现在这个热水瓶正是销售火爆的时候，在长安城里头名气很大。 这个时候送热水瓶，是再合适不过了。」 阿古诺很有信心的解释了一下。 阿义那平时也是看报纸的，阿古诺这么一解释，他基本上也表示了认可。 「那我就先送几个看看人家的反响，要是不错的话，今年就这么定下来了！」 热水瓶这个东西是每家每户都用得着的。 现在又正是在风口浪尖上面，用来送礼的话，应该还是非常讨人喜欢的。 人家收到了这个礼物之后，可以选择留下来自己使用，也可用来继续送礼，算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礼物人选了。 第1085页 长安城中，跟阿义那和阿古诺有着一样想法的人可是不少。 整个贞观二十一年十二月，热水瓶成为了长安城送礼市场上最热销的宠儿。 具备实用性，又有送礼属性的热水瓶，算是彻底的出圈了。 这种让人感到意外的送礼助攻，给热水瓶的销量实实在在的带来了巨大的贡献。 玻璃作坊那边每天的货一送到珍品阁这里，当天就售卖一空了。 原本以为只能做一两天的黄牛生意的老任，也算是难得的挣得盆满钵满。 看起来，热水瓶的销售过程当中，没有任何一方是输家。 简直比后世的月饼券有的一拼了。 第1526章 这是最好的时机？ 贞观二十一年的最后一个月，在人口调查这个话题的喧嚣中开始，又在暖心热水瓶的火爆中结束。 不过，这一年，对于大唐来说其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其中最大的自然就是废太子了。 歷朝歷代，一旦涉及到废太子这样的事情，都算是当年最重要的事情了。 在封建时代，这意味着国本的更改。 李宽取代李治成为大唐太子，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阿耶，那个玻璃作坊的情况，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调查之后，我们基本上已经搞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准确的配方，但是那些玻璃其实就是沙子等最普通的东西冶炼而成。 如今我们的炼铁作坊在惨澹经营，大部分的高炉都已经停工了。 我觉得可以乘着这个机会，试着冶炼一下玻璃。 一旦我们长孙家也掌握了玻璃制作技术，那么不管是售卖建筑用的玻璃也好，制作望眼镜也好，亦或是制作镜子和那个热水瓶，都将变得更加容易。 到时候我们长孙家的财政状况立马就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改变。」 除夕当天，长孙沖还在长孙无忌的书房之中汇报着消息。 这段时间他都非常的忙碌。 不过他也还算是争气，为长孙家打听到了不少的情报。 「沖儿，这里面的门道估计没有那么简单的。就比如那个镜子，你怎么才能确保把玻璃制作的透明、平整，而不是凹凸不平的一坨玻璃球呢？ 最关键的是一旦我们长孙家也开始制作玻璃的消息传开来之后，立马就会引起太子党的强烈反弹。 那些玻璃、热水瓶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收益，如果因为我们的进入导致他们遭受损失的话，那么我们两家的冲突很可能立马就变得激烈起来。 这对我们来说应该是比较不利的，哪怕是陛下也不见得会支持我们。」 长孙无忌这段时间比较低沉。 他曾经幻想的日子，如今已经距离越来越远。 如今他就想着自己的十二个儿子能够善始善终，不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所以对于长孙沖想要刺激李宽的做法，他是不大支持的。 「阿耶，我的看法可能跟你有点不一样。李宽这个人，这些年我也算是对他有一些研究。 跟其他人不一样的是，李宽非常注重营商环境的构筑和改善，等闲不想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去改变商业格局。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家进入到各行各业跟他们竞争，但是只要没有使用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李宽都是欢迎竞争的。 虽然我们现在打听玻璃制作的工艺的手段不见得有多么的光彩，但是李宽只要没有证据，显然也是不好说什么的。 这么一来，如果我们制作出了玻璃，李宽应该是不会跳出来针对我们的。 当然了，我们制作玻璃，并不是为了让李宽没有钱挣，而是希望我们长孙家也能吃这口锅里面的肉。」 已经慢慢的变得成熟的长孙沖，哪怕是对上自己阿耶，也敢据理力争了。 这在勛贵世家家中，算是比较少见的了。 「李宽不会因为我们也研究出了玻璃的制作方法就故意针对我们，你这个推论我基本上是认可的。 但是李宽自己没有意见，并不表示他下面的人就没有意见啊。 不管是王富贵也好，还是那个戴全和陈大力业火，亦或是武媚娘，他们对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都是看的非常紧的。」 长孙无忌皱了皱眉头，有点不看好自家进入玻璃作坊的做法。 「阿耶，如果李宽还不是太子的时候，那么情况可能确实是这样的。 但是如今他已经是大唐的太子了，陛下在未来一段时间也可能会把皇位禅让给他。 这种情况下，他肯定是支持大唐各个作坊的进一步发展的。 我们长孙家跟太子党的关系不好，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进入到玻璃作坊，而李宽又还很大度的认可了我们的这种做法。 那么对于他的声望来说是很有帮助的，大唐的商家肯定也会对他更加认可。 所以我认为现在这段时间反倒是我们长孙家进入到玻璃制作行业的最好机会。」 长孙沖这么一说，长孙无忌倒是颇为诧异的看了看他。 自己这个儿子，总算是长大了啊。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放开手去搞吧。 我们家族的商业在今年已经这么惨了，哪怕是再怎么折腾也惨不到哪里去了。」 第1086页 难得自己儿子今天这么有主见，长孙无忌最终还是表示了认可。 …… 「宽儿，听说单单这个月，珍品阁依靠售卖热水瓶就挣了至少几万贯钱，这简直就跟大唐皇家钱庄的铸币作坊有的一拼啊。」 颐和园中，李宽陪着李世民一起在园内闲逛。 虽然如今是冬天，不过今天的老天却是很给面子，不仅没有寒风，阳光还很明媚。 已经年迈的李世民跟李宽走在水泥道上，吸引了颐和园内不少人的注意。 「热水瓶这个东西对于百姓来说，几乎是一种刚需。 所以只要买得起的人家，都是会去购买的。 如今专门的热水瓶作坊还没有修建好，到时候它的售价会进一步的下滑，让更多的大唐百姓能够用得起热水瓶。」 李宽对戴全搞出来的这个热水瓶还是非常满意的。 这绝对算是叫好又叫座的产品了。 「能够让百姓们的日子变得更好，就是让大唐变得更加强大。 朕现在也算是慢慢的理解了你的治国理念的方针了。 不管是茶叶蛋也好，滷肉也好，亦或是火柴和热水瓶，每个东西都不能算是什么特别重大的变化，但是却是确确实实的改变了百姓们的生活。 长此以往，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自然就越来越高了。」 李世民现在的心态变了。 对他来说，已经想好要禅让帝位给李宽，那么看问题的角度，立马就有了变化。 换一个角度考虑之后，很多东西也就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让百姓们有衣穿有饭吃，这就是大唐强大的根本。 如果有一天，大唐每个州县的百姓都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不用担心没有衣服穿了，那么我们大唐就是无敌的存在。 现在的大唐，正遇到千年未有之变局。 只要我们成功的从农业社会跨入到工业社会，那么整个大唐的物产将变得异常丰富，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也会显着上升。 到时候如果有外族入侵，为了保家卫国，哪怕是最普通的百姓也愿意拿起刀剑来守护自己的幸福。 那个时候，我们也可以进一步的改变我们的府兵制，让大唐的将士变得更加精锐、更加专业。」 李宽心中显然是有很多的想法，不过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跟李世民说那么多。 有些东西，除了李宽自己，别人是很难理解它背后的意义的。 「等到开春之后，朕就准备下江南了，大唐到时候就交给你了。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等朕从江南回来，你就是大唐的第三代帝王了。」 这一次，李世民很明确的把皇位传承的时间表给列了出来。 这也避免了大家猜来猜去，没事都搞出事情出来。 「父皇，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现在研究出了好几种抗生素，不仅可以治疗一般的发炎，一些之前无药可治的疾病，现在都能救治或者缓解了。 您如今也才五十岁而已，再带领大唐百姓奋斗个几十年，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李宽这话倒也不算违心。 歷史上李世民虽然在贞观二十三年就病逝了。 但是这里面主要是因为晚年太过劳累，诸事不顺，再加上积劳成疾等多种因素造成的。 现在大唐的局面比歷史上好了很多。 李世民身上的不少疾病，也都被青霉素等药物给治疗好了。 如今又早早的想清楚了皇位的传承问题，不需要李世民再操那么多的心了。 这心思一旦简单下来，人老的就没有那么快。 李世民哪怕是不能比歷史上多活个几十年，至少多活个五年八年的，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毕竟，过个十年，他也就才六十岁。 放在后世，那才刚刚退休呢。 甚至以后六十五岁才退休。 李宽前世去过一次倭国，当时乘坐巴士去栃木县的时候，司机居然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居住的酒店负责制作早餐的阿婆，更是看上去已经有八九十岁了。 但是人家都还手脚很灵活的干着活。 「朕把大唐江山交给你了，不需要操心那么多，也总算是有机会去看一看这个大好河山了。 听说岭南道和南洋那边的很多新鲜水果，只有在当地吃才是最正宗的，这一次，朕可是要好好的见识一番。」 莫名的，李世民对贞观二十二年充满了期待。 「江南的风光跟长安城确实很不一样，特别是苏杭那边，韵味很是不同。 父皇如果有兴趣的话，倒是确实可以去看一看。」 李宽没有矫情的劝说李世民留在长安城继续带着大家努力。 这个时候，完全没有必要这样。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不是让狄仁杰负责人口调查的事情吗？ 到时候就让他跟兕子陪着朕一起南巡，顺便把人口调查的工作全面铺开。」 李世民对兕子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兕子已经嫁人了，不过正好这一次南巡也能跟狄仁杰的工作内容相结合起来，所以李世民很是开心的把兕子也带在了身边。 这么一来，路上就不会有那种孤家寡人的感觉了。 「一切都以父皇您的安排为准！」 第1087页 …… 「掌柜的，这是我分析的最近三个月的方便面销售数据变化。 进入到最近半个月后，销量有了明显的增加。 虽然往年的这个时候，销量也是会增加的，但是这一次的增幅明显是高于过往。 看来这个热水瓶的出现，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一个大好事啊。」 尉迟野田很是开心的来到了尉迟小田切面前，做着贞观二十一年最后的工作。 「现在购买热水瓶的大部分都是勛贵世家，这些人当中虽然也有人吃方便面，但是相对还是比较少。 我们的统一方便面，最主要的客人还是各个作坊的匠人和各个铺子里头的掌柜、伙计。 等到这些地方也都有了热水瓶之后，销量高峰才算是正式到来。」 尉迟小田切随便看了看尉迟野田准备的数据，心中基本上就有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受到了一个启发，可能可以让统一方便面售卖的更好。」 尉迟完治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颇为激动。 「哦？你想到了什么好方法吗？」 尉迟野田颇为期待的看着尉迟完治。 作为销售负责人，尉迟野田承受的压力自然是非常大的。 如果方便面的销量能够更上一个台阶，那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除了各个作坊和铺子的匠人、伙计喜欢吃方便面之外，其实还有一群人是非常适合吃方便面的，他们就是乘坐蒸汽机车或者是长途马车的人。 掌柜的，如果我们跟明德门火车站合作，在里面设立几个可以免费提供热水的网点，那么是不是可以有力的促进方便面的销售？ 我们甚至可以在火车站和公共马车站里头设立直营的方便面售卖铺子，然后免费提供热水给到客人。 这么一来，方便面的销量肯定会有非常大的提高。」 尉迟完治的话刚刚说完，尉迟小田切的脸色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你这个主意非常的不错，现在很多人不买方便面，是因为要泡面不是那么的方便。 既然如此，我们就主动的想办法帮客人解决这个问题，销量自然就上去了。 完治，等过往今天的这个年，后天我们就开始正式的跟明德门火车站联繫，免费帮他们修建一个茶水间，条件就是他们允许我们进入到火车站售卖方便面。」 尉迟小田切很快就下定决心准备好好的完治提出来的建议给落实下去。 「没问题，我明天就可以开始行动！」 尉迟完治在作坊里头也是有份子的，替自己干活的动力，自然是非常高的。 第1527章 扔一把火 当时间进入到贞观二十二年，官员们还没有借宿假期，李宽就又给大家放了个卫星。 经过了一个月的准备，狄仁杰带领的人口调查中心，已经开始工作了。 为了让大家彻底的感受到这个火热，让那些胥吏不至于为即将来临的琐碎工作而不满，李宽直接让人给所有直接参与到人工调查的胥吏配备了一个热水瓶。 只要你按时完成了人口调查的工作，这个配备的热水瓶就可以成为你个人的财产。 不要小看这一个福利，哪怕是入门版的热水瓶，也是普通胥吏一年的俸禄都买不下的。 如果再考虑到黄牛的那些加价，这个福利的价值就更高了。 当然了，一年后是什么行情就不好说了。 「阿耶，这李宽看来是执意要推动人口调查的工作了，居然下了那么大的血本。 按照目前人口调查中心的安排，单单从长安城安排到各个州府的调查人员，数量就已经达到三千人了。 如果再考虑各个州县抽调出来的专门人员，最终这个数量肯定是以万为单位的。 如果各个州县重视一点的话，直接参与到人口调查的人员数量将会超过十万人。 这就意味着最终李宽需要让作坊免费给这些人生产超过十万个热水瓶。 这就是相当于一口气扔出来一百万贯价值的福利，想让人不惊讶都难啊。」 看着《大唐日报》上的新闻，长孙沖很是无语。 整个春节，他本来是一直都在想着怎么在不违背《大唐律》的情况下给李宽的人口调查使绊子。 但是现在人家下了那么大的血本，这得花费多少的努力才能拖人家的后腿？ 「那个热水瓶就是李宽的玻璃作坊生产的，别看售价那么贵，实际的成本顶多只有两三成，甚至更低。 所以他们付出的代价其实没有那么的大。 再说了，通过这么一个福利，他算是彻底的把这些人给收买了。 与此同时，也算是给热水瓶打了一个gg。 作坊城那里的热水瓶作坊，据说规划的规模非常的庞大，等到几个月后修建完工之后，产量可能会是现在的几十倍。 到时候哪怕是热水瓶的售价降低一点，他们也能挣的盆满钵满。」 长孙无忌现在对于李宽的套路已经比较熟悉了。 就像是当初李宽免费给李世民修建宫殿一样，看起来好像是吃了个大亏。 但是最终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 作坊城现在每年都源源不断的给李宽提供巨大的利益。 这些年李宽之所以有底气频频的跟朝廷提出各种大型的工程，那是因为人家有兜底的底气。 第1088页 就像是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哪怕是出现了最坏的情况，李宽也兜得住。 这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就像是后世的富二代为什么在职场上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非常淡定，也不会有太大的工作压力。 这是因为人家有家里兜底，哪怕是这份工作没有了，也没有关系啊。 人家去上班，那是因为不想瘫在家里，并不是看中那一万、八千的工资。 你上班是为了生存，人家上班是为了生活。 「热水瓶现在放在珍品阁售卖，算是一个奢侈品，所以才能卖的那么贵的情况下还有人加价购买。 但是一旦普通胥吏都有热水瓶使用了，这个热水瓶的格调不就是一下子就下降了。 到时候他们再想着卖那么贵，就不大可能了。 要是把这部分的损失算上去的话，他们的代价岂不是更大了？」 长孙沖从另外一个角度反驳了自己阿耶的观点。 已经慢慢成为长孙家的顶樑柱的长孙沖，在面对长孙无忌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种畏首畏尾的态度了。 这也正是长孙无忌希望看到的场景。 「一个热水瓶卖十贯钱，哪怕全部都是利润，一天卖个三百个，也就是挣了三千贯钱。 但是如果一天卖了三千个，甚至更多，那么哪怕是售价降低到两三贯钱，人家挣的钱也很可能是比现在要高的。 你不是已经掌握了一些玻璃制作的工艺了吗？ 虽然还不能准确的推断出玻璃制作的成本，但是怎么都高不到哪里去的。」 长孙无忌这么一说，长孙沖就无话可说了。 玻璃这个东西，虽然外面卖的很贵，但是还真不一定意味着它的生产成本就很高。 要不然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就会有几百亩的暖棚了。 这些暖棚，可都是使用玻璃屋顶的呢。 「不管怎么说，人家这一次也算是充分的表达了对人口调查的重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额算是给所有反对人口调查的人一个无声地警告吧。」 看到自己儿子没有再说话，长孙无忌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以前他还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但是这段时间他却是发现李宽处理起一些事情的技巧，已经到了自己都找不到对策的程度了。 这让长孙家怎么就对抗？ …… 「杏香，王掌柜真的愿意以批发价出售一批热水瓶给到我们吗？」 热水瓶在长安城里头搞出了那么大的动作，除了新罗王国的金胜强之外，其他人自然也是非常关注。 有些人是跟金胜强一样抢着买了几个热水瓶送回国，算是变相的给自己的上司送礼。 但是也有些人是看到了这里面的商机，想要掺和一把。 「没错！按照市面上售价的八折给你提供热水瓶，但是订购数量不能少于一万个，否者就按照九折的价格售卖。」 九条杏香虽然是九条信一的女儿，但是她早就把自己当成是东宫的人，可不会因为为了九条信一出卖东宫的利益。 「没问题，一万个就一万个，难波津和奈良那边应该就能把这一万个热水瓶给消耗掉了。 不过这个供货周期能不能缩短一下？要等到今年六月前才能完成所有的供货，时间是不是拖得太长了？」 九条信一对九条杏香帮自己问回来的条件其实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能够给自己争取的利益，他自然也是想要争取的。 「这个没有办法，珍品阁那边热水瓶有多么的畅销，你也是看到了的。 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人家压根就不会现在跟你谈合作。」 九条杏香这话让九条信一无话可说。 他也是去珍品阁亲眼见证过热水瓶的热销场景的。 正常情况下，他要是想要买个几个热水瓶，问题不大。 无非就是多花一点钱而已。 但是如果他想要购买几千个，甚至上万个热水瓶，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这个时候，还真不是简单的买的越多就越便宜了。 而是你买的太多，没有货给你。 「行吧，第一批能够先给我五百个，也算是值得往难波津送一趟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除了售卖给我们之外，这些热水瓶还有没有售卖给其他人呢。」 虽然九条信一不是很想利用自己的女儿来打听消息。 但是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九条信一之所以能够在长安城立足，身份地位比其他番邦使臣的还要高那么一点，就是因为他有一个优秀的女儿。 「货物到了登州的时候，记得如实的向市舶司缴纳市舶税，不要到时候再回来的时候给人追问，那就不好了。」 虽然市舶税的比例不是很高，但是如果有机会可以不缴纳的话，显然大家都是不想缴纳的。 所以九条杏香专门提醒了一下自己的阿耶，可不要贪便宜，到时候得罪了市舶司，那今后就完全没有办法做海贸生意了。 「你放心，我们一向都是老老实实的缴纳市舶税的，一文钱也不想犯错误。」 九条信一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半个大唐人了。 只要他辞掉倭国使臣的这个位置，立马就能将户口转移到长安县，成为大唐的一个子民。 这些年，有不少曾经的番邦属国的子民。 第1089页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时候的外国人想要成为唐人，难度相对没有那么大。 哪像是到了后世，你一个外国人想要归化，那简直不是一点点难。 …… 「杨御史，你说那暖心热水瓶作坊都以开始修建了，为什么还不拿到大唐股票交易中心上市交易呢？ 以现在热水瓶的销量，哪怕是这个作坊只是出于修建之中，也至少有个十万贯的估值，甚至更高。」 令狐无疆早就给杨本满拜过年了。 不过整个春节，他却是还是喜欢隔三岔五的往杨府跑动。 「你要搞清楚这些作坊去大唐股票中心上市交易的目的是什么？ 人家暖心热水瓶作坊显然是不差钱的，为什么要跑到交易中心去把自己的股票售卖给其他人呢？ 到时候那么丰厚的利润，就要分润给其他人了。 这肯定不是李宽想要看到的结局吧？」 杨本满从另外一个角度，一下子就回答了令狐无疆的疑问。 令狐无疆想了想如果这样的情况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话，似乎也没有必要拿去上市呢。 自己独自享受这个福利，他不香吗？ 凭什么要跟你们分享？ 至于上市之后带来的所谓市值的变化，只要你不想售卖股票，不想通过这个操作来套钱，那么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关注的意义。 「要是按您这么说，这个暖心热水瓶作坊今后岂不是都不会在大唐股票交易中心上市交易了？」 令狐无疆虽然理解了杨本满话里的意思，不过心中的遗憾却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没办法，自己这么看好的作坊不上市，那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办法从里面分一个杯羹啊。 「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的，至于以后其他作坊也能制作热水瓶了，也许情况就会发生一些变化。」 听杨本满这么说，令狐无疆没有兴趣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相反的，他把注意力放在了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修建上。 「我准备明天去大唐交易中心购买水泥和钢铁相关的作坊的股票。 听说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在今年二月份就会正式动工了。 这条条路可是比长安城到洛阳的都还要长很多，算是沟通长安城和陇右道的交通要道。 里面涉及的资金投入，据说超过两千万贯，这肯定会有力的推动市场对精钢和水泥的需求。」 令狐无疆每天都会认真的研究《大唐日报》上面的报导，从中找出朝廷政令变化的一些徵兆。 很显然，这一次从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要开始修建的消息背后，令狐无疆发现了其他的商机。 「水泥作坊现在已经遍布大唐各地，甚至蒲罗中那边都有水泥作坊了。 所以哪怕是朝廷要修建长凉铁路，水泥作坊的股票不见得就会上涨多少。 哪怕是现在上涨了，估计过个几个月就跌下来了，甚至会跌的更惨。」 杨本满现在的眼光也被训练的变得很高了。 只有那些占据着垄断地位，或者是技术很先进的作坊，才是他眼中的好作坊。 像是蒸汽机作坊、玻璃作坊、镜子作坊、永久自行车作坊之类的，都属于好作坊。 但是水泥作坊的话，除了极个别不管推出新技术的之外，大部分都是入不到杨本满的眼的。 现在令狐无疆又不是没有选择，他怎么可能随便贊同投资水泥作坊的观点？ 「那钢铁作坊呢？修建铁路肯定是需要使用到大量的钢铁的。 虽然这些钢铁都是东宫旗下的炼铁作坊生产，但是人家把产能放到了铁路上面，必然就没有那么多的产量来供应其他领域了。 这么一来，这几年钢铁的供应形势肯定会变得比较紧张，价格有所上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令狐无疆基本上认可了杨本满对于水泥作坊的判断。 不过他显然还是比较看好钢铁作坊的。 「你说钢铁价格的话，从长期来看，肯定还是会不断的下降的。 不过钢铁作坊作为掌握了核心技术的作坊，你把投资放在这里的话，虽然不可能有着非常巨大的收益，但是应该不会亏。」 在杨本满眼中，钢铁作坊显然是属于蓝筹股。 投资这种股票，虽然不容易亏本，但是想要大挣的话，就比较困难了。 「我现在手中掌控的资金有点大，如果都买一些小作坊的股票的话，很容易导致股价大幅波动。 购买的时候股价不断上涨，成本在增加。 出售的时候股价会被打压，收益在减少。 也就是钢铁作坊这些市值比较高的股票，才能承受那么大的资金。」 令狐无疆这话，基本上就意味着他已经做了选择了。 不过他这个选择，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了。 所以杨本满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1528章 冉冉升起的橡胶巨头 当长安城还笼罩在春节的喜悦之中的时候，观狮山书院的许多实验室里头，却是仍然有不少人在里头夜以继日的忙碌着。 这个时代的工作狂人，可是一点也不比后世少。 并且这些工作狂人，是心中真的对这些事情充满了兴趣，而不是被逼着成为「社畜」，不想九九六也跟着九九六。 第1090页 在观狮山书院的橡胶研究所里头，王恆最近就一直都在研究所里头，几乎连观狮山书院的大门都没有出过。 年前他收到了自己阿耶从蒲罗中让人捎带回来的信件之后，就对自己阿耶异想天开的提议充满了兴趣。 「王恆，你真觉得这充气轮胎能够制作出来吗？我觉得需要解决的问题挺多的呢。」 米其林是王恆的师兄，如今已经算是创业成功了，顺利的推出了米其林橡胶轮子，在大唐的自行车轮子和马车轮子市场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不过这个橡胶轮子，自然都是实心的，跟现在王恆研究的不是一个东西。 「师兄，虽然难题很多，但是如果这些问题一个个都得到解决的，追踪充气轮胎的成本肯定是低于橡胶轮子的。 最关键的是充气的轮胎的减震性能，绝对是比实心的橡胶要好很多的。 永久自行车和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高端产品愿意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从你的米其林橡胶作坊购买橡胶轮子，不就是因为橡胶轮子的减震性能比木车轮和钢铁车轮都要好吗？」 王恆虽然小时候的成长环境不是很好，上学的时间也比较晚，但是在观狮山书院学习了几年之后，各种见识自然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你说的没有错，充气的橡胶轮胎肯定是要好很多的。 但是要制作充气轮胎，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个轮胎不可能非常的厚实，要不然不仅达不到减少橡胶用量的目的，减震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但是轮胎的壁厚太过薄的话，又很容易坏掉，到时候动不动就出现爆胎的情况，肯定会被人嫌弃，甚至耽误了那些贵人们的大事，会惹出其他麻烦。」 米其林对自己作坊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满意的。 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出来创业的人有不少，但是真正比较成功的其实不算很多。 他的米其林橡胶作坊虽然不是最成功的，但是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确实有这个问题，所以我打算把车轮的结构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一个特制的钢圈，这个钢圈的作用是起到承重和支撑充气轮胎。 第二部分就是这个充气轮胎，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让轮子的减震性能变好。 还有一个部分就是最外面跟地面接触的轮胎，这个是将充气轮胎包裹在钢圈上面的； 这个外胎它不需要考虑减震之类的作用，但是却是要从防滑和耐磨方面多下功夫。 这么一来，新式的自行车轮子或者马车轮子，虽然结构会比单纯的实心橡胶轮子复杂，但是在耐用性和减震性方面会有巨大的优势。 甚至在成本上面，也会因为大大的减少了橡胶的用量，实现价格的大幅度下降。」 整个春节王恆都是在橡胶研究所里头渡过的，这些时间他显然不是去伺候五指姑娘了。 在他脑中，如今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充气轮胎方案了。 只不过要把这个方案彻底的落实，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如果按照你的这个说法，那么我们研究所需要准备的相关实验，制作的相关样品可就多了哦。 并且，你这个轮胎需要充气，那么怎么给它充气也是需要考虑的。 倒是大家买了产品回去，自然需要解决充气问题。 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研发一种能够快速、便捷的充气工具。 除此之外，这种新式轮胎的维护比以前的要复杂了很多，我们还需要给长安城的各个修理铺子进行一些相关的培训才行。」 听王恆这么一说，米其林脑中倒是有了一副新式充气轮胎的想像图。 不过，对于如何实现这个充气轮胎，他却是还有很多的顾虑。 王恆是一名书院的科研工作者，看问题的角度可能只是从技术方便考虑，没有想太多其他的内容。 但是米其林不同，他已经是一个商人了。 虽然本身也还是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的人，算是保留了一层书院的身份，但是他考虑的问题已经跟一般的学院考虑的不同了。 就像是后世很多高校的老师开始创业设立属于自己的公司。 这种类型的老师思考问题的角度跟完全待在象牙塔里面的老师，几乎是完全不一样的。 「是的，不过我并不着急，只要先证明了这个理论是可行的，怎么实现大规模的量产，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检讨。 现在我就只是想要先把样品制作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这充气轮胎的好处。 到时候如果永久自行车作坊或者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有兴趣的话，可以装在他们的顶级款式上面，先让一小部分人使用。 将来确认了这个方案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我们再慢慢的扩大规模。」 王恆虽然知道自己阿耶在南洋的橡胶种植业园在今年就将面临比较严厉的竞争环境。 但是他并不会因为这个就改变自己得研究进度。 在他的眼中，自己的研究工作可是比自家的产业还要重要呢。 已经不需要为了几文钱而弯腰的他，如今对于自己的研究可是非常执着的。 要不然后世为什么沉得下心思来搞科研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属于那种家境不错的类型。 因为人家不差钱，不需要为了五斗米折腰，也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短期利益。 第1091页 人家可以完全只是为了自己的爱好，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奋斗。 这对于穷人家的孩子来说，倒也不是不能做到，但是大部分人还是需要考虑现实生活，还是需要吃饭买房的。 这个时候，在现实和理想之间，大家会怎么选择，只要看一看「宁愿在宝马车里面哭泣，也不愿意在自行车上欢笑」就知道答案了。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这个方案，那就赶紧先把首期的样品制作出来，然后进行一些测试之后现在《科学杂志》上面把论文给发表了。 后面的具体改善方案，就只能慢慢的出来了。 指不定到时候永久自行车作坊或者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看到了你的论文之后，对这个方案很感兴趣，安排一批匠人来支援你的研究呢。」 很显然，在米其林看来，王恆现在的力量还是太过薄弱了。 如果永久自行车作坊这些机构能够参与进来的话，那么充气轮胎的研究进度立马就会快速的拉升。 估计不需要等到二月份，就能顺利的研究出来具备一定实用性的产品呢。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段时间的吃喝拉撒，我都是在橡胶研究所里头解决的。」 王恆这话一说完，米其林就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刚刚他还感到了一阵若无若有的馊味。 原本他以为是不是橡胶经过了不同的加工处理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现在好了，感情这事王恆很久没有洗澡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啊。 …… 橡胶在大唐的应用场景，如今已经从最开始的密封件扩展到了橡皮和橡胶轮子上面。 之后又进一步的出现了橡胶雨鞋，让大唐对橡胶的需求有了进一步的上升。 虽然有许多冒险家前往南美洲收集橡胶回来，但是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橡胶契约的价格却是一直都比较坚挺。 直到去年年底的时候，南洋种植的橡胶树开始出产第一批橡胶，其他的橡胶种植园在今年也可以开始收割橡胶，这个消息在长安城里头传开之后，橡胶的价格才开始出现了下滑。 「师父，这段时间橡胶的价格下滑了两成，我们的蒸汽机上使用的密封件成本，一下子就有了明显的下降，今年的收益肯定会变得更好。」 蒸汽机研究所里头，赵小二很是高兴的给李谚汇报了一个最新消息。 作为李谚的得力助手，济病坊孤儿出身的赵小二，如今算是彻底的成长起来了。 他不仅在蒸汽机相关技术方面有了比较厚实的底子，在商业头脑方面也有很不错的想法。 所以李谚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真的把他当做是嫡传弟子来看待了。 「早就该降价了，这橡胶价格虽然这几年一直都在降价，但是跟精钢相比，还是太贵了。 要不然南洋那边也不会吸引那么多的人去开设橡胶种植园。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橡胶种植园也总算是到了收穫的时候了。 现在橡胶的价格才下降了两成，依我看，至少还要再腰斩一下才是比较合理的。」 李谚虽然一行铺在蒸汽机技术研究上面，但是蒸汽机研究所也有属于自己的蒸汽机作坊。 如何降低作坊的生产成本，也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多说成本是设计出来的，但是李谚却是觉得不完全是这样。 像是橡胶这样的东西，他的价格跟自己的设计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南洋那边出产的橡胶只是到了第一批，等过段时间第二批也到货之后，估计那些还在观望的人立马就会转变态度。 到时候橡胶的价格还真是有可能实现腰斩了。 要知道今天出海去南每周採集橡胶的船只，也是比之前多的呢。」 赵小二自然不会去反对李谚的观点，相反的，他还在帮忙寻找证据来支撑自己师父的观点。 「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个橡胶零件的用处越来越大，不仅是密封件上可以使用。 我觉得蒸汽机上的一些管件也是可以使用橡胶管来替代。 这么一来的话，安装的灵活性就高了不少。 至于原本个别地方使用的减震橡胶，也可以进一步的进行技术提升，扩大它的运用范围。 不过我就是担心这么一来橡胶的使用场景越来越多了，大唐对橡胶的需求也就会越来越旺盛。 本来南洋种植橡胶之后，橡胶的售价是在下降的。 要是用的多导致橡胶还是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的话，那么这下降的速度就会很慢。 甚至在某一段时间内还会出现价格上涨的情况呢。」 李谚有点纠结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第一代的蒸汽机，基本上都是纯钢铁制品，虽然看上去很有金属感，不过从结果上来看，效果并不好。 后面经过了多番改进之后，才有了现在的量产模样。 不过伴随着蒸汽机的运用场景的增加，各个客户对于蒸汽机的需求也是在不断的变化。 相应的，其实对于蒸汽机的要求也是在提升的。 毕竟，从无到有的时候，大家只是在乎能不能买到蒸汽机设备，性能怎么样，已经不是那么在意。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也不知道蒸汽机的性能到底应该去到什么水平才是合理的。 第1092页 只要比现在的人口好很多，他们就很满意了。 至于这个很多到底是多多，就没有答案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买了一批蒸汽机之后，使用一段时间了自然就会有一些看法。 相应的对一些功能肯定会有不满意的地方。 或者是希望蒸汽机能够运用在一些新的场合。 这么一来，自然就希望新的蒸汽机能够在现有的基础上能有不断的改进。 而要实现这些改进，自然也是要从多方面的角度去考虑了。 不管是继续提升密封性能，还是提升蒸汽机的减震性能，一边减少蒸汽机工作的噪音，提升蒸汽机的寿命，都是大家的刚性需求。 「按照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发布的市场平衡定律，橡胶的价格上涨的时候，去南洋种植橡胶的人肯定会不断增加。 当橡胶的供应不断增加的时候，它的价格就会出现相应的下调。 哪怕是局部的时候有所上涨，最终橡胶的价格跟大家希望接受的价格之间，肯定会取得一个平衡的。 否则就会不断的吸引大家去扩大橡胶种植园的规模，直到生产出足够多的的橡胶出来，让橡胶的价格下跌到一个对大家吸引力不是很大的水平上面。」 赵小二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在观狮山书院的这些年可是着实学习到了不少东西。 作为一名研究型学者，他能同时关注到商学院那边的一些理论，显然也是下了功夫的。 果然，李谚听了他的话，脸上多了不少的笑容。 「这么说也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橡胶的利润很丰厚，售价那么高，就连我们家也都安排了人员去南洋开设橡胶种植园呢。 现在的我啊，既希望橡胶的价格能够高一点，这样我们家中的种植园就能多挣一点钱财。 但是我又希望橡胶的价格能够低一点，这样我们的蒸汽机的成本就能低一点。」 去南洋种植橡胶，这是长安城很多勛贵都在做的事情。 所以李谚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 当然，他所谓的矛盾心理，多半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毕竟他们家的橡胶种植园，规模并不算大。 真要是想让自己家的种植园多挣一点钱，到时候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收购自己家的橡胶不就行了吗？ 反正在规则之内，只要李谚做的不是特别过分，是没有人去管他的。 …… 作为蒲罗中的城主，尉迟环对于这里的所有变化都是非常了解的。 除了贸易和捕鱼业之外，南洋现在最主要的实体产业就是橡胶种植园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南洋的橡胶种植园的规模已经到达了一个比较庞大的数字。 虽然橡胶种植的时间不同，能够开始收割橡胶的时间也是不同的。 不过今年只是王大力和阿南的种植园开始收割橡胶，就已经给橡胶市场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有时候，大家去判断一个商品的价格，不是简单的看现在的需求和供应，而是会考虑相应的趋势问题。 趋势看涨的时候，哪怕现在的需求不旺盛，价格也是在不断的上升。 相反的，如果趋势看跌的时候，哪怕需求很旺盛，大家都会对价格没有信心。 这种趋势，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过来的。 已经看到了橡胶价格大幅下降的趋势的尉迟环，自然不希望这个趋势发展的太快。 这里面不仅牵涉到尉迟家等各个勛贵的利益，最关键的是还关系到蒲罗中的产业发展。 橡胶价格肯定是要不断下降的，但是尉迟环希望这个价格下降的速度是慢慢的，而不是跳楼一样直接跌下去。 这种硬着落的降价，对于南洋的橡胶种植园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那会严重的打击大家的信心，对橡胶种植产生深远的影响，最终导致橡胶的供应再次的紧张起来。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尉迟环，专门写了几封信去到长安城。 如今，收到了尉迟环信件的尉迟恭，就在跟程咬金喝酒的时候，把这个问题给抛了出来。 「知节，整个南洋，你们家的橡胶种植园的规模应该是名列前茅的。 从今年下半年开始，你们种植园里头的橡胶树应该就可以开始收割橡胶了。 我们府上，以及其他一些勛贵家的橡胶种植园的橡胶树，都是今年开始就可以收割橡胶。 这么一来，橡胶的供应量肯定会有非常大的增加，相应的价格就会出现大幅度的下跌。 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那边，这几天的橡胶契约价格都开始下跌了。 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是等到大家都意识到今年的橡胶产量相比去年会有大幅度的增加的话，那马这个下跌就会变得更加厉害。 现在可能只是跌个两成，过几个月可能就会腰斩了。 虽然橡胶价格的下跌，对于使用橡胶的各个作坊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是这种东西我们不能这么简单地去看待，太过于激烈的价格波动，对于大唐来说，对于我们自己来说，都不是好事啊。」 尉迟恭跟程咬金自然是什么话都可以敞开来说。 他也不用担心程咬金会觉得自己为了尉迟家的利益，不惜想办法去抬高橡胶的售价。 第1093页 「你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去年年底的时候，府上的管家对所有产业进行盘点的时候也专门说过了。 南洋那边连续投入了好多年的种植园，今年总算是要开始给家里面挣钱了。 不过按照你这么一说，虽然今天收割橡胶之后可以开始有收入了，但是这个收入比之前想像的会低很多。 但是我们最开始种植的那些橡胶树，种植成本是比较高的，短时间内别说是挣大钱，就是把之前投入的成本收回来都没有那么容易啊。」 万事开头难，当初一棵橡胶树的幼苗的价格，比现在的两棵都还要高。 其他相应的各种成本也是比较高的。 但是现在的橡胶价格跟当年他们准备在南洋开设种植园的时候已经差了非常大了。 当初的时候，虽然大唐对橡胶的需求还不是特别的旺盛，但是橡胶的来源也同样是很少。 所以橡胶的价格那是精钢的好几倍，简直就是一块谁都想要上去咬一口的肥肉。 正因为橡胶的价格很感人，未来的需求又很值得期待，所以吸引了大量的人去南洋开设种植园。 如果这些人都没有办法挣到钱，那么对于蒲罗中的发展，对于大家金进军海外的热情，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程咬金和尉迟恭显然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收到了自己儿子的信件之后，尉迟恭才会那么认真的对待。 要不然真的只是因为一点钱的原因的话，他肯定不至于这么掉价啊。 好歹也是大唐的国公，尉迟家这些年跟着李宽也没有少挣钱。 哪怕是整个橡胶种植园都亏损进去，也不至于让尉迟家伤筋动骨。 顶多就是损失了家族一年的收益而已。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到了不能忽视的地步了，要不然等到下半年的时候，大量的橡胶来到长安城，情况立马就会朝着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知节，我觉得要解决这个办法，其实也不算很难，只要能提高大唐对橡胶的需求就可以了。」 供需平衡这个理论，很多人都知道了。 哪怕是对商业理论没有太多研究的人，也能比较容易的理解这个道理。 因为在日常生活之中，类似的场景是到处都会发生的。 就比如今年的水果收成非常的好，那么水果的售价就会下跌。 同样的，收成很不好的年景，售价就会上涨。 就连长安城各个作坊招募匠人也都是差不多的道理。 那种比较稀缺的匠人，工钱肯定是比较高的。 同样的，不稀缺，工钱就没有那么感人了。 「怎么提高对橡胶的需求呢？现在使用橡胶的地方，除了蒸汽机上的密封件以及自行车和马车的部分轮子之外，其他地方用的比不是特别多。 虽然橡胶制作的橡皮在许多每个书院都有学员在使用，但是那东西又太小了。 要想大幅度的提高对橡胶的需求，那就得有新的突破。 而最好的方法则是在短时间内大量的增加橡胶的需求，改变现在大家认为橡胶会供过于求的趋势的看法。 只要把这种看法给转变过来，让大家看不大清楚橡胶价格的走势，那么才算是最理想的效果。」 程咬金虽然也有种植园在南洋，不过他显然不是简单的想要把橡胶价格抬起来，而是要先稳住现在的局面。 以后有涨有跌，整体缓慢的下跌，这样才是符合大家的利益，符合大唐的利益的。 暴涨不跌的商品，不管是对于这个商品的生产方来说，还是需求方来说，都不是一个好事情。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应该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你现在不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的负责人吗？ 去年的时候，那个米其林橡胶作坊使用橡胶制作出了一批雨鞋，不过因为价格比较昂贵，穿起来的舒适程度也不是很高，所以销量不是很好。 如果我们大唐军方能够採购一批橡胶雨鞋的话，是不是就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大家对橡胶价格的预期？」 很显然，尉迟恭今天跟程咬金谈论橡胶的事情，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希望程咬金能够辅助协调採购橡胶雨鞋的事情。 虽然程咬金只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的负责人，但是以军事学院如今在大唐军方中的影响力，基本上只要军事学院先採用了橡胶雨鞋，后面的反馈不错的话，推广开来的可能性就会非常的大。 大唐各地的府兵和边疆将士的数量加起来，那可是有着超过五十万的规模。 每双橡胶雨鞋至少需要使用两斤的橡胶，几十万双的数量，放在后世可能什么都不是。 但是放在现在的大唐，那就是非常恐怖了。 「如果只是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给学员先採购一批进行使用的话，那么应该问题不大，我回去找叔宝商量一下就可以定下来。 但是如果是所有十二卫、折冲府、边军都要配备橡胶雨鞋，这个就需要跟兵部一起沟通，并且找陛下汇报才行。」 程咬金权衡了一下这个事情的大小，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 「刚开始的话，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先採用就行了，只要他们使用了，大家对于橡胶雨鞋的预期使用规模就会看涨。 相应的，大家就会认为雨鞋在未来将会大量使用，对于橡胶的需求也会大幅增加。 第1094页 哪怕是南洋那边我们自己种植的橡胶园已经开始出产橡胶了，也不会对价格带来特别大的冲击。」 尉迟恭将自己的想法跟程咬金进行了坦率的沟通。 橡胶种植园是南洋如今最重要的一个产业之一，尉迟环现在又是蒲罗中的城主。 尉迟家到时候能不能出现一门两国公的盛况，就得看尉迟环在南洋的表现了。 所以尉迟恭对这个事情是非常积极的。 毕竟，不管是谁都是有私心的。 这种对国家和对个人都有好处的事情，他自然就更加积极了。 「没问题！明天我就开始去办理这个事情。正好很快就开春了，到时候春雨一下，将士们演练的时候，肯定会碰到泥泞的路面，甚至是下雨的场景。 到时候不仅需要雨鞋，也需要雨衣。咦，对了，橡胶能够制作成雨鞋，是不是也可以制作成雨衣呢？ 突然之间，程咬金髮现长安城除了蓑衣和雨伞售卖之外，好像没有听说有雨衣这个东西。 「雨衣？」 尉迟恭也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很显然大家以前都没有朝着这个方向去考虑问题。 「是的，橡胶这个东西能够制作成雨鞋，然后不怕水浸泡。 那么只要把它制作的够薄，是不是也矿业变成衣服一样穿在身上，让将士们不再担忧下雨的问题？ 在长安城可能这个东西的用处还没有那么的明显，毕竟一年四季下的雨水也不是很多。 但是在江南道和岭南道那边的情况就不一样了，有些地方是天无三日晴，经常下雨的。」 莫名的，程咬金髮现了一个新的商机。 虽然雨衣的生意看起来应该不是很大，但是却是值得搞一搞。 因为通过制作雨衣的过程，大家对橡胶的理解和认识肯定会与进一步的提高。 后面很有可能还会有其他的零件被制作出来。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要不干脆就我们两家也设立一个橡胶作坊吧，最开始就生产雨衣，后面再考虑生产其他的东西。」 尉迟家本身就有不少产业，不过在新兴的橡胶行业，除了种植园之外，尉迟家并没有涉及。 现在有了雨衣这个切入点，虽然东西好像比较小，但是也值得试一试。 因为橡胶这个东西，将来的用途肯定是越来越大的。 「可以！那就让家中的小辈去负责筹建一个橡胶作坊，好好的研究一下橡胶这个东西。」 谈话之间，程咬金和尉迟龚算是把这个事情给定了下来。 而未来大唐几大橡胶巨头，也算是慢慢的都开始出现了。 尉迟程橡胶作坊的成立速度非常的快。 以他们两家跟东宫的关系，要在作坊城购买一个现成的厂房，那简直不要太简单。 需要购买的各种设备器具，也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被运输到了作坊里头。 尉迟恭安排了自己的一个侄子尉迟辉，程咬金安排了自己的庶子程处才，他们两个人负责这个作坊的事情。 尉迟程橡胶作坊一成立，就从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挖了几个学员过来主持相关的研发和生产工作。 而化学院里头更是有一批学员被邀请过来一起搞新项目的研发。 作为一个非常注重科研成果的书院，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自然也都很重视各种研究了。 不过，学院里的研究经费终究是有限的。 像是一些比较普通的学员，他就不可能有机会单独的主持一些项目，只能给人家打打下手。 但是谁脑袋里面没有一些想法想要去验证一下的？ 现在尉迟程橡胶作坊主动的提供了这么一个平台，自然立马就吸引了一批化学院的学员过来参与其中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学员你只负责接送和吃饭就足够了，一文钱工钱不发也是可以的。 当然，尉迟程橡胶作坊还不至于那么抠搜，多少还是会给一定的补贴的。 难得有机会主持一个作坊的尉迟辉和程处才也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了作坊里头。 他们两个原本在家族里头并不受重视，虽然也都在观狮山书院和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混了几年，但是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出来。 现在大唐越来越重视商业的发展，商人的地位也在不断的提高。 特别是大唐储君李宽本身就是经营了许多的作坊，所以不少勛贵子弟对于修建作坊，管理作坊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 甚至很多人都希望自己的作坊能够跟东宫的作坊一样，发明制作出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出来。 很可能凭藉着这些发明，自己就有机会进入到李宽的视野之中。 封建时代，学得一身本事，不就是为了货于帝王家吗？ 如果只是发明一些新的东西就有机会获得帝王的关注和重要，大家的积极性自然是很高的。 「尉迟兄，这个雨衣的要求，看起来好像是很简单，但是要制作出来，现在看来却是非常难。 我们必须将橡胶加工成非常柔软的状态，然后想办法制作成一片片非常薄的橡胶布。 之后才能考虑裁剪成雨衣的事情。 这就需要我们进行一系列的实验来寻找这种材料。 有可能我们明天就能实验出这种材料，也有可能明年也实验不出来呢。」 第1095页 程处才虽然名字里头有个才字，但是本身的才华谈不上出众。 至少在程咬金看来，自己的这个庶子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 但是怎么说他的起点也比普通百姓要高了太多，又在观狮山书院薰陶了几年，脑子比一般的商家其实还是要好用很多的。 以前，他是没敢跟自己阿耶提议要独自负责一个作坊，所以从来没有展现出自己在商业上的眼光和才华。 现在有机会了，他自然想要把握住。 不过现实却是给了他一个沉重的打击。 哪怕是他夜以继日的在作坊里头待着，吃喝拉撒都不出作坊大门也没有什么用处。 「程兄，你说的没有错，如何制作雨衣的材料，确实需要一定的运气。 不过科学是讲究逻辑的，我觉得下一阶段的实验，我们可以结合《科学杂志》上面关于橡胶的一些论文中描写的理论来展开。 不是已经有不少学员和教谕在论文中提出了混炼橡胶的时候，可以往里头添加一些化学物品吗？ 不管是火油研究所里头出产的东西，还是化学院旗下的作坊生产的化学物品，我觉得都可以进行一些尝试。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些尝试什么时候会有结果，但是我们也可以认为惊喜随时都在等待我们。」 尉迟辉没有那么悲观。 在他看来，橡胶这种新的东西，如今已经在好几个领域里头发现了它的独特用处，那么还有更多没有被人发现的用处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现在作坊城里头，研究生产橡胶制品的作坊虽然有好几家，但是除了米其林橡胶作坊之外，其他的都还不成气候。 哪怕是有些作坊的规模已经不小了，但是这些不重视研究的作坊，尉迟辉都没有把他们当成还是自己的对手。 「嗯，有个方向总比瞎搞来的好！虽然《科学杂志》上的很多论文其实也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更多的是进行一些理论上的研究。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这么搞了。 可是每一次的实验都是需要花费资金的，如今我们的尉迟程橡胶作坊还没有任何的收入来源，支出却是在不断地增加。 我觉得是不是需要先找到一个比较简单的橡胶制品进行生产，把整个作坊先运行起来，要不然总是让人感到不安呢。」 程处才这个提议，还是非常接地气的。 这是一个作坊，不是一个研究所。 如果什么产品都不生产的话，很多帮工就没有事情做。 招募吧，把人放在那里闲着，实在是浪费。 不招募吧，到时候突然要用人了，急急忙忙的再遭人，不管是时效性还是熟练程度，肯定都不大理想。 程处才也很担心这个作坊砸在了自己手中，那么他在程家肯定就更加没有地位了。 「程兄你的这个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不过到底做什么东西好呢？」 尉迟辉倒也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 他也是想看到尉迟程作坊能够真正的运行起来，免得家中投入了那么多的钱财，却是一文钱进项也没有。 「长安城中，橡胶制品最多的就是橡胶轮子、各种各样的密封件，还有那橡胶雨鞋和橡皮擦之类的。 不过这些东西都已经有人制作了，我们如果没有办法生产出更好的产品的话，估计也没有什么搞头。」 程处才梳理了一下自己了解的信息，也没有主意。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视线放在了桌面上的《大唐日报》，上面一篇长安城足球联赛的新闻，突然给了他灵感。 第1529章 看看他有什么好建议？ 足球这个东西，在大唐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了。 十几年前李宽就把它搞出来了，并且还在观狮山书院修建了一座非常标准的足球场。 长安城足球联赛更是每年都举办，如今已经形成了比较大的影响力。 一般来说，开春以后就会开始小组比赛，一直持续到秋天。 期间会吸引众多的商家去球场打gg，吸引百姓们去观看比赛。 长安城主要的书院，基本上都有属于自己的足球队。 一些大的作坊也有专门属于自己的足球队。 可以说，长安城的足球氛围还是比较浓厚的。 当然了，跟足球相对于的就是篮球，各种篮球队的规模只会更大，不会更小。 「尉迟兄，我们这几天冶炼出来的橡胶，用来制作成雨衣的话，可能还不是很适合。 但是如果用来制作成篮球或者足球的话，应该还会非常适合的吧？」 虽然篮球和足球的销量估计比不上雨衣，但是程处才却是觉得这个东西的前途其实也蛮不错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不生产雨衣，而是尝试着制作一批足球和篮球吗？」 尉迟辉想到自己这几天在实验室里头制作出来的橡胶，似乎确实可以用来制作足球或者篮球呢。 这些橡胶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之后，弹性明显变好了不少，并且从目前的测试数据来看，韧性也是十足。 稍加处理之后，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足球和篮球。 「是的，家里头让我们负责作坊的事情，其实主要是希望能够尽快的提高橡胶制品的产量，并不是说一定就要制作雨衣的。 第1096页 当然了，雨衣我们肯定还是要继续研究的，只不过在研究雨衣之前，我们先把其他的东西先制作出来。 让我们的尉迟程橡胶作坊能够正常的运转起来，大家对我们的作坊也会更有信心。 否者每天都是这样烧钱做实验，匠人们心中其实也是很担忧的。 这么下去，迟早肯定是留不住人的。」 程处才补充说明了一下自己认为可以搞足球和篮球的原因。 「现在大唐各地的书院和学堂数量是越来越多了，对于篮球和足球的需求也是非常旺盛的。 如果我们能够生产出性能更好的产品的话，销量应该是不错的。」 尉迟辉这么说，基本上就意味着已经同意了程处才的建议。 事实上，他也没有理由反对啊。 虽然两个人背后代表的是各自家族的利益，但是在发展尉迟程橡胶作坊这件事情上，他们的利益是完全一致的。 「是的，我等会就让人试着开始制作篮球和足球，争取让我们长安城的各个书院和作坊的足球队、篮球队的人先把现在的球给换掉了。 另外，我们也可以去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把我们新的篮球和足球推荐给他们。 军中对于这两个球类运动的热情，可是比长安城的很多作坊都要高的。」 程处才一点也不觉得利用自己阿耶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负责后勤科的这个便利，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现在这个时代，大家做事基本上都是喜欢找关系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哦什么是比父子关系更加靠谱的？ 就这样，尉迟程橡胶作坊除了继续对橡胶的加工技术进行研究之外，首先开始生产篮球和足球。 这一个意外的转变，让尉迟程橡胶作坊成为未来大唐最大的体育用品公司。 估计这也是尉迟辉和程处才他们没有想到过的情景。 …… 程静雯自从嫁给李宽之后，就很少回家。 一方面，这个年代的女子本身就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说法，出嫁之后就是以夫家那边的事情为主。 另外一方面，程静雯需要操心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虽然很多东西都是武媚娘在负责，但是她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不过，虽然回娘家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是对于宿国公府上的事情，她还是非常上心的。 经过这些年跟李宽的相处，她也知道李宽跟一般的男人的想法有点不一样，他不大介意程静雯利用楚王府或者东宫的力量去帮助程家。 最近这段时间，程家跟尉迟家合作设立了尉迟程橡胶作坊，这个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借着程处默过来东宫说事的机会，她还专门跟自己大哥聊了聊。 「大哥，按照你这个说法，阿耶会跟尉迟叔叔修建这么一个橡胶作坊，起因是南洋那边的橡胶种植业陆续开始可以收割橡胶了，所以担心橡胶的价格出现暴跌，到时候影响了南洋那边橡胶种植业的发展？」 听程处默说了半天，程静雯总算是弄懂了这个橡胶作坊背后的故事。 「是的，尉迟家的三郎如今是蒲罗中的城主，负责南洋橡胶种植的整体协调。 太子殿下非常重视橡胶种植园的扩张和发展，如果橡胶的价格出现暴跌的话，必定是会导致南洋那边橡胶种植业的发展受挫的。 这是尉迟家不希望看到的场景，也是我们程家和东宫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所以阿耶跟尉迟叔叔就想到扩大橡胶的使用规模，让大唐对橡胶的需求进一步的提高，不至于因为南洋那边开始收割橡胶了就出现价格暴跌的情况。 当然了，我们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让橡胶的价格一直维持在高位，从中获得暴利。 我们只是希望橡胶种植园的规模能够继续的扩大下去，让橡胶的价格缓缓的下降，最终取得一个平衡。」 程处默作为程家的嫡长子，虽然不直接负责家中的产业，但是对于橡胶作坊的情况，自然也是有了解的。 「那尉迟程橡胶作坊现在选择好了产品，准备大规模的生产什么呢？」 程静雯的这个问题，让程处默感到了一丝尴尬。 没办法，按照他了解到的情况，尉迟程橡胶作坊现在虽然招募了一批匠人，但是除了整天搞研究之外，并没有什么产品出来。 「这个初期的产品是雨衣，不过还在研究之中，什么时候开始量产还不确定。」 尴尬归尴尬，在自己妹妹面前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程处默直接实话实说了。 「回头我找夫君询问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好建议。 按照我的理解，夫君这么重视橡胶种植园的建设，那么这个橡胶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一种物质。 他应该知道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运用场景，让他指点一下，你们的作坊也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 这种明显符合李宽的发展方针，又能让自己娘家获利的事情，程静雯还是很愿意去做的。 …… 「米其林，听说你那作坊里头好几个人匠人都被人挖走了？」 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里头，王恆满脸血丝的在忙碌着。 当他看到米其林也出现在实验室的时候，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这个年代的匠人，进入到一个作坊之后，轻易是不会跳槽的，除非这个作坊倒闭了。 第1097页 大部分的作坊掌柜，虽然谈不上多么的关爱员工，但是也不至于死命的压榨。 再加上这些年大唐的商业发展很快，大部分的作坊的日子都过的还算不错，就更加不会出现轻易裁员的情况了。 所以王恆知道米其林的作坊有好几个匠人跳槽了，也是感到有点奇怪。 「尉迟程橡胶作坊直接给他们的工钱翻了一倍，人家背后又有两个国公撑腰，那些匠人自然是兴高采烈的去到新的工作岗位了。」 米其林显然已经很清楚自家的匠人跳槽后去到哪里了，为什么跳槽。 不过他也做不了什么，除了生闷气之外，根本不能拿尉迟程橡胶作坊怎么样。 「工钱直接翻一倍，这么夸张？这个尉迟程橡胶作坊是什么来头，哪有这样子的。」 王恆跟米其林橡胶作坊的合作也是比较紧密的，特别是这段时间在研究充气轮胎，他跟米其林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了。 「看名字就知道了，这是尉迟家跟程家联合设立的作坊。 其实走了几个匠人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到时候人家直接跟我们生产一模一样的东西。 那就麻烦了，以他们跟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蒸汽机研究所，还有永久自行车作坊的关系，分分钟就可以把我们的订单给替换掉啊。」 米其林很是苦恼的抱怨着。 已经尝试到了胜利果实的他，自然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橡胶作坊这么快就被人家给超越了。 最关键是这种超越还是基于人家模仿你的前提下，那就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个……应该不至于吧？虽然宿国公他们的口碑好像不算特别的好，但是也没有听说他们有欺压百姓的情况。」 王恆有点不确定的说了一句。 没办法，他的层次有点低，显然是接触不到程咬金这个级别的人物。 所以他掌握的很多消息，都是道听途说的。 「不好说啊，这几天尉迟程橡胶作坊一直都没有运出什么商品出来，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出来。 很显然，人家是针对性的做了相关的保密工作，以后我们想要知道他们的动静可就更加难了。」 「我觉得他们应该不至于直接在那里模仿米其林橡胶作坊的产品。 这么下作的事情，如果传到了太子殿下的耳中，肯定会引起很大的麻烦的。 当初太子殿下设立大唐皇家专利署的时候，本质上就是为了保护各家的技术呢。 如今这个橡胶轮子也好，蒸汽机上使用的密封件也好，都是属于我们自己独自研制出来的产品啊。 「希望不会，但是谁知道后面会出什么么蛾子出来呢！」 米其林嘆了一口，甩了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抛到了一边去，开始加入到王恆的研究之中。 …… 「夫君，情况就是刚刚说的那样，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不？」 吃晚饭的时候，程静雯难得的没有「食不言」，而是夹了点菜之后，就跟李宽说起了话。 好在以前吃饭的时候，李宽总是会找程静雯和武媚娘说这说那的，所以程静雯的这个表现倒也不算什么。 「这个很简单啊，我们大唐需要使用到橡胶制品的地方多了去了。 除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准备採办的橡胶雨鞋和尉迟程橡胶作坊准备制作的雨衣之外，单单在交通工具上就还有非常巨大的空间。 像是我们的奔驰四轮马车，虽然已经有了悬架板簧等新式机构，舒适性有了比较大的提高。 但是整体来说，还是有一些值得进一步改善的地方。 今后我们的马车车厢跟车架之间的连接部位，可以添加几个橡胶支撑垫上去，这么一来就可以进一步的提高马车的减震性能。 与此同时，我们可以把玻璃给安装到车厢顶部去，为了避免漏水，玻璃的四周都需要橡胶条去包裹着玻璃。 不仅如此，车门四周为了保持更好的密封性和隔音性、避水性，都可增加橡胶胶条。 这么一来，单单各个马车上对于橡胶的需求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了。」 李宽一边吃着饭，一边给程静雯出主意。 橡胶行业在后世算是国民经济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行业。 而使用橡胶最多的行业，则是交通运输行业。 不管是橡胶轮胎还是各种密封件、胶条，橡胶的应用场景远远超出大家的想像。 「给马车安装一个玻璃在上方，那车厢内的光线一下子就变得好了很多呢。 不过这么一搞的话，真的不会漏雨吗？」 程静雯听了李宽的话，心中虽然很开心，不过也是有一点担忧的。 「漏雨不漏雨的，主要就看密封的胶条做的好不好了。 因为我们这个玻璃是不能打开和关闭，相当于是一个固定的玻璃，所以防水的难度不是很高。」 后世的汽车天窗，之所以时不时的就有一些品牌的产品会出现漏水的情况，那是因为这些天窗还是可以活动的。 一个不可以打开和关闭的天窗，跟一个活动的天窗，对于防水性能的要求自然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可以解决漏雨的问题的话，那么天窗还真是一个好东西。 在移动的马车里头，一旦把车帘子放下之后，里面的光线其实就不是很好。 第1098页 但是点鲸油蜡烛的话，又不是那么的方便和安全。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推出天窗版的四轮马车的话，肯定是会受到市场追捧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媚娘在旁边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自从李宽成为了大唐储君之后，武媚娘看待一些问题的角度和态度也有了变化。 特别是之前李宽让人放弃了对菸草种植的参与，把这里面的利润全部都让给了别人，这让武媚娘对李宽的心思有了更加准确的猜测。 「父皇开春之后应该就会考虑准备南巡，虽然一路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乘坐船只，不过肯定也有使用马车的时候。 借着这次机会，我们干脆想办法在一个月内搞出几辆特别制作的新款马车出来。 这种走顶级豪华路线的四轮马车，不要担心花的钱太多，到时候羊毛出在羊身上，都能挣回来的。」 有李世民这个代言人帮忙带货，李宽对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未来的新款马车销量充满了信心。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听说米其林橡胶作坊那边在研究一种比现在使用的橡胶轮子的减震性能更好的轮子。 我们可以让他们尽快的提供一批样件给到我们进行确认，到时候如果可以直接使用在为陛下特制的四轮马车上面的话，也算是一个大功劳了。」 程静雯很是开心的将自己了解到的一个新消息抛了出来。 新式的豪华马车将车厢的架构给修改了，将车轮子给修改了，也将悬架减震系统进行了升级换代。 这么一来，到时候售价上涨也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反正用得起这个级别的马车的人家，根本就不差那几十贯钱。 「嗯，我让王富贵这段时间专门跟进这个新式豪华马车的事情，务必在父皇出巡之前至少完成样车的制作。」 李宽现在倒也不是为了拍马屁。 他是真的觉得有些产品确实是缺少了宣传，要不然的话情况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 「阿耶，这段时间尉迟家跟程家联合成立了一个尉迟程橡胶作坊，这个作坊不仅从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挖人，还把触手伸到了米其林橡胶作坊里头。 并且李宽身边的那个王富贵，这几天也是频繁的出入尉迟程橡胶作坊，双方应该是有什么合作才对。」 长孙府中，长孙沖将自己收集整理的情报跟长孙无忌进行了汇报。 「我看《经济日报》上面的报导说这段时间因为南洋来的橡胶比往年多了不少，橡胶的价格已经下跌了两成多了？」 长孙无忌没有按照长孙沖的谈话节奏走，而是三下两下的就把控住了场面。 「准确的说是因为大家在南洋种植的橡胶树，如今已经开始可以收割了。 所以今后到长安城的橡胶数量相比去年应该会有一个大幅度的增加。 虽然大唐对于橡胶的研究进展很快，也有不少的产品已经开始使用橡胶制品了。 但是南洋出产橡胶的消息传回来之后，大家对于未来橡胶的价格走势就不是那么看好了。」 长孙沖把情况稍微解释了一下。 有些东西长孙无忌是知道的，但是也有些东西是没有到他手中的。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尉迟家的橡胶种植园和程家的橡胶种植园在南洋的种植规模应该是名列前茅的吧？ 莫不是这一次他们设置一个橡胶作坊，就是为了消耗掉更多的橡胶产品，不想看着它的价格在那里上蹿下跳的。」 虽然长孙无忌很不喜欢尉迟恭和程咬金，不过大家也算是老相识了，一些基本的动静还是比较清楚的。 真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直接去问也是可以的。 「阿耶您说的这个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甚至很可能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我听说这个事情李宽身边的那个王富贵也是有参与其中，这几天频繁的跟尉迟辉和程处才会面。」 长孙沖虽然翅膀已经硬了，但是也不会傻傻的跟自己阿耶吵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个尉迟程橡胶作坊背后还有东宫的想法在里头？」 任何跟李宽有关系的事情，长孙无忌都非常的重视。 「是的，所以我觉得东宫那么看中橡胶作坊，那么我们长孙家是不是也可以开设一个橡胶作坊，有样学样的制作出一批零件出来。 要不然万一将来橡胶的运用场景进一步的扩大之后，长孙家再想进入到这么一个领域，难度就非常的大了。」 长孙沖忍不住提出了属于自己的提案。 开设作坊是一个流行事，最近几个月新增的作坊数量，远远高于去年同期。 长孙沖觉得自己哪怕是搞不懂情况，至少也得先跟上李宽的步伐，要不然到时候啥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被人家给打败了，那就尴尬了。 「你这个推测也有道理，作坊城里头现在使用橡胶来加工制作产品的作坊已经有了好几家。 我们要向发展的快一点的话，最好就直接收购一家，然后在扩大规模，这么一来就可以节约我们的很多时间。 也不用担心被尉迟程橡胶作坊和米其林橡胶作坊远远的甩在后面。」 长孙无忌没有太多的犹豫，基本上就同意了长孙沖的提议。 「阿耶您说的甚是，回头我就安排人去跟作坊城的那些掌柜接触一下，看看各家的情况是什么样子的，然后我再想办法把他们给搞定。」 第1099页 长孙家虽然这几年的收益很是惨澹，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修建一个作坊对于长孙家来说，还是非常简答的事情。 而凭藉着优厚的待遇，招募到必要的人手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嗯，既然选择了跟随，那么我们的动作就一定要快，要不然到时候被人家抛到后面要再追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第1530章 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王恆这段时间非常忙。 不过这种充满了期待的忙碌，让人感到非常的舒服。 现在还没有到努力也不一定成功的时代。 这个年代的大唐，只要你努力，基本上是一定会有成功的果实来到你的跟前。 没办法，说是百废待兴，也没有什么问题。 观狮山书院层出不穷的新式理论，都意味着一个个新的产业。 王恆所在的橡胶研究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充气轮胎的内胎按照这个配方来制作的话，似乎勉强也可以使用了。 外胎我在混炼之后成型的时候往里头添加了一些细细的钢丝线，让它的强度变得更高，也能够更好的保持它的形状。 并且外胎的加工过程之中我添加了一些炭黑等物资，採取了跟内胎不一样的硫化处理工序，初步的测试的情况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按照自己的思路，王恆已经制作出了原型的充气轮胎，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实用性。 后面就是不断的进行各种各样的改进了。 「配合着这个钢圈，这种新式轮胎看上去款式一下子新颖了很多，档次感也上来了。 等会我们可以把橡胶研究所的奔驰四轮马车的轮子给拆掉，换上我们的样件试试效果。 如果不错的话，我们就可以立马去找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沟通，让他们去试用一下我们的产品。 只要得到了他们的认可，那么我们这种新式的充气轮胎，立马就可以开始大规模的生产。」 米其林橡胶作坊跟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繫，王恆更是米其林的师弟，所以王恆的充气轮胎项目，都是跟米其林一起搞的。 目前来看，进度还是不错的。 这一点，米其林还是识货的。 「嗯，这两天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橡胶的契约价格又下降了一些，我得想办法尽快提高橡胶的使用量才行，要不然我阿耶在南洋的种植园就很可能没有办法继续扩张了。」 王恆倒是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 他之所以搞这个充气轮胎的项目，导火线就是自己阿耶的那封信。 当然了，如果能够真的制作出这么一个产品出来，很可能会让自己的知名度大大的提升，从而顺利的留在观狮山书院当一名教谕，这自然也是他毕竟看重的。 「只要我们的这种充气轮胎得到了各个马车作坊和自行车作坊的认可，那么哪怕是售价高一点，前途也是非常美好的。 对于勛贵富商来说，一辆马车是一百贯钱还是两百贯钱，其实关系并不大。 他们想要的是自己乘坐的马车能够更加舒服，更加豪华，更加有面子。 我对这个充气轮胎的效果非常有信心。」 虽然充气轮胎的项目是王恆主导的，但是最终是在米其林橡胶作坊落实的。 所以米其林对这个项目也是非常看好的。 「嗯，充气轮胎的本意是降低轮子对橡胶的需求，让轮子的制作成本降下来，从而推动充气轮胎的大规模应用，最终提升对橡胶的使用需求。 现在的情况是虽然充气轮胎对橡胶的用量是降下来了，但是就制作成本而言，跟橡胶轮子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甚至我们早期的产品估计还会比橡胶轮子都要贵一点。 不过只要打开局面了，我们的充气轮胎大规模生产了，到时候成本低于橡胶轮子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王恆对充气轮胎的情况还是非常熟悉的。 虽然眼下项目的进度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但是已经不影响它开始进入到实用了。 这年头的各个研究所，许多项目都是奔着实用性而去的。 观狮山书院的产学研搞得也是非常顺畅的。 单单看作坊城里头有多少作坊都跟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有着这样那样的合作，就可以知道观狮山书院的产学研工作做得有多么的出色。 也从侧面反映了观狮山书院在大唐工业界的巨大影响力。 不客气的说，现在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想要进入到各个作坊，基本上都是没有问题的。 各个作坊的掌柜也愿意多花费一些钱财来招募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 「嗯，我们现在也别多想了，赶紧先去外面坐一坐实验，看看充气轮胎的实际装车效果到底怎么样吧。」 米其林有点期待的看着王恆。 他的橡胶作坊如今虽然算是比较成功，有了自己的拳头产品。 但是说实在的，这些所谓的拳头产品，基本盘都不是非常的稳固，他也迫切的期待有一款产品成为自己作坊的主打产品。 很显然，充气轮胎让他看到了这个潜质。 将来自己的米其林橡胶作坊主要就制作各种各样的轮胎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大唐的马车作坊和自行车作坊的规模是非常巨大的，对车轮子的需求自然也是非常可观的。 第1100页 如果大家都使用充气轮胎，单单这里面的市场就能让米其林橡胶作坊成为大唐首屈一指的大作坊。 不贪心的米其林，对这个前景还是非常期待的。 …… 王富贵这几天基本上都待在奔驰四轮马车作坊。 李宽把为李世民制作一款更加豪华、舒适的四轮马车的任务交给了王富贵，他自然是要充分的表示重视。 这种政治任务，虽然完成的过程非常的痛苦，但是收穫也是满满的。 一般的人，李宽也不会把这个事情交给他做。 「王掌柜，在马车的车顶安装一块玻璃的话，看起来非常简单，其实涉及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没有那么的简单。 首先就是这个玻璃跟四周的零件的配合问题，如果配合的不好的话，就会出现漏水的情况，这个是非常麻烦的。 我们肯定不希望贵人们使用我们最顶级的豪华版马车的时候，一遇到下雨，车厢里面就出现漏水的情况。 这对我们奔驰四轮马车的声誉将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除此之外，哪怕是我们能够解决这个防水密封的问题，那么遮光也是需要考虑的。 有着玻璃的时候，车厢内的光线会非常的明亮，这是它的优势。 但是总有些时候我们是不希望它那么亮的，这个时候我们使用什么东西来遮挡阳光，这也是需要考虑的。 我们总不能简单的在车顶上再挂一个帘子吧，那样也实在是有点太丑了。 最后就是这个东西能够跟车顶的设计结合在一起，能够在有需要的时候轻松的遮挡阳光。 这些东西也是需要我们慢慢去考虑的。」 宋秉印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八级工，算是作坊里头举足轻重的匠人。 作为这一次特制的豪华马车的技术负责人，宋秉印是不同意那么仓促的推出这么一款车型的。 曾经的宋秉印，是一个毫无地位的木匠。 但是自从进入了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通过自己的努力，他从一个文盲变成了识文断字的人，也慢慢的通过各种学习掌握了各种理论知识。 他自己也从一级工、二级工、三级工，慢慢的成为了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八级工，人生算是彻底的熬出头了。 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希望作坊出现什么意外。 这种豪华马车，研究成功了固然是可以提升作坊的名气，也能挣不少的钱。 但是如果缺陷太多的话，带来的副作用却是更加大。 到了宋秉印这个阶段，他就不希望作坊冒那么大的风险了。 所以哪怕是王富贵不断的施加压力，他都不同意直接简单粗暴的制作样车的。 「宋师傅，你说的这个东西我也是完全贊同的，这个马车是为陛下南巡准备的，自然不能随随便便的搞得那么粗糙，要不然到时候就不仅仅是丢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脸面，而是丢太子殿下的脸面了。 但是这个人物是太子殿下亲自安排下来的，我们必须在陛下南巡之前拿出新款的马车，这个是没有任何折扣可以打的。 至于这个新款的马车到底新在那里，你是专业的，你肯定比我更懂。 增加天窗只是太子殿下给的一个方向，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那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如果找不到其他的好方法，只是在现在的马车基础上简简单单的增加一些黄金装饰的话，这样的豪华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王富贵天天跟那么多人打交道，说话的水平自然是很高的。 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跟宋秉印直接争执，也不会硬着完成採取逼迫的方法。 首先他会对宋秉印的话表示贊同，但是也会把自己的要求给继续提出来。 反正话里话外，意思没有变化，听的人却是不会那么难接受。 「要让马车更加豪华，更加舒适，无非就是从座椅、悬架、车轮、装饰灯几个方面着手。 装饰这方面自然是最简单的，但是意义也不是特别大的。 座椅的话，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一种弹性更好的填充物来跟弹簧配合着使用，让人做起来更加舒服。 悬架方面的话，我们的板簧已经比较成熟了，现在也在考虑使用螺旋弹簧来进行替换，进一步的降低地面给车轮的冲击传到到车厢的影响。 至于车轮，前段时间米其林橡胶作坊已经跟我们初步的沟通，他们在研究一种充气轮胎，一旦成功之后，就可以进一步的提高乘坐的舒适性，等会我去他们作坊再确认一下进度，看看能不能先使用到我们的这款新式马车上面。」 说起专业的事情，宋秉印还是比较擅长的。 这个年底的马车制作技术不像是后世的汽车技术那么复杂。 他这个八级工基本上完成掌握了马车上所有使用到的技术，只要时间允许，设备满足，他甚至一个人都可以制作出一辆马车出来。 「你已经有了想法，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只是这些想法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落实，这一点你一定要尽快的落实。」 王富贵要负责那么多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在马车的制作方面比宋秉印这个八级工更加精通。 这些天他一直待在这里，为的就是让宋秉印他们充分的重视这个项目，尽快的拿出方案出来。 第1101页 要不然到时候完不成任务的时候，最头疼的人是王富贵。 「王掌柜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不管是现在就有在推进的方案，还是您提到的天窗的问题，我都会尽量去解决，尽快的制作出样车出来。」 宋秉印虽然刚刚提出了那么多的意见，但是并不表示他不想干这个事情。 相反的，他也是很希望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能够更进一步，成为大唐影响力最大的作坊。 这种对公对私都有好处的事情，他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只不过他不想步子迈的那么大而已。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承诺，就在这个时候，作坊里头一名伙计过来告诉宋秉印，米其林橡胶作坊的人过来有事找他。 「你刚刚不是说米其林橡胶作坊在研究一种新式的轮子吗？既然今天这么巧碰到了，那我就跟着一起见一见他们的人吧。」 领导重视的事情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情。 王富贵深深的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所以这段时间，对王富贵来说，把李世民南巡使用的马车搞定就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往常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主动的提出要见一个规模还不算很大的作坊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只要跟马车的改进有关系的事情和会议，他都亲力亲为的参加，也算是让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匠人们充分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压力和重视程度。 「没问题，正好王掌柜您也可以一起听听他们的想法，看看这个充气轮胎到底能不能提高马车的舒适性能。」 不管宋秉印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他说出来的话也好，做的事情也好，都是只能是非同愿意王掌柜在旁边监督自己干活。 能够从一个没有什么地位的匠人混出今天的这个地位，宋秉印这点情商还是有的。 王富贵对他的表态自然也是比较满意的。 第1531章 感觉良好 作为大唐最大的马车作坊，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在大唐商圈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 虽然没有办法跟蒸汽机作坊和炼铁作坊这些相比，但是也绝对算是顶级的存在了。 马车上使用的不少零件，都是从作坊城里头专业的零部件作坊採办的。 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鼎鼎有名的水均制作所、长安精工都是它的供应商。 米其林跟王恆从门外进来的过程中就遇到了不少其他作坊来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办事的人员，也算是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 好在王富贵也好，宋秉印也好，在他们面前都没有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出来。 「米掌柜，这个轮子莫非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新式轮子？」 没有什么客套，没有什么寒暄，大家见面之后宋秉印直截了当的就盯着米其林刚刚带过来的零件。 很显然，这就是一个马车轮子。 单从外观上来看的话，跟现在任何一辆马车上使用的轮子都是不一样的。 「王掌柜，宋师傅，这就是我们米其林橡胶作坊跟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一起合作研发出来的跨越时代的一款轮胎。 我们在作坊内部已经进行了测试，使用了我们这款轮胎的马车，舒适性能有着显着的提高。 特别是当马车经过路面状况不是特别好的道路的时候，效果更加的明显。」 米其林已经确认过自家产品的性能，如今要给宋秉印做介绍，自然是表现的底气十足。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不管是王富贵还是宋秉印，都表现出来非常大的兴趣。 「我记得你上一次说在研究一种叫做充气轮胎的马车轮子，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东西？」 宋秉印看了看王富贵，确认他没有要站出来主导局面的意思，便按照自己的节奏跟米其林交流了起来。 「是的，就是这个充气轮胎！之前的橡胶轮子，整个轮子都是橡胶制作而成，不管是重量还是减震性能，其实都不能算是非常的理想。 顶多也就是比完全钢制或者木制的车轮子要好一点而已。 但是我们改进之后的这个充气轮胎，却是彻底的颠覆了过往任何一种轮子的制作方法。 为了保证舒适性，又要确保我们的轮子的强度和耐磨性等各方面的要求。 这个充气轮胎的结构分成了三部分。 最里面的钢圈是起到支撑作用，确保哪怕是充气轮胎出现了问题，马车也还能进行最基本的运行。 最外面的这层是外胎，它是跟地面起到主要接触作用的部位，不仅需要考虑到耐磨等问题，也需要考虑强度和防滑等各方面的问题。 别看这个外胎看起来没有什么出彩，其实里面是我们特别採取了一种独特的工艺制作出来的。 当然，充气轮胎能够起到理想的作用，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在这个轮子的中间，我们把它叫做内胎。 它是一种可以充气的橡胶部件，可以让马车的减震性能有大幅度的提升。 作坊外面我已经让伙计准备了一辆安装了我们新式充气轮胎的马车，如果宋掌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让马车进来让您试乘试驾一下。」 米其林底气十足的介绍着自己手中的这个车轮子。 还别说，结合这个实物和米其林说话的语气，说服力还是蛮强的样子。 第1102页 「按照你这个意思，充气轮胎最主要的减震作用，是通过空气来完成的？」 虽然之前米其林也跟宋秉印说过充气轮胎的事情，但是那时候宋秉印并没有特别当回事。 现在样品都已经出来了，他自然要进一步的搞清楚情况。 作为一名负责人的匠人，他并不会因为王富贵就在旁边，就故意不懂装懂的表现出很专业的样子出来。 「是的，虽然我们知道橡胶的减震作用很不错，之前也使用了橡胶轮子来提升马车和自行车的减震性能。 但是橡胶的减震性能再好也是比不过空气。 大家可以想像一些，当马车的轮子经过一些凹凸不平的地面的时候。 轮子是钢制的跟橡胶支座的时候，它们之间的区别。 然后再想一下如果是我们这种充气轮胎，又会是什么一种感觉。 是不是单单直觉上就已经觉得地面的凹凸不平已经被轮胎里面的空气给过滤掉了不少？」 米其林循循善诱的解释着。 果然，宋秉印很是配合地问道：「确实是感觉减震性能有了很大的提高的样子。 这样吧，你不是说外面都已经有了实车装载的马车吗？ 干脆我们现在就出去体验一把吧。」 不管米其林说的天花乱坠，没有经过实物确认，没有亲自试乘试驾，宋秉印是不可能直接相信充气轮胎的效果有那么好的。 「没问题！那有劳宋掌柜安排人跟门口的护卫打一个招唿，让我们作坊的车夫把马车赶进来。」 米其林今天过来本来就是要让宋秉印体验一下实车感受，要不然也不会把马车都已经弄过来了。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 作为一家专业的马车作坊，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试车道路和各种实验设备。 当宋秉印亲自当了一回车夫，驾驶着自己很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奔驰四轮马车行驶在试验道路上的时候，立马就清晰的感受到了这辆马车的不凡。 特别是快速的经过一些小槛的时候，那个感受就更加直观了。 以前的时候，不管是橡胶车轮还是木制车轮，直接快速的跨越一个槛的时候，只要速度稍微快一点，整个车厢感觉都要飞起来了。 但是现在那个振幅却是明显有了巨大的下降，甚至速度不要太夸张的话，都已经没有特别大的感受了。 毕竟这个年头的马车，又不像是后世的汽车，动不动就是来个一小时五十公里以上的时速。 「王掌柜，您觉得这个马车怎么样？」 在自家的跑道上转了几圈之后，宋秉印将马车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他没有着急忙慌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反倒是想要听一听王富贵的意见。 当然，从某个角度来说，这也算是宋秉印在向王富贵邀功。 刚刚自己说过的改善，现在就已经实现了。 看，我没有说谎吧？ 「这个橡胶轮胎，回头你可以继续作一些测试，看看安全性能各方面的影响怎么样。 既然是充气的，那么不可避免的就会出现漏气的情况。 万一在道路上高速行驶的时候，突然这个轮胎漏气了，或者是碰到了什么精锐的东西把外胎和内胎都给扎坏了。 这个时候，马车左右两边肯定会出现不平衡的情况。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马车会不会侧翻，会不会失控，需要採取什么的对策？ 这些东西都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 如果这些问题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那么我是完全支持在马车作坊大量的使用这种充气轮胎的。」 王富贵天天都要乘坐马车。 一辆马车的舒适性怎么样，减震性能怎么样，他是有非常大发言权的。 很显然，刚刚那辆马车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体验。 「没问题，等会我就会跟米掌柜具体的沟通，然后安排对这些充气轮胎进行一系列的测试，确保能够早日运用到我们的马车上面。」 这个时候，宋秉印自然乖乖的在那里拍胸脯。 「其实我们这个充气轮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大大的降低橡胶轮子使用的橡胶的数量，从而降低我们作坊对外购材料的依赖。」 王恆一直都没有怎么说话。 对付这种商业会面，他没有什么经验，自然就让米其林来主导了。 不过眼看着事情似乎谈的差不多了，他就站出来补充了一些东西。 就大唐现在的情况来看，绝对已经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了。 百姓们日常生活中使用的东西，除了香料等少数玩意是从海外购买的，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大唐内部生产的。 就拿这个马车来说，除了橡胶是海外运回来的，其他的材料也好，加工也好，全部都是在大唐完成的。 在这么一个前提下，橡胶需要从海外採办，是否能够减少对橡胶的依赖，就是许多作坊负责採办的伙计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恆，也是故意把这个情况给点明了。 「虽然这个充气轮胎使用的橡胶的重量连之前的橡胶轮子的一半都不到。 但是之前的橡胶轮子只在少部分马车上使用了，可充气轮胎却是很可能在更多的马车上得到运用。 第1103页 到时候我们作坊对橡胶零件的需求，到底是下降了还是增加了，还真是不好说。」 王恆玩弄商业话术怎么可能是王富贵的对手？ 只不过听王恆这么一说，他就知道王恆背后想要表达的内容了。 「王掌柜说的非常有道理！不过好在我们大唐如今在南洋已经修建了大量的橡胶种植园。 哪怕是我们对橡胶的需求有增加，影响也是不大的。」 没等王恆说话，米其林就赶紧接了上去。 他可是有点担忧只知道搞研究的王恆跟王富贵吵了起来。 虽然他们两个都姓王，但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米其林不觉得王富贵会给王恆留什么脸面。 「这个倒是，太子殿下一直都是鼓励和支持大家去南洋种植橡胶树的。 说起来，还是太子殿下有先见之明啊。 那个橡胶树种植下去之后，需要过个几年时间才能开始收割橡胶的。 如果不是之前就已经未雨绸缪的开始鼓励勛贵大量的去南洋种植橡胶树。 估计等到我们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开始大量的採用充气轮胎的时候，一定会导致轮胎的价格出现异常的波动。」 王富贵现在根本就懒得去猜测米其林和王恆这些人说话背后的意义。 当大家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对手的时候，强者根本就不需要考虑太多问题。 很显然，在米其林面前，王富贵绝对是强者。 「王掌柜，如今已经到了饭点了。 难得今天这么巧，我们的马车解决了一个重要的减震问题，要不我们先去食堂吃点东西？」 虽然宋秉印是一个八级工，不是一个商家。 但是对于如何巧妙的跟人打交道，他却是很有经验。 「那就先吃点东西，然后下午直接开始确认这个充气轮胎的具体事情吧。」 王富贵倒也没有那么死板的拒绝宋秉印的邀请。 左右不过是食堂的小包间里头吃点东西，没有什么好多想的。 …… 尉迟程橡胶作坊里头，到处都是匠人们忙碌的身影。 虽然作坊最初想要生产的雨衣还没有生产出来，但是第一批的足球和篮球的销售形势却是很不错。 这让作坊里头的帮工和匠人总算是有了期待。 尉迟程橡胶作坊开出来的工钱还是比较有竞争力的。 要是作坊还没有正式的生产产品就倒闭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如今总算是不用担心作坊会那么快就活不下去了。 松了一口气的程处才没有因为篮球和足球的出现就停下自己手中的实验。 相反的，因为作坊里头已经开始有进项了，他的底气变得更加充足。 所以对于橡胶加工的各种实验，更是进行的如火如荼。 「程兄，我们这样什么都往橡胶里头添加，到时候制作出来的东西都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性能。 这样漫无目的的样子，传出去了会不会被人笑话啊？」 尉迟辉这段时间除了忙着作坊里头的其他事情，就是跟着程处才一起做实验。 因为之前大家熟悉的那些橡胶加工方法都没有办法找到适合制作成雨衣的产品，所以程处才开始拓展了自己的思路。 「尉迟兄，我们这个样子也不能算是漫无目的吧。 《科学杂志》上面的论文也已经说过了，在橡胶的混炼过程之中添加了不同的物资，会得到不同的橡胶产品。 之前的橡皮擦也好，密封条也好，都是这样不断的出来的。 哪怕是我们的篮球和足球使用的橡胶材料，也都是在实验过程中添加了特别物质之后才成功的。 如今我们要研究橡胶的新用途，自然也就需要尝试一下橡胶的新的加工方法。 如今单单观狮山书院化学院已经统计发现的各种各样物质就数不胜数。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些物质分成很多种类，什么有机物、无机物，单质和混合物，不同的物资都有不同的性能。 有些物资在跟橡胶的加工过程中还会进一步的发生化学反应。 有一些则是可能不参加反应，但是可以让橡胶显示出一些特殊的性能出来。 哪怕是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也不知道各种物资跟橡胶一起加工的时候会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他们很多时候在做的实验跟我们现在也是差不多的，并没有非常肯定的答案。」 程处才自然是能够给自己的行为找到理论依据。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在那里乱搞一通。 自己好不容易获得这个展现自己能力的舞台，如果乱搞一通的话，最终伤害的肯定也会是自己。 「你说的没有错，但是也像是你说的那样，各种各样的物资实在是太多了。 并且不同的物资之间可以有不同的组合，这些不同的组合添加到橡胶之中的话，结果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们每一种都要去尝试的话，这个实验不要说最近一段时间，就是整个贞观二十二年，甚至是一辈子都是没有办法完成的。」 尉迟辉这话虽然说得有点丧气，但是却也是一个实话。 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作坊里头现在既然找到了篮球和足球这条生存之道，那就先把这两个产品做好来再说。 第1104页 要不然到时候篮球和足球挣的钱全部都被程处才做实验给花费掉了。 到时候作坊在帐面上的数据肯定是不大好看的。 不管是程家还是尉迟家，虽然现在都不缺钱，但是修建尉迟程橡胶作坊，自然还是希望它能够挣钱的。 「尉迟兄，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物资都乱搞一通。到现在为止，我的主要目标还是使用那些比较常见的物资作为添加物。 像是碳粉之类的东西，还有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和化学院合作搞出来的一些化肥之类的东西。 我也不想到时候我们搞出来的橡胶制品，因为添加物资的昂贵而变得更加价格高昂，这不是我的目的。」 很显然，程处才并没有放弃自己实验，或者缩减实验规模的意思。 这让尉迟辉有点无奈。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找到反驳的依据。 尉迟程橡胶作坊里头专门划拨了一个区域作为实验室，这意味着在修建之初，这就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生产作坊而存在的。 尉迟家和程家的作坊，很多时候也都是跟东宫的作坊学习，有着自己的研发机构和研发能力。 虽然这些能力不见得就有多强，但是至少是有的。 现在的尉迟程橡胶作坊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算了，我们作坊现在也才开设没多久，现在就这么快的让你降低实验频率，你可能也很难接受。 太子殿下鼓励各个作坊展开新技术的研发，家族里头暂时也没有对我们有利润的考核要求。 那我们就继续展开一段时间的实验吧。」 最终尉迟辉还是选择了妥协。 没办法，不妥协的话这个事情肯定没有办法在他跟程处才之间得到解决。 这就意味着事情必须升级，到时候让两家的当家人产生一些误会就不好了。 「尉迟兄，你放心，我有一种预感，我们的实验很快就会有一些结果出来的。 这几天我发现添加了一些物质的橡胶在混炼之后，产生了比较有意思的变化。 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些变化会有什么样的最终结果，但是按照太子殿下的说法。 任何东西都是有用处的，垃圾之所以是垃圾，是因为它放错了位置。 我觉得这种有意思的新橡胶制品也是这样的。」 程处才也不想跟尉迟辉把关系搞得太过僵硬。 所以他笑着开导了一下他。 「哦？现在实验设备里头的这些橡胶就是正在进行你说的那些实验吗？」 听了程处才的话，尉迟辉多少还是有一些期待的。 合作了一段时间，他对程处才的能力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程处才绝对不是什么天才型的人物，但是智商还是在线的。 有人有钱的情况下，他主持的实验能够取得一定的进度，也算是很正常的。 「是的，再有几分钟就可以打开来看一看最终的结果了。」 尉迟才一边说，一边俯下身看看设备里头的情况。 他刚刚跟尉迟辉的话，还真的不是敷衍的话。 如今正在进行的实验，他确实很是期待呢。 好在也没有等多久，实验时间就已经达到了设定的要求，程处才亲自拿出了实验样品进行确认。 「程兄，这个实验失败了吧？上面好多气孔，如果用来制作成雨衣的话，肯定是会漏水的吧。」 原本对这个实验颇为期待的尉迟辉，在看到程处才手中的样品的第一时间，脸上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他刚刚的期待，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尉迟兄，这个东西用来制作雨衣，肯定是不合适的，但是在其他的场合是不是有特殊的用处，却是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呢。」 确认了一下这一次的实验结果跟之前的区别，程处才脑中不断的思索这个橡胶制品有什么用处。 「好好的橡胶，加工之后变成这个样子了，看起来就像是木头燃烧之后只剩下灰烬一样的感觉了。」 尉迟辉忍不住情绪低落的说了一句。 没办法，在他看来，眼前的这对橡胶制品，真的就是一堆废物，很明显是炼制失败了。 「尉迟兄，你看这个橡胶制品，虽然形态有了非常大的改变，原本緻密的样子被彻底改变了，用来制作密封件的话似乎也不大合适了。 但是你不觉得这个东西变得很蓬松之后，手按下去，脚踩上去，或者屁股坐上去的话，好像可以像弹簧一样回弹回来吗？ 如果我们利用这个橡胶制品，跟作坊城的沙发厂家合作的话，是不是可以制作出舒适程度更加好的沙发出来呢？ 我记得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生产的豪华马车，都是使用了鲸鱼皮沙发，里面的填充物好像他们一直都不是很满意的。」 程处才突然想到自家的豪华马车之中的沙发，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比硬邦邦的木板好了很多。 但是总感觉让人有点不大满意。 如果自己的这个橡胶制品跟弹簧相互结合的话，效果似乎可以变得更好啊。 「就这个东西吗？」 听程处才这么说，尉迟辉接过了他手中的样品，认真的体验了一下。 还别说，不提醒的情况下，看起来这玩意就像是垃圾。 但是程处才提醒之后，尉迟辉把弄着这新搞出来的样品，觉得感觉不错。 第1105页 虽然它是橡胶制品，但是它的弹性不比弹簧差多少。 最关键的是蓬松之后，橡胶的体积相比之前有了好几倍的增加，单位体积的重量有了明显的下降。 如果能够进一步的控制这个膨胀比例的话，用这种才来来作为沙发的填充物，舒适程度还真是比现在的要高不少。 「是的，就是这个东西！我觉得膨胀之后的橡胶加工品，用途其实也是很值得期待的。 甚至有可能成为一种全新的材料，为许多作坊开拓新的运用领域。」 程处才越说也觉得越有信心了。 大唐的工业现在是处于起步阶段，各种各样的东西都还恨不成熟。 有许多零件都是简单粗暴的使用木头或者钢铁来制作。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零件都适合精钢或者木头来制作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添加了特殊物资的情况下，橡胶的加工产品会膨胀。 但是怎么控制这种膨胀的比例，可能跟这个物资的添加量有关系，我们有必要进一步的确认。 对于沙发来说，太过蓬松或者是太过紧的材料都不是最合适的。 我们需要跟沙发作坊一起合作，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比例。」 尉迟辉想到沙发在四轮马车作坊以及不少勛贵家中的运用场景，心中多了一些期待。 「嗯，确实有必要跟沙发作坊一起合作，毕竟在这方面，我们不是最专业的。」 「程兄，沙发可以使用这种特制的材料来作为填充材料。 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们的床也使用这种材料作为床垫，是不是也有很大的市场？」 尉迟辉现在的思维是越来越发散了。 这段时间，为了让尉迟程橡胶作坊顺利的运转起来，他是不断地想着各种各样的主意。 每天也都会召集匠人集思广益的思考橡胶的新用途。 现在受到了程处才的提示，他立马就想到了更多其他的运用场景。 「使用我们的这种材料来制作床垫？沙发都可以，床垫好像也没有理由不可以呢。」 程处才的眼神也变得亮堂了不少。 现在大唐各家各户的床垫，有钱人家可能使用了棉被或者其中的动物皮毛。 但是普通人家很多却是只有一张草蓆，直接把草蓆扑在木板上面。 或者是在草蓆上面垫一层稻草，保暖效果也马马虎虎过得去。 但是这些东西的舒适程度肯定就非常有限了。 程处才想像了一下鲸鱼皮沙发的手感，再幻想了一下自己的床垫全部变成了那个样子的感觉，心情越来越激动。 「尉迟兄，你说我们要不要干脆直接再兴建一个作坊，专门用来生产床垫和沙发？ 这个新式的填充物，只有我们作坊掌握了，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哪怕是他们想要研究，短时间内也不会有结果。」 虽然程处才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但是这种深手就能摸到了的好处，他还是不想放弃的。 「如果单独修建一个作坊的话，那就需要跟家里面再汇报才行。」 尉迟辉稍微犹豫了一下。 他只是尉迟恭的侄子，又不是他儿子。 很多时候，能够不找家里商量，他就希望尽可能的自己就搞定了。 「没有关系啊！这个新式的床垫是一种划时代的产品，我们跟家里汇报这个方案，那是一个好消息。 哪怕是家里不希望我们搞的那么杂，也不会因为这个而责怪我们的。」 「行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尽快回去商量一下。 不过在这个之前，我们要先确认一下怎么样才能制作出最适合沙发和床垫的橡胶加工物。」 程处才的话很有道理，尉迟辉想了想也没有找到要反驳的理由。 「用橡胶加工物这个名字实在是有点拗口，并且别人一下子就知道这个东西是使用橡胶加工出来的。 不利于我们的技术保密。 依我看，我们干脆把这个东西叫做泡棉吧。」 程处才越说越有感觉，浑身都是干劲。 「泡棉？这上面有很多孔，就像是制作的时候起了泡泡一样。 整体的感受又是跟棉花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用泡棉来形容还真是贴切。」 很快的，在尉迟辉和程处才的话语之中，大唐又多了一种叫做泡棉的东西。 …… 万事开头难。 一旦有了头绪之后，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在科研上面，更是如此。 知道了添加什么物资会导致橡胶发泡成为泡棉，剩下的无非就是多做几次试验的事情了。 很快的，程处才就找到了相对合适的发泡比例。 接下来，他们就简单粗暴的从外面买回来两个沙发，然后把它拆开来之后把填充物换成了泡棉。 接着就是各自回家汇报情况了。 「这是我们作坊生产出来的沙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搞起沙发来了？ 做起来的感觉不错啊。」 虽然程咬金给人的印象都是大大咧咧的，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其实是非常细心的。 程处才搞回来的这个沙发，他用各种坐姿坐在上面好好的感受了一把，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差距。 「阿耶，这个沙发是我们在实验过程之中意外发现的一种泡棉作为填充物制作出来的。 第1106页 沙发的其他部分是从市面上直接购买的，目前只是把里面的填充物给更换了。 这一次回来跟您汇报，就是想要跟您商量一下，我们是不是额外再设置一个沙发作坊？ 在拆解沙发的过程之中，我们也分析过来，这个沙发的制作其实并不复杂。 鲸鱼皮的话，直接从市面上採办就是了，大家购买的价格都不会有特别大的差异。 至于沙发上使用的弹簧，不管是那个司马才亮的弹簧作坊还是其他几家弹簧作坊个，应该都是可以生产出来的。 毕竟我们沙发上需要使用到的弹簧跟马车上使用的还是要简单很多的。 剩下的其他零件就更是简单了，只要找几个木匠就能制作好。 我听说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那边准备新推出一款全新的豪华马车，我们本来是想着看看能不能制作出一些其他橡胶件在马车上使用的。 现在看来这个沙发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用螺栓把沙发安装在车厢里头之后，里面的乘坐舒适性肯定会提高不少。」 程处才其实是有点害怕自己的阿耶的。 不过这一次他算是非常有底气，所以难得的很是流畅的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没问题，既然你们好不容易的制作出了泡棉这种东西，那就要把这个优势好好的发挥出来。 你姐姐前几天让人带话回来，说我们的橡胶作坊可以考虑跟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那边沟通一下。 看看能不能制作出他们需要的零件出来。 至于这个沙发，你们就在现在的作坊旁边再购买一个作坊，安排人开始制作，尽快的推向市面。」 程咬金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 既然觉得自己儿子的提议不错，他立马就同意了。 …… 这个年代的马车座椅还不像是后世的汽车座椅，跟沙发有着巨大的区别。 主要是因为马车的速度还是太慢，使用跟普通沙发类似的结构，基本上就能满足要求了。 作为马车里头价值比较高的一个零件，马车沙发的制作，城南马车行是自己搞定的。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跟城南马车行在制作马车上面的思路，其实是不大一样的。 除了整体的设计和核心零件的设计制作之外，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其他零件都是从各个作坊里头购买的。 但是城南马车行却是恰恰相反。 除了少部分自己没有办法制作的零件，其他的都是通过自己制作来对应。 这两种方法，很难说哪一种更好，哪一种更差。 哪怕是到了后世，这两种方法在汽车企业里头也是并行存在的。 只不过，当任何一个零件所在的行业有了巨大的变化的时候，都会对城南马车行带来影响。 韦宝作为城南马车行的掌柜，其实还是比较称职的。 市面上有什么新动静，他都有安排人专门盯着。 所以当尉迟程沙发作坊很是高调的在《大唐日报》上宣布自己发明了一种全新的材料，使用这种材料制作的沙发，舒适性大大的提高了。 韦宝立马就得到了相关的汇报。 「韦掌柜，根据我们多方打听到的消息，那个新成立的尉迟程沙发作坊，确实制作出了一种很不一样的沙发。 据说他们很快就可以大量的制作出这种沙发，面向市场进行推广。 我们蹲守在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门口的线人汇报的消息，昨天尉迟程沙发作坊运送了好几马车的沙发进去。 我估计他们的豪华马车，很快就会开始使用尉迟程沙发作坊的新产品。」 韦宝面色肃穆的听着手下的伙计汇报着消息。 沙发这个东西虽然不是马车上的核心零件，但是他却是乘坐马车的人接触最多的零件。 很多时候，一个沙发的好坏，直接就会影响一个人对这两马车好坏的看法。 「立马安排负责採办的伙计前往尉迟程沙发作坊，看看能不能也採办一批沙发回来。」 这个时候，韦宝已经顾不得自家的沙发作坊要怎么办了。 相对于如何保持住城南马车行的竞争力，一个沙发作坊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当然了，按照他们过往的做法。 市面上出现新的更加有竞争力的产品之后，他们首先选择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模仿。 这一次也不例外。 如果尉迟程沙发作坊的产品买回来之后，他们的人拆解分析了，能够破解相应的制作方法。 那么韦宝会立马让自家的沙发作坊开始仿制这样的产品。 至于这样子会不会侵犯专利，他已经不管那么多了。 反正大唐皇家专利署成立这么多年，除了少数的几个判处案例之外，大多数时候它在大唐商圈的存在感都不是很强。 特别是在这种具体的零部件上面，很多作坊都还没有养成申请专利的习惯。 大唐皇家专利署那边审核这样的专利也会非常的慎重。 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第三方拿着别人首先发明的东西拿过来申请专利的情况。 这种从律法上面好像是谁先申请，专利就是谁的。 但是从情理上面，这显然又不是李宽成立大唐皇家专利署的目的所在。 所以就出现了一个新的专利申请的时候，往往会耗费比较长的审核周期。 第1107页 久而久之，很多作坊就不会轻易去申请了。 当然了，要是有蒸汽机这样划时代的产品，大家还是愿意去折腾的。 「韦掌柜，万一人家要是不愿意卖给我们的话，那如何是好？」 虽然伙计问的这个问题显得很弱智，到那时韦掌柜却是难得的没有发火。 因为自家作坊的沙发，之前都是自己生产的，尉迟程沙发作坊显然也应该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这种情况下，自家作坊安排人去採办几套沙发，目的是什么，人家自然也能猜测到。 这么一来，拒绝出售的可能性也是非常高的。 「马车上使用的沙发，并不是沙发作坊销量最大的地方。 他们尉迟程沙发作坊想要发展壮大，除了给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供应沙发之外，应该还会制作其他的沙发放在市面上售卖。 到时候你安排人多盯着东西两市的情况就是了。」 尉迟程沙发作坊是什么背景，韦掌柜自然是知道的。 这个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使用什么强硬的手段去逼迫人家。 别以为韦家很厉害，人家尉迟家和程家也不差啊。 甚至可以说人家两家联手的实力还要在韦家之上呢。 第1532章 技术突破 王富贵觉得最近好累。 眼看着李世民准备南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但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里头，新式的豪华马车却还是没有定型。 「王掌柜，这个天窗的增加，安全性和密封性的问题要是得不到解决的话，是没有办法得到运用的。」 宋秉印最近也变憔悴了。 王富贵天天在作坊里头蹲着，他这个技术负责人的压力自然也是非常大的。 眼下虽然米其林橡胶作坊提供的充气轮胎用起来的感觉很不错，可以作为新款豪华马车的改进项目之一。 尉迟程沙发作坊的出现，也为豪华马车提供了更加舒服的沙发。 但是天窗的对应却是一直都进展不顺利。 王富贵希望整个车厢里头至少有一块一尺宽，两尺长的玻璃安装在上面。 这样才能确保充裕的採光。 但是试着安装了一块这样的玻璃到了马车上面之后，在测试道路上转了两圈，就出现了玻璃被震裂的情况。 差点还把在马车里头感受效果的王富贵给弄伤了。 「昨天尉迟程橡胶作坊的程处才和尉迟辉都过来了，我觉得他们对橡胶的研究一点也不比米其林橡胶作坊差。 这个玻璃四周的防水条，我觉得可以让他们参与进来一起设计，看看他们能不能拿出更好的方案出来。 至于这个玻璃的安全性问题，我亲自去找太子殿下请示一下。 看看他是不是有更好的建议，或者暂时就真的不安装了。」 王富贵这些天也是看到了宋秉印他们的努力。 所以哪怕是豪华马车的进度不算特别的顺利，他也没有再发脾气。 要是发脾气就能解决问题，王富贵觉得自己的唾沫都能把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给淹没了。 「尉迟程橡胶作坊很重视新式橡胶制品的研究，让他们参与进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的马车上面使用到橡胶制品的地方还是比较多的，如果他们有更好的产品，我们直接用他们的也不是不可以。」 宋秉印自然也是知道尉迟程橡胶作坊跟东宫的关系。 自家的马车能够用到人家的零件的情况下，他这个技术负责人自然不会在从中设置阻碍。 跟一般的作坊不同，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里头，负责採办零件的伙计的权利其实是比较小的。 大部分的零件选择使用哪家作坊的产品，都是需要得到宋秉印他们这些负责技术的人的承认的。 这个也算是后世各个汽车公司的通用做法了。 特别是在一些涉及到功能的零件上面，设计者的意见，或者说设计者的发言权是很大的。 …… 王富贵的行动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既然新式的豪华马车被天窗这个问题给困扰了，他立马就去找李宽了。 「你是说昨天你在验证天窗的时候，玻璃被震裂了，腿差点被锋利的玻璃割伤了？」 李宽很是诧异的看着王富贵。 这么多年以来，他以为玻璃作坊那边早就已经把钢化玻璃给彻底的搞定了。 没想到情况居然不是这样子。 「是的，所以我专门过来请教一下太子殿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玻璃的这个缺点。 我跟玻璃作坊那边的匠人也商量过了，他们也没有找到特别让人满意的方案。」 王富贵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懂就要问，这是李宽以前一直跟他强调的事情。 他也不是凭藉着聪明才智在李宽身边站稳脚跟的。 上位者用人，从来都不是以才华来决定一切的。 越是有才华的人，如果不听话的话，造成的破坏是越大的。 「我看蒸汽机车的车厢里头，不也是有使用一部分的玻璃吗？难道这些也不是钢化玻璃？」 「蒸汽机车都是在铁轨上运行，整体来说还是比较平稳的。 并且当时为了避免玻璃破碎，在每块玻璃的安装下方都是有做缓冲处理。 第1108页 竖着的玻璃跟横着摆放的玻璃，它们破碎的风险是完全不同的。 只要蒸汽机车不侧翻，那里的窗户玻璃是很少会有破碎的情况发生的。 包括我们现在的马车上面，车窗也是有使用一部分的玻璃的，基本上也没有太多的破裂问题。 但是天窗就不一样了，我们已经三番五次的做过实验，只要在比较恶劣的道路上快速的跑动，玻璃就会破碎。」 虽然王富贵搞不懂其中的原理，但是把实际情况给说明清楚，他还是做得到的。 「对了，太子殿下您说的钢化玻璃是什么？它可以解决玻璃破碎的问题吗？」 说完自己的话之后，王富贵又想到刚刚李宽嘴里说的「钢化玻璃」。 「这个钢化玻璃，它不能完全解决玻璃破碎的风险，不过它的强度会比普通玻璃要高。 一般的情况下，不容易破碎。 当然，这不是钢化玻璃最大的优点。」 李宽前世在装修房子的时候，换过厨房的一个窗户。 当时为了在上面挖一个燃气热水器的通风口，被迫换上了一块普通玻璃。 那个时候，他还专门的了解了一下普通玻璃和钢化玻璃的区别。 对于其中加工工艺的差异，也简单了解过。 所以今天跟王富贵说起这个事情来，一下子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啊？能够不容易破碎，这不就已经是最大的优点了吗？ 太子殿下，难道这个钢化玻璃，它还有其他的好处吗？」 王富贵很是期待的看着李宽。 自己发愁了好一段时间的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被李宽给解决了。 他的心情立马就变得愉悦了起来。 「钢化玻璃最大的优点就是它破碎之后，各个碎裂的玻璃会以比较均匀的大小出现，四周也不会有那种锋利的口子。 但是普通玻璃的话，破碎之后的玻璃简直就像是一把把的匕首，充满了危险。 特别是在马车上或者蒸汽机车上面使用的时候，这个影响就更加大了。」 「那……那这个钢化玻璃，它制作起来难不难呢？」 王富贵的眼睛都要放光了。 要是有这么好的玻璃，那豪华马车的天窗问题就算是解决了一大半了。 「很简单的，普通玻璃和钢化玻璃之间的门槛，其实就是一张纸，把这张纸捅破了，立马就搞定了。 这样吧，也不用让玻璃作坊的人专门过来跑一趟了，你就带几句话过去就行了。」 李宽想了想，觉得对于现在的玻璃作坊来说，制作钢化玻璃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后世很多小作坊都能轻易的完成玻璃钢化的工艺。 「太子殿下，您请说！」 王富贵赶紧深唿吸一口气，仔细的聆听李宽的话。 「将普通玻璃切割成需要的形状之后，重新放回去加热到接近熔融的状态，然后转移出来进行均匀的冷切，就可以得到钢化玻璃了。 要注意，冷切的时候一定要均匀，要不然在冷切的时候就直接破碎了。 另外，钢化之后的玻璃是没有办法再切割的，一切割就全部破碎了。」 「就……就这样就可以了吗？」 等李宽说完之后，王富贵等了一会没有听到李宽继续说什么，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没错，就这么简单，你把这话带过去就行了！ 这个钢化玻璃还是很有搞头的，不仅马车和蒸汽机车上可以推广使用。 在各个建筑上面其实也是可以考虑使用钢化玻璃的。 特别是一些铺子的大门和展台，使用普通玻璃的话，不仅强度不够，安全性更是不够。 今后玻璃作坊可以不断的深入研究钢化玻璃。」 作为后世非常普遍的一种材料，玻璃的用途是非常广泛的。 虽然大唐的玻璃制作技术以及冠绝全球，但是跟后世的差距还是非常巨大的。 「好的，我现在马上就去一趟玻璃作坊。 按照太子殿下您刚刚的吩咐，今天就有办法制作一批样品出来。 到时候我们立马安排人员进行相关的确认和验证。」 得到了李宽肯定的回答之后，王富贵再也没有任何疑问，直接就准备去落实下去。 这种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正是李宽看重的。 …… 「哐当！」 「哐当！」 玻璃作坊里头，陈大力不可置信的拿着一把铁锤子把眼前的玻璃给敲碎了。 两组大小尺寸完全一致的玻璃被敲碎之后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陈大力亲自负责敲碎工作，对于其中用到的力度差别也是体会最深的。 「经过一个简单的再加热和冷切的工序之后，玻璃居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大力从地上捡起来一小把钢化玻璃碎片，认真的端详了起来。 虽然这些碎片如果要硬的那手指头去挂的话，肯定也能伤人。 但是明显没有利刃的玻璃碎片，安全性能跟旁边普通玻璃碎片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普通玻璃碎片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而钢化玻璃的碎片则是像一把尚未开刃的小刀。 其中的安全性差别，不需要什么专业人士来评估，大家也都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差距的。 第1109页 「陈掌柜，这么简单的一个工序，我们之前就没有想到，偏偏要太子殿下提醒之后才能制作出来。 虽然这些年我们的玻璃作坊为大唐的发展立下了不小的功劳，也为太子殿下挣了不少的钱财。 但是玻璃作坊还是需要保持创新精神，不断的加大研发上的投入，制作出更多更好的产品出来。」 这个时候，王富贵难得的端起了架子。 一直以来，玻璃作坊在李宽下属的作坊之中，是一个比较独特的存在。 他们的暴利，他们的独一无二，让整个作坊的人都有一股傲气。 其中陈大力作为玻璃作坊的掌柜，自然表现的最明显。 虽然陈大力不至于不把王富贵放在眼中，但是明显没有其他作坊的掌柜那么尊敬王富贵。 这个时候，王富贵自然要借着机会敲打敲打他。 毕竟，这段时间王富贵还真是因为玻璃天窗的事情操碎了心呢。 这要是玻璃作坊早就有了钢化玻璃，他需要操心的事情显然就可以少一点。 「王掌柜教训的是，我们一定努力研究更多款式的玻璃，不让太子殿下失望。」 事实胜于雄辩，这个时候陈大力自然不敢做任何的反驳。 「明天你们先按照这个尺寸送一批不同厚度的钢化玻璃去到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剩下的钢化玻璃推广的事情，就交给你自己了。 不管是南山建工还是蒸汽机车作坊，对于钢化玻璃的需求都是非常旺盛的。 要是这个情况下你们还是不能做出成绩出来，到时候就没有办法跟太子殿下交差了！」 虽然王富贵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了一下陈大力，不过该点拨的他还是会点拨的。 毕竟，名义上这些作坊也都是属于他负责的。 …… 「程兄，这个密封胶条的制作难度可是比其他的密封件要高多了。 如果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要求是制作一个静态下使用的密封胶条，我觉得採用了特制工艺的橡胶之后，我们是能满足要求的。 但是他们现在的设计是车顶的玻璃是可以手动移动的，这么一来，难度就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尉迟程橡胶作坊里头，尉迟辉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滴滴答答还在漏水的试验现场。 在去跟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沟通之后，程处才接下了宋秉印安排的开发任务。 「尉迟兄，正因为这个东西很有难度，其他人制作不出来。 如果我们的作坊能够生产出满足条件的产品出来，那就意味着以后这类的零件都会是我们的了。 别看人家现在只是在特制的豪华版上使用，但是只要好用，很快就会推广开来的。 就比如现在的车窗跟车门，以后可能都会用到这些密封胶条的。」 程处才对密封胶条的期待还是比较高的。 虽然他们作坊如今凭藉泡棉这个发明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但是程处才可不是愿意就此为止的人。 「这些胶条的制作难度比泡棉要高多了，挣得钱财估计还没有沙发多。 我们要是有这个时间跟经歷，去生产更多更挣钱的东西不是更好吗？」 尉迟辉现在主要负责作坊的整体运营，程处才负责技术和生产。 站在尉迟辉的角度，他的选择肯定是没有错的。 毕竟修建作坊，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挣钱。 现在明明有更好的挣钱机会，却是没有把握住，他觉得有点可惜啊。 「尉迟兄，制作胶条的利润虽然没有泡棉相关产品那么高，但是这里面的技术门槛更高。 将来其他作坊也掌握了泡棉制作技术之后，售卖泡棉产品就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利润了。 这时候，只要胶条的产量上去了，利润不见得会比泡棉产品低的。」 作为一个技术狂人，程处才对于技术的追求自然是要比尉迟辉高不少。 尉迟程橡胶作坊有这么好的研发条件，他自然不想浪费。 甚至这几天，他都觉得将来自己也能跟大唐皇家科技奖有缘分了。 「我看了那个宋秉印给的图纸要求了，按照这个要求来制作，我们的胶条的成品率是非常低的。 在制作出五六条胶条之中，可能才能挑选出一条符合条件的出来。 这么一来，胶条的成本就非常的高昂了。 明明我们没有怎么挣钱，但是人家却可能认为我们在里面挣了大钱呢。」 尉迟辉的这个说法，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正常来说，一个邻家的成本是多少，人家虽然没有办法准确的把握，但是大体上的情况还是知道的。 如果你的售价严重偏离这个认知，那么人家肯定会认为你在黑我啊。 「现在是制作的初期，良品率比较低也是正常的，后面就会慢慢变好了。」 自己研制出来的胶条是什么情况，程处才自然也是很清楚的。 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话。 就现在的技术要求来说，对胶条的边缘尺寸精度要求比较高，良品率不是很高。 但是通过改进挤压模具的精度，这个情况是可以慢慢的改善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善完成，谁也说不准啊。」 很显然，尉迟辉还是不大支持将过多的人力物力投入到胶条上面。 第1110页 这种密封胶条跟普通的密封圈相比，制作难度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明明有更好挣的钱，没有必要啃这样的硬骨头啊。 「尉迟兄，我知道你说的都有道理，按照你的这种安排，对我们的作坊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 不过如果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考虑的话，那么也许就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大唐的将来会是太子殿下的，他对于各个作坊追求技术创新的态度是有目共睹的。 不管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天窗，还是我们的这个密封胶条，还有衬套等其他开发中的零件。 据说都是太子殿下亲口说出来的东西。 如果我们只顾挣钱，那么太子殿下会怎么看待我们作坊？ 太子妃娘娘会怎么看待我们作坊？」 程处才跟尉迟辉也不是最近才认识的。 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是很不客气。 「好吧！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了！」 尉迟辉也不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 既然程处才说的有道理，那就听他的咯。 …… 「李忠，宽儿这段时间在忙什么？」 虽然李世民已经表示自己将要去南巡，但是李宽仍然没有天天都去上朝。 大唐的太子这个角色，你想要做事情的话，其实是很多事情都可以做的。 但是如果你不想做事情的话，那又什么事情都可以不做。 很显然，李宽现在就是没有事情找上自己，那就什么都不管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什么都不管，也是要加引号的。 「陛下，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在安排人制作一款新式的马车，据说是为了让陛下将来南巡的时候能够乘坐的更加舒适。」 李忠有一说一，把自己掌握到的情况进行了汇报。 「南巡的时候使用的马车？现在的马车不是好好的吗，难道宽儿还能再折腾出什么么蛾子出来？」 李世民颇为诧异的放下了手中的奏摺。 哪怕是自己的精力明显下降了不少，李世民还是非常认真的在批阅奏摺。 「听说太子殿下指导了一些改进的方向，也让王富贵专门负责这个项目，想来应该很快就会有样车出来了。 到时候陛下南巡的时候，可以把马车一起随船运输，在需要使用的时候进行简单的搬运或者组装即可。」 虽然李世民南巡的时候肯定是以乘船为主。 但是不可能一直都在水里面漂泊，终究还是需要上岸的。 这个时候马车的配备，马车的舒适性和安全性就显得很重要了。 「宽儿也是有心了！现在这个马车其实就已经非常的不错了。 如果要继续更改的话，都不知道会更改成什么样子的呢。」 李世民现在是认定了李宽就是大唐将来的接班人。 所以对于李宽的所作所为，他有着非常高的容忍度。 哪像是当年李承干的时候，只要有什么东西没有符合自己的心意，就会遭到一顿批评。 「太子殿下也是一片孝心，自然是希望陛下舟车劳顿的时候能够尽可能的有一个更加舒适的环境吧。」 李忠现在已经不再忌讳说李宽的好话了。 反正李世民也知道自己跟李宽走的比较近。 没办法，自己的儿子现在算是彻底的被观狮山书院给绑住了。 事实上，整个长安城里头，自身利益跟观狮山书院或者是东宫牢牢绑在了一起的人家，远远不止李忠一个人。 好在这个情况也算是李世民默认的。 要不然的话，情况可就有意思了。 「二月二，龙抬头，明天朕参与到礼部安排的春耕活动之后，你就开始具体的筹划下江南的事情吧。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情况的话，那就三月日下扬州吧。 朕带你好好的见识一下大唐的江山。」 李世民这话，算是为自己的南巡彻底的定下了一个目标时间。 接下来，大唐的权利将会逐渐的移交到李宽手中。 第1533章 百安居铺子 令狐无疆现在的消息渠道是比较厉害的。 事实上，当他变的有钱之后，很多人都愿意跟他交朋友。 只要令狐无疆愿意，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有应酬，完毕之后再搞个二次会、三次会都没有问题。 作为将自己的投资放在了大唐股票交易所和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的他，最关心的自然是跟这些上市的作坊或者材料相关的事情了。 一个提前得知的信息，很可能就可以让自己多挣几万贯钱，或者减少几万贯钱的损失。 最近他就得到了一些列消息，不过心中有点拿不准，便带着几瓶好酒，专门来到了杨府请教杨本满。 「杨御史，橡胶契约交易的价格已经相比去年高点下跌了三成。 从南洋那边传来的消息，今年很多橡胶种植园的橡胶树都可以开始收割橡胶了。 这就意味着等到今年下半年的时候，市面上的橡胶供应量会比去年有个非常大的增幅。 所以契约交易铺子里头的橡胶价格才会不断地下降。 不过，最近几天这个下降的趋势却是有了一点变化。 虽然不能说止跌反弹了，但是大家的态度显然有点不一样了。」 第1111页 令狐无疆没有拐弯抹角，很快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杨本满进行了汇报。 他能够有今天的地位，杨本满其实是做了不小的贡献的。 令狐无疆也是真心把杨本满当成是自己的恩人，自己的师傅。 这一点，阅人无数的杨本满自然能够看出来。 所以对于指导令狐无疆，他也是尽心尽力的。 没办法，谁让杨本满家中的儿子不大争气呢。 为了让杨家的产业能够绵延不断的发展下去，拉拢一些外援就变得很有必要了。 「具体怎么不一样？你是怎么判断出来这个情况不一样了呢？」 没有完全搞清楚情况之前，杨本满是不会轻易的给出判断的。 要是令狐无疆没有搞一个投资公司出来，那么他随便吹嘴炮都可以。 但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嘴炮的背后可都是代表了大量的钱财升值或者贬值的风险。 「这几天，虽然还是有不少的人在卖出橡胶契约，但是买入的人也比之前多了。 并且卖出的普遍都是一小笔一小笔的卖出。 可是买入的却是往往都比卖出的多。 但是这些买家又没有直接抛出一个大单来购买更多的橡胶契约。 双方现在好像就是在彼此试探对方的意志一样。 出现这个情况之后，我也安排人专门去打听了一下，看看是不是橡胶的供应情况出现了变化。 不过从目前打听到的情况来看，供应是没有什么特别消息的。 但是在需求方面，却是出现了好几个有可能会对橡胶需求产生重用影响的事情。」 令狐无疆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句，尽量客观的把自己掌握的消息说出来。 「是哪个作坊的橡胶制品出现异常情况了吗？」 杨本满也不傻，听了令狐无疆的话，他大概就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差不多是跟你说的一样。作坊城那边的米其林橡胶作坊据说研制出了一种充气轮胎。 这种轮胎比橡胶轮子可以起到更好的减震作用，所以销量前景很让人看好。 不过这种充气轮胎对于橡胶的使用需求明显是低于橡胶轮子的。 按照我打听到的消息，一个橡胶轮子估计可以制作三个橡胶轮胎。 这么一来，米其林橡胶作坊的这个变化，到底是会起到促进橡胶需求还是减少橡胶需求的作用，就很难确认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是李宽那样，一看到充气轮胎就知道这是代表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很多人现在对充气轮胎对橡胶产业的影响，态度都跟令狐无疆一样。 到底这种产品的出现，对橡胶的需求来说会有什么影响呢？ 他们心中都还没有答案。 「如果充气轮胎真的减震性能更好，制作成本又能下降的话，那么将来大规模使用的可能性是非常高的。 米其林橡胶作坊跟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之间的合作关系是非常紧密的。 将来进一步的提高充气轮胎的生产效率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这也就是意味着充气轮胎的成本会不断的下降，销量不断地提升。」 相对来说，杨本满还是比较看好充气轮胎的前景。 「嗯，除了这一点之外，还有几个消息也是对橡胶的需求有较大影响的。 作坊城那边前段时间新成立了一家叫做尉迟程橡胶作坊的作坊，如今已经大量的开始生产篮球和足球。 据说这些东西在各个书院里头售卖的很是火热。」 「篮球也好，足球也好，使用到的橡胶用量是比较有限的。 这东西刚刚出现，所以卖的好一点也是不奇怪的。 但是从长远来看，它们不应该是影响橡胶供需关系的关键所在。」 尉迟家和程家联合成立了尉迟程橡胶作坊，这个消息令狐无疆自然也是知道的。 甚至朝中不少人也都关注到了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作坊。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子的。但是紧接着他们又成立了尉迟程沙发作坊，开始制作起了沙发。 根据我找人打听到的消息，这个沙发作坊不仅一家开始给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提供沙发，还在准备生产床垫。 很显然，他们这个沙发作坊是在橡胶作坊之后突然出现的，之前没有任何风声。 并且这个沙发作坊使用的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泡棉，其他人都不知道泡棉是怎么生产的。 但是我却是打听到了这个泡棉其实是尉迟程橡胶作坊那里生产出来的。」 令狐无疆打听的消息都不算是什么绝密的消息，所以花费了一些心思之后基本上掌握到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泡棉很可能是使用了橡胶作为原材料加工出来的？」 杨本满聪明的很，一下子就明白了令狐无疆话里的意思。 这一下，他也算是明白令狐无疆为什么纠结了。 沙发和那还没有见过的床垫，如果是使用了大量的橡胶制品的话，那么对于橡胶的供需是会出现比较大的影响的。 别看沙发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在豪华马车上使用，但是因为它的舒适性，很快就将应用范围拓宽到了勛贵富商家中。 特别是在作坊城那边，许多人家都喜欢在客厅里面摆放沙发。 感受过沙发的舒适性的人，大部分都不愿意再坐木头椅子了。 第1112页 「泡棉是如何制作的，这应该是尉迟程沙发作坊最大的秘密了。 也是他们能够迅速的取代其他的沙发作坊，占据马车沙发市场的重要利器。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制作的，我并没有调查到。 但是根据各方面的情况来推断的话，这个泡棉肯定是有使用到橡胶的。」 令狐无疆搞不懂泡棉那种软松松的东西怎么会跟橡胶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又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所以对于契约交易铺子那边的情况，他也是有点迷茫。 橡胶契约价格的走势到底是往上涨还是下跌，他看不懂。 「令狐，按照你的说法，我觉得你应该是看好尉迟程沙发作坊的前途的吧？」 「是的！我觉得沙发本身的技术含量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他们家掌握了独特的泡棉技术，前途就非常值得期待了。」 对杨本满，令狐无疆自然不会有什么隐瞒的。 要是这里藏一点消息，那里藏一点消息，最终得到的判断可能就会是错误的。 一旦使用了错误的结论，令狐无疆损失的就是真金白银了。 「既然如此，那你干脆去尉迟程沙发作坊走一遭，说服他们去大唐股票交易中心上市交易咯。 或者是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接受你的投资，降低这个项目的风险。」 杨本满的这个提议，很是出乎杨本满的意料。 本来他是想要过来商量确认橡胶契约的价格走势的。 但是现在怎么感觉突然画风大变？ 「这个……这个真的可以吗？尉迟家和程家都不差钱的，他们干嘛接受我的投资？」 很显然，身家不菲的令狐无疆，在对上尉迟家和程家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底气。 事实上，别说是对上两家，哪怕是对上半家，他都不可能有什么赢面的。 当然了，现在又不是彼此产生冲突的时候，商讨的是合作，情况自然不是那么简单了。 「令狐，你要搞清楚这些人的想法。各种新式作坊的投入其实是比较大的，虽然大家都比较看好这些作坊的发展。 但是如果能够分散一下风险的话，很多人还是愿意的。」 杨本满的观点显然跟令狐无疆有点不同。 同样是有钱人，他自己对于新投资作坊的态度其实就很有参考意义。 不管是投资什么样的作坊，杨家现在都是有实力的。 但是如果投资比较大的情况下，考虑到今后的风险，他还是愿意找几个人一起合伙的。 合作的人多了，也就意味着关系比较多。 这里面的无形影响其实是比较大的。 「那我回头过去看看，要是能够有机会投资尉迟程沙发作坊的话，倒也是一个比较值得期待的事情。」 以令狐无疆现在在长安城投资圈的名气，想要找人筹集资金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现在的他，不缺钱，缺的是好的投资项目。 要维持令狐投资公司的声望，就需要让它不断的保持盈利。 否者大家把钱交给你，结果没有挣到钱，甚至还亏钱了，以后还有谁找你呢？ 「嗯，要去就尽快吧，等到人家的规模上来了之后，你的价值就大大减小了。」 …… 作坊城现在完全就是长安城的一个卫星城。 在这里如今至少生活了超过三十万人。 并且这些人中，许多都可以算是大唐的中产阶级了。 至少能够买得起作坊城的房子的人，绝对跟贫穷扯不上关系的。 尉迟程沙发作坊的第一家铺子没有开设在东市，也没有开设在西市。 而是选择了在作坊城附近的大唐交易中心。 作为一家兼具批发和零售的商业中心，大唐交易中心的人气一点也不比东西两市差。 甚至在不少领域，它已经超越了东西两市了。 朗清钟錶作坊的匠人刘永泽，平日里的休息时间就最喜欢来到大唐交易中心转悠。 作为朗清钟錶作坊的八级工，他在作坊城自然是完全有能力买得起房子，甚至还有自己专门的一辆四轮马车。 虽然他的年纪已经有四十岁了，不过对于新事物的追求，他却是比一般人还要厉害。 用这个年代的眼光来看他的话，可以说是人老心不老。 「师父，那里好像是新开了一家铺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刘永泽今天是带着自己的弟子刘艷杰一起过来的。 这年头的师徒关系，可是比后世要密切很多。 这个孤儿出生的弟子，刘永泽可是把他看成了半个儿子了。 「上次过来这里好像还是一家棉布铺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倒闭了啊。 走，我们过去看看这个新铺子是售卖什么的。」 大唐的棉布市场，现在竞争的非常激烈。 没办法，朔州北边那么广袤的土地，种植了大量的棉花。 虽然这棉花的种植面积跟后世完全没有办法比较，产量也差的很远。 但是考虑到这个年代的购买力，大唐的棉布产量已经有点供过于求的态势了。 所以各个棉布铺子之间的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 在这个当头，商家将棉布带到海外售卖的动力和压力也是非常充足的。 第1113页 有心人专门去统计了一番，因为大唐棉布的输出，倭国和朝鲜半岛上的几个国家，麻布生意早就干不下去了。 整个服装市场，基本上都是大唐棉布的天下了。 这背后让多少麻布产业的人失业，就不是唐人愿意去关心的了。 「这个铺子名字都是挺奇怪的，什么百安居铺子，看不懂到底是售卖什么东西的。」 刘艷杰跟在刘永泽后面来到了百安居铺子门口。 从正面往里头看，更能看出来这个铺子的占地面积之广，在大唐交易中心里头都算是不多见的。 这么大的手笔，到底卖的是什么，大家显然都很期待。 第1534章 竞品分析 作坊城的百姓，普遍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都比较高。 他们也算是大唐最早一代的接受新式科学理念的人。 刘永泽作为朗清钟錶作坊的八级工，自然不是那种传统的迂腐匠人可以比的。 「师父，这百安居铺子售卖的除了其他铺子也有的沙发之外，还有那叫什么床垫的东西。 听他们伙计吹嘘的样子，这个沙发和床垫都很了不起呢。」 刘艷杰跟在刘永泽后面，眼珠子咕噜噜转来转去的看着四周的场景。 这个铺子算是附近一片最大的一间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佐证了百安居铺子的实力。 要知道，大唐交易中心里头的铺子，租金可是一点也不便宜。 「我看这些沙发好像可以随便试坐的样子，我们也去感受一下吧。」 刘永泽的马车虽然没有配备鲸鱼皮沙发，但是他也是跟着坐过来朗清的奔驰四轮豪华马车的。 现在看到售卖沙发的，自然也想过去对比一下，看看到底哪个更加舒服一些。 「两位客官，我们这沙发是尉迟程沙发作坊出品的最新款的泡棉沙发。 使用了独特的泡棉作为填充物之后，我们的沙发的性能比其他家的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你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感受一下，看看是不是跟别家的不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有一个伙计过来招唿刘永泽他们。 很显然，这些伙计都算是专门训练过的，话术很是不错。 本来就准备亲自感受一下的刘永泽，自然是一点也不犹豫，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瞬间，被鲸牛皮包裹的沙发，立马就往下陷了一些。 明显感受到触感有所不同的刘永泽，很是上上下下的试了好几下。 屁股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这个沙发还真是跟自己之前坐的有点不一样。 「师父，我看旁边挂了一个卡片，上面写着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唐元！ 这也实在是太贵了吧？相当于一个沙发就要八百八十八贯钱呢。」 刘艷杰虽然也跟着感受了一下这个沙发。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旁边的标籤给吸引了。 没办法，那上面的数字实在是太吓人了。 按照这个价格，都能在长安城里头购买一套院子了。 「两位客官，我们这套沙发总共有三部分组成。 中间的这个是主要坐人的位置，旁边还有一个比较长的突出部位，可以让人直接把脚架起来放在那里。 除此之外，在另外一个方向还配备了一个单人的沙发。 不管是在客厅里面摆放，还是单独把这个单人沙发搬到院子中，都是非常舒服的。 跟其他的沙发不一样，使用了纯牛皮缝制，再结合优质弹簧和泡棉，我们百安居铺子售卖的沙发，绝对是整个大唐质量最好的。 当然了，您要是觉得贵的话，旁边也还有一些其他的款式。 像是那一款就是使用了棉布作为表面材质，相对来说价格就便宜了很多。」 伙计一边介绍这套沙发的情况，一边将刘永泽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旁边那套沙发上面。 作为一款沙发来说，表面的蒙皮和填充物，外加弹簧，这三部分的成本是最高的。 特别是蒙皮的价值是变化很大的。 你使用牛皮和鲸鱼皮，亦或是使用麻布或者棉布，价格都是完全不同的。 很显然，使用了棉布的沙发价格要比使用牛皮的第一大节。 「那个沙发的舒适性也是跟这个一样的吗？」 已经感受到这个沙发的好处的刘永泽，有点恋恋不捨的站了起来。 八百八十贯一套的售价，绝对不是他能消费的起的。 哪怕他已经是朗清作坊的八级工，一年的收入也有几百贯钱，那也不是他能消费的起的。 在后世，又有哪个年收入二三十万的人会去购买一套价值四五十万的沙发呢？ 脑子进水了吗？ 智商税被人收了是很痛苦的。 「里面使用的海绵填充物是基本上一样的，只不过表层的材质换成了棉布而已。 这么一个简单的差异，反应在价格上却是差的非常巨大。 如果你们真的想买的话，那么在这个一百九十八贯钱一套的基础上，我可以做主额外送你一套简单一点的单人沙发。」 「我先试着坐一坐再说吧！」 虽然一百九十八贯钱对刘永泽来说也算是超出预算了。 但是如果很满意的话，自然也不是不可以。 第1114页 反正他现在有房子了，有马车了，每年还有几百贯的收入。 要是碰到在技术上有什么突破，可能还会有几百贯额外的奖金。 所以刘永泽来试一试这款沙发，并不是真的只是想要试一试而已。 人家也算是一个土豪来着。 「阿杰，你觉得把我府上的客厅里头的那些梨木椅子全部搬开，放上这么一套沙发，是不是会更加舒服很多？ 以后回到家中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坐在沙发上看一看当天的报纸了。」 刘永泽很是恰意的靠在沙发上面。 虽然棉布沙发的手感跟牛皮沙发的还是有着明显不一样，但是舒适性却是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只是简单的坐了几下，刘永泽就爱上了这款沙发。 「客官，我们的这些沙发，都是经过匠人多次调试之后，选择了最合适的泡棉制作而成的。 不仅在上面可以坐人，哪怕是整个人躺在上面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当然了，如果您要是对我们泡棉感到满意的话，可以来看一看旁边这个床垫。 这绝对是一款颠覆性的产品，然你每天都能睡一个舒服的觉。」 伙计显然销售经验很是丰富。 看到刘永泽的反应，基本上就知道人家是真心想要购买东西的。 这个时候，他并没有使劲的去劝说刘永泽购买沙发，反倒是放长线钓大鱼，进一步的介绍起了旁边的床垫。 「这个床垫，难道也是使用你说的泡棉制作而成的吗？」 刘永泽很是好奇的来到了床垫面前，用手使劲的压了压。 「是的，这个也是使用了泡棉制作而成的，并且我们这个泡棉的软硬程度跟沙发的有所区别。 这里面专门结合人体的需求做了设计的。 整个大唐，就找不到第二款比我们更加舒服的床垫了。」 刘艷杰一边听着伙计的介绍，一边看了看旁边的标籤。 九十九贯钱，虽然比沙发便宜了不少，但是这个价格也绝对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享受的了的。 不过，对于已经准备买一套沙发的刘永泽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完全可以接受了。 很快的，他就下定决心购买一套沙发和一套床垫。 整个百安居里头，像是刘永泽这样的客人，还有不少。 这种火爆的销售场景，自然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 王坤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 看着《大唐日报》上面连篇累牍的对百安居铺子开业之后的情况进行介绍，他的胃里面都快要冒出酸水出来了。 太原王氏的棉布种植面积在大唐都是名列前茅的。 太原王氏的棉布作坊的规模也是仅次于东宫的。 利用自己在棉花方面的独特优势，太原王氏在作坊城里头也有一座沙发作坊。 採取鲸鱼皮作为蒙皮，棉花作为填充物，再结合弹簧一起组装，这基本上是长安城现在最主流的沙髮结构。 在此之前，王氏沙发作坊的生意虽然不能说很火爆，但是业务很稳定，也算是为太原王氏贡献了不少的利润。 当初尉迟程沙发作坊成立的时候，王坤其实是已经得到消息了的。 不过整个长安城的沙发作坊有不少，真正的对王氏沙发作坊有威胁力的，却是屈指可数。 所以王宽并没有把尉迟程沙发作坊放在眼中。 不过，现在的他，态度却是有了巨大的改变。 「王掌柜，百安居那边的样品我们已经买回来了，现在就放在后院里头，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伙计王大昌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王坤面前。 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掌柜心情不好，如果没有必要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妙。 「看！为什么不看？让匠人马上把这个沙发给拆开来，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这个沙发跟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 为何人家的价格比我们高了那么多，但是售卖的还是那么好。」 如果百安居铺子的产品比自己便宜，那么卖的比自己好，王坤也就认了。 现在的情况是对方的价格比自己高了不少，但是卖的还是比自己好很多，这就让人感到难受了。 就像是同样是做包包的，自己的一个包包只要一百块钱，但是每天的销量却是没有旁边一万块一个的包包卖的多。 这个情况，有几个人能够接受啊？ 毕竟，在百安居铺子出现之前，王氏沙发作坊才是长安城沙发行业的领头羊啊。 「王掌柜，这个沙发拆开来很简单，除了使用了这个他们称唿为泡棉的东西，其他的跟我们的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我们也购买了他们售卖的床垫，情况其实也是一样的，都是因为使用了泡棉之后才有了很不一样的感受。」 拆个沙发和床垫还是非常简单的。 王坤很快就看到了尉迟程沙发作坊生产的产品的内部结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泡棉，你们知道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吗？」 王坤认真的确认了一遍，发现这个沙发的亮点还真的就是在泡棉上面，立马就对这个新玩意充满了兴趣。 「泡棉这个词语，在一个月前都是没有人听说过的。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东西应该是尉迟程橡胶作坊或者还是尉迟程沙发作坊内部自己制作出来的。 第1115页 结合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一些理论，这个泡棉应该不是天然存在的，而是使用了一些特别的方法加工出来的。」 王氏沙发的伙计还是非常精干的。 基本上王坤问什么问题，对方都能回答出来。 「从尉迟程橡胶作坊和沙发作坊城里的时间以及产品量产的时间来推断，这个泡棉应该是尉迟程橡胶作坊生产出来的。 再结合尉迟程橡胶作坊里头的情况来推断，这个泡棉应该就是使用了橡胶等东西加工而成的。」 像是王坤这样的老商家，一般的事情都是瞒不住他的。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王坤的推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王掌柜，要不我们花点钱，看看能不能说服尉迟程橡胶作坊的一些匠人将信息透露给我们？」 王大昌这个提议，让王坤有点心动。 没办法，大家都是需要向自己是上级交差的。 「不要轻易的使用这种有点犯忌讳的方法来打听消息。 既然我们推断泡棉是尉迟程橡胶作坊生产的，那我们就安排人去那里採办泡棉，堂堂正正的站在他们面前。 看看对方到底是卖还是不买？」 王坤虽然平时也是会玩弄阴谋诡计，但是在做生意上门，他的诚信还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的。 …… 城南马车行。 韦思仁亲自站在韦宝旁边，看着一帮匠人在那里忙碌着。 「郎君，虽然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新款马车还没有出来，但是我们已经听说了一些消息。 那个百安居铺子售卖的沙发跟马车上使用的其实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一样。 这样就意味着我们的竞争对手，今后将会装备这样的沙发。」 作为韦家的重要人物，韦思仁的气场还是非常强烈的。 「这个新式的沙发，跟我们老款的真的有那么大的差距吗？」 韦思仁虽然也算是博文百通了，但是毕竟不是真的。 如今的他做事情已经不完全是那么简答的考虑收益问题了，而是需要结合整个事情的发展来看待。 「郎君，百安居铺子里头售卖的几款样品我们都已经买回来了。 然后我也把我们自己作坊生产的沙发也摆放在这里了。 您可以坐上去一一的感受一下它们之间的差异。」 韦宝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劝说韦思仁自己去体验一下。 毕竟沙发这个东西，你说一百遍一千遍它有什么地方好，都赶不上自己亲自体验一遍来的实在。 韦思仁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嗯？这个沙发坐上去往下塌的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的阻拦一样。」 韦思仁天天都乘坐自己家的四轮马车，对于自家沙发的感觉已经很熟悉了。 所以他直接来到了百安居铺子里头购买回来的沙发上进行了体验。 「是的，用百安居铺子里头的伙计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的沙发使用了特别制作的泡棉之后。 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那个阻尼是完成不一样的。 为了调整出最适合人们乘坐感觉的阻尼，他们做过了无数的实验。」 购买这个沙发，韦宝是亲自去过百安居铺子的。 虽然他对那边伙计说的一些东西没有完全搞明白，但是大概的意思已经懂了。 「阻尼？这是什么意思？」 很显然，韦思仁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语。 「具体的意思可能要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的学员比较清楚。 但是大体上的意思就是一种阻碍物体发生变化的力。 就像是我们坐在了这个沙发上面，那么沙发里面的填充物就会产生阻尼，让我们感受到一股反抗力。」 虽然韦宝也知道自己的解释不大专业，但是韦思仁居然听懂了。 这就是亲自体验的好处。 如果没有实物在这里头，只是单纯的依靠嘴描述的话，韦思仁估计是怎么都没有办法理解了。 「你刚说的泡棉，是不是就是人家的沙发会有这样的体验的关键所在？」 作为一个还算是优秀的负责人，韦思仁对于自家作坊里头生产出来的东西还是比较了解的。 当然了，这也跟沙发的结构本身比较简单有关系。 只要去沙发作坊参观过一次，对于它的大体结构就已经有所了解了。 「是的，我们的匠人也拆开进行对比了一下，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无非就是他们的弹簧可能跟我们的有一定区别。 但是最关键的应该还是那个泡棉。 我们的沙发普遍都是填充的棉花，虽然这些棉花也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但是那个手感跟泡棉还是有明显的差距的。 如果我们能够制作出那个泡棉出来，那么我们的沙发也不会比他们的差多少。」 韦宝一边说，一边从旁边一个拆开来了的沙发中拿出了一块泡棉。 看上去有点发黄、发黑的泡棉，要是放在后世，大家可能会觉得这个外观有点像是伪劣产品。 但是这个年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泡棉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感受到了这个手感的差异，就已经惊为天人了。 「这个泡棉，握上去倒是有点像是平康坊里头玩乐的时候，握在那些花魁的特殊部位的感觉很是相似啊。」 第1116页 「啊？」 韦宝听了韦思仁的话，愣了一下。 不过作为平康坊常客的他，立马又秒懂了。 只见韦宝脸上贱兮兮的笑着说道：「郎君您这个形容实在是太贴切了，还真是有种这样的感觉呢。」 「这个泡棉，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甚至就是连听说都是没有听说过。 你们搞清楚了这个东西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吗？ 尉迟程沙发作坊又是从哪里採办的这种填充物呢？」 虽然韦思仁刚刚一不小心把车轮子开到了韦宝的脸上。 不过对于这些勛贵子弟来说，这实在是有点太小意思了。 所以说过之后，立马就不当回事的继续说其他的事情了。 「不管是东西两市还是大唐交易中心，我都安排伙计去一一寻找了。 没有任何一家铺子有售卖泡棉这个东西，我也安排人去尉迟程沙发作坊和百安居铺子里头打听了。 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判断，这个泡棉是尉迟程橡胶作坊或者是尉迟程沙发作坊自己制作出来的。 至于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我们暂时还没有打听到。」 韦宝显然也是下了功夫去打听消息的。 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下了功夫就能取得什么好的成绩的。 「按照你这个说法，短时间内我们是没有办法制作出一样的沙发出来咯？」 韦思仁有点不高兴的邹着眉头。 很显然，这个结果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郎君，虽然我们不是很想承认，但是在掌握泡棉的制作方法。 或者是从外面购买到泡棉之前，我们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韦宝硬着头皮的回答了一句。 没办法，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一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如果没有人指导或者是什么消息来源的话。 单单依靠自己的作坊匠人在那里研究，是永远也研究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韦宝对此显然是有着非常充分的认识的。 所以哪怕是他知道自家郎君很不愿意听到这个结果，他也只能是如实的说明了。 要不然自己说可以搞定，果断时间又没有结果。 那就更加尴尬了。 「观狮山书院相关的作坊，还有东宫相关的作坊，过往有什么新的技术或者新的产品出来之后。 往往都是喜欢在《科学杂志》等报刊上面发表论文等相关的介绍资料。 你可以安排人盯着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关报刊，看看有没有什么相关的文章。 泡棉这种东西很显然是一种全新的东西，不管是它是如何制作的。 只要将相关的制作工艺或者原理的文章发表出来，肯定可以上《科学杂志》的。 对于匠人们来说，能够上《科学杂志》上面发表一篇论文，那是今后向上升级最有利的武器。 一个五级以下的匠人，凭藉一篇这样的论文，就有可能连升二级或者三级。 而想要升级成为八级工，相关的论文也几乎是必不可少的。」 韦思仁的思维很是开阔。 虽然韦宝没有什么主意了，但是他却是觉得还有一条路子是可以试一试的。 「郎君您这个建议实在是太好了，这个事情还真是有可能发生呢。 只要掌握了泡棉制作的原理，我们立马就可以安排匠人去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那么距离生产出正式的产品出来就不算远了。」 韦宝有点低落的心情，立马又变好了不少。 不管是什么事情，不怕很难，就怕没有方向啊。 第1535章 引领风潮 百安居铺子里头售卖的沙发和床垫，算是这几天长安城富商和勛贵之间比较热门的一个讨论话题。 虽然不管是沙发还是床垫，价格非常高。 但是买得起的人却是比程处才和尉迟辉他们想像的要多很多。 「程兄，你不是一直想要扩大实验室的规模吗？ 现在我同意了，不管是从别的作坊挖人，还是从观狮山书院或者是其他书院招聘学员，我都同意。」 尉迟程橡胶作坊里头，尉迟辉的心情非常不错。 这些沙发和床垫都算是暴利产品，利润率不能简单的用百分之几、或者是百分之几十来计算。 基本上按照现在的售价，抹掉零头之后，全部都是利润了。 「尉迟兄，现在的实验室规模，只要所有的人员都全力以赴的展开实验的话，花费就已经很不小了。 如果继续扩大实验规模的话，估计一年单单消耗在实验室上面的钱财，就会高达上万贯，甚至更多呢。」 程处才听了尉迟辉的话，难得的放下了手中的实验，坐在旁边的茶桌上跟程处才聊了起来。 做实验是很花钱的，特别是他们的实验都是需要大量的使用到橡胶以及其他化学物品。 这里面就没有一个是便宜的。 实验之后的橡胶，都是没有办法重复利用的。 这么一来，哪怕是每天只是花费掉几十贯钱用来做实验，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多。 但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稍微一计算就会发现这其实已经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了。 年花费一万贯钱，绝对不比后世花费掉一个亿来的少了。 第1117页 在后世，又有几个企业一年的研发经费是超过一个亿的呢？ 这还只是计算的实验耗材上面的花费呢。 如果需要购买一些专门的实验设备的话，这里面的开销会更大。 因为观狮山书院下属的精密仪器作坊制作的实验设备，就没有哪个是便宜的。 像是那种最先进的高解析度显微镜，一台就要上千贯钱。 「你估计没有看帐房汇总的最新财务数据吧？我们的沙发作坊，在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把修建作坊的所有费用给挣回来了，剩下的就是纯利润了。 果然掌握了定价权之后，那就是最暴利的生意了。 在其他作坊生产出泡棉之前，我们的沙发作坊就是一个铸币作坊，能够源源不断的为我们提供丰厚的利润。 之前我还有点心疼实验室里头每天耗费了大量的钱财。 但是现在看到了泡棉带来的巨大收益，我才知道之前的观点太过肤浅了。 只有不断的研发新技术，我们的橡胶作坊和沙发作坊才能不断的保持高利润经营下去。」 尉迟辉很是意气风发的跟程处才沟通着彼此的看法。 这段时间，算是他人生最风光的时候了。 如今在尉迟家，他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虽然地位不可能比得上尉迟恭的几个儿子，但是也不遑多让了。 没办法，越是大家族，每天需要花费的钱财就越多。 各种各样的人情往来，都是很花钱的。 然后府中那么多的下人，每年的例钱和赏钱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数目。 至于日常开销，那就更加不菲了。 哪怕是尉迟家之前的收入不菲，也经常感到用钱有点紧张。 现在好了，家中多了一个印钞机，一年就有望带来几十万贯的收益。 放眼大唐，也没有几个作坊有这么厉害的吸金能力了。 「尉迟兄，你说的话我非常贊同。 只有我们的作坊不断的推出更好的产品，才能保持竞争力。 这个泡棉虽然其他人还没有制作出来，但是想要一直保密下去是非常困难的。 人家只要买通一个伙计，知道这个东西是橡胶添加了什么物资之后混炼出来的，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配方的。 所以我们的沙发作坊，估计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暴利生意可以做。 以后的话肯定会面临更多的竞争的。」 程处才作为尉迟程橡胶作坊的技术负责人，自然是支持作坊往研发方面多投入资金的。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书呆子，一门心思搞科研。 这样的人，程咬金也不放心让他出来搞作坊啊。 程处才只不过是在商人里头，比较偏向于技术型的而已。 「你说的没有错，这个泡棉的制作方法，确实难以保密。 到时候大家之间的区别，无非就是谁的泡棉更加符合顾客的体验。 将来如果其他作坊也能生产泡棉了，我们就开始对外售卖泡棉，迅速的抢占这个市场。」 尉迟辉对于作坊的经营，显然是做过很多方面的考虑的。 碰到不同的情况，採取的方案自然也是不同的。 「嗯，我觉得作坊里头有必要专门成立一个市场部，让他们去打听市面上的各种情况。 然后也找一些顾客调查分析大家的需求，同时也确认一下我们的产品售卖出去之后，大家的反馈是怎么样的。 现在的客人是没有什么选择，所以不管我们售卖什么样的沙发和床垫，都卖的很不错。 但是很快的就会有其他的沙发和床垫出现，到时候比拼的东西就多了。 我们只有充分的把握了顾客的需求，才能生产出最符合客人需要的产品出来。」 程处才跟尉迟辉越聊越合拍，两人难得的一点争执都没有。 「我明白，最好就是我们也能安排人去市面上打听，看看有哪个作坊也在准备生产泡棉。 到时候我们及时把握他们的进展，最好就是在他们的产品要上市的时候，阻击一下他们。 商场如战场，如果我们不早做准备，到时候还真的有可能被被人给搞得手忙脚乱的。」 尉迟辉想到了未来市面上突然出现其他竞争力很强的对手的产品的时候，自己的应对之策。 如果没有未雨绸缪的考虑这个问题的话，到时候很可能等到对方已成气候之后自己这边才反应过来。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提前安排人去打听，那么被偷袭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 不管是什么时代，娱乐圈是非常引领风潮的一个地方。 而长安城中，平康坊就是最大的娱乐圈所在地。 得益于长安城的治理水平在不断的提升，大唐的综合国力在不断加强。 长安城里头，平日里的宵禁时间已经推迟到晚上十二点到第二天五点了。 其他时间都是自由出入的。 而到了节假日的时候，更是全天都解除宵禁。 所以平康坊这里的生意，如今是变得愈发的火爆。 有钱、有时间的人还是很多的。 而许多异国他乡的美女资源流入到了长安城之后，平康坊的生意自然也是变得更加火爆。 这么一来，各个青楼之间的竞争也是非常激烈的。 第1118页 像是天香阁、百香阁、水云阁、怡红楼这四个顶级的青楼之间，竞争更是呈现出白热化的状态。 谁都不认为对方就一定比自己强。 提供同样的服务的情况下，头部的花魁收费可能是几百贯钱，但是普通的姑娘只有几贯钱。 这里面的差距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谁都想要成为平康坊里头的第一。 作为怡红楼的头牌，红叶姑娘一直都想要压天香阁的梦雨姑娘一把。 不过，她努力了好几年，却是一直都没有成功。 毕竟，梦雨姑娘也不是吃素的，她自然也是知道其他几个花魁拼命地想要把自己拉下马。 「姑娘，您的这个建议实在是太好了，我听说昨天留宿的客人给的赏钱都非常丰厚，对我们怡红楼的评价都好了不少。」 小翠满脸笑容的给红叶一边梳头髮，一边说着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 虽说怡红楼这几个高端的青楼里头的姑娘，经常都说自己卖艺不卖身。 但是什么东西都不是绝对的。 看不上你，那就是「感谢郎君您的看中，小女子感激涕零，不过我卖艺不卖身，还请谅解。」 如果看上你了，那就是「郎君，夜色已深，很快就要宵禁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是吗？那看来那天我们去大唐交易中心闲逛，还真是去对了。 百安居铺子的沙发和床垫，只要往上一坐，就能感受到它们的舒适。 那些勛贵富商花费了那么多钱财来我们怡红楼玩乐，自然是希望享受到最好的服务。 虽然这些沙发和床垫的价格都不低，但是相较于那些毫客的赏钱，其实也不算什么。」 红叶姑娘虽然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但是作为怡红楼的花魁，她在楼里的话语权还是很大的。 当然了，要让资本支持你，自然要让对方看到好处了。 很显然，尝试着将几个房间的床和椅子进行了更新之后，立马就感受到了好处。 所以怡红楼的掌柜也是一狠心，花费巨资的把整个楼里接客的姑娘们的房间，全部都换上了沙发和床垫。 这笔花费，还真是不小。 不过有付出就有回报，现在看来，效果还是非常突出的。 「现在其他房的姑娘，也都纷纷称赞姑娘您的先见之明呢。 据说这两天我们怡红楼的生意已经比百香阁都要好上几分了呢。」 小翠是红叶姑娘的贴身婢女，红叶的地位越是稳固，她的日子自然就越是舒服。 所以对于这几天怡红楼的变化，她是发自内心的赶到高兴。 「听说百安居铺子那边的沙发和床垫，都已经卖疯了。 其他的青楼想要立马跟我们一样全部换上沙发和床垫，至少要再等好几天。 就这几天的差异，就可以让我们怡红楼的口碑走上一个台阶。 我们也算是引领风潮了啊。」 红叶这样的花魁，见识可是比一般的女子要强太多了。 她们的商业嗅觉，往往也是非常敏锐的。 「嗯，我刚看到《大唐日报》上面的报导，确实是说百安居铺子那里已经开始供不应求了呢。 据说其他青楼的伙计拿着银票干着急也没用。」 主僕两人就这么兴致勃勃的在那里讨论着各种八卦，一副对未来充满信心的样子。 …… 「知节，听说你们府上最近发大财了？」 颐和园中，李世民留下几个老伙计一起喝酒。 人越是变老，就越是怀念以前的时光。 当初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战的兄弟，很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李世民下个月就准备下江南来了，现在就更加珍惜更故人之间的感情了。 「小钱，微臣就是挣了一点小钱而已，都是那不争气的儿子在折腾而已。」 程咬金难得的谦虚了起来。 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你那都还是小钱，那长安城其他商家都是不挣钱了。 话说回来，你们搞出来的那个床垫，倒是真的非常不错，很是受到大家的欢迎。」 李靖虽然上了年纪，不过头脑却还是很清醒。 「据说你们的沙发和床垫卖的比别家贵很多，主要就是因为泡棉的原因。 但是这个泡棉的制作成本，应该没有那么高吧？」 长孙无忌很是嫉妒的盯着程咬金。 虽然他不知道程家这段时间到底挣了多少钱。 但是不管怎么测算，绝对都不是小钱。 「哎呀，这具体的作坊之中的事情，我平时都是不管的。 家中那些兔崽子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 至于成本不成本的，我也搞不清楚啊。 无忌，你们府上的作坊要是能够生产出更加便宜的泡棉出来，那也算是为大唐百姓造福了，我们也都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出现的。」 得了好处就卖乖。 程咬金这个时候比往日要低调多了。 「知节，你那么谦虚干什么，朕又没有要把沙发和床垫纳入到奢侈品的范畴。」 在李宽的劝说之下，大唐的商税现在已经进行了一些区分。 大部分的商品还是按照一成的税率进行纳税，但是像怀表、玻璃镜子之类的东西，税率却是高达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一百。 第1119页 至于规模尚未完全展开的菸丝，将来更是有可能徵收百分之两百的赋税。 到时候勛贵富商抽菸，就相当于在给朝廷缴纳赋税了。 「陛下，这沙发和床垫都是百姓们居家必备的东西，跟奢侈品没有什么关系呢。」 其他的程咬金可以不在意，但是要是把沙发这些东西划到了奢侈品行业，那就不能不在意了。 好在李世民今天只是留下大家闲聊，并不会真的做什么。 沙发和床垫，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一个闲聊的话题而已。 第1536章 放权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 王富贵从最新下线的样车上下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经过了专门的恶路耐久试验，还有专门设计的淋雨试验，新款的豪华马车总算是都经歷了考验。 这款被李宽命名为荣耀一号的豪华马车，可谓是集中反映了这个时代最好的马车技术。 「王掌柜，这下总算是可以定型了吧？」 宋秉印现在的心情也总算是不再焦虑了。 这段时间，他几乎是吃喝拉撒都在作坊里头。 家中的小妾估计都要红杏出墙了。 「等会我我们送一辆荣耀一号去太子殿下那边，让他亲自确认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说这话的时候，王富贵底气十足。 很显然，这段时间的努力是起到了结果。 李宽当时希望反应的东西，荣耀一号上面都已经反应了。 如今的这个马车，舒适程度更之前的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按照之前的设想，我们使用木头和精钢制作了好几个版本的车厢。 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其中的一些款式推广到市面上进行售卖？ 就以我们的马车的竞争力，不管是城南马车行，还是其他的马车作坊，以后都不敢把自己的马车叫做豪华马车了吧？」 宋秉印这话说的霸气十足。 眼前的马车，让他有底气这么说话。 不管是充气轮胎的使用，还是天窗的顺利开发，亦或是尉迟程沙发作坊特制的马车沙发，都大大的提升了荣耀一号的舒适性。 不客气的说，这个马车就是大唐版的劳斯莱斯。 「按照太子殿下之前的观点的话，我们在给陛下准备南巡的马车的同时，也是可以把相关的技术使用到其他马车上面的。 只不过到时候我们的马车最好就不要叫做荣耀一号，可以稍微改一改，叫做荣耀二号嘛。」 王富贵对于李宽的心思还是很懂的。 能够最大化的利用这些技术，李宽肯定是不会浪费的。 对于大唐的马车行业来说，经过了十几年的快速发展，现在也是要进行新一轮的升级换代了。 伴随着大唐的水泥道路修建的越来越多，购买马车的人家也是越来越多。 大唐如今占据着辽东道、镇北道、陇右道，这些地方可都是盛产马匹的。 所以此时的大唐可不像是宋朝时期，马匹那么精贵。 「那我现在就开始安排荣耀二号的生产准备。 到时候陛下使用的荣耀一号正式的面世之后，我们的荣耀二号肯定会卖的非常好。」 宋秉印现在对自家作坊的信心是更加充足了。 作为长安城最大的几个作坊，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现在的匠人和帮工数量已经超过了三千人。 放在后世，这个数量可能不算什么夸张。 毕竟，随便一个汽车企业，员工数量都有上万人。 一些大型的央企，更是有几万、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员工。 但是放在大唐，规模超过两百人的作坊，其实就已经可以算是大作坊了。 规模上了一千人的，那就算是超大作坊了。 至于几千人规模的，整个大唐都只不过是有几十家而已。 其中一大部分都还是棉布作坊和成衣作坊。 …… 「郎君，我们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情况可能不是很妙。」 城南马车行，韦思仁刚刚来到这里，韦宝就面色沉重的来到了他的跟前。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韦思仁心里咯噔了一声，不过脸色却还算是镇定。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专门为陛下生产了一种豪华马车，据说名字叫做荣耀一号。 这个荣耀一号，不仅使用了尉迟程沙发作坊的马车沙发，还使用了米其林橡胶作坊生产的充气轮胎。 更是非常新颖的在车顶上设置了天窗，并且这个天窗的玻璃据说是可以开闭的。 整个马车的舒适性和豪华性都有了巨大的提高。 他们制作出了这样的马车，相关的技术肯定会很快的用到其他款式的豪华马车上面。 到时候大家一对比就会发现他们的马车比其他家的都要好很多，估计买我们的豪华马车的人立马就会变少。」 虽然城内马车行售卖最多的是两轮的人力车。 但是卖什么车最挣钱，作为业内人士，韦宝自然是很清楚的。 越是价格高的马车，利润就越是丰厚。 这个道理，哪怕是在后世也是一样的。 就比如一辆五十万的宝马五系，可能卖一辆车，人家就能挣十几万。 但是一辆二十多万的帕萨特，哪怕是成本控制的很好，顶多也就是挣个两三万。 第1120页 至于十来万的卡罗拉，估计有个几千块的利润就算是不错了。 但是，其实一辆宝马五系和帕萨特的制作成本，差距远远没有那么大。 这个情况如果体现在同一个品牌的高低端车型，差异就更加明显了。 就比如宝马一系和宝马五系，售价差了三十万，但是成本可能只是差了十来万。 再比如丰田的二十几万的凯美瑞，跟十万出头的雷凌，成本更是可能只是差了两三万块。 这就会出现售卖低端的雷凌，可能几乎都不挣钱。 但是售卖高端一些的凯美瑞，却是可能一辆车挣个几万块钱。 这也是为什么当出现晶片不足的情况下，各个车企都在拼命的生产高端车型。 低端的做不了就不做了，反正不怎么挣钱。 结果就是虽然销量下降了，但是利润反倒是上涨了。 「这些消息，可靠吗？」 听了韦宝的汇报，韦思仁的面色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本来自家的马车作坊就比不上奔驰四轮马车作坊。 现在人家又比自己更加快速的进行了产品的升级换代，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以后大唐的马车作坊就分为两种，一种是奔驰马车，另外一种是其他马车？ 这显然不是韦思仁希望看到的场景啊。 「虽然我希望这些消息都是假的，但是很遗憾，这些消息来源都是非常可靠的。 那么大一个作坊，很多消息都是不可能隐瞒的了的。 哪怕是很多人都不知道细节，但是一些大体上的东西，却是瞒不住的。」 韦宝这个时候一点也没有为自己的神通广大而感到自豪。 有时候，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掌柜，似乎幸福感会更高啊。 「我们跟米其林橡胶作坊接触了没有？他们愿不愿意把充气轮胎也售卖给我们？」 韦思仁沉默了片刻，开始思索对策。 不管是尉迟程沙发作坊生产的马车沙发，还是米其林橡胶作坊生产的充气轮胎，都不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自己设计，委託制作的。 这就意味着城南马车行也是可以找他们去购买的。 剩下一个自己搞不定的天窗，可以留在后面慢慢想办法。 「接触了！那个米其林倒是没有直接拒绝我们。 但是充气轮胎现在的产能连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需求都满足不了，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办法向我们供货。 反倒是尉迟程沙发作坊那边，只要我们愿意高价购买，他们是愿意出售马车沙发给我们的。」 韦宝汇报着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他们的产能不够，那就尽快的投入设备，招募匠人和帮工啊。 如果他们没有钱的话，这个新增的生产线我们可以直接出资，我们花钱包下他们的一条生产线，以后这条生产线就专门为我们生产充气轮胎。」 虽然韦思仁还不知道充气轮胎到底好在哪里。 但是有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背书，他立马就觉得自家作坊生产的马车，也有必要使用充气轮胎。 至少高端的马车，必须要有充气轮胎。 甚至他有一种预感，以后任何作坊生产的马车，如果要走高端路线，充气轮胎都是必不可少的。 单单听这个名字，就能够感受到这个充气轮胎在减震方面起到的作用。 「这个方案我倒是还没有跟他们提！ 不过我觉得只要我们的钱财给到位了，应该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韦宝思索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就赶紧安排人去沟通吧！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新式马车一旦正式的推出市面，到时候肯定会对我们城南马车行的股票价格带来冲击。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及时的推出类似的豪华马车，哪怕是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大规模的生产，也能缓解这种冲击。 甚至借着对方带起来的热潮，我们作坊的股票价格会出现上涨也是不奇怪的。」 韦思仁作为韦家的商业负责人，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跟一般的掌柜有所不同。 他不仅要对作坊的收益负责人，还要对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交易的股票负责人啊。 「属下明白，等会我就亲自去一趟米其林橡胶作坊，把这个事情给敲定下来。 然后我也会再去一趟玻璃作坊，看看那个陈大力愿不愿意见我。 哪怕是他们的售价很高，我觉得也是可以购买一些用到天窗上去的。」 韦宝现在满门心思的就想着怎么让自家的作坊也能生产出类似于荣耀一号的豪华马车出来。 这么一来，自己就勉强算是跟上了对方的步伐。 要不然被落下的太多，就容易让人形成一种你们不是一个级别的马车的感觉。 …… 「嘚了！」 「嘚了！」 颐和园中，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在水泥道路上响起。 李宽亲自陪同李世民坐着荣耀一号，在颐和园里头转了一大圈。 春日里的阳光通过天窗照耀进车厢，两边窗户上的玻璃也都拉开来了。 整个荣耀一号里头的空气流通非常好，一点也不会觉得闷或者是压抑。 「宽儿，你这马车非常不错，朕很喜欢！ 有了这个马车，以后在各地转悠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舟车劳顿了。」 第1121页 李世民也是识货的人。 今天乘坐的马车到底好不好，他心中自然有一桿秤。 很显然，使用了多种全新技术的荣耀一号，让李世民非常的满意。 「这荣耀一号相比之前的马车，确实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不管是减震性能更好的充气轮胎，还是舒适性能更好的牛皮泡棉沙发，亦或是车顶的天窗，都代表着我们大唐科技水平的提升。 这些变化，都是在父皇您的励精图治之下发生的，都有父皇您的一份功劳呢。」 论起拍马屁，李宽显然也是不会比其他人差的。 「以前大家都觉得匠人们折腾的都是奇淫技巧，不值得重视。 这些年大唐发生的变化，已经告诉了大家，奇淫技巧其实对社会发展是很有好处的。 也多亏你一直坚持扩大观狮山书院的办学规模，为我大唐提供了大量优秀的学员。 要不然大唐不可能有今日的盛世景象啊。」 李世民这话，也算是对李宽表示了肯定。 他都是要准备南巡的人了，自然不会觉得李宽的威望太高之后会不会威胁到自己。 「诸子百家，各有各的用途。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才能迎来真正的盛世。 要不然儒家一家独大，虽然对于稳定社会统治来说是有一定的好处的。 但是每个朝代都很很难逃过轮迴的宿命。 我们大唐要传承千秋万代，自然要变革谋新。」 明明是一个荣耀一号的试乘试驾活动，最终慢慢的却是偏了主题。 这基本上是李世民跟人聊天的正常节奏了。 说着说着，就会说到国家大事上面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李世民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管是讨论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不跟大唐扯在一起。 「朕准备明天在朝会上正式的宣布，三月初三就下扬州。 到时候由你这个太子负责监国，朝中一应事务，你跟诸位大臣商量着来处理就行了。 如果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你不需要安排人去找朕批覆。」 李世民这一下算是真的放权了。 不得不说，要做出这个决定，其实是非常艰难的。 翻开史书，看看有几个皇帝是在死前就主动的把权利交出来的？ 用屈指可数来形容，绝对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享受到了权利滋味的人，要想放弃实在是太难了。 第1537章 人走茶凉？ 李世民要南巡。 这个消息本身不是什么秘密。 朝中大臣全部都事前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 但是当李世民在朝会上正式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少人还是有点愕然。 三月初三就离开长安城。 离现在也没有几天了。 最关键的是李世民南巡的时候，安排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陪在身边。 留下了萧瑀、岑文本等人辅助李宽这个太子监国。 除此之外，朝中大部分的将领都继续留在长安城，十二卫也全部交给了李宽来指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世民这次南巡，就跟禅让了差不多了。 他除了带走几个重臣，剩下就是李忠和李君羡带领了一些人马保护安全。 大唐军方的正式力量，全部都没有动。 这让许多人都意识到，大唐已经提前开始进入了李宽的时代。 「长孙兄，陛下这一次专门把你也带着南巡了，到时候李宽要在朝中动什么手脚，我们都很难应对了。」 朝会结束之后，崔敦礼就亲自去到了长孙无忌的府上，两个人在长孙无忌的书房商讨着今后的安排。 作为长孙党中的重要支持人物，崔敦礼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 跟其他的一些人相比，崔敦礼之前因为各种原因跟太子党有许多矛盾，所以轻易不敢投靠。 再说了，他们这些五姓七望出身的世家子弟，李宽也很少有愿意接纳的。 到现在为止，也就是范阳卢氏出身的卢照邻，顺利的待在了李宽身边。 「崔兄，你说我过两天装病不跟着南巡，陛下会怎么想？」 长孙无忌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冒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按理说，李世民在哪里，哪里就是大唐的权利重心。 南巡的时候愿意带上长孙无忌，这说明李世民对他很信任啊。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有所不同。 很显然，长安城这里才是大唐的政治中心。 李世民这一次并没有搞一个移动的朝廷跟着自己，那就意味着彻底放权了。 这并不是长孙无忌希望看到的场景。 「那么多大臣，陛下几乎都留给了太子殿下，只是你跟玄龄被专门叫着陪同南巡了。 这里面固然是有陛下跟你们两个的关系比较亲密，南巡的时候希望你们在身边陪同的原因在里面。 但是更重要的应该是陛下也知道你跟太子殿下之间的矛盾，想要把你们其中一方带走。 这么一来，双方之间的冲突就不至于闹的没有办法收拾。」 像是崔敦礼这样的人物，肯定会经常去揣摩李世民的心思。 掌握的消息足够多了，自然就能大概的猜测到李世民在思考什么。 第1122页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这一次陛下南巡并没有说要去多长时间。到时候要是他一时兴起，要去南洋视察，甚至要去齐王港或者是澳洲等地。 那么就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指不定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长安城的天都已经变了。」 长孙无忌的这个顾虑，可以说是非常有道理的。 但是李世民这种招，他却是很难接下来。 「确实有这种可能，如今朝中许多势力都是支持太子殿下的，特别是军中将领，不少都跟太子殿下有交情。 以前的时候，迫于身份的敏感性，他们跟太子殿下还都保持了一段距离。 但是现在太子监国，这种顾虑就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还有不少世家大族子弟跟太子殿下不是一条心，但是我们要联合这些人一起对方太子殿下，还是非常难的。 当初九皇子就让于志宁暗地里联络过，从结果上来看，效果并不好。」 崔敦礼自然也想过要联合五姓七望等李宽重点打压的势力去反抗。 但是想了想各个家族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没有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愿意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 他就有点心灰意冷了。 李宽的手段比他们想像的难对付太多了。 人家也没有直接对各个世家大族下死手。 但是各种各样的措施下来，却是确确实实的损害了世家大族的利益。 以前的时候，每个州县的胥吏，基本上都跟当地的世家大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州县里头的官员就更加不用说了。 除了刺史等少数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员可能跟当地豪族的关系不一定那么密切之外，其他的很多甚至就是当地豪族的子弟。 这么一来，虽说天下是李家的，但是各个州县其实是在世家豪族的治理之下的。 当时现在越来越多观狮山书院以及其他书院毕业的学员直接进入到各个州县担任胥吏。 哪怕是这些胥吏本身很多也都是本地人，但是去长安城学习了三年之后，很多思想观念已经不同了。 甚至极端的情况下，一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在书院里头接受了教育之后，都站在了自己家族的对立面了。 这种改变虽然是非常缓慢的，但是却让崔敦礼他们心惊胆战。 别的人可能只能打压世家一时，但是李宽这是要把世家传承的根基都给挖掉啊。 按照这个局势发展下去，几十年后，世家大族再想有左右一地政局的能力，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朝廷对各个州县的管控能力，也会提升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可是如果我们现在不反抗，以后想要反抗就肯定更加困难了。」 长孙无忌很是无奈的说了一句。 他也搞不懂，明明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是占据上风的，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居然就变得没有还手之力了？ 是因为自己之前太过犹豫了吗？ 「太子殿下子嗣不少，将来继承大统之后，肯定又会扩充后宫。 到时候各个皇子之间的争夺一定会非常激烈。 我觉得我们需要蛰伏一段时间，等到将来各个皇子需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的时候，才是我们新的机会。」 崔敦礼作为崔家子弟，从小就被教导了不少自己家族数百年来的沉浮故事。 所以一时的实利，他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是却也不觉得以后大家就没有希望了。 李宽很厉害，他们暂时没有找到对付的办法。 但是他们觉得李宽的儿子不可能那么厉害。 到时候各个皇子之前争权夺利的事情，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 到了那个时候，很多机会又会重新冒出来。 就像是当初李治拉拢世家一样，哪怕是明知道打压世家是自己父皇的意志，却也愿意为了自己的利益去违背。 在崔敦礼看来，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一次之后，以后一定还会再次发生的。 甚至每个朝代的时候都会不断的重复这样的事情。 这也是崔家数百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没有那朵花是一直长盛不衰的，但是只要根基够牢固，过个十年八年，自己的机会就会重新再来。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就意味着以后真的就任由李宽宰割了。 哪怕是李宽自己不愿意大动干戈，他身边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我们啊。」 长孙无忌这个顾忌是他心中最担忧的事情。 说起李宽，长孙无忌觉得自己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为了顾全大局，对方还真的有可能放过自己。 前提就是自己识趣一点，不要自己找死。 但是李宽身边的许敬宗、马周等人，愿不愿意放过自己呢？ 这是个问题啊。 要是自己的妹妹还活着，长孙无忌肯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担心，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不同。 「如果许敬宗他们要主动地招惹我们，那我们就要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状态出来，让他们不要搞事。」 崔敦礼儒雅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狠厉。 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的长孙无忌，也只能默认了这种情况。 之后，崔敦礼也没有继续在长孙府中待着。 第1123页 而长孙无忌急于跟自己的儿子安排后面的事情，自然也没有挽留他。 …… 「令狐，你可以把你手中的钱财全部拿去购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各个作坊的股票了。」 从朝中回来之后，杨本满难得的主动安排人把令狐无疆叫到了自己跟前。 从今天的朝会中，杨本满得出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结论。 这些结论如果跟大唐股票交易所结合在一起，就意味着大量的利益。 「各个作坊的股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之后，整体的估价都已经不低了。 我们如果一口气全部把手中的钱财拿去购买股票的话，以后就没有什么腾挪的空间了呢。」 令狐无疆过往的投资手法上面，很少有做出满仓的行为。 大多数时候，他手中的钱财都会有两到五成是不动的。 「我知道，不过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不需要什么腾挪空间了。 陛下三月初三就要下江南，太子殿下监国，到时候作坊城的各个作坊肯定会迎来新一轮的增长。 趁着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你赶紧买入这些作坊的股票，以后就来不及了。」 在令狐无疆面前，杨本满倒也没有隐瞒什么。 「啊？难道之前的传言是真的？陛下真的要南巡了？」 李世民要南巡的消息，令狐无疆自然也是听到了风声的。 不过现在这个风声落在了实处，他还是觉得有点意外。 「是的，萧和跟李忠都已经把南巡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陛下也在朝会上正式的宣布由太子殿下监国了。 从今往后，我们大唐就是太子殿下说了算，我们再也不用担忧朝廷扶持工商业发展的战略会有什么变动了。」 杨本满研究了李宽十几二十年，对于李宽的了解已经算是非常深入。 在工商业的发展方面，整个长安城能够比杨本满更加了解李宽想法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太子殿下只是监国，指不定到时候陛下回到长安城之后，听了其他人的说法，心思又有变化呢？」 令狐无疆这个猜测，倒也不是胡乱说的。 毕竟李宽现在还是太子，没有登基。 「不，不会变化了。这一次太子殿下监国，跟歷朝歷代的情况都有所不同。 陛下已经把十二卫的指挥权都交给了太子殿下，也让太子殿下直接担任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院长。 最关键的是陛下南巡的时候，除了房相和长孙司空等少数大臣跟随，其他人员都留在长安城辅助太子殿下。 这已经不能用监国来简单的形容，实际上就是将大唐交给了太子殿下。 现在的太子殿下，距离大唐天子也就是差一个登基仪式而已。」 不得不说，杨本满的这个认识还是非常到位的。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谁可以阻拦李宽登基了。 哪怕是李世民想要反悔，都不见得有效果了。 「好！太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唐工商业发展的春天，还真是来临了！」 令狐无疆不傻，自然知道杨本满说的这个话背后意味着什么。 他们这些商家期待了那么多年，不就是期待着这一天的早日到来吗？ …… 「阿耶，这一次陛下南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房府之中，房遗直跟房遗爱一起来到房玄龄的书房之中商讨事情。 房家这一次算是押对宝了，只要没有什么意外，今后几十年的荣华富贵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明眼人都知道，大唐下一任的帝王绝对是李宽了。 「不好说，看陛下的意思是要好好的把我大唐的江山走一遍。 没有个一年半载，想来是不会回来了。 要是陛下心血来潮要去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指不定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了。」 房玄龄这一次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长安城。 因为就连李世民自己都没有想好这个问题。 以往帝王的出巡都是有着非常明确的目的的，不管是行程还是时间安排，都是有计划的。 但是这一次李世民却是完全是一副游山玩水的架势。 这么一来，就完全没有办法猜测了。 「您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可不可以跟陛下申请留在长安城呢？ 孩儿愿意跟着陛下一起南巡？」 房遗直对自己阿耶的身体状况是非常了解的。 很显然，去年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房玄龄，要是再那么折腾的话，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为父要跟着陛下一起下江南，这是之前从洛阳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商定好的事情。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观狮山书院医学院附属医馆和太医署联合安排了一支医疗队伍会跟着陛下南下的。 到时候哪怕是有什么情况，也都能及时的处理。」 房玄龄对于跟着李世民南下倒是没什么特别意见。 虽然年轻的时候他也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战的见识了不少地方，但是经过了二三十年的变化，很多事情都已经不一样了。 他也确实很有兴趣去到各地转一转。 「太子殿下监国，很多事情可能都还不熟悉，如果阿耶您能够在他身边辅助的话，他应该是很乐意的。」 第1124页 房遗直还想劝说一下。 因为在他看来，房玄龄留在长安城才是对房家最有利的。 「大哥，以太子殿下的能力，什么事情难得住他？ 他原本下面的马周、许敬宗、褚遂良都是杰出的英才，再加上还有萧相这些人辅助，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房遗爱大大咧咧的在旁边打包票。 李宽顺利掌权，他自然是最开心的一批人。 对他来说，房玄龄如果不在家的话，就没有人整天管着他了。 这是他最想要享受的生活呢。 「二弟，你知道什么？如今太子殿下掌权，谁能紧紧的跟在他身边，就能获得更多的重视。 这对于家族今后的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 房遗直不满的瞪了房遗爱一眼。 「行了，你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没有什么意义。 三月初三我们就要出发了，针对今后家里的安排，我也先跟你们说一说。」 房玄龄懒得再听两个儿子在那里聒噪。 反正扯来扯去，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会变化的。 反倒是有可能影响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 …… 「姑姑，这一次陛下南巡，您也跟着一起去吗？」 颐和园中，韦思仁专门去拜访。 作为韦家在宫里头的重要支柱人物，韦贵妃对于韦家来说，重要性也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韦贵妃不是李宽生母，她也不是皇后，但是怎么说也是李宽的长辈。 保持必要的尊重，那是绝对需要的。 换句话说，韦贵妃对李宽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当然了，也要看她想要谈的是什么事情。 如果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那肯定说什么都没有用。 韦家自然是希望韦贵妃能够留在长安城，必要的时候能够作为自己跟李宽沟通的桥樑。 「陛下这一次下江南，没有说哪个妃子必须去，我也还在纠结要不要主动提。 到时候陛下不在颐和园了，朝会还在这里开的话，宫里头的很多事情肯定会有变化。 我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万一太子殿下不乐意的话，指不定还会给韦家招来麻烦。」 韦贵妃多聪明的一个人啊。 韦思仁今天进宫，她自然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按照我们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来看，他应该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陛下这一次南下，也不知道具体会去到什么地方。 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肯定非常辛苦。 虽然江南道那边也有一些州县是比较发达的，但是终究还是比不上长安城。 姑姑，要我说，您干脆就留在长安城吧。 后宫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肯定也是需要有人去处理的，想来太子殿下也是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 韦思仁继续在一旁劝说着。 人走茶凉！ 官场上一向是如此。 哪怕李世民还是大唐的天子，但是当他在朝会上很彻底的表达出了将大唐江山社稷交付给李宽的意思之后，很多人的态度就有了变化。 这个时候，肯定是要选择留在长安城啊。 如果是放在十年前，大家肯定是拼命的抢着机会要陪着李世民南下呢。 此一时，彼一时。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容我再想一想。」 …… 「使臣，现在这个时候让女王殿下安排大规模的遣唐使来长安城，还有必要吗？ 这些年金城已经有不少的勛贵子弟都在长安城求学了。」 新罗使臣府邸，金胜强知道李世民要南巡，李宽要监国的消息之后，立马就写了一封信安排人送回新罗。 长期待在长安城的金胜强，很清除大唐如今这个变化背后蕴含的意义。 「纵观太子殿下这些年的做事风格，我们这些番邦属国只有紧跟着他的步伐，按照他的意思去发展，才能收穫到好处。 否者的话就会迎来各种各样的打击，甚至消亡在歷史潮流之中。 眼下太子殿下监国，大唐的很多事情都是他说了算。 这个时候我们新罗要想继续过上好日子，那就应该更加明显的表达出我们愿意跟着大唐的发展步伐行动的意思。 像是前段时间那个长安城有些作坊安排伙计去到倭国、百济、新罗等地採办一部分手工艺品。 这说明大唐其实也是愿意带着我们一起发展的。 作坊城中的一些小配件，如果我们的价格优势很大的话，也是有着不小的发展空间。 甚至我们直接从大唐购买棉布，然后加工成大唐百姓喜欢的衣服之后进行售卖，也是一种新的经营方式。 反正今后的几十年，我们想要过上好日子，就要牢牢的跟着大唐的步伐。」 金胜强这个觉悟，是新罗王国能够一直屹立在朝鲜半岛的重要保证。 如今高句丽王国、南高句丽王国、北高句丽王国、新罗、百济，再加上倭国人在百济旁边的飞地。 小小一个半岛，上面就已经有六方势力。 大唐想要哪方势力消亡，其实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您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长安城这边的匠人的工钱是很高的。 一个月的工钱比我们金城那边一年一样高了。 第1125页 如果我们能够制作一些比较消耗人力的东西，还真是有优势。」 眼光不错的金大棒和金胜强，已经为新罗下一步的发展寻找到了一个增长点。 第1538章 永远的经典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李宽脑海中的这种送别场景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是荣耀一号太过舒适，还是李世民在离开长安城之前想要再帮李宽一把。 这一次南巡，李世民居然是乘坐荣耀一号，走水泥道路去汉州，然后再准备顺着汉水而下，前往襄阳、鄂州等地。 初步的行程基本上就是沿着长江一路往东，最终在江南道最繁华的几个州县视察。 接下来要不要继续南下或者北上，就还没有定下来了。 这么一来，三月初三那天，前往汉州的水泥道路上，就出现了一长排的车队。 其中荣耀一号完全抢占了所有人的目光。 「米其林，大唐交易中心那边的橡胶契约交易价格止跌回升了。 看来大家对于橡胶价格的走势开始发生了变化了。」 人群之中，看着不断远去的队伍，王恆心情颇为激动。 自己阿耶交代的任务，现在总算是完成了。 荣耀一号的成功，让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准备立马推出荣耀二号，开始大规模的採用充气橡胶轮胎。 这么一来，对于橡胶的需求立马就增加到了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 毕竟一辆马车就需要四个轮胎，对于橡胶的耗费来说，是非常巨大的。 最关键的是现在不仅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在採购充气轮胎，就连城南马车行这些马车作坊也一样没有落下。 好不容易看到自己对手尝鲜成功，他们自然就要立马跟上。 就像是后世很多企业一样，平时不搞创新，专门盯着市面上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推出新产品。 一旦有了销售火爆的新产品，他们立马就开始推出类似的产品。 这么一来，相关的开发费用自然就变得很少了。 「止跌回升是很正常的。 虽然现在不知道荣耀二号的售价是多少，但是不管卖的多贵，肯定也是有人购买的。 长安城里头的有钱人，比我们想像的要多很多。」 米其林作为橡胶作坊的掌柜，虽然也是不希望橡胶的价格上涨的。 不过他们的充气轮胎掌握了定价权，现在是处于垄断供应的地位，倒是不怕什么橡胶涨价。 毕竟，对于充气轮胎来说，橡胶的价格只是占据了成本的一部分而已。 「我听说永久自行车作坊那边也让我们研制一种自行车上使用的充气作坊。 这个要求应该比四轮马车要低一些，很快就可以生产。 到时候那自行车的产量可是比四轮马车要高了不少。 那是不是意味着到时候橡胶会重新回到供不应求的状态？ 我们要不要提前储备一些橡胶呢？」 对于材料这个东西，涨价涨得太厉害，大家都受不了。 不过如果价格下跌的太勐的话，倒也不完全就全是好处。 最好就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区间，不要上蹿下跳。 「可以适当的屯一些，不过也不用屯的太厉害。 南洋那边每个月都会有海船运输橡胶过来，到时候要是我们把价格抬得太高，那就是凭空给这些人挣钱了。」 米其林对于橡胶的供需情况其实还是比较了解的。 结合王大力给王恆提供的信件中的消息，他基本上能够推断出其他客户的情况。 「嗯，说的也是，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以大大的降低这个材料价格波动的风险？」 王恆脑中突然想起来自己在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听的一个讲座。 「什么好方法？」 「我们可以购买一批橡胶契约，通过橡胶契约来降低我们作坊对橡胶材料价格波动的风险。 比如我们预计下半年需要两万斤的橡胶，那我们就去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购买两万斤的橡胶契约。 这么一来，万一橡胶的价格上涨了，那么我们的橡胶契约就可以挣钱。 通过这个方法，就可抵消我们购买橡胶实物的时候花费掉的钱财。 同样的，如果是橡胶的价格下降了，虽然我们的橡胶契约价格也会下降。 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们从市面上购买的橡胶价格也会下滑。 总体来说，不管是橡胶的价格是上涨还是下降。 只要我们把握住了各个购买的节点，最终虽然不能通过买卖橡胶来挣钱，但是却可以降低材料价格波动的风险。 如今的南洋，橡胶种植园的规模是非常绝大的。 长安城中的不少勛贵富商，如今也都是很积极的在崖州、南洋等地种植橡胶园。 这就意味着橡胶在大唐的供应量，立马就要上一个等级。 以前一斤难求的橡胶，以后将跟普通的原材料一样，在许多地方都能买到。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啊。 但是折腾来折腾去，一文钱都没有挣到，岂不是挣了个寂寞？」 米其林想了想，没有发现自己在这样的交易之中能够挣到什么钱。 第1126页 「米其林，我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平衡橡胶价格波动带来的风险。 事实上太子殿下最开始设立这么一个契约交易铺子，也是有着相关的目的的。 对于普通商家来说，他们去到契约交易铺子里头买卖契约，完全就是在投机。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不过是一种平衡材料成本波动的手段而已。 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没有意义。」 王恆这么一说，米其林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 「郎君，荣耀二号买回来了！天杀的王富贵，一辆马车居然售价两千贯钱，显然是在坑我们的钱财啊。 不过这个马车的舒适性确实是好，之前的长安城，没有任何一款马车比得上它。 据说这个荣耀二号其实跟荣耀一号的差别非常小。 只不过为了避讳，所以没有跟着以荣耀一号的名义售卖。」 城内马车行，韦宝从一辆豪华马车上下来之后，就兴高采烈的来到了韦思仁面前。 为了将荣耀二号的土豪属性更加明显一些，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这一次是限量推出了一百辆荣耀二号。 并且人家还说今后都不会再生产这一款的荣耀二号，而是会生产价格便宜很多的荣耀三号。 说白了，这个荣耀二号就是薅羊毛的。 关键是长安城有大把的勛贵富商等着被薅羊毛。 「充气轮胎看上去跟陛下出行乘坐的荣耀一号是差不多的。 悬架上面的减震系统，前轮上面增加了两根弹簧，弹簧里面还有一个特制的减震器，能够起到非常好的减震效果。 这个看起来应该也是跟荣耀一号差不多的。」 韦思仁是亲自见识过荣耀一号的情况的，如今只不过围着荣耀二号转了一圈，他就有了不少的判断。 「嗯，除了车厢的外观有所不同之外，其他地方是高度相似的。 郎君，在车厢顶部也是一样有着可以打开的天窗，让里面的空间一下子就变得舒服了很多呢。」 虽然这是对手的产品，不过韦宝却是发自内心的表示了赞赏。 不客气的说，这几乎就是马车时代的巅峰之作了。 今后哪怕是有不断的更新换代，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本质上的不一样。 「嗯，这些东西确实是跟荣耀一号非常相似。 接下来就要让作坊里头的匠人加把劲，赶紧把人家的技术给吃透了。 能够自己搞明白的就安排下面的作坊赶紧模仿制作。 搞不懂的就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外面的作坊购买到。 我们也要尽快的推出跟荣耀二号相媲美的豪华马车，要不然到时候大家就只知道有奔驰四轮马车，不知道有我们城南马车了。」 韦思仁还是很看好马车行业的发展的。 大唐现在的水泥作坊是越来越多了，水泥道路的修建成本也在不断的下降。 这就意味着马车的市场会越来越广阔。 再加上这些年大唐的经济快速发展，很多人的生活水平都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买得起马车的人也多了很多。 「没问题！顶多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一定可以拿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豪华马车。」 韦宝现在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立马就有了答案。 现在的马车研发，可不像是后世的汽车研发，动不动就需要好几年的时间去开发。 …… 「太子殿下，这就是我们使用了充气轮胎之后新推出来的自行车，见证性能也好，剎车性能也好，都比之前的要好很多。 最关键的是我们这个自行车的使用寿命预计也能大幅度的提高。」 王富贵忙完了荣耀一号的事情之后，立马就想着怎么进一步的扩大战果。 很显然，永久自行车作坊是一个很好的目标。 一直以来，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很多技术跟永久自行车作坊就是相通的。 特别是在车轮的制作上面，更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眼下荣耀一号上面都已经开始使用充气轮胎了，永久自行车上自然也是可以使用。 相比四轮马车上的充气轮胎，自行车上使用的会更加简单。 不管是制作工艺上面，还是技术要求上面，都不是一个等级的。 后世大家都只知道汽车轮胎的品牌，但是自行车轮胎的品牌，大家却是没有什么概念。 甚至有些轮胎作坊干脆就只生产汽车轮胎，压根就看不上自行车轮胎。 可想而知，两者的技术门槛还是有差异的。 「我试一试，看看效果怎么样！」 李宽看着眼前很是熟悉的自行车，忍不住亲自上去试验了一把。 现在这个自行车，已经跟后世七八十年代经典的凤凰牌自行车高度相似了。 考虑到这个年代的自行车普遍都是需要载人的，所以不管是后座还是前面的横槓，都是制作的比较结实。 如今大唐的钢铁产量逐年上涨，精钢的价格已经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至少用在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旗舰自行车上还是没有问题的。 通车都是充满了钢铁的气息，一改之前的自行车还大量的使用了木头制品的情况。 「不错，很不错，不过可以在这里再加一个小铃铛。 第1127页 这么一来就骑自行车的人就可以通过按动这个小铃铛来提醒前面的人车来了。 免得什么时候都要在那里大喊大叫。」 李宽骑着自行车转悠了一圈，觉得还是非常满意的。 自行车的难度就在于传动的链条和链轮，以及轴承和轮子等的制作。 如今，这些门槛已经全部解决了。 就连之前很作自行车上都没有安装的剎车系统，如今都已经技术比较成熟了。 反正不过是自行车，速度相对有限，剎车系统的难度没有那么高。 「这里加一个铃铛吗？没问题，很快就可以搞定！ 太子殿下您觉得没有问题的话，等一会就可以安排匠人开始大规模的生产这款自行车了。 作为我们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旗舰自行车，售价九十九贯钱一辆的它，将会成为朱雀大道上最靓丽的风景线。」 王富贵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 对于眼前的这款自行车能不能热销，他是有着非常准确的判断的。 虽然九十九贯钱的售价不便宜，但是长安城中，四级工以上的匠人，其实都是有能力购买的。 就像是后世六七十年代，一百多快一辆的自行车，其实也是已经相当于好些人好几个月的工钱了呢。 但是满街都是自行车。 如今这个九十九贯的售价，虽然不止好几个月的工钱，但是李宽也没有指望立马就变成跟后世的自行车大国那样。 再说了，永久自行车作坊推出了使用充气轮胎的自行车之后，其他的自行车作坊自然也是会有样学样的。 所以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有更加廉价的同类型自行车推出来。 一场属于自行车行业的革命，也就在这悄无声息之中进行了。 如果不掌握这个机会实现产品升级换代的自行车作坊，不用几年就会慢慢的被淘汰。 伴随着流水线生产作坊的威力不断爆发，将来自行车的制作成本肯定也是会不断下降的。 虽然旗舰款的自行车的售价不会下降，但是其他款式的自行车的价格必定是会不断降低的。 如果哪一天一辆自行车的售价可以下降到两三贯钱，那么整个长安城的街道，估计都会被自行车给占据了。 那种场面，似乎也很是壮观啊。 「这款自行车推出来之后，其他那些低端的产品我们就慢慢的放弃了。 让给其他的作坊去生产吧。 不过永久自行车作坊除了不断的扩大这款产品的生产之外，还需要让匠人们不断的提升这款产品的性能。 比如链条的耐用性和稳定性，轴承的耐磨性，轮胎的使用寿命等各方面的东西都是需要考虑的。 将来这些自行车会走进大唐的千家万户，面临的使用环境也是五花八门的。 我们制作一款产品，不能想着挣完钱就不管了，而是要想办法把产品的口碑搞下去。」 虽然自行车经常坏掉就意味着大家需要不断的去维修、去更换。 看起来似乎是可以让这个市场变得更加广大。 但是实际上的效果却是相反的。 如果大家觉得这个自行车太过娇贵，用起来很不方便，就会选择不购买。 李宽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出现的。 后世那种的汽车工业，现在是还没有办法搞起来，只能用马车作坊来充充数。 但是后世那样的自行车作坊，是完全可以搞起来的。 不管是自行车上的哪一个零件，只要供应的量上去了，都是可以养活好几个作坊的。 「如果放弃其他款式的自行车的话，那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在特别短的时间内把这款自行车的产能提升上来。 要不然作坊里头很多匠人都要没有事情做得。」 「这只是一方面的，其实你还可以让永久自行车作坊的匠人进一步的研究更加高端的自行车。 就比如我们的荣耀一号上面有专门的减震系统，那么高端的自行车上是不是也可以有呢？ 再比如我们现在的自行车的剎车距离还比较长，是不是可以考虑如何的缩短这个剎车距离呢？ 再比如我们使用的充气轮胎，现在只有一种规格。 是不是可以从防滑性能、耐久性能等多个角度去考虑，制作出不一样的充气轮胎出来呢？ 再比如我们的这个自行车，现在基本上就只能在下坡和平路上行走。 如果上坡的话，就特别的费力气，基本上没有办法使用。 那么我们有没有办法研究出一种自行车，在上坡的时候也能藉助人力不断的前进呢？」 李宽看到了王富贵脸上有点自得的表情，一下子就找出了好几个新的研发方向给他。 「还有，这个自行车的坐垫，是不是也可以做一些改进？ 在自行车的前面，是不是可以加一个篮子，这么一来就比较方便放东西。 如此种种，我们的自行车其实还有非常广阔的应用前景和改善余地的。」 虽然李宽对现在的产品还是非常满意的。 不过作为上位者，自然也是知道要怎么激励大家。 「太子殿下您放心，我们的永久自行车作坊一定会牢牢的坐稳大唐第一自行车作坊的位置的。 如今好些零件的生产都已经引入了蒸汽机设备，生产效率提升了不少。 第1128页 到时候我们在尽快提高眼下这款自行车的产量的情况下，也会继续按照您说的那些方向进行改善的。」 王富贵跟在李宽身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李宽此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 萧记自行车维修铺子。 萧柱跟往常一样，嘴里面叼着一个包子，缓缓的打开了铺子的大门。 作为附近颇有名气的自行车维修铺子，萧柱虽然没有挣什么大钱，但是日子过得倒是一点也不必一般的匠人要差。 最关键的是他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像是作坊里头的匠人，每天什么时候开始干活，什么时候结束干活，都是有明确的规定的。 「掌柜的，您看今天的报纸，永久自行车作坊推出最新的自行车了。」 没过多久，铺子里头唯一的伙计萧佳就拿着一份《大唐日报》匆匆的来到了萧柱的身边。 「永久自行车作坊又有新款车型上市了吗？ 他们这是又想怂恿一帮人去换购自行车吧？」 萧柱没有太把萧佳的话当回事。 自行车这个东西，不管是什么新款，往往都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萧柱并不担心这个事情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是的，确实是这样。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自行车跟以前的有非常大的不一样。 掌柜的，您看这幅图片，这就是他们最新款的自行车的画像。」 萧佳自然知道自家掌柜应该是还没有明白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感受到今天自傢伙计好像比往日里更加执着了，萧柱一口吞下嘴里的包子，然后把油腻腻的手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 「嗯？这个自行车看上去好像漂亮了不少，也高大了一些呢。」 萧柱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新款自行车的变化。 作为一个修车铺子的匠人，他算是修过了长安城所有款式的自行车了。 所以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自行车之间的大体差别。 「不仅如此，它们还使用了充气轮胎，完全巅峰了之前的轮子结构。 我听说这也是陛下南巡乘坐的荣耀一号四轮马车上面才首次开始使用的技术呢。」 很显然，在来到铺子的路上，萧佳已经看过了报纸上的内容了。 经过了多年的普及，长安城年轻一代之中，大部分都已经能够识文断字了。 可以说，长安城这个时候的文盲率是世界上最低的。 如果单纯的那年轻人来比较的话，估计文盲率不见得会比后世高多少。 当然了，这也就是长安城，其他地方肯定做不到这个水平的。 「充气轮胎？自行车也开始使用充气轮胎了吗？ 这要是每气了的话，我们要怎么修？」 萧柱注意到图片上的轮胎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行车的修理问题。 没办法，他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也算是条件反射了。 「报纸上说以后永久自行车作坊生产的所有自行车都会使用充气轮胎，但是我们连这个轮胎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万一过个几天有人来到我们的铺子，结果我们却是没有办法修理，那就实在是太砸招牌了。」 萧佳虽然只是一个伙计，不过主人翁意识还是非常强的。 没办法，整个铺子里头就他们两个人。 如果铺子经营不善，那么最终萧佳就只有重新找工作的份。 这显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场景。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子下去！等一会我就去一趟永久自行车作坊，看看他们是如何考虑这个问题的。 按照之前我们跟他们的接触情况来看，对于各个修车铺子的技术提升，他们都是很支持的。 这一次出现了不少新的东西，我们应该要怎么去修理，这都是需要他们的匠人给我们专门讲解才行的。」 萧柱当年也是接受过永久自行车作坊的匠人的培训的。 如今碰到了新的情况，碰到了新的技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继续去找永久自行车作坊。 毕竟，他们肯定也是不希望自己的自行车售卖出去之后，客户找不到修理的地方。 「嗯，也只能是这样了，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 「阿牛，这些链条的质量你要把控好！ 如今永久自行车作坊生产的新款自行车，大量使用了精钢，整个车体的重量增加了不少。 相应的对于链条的要求也变得高了很多。 如果我们的链条精度不够，就会经常出现脱链的情况，到时候肯定会引来许多投诉的。 除此之外，我们链条的耐磨性需要进一步的提升，尽量避免出现因为我们的链条磨损过度而导致需要重新更换的情况发生。」 金太链条作坊里头，金太亲自过来监督确认进度。 作为自行车上毕竟关键的一个零件，链条现在算是金太炼铁作坊的拳头产品了。 虽然看上去链条的结构毕竟简单，但是要生产出符合永久自行车作坊的匠人要求的链条，其实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特别是链条这个地方是属于运动部位，每次骑行的时候它都是要跟链轮不断的发生相对运动的。 这么一来，链条的磨损和链条的运行效率，就是必须考虑的问题了。 第1129页 「师父您放心，这段时间我们跟观狮山书院化学院和格物学院都有合作。 如今我们已经研究出了一种新的耐磨涂层，到时候经过处理的链条，完全可以满足整个自行车使用寿命期间的需求。 哪怕是自行车的车架坏了，我们的链条也还能正常使用。」 对于自家作坊生产的链条，阿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自家的阿牛特殊钢作坊可不是吃素的。 所有的这些链条，使用的都是特殊钢制作而成。 其他作坊虽然也有生产链条的，但是性能都没有他们家的好。 「按照永久自行车作坊那边给过来的消息，他们的生产数量很快就会有一个大幅度的增加。 到时候可千万不能因为我们的原因导致永久自行车作坊的产量没有办法达成。」 作为一个合格的供应商，金太还是非常为永久自行车作坊考虑的。 当然了，这根永久自行车作坊是李宽的产业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我们的链片现在都已经全部使用蒸汽机冲压而成，芯轴的制作也同样引入了蒸汽机设备。 所以现在的生产效率已经比之前提升了好几倍了，根本就不用担心永久自行车作坊的增产的。」 阿牛今天难得的牛掰了一把。 作为永久自行车作坊的供应商，每年都是会参加他们作坊举办的供应商大会。 在这个大会上面，除了优秀的供应商会得到表扬之外，一些表现不佳的供应商是会被批评的。 金太自然不希望自己到时候别批评了。 「那就好，反正就是提醒你一下，多注意！」 …… 「王恆，永久自行车作坊一口气就找我们订购了两万条自行车上使用的充气轮胎。 现在好了，你再也不用担心自家在南洋的橡胶种植园会活不下去了。」 米其林橡胶作坊里头，如今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不断的招募人手。 没办法，不管是马车上使用的充气轮胎还是自行车上的充气轮胎，现在都是供不应求。 不趁着其他作坊反应过来之前先好好的挣一笔钱，那还等到什么时候？ 「嗯，现在我确实不用担心了！按照这个趋势，橡胶的价格甚至都有可能涨回到去年的那个水平呢。」 王恆也是懂一些商业知识的。 这段时间充气轮胎那么的火爆，完全抢占了其他几种新技术的风头。 所以对于橡胶的需求，自然也是有了一个快速的增加。 「涨回去倒是不见得！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那边如今只是推出了一百零限量版的荣耀二号。 荣耀三号的推出，还需要一点时间的。」 米其林的看法跟王恆有些许差别。 在他看来，大唐如今已经走向了快车道，那么必定就会越来越快。 橡胶的价格波动，今年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了。 如今重新回归到上涨的趋势之后，肯定又会进一步的刺激到南洋的那些种植园主。 到时候各种因素互相影响，互相促进，最终橡胶的价格会慢慢的避免激烈波动的情况发生。 「嗯，这个橡胶的用处现在是越来越大了。 整个作坊城里头，跟橡胶产业相关的作坊数量也比前几年多了不少。」 王恆作为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对于作坊城的情况也是非常关注的。 事实上，大部分的观狮山书院学员毕业之后，都是进入到各个衙门以及作坊城工作的。 「所以我们不断的扩大对橡胶的技术研发的投入，是非常正确的。 这是一种有着非常巨大的潜力的材料，到时候我们的很多惊喜都有可能来自于这个材料。」 米其林眼看着作坊已经进入到正轨了，准备将自己的心思重新放回到研发上面。 「没问题，这段时间观狮山书院那边对橡胶感兴趣的学员也多了不少。 橡胶研究所那边也是招募了一批新的学员和教谕。 到时候我们可以不断的加强跟他们的合作，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王恆的心，显然还是在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里头。 要不是这一次有他阿耶的信件，他都不会去找米其林讨论什么橡胶扩大使用范围的额事情。 「那看来我们挖人的速度可以适当的提升一下了！」 米其林说完这话，自己也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第1539章 不一样的创新 「涨了，又涨了！」 大唐股票交易中心，不少人很是激动的看着挂着米其林橡胶作坊的牌匾。 作为长安城最近一个月里面很是热门的一支股票，米其林橡胶作坊每天都受到了不小的关注。 甚至《经济日报》上面都专门刊登了好几次跟它相关的文章。 有不少人专门撰写了文章来分析这支股票的前景。 「陈主编，你觉得米其林橡胶作坊短期内还有继续上涨的空间吗？」 杨本满今天难得的约上了《经济日报》的主编陈斌一起来到大唐股票交易中心。 作为长安城中有数的经济学家，杨本满现在跟观狮山书院商学院以及其他跟经济相关的报刊、研究所的关系都是比较密切的。 没办法，现在很多读者就喜欢看杨本满写的文章。 第1130页 特别是一些老读者，知道「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故事，对于杨本满这个人更是充满了兴趣。 不客气的说，杨本满要是放在后世，绝对是微博上面的大v啊。 「股票这个东西，谁也没有办法准确的去预测的。 不过米其林橡胶作坊的充气轮胎已经大规模的运用在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上面了。 我听说城南马车行也在跟他们接洽购买充气轮胎的事情。 其他的马车或者自行车铺子也都没有闲着。 虽然作坊城中也有不少作坊将眼光对准了充气轮胎，但是短时间内米其林橡胶作坊的优势是没有办法打破的。 所以中长期来看，我还是比较看好这支股票的。」 陈斌自己也是从来不买股票的。 不管是他多么的看好一支股票，他都是不会出手购买的。 旁观者清，这么一来，他对股票的分析往往具备很强的参考性。 当然，他能这么坚决的做到这一点，跟他的阿耶陈锦城当年就因为购买股票的事情而成为在大唐股票交易中心楼顶跳楼的第一人有关系。 「陈主编，可是米其林橡胶作坊的股票价格相比去年底已经翻了一番了，短期内的话是不是会有一定的回调啊？」 旁边站着的令狐无疆忍不住插了一句。 对于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里头的股票走势，他自然是最关注的的。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已经把手头上的所有资金都换成了股票或者各种契约交易了呢。 同样是购买了一支股票，有些股票大幅上涨，自然也会有一些股票是大幅下降的。 这么一来，到时候的收益也是千差万别。 令狐无疆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收益能够好一点。 这样子才能彻底的奠定他成为大唐投资圈的地位。 「令狐掌柜，米其林橡胶作坊的股票虽然已经上涨了一倍，但是没有谁规定股票上涨了一倍之后就不能继续上涨了。 从我对过往的股票市场的分析来看，很多股票都出现了持续上涨的情况。 当然，你说的上涨了一段时间之后出现回调的情况也是很多的。 具体还是要看这支股票的潜力，大家对他的认可程度，综合考虑来看。 目前的米其林橡胶作坊，显然还是处于业务的爆发期，大家都还没有真正的见识到它们一季度的盈利情况。 但是光靠市面上不断出售的荣耀二号以及永久自行车作坊生产的旗舰自行车。 我们就能预料到米其林橡胶作坊一季度的收益情况应该是非常好的。 哪怕是它的股票已经翻了一番了，现在的市值也不过是刚刚过了一万贯而已。 这一万贯钱，估计人家三月份一个月的销售额就能达到。 那你觉得它的市值还有没有上涨的空间呢？」 陈斌跟令狐无疆的关系也还可以。 作为长安城里头最早搞投资的一批人，令狐无疆如今也算是《经济日报》上面的常客了。 不管是这个时代的股民，还是后世的股民。 普遍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碰到自己持有的股票不断上涨的时候，拿不住。 享受了几成的上涨之后，就担心股票回调，然后就赶紧把它给卖掉了。 但是当股票价格下跌的时候，哪怕已经下跌了好几成了，心中却是觉得马上要触底反弹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不愿意抛售。 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上涨的时候，没有挣到多少钱。 但是下跌的时候，却是亏得一塌煳涂。 一年到头下来，十有八九都还是成为了韭菜。 最关键的是明明已经做了许多年的韭菜了，却还是甘之如饴。 哪怕是偶尔血亏之后，痛定思痛的准备以后再也不炒股了。 这种誓言，也都是跟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一样，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一次一次的重复这样的过程，看不到尽头。 「如果短期内其他的作坊没有办法研究出性能超过或者与米其林橡胶作坊同等水平的充气轮胎的话。 那么米其林橡胶作坊的市值别说是一万贯，哪怕就是两万贯，三万贯，也是很正常的。 甚至伴随着四轮马车作坊的发展和自行车作坊的发展，充气轮胎的市场还会进一步的扩大。 有朝一日，米其林橡胶作坊的市值达到十万贯，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本满的看法跟陈斌的比较相似。 从长远来看，他还是比较认可米其林橡胶作坊的。 毕竟依靠着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米其林橡胶作坊的技术实力还是非常了得的。 目前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里头，但凡是观狮山书院下属的作坊，或者跟观狮山书院关系密切的作坊，发展前景都非常的不错。 这也让大家观察一个作坊的前途如何的时候，会去考虑这个作坊的技术实力，这个作坊的研发实力。 因为只有具备强大的技术和开发实力，作坊的前途才有保障。 否则人家分分钟就制作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产品，然后用更低的价格把你挤压的活不下去。 「按照陈主编和杨御史您们的说法，现在米其林橡胶作坊的股票还是值得继续购买？」 令狐无疆看到两个大佬都给出了这个结论，哪怕是自己心中有所疑问，也有点坚持不住了。 第1131页 「反正你的资金都已经全部投入到股市上面去了。我觉得你可以根据情况慢慢的调整布局。 像是一些有前途的作坊，你可以适当的多购买一些。 至于那些相对传统的产业，而已适当的降低一下持股数量。」 很显然，在杨本满看来，大唐股票交易中心在未来几年的发展上面，肯定是新兴产业的机会更多一些。 像是酿酒这些比较传统的作坊，虽然市场也是在稳步扩大，但是市值的增加肯定不会有那么快的。 「杨御史说的不错，我也是这样的观点。 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应该已经开始评比了，到时候你结合评比结果看一看未来几年的科技发展方向。 说不定可以从中找到更加有价值的投资目标。」 陈斌这话，算是给令狐无疆提供了另外一个思路。 只有搞清楚了大唐未来的科技发展方向，才能找准投资的方向。 换句话说，只有跟着政策的发展方向走，才能更好的挣钱。 否则你总是跟着大势对着干，怎么可能挣到什么的大钱呢？ 真以为股市里头就是给大家发钱的啊？ 那以后大家什么都不用干了，全部去大唐皇家钱庄借钱炒股就是了。 哪怕是为了避免这样的局面发生，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各个股票价格，也一定是有涨有跌的。 甚至一些经营不善的作坊，直接就被大唐股票交易所给除名了。 每年都有一些投资者因为这个原因而血本无归。 要不然怎么「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句话，一直都作为牌匾挂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门口呢？ …… 「叮铃铃！」 「叮铃铃！」 阳春三月，最是适合郊游。 往年的这个时候，长安城郊外的各处道路上，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马车在上面行走。 不管是各个书院的学员，还是青楼姑娘，亦或是各家的小娘子、小郎君。 这个时候都纷纷的出门踏青。 不过，从前几年开始，由于自行车的出现，不少人郊游的时候就选择了骑着自行车出发。 这么一来，行动更加灵活不说，也变得更加时尚。 今年，永久自行车作坊推出的旗舰自行车，使用了充气轮胎，整个剎车系统、坐垫、车架等都经过了全方面的改进。 一经推出就成为长安城里头的潮流方向。 所以今年踏春的时候，最吸引人的队伍就是骑着充气自行车的队伍。 紫霞跟思思今天就是换上了一套英姿飒爽的长裤加羊毛衫，整个人都显得凹凸有致，非常显身材。 本来她们就曾经是天香阁的花魁，虽然已经赎身很多年了。 但是以紫霞成衣作坊和紫霞成衣铺子的名气，她们在长安城里头的知名度一直都居高不下。 今天她们两个一起出现在渭水边上，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紫霞姐姐，这个新款的自行车还真是好用，哪怕是骑行了一个小时了，也不觉得屁股疼啊。」 思思双手扶在了车把手上面，一只大长腿踩在渭水河边的石堤上面，脸色颇为红润。 「这款自行车跟之前的相比，确实有了非常大的改进。 虽然之前的自行车在长安城已经有很多人使用了，但是作为短途的代步还可以。 稍微骑行的时间长一些，非常累不说，坐的也确实是很不舒服。」 紫霞拿出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认可了思思的说法。 「太子殿下如今执掌大权，登基称帝也是指日可待，你都没有去恭喜一下人家？」 思思对于紫霞的心思是非常清楚的。 这些年，紫霞除了在观狮山书院担任教谕之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作坊和铺子里头忙碌。 但是，紫霞心中在想什么，却是一直都没有变化。 「我去恭喜人家什么呢？以前楚王府的门我都进不去，东宫的门槛就更加不用说了。 至于将来的皇宫，更不是我们这些青楼出身的女子可以去想像的。」 紫霞有点幽怨的说了一句。 说起来，她如今也已经差不多有三十岁了。 放在后世，三十岁没有结婚的人还有大把。 但是放在大唐，三十岁都快是可以当奶奶的年纪了。 要说紫霞心中一点也不着急，一点也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倒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娶她，不过都没有她能看得上的。 「以前他还是楚王殿下的时候，只有一个楚王妃和侧妃，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将来登基为帝了，后宫之中不可能只有两个妃子吧？ 哪怕是他自己真的愿意，百官也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的。 指不定到时候的皇后娘娘还要主动的提出来帮忙选秀呢。 与其从天下各地选择完全不清楚情况的秀女进宫，倒不如找你这个老熟人呢。 当初楚王府还没有发迹的时候，你就是楚王府的老人了呢。」 思思对于紫霞跟李宽相交的过程也是很了解的。 这些年，她几乎把紫霞身边的什么情况都摸清楚了。 嗯，包括身体。 「什么老人不老人的，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的。 第1132页 以前他还是楚王的时候，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搭理我，以后就更加不用说了。」 紫霞很是失落的样子。 现在的这个生活，虽然也很是不错。 但是终究还是缺少了一点什么。 「虽然我们之前是青楼里的花魁，但是真的是卖艺不卖身的。 这些年你在观狮山书院教授学员声乐课程，也主持了歌剧院的大量事务，再加上现在我们的铺子也经营的有声有色。 总不能一直都把我们当成青楼女子对待吧？」 思思这个想法，显然是一厢情愿了。 洗白这个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的。 特别是青楼出生的女子，一辈子都不可能摆脱这个身份的桎梏。 「算了，不说这些东西了，我们好好的把成衣作坊经营好就是了。 现在大唐各地的商家对于成衣的需求比之前旺盛了不少。 我们的衣服款式比较新颖，销量很是不错。 不过前段时间我在《经济日报》上面看到过一篇文章，专门介绍了品牌的概念。 我觉得今后我们的成衣铺子应该尽快的树立起自己的品牌，让大家觉得穿我们铺子出品的衣服是一件有格调的事情。」 紫霞本身就是个才女。 这些年也都是在不断的学习，不管是《科学杂志》还是《经济日报》，许多一般人搞不懂的东西，她都在学习。 不客气的说，在大唐的女人当中，她绝对算是最有才华的一拨人了。 「嗯，这个事情倒是确实很有必要。现在一款新式的衣服出来之后，立马就会有很多作坊跟着模仿。 如果我们一味的跟他们比拼价格的话，先不说能不能比得过，对应起来也是非常累的。 我觉得今后所有我们铺子里头售卖的衣服，都可以在上面增加一个特有的标籤，让大家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我们铺子出品的。」 怎么去经营品牌，怎么去树立品牌，这对大唐的成衣行业来说，显然还是一个全新的问题。 在这个之前，大家虽然对一些老字号的铺子有特别的感觉。 但是衣服这个东西，如果大家都抄来抄去的，一旦出了铺子之后，就根本没有办法区分哪个是哪个铺子售卖的了。 这对于紫霞成衣铺子这样的铺子来说，显然是很吃亏的一点。 思思如今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嗯，我准备在每件衣服上面都缝合一个三叶草的花纹上去，并且去大唐皇家专利局註册属于我们自己的商标。 其他作坊要是敢在自己的衣服上面缝合这个花纹，我们就请专门的状师告他们去。」 紫霞怎么也算是经营了一个作坊很多年的人。 不是那种傻白甜。 事实上，青楼女子出生的花魁，怎么可能是傻白甜？ 「这个可以有！不管是去长安县还是万年县打官司，我们都不怕。」 …… 顾家在长安城有许多产业。 不管是鳄鱼皮铺子还是面包新语，亦或是其他各种各样的铺子，发展都还算不错。 不过也就只能是用不错来形容。 因为顾家在作坊城中没有什么特别拿的出手的大作坊，所以在新兴产业里头，顾家已经有点落后了。 这一点，顾盼盼也已经意识到了。 不过，贸然之间进入一个全新行业，她也是有很多顾虑的。 「盼盼，长安城现在是越来越繁华了。 伴随着长安到洛阳的蒸汽机车的开通，许多洛阳人也会找机会来长安游玩。 而其他州县的很多商家，也经常拖家带口的来长安城。 再加上各个书院里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全国学员，如今每天都有许多人在到处游玩啊。」 虽然阳春三月本身就是一个很适合游玩的时节。 但是今年的春天，出来游玩的人群还是明显比往年更多了。 「是的，不管是长安城各个坊间的景点，还是杨氏茶叶大厦那边，亦或是渭水河畔，到处都有许多值得游玩的地方。 虽然现在已经有公共马车了，但是要游玩这么多的地方，还是非常花时间的。」 顾盼盼虽然跟武郭出来转悠，但是兴致显然不是很高。 她还在想着自己家的各个作坊和铺子怎么转型升级呢。 「我看有些人直接骑着自行车游玩，似乎也很是方便的样子呢。」 武郭看了看不远处几辆自行车缓缓而逝，觉得自己其实也是可以选择这种方式的。 「自行车啊？那个东西短途使用是很方便，但是其实舒适程度很有限呢。」 紫霞自然也是骑过自行车的。 「盼盼，你这个消息已经落伍了，前几天你不是在《大唐日报》上面看到过永久自行车作坊出品的新款自行车的消息吗？ 这些使用了充气轮胎的自行车，舒适程度有了很大的提升。 当然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种自行车距离他们太远了，因为售价实在是太高了。 我刚刚看到好几个人也是骑着新款自行车在出游的。 不说其他地方，就是我们住的院子里头，就放着几辆，我试过之后觉得还挺好用的。」 武郭跟杨氏一直都跟着武媚娘住在楚王府里头。 哪怕是如今李宽已经是太子了，其实大多数时候也还是居住在原来的楚王府。 第1133页 至于东宫，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象徵，李宽总共都没有在那里住几天。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九十九贯钱一辆的价格，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买得起的呀。 不过应该很多人对这个自行车感兴趣九是了。」 顾盼盼也曾经想过自家是不是也介入到自行车的产业链之中，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好的切入口。 「是的，很多人都想要拥有新式的自行车，但是却是买不起。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注意，如果我们购买一批自行车回来，放在各个主要的景点用来租赁的话，是不是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呢？」 武郭经常待在武媚娘身边，自然也有一点商业头脑。 虽然依靠微薄的租金怎么赢利，她还没有想好。 但是这个事情本身，应该还是很有市场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专门成立一个铺子，用来经营自行车租赁业务？」 顾盼盼听了武郭的话，倒是没有把它当成是一个笑话，而是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是的呀，我们按照使用的时间来计算租金，测算出一个使用成本出来。 然后再设定贵目标的利润率，这样就能确保这个生意一直做下去了。 长安城现在每天都有许多的游人出没，他们哪怕是手头比较富裕，也不见得会购买一辆自行车。 但是出行的时候，可能又有使用自行车的需求。 所以我觉得这门生意其实是值得尝试一下的。 反正失败了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那些自行车还能再次的售卖。」 武郭刚开始只是随口一提。 不过说着说着就觉得这个提议很是不错了。 「自行车的价格还是比较高的，要是租赁出去之后，人家不归还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损失惨重？」 要做这个生意，顾盼盼首先想到的就是租赁出去的东西的丢失问题。 别人来租赁自行车，不大可能让人缴纳九十九贯钱的押金。 但是那点租金跟自行车的价格比起来，又是杯水车薪。 「我的看法倒是跟你的担忧有点不同。 如今我们大唐的百姓，素质水平还是很高的。 虽然长安城还达不到路不拾遗的程度，但是小偷小摸的事情是越来越少了。 百姓们但凡是通过自己的双手能够过上更好的日子，就不会想要去偷鸡摸狗。 一旦偷东西被抓之后，整个家族都要跟着蒙羞。 子孙后代的发展也都是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再说了，我们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要搞租赁生意，我们需要的自行车数量肯定是比较大的。 到时候可以让永久自行车作坊专门给我们定制生产一批自行车。 不管是在造型上面，还是在颜色上面，都可以进行一些区别。 这么一来，这种自行车一旦出现在在街面上，大家就都知道是属于我们铺子的。」 武郭的这个提议，虽然不能说很完美，但是却是可以很大程度上的解决自行车丢失的问题。 现在搞得只是自行车租赁，都是需要等级信息之后才会把车子给你的。 不像是后世的共享自行车，随便扔在街边，被人抬走改造之后，要想再找回来就非常困难了。 「回去之后找个精通算学的帐房核算一下，看看我们的这个自行车租赁生意需要按照什么租金来出租才能保持盈利。 如果真的可行的话，那我们就尽快的行动起来。」 正想着怎么进一步的让自家的产业跟新兴产业挂钩起来的顾盼盼，一旦觉得这个方案不错，立马就开始安排人动手了。 「你自己搞就行了，我就不掺和了！一个面包新语就够我忙活很多了。」 武郭虽然提出了租赁自行车的生意的主意，但是她显然没有想要跟顾盼盼继续一起搞下去。 伴随着李宽变成太子，武媚娘专门跟自家姐妹叮嘱过，不要给东宫惹麻烦。 至少是在李宽登基称帝之前，不要惹麻烦。 「主意是你出的，你要是不参加进来，我一个人搞了也没有信心啊。 这样吧，你要是觉得担心，那我们就找个时间去找你姐夫。 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都同意了，那你就没有必要有任何的担忧了。」 顾盼盼经常跟武郭混在一起，自然也是知道她的顾虑是什么。 接下来，两个人游玩的时候就把关注点放在了骑自行车的人身上。 思考着到时候生意应该怎么做。 …… 「现在书院不断扩建之后，有时候学员从一个地方去到另外一个地方上课，需要花费比较长的时间。 而一些实验室距离宿舍区比较远，移动一直都是个课题。 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採办一批特制的自行车，作为共享自行车放在书院内部，供学员们免费使用。 这么一来，大家要去不同的地方就很方便了。 并且一个人使用了自行车之后，停靠在制定的区域，其他人要使用的话就可以快速的将这辆自行车利用起来。 到时候可以让算学院的人测算一下，看看投放多少自行车是最合适的，能够充分满足大家的出行要求，又能最大程度的节约费用。」 刘界的这个提议已经在心中琢磨了一天了。 第1134页 现在说出来，自然也是考虑的比较充分了。 虽然一辆自行车的售价不菲，但是观狮山书院现在不仅有教育部的拨款，更有各种作坊在创造收益。 所以客观的说，书院现在还真是不怎么差钱。 哪怕是一次性以市场价购买五百辆自行车，也不过就是五万贯的事情。 对于一般的作坊，甚至是一般的富商来说，五万贯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但是对于观狮山书院来说，这只不过其中一两个作坊一年的收益而已。 再说了，这种投入又不是每年都要的。 自行车买回来之后，除了安排人定期维护，其他的费用并不会很高。 能够在观狮山书院读书的人，素质还是有保障的。 不会出现故意损毁自行车的情况出现。 「你这个提议非常有创新性啊！」 许敬宗难得的高看了刘界一眼。 书院内部的移动问题，在观狮山书院是一个比较突出的问题。 但是其实在渭水书院、曲江书院，也是有类似的问题的。 只不过人家的问题没有那么严重而已。 要是能够水平展开的话，不仅可以促进永久自行车作坊的发展，拉动自行车的销量。 还能确实的解决学员的移动问题。 这个意义虽然不能说非常巨大，但是却是值得试一试。 当然了，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是要一口气购买五百辆车那么多，那就需要再确认了。 「我们作为书院，很多事情都是走在大唐的最前面。 对于这种特殊的共享方式，我们也觉得是可以尝试的。 甚至要是这个方式比较成熟的话，我们可以考虑进一步的推广。」 能够得到教育部部长许敬宗的认可，刘界还是很开心的。 「没问题，我支持你这个提议。回头你可以直接去找王富贵，跟他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拿到一个採购价。 永久自行车作坊的产品，很多都是通过代理商售卖到全国各地，甚至是海外的。 如果是能够以优惠的价格拿下来的话，估计一辆自行车可以节约一半的钱财。」 许敬宗虽然接触的商业事项不是特别多，但是以他的精明，自然不会什么都不懂。 「嗯，属下明天就专门去拜访一下王掌柜，跟他具体商讨一下详细的方案。」 刘界脸上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自己在观狮山书院那么多年，但是这里并没有留下他太多的痕迹。 如果这一次能够带动共享自行车进入到书院，哪怕是花费了书院不少的钱财，也是很有意义的。 至少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被被报导一番，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第1540章 德勤会计事务所 永久自行车的新产品给大家带来的冲击，比奔驰四轮豪华马车还要大。 毕竟自行车的售价相对于豪华马车来说，还是相对比较接地气的。 特别是顾盼盼和武郭搞出了一个畅享自行车租赁铺子之后，许多囊中羞涩的人也有机会去试一试了。 甚至就连李宽，当他知道观狮山书院里头出现了共享自行车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 确定自己这是还在大唐吗？ 怎么连共享自行车都出来了？ 「夫君，观狮山书院的共享自行车，我觉得很有借鑑意义。 我们的一些作坊，占地面积其实也是非常广的。 如果能够安放一些共享自行车，对于提高工作效率也是很有好处的。」 武媚娘今天知道了观狮山书院的共享自行车的事情之后，专门过去体验了一把。 还别说，效果很不错。 虽然投入大了一点，但是促进自行车的销量，让自行车和马车成为拉动大唐经济发展的重要动力。 这一直都是李宽的意愿。 武媚娘对此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至于花费的那些钱财，大部分都落到了永久自行车作坊手中，真正的成本其实并不是很高。 这种投入和产出，放在其他作坊可能会觉得不是很划算，但是放在李宽旗下的作坊，却是问题不大。 「可以啊，大家在作坊里头感受到了自行车的好处之后，指不定还会自己去购买一辆。 这对于我们的自行车来说，也算是一个变相的gg。 其实，我在想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把这种运用场景拓展到整个长安城里头呢？」 李宽想到了后世的共享自行车，有一段时间那是真的非常火爆。 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最终有点熄火了。 但是共享自行车也算是一种刚需，所以一直都还是存在的。 当然了，大唐是不可能把后世的那种方法搬过来的。 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根本就不可能採取那种开锁、付款方式。 「如果把整个共享模式拓展到长安城的话，有几个问题是很难解决的。 第一就是这个自行车怎么避免不会被人拿去私人使用，或者是人家用完之后直接就停靠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导致这种自行车变相的推出了共享之中。 第二就是投入问题。 哪怕是自行车的成本能够下降到十贯钱以内，对于整个长安城的需求来说，也将会是一个非常巨大的花销。 第1135页 另外，我们这种投入必须要有回报才能持续下去，否则单纯的依靠财政拨款，这条路肯定是没有办法一直走下去的。 但是共享自行车的收费问题，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 哪怕是我们在车架上设置一个自动投币箱，也没有办法确保大家自觉的往里头投钱。 所以我觉得把这个做法推广到整个长安城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事情。」 武媚娘跟李宽说话自然不会拐弯抹角。 这种吃力可能不讨好的事情，她肯定是要反对的。 「说的也是，那就在各个作坊里头适当展开就行了。」 李宽倒也不是那种固执己见的人。 武媚娘的分析已经很全面了，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反对。 …… 国子监一直都是把观狮山书院当成是自己最大的对手。 很多时候，观狮山书院这里有什么动静了，国子监立马就知道了。 这一次的共享自行车也不例外。 「孔祭酒，那个刘界不把钱当钱，我觉得国子监没有必要跟着在那里乱花钱。 要是有那几万贯钱，我们可以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司马才章站在孔颖达面前，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共享自行车的好处，大家都是知道的。 国子监虽然没有观狮山书院那么大，但是占地面积也不小。 客观的来说，他们对于共享自行车也是有一定的需求的。 只不过之前大家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么搞而已。 现在观狮山书院开了头，其他的书院自然就也要讨论一下了。 「你以为观狮山书院是花的自己的钱啊？朝廷每年都把市舶税的一成直接划拨给了教育部。 那刘界花的完全就是朝廷的钱财啊。 反正人家观狮山书院的前任负责人许敬宗如今就是教育部部长。 哪怕是现在他们花费的是自己的钱财购买的，到时候肯定也会找到朝廷要相应的费用的。」 在孔颖达看来，反正观狮山书院都已经开头了。 如果国子监不跟着要的话，到时候教育部的经费一样会被大家给用完。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国子监也配上几百辆自行车。 这么一来，监生们对自己这个祭酒的印象也会好一些。 「教育部的经费，现在管理的也已经比较严格了。 哪怕是人家到时候不用教育部的经费，就以观狮山书院旗下那么多作坊的挣钱能力。 购买五百辆自行车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 孔祭酒，如今我们国子监也已经有了算学院、医学院和格物学院。 其实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在作坊城设立几家属于我们国子监的作坊呢？ 要不然各个学院的教谕和学员研究出来了一些成果之后，却是没有办法立马的转化为产品。 这个研究成果就有点可惜了。 甚至会出现我们辛辛苦苦的把东西研究出来，最终市场却是被别人利用我们的技术给占领了。 这个损失，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觉得却是非常巨大的。」 司马才章自己的弟弟就在作坊城搞了一个弹簧作坊，所以对于作坊带来的利润是有着比较清晰的认识的。 很显然，以国子监的技术水平，虽然跟观狮山书院没有办法相比，但是比一般的作坊，绝对是自强不弱的。 到时候，也不用多，每年只要给国子监带来几万贯钱的收益，就能多做很多事情了。 今天他会主动的过来「搬弄是非」，说观狮山书院搞出了共享自行车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再次的跟孔颖达好好的提一提国子监设立作坊的事情。 这可是过往他努力过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的事情。 这一次，司马才章却是看到了希望。 果然，听了司马才章的话，孔颖达纠结了一会。 大唐越来越重视商业的发展了，这个情况已经不是他不想承认就不存在的现象。 虽然伴随着读书人的增加，学习四书五经这些儒学经典的人数，其实并没有减少。 甚至每年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等书铺售卖的经学书籍都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但是儒学的影响力，却是肉眼可见的在下降。 如果这个事情不是牵扯到了李宽的话，孔颖达估计早就联合了一帮人去改变这个情况了。 但是一旦牵扯到了李宽，特别是李宽现在已经是监国太子了。 大家的态度立马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以前的孔颖达看到李宽就忍不住冷嘲热讽。 但是自从李宽成为太子之后，孔颖达的态度就有了不少的改变。 孔家能够绵延千年，依靠的就是这种审时度势的水平。 如果还是李世民当政的话，孔颖达就很清楚自己要採取什么措施。 但是现在不是啊。 「眼下大唐比较挣钱的生意都被太子党给把持了，我们就算是在作坊城设立作坊，也不见得能够挣到什么钱财吧。」 现实是很残酷的。 孔颖达终究还是选择了跟现实妥协。 后世满清入关，孔家做出的选择其实也是一样的。 所以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孔家也许从骨子里头就有妥协的基因吧。 「用《大唐日报》上面的话说，大唐现在是百业待兴。 第1136页 孔祭酒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挣钱的生意都被太子党给把持了。 作坊城里头如今不依附于东宫的商家，就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挣了许多钱财了。 特别是你看最近很是火爆的米其林橡胶作坊。 到现在为止，其实也没有成立几年，之前的生意都谈不上多好。 但是从今年开始，他们就彻底的发飙了。 短短的时间，米其林橡胶作坊的市值就接而来三的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数据。 如今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米其林橡胶作坊的名气已经高高在上。 等闲人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搞出什么名堂出来。」 司马才章没有拿自己的弟弟举例，而是直接拿了最近很是热门的米其林橡胶作坊来作为按理分析。 「各个书院的教谕和学员们是怎么考虑的呢？」 既然自己心中已经接受了，孔颖达倒是不再纠结一些东西了。 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自然要先统一一下认识。 「这个您放心，在此之前我已经跟好几个学院的人都已经事前交流过。 不管是格物学院还是医学院，他们都有很强烈的设立作坊的想法。 甚至就连算学院也都有自己的想法，想要依託于国子监的大名成立一家事务所呢。」 司马才章这么一说，孔颖达很是诧异。 「连算学院都想着在外面设立一个事务所？他们能够做什么呢？ 难道是在外面招募伙计培训如何计算数据吗？」 孔颖达努力思考了一遍，没有想到算学院能够有什么作坊可以设立的。 不说是国子监，哪怕是在观狮山书院里头，算学院旗下的作坊也都是屈指可数的。 其中有名气的更是一家都没有。 现在国子监这里的算学院却说是已经想好了要成立一家事务所，也就难怪孔颖达会觉得有点奇怪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觉得很是奇怪的。 不过后面我跟他们好好的聊了聊，却是觉得有非常强的可行性。 甚至这是目前为止我们唯一能够做的比观狮山书院更好的作坊呢。」 司马才章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么一来，孔颖达的好奇心是更重了。 「具体什么情况，你详细的跟我说一说！」 要是自己的国子监旗下真的能够搞出一家把观狮山书院压在下面的作坊，孔颖达觉得也是脸上有光的。 这个时候，哪怕是推广商业的理念跟儒家的理念对不上，他也能够捏着鼻子给认了。 毕竟当年自己都已经同意在国子监里头专门成立格物书院和医学院了，就已经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妥协了。 「是这样的，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现在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的作坊和铺子是越来越多了。 而伴随着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在不断上涨，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商家和百姓的注意。 甚至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有不少专门以炒股为生的百姓。 在这种背景下，大家对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波动的敏感性就越来越重。 但是这些年，屡屡有一些作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生怕自己发展不好的消息传开之后会影响股票价格。 所以开始出现了一些开始造价的帐房数据。 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如今单单为了确认各个作坊提供的财务数据，就花费了特别大的时间和人力。 最关键的是哪怕是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还是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 这种情况情况，不管是大唐股票交易所，还是股民，都很想有一个比较客观的第三方能够帮助给个作坊做一些帐房数据审核。 而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大部分的作坊都跟太子党或者是作坊城那里有着密切的关系。 换句话说，他们很多都跟观狮山书院有着特别密切的关系。 这么一来，观狮山书院算学院的人帮忙确认的帐房数据，说服性就不是特别的高。 而我们国子监一向是跟观狮山书院的关系不是很好。 如果我们国子监算学院出面成立一家会计事务所，那么权威性立马就上来了。 而许多作坊为了表示自己的帐房数据没有问题，肯定是愿意聘请我们这种专业性很强，公正性也值得信赖的事务所去确认、审核他们的帐房数据。 孔祭酒，这绝对是一个大有可为的生意啊。」 司马才章越说越激动。 很显然，算学院的这个生意，是他最看好的。 「会记事务所？专门给各个上市的作坊做帐房数据审核？」 孔祭酒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消化着司马才章说的话。 不得不说，孔颖达其实也不是一个蠢人。 要不然也不会被推选出来作为曲阜孔家的代言人。 司马才章说的道理，他很快就理解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原则上同意了！」 很快的，他有补充了一句。 「孔祭酒英明，那我马上去算学院那边更他们沟通一下，告诉他们德勤会计事务所的事情，您同意了！」 司马才章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服孔颖达同意国子监设立作坊的事情，总算是迈出去了歷史性的一步。 第1137页 有了这个开始，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德勤会计事务所？这个名字倒是不错！ 我们国子监的学员，在德行上面肯定是比观狮山书院要高的。 做这个事情，也对品德有着很高的要求。 至于勤劳，这就更加不是问题了。」 很显然，孔颖达对司马才章嘴里面冒出来的名字，颇为满意。 这么一来，后世在李世民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德勤会计事务所，算是正式的在国子监成立了。 这也算是孔颖达将来在国子监里头最能拿得出手的一个政绩。 最关键的是这个政绩恨得李宽的支持。 搞得王富贵和刘界他们哪怕是想要搞一下德勤会计事务所，都有点畏手畏脚。 第1541章 如何活下去 李宽的消息是很灵通的。 特别是各个书院里头的动静，都是他重点关注的地方之一。 其他勛贵世家可能对书院没有看的那么重，但是李宽很清楚书院给大唐带来的影响会有多大。 「太子殿下，国子监那边成立一家叫做德勤会计事务所的机构，这两天专门安排了一帮算学院的学员充当伙计，在跟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的各个作坊在沟通一些事情。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一次联繫的作坊不仅有我们的对头，还有许多就是我们下属的作坊。 您说这个情况，我要不要安排人统一一下做法？」 王富贵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这么多年来，哪怕会长孙无忌最嚣张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去跟各个作坊联繫啊。 在王富贵看来，这就是在拉拢太子党旗下的作坊啊。 「德勤会计事务所？孔颖达想要干什么？」 李宽颇为意外的看着王富贵。 孔颖达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李宽其实一直都是比较清楚的。 很显然，他是不想看到儒学变得衰弱的。 但是又没有找到更好的反抗办法。 好不容易看到他有动作了，李宽自然是颇感兴趣。 「做帐，审核帐本，想要充当一个第三方给大家提供一个值得信任的财务报表。」 王富贵今天专门过来给李宽汇报事情，自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要不然一问三不知，那肯定会给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你的意思是说孔颖达让国子监成立了一个德勤会计事务所，目的就是给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的作坊做帐、审核帐本？」 「是的，根据我目前把握到的情况，确实是这样的。 那个司马才章在德勤会计事务所内部的讲话也是这么个意思。 这几年，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隔三岔五的总是会有一些作坊造假帐的新闻冒出来。 一旦出现这个情况，昨天还是十唐元一股的股价，立马就会迎来几个连续跌停。 持有这些股票的人哪怕是想要出手也没有机会。 针对这个情况，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也是做了不少的工作。 现在各个作坊发布的财务报表都有不少的限制条件和规定要去。 但是也没有办法完全杜绝造假的情况发生呢。」 王富贵解释了一下德勤会计事务所的生存空间问题。 李宽自然很轻易的就理解了。 在后世，很多上市公司都是会跟第三方的会计事务所合作的。 要不然的话你的财务报表的真实性，大家就会有怀疑。 不得不说，孔颖达在这个时候把眼光瞄准了这个市场，还是非常不错的。 看来他也不是真的那么迂腐啊。 「既然孔颖达想要折腾，那就让他折腾去吧。 规范大唐股票交易所各个作坊的财务报表，对于大唐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反正我们的作坊也没有准备要造假，所有披露的信息都是真实可靠的。 如果孔颖达搞出来的这个德勤会计事务所真的能够取得他自己希望的效果。 那么我们反倒是可以在背后推动一把，让这种由第三方审核、确认财务报表的行为正规化。」 李宽几乎没有犹豫什么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这个意见跟王富贵期待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不过很熟悉李宽的王富贵，知道自家太子已经做了决定，那么自己执行就是了。 …… 「师父，那个永久自行车作坊、东太平洋贸易公司，还有奔驰马车作坊等好些天子殿下旗下所属的作坊，全部都同意跟德勤会计事务所合作了。 今天上午那个司马才章亲自过来跟我们谈判了，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考虑答应下来呢？」 最为影响力比较大的作坊，金太打铁作坊自然也是德勤会计事务所的重要目标。 眼下他们刚刚成立，精力还比较有限。 所以盯着的都是那些影响力大的作坊。 只要搞定了这些作坊，那么后面的其他作坊就很简单了。 「太子殿下旗下的作坊都同意跟德勤会计事务所合作了？ 阿牛，你不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诡异吗？ 难道是说孔颖达已经屈服于太子殿下，准备低头了？」 金太自然不会认为太子党会跟儒家低头。 所以出现这种合作的局面，他首先考虑的就是孔颖达是不是选择了放下争执，跟李宽合作。 第1138页 「确实有点奇怪！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不同意跟他们合作，就是因为德勤会计事务所是国子监算学院搞出来的东西。 而国子监如今算是孔颖达掌控的，是儒学的大本营。 自从太子殿下在观狮山书院举起了科学的大旗之后，儒学和科学之间的争端就从来没有停息过。 哪怕是双方在孔子书院上面有所合作，也没有办法彻底的改善关系。 我们能够有今天，都是託了太子殿下的福气。 国子监是太子殿下的对手，那么我们自然就不会跟他们合作。 但是现在太子殿下自己的作坊都跟国子监合作了，我就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要不然今天也不会专门过来跟您商量了。」 阿牛也算是个聪明人。 不过在一些自己拿不准的事情上面，他还是很清楚应该要找谁去做决定的。 要不然在一些大是大非方面要是做错了决定，代价可是非常惨重的。 「德勤会计事务所的主要目标就是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的那些作坊。 客观的说，他们成了这个机构的目的其实是好的。 我觉得太子殿下旗下的那些作坊会选择跟他们合作，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阿牛，不得不说，太子殿下做事就是大气啊。 完全就是对事不对人。 这个事情对大唐有好处，那么哪怕德勤会计事务所是孔颖达搞出来的，他都选择了合作呢。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做了选择，我们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金太没有再纠结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用再去纠结了。 总不能皇帝不急太监急吧？ …… 「司马掌柜，来，这一杯酒我敬你！」 五合居中，孔颖达难得的公款消费了一把，主动的邀请司马才章这个得意助手喝酒。 短短的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德勤会计事务所就拿下了好多作坊的合作契约。 要知道，孔颖达给德勤会计师所定的收费标准可是一点也不低啊。 按照现在的局面发展下去，国子监新成立的这么一个新鲜东西，以后每年可能都可以带来超过一万贯的收益。 别看人家观狮山书院花钱动不动就是几万贯的。 那完全是特例。 哪怕是大唐经过了几十年的高速发展，家财万贯仍然是许多商家可望不可即的目标。 而国子监新成立的这么一个机构，一年就有望盈利一万贯。 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能。 这绝对算是超出孔颖达的期待了。 要是国子监能够多搞出来几个类似的东西，那么以后就不用天天求着教育部都划拨一些经费了。 孔颖达也可以有更多的钱财放在儒学的推广上面去。 「孔祭酒您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您的功劳呢。 要不是您定下来这个收费标准，我哪怕是拉了再多的作坊跟我们合作，也挣不到多少钱呢。 没想到那么高的价格，那些作坊居然也都没有反对。 甚至很多作坊在我们报价之后，居然连讲价都没有跟我们讲价就选择了合作呢。」 司马才章虽然很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过在孔颖达面前，他还是知道深浅的。 要是这个时候飘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被教训了。 所以这段时间他做事也是非常认真、严格，哪怕是自己弟弟司马才亮的作坊，收费上面他都没有给一文钱的优惠。 到时候，哪怕是让德勤会计事务所的人给自己家的财务情况做审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出来。 「这些作坊都不差钱，如果我们的收费很便宜的话，反倒是掉价了。 相反的，如果收费比较贵，我们又能提供符合这个价格的服务的话，反倒是能够给他们的财务报表提供一个佐证。 毕竟大部分商家提供的财务数据还是真实可靠的。 但是因为个别商家的原因，导致很多人都对各个作坊发布的财务报表表达了一些疑问。」 孔颖达的思想腐朽归腐朽，但是并不表示他就是傻。 特别是这些年在李宽手中吃亏吃多了，他也是下了非常大的功夫去研究李宽相关的东西。 哪怕是儒学要对付科学，至少也要知道科学是什么个回事才行嘛。 「嗯，孔祭酒您说的太对了，我之前就没有考虑到这些，差点就好心办坏事了。」 司马才章很是诚恳的一边倒酒，一边说着话。 这个态度让孔颖达觉得非常舒服。 很难得的，此时此刻，他心中居然对李宽有了一瞬间的好感。 要不是李宽很是大气的让自家的那些作坊跟德勤会计事务所合作，自己这一次的变革肯定不会那么顺利。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孔颖达之前对李宽的分析也算是分析对了。 「你不用有压力，这段时间就好好的把德勤会计事务所搞好来。 我们一定要让大家看到德清会计事务所公平公正的做法。 所有的伙计都不可以跟那些作坊有不正常的来往，否者就要严惩不贷！」 「没问题，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 长孙府中，长孙沖看着《大唐日报》上面关于德勤会计事务所的相关报导，心中满是疑惑。 第1139页 这段时间，长孙家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 特别是长孙无忌跟着李世民南下之后，自己虽然成为了长孙家的当家人，但是需要考虑的事情反倒是更多了。 以前他虽然知道钱财很重要，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的完全当家，那种缺钱的感觉是没有什么体会的。 但是如今他看到长孙家的帐房数据，心中就满是发愁。 所以破天荒的，他居然主动的找到李丽质商量事情。 「丽质，如今府上的进项是越来越少了，但是该花销的东西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 这样坐吃山空的，不用几年时间，我们长孙家就要垮掉了！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李丽质自从嫁给长孙沖之后，日子过得就比较无聊。 早些年，她还经常跟着李治他们去到楚王府中玩耍。 但是自从她嫁给长孙沖之后，由于长孙家跟李宽的关系非常不好，她出府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现在更是一整个月都不会出门几次。 过着非常清淡的生活。 「夫君，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有什么见识呢。」 李丽质对长孙家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上心。 特别是这些年长孙家做的不少事情都被李宽翻出来了，长孙家的口碑很明显的有了下降。 要不是为了孩子，李丽质甚至都想回到颐和园里头，让李世民给自己划拨一个宫殿，在里头养老得了。 「孔颖达跟太子殿下的关系，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我看这段时间孔颖达让国子监搞出来的的德勤会计事务，跟太子殿下的很多作坊都有了合作。 在短短的一个多星期时间内，就挣了不少的钱财。 你说如果我们也跟着国子监一样，让渭水书院的算学院也搞出一个永安会计事务所，跟孔颖达抢生意，行不行得通呢？」 长孙沖不笨。 他的这个提议看起来是很不靠谱，但是认真一分析，其实是一个很有可行性的方案。 孔颖达搞出来的这个东西能够顺利发展，是因为大唐股票交易所需要这么一个机构存在。 而国子监跟东宫的关系，大家都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德勤会计事务所不会跟各个作坊沆瀣一气的可能性是比较高的。 同样的，长孙家跟东宫的关系不好，这更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如果是一家跟长孙家关系密切的事务所给东宫相关的作坊做帐房数据的核实、审核的话，这个可信度自然就更加的高了。 李宽想来也是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 甚至李宽也是希望一个不给自己面子的第三方来审核自己的作坊的。 毕竟作坊的数量多了，肯定有些人会心存侥倖的想要做点什么。 这个时候第三方帮忙审核数据，审核的越是严格，其实对李宽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啊。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有的时候，让地方介入到一个作坊的运作之中，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要不然后世为什么那么多大企业都喜欢跟各个会计事务所合作呢？ 「永安会计事务所？夫君是想趁德勤会计事务所的热度？」 李丽质说话很是直接，让长孙沖忍不住脸红了一把。 不过他跟李丽质的儿子都已经十一岁了，自然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就拉不下面子。 「你要这么说也是没有问题的！ 我确实是从孔颖达身上得到了这个灵感。 之前你不是分析了父皇为什么能够容得下魏徵这样的人吗？ 其实不见得就是父皇真的那么宽宏大量，而是因为大唐需要魏徵，父皇需要魏徵。 同样的，我们成立这个永安会计事务所，也是因为太子殿下需要它，市场需要它。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太子殿下是希望推动第三方机构对各个作坊的财务数据进行审核的。 现在孔颖达开了个头，但是他不可能把所有的市场都吞下去。 一家独大也绝对不是太子殿下希望看到的事情。 这么一来，就给了我们的永安会计事务所生存的空间了。 甚至我可以预测到，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长安城里头肯定会冒出许多各种各样的会计事务所出来。 不过最终能够顺利的生存下去的，应该就是那么三五家而已。 其他的是不可能全部做大做强的。」 不得不说，长孙沖的这点敏锐性还是比较高的。 德勤会计事务所的出现，让大家意识到了它存在的意义。 《经济日报》上面甚至还有一篇专门的文章来介绍这种运作模式。 长安城想要挣钱的商家有不少，肯定不会只有长孙沖看完相关的报导之后会产生类似的想法。 「夫君你这么说，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永安会计事务所要想一直生存下去，必须给自己树立起一个公平公正，大公无私的形象才行。 他绝对不能成为我们长孙家打压对手的工具，要不然以后就没有人跟它合作了。 那么它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了。」 李丽质虽然不大爱管府上的事情。 但是这一次长孙沖跟她说的事情涉及到李宽这个当朝太子，她还是认真的听进去了长孙沖说的话的。 第1140页 甚至她还一改以前的做法，做东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嗯，你说的这个我都懂！渭水书院本身就是我们跟荥阳郑氏合作的产物。 这一次，永安会计事务所挂靠在渭水书院的算学院下面，自然也就是相当于是我们跟荥阳郑氏合作的产业。」 长孙党现在低调的不行。 长孙无忌之前制定的战略，如今也都开始落实了下去。 不管是装出来的也好，还是真的被打怕了。 现在的长孙沖对东宫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没办法，长孙家首先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活下去啊。 第1542章 蒸汽机车的变革 你方唱罢我登场！ 这段时间长安城的各种热门事情是一件接一件的。 像是李世民南巡这样的大事就不用提了。 哪怕是荣耀一号、荣耀二号和荣耀三号的出现，也是不断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至于永久自行车作坊的新款自行车就更加不用提了。 如今行走在长安城各个街道上面，时不时的就能听到「叮铃铃」的清脆声响。 不用说，附近肯定是有一辆新款的永久牌自行车。 马车和自行车的这些变化，自然也给劳牛运输队的蒸汽机车作坊带来了一定的影响。 「荆木，我觉得我们也可以跟米其林橡胶作坊合作，生产一批专门用于蒸汽机车的充气轮胎。 经过了几年的发展，我们的蒸汽机车已经不像是当初那么笨重了。 只要把荣耀二号上面试用的充气轮胎放大几号，就可以使用在我们的蒸汽机车上面了。 如今长安城里头购买四轮马车的人有不少，不过我觉得跟四轮马车相比，蒸汽机车显然是更加有前途的。」 劳汉三跟荆木这几天都待在蒸汽机车作坊，在商量着新款的蒸汽机车到底要设计成什么样子。 这几年，劳汉三没有少往这个作坊投钱。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作坊也就勉强做到了盈亏平衡。 要是把之前亏的钱算进去，劳汉三是一文钱也没有在里面挣到。 要不是劳牛运输队这几年的业务发展的还不错，估计劳汉三就要撑不下去了。 「劳掌柜，使用充气轮胎自然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可以大大的提高我们的蒸汽机车的舒适性能。 不过我觉得新款的蒸汽机车不能只是把目光放在轮子上面，而是应该从车厢上着手。 之前的几款产品，除了驾驶蒸汽机车的人之外，整个蒸汽机车上也就只能坐上两三个人。 实用性非常的不强，也就是一些纨绔子弟买来当玩具一样使用。 如果我们结合四轮马车的功能，把这个蒸汽机车制作成一个小货车一样的造型。 一方面可以在后面运输货物，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安装沙发等相关的东西，让蒸汽机车的车厢跟马车车厢达到相同的效果。」 如果说荆木以前走的是轿车路线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就想走面包车或者是小卡车的路线了。 在大唐这么一个年代，这个调整其实才是真正符合市场规律的。 毕竟，很少有哪个东家会亲自去驾驶马车或者蒸汽机车的。 这个时候作坊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让乘坐者有一个舒服的乘坐体验。 蒸汽机车跟马车相比，它不需要使用牲畜，日常照顾起来比较简单。 并且如今的蒸汽机车的动力已经有进步，哪怕是三匹马一起努力，也不是对手。 所以如果只是在比较平坦的路面上行走的话，蒸汽机车还是有不小的运用空间的。 这也是劳汉三愿意继续投资的重用原因。 「你的意思是把我们的蒸汽机车制作成荣耀二号那样，只不过是车头不使用马匹，而是用蒸汽机来代替？」 劳汉三消化了一下荆木的话之后，确认了一下。 「是的！四轮马车的接受程度已经很高了，我们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个优势。 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我们的蒸汽机车跟铁路上奔跑的火车有挺多相似之处。 只不过我们不需要铁轨，然后相当于只有一节比较短的车厢而已。」 荆木这么一比喻，劳汉三立马就懂了。 「按照你这个方向来改进，似乎确实是比较符合大家的认知。 太过超前的东西，大家接受起来也是比较困难的。」 折腾了这么多年，劳汉三自然是希望蒸汽机车作坊能够给自己挣钱的。 要不然每年都亏钱的话，这样的赔钱货他也不想一直养下去啊。 「是的，确实就是这个道理！并且我们的新款蒸汽机车可以分成几个类型。 其中载人的可以进一步的选择更加小的蒸汽机，让整个蒸汽机车显得不要那么笨重。 这样子才有真正的运用意义。 至于运货的蒸汽机车，我们可以在车厢下面增加轮子的数量，让它的承重能力有所提升。 除此之外，之前比较成功的矿山上使用的蒸汽机车，我觉得可以作为一个单独的发展方向，持续的发展下去。 我们作坊现在能够做到不亏钱，都是亏了这些特殊的蒸汽机车带来的利润。 现在太子殿下执掌大权，各种各样的建设肯定会如火如荼的进行。 第1141页 到时候不管是各个工地上对我们的蒸汽机车有需求，各个矿区也是同样有需求的。」 荆木对于李宽的做事风格，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很显然，大唐下一步的各种工程数量，肯定是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看卡那已经正式开工的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就知道了。 这么一千多里的铁路，修建成本异常高昂。 但是朝廷却是最终选择了修建。 单单这一条铁路对整个作坊城，对整个大唐的工商业带来的冲击就是非常巨大的。 涉及到大量的匠人和帮工，涉及到大量的各种物资，为无数的作坊提供了许多的机会。 「嗯，你说的这些我觉得都挺不错的！ 那下一步蒸汽机车作坊的发展就按照这个方向来推进吧。 争取在三个月之内尽快的拿出新产品出来。」 劳汉三对荆木还是非常信任的。 听他说完之后，思索了一会就选择了相信他。 「劳掌柜，不需要三个月！我们的蒸汽机是现成的，只要充气轮胎到位了，我们重新制作一个车厢的难度是不高的。 我估摸着这个月或者下个月，就可以有新款的蒸汽机车出现在长安城的街道上面了。」 荆木对于自己负责的项目还是非常熟悉的。 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搞定，他心中自然也是计算过的。 「那就最好不过了！只是你不能为了速度和牺牲了质量，要不然以后再想要改变大家的看法可就难了。」 这个时代的商家，对于声誉还是非常看重的。 真正的奸商，还是比较少的。 因为在以熟人商家交往为基础的封建时期，奸商的生存空间是比较小的。 至少在作坊跟作坊的合作之中，没有什么奸商的生存土壤。 至于一些作坊在想方设法的欺骗百姓，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您放心，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的！」 荆木在劳牛运输队里头，只是为了稳定，并没有向更高目标发起冲击的目的。 所以自然就不会做竭泽而渔的事情。 …… 饶永祥是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院长。 作为石油提炼专家，饶永祥在学术圈的地位还是非常高的。 这些年，煤油灯的快速普及，让饶永祥在民间也拥有了比较高的声望。 不过，这段时间，他的研究方向却是拐了一个弯，让人有点看不懂了。 「师父，不管是通过燃烧蜂窝煤来把水加热成蒸汽，还是使用煤油来给水加热，蒸汽机的效率都没有明显的变化。」 在化学院的实验室里头，练志坚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实验数据，给出了属于自己的判断。 这段时间，由于蒸汽机的出现，大唐很多作坊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而饶永祥在乘坐了一次长安城到洛阳的火车之后，就对蒸汽机有了兴趣。 如今的蒸汽机，全部都是通过燃烧蜂窝煤来实现最终的驱动效果的。 作为石油专家，饶永祥显然是有点看不上蜂窝煤的。 他做过实验对比过，同样重量的蜂窝煤和煤油，能够提供的热量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他觉得如果能够使用煤油或者其他石油加工产品来作为蒸汽机的燃料的话，蒸汽机的效率应该会有比较大的提高。 不过现实很残酷。 经过了多次的实验之后，没有得到任何支持他的这个猜想的实验数据。 「不应该啊！明明煤油的能量密度比蜂窝煤高很多，但是蒸汽机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根我们想像的有点不大一样。」 饶永祥披头散髮的，一点也没有大师的风采。 不过这却是一点也不影响他在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威望。 这些年，饶永祥的科研成果可是数不胜数。 大唐几乎所有跟煤油，跟石油相关的理论，都有他的身影在里头。 像是能量密度这样的新鲜词语，也都是他首先创造发明出来的呢。 「师父，煤油的能量密度确实是比蜂窝煤要高很多。 所以我们只需要燃烧更少的煤油就能起到跟蜂窝煤一样的效果出来。 但是这对蒸汽机的运行效率来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 这个蒸汽机是通过蒸汽来推动活塞运动的，又不是直接通过燃烧来推动的。」 练志坚跟自己师父说话显得比较随意。 饶永祥也没有那么大的架子。 「等一下，你说什么？」 饶永祥突然停下来手脚，勐地抬头看着练志坚。 那犀利的眼神，倒是把练志坚吓了一大跳。 难道自己刚刚说错话来了吗？ 以前也都是这个语气在说话啊。 「我说燃烧煤油跟燃烧蜂窝煤相比，蒸汽机的效率不会有什么区别。」 练志坚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不是，不是这个！你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 「又不是直接……直接通过燃烧来推动的？」 「没错！就是这个！志坚，你发现没有，蒸汽机的能量转化效率之所以不是很高。 是因为需要先使用燃料把水加热成水蒸气。 在这个加热过程之中，燃料的热量肯定是没有办法得到百分之百的利用。 第1142页 而在蒸汽的运动过程之中，肯定又会有各种各样的损失。 到了最后使用蒸汽推动活塞运动的时候又有进一步的损失。 最终就导致了蒸汽机的能量利用效率不是很高。 如果我们能够直接把煤油用来燃烧，然后直接推动活塞运动的话，是不是这个能量利用效率就可以大大的提升了呢？」 饶永祥一边想，一边说，把自己刚刚临时想到的一个想法给说了出来。 不过练志坚听了却是并不觉得很有意义。 「师父，煤油是需要有火才能燃烧的。在蒸汽机的汽缸里头，活塞不断的运动。 哪怕是我们在里面点燃了煤油，当活塞循环运动之后，这个火也会被压灭的啊。 这个能量利用效率，反倒是变得更加低了。」 练志坚这么一说，饶永祥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是啊。 要直接利用煤油燃烧的方式来驱动蒸汽机的活塞的话，似乎根本就没有办法实现啊。 除非有一个系统按照一定的规律，不断的给汽缸里头提供煤油和空气，然后又能给不断的将没有给点燃。 只有这样，汽缸才会循环不断的坐着运动，驱动相关的机械机构开始干活。 但是显然这个系统是不存在的。 至少饶永祥现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系统存在。 如果只是单纯的提供输油管道，那么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但是要在很短的时间周期范围内不断的点燃汽缸内部的煤油，他就完全没有任何的头绪了。 这已经超越了他现在的认知了。 不过，虽然没有头绪，但是他却也还是把这个设想给说了出来。 反正他也不用担心练志坚敢在一旁笑话自己。 「志坚，你跟格物书院那边的学员认识的比较多。 之前你不是说格物书院那边在研究雷电，甚至已经找到了很多的办法把雷电给接了下来吗？ 你说我们有没有办法创造出雷电，把这个雷电作为点燃汽缸内的煤油的一种方式呢？」 如果李宽在这里的话，听了饶永祥的话肯定会目瞪口呆。 这傢伙真是一个唐人吗？ 为何后世发动机的运作原理都懂？ 按照饶永祥的设想，指不定过个几年时间，煤油发动机，或者是柴油、汽油发动机，就真的要出现了。 那玩意带给大唐的冲击，绝对比蒸汽机还要大。 当然，真的要想生产出来具备大规模量产的发动机，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跟蒸汽机不同，发动机对各个零件的要求要比蒸汽机高很多。 不说其他的，单单燃料在汽缸内部燃烧之后不断的坐着循环运动。 这里面的零件承受的各种各样的冲击和磨损，就不是蒸汽机可以比的。 相应的，这需要大唐整个工业水平和材料水平的提升才有可能实现的。 否者的话，李宽干脆现在跟大家说去制作潜艇和飞机，岂不是乐子更大？ 「师父，格物书院那边有不少教谕和学员都在研究雷电，不过这几年的进度都不是很理想。 要制作出师父你说的那种雷电，还要让雷电完全听从我们的想法。 估计没有那么容易呢。」 练志坚很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对这个提议的不看好。 实在是饶永祥的这个设想太过于天马行空了。 作为化学院的研究生，练志坚对于没有燃烧，或者说是汽油爆炸的时候产生的破坏力是有着充分了解的。 哪怕是格物书院真的能够制作出符合自己师父说的那种雷电出来，也是没有什么特别用处的。 因为练志坚不觉得现在的任何一台蒸汽机能够承受这样的冲击。 当然了，如果真的搞出来这么一个东西，那么肯定就不能叫做蒸汽机了。 因为人家压根就不再需要加热水蒸气了。 「这些年，我们观狮山书院冒出来的各种各样大家以前认为不可能的东西，难道还少吗？ 我们现在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也许过个几个月就变成可能了呢？」 饶永祥没有因为练志坚的不看好就否认了自己刚刚的那个想法。 相反的，他自己越想就越觉得这种方案，其实是具备一定的可行性的。 作为化学院的院长，饶永祥其实并不是只懂化学的。 每一期的《科学杂志》，他都是会认真的研究学习的。 哪怕是其他学科的东西很多他都看的不是很懂，但是至少也是知道一些基本的东西的。 像是格物学院，跟化学院之间的联繫就更加的紧密了。 所以饶永祥觉得格物学院将来在雷电上面的研究，一定是可以给大家带来惊喜的。 这也是以前太子殿下在观狮山书院做演讲的时候提到过的一个研究方向。 只是这个研究方向已经进行了好多年了，进展却是比较缓慢。 要不是观狮山书院财大气粗，刘界估计早就停下了相关的项目了。 「师父教训的是，在观狮山书院，确实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练志坚自然不会去为了一点「无所谓」的事情去顶撞自己的师父。 这个年代的师徒关系，可是比后世导师与研究所，或者是老闆与研究生之间的关系要紧密的多。 第1143页 如果饶永祥想要让练志坚没有办法从观狮山书院毕业，他还是有很多种办法的。 当然了，这种在其他书院里头经常发生的事情，在观狮山书院却是比较少发生。 因为刘界对这些事情管理的比较严格。 大家也都不想被抓出来当成杀鸡儆猴里面的鸡啊。 「算了！我自己亲自去一趟格物书院，跟他们好好的聊一聊！」 第1543章 电和磁 卢照邻在观狮山书院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作为李宽的弟子，再加上他又是范阳卢氏出身，卢照邻的身份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主要的是卢照邻在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了自己在文学和算学上的天赋。 在观狮山书院里头，文学素养很好的学员，数量不少。 算学水平很高的学员，更是不缺。 但是文学水平很高，同时算学水平也很厉害的，就不是那么的多了。 这就像是后世，语文很厉害的学生有不少，数学很厉害的自然也不少。 但是两者都很厉害的就不是很多了。 不过，卢照邻在观狮山书院出名，还不是因为他的文学或者算学非常的好。 而是因为他除了这几门学科之外，其他什么医学、格物学、化学之类的，都有研究。 甚至研究水平比大部分的学员都要厉害。 不客气的说，卢照邻是在观狮山书院里头少有的全才型人物。 这样的人才，就很难得了。 最近几年，卢照邻的研究重心就转移到了格物书院。 并且还亲自担任了格物学院雷电研究所的所长。 看到这个需要自己小心对待的郎君总算是不再各种折腾了，刘界也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雷电研究所的各种需求，他都是完全批准。 这么一来，虽然雷电研究所的成果不是很多，但是研究所里头的占地面积也好，各种设备也好，亦或是人员也好，斗殴是不缺的。 「啪！啪！」 研究所里头没有人声鼎沸，反倒是安静的很。 不过，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之下，实验台上的「啪！啪！」声却是显得异常的明显。 「所长，连续几次实验都取得了类似的成果，这一次使用铜线来环绕之后，效果似乎更加明显了。」 牛页一边盯着实验台，一边快速的记录着什么。 作为卢照邻在雷电研究所里头的重要助手，牛页的水平也是非常高的。 要不然也不可能让颇为自负的卢照邻看上。 「看来师父说的没有错，这个电，果然是可以人工创造出来的。 之前听他说明雷电产生的原理的时候，我还觉得非常的晦涩难懂。 不过经过了这几年的研究，我对这种现象的理解深入了很多。」 卢照邻回想着实验室里头举行的各种实验，心中有了更多的想法。 「我们之前在下雨天的时候从天空中引导下来的雷电，也是能产生类似的火花。 不过那个火花的规模和现象要更加扎眼就是了。 现在只是将铜线环绕一圈之后放在旋转的磁铁之中，就能在铜线的两端之间出现这种火花，说明在磁铁旋转的过程之中产生了雷电。 但是这种现象到底应该要怎么解释呢？」 牛页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助手，但是他的思考推导能力显然是比不上卢照邻的。 「有一次师父跟小玉米和我讲解藏书阁的一本书籍的时候，曾经提到了电磁感应这个词语。 我也记得他依稀说过这个世界其实是存在磁场的，只不过这种磁场我们眼睛是看不到的。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这个磁铁不断旋转的过程之中，磁场在发生不断的变化。 铜线在这个不断变化的磁场里头，产生了雷电，所以我们能够看到刚刚那个想像。」 有一个牛掰的师父，卢照邻自然可以更早的接触到很多人都没有了解到的领域。 电磁这个对于大唐完全新兴的领域来说，卢照邻算是其中的先行者了。 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个领域有非常多的未知东西等待自己探索，所以卢照邻这几年才会把精力全部都放在了格物学院里头。 「磁场？所长，虽然我们的这个实验可以从侧面证明磁场的存在。 但是就像是你说的一样，磁场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要想让别人接受，恐怕有点难度呢。 哪怕是到时候我们把论文投到了《科学杂志》，那些编辑也不一定会同意刊发啊。」 牛页考虑问题非常的细微。 一些卢照邻没有想到的地方，他已经提前思索了。 这也是他能得到卢照邻信任的重要原因。 「嗯，你说的有道理，在发表电磁感应的相关论文之前，我们得想办法把磁场这种看不见的东西转化为大家能够理解的东西。」 卢照邻一边思考，一边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大家意识到磁场的确实存在。 「有了！我们使用磁铁的时候，不是可以在沙子里头吸出来很多黑色的小铁矿吗？ 通过不断的变化磁铁的方向和位置，放在纸张上面的铁屑也是会不断的移动。 只要我们设计一个模型，让大家能够更加清晰的看到磁铁变化方向和位置之后铁屑的移动。 第1144页 甚至让大家看出来铁屑的分布跟磁场有关系，那么就算是证明了磁场的存在了。 至于磁场的存在跟雷电的关系，则是可以通过我们刚才的实验来证明。」 卢照邻的脑子转的还是非常快的。 只不过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就想到了证明把看不见的东西变成大家能够理解的实验现象。 「但是这种现象，之前大家都认为是因为磁铁存在一种吸引力，铁屑是在磁力的作用下才被吸引过去的。」 牛页虽然觉得卢照邻的方案很不错，不过他还是想到了一些问题。 「磁力是什么，这本身就是一个还没有解答出来的问题。 如果用磁场的存在来说明磁力的话，是不是更加合理呢？」 卢照邻作为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里头对雷电和磁场研究最深的人，自然不会被牛页的一个反问就给问死了。 「这么解释似乎也是可以的，不过如果人家问到雷电到底是什么。 这个电磁感应到底是将什么东西变成了另外一种什么东西，我们又要怎么去解释呢？」 作为一个全新的领域，要让大家认可这个领域的存在，需要做的东西是非常多的。 特别是雷电研究所研究的东西，很多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这个时候要证明它们的存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这个就需要我们想办法把刚刚实验产生的雷电收集起来了。 如果我们能够研究一种可以储存雷电的装置，那么不管是今后制作其他实验，还是来证明我们的一些成果，都会变得更加简单。」 怎么样才能将雷电存储起来，这算是卢照邻这几年的研究重点了。 不过，虽然他安排人冒险做过了许多实验，但是进展却是不算顺利。 「所长，我记得最早将雷电从天空中引导下来的实验，是在太子殿下的指导下完成的。 我们格物学院的很多书籍，也都是太子殿下安排人编辑出来的。 您说我们在准备新的论文之前，是不是去请教一下太子殿下，看看他有什么建议呢？」 观狮山书院里头，很多教谕和学员对李宽都是非常崇拜的。 不过这也导致大家一旦碰到问题的时候，很喜欢去找李宽寻找办法。 这一次牛页的反应也不例外。 之前的时候，卢照邻基本上都是拒绝了牛页的提议的。 不过这一次实验已经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卢照邻思索了一会之后，最终同意了。 …… 李宽比以前忙了。 没办法，作为监国太子，他总不能还是跟之前一样，连朝会都不参加？ 不过，他并没有把所有的权利都牢牢的握在手中，而是充分的把一些事项的审批权利下放到了各个部。 当然了，每天都会有简报专门的呈现给他，让李宽知道朝廷的各项事情和变化。 哪怕是如此，李宽每天上午都还是要处理朝政，顶多就只有下午有时间折腾一些别的东西。 下一步李宽准备把每天都举办的朝会改为三天举办一次，免得大家一大早就在那里浪费时间。 因为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朝会，李宽发现那么多人参加的大会，效率其实是比较低的。 倒不如涉及到具体事项的时候，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召集在一起开会来的有效果。 当然了，这段时间御史台的一帮御史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李宽，想要借着这段时间的机会扬名立万呢。 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御史，都有一些不怕死的。 不是杨本满那种最终会权衡利弊的，而是真的不怕死。 对他们来说，如果当今天子因为他们弹劾了一些东西和把他们杖毙了。 那么他们就可以被写入到史书之中，名垂千古。 这是许多文人追求一辈子都追求不到的东西。 如果一条性命就能换到这个，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的。 搞的李宽这段时间都低调了不少。 当然，李宽肯定不会因为这帮人的存在，让自己变得那么憋屈。 真要是这样，那还有什么意思？ 倒不如干脆就当一个御史眼中的昏君得了。 我就是昏君，我掌控了军权，你能拿我怎么样？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李宽的心情就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了。 今天也还有空去接见一下卢照邻。 「师父，这个是我最近做的实验总结，其中关于磁场和雷电相关的内容，我还有一些没有搞明白的地方。」 卢照邻将自己的实验报告目录递给了李宽。 观狮山书院的各个实验室里头，对于实验的管理和记录都是有标准流程的。 这样将来有什么意外的发现的话，也还能按照流程一步一步的把实验重复做出来。 别小看这一点，在科学发展史上，实验的可重复性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事情。 不管你说的多么天花乱坠，如果你的实验别人没有办法重复展现出来，那么这个东西的真实性就是有疑问的。 歷史上，有不少发现都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扎了跟头。 「磁场和雷电？怎么，你有什么新的发现了吗？」 李宽对于电的出现是抱有很高的期待的。 不过大唐要想那么快就进入到电力社会，也是不大现实的。 第1145页 如果能够小规模的发现电的用处和功能，然后在关键的地方推广电灯泡，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不过考虑到成本和技术等各方面的问题，短时间内电力是不可能大规模的走入到大唐千家万户之中。 别说电力了，就是煤油灯，现在都还有不少家庭用不起呢。 一些偏远的乡村，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煤油灯这样的东西。 「我们通过旋转磁铁，发现一圈磁铁中间的铜线产生了雷电。 将铜线的两端靠近之后，会跟闪电一样发出『啪啪』的声响。 按照之前师父你说的理论，我觉得这个就是电，只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制作一个可以存储电的容器。 然后通过这个实验，我觉得是可以说明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是存在磁场的。 在这个磁场的影响下，才产生了许多我们以前不能理解的事情。」 卢照邻对于磁场和电的了解毕竟还是处于非常初级的阶段，所以他的描写都是有点不伦不类的。 不过李宽倒是很容易就明白了他想要表达什么。 电磁感应现象，卢照邻应该是已经摸到了门槛了。 「如果说『客观存在』的东西必须看得见，听得到，闻得着，或摸得到，那么磁场当然不是客观存在的。」 李宽开始给卢照邻说明起自己的见解。 「但是人的感官并非能感知所有客观存在的东西，在格物学中有『场』这个概念。 所以说这些『场』的存在我们只能通过间接的方式观察到，从而证明它们的存在。 你们现在在做的这个实验中提到的磁场就是这样子的。 但是话说回来，人不能直接感知到磁场的存在，是受限于生物构造，我们知道一些动物，比如信鸽就可以感知磁场，这也进一步证明了磁场的客观存在。 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办法直接制作一台类似于显微镜的东西去观察磁场。 但是同个一些实验，我们是可以证明磁场的存在的。 你说的电磁感应就是其中之一。」 李宽不是物理学专业的人。 不过好歹也是被物理给折腾了好几年的人，对于一些比较基本的原理，还是知道一些的。 更加具体的东西就已经还给了老师了。 当然了，如果想要查询一些细节，只要去到藏书阁里头找到相关的教材就行了。 适合拿出来的教材，李宽都已经拿出来了。 现在看来，很快就又要有一批物理学课本适合拿出来了。 「你这几天制作的实验，其实还可以再延伸一下，看看在固定的磁场下面，移动铜线是不是也可以产生雷电。 或者是什么都不动，只是不断的加大或者减少磁铁，是不是也会有雷电。 通过各种各样的参数变化，我们来寻找电和磁之间的转化关系……」 李宽花费了小半个时辰将自己了解到的相关知识给卢照邻进行了说明。 「师父，要是按照你这个说法，我们完全可以大量的创造出雷电？」 卢照邻如饥似渴的吸收着李宽给出来的理论。 这些东西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是的！我们要稳定的创造出电出来，其实一点也不难。 之前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人在解剖青蛙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了一些电的徵兆了。 只不过后面的进度并不顺利，才没有更加进一步的发现。 你回头可以找一些锌片和银片，把他们叠加在一起。 然后用铜导线将锌片和银片连接起来，看看在导线的两端是不是也会产生雷电。 除此之外，你还可以把锌片跟溶液连接在一起，看看是不是也会有反应。 这个溶液可以是盐酸，也可以是硫酸。 最终你会发现，在很多种情况下面，都可以产生电。」 李宽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具体指导卢照邻。 所以今天他干脆就剧透了一下，让卢照邻对电的研究能够更加快速的迈出关键性的步伐。 「按照师父您的说法，雷电这个东西，其实是可以随意创造出来的？ 那么我们怎么来区分电的大小呢？」 李宽说的越多，卢照邻就越期待。 不过他心中的疑问也是越来越多。 「这个其实也不难，我们可以创造出一些新的衡量方法来衡量电。 本质上，电是一种自然现象，是静止或移动的电荷所产生的正常现象。 一个物体的不同部位，电压是不一样的。 而每种物体导电的能力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当电从这种物体上面流过的时候，产生的电流也是不一样的。」 伴随着李宽说的越多，卢照邻的脸上开始变得迷煳起来。 没办法，简单的一句话里头，可能就已经蕴含了很多的新概念。 这让卢照邻怎么去消化吸收？ 「师父您的意思是我们产生同样的电量，但是把这个电量释放到不同的物体上面，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是的！每种物体都有一种抵抗电荷移动的能力，我把它叫做电阻。 不同物体的电阻是不一样的，像是金属材料的电阻是比较小的，但是木头之类的东西，电阻就比较大。 第1146页 为什么现在的高层建筑都开始修建避雷针？ 这个原理其实就是利用了金属能够快速的将雷电引导到地上，避免雷电损毁房屋。 如果我们把这个金属换成了木头的话，就完全起不到避雷针的作用了。 这就是因为金属和木头之间的导电能力是有着非常大的差别的。」 李宽用避雷针这个大家比较熟悉的东西来举例，卢照邻理解起来就容易了很多。 「这么说来，其实现在的关键就是制作出一个可以容纳电，或者是可以产生电的容器出来。 这么一来，我们不管是要制作实验，还是要继续验证电池感应现象，都有的放矢了。」 卢照邻思索了一会，找到了一个关键点。 「你这么理解也没有什么问题，先把电池搞出来，然后很多实验都可以制作出来了。 并且在这个过程之中，你们应该尽快的设计一些可以测量电压或者电流的仪器。 这样子的话，你们做实验才能有一个更加直观的对比。 除此之外，电压、电流、磁场、电阻之间的各种关系，你们也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 单单这些东西，就够你研究一辈子了。」 要把后世花费了两三百年才真正搞清楚的东西在几十年内就搞清楚，自然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有李宽指点，再加上卢照邻本身也是一个天赋超绝的人物。 未来的大唐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是很值得大家期待。 …… 饶永祥来到格物学院的时候，卢照邻正好从李宽那里回来。 虽然两人的年纪差的有点大，但是卢照邻之前也在化学院学习过，所以还算是很熟悉。 「正好今天看到你，也省的我问别人了。」 饶永祥看到卢照邻就抓着他的手臂，要跟他好好的聊一聊。 「饶院长，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格物学院来了？ 要不去我的雷电研究所里头坐一坐？」 卢照邻知道饶永祥算是一个化学水平非常高的人，他现在虽然已经不研究化学了。 不过对于不少化学原理还是很感兴趣的。 再说了，格物学院和化学学院的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完全划分清楚的。 「东风！我找你们借东风来了！」 饶永祥很是热情的跟着卢照邻朝着雷电研究所走去。 他需要找到一种能够不断的给汽缸内的煤油点火的装置，似乎找雷电研究所就是最合适的对象了。 如果连他们都搞不定，那么这个装置在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有办法生产出来了。 「饶院长，你的意思是想制作另外一种装置来取代蒸汽机，实现动力输出？」 卢照邻很快就把饶永祥的来意搞明白了。 对于饶永祥正在研究的东西，他也算是搞清楚了几分。 还别说，这个东西听起来虽然匪夷所思，但是认真一想，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只要把现在遇到的各种困难逐一解决，最终生产出一款燃烧煤油的动力装置出来，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如果真的完成了这个项目，那产生的巨大意义，估计一点也不会比蒸汽机的诞生来的差吧？ 到时候一个大唐皇家科技奖几乎是唾手可得。 「是的！原理就像是我刚才简单介绍的样子。 我知道现在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要想生产出可以使用在作坊的这种动力装置，别说是今年，就是再过几年也未必能够成功。 但是这个方向我认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一旦成功之后，给我们大唐带来的改变也会是非常巨大的。 作坊城那边劳牛运输队旗下的蒸汽机车作坊不是正在研究使用蒸汽机来替代马匹的车辆吗？ 如果将来这个煤油驱动的动力装置要是成功制作出来了，那么有望真的取代马匹，成为一种全新的机械装置。」 饶永祥现在对于自己设想中的动力装置是充满了信心。 在他看来，这绝对是一个比煤油的发现更加让人期待的产品。 「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理论上确实有可能生产出一种装置，在汽缸内需要点火的时候，给它提供火花来进行点火。 不过这里面涉及到很多的控制问题，什么时候开始点火，怎么来点火，火从哪里来，这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段时间我们研究雷电的过程中，也算是有了一些收穫。 只要在条件适合的情况下，我们是可以人为的创造出雷电出来，让电火花按照我们需要的场合冒出。 假如说在你设计的汽缸里头，需要点燃煤油的时候，我们让一种装置释放出电火花出来，就可以达到点燃煤油的目的。 当然了，按照你的说法，这个煤油在汽缸里头应该还是已经气化了，要不然需要耗费的煤油的数量就非常巨大了。 并且燃烧的应该也很不充分。」 卢照邻稍微以推导，就有了一些方案。 这让饶永祥的心情，立马就变得激动了起来。 「按照你的说法，这种让煤油在汽缸内燃烧，然后推动汽缸运动的思路，其实是具备可行性的？」 「是的！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要真正的制作出这样的东西出来。 并且还要让这个东西能够按照我们的要求在固定的时间段内不断的点火。 第1147页 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就非常多了，要想顺利的制作出来，需要的时间也会是非常的漫长。 目前我们的雷电研究所，只是刚刚摸索到了电的门槛而已。」 卢照邻倒也没有在那里跟饶永祥说大话。 这个时候，你要是夸下了海口，那是要负责人的。 要不然到时候你的名声可就臭了。 「只要理论上可行就没问题！这样吧，我们我们的火油研究所跟你们的雷电研究所一起合作。 在旁边设立一个煤油发动机研究所？」 饶永祥虽然已经是一个院长，在观狮山书院内部的身份是比卢照邻要高的。 但是他并不觉得跟卢照邻合作会有什么不好意思。 一方面，卢照邻是李宽的弟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另外一方面，卢照邻全才型的能力，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可了。 这么一来，双方就具备了平等合作的基础了。 「煤油发动机研究所？」 卢照邻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觉得似乎可以搞一搞。 虽然不知道这个煤油发动机研究所到底什么时候会有成果出来，但是未来的方向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是的，就是煤油发动机研究所！ 我们现在生产制作煤油的能力已经比较稳定，比较高超。 这个时候怎么样让煤油的功能进一步的丰富起来，其实就值得深思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我们能够生产出一款燃烧煤油的发动机，那么给整个大唐带来的影响将会是非常巨大的。 海外现在已经有许多地方在想办法从蒸汽机研究所那里购买蒸汽机。 估计不用几年，市舶都督府对于蒸汽机出口的管制也会变松。 到时候蒸汽机的发展将会迎来一个重要的高峰。 我们如今已经抢占了第一个高峰，如果将来煤油发动机也能顺利的研究出来，这就相当于又找到了一个替代蒸汽机的设备。 这可以确保我们大唐未来上百年的优势，让我们大唐牢牢的站稳在这块土地上面。」 论起忽悠人来，饶永祥的长篇大论一点也不必其他人少。 哪怕是卢照邻已经被李宽忽悠了无数次了，如今碰到饶永祥的时候，还是没有办法避免落坑。 「要是能够成功的话，自然是很好的。但是单单实现给煤油点火这一个功能，其实就非常不容易。 我们必须有一个电池能够在我们有需要的情况下提供足够的电量来带动一个特殊的装置启动你说的煤油发动机。 而一旦这个煤油发动机启动之后，就需要开始点燃汽缸中的煤油。 这里面的时间间接，应该是非常非常短的。 短到一秒钟可能都要让汽缸运动很多次才有意义。 但是要实现这么短时间内的点火控制，难度是非常大的。 除此之外，煤油燃烧之后应该会产生非常大的热量。 这些热量如果散发不出去，不需要几分钟，整个煤油发动机估计就要报废了。 也就是说您提到的这个煤油发动机，还需要有一套冷切系统。 不仅如此，汽缸做着那么高速的运动，很多部位的磨损肯定也是非常厉害的。 这个时候，我们可能还需要另外一套润滑系统。 还有很多我还没有想到的地方，肯定也是需要追加的。 要把这么多的系统融合到煤油发动机里头，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实现的。 甚至哪怕是我们成功了，估计要让这样的产品具备商业化生产的意义，也是需要非常多的时间的。 不客气的说，十年内我们能够完成这样的装置，就已经非常的快速了。 不过不得不说，作为一种概念的话，您提到的煤油发动机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通过跟饶永祥的交流，卢照邻对这个新鲜的概念也充满了好奇。 这种东西，虽然现在还制作不出来。 但是跳一跳之后，还是很值得期待。 在未来是具备制作出来的可能性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的煤油发动机研究所明天就正式挂牌成立，等会我就去找刘界递交相关的申请材料。」 饶永祥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物。 刚刚跟卢照邻谈的非常开心，现在自然是要尽快的把事情给落实下来。 「没问题！甚至我还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提议，对我们的煤油发动机研究所可能会带来很大的竞争压力，但是却是有希望让煤油发动机更早的面世。」 卢照邻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物。 如今既然已经准备跟饶永祥合作成立煤油发动机研究所，他自然也要开始反应一些自己的想法在里头。 「什么提议？尽管的提出来，不用跟我客气！」 饶永祥可是很早就见识过卢照邻的才华的。 如今自然对卢照邻的提议充满了期待。 「这个煤油发动机的设想，已经有了一个轮廓。 我觉得这已经足够形成一篇论文发表在《科学杂志》上面了。 虽然这样的论文发表之后，很可能会引来其他的书院或者作坊也去研究属于他们自己的煤油发动机。 但是整体来说，这对于进一步的推动煤油发动机的研发进展来说，应该是很有好处的。 第1148页 也许某个研究所能够在其中的一个装置中取得突破。 另外一个研究所又在其他地方有了突破。 各种突破合起来，我们心目中的煤油发动机就有了生产出来的希望了。」 很显然，卢照邻的这个方法就是把煤油发动机这个划时代的东西抛出来。 吸引一大帮人去研究这样的东西。 到时候也别扯什么专利不专利的事情了，看看到底谁能真正的生产出来，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要不然你说你有专利，结果你连产品都制作不出来。 这样的专利的权威性，显然是经不起推敲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把煤油发动机的方案给刊登到《科学杂志》上面去？ 如今的《科学杂志》，已经成为各个书院和作坊的实验室必订的书籍。 我们的方案在这里刊登了，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可以参与进来跟我们竞争了。」 饶永祥显然还是有一点点犹豫的。 这可是他准备拿出来冲击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设想。 如今就这么轻易的给贡献出来了？ 虽然他也算是大公无私的人，但是一时之间，心中还是有点不舍的。 「说是大家都能参与到其中，但是真正有实力进行煤油发动机整机的研究的研究所，也就难免几个。 而能够让我们真正的感受到压力的，那更是一个都没有。」 卢照邻这话说的有点自负。 不过他却是真有自负的本钱。 从六岁的时候就跟在李宽身边学习，他的见识绝对是这个时代里头最顶尖的一批人。 李宽的所有弟子当中，也就狄仁杰在一些方面能够跟卢照邻平起平坐。 他们两个算是李宽最得意的弟子了。 「你说的也对！如果我们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和化学院联手成立的煤油发动机研究所都还打不过其他书院或者其他作坊的研究所，那么我也认了。」 饶永祥也不是那种老实人。 作为化学院的院长，该有的自负，他其实也是一点都不少的。 只不过早年作为一个落魄的道士，饶永祥已经把自己表面上的傲气给磨的差不多没有了。 「嗯，到时候我们可以从化学院和格物学院里头都吸收一些感兴趣的人过来。 把这些人分成几个小组，有些人负责润滑系统的设计，有些人负责冷却系统的设计。 而有些人则是专门负责配电系统相关的额设计。 至于绕院长您则是负责整个项目的协调与推进。」 卢照邻继续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议。 很显然，这个煤油发动机不是单纯的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成的。 观狮山书院已经形成了比较成熟的分工与合作的研究模式。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把这合作模式的优势给充分的发挥出来啦。 「你这个提议非常的好！最好就是我们能够先制作出一批模型出来。 把每个模型需要具备的功能给设定好，然后就按照达到这个功能为目标来进行零件的研究和开发。 这么有目的的去推进的话，效率应该会更高很多。」 饶永祥作为化学院的院长，管理经验显然是比卢照邻要高的。 怎么让各个小组更加完美的配合，他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经验。 像是火油研究所里头，对于不同温度下面产出的化学物质的研究，就是有好几个小组分别在推进的。 现在他只不过是把这一套东西也搬到了观狮山书院煤油发动机研究所而已。 「我今天五见了师父，煤油发动机研究所的事情，我觉得他应该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到时候我们可以把具体的方案拿出来，先给到他确认一下。 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 卢照邻对于自己的师父是有着盲目的自信的。 现在搞出来的这个项目那么大，难度那么高。 如果李宽能够伸出手来多指点指点，卢照邻觉得自己这些人至少可以节约一半的时间。 这个意义绝对不是用几百贯或者几千贯钱就能衡量的。 「太子殿下如果可以帮我们指导一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回去就会安排人整理一下，看看是不是先扔出来一部分的论文，其他的慢慢的发表。 反正我们要想真的把这么一个东西生产出来，需要准备的事情肯定是非常多的，遇到的困难也绝对不会少。」 饶永祥听了卢照邻的话，心中大悦。 自己这一次选择跟雷电研究所合作，还真的是起到了一箭双鵰的效果啊。 到时候不仅让李宽对自己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还确实的推进了煤油发动机的发展。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分头行动起来吧！」 卢照邻也不是那种闲得住的人。 自己的电磁相关研究还没有正式的落实，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很有意义的运用场景。 这让他对接下来的实验也是充满了期待。 第1544章 为科学献身？ 郑河是渭水书院格物学院颇有名气的一名学员。 一方面，他是荥阳郑氏出身，哪怕是旁系子弟，身份也比一般人要高贵。 另外一方面，他在格物方面的天赋，确实还是比较强的。 第1149页 哪怕自己才进入学院三年，就已经成功的在《科学杂志》上面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了一篇论文。 被渭水书院寄以厚望。 在格物学领域，观狮山书院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不管是国子监还是渭水书院，亦或是曲江书院和其他书院，在这方面都是没有办法跟观狮山书院相比较的。 现在渭水书院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能够让大家看到希望的学员，自然也是呵护有加了。 「大哥，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现在把雷电作为重要的研究对象，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进展。 我觉得我们也得尽快的在这个领域取得突破，要不然到时候这个新兴的方向我们又要落后了。」 郑河放下手中的《科学杂志》，心中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自己也要将研究的重点转向雷电，自己要实现弯道超车。 「雷电的研究，观狮山书院是很早就开始了。 如果要追溯的话，当年太子殿下跟大家证明避雷针的重要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大家介绍雷电的情况了。 那个卢照邻的一些文章，我也是看过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们在雷电上面的研究进展，比我们快太多了。」 郑海跟李宽打交道这么多年，对观狮山书院的情况也是比较了解了。 他倒是没有那么自负的认为自家的书院能够在格物方面反超对方。 「是的，确实如此！不过就雷电的研究歷史来说，其实还是非常短暂的。 几年时间的优势，放在漫长的歷史长河之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们完全还有机会继续反超。」 郑河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觉得以自己的聪明才智，还是有机会在这个领域实现突破的。 到时候观狮山书院研究在前，但是成果却是不如自己的话，那个场面想一想也是比较有意思的。 「你这么说也没有问题，那你现在有什么具体的想法了吗？」 郑河要在格物学方面挑战观狮山书院，郑海自然是支持的。 失败了，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会太过在意。 但是一旦成功了，那么给渭水书院带来的好处可就非常多了。 指不定渭水学员在格物学方面的第一个大唐皇家科技奖，就来了呢。 「嗯，这几天不是正好春雷滚滚吗？我觉得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把当初太子殿下做过的实验重新做一下。 然后我们进口的想办法制作出一种可以存储雷电的东西出来。 我研究了一下《科学杂志》上面所有跟雷电相关的论文，再结合过往太子殿下在观狮山书院做的各种演讲。 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思路，眼下就差去落实了。」 郑河显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备的。 要不然今天不会这么贸然的跟郑海提出这个提议。 「真的已经有思路了吗？」 郑海将信将疑的看着郑河。 他自然是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 但是跟雷电相关的东西，很多都还是空白。 郑河说他已经有了思路，郑海也是有点不敢相信的。 「大哥，您就先好好的观察一下我是如何把这个雷电给引导下来吧。 之前太子殿下专门解释过雷电的原理，如果我们能够把足够多的电荷收集起来，到时候很多实验都可以快速的展开，得到一些大家都还没有注意的结论。」 听郑河这么一解释，郑海倒是没有再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再说让人失望的话。 …… 「轰隆！」 伴随着阵阵雷声，乌云密布的上空偶尔因为闪电的出现而变亮。 在渭水书院格物学院的一处大院子里头，郑海等人站在屋檐下，看着在空地上忙碌的郑河，心中充满了期待。 「长孙兄，你说郑河这一次的实验能够成功吗？」 渭水书院是郑家和长孙家合作的产物，今天这么重要的实验，长孙沖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所以他也特意的赶了过来。 「郑兄，你放心好了！这一次郑河使用了那么粗的铜线系在巨大的风筝上面，肯定可以将足够多的雷电引导下来。」 长孙沖对雷电的了解是非常有限的，不过这个时候肯定是只会说好话了。 都已经到了这个节点了，说反对的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是之前太子殿下不是说雷电是非常危险的，一不小心这个实验就会出现意外。」 虽然郑河只是自家的旁系子弟，但是也算是郑海看着长大的。 如今作为渭水书院格物学院里头冉冉升起的新星，郑海自然不希望他出什么事情。 「观狮山书院都已经进行过好几次实验了，他们能够成功，我们没有理由不行啊。 再说了，只不过是一根铜线，哪怕是把雷电传导下来了，应该也是非常有限的。」 在长孙沖的脑海中，显然没有电流和电压的相关概念。 在他看来，一根铜线而已，能有多大的危险呢？ 真的要是觉得情况不对劲，直接把铜线扔掉就是了。 「这个风筝是越来越高了，眼看着就要进入云层了，能不能成功，就在这一瞬间了。 郑河专门在铜线的下方连接了一个铁制的箱子，里面装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溶液。 第1150页 说是要用来储存雷电，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看着在乌云之中不断的操纵着风筝的郑河，郑海的心情居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哗啦哗啦！」 很快的，雨滴从天而降。 先是几滴几滴的，慢慢的就开始变大。 「轰隆！」 就在此时，一声雷鸣从天空中传来，同样伴随而来的是一道闪电。 这种距离自己那么近的声音，把长孙沖和郑河都给吓了一跳。 不过，等他们缓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大雨中已经不见了人影。 天空中的风筝也是似乎像是失去了控制，越飞越高，慢慢的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郑河，郑河！」 郑海首先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明明刚刚都还在那里操纵着风筝，为何一转眼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一名学员在郑海的唿声之中，冒着大雨冲到了刚刚郑河做实验的地方。 不过，展现在他面前的却是只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隐约可见这个东西的样子跟郑河的身形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这名学员俯下身，认真的察看了一下，然后却是勐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啊！」 很显然，眼前的情况把他给吓到了。 眼见着情况有点不对劲的郑海，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冒着雨跑了过去。 有了郑海带头，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在屋檐下等着了。 「郑兄……这……这是郑河？」 长孙冲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的盯着地下的那一坨东西。 伴随着大雨的降落，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没有那么密集了。 虽然光线不算特别的好，但是已经不影响大家察看四周的情况了。 「不是只有一根铜线用来引导雷电吗？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呢？」 郑海整个人都有点恍惚。 这个结果，比他想像的最坏的结果都还要差。 自己还指望着郑河在格物学方面给渭水书院争一口气呢。 结果…… 「郑兄，论起对雷电的研究，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下面的雷电研究所应该是最擅长的。 今天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他们应该比我们要了解。 要不要安排人过去请那个卢照邻过来看一看？」 这个时候，长孙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丢人就丢人吧。 总要把情况搞清楚了再说。 …… 人命在这个年代不值钱。 不过，这也要看是谁的命。 渭水书院格物学院的明星人物，荥阳郑氏的旁系子弟郑河的死，没有给普通百姓带来太大的震动。 但是在个书院内部却是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一方面是郑河在个书院之中有一定的知名度，另外一方面是他是死在「捕捉」雷电的过程之中。 说的客气一点，他这也算是为科学献身了。 所以这一次，观狮山书院罕见的没有落井下石。 反倒是好好的让卢照邻过来指导了一下渭水书院格物学院关于雷电的相关研究。 这么折腾了好几天，卢照邻才有空回了趟家。 「听说你现在在观狮山书院主要做的就是雷电相关的研究，这个研究也太危险了点吧？ 你的文学天赋那么好，为什么不在经学上面好好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呢？」 卢宣跟卢照邻的关系谈不上好。 不过好歹卢照邻也是太子党中唯一出生于范阳卢氏的人物，卢宣还是颇为重视的。 「电肯定是有一定危险性的，不过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呢？ 吃饭都还有被噎死的可能性呢。」 卢照邻显然没有把卢宣的话放在耳中。 当然了，郑河的死，也让他对实验室的安全管理变得更加严格了。 像是那种引导雷电下来的实验，没有经过他的批准，更是严厉禁止。 哪怕是他现在正在研究的电池，也都准备从小小的电池慢慢的开始研究。 免得一开始没有把握好电池的大小，释放出的电荷太多，把相关的人员给电坏了。 「话不是你这么说的，虽然什么事情都有危险，但是这雷电的危险明明比其他要危险很多。 作为太子殿下的得意门生，你的前途不可限量，没有必要因为这么一个研究所把自己的性命都压上去了。」 在卢宣眼中，卢照邻最大的作用就是让范阳卢氏也能重新上李宽这条船。 这些世家大族，虽然内心深处没有把皇室看的多么重。 但是怎么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们却是很有研究的。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有主张！」 虽然卢宣比卢照邻要年长，但是很有主见的卢照邻显然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这场谈话，註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 荆木是一个好学的人。 作为情报调查局的一个小头目，为了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他几乎是什么东西都学。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别说是四轮马车，就是观狮山书院里头的很多理论，他都比一般人要了解。 特别是劳牛运输队开始成立蒸汽机车作坊的时候，他对蒸汽机车相关的一系列理论就更是做了深入的研究。 第1151页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蒸汽机车还不尽如人意。 主要是蒸汽机的体积还是稍微大了一点，然后使用的时候是燃烧煤炭的，不是那么的方便。 不过这几天，他却是被《科学杂志》上面的一篇论文给吸引了。 这篇论文是饶永祥和卢照邻两个人联名写的。 在大唐科技圈，联名写论文的情况是非常普遍的。 毕竟很多的论文都不是一个人单独完成的。 但是像是饶永祥这样的学术圈大佬，跟同是学术圈大佬的卢照邻联名写一篇论文，还是非常罕见的。 这就像是诺贝尔物理学奖作者跟诺贝尔化学奖作者联名在《自然》或者《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重量级论文一样。 这样的文章，绝对是会引起学术圈的重视的。 荆木虽然不算是学术圈的人物，但是作为蒸汽机车作坊的负责人，对这个圈子也是非常了解的。 只不过作为作坊掌柜，他哪怕是有什么研究成果出来，往往都不会去写论文发表就是了。 「荆木，我觉得这个论文非常有参考意义，这种燃烧煤油的发动机，如果能够制作出来的话，显然是比我们的蒸汽机车要更有前途。」 牛柱作为劳牛运输队的合伙人，之前因为跟劳汉三的经营理念不一致，再加上沉迷于炒股等其他的事情。 他已经慢慢的退出了劳牛运输队的实际管理之中。 不过，这么多年，平康坊的什么姑娘，他都已经基本见识了。 长安城里头的各种美食，他也都尝试过了。 回过头来，他总算是把心收回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劳牛运输队的管理工作，已经不需要他了。 劳汉三虽然没有少他的分红，但是显然是不想他再回归管理层了。 对此情况比较了解，也没有那么多争强好胜心思的牛柱，选择了跟荆木一起折腾蒸汽机车。 他开始从管理领域转行到了技术领域了。 虽然牛柱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能够跟劳汉三一起成立并将劳牛运输队发展壮大，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加入到了蒸汽机车的研发之后，他还算是出了不少成绩的。 「嗯，我这两天也都是在翻来覆去的查看这篇论文，对于里面提到的发动机的几个系统，我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制作出来。 铜线制作的线圈在旋转的磁铁里头产生雷电，这个现象我已经去验证过了。 论文中提到的其他几个观点，我觉得也具备一定的可行性。 并且，我还想到了一个改进的方法，让这个系统更加的简单，更加的容易制作出来。」 荆木这几天对着论文在苦读，显然也是有了不小的收穫。 饶永祥和卢照邻提出来的煤油发动机理论虽然已经比较周全了，但是发动机必然不是只有一种结构状态。 并且他们在论文中提到的结构，不一定就是最适合大唐现在的技术的。 「哦？你有什么改善的想法吗？说出来我们好好的讨论一下，看看能不能先制作一个模型出来。 然后我们再考虑制作出几台样机来确认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牛柱很是期待的看着荆木。 自从荆木加入了劳牛运输队之后，算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不管是马车的维修上面，还是管理方面，荆木的想法都是非常多的。 「对于这个发动机来说，如何让发动机启动起来，其实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按照饶永祥和卢照邻的方案，他们主要是通过一个可以储存雷电的装置，给到一个叫做启动机的设备提供动力。 然后让起动机带动汽缸来运动，最终让发动机运转起来。 但是这个启动机的制作，应该是比较麻烦的。 并且这个储备雷电的设备，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制作。 如果我们通过人工来带动这个点火装置的运作，那么就可以取消这个雷电的储存设备。 还有启动机也可以取消。 这就相当于一下子就把煤油发动机的两个技术问题给解决了。」 荆木的这个方案一提出来，牛柱的眼神就变了。 虽然这个方案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比饶永祥和卢照邻他们的构想要落后。 但是在可行性方面却是有着非常大的优势。 并且，节约了越多的机构，就意味着成本越低。 这对于煤油发动机的普及来说，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荆木，你能不能具体说一下通过人工来带动点火装置的运作，具体是怎么实现的呢？ 要么就是磁铁在旋转，要么就是线圈在旋转，这两个东西总要有一个在转动，才有可能产生火花吧？」 牛柱对于电磁感应相关的文章显然也是有所研究的。 要让煤油发动机正常的运转起来，这个点火装置其实是一个非常关键，也是非常难的地方。 煤油在汽缸里头燃烧，显然是不可能通过人工点火来实现的。 这个时候利用电磁感应现象，人为的创造出「雷电」，点燃汽缸里头的煤油和空气的混合气体。 这就是发动机工作最基本的运转原理。 至于其他什么润滑系统和冷切系统，相对来说都是没有那么难的。 第1152页 「牛掌柜，我是这么想的。」 荆木整理了一下自己脑中的灵感，快速的形成了一个方案。 「原本卢照邻和饶永祥的方案太过复杂了，虽然在精度控制等方面有着非常大的优势。 但是短时间内很难实现。 这个时候，我们使用一个外界的手柄来摇动磁铁或者线圈，达到点火的目的。 一旦汽缸内的煤油被点燃，这个发动机就算是顺利的启动了。 剩下的就可以通过汽缸内的活塞的移动来带动连杆和曲轴的运转。 把点火装置的运转通过一些特殊的方法跟曲轴相连接在一起，就可以让汽缸产生的往復运动变为旋转运动，最终带动点火装置的顺利运行。 这个时候，只要设计好了线圈的圈数等相关参数，就有可能实现对汽缸内气体点火的有序控制。 从而让发动机进入到正常运转的状态。 一旦到达了这个程度，那么不断往復的活塞连杆机构，就可以通过曲轴输出动力。 使用一些特别的连接装置把动力输出给车轮之后，自然就能够起到带动车厢前进的目的。 这么一来，我们的蒸汽机车就可以变成煤油发动机车。 所有的马车也都可有望被煤油发动机车给取代。」 荆木给牛柱画了一个非常大的饼。 关键是这个饼似乎看得见摸得着。 只要努力一把，就有望让蒸汽机车作坊成为超越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城南马车行的存在。 这个吸引力，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巨大的。 「你的意思是只需要一个手柄，就可以取代观狮山书院展示的方案之中的几个机构？ 不仅让发动机的制作难度下降了，还让成本也有大幅度的下降？」 牛柱突然很想赶紧制作出一个模型出来，初步的验证一些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一旦逻辑上没有什么问题，理论上可行，那就可以开始制作样机了。 这么一来，原本可能好几年都看不到希望的事情，今年就有可能制作出来了。 这个意义，可就很不一样了。 要是真的成功了，他们的作坊有望成为大唐最大的几家作坊之一。 哪怕是对上了东宫的炼铁作坊，也是不遑多让啊。 后世的那些汽车企业，无不都是当地的支柱产业。 一旦做到世界第一，给整个产业链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像是德国和倭国这样的汽车业大国，汽车公司更是影响整个国家经济发展的存在。 「是的，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但是实际的情况还是需要不断的确认。」 荆木倒是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死。 毕竟他现在也只是在猜测，到时候实际上能不能做到，还是一个未知数。 「只要有这个可能性，那就完全值得我们这样子去做。」 牛柱也不是那种纠结的人。 眼看着一条康庄大道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自然要好好的把握住。 要不然的话，到时候错过这个机会，他可能又有后悔一辈子了。 「虽然经过了简化，但是要制作出这个煤油发动机出来，估计还是非常困难的。 并且是需要花费比较大的钱财的呢。」 任何样件的制作，成本都是不便宜的。 量产的时候可能只要一百贯钱的发动机，试作的时候成本可能可以去到一千贯钱一台。 这要是多做几台样机，钱就不知道烧掉了多少。 最关键是花了这么多钱之后，还没有人可以保证一定会成功。 所以荆木才需要提前给牛柱打一打预防针，并且他还需要跟劳汉三去沟通一下。 要不然这么大的投资，是不可能顺利的推进下去的。 「这个我理解，你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然后初步的测算一下大概需要花费多少钱财。 我跟你一去去找劳汉三沟通。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煤油发动机，为什么一定就要使用煤油呢？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火油研究所从火油里头提炼出来的物资有很多种。 其中一种叫做汽油的东西是比较容易点燃的，被工部专门拿去制作火油弹了。 如果我们的发动机是燃烧汽油，而不是燃烧煤油的话，是不是可以更加容易点燃呢？ 在那么小的汽缸里头，燃烧环境应该是比较恶劣的。 如果很难点燃里面的气体的话，那么我们的发动机就没有办法顺利的工作。」 牛柱显然也是认真的研究了《科学杂志》上面的相关文章。 对于发动机的结构和原理，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甚至他还提出了一个饶永祥与卢照邻都暂时还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如果李宽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给牛柱点一个贊。 在后世，大部分的器都是使用汽油或者柴油的。 只有极少部分的汽车是使用煤油。 不过，航空航天上面，煤油倒是又展现出了自己不一样的运用场景。 对于大唐来说，这个显然就不是当下要考虑的问题了。 都还没有学会走路，直接奔跑肯定是不现实的。 「使用汽油来替代煤油？牛掌柜您的这个提议听起来非常有建设性。 到时候我们从观狮山书院火油研究所里头把他们提取出来的几种物质都购买一部分吧。 第1153页 看看燃烧哪一种物质是最适合我们的发动机的。」 荆木一听完牛柱的提议，就意识到了其中的好处。 虽然现在煤油的普及程度比汽油要高多了。 百姓家使用的煤油灯也都是烧的煤油。 之前观狮山书院也验证了汽油灯等其他物质的情况，显然都是没有煤油适合。 但是煤油相比汽油更加适合制作灯，那是因为它的燃烧更加稳定。 或者说是它相比汽油没有那么容易点燃，没有那么危险。 可是在汽缸里头的工作环境是多恶劣啊，怎么可能像是点燃煤油灯一样直接点燃一根火柴呢？ 这么一来，单靠线圈的电池感应产生的那么一点电火花来点燃气体，肯定是要越容易点燃的气体越适合了。 要不然对火花的要求肯定也会高很多。 这也就意味着技术难度和成本都会高很多。 荆木显然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出现的。 「没问题，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如今都是非常开放包容的。 我们要找他们购买一些物质用来进行实验，一般都是能够得到满足的。 反正我们是购买，又不是要他们免费赠送。」 荆木对观狮山书院的政策自然也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事情在他看来是完全具有可行性的。 …… 洪益作为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的第一批学员，在水均等同窗的刺激下，很早就出来开设了一家作坊。 不过跟水均制作所相比，洪益制作所的发展并不是非常的顺利。 零零碎碎的做过了不少的零件和产品，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拳头产品出来。 虽然依靠着作坊城的各个作坊，以及大唐工业的不断发展，洪益制作所不管是生产什么东西，都能挣到不少的钱财。 不过这终究不是洪益追求的目标。 最近一年，他也一直都在寻找制作所转型的目标，希望能生产出以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很有前途的产品。 原本他的目光是盯着马车、自行车和蒸汽机的，不过他出手已经晚了。 好的零件早就已经有了做了。 他一个小作坊想要竞争过人家，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今天他跟水均一起吃饭的时候，却是有了不一样的收穫。 「洪益，饶永祥和卢照邻联合撰写的那篇论文，你看过了吗？」 水均作为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如今又是一家作坊的掌柜，自然很是关注观狮山书院的一举一动。 对于作坊城的许多掌柜来说，观狮山书院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未来的技术发展方向。 只有把握了技术发展方向，前途才是光明的，钱途才是厚厚的。 「嗯，我看了，就是那个煤油发动机吧？ 我觉得这就是一个美好的设想，要制作出来，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洪益显然不觉得煤油发动机这么一个划时代的产品，自己的作坊能够进行生产。 不过水均的看法跟他却是有点不一样。 「是的，就是这个煤油发动机。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况，要想生产出论文中描述的发动机出来，估计没有那么的容易。 但是里面提到的一些机构，其实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研究方向。 比如论文中屡次提到的储存雷电的装置，后面《大唐日报》上面把它称作是电池。 我觉得就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产品。 再比如好几篇论文中都提到的点火装置和产生雷电的装置，我觉得如果能够生产出来，也是非常有前途的。 我看《大唐日报》上面这几的文章，有很多都是介绍这个发动机以及相关的零件的。 我准备从中找几个有意义的进行研究一下。」 水均制作所算是作坊城中比较成功的作坊了。 它不仅是奔驰四轮马车的供应商，还是永久自行车作坊的供应商。 他们生产的零件，种类还是比较繁多的。 不过，水均显然是不满足以现状。 「那个发动机上有上百种零件，其中有一些你现在的作坊就能正常生产。 但是也有一些显然是大家从来都没有制作过的东西，要想研究出来，估计没有那么容易呢。」 洪益显然对于原创的研发不是非常的擅长。 所以当水均提到要找几个有意义的零件进行研究的时候，他心里面也是有点没谱的。 「真因为现在还没有人能够研究出来，所以我们抢先一步的话才更有意义。 你看今天的《大唐日报》，上面已经将电池、发电机、起动机以及煤油发动机上使用的其他零件列为未来最有前途的一种零件。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还不重视的话，到时候很可能就被人抢了先了。 我是决定了，先集中一批匠人，再从观狮山书院招募一批学员，全力的去研究制作发电机和起动机。 这两个产品的结构应该是比较相似的，工作原理也是差不多，只不过工作的目的完全不同而已。 观狮山书院现在应该是挺重视煤油发动机这个项目的。 如果我们参与到其中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经费上的支持，甚至进一步的跟各个研究所的关系发展起来。 第1154页 这对我们的作坊的长远发展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 虽然水均没有直接说，不过显然是希望洪益也能跟自己一样，从发动机的零件里头选择一种作为主要的研究方向。 「发电机和启动机，你觉得这两个东西除了在煤油发动机上使用之外，还有其他的用途吗？ 因为在短时间内，煤油发动机要顺利的制作出来，估计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到时候我们就需要进一步的考虑产品的其他运用场景。」 洪益已经有点心动，不过仍然有不少的顾虑。 「电是一种非常有前途的研究方向，虽然我还不知道它能被用来干什么。 但是我觉得观狮山书院如今投入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在这方面展开研究，肯定很快就会发现相关的一些用途。 到时候我们作坊生产的发电机就必然会有很广泛的额前途的。 当然了，我觉得哪怕是短时间内没有找到运用场景，单单依靠各个书院或者是各个作坊的实验室的订单，应该也能让我们的发电机的销量火爆一段时间的。 前提就是我们能够顺利的制作出发电机出来。」 水均显然不是拍脑袋做出的决定。 观狮山书院就是科研的风向标。 如今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把研究的重点放在了电上面，那么对于如何产生电，如何发电，就有了刚性需求。 一旦有了简单的发电的设备，那么各个研究所和实验室肯定是要订购一波的。 甚至各个小学里头，都是有一定的展示需求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水均以后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产品搞出来，要不然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觉得《大唐日报》上面推荐的这些研究方向很有前途。 那我也选择一个跟我们作坊现在生产的零件使用到的材料有比较密切关系的电池吧。 按照《科学杂志》上面的介绍，只要使用不同的材料制作电池的正极和负极，然后中间填充特殊的电解液，就可以制作出电池出来。」 洪益的脑子虽然没有水均那么灵光，不过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水均已经开始下赌注了，他自然也是不想错过。 当然了，太大的动作他也不敢去搞。 现在就先把目光放在了电池上面。 因为相对而言，他觉得论文中对于电池的描述会更加的简单。 如果自己能够顺利的把这个产品制作出来，感觉还是比较有前途的。 「你选择研究电池吗？这也非常不错！ 不管是这个煤油发动机上面，还是其他的地方，只要大家找到了电的用途之后，就会对电池有非常大的需求。 洪益，指不定到时候我们两的作坊的产品，都会同时进入到各个研究所或者实验室里头呢。」 看到自己的老同学总算是跟上了自己的步伐，水均也是由衷的赶到高兴。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到了水均现在的地位，能够有一个跟自己一起奋斗的同学，彼此之间还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这就显得很珍贵了。 「水均，既然我们选址了研究跟煤油发动机相关的零件，那么就有必要尽快的跟观狮山书院煤油发动机研究所进行联络。 一方面是看看能不能获得研究经费的支持，另外一方面是看看大家怎么进一步的合作起来。 他们搞出这么一个研究所，肯定也是希望能够尽快的生产出样机出来的。 这个时候，他们不可能所有的零件都自己生产，我们作为一个供应商帮他们把零件制作出来，这个情分他们肯定是会记下来的。 将来哪怕是有其他的作坊也跟我们生产一样的产品，只要我们的不比人家差。 观狮山书院就不会选择跟其他人合作。」 很显然，水均考虑的问题更加多。 这个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研究一个零件那么简单了。 而是想办法主动的跟观狮山书院绑定在一起，加深自己作坊的发展筹码。 「嗯，确实是这个样子。我们这几天回去组织匠人尽快的形成一个方案出来，然后我们一起带着这个方案去找饶永祥或者卢照邻沟通一下。」 洪益也不傻，立马就意识到了这样子做的好处。 第1545章 科研热点 作为这段时间观狮山书院里头最热门的研究，电和磁的相关话题，不断的成为教谕和学员茶余饭后的交谈内容。 哪怕是渭水书院的郑河在引导雷电的实验过程中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压制不住大家对新发明的嚮往。 很显然，电和磁相关的研究，是最有可能在今年或者未来几年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的科研项目。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兵。 不想拿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教谕和学员不是一个好的研究员。 如今各个实验室和研究所都在拼命的往这方面发力。 作为过去几年最受瞩目的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面对雷电研究所和煤油发动机研究所带来的竞争压力，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师父，利用电池感应现象来发电，本身并不是一个多么困难的事情。 在实验室里头，通过旋转线圈或者是磁铁，就可以产生电。 第1155页 但是那种电量应该是非常有限的，我们完全可以把这种发电的过程进一步的升级。 让它跟我们的蒸汽机结合起来，这么一来，不管是饶永祥也好，卢照邻也好，也不能说我们蒸汽机研究所在搞他们的研究。」 赵小二作为李谚的得意门生，在如今这个情况下自然要给自己的师父出主意。 电这个字，现在绝对是科研圈最热的一个字，没有之一。 怎么趁热点，怎么把自己的研究跟「电」结合在一起，是大家都在考虑的问题。 很显然，赵小二没有白费脑筋，很快就找到了两者的结合点。 「你的意思是利用蒸汽机来带动磁铁旋转，然后达到发电的目的？」 李谚作为大唐科技圈的大拿，自然对各种理论都有所了解。 电和磁这种热门的玩意，就更加不用说了。 「是的！我们可以制作一个比较大型的线圈和磁铁，这样的发电机，通过蒸汽机来带动的话，肯定可以产生大量的电。 现在书院的仪器作坊不是正在研究测量电压和电流的仪器吗？ 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把这种方案实施之后产生的情况的具体数据记录下来，然后在《科学杂志》上面进行发表。 论改造蒸汽机，没有谁是比我们更加擅长的。」 赵小二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可以，你立马就安排人去做这个实验。 不过一定要小心，如果产生的电量很多的话，是会有一定的危险性的。」 李谚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同意了赵小二的提议。 …… 「师父，最近一期的《科学杂志》，上面八成的文章都是跟电和磁相关的内容。 很显然，这已经是观狮山书院最重视的一个研究方向了，我觉得我们书院不能再犹豫了。」 渭水书院格物学院里头，长孙明语气坚定的跟格物学院院长宇文善说着话。 自从郑河因为雷电引导试验丢失了性命之后，渭水学院里头，电和磁的相关研究，一度陷入到了停滞的状态之中。 不管是长孙沖还是郑海，都对电这个新鲜玩意心有余悸。 「电这个东西是有危险性的，哪怕是我们不再去做什么雷电引导的实验，也不能完全避免在实验室里头因为电而受到额外的伤害。 这个问题，你考虑过了吗？」 宇文善作为格物学院的院长，已经不是一个纯粹的科研工作者。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他自己本身就不擅长这方面的内容。 作为宇文恺的关门弟子，宇文善最擅长的其实是各种建筑、桥樑的建设研究。 这方面也是渭水书院的特长项目之一。 「危险是有危险，但是观狮山书院那么多的教谕和学员都不怕这种危险，我们总不能躲在后面吧？ 到时候人家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呢。 昨天我去了一趟国子监，还跟曲江书院的人吃了一次饭。 如今连他们也都开始研究电，研究《科学杂志》上面最近的论文上门的各个实验。 甚至已经在实验室里头针对一部分的实验展开重复性的验证工作了。 如果我们再犹豫的话，到时候渭水书院在学术圈的地位就要不断的下降了。」 长孙明作为长孙家的旁系子弟，对渭水书院有着一股主人翁的精神。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作为渭水书院格物学院第一批研究生，是书院作为未来格物学院院长，甚至是未来的书院院长的定位来培养的。 「既然你们都觉得这个电力研究可以搞，那么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不过我的意思还是先跟其他书院一样，把观狮山书院做过的实验重新做一遍，增加对电和磁的了解之后，再看看从什么的地方寻找切入口吧。」 宇文善虽然不是很想让有限的经费进入到电的相关研究之中。 因为经费的总数量是相对固定的。 你在这个方面投入多了，就意味着在其他的地方投入少了。 宇文善还指望着将来能够在黄河或者是长江上面修建一座桥樑呢。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拒绝部落长孙明的提议。 如果自己今天拒绝了，那么很可能接下来找自己的就是长孙沖或者郑海了。 …… 「卢兄，从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大家对于煤油发动机相关的项目是非常感兴趣的。 不仅有许多作坊开始介入到了相关的零件研究之中，更有一些作坊直接想要生产煤油发动机呢。」 牛页心情很是复杂的跟卢照邻说着外面的情况。 他们现在刚刚准备制作煤油发动机，对于大家积极响应，特别是那些作坊主想要进入到相关的零件生产之中，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但是也有一些作坊是直接想要进入到整机生产领域，这就相当于跟他们形成了直接的竞争。 别到时候概念是他们提出来的，但是最终的成果却是被别人给领先了。 那就尴尬了。 「那是好事情啊。煤油发动机要想真正的生产出来，其中有许多的门槛，这个我们都是非常清楚的。 单单一个可重复充放电的电池的生产，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再加上起动机、点火线圈等各种各样的零件的制作，只要有一个没有过关，最终就做不出可以使用的产品出来。」 第1156页 卢照邻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他不觉得其他作坊能够比自己的煤油发动机研究所更早的把成品给制作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是发动机这个东西毕竟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不管是我们也好，其他人也好，以前都是从来没有接触过的。 也许我们自己提出来的那个系统概念，不一定就是最适合现在的情况的。 万一有些人找到了更好的办法，在我们的基础上制作出了更加实用、更加简便的发动机出来。 那对我们的影响其实就挺大的了。 特别是国子监、渭水书院和曲江书院这些书院都在对我们观狮山书院虎视眈眈。 想要在一些新兴的领域挑战我们的地位。」 作为观狮山书院的一员，牛页的集体荣誉感还是非常强烈的。 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观狮山书院被别人超越的那种场面。 「长安城有实力研究发动机整机的书院或者作坊就那么一些。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顾虑的话，让人多盯着这些地方就行了。 要想制作一台发动机出来，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零件供应。 不管是我们自己还是其他的作坊，都不可能完全的做到保密。 只要我们稍微去打听一下，应该就能大体上了解到别人的进度的。」 卢照邻虽然觉得牛页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不过也没有反对。 毕竟他放出煤油发动机的技术架构信息，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能够进入到这个领域。 这也算是给自己提供一些灵感，变相的推动这个发动机的真正出现。 「嗯，我觉得很有必要！甚至我觉得书院里头应该专门成立一个机构，用来收集、分析各个学科的前沿状态。 这样的话就可以避免每个学院、每个实验室都去安排人打听消息，可以大大的提高效率。」 牛页是一名研究员，他显然擅长的不是打听消息。 当然了，如果是跟他的研究方向相关的消息，不用特别打听，也很容易知道。 因为这个圈子其实是非常小的。 「这是个好建议，我找个机会跟刘界好好的提议一下。」 卢照邻这些世家子弟，自然知道信息的重要性。 很多时候，世家大族能够比一般的家族更加的适应环境，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更加全面的消息。 所以才能做出更加有利于自己家族的判断。 …… 「夫君，这段时间整个长安城的各个书院和作坊都在讨论着煤油发动机的相关事情，想要介入到各种零件的制作之中。 这个煤油发动机，真的那么有前途吗？」 武媚娘是非常关注大唐商业发展的。 这段时间的各种动静，她自然也是看在眼中。 「煤油发动机啊？这个概念是饶永祥和卢照邻他们提出来的吧？」 李宽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在背后推动一把。 很显然，现在这个发展节奏，已经有点超出他的想像了。 原本他以为要等到蒸汽机大规模的普及，蒸汽机的潜力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内燃机才会出现的。 没想到现在就有人提出了相当于内燃机的概念。 至于是煤油发动机还是汽油发动机，亦或是柴油发动机，这已经不重要了。 本质上面，他们的工作原理都是比较相似的。 只不过现阶段最适合的应该还是汽油发动机或者柴油发动机。 「是啊，就是他们提出来的这个东西。 卢照邻前段时间不是还专门过来跟你请教了一系列的东西吗？ 之后就有了煤油发动机的具体概念，还把什么冷切系统、润滑系统、点火系统等各种结构给区分出来了。 看他们把这个概念公布出来的意思，一方面应该是想要在学术界，特别是未来的发动机界树立起自己的地位。 另外一方面，应该也是想要吸引更多的人进入到这个领域，推动发动机的研究吧。」 武媚娘对于人心的把握，一向都是非常准确的。 卢照邻那点小心思，自然不可能瞒得住她。 「他们提出来的这个结构设想，本质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要实现出来，还是有不少的门槛的。 别说他们已经意识到的蓄电池、启动机等相关的零件制作有难度。 哪怕就是一个他们认为问题不大的活塞和缸体、缸盖的制作，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在这个基础上，他们还需要考虑配气机构和供油机构的相关设计问题。 再把这些东西跟点火线圈相互结合起来，起到最适合的搭配作用。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李宽对发动机技术还是有所了解的。 前世在大学的时候，他们学校就专门组织去汽车公司参观过生产线。 虽然对于具体的技术他不是很懂，但是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 「按照您这个说法，发动机要想顺利的进入到工业化生产，估计还需要很多年？」 武媚娘脸上冷不住有点失望。 她其实也是非常看好发动机的运用前景的。 一个体积比较庞大的蒸汽机，就已经对大唐的各个作坊带来了那么大的影响。 第1157页 如果有看上去更加紧凑的发动机生产出来，那么影响肯定是更加巨大的。 「这个也不好说！技术毕竟是一步一步进步的。 如果要想生产出功率很高，燃烧效率很好的发动机，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但是如果只是一些比较简单，比较原始的发动机。 那么它们对于技术的要求是相对低很多的，今年或者明年就能生产出来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这个时候，李宽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农村经常看到的拖拉机。 一个柴油机头的体积很小，但是却是能够满足农村地区广大的人员和货物运输需求。 并且那个动机的结构相对简单很多。 每次司机要启动拖拉机的时候，都是拿一个「z」字形的手柄，插入到柴油机机头上面，使劲的一阵旋转之后。 拖拉机就顺利的启动了。 虽然这种拖拉机的速度可能不见得比马车快多少，但是它们相比马车的优势是毋庸置疑的。 一旦这种拖拉机使用的柴油机能够发明出来，大唐的交通状况立马就会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甚至在一些种植园里头，还可以利用这个柴油机制作出一些实用性很强的农用机械出来。 让一些大规模的种植园中对人口的需求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夫君，难道你有一些好的想法？要不要安排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匠人去研究一下？」 武媚娘那是人精。 从李宽的话里头，她就敏锐的推测出了好些信息。 「想法是有一些，不过我觉得现在这个局面，让各个作坊和书院自己去竞争，自己去发展，就已经听好了。 如果他们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进度，我再跟他们沟通一下想法就可以了。」 很显然，李宽不想什么东西都自己在一边拔苗助长。 科研的过程，註定就是比较枯燥，需要不断试错的。 如果什么东西都是自己直接给出了答案，对于短时间内的技术进步来说，肯定是有好处的。 但是要想持续的提高大唐的工业技术，这样显然是不够的。 现在已经有了蒸汽机，短时间内已经可以满足大唐的需求了。 其他的东西在短期内只是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所以李宽准备在一旁看一看再说。 「但是万一到时候其他作坊生产出了发动机，那么我们的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冲击呢。 难道我们就放任不管吗？」 这段时间，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永久自行车作坊给东宫带来了非常巨大的收益。 武媚娘自然不希望这样的局面那么快就被打破。 「我们的各个作坊有那么多的匠人，煤油发动机现在也是非常热门的一个话题。 不仅观狮山书院在研究，其他书院和作坊也在研究。 如果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嗅觉够敏锐的话，不需要我们提醒，他们自己就会进入到这个领域的。」 一直以来，李宽旗下的作坊都过习惯了舒服日子。 李宽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心中还真是不确定他们能不能那么敏锐的抓住时代发展的脉搏。 「既然夫君你是这么考虑的，那我就先在一旁观察着吧。 如果有哪个作坊的技术有了新的突破，我再单独的跟你说吧。」 搞清楚了李宽的态度之后，武媚娘倒也没有勉强什么。 这个时候，勉强也是没有用的。 好在观狮山书院本身就是煤油发动机的领头羊，倒也不用担心这个技术到时候会掌握在其他人手中。 …… 城南马车行。 一门心思在推动安装了充气轮胎的新款马车的韦宝，这几天的心情也比较烦躁。 长安城里纷纷扰扰的在讨论「电」啊，「磁」啊，还有什么「煤油发动机」。 他肯定是知道的。 这种情况下，城南马车行要不要也安排匠人开始研究相关的东西，他也是很纠结的。 一方面，城南马车行之前在这些新技术方面都没有什么积累，几乎是从零开始。 哪怕是要投入人力物力去搞，也不一定能搞出什么出来。 另外一方面，各种相关的论文也好，还是报纸上的相关报导也好，也都能够看出很多作坊和书院都开始进入了相关的研发领域。 这就意味着发动机这个东西，将来很可能会成为现实。 这种情况下，如果城南马车行错过了机会，那么可能以后就坐不稳大唐马车行业第二的位置了。 特别是一旦煤油发动机出现了，那么对马车的冲击肯定会比较大。 到时候自己手中要是没有一点筹码的话，想一想都心慌啊。 「郎君，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很多书院和作坊都开始围绕煤油发动机及其相关零件展开了攻关。 我们要不要也开始研究煤油发动机呢？ 反正技术方案观狮山书院那边已经公布了，我们只要跟着想办法把它落实就是了。」 韦宝自己没有办法做这种战略性判断，所以趁着韦思仁过来的时候，赶紧拉着他商讨一下。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有抽调专门的人员负责这个项目吗？」 听了韦宝的问题，韦思仁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他们有什么动静。 第1158页 「我还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但是哪怕是他们自己不搞，也没有关系。 因为观狮山书院已经成立了专门的煤油发动机研究所，一旦他们研究成功了，到时候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也相当于有了这个技术。」 韦宝这个话一说出来，空气都变得凝重了几分。 对上观狮山书院的科研能力，没有哪个作坊比得上的。 「现在研究煤油发动机的势力有不少，到时候市面上的需求不一定有那么多。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从其他作坊购买呢？ 毕竟这个研究到底有没有前途，谁也说不准。 别到时候花费了大量的资金进去，结果却是没有产出，这对我们的作坊发展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利的。 短期来看，安装了充气轮胎的四轮马车才是最有前途的。 我觉得现阶段我们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这里。 当然了，为了避免我们对煤油发动机太过陌生，我们也可以在关键的某项技术上面安排匠人去研究。 这样也能最大程度的避免相关的风险。」 韦思仁显然下不了决心让作坊成立专门的机构去研究煤油发动机。 这段时间，各种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煤油发动机相关的新闻。 韦思仁不可能什么都不了解。 但是正因为他对煤油发动机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更是知道要独立的研究这么一款产品，需要花费多少钱财。 那个数字绝对不是他愿意承担的。 除非他能够有李宽那样的上帝视角，知道发动机是未来的方向。 「这样也可以。不过煤油发动机相关的零件非常多，我们应该去研究哪个方面呢？」 韦宝听了自家郎君的话，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有方向就好，不要在那里纠结。 因为这个时候纠结是没有结果的。 「我们要找一个除了煤油发动机之外，在其他领域也有应用潜力的零件去研究。 这样一来，万一到时候煤油发动机的项目失败了，我们的投入也不会白费。」 精明的韦思仁，立马就给韦宝圈定了一个方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几个提案可供选择。 一种就是那个电池，我觉得不仅在发动机启动的时候需要使用，在其他的场合很可能也有需求。 另外一种就是发电机，这个东西单单各个实验室的需求就是非常大的。 再不行就去研究皮带或者链条，这也是很多地方都有使用潜力的。」 很显然，韦宝对煤油发动机相关的事情是有比较深入的研究的。 所以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电池吧，我觉得这个东西比较有潜力的样子。」 韦思仁凭藉着感觉，选择了一个研究方向。 …… 令狐无疆今天又专门来到了杨府。 没办法，这段时间纷纷攘攘的，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也有点拿不准了。 「杨御史，你说现在电和磁相关的东西那么热门，然后观狮山书院的饶永祥和卢照邻又联合抛出了一个煤油发动机的概念出来。 这里面有没有什么投资机会呢？」 跟其他比较成熟的行业不同，不管是电还是磁相关的作坊，亦或是煤油发动机相关零件的作坊，都是在过往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参考的。 到底最后谁能成功，还真是很难预测。 越是新的东西，可能受到某个不经意的创意的影响就越大。 一些刚刚成立的小作坊，也许凭藉着某个想法，就顺利的制作出了别的大作坊都没有搞出来的东西。 所以令狐无疆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跟这个新兴行业打交道了。 「投资机会肯定是有的，只不过看看要怎么利用就是了。」 杨本满的这个态度是比较明确的。 这么热门的一个东西，要说一点机会都没有，那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当然了，你要怎么去把握这个机会，那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这个新兴的东西有投入的主要就是一些书院和作坊。 投资书院的话，肯定是不大现实的。 那么就剩下投资作坊了。 像是水均制作所这些已经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的作坊，我们要投资倒是很简单。 但是一些规模毕竟小的作坊，我就有点拿不准了。 贸然的去跟人家讨论投资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令狐无疆现在的投资主要就是在大唐股票交易所和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 这些投资都是可以不需要直接跟作坊打交道，只在市场上购买就行了。 但是如果是直接跟作坊打交道的话，令狐无疆觉得自己的经验就比较欠缺了。 关键是他也有点拿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必要往这个方向去发展。 「你现在掌控的资金规模是比较大的，短时间内要继续扩大规模也不是很现实。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考虑去考察一些作坊，特别是那些规模还不是很大，但潜力比较大的作坊。」 很显然，杨本满认为做风险投资也是一个可以考虑的方向。 这方面的事情，整个大唐都是没有什么人去做的。 第1159页 现在百业待兴，投资机会其实是很多的。 特别是经过了这些年的发展，各个书院都已经有许多学员毕业了。 这些有着自己独到想法的学员，在创业的时候虽然有很多都失败了。 但是也有不少成功的案例。 令狐无疆完全可以一些缺钱的小作坊投资，换取相应的股份。 这样的生意一旦成功了一单，估计就能有非常丰厚的回报。 「可是我对那些作坊制作的东西并不熟悉，很难看出来人家的产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令狐无疆说了一个有点尴尬的问题。 没办法，他本身就是胥吏出身。 虽然这些年跟着杨本满学习了不少的投资理念，也把令狐投资公司给做大做强了。 但是更多的时候，他只不过是站在了时代的风口，赶上了好时机而已。 真的要让他自己去搞一家作坊的话，还真是不一定能够搞好的。 所以对于去到各个作坊考察，令狐无疆也是觉得心很虚的。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令狐投资公司现在也不差钱。 你手底下现在也有一帮伙计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干脆再招募一批伙计，从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或者化学院里头毕业的那种。 最好就是在作坊里头还做过一段时间，见识已经有所长进的。 跟着这些人一起去到作坊现场，你就不用担心被人家给忽悠了。 一款产品到底有没有潜力，你自己本身也能感受到一些。 再加上有这些专业人帮你把关，投资的风险就可以大大的下降。 到时候虽然在一家作坊里头投个几百贯钱，等到将来它做大做强，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之后。也许就可以给你带来上万贯钱的收益。 虽然这种的作坊数量肯定不会很多，甚至很多时候你的投资有可能打水漂了。 但是只要你投资十家作坊里头，有一家成功了，你就不用担心会亏本了。」 杨本满作为《经济日报》的常驻写手，绝对是经济学领域的嘴炮强者。 因为盘观者清，自己没有参与到金融投资的时候，看待问题就不容易受到各种各样的情况的干扰。 所以到现在为止，杨本满都是一心一意的在搞自家的杨氏茶叶作坊。 至于大唐股票交易所和契约交易这些东西，他是从来不会直接碰触的。 「嗯，您这么说也有道理。 干脆我去《大唐日报》和《经济日报》上面打一个gg吧。 告诉那些有潜力的作坊，可以把他们的作坊简介送到令狐投资公司里头。 我们会根据情况选择有些比较有潜力的项目进行考察。」 令狐无疆听了杨本满的话之后，稍微思索了一会，就准备採纳这个建议。 这么一来，令狐投资公司就已经从一个纯金融投资公司开始向风险投资公司转变了。 这种变化，很显然是符合这个时代发展的需要的。 毕竟很多有想法的人，在投资修建作坊的时候，都面临缺钱的问题。 哪怕是一些不缺钱的，也不想把身家本钱全部都投入到作坊里头去。 这个时候，引入一个外面的投资者，虽然要牺牲一部分的股份，但是却是很值得的事情。 …… 洪益制作所在作坊城里头算是一家中小规模的作坊。 在跟水均充分沟通之后，洪益选择了将作坊的发展重心转向电池的研究和生产。 在《科学杂志》上面已经介绍了一些非常简单的银锌电池、铅酸电池等的实验情况。 受到这个启发的洪益，果断的开始组建专门的电池研究实验室，召集匠人开始研究电池。 不过，这一次洪益做了一个比较大胆的选择。 他知道自己的科研能力谈不上好，要不然就直接留在观狮山书院当教谕了。 如今要研究一个全新的产品，他自然没有把握自己能够搞出来。 不过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有一个优势，他们的很多事情都可以选择跟观狮山书院合作。 洪益制作所的电池研究也不例外。 就这么一个小作坊，想要跟观狮山书院化学院联合成立实验室之类的，显然是有点够呛的。 但是得益于自己的人脉关系，洪益却是可以请到一些教谕来自己作坊做技术指导。 反正自己给钱就是了。 赖远弘如今就是洪益制作所的首席科学家。 擅长于採矿、炼矿的赖远弘，自从在南洋帮助平安贸易发现了巨大的锡矿之后，就算是功成名就了。 已经不差钱的他，选择了回到观狮山书院化学院当一名教谕。 那种可以醉心于研究和教学的日子，是赖远弘最喜欢的。 「洪益，虽然从现在大家发表的论文的情况来看，好多金属都可以用来作为电池的制作材料。 不过从成本的角度考虑，我觉得应该考虑锌、锡、铅、铁或者铜这些价格相对没有那么高的金属。 像是银，虽然实验效果不错，但是价格太高了。 甚至锡和铜这些东西也有点太贵了，能够越便宜越好。」 赖远弘跟洪益算是同学，只不过当时不是一个班。 所以哪怕如今双方有了合作，赖远弘也没有那么客气的叫「洪掌柜」。 第1160页 当然，洪益也不会客气的说「赖教谕」。 大家都直唿其名，反倒是相处的更加舒服。 「我们是作坊，不是书院里头的实验室，所以研究电池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找到可以大规模生产的方案。 所以我完全支持你的观点，接下来重点从这些金属方面寻找制作电池的方案。 其中锌和锡在大唐的各个作坊里头已经得到了广泛的运用，每年的需求不低，价格也不算便宜了。 至于铜就更加不用说了，那可是铸钱的材料。 反倒是铅这个东西，各个作坊的需求是比较少的，但是产量却是不低。 目前为止，铅矿的价格跟铁块的价格也差别不是很大，就跟精钢的售价差不多。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利用铅作为主要的材料，再结合其他的一些溶液和材质，最终看看能不能制作出我们需要的蓄电池出来。」 到现在为止，洪益的研究重点还是放在了给煤油发动机提供一个蓄电池。 当然了，后面这个蓄电池到底能够用来干什么，他也还没有想好。 主要是电这个东西，对于大唐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你这举一反三的思路非常好，铅确实算是一种比较适合的材质。 从目前已知的实验情况来看，它的效果也不比其他的要差。 不过实验中使用的方案跟我们最终要量产的还是很不一样的。 像是我们昨天做的铅酸电池实验里头，产生的电量应该是比较大的。 但是我们要把这些东西组合到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头，变成一个可以售卖的产品，就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 像是硫酸这种电解液的保存，其实就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课题。 如果使用金属制作的东西来储存的话，人家直接就会跟硫酸发生反应，显然是不可以的。 如果是使用陶瓷来制作的话，虽然发生反应的可能性降低了，但是却是很容易破碎。 而一旦破碎，就会产生危险，因为硫酸这个东西本身就有比较强的腐蚀性。 到底选择什么样子的东西来储存电解液，这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的话，显然是没有办法顺利的制作出蓄电池的。 再有，我们的蓄电池肯定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把阳极和阴极连接起来，达到放电的作用。 可是平时不用的时候，怎么确保蓄电池自己本身不会发生反应，这也是一个问题。 在我们的蓄电池的电解液里头，肯定是需要有一个特殊的隔板的。 这种隔板的存在，可以让阳极和阴极没有连通的情况下，蓄电池不自行工作。 怎么制作这种隔板，这种隔板是不是真的存在，也是一个问题。」 赖远弘作为洪益制作所的首席科学家，肯定是要蓄电池面临的各种课题提前想出来。 这样一项一项的去解决，才能真正的制作出蓄电池。 看起来好像很枯燥，但是科研本身就是枯燥的。 这种只有一点点理论，然后就要去挑战制作一种成熟的蓄电池出来，难度肯定是非常高的。 要知道，现在是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而已。 可不是2021年。 「制作蓄电池的外壳，一般的材质确实是不行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试一试橡胶。 不管是米其林橡胶作坊还是尉迟程橡胶作坊，都对这方面有很深的研究。 我们的蓄电池，也不一定就所有的零件都自己生产。 至于隔板，就需要进一步的进行实验了。」 洪益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外壳的方案。 这算是相对简单的课题。 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阳极、阴极和电解液的确定，以及隔板的发明。 当然了，洪益在选择进入到电池这个领域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为了尽快的攻克难关，他也主动的找到了赖远弘进行合作。 至于努力之后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就得看缘分了。 第1546章 惊喜总是来源于意外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里头，赵小二正聚精会神的主持着蒸汽机发电的实验。 作为蒸汽机的起源地，蒸汽机研究所是大唐蒸汽机技术最高端的地方。 赵小二在蒸汽机方面的造诣，自然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要把蒸汽机跟发电机组合起来，对于赵小二来说一点也不困难。 「小二，你这发电机看起来有点简陋啊。 就这么一大捆的铜线放在一对大磁铁中间，这就是发电机啦？」 李谚大多数时间也都是在研究所里头搞科研。 这段时间蒸汽机研究所把研究重点放在了「电」上面，李谚自然也跟着开始琢磨这方面的东西。 作为精通蒸汽机设计与制作的大师，李谚要理解起电池感应现象，那自然是一点难度都没有。 「师父您批评的很对，不过我们现在主要是想要确认发电的效果。 我在铜线的两端先连接了一根铁棍，看看等会蒸汽机开始运作之后，通了电的铁棍会有什么反应。 按照卢照邻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的论文来看，通的电越多，电路中的相关东西就会发热。 如果电量足够的话，这些铁棍就会变红。 不过按照那些文章的说法，如果电路之中没有什么大电阻的东西，很容易把电路给烧坏。 第1161页 我也不知道等会到底会有什么变化，反正这种简陋的发电机，我已经让人一口气准备了二十台。 绝对够我们今天的实验使用了。」 很显然，赵小二会把发电机搞得那么简单，是因为知道等会的实验肯定会对发电机造成很大的损害。 有些实验坐下来，可能发电机直接就坏掉了。 如果把发电机制作的太过精美的话，成本就会变得很高。 反倒是现在具备了最基本的功能之后，就先不管其他的了。 「发电机发出来的电流的大小跟线圈的数量，跟磁铁的大小，也跟线圈旋转的速度有密切关系。 我们使用蒸汽机作为驱动机构，到时候发出来的电量肯定是比较多的。 我估计你这个使用铁棍作为电路中的电阻的方案，应该会很快就失败。 反倒是使用一些其他不那么导电的东西，效果可能会很不一样。」 李谚对于电压、电阻、电流、线圈转速等相关的概念都有比较深的了解。 所以看了赵小二的实验方案之后，立马就提出了一些意见。 「卢照邻曾经使用实验来证明过，同等材质的情况下，越细的东西的电阻越大。 我这个铁棍除了这根比较粗的之外，还有一根非常细的铁线。 到时候进行对比实验，看一看有什么差别。」 赵小二显然觉得自己已经准备了那么多的发电机了，所以各种情况都想试一试。 「这么大的发电量，这应该是其他的实验室或者作坊还没有试过的。 如果我们的实验能够发现一些其他人还没有发现的规律，那么花费这么多钱财也算是值得了。 就是还不知道我们发电出来之后，这些电到底有什么用处。 只有找到这方面的突破口，我们搞发电机的意义才是比较大的。」 李谚现在觉得有一层迷雾在自己的面前。 明明感到似乎很有前途的事情，但是却是并不知道方向在那里。 这种没有标杆可以借鑑的时候，就很容易迷失方向。 「虽然现在对于电的作用，大家都还不是很了解。 但是我相信伴随着我们的实验，肯定可以发现一些其他人还没有发现的东西。 师父，我看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要不我们就开始实验吧？」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找小二，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开始了。 「那就开始吧，记得相关的实验数据和参数，以及实验过程中发现的现象一定要记录清楚。 到时候我们整理出来发布到《科学杂志》上面去，让大家知道我们蒸汽机研究所，一直都是在科研最前线的。」 李谚虽然也让蒸汽机研究所开始研究发电的事情，不过他自己的主要任何还是放在蒸汽机改进上面。 电相关的研究事情，主要有赵小二在主持。 所以今天的实验，自然也是赵小二主持，李谚只不过及时提醒一些信息而已。 「启动蒸汽机吧！」 伴随着赵小二的指示，很快的，经过特别改造的蒸汽发电机就开始进入到工作状态了。 不过，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快速选择的磁铁就让发电机开始输出电流。 只是安装了一根铁棍作为电路上的电阻的赵小二，立马就发现第一场实验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作为保护电路作用的锡线，很快就被熔断了。 赵小二连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电路就断了。 由于蒸汽机还在运作，断口处却是「啪啦、啪啦」的直冒电火花。 赵小二赶紧让人先把蒸汽机跟发电机切断联繫。 「师父，看来您提醒的很对，使用铁棍作为线路上的电阻，显然是不够的。 不过没有关系，我还准备了很多东西。 要是全部顶不住，我也还有木头、竹片、玻璃、陶瓷等各种各样特别的东西来连接到电路上的呢。 下面我就先用一个细铁线来试一试效果吧。」 虽然脸上有点尴尬，不过赵小二却是一点都不慌。 李谚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让赵小二接着去做实验。 很快的，蒸汽机和发电机再次的连接在了一起。 换了西铁线之后，实验倒是没有再一开始就直接结束了。 「听说书院的仪器作坊那边，如今已经在制作首批的电压表和电流表，到时候我们去採办一批，这样就能更加准确的确认到实验数据的变化。」 看着电路上慢慢变红的小铁线，李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电压也好，电流也好，很多东西都是肉眼看不到的。 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一个仪器辅助的话，大家都很难去判断电压电流与其他东西之间的关系。 这显然不是李谚希望看到的实验状态。 「电压表和电流表？就是卢照邻在前几天书院内部的演讲之中提到的东西？」 赵小二满脸欣喜的抬起了头。 虽然他不知道电压表和电流表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凭藉着听名字，也能知道他们的用处是什么。 对于他现在正在进行的实验来说，这些显然是必不可少的实验设备了。 「是的，就是那些东西！ 你不要小看仪器作坊，他们虽然在大唐的名气一点都不响亮。 第1162页 但是各个书院的实验室里头，有哪家是没有使用过仪器作坊的产品的？ 将来指不定人家单靠售卖各种各样的仪器，就能成为观狮山书院旗下举足轻重的一家作坊呢。」 李谚看问题的角度显然跟赵小二有点不同。 当然，这也跟大家的出身，以及现在所处的地位有一定的关系。 「师父，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这铁丝已经开始发红了。 如果我们拿一个木桶过来，在里面装满水。 然后我们把这个发红的铁丝放到水里面，会发生什么呢？」 眼看着铁丝已经红的通透，起到保险作用的锡线才再次被熔断，赵小二突然冒出了一个颇为新奇的想法。 「把这个西铁线放到水里面？ 如果这个实验不会立马停下来的话，那么水里面的水肯定会因为铁线变红的原因，温度慢慢的升高。 这个保险丝应该也不会那么快的熔断了。」 李谚只是稍加推导一下，就有了自己的判断。 「我换一根保险丝上去，然后重新做一下实验，看看是不是可以把水加热！」 很显然，赵小二已经意识到了，如果铁丝能够把水加热，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电就可以用来加热水。 这里面蕴含的意义到底是大还是小，现在还未可知。 但是这肯定是一个非常新颖的观点。 单单这一个实验，就可以整出一篇有资格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的论文了。 「嗯，那就试一试吧！甚至我们可以把铁丝绕成一圈圈，然后放在一个小的炉子里头，看看是不是可以制作成一个小电炉呢。」 赵小二能够发散自己的思维，李谚自然也不是站在一旁傻乎乎的看着。 通过细铁线发红这个情况，他立马就联想到了其他的用途。 很快的，相关的准备就已经妥当了。 铁丝在木桶里面，很快就搅动起了一阵阵的气泡。 很显然，它却是是在加热水。 旁边一名想要表现一把的伙计，撸起了自己的袖子，不等赵小二反应过来，就一边说着「我看一看水温有没有变化」，一边把手伸到了木桶里面。 不过，还没等他继续说第二句话。 「啊！」 一声惨叫就从他的嘴里面冒了出来。 很显然，他这是被电到了。 要不是反应的够快，估计就被电倒了。 不过，这也算是让大家意识到了加热中的水，是不能摸的。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实验的进度，很快的，木桶里面的水面就开始冒蒸汽了。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什么，单单用眼睛看到的东西就已经证明了这个细铁线可以用来给水加热了。 「师父，刚才我们还有点担心不知道研究发电机之后，把电发出来会有什么用处。 现在看来，其他的先不说，单单这个给水加热，就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用途。 如果能够合理的把电储存起来，或者能便捷的传输的话，那么意义就更加不一样了。」 赵小二的心情颇为不错。 今天的实验才刚刚开始没有多久呢，就发现了这么一个很有实用性的东西。 单单折腾这玩意，就值得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一篇论文了。 「嗯，给水加热确实是一个很有前途的用处。 指不定以后我们烧水都不需要使用蜂窝煤炉子了呢。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个发现，不仅可以给水加热这么简单。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东西可以用来取暖，或者是用来炒菜做饭呢？ 当然了，肯定是需要进行一些改造才可以。 但是细铁线通电之后会发红、变热，这个现象应该可以拓展出很多运用场景出来。」 李谚的眼光也是不差的。 这个时候，他再也不用担心「电」这个东西会没有用处了。 甚至他有一种感觉，电将会是成为改变大唐整个社会的一种新东西。 「一切都有可能啊！师父，我觉得回头研究所里头可以专门成立一个研究小组，就研究怎么将这个现象转变为各种各样的实用性产品。 将来我们的发电机成熟之后，就有希望给这些产品提供电呢。」 赵小二自然是希望蒸汽机研究所的规模越大越好。 作为其中的二把手，研究所的规模大了，也就意味着他可以调用的资源变多了，他的权力变大了。 「没问题，确实有必要专门成立一个研究所来研究这些东西。 用太子殿下的话来说，我们这也算是产学研结合。 在实验过程之中发现的一些现象，充分研究学习之后，进行产业化的应用。 这样就可以不断的给我们的研究提供资金支持，让我们的研究所运作进入到良性循环之中。」 李谚早就从蒸汽机作坊的投产之中享受到了红利，自然不会反对进一步的产业化推广。 「后面还有很多种类的东西的通电试验还没有完成，师父要不我们今天就先继续，看看还有没有意外的惊喜？」 赵小二看着试验台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脸上充满了期待。 单单给各种各样的东西通电，这个实验就够他折腾好几周了。 在他看来，把所有物资通电之后的表现整理出来，就足够形成一篇高质量的论文了。 第1163页 如果后面能够结合电量的大小来量化的衡量这些物质通电之后的反应，那就更佳了。 「嗯，今天的实验都交给你来安排，我就在一旁看看。」 李谚心情颇为愉悦的站在一旁，心中再无压力。 哪怕是后面没有任何有意义的发现，单单刚刚的事情，就值得蒸汽机研究所继续将发电机研究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把运气用光了还是怎么滴。 在接下来的好几种物质通电的实验之中，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要么就是跟细铁线一样，通电之后会变红。 要么就是直接给烧毁了。 这让李谚和赵小二都有点小小的失望。 不过，当一根细细的小碳棒被安装上去的时候，赵小二旁边的艾迪生却是意外的插了一句话。 「李教谕、赵教谕，这个通红的小碳棒，似乎在发亮呢。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通电之后，可以跟太阳一样发光呢？」 艾迪生的这个发言，直接兰赵小二心中一震。 然后睁大了眼睛拼命的盯着眼前的小碳棒。 果然，这个东西在发红的同时，显然也是在发出光芒。 虽然这个光芒没有办法跟太阳相比，甚至都没有办法跟蜡烛相比。 但是不可否认，它确实是在发光。 这种表现，跟刚刚的细铁线还是有着明显不同的。 「小二，你说是不是有什么物质是通电之后，会有特别明显的发光现象的呢？ 这个碳棒已经具备一定的这个属性了，那么肯定还有其他的物质是具备类似的属性的。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种发光现象非常明显的物质，那我们可能就可以制作出电灯了？」 这个时候，李谚也不镇定了。 照明问题，一直都是困扰了大家上千年的问题。 虽然伴随着鲸油蜡烛和煤油灯的出现，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很大程度的缓解了。 但是坦白的说，照明仍然是一个需要继续寻找解决办法的事情。 如果真的有什么物质通电之后就能发出大量的光芒，那效果绝对是比煤油灯或者蜡烛要好很多。 因为使用煤油灯或者蜡烛的话，你要在漆黑的夜晚照亮整个房间，那么需要的煤油灯的数量是非常众多的。 整体来说，它们只能一定程度的解决照明的问题。 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勉强先用着。 「师父，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艾迪生的这个反问实在是太有意义了。」 这个时候，赵小二总算是将眼光转向了研究所里头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艾迪生身上了。 如果不是他的这一句话提醒，很可能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现象。 那么今后就不会把这作为主要的研究方向。 很可能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就跟电灯的发现失之交臂了。 这个损失，可就大了啊。 很显然，电灯一旦出现，一定又是一个划时代的产品。 「嗯，我准备把研究所内接下来一段时间内的重心全部都放在电灯的研究和确认上。 现在很多书院和作坊都在针对电和磁做各种各样的研究。 要是这个发明被别人给抢了先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个艾迪生是吧？就由他协助你来检讨确认什么材质的东西作为灯丝是最合适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个时候，李谚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就调整了蒸汽机研究所的工作重心。 「没问题，另外我觉得电灯这个概念，我们是不是先提出来？ 要不然到时候其他人先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了相关的论文。 到时候哪怕我们生产出了有实用性的电灯，人家也不会认为电灯是我们研究所发明的。」 赵小二的这个问题，显然也是非同小可。 荣誉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不在乎的。 特别是这种可能名传千古的事情，大家更是看的很重。 「现在发表电灯相关的理论的话，会不会到时候别人利用这个理论先把电灯给制作出来了？」 李谚犹豫了一下，心中在权衡利弊。 不发表有不发表的优势，如果其他作坊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话，那么蒸汽机研究所的实验时间就比较充分，可以慢慢的尝试确认。 但是发表自然也有发表的好处。 谁也不知道其他的书院是不是也已经有人发现了这个特点。 到时候要是被人抢了先，那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观狮山书院里头，现在已经有一种风气。 当出现有争议的科研成果的时候，往往以谁先发表论文作为判断基准。 虽然这个判断基准也不是绝对的，但是如果人家比你先发表论文了，你又没有让所有人都信服的证据，那么想要把这个成果争取回来，那绝对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从撰写论文到《科学杂志》发表，这中间是有一定的时间间隔的。 哪怕是其他人看到论文之后，立马展开实验，也相当于比我们落后了一段时间。 在科研竞赛上面，这一段时间，可能就已经决定了胜负。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比不过人家，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第1164页 再不济，这个电灯发明者的头衔，还是在我们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 顶多就是其他人找到了更加适合电灯的材料而已。」 赵小二这么一说，李谚就没有再纠结什么了。 是啊。 先把电灯发明者的头衔给拿下来再说。 其他的就看谁的运气更好，谁的准备更加充分了。 毕竟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材料，到底哪一种是最适合电灯的，谁也没有答案。 如果自己尝试一千次都比不过人家尝试十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那我们接下来就赶紧分工一下，尽快的找到最适合制作电灯的材料。」 伴随着李谚的这话，蒸汽机研究所里头所有人的工作都开始有了变化。 为了避免泄密，今天的所有人在论文发表之前，都不允许离开蒸汽机研究所。 …… 「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大家向我们《科学杂志》上面投稿的论文数量成倍的增加。 虽然最近一期的杂志已经增加了版面，但是还是有点不能满足要求。 以往虽然也有挺多论文投稿，但是不少都不符合我们发表的条件。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的论文，质量普遍都非常的高。 属下觉得是不是可以考虑将《科学杂志》从原本的一月一刊变更为一月两刊，甚至偶尔还可以再发行特别刊呢？」 《科学杂志》在大唐科技圈的影响力特别大，所以刘界根本就不敢直接自己排版做出这样的重大变更。 「听说这段时间很多书院和作坊都在研究电磁相关的东西，还有那煤油发动机的各种零件。 这些论文基本上都是这个方向的吗？」 虽然各个书院现在都有属于自己的论文发表平台，但是到现在为止，《科学杂志》还是独以档的存在，没有谁能跟他比。 大家也都是以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论文为荣。 「是的，新增加的论文主要是这些方向的。 特别是跟电相关的内容，论文数量非常的多，甚至有些实验室一口气就投了好几篇。」 刘界以前为缺少高质量的论文而操心，现在又要为论文太多而烦恼。 做一个合格的书院负责人，真的是好难啊。 「这样吧，《科学杂志》的主刊还是一个月发行一次。 但是我们可以在此基础上再另外设立一个《科学物理》和《科学化学》的子刊物，也是一个月印刷一次。 对于质量特别好的文章，放在主刊上面发表。 对于相对差一点的就放在子刊物上面。 这样我们也留下了冗余的地方，以后可以根据需要增加《科学医学》或者《科学算学》之类的其他刊物。」 要解决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的难度。 只不过刘界不敢自己做决定而已。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基本上够用了。 要是一次性分流的太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其他的子刊物就留在以后慢慢来扩展了。」 刘界立马跟着附和了李宽的提议。 「这段时间观狮山书院各个实验室和研究所的实验经费支出应该比较大。 只要合理的支出，你也不用过多的取缔。」 对于科研投入，李宽一直都是很支持的。 反正哪怕是他当了皇帝，朝廷的收入也不会去指望自己旗下的那些作坊。 只有把工商业这个大蛋糕做大做强了，朝廷的赋税收入自然就变多了。 「属下明白！」 …… 磁铁在大唐本身不是一个用量很大的东西。 在此之前，也就是指南针和其他少数地方会使用到磁铁。 所以磁铁的产量一直都是比较低的，磁铁矿也是一个比较鸡肋的存在。 不过，伴随着电与磁的相关的研究变得越来越热门，磁铁一下子就变得紧俏了起来。 「首领，昨天我又招募了一百人进入到矿区开採磁铁矿，不过现在的磁铁仍然属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我们这个月挣的钱，比去年一年都还要多。 甚至我们这么多年以来，磁铁矿带来的利润都还没有最近一个月多呢。」 阿义那府上，阿古诺手舞足蹈的在那里汇报着喜讯。 作为长安城最大的巨石供应商，阿义那家族旗下的矿山是比较多的。 虽然这些石头矿山的价值不是很高，但是架不住人家的规模足够大。 所以在这些矿山之中，其实也有一些其他的矿藏，只不过相对没有那么出名而已。 磁铁矿就是之前比较鸡肋的一个存在。 因为开採和制作难度比较高，但是磁铁的销量却是很低，所以基本上没有怎么挣到钱。 可是这个现象在最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几天已经有几个人过来找我谈话，想要高价收购我们的磁铁矿。 其中有些人的背景还非常的厉害，你说我们要不要妥协呢？」 阿义那一脸幸福的烦恼。 哪怕是现在就把磁铁矿卖掉了，也能挣一大笔钱。 不过就是心中有点不甘心就是了。 「首领，我们如今也是一个唐人，没有必要因为那些勛贵的一个随便恐吓就退让。 一旦我们把磁铁矿卖出去了，那么指不定人家下一步就想买我们的什么东西了。」 第1165页 阿古诺显然是不想把「印钞机」售卖出去的。 「虽然我们也是唐人，但是我们毕竟曾经是突厥人，在长安城的人脉也没有那么的广。 如果真的有人要专门搞我们的话，还是比较被动的。」 阿义那自然知道找自己购买磁铁矿的商人背后都是什么势力，所以心中才有些犹豫。 「长安城中，如今最大的势力就是太子党，如果那些人逼迫我们逼得太紧，那我们就直接投奔太子党。 那个给太子殿下负责商业事项的王富贵，我们也都是认识的。」 很显然，李宽现在是监国太子，阿古诺这些商家对大唐的商业环境都充满了信心。 不说以后商人的地位会不会继续的上涨，但是至少可以肯定不需要担心商人变成之前那种状态了。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先再看一看吧。」 阿义那思索了一会，有了一个决定。 「现在购买磁铁的客户当中，观狮山书院是买的最多的。 我觉得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把有人想要购买磁铁矿的消息透露出去。 为了保证磁铁的供应，指不定对方会主动的帮助我们呢。」 阿古诺这个提议，让阿义那眼前一亮。 自己是小胳膊小腿的，扛不住那些勛贵的恐吓。 但是观狮山书院不一样啊，那可绝对是一条巨鳄。 如果让他们感觉到了磁铁的供应可能会出现问题，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这个电磁感应现象本身就是观狮山书院提出来的，我找个机会去那里拜访一下卢照邻，看看他们研究所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 一旦有了观狮山书院这个旗帜，应该就没有人敢随便打我们的主意了。」 这个时候，阿义那总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心中不再那么慌乱。 …… 「卢兄，那个蒸汽机研究所，这几天好像有点诡异，整个研究所里头都不让人员随意进出了。」 煤油发动机研究所里头，牛页跟卢照邻说着八卦消息。 不过，听起来牛页说的是八卦消息，其实他这个消息背后还是有很多考量的。 按照牛页打听到的消息，蒸汽机研究所这段时间制作了好多的发电机。 现在又突然这么奇奇怪怪的，原因是什么，就很值得深思了。 「李谚不是一直都在忙着研究功率更高，体积更小，稳定性更好的蒸汽机吗？ 还有那个登州造船作坊使用的船用蒸汽机，据说也占据了他们研究所大量的人力物力。 还能有什么诡异的呢？」 卢照邻没有想那么多，觉得李谚本身已经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再怎么折腾，也应该折腾不出什么花样出来。 「按理说是这样的，不过我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跟我们可能也是有一点关系的。」 「什么关系？」卢照邻好奇的看着牛页。 「自从我们发现了电磁感应效应之后，很多实验室也都开始研究跟电相关的内容。 想必蒸汽机研究所也不例外。 从这段时间他们採办的物资上面就能看出一二出来。」 「你的意思是蒸汽机研究所突然出现这个变化，是因为他们在电磁相关领域有一些什么意外的突破了吗？」 卢照邻那么聪明的人，一下就明白了牛页话里的意思。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子的，要不然也没有必要突然封锁人员的进出。 结合他们之前流传出来的一些信息，他们是在改造蒸汽机，想要制作一种蒸汽机发电设备。 我估计他们在这方面应该已经取得了一些成果了，甚至已经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发现了。」 科研的竞争是非常激烈的。 不仅不同国家之间有竞争，哪怕是同一个书院里头，竞争也是一样激烈的。 牛页自然是不希望蒸汽机研究所这样全国知名的研究所在电磁方面的名声也超过了自己。 「电和磁都是很新鲜的东西，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们所不理解，还没有掌握的。 过蒸汽机研究所真的在搞这方面的研究的话，那有一些突破性的发展，应该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卢照邻倒也没有多么羡慕嫉妒。 在他看来，蒸汽机研究所本身就已经是比自己的煤油发动机研究所更加出名的存在了。 哪怕是他们真的有新发现，那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当然，如果卢照邻知道电在将来的运用场景会那么的广泛，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要不要我找个藉口过去找李谚确认一下情况，看看蒸汽机研究所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牛页显然还是想要把事情给确认清楚，要不然心中总是觉得难以安心。 「先不用了！他们现在搞得那么紧张，哪怕是真的有发现，那也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的。 如果依靠下三滥的手法获得了相关的消息，意义也不是很大。」 李宽都已经是大唐的太子了，格局自然不会那么小。 不管是其他作坊怎么样剋扣工人的工钱，至少他们给大唐提供了不少的就业机会，提供了赋税相关贡献。 所以人家没有问题的情况下，是没有必要去使用下三滥的手法的。 「嗯，那我就先安排人盯着，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新的情况再跟您汇报。」 第1166页 …… 卢家制铜作坊是长安城中铜制品最大的作坊。 虽然每年不能跟炼铁作坊那样有着丰厚的利益，但是也算是范阳卢氏比较重要的商业板块。 「卢掌柜，这段时间不断的有人找我们採办铜线，我们现在冶炼出来的铜锭，大部分都用来制作铜线了，之前的那些铜器已经没有足够的铜锭去加工了。」 卢明主动的来到了卢原身边，汇报着作坊里头最新的消息。 「这个我知道，《科学杂志》上面不是都已经介绍了如何产生雷电，如何在实验室里头制作相关的实验。 现在的长安城，只要是上了一定规模的书院和作坊，显然都在关注这个消息。 如果我们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售卖出去一批零件，那也算是一个大好事了。」 卢原作为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教谕，也是金属铬的发现者。 如果不是卢家制铜作坊是范阳卢氏的重要产业，他根本就不会去兼任这个掌柜。 「卢掌柜，现在的销量其实不是很大的问题，现在都已经有点供不应求了。 但是如何寻找到足够的铜锭，那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了。」 卢原之前显然也是有思考这个问题的。 或者是说这个问题应该是大部分人都会问的。 「我们不是连续涨价三次了吗？ 怎么现在还有那么多的人购买？」 卢原很是疑惑的看着卢明。 在他看来，抑制一种商品的快速上涨，无非就是两个办法。 一个就是提供更多的产品出来，让这种商品不至于因为供货不足而变得价格昂贵。 另外一种就是提高价格，减少消费者的数量。 给铜线涨价，在他看来就是一种好方法。 「虽然涨价三次了，现在我们的这个铜线的利润水平也算是不错。 但是在国内的铜锭供应量并不是很充足，涨价并没有抑制相应的需求，那么就有必要在海外寻找机会。」 卢明觉得这个烦恼是一个幸福的烦恼。 范阳卢家的产业很多，但是像是这种有幸福烦恼的，还真不是很多。 其实，哪怕是这个制铜作坊，在早些年的日子其实也就那样。 虽然每年都能提供一些利润，但是相对比较有限。 现在就不一样了，作为长安城最专业的铜线制作作坊。 不管是观狮山书院，还是其他的各个书院和作坊，都在找他们购买铜线。 这么一来，原本没有什么利润的制铜作坊，一下子就变得暴利了。 「我们家族也有船队在南洋负责探矿，不过到现在为止，收穫还不是很大。 现在只能去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多购买一系烈铜锭的契约了。 要不然到时候我们没有办法按照约定的数量和时间交货的话，指不定那些人就要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能够掺和到电磁实验的机构和个人，都不是卢原希望得罪的。 他只不过是范阳卢氏的一个旁系子弟，小肩膀小胳膊的，哪能承受那么多呢？ 「嗯，那我等会跑一趟大唐交易中心，把这个事情落实下来。」 第1547章 阿牛特殊钢作坊技术展览会 长安城这段时间如此的热闹纷纷，各个书院和作坊都积极的投入到新兴产业的研究之中。 作为作坊城中首屈一指的金太打铁作坊和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拥有者，金太师徒自然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师父，从最近得到的各种消息来看，原本大家认为不大可能在短时间内制作出来的煤油发动机，很可能今年就会有好些作坊开始生产样机了。 我们之前还想着是不是再等一等。 现在看来，我们不等再等了，也得想办法介入其中才行呢。」 阿牛现在的日子虽然过得也很舒服，但是生怕错过了大唐工商业发展最重要的产品。 这段时间，不管是发电机还是电池，亦或是其他东西的研究，他们都没有深入参与。 顶多就是有些作坊在找他们定做一些零件或者材料而已。 这让阿牛感受到了一丝的焦虑。 「昨天我跟王富贵王掌柜一起吃饭，从他嘴里也听到了一些消息。 这个煤油发动机的项目，据说饶永祥和卢照邻提出来的时候，也是专门去请教过太子殿下的。 也就是说太子殿下其实也是很看好发动机的发展的。 所以现在我也在想这个煤油发动机里面，哪些东西是我们可以生产制作的。 或者说哪些东西我们生产制作是有优势的。」 金太能够将一个小小的打铁铺子发展到今天的规模，自然也是有几分眼光的。 王富贵都已经给他透露了一些内情，他自然会有相关的行动。 只是发动机上涉及的零件比较多，他还没有想好要制作哪些零件。 当然，整体制作一台发动机出来，他现在是还不敢下那么大的赌注的。 金太就不是一个好赌的人，他喜欢稳扎稳打。 「我最近好好的研究了一下那个煤油发动机的结构，里面的零件，我们能够制作的有不少。 不过要有一定的技术门槛，价值又比较高的零件，选择就相对少一些了。 作为我们的优势，钢铁制品肯定是最适合我们的。 第1167页 并且考虑到我们现在主要就擅长钢铁加工，所以那种单纯的钢铁制品，是最适合我们的。 想来想去，我倒是觉得那个凸轮轴和曲轴，还有那个连杆，可以作为我们主要研究的对象。 这几个东西算是煤油发动机里头，除了缸体缸盖之外，最重的钢铁零件了。 并且我看了这些零件的一些示意图，加工起来其实也是很有难度的。 不仅对材料的性能有特别的要求，对零件的精度也有很不一样的要求。 这个时候，最是能够发挥我们的优势了。」 阿牛很显然是好好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发动机上的零件，至少有上百个。 他们是不可能什么都去制作的。 作为拥有打铁作坊和特殊钢作坊的他们，显然是最适合制作高难度的铁制品。 这样既可以发挥打铁作坊的优势，又能发挥特殊钢作坊的优势。 其他人虽然也可以去制作这个东西。 但是技术比得上他们的，成本估计比不了。 而成本比他们低的，估计技术不如他们。 基本上选择制作曲轴、凸轮轴和连杆的话，他们的优势是最明显的。 当然了，缸体和缸盖当然也是一个选择。 但是他觉得生产煤油发动机的作坊，很可能会选择自己生产这些大的零件。 稳妥起见，阿牛还是觉得暂时先避开再说。 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进入也没有问题。 「曲轴、凸轮轴和连杆？这几个东西倒是全部都是钢铁制品，确实很适合我们。 但是这个东西跟发动机制作作坊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如果我们不跟他们同步开发的话，没有办法直接生产出产品来售卖的。」 金太想了想，认可了阿牛提议的发展方向。 不过这个东西，显然是要根据使用方的需求来开发的。 「师父，您说的没有错，如果我们要大规模的生产这些零件，自然要结合作坊的要求来制作。 但是我们首先要先制作几个样件出来，让大家意识到我们零件是可以满足他们的要求的。 并且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可以好好的宣传一些我们的特殊钢作坊中各种产品的性能和优势。 作坊城里头，肯定有很多作坊加入到了发动机零件的研究之中。 到时候他们肯定也对特殊钢有一些特别的需求，我觉得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跟他们展示、推销一下。 甚至是我们打铁作坊里头使用的一些特殊的加工刀具，其实也是一种体现我们优势的产品，可也拿出来展示，也可以说考虑售卖。」 阿牛进一步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目前的阿牛特殊钢作坊，最主要的客户就是金太打铁铺子和金太链条作坊。 虽然也对外售卖一些产品，但是整体来说还是比较少的。 如今各个作坊生产加工铁制品的越来越多了，虽然也会对金太打铁作坊带来一定的冲击，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各自都在各自的细分领域里头发展。 某个产品可能跟金太打铁作坊有冲突，但是全方位冲突的作坊还是非常少见的。 「你要是有这个想法的话，其实也简单。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举办一个专门的展览会。 之前珍品阁不是在杨氏茶叶大厦里头举办过一个专门的奢侈品展览会吗？ 我们也可以考虑跟杨氏茶叶大厦的管理处联繫，在他们一层铺面那里举办一个技术展览会。 那里距离作坊城很近，也方便大家去参观。 到时候我们在《大唐日报》上面打一个gg，也给各个书院的格物学院、化学院送去邀请函。 同时跟我们的客户和潜在客户发去邀请，看看能不能好好的把特殊钢的名头给打响了。」 金太也就是四十多岁，倒也没有到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年纪。 阿牛的提议显然是对自己作坊有好处的，他没有理由不支持。 再说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金太也明白了酒香也怕巷子深的道理。 自家的其他产品先不说，特殊钢和相关的钢铁制品加工刀具，那绝对是长安城一绝。 个别材料，甚至连观狮山书院那边都会安排人过来採办的。 「如果这样的话就更好了，到时候肯定可以吸引一大波的注意。 煤油发动机是一个全新的东西，里面的很多零件的工作环境其实都比较恶劣。 传统的精钢不一定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个情况，估计好些作坊已经意识到了。 我们的技术展览会，他们肯定会感兴趣的。」 师徒两人，就在这样的沟通之中把技术展览会的事情给定下来了。 并且最终确定使用的名头是「阿牛特殊钢作坊技术展览会」。 这让阿牛的心情非常激动，干劲十足。 …… 「荆木，你也不用忙过头了，明天休息一天，跟我去参加一个会议。」 劳牛运输队的蒸汽机作坊里头，荆木跟牛柱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按照荆木之前提出的改进方案，他们已经首先使用木头制作出了简化版的煤油发动机模型。 如今他们已经组织了匠人对这个模型的各种情况进行了推导和研究。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要各个零件的性能不掉链子，那么这个发动机就是有可能最终制作出来的。 第1168页 为此，荆木已经开始安排匠人把各个零件的图纸确定出来，准备安排人去制作或者是採办这些零件了。 这个时候可以说是发动机研究的关键时候，荆木恨不得自己一个人变成两个人使用，哪有心思去参加什么展览会？ 所以他很果断的拒绝了劳汉三。 「劳掌柜，我明天没有空，后天也没有空，今后一段时间都没有空。 那些会议就劳烦您自己参加了。」 虽然劳汉三是自己掌柜，但是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 现在自己又正忙着，所以荆木很是直接的拒绝了劳汉三。 「我知道你很忙，不过再忙也要停下手脚来看一看前进的方向。 要搞清楚哪个方向才是最正确，最快捷的。 这样才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要不然的话，单纯的蒙着头搞，很可能花费的时间更多呢。」 劳汉三倒是没有因为荆木说话的语气不好而生气。 下面的人工作那么拼命，当老闆的哪里会生气呢？ 「明天阿牛特殊钢作坊会举办一个技术展览会。 根绝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他们会在这一次的展览会上展示最新的特殊钢技术。 不管是之前自行车链条中适用的特殊钢，还是一些加工钢铁制品适用的特殊刀具，都在他们的展示范围。 整个长安城，除了太子殿下旗下的炼铁作坊，就数阿牛特殊钢作坊在特殊的钢铁领域的研究是最深入的了。 我们现在的发动机方案已经有了，但是很多零件的要求其实是比较高的。 如果我们安排匠人使用普通的材料去加工这些零件，先不说性能能不能满足，使用寿命肯定也是有问题的。 所以我觉得你跟牛柱都有必要跟着去参加一下明天的技术展览会，好好的看一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我们合作的。」 劳汉三把情况给解释了一下。 要不然他知道单纯的劝说是劝不动荆木的。 果然，听了劳汉三的话之后，荆木放下了手中的活，起身跟劳汉三交流了起来。 「劳掌柜你的意思是这一次阿牛特殊钢作坊搞的展览会，准备把他们最拿手的东西都放出来展示？ 并且我们还可以採办他们的产品？」 作为搞情报出身的荆木，自然很清楚阿牛特殊钢作坊这个名声不是很响亮的作坊的技术实力。 虽然人家的规模在作坊城里头是排不上名号的，但是在特殊的领域，他们绝对是不可替代的。 「是的，如果他们没有跟大家合作的意思，那就没有必要搞什么技术展览会了。 现在很多作坊都在研究生产新式的零件，这里面有很广阔的合作空间。 我觉得他们应该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搞了这个什么技术展览会吧。 说是展览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一个技术推广会呢。」 劳汉三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对于其他商家的一些心思，自然也是把握的很准确。 这种明显是带着推销性质的会议，可不是只有阿牛特殊钢作坊搞过。 「行，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跟劳掌柜您走一趟吧。 等会我好好的整理一下我们的新产品需要什么样的特殊钢，看看明天能不能找到合作的机会。」 了解清楚情况之后，荆木自然对这个展览会有了兴趣。 这几天自己在确定各个零件的图纸和技术需求的时候，就已经隐约的发现了一些问题。 好些零件的功能要满足图纸要求，估计是比较难的。 现在有了解决的方向，自然是值得去看一看。 甚至他突然希望有更多的作坊也能举办这样的技术展览会，这样他对相关的零件生产安排就更加心中有数了。 …… 「郎君，阿牛特殊钢作坊搞出来的这个展会，我们要去参加吗？」 城南马车行里头，韦宝拿着一张邀请函，有点纠结的跟韦思仁确认。 不管是金太打铁作坊还是阿牛特殊钢，都算是太子党那边的势力。 虽然韦家跟太子党没有太过直接的冲突，但是太子李宽跟当今陛下李世民一直想要打压世家勛贵势力的意思，他们是都知道的。 所以很多时候，城南马车行跟太子党相关的产业，那是能够不合作就尽量不合作。 当然了，碰到有钱挣的时候，唾面自干的事情，他们也是一样做得出来的。 「去，为什么不去？ 之前我们也想要制作自行车，但是金太链条作坊不是以产能不足的理由，没有给我们供应链条吗？ 链条那个东西，后面我们自己也去了解了。 本身它的结构并不算复杂，只不过对钢材的性能要求很高，还有一些特殊的表面处理要求。 现在人家既然搞出了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示会，那我们也就去参加一下。 特殊钢这个东西，我们现在也在小规模的研究，如果将来比较有前途的话，我们也可以有城南特殊钢作坊的。」 韦思仁不觉得这个事情有什么好纠结的。 人家开门做生意，请帖都给你发了。 反正过去又很方便，哪怕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学到，也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一旦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的作坊找到了一些好的灵感，那就非常值得了。 第1169页 「那这样的话，我干脆叫上几个匠人一起跟着过去？ 反正他们的请帖上也没有限定参加的人数，到时候我们的匠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问一些问题。 如果对方什么都不回答，那我们就找个报纸讽刺一下他们。 如果他们比较坦诚的回答，那我们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跟他们问一些技术问题。 技术展示会嘛，他们肯定会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炫耀一下。 如果我们真的能够学到手的话，那面子不面子的，确实是不需要过多考虑的了。」 韦思仁指明了方向，韦宝的态度自然立马就有了变化。 城南马车行现在虽然把很多精力都集中在新式的充气轮胎马车上面，但是面对整个长安城越来越激烈的技术进化，他们也担心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一旦被新的作坊抢占了市场，再想努力就很难了。 「嗯，提前准备好我们想要确认的问题，特别是那些我们在研发之中碰到的问题，但是又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的那种。 争取借着这个机会把阿牛特殊钢作坊的底子都给掏空了。 然后这次的展示会，他们肯定也会安排不少的匠人在现场帮忙的。 你们借着这个机会跟这些匠人好好的套套近乎。 看看到时候能不能挖几个过来。」 在韦思仁看来，阿牛特殊钢作坊的这个技术展示会，简直就是在给自己送好处。 既然如此，不要白不要咯。 …… 水均跟洪益是同窗同学。 再加上两家的作坊紧挨着，沟通非常方便。 所以哪怕是已经从观狮山书院毕业了，他们也是经常见面。 不像是后世的很多大学生，毕业之后，同学之间很可能很多年都见不到一次，甚至是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第二次了。 「我听说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是仅次于太子殿下旗下的炼铁作坊。 以前他们的合作对象主要都是太子殿下相关的作坊。 眼下伴随着局面的变化，市场的扩大，以及他们产能的不断增加。 我觉得他们应该已经有主动跟其他作坊合作的意愿了。 洪益，今天的这个技术展示会，我觉得可以作为跟金太打铁作坊和阿牛特殊钢作坊合作的契机。 看看我们需要的东西，他们能不能生产出来。」 在一辆新式的安装了充气轮胎的奔驰四轮马车上面，水均跟洪益正一起朝着杨氏茶叶大厦而去。 这一次的阿特殊钢技术展示会，可以说是整个作坊城各个掌柜和匠人的盛宴。 基本上收到了邀请函的人，都会带着自家技术精湛的匠人跟着一起去。 要不然到时候现场那么多的专业知识，自己要是连听都听不懂的话，那就有点尴尬了。 「确实如此，阿牛特殊钢作坊的好多产品，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别人却是想要仿照都仿照不出来。 之前我们就买过一款他们的刀具，看起来跟普通精钢制作的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却是可以用来安装在蒸汽机设备上直接给金属进行切削，很是让人感到意外。 我找自己作坊的匠人参照他们的形状制作了类似的刀具，并且也试着进行了一些特殊的处理，但是效果跟人家的相比完全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洪益显然也是见识过阿牛特殊钢作坊的厉害的。 事实上，在专业的圈子里头，阿牛特殊钢作坊的大名是一点也不必金太打铁作坊差的。 甚至很多人都试着模仿过他们的产品，不过很少有成功的。 「听说太子殿下有一次在观狮山书院做演讲的时候，专门提到过特殊钢的重要意义。 别看特殊钢的产量连普通钢铁的零头都不到，但是用处却是很不凡。 不管是螺栓螺母还是轴承齿轮，基本上都是用到了特殊钢。 虽然长安城里头除了阿牛特殊钢作坊，长孙家的特殊钢作坊也还不错。 但是差距其实还是比较明显的。 我们要搞发动机的相关零件的话，肯定也是需要跟特殊钢打交道的。 借着这个机会，先跟他们把关系建立起来，了解清楚他们的特殊钢的性能。 到时候也好根据情况来选择使用。」 水均现在重点研究的就是发电机相关的产品。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 但是整体的进度还是不容乐观。 特别是磁铁的价格不断上涨，让发电机的制作成本也不断的上升。 如果只是价格问题，那么还好说一点。 关键是那些磁铁的质量，也谈不上多么的好。 要想让发电机的性能变好，现在这种完全依靠纯天然磁铁的方式，显然有点不是很够。 水均也曾经畅想过，有一天自己作坊制作的发电机能够用来发电，为大家提供电能。 但是根据他这几天展开的实验，目前的发电机，顶多也就只能满足几户人家的简单用电需求。 「这个金太和阿牛师徒两个，脑子还是非常好用的。 这一次的技术展览会之后，我估计阿牛特殊钢作坊就再也不用为自己的订单而发愁了。」 洪益有点羡慕地说道。 不过，水均却是有点不同的意见，只见他说道：「华业不能这么说，人家虽然通过展览会可以结实很多的客户，估计也可以拿下不小的订单。 第1170页 但是在这合格技术展览会的过程当中，他们作坊的特殊钢技术肯定是或多或少的会有一些泄露。到时候不管是其他的特殊钢作坊，还是想要进入到这个领域的其他商家，肯定都会利用这些泄露出来的技术做文章的。 指不定过个一年，其他作坊生产出来一样的产品，但是价格却是卖的比你低。 这么一搞，可就被动了。」 水均看到了这个技术展览会的好处，自然也看到了这个技术展览会的坏处。 至于通过这么一个技术展览会，阿牛特殊钢作坊到底是获得了好处还是获得了坏处，那就不好说了。 「你这么说也对，就看等会这个技术展览会，阿牛特殊钢作坊的匠人到底会对外说什么内容了。阿牛和金太决定举办这个展览会，显然应该也是有考虑这方面的问题的。 所以有心人想要打听一些敏感的技术的话，也不见得就能成功吧。」 洪益按照自己的设想推导了一下展览会的情况。 「不管他们会说什么，有些想法我倒是真的想要跟他们好好的沟通一下。 在整个大唐，他们对特殊钢的研究还是非常深入的。 并且我听说他们跟观狮山书院化学院还有比较紧密的联繫。 不少特殊钢里头都添加了一些比较少见的金属呢。」 水均今天去参加会议，显然不是去凑热闹的。 「你有什么具体想法要跟人家沟通？ 就发电机的情况来看，主要的零件就是铜线和磁铁，其他的精钢只要使用普通的就可以了。」 洪益对水均制作所的情况显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在他看来，水均今天过去其实也跟自己差不多，是打酱油的。 「这个阿牛特殊钢作坊只不过是在普通的钢铁里头再添加了一些特殊的材质，或者还是经过了一些特殊的处理之后，就能让精钢的价值翻几番。 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些特殊的地方的。 既然现在的特殊钢里头通过添加一些特殊物资能够达到一些特别的用途。 那么我们把这个实验拓展一下，是不是会有更大的收穫？ 甚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幻想，有没有哪一种钢铁是能够直接变成带磁性的。 这么一来，磁铁产量有限，价格上涨的问题立马就能得到彻底的解决。」 水均作为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脑洞显然还是非常大的。 像是他说的这个设想，基本上之前压根就没有人往这方面去想。 但是他们却是机缘巧合之下研发出了相关的技术。 「你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直接制作一种具备磁性的特殊钢。 让我们的电与磁的发展能够变得更快？」 洪益眼前一亮，觉得水均的这个脑洞还真是大。 从来没有人想过可以把钢铁也变成具备磁性。 「是的，现在的磁铁很难加工成我们需要的形状，并且它的磁性也不一定满足我们的要求。 这段时间我做过了好多实验了，虽然确实能够产生电流，但是却是一直都不是很大。 这个问题虽然也可以通过加快线圈或者磁铁的旋转速度来一定程度的解决。 但是旋转速度越快，就意味着耗费的动力越多，各种磨损也是越大，难度自然也越高。 所以我也在想着有没有其他办法来改善这个问题。」 水均之前就跟洪益分享过自己研究发电机的事情。 虽然现在过去的时间不算很多，但是他却是已经做了不少的实验了。 对于发电机的原理和结构，他也已经有了比较充分的了解。 不过，了解的越多，他就越是觉得还有许多的问题需要解决才行。 要不然的话，这样的发动机就只能是在实验室里头有一定的实用意义。 「可是钢铁怎么可能变成磁铁呢？ 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水平再高，也没有办法在这方面有什么让人感到意外的突破吧？」 洪益将自己内心的想法给直接说了出来。 没办法，水均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有点超出了他的想像。 因为在洪益的直观印象之中，这完全就是两个东西。 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还能有这样的转化。 「看起来好像是不可能，但是那个磁铁的密度其实跟精钢很接近。 我觉得磁铁磁铁，本身就是一种带磁性的铁而已。 特殊钢的种类很多，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种是带磁性的呢？」 水均这么一反问，洪益倒是无话可说。 不过这也算是开拓了他的脑洞，让他对特殊钢的想法有了更加广泛的拓展空间。 说不定以后连不会生锈的特殊钢都能生产制作出来呢。 …… 司马才亮是一家弹簧作坊的掌柜。 虽然他的弹簧目前运用的场合都不算很高端，但是在作坊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 因为他们的弹簧虽然也都是购买其他炼铁作坊的精钢加工制作的。 但是对于外面购买的精钢，他们还进行了一些列的热处理。 并且在弹簧表面还涂覆了一种特殊的涂层，这算是他们的优势所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热处理技术和涂装技术就是才亮弹簧作坊的核心竞争力。 第1171页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作坊跟他们合作。 「阿牛，我想要一种能够在频繁使用几万次之后也不容易断裂的弹簧，这种弹簧使用的材料不仅要有很高的韧性，还要有很高的耐疲劳强度。 我想知道你们今天展示的特殊钢里头，有专门的弹簧钢吗？」 司马才亮在技术展览会上，直接截住了阿牛，跟他确认弹簧钢的事情。 才亮弹簧作坊虽然有独到的热处理技术，但是这个技术再高超，也不能完全改变弹簧的性能。 原材料的好坏，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经决定了最终产品的好坏。 所以他想要跟阿牛特殊钢作坊合作，专门开发一款适合弹簧的弹簧钢。 「司马掌柜，您还别说，我们作坊里头还真的有匠人专门在研究这方面的应有。 如今的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上使用的悬架弹簧的材料就是我们作坊生产的。」 阿牛今天虽然很忙，不过有了充分准备的他，显得还是游刃有余。 这让金太忍不住点了点头。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磨练，阿牛也算是成熟起来了。 「你们这个弹簧钢，跟普通的精钢相比，主要是哪个地方有点不一样呢？」 司马才亮这个问题，显然是每个关注特殊钢的人都会问到的。 「司马掌柜，您的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太好了，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 我们所有牌号的特殊钢，都是经过了专门的研究，添加了各种各样的额添加剂之后冶炼出来的。 像是弹簧钢，我们就往里头添加了锰和铬这两种金属，在加工处理的过程之中，也是使用了很多独到的秘诀。 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回头我们可以安排匠人使用弹簧钢去试着确认一下性能。」 阿牛很快就把司马才亮给打发了。 没办法，今天来参加的人比他想像的要多很多。 不少没有收到请帖的人也不请自来了。 好在之前就预有冗余量，所以现场倒也不至于多么的慌乱。 但是金太和阿牛一天都很忙碌，这个基本上就是必然的事情了。 …… 「陈主编，今天来的人也太多了一点吧？ 大唐商圈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听说中午的时候在如家客栈里头还有一个免费的自助餐，估计都要坐不下了吧。」 方大文紧紧的跟在陈斌后面，眼花缭乱的看着人群中的人。 这里面，有不少面孔都是他毕竟熟悉的。 毕竟作为《经济日报》的写手，认识长安城主要的作坊的掌柜，算是一门必修课。 也正因为他毕竟努力，进步非常的快，个人能力毕竟强。 所以今天陈斌才会带着他来参加阿牛特殊钢作坊技术展览会。 「这个金太和阿牛选择的时间太好了！ 如今太子殿下是监国太子，长安城里头的事情，基本上是他说了算。 大家都很清楚，太子殿下是非常重视工商业的发展的。 不管是之前的蒸汽机还是现在的发动机，肯定都是受到了他的支持的。 有当朝监国太子的支持，大家对于发动机的研究自然就变得非常积极了。 对于扩大产能，兴建作坊的热情也非常的高涨。 这么一来，各种各样的额物资立马就变得比较紧俏了起来，需求也变得多样化了起来。」 陈斌今天也算是非常给阿牛面子，自己亲自带着小弟过来採访。 到时候这个展览会的消息，肯定是要刊登在《经济日报》上的重要版面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绝对算是一个价值高昂的免费gg了。 「这倒也是，我听说这段时间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里头的很多材料都在涨价。 哪怕是之前价格有点下跌的橡胶和钢铁，如今也都开始上涨了。 像是一些特殊钢，虽然还没有加入到契约交易铺子，但是他们对大唐工商业的发展也是有着越来越大的影响力。 我们今天来参加这个展览会，也算是来对了。」 陈斌的心态非常的好。 作为《经济日报》的主编，他现在根本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吸引人眼球的新闻。 这个时候，他过来参加展览会，更多的只是在提升自我能力而已。 当然，也不排除他是不想整天在《经济日报》里面待着，想要出来透透风。 第1548章 有不生锈的钢铁吗？ 顾家作为江南道的老牌贵族，这些年一直都在谋求转型。 为此，顾盼盼也是付出了不少的心血。 不过到现在为止，顾家在新兴产业方面的造诣还是不高。 像是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览会这样的场合，顾盼盼自然是要参加的。 「盼盼，今天只是一个特殊钢的展示会，我们过来干什么呢？」 被拉着一起过来凑热闹的武郭，有点不解的问道。 作为武媚娘的妹妹，武郭除了参与了面包新语的运营，其他产业基本上都是不涉及的。 不过，经常待在武媚娘身边，哪怕是武郭自己经营的产业不多，她对长安城各行各业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入的。 「材料是一切产品的基础啊。 你看那金太链条作坊只生产链条，但是日子却是过的非常舒服，甚至还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了。 第1172页 其他长安精工、水均制作所之类的作坊，做的产品种类也不算很多，但是日子都过的不错。 那个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听说在长安城里头也是名列前茅的。 今天我们过来看一看他们的展示会，都省的安排人去打听他们的技术发展水平了。 如果能够找到一点灵感的话，那就更好了。」 顾盼盼显然是知道特殊钢在工业发展之中的重要意义。 虽然市面上需要的钢材，大部分都是可以随意购买到。 但是涉及到一些特殊性能要求的产品，有时候你都压根不知道哪家作坊可以生产。 甚至一些有着特殊要求的材料，需要作坊跟特殊钢作坊一起商量着来研究、生产。 「你上次不是让我去问一问姐夫，看看煤油发动机相关的零件有没有什么是值得你去搞一搞的。 他推荐了水泵和油泵，还有相关的管路制作。 单单研究这些东西，应该就够你折腾很久了吧？」 武郭有点不解的看着顾盼盼。 前段时间，被顾盼盼缠的没有办法，武郭只好趁着李宽在家的时候，专门去请教了一番。 好在这一次李宽倒也没有敷衍了事，而是很认真的思考之后给出了建议。 「那个水泵和油泵，我们的匠人也研究了好一段时间了。 别看结构好像谈不上多么的复杂，但是零件还真是不好做呢。 每一个零件都需要经过机械加工，这些加工过程如果不引入蒸汽机设备的话，基本上是没办法完成的。 除此之外，水泵的内部肯定是要有水流通过的，如何考虑它的防锈问题，也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 要顺利的制作出水泵出来，除了上面两个问题之外，还有一个零件精度和配合问题，也是个大难题。 不把这个难题解决了，水泵就容易漏水。 但是按照这些方法全部搞好了，最终制作出来的水泵，价格却是非常的昂贵。 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事情呢。」 武郭说到了水泵和油泵的事情，顾盼盼忍不住就吐槽了一把。 没办法，对于没有什么工业积累的顾家来说，要顺利的将顾氏精密器械作坊给运转起来，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作坊城那么多的作坊，长安城那么多的书院，你可以去挖人，你可以去找人合作啊。 先把自己的匠人培养起来，然后再慢慢的进行产品的升级换代。 首先要解决有没有的问题，到时候人家的煤油发动机顺利的组装起来的时候，你们的产品才有运用的场所。 要不然总是追求尽善尽美的话，那可就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得定了。」 武郭是旁观者清。 在她看来，顾家是不缺钱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花一点钱财去僱佣有经验的匠人，去找别的研究所合作咯。 反正这个时候的作坊城，大部分的掌柜还是比较开明的。 大家研究出各种各样的产品出来，主要还是为了挣钱。 如果人家不肯把技术拿出来跟你合作，那肯定是因为你的钱没有到位。 「话是这么说，不过事情真的做起来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水泵的防锈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跟精度等问题密切相关的。 所以今天我们想跟阿牛特殊钢作坊的匠人好好的聊一聊，看看能不能跟他们合作生产出一种可以不怕生锈的钢材出来。」 不管是水泵还是油泵，工作环境显然都是比较恶劣的。 在这个情况下，如果不能解决防锈的问题，那么根本就不可能满足发动机长期使用的需求。 「作坊城的不少自来水管不是使用了镀锌或者镀锡的铁管，防锈性能很不错。 你们的水泵和油泵也使用镀锌工艺来进行处理不就行了吗？」 武郭的反应应该是跟很多人一样。 防锈的处理方法，大唐也不是没有。 甚至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很多种了。 不过这些东西显然是不符合顾盼盼的需求的。 「我们现在就使用镀锌工艺来进行处理的。 在水泵的外面进行镀锌处理，基本上是够用的。 但是在水泵的内部，特别是一些配合部位，只是几天的时间，就会出现一些锈迹。 这显然是不能满足要求的。 要知道，我们的水泵到时候是通过皮带跟曲轴连接在一起，会进行非常高速的转动。 在这个情况下，镀锌层的损坏也是很快的。」 顾盼盼这段时间现任也是没有少在水泵的研究上面花功夫。 要不然也说不出这么多的道理出来。 「除了制作一种不生锈的钢材之外，有没有可能使用其他的材料来制作水泵呢？ 比如铜或者是橡胶之类的，他们基本上就没有特别大的生锈问题。」 对于自己闺蜜的作坊，武郭还是非常上心的。 反正她大多数时候也是没有什么事情，有个让自己关注的事情，也是好事。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啊？使用铜来制作水泵，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不管是生锈问题，还是强度问题，短时间内都是满足要求的。 第1173页 但是铜的价格贵啊。 那么一个水泵或者油泵，要是所有的零件都使用铜来制作，那到时候要售卖多少钱才行啊？ 整个发动机有那么多的零件，很多都是涉及到类似问题。 如果全部都使用铜来解决问题，那么这个发动机的价格肯定是非常高昂的了。 这样的发动机，能够有什么实用意义呢？」 作为一名女掌柜，顾盼盼显然很清楚煤油发动机要想取代蒸汽机，或者是跟蒸汽机平起平坐，那么价格上面一定不能那么昂贵。 如果你想让安装了发动机的设备进入到更多百姓的家中，那么发动机的价格就必须进一步下降到一个很低的程度。 这里面的难度，显然是非常高的。 「听你这么说，如果找不到一个比较廉价的材料来制作水泵的话，那么前途就不是那么乐观了。那等会就好好的跟阿牛特殊钢作坊的人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吧。 这几年，观狮山书院化学院那边发现了很多新的化学元素和金属材料。 通过将这些金属材料添加到钢材里头，已经制作出来了一些特殊钢。 也许通过某个一配方，也能生产出你需要的特殊钢也是不奇怪的。 反正现在根据我们的了解，煤油发动机相关的许多零件，现在的研究进度都不是很乐观。 今年顶多就是能够制作出一部分价格昂贵的样机出来。 要想让价格降下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武郭这话，基本上是对煤油发动机的研究进度做了一个非常准确的判断。 有卢照邻和饶永祥共同撰写的论文，要想初步生产出一台样机出来，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这台样机的性能，肯定是高不到哪里去，里面肯定也是存在这种那种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这个样机的造价，必定是非常高昂的。 很可能一台煤油发动机样机的造价，就已经去到上万贯钱去了也不奇怪。 当然了，这也看各个零部件作坊是自己去承担研发成本，还是要把它分摊到样件之中。 怀着这样的期待，顾盼盼和武郭出现在了阿牛特殊钢作坊。 「顾姑娘，你说的这个不锈钢，理论上是存在的，但是实际上要生产出来，还是非常困难的。 事实上我们现在研究的钢材里头，有部分特殊钢的防锈性能跟普通钢铁相比，已经有了进步。 但是要真正的变成不生锈，显然还是没有达到。」 阿牛也是认识顾盼盼的。 所以很是主动的跟顾盼盼交谈了起来。 本来阿牛还想着好好的秀一把自己的专业知识，让顾盼盼和武郭见识一下自家作坊的厉害。 结果人家一上来就是询问不锈钢的事情，偏偏这方面的成果，阿牛特殊钢也拿不出手。 这就有点尴尬了。 甚至让人觉得顾盼盼和武郭是不是过来砸场子的。 「现在的钢材，有不少是通过镀锌、镀锡或者镀铬的方式来进行防锈处理的。 这说明这些金属跟钢材相结合之后，对钢材的防锈性能有了明显的提高。 那么有没有可能把这些金属作为添加物，直接跟钢材一起冶炼，看看这么生产出来的钢材，防锈性能是不是有提高呢？」 借着这个机会，顾盼盼准备好好的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跟阿牛交流一下。 毕竟在长安城中，阿牛算是最顶尖的一批匠人了。 虽然他没有参与到匠人等级制度考核之中，但是水平不比一般的八级工要差。 「你这个思路，我觉得是有可行性的。 但是钢材的冶炼是一个非常复杂，并且成本比较高的事情。 同样的添加物，你添加的数量不一样，结果也是很不同的。 不同的添加物组合在一起，配方不同的话，结果也是五花八门。 理论上来说，通过无数次的实验，我们应该是可以找到需要的结果。 但是每一次的实验成本，往往都是要数百贯钱，这要是实验的次数进行的太多了，最终又没有研究出什么好的结果的话，那么没有哪个作坊是吃得消的。 所以虽然你说的这个东西，具备一定的可能性，但是要完成验证，估计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要做实验就要花钱。 虽然眼前的两个美女都满怀期待，但是阿牛倒也不敢轻易的许诺什么。 要不然到时候阿牛特殊钢作坊挣的钱财全部都投入到实验之中去了，抗风险能力就非常虚弱了。 「顾姑娘，武姑娘，其实论起对特殊钢的了解，整个大唐都没有谁是比太子殿下更加了解的。 这个不锈钢的事情，我们现在是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来解决。 但是指不定太子殿下那边有着不一样的看法呢。 你们何不找个机会问一问太子殿下，说不定人家直接就指明了方向，一下子就解决了我们的困扰呢。」 这个时候，旁边的金太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很显然，作为一辈子都跟钢铁打交道的人，金太比谁都希望有一款可以不生锈的钢材出来。 这么一来，很多东西的制作方法都可以有很大的变化。 钢材的用途也将变得更加的广阔。 「武郭，你看。金掌柜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第1174页 我也觉得可以找个机会再问一问太子殿下。 反正我听说太子殿下这段时间也不是每天都去上朝的呢。 不锈钢的研究，对于大唐工业化的发展来说，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我们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会给太子殿下带来什么麻烦吧？ 顾盼盼听了金太的话，狡黠的一笑，把话题转移到了武郭身上。 大家都知道，武郭跟武媚娘一直生活在一起，而武媚娘则是几乎每天都能见到李宽。 这么一来，询问李宽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武郭身上了。 「问倒不是不可以问，但是什么问题都要问姐夫的话，那么他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理啊。」 武郭看到满怀期待的金太和顾盼盼，也没有办法直接拒绝。 「不锈钢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不管是发动机还是蒸汽机，其实很多零件都是面临着防锈问题的。 甚至我们的四轮马车和自行车，也一样有这个课题。 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对我们大唐来说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顾盼盼继续在一旁劝说着武郭。 「是啊，顾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每年，因为生锈的问题，都有很多钢铁制品报废。 如果能够有更好的不锈钢投入到运用，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减小了钢材的损耗呢。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那边正在跟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在研究一种蒸汽机船。 船上那种工作环境，钢铁更加容易腐蚀，肯定对不锈钢的需求是非常大的。」 趁着这个机会，金太也在旁边劝说着。 哪怕是到时候李宽把不锈钢的制作方法只告诉给武郭和顾盼盼，但是只要这个东西出来了，金太就有信心让自己的作坊也生产出类似的产品出来。 「我再找机会看看吧。盼盼，你不是还要了解一下其他的特殊钢技术吗？ 我们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吧。」 武郭没有把话给说死，很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基本上达到了自己目的的顾盼盼，倒也没有再怎么样。 …… 贾比尔多是一个成功的大食商人。 早年间因为跟安塞洛和米塔尔他们在坎奇普兰有着深入的合作，他就已经挣了不少的钱财。 后面大唐的白糖进入到天竺以后，贾比尔多果断的重新选择了合作伙伴，顺利的完成了转型。 之后贾比尔多又把合作的重心转移到了齐王港那边，算是大食帝国内部跟大唐合作最紧密的商人了。 这些年，贾比尔多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齐王港渡过的。 跟唐人接触的时间越长，听得事情越多，他对大唐的兴趣就越高。 所以在去年年底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去大唐的国都长安城看一看。 如果合适的话，自己将来也可以在那里安一个家。 因为从李祐等人的嘴里面听起来，大唐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国度。 而从贾比尔多这些年贩卖的各种各样的货物来看，大唐的技术水平确实是冠绝全球。 到了长安城没有几天的时间，贾比尔多就被东西两市售卖的东西给迷惑的眼花缭乱。 然后他每天就在看看看、吃吃吃、喝喝喝之中渡过了。 这一次杨氏茶叶大厦举办的阿牛特殊钢技术展览会，是贾比尔多从《大唐日报》上面看到的。 跟唐人打交道这么多年，贾比尔多的汉学造诣早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很深的程度。 看报纸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小问题。 甚至在齐王港的时候，他就经常会看《大唐日报》。 只不过因为齐王港距离长安城太远了。 每次贾比尔多看到的《大唐日报》，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了。 「掌柜的，这些特殊钢的性能如果真的像是展板上面介绍的那样的话，那么用来制作成刀剑的话，肯定是非常好的。 我感觉大食帝国内部哈里发使用的弯刀，估计也就不过如此吧。」 赛义德作为贾比尔多忠实的僕人，这一次自然也是跟着来到了大唐。 作为一名身手不错的人，赛义德对刀剑也是很有研究的。 「刚刚那个刀具展览你也看到了，虽然这个刀具的形状奇奇怪怪的，尺寸也比较小。 跟我们想像的刀剑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但是人家的匠人说过了，这个刀具是可以直接用来加工精钢的。 也就是这个刀具使用的钢材，性能要比一般的精钢要好很多。 我们哈里发使用的弯刀虽然传闻削铁如泥，但是如果真的用来加工钢铁的话，显然是不够的。 从这个对比来看，大唐在钢铁技术方面，应该比我们大食帝国要强大很多啊。」 虽然贾比尔多是个大食人，不过他在大食国内其实属于贵人眼中的「肥羊」。 所以他并不是很想待在大食。 要不然也不会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齐王港住着，甚至还在齐王港购买入地，按照大唐的建筑风格修建了一座庭院。 如今看到大唐各方面都比大食帝国要强大，他的心情虽然比较复杂，但是其实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跟大唐走的太近了。 大食帝国内部也不是没有其他商家在齐王港做生意。 第1175页 他的一些信息肯定也是已经传到了大食帝国内部的。 如果两个国家相安无事，那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很显然，大唐跟大食帝国之间，不大像是能够相安无事的样子。 这么一来，贾比尔多的局面就有点尴尬了。 在一些大食人眼中，他恐怕就是「大食奸」了。 现在发现大唐的国力这么强大，贾比尔多就放心了。 作为一个商家，他走南闯北的也去到了很多地方。 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国家是真正的强大，他也有着自己的判断力。 不管是大唐百姓的幸福生活，还是街面上热闹的场景，亦或是今天阿牛特殊钢作坊技术展览会上表现出来的实力，都可以看出大唐的强大。 「掌柜的，我们一路上从蒲罗中北上，不管是到达的广州还是泉州，亦或是扬州和洛阳，每个地方都比我们大食帝国的城池要繁华，每个地方的百姓的生活水平都比我们要高。 在这里，普通百姓也能船上棉布衣服，很多商家和勛贵都可以穿着丝绸衣服。 最关键的是大唐的交通实在是太发达了，当我第一次看到那个水泥道路的时候，心中的惊讶是无与伦比的。 可是等到乘坐洛阳到长安城的铁路的时候，心中的惊讶就更加没有办法形容了。 将来我们大食帝国如果跟大唐有什么冲突的话，那么肯定是不可能战胜大唐的。」 赛义德作为贾比尔多的僕人，并没有太强的国家观念。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许多地方，都还没有什么国家观念。 大家更多的都是考虑自己家族的利益。 「我们再在长安城待一段时间，如果没有感觉到什么大问题的话，那我们也就去作坊城购买一处大院子，今后就可以在长安城生活了。」 贾比尔多这个决定，显然也不是心血来潮之下做出的。 作为一个身家丰厚的商人，如何确保自己的安全性，绝对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很显然，长安城给了贾比尔多安全感。 这对已经不怎么缺钱的贾比尔多来说，是比什么重要的事情。 当然了，长安城中随处可见的外族，也让贾比尔多心中的担忧放下了不少。 大唐有那么多的外族人生活，也不差自己一个吧？ 第1549章 展会云集 阿牛特殊钢作坊技术展览会的举办很成功。 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长安晚报》，都进行了热烈的报导。 最关键是通过这个展览会，阿牛特殊钢作坊拿下了一堆的订单。 用订单拿的手软来形容，那是一点也不过分。 不客气的说，整个贞观二十二年的生产计划，都可以排满了。 阿牛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扩大产能的问题。 这个消息一经曝光之后，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阿牛特殊钢的股票立马就涨停了。 这让不少人都意识到了展览会的好处。 「大哥，这个展览会的效果那么好，我觉得我们的特殊钢作坊是不是也可以搞一个类似的？ 虽然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水平有一些特点，但是我们的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长孙府中，长孙无忌跟着李世民南巡了，府中如今是长孙沖说了算。 哪怕是长孙温之前跟长孙沖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如今也都选择了低头。 如果长孙家的发展很好，那么长孙温肯定还是会继续支持长孙涣跟长孙沖争权夺利。 但是现在长孙家自己的情况都很不妙，什么时候被李宽清算都尚未可知。 长孙温他们跟长孙沖争夺权力的心思立马就收敛了不少。 自从李宽成为太子之后，长孙温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不少人对长孙家的态度已经有了一些变化。 所以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支持长孙沖这个大哥把家族的事业经营好，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他们的展览会刚刚结束，我们立马跟着接上去的话，效果肯定不是很好。 不过我们可以开始筹划，过段时间就举办一个长孙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览会。 正好借着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把匠人们从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览会上学习到的东西好好的利用一下。 让大家知道我们长孙家的炼铁技术，也不是盖的。」 炼铁作坊本来是长孙家最主要的利润来源。 但是自从李宽搞出了炼铁作坊之后，长孙家的炼铁作坊的生意就越来越差了。 到了现在，更是几乎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 要是不借着长孙家自己的打铁作坊在消耗一批钢铁，并且通过各种手段他们也算是初步掌握了炼钢的技术，估计早就倒闭了。 哪怕是如此，长孙家的炼铁作坊，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跟李宽府上的相比了。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好歹也是经营了上百年的炼铁作坊，长孙家的匠人们的底蕴还是比较深厚的。 这些年，他们在特殊钢上面也算是出了一些成功。 渭水书院格物学院能够慢慢的从各个书院之中冒出头来，跟长孙家的炼铁作坊也有很大的关系。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到时候一定要让大家也知道我们长孙家在钢铁领域，仍然是一个所有人都不能忽视的存在。」 第1176页 …… 能够看到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览会带来巨大好处的人，自然不是只有长孙温。 精明的王富贵，立马就在大唐交易中心附近的空地开始规划修建一座专门的展览馆。 「二叔，这个展览馆的规划，我建议是尽量大一点。 到时候我们不仅可以给到各个作坊开办技术展览会，还可以每年春秋各组织一次交易会，让全国各地的商家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货物。 只要把这些东西搞起来，我们这个展览馆将会成为大唐商圈的一座丰碑。」 王有才如今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院长，对于各种展览带来的好处自然有着比较充分的认识。 很显然，经过了这次的阿牛特殊钢作坊技术展览会之后，以后各行各业的各个作坊，肯定都会纷纷的使出各种手段来推销自己的产品。 到时候杨氏茶叶大厦肯定是满足不了需求的。 毕竟杨氏茶叶大厦修建的时候就不是以作为展览馆为目的来修建的。 哪怕是这一次举办一个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览会，也把大家折腾的够呛。 「但是按照你这个说法，整个屋顶全部都使用玻璃来进行封顶。 然后各部分的结构又大量的使用到了钢材，到时候的造价肯定不会低吧？」 王富贵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人。 如今自己侄子提出来的规划方案，实在是有点太大胆了。 「造价是不低，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这些造价肯定都可以挣回来的。 我们修建这个展览馆，不仅可以通过出租场地挣钱。 还能在展览馆里头提供葛总讴歌你饮料或者食物，形成一整条的产业链。 以后哪怕是其他各个作坊有什么新动作，我们也能知道个一二。」 王有才比自己的叔叔显然是要聪明很多。 实际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案例，一点也不少。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去跟南山建工沟通一下，让他们优先组织人手修建展览馆。 地面早就已经平整，现在只要进行地面建筑的修建。 看看能不能在贞观二十二年的冬天完工。」 王富贵提出了一个比较苛刻的时间条件。 「好的，我觉得二叔你可以尽快的去安排。 到时候太子殿下肯定会知道的，就会念着你的好。 我们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等太子殿下通知我们之后才开始干活的。」 王有才现在作为书院的商学院院长，在长安城商圈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不过王富贵是他的叔叔，倒也不用担心说错话之后会有什么不良影响。 「要想让这个展览馆变得更加热门，最好就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多举办几个展览会，把展览会的热度给炒作起来。 这么一来，大家对展览馆的修建，自然就充满了信心，我们面临的阻力就会少很多。」 王富贵这么一说，就意味着这段时间准备举办展览会的商家，都能得到他的鼎力支持。 不管是协调杨氏茶叶大厦的场地问题，还是其他各种问题。 都能很快的得到解决。 紫霞对此是有着最深刻的印象的。 「紫霞姐姐，我们的成衣展览真的可以在阿牛特殊钢技术展览会的场地上举办吗？」 当思思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满脸都是震惊。 要知道，虽然她们的作坊和铺子在业内小有名气，但是跟各种各样的工业作坊相比，还是要差了一些。 特别是她们又是一个女掌柜负责的作坊，一些人或多或少的心中会有几分轻视。 所以哪怕是看到了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览会取得了那么好的效果，她们也只敢抱着比较低的希望，试着跟王富贵商量在同样的地方，以类似的方式举办展览会的事情。 没想到那么快就得到了同意，并且有各方面的支持。 「千真万确！就是时间有点赶，今天开始计划，明天开始印刷邀请函，后天在现场进行准备，大后天就是正式的成衣展览了。 好在我们只要将新款的各种成衣摆放好，基本上就可以了。」 紫霞脑子中也是一片就浆煳，不过只能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到底要作什么。 「作坊和铺子里的伙计，大家都还没有参加过展览会，我们是不是要先分工一下，告诉他们都要做什么？」 思思比紫霞冷静的更快，立马就知道要开始做什么了。 「嗯，等会王掌柜也会安排伙计过来帮忙。 他专门抽调了一批伙计，以后就负责帮大家准备展会。」 紫霞这么一说，思思倒是放心了不少。 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是有人在旁边指导，立马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要不然的话还真是可能会变得有点混乱。 指不定就搞扎了呢。 「那到时候我们应该邀请什么人参加呢？ 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示会，要邀请什么人可能是比较明了的。 但是我们的成衣是直接面对客人的，总不能邀请一堆客人来参加吧？」 这个时候，思思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邀请什么人参加了。 「这个好办，首先就是明天立马在《大唐日报》上面打个gg，告诉大家有这么一个展览会。 第1177页 不，我们应该叫做展销会更加合适。 在展览的过程之中，让我们府中售卖的伙计也都参加，到时候可以直接售卖衣服。 当然了，我们主要不是搞零售，而是希望那些商家去购买。 如今我们的成衣已经有了一定的品牌号召力了，专属于我们的品牌标籤也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可。 所以倒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没有人购买。 除此之外，我们也可以邀请一些青楼的花魁去参加，她们对新款的服装应该是比较喜欢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就是时尚的代名词，我们要让大家觉得穿我们的衣服就是紧追时尚的意思。」 在交谈之中，紫霞的脑海里慢慢的有了一些规划。 之后的事情，就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各种各样的准备了。 …… 「王掌柜，这几天申请举办展览会的商家太多了，不管是作坊城的各个掌柜，还是东西两市的铺子。 他们都想在杨氏茶叶大厦举办一个展览会。 特别是那个紫霞成衣铺子顺利的举办了展销会之后，很多商家都看到了举办展销会的好处了。 可是我们不可能安排得下那么多的作坊和铺子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那些铺子或者作坊，有不少都是相似的。 我们总不能今天举办一场成衣铺子的展销会，过两天又举办另外一场吧？」 裴元作为展销会的负责人，刚开始的时候是担心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技术展览会举办之后，自己就没有事情可做了。 但是现在他要担心的事情却是完全变了。 「大家的热情现在这么高了吗？ 你有没有跟大家说过，我们除了前面三场的展览会是免费的，其他的都是要收费的呢。 不管是场地费还是协助布置展览的费用，那可是不便宜的呢。」 大家对展览会的热情那么的高，王富贵也是觉得有点意外。 看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过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啊。 「说了，我全部都说过了，但是那些人不在乎。 有些人报名的时候就直接带着银票过来，愿意现场缴纳费用呢。 但是我现在根本就不敢同意他们的报名，只不过是把他们的信息先进行登记。 然后回来跟您商量看看要怎么办才好。」 裴元的心情有点郁闷。 他本来是想着看看能不能立下一个什么功劳，在王富贵面前好好的长长脸。 但是现在却是变成这个样子，刚开始就要找王富贵商量。 「长安城的作坊和铺子实在是太多了，全部都给他们一一举办展会，肯定是不现实的。 并且这也会导致后面的展览会的效果越来越差，影响我们的长期规划。 虽然一场展览会的失败或者成功，那些举办方才是最关注的。 但是我们也希望每一场都能很成功，要不然以后大家对展会就失去兴趣了。 我们专门修建一个展馆，就会成为一个笑话了。」 王富贵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周全的。 作为场地提供方，他自然是不希望展览会变得太过冷清，要不然以后这个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是的，虽然最近我们举办的几个展会，效果都很是不错。 不管是百姓还是商家，都很愿意过来参加。 但是如果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展会，那么大家的热情肯定就会下降。 到时候就没有人愿意参加了。 最终演变为也没有哪个作坊会去搞什么展览会了。」 裴元现在是专门负责展览会事宜的，他自然希望展览会的举办成为三百六十行当中的一个新行当。 这么一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算是展览行业的祖师爷了呢。 「这样吧，我觉得可以考虑把相同类型的作坊或者铺子的展览会放在一起，然后分几个区域给到大家。 比如现在七里香铺子向我们什么举办展览会，那么我们干脆就展出开组织一场酒水展销会。 然后由我们来负责邀请各个作坊或者铺子参加。 这么一来，所有申请举办展销会的酒水铺子或者作坊都可以参加。 并且我们还可以主动的邀请一些没有提交申请的作坊或者铺子。 你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 王富贵好歹也是经验丰富的商人。 面对这么一个局面，很快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并且这个主意从各个方面来看，似乎都是非常不错的。 甚至如果李宽在这里的话，他可能都会忍不住给王富贵鼓个掌。 因为这种展览会的模式，才是后世比较成熟的展览会。 而不是像是现在这样，一切都是以某个作坊主导。 这种展览会，在后世反倒是更像是一个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用展览会来形容，就显得规模太过小，品种太过单一了。 「王掌柜，您这个主意实在是绝了，我认为非常的好啊。 这样的话，跟我们以后专门修建展馆的方案就非常匹配。 我们作为展览会的主办方，邀请相关的作坊或者铺子参加。 他们只需要支付一定的参展费用，剩下的很多事情都由我们专门负责。 这么一来，也降低了他们参展的门槛，减少了他们的工作量。 第1178页 我们也可以灵活的安排展馆里面的各种活动。」 裴元满脸激动的对王富贵的方案表示了支持。 他倒不是在拍马屁，而是真的觉得这个方案太好了。 按照这个方案发展下去，将来他就有一个充分发挥自己能力的舞台了。 「既然你也觉得不错，那就赶紧按照这个方向就组织一下。 第一次我们就先组织一个酒水展览会，把长安城所有的酒水作坊都邀请了。 如果在作坊不在长安城的，那我们就邀请相关的铺子来参加。 当然了，在邀请的时候要把情况说清楚，也不用勉强大家出席。」 王富贵心中也忍不住为自己点了个贊。 看起来一头混轮的工作，自己三下两下就搞定了。 这个方案传开来之后，指不定长安城的商家都要夸奖自己了。 毕竟有很多的小作坊，他们是没有能力单独举办一个展览会的。 但是通过王富贵提议的那个方式，他们却是可以顺利的参加展会，给自己的产品一个展示的舞台。 阿牛特殊钢和紫霞成衣铺子都已经用实际的结果告诉了大家展览会的威力了。 …… 贾比尔多今天又带着赛义德来参加展览会了。 通过前几次的经验，贾比尔多发现这个展览会是了解大唐商品的最好途径。 特别是前几天参加的酒水展览会，让他一下就对大唐酒水行业的情况有了比较深刻的了解。 所以今天的这个奢侈品展览会，他也是第一时间就参加了。 因为前几次的展览会的人数太多了，这一次的奢侈品展览会还选择了收费的模式。 虽然每个人只需要五文钱就可以进去观看，但是还是限制了不少看热闹的普通百姓。 不过，哪怕是如此，这个展会也还是非常热闹的。 「掌柜的，这个镜子的价格好像比齐王港那边低了好多呢，并且款式、大小也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好多都是我们见都没有见过的。」 赛义德满脸好奇的四处张望。 虽然他也算是跟着贾比尔多走南闯北的看过了很多东西，但是这场奢侈品展览会把大唐许多高端的东西都拿出来展示了，他还真是好多都没有见过。 「这里毕竟是长安城，是大唐的首都。 商人从这里购买商品去到海外售卖，自然也是要挣钱的。 你看我们从蒲罗中购买了白糖之后，在大食售卖的价格也是翻了好多倍的。」 对于这里的商品价格比齐王港要低很多的事情，贾比尔多倒是不觉得奇怪。 甚至觉得这才是正常的现象啊。 要不然以为商人都是做慈善的吗？ 大家都是为了挣钱啊。 「可是您看那个座钟，这里有好多商家都在生产，款式丰富多彩，如果运输到大食去售卖的话，肯定利润丰厚呢。」 赛义德的商业眼光自然也是有几分的。 来到长安城之后，他发现直接从这里购买商品运输回大食，这本身就是一个暴利的生意。 从齐王港到长安城，完全可以一路乘坐海船而来。 并且沿途的航线也算是比较成熟了。 「从长安城到大食毕竟太远了，虽然利润丰厚，但是很多人都没有选择这样的生意方式。 如果我们到时候这么干了，肯定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我们还能不能顺利的在长安城住下去就不好说了。 所以生意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把大唐的情况搞清楚了再说。 最好就是能够在大唐结识一些朋友，跟人家合作做生意，这样才不容易遭到别人的针对。」 这辈子吃过了不少亏的贾比尔多，做事情显然会想的更多一些。 他已经不差钱了。 虽然还想继续挣钱。 但是在挣钱的同时，他肯定会考虑更多其他的东西。 「这个倒也是，现在大唐在蒲罗中那边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大。 基本上整个南洋都是唐人说了算。 哪怕是在西洋那边，因为齐王港和坎奇普兰城的存在，大唐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 如果大食商家只是从齐王港，甚至是蒲罗中购买货物进行贸易。 大唐应该还是乐见其成的，但是如果很多人都来长安城直接买入货物，然后在南洋或者西洋跟唐人抢生意的话，那么情况肯定会出现一些变化。」 赛义德倒也不傻，听了贾比尔多的话之后，也立马明白了有些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自己能够看到长安城这里的货物价格与大食等地的差异，其他来到大唐的商家自然也都可以看到。 但是为什么现在大唐的海贸生意还是把握在唐人手中，其他来到大唐的外国商家，基本上都是只做一些不是很核心的生意呢？ 这里面必然是有一些门道的。 「今天的奢侈品展览会，很多我们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也出现在这里。 小规模的购买一些运输到大食国内，如果只是做一次这样的生意的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最好就是我们能够帮唐人进一步的打开大食以及希望诸国的市场。 只要让那些唐人认可我们，觉得我们是自己人，那么在里面分一杯羹的话，应该也还是有机会的。 第1179页 赛义德，这几天我们就想办法在长安城购买一个大院子，作为我们在长安城的家。 然后看看有没有办法加入到长安城的户籍，成为一个真正的唐人。 之后就看看到底跟哪个方面的势力合作了。」 在展会上看的东西越多，贾比尔多对大唐的信心就越足。 到现在为止，他除了还没有见识过大唐军队的作战水平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完全放心了。 不过一个国家很强大的情况下，军队怎么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我听说大唐这边大部分的作坊都跟当今太子殿下密切相关。 这大唐的太子殿下，可是比我们大食帝国内部的哈里发都还要厉害的存在。 我们如果要合作的话，肯定是找太子殿下的人合作吧？ 之前在齐王港的时候，我们也听说过一些大唐这边的消息。 那个时候太子殿下好像还是楚王殿下，就已经对大唐有非常巨大的影响力了。 甚至在遥远的齐王港，市舶水师也是听他的呢。」 赛义德结合自己对大唐的了解，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跟太子殿下合作自然是最好的，但是我们只是一个番邦属国的商家，人家哪能那么容易看上我们？ 这就像是天竺来一个商家到我们大食帝国，张口闭口就要跟哈里发合作，有可能吗？」 虽然贾比尔多的身价不菲，不过倒也还有自知之明。 越是了解大唐，就越是知道大唐太子意味着什么。 自己一个商家想要直接合作，显然是不现实的。 不过他倒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听说太子殿下最看重的是观狮山书院，在那里头有许多新式的科学学科，都是太子殿下亲自撰写教材的。 我今天在《大唐日报》上面看到一个新闻，说是观狮山书院成立了外语学院。 一方面是培养精通番邦属国语言的人才，让他们去到各地设立大唐使臣府邸，更好的掌控番邦属国的情况。 另外一方面，也是让这些精通外语的人去了解各个国家的情况，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像是新罗、百济、倭国这些距离大唐很近的国家，外语学院肯定是想要招募那些学员、教谕都没有问题。 但是像是我们大食帝国，因为距离大唐太远了，哪怕是东西两市之中有不少大食商家，但是要找到合格的教谕，估计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我准备明天就去观狮山书院应聘外语学院的教谕，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的价值。 只有得到他们的认可了，我们才算是真正的在大唐站稳了脚跟。」 贾比尔多的切入点显然非常不一样。 但是不得不说，他这个切入点选择的还真是好啊。 在大唐的国土上，懂的大食语的人本来就很少。 知道大食语，还能精通汉学的人，就更少了。 哪怕是这两种语言都精通，但是适合作为教谕的，显然也不是那么多。 毕竟，要当一个合格的教谕，并不只是你会两门语言就行。 但是贾比尔多不一样，他走南闯北，去过许多国家。 不管是个人的预言水平还是智商水平，都是非常高的。 并且他还亲自培养了一些奴僕，让这些奴僕也能帮助自己。 像是赛义德，其实就是贾比尔多带出来的人才。 所以贾比尔多觉得自己是完全可以胜任观狮山书院外语学院教谕这个职位的。 「掌柜的，您的意思是您要先去观狮山书院当一个教谕？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很长时间可能都没有办法去做海贸生意了呢。 甚至在未来的时间内，掌柜的您都没有时间直接自己带着船队直接去做生意了。」 赛义德对于贾比尔多的这个选择还是感到了一丝意外。 他知道作为大唐第一书院观狮山书院的教谕，肯定是融入到大唐的一个最佳选择。 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 你既然选择了当教谕，自然不可能一年就教授几天课，其他时间都跑去做生意了。 海贸生意，不管是去到南洋还是西洋，来回一趟的时间都是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 这个情况下，贾比尔多显然是不可能亲自去跑的。 「没有关系，我们现在的目的是在大唐立足，满足这个情况的前提下，再考虑挣钱的问题。 再说了，我不亲自出海，并不表示我们的生意就没有办法做了啊。 到时候我们找几个合作伙伴，组织一个联合贸易船队，你代表我跟他们一起出海不就行了吗？」 贾比尔多越说越觉得自己灵机一动的选择实在是太棒了。 当了观狮山书院的教谕，不仅在大唐的社会地位的问题解决了。 最关键的是最终的结果可能还不会耽误挣钱。 世间安有双全法，偏偏被自己给找到了。 「这样的话，听起来是可以，但是到时候到底怎么推进，估计还是有很多的问题的呢。」 赛义德倒是不怕出海。 他这一辈子，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海上漂着。 要是不出海了，他反倒是不习惯了。 「方法总比问题多，我们不用去纠结那么多了。 赛义德，等会我们参观完奢侈品展览会，就去观狮山书院走一趟。 第1180页 争取一次性的就让大家认可我的能力，让他们尽快同意招募我为教谕。 这么一来，我们剩下的很多事情就好办很多了。 大唐的百姓，对于番邦属国的人，一向是看不大起的。 但是如果我们也成为了大唐百姓，他们就不会再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了。 据说长安城里头，有不少以前突厥帝国和其他番邦属国的百姓。 他们只要加入到了长安城的户籍之中，大家基本上就把他们当成唐人看待了。 当然了，我们府上其他人的汉学水平，需要再提高才行，要不然大家还是不会认可我们的。」 对于大唐百姓来说，认可一个人是不是唐人，主要看两点。 第一就是户籍，你是不是大唐户籍，如果是，那么就有了前提了。 其次就是看你是否说唐语，穿唐衣，认可大唐的礼仪文化。 第二点对于土生土长的唐人来说，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对于贾比尔多这些人来说，有时候就是一道门槛。 如果你做不到第二点，那么大家虽然也认可你是唐人，但是不会跟你交心的。 第1550章 大唐邮局 大唐的商业发展，如今是日新月异。 各种各样的新式作坊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当然了，这些刚刚兴建的作坊，对大唐的赋税收入没有特别大的贡献。 但是因为这段时间各种各样的展会的举办，让很多作坊的销售额都暴增。 最近一个月的销售额，比往年两个月的都还要高。 虽然不是每个作坊都是这样的情况，但是工商业繁荣的景象，却是许多人都能感受到。 「太子殿下，长安城今年一到四月的赋税收入已经初步统计出来了。 从目前初步的数据来看，今年的赋税收入相比去年有了三成的增幅，并且四月份的增幅明显高于之前三个月，几乎就是比往年上涨了八成之多。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长安城今年的赋税收入比去年增加五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可以更高。 这在歷年的统计之中都是非常少见的。」 户部尚书唐俭拿着一本汇总的数据表来到了李宽面前，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这些年，他这个户部尚书的日子过得可是很不错。 虽然朝廷的支出在不断增加，但是赋税收入的增幅也是很不错。 这么一来，他这个户部尚书的工作就好做很多了。 今年要不是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修建耗费巨大，他这个户部尚书的日子就更好过了。 管钱的人，只要钱足够多，就可以过得很爽。 要是没有钱，天天都要想着筹集钱财，那么日子可就难过了。 「哦？往年的增幅不是一般都只有两成左右吗？ 为何今年的情况有所不同？是只有长安城这样，还是其他州县都有类似的情况？」 对于一个国家的财政收入来说，多几个点和少几个点的增幅，影响其实挺大的。 主要是这个基数很大，差几个点就差很多。 大唐的赋税在贞观二十年的时候首次突破了五千万贯。 然后在贞观二十一年就直接突破了六千万贯。 按照现在的趋势，今年突破八千万贯也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明年就有望首次突破一亿贯钱。 这个时候，几个点的差异就是几百贯钱。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几百万贯钱能够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 至少用来修建水泥道路的话，足够修建一条重要州府之间的主干道了。 「目前只是统计的长安城的情况，其他地方的情况可能会比长安城差一点，但是也不会差的特别多。 特别像是登州、凉州、扬州、杭州等地，增幅很可能可以接近长安城。 至于四月份的增幅远高于前面几个月，下官认为应该是展览会的功劳。」 唐俭虽然在大唐朝堂上的存在感没有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那么强，但是人家也是响噹噹的一放大佬，能力还是有的。 再说了，哪怕是他的能力差一点，户部那么多的官员胥吏，总有能力强的。 所以对于这个赋税数据的变化，户部早就分析完成了。 「展览会的功劳？展览会对我们的赋税收入有什么影响吗？」 最近举办了很多展览会，这个事情李宽是知道的。 不过他现在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非常的多。 大多数时候，他只知道最近发生了某件事，但是这件事的背后有什么故事，有什么影响，他就不一定知道了。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他又不是一个非常勤劳的人。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自然就要睡觉的。 「这个影响可就大了！ 通过这个展览会，大家对于很多自己以前想要购买但是一直买不到的东西，突然发现了合适的选择，所以就开始购买。 通过这个展览会，不少商家曾经有过的想法，但是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觉得没有办法实施，现在也变成了可能。 通过这个展览会，很多人本来只是去看一看凑热闹的，但是却是发现了新的商机，开始扩大自己作坊的规模或者经营种类。 如此种种，但凡是参加了展览会的铺子或者作坊，这段时间的业务都有比较明显的增加。 第1181页 他们不断的招募人手，扩大生产规模，提高生产效率。 这些都是会直接影响我们的赋税收入的。」 唐俭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赋税收入变化的原因。 「哦？没想到这个展览会还有这个功劳啊。 难怪王富贵之前跟我汇报说要单独修建一座展览馆。 现在看来，这个展览馆还真是很有必要的。」 李宽前世虽然也参加过车展这些展览会。 不过，那个时候看车展，主要是冲着车模去的。 特别是早些年对车模的穿着没有特别多限制的时候，那是一个比一个穿的少，还真是搞不懂大家是去看车的，还是看车模的。 后面车模少了，观看车展的人数也就明显有了下降。 李宽来到大唐前的好几年时间，都没有再去参加车展了。 「现在我们大唐的作坊越来越多，但是各个作坊的情况，除了相熟的人之外，大部分都不为人知。 可能某个掌柜明明对某种零件有很迫切的需求，但是却是没有及时的找到相关的生产作坊，最终选择了一个不是很好的选择，甚至是取消了原本的规划。 但是同个这个展览会，我们就可以让很多的作坊之间彼此知道对方的情况。 至少知道这些作坊是做什么的。 如果自己有什么需求的时候，立马就可以想到有哪些作坊的存在，可以去上门沟通一下。 我听说王掌柜每次举办展览会的时候，都会安排伙计详细的记录各个参展作坊的情况。 然后汇总印刷成一个册子，赠送给各个参展的商家。 这个小册子，如今已经成为了许多作坊主的宝贝呢。」 唐俭把自己了解的一个趣事说了出来。 虽然大唐的报刊行业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比较发达了，但是整个大唐社会的信息流通，还是比较缓慢的。 特别是各个跨行业的作坊之间的信息流通，就更加缓慢了。 哪怕是到了后世，只要不是那些大企业的消息，哪怕是同行的人，也不见得知道其他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 更加不用说现在的大唐了。 王富贵搞出来的那个小册子，虽然肯定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 但是毕竟算是收集了一批作坊的信息，能够让相关的人员知道行业的情况。 之后大家通过各种各样的聚会、沟通，自然就能有力的促进沟通。 「唐尚书，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大唐各个州县之间的信息沟通太不方便了？ 这些参展的作坊和铺子，大部分都是长安城的。 哪怕是如此，各个作坊之间的很多信息也是不了解的。 这里面的原因固然是有许多，但是信息流通不方便应该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特别是涉及到跨道之间的信息流通，除了一些大商家之外，要想送个信息去到其他的道，那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普通的商家离开家乡之后，要想跟家中通一下消息，也是非常的麻烦，成本也是非常的高昂。 这个情况，你有没有想过什么解决办法呢？」 跟唐俭的交流之中，李宽想到了这个年代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流，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自己贵为大唐太子，下面有情报调查局来转么收集消息，有信鸽负责送信，所以才勉强做到了解天下大事。 但是其他人显然是不具备这样的条件的。 眼下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更加没有电脑，要想快速的沟通，显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但是至少比较原始的信件，得想办法解决吧？ 「太子殿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千古年来就是这样。 从秦朝开始，朝廷为了解决公文传递的问题，就开始成立了驿站。 如今我们大唐的驿站几经发展，已经比之前强大很多，各地的公文已经能够比较顺利的到达长安城了。 但是对于普通商家和百姓来说，除非安排专门的伙计，或者是有老乡正好回家，要不然的话是很难传递家书回去的。」 唐俭这话，说的中规中矩。 如果是换成其他的人听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反正千百年来就是这样的，又不是大唐才如此。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说明家书传递不顺畅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但是李宽显然是不这么认为的。 「不，这样是不够的！ 朝廷的公文能够通过驿站来传递，那么普通百姓的信件是不是也可以通过驿站来解决呢？ 伴随着大唐经济的快速发展，人员流动也比以前多了很多。 以前的百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居住的县，所以大部分人对于信件的传递，其实是没有需求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很多背井离乡的百姓，也希望能够有机会跟家里报个平安。」 李宽的这话说完之后，唐俭就立马感到有麻烦事朝着自己招手了。 千百年来都没有解决的问题，现在想要解决的话，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太子殿下，虽然通过努力，大唐百姓的识字率比前朝有了提高。 特别是在长安城，很多人都能识文断字了。 当时放眼大唐，大部分的百姓其实还是不识字的。 第1182页 哪怕是他们可以传递书信，大家也都不会写，不会看，这方面的需求，应该也不见得有那么旺盛吧？」 唐俭的这个观点，应该也是代表了不少人的意见的。 整个大唐，九成以上的人应该还是不识字的。 对于不识字的人来说，写信也好，看信也好，显然都是一个问题。 「你说的没有错，确实很多人都不识字。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写家书啊。 不识字可以找到识字的人去写，看不懂信件，可以找能够看懂的人去看。 每个乡村，总能找到一两个识字的。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怎么让家书能够顺利传递到大唐的各地，这才是最难的事情。」 李宽一边说着话，一边想着到底怎么把大唐的邮政系统给建设起来。 虽然已经有了驿站了，但是那主要是在各个州县之间起到传递作用。 要想让每个百姓寄出去的信件都能顺利的到达目的地，显然单靠现在的驿站是绝对不够的。 这时候，李宽想到了后世八九十年的邮差。 虽然进入到新世纪之后，邮差的身影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但是在八九十年代的时候，骑着自行车或者是摩托车的邮差，是各个乡镇村落中最受欢迎的一批人。 八毛钱的邮票就可以将信件寄送到全国各地。 六毛钱的邮票就可以将信件寄送到全市各地。 这个价格是几十年都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了，等到李宽来到大唐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寄过信件了。 那时候的信件市场已经基本上被电子邮件等东西给取代了。 或者是被各个快递公司给取代了。 李宽现在想要在大唐建设去信件和快递传递系统，显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但是这却是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 新官上任三把火。 李宽的第一把火是人口调查，现在已经在开始展开了。 很多人都在想着李宽的第二把火会是什么。 现在看来，把信件的传递，把大唐的邮政系统给建设起来，这就是第二把火。 这个东西对于大唐的商业流通也好，对于百姓的信息交流也好，都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的。 「太子殿下，如果真的要实现家书的顺利传递，让所有百姓的家书都能及时的送到对应的人手中，那么需要的驿站数量就至少要增加好几倍。 并且这个家书传递的成本也是非常高的，一般的百姓也不见得能够承受的起。」 唐俭沉默了片刻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大唐的驿卒的收入不是很高，但是你架不住数量多啊。 假如一个驿卒要专门送一封信件到某个乡下的小村落。 按照现在大唐的交通环境，很可能一天的时间都不够。 哪怕就是不考虑路上的风险，顺利的花费几天时间把一封信件送到了对方的手中。 那么这个信件的传递费用要怎么收取呢？ 不收钱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那样的话，那么不管增加做少驿卒都不够的。 但是收钱的话，这么一封信的传递成本可能高达几十文钱，甚至几百文钱。 普通百姓谁能承受的了？ 并且，这个传递成本，由谁来承担，也是一个问题。 心中满怀着各种各样的疑问，唐俭觉得很是头大。 因为从李宽的语气里头，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个事情估计是很难做也要去做的了。 「驿卒的数量自然是需要增加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这也算是扩展了一个行业，解决了一批人的就业问题。 至于你说的传递成本问题，刚开始的时候肯定是比较高的。 但是伴随着这个系统的发展，大家意识到了他的好处之后，邮寄信件的人自然就会越来越多的。 到时候一个驿卒送信去某个乡镇的时候，可能就会有数十封，甚至是数百封的信件一起送。 分摊到每封信的成本上面就没有那么高了。 另外，我们可以把这个驿站进行一些改革，成立大唐邮局专门负责所有信件的传递。 在每个州府有州府的邮局，在每个县里头有每个县的邮局。 甚至在每个乡镇都可以招募一些兼职或者专职的人员来帮忙送信。 相关的成本，邮寄信件的人承担一部分，朝廷补贴一部分。 朝廷现在的赋税收入不是增加的很快吗？我觉得今年就可以专门的拿出几百万贯钱出来，先把大唐邮局的框架给搭起来，试着开始运营起来。 让百姓们见识到他的好处之后，自然就可以进入到发展的快车道。 指不定过个几年的时间，大唐邮局的业务量上来之后，不仅不需要朝廷补贴钱财，还能给户部挣点钱呢。」 李宽终究还是把大唐邮局的事情正式的抛给了唐俭。 虽然心中在嘆气，但是唐俭却是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 至于李宽说的以后可能可以挣钱的事情，他是压根不信的。 「太子殿下，拿出一笔钱来成立大唐邮局，在各地把架构组建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大唐邮局关系到各个州县的很多分支机构，又涉及到百姓们的贴身利益。 第1183页 很多事情要怎么办理，微臣还需要回去召集人员讨论一下。 要不然到时候好事变成坏事，那就辜负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了。」 唐俭这话说的倒也没有毛病。 不过李宽很了解这个时候官员的工作效率。 唐俭说是回去讨论，谁知道什么时候有讨论结果？ 这要是拖个几个月时间，第二把火就显得有点不旺盛了。 「大唐邮局的成立，自然是涉及到方方面面，需要各个州县的衙门配合。 这里面的人员虽然不是朝廷的官员，但是也算是隶属于户部的一个机构。 这些人在大唐邮局工作，也算是为朝廷办事。 各个州及以上的机构的负责人，可以保留官员身份。 其他人员可以从各个书院或者当地的胥吏、百姓之中招募。 其他有什么具体的问题，你但凡是已经想到的，都可以先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很显然，李宽是要逼着唐俭赶紧把活给干利索了。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信件的传递，人家商家或者百姓会选择我们大唐邮局，自然是因为我们大唐邮局的收费比较有优势，他们传递信件更加方便。 但是这个收费，到底要怎么定，然后我们怎么收，百姓们的信件怎么给到我们，这都是一个问题呢。」 唐俭心中再次嘆了一口气，不过却是只能打起精神，认真的开始思考，并且把自己想到的问题给抛了出来。 「这个好说！虽然送到不同的地方的成本肯定是不一样的。 但是我们要想让大唐邮局顺利的运转下去，这个收费方法就不能太过复杂，否者推行下去的时候就会变了样子。 这个收费，也没有必要搞太多的标准，我们简单的设定几个基准就可以了。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可以按照县内信件传递，州内信件存底，道内信件传递和大唐境内邮件传递和大唐境外邮件传递分成五个等级。 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一般也就是涉及到前面三种信件的传递。 对于第一种，我们就按照一文钱一封信来收费。 对于第二种，就按照两文钱一封信来收费。 对于第三种，暂时就按照五文钱一封信来收费吧。 至于第四种，可以稍微贵一点，就按照十文钱一封信来收取吧。 剩下的那种，因为不同地方之间的差异非常的大，这个可以稍微灵活点。 比如倭国和新罗这些地方按照五十文来收取，澳洲等地按照一百文来收取。 具体的金额可以适当的再调整一下。」 李宽很快就脑袋一拍，简单粗暴的给出了一个方案。 反正先运行几年之后再看看要不要调整就是了。 首先就是把这个机构先给建立起来，让这个体制顺利的运转。 这比什么都重要。 「太子殿下，这个收费，我们户部估计每年需要补贴不少的钱财给到百姓呢。」 唐俭听了李宽的话，苦着脸说道。 虽然这个收费对于百姓来说，已经会感到肉疼了。 但是仍然没有办法覆盖成本。 大唐这个年代的交通太不方便了，而通知的范围又非常的广。 一封信从辽东道传递到岭南道，收取十文钱，百姓们肯定觉得很贵了。 但是对于大唐邮局来说，期间花费的成本可能却是需要好几十文，甚至更高。 「没关系，补贴就补贴吧，先看看再说。」 「那其他的问题呢？」 唐俭刚刚可是提到一些列的问题，李宽现在只是给出了一个邮寄费用而已。 「这些邮寄费用的问题，我们可以通过统一印刷的邮件来完成。 所有的信件，必须购买专门的信封，粘贴上正确的邮票，写上正确的收件人和发件人的信息，我们才同意配送。 然后我们可以在各地设立一些统一的邮箱，用来收集大家的信件。 比如长安城各坊的坊门口就可以设立一个邮箱。 百姓们写好了信件之后，就投入到邮箱之中。 然后我们邮局的人员定期去将这些信件取回来。 至于取信件的频率，可以结合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有些地方每天一次，有些地方两三天一次，有些地方可以一个星期一次，甚至更长的时间。 这么一来，信件接受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至于配送的问题，我们也可以让各县的邮局跟各个乡镇合作，在每个乡镇设立固定的场所。 本县的伙计只要把信件送到各乡镇的场所就可以了。 之后的事情就由各个乡镇的邮递员送到各个村落。 这个时候，各个乡镇也可以在各个村落里头选择固定的合作人。 比如各个里长或者村正，只要定期的把信件送到他们的手中，由他们将信件最终送到收件人手里面。」 李宽一口气把大唐邮局的运作方法给说了出来。 反正这一套都是后世很成熟的方法，他拿出来也没有什么负罪感。 「太子殿下英明，微臣刚刚担心的问题，基本上都能通过这些方法得到解决。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邮件在各个县与县，各个州与州之间的配送问题。 第1184页 这应该要如何解决呢？」 唐俭满脸期待的看着李宽。 刚刚李宽给出来的那些方案，让他对李宽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这个太子殿下，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啊。 「这个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了。 比如从长安城到洛阳，就可以通过火车来进行运输。 并且这两地之间还可以发展物品的邮寄和快递服务，这部分的货物我们按照具备一定利润的价格收取。 至于其他各个州县之间，就只能通过海运、马车运输等各种方式来解决了。 户部可以统一採购一批马车给到各地的邮局，负责州县之间的邮件运输。」 唐俭的这个问题，归根结底其实是钱财的问题。 只要钱到位了，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发展物品的邮寄和快递服务？太子殿下，老臣愚钝，没有理解这个具体的意思？」 唐俭嘴上说是愚钝，其实比谁都聪明。 其他的信件传递都是亏本的业务，户部每年肯定都要补贴不少的钱财进去。 作为户部尚书，他肯定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的。 现在好不容易听到一个可以挣钱的生意，他自然是非常感兴趣了。 「意思就是字面意思。像是长安城和洛阳城之间，肯定有很多的商家之间是有着货物的传递需求的。 我们大唐邮局是专门负责信件和货物运输的，他们对我们的信任应该还是比较高的。 并且我们送东西不是专门给一家一户送，而是收集了一大批之后统一配送，这里的配送成本肯定要比他们自己送便宜很多。 就比如一个掌柜要把自己铺子里的一箱子零件送到其他州县。 如果他自己安排伙计去送的话，成本肯定是非常高的，并且风险也不低。 但是如果交给我们，只要我们的收费比他自己送的要低，就有希望把这个生意给做成功。」 大规模的发展快递肯定是不现实的，大唐不具备这个条件，也没有这个需求。 所以李宽只是想要在主要的一些州县之间拓展这方面的业务，算是进一步的完善大唐邮局的功能。 「这样子啊，听起来确实有一定的可行性，不过要想让大家完全接受这个方式，估计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过太子殿下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微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回去之后，微臣立马组织人手成立大唐邮局，尽快的把这个邮局给运作起来。」 唐俭听李宽说了那么多。 他觉得李宽之前肯定就已经安排人准备了很详细的方案了。 要不然今天不可能自己提出什么问题他都能那么轻易的给化解了。 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自然就是尽快的落实了。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嗯，这方面的内容可以找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好好的沟通一下，争取把大唐邮局的组建当成是一个模板。 将来朝廷指不定还会成立类似的一些机构呢。」 听李宽这么一说，唐俭除了继续点头之外，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本来是兴高采烈的过来汇报好消息的，但是走的时候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这个大唐邮局的组建，弄好了，功劳肯定不是户部的，而是太子殿下的。 但是弄不好的话，到时候背锅的肯定就是户部了。 官场之中，歷来都是如此的。 唐俭对此倒是有着充分的认识。 …… 李泰作为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教谕，这段时间一直都都很老实。 没办法，不老实都不行。 他发现自己在李宽面前，已经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了。 「王爷，这段时间我们青雀葡萄酒的销量增加的非常快。 原本还担心今年在莱州扩大了葡萄园的规模之后，到时候的葡萄酒销售会成为一个课题。 到时候别出现增产不增收的局面，那就难堪了。 现在看来这个担忧是完全不必要了。」 杜楚客多位李泰的左膀右臂，如今自然是负责整个濮王府的产业。 「这个酒水展销会的影响力真的这么大吗？ 我可是听说长安城很多酿酒作坊都参加了，大家的销量好像都增加了不少。」 虽然李泰不大过问家中产业上的事情，但是每天看《大唐日报》、《长安晚报》，对于长安城中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大，非常大！以前从来没有人搞过类似的活动。 伴随着我们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的提高，能够喝得起酒水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并且从海外各个番邦属国来到长安城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这些人对于酒水的需求其实是非常旺盛的。 特别是草原那边的部落，他们只要挣了钱财，就想着怎么花出去，并没有什么储蓄的概念。 偏偏这些年他们通过售卖羊毛、牛羊肉、马匹等方法挣了不少钱。 所以这一次不管是各种白酒还是红酒，卖的都非常的好。 按照那个王富贵的说法，以后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这样的展销会呢。」 杜楚客对于王富贵搞出来的这个酒水展销会，也是非常佩服的。 第1185页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要自己这边交钱，他有点不爽。 但是现在考虑到这个展销会的效果的话，那点钱财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东宫旗下的商人、作坊，挣钱的本事是谁也比不上的。 我们的青雀葡萄酒跟他们的虽然有一点竞争关系，但是更多的还是自己发展自己。 今后我们可以进一步的将青雀葡萄酒的年份、产地等情况进行区分，把高中低几个档次的酒水都给推出来。」 李泰现在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念想之后，就变得更随心所欲的生活了。 但是想要过随心所欲的生活，肯定是要有足够的钱财才行的。 特别是珍品阁里头层出不穷的各种各样的东西，没有钱财的话可是买不了的。 偏偏现在很多奢侈品的售价又非常的高昂。 一般的人家，还真是承受不了。 李泰府上的人员不少，这些年李泰广结善缘，对下人的态度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府上的开销更大了。 「这个没有问题，通过这一层的展销会，我们不仅卖出去了大量的产品。 更加重要的是看清楚了其他的酿酒作坊都是怎么运作的。 特别是东宫旗下的那些作坊，通过参观他们的展台，我们能学到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他们似乎没有怎么隐瞒。」 杜楚客现在也是一门心思的把李泰扶持成为一个富家王爷。 这么一来，自己虽然没有办法通过李泰成为大唐的宰相。 但是一旦李泰变得富可敌国，自己肯定也能进入到李宽的视野。 将来进入朝廷担任户部侍郎，甚至是户部尚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 「太子殿下，属下有一个想法，可不可以在明年春天的时候，面向大唐乃至所有的番邦属国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交易会？ 这段时间的各种展销会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是毕竟不能一次性的满足所有的需求。 如果我们以后每年举办一次面前所有行业，面向所有商家的交易会，肯定能够吸引很多的人来参加。 到时候的成交额估计可以突破歷史记录呢。」 王富贵将这段时间自己总结的展销会的收穫跟李宽进行了汇报。 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新想法。 大唐的商业经过了这些年的发展，已经算是比较发达了。 但是这也只是相对的。 不管是大唐自己境内，还是大唐跟各个番邦属国之间，都还是有很多信息不顺畅的地方的。 如果可以每年都搞一个大规模的展览会，肯定可以促成很多合作。 这对于提高大唐的商业活力来说，其实是非常有好处的。 为了这个事情，王长土专门做了一个方案跟王富贵汇报之后，才有了今天这个提议。 「想搞这个交易会，对于我们的商业发展来说，自然是有好处的。 不过对于大唐海贸的发展来说，可能就是利弊参半了。 以前的时候，很多番邦属国的商人在大唐买不到物美价廉的东西，所以这部分的贸易收入，基本上被我们自己的商人给挣走了。 但是如果有了你说的这种大型的展览会，那么商人之间自己就可以顺利的对接起来。 以后我们的商人要想继续在各个番邦属国内部获得高额的利润，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宽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这个事情不是不可以搞。 不过搞了之后，肯定会有一些其他的影响。 这个时候，就需要考虑如何选择的问题了。 「太子殿下，堵不如疏！ 海贸的利润那么大，我们自己的商家出海的也是越来越多了。 其他番邦属国的商家，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的。 除非我们强制性的不让他们来大唐做生意，否者让他们挣走一部分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过我觉得不需要特别担心，一方面是这样子做了之后，海贸的货物肯定会增加。 到时候我们各个作坊的规模也会长大。 另外一方面，这么一来之后，大唐更多物美价廉的商品出现在了番邦属国的境内。 他们国内的作坊想要发展同类的产品，难度就更大了。 从短期来看，这样子的活动肯定会导致海贸的利润下降。 但是从长期来看，应该还是有好处的，甚至可以直接巩固我们大唐在海贸界的利益。」 王富贵今天显然也是做了功夫才过来的。 那一套一套的，跟他自己平时的风格都有点不一样。 「嗯，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这个海贸过程中，我们的作坊已经挣了一次钱财了。 然后货物从市舶司出去的时候，又缴纳了一次次的市舶税。 最终到了番邦属国，他们才能挣一些辛苦钱。」 李宽对于推进贸易发展的态度是一直都没有变化的。 当然了，他也知道海贸的暴利，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 至少像是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十几倍利润的事情，实在是太夸张了，不可能持久的。 否者的话东西就卖不多，哪怕是钱财没有少挣，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李宽是希望通过海贸能够进一步的带动作坊的发展。 第1186页 这里面肯定也是需要一定的销量支持的。 当然了，价格越低肯定是卖的越多，但是这样没有钱财挣的话，也不是李宽追求的。 怎么从中取得一个平衡，就是需要不断调整的事情了。 「那这个展销会，我就先开始筹划了？ 因为是涉及整个大唐跟番邦属国的，所以可能需要提前把方案公布出去才行。 要不然有些地方的人收到消息之后再出发的时候，可能都已经来不及了。」 王富贵颇为期待的看着李宽。 组织这么一场盛会，对于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奠定在大唐商界的地位是非常有好处的。 王富贵对这样的事情还是非常热情的。 「去吧，大胆地去做！中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跟观狮山书院商学院那边商量着办。 也可以让商学院那边专门开办一门课程，教授大家怎么举办展销会。 相关的研究，可以持续的推进下去。 以后每年都可以搞一场这样大规模的展销会。」 李宽想到了后世的世博会，或者是民国时期就已经有的万国博览会。 大唐的影响力也不断的扩展，方式肯定是多种多样的。 举办这种展览会，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特别是邀请了其他各个国家的商人一起参加，对于提升大唐商家的国际化视野，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大唐皇家钱庄也可以获得进一步的发展。 毕竟越是商业交流范围涉及到距离很远的作坊之间，就越是需要大唐皇家钱庄这样的机构从中发挥作用。 要不然大家彼此之间的信任关系是很难一下子就提高到足以让商业合作顺利发展下去的地步的。 第1551章 大格局 大唐邮局的成立，显得有点高调。 唐俭这个户部尚书亲自兼任了大唐邮局的局长，并且还从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抽调了吕小北负责具体事情的落实。 这个吕小北跟陈斌是同窗，都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第一批的学员。 如今在商学院里头，也算是颇有名气的教谕。 他的父亲吕强早些年就是一个茶商，吕小北也算是从小耳濡目染，对商业上的事情很是精通。 要不然也不会在商学院毕业之后就顺利的留下来当了教谕了。 这一次，唐俭为了让大家充分的认识到大唐邮局的好处，专门召集了不少报社的写手开了一个发布会，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大唐邮局的定位、使命和运营方针等各方面的内容都给介绍了一下。 之后，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其他的各种报纸，都对大唐邮局成立的事情做了非常广泛的报导。 长安城的勛贵世家也好，普通商家百姓也好，都算是在短时间内就知道了大唐邮局的存在。 「小北，这一次你可是处在风口浪尖，务必要把这个事情搞好，要不然就对不起太子殿下的看重了。」 在作坊城中的一处院子，吕小北刚刚回到府中，就被自己阿耶叫到了跟前。 吕强十几岁开始经商，对大唐这些年发生的变化也都是看在眼中。 「阿耶您放心，我知道事情的轻重的。 这是太子殿下监国以来安排下来的第二件大事，能够交到我来具体执行，我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其实这个事情，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是不见得就那么的困难。 太子殿下已经把大的框架给定好了，我需要做的就是把各个州县的事情具体落实下去而已。 大唐邮局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它是结合了现在的驿站之后进行完善而成的。 有太子殿下的支持，这个事情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吕小北对自己将要负责的事情，显然是信心满满。 作为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教谕，这些年他也是研究了不少商业案例。 现在能够有机会自己出手操刀大唐邮局的组建与发展，他自然是非常上心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要真的把这个大唐邮局搞好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如果只是单纯的在长安城来建立这么一个体制，那确实不是很难，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可不是这样。 大唐地域辽阔，特别是辽东道、镇北道等地方，一个县的面积比关内道一个州的面积还要广阔。 在这个邮局的建设过程之中，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些问题，你还不能单纯的使用某一种方法去进行解决。」 吕强显然没有自己的儿子那么乐观。 吕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看上去比较有前途的子嗣，吕强自然不希望吕小北把事情给搞砸了。 「我明白您的担心，不过其实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 这一次太子殿下一口气要求建立起全国各道、州、县的邮局体制，自然也是给了充分的支持的。 户部已经将相关的费用专门划拨出来了。 我准备首先把各个州的邮局给建立起来。 这些州府的邮局负责人，我准备一个沖当地世家子弟中选择，另外一个从各个书院的学员之中选择。 这么一来，两个人搭配着展开工作，既能解决当地的一些具体问题，也能及时的跟长安城这里保持沟通。」 第1187页 千头万绪，要做的事情很多。 不过吕小北显然是已经把大的框架给屡清楚了。 这么一来，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要不然的话，大家都跟无头苍蝇一样，那就麻烦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那就大胆的去做吧。 在这个过程之中，及时跟唐尚书和王掌柜保持沟通，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一意孤行。」 吕强自己不过是一个贩卖茶叶的商家。 虽然这些年也算是挣了一些钱财，但是不管是见识还是财富，其实都还比较有限。 所以他真正能够帮助到吕小北的地方，其实是不多的。 好在他也有自知之明，除了提醒吕小北一些事情之外，并没有多加干涉。 …… 「阿耶，太子殿下每次都是搞这么大手笔的事情，会不会有点好大喜功了？」 萧府之中，萧锴跟年迈的萧瑀在书房之中说着话。 「什么叫做好大喜功呢？」 萧瑀很是淡定的瞥了一眼萧锴，显然不是很认可他的说法。 「先是搞出面向全国的人口调查，然后现在又是组建什么大唐邮局。 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小事，真的要做好的话，难度非常的高。 最关键的是这些事情的意义到底有多大，是一个很值得让人感到怀疑的东西。 花费这么多的钱财去搞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让人感到怀疑啊。」 在萧锴眼中，人口调查也好，大唐邮局也好，基本上都是不会直接产生收益的事情。 但是投入的人力物力却是非常的多。 这么一比较的话，就觉得这个事情好像有点不值得去做了。 「我的观点跟你不大一样，你会有这个想法，说明你的格局还是太低了。 太子殿下安排下来的这两件事情，其实每一件都不简单。 如果真的能够顺利的搞出来，那么这绝对是属于有大格局的事情啊。」 萧瑀那可是三朝元老，说不定到时候都是四朝元老了。 那个眼光，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较的。 「大格局？阿耶您的意思是这个大唐邮局的背后，也蕴含了非同寻常的意义？」 萧锴还是太年轻，显然是看不到那么深远的意义。 「当然了！大唐立国以来，统治区域越来越广，如今更是已经将触角伸到了海外各地了。 要维持这么广阔土地的统治，单纯的依靠军事力量肯定是不够的。 所谓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说的就是国家的治理，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大唐邮局的建立，一方面是相当于朝廷进一步的把触角伸向了各个县，甚至是各个乡村。 虽然这种影响可能不是那么的直接，但是一旦大唐各地的消息能够比较畅通的流通，那么间接的影响其实是非常巨大的。 举个例子，如果岭南道有个小县城里头有人要举报某个贪官污吏，那么他只需要往邮箱里头投放一封信，成本非常的低。 但是如果是放在现在，人家要翻山越岭的来长安城举报，基本上是不现实的。 当然了，这个举报的过程肯定也没有那么简单，当地官员也肯定会通过各种手段来阻拦。 但是至少相当于给各个官员做事多了一个掣肘的东西，让那些官员不至于有天高皇帝远，做事乱来的想法。」 萧瑀随便举了一个大唐邮局带来的影响的例子。 这个影响显然不是李宽搞大唐邮局的初衷，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会产生这样的影响。 「如果只是要监察百官的话，御史台就可以去做，也可以让百骑司去做，并没有必要耗资巨大的去成立大唐邮局吧。」 萧锴仍然不是很能接受自己阿耶的这个解释。 「监察百官只是其中一个效果，最关键的还是大唐邮局加速了大唐各地之间的信息和货物的流通。 这些年，由于商业的快速发展，人口流动也比之前多了许多。 那么多人背井离乡，跟家乡之间的沟通其实也是很有必要的。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信息沟通，对于进一步的促进各地的人员和商品流通是非常有好处的。 像是岭南的水果，在本地可能一文不值。 但是制作成罐头之后，在长安城就能卖上好的价格。 很多商品在本地都是非常廉价，没有什么意义的。 但是在一些地方却是非常受欢迎。 通过大唐邮局的建立，各地之间能够更好的沟通相关的信息，促进商品的流动。 并且，这对于安稳人心来说，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要不然很多人离开家乡之后，家人连他的什么的动静都收不到，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萧瑀虽然能够感受到大唐邮局的好处，但是这个东西毕竟不是他提出来的。 要让他一二三四的说出特别多的好处，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过就现在这个认识，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反正按照您的意思，太子殿下搞出来的这个大唐邮局，我们配合着做好就是了，对吧？」 萧锴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大唐邮局的意义，不过自己阿耶都表示了认可，他也不会跳出来反对。 「嗯，好好配合一下吧，特别是涉及到江南老家那边，不要掉链子了。」 第1188页 …… 「郎君，太子殿下这是公器私用，直接让大唐邮局从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採办五百架马车，这个做法也太过分了吧？」 城南马车行里头，韦宝很是不满在站在韦思仁面前抱怨着。 反正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出格的话，说了也不怕被人听到。 「如果大唐邮局真的按照太子殿下公布的方案进行推进，那么需要的马车远远不止五百架。 这个订单，确实不能让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完全吃下去。 不过陛下如今已经南巡了，朝中几乎都是太子殿下说了算，我们应该要怎么阻拦这个事情比较好呢？」 韦思仁自然是对大唐邮局现在的马车採办事情不满的。 但是要怎么把这个局面给翻转过来，他却是还没有想到什么好主意。 将质量，城南马车行是绝对不敢说自己的质量比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生产的要好的。 将成本，自己是有一些优势，但是他也听说这笔订单，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给了一个优惠价。 这个优惠价，肯定比自己现在正在售卖的价格要低。 虽然自己如果一口气拿下五百架的订单的话，也可以给一个更低的价格。 但是人家要是耍流氓，拿大量採购的价格跟自己的零售价格相比的话，在流程上还真不能说一定有问题。 最关键的是操作这个事情的吕小北，完全就是观狮山书院的人，铁桿的不能再铁桿的太子党。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韦思仁很不满，一时半刻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切入进去。 「我听说这个大唐邮局，单单初始的筹建费用，户部就划拨了三百万贯，后面还会有更多的投入。 这么多的钱财，没有经过朝臣的充分讨论就开始实施了，我觉得应该不是很妥当的吧？ 可不可以让御史台那边发发力，先把这事给搅黄了？」 韦家跟御史台的关系还算不错，里面有好几个御史都跟韦家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 所以这个时候，韦宝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利用御史台的力量。 歷朝歷代，一旦碰到类似的大事的时候，御史们是最积极的。 这事扬名立万的好时候啊。 「御史台的那帮人也不傻，这个事情虽然耗费巨大，但是不管是对于勛贵世家，还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你让他们怎么跳出来反对呢？难道就因为花了比较多的钱财，就要反对吗？ 那户部每年花费那么多的钱财去修建水泥道和铁路，那就更加应该反对了。」 韦思仁现在也学聪明了，不会傻傻的什么时候都让御史台的相好出手。 「如果通过朝堂上的手段没有办法解决的话，那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提议。」 韦宝深唿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脑子尽量变得清醒。 「什么建议？」 「太子殿下不是一向是非常讲究遵守商业规则，希望大唐的商业都能在规则内进行发展吗？ 那么这个大唐邮局的马车购买，也应该按照规则来购买啊。 他们需要多少辆马车，有什么特别要求，这些都应该对外公开，然后让所有的商家都参与到报价之中。 最终根据大家报价的优劣来选择从哪里购买。 在这个购买过程之中，最好还要有御史台的御史负责监督，这样才能保证公平。 这样一个提议的话，很多人应该都是会支持的，御史台应该也乐意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姜还是老的辣。 韦宝在长安城商圈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很显然，他发现使用阴谋诡计没有用之后。 果断的选择了使用阳谋。 这么一来，李宽会同意他的那个方案的可能性会非常大。 「听说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那边已经在开始准备第一批特供给大唐邮局的马车了。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提出这样的建议，那就相当于把他们给得罪狠了呢。」 这个时候，韦思仁难得的犹豫了起来。 没办法，如今的局面，对他来说实在是谈不上有利。 他虽然眼红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收穫，但是如果干扰这个事情的代价比较大的话，那么他也不一定会考虑的。 「这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作为大唐排名第一的马车作坊，跟我们的关系一直都比较差。 在很多场合，我们都是直接的竞争对手。 要是这一次我们能够把他们吃到嘴里面的肥肉给撬下来一块，那么也算是扬名立万了。」 韦宝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方案其实非常的可行。 李宽是什么性格，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特别是李宽对于大唐商业的态度，他们这些商家就更加清楚几分了。 「既然你觉得可以试一试，那就试一试吧。 不过这个事情也不要玩过头了，到时候不好收场就麻烦了。」 韦思仁终归还是同意了韦宝的方案。 不给奔驰四轮马车拖一拖后腿，自己这边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 …… 「使臣，长安城这段时间大家都在讨论那个大唐邮局的事情。 这算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掌权之后提出的第二件大事，您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也跟着学习成立一个新罗邮局呢？ 第1189页 新罗使臣府邸之中，金大棒放下手中的《大唐日报》，跟金胜强商量着事情。 作为首个全面唐化的番邦属国，新罗现在几乎是什么都跟着学习大唐。 就连十八部的结构，金胜曼权衡利弊之后，也选择了跟随。 甚至金胜曼去年的时候还正式的在金城设立了新罗书院。 书院里头各个学院的结构都跟观狮山书院一模一样。 哪怕是他们对于很多东西的理解还非常的片面，非常的肤浅，但是他们却是选择了跟随。 不管是书院的质量怎么样，先把架子搭起来再说。 虽然新罗每年都有很多勛贵子弟寻找了去长安城游学，但是也有很多人是没有机会去大唐的。 新罗书院就是为他们而设立的。 「大唐那么大，信息传递起来非常的不方便。 哪怕是勛贵世家，要从镇北道、岭南道等地传输消息回长安城，都甚是不便。 虽然很多人家也开始养殖信鸽，通过信鸽能够解决一部分的问题。 但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他们是五力进行跨越县城的信息传递的。 虽然我没有完全搞明白大唐太子殿下的想法，但是这个事情应该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这么多年来，大唐不管是做什么事情，几乎都没有出错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也应该要跟随。 并且在这个事情上面，我们是有优势的。 新罗的国土面积没有那么大，如果设立新罗邮局的话，不需要花费特别大就可以顺利的运行起来。 并且我们的信件传递效率，肯定是要比大唐快的。 你想一想啊，一封信如果要从长安城送到永平港的话，需要多长时间啊？ 半年内能够送到，就算是快的了。 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些信件会丢失呢。」 金胜强一顿分析之后，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把大唐邮局的事情跟国内进行汇报。 然后建议国内设立新罗邮局。 「这倒也是，其他的事情我们要超过大唐，难度是非常高的。 但是在邮局这个事情上面，我们船小好调头，还真可能做得比大唐邮局要好。 到时候我们《新罗日报》上面也可以好好的报导一下，让大家知道我们新罗王国也不是吃素的。」 金大棒虽然在面对唐人的时候显得很自卑。 但是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又显得很牛掰的样子。 这种窝里横的样子，完全就是跟着金胜强学习的。 「大唐邮局要招募那么多的人手，应该也会组织专门的培训。 到时候我们想办法把他们的培训教材给搞到手，然后让金城那边照搬就行了。 这个邮局跟炼铁作坊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是面向普罗大众的，哪怕是他们想要隐瞒什么，也没有办法隐瞒。」 金胜强觉得自己这一次占便宜是稳稳的事情了。 总不可能到时候任何报纸都不报导大唐邮局的情况吧？ 也不可能邮局只是为大唐百姓服务吧？ 「嗯，使臣您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了。 只要给我一笔经费，肯定能把消息打听回来。 我们在长安待了这么多年，只要自己不说是新罗人，一般的人根本就区分不出来。 到时候只是打听一下大唐邮局培训的事情，肯定有人愿意说的。」 金大棒如今也算是一个大唐通了。 毕竟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多年了，一口唐语说的比大部分大唐百姓都要标准。 所以他要是冒充一个唐人去跟人打听消息，一般人还真是很难识别出来。 长安城的百姓是看不起番邦属国的人员的。 哪怕你是新罗贵族，人家也是看不起你的。 但是如果人家认为你是唐人，又给了好处的情况下，那打听消息的难度一下子就降低了不知道多少倍。 …… 「荆木，这大唐邮局一成立，以后对我们劳牛运输队的业务肯定会产生影响。 如今我们在做的一些快递运送服务，到时候很可能全部都被大唐邮局给抢走了。 你有什么好办法解决没有？」 劳汉三的商业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大唐邮局的成立，有点突然。 虽然这几天好多人都在讨论，但是也只是凑热闹的讨论而已。 大唐邮局真正会给大唐带来什么影响，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劳汉三作为一名杰出的商人，显然看到的东西比一般人要多。 「大唐邮局的成立，主要还是为了方便各州县之间的信件沟通，那些货物的运输，应该不是他们这段时间的重点项目。 要不然的话，他们首次採办就不是要五百架奔驰四轮马车了。 劳掌柜，您想一下啊，单单长安城到凉州的货物运输业务，就足以消耗掉上百架马车。 而大唐邮局是要在每个道，每个州，每个县都需要设立分局的。 哪怕就是一次性购买五千架马车，也不算夸张的。 现在他们没有铺这么大，说明大唐邮局主要还是以邮寄信件为主的。 这方面，我们劳牛运输队涉及的很少。」 看到自己掌柜的那么纠结，荆木自然要在旁边帮忙寻找一些理由。 当然了，他这个理由倒也不是完全乱说的。 第1190页 大唐的快递市场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广阔，但是绝对能够容纳两家的。 再说了，劳牛运输队的主业其实是人员和货物的运输，快递相关的业务量其实是很少的。 「初期的时候是这样，但是只要大唐邮局的人看到了其他业务的好处，没有理由不去做的。 现在户部是划拨了不少的经费给他们，但是以后总不能每年都依靠户部吧。 那个吕小北，我也是认识的。 这就不是一个老老实实干活的人，到时候肯定会折腾出不少的东西出来。」 劳汉三的看法显然没有荆木那么乐观。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应对办法。 人家大唐邮局是隶属于户部的，相当于后世财政部直属的大型国企。 背后还有李宽这个大唐太子撑腰，哪里是劳汉三这么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商人可以比的？ 「劳掌柜，大唐邮局的成立，其实我觉得对我们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 虽然劳牛运输队的一部分业务可能会受到影响，但是我们的蒸汽机车作坊却是很有可能受益无穷呢。 刚刚我们也简单的推算了一下，大唐邮局在各个地方要想顺利的运转起来，需要的马车数量是非常的多的。 但是马车照料起来还是比较麻烦，因为那些马匹都是活物。 如果我们的手摇煤油发动机能够顺利的研究出来，到时候直接取代马匹，拉着车厢到处跑动，肯定会比马车方便很多。 太子殿下一向是支持新鲜事物的，大唐邮局的那些人投其所好，肯定也会考虑採办一批我们的新式货车。 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那么我们把蒸汽机车作坊单独拿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交易，估计立马就能让劳掌柜您的身家增加几万贯呢。」 荆木的这个提议很是新奇。 劳汉三听了之后非常感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们蒸汽机车作坊正在研究的产品，将来有可能进入到大唐邮局，取代奔驰四轮马车？」 「是的！完全有可能！ 这段时间我们的手摇煤油发动机的进展很是顺利，通过跟外面的一些作坊购买部分零件，如今我们的样品在下个月就可以全部制作出来了。 到时候就可以组装出我们第一台验证机，然后再不断的改进。 要是运气好的话，指不定今年就可以推出第一台搭载了这种发动机的车辆呢。」 荆木对于自己负责的项目还是非常了解的。 以大唐现在的技术，要想生产出先进的发动机出来，显然是不现实的。 但是只是参照后世手扶拖拉机的水平，制作一个简陋版的样品出来，还是很有可能的。 「我看各个报纸上几乎每天都有煤油发动机相关的各种各样的报导。 在研究煤油发动机的作坊可不仅仅是我们呢。 到时候要是被人抢了先怎么办？」 发动机项目太重要了，哪怕是商场老将劳汉三，此时也有点心绪不宁。 「他们很多书院的研究所和实验室在研究煤油发动机相关产品的时候，商业利益不是首先考虑的事情。 更多的时候，他们在乎的是名声。 所以只要有了新的成果，他们立马就会在杂志上进行发表。 而我们作为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作坊，对于发表论文的述求远远没有他们那么强烈。 所以我们的很多发现，可以不着急发表到杂志上去，留给自己慢慢的研究。 像是手摇煤油发动机的改进方案，我们就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 所以到时候我们的产品出来之后，一定会给人很大的惊喜。 至于被人家抢先搞出来的可能性，则是非常低下的。」 荆木这么一说，劳汉三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一些。 现在的情况确实就像是劳汉三说的那样。 各个书院一旦有什么进度，都很是主动的把自己的论文给发表出来。 更有甚者，直接就通过报社的写手把自己的一些观点或者发现发表在了报纸上面。 这么一来，倒是方便了荆木他们这些在旁边偷师的人。 别人有什么新的进度，他基本上都搞得比较清楚了。 但是自己这边是什么情况，人家压根就啥也不知道。 到时候等到量产的产品推出来的时候，大家再反应过来也已经迟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再从各个地方挖一批匠人过来，争取尽快的把能够使用的发动机给制作出来。 一旦我们开了这个头，那么以后我们在大唐工商业里头就算是彻底的站稳了脚跟了。」 虽然劳汉三不懂发动机工作的具体原理，但是他的目光不差。 如今听了荆木的话，他对这个项目有了充分的信心。 这个时候，自然就有必要再加一把火，把事情搞得热闹一点。 …… 「太子殿下，大唐邮局遍布各地，是非常好的打听消息的一个渠道。 我准备安排一部分情报调查局的人员进入到大唐邮局。」 王玄武作为情报调查局的负责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管理的力量越强大越好。 在之前，情报调查局的力量，更多的都是集中在长安城及边疆州县、朝鲜半岛和倭国等地。 第1191页 对于大唐境内的影响力，其实是比不过百骑司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情报调查局是一个主外的机构，百骑司是一个主内的机构。 当然了，这个区分肯定不是绝对的。 「大唐邮局的首要目的是要确保各地之间信件的顺利流通。 情报调查局可以在一些信件的分拣中心安插一些人手，其他地方就尽量少插手。」 权利是需要平衡的。 李宽如今已经开始接受一部分百骑司的力量了，所以对于今后情报调查局跟百骑司的分工，他自然也是有一些考虑的。 情报调查局更多的时候，还是对外的。 当然了，这也不是绝对的。 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拿过来对付内部的敌人。 而百骑司则是监视百官，监察民间的机构，到时候整改一下，尽量往这个方面发展。 除此之外，李宽也准备在警察部里面成立一个机构，专门负责内部的一些防间谍之类的工作。 反正大唐的情报机构，其他人可能不见得很重视，李宽是绝对不会忽视的。 信息的重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太子殿下您放心，情报调查局肯定不会干扰大唐邮局的运转的。 只不过那么多的信件从大唐邮局经手，里面肯定有一些目标人物的信件。 我们想通过一些手法提前获取相关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用处。」 对于李宽，王玄武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所以他很是坦诚的把自己安插人员进入到大唐邮局的目的。 「可以是可以，不过如果对方有准备的话，肯定就会在信件上做一些标记。 到时候一旦让人意识到大唐邮局不安全，那么就会带来很坏的影响。 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李宽这话，也算是一个提醒。 这些特殊力量对于一个国家的统治来说，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大家还是要尽量的守规矩，不能乱来。 要不然他们今天可以做出这样的出格事情，明天指不定就可以对李宽下手了。 这自然是任何统治者都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所以说以前的朝代，为何朝廷的不少机构设定的明明不是特别的合理，但是却是能一直的延续下去。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变革的成本或者说是代价太大了。 很少有人能下定决心的。 「太子殿下您放心，这个事情我们肯定是会慎重考虑的。」 听李宽的话，王玄武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做成了，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 襄阳是山南道的交通要地，不仅地理位置重要，经济也是非常发达的。 哪怕是大唐新冒出来很多发展迅速的州县，襄州在大唐的赋税收入榜单里头，也是能够进入到前十名的存在。 虽然只是在十名上下徘徊，但是考虑到李宽折腾出来的那么多产业都跟襄阳没有什么特别关系，还能有这个成绩，就算是非常不简单了。 哪像是后世，襄阳别说是前十名了，前一百名都不知道有没有它。 只能说不通的时代，城市发展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像是华亭县那个地方，现在完全就是一片农田和滩涂地，谁能想到哪里将来会是华夏大地最发达的城市所在呢？ 「陛下，这段时间，长安城送过来的奏摺数不胜数，太子殿下刚开始的时候还老老实实的上朝。 后面没几天就改成三天一次朝会了，据说最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参加朝会了。 这样的监国太子，恐怕会搞出事情出来啊。」 襄阳县衙，如今已经被徵用了。 县令彭志安是长孙无忌的人，这次倒也总算有机会在李世民面前刷一下存在感了。 「无忌，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其实还是做了不少事情的。 我刚看户部的赋税数据，今年一到四月份，长安城的赋税增长幅度创出了新高。 特别是四月份，很多数据都超出了我的想像。 这显然是有太子殿下的功劳在里头的。」 房玄龄现在已经不避讳了，直接表明了自己支持李宽的态度。 都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的也没有必要了。 「我承认工商业的发展，对于我们大唐的繁荣富强来说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但是作为监国太子，要治理好一个国家，不是仅靠发展工商业就行的。 治理一个国家跟治理一个作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长孙无忌虽然知道李宽将来登基为帝，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在李世民面前给他上一上眼药水。 没办法，长孙家现在变得有点落魄，明显是李宽的罪过啊。 至少长孙无忌是这么认为的。 「太子殿下运筹帷幄，哪怕没有每天都参加朝会，也能让朝廷运作的井井有条，这说明大唐在陛下的治理之下，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只要确保这样的发展局面不便，我们大唐必将变得更加繁荣富强。」 房玄龄跟长孙无忌两个人就在那里斗了起来。 一路上，李世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劝说一下。 第1192页 不过到了现在，他就完全不管了。 等他们两个争论的差不多了，李世民才说道：「很多年前，宽儿曾经跟朕提到过三个有利于的说法。 如今他作为监国太子，只要做的事情是有利于大唐的繁荣富强，有利于大唐的发展壮大，有利于提高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 朕觉得可以不用拘泥于小节。 宽儿的性格本身就比较洒脱，如果天天让他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摺，也不见得就是大唐的幸事。」 李世民现在已经彻底的看开了，要不然也不会把朝政大事全部都託付给了李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现在就跟一个太上皇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大唐已经开始提前进入到了李宽的时代。 虽然长孙无忌对李世民的这个说法不认可，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认可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个时候，倒不如放宽心，好好的看看大唐各地的情况，看看从哪里去寻找突破口来的有意义。 第1552章 京华风云 李宽的第二把火才刚刚点起来，大家都以为这段时间的重点就是大唐邮局的组建了。 结果没有想到李宽一转眼就在朝堂之中抛出了一个改道为省，将原本很虚的「道」的统治结构，转为掌握实权的「省」。 虽然李宽只是在朝会上抛出了这么一个提议，真正的实施肯定没有那么快。 甚至可以肯定，这个提议在今年内都不会落地。 但是这个事情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夫君，现在突然之间抛出这么一个提议出来，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点？」 武媚娘一直都是很关注朝政大事的。 改「道」为「省」的事情冒出来之后，她忍了一天，还是没有忍住，问了李宽。 以往的时候，李宽不管是抛出什么大方案出来，往往都是有迹象可言的。 很多时候也都是会找人商量一下。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却是有点突然。 固然，这可能是因为只是一个讨论方案，没有那么快落实，也不一定就会落实，所以比较轻易的抛出来了。 但是涉及到朝廷统治体系的改革，特别还是李世民刚刚南巡没多久的时候就抛出来这样的改革，还是非常敏感的。 难怪武媚娘要忍不住跟李宽聊一聊。 「大唐现在地域辽阔，各个道只是名义上属于各州的上级机构，实际上并没有行使相应的权利。 按照现在的这个体制，他们也没有办法行使什么权利。 这就相当于朝廷直接在管辖全国各个州府。 可是整个大唐有那么多的州府，朝廷要全部管理过来，是不大现实的。 说句不好听的，朝中大臣能够全部记清楚每个州府的刺史的人员，估计都没有几个。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将各个州的情况给管理起来呢？ 道的设立，本身的目的是好的，但是没有达到最初的设想。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干脆改一改，在州府和中央十八部之间，设立省级机构。 中央朝廷通过管理各个省级机构来间接的管理各个州县。 这种更加严密的上下级体系，才能真正的将大唐的州县给管理起来。」 李宽抛出这么一个提议出来，显然不是拍脑袋决定的。 中央、省、州、县的结构体系，在后世是得到了充分的证明的。 不说二十一世纪，哪怕是在明清时期，也已经是这样的结构的了。 顶多就是州的叫法，不同时期有点不同。 「现在已经有『道』了，把道改为省就能达到目的了吗？ 只是简单的改个叫法的话，不可能能够达到目的吧？ 除非进一步的赋予各个省的机构更大的权利，让他们有权利直接管辖下面的各个州县。 甚至下面州县的一部分官员的任命权利，也可以下放到省级机构。 但是大唐那么大，就只有十来个道，也就是十几个省份，到时候各个省份的权利会不会太大了？ 现在的情况，自然是没有哪个省份敢跳出来作乱，但是以后就很难说了。」 不得不说，武媚娘的见识还是非常不错的。 她倒是不担心各个省份能不能把州县管理起来，只要充分授权，肯定是可以达到这个目的的。 当官的，无非就是谁能决定自己的乌纱帽，他们就听谁的。 如果省级机构的负责人能够有权利决定下面官员的帽子，那么他们自然就会听话。 但是这么一来，各个省级机构的负责人，权利就太大了。 简直就是一个国中之国。 这显然不是李宽希望看到的场景。 「媚娘，你说的没有错，如果只是简单的改革的话，确实是会存在一系列的问题，为大唐的将来埋下隐患。 不过这一次我抛出这么一个提议出来，自然不是要简单地进行改革，而是要彻底的改变现在中央朝廷治理地方的方法。 这个改变，可以有多种多样的方式。 直接将『道』改为『省』，显然是不行的。 大唐那么大，到时候至少需要二十几个省份来管理全国各地。 这样既能让中央朝廷能够切实的将各个省份管理起来，也能让各个省份能够将下面的州县认真的进行管理。 第1193页 至于你说的省级机构的负责人的权利问题，这确实是需要充分考虑的。 不受监控的权利，不管是在哪个层次上面，都是很危险的。 只有给权利增加一些列的制衡，寻找一个权利平衡点，才能让各个省级机构稳定运行。」 李宽搞这个改革，自然要吸取歷史上唐朝末年各个节度使权利太大的问题。 他是不可能让各个省份的负责人变成军政一把手的。 并且大唐的军队，有了皇家军事学院之后，已经很难变成某个人的私人军队了。 军官和后勤补给都掌握在朝廷手中，李宽就不用担心各个省份能够通过军队搞出什么大乱子出来。 至于偶尔一些人脑子进了水，要搞事，那也可以把局面控制在可掌控的范围之内。 「二十几个省份？如果是这样的话，倒确实是可以一定程度的解决我刚才担忧的问题。 每个省份下面治理五到十个州府，每个州府下面再治理五到十个县。 这么一来，对县级机构的管理也可以进一步的深化，让更多的胥吏成为朝廷官员。」 武媚娘今天找李宽聊天，显然不是胡搅蛮缠而来。 她是真的想要解决一些问题的。 「没错！一个县城只有县令是朝廷任命的官员，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那么大一个县城，朝廷如果不管理起来，就会成为世家大族的势力。 一旦天下的局面出现动盪，这些县就会成为动盪的源泉，成为很多野心家的沃土。 按照我的设想，今后需要进一步的加强县级衙门的实力，扩大县级衙门的机构体制。 并且在每个乡镇里头，至少任命一名朝廷官员，让朝廷的统治能够真正的下沉到乡镇这个级别。」 李宽的改革，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很多人不见得能够看清楚最终的影响，但是李宽自己是很知道要达到什么程度的。 无他，结合后世的情况进行简化就可以了。 「下沉到乡镇级别？」 武媚娘听了这话之后，愣了一下。 歷朝歷代，还真是从来没有哪个朝代做到了这一点。 乡镇这个地方，一直都是本地豪族的地盘。 哪怕是县城，朝廷的影响力也是非常薄弱的。 如果真的能够达到让朝廷的治理下沉到乡镇的话，那个意义还真是非常不凡。 从今往后，这个天下就真的是朝廷的天下了。 政令不出长安城的情况，就不大可能发生了。 最关键的是这一招对世家大族的打击，是最大的。 相当于把他们传承的基础都给挖掉了。 要知道。现在各个县衙的官员胥吏，虽然已经有一部分是书院学员，但是主要的还是当地豪族世家子弟。 至于各个乡镇，更是本地豪族自己在治理。 如今要在乡镇里头设立管理机构，哪怕只是任命一个乡长或者镇长，影响也是非常巨大的。 通过乡长或者镇长，来对各个里长、村正进行管理，可以确实的把握各个乡村的情况。 很多藏污纳垢的情况，就立马会得到很大程度的解决。 哪怕是有些人还想要搞小动作，难度也会大很多。 「没错！今后我准备进一步的加大科举取士的力度，让更多的人能够进入到朝廷。 与此同时，胥吏的招募也可以增加。 在此之前，很多胥吏其实是通过县令的幕僚的形式在为朝廷服务的。 这不利于增强朝廷的影响力。 既然治理一个县城需要那么多的人手，事实上也是存在这些人手，那就给他们正名，让他们堂堂正正的成为朝廷官员。 哪怕只是一个九品的胥吏，至少也是一个朝廷的正式官员，对于大家的吸引力应该是很强的。」 李宽这个提议，让武媚娘听了心情颇为激动。 很显然，原本大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意义的改革，背后居然蕴含着那么多的动作。 这要是真的成功了，那么中央朝廷的权威性立马就上来了。 到时候，大唐必然进入到一个新时代。 …… 「王兄，针对太子殿下突然抛出来的改道为省的提议，你有什么看法？」 五合居中，卢宣跟王杰单独在一处雅间里头，一边喝着小酒，一边交谈着看法。 「如果是陛下提出这个提议，那么我觉得不见得需要那么特别的去关注，因为最终的变化可能不会很大。 哪怕是有些变化，也是在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内，我们肯定可以找到相应的对策。 但是太子殿下的话，说实在的，他的心思我猜不透。 这个变化到底只是表面上进行了一些调整，还是会深层次的影响大唐的官僚体制，我就完全推测不出来了。 但是从过往的情况来看，太子殿下做事情，总是会找到一些其他人没有发现的切入点。 我担心这一次也会是这样的。」 王杰跟李宽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的了。 这么多年来，太原王氏也没有少在李宽手中吃过亏。 虽然从财力上来说，太原王氏整体还是在增加之中的。 但是对于整个大唐的影响力来说，其实却是在下降的。 这应该也是许多世家大族都在面临的一个窘境。 第1194页 「我也比较担心！这次改革，我听说是要让各个省份有实际的管理权限。 那么各省的官员就变得非常重要了，他们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按照太子殿下的习惯，这些官员肯定都是会任命他信任的人。 这里面，不会有太多的勛贵世家子弟。 以前的时候，各个州虽然也在朝廷任命的刺史的管理之中。 但是州府内的很多事情，朝廷其实管理到的不多。 只要刺史能够按时的缴纳赋税，确保每年的赋税收入和人口是增加的。 朝廷往往不会有特别多的管辖了。 但是今后很可能就不一样了。 尚书省要面对整个大唐那么多的州县，肯定是管理不过来的。 但是如果只需要面对十几二十个省份的话，那么肯定就可以把每个省份给管理起来了。 接下来各个省份的官员再把各个州府给管理起来。 因为州府上面面临的管理任务变多了，各个省份的省府肯定也比长安城近，官员们承受的压力肯定会比现在大。 那么他们配合推进朝廷的一些事情的积极性，肯定就会比现在的要高。 这么一来，就相当于朝廷对于各个州县的管辖权利，变大了。」 卢宣这样的世家子弟，眼光都是不会差的。 特别是在看政治事件上面，他们的政治嗅觉，往往比一般人要敏锐很多。 要不然世家大族也不可能绵延几百年而不倒。 「这么多年来，不管是陛下还是太子殿下，他们打压世家大族的心思是从来都没有放下过的。 现在太子殿下监国，今后这样的打压只会更加强烈，不可能变弱。 这个改道为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也是对世家大族的打压。 只不过这个手法做的非常隐晦，一般人想不到这一点，也不会去往这方面想。 但是他带来的结果却是世家大族对州县的影响力的下降。」 五姓七望，每个家族都至少在当地的州府之中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州实际上就是在这些大世家的控制之中，或者是联合控制之中。 太原王氏可能因为太原是李唐起家的地方，在当地还做不到一手遮天。 但是像是清河崔氏和范阳卢氏，他们在当地那就真的是土皇帝啊。 家族族长说的话，绝对比李世民要管用。 享受了这么多年好处的他们，自然是不希望丢失这样的好处。 「打压大的世家，扶持各路作坊主和商家，以及推动各地农户积极的种植新式植物，承包更多的土地，让这些普通农户变成小地主。 让小地主变成中型地主，让大唐各处都有更多支持他的声音。 这应该是李宽最想要做的事情。 这一次的改革，虽然看起来跟这些事情没有关系，但是其实本质上还是李宽想要加强对天下的控制。 让整个天下都听从中央朝廷的指示，将各地的许多权利给收了回去。」 卢宣很是担忧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尝试过权利滋味的人，那是很难捨弃手中的权利的。 不管是卢家还是王家，都是一样的。 「原本我们王氏嫡女成为了太子妃，我还以为将来朝廷打压世家的动力应该没有那么强了。 没想到九皇子自己把一手好牌打烂了。 现在换上李宽这个最难搞的人在位，以后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王杰嘆了口气。 五姓七望之中，太原王氏这两年应该是最受伤的。 好好的外戚，现在做不成了。 「如今之计，就是要搞清楚这个改革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 最好就是形式上的把道该成了省，各方面都不要做太大的改动。 这样的话，李宽有了台阶下，我们也不用硬扛着在那里作对。 听说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个王玄武，掌握了一支堪比百骑司的情报力量。 我也不想他们整天都盯着我们啊。」 卢宣也很是无奈的嘆了口气。 范阳卢氏因为卢照邻以及房玄龄夫人的原因，跟太子党的关系其实还算过得去。 虽然早年也因为范阳麻布铺子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但是现在大家都去售卖棉布了，这个事情慢慢的就放下了。 「嗯，尽量往这个方面去鼓动吧。 我们最好也联合一些大臣，让朝廷意识到这么改革，对朝廷其实没有好处。 要不然硬的在那里反对的话，效果是很差的。」 王杰也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 太原王氏不傻，自然不会主动的跳出来当出头鸟。 李宽成为监国太子以来，三把火刚刚烧起来。 要是这个时候太原王氏首先跳出来，那就被当成「鸡」给杀了。 …… 「使臣，这个太子殿下也太能折腾了吧？ 唐女王殿下安排人组建新罗邮局的信件才送出去没几天呢。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改道为省的提议，这一个接一个的动作，让人应接不暇啊。」 新罗使臣府邸里头，金大棒很是郁闷的站在金胜强面前吐槽。 这个事情显然是一件大事，并且影响可能很是深远。 虽然具体的方案没有那么快的确定下来，但是要让省成为大唐主要的统计架构，这个方向已经透露出来了。 第1195页 「道这个机构，在前隋本身就是没有的，大唐加了这个体制之后，并没有起到特别明显的作用。 现在太子殿下想要改变这个格局，估计也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要按照现在传闻的那个方案去推进的话，那么大唐各地的官员数量估计要直接翻一番了。 以前各个道，其实是没有什么官员和胥吏的。 但是如果要把道作为承接朝廷和州县的机构的话，那么朝廷十八部都需要在各个道里面设立相应的下属机构。 然后在各个县里头，很可能也会有相应的机构。 这么多的机构就意味着大量的官员有了新的机会，从这个角度出发，这个提议有可能也会有许多人支持的。」 金胜强的这个观点，显然也是颇为新颖。 对于许多背景不强的人官员来说，他们自然是很欢迎这样的改革的。 因为越是改革，机会就越多，他们才能有机会升官。 不过对于掌控了当地权势的勛贵世家来说，态度就完全不同了。 「是啊，但是如果我们新罗王国也学习这一招的话，情况就比较尴尬了。 我们本身的国土面积，连关内道都不如。 总不可能也把它们分成十来个省份，然后再进一步的分成州和县吧？ 如果这样的话，到时候就遍地都是官员胥吏了。」 金大棒显然对于新罗和大唐的差异，也有几分了解。 「你说的没有错，这个方案显然是没有办法完全照搬到国内的。 不过加强中央朝廷的统治，这个相应的一些措施，却是可以尽快的整理出来送到金城那边去。 女王殿下对于这些东西应该是非常感兴趣的。」 金胜强很清楚自己应该给金城那边反馈什么信息才是最合适的。 「嗯，我会尽可能的收集长安城各方势力对于这个提议的意见和态度。 然后把大唐朝廷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给整理出来。」 金大棒本来以为忙完了大唐邮局相关事情的汇报之后，自己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现在看来，新罗的公务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 「许兄，太子殿下让大家讨论一下改道为省的事情，你觉得他只是想要投石问路，还是真的想要这样子做呢？」 许敬宗府上，马周难得的跟他坐在一起喝酒。 作为李宽的股肱之臣，马周和许敬宗的接触不少，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是谈不上多么的融洽。 当然了，真要是说什么大矛盾，倒也没有。 因为之前的时候，大家都是联手起来对付长孙党等各方势力，没有那么的时间在内部争权夺利。 而李宽成为太子之后，马周和许敬宗各自负责一大块事情，又非常的忙碌。 警察总署跟教育部之间，想要有什么大矛盾，也有点困难。 「太子殿下做事情，从来都是谋而后定的。 这一次突然抛出这么一个提议出来，应该不是心血来潮之后的结果。 只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要把各个道真的改为省，然后选择一个州府作为省府，朝廷安排相应的人员去到各个省府管理本省的事情，这个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虽然有道这个基础在那里，但是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现在的划分方法显然是不符合他的要求的。 像是江南道，通知区域东西将近两千里，南北也有差不多两千里。 这么大的区域，哪怕是改为江南省了，肯定也是管理不过来的。」 许敬宗对李宽的心思揣摩还是非常到位的。 他基本上很快就准确的把握到了李宽的想法。 这其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大唐一下子就增加了至少数千名官员？ 这里面牵扯到的各方利益，肯定是非常大的呢。」 马周品了一口青雀葡萄酒，皱着眉头说道。 「可不是嘛！一旦整个改革方案正式确定，那么相关的人事安排，肯定能够让长安城好几个月都变得不安分。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省的级别跟十八部应该是相同的。 这就意味着一下子就多了十几二十个各部部长级别的官员。 不管是哪方面的势力，肯定都是想要分一杯羹的。 太子殿下虽然负责监国，但是有些事情显然也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如何让太子党的实力充分扩大，就有许多东西需要考虑了。 比如到时候省份的负责人，我们需要安插什么人手进去，安插多少人进去，这都是需要提前考虑的问题。」 许敬宗眼中最看重的就是利益。 目前的这个改革里头，蕴含的利益是比近年来任何一次的朝中大事都要大的。 不管是为了太子党，还是为了许家，许敬宗显然都是需要能够提前布局的。 「回头我们再跟王玄策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先把太子殿下的意思先给搞透彻了，然后拿出骑马的具体方案出来。」 马周作为警察署署长，虽然很关系朝局，但是对于朝中的很多安排，他显然是没有特别大的发言权的。 这方面，要想影响李宽，最适合的人选显然是王玄策了。 第1196页 「嗯，我们各自回去做一个方案出来，然后改天再对一下这个方案的优劣，形成一个统一的方案去给太子殿下进行汇报吧。」 许敬宗倒也没有想着要把这个功劳给独吞了。 这个时候两个人合作，显然要比单打独到要合适。 「没问题，我脑中已经有一些想法了，到时候形成具体方案之后，我们再讨论。」 …… 「杨兄，你说这件事上面，我们御史台应该以什么态度来面对呢？」 贺勤劳今天主动的来到了杨本满的府上，跟他商讨着一些朝中的事情。 作为殿中侍御史，贺勤劳的工作比杨本满要忙多了。 如今朝中最受关注的事情就是大唐邮局的事情，以及刚刚冒出来的改道为省。 正常情况下，御史台肯定要针对这些事情发表一下意见，刷一刷存在感了。 但是现在贺勤劳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刷存在感了。 李宽成为监国太子之后，御史台的一些御史，也有所收敛了。 但是也有一些御史却是觉得自己可以成为李宽的魏徵，想要通过各种弹劾来引起李宽的注意。 这让御史台这段时间的情况变得复杂了很多。 贺勤劳自然也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贺兄，这个改革是好是坏，最终的情况我们肯定是没有办法预测的。 但是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去考虑，这个改革之后，最坏的情况，朝廷会损失什么呢？」 杨本满现在在御史台的地位比较超然。 大家都知道杨本满对仕途已经没有特别的追求了。 人家又那么多的钱财，轻易的谁也不会去跟杨本满过不去。 犯不着啊。 指不定哪天你就要去找杨本满借钱了呢。 整个御史台里面，找杨本满借过钱的人，那是一点也不少。 「最坏的情况下朝廷会损失什么？」 贺勤劳皱着眉头想着这个问题。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坏的情况就是朝廷任命了各个省份的官员，然后这些官员在当地乱搞一气咯。」 「不，这个可能性基本上是不存在的。 不管这些官员从哪里来，本身的做事风格不可能跟大环境有明显不一样的。 再说了，这些官员自然也怕自己一上任就把事情搞扎了，所以不会乱来。 按照我的理解，这么折腾之后，最坏的可能性就是朝廷白白提拔了一堆的官员，招募了一大帮的胥吏，花费了不少的钱财，追踪这个省级机构还是没有顺利的组建起来。 或者说组建起来之后，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杨本满的看法跟贺勤劳显然是不大一样的。 「就怕现在任命了一大堆的官员，到时候搞不下去之后，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呢。」 贺勤劳显然不是那么看好这一次的改革。 但是他又没有找到很好的反对理由。 「大唐现在百业待兴，太子殿下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安置一批人员。 不管是从各部抽调人口去支援海外的城池，还是新成立一些机构去安插人员。 方法到时候肯定是比问题多的。 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是解决当下的问题就可以了。」 杨本满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如果朝廷真的能够把这个事情落实下去的话，那么今后我们御史台是不是也有必要进一步的在各个省份里头也设置下属机构呢？ 这样对于监督当地官员来说，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贺兄，你总算是开窍了。」 杨本满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觉得针对这个改革，现在这个事情才是我们御史台最需要考虑的。 如果能够让各省份都成立御史局的话，那么我们很多御史就立马有了高升的机会。 这对于大唐御史队伍的发展壮大来说，是有着非常大的意义的。 那些省的一把手都是手握重权的封疆大吏。 以太子殿下的风格，肯定是会对这些官员的权利进行一些限制，让各方势力保持平衡。 这么一来，我们御史台就有了发挥的舞台呢。」 杨本满显然是支持贺勤劳的这个提议的。 御史队伍变得越强大，杨本满作为其中一员，也能享受到不少的福利。 「如果御史台以及其他各部都有机会在各个省份设立下属机构的话，那么最终太子殿下的这个提议，很可能会得到许多人的支持呢。 毕竟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职位，大家都是乐意看到的。」 贺勤劳听了杨本满的话之后，也算是立马就搞清楚了其中的逻辑。 很显然，这个事情，对于御史台来说，确实是一个契机啊。 朝廷不是想要加强对省的管理吗？ 那现在就好好的管理起来咯。 「这个事情，你再找几个人商量一下。 如果真的对御史台有好处的话，那我们也可以在下一次的朝会上表示御史台对改革的支持。」 …… 「知节，太子殿下的这个改革方案，事前有跟你沟通过吗？」 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秦琼将程咬金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头。 大唐可没有军人不能干政的说法。 第1197页 军方在朝会上虽然比较少发表声音，但是在关键时候，该说的话那是一句也不会少的。 「不怕你笑话，我知道这个事情的时间可能比你还要晚呢。 宽儿是非常有主见的一个人，政务上的事情，他一般都是不会询问我的。 如果有什么军事方面的改革，他倒是有可能问一问我的意见。 我估计除了王玄策之外，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这个提议呢。」 程咬金倒也没有生气。 这些年来，他一直兼任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的负责人。 再加上伴随着年龄的增加，他的兴趣慢慢的转移到了军事学院这边了。 「难道连太子妃娘娘都不知道吗？」 「已经嫁出去的女儿，怎么可能回家跟我说这些事情呢。 不说太子殿下有没有跟她提过这个事情，哪怕是有，她也不会跟我说的。」 程咬金看问题倒是看得非常透彻。 程静雯不管是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显然都是不合适提前跟程咬金说的。 这个变化虽然不可能跟程家没有关系，但是跟程家的关系却是一点也不密切。 「说的也是！文官那边的事情，应该是轮不到我们插手的。 但是这么一个改革之后，我们军队的布置和管理，需要怎么进行调整，这个却是我们需要好好考虑的。 甚至在我们军事学院里头，有必要专门的组织一批人手去研究这个改革对于军队的调动的影响。 然后分析看看各个折冲府的管理需不需要进行变化。」 所谓的牵一髮而动全身。 说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看起来这个变化跟军方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十二卫又不会因为这个变化而有什么大的调整。 但是各个折冲府分布在各地，要不要结合这个改革做一些调整，这却是需要大家去考虑的。 「这个可以有！我们军事学院里头，并不是所有的学科都是直接用来培养作战人才的。 像是这样的分析工作，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 程咬金也想有一帮专业的人给自己提供分析意见。 要不然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 「阿耶，你这个长安县县令已经做了好几年了，级别也不比一般的刺史要低。 这一次太子殿下提议要改道为省，你有没有想要变一变自己的位置呢！」 顾盼盼今天难得的跟顾炼一起吃了个晚饭。 父女两人聊天，基本上没有什么家里长家里短的，说的都是朝中的事情或者商场上的事情。 「怎么？你从外面听到了一些什么特别的消息吗？」 作为长安城里头最热门的话题，顾炼自然也是很感兴趣的。 顾盼盼经常去找武郭玩，也时不时的会去找武媚娘和李宽。 所以很多时候，她的消息比顾炼还要更加灵通。 「我能有什么特别消息，太子殿下这次又没有刻意的要去隐瞒什么。 很显然，这一次的改革之后，会新产生一大堆的官员。 原本各个道的官员数量，显然是没有办法满足要求的。 所以到时候註定了会有一大批人升官的。 这估计是太子殿下拉拢人心的一个目的之一吧。」 顾盼盼看问题的角度比较特别。 不过，听了她的话之后，顾炼却是难得的没有反对。 因为顾盼盼说的这个可能性，完全是存在的。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拉拢更多的人手支持自己，这也一样是新官需要考虑的问题。 虽然李宽承接大唐的权利的过程比较平稳，但是朝中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支持他的。 这个时候，想要通过一些手段来拉拢人心，其实也是很正常的。 「这是你猜测出来的，还是东宫里面谁跟你说的？」 不急不急的将嘴里面的一口牛肉块咽下去之后，顾炼抬起头来看着顾盼盼。 「我自己猜的，但是我对自己的猜测很有信心。」 听顾盼盼这么一说，顾炼脸上稍微有点失望。 自己猜的跟得到的内幕消息，可信度显然是不一样的。 这种事情上面，可信度是高是低，还是非常关键的。 「阿耶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是在长安城附近，或者是江南老家那里的省份能有一个好的位置，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到时候太子殿下估计会大量的使用原来楚王府的人马。 当年从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如今很多人都已经在各个州县里头小有成就了。 虽然一口气增加了不少位置，但是也不见得轮得到我。」 没有几个当官的是不想升官的。 顾炼也不例外。 现在这个事情只是刚刚冒出来，等到以后的方向比较明确之后。 整个长安城里头，跑官的人员绝对数不胜数。 估计吏部尚书的门槛都会被人踩平呢。 毕竟李宽顶多就负责任命各省的主要负责人，下面还有很多具体的官员，任命权利就下放给了吏部了。 「找个合适的机会，我跟媚娘提一嘴吧。 我觉得以阿耶您的能力，当一个省份的一把手或者是二把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第1198页 在这些省份刚刚成立的时候进入，显然是最合适的时机。 要不然过个几年之后，长安县县令要想直接成为省一二把手，估计还是非常困难的。」 顾盼盼还是很有孝心的，已经在帮自己阿耶谋划未来了。 「能够成功自然再好不过了，不行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在长安城也有在长安城的好处。」 顾炼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因为自己的原因去求人。 所以倒也没有表现的多么迫切。 不过顾盼盼那是什么人，对于自己阿耶很了解的。 只是看到顾炼的反应，就知道他心动了。 「这个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去试着推一推的。」 第1553章 算不算拔苗助长？ 做科研的人，要沉得住气，忍受得了孤独。 要不然是不大可能成为一个成功的科学家的。 很显然，李谚和赵小二都是属于那种耐得住寂寞的人。 之前研究蒸汽机的时候，好长时间的进展都不是很顺利。 但是钱财却是花掉了不少。 当时他们承受的压力是非常大的。 现在蒸汽机已经顺利的制作出来了，并且成为许多作坊重要的机械设备。 每个月的蒸汽机产销量基本都是在不断增长之中，前途一片广阔。 李谚更是凭藉着蒸汽机的发明，获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 如今，蒸汽机研究所将短期内的工作重心调整到了蒸汽机发电后，电灯的研究之中。 这段时间，他们研究所尝试了许许多多的材料。 通电之后的物质，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发热、发光的现象。 甚至他们还找到了一些看起来效果比较不错的物资。 不过，目前的这些发现，显然还不足以支撑电灯的制作。 「师父，各种各样的金属我们都尝试过了，各种木炭、竹片、羊毛等东西，也都尝试过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不是很乐观呢。」 赵小二看着眼前一堆的试验记录，也有点发愁。 要制作一个成熟的电灯出来，那么灯丝肯定是通电之后能够快速的发出光芒。 并且这个灯丝的使用寿命要足够的长，否则效果就会不好。 「结合现在各种情况来看，化学院新发现的一些物质作为灯丝的话，有着非常不错的效果。 这个方向可以继续的研究下去。 除此之外，这个竹丝的效果，似乎也是不错的。 但是每次通电之后，竹丝很快就发热发光之后，断掉了。 我们能不能找到什么办法，让这个灯丝断掉的速度变慢呢？ 如果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们现在尝试的许多材料，都具备不小的潜力呢。」 李谚基本上也是参与了所有的实验。 对于各种材料通电之后的表现也有了比较清晰的认识。 很显然，作为一种灯丝，导电效果很好的铜、铁之类的物资，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是一点导电效果也没有的石头之类的，显然也不行。 这个时候，通电之后导电效果不好，但是多少又还具备一点导电性能的材料，如果能够将电能转化为光的话，就是非常理想的材料了。 「这些灯丝之所以那么快就断掉了，最主要的原因应该就是在发热的过程中，它们在空气中发生了化学反应吧？ 之前化学院那边不是有专门研究过各种物资加热后跟空气反应的情况嘛。 这些灯丝要达到能够发光的状态，本身的温度肯定是非常高的。 这个时候它们跟的空气发生的化学反应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到现在为止，所有制作的比较细的灯丝，只要能够发光的，基本上都撑不住一分钟就断掉了。 如果我们能够将这些灯丝放置在一个没有空气，准确的说，是没有氧气的地方，那么断掉的速度应该就会大大的下降吧。」 赵小二觉得蒸汽机研究所距离制作出电灯就差一步之遥了。 但是这关键的一步，他暂时还没有找到特别好的办法去迈过去。 「要让这些灯丝隔离在没有氧气的地方，其中一个办法就是用一个罩子把它罩住，里面抽成真空状态。 我听说玻璃作坊那边制作热水瓶的时候，就使用了专门的抽真空设备，我们应该是可以考虑活用一下的。」 在赵小二的提示下，李谚的思路一下子就发散了很多。 甚至他都想到了是不是也可以让玻璃作坊专门给他们制作灯罩，然后把灯丝放置在灯罩里头，想办法抽真空之后再进行使用。 不过这个过程当中，显然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这个方向从理论上来说，似乎是没有问题的。 师父，这两天我好好的想一想具体的设计方案，然后跟玻璃作坊那边一起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制作出来。」 赵小二想了一会，觉得使用玻璃来制作灯罩，可能是一个最好的方案了。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其他物质具备密封性的情况下，还能有玻璃那么好的透光性。 「嗯，这里面需要考虑的东西确实比较多，我们一起来把这个方案定下来，然后看看玻璃作坊那边怎么制作出一批样品出来。」 第1199页 …… 当长安城的官员们都为改道为省的事情议论纷纷的时候，始作俑者的李宽，却是再次连续好几天都没有上朝。 看完最近一期的《科学杂志》，李宽对观狮山书院各个研究所里面的实验项目充满了兴趣。 特别是卢照邻和饶永祥联合组建的煤油发动机研究所，更是吸引了李宽的兴趣。 没有谁比李宽更加理解发动机的意义。 这绝对是取代蒸汽机最好的东西。 并且跟蒸汽机相比，发动机的好处，准确的说是内燃机的好处，那绝对不是一点两点。 首先就是同样输出功率的情况下，内燃机的体积比蒸汽机要小的很多。 其次就是在能量的转化效率方面，内燃机显然要比蒸汽机高很多。 再者就是内燃机通过燃烧煤油也好，汽油也好，亦或是柴油等其他燃料，总体来说是以能量密度比较高的液体燃料为主。 但是蒸汽机却是一般都是通过燃烧煤炭来加热水的方式来进一步通过蒸汽驱动机械机构。 这里面的能量补充来说，也是差异很大的。 对于内燃机，只要有一个不大的油箱，就能支撑它运作很长时间。 但是对于蒸汽机的话，需要燃烧的煤炭数量显然要多很多。 如果作为固定的机械设备，蒸汽机的这些缺点还不是很明显。 毕竟大不了就多准备一个仓库来存放煤炭就是了。 但是一旦要使用到移动的设备上面，这个差距就特别的大，甚至是已经到了无法比较的程度了。 为什么歷史上蒸汽机车虽然也出现过，但是只是昙花一现就被内燃机车给取代了？ 实在是双方在各方面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当然了，这并不表示李宽就不重视蒸汽机的发展了。 未来的几十年内，蒸汽机在船舶、火车和作坊之中的运用还是非常有前途的。 相较于内燃机，蒸汽机的结构会更加的简单，制作难度也会低很多。 相应的成本，自然也是更低的。 特别是当你的功率需求达到比较大的程度的时候，短期内蒸汽机的优势还是比较明显的。 「太子殿下，我们的第一台样机已经在设计制作之中了。 从原理的论证上面来说，我们觉得煤油发动机是完全具备可行性的。 您看这几个展板，这就是我们初步设计的煤油发动机的主要结构图。」 在煤油发动机研究所里头，饶永祥跟卢照邻在那里亲自给李宽介绍研究所里头的研究成果和进展。 「这个使用煤油作为发动机的染料，你们是怎么考虑的呢？」 李宽一边看着展板上的内容，一边问着问题。 煤油发动机是什么鬼，他在后世几乎都很少听说。 虽然也有航空发动机使用煤油的说法，但是至少在普通百姓接触的动力设备之中，还真没有使用煤油的。 各个加油站里头加的都是汽油或者柴油，从每见到过哪个加油站有加煤油的。 所以哪怕是李宽对发动机的结构没有做深入研究，也知道煤油肯定不是最佳的染料。 「煤油灯现在是许多人家中都有在使用的燃料。 我们觉得如果能够把煤油的燃烧放在汽缸里头的话，那么这个发动机的运转就可以顺利的展开。」 饶永祥小心翼翼的在一旁解释着。 很显然，他已经感受到李宽的话里面，对煤油发动机的质疑了。 作为大唐科技圈的权威人物，李宽对于新事物是最有发言权的。 从过去的这些年的情况来看，李宽认可的东西，基本上都成功了。 相反的，基本上都失败了。 如果煤油发动机得不到认可的话，显然是前途堪忧的。 「煤油灯确实是百姓们非常好的照明工具，但是火油的冶炼过程之中，产生的物资不仅有煤油吧？ 你有没有使用其他的产物作为燃料呢？ 从你的这个发动机的结构来分析，燃料在蒸汽机里头的燃烧环境是非常恶劣的。 在这种环境下面，一定要使用比较容易点燃的燃料才能让发动机顺利的运转起来。 而煤油灯之所以能够取代汽油灯或者火油灯等其他东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的燃烧非常的稳定。 换句话说，它没有那么高的易燃易爆性能，相对来说也没有那么容易点燃。 只有使用明火的状态下，煤油灯的灯芯才能比较顺利的点着。 这种情况下，使用煤油作为燃料，估计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到底哪种材料好，你们到时候可以多试一试。」 李宽倒也没有直接说使用汽油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不管是使用哪种材料，工作的原理是差不多的。 研究所里头多试一试就是了。 「太子殿下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回头一定把火油加工过程中的各种物资都试一试。」 饶永祥听了李宽的话之后，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觉得很有道理。 「然后这个凸轮轴的设计，其实是很重要的。汽缸上面进气阀门和排气阀门的关闭，都是依靠这个凸轮轴的旋转来达成的。 然后这个喷油嘴的喷油时间，也需要跟凸轮轴的旋转结合起来。 第1200页 要不然到时候发动机运转的时候，喷油时间与进排气门关闭时间不吻合的话，是没有办法正常运转的。」 虽然卢照邻之前跟李宽请教过发动机的大体结构，李宽也跟卢照邻说明过一次。 但是一次交流就能把发动机给完整的设计制作出来，显然是不现实的。 李宽现在看着饶永祥和卢照邻在展板上绘制的相关信息，虽然整体结构上跟自己说的已经比较相似，但是在细节上却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完善的。 有些东西看上去可能不重要，首次设计的时候只是很随意的绘制了一个形状，但是真正运转的时候就会发现发动机的零件都是很有讲究的。 你随意设置一些参数，结果就是发动机没有办法正常运转。 或者说运转的效率非常的底下。 「师父，这方面的计算，我们现在是正在联合算学院和格物学院的一些学员和教谕，利用木制的模型先进行模拟。 然后找到最适合的参数，最终制作正式的样件进行测试。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有一个问题应该是比较麻烦的，那就是这些零件的加工精度问题。 各个零件之间的配合是非常紧密的，一旦有零件的尺寸太大或者太小，都会导致安装出现问题。」 虽然现在还处在很早期的阶段，但是卢照邻他们显然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 「零件的精度问题，除了提高加工设备的精度之外，就只能是多推进加工工序的标准化了。 以后要大规模的量产，各个零件之间要尽可能的保持一致性。 现在的情况来看，加工这些零件，最好就是尽可能的使用蒸汽机设备，然后设定好参数，让同一个匠人加工同一个工序。 通过流水线生产的方式来完成零件的加工和制作，最大程度的保持零件的一致性。 并且提高零件的精度。 剩下的就只能是多安排质检人员，只使用符合尺寸要求的零件来安装发动机。 不符合条件的进行重新加工之后再使用。」 零件精度这个问题，绝对是一个永恆的话题。 哪怕是到了后世，很多零件的加工，仍然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 当然了，这也跟要求的条件有关系。 而放在贞观二十二年来考虑这个问题，那就更加麻烦了。 当然了，现在的要求也比较低。 只要能够顺利的安装，顺利的让发动机运转起来，就算是成功了。 至于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一步一步解决。 首先要解决有没有的问题。 「嗯，我们明天去蒸汽机研究所跟李谚和赵小二好好的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针对我们发动机零件准备开发一些蒸汽机设备。 特别是缸体和缸盖这些东西，都涉及一些机械加工。 如果单纯的依靠人工来进行的话，效率应该是非常低的。」 卢照邻在观狮山书院的人脉显然是非常广的。 不管是李谚还是赵小二，跟他的交情都非常不错。 「太子殿下，其实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是想到了，但是没有找到好的解决办法的。」 饶永祥看到李宽今天很乐意给大家解答疑问，自然要赶紧抓住机会，把困扰自己的一些问题赶紧提出来。 「有什么问题，都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一下，争取今年内尽快的拿出一款有实用性的样品出来。」 李宽今天既然选择了来到煤油发动机研究所，自然是要好好的跟卢照邻和饶永祥交流一番。 未来跟发动机相关的研究，将会是观狮山书院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 在上面的很多零件，都是有单独的研究意义的。 不管是刚刚提到的凸轮轴这些东西，还是其他的各个零件。 「我们的发动机要能够顺利的运转起来，在合适的时间点燃缸内的混合气体就显得非常重要。 按照我们现在的设想，我们会涉及一个点火线圈来完成这个任务。 但是这个点火线圈要深入到汽缸里面，尺寸必然是非常小才行的。 但是尺寸小的情况下，怎么让点火线圈的头部产生火花，使用什么材料来产生火花，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 饶永祥说完自己的担心，就满怀期待的看着李宽。 如果在李宽这里也得不到解决的答案的话，那么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定这个问题了。 「点火线圈这个东西，你肯定不能按照最开始发现电的时候的那种发电机的结构来设计的。 因为在缸体上面不可能有足够的空间来满足你一边发电一边点火。 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把发电机安装在其他的地方，通过电线来与点火线圈进行连接。 当然了，发电机跟点火线圈连接在一起之后，什么时候给点火线圈通电，让他能够进行点火，那就需要在中间增加一个电路控制开关。」 李宽尽可能的借着自己后世了解的一些信息，给饶永祥和卢照邻进行说明。 「电路控制开关？这是什么样的零件？」 饶永祥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 「简单的理解，就是当我们需要让点火线圈通电的时候，这个电路控制开关就会接通。 发电机中的电量就会传递到点火线圈，实现对火花塞进行点火。 第1201页 这个开关需要结合凸轮轴的结构进行联动的设计和控制。 将来你们也可以考虑是不是有一些特殊的小零件，能够专门用来控制电路的开闭，或者是控制水路、油路的开闭。 至于原理，可以好好的利用电磁感应现象，也可以结合弹簧的机械机构来进行。」 李宽也没有办法说出太过具体的一些东西出来，他毕竟也不是一个发动机专家。 不过，能够提出这些思路出来，对于卢照邻和饶永祥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这至少让他们有了努力的方向，不至于在那里瞎折腾。 所谓的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在研究零件的时候，其实也是适用的。 如果你的技术方向有问题，那怎么折腾都估计不会有成果。 但是方向对了的话，顺风顺水的出成果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师父，回头我们会找个合作方专门研究这些零件，到时候我们把相应的需求提出来，如果谁能够制作出符合我们需求的各种零件。 那么我们就可以承诺今后发动机量产之后的零件订单就交给他们来制作。 按照我们研究所对发动机应用前景的推测，到时候这个订单的数量绝对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卢照邻自然不是傻傻的什么零件都自己去搞定。 长安城各种各样的作坊非常多，有意进入到发动机零件加工中的作坊也不少。 到时候观狮山书院煤油发动机研究所哪怕是设计出了可以批量生产的发动机，肯定也是要从外面採办一些零件的。 什么东西都自己生产，这不是最经济的一种做法。 之前的奔驰四轮马车和永久自行车作坊，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嗯，你这个思路很好。可以把各种零件的技术要求註明出来，然后把一些主要的尺寸要求提出来。 看看长安城中，那些作坊能够制作出满足要求的零件出来。 通过这些方法，慢慢的带动一个发动机相关的产业链出来。 将来你们量产生产发动机之后，才能快速的实现大规模的扩产。」 李宽就没有见过哪家的发动机是所有零件都自己生产的。 所谓术业有专攻，有些作坊就专门生产一两种零件，他们在这个领域的专业性，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太子殿下，如果我们这样子做的话，很多作坊立马就知道我们的发动机的信息了。 到时候他们直接拿着这些信息去生产属于他们自己的发动机，抢在我们之前进行发布的话，岂不是亏大了？」 饶永祥提出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观狮山书院煤油发动机研究所的图纸信息一旦流传出去，很难避免不会到了一些竞争对手的手中。 到时候人家直接抄袭你的话，指不定比你更早的推出产品呢。 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饶永祥希望看到的。 「发动机的结构是不可能保密的。 哪怕是你现在偷偷的生产出了样机，到时候你批量生产之后，总是要售卖的吧？ 竞争对手只要购买一些发动机回去进行拆解，一一模仿进行零件的生产制作，不就可以搞清楚我们的发动机结构了吗？ 这个时候，大家都能生产发动机了。 但是不同的作坊生产出来的发动机肯定是不同的。 同样一个零件，我们的精度要求，对方是比较难通过拆解来搞清楚的。 我们的组装顺序，他们也不见得能够完全模仿。 再加上我们可以掌握一些独特的核心零件，让对方没有办法模仿。 最终其他人模仿给我们带来的压力，应该不会很大的。」 李宽显然是比较乐观的，他也只能乐观一些。 要不然的话，整个大唐的官员看到李宽发愁，估计都要睡不好觉了。 毕竟位置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很多事情就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师父说的没错，别人哪怕是拆解了我们的发动机，照着外形去生产的话，很多细节还是没有办法注意到的。 我们跟各个作坊合作的时候，肯定会签订保密协议。 只要对方拿不到我们所有零件的图纸，就制作不出跟我们一样好的发动机出来。 再加上缸体缸盖这些比较大，比较关键的零件我们可以留着自己来生产制作。 到时候别人哪怕是想要从别的地方购买，很可能都买不到这样的零件呢。」 卢照邻在旁边也补充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作为观狮山书院旗下的研究所，背后又有李宽撑腰。 他其实不是很担心别人模仿抄袭自己的情况发生。 到时候他肯定也会找大唐皇家专利署申请许多专利，其他人哪怕是模仿了，也很难避免不侵犯自己的专利。 如果人家模仿出来之后，没有搞出什么大动静出来，那么卢照邻就可以不理会。 但是如果有人跟风之后，给自己的发动机带来了威胁了，到时候他自然有办法搞对方。 这一点，卢照邻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没办法，不管是作为范阳卢氏的子弟，还是作为当朝太子的弟子，他都有这方面的自信。 「这些东西留在以后慢慢的考虑吧。 现在先把发动机生产制作中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再说。」 第1202页 连发动机的设计图都还没有定型，现在就去考虑抄袭模仿的担忧，李宽觉得为时尚早。 「确实如此，师父，我正好还有另外一个疑问。 就是我们的这个发动机，到时候汽缸内的活塞在不断的运动的时候，面临的工作情况肯定是非常恶劣的。 一方面，我们要确保活塞不容易产生磨损，要不然不用多长时间，活塞的精度就不满足要求了。 另外一方面，我们还要确保活塞的四周不能出现漏油和漏气的现象。 要不然这个发动机的效率肯定是非常低下的，并且是非常危险的。 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让活塞能够正常的运动，并且保持耐磨性的情况下，还能保证不漏油和不漏气呢？」 卢照邻问的问题越来越具体，但是却也是没有办法迴避的。 很显然，目前这套发动机系统之中，以汽缸内的燃料燃烧而产生的曲柄连杆运动机构，应该算是最核心的机构了。 只有这套机构能够顺利的运转起来，这个发动机才能正常的工作。 否者，不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终都会前功尽弃的。 「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活塞的四周肯定是需要经过一些特殊的耐磨处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特殊的表面处理工艺，让活塞表面耐磨性得到提高。 除此之外，在活塞的中间必须要有活塞环。 通过几个活塞环的安装，来达到气密性的问题和防止漏油的目的。 像是活塞这样的东西，算是发动机之中比较关键的零件了。 如果你们研究所下属的作坊将来想要自己生产发动机的话。 那么除了刚才提到的缸体缸盖之外，活塞也是可以考虑自己制作的。 甚至凸轮轴和曲轴也可以考虑。 当然了，如果能够找到比较好的合作伙伴，这些也不是绝对的。」 李宽不予余力的将自己知道的那点知识掏出来给饶永祥和卢照邻进行说明。 经过这样的一番具体沟通之后，要生产出一台比较靠谱的样机，才会变得有点可能。 否者的话，这个研究进度还不知道要什么才能达到可以研发出发动机的状态呢。 「凸轮轴和曲轴，我们已经跟金太打铁作坊合作研究了。 他们在这方面可能比我们更加专业，并且也引进了非常先进的蒸汽机加工设备。 至于活塞这个东西，暂时倒是没有找到合作的机构，后面我们把具体的设计参数和尺寸给出来之后，看看有没有哪个作坊跟我们合作。」 卢照邻之前的方案之中，显然并没有打算让煤油发动机研究所下属的作坊投入太多的人力物力到零件加工之中当中。 顶多就是到时候他们投资一部分的作坊，让这些有他们股份的作坊去生产一些非常关键的零部件。 这个做法，在后世也是非常通用的。 就像是丰田汽车，他们的车子上很多的核心零件都是爱信、电装、丰田合成、丰田纺织等跟丰田汽车有着千丝万缕的股份关系的供应商制作的。 本田自然也不例外。 不管是发动机上的凸轮轴、曲轴，还是一些发动机控制系统、车体核心骨骼件之类的，都有本田控股的零部件企业的影子在里头。 至于比亚迪和长城，那就是更多的零件都是自己制作的。 「你们已经在找人合作的了的话，那么先按照这个模式合作下去也没有问题。 总是现在的方向就是先把东西给制作出来，先让大家看到发动机的顺利运转，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作坊投入到发动机相关零件的生产制作当中。」 如果说以前李宽把大唐工业化的宝压在了蒸汽机和奔驰四轮马车上面的话，那么现在他觉得可以把一部分的赌注压在发动机上了。 要知道，一旦发动机顺利的研究出来，哪怕是质量和性能远远比不上后世。 那么它的前途也是非常广阔的。 各个道路上行走的四轮马车，很快就可以被汽车给替代。 发展汽车工业，对大唐整个工业的拉动作用，是非常巨大的。 想一想后世美国在二十世纪初期的时候，福特汽车搞出了t型车，一下就把汽车的产量给拉升了起来。 这么一来，相关的零部件企业立马就跟着发展壮大。 与此同时，其他的汽车公司也对生产汽车充满了信心，会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到这个行业之中。 最终出现万花齐放的繁荣景象。 让大唐在自己的手中达到后世二十世纪初期，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工业化水平，李宽还是有点信心的。 毕竟，自己至少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等待呢。 要是命够硬的话，再活个六七十年也不奇怪。 毕竟，在后世，九十岁的老人，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太子殿下您说的非常有道理。 为了尽快的让我们的样机能够顺利的制作出来。 如今我们已经跟金太打铁作坊、金太链条作坊、长安精工、水均制作所、米其林橡胶作坊等许多作坊进行了合作。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个月我们就会制作出第一辆样品发动机出来。」 饶永祥在旁边把煤油发动机研究所的情况进行简单的说明。 第1203页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但是只是简单的生产第一台发动机的话，他还是有点信心的。 当然了，这台发动机生产出来之后，能不能顺利的点火，这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按照饶永祥和卢照邻心中的推测，第一次的样机，估计哪怕是能够点火成功，也不见得能够顺利的运转起来。 到时候需要解决的问题肯定是非常多的。 这个年代又不存在电脑辅助设计的说法，很多问题都需要安装上去试运行之后才能发现。 甚至一些零件的配合干涉问题，如果不真的组装一下，很可能都发现不了。 「发动机的制作难度虽然比较高，但是将来的运用前景绝对是非常广阔的。 在这个研究的过程当中，肯定也会碰到许多各种各样的问题。 你们也不用因为碰到了一些问题而灰心或者气馁。 至于参与到发动机研发的人员，我觉得你们需要大胆的扩大。 就现在几十号人，肯定是不够的。 按照我的理解，这个发动机研究所如果要成为一家大作坊背后的依靠的话，至少是需要几百号研究人员的。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对每个零件的情况进行确认。」 虽然观狮山书院煤油发动机的各种配置在长安城里头算是比较顶级的了。 但是在李宽眼中，却是连后世的小作坊都比不上。 要不是饶永祥和卢照邻这些人都是天才级的人物，他还真是对发动机的顺利研发没有太大的信心。 「这个我们已经在努力了。 一方面，我们会从学院里头招募一批教谕和学员进入到研究所。 另外一方面，我们也会从各个作坊之中挖一些过来，跟着我们一起去设计发动机零件。 当然了，考虑到要同时管理那么多的人员，其中的难度也比较大。 我们自然也会将一部分的零件设计工作委託给各个作坊，由我们双方共同确认来进行开发。」 饶永祥自然是希望这个研究所的规模越来越大的。 隐约之中，他已经感受到这个研究所将来在观狮山书院里头的地位，应该不会比蒸汽机研究所差到哪里去。 甚至将来观狮山书院最耀眼的两个研究所，可能就是蒸汽机研究所和发动机研究所了。 这些东西，都是足以改变时代的存在呢。 「发动机也好，蒸汽机也好，这些都是系统性的东西，不可能指望一个作坊全部自己生产所有的零件。 既然你们已经有了相应的规划，那就尽快的实施下去吧。 只有拿出了大家都看得见的成果出来，大家心中才有谱。」 李宽觉得今天已经把主要的问题点给说了，甚至的有些东西他们自己就可以不断的研究解决，那就没有必要继续纠结下去了。 等到以后样机生产出来的时候，自己再帮忙确认一下相关的问题，基本上就足够了。 毕竟，他如今已经是大唐的监国太子。 再怎么偷懒，很多事情也都是没有办法逃脱的。 「师父，我听说劳牛运输队旗下的蒸汽机车作坊生产的产品，每个月的销量其实还不错，他们如今也在研究发动机。 你说我们要不要干脆跟他们一起合作，大家尽快把成熟的产品搞出来。 然后以后再各凭本事，对发动机进行改善？」 卢照邻从李宽的话里面感受到他对发动机的重视。 所以想着是不是干脆先把东西搞出来再说。 「他们的蒸汽机车制作的确实还算不错。 虽然每个月的销量跟马车没有办法比较，但是也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突破了。 如果你们觉得跟他们合作可以更好的让发动机研究出来，那么合作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说不定到时候他们的劳牛运输队还是将来汽车的主要使用者呢。」 对于李宽来说，很多东西没有必要全部局限于自己的势力范围。 如果有其他的作坊愿意合作，大家完全可以搞起来。 反正将来李宽登基为帝，整个大唐的事情都需要他去考虑。 看问题的角度和处事的格局，自然也要有一定的变化才行。 「发动机研究出来之后，要让大家看到他的好处，最关键的就是要让大家看到发动机的运用场景。 从这个角度来说，跟劳牛运输队旗下的蒸汽机车作坊合作，可以直接生产制作安装了发动机的样车，这个意义确实也是不凡。 太子殿下，我们明天就会找时间去跟劳汉三和荆木沟通一下，看看大家能不能达成一致意见。 先把发动机给研究出来，并且制作出第一台安装了发动机的车辆。」 饶永祥已经是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获得者，如今也不差钱。 所以对于跟劳汉三他们合作，他并不是很抗拒。 「嗯，大唐如今的水泥道路已经越来越多了。 这为将来的马车或者汽车市场的扩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希望下一次过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有可以动起来的汽车了。」 李宽的时间还是非常宝贵的。 在煤油发动机研究所待了一上午，就算是非常难得了。 所以跟卢照邻和饶永祥交流的差不多之后，他就回宫了。 第1204页 留下饶永祥和卢照邻干劲十足的在那里继续忙碌。 原本存在的不少问题，在跟李宽沟通之后都有了方向，他们的研发进度自然变得加快了不少。 至于这算不算拔苗助长，李宽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第1554章 小零件意义不小 尉迟程橡胶作坊里头，尉迟辉和程处才拿着从观狮山书院煤油发动机研究所，不，现在应该叫做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了。 因为听了李宽的分析之后，他们也觉得煤油可能不是最适合发动机使用的燃料。 所以对研究所的名字也进行了修改。 之后，他们就把整理出来的各个零件的技术要求和尺寸信息准备好了。 通过自己对各个作坊的了解，将一部分的零件的研究生产工作，给到了相应作坊进行检讨。 很显然，尉迟程橡胶作坊拿到的就是其中的这么一个委託。 「程兄，你觉得这个皮带我们能够生产出来吗？」 尉迟辉是负责管理的，在技术上面，他显然没有程处才那么专业。 「这个皮带，看起来非常的简单，但是从这里面的技术参数要求来看，其实没有那么容易制作出来的。 因为这个皮带是用来驱动发动机上相关的一些零件的，对于耐磨性方面有着非常高的要求。 并且在发动机快速运转的情况下，对皮带的强度要求也是非常高的。」 程处才没有那么直接的给出行还是不行的答案。 作为搞技术的人员，他做事还是比较严谨的。 「那我们要不要接下这个合作项目呢？」 「接肯定是要接的。橡胶制品这一块，现在就我们的作坊跟米其林橡胶作坊做的比较好。 但是大家各自的侧重点还是有点不同。 如果在发动机皮带这个零件上面，他们能顺利的研制出来。 但是我们却是拒绝了这个项目的话，那么可能就会给人一种我们尉迟程橡胶作坊的技术不如米其林橡胶作坊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平常时候肯能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但是在关键时刻，很可能就会让我们丢失非常重要的订单的。 再说了，这个项目是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发出来的。 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之一就是卢照邻，他可是太子殿下的弟子呢。 我们哪怕是投入再多的人力物力，肯定也是要配合着把这个项目搞起来的。」 虽然程处才是搞技术的，但是他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这个发动机皮带的项目，显然是不能简单的当做是一个项目来看待的。 「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开始想办法怎么才能达到这个要求了。 单纯的使用橡胶的话，估计在强度上是很难达到要求的。 我听说米其林橡胶作坊在制作充气轮胎的时候，在轮胎里面是添加了钢丝的吧？」 尉迟辉虽然是负责管理，但是对于行业内其他作坊的产品，显然也是有比较深的了解的。 作为自己作坊最大的竞争对手，他们肯定是有好好的研究一下米其林橡胶作坊的产品的。 「是的，他们的充气轮胎是以钢丝线作为骨架来支撑整个轮胎的，要不然强度也是达不到要求。 我们的这种发动机皮带，也可以考虑在中间使用钢丝线作为支撑，然后跟橡胶一起成型成为需要的形状。 但是这最多只能解决强度的问题，耐磨性上面也还是需要再考虑。」 程处才跟尉迟辉一起开始讨论起研究的方向。 这个时代，绝大部分的产品，都没有一个成熟的东西供你借鑑的，只能是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当然了，经歷了这样的过程，以后大家的研发水平肯定会有大幅度的提高。 「提高橡胶的耐磨性，这个我们是不是可以跟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进行合作呢？ 当初米其林橡胶作坊的好多产品，据说就是跟他们合作之后才顺利的研究出来的。」 尉迟辉在技术上门虽然不一定能够提供非常好的建议，但是他指明的一些方向，还是很有意义的。 「嗯，这个主意不错。 论起对橡胶性能的研究，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绝对是整个大唐最厉害的。 要想提高橡胶的耐磨性，无非就是在添加剂和硫化过程之中进行一些特殊的控制。 这方面的成果，往往都是需要无数的实验才能完成的。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们合作显然是最好的方法了。」 虽然自己是搞技术的，但是技不如人，程处才倒也不会觉得跟其他人合作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 「盼盼，这一次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发布的零部件项目合作书，我觉得就是最好的一个机会啊。 你之前不是安排人去开始研究水泵和水管了吗？ 现在直接跟发动机研究所具体合作，把你们的产品拿出来装到发动机上进行验证。 一旦确定可以使用，将来你的作坊就可以将水泵和油泵，还有那些管件作为主要的生产产品了。」 武郭今天跟顾盼盼一起约了去面包新语巡逻，然后在其中一家分店里头坐在品尝最新出品的面包。 这两天，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对外发布的各种零件的合作项目书，算是许多作坊热烈讨论的一个事情。 第1205页 一方面，这些合作项目涉及的零件种类比较多，至少可以给十几家作坊提供一个非常好的发展机会。 另外一方面，大家也看到了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对于发动机这种新鲜事物的信心。 那种志在必得的念头，有时候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这让之前已经开始研究发动机相关零件的作坊掌柜，心中有了更加坚定的想法。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我看过他们的这个要求，要制作出符合他们需求的水泵和油泵，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这段时间，我们的匠人已经根据之前发动机的原理图设计了几款水泵和油泵。 但是现在肯定要在尺寸和性能方面做很多调整了。 特别是这些水泵的转速都是非常快的，这个时候里面的零件的精度和强度要求都非常高。 在高转速的情况下，零件的腐蚀性能也必须提高。 只是简单的镀锌的话，可能还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观狮山书院不是有一个表面处理技术研究所吗？ 我准备安排人过去跟他们好好的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引进什么有用的技术到作坊之中。」 在武郭面前，顾盼盼倒是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本来她都是想要邀请武郭跟自己一起合作的呢。 「对方这一次给出的时间非常的短，在一个月内就需要制作出首个样品出来，然后在三个月内就要制作出能够达到量产条件的样品出来。 这样的要求还真是没有那么容易满足。 这个时候，必须要跟其他作坊或者研究所合作才行，要不然依靠单打独斗，在日程上就没有办法满足。」 武郭显然也是有好好的研究一下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发布的东西的。 作为长安城商圈的一件热门大事，武郭想要不理会都难。 「是啊，我听说整个长安城，应该至少有三五家作坊或者研究所直接在研究发动机。 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应该也是不想落后于人吧。 毕竟煤油发动机这个项目，本身就是他们首先提出来的。 如果最终被人抢了先，那就毕竟尴尬了。」 武郭可是知道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是卢照邻在负责。 如果他不想在李宽面前丢人，那肯定就要在其他作坊之前拿出成熟的发动机产品出来。 要不然以后他在李宽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做人的。 「是啊，不过动作快一点也有快一点的好处。 如果这个项目真的能够成功，那就意味着我们的作坊很快就可以进入到大规模量产的阶段。 到时候，我们顾家就算是彻底的在新兴行业内站稳脚跟了。」 一直想要推动顾家产业转型的顾盼盼，显然还是非常在乎这个项目的。 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面，经常有各种各样的报导在吹嘘发动机的应用前景。 如果这些推测都能变成事实的话，那么将来发动机的产销量肯定是非常惊人的。 这也是顾盼盼为什么那么看重这个项目的原因之一。 「据我所知，水泵和油泵这一块，应该还没有哪个作坊在大规模的研究。 只要你们不自己掉链子，应该是没有人能够抢过你们的。 实在不行的话，到时候你去求一求我姐夫，让他给你指点迷津咯。」 武郭显然对李宽有着迷之自信。 不管是碰到什么问题，在李宽那里似乎总是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 「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关键就是先召集匠人把这个项目拿下再说。」 …… 「哈哈，这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还真是好人啊。 之前我们只考虑涉及几个发动机相关的零件研究，不敢大手笔的往发动机整机上面进行投资。 现在人家不仅公布了主要的原理图，还把各个零件的技术要求给对外发布了。 我们只要搜集这些零件的技术要求，再结合之前的原理图，很快就可以拿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发动机方案了。」 城南马车行里头，韦思仁的心情非常愉悦。 这段时间，伴随着各种各样的报导，发动机的前景被许多人看好。 韦思仁心中正有点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组织匠人对发动机技术进行攻关，现在瞌睡就有枕头送上来了。 「郎君，有了这些东西，确实是可以节约我们不少的时间，也能让我们通过许多途径来了解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的进度。 不过我们如果真的要进入到发动机制作这个领域的话，肯定也会面临许多新的困难的。」 韦宝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死。 到时候直接负责事情的是自己。 要是真的认为发动机是那么好制作的，到时候有制作不出来，那就麻烦了。 「困难自然是有的，毕竟人家观狮山书院当初研究蒸汽机可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 如今这个发动机，在报纸上可是被人吹嘘成比蒸汽机的意义更加重大的一款产品。 要是什么都不做就能生产出来，那么整个长安城，肯定会有大量的作坊去生产制作的。 到时候的竞争肯定会非常的激烈。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这段时间在不断的招募人手。 第1206页 很显然他们是真的打算好好的搞这个项目，应该是非常看好发动机的前途了。 从明天开始，我们也去各个书院招募格物学院的教谕或者学员，正式的组建属于我们的发动机研制团队。 虽然不大可能比观狮山书院更早的制作出发动机出来，但是我们也要确保项目的进度不能落后太多。 到时候我们的马车也能顺利的安装上发动机的话，就有了超越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机会了。」 韦思仁现在对发动机寄託了非常大的希望。 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一次还正是押对宝了。 …… 苏大同是阿牛特殊钢作坊的八级工。 作为作坊里头为数不多的几个八级工，苏大同这几年也算是挣了不少钱。 曾经的他，是长安城外的一个流民。 借着李宽修建的蜂窝煤作坊的机会，他有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 之后由于他自己非常的积极上进，在蜂窝煤作坊开设了夜校之后，短短的半年时间内就完成了识文断字的过程。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学习天赋，真的是很高。 从一个文盲变成能够识文断字的人，苏大同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他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去学习各种书籍。 买不起书，他就去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蹭书看。 偶尔放假一天，他基本上都是在书店里面渡过的。 就这样过了三年之后，他顺利的成为了蜂窝煤作坊的四级工。 之后更是考进了观狮山书院格物学员，在里面学习了三年。 有工作经验，又有好的文凭。 当苏大同再次去找工作的时候，立马就在阿牛特殊钢作坊里头谋了一个好差事。 他也没有辜负阿牛特殊钢作坊给他开得工钱，很是为作坊立下了汗马功劳。 阿牛特殊钢作坊能够有今天这个成绩，苏大同功不可没。 不过，苏大同跟一般的匠人不同。 他不是那种甘心在一个岗位上做一辈子的人。 这几年，作坊城里头百业待兴，很多机会都冒了出来。 作为阿牛特殊钢作坊的八级工，苏大同自然对大唐最新的工业发展情况有几分了解。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在去年的时候就从阿牛特殊钢作坊辞职了。 苏大同选择了自己去创业。 带着自己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钱财，他在作坊城租赁了一块地，开设了一个小作坊，专门生产各种各样的垫片。 这些垫片，普遍都是使用了特殊钢进行制作。 虽然他从阿牛特殊钢作坊离职了，但是双方的关系并没有弄僵硬。 所以苏大同还能从阿牛特殊钢以一个比较优惠的价格购买特殊钢。 有着材料成本的优势，再加上苏大同买回特殊钢回来之后，有时候还会再进一步的进行处理，让自己的垫片的性能很不一样。 所以最近一年，苏大同的生意虽然不能说很火爆，但是却也算是红红火火了。 现在的作坊城，只要你能生产出零件出来，基本上就不会没有生意的。 那么多作坊，你总能找到一家需要你配套的。 这几天，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发布的零件技术要求，苏大同自然也看到了。 跟其他人选择一眼看上去就价值比较高的零件不同。 苏大同没有指望自己去制作什么曲轴、连杆，或者是发电机、链条之类的零件。 相反的，他选择了缸体和缸盖之间的密封圈，还有曲轴和连杆之间的轴瓦作为自己的主要研究方向。 这些东西的价值都不是很大，但是技术门槛其实比较高。 特别相似轴瓦，因为理论上它需要一直承受着冲击，对于耐磨性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但是那么一小个零件，你不可能把售价搞得很高的。 真要是让人家觉得不爽了，发动机研究所完全有实力去研究这个零件的。 「大哥，我听说阿牛特殊钢作坊跟金太打铁作坊一起在合作研究发动机上使用的曲轴和凸轮轴，这些可是发动机里头最有价值的一批零件了。 虽然我们的规模没有办法跟他们比较，但是如果去制作一些连杆什么的，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苏大丰对于自己大哥的选择有点不理解。 就大同制作所的技术实力，完全可以挑战更难的东西。 这年头，只要有个技术带头人，研发水平就能超越平均水平了。 很显然，有着苏大同这个八级工作为技术带头人，哪怕是大同制作所的规模不大，所有人加起来才几十号人，但是那也算是有技术竞争力的。 「为了让发动机的动力能够更加平稳的输出去，一个发动机至少是需要两个缸体的。 如果为了让输出的动力更加充沛的话，最好就有四个缸体。 这么一来，每个缸体里面的活塞轮流推动曲轴运转，就可以实现打洞机输出功率的最大化。 但是使用的汽缸数量多了，就意味着连杆以及连杆和曲轴连接的部位多了。 每个连杆和每个轴瓦上面，都有使用连杆瓦和轴瓦的需求。 只要我们能够顺利的完成相关产品的研发，那么一台发动机需要使用的连杆瓦和轴瓦的数量，其实并不少。 第1207页 哪怕是每块连杆瓦和轴瓦的售价比较低，但是我们的产量上去之后，每年还是可以挣到不少钱的。 我们专注于密封件和轴瓦，把这个产品做成大唐最好。 到时候不管是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还是其他作坊，都有可能使用我们的产品。」 苏大同虽然不是一个能够稳下来在一个地方干一辈子的人。 但是他对于技术的了解却是非常充分的。 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哪个生意有没有前途。 很显然，如果大同制作所的轴瓦和密封垫产品真的性能很好，价格又合适的话。 那么到时候各个发动机作坊都选择跟大同制作所合作的可能性，其实也是挺高的。 「话是没有错，但是轴瓦和密封垫的结构都很简单，他们不可能接受高价购买这样的零件的。 像是这么一个轴瓦的话，能够卖到两文钱一个就不错了。 但是两文钱一个，我们能够挣什么钱呢？ 倒不如去制作其他的零件，哪怕是轴承或者齿轮，也比这个要更有前途呢。」 在苏大丰看来，掌握了特殊钢的制作工艺以及表面处理技术的苏大同，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他没有必要去选轴瓦这么一个看起来那么不起眼，但是制作难度却是似乎非常高的零件。 「二弟，其实你一直都比大哥聪明，当初一起在蜂窝煤作坊学习识字的时候，你每次都是比我记得更快的。 但是你的性格有点飘，有了一点成绩之后，就不愿意再去吃苦，总想着能不能一步登天。 我们在长安城无依无靠，建设这么一个作坊，要想在这里站稳脚跟，那么就一定要属于自己的技术。 并且我们选择的零件还得是那种大家不是特别关注的，否者面对各种不正当竞争，我们不见得顶得住。 可以预见，轴瓦和密封垫这个东西，虽然不至于没有人选择，但是选择的作坊应该是比较少的。 在这个情况下，如果我们能好好的在阿牛特殊钢作坊的产品基础上，研究出属于我们的轴瓦材料，那么将来就有望成为轴瓦这个细分领域的领头羊。 哪怕是我们的规模可能不是很大，但是却是可以凭藉着高超的性价比，赢得许多作坊的大单。 做轴瓦这个生意，我就没有想着一开始就要挣大钱。 甚至我还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以后我们的任何产品，批量出手的售价，利润率都不能超过百分之十五。 只有凭藉着高超的成本和技术优势，我们的大同制作所才能彻底的站稳脚跟。 等到有一天，所有需要使用轴瓦这个零件的作坊都成为了我们的客户时候，你再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轴瓦这个小零件，前途其实也是不小的。」 这个作坊虽然是以苏大同为主，但是苏大丰也是有一些股份的。 再加上俩人是亲兄弟，所以自然是要好好沟通的。 「我看了这个轴瓦的技术要求，真的非常难呢。 必须要在连杆运转几万次之后，还能保持几乎没有磨损的状态，这基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哪怕是使用精钢来制作轴瓦，时间久了也是会有磨损，甚至是开裂的。 毕竟轴瓦是需要承受连杆旋转运动产生的大量的冲击力的。 阿牛特殊钢的产品虽然很好，但是直接使用特殊钢作为材料来加工的话，估计达不到要求，并且也显示不出任何的门槛出来。 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苏大丰没有一味的在那里跟自己的大哥争执，而是选择了摆困难，想要通过这些困难来说服自己大哥改变主意。 「你这几天都在外面跑客户，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作坊的最新情况。 这个轴瓦的要求虽然非常的苛刻，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反倒是一件好事。 因为我最新研究出的一种在铁的基础上添加铜、锡、铅等混合物进行处理之后的材料，似乎非常适合用来制作成轴瓦。 因为通过目前的实验情况来看，这种材料的耐磨损性能非常的好。 并且由于使用的是铁，表面又有相对比较软的铜和锡等金属，所以这种东西作为轴瓦的时候，承受冲击力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生硬。 我有信心让我们的轴瓦成为大唐最好的轴瓦。」 苏大同将自己的一张底牌给苏大丰亮了出来。 很显然，他选择了这个方向，其实还是基于现在的事实而考虑的。 「真的吗？可是我们之前不是主要都是购买阿牛特殊钢做饭的材料来进行加工的吗？」 「制作一些零件的时候，直接使用阿牛特殊钢作坊的材料是可以的。 但是有些零件的要求是不同的，特别是在成本方面。 普通铁板的售价跟特殊钢的售价，差距是非常大的。 我们使用铁加一起其他金属来制作成特殊的轴瓦材料或者密封件的材料，这算是我们作坊目前最大的一个秘密武器了。 其他人哪怕是拿到了我们的产品，也没有办法模仿出来。 这个材料的配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虽然现在有大唐皇家专利署，但是很多人还是没有养成去申请专利的习惯。 在加上申请专利的时候，本身就需要泄露一些东西出来。 第1208页 有些作坊不愿意的话，也会选择不申请。 很显然，苏大同就是这么选的。 「既然大哥你都已经想好了，那我也不多说了。 这几天先制作出一批样品出来，然后我去跟个作坊推销我们的产品吧。」 苏大丰作为销售的负责人，自家作坊有了新产品，他自然要想办法去推广了。 「嗯，去吧，我觉得蒸汽机研究所那边也好，马车作坊那边也好，都可以去尝试的推销一下。 反正我们的这个材料，也不一定就是只能用来制作轴瓦的。 类似的一些垫片，都是可以使用的。」 技术方面，苏大同对自己很有信心。 而在销售方面，他对自己的弟弟很有信心。 虽然大同制作所现在也就是几十人的规模，但是苏大同却是觉得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 陈雷是观狮山书院表面技术研究所的一名教谕。 虽然他在观狮山书院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像他这样的教谕，其实才是最普遍的存在。 那种随便说一个名字，很多人都认识的教谕，毕竟还是少数。 名气不大，并不意味着他的技术就很差。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研究镀锡板的新式用途。 作为大唐用量毕竟大的镀层板，镀锡板和镀锌板都算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材料了。 不过相对镀锌管更加丰富的用途，镀锡版现在基本上就只是用来制作罐头。 把研究所当成自己的家的陈雷，直接就在实验室里头放了一个蜂窝煤炉子，上面时不时的会烤一些东西来吃。 当然了，为了避免炉子里的热量对旁边的一些东西造成影响，生火之后都会在炉子旁边放上一块铁板挡住。 今天陈雷让自己的学生汤隆把炉子点着了之后，随手把一块被压了各种细孔的废弃镀锡版用来隔热。 然后自己就开始做实验了。 等到蜂窝煤炉子里头飘出了烤土豆的香味的时候，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随手拿开隔热的镀锡版，陈雷拉了一张凳子坐下。 不过，刚刚坐下的他，却是皱着眉头又站了起来。 「汤隆，这个隔热板，你刚刚动过了吗？」 「没有啊，自始至终我都没有碰过呢。 陈教谕，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汤隆很是好奇的看着陈雷，有点搞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情。 「奇怪了，今天的这个隔热板，几乎都还是冷冰冰的状态。 往日里头，放一块铁板在这里挡住蜂窝煤炉子的话，铁板往往都有一点烫手的呢。」 作为表面处理研究所的教谕，除了各种防腐蚀、耐磨损的表面处理技术研究之外，隔热显然也是一个比较新的方向。 只不过在这方面，进展不算特别顺利。 但是刚刚不热的镀锡版，却是让陈雷找到了一丝灵感。 「等会再搬几个蜂窝煤炉子进来，我们做一组对比实验，看看到底是我的感觉出问题了。 还是真的这块镀锡板的隔热效果不同。」 很快的，陈雷的职业病就犯了。 好在蜂窝煤炉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只不过花费了十来分钟，汤隆就把陈雷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全部的蜂窝煤炉子都点上之后，陈雷亲自把一块块这段时间自己使用过的隔热板放在了炉子旁边。 十分钟之后，当陈雷再次试一试各个隔热板的时候，果然情况又很是奇怪了。 「为何这块镀锌板的问题明显比其他的要低呢？」 「陈教谕，是不是因为镀锡版本身的隔热性能比较好？ 这块镀锡版的温度，明显要低于铁板。」 汤隆也跟着一块块感受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应该不只是这个原因。镀锌板的隔热效果比普通铁板要好，这个我能理解。 但是这两块都是隔热板，为何温度差异也这么明显呢？ 不管是放置的距离，还是隔热板的厚度，都是一样的啊，哪怕是镀锡板有特殊的隔热性能。 它们之间的温度也不应该有差异啊。」 陈雷很是不解的盯着眼前的两块板材。 「陈教谕，这两块板材的唯一差异就是一个被沖了很多的孔，另外一个没有。 会不会是这些孔的问题呢？」 汤隆的这个提示，让陈雷心中一动。 很快的，第二组实验就开始了。 十分钟之后，不同的镀锡版，温度再次的出现了不一样的情况。 「汤隆，果然是这些孔的问题。 明明都是镀锡板，但是上面的孔不同的情况下，隔热效果明显不同。 没想到沖孔居然也能起到隔热作用。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我们就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怎么样的沖孔才能起到最好的隔热效果。 书院这段时间都鼓励各个研究所成立属于自己的作坊。 如果这个隔热板研究出来了，那么我就准备在作坊城开设一家作坊，名字就叫做雷隆科技有限公司。」 陈雷显然没有打算吃独食。 虽然汤隆只是一个学员，但是沖孔镀锡版的隔热效果的发现，显然是有他功劳的。 「我记得发动机研究所发布的零件任务书里头，就有一个隔热件的要求。 第1209页 根据推测，发动机正常运转的时候，从里面排出来的废气肯定是温度很高的。 这个时候，在出口处需要有隔热板来将热量从排管上阻挡开来。 要不然安装在附近的东西，肯定会受到损害，甚至发生火灾也说不定。 我觉得这个沖孔镀锌板完全可以作为这个发动机的隔热板使用呢。」 汤隆虽然也跟陈雷差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表面技术研究所里头渡过。 但是对于观狮山书院内部各个研究所的动静，他还是非常关注的。 「嗯，你说的没有错，等会我就拿着这个沖孔镀锡版直接去到发动机研究所，拿下这个隔热板的订单。」 肥水不流外人田。 表面处理技术研究所能够搞定隔热板，卢照邻自然没有理由把这个零件交给其他作坊来制作。 这一点，陈雷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 卢照邻最近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虽然发动机的很多关键零件还没有完全制作出来，但是从这几天签订的合作协议来看，不少零件都已经有了眉目。 有些之前他毕竟担忧的，但是看起来又不是那么重要的零件，如今似乎都有了解决的方向。 这让他越来越感受到发动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大师兄，你这凸轮轴的设计怎么样了，可以定稿了吗？」 作为发动机中最难的几个零件，卢照邻是请了自己的师兄刘元来专门负责凸轮轴的设计。 因为这个凸轮轴的结构，需要跟进排气和曲柄连杆机构的旋转全部都关联起来。 期间还跟供油系统有着密切的联繫。 这就导致了这个凸轮轴看起来有点难制作，实际操作起来更是难以设计。 随便制作一个东西出来，显然是没有办法使用的。 这也是卢照邻为何把刘元请过来的原因。 作为自己的大师兄，刘元的算学水平绝对是非常高超的。 在整个观狮山书院里头，都是能够排的上号的。 偏偏在没有计算机辅助的情况下，凸轮轴的设计需要非常高超的算学水平。 「差不多可以定型来了，接下来就按照在这个规格制作出几个样件出来。 然后结合实际装机的情况来进行细节上的修改了。」 刘元放下手中的铅笔，跟卢照邻交谈了起来。 「凸轮轴定下来了，连杆和曲轴也就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 缸体缸盖的结构也已经设计的差不多，结合凸轮轴的安装再做一些调整就可以了。 我们找蒸汽机研究所专门定制的机械加工设备也已经安装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立马就可以开始制作一些主要的零件，然后对一些相配合的零件进行初步的确认。 按照这个节奏，我原本设定的那个计划，还是很有可能完成的呢。」 卢照邻是非常希望今年就能顺利的开发出可以量产的发动机。 哪怕是功率差一点也没有关系。 自己可以慢慢的改进。 但是一直没有产品拿出来，投入又是那么大的话，他的压力其实也是很大的。 「嗯，你那个把零件的技术要求对外发布，徵集合作的作坊的作坊，还真的算是走对了。 这么一来，一下子就调动了作坊城数十家作坊进入到相关的领域，让我们的研究速度大大的加快了。」 刘元虽然平时不太爱说话，存在感也不是很强。 但是对于作坊城的情况，他其实还是比较了解的。 作为李宽的大弟子，刘元跟狄仁杰、卢照邻他们都没有办法比，但是能够让李宽收他为弟子，刘元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 「速度是加快了，不过对于渭水书院、曲江书院以及其他正在研究发动机的作坊来说。 他们的研究速度也一下子就加快了很多，他们很多都可以借鑑我们的设计思路去完成他们自己的图纸。 到时候我们的发动机生产出来之后，估计不需要很长时间，就会有竞争对手出来了。」 凡事有利必有弊。 这个情况，卢照邻事先也是有考虑过的。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发动机搞出来，要不然大家没有办法一直不计产出的往里头砸钱的。 毕竟，发动机的研究，砸钱速度比蒸汽机要快了不少。 「我们观狮山书院各个研究所的技术是大唐最好的，不管是任何时候，我都对此坚信不疑。 其他作坊哪怕是能够跟着生产发动机，相应的性能也肯定是不如我们的。」 刘元对于观狮山书院的信心，绝对是非常充足的。 当然，他的这个信心是基于对自己师父绝对的信任的基础上的。 第1555章 金山港的复杂局面 曹林是观狮山书院经学院的第一批学员。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曾经的同窗，不少人都已经成为了大唐的风云人物。 不过曹林的运气却是一直不大好。 也不知道是性格问题，还是出身问题，亦或是学习的专业问题。 反正这么多年来，他并没有什么大的成就。 后面勉强借着孔子学院不断增设的机会，他谋得了一个难波津孔子学院院长的位置。 在那里一干就是好几年。 第1210页 虽然凭藉着这个位置，他在难波津的小日子过得倒也不错。 只要他愿意，每天晚上都可以有不同的倭国女人让他尝试。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这种生活非常的满意。 但是当这种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持续个一两年，那么再怎么漂亮的倭国女人，也都会腻味的。 每天都会关注着最新的《大唐日报》、《长安晚报》，了解着长安城里头最新的情况。 对于来到难波津做生意的商人，曹林也都是很积极的跟他们沟通。 当初那个看不起商人的曹林，早已经消失在歷史长河之中了。 总觉得自己一身所学不比其他人差的曹林，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真正的出人头地。 当李治带着十几艘大海船来到难波津的时候，曹林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虽然他也通过各种消息打听到了李治已经不是大唐的太子了，如今只是一个被贬到北美洲的九皇子而已。 但是对于曹林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真要是还是太子，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发挥呢？ 所以曹林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决定跟着李治一起去到了北美洲。 对于北美洲的情况非常不了解，并且也希望多带一些人手过去的李治，对于曹林的投靠，自然是非常的看重。 在接触了一番之后，李治也算是见识到了曹林的本事。 所以很快就把他当成心腹幕僚了。 一路上，他们两就差同吃同睡了。 搞的李治的媳妇王氏都有点意见了。 如今，当长安城里头勛贵官员正在为废道改省争论的沸沸扬扬，商人们都在为发动机的相关零件开发而忙碌的时候。 在金山港附近的一片草场上，李治跟曹林各自骑着一匹马在那里慢步巡视着这片土地。 从函馆港出发，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李治一行人总算是顺利的到达了金山港。 这么一大支船队来到金山港，立马就成为当地最大的势力。 不管是之前留下来的唐人，还是附近的土人，亦或是最近一年陆陆续续来到这里的冒险家，都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他们。 到底应该怎么选择，大家都还在观望。 李治倒也没有那么火急火燎的就开始在那里折腾。 相反的，他很是低调的在金山港已有的建筑群附近山里远的地方找了一块空地修建了一片临时居住地。 花费了好些时间才把自己的人马都给安顿好了之后，李治就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了。 「九皇子，这段时间我们也把方圆几百里的情况给摸得差不多了。 总体来说，这北美洲应该算得上是地广人稀。 哪怕是有人居住，也都是本地的土人，对我们的威胁非常的有限。 我觉得应该趁着还没有更多的唐人来到北美洲的时候，我们尽快的在金山港附近圈出一大块的统治区域。 把这一片的土人也好，其他的人也好，全部都给征服了。 从朝廷把我们安置在金山港来看，就知道他们不可能放弃北美洲这么一大片土地的。 将来指不定一些勛贵国公的封地，就会直接封在北美洲。 也不排除会有一些官员被安排过来组建新的州县。 这个时候，我们管辖的区域越大，话语权就越大，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在大唐本土以外的区域，大唐律是说了不算的。 更多的时候，谁的拳头比较硬，就是谁说了算。」 像是曹林这样的野心家，跟着李治来到了北美洲，自然不是过来养老的。 好不容易寻找到了人生飞跃的机会，曹林怎么可能放过呢？ 所以一路上，他一直都在谋划着名来到北美洲之后应该怎么办。 结合不同的情况，他准备了许多种方案。 现在眼看着时机已经比较成熟了，他就开始正式的跟李治提了出来。 「曹先生，我是被贬到金山港的罪人，在我们的随从里头，肯定是有朝廷的耳目和眼线的。 如果我们做出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估计长安城那边迟早都是会知道的。 大唐水师的厉害，你在难波津应该是见识过的。 我们这样子做的话，应该不大合适吧？」 李治不是那么大胆的人。 小心谨慎的他，虽然对曹林的提议有点心动，但是心中也是有不少的担忧。 「九皇子，我不觉得这个做法就有多么的出格。 其实朝廷会把您安置在金山港，就已经说明朝廷是希望您在这里能够有所作为的。 太子殿下让人制作的地球仪，您肯定也是非常熟悉的了。 从地球仪上的情况来看，大唐只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土地，在大唐之外还有非常广阔的区域等待我们去开发。 当初大皇子跟四皇子争夺储君之位的时候，甚至都已经做出了谋反的事情了。 而五皇子就更加不用说了，都已经在阴氏的怂恿下背叛大唐了。 但是最终他们的结局呢？ 不仅没有丢掉性命，还被妥善的安置在了澳洲的太子港和西洋的齐王港。 这几年，我也多方打听了解了太子港和齐王港的情况。 说那里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他们在新的地方，不仅过的更加自由，权利也是非常的大。 第1211页 甚至抛弃一些因素来讲，他们在外面过的可能更加舒服呢。」 曹林自然是知道李治在担忧什么的。 一路上思索了那么多问题的他，也清楚应该要怎么说服李治。 「你的意思是说二哥把我安置在金山港，其实一点也不担心我在这里发展势力？」 李治也不傻，只是想的比较多而已。 「是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怕大家在海外发展势力。 不知道您研究过他的做事风格没有，这些年，我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研究的。 当初长孙无忌跟陛下提议要分封宗室子弟到海外的时候，其实是不怀好意的。 但是太子殿下并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相反的，他对这个事情还非常支持，搞的长孙无忌估计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太子殿下明明知道分封宗室子弟到海外各处，会影响他在海外的控制力和权威。 但是他还是同意这么做了，这是为什么呢？」 曹林这些年最喜欢做的就是琢磨人。 特别是琢磨李世民和他的儿子们。 很显然，曹林的这些时间也没有白花。 「这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因为海外的领土太大、太多，二哥不在意吧？」 李治拉住了缰绳，干脆停在那里听曹林说话。 「您这么说，其实也没有错。 按照我的分析，太子殿下是确实不担心大家在海外发展起来之后，会影响他的权威或者对海外的控制力。 结合这么多年他的做事风格来看，我觉得他应该是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 认为哪怕是大家在海外不断发展，也不可能脱离他的掌控。 当然了，另外一方面也可以说是他的格局比较大。 他眼中看到的是大唐的长远利益，看到的是我们大唐彻底控制海外许多领土的前景。 不管是那些领土在哪个宗室子弟手中，终归是在我们大唐手中。 但是如果不册封宗室子弟的封地到海外的话。 那么这些地方很可能就会被其他人给占领。 要么就是聚集一些野心家，要么就是被大食帝国或者是其他国家的人占据。 这些显然都不是太子殿下希望看到的事情。」 曹林这么一说，李治有点回过味来了。 在此之前，没有谁敢把这个事情说得那么透彻。 他虽然隐约能够感受到李宽的一点想法，但是想的没有那么透彻。 现在被曹林给点破了，他立马就恍然大悟。 好像真的是这样呢。 「按照你的意思，二哥一点也不忌讳大家在海外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 哪怕是我们採用了一些不一定很好的手段，他都能容忍？」 李治的眼神变得越来月越亮。 虽然他在朝中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任何的野心啊。 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率领一方百姓，走向繁荣富强。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并且从过往的情况分析来看，我认为太子殿下应该就是这么认为的。 只要我们不直接举起造反，朝廷就能够容忍我们在海外的各种发展。 就以现在的情况，依靠着大唐这座靠山，我们才能更加舒服的发展。 所以也没有必要做出举旗造反这种事情。」 曹林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李治的脸色。 在他心中，他虽然觉得现在不适合举旗造反，但是将来的话就不一定了。 当然了，这些话他现在是不会说出来的，要根据形势再看。 如果将来朝廷允许李治在北美洲立国，成为大唐新的属国的话，那么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方案。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曹先生，既然如此，那么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李治心中松了一口气，准备大干一场。 「金山港如今的唐人数量不算多，但是也不少。 只不过很多人都分散在各地，想着能不能找到金矿。 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从这些唐人里头寻找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人才出来。 比如说我们可以设立一个招贤馆，招募一批人手帮我们做事。 然后我们可以扩充一下护卫队伍，先那附近的土人练练手。 对于那些土人，愿意听从号令的，那最好不过。 不愿意听从命令的，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曹林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希望李治的实力能够快速的增加，自然要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招募人手的话，我看这里的人员情况似乎很复杂，我们真的适合在这里招募吗？」 李治也不是第一天到金山港。 这里明显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除了最开始的探险队成员，其他都是冲着金山港的金矿或者是野牛群来的。 这个年代，敢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都不是好相遇的人。 李治也担心到时候自己招募了一堆麻烦人物到手中呢。 「九皇子，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需要胆子大的人。 要是那种遵规守纪的任务，反倒是可能不适合我们这里呢。 像是当初的蒲罗中，招募的也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人家却是在短短几年就把一座大城给修建起来了。 第1212页 越是那种胆子大的人，越是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助我们。 因为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干活的人。」 曹林尽可能的想办法去说服李治。 「我们这么大规模的设立招贤馆去招募人手，真的没有问题吗？ 是不是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要不然到时候御史弹劾的话，我们根本连藉口都找不到。」 李治现在的胆子显然是没有那么大。 虽然他也想要在美洲这里搞出一点成绩出来，但是前提就是自己的小命是安全的。 「能有什么问题呢？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您要是真的有担心，可以准备一份书信，将这里的情况描写的危险一些，然后有船只回去的时候，专门让人送给太子殿下。 这么一来，哪怕是到时候真的有御史弹劾了，太子殿下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中。 再说了，北美洲距离大唐实在是太远了，哪怕是有人搞事，一来一去的传递消息，很多事情的情况也是完全不同了。」 对于曹林来说，朝廷是什么情况，他已经不是那么担心了。 反正现在就是要说服李治大胆的去干活。 「那些土人呢？虽然在金山港附近的土人数量不算特别多，但是在整个北美洲，土人的数量绝对是不会少的。 哪怕是没有上千万，几百万人是肯定有的。 我们要是跟这些土人斗了起来，到时候万一他们联合起来跟我们作对，那我们是如何也打不过他们的吧？ 按照现在金山港的情况来看，哪怕是把所有各种各样的人都计算上去，也就只有一万多人吧？ 其中还有一些是倭国的奴僕，到时候不见得跟我们一条心。」 李治的这个担心显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唐人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万来人跟几百万人打啊。 「您多虑了，这些土人没有那么团结的。 根据这段时间我跟人打听的情况来了解，美洲的土人根本就还没有形成任何一个国家。 他们都是各个部落独自生活在一个区域。 小的部落就只有一两百人，大部分的是几百号人。 超过万人的部落都是非常少见的。 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会联手起来对付我们。 真要是联手，他们很多年前就联合了，哪里会等到今天呢？ 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所有的土人都要对付，可以拉一批、打一批、杀一批。 对于那些听话的土人，我们也可以在金山港设立一座孔子学院，教授他们汉学呢。」 借着这个机会，曹林把修建孔子学院的事情也给提了出来。 一方面，这个事情是符合大唐的国策的。 到时候甚至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找长安城要一些学员和经费呢。 另外一方面，这也是曹林在金山港扩展自己的影响力的一个手段。 这么些年，作为一个书院院长的影响力有多大，曹林心中是非常清楚的。 很显然，这是值得好好搞一搞的事情。 「拉一批、打一批、杀一批？ 然后再修建一座孔子学院，让金山港变成跟蒲罗中一样的存在？ 真的有可能吗？」 李治对世界地理还是比较了解的。 蒲罗中的地理环境明显是要比金山港好的。 现在曹林说要把金山港修建成跟蒲罗中一样的存在，他还是没有什么信心的。 「完全有可能啊！虽然金山港的地理位置跟蒲罗中不同，周边也没有南洋诸国来借力发展。 凡是金山港有一个优势是蒲罗中比不上的。 背靠整个北美洲，金山港这边的机遇和发展空间，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只要我们让来到金山港的商人都能挣到钱，这里的发展就会越来越快。 而不管是金山港附近的金矿，还是野牛群，亦或是广袤无边的土地，这些都是财富。 九皇子，在金山港修建的初期，我觉得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让来到金山港的人能够挣到钱。 至于我们自己有没有挣到钱，反倒是不重要的。 反正整个金山港，将来都是您的。」 在曹林的一顿说明之下，李治最终还是同意了。 毕竟，他也是希望自己能够在金山港做出一番作为出来的。 …… 「郎君，东海渔业在金山港的影响力，一天比一天在下降，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在金山港的一处院子里头，冯选有点担忧的来到李义协面前。 最近一年，李义协都是在北美洲探索新大陆。 已经发现了南北美洲，澳洲也已经发现了。 在地图上，就剩下西洋那边的国家还没有去过。 但是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来看，西洋那边并不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整体来看，还是美洲和澳洲更有发展潜力。 所以李义协从去年开始就下定决心，让李家的势力往北美洲发展。 作为李君羡的儿子，李义协能够调动的资源，还是不少的。 再加上东海渔业也支持他在北美洲这边发展，所以最近一年他在金山港还真是做了不少的成绩。 就连唯一的水泥作坊，也是属于李家的产业。 第1213页 「九皇子被安置在金山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就是他的封地。 如今虽然他这个招贤馆的设立有点出格了，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们如果跳出来说什么的话，反倒是很容易闹出矛盾出来。 反正美洲那么大，我觉得暂时还是可以容纳两方势力的。」 李治毕竟是做过大唐太子的人，又是深受李世民喜欢的皇子，所以李义协显然是不想跟他发生什么正面的冲突。 当然了，这并不表示李义协就怕了李治。 只不过是不想那么麻烦而已。 「如果是其他的宗室子弟过来，那么金山港着实就会成为人家的封地了。 但是九皇子是从太子之位上面被废黜下来的，根据我了解的情况，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封地一说。 说的不客气一点，他是被流放到了金山港，按理来说应该听我们指挥的，现在却是想要反客为主，这个事情怎么能够忍受呢？」 冯选是李义协的贴身护卫。 虽然李义协自身的身手也不差，但是李君羡还是把深受自己信任的冯选给分配给了自己的儿子。 「我理解你的心情，李治他们做的是有点过分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要直接跟我们斗的意思。 我们往北发展，他们往南发展，我们各自负责各自的事情就是了。 如果以后我们两方的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再想着有什么办法来改变这个局面。」 听李义协这么说，冯选倒是没有再争执了。 其实他也理解李义协的难处，只不过心中实在是不爽就是了。 「我看他们是想对付那些土人，估计到时候我们不可避免的也会受到波及。 那我们是不是要做一些提前准备？」 冯选可是知道，一旦李治开始跟土人争抢土地，那么其他部落的土人肯定以为这是所有金山港唐人的意思。 他们哪里搞得懂哪些是李治的队伍，哪些是李义协的队伍啊？ 「嗯，让兄弟们都随身携带好弓弩，一旦附近有什么情况发生，可以随时的应对。 除此之外，下一次海船回去的时候，要多运输一些刀剑过来。 在北美洲这么广阔的土地上要想顺利的生存下去，打斗是必不可少的。」 李义协可是没有指望自己可以平平和和就在金山港附近稳定发展。 该出手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会手软的。 别忘了，他也是一个武将子弟，并且还是那种敢于在海外闯荡的人。 …… 「四哥，这也牛肉实在是太好吃了，前面十几年吃的牛肉都没有最近这段时间吃的多。 我已经跟李郎君说过了，只要我们再跟着他好好的干一年，到时候就可以自己出来搞个队伍，专门去负责捕杀野牛。 这些野牛全部都售卖给李郎君的牛肉干作坊。」 在金山港的一处街道，大家起了个名字叫做唐人街。 但是这里面居住的其实有一半都不是唐人。 像是东方晋五，他就只是跟着李义协来到金山港的倭国人。 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在难波津的时候听说过东方平的大名，觉得东方这个姓氏很威武，所以就跟着给自己起了一个东方晋五的名字。 反正倭国普通百姓都是没有姓氏的，东方晋五自己给自己起了名字之后，根本不会有什么意见。 「在金山港讨生活，可是比难波津要容易多了。 不管是去跟着船队出海捕鱼，还是跟着人去种地，亦或是去捕捉野牛，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你的这个提议，我觉得完全可以考虑。 不过在这个之前，我们最好就分一个人跟着船只回一趟难波津，然后去到乡下把亲朋好友全部都叫过来。 到时候我们的队伍才有竞争力。 要不然的话，就凭藉着我们两个人，想要在捕牛队里面出人头地，那是非常困难的。」 东方四郎对自己面临的局面倒是有着比较充分的认知。 很显然，金山港还不是自己可以撒野的地方。 不过这里充满了机遇，让他们的内心蠢蠢欲动。 「确实如此，我李郎君说，所有愿意去种地的人都可以分一百亩土地，免费的，只要是无主的土地，位置随便你挑选。 这要是放在难波津，不被人给抢疯了？」 东方晋五显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见识到如此魔幻的场景。 这个事情，只在难波津听一些唐人说他们国内的百姓移民到辽东道和镇北道的时候有碰到类似的情况。 当时东方晋五还觉得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相信。 现在却是觉得很可能真的是这样了。 「也不知道国内的那些大名们到底怎么想的。 倭国那么贫穷，百姓们连吃饭问题都没有办法解决。 他们为什么就不跟着大唐的步伐出来看一看呢？ 有东海渔业带着，去到哪里都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我们对大唐忠心耿耿，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对我们不利啊。」 这个年代的倭国人，显然跟后世的完全不同。 大唐此时在每一个倭国人心中都是有非常高的地位的。 说大唐是倭国人的宗主国，没有几个人会反对的。 第1214页 像是东方晋五和东方四郎这些认为大唐就是自己靠山的倭国人，还真不是少数。 特别是在离开了倭国本土的倭国人当中，几乎九成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情况，放在后世是完全没有办法想像的事情。 「金山港那么的缺人手，只要那些大名愿意带着人手过来帮忙。 他们的日子绝对比国内可以过得更加舒服。 甚至在北美洲建立起一个新的小属国也是有可能的。」 东方晋五恨不得自己化身为国内的那些大名，替他们做一些决定。 「在金山港，我们倭国人至少有两千人，我准备先从这里面团结一批愿意跟着我们组建捕牛队的人员。 我看最近几艘船里面，已经开始有新罗和百济人了。 到时候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抢了先。」 很显然，番邦属国之间也是有竞争和对比的。 倭国人看不起百济人，百济人看不起南北高句丽人。 而南北高句丽人则是看不起北边的高句丽王国的人。 而高句丽王国的人却是反过来看不起新罗人。 反正大家互相鄙视，互相伤害。 大唐对这样的情况不仅没有阻拦，甚至还在背后推波助澜。 「嗯，难波津前几年从大唐引入了一批樱花，长得很是漂亮。 要不我们的捕牛队就干脆起一个樱花会的名字吧。 这样将来我们如果要发展其他的业务，也不会受到名字的限制。」 东方晋五显然也是不甘心于平庸的人物。 金山港如今是百废待兴，只要胆子够大，一切都有可能。 「可以啊，樱花会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文雅，觉得更像是大唐的名字，有一股诗意。」 东方四郎对自己弟弟的提议表示了贊同。 这个年代，说到樱花，大家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倭国。 因为樱花本身就是大唐本都的植物，是从大唐传到倭国之后，才慢慢的传遍倭国全境的。 如今只是刚刚开始。 哪像是后世，只要一提到樱花，什么场合出现了樱花这个字眼，十有八九就会跟倭国人联繫在一起。 …… 阿尔法是金山港附近最大的一个印加人部落的首领。 作为最早跟唐人接触的土人，阿尔法很快就学会了唐语。 不得不说，阿尔法的语言天赋还是非常高的。 能够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中成为一个大部落的首领，阿尔法的智商和情商显然都是非常高的。 要不然也没有办法好好的活下来，更没有办法带着部落发展壮大。 「族长，金山港那边新来了数千唐人，这些人跟之前的那些唐人都不一样。 我现在基本上打听清楚了，这些唐人据说都是属于一个大唐皇子的人马。 他们现在对附近好几个小的部落出手了。 要么就是臣服于他们，听他们的命令做事，给他们开垦田地中粮食。 要么就是被他们攻击，直接被弓箭给射杀了。 甚至听说还有一些人是直接被俘虏之后，会被运输到大唐售卖。 这样的情况要是放任下去，迟早也会波及到我们的。」 阿尔康作为部落里头的勇士，地位算是比较高的。 很多部落对外的联络，都有他的身影。 「那些唐人的厉害，你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他们的刀剑非常的锋利，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比得上的。 哪怕是同样的木棍，在他们手中和在我们手中，发挥出来的威力也是不一样的。 最关键的是你说的这个大唐皇子的人马，他们几十个人组成一个阵型，就可以直接灭掉一个小型部落的反抗力量了。 并且他们还对外宣传，只要不反抗，都能跟着过上好日子。 但是如果反抗的人，下场就会很惨。 我虽然很不想看到局面按照现在的样子发展下去，但是我们能够做的事情也是非常少的啊。」 阿尔法很是郁闷的喝了一口二锅头。 这是他用一整头野牛才从唐人那里换到的一罈子酒水。 所以每一次他都是浅尝辄止的品一点，生怕一口气给喝光了。 「是，唐人是很厉害，但是他们也都是血肉之躯，并不是不可战胜的。 我们部落有几千人，如果跟其他的一些部落联合的话，立马就可以组建一支不少于唐人数量的队伍出来。 如果族长您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往东边行走上百里，跟那边的部落合作。 他们也是知道金山港这里出现了唐人的。 到时候我们几万人一起攻打金山港，肯定是可以把这座城池给消灭的。 越是到了后面，我们就越难打过他们了。 那些唐人如今生产出了一种叫做水泥的东西，能够很快的帮忙修筑城墙。 我听说在大唐本土，每一座城池都有高大的城墙防护。 如果金山港也变成这个样子的话，那么我们想要打败他们就更加困难了。」 阿尔康显然是觉得应该要先下手为强。 要不然一直等下去的话，将来的麻烦事可就多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尔康的这个观点显然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北美洲的土人真的能够联合起来，组建一个几万人，或者是几十万人的大军，那么金山港这边还真的可能守不住。 第1215页 但是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假设的。 除了在金山港附近的土人能够真正的感受到大唐带来的威胁，其他远一点的部落并没有什么切肤之痛。 平时这些部落之间就因为争夺食物之类的事情，没有少发生一些龌蹉。 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就联合起来对付唐人呢？ 「这个事情我要再考虑一下。最好就是找人去跟那个李郎君商量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考虑往北搬迁一下，尽量避免跟他们直接冲突。」 作为族长，阿尔法知道自己不能意气用事。 要不然到时候自己这个族长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跟唐人打交道比较多的他，很清楚唐人没有那么好对付的。 哪怕是自己最终带着人马顺利的打败了唐人，肯定也是一个损失惨重的局面。 到时候其他部落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这么一来，就有可能变成为他们做嫁衣裳了。 这显然不是阿尔法希望看到的场景。 「我去吧，我直接去找那个李郎君，问一问他跟那个大唐皇子的想法到底是不是一样的。 大家能不能坐下来好好的商量一下。」 阿尔康主动请缨的要去跟李义协沟通。 不过，这一次，他的沟通显然不会有什么效果。 李治的人马，可是不会听李义协的吩咐的。 …… 「九皇子，这些土人实在是不堪一击，完全不是我们对手。」 王大牛作为李治的护卫统领，最近亲自带着人手去攻击附近的土人部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是战果纍纍了。 「王将军身先士卒，奋不顾身，所以才有了这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附近的几个土人部落，要么就已经臣服于我们，要么就已经灰飞烟灭。 到时候我们可以控制的区域就会越来越多了。」 曹林站在旁边，也忍不住给王大牛点了个贊。 那些土人，完全不是训练有素的唐人将士的对手。 像是王大牛这样的勐将，披上铠甲，骑上战马之后，简直就是一个无底的存在。 那些土人的勇士完全不够看。 哪怕是他们在脸上涂上了五颜六色的东西，把自己装扮成很厉害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卵用。 「我们这段时间对付的都是土人的小部落。 我听说附近也有一些规模比较大的部落，如今他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以后要想再继续攻打他们的话，估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治虽然心情也很不错，但是也生怕王大牛他们骄傲自满，到时候轻敌了，那就不好了。 「郎君，其实依我看，我们不用每次都让王大牛带兵出动的，可以让那些投奔我们的倭国人去斗一斗。 这些倭国人，只要奖赏丰厚，战斗起来也是悍不畏死的。」 管家辛茂将提出了一个方案。 李治在难波津和函馆的时候，都没有少招募人手。 不管是那些活不下去的倭国普通百姓，还是一些冒险家，人数至少有好几百人。 这些都是年轻力壮的人。 只要稍加训练，就是一支不错的护卫队。 用他们来攻打土人，哪怕是损失大一些，大家也不会那么心痛。 「辛管家的这个提议不错，大牛你可以加速一下招募倭国人护卫的事情。 到时候安排一些身手不错的人先去练练手。 如果倭国人的战斗力不错的话，那么以后对付土人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了。」 李治自然也是不希望自己的护卫统领出什么事情。 能够让倭国人替代唐人出动的，李治还是很愿意让倭国人去的。 特别是在金山港这里，唐人本身就是一种非常紧缺的资源。 李治可不想自己的手下变得越来越少。 「没问题，我明天就带几个倭国人在身边。 之前难波津上船的山下丰和森山克的身手就还可以，到时候让他们去练练手。」 王大牛倒也没有一直抢着冲锋陷阵。 毕竟，保护李治的安全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 第1556章 兔子的威力 张武超是陇右道的一个普通百姓，日子过得不好不坏。 不过这些年《大唐日报》上面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海外趣事的报导，哪怕他不识字，也能够道听途说不少内容。 不甘心一辈子都那么贫苦的他，跟着弟弟张武先在前几年去了澳洲，定居在了太子港。 只要大唐百姓去到太子港，就能免费的获得一千亩的草场。 这些草场不管是你用来开垦出来种植大麦，还是用来养殖牛羊，都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你有小孩了，那么小孩子也自动拥有一千亩的草场。 所以往往一家七八口人的话，就能够拥有七八千亩草场。 澳洲实在是地广人稀，李承干后面干脆在颁布了一个激励政策，只要是唐人，哪怕是你家中多购买一个奴僕，也能额外的分到五百亩的草场。 最关键是大唐百姓来到太子港之后，还能够得到一定的资助，几乎免费的获得一处木屋。 虽然这些木屋不可能多么豪华，但是让你不至于夜宿草原，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1216页 作为还算是比较早到达太子港的张武超兄弟，如今已经是一个有着几万亩草场的牧场主了。 不过，跟其他人大量样子牛羊不同，张武超的草场，除了养殖了少部分的牛羊之外，大部分都是用来养殖兔子。 这本来并不是他的本意，兔子的到来，只是他随手而为。 但是后面的情况却是发展的跟他想像的完全不同。 「大哥，我们的兔肉加工作坊要尽快的修建起来了，要不然依靠那几个僕人，天天在那里杀兔子也是忙不过来了。」 张武先披着一件大棉袄，跟张武超一起围着一个大火炉，上面烤着两只兔子。 滋啦滋啦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 自从有了香料岛，大唐本土的香料价格多就不断的下降，如今普通百姓也能有机会享用了。 至于澳洲这里，来的最多的商船就是蒲罗中那边过来的。 所以香料什么的，自然也是不缺的。 哪怕是比大唐本土贵一点，也贵不到哪里去。 张武超他们两个想要食用的话，自然是想怎么用都没有问题的。 「前几天不是已经卖掉了一大批吗？今年冬天又多修建了一批兔屋，应该问题不大吧？」 养兔子主要是张武先在负责，张武超更多的是负责对外联络等其他事宜。 别看突厥长安城刚刚开始进入夏天，但是在太子港这里，却正好是冬天。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有点不习惯。 待的时间久了，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大哥，你是不知道那些兔子的繁殖速度到底有多快。 澳洲这里的冬天不像是我们陇右道那么寒冷，兔子并不缺少草料食用。 如果放开来培育的话，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兔子的数量就可以翻一番的。」 张武先此时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这个年代普遍是缺少肉食的。 虽然兔子肉没有牛羊肉那么美味，但是怎么说也是肉啊。 把它们加工好之后运输到蒲罗中售卖，还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生意。 最关键是兔子的繁殖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后世，在许多社会中，兔子一直被用作生育能力和性活力的象徵。 有生物学家按照理想的数学模型下计算了一下兔子的繁殖能力，这个结果绝对是超出大家的想像的。 理论上，一对兔子可以在一年的时间里繁殖到一千个以上的兔子群。 也就是说你买了一对兔子之后，在一年内就有可能拥有一千只兔子。 当然了，你买的肯定得是一公一母的一对。 为什么兔子能够以如此惊人的速度繁殖呢？ 从生物的进化方面来考虑，兔子是各种捕食者非常普遍的食物来源。 不管是狼群还是老鹰，亦或是夜猫和狐狸，都会捕捉兔子来食用。 说的不好听点，在兔子生存的环境之中，几乎所有的食肉动物都会把它作为食物来源。 而兔子又不像是刺猬或者乌龟那样有着比较特殊的防护能力。 碰到了敌人的时候，除了偷跑，它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本事。 这个时候，兔子要能够在大自然中生存下去，必须具备超强的繁殖能力才行。 否者的话早就灭种了。 从这个角度考虑，大家估计也就相对好理解为什么一对兔子就能在一年内变成一千多只兔子。 当然了，这是理论上的情况，实际上肯定是有差异的。 毕竟这是基于兔子的繁殖能力来通过数学模型推算的。 雌兔跟一般的母体不一样，它是一年四季都能繁殖的。 并且，只要它有未受精的卵子，那么随时都可以接受繁殖。 然后它一般是在交配后十个小时排卵。 也就是说只有体内有小蝌蚪的时候，它才会排卵。 这就意味着它能做到一次就中招！ 后世那么多不孕不育的人群，估计对于兔子的这个繁殖能力要羡慕嫉妒恨了。 这只是兔子繁殖能力强的一个原因，它还有更勐的。 一般来说，兔子怀孕一个月左右就可以生下小兔子了。 在哺乳动物当中，这个速度绝对是算快的。 最关键的是生下小兔子之后，过个几天时间，雌兔就又有能力开始下一次的繁殖了。 这么一来，一队兔子一年就可以生十次左右。 虽然每次可能只有五六只兔子，但是你架不住一生二，二生四的指数级增长啊。 几年前张武超他们兄弟两从大唐带过来的兔子，如今已经繁殖了几十万只兔子了。 这还只是属于张武先统计范围之内的兔子。 有一部分兔子跑到了野外之后，彻底的失去了管控，谁也不知道它们在外面到底生了多少野兔。 所以太子港四周的草原，现在时不时的都有人去打猎，而最主要的猎物就是野兔了。 「二弟，如果按照这个发展速度，明年我们的兔肉产量岂不是要翻个几番。 到时候我们还得去买许多僕人才够用啊。」 张武超跟自己的弟弟具体了解了一下草场中兔子的养殖情况，心情也是比较复杂。 在太子港，你想招募人手是非常困难的。 在这里的人，不是小地主、小商家，就是僕人。 第1217页 那种依靠给别人帮工来生活的唐人是非常少的。 除了李承干的府邸之中有这样的人物，其他地方几乎是看不到的。 只要是个唐人就能拥有一千亩的草场。 又有几个人还愿意乖乖的给人做奴僕呢？ 除非还有其他的福利和原因。 「是的，翻几番几乎是必然的。 之前我们基本上都只要兔子肉，其他的皮毛之类的都直接给扔掉了。 但是其实最近我认真的研究了一下，这些兔子毛皮其实也可以跟羊毛一样採取一些处理方法。 把它加工之后，用来制作帽子或者毯子之类的。 在以前，兔子的数量比较有限，这个生意没有什么特别的搞头。 但是现在兔子的数量已经上去了，未来的增幅也会非常的快。 所以我想着是不是也开始一个兔子皮毛的处理作坊呢？」 张武先对未来显然是有着非常多的期待。 在他们的牧场四周，有不少牧场主这几年的生活水平进步的都非常快。 他们虽然也不差，但是没有特别明显的优势。 但是今后几年，张武先觉得自己有信心超越大家。 一只兔子的重量虽然比不上牛羊，但是你架不住人家的数量多啊。 「如果真的有搞头的话，我倒不反对。 但是现在几乎没有什么人使用兔毛制作的物品吧？」 张武超相对来说更加保守一些。 他显然担心自家几年积累的那点钱财，到时候全部给打水漂了。 「大哥，现在没有人使用，不是因为这个东西不好，而是市面上没有售卖。 兔毛的手感你也是体会过的，哪里会比羊毛差呢？ 说不定到时候兔毛也能成为我们太子港重要的一个产品呢。」 眼看着火炉上的烤兔肉已经差不多熟了。 张武先很是数量的开始吃了一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喝上一小杯酒，日子过得很是滋润的样子。 这个生活，放在十几年前，是完全不可想像的。 哪怕是他们村子里的村正，生活水平也远远比不上这个啊。 「行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去搞吧。 不过眼下我们养殖兔子的规模搞得越来越大了，应该也有一些人跟着搞吧。 这段时间我们也得多跟他们交流交流，大家不要自相残杀，有什么事情商量着来。」 张武超显然不认为养殖兔子能够成为自家的独门生意。 其他人又不傻。 只要发现了养殖兔子其实不比养殖牛羊要差，立马就有人跟风养殖。 反正兔子现在在太子港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了。 许多牧场里头或多或少也有养殖一些。 再加上在野外生存繁殖的，曝光率自然就更高了。 「嗯，是要好好的商量一下，最好就是跟羊毛一样，大家成立一个协会，协调各个牧场主一起做事，这样大家谁也不用担心自己吃亏。」 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未来的规划。 作为太子港中比较普通的一个小家庭，张武超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其实还是蛮有代表性的。 这几年，太子港里头新增的唐人，主要都是之前两年来到这里的唐人的亲朋好友、同村人员。 这些已经在这里过上了好日子的人写回去的家书，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虽然很多人还是不愿意背井离乡的来到太子港打拼，但是愿意适当的冒险的人，还是很多的。 毕竟，这个冒险跟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的冒险，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 「二弟，你又不去学堂上课，跑到外面打猎了？」 在太子港的城主府邸里头，李象看着风风火火的回到家的李厥，也很是无奈。 自己这个弟弟，平时喜爱骑马练武多过读书写字。 自家阿耶也基本上放任这个情况不管。 这个时候，只能是他这个当大哥的时不时的敲打一下他。 毕竟，长兄如父。 在这个年代，这话还真不是白叫的。 「大哥，我的箭法最近进步很大呢。 你看我今天就射中了五六只野兔，今晚有口福了。 这些野兔的口味跟羊肉还是很不同的，到时候我亲自给你烹饪。」 李厥曾经是小玉米的同窗，受到小玉米的影响，他的做事风格也是跟一般人不大一样。 像是下厨作坊这个事情，李象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但是李厥却是觉得没有什么。 整个城主府里头，大家对李厥的各种奇特行为，忍耐度都很高。 「什么箭法进步很大，这太子港四周的野兔多的是，随便一个人去打猎都能射中几只野兔。 你这齣去折腾了一整天就拿回来这几只兔子，还好意思说自己的箭法很好？」 李象作为实际参与到太子港的管理之中的人物，对于四周的情况显然是很清楚的。 这两年，四周草原上的野兔数量增加的很多，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这个年代并且有「兔灾」的说法，大家也不担心野兔泛滥之后会造成草场损毁之类的事情。 后世澳大利亚遭遇到的问题，现在是完全不存在的。 要是澳洲的兔子真的多到成灾了，指不定这个新闻一经报导之后，还能成为吸引更多百姓移民澳洲的催化剂呢。 第1218页 毕竟连野兔都已经成灾了，大家过来哪怕只是捕捉野兔也能过生舒服的日子。 哪里还有必要为了那几十亩地在那里苦熬着呢？ 所谓安土重迁，那也是看情况的。 如果去到外地就能从泥腿子变成地主，有几个人会不愿意的？ 后世农村地区还有几个年轻人？ 大家都去到外地了，都过上了背井离乡的生活。 很显然，离开家乡的难度，并没有那么的高。 「大哥，你都知道了，却是还要说破，正是的。 兔子肉的味道跟羊肉很是不一样，天天吃羊肉也会吃腻味的。 等会你来我的院子里，我们一起烤兔肉吃吧。 正好前几天我新买了一批青雀葡萄酒，喝起来口感应该很是不错。」 李厥被李象掀翻了老底，但是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他是李承干的二儿子，需要承受的东西比李象这个嫡长子要少很多。 大家对他的要求和期待也都少很多。 这么一来，他的日子自然就可以过得自由很多。 「你买那么多酒水干什么，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回头阿耶要是生气了，看你怎么办。」 对这个二弟，李象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我这也是取长补短，了解一下我们大唐本土的各个酿酒作坊酿造的葡萄酒到底有什么变化。 如今已经安排人员种植了数千亩葡萄了，明年应该就可以大量的出产属于我们太子港的葡萄酒了。 如果口感跟青雀葡萄酒差别不是很大的话，那么以后太子港的百姓喝酒就不用那么拮据了。 一瓶酒水从长安城运输到我们太子港，价格至少上涨了十倍。 哪怕是富贵人家，也喝的觉得有点心疼呢，更不用说普通百姓了。」 李厥虽然天天玩闹，但是已经十三岁的他，放在这个年代也已经不是小孩子来了。 很显然，他也开始折腾属于自己的产业了。 像是种植大麦，养殖牛羊这些传统的业务，显然不是李厥准备进入的。 反倒是种植葡萄，酿造葡萄酒这个在太子港还没有什么人开始做的事情，他准备好好的发力一把。 「按照你这么说，你大手大脚的花费钱财去购买酒水，然后天天晚上都喝的醉醺醺的，这还是在为太子港的百姓谋福利，你这还是有理了哦？」 李象听了李厥的话，气的都笑了起来。 「大哥，还是您了解我。 我这多品酒，还真的是在为将来的葡萄酒庄做准备呢。 如果成功了，到时候我至少要开设一个有几万亩葡萄园的大酒庄，让更多的人都能有机会喝倒葡萄酒。 从目前我的分析研究来看，其实澳洲这里也是非常适合葡挞种植的。 说不定到时候葡萄酒也会成为我们太子港对外贸易的一个重要物资呢。 所有的海船上面都是会存上一些葡萄酒的，如果葡萄酒的价格能够下来，到时候肯定有希望成为澳洲这边一个新兴产业的。 这可是比寻找金矿银矿要来的靠谱多了。 也能有更多的机会吸引长安城的勛贵富商来这里投资葡萄园。 当初那个朔州，不就是靠着种植棉花而成为大唐的富裕州府吗？ 岭南那边的不少地方，也是依靠着种植甘蔗，发展白糖产业，经济有了快速的发展。 我们这里有广袤的草原可以养殖大量的牛羊，有无边的大海可以捕捞海鱼，还有无穷无尽的土地可以种植大麦和普通。 到时候我们太子港必定成为远离大唐的一个繁华城池。 指不定将来长安城的勛贵们都会羡慕我们在这里的生活呢。」 李厥虽然每年似乎都在吃喝玩乐，不干正事。 但是很显然，他并不是真的那种纨绔子弟。 他还是很有想法的。 他也是希望太子港这里能够做出一些成绩出来。 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在有生之年再次的回到长安城看一看。 「算了，你总是伶牙俐齿的，黑的在你这里都能说成是白的。 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不要整天都不务正业。 太子港里头还是有许多事情需要人去处理的。 你要是真的想要做点什么事情的话，其实也是可以有很多选择的。」 虽然李厥画的大饼看起来很有实现的可能性。 但是李象这种嫡长子，当初都是作为未来大唐的帝王来培养的。 并且还是接受的那种比较传统的培养方式出来的。 他们对于商业的接受程度，还是比较有限的。 哪怕是现在的太子港，本质上也是一座商业城市，但是他们任然不大愿意亲自参与到商业活动之中去。 仿佛作为一个管理者，他们就比这些商人要高贵很多，就没有沾染铜臭味了。 「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我最讨厌了。 大哥，你要是再跟我说这些东西的话，那我晚上就不给你烤兔肉了。」 李厥虽然对自己的大哥很是尊敬，但是显然不是那种言听计从的人。 两兄弟就这么交流了一会，最终还是跟往日一样，没有什么好结果。 不过，好在这并不怎么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李承干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庶民，他们虽然在太子党里头拥有生杀大权。 第1219页 但是在大唐朝廷的组织架构里头，根本就没有什么位置。 家中没有什么值得争夺的东西，兄弟之间的感情自然就会变好。 …… 「郎君，今年太子港的赋税收入，预计可以达到一百万贯。 虽然我们的花销也非常的大，不过取得的成果也是非常让人满意的。 整个太子港的常住人口，如今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人了。 如果在加上那些被我们征服、统治的土人的话，这个数量差不多还能翻一番不止。 哪怕是放在大唐本土，我们也算是一个名列前茅的州府了。」 长孙家庆如今是李承干的大管家。 太子港里头的好多事情都是他在负责。 这几年，得益于太子港这里的牛羊数量的快速增加，以及捕鲸业的快速发展，从蒲罗中和永平港到太子港的商船，几乎每天都有。 各地之间都有彼此需要的一些货物，这种需求导致商业发展进入到了良性循环之中。 不管是蒲罗中这座南洋第一大城，还是永平港这座大唐首先在澳洲修建的港口，发展都是非常快的。 这也让大唐在整个南洋的影响力有了进一步的提升。 各个航道上面，也是变得越来越繁忙了。 这间接的促进了大唐造船业的发展。 如今整个大唐，至少有超过五十家上了规模的造船作坊在制作海船。 如果把那些小作坊也计算在内的话，制作船只的作坊数量早就突破了一百家了。 这里面对大唐沿海各州县的经济拉动作用也是非常明显的。 「这么快就突破一百万了吗？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赋税的徵收比例设定的太高了？」 李承干显然是不愿意做那种杀鸡取卵的事情。 他现在对于钱财的需求已经非常的淡薄了。 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想要把太子港给搞好来。 钱不钱的，都是次要的。 「我们的赋税徵收比例更大唐本土是一样的。 每次《大唐日报》上面有跟商税、农税相关的报导或者更新消息，我们都是会及时的调整相关的政策的。 甚至在很多时候，我们比大唐本土多了不少的补贴。 真的要说起来的话，我们这里徵收的赋税，比大唐本土是要低的。」 长孙家庆对李承干的心思自然是很理解的。 所以他做事的事情也不会去踩踏红线。 对于李承干的担忧，他也能找到很合理的解释。 「那为什么能够增加的那么快呢？」 「郎君，这个问题其实也很好理解。 只要到时候把各行各业今年的发展情况相关的数据整理出来，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了。 像是牛羊养殖规模，这几年每年的增幅都是非常厉害的。 如今我们太子港已经成为整个大唐南部区域最主要的羊毛供应地了。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将来我们甚至能超越凉州，成为大唐最大的羊毛产地呢。 而伴随着羊毛产量的增加，我们的羊肉和牛肉供应量也是同步在增加的。 这些都吸引了许多商家来我们太子港做生意。 他们过来的时候，自然不会空手而来。 船上下来的货物增收一次市舶税，重新在这里购买之后运走的货物，也要徵收一次市舶税。 这么一来，单单市舶税这一块，就已经占据到了我们赋税收入的三成多了。 如果将来的商业变得更加繁荣，这个数字还会有更加夸张的增幅。 除此之外，这两年陆陆续续修建了不少的作坊，这些作坊如今也都开始生产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出来了。 这也给我们的赋税收入做了不少的贡献。 如此种种，才有了我们一百万的赋税收入这个数字。」 长孙家庆对于自己负责的业务显然还是非常熟悉的。 各种数据基本上都能做到信手拈来。 「既然今年的赋税收入增加的那么快，那么明年在教育方面的投入也要同步的增加。 我们要想办法让太子港的孩子都有机会识文断字。 特别是唐人子弟，一定要做到这一点。 要不然我们比拼人海战术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优势。」 对于教育的重视，李承干跟李宽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了，这也是李承干研究了李宽很久之后得到的一个结论。 在教育上的所有投入，最终都能获得回报的。 虽然这个回报周期可能非常的长久，但是却是值得去下血本。 想一想观狮山书院如今在大唐的影响力，他们给大唐带来的好处到底有多少？ 很多东西，已经到了没有办法用数字来衡量的地步了。 「嗯，没有问题，我们可以进一步的扩大孔子学院的规模。 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模仿观狮山书院，修建属于我们太子港的书院。 虽然很多东西长安城那边是不希望传到番邦属国去，但是我们只要限制学员的来源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想办法教授一部分内容的。 再不济我们培养一批学员回去长安城参加观狮山书院的考核，也是不错的。」 长孙家庆如今已经基本上放下了早年间跟李宽之间的仇视。 第1220页 现在的他，也不敢再有仇视李宽的心思了。 哪怕是心中真的还有，也会全力去隐瞒下来。 要不然就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了。 「嗯，这个事情确实可以提上日程了。 我也会专门写一封信回去，跟二弟好好的谈一谈这个问题。 如果他不放心的话，可以直接安排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来这里担任教谕。 到时候什么东西可以教授，什么东西不可以教授，全部由他来确定。」 李承干现在做事也比以前灵活了很多，知道怎么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这样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长孙家庆在太子港待了这么多年，发现其实离开了长安城，也是大有可为啊。 这里的土地不比大唐小多少，关键还没有什么竞争。 单单一个畜牧业的发展，就足够太子港风风光光的发展下去了。 如果再能把其他的一些产业发展壮大的话，在这里立国都是大有可能的。 「对了，那个李耿在墨尔本折腾的怎么样了？ 我们跟他们之间的交流还算顺畅吗？」 澳洲那么大的地盘，很显然不会只有永平港和太子港两个城池。 作为最早参与到澳洲探索的李耿，从去年开始也将自己的前程压在了澳洲这边。 在跟李宽商量了一整天之后，李耿带着上千人的船队来到了太子港南边，几乎位于澳洲最南端的墨尔本。 墨尔本这个城池的名字，都还是李宽专门给它取的。 大唐在海外的领地越来越多，为了便于自己理解，李宽很是直接的给李耿画了一个圈圈。 就连这个名字，也藉口这是当地土人对这一片区域的叫法，所以干脆就入乡随俗，叫做墨尔本。 这么一来，将来可以更好的招安一些土人。 虽然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澳洲到底有多少土人，但是李宽推测，这么大一片土地，百来万人应该是有的。 并且从适合人类生存的角度考虑，太子港附近和墨尔本附近的澳洲东南部区域，应该是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虽然已经把李承干安置在了这里，但是李宽并不是真的希望到时候李承干或者是他的后人在澳洲独立建设一个国家。 这并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要知道，澳洲别看地广人稀，但是资源是真的丰富啊。 不管是耳熟能详的铁矿还是煤矿，它的储量都是非常高的。 其他的铜矿、铀矿之类的，也一点都不少。 不客气的说，澳洲的矿藏资源，比大唐本土还要丰富不少。 所以这里算是大唐必须要控制在手中的一个区域。 相比南洋等各个岛屿的复杂局面，澳洲这里的情况显然要单一很多。 只要大唐愿意花费足够的精力，是有可能把这里变成大唐在海外的一块固定领土的。 「李耿也就刚来一年而已，我转去那墨尔本看过一次。 虽然那里的天气似乎更加适宜生活，但是距离大唐实在是太远了。 哪怕是蒲罗中的商家，现在一般也就是到太子港就算是完了，很少船只会继续前往墨尔本的。 所以短期内李耿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但是朝廷把李耿安置在那么一个地方，我觉得应该是有一些其他心思的。 特别是我听说将来那里很可能会驻扎大唐水师，那就更加意有所指了。 郎君，坦白的说，我觉得李耿去墨尔本，除了朝廷想要发展澳洲的原因之外，监视我们，应该也是一个主要的目的。 毕竟这些年我们太子港的发展是非常迅速的，《大唐日报》和《长安晚报》等几大报纸都在这里专门设置了记者站。 长安城那边对于这里的情况并不是一无所知。」 长孙家庆的这个分析，让李承干沉默了好一会。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物，朝廷不可能放任不管。 特别是现在的当朝太子是李宽，他就更加不可能完全不监视自己了。 但是能够想到是一回事，真的发现事实是这样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了。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以二哥的做事风格来看，他当初既然愿意主动的帮我们。 那么只要我们安分守己的在这里发展太子港，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除了必要的护卫，我们并没有特别的去发展武力。 至少在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忌惮的。 再说了，在城主府中，我就不信没有他的眼线。 当年那个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今他贵为大唐太子，恐怕手下的情报调查局，力量就更加强大了。」 李承干这个时候确实没有再次造反的念头了。 他也知道就以他的影响力，造反是搞不出什么名堂来的。 顶多就是在太子港这里折腾，他就是想要攻击附近的大唐势力，除了去年刚刚多来的李耿之外，都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对象了。 但是如果大唐要对付他们，那就非常容易了。 只要不允许船队往太子港行走，基本上就可以把太子港给搞废掉。 不管是太子港的各种出口货物，还是百姓们日常使用的物品，许多都是高度依赖于大唐的输入。 第1221页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没有船队到来，那么太子港就是一个死港。 虽然不至于立马崩溃，但是大家的好日子肯定就一去不復返了。 而大家之所以愿意跟着你去造反，自然是为了能够过上好日子。 如果造反之后，日子变得越来越苦了，那么还有谁去支持你呢？ 「希望如此吧！不过现在南边有了李耿，估计北边不需要很长时间，也会有人在那里修建新的港口。 到时候源源不断的唐人会来到澳洲，将我们包围在太子港。」 长孙家庆这些年负责太子港的移民吸引工作。 所以对于大唐的人口变化情况是非常了解的。 虽然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一个关于大唐人口数量的准确数据。 但是根据长孙家庆掌握的情况，大唐最近十年的人口增加速度是非常夸张的。 不客气的说，大唐立国到现在，估计人口已经翻了一番了。 按照现在这个生育速度发展下去，估计再翻一番也就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虽然大唐本土的地域也非常的辽阔，但是每个人拥有的田地数量肯定是非常有限的额。 甚至过个几年之后，许多地方会出现没有新的土地来分给新添丁的人口来了。 这么一来，澳洲对大唐百姓的吸引力，肯定会更加大。 毕竟，到现在为止，只有澳洲这里是你来了就能分到一千亩土地的。 这可是比朔州北部的一百亩土地要夸张的多了。 就以大唐百姓对土地的热切追求，等到澳洲这里更多的消息传回到大唐各地的时候，来到澳洲的人口，肯定会迎来一个高峰。 到时候澳洲的人口很快就会突破一百万人，然后快速的向两百万人，三百万人进发。 偌大的澳洲，完全可以养活十个八个的大州城。 感受到了澳洲的商业魅力的大唐商家，也肯定会源源不断的安排船队来到这里做生意。 「没关系，人来的越多越好。 按照现在的情况，我这辈子都是不能离开澳洲的，但是如果如今有其他的城池的话，我们去转一转，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现在比较遗憾的就是我们太子港没有属于自己的造船作坊和炼铁作坊，很多东西加工运输起来还是非常的不方便。 好在水泥作坊现在已经不受什么限制了，要不然对于我们的建设来说，还真的是一个阻碍。」 现在大唐对外输出的新技术，主要就是水泥。 各个国家如果有需求，都是可以考虑设立水泥作坊的。 只不过是各地的规模不一样而已。 像是水泥这种附加值不是很高，但是有时生产建设必需品的商品，如果不在本地开设作坊生产，单靠贸易的话，显然还是没有几个商家愿意去售卖的。 毕竟水泥只是一种建筑材料，不可能卖个天价也还继续指望其他人去购买。 总不能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聪明吧？ 「以前，炼铁作坊主要都是会在长安城，其他地方的作坊的技术水平跟长安城比起来，那是差的远了。 但是这几年，由于铁路的修建，已经钢筋混泥土建筑的增多，大唐各地对于钢铁的需求不断增加。 所以太子殿下在镇北道和江南道都修建了新的炼铁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可以直接将铁矿石冶炼成为精钢的，实现了精钢产量的歷史性突破。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如果太子港这里只是修建一个比较普通的钢铁作坊的话，估计朝廷那边应该不会有特别大的反响。 但是如果我们想要生产一些比较特别的钢材的话，那么就很容易出事。 其实按照我们太子港的情况来看，除了一些用量比较大的普通钢材之外，特殊钢的需求是非常少的。 所以我倾向于认为在太子港修建一个普通炼铁作坊，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长孙家庆一顿分析之后，让李承干对于修建炼铁作坊的事情更加有信心了。 「太子港附近有铁矿，也有煤矿，还有金矿。 如果我们真的要修建炼铁作坊的话，其实难度也没有那么高。 冶炼铁矿跟冶鍊金矿的一些原理应该是相通的。 到时候只要再招募一部分匠人，基本上就能把炼铁作坊修建起来。 不过我那二弟，一向是对于奇淫技巧看的非常重，不希望大唐的炼铁技术被番邦属国给学走了。 所以我们的炼铁作坊，肯定只能使用大唐本土已经淘汰了的技术。」 李承干对于李宽的了解，其实还是比较深的。 没办法，他在储君之位的那些年，李宽几乎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经常被人拿出来跟李承干对比。 自然而然的，李承干也没有少花费时间去研究李宽。 「其实能够有一座普通的炼铁作坊就已经够了。 我们不需要冶炼那些特殊钢，也不需要直接掌握冶炼精钢的技术。 钢铁从长安城运输到太子港，价格上涨太大了并且也容易生锈，影响我们的再次使用。 如果我们能够在这里修建一座炼铁作坊，那么使用本土品质很好的铁矿和煤矿进行冶炼的话，立马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像是各个农场之中使用的农具，价格立马就可以下来，供应的数量也可以敞开来供应。 第1222页 这对于农场主进一步的扩大养殖规模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再者，我们对付那些土人的话，肯定是需要大量的箭矢、弩箭的。 如果我们自己能够生产钢铁，这些问题都会变得简单很多。 甚至说的极端一点，将来有其他的势力想要对付我们，有了炼铁作坊之后，我们反击的时候使用的武器都会比较容易制作。」 长孙家本来就是大唐最大的炼铁作坊主。 虽然这些年在李宽的影响下，长孙家的炼铁技术大家的落后了。 但是那也要看跟随谁比。 放眼世界，长孙家的炼铁技术还是非常先进的。 长孙家庆虽然不负责长孙家的炼铁作坊，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对于炼铁工艺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所以他才非常希望治啊太子港修建一个炼铁作坊。 哪怕是规模小一点也没有关系。 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然后再考虑质量好坏的问题。 「这个事情，我也找个机会写封信回去问问再说。 如今李耿就在我们南边，如果这个时候我们有一些敏感的反应，很容易让人起疑的。」 李承干可不想让李宽认为是因为南边出现了墨尔本这个城池，所以太子港就想着要防备人家。 哪怕实际情况确实如此，也必须要进行否认。 「对了！郎君，那个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的人员，这些年总是在太子港以及澳洲其他地方不断的行走。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通过他们来加深我们跟观狮山书院的联繫？ 如果观狮山书院愿意支持我们太子港的发展，那么很多问题其实都不存在了。」 观狮山书院气象研究所算是一个歷史悠久的研究所了。 不管是朱铜还是朱银，如今在大唐的学术圈都是一个名人。 由于澳洲这里跟大唐完全不同的气候环境，气象研究所对于这里的关注比其他地方要多了很多。 甚至在太子港还有一个常驻的机构呢。 「估计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你要是想要试一试，我也没有意见。」 李承干没有去打击长孙家庆。 不过他显然不那么看好这个事情。 「嗯，我尽量努力。除了这个方法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手段我们还从来没有使用过。 如果拿出来用的话，指不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长孙家庆斟酌了一下之后，再次提出了另外一个话题。 「什么手段？」 李承干很是好奇的看着他。 「二郎君跟永平县主是未来之星幼儿园里头的同窗，在那里一起学习了三年。 之后又在同一所小学里面学习了好几年，彼此之间的交情应该是很不错的。 根据属下对永平县主的了解，她对于同窗，还是非常关照的。 如果有些事情我们借着二郎君的名义去跟永平县主提的话，估计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特别是如今李宽已经成为了大唐的太子，将来永平县主就是大唐的公主。 以她的受宠程度，不管是她想要做什么，都没有几个人敢反对的。」 长孙家庆这话说完之后，李承干立马就眼睛一亮。 他太清楚小玉米在李宽心目中的地位了，也清楚小玉米在长安城的独特存在。 如果真的能够取得小玉米的支持，那么很多事情还真是变得没有什么难度了。 一些之前大家比较纠结的事情，可能根本就没有必要再纠结了。 不过，自己的事情却是要借着一个小孩子的名字去干。 这让李承干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的。 这不是他以前的做事风格啊。 「这个事情我们再观察观察，不过李厥那里虽然先不用去跟小玉米求什么，但是保持必要的联繫还是需要的。 太子港这里的很多事情都跟长安城不一样，单单把这里的奇闻趣事整理成书信，应该就能吸引小玉米的注意力。 将来如果有什么事情求到她的身上的话，那么顺利的完成的可能性还真是非常的高。」 李承干显然还是还要脸的。 把主意打到自己的侄女身上，他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所以他现在只是让李厥去跟小玉米保持必要的书信联络而已。 具体的一些求情事情，只能等到以后再具体的说了。 「嗯，回头我跟二郎亲自说明一下。 他在太子港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朋友。 如果我们都支持他跟永平县主联络的话，他应该也是非常愿意的。 哪怕是他知道我们这么做的目的不是那么单纯，应该也是抗拒不了的。」 长孙家庆对李厥谈不上多么的尊重。 作为长孙家的子弟，本来就跟李家的关系非同小可。 毕竟，他又代表不了李承干。 第1557章 南洋的变化 从王大力和阿南这些第一批在南洋种植橡胶树的人员开始，整个南洋上了规模的橡胶树种植园已经有好几十个。 虽然不是所有的种植园都是从今年开始可以收割橡胶。 但是南洋自产的橡胶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的增加。 原本为将来橡胶价格可能暴跌而担忧的王大力和阿南，在陆续收到长安城传来的消息之后，终于算是彻底安心了。 第1223页 「大力，这个月其他几个橡胶种植园都开始收割橡胶了，但是整个蒲罗中橡胶市场的售价却是没有明显的下滑。 哪怕是偶尔有些波动，都还算是在正常的可接受范围之内，应该跟橡胶的增产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阿南荣光满面的跟王大力在蒲罗中大酒店中喝着小酒。 这蒲罗中大酒店是去年年底刚刚开业，属于尉迟家在蒲罗中的产业之一。 高五层楼的蒲罗中大酒店，一经开业，就成为蒲罗中最繁华的酒店。 大家都以在这里请客吃饭为荣。 「原本我还担心今年橡胶产量不断增加之后，价格会大幅下跌。 不过长安城里现在橡胶轮胎那么流行，一下子就消耗掉了大量的橡胶。 再加上其他一些需求，今年对橡胶的消耗，感觉直接就翻了一番。 要不是大家知道后面南洋的橡胶产量会不断增加，我感觉这个价格都差点就要上涨了。」 王大力可是每个月都能收到自己儿子王恆从长安城让人送过来的信件。 那里面详细的介绍了长安城各个作坊对橡胶的大概需求。 然后也介绍了有哪些新鲜的东西是需要使用橡胶的。 所以王大力虽然人不在长安城，但是却是比大部分长安城勛贵商家都更加了解橡胶的供需情况。 「今年开春的时候，原本有些橡胶种植园是准备要扩大规模的，但是因为去年冬天的时候担心今年橡胶价格会下降，他们都没有再做准备了。 不过我看最近那些橡胶种植园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很显然他们开始对扩大橡胶种植园的规模，又有了信心。 现在看来，你去年坚持今年继续增加橡胶种植面积的决定，还是非常对的。 大唐的水泥道路修建的越来越多，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也越来越高。 将来对于安装了充气轮胎的四轮马车和自行车的需求肯定是会越来越多的。 再加上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以及其他作坊不断发掘橡胶的一些其他用途，到时候整个大唐对于橡胶的需求一定会达到一个超出大家想像的高度。」 阿南经歷了多次的犹豫，现在对于橡胶种植是持着非常坚定的信心的。 当初从大唐皇家钱庄借的钱财，如今都已经还回去了。 这只不过是卖了一年的橡胶而已。 这要是多卖几年橡胶，那么之前投入的本钱也全部挣回来了。 他们就可以真正的成为一方富豪了。 「据说太子殿下曾经在观狮山书院说过一句话，认为橡胶将会是仅次于钢铁的重要材料。 我觉得别说今年那一成的种植面积增加，就是我们将来的种植面积再翻几番，也是没有问题的。 我们去年底不是刚刚把欠大唐皇家钱庄的借款给还清了吗？ 我觉得可以现在再次找他们借款。 这一次，我们哪怕是一口气借上一万贯钱，应该也没有问题。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好好的把种植园的规模再次的扩大一下，争取成为南洋最大的橡胶种植园。」 王大力显然不甘心就这样子止步不前。 在他看来，橡胶产业完全是具有广大前途的。 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虽然自己在开始的时候比别人领先了，但是如果就此原地踏步的话，那么很快就会被人超越。 趁着大家扩张的步伐还不算很夸张的时候，自己再加大投入，到时候哪怕不能坐稳第一的位置。 应该也是名列前茅的。 毕竟，现在的种植园已经开始盈利了。 自己利用盈利以及借款继续壮大规模的话，那个速度比之前就要快很多了。 也许只需要等到明年，自己的种植园规模就能扩大五六成呢。 「也可以！这些钱庄，一向都是你有钱的时候，他就非常愿意借钱给你。 而你真正的缺钱的时候，人家却是不一定愿意借钱给你了。 之前我们的借款虽然也算是比较顺利，但是终归还是有很多的限制条件。 现在我们再次去找大唐皇家钱庄蒲罗中分号借钱的话，情况应该有点不同了吧。」 阿南显然之前对大唐皇家钱庄有点怨气。 作为钱庄，不管是大唐还是后世，那都是只喜欢跟你同富贵，不想跟你共患难的。 你不需要钱的时候，天天问你需不需要贷款啊，无抵押的哦。 但是当你有需求的时候，很可能却是这样嫌弃，那样嫌弃，觉得你不是优质客户。 「橡胶产业现在是南洋重点发展的一个产业，不管是蒲罗中这边的官员，还是长安城那边的额政策，都是非常支持的。 我们这一次可以想办法看看是不是可以让大唐皇家钱庄以政策扶持性贷款的名义把钱借给我们。 这样的话，几年下来可以节省不少的利息费用。」 王大力现在已经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商人了。 对于如何降低资金成本，他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考虑。 像是政策性扶持贷款，这就是这两年大唐皇家钱庄才推出来的一项业务。 如果你借钱的用处是符合这个政策，那么利息可以比正常的低三到五成。 不要小看这个优惠幅度，同样是一万贯的借款，几年下来单单利息可能就会差一两千贯钱呢。 第1224页 很显然，橡胶这样的产业，是具备符合政策性贷款的属性的。 南洋这个地方，在李宽的规划之中，他就只是一个大唐工业原料和初级产品的提供地。 发展香料种植、橡胶树种植，或者是水果种植这些农业，都是属于受到支持和鼓励的。 反倒是工业相关的事情，在长安城属于符合政策性贷款的事情。 但是在南洋却是别说优惠贷款了。 大唐皇家钱庄内部有明确规定，禁止向南洋的任何工业企业提供贷款。 「这个应该问题不大，我这几天就找个时间先去拜访一下城主，跟他再了解一下现在的政策情况。 然后再去找大唐皇家钱庄的人商量事情，争取这个月就把贷款的事情给搞下来。」 阿南跟王大力现在也是有分工的。 种植园内部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王大力在负责。 但是种植园外面的相关沟通，很多时候就是阿南在处理。 当然了，这也不是绝对的。 …… 「尉迟兄，这两年蒲罗中变得愈发繁华了。 有时候走在大街上，我都还以为是回到了登州呢。」 尉迟环的府邸之中，杨七娃跟他坐在一张檀木桌上品着龙井香茶。 作为曾经的蒲罗中市舶水师提督，杨七娃如今是大唐水师南海舰队的提督。 说是位高权重，那是一点也不夸张。 南洋这里，水师的影响力比陆军可是要大得多。 尉迟环和杨七娃两个人，可以说是整个南洋，乃至整个西洋最有权势的人物了。 尉迟环的权势，更多的是体现在蒲罗中这座大城，以及四周的岛屿上面。 但是杨七娃的影响力，却是从南天竺王国一直到林邑王国，整个偌大的水路，大家都不敢招惹杨七娃。 伴随着大唐造船作坊的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大唐水师装备的战舰，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上面，都是远远高于其他国家的。 这更是让杨七娃的权威得到了保证。 还好，虽然位高权重，但是杨七娃倒也没有太飘。 「这都是託了太子殿下的福气，重视海外领土的开拓，鼓励商业发展，鼓励海贸发展。 要不然哪有蒲罗中什么事情啊。 现在从蒲罗中到广州等地的船只，基本上是每天都有好多艘。 在一些主要的港口之间，如今都已经有了固定的船只来回。 这些专门运输人员的船只，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兴旺。 哪怕是原本去永平港和太子港那边的船队，现在的数量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以后每天进出蒲罗中的船只数量，估计可以超过一百艘了。」 尉迟环对于蒲罗中这里的情况显然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很多时候他只是一个执行人，但是如果没有他尉迟环，蒲罗中肯定没有今日的繁华。 「太子殿下确实英明！我还记得第一次跟着他从登州去倭国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贫穷的海外居然不是那么的贫穷。 好多跟我一样之前连饭也吃不饱的人，以为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出海。 结果没有什么危险不说，还分到了非常巨额的奖金。 整个人的人生都彻底的发生了改变。 好在老天有眼，最终让他成为了大唐太子，要不然我还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杨七娃这话，也就是在尉迟环面前会说一说。 要是传到了外面，显然是有点犯忌讳的。 「是啊，之前我也很担心。我还一直以为太子殿下让我在蒲罗中这里修建一座城池，为的就是以防出现不测的时候，在外海也能有一个安身之地。 现在看来是我想的太过肤浅了。」 尉迟环对于这几年大唐朝局上的动盪，其实也是很了解的。 虽然蒲罗中远离长安城，但是跟长安城之间的沟通却是比较顺畅。 除了信息的传递比较耗费时间之外，其他还真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听说大唐本土如今已经在大规模的种植土豆、玉米和地瓜，粮食价格已经达到了歷年新低。 再加上棉花的大量种植，棉布的价格也一年比一年便宜。 如今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经不至于被饿死、冻死了。 这可是千百年来都没有完成的事情，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就完成了呢。 接下来南洋这边的发展，尉迟兄你有什么想法吗？」 杨七娃和尉迟环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在一起聊天，显然不可能真的是在闲聊的。 很多时候，他们随口说的一件事情，可能就会影响许多人的生活。 「捕鱼业、橡胶种植业、香料种植业、水果种植业，还有罐头加工产业和矿藏开採，外加各种各样的贸易，这些是我跟太子殿下请示之后，给蒲罗中设定的重点发展行业。 不仅蒲罗中会支持这些行业的发展，整个南洋的各个岛屿，甚至是整个南洋的各个国家，都必须按照这个方向来发展。 那些老想着学我们大唐的技术去发展工业的国家，哪怕是现在规模还比较小，我们都是要想办法去打压的。 这方面的打压任务，很多时候就需要你们南海舰队的配合了。」 尉迟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第1225页 对他来说，完成李宽安排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在这个过程之中会导致多少南洋的土人的生活被改变，这根本就不是他会去考虑的问题。 这也算是这个年代统治者的特色了。 并不是尉迟环才是这么思考问题的。 「既然太子殿下已经有了吩咐，那么我们自然就严格执行就行了。 南洋的那些国家，不过是林邑还是其他的番邦属国，有野心的人其实都不少。 只要你们提供了教训他们的藉口，我们不介意把战船开到他们的码头，给他们一点教训的。」 杨七娃带着那么多的水师将士，自然也是需要做一点事情出来。 要不然御史台的御史又要弹劾朝廷花费了那么多的赋税去养水师，但是水师却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明年户部再划拨预算的时候，就会变得被动一些。 「这几年南洋的海上航线非常的发达，吸引了不少海盗来到这里讨生活。 陛下如今已经离开长安城开始南巡，指不定到时候他会来蒲罗中这里走一趟。 万一路上碰到了海盗的话，那就比较尴尬了。 所以我想着你们水师是不是这段时间好好的修理一下那些海盗，看看能不能让航线变得更加清净一些。」 尉迟环对于南洋的事情，显然还是比较了解的。 海盗这个问题是个歷史性难题。 虽然由于之前市舶水师的存在，很多海盗都被迫去到别的地方谋生了。 但是南洋这里的商道实在是太繁华了。 再加上这里的海况比较复杂，岛屿众多。 这就给了海盗生存的土壤。 所以哪怕是大唐水师在不断的打压海盗，每年都还是会冒出一些新的海盗势力出来。 这也是尉迟环今天会突然跟杨七娃提到这个事情的原因。 「没问题！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严打一番，让那些海盗去西洋讨生活，别在南洋折腾了！」 杨七娃霸气外露的样子，显然是把南洋都当成了大唐的内海了。 这里只能有唐人嚣张，海盗什么的，还是赶紧滚蛋吧。 …… 萧华山和崔剑算是蒲罗中的名人。 作为平安贸易的两个合作方的代表，依靠着南洋这边的锡矿，这两年的日子过的不要太好。 「萧兄，听说你家大郎在家族里头如今颇受重视，以后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崔剑坐在萧华山的对面，抬了一下酒杯，两人隔空干了一杯酒。 「哪里哪里，你家二郎也不错啊。 据说现在都是跟在崔家下一任族长身边做事，前途不可限量啊。」 萧华山脸上的笑容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没办法，这几年的日子，算是他过的最舒服的。 每天在蒲罗中这里也不需要做什么，平安贸易就可以挣得大笔的利润。 如果稍微再努力一下，每年跟家族的报告就更加好写了。 「下个月，我们平安贸易在蒲罗中设立的水果罐头作坊也马上要投产了。 这是整个南洋地区最大的水果罐头作坊，每天消耗掉的镀锡钢板数量也将创造一个记录。 在这个水果作坊的带动下，蒲罗中这里很多勛贵的产业都开始往水果罐头方面延伸了。 按照这个发展趋势，将来的水果罐头数量必将大幅度的增长。 这么一来，对于镀锡钢板的需求也是不断增加的。 我们现在不断增产的锡锭也有了去处，不至于担心产量上来之后，价格出现暴跌的情况。」 两个说着说着，主题还是围绕着锡矿。 没办法，这是他们两个享受幸福生活的源泉。 也是萧家和崔家如今重要的利润来源。 「嗯，现在的锡锭价格比精钢还要贵不少，每天冶炼出来的锡锭，就跟冶炼铜钱差不多。 整个长安城的勛贵，如今已经有许多人家都开始安排探险队在南洋各地寻找矿藏。 不管是锡矿还是煤矿，亦或是其他的矿藏。 只要在南洋这里有新的发现，肯定又会是另外的一个热点。 我们平安贸易也得考虑加强一下这方面的发展才行。」 萧华山也担心到时候其他哪家勛贵在南洋也发现一个大的锡矿。 那么锡锭的价格肯定会出现大幅度的下降，由平安贸易左右的锡锭价格体系肯定也会受到巨大的冲击。 这肯定是他们都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所以这几年他们倒也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只不过做的力度就不是很大而已。 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一个锡矿支撑，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投资其他的东西。 不像是水果罐头作坊，本身就是为了促进锡锭的用量而设立的。 「嗯，我同意萧兄你的看法，平安贸易确实不能躺在功劳簿上面过日子。 要不然万一出现新的锡矿，那么我们的日子肯定就不好过了。 哪怕是现在这个情况，也吸引了不少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要不是还有橡胶园帮忙分担注意力，估计不少人家都要开始想办法打我们的锡矿的主意了。」 崔剑显然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要不然也不会被崔家安排过来负责平安贸易。 第1226页 基本的风险意识，他还是有的。 「是啊，我们的锡矿附近的岛屿和土地，几乎全部都被其他勛贵给买走了。 他们那么热衷购买这些土地，很显然是想要在那里寻找新的锡矿呢。」 萧华山一直都担心其他勛贵联合起来对付平安贸易。 那样他们的压力就太大了。 虽然崔家和萧家都是大唐顶级的勛贵，但是你架不住所有人都针对你啊。 「是啊，这帮人确实有点不怀好意。 现在想一想，我们花钱跟顺风镖局合作，还是很有意义的。 虽然这比我们自己扩大护卫队伍要更加花钱，但是以顺风镖局在南洋的影响力，还是能够帮助我们解决不少问题的。」 崔剑手中自然也有一些崔家的护卫力量，萧华山手中也不例外。 不过南洋毕竟不是崔家的大本营，他们在这里的影响力还是比较有限的。 哪像是顺风镖局，他们现在最大的训练基地就在蒲罗中附近的一座岛屿。 这座岛屿，全部都是顺风镖局的地盘。 上面到底有多少顺风镖局的人马，外人根本就不清楚。 就连大唐水师南洋舰队，有时候也会停靠在这座岛屿的港口上，跟顺风镖局搞一些演习。 「等我们的水果罐头作坊投产之后，主要的护卫任务也都交给顺风镖局去做吧。 反正我们要是自己折腾，花费的钱财其实也不会少多少。 倒不如省点事情的好。 这样将来我们在锡矿那边如果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也好跟顺风镖局好好的聊一聊。」 崔剑对于顺风镖局，显然颇有期待。 没办法，整个南洋，除了蒲罗中这边的一些将士，就剩下大唐水师南洋舰队了。 其他的官方力量根本就不存在，基本上都是依靠各家自己的护卫。 或者就是顺风镖局的镖师来保护你的安全。 在南洋这样特殊的环境里头，商人在这里做生意，但凡是规模大一点的，要是不请几个护卫带在身边，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安全感。 除了规模最大的顺风镖局之外，其他一些小一点的镖局，日子过的也算是不错。 「对了，朝廷如今不是已经设立大唐邮局了吗？ 到时候我们跟长安城的沟通应该会变得更加顺畅，你觉得对我们平安贸易会有什么影响吗？」 大唐邮局成立的消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传递之后，自然已经传到了南洋。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绝对算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背井离乡的在外面，肯定是希望能够跟老家有一些联繫的。 但是在以前，这样的联繫是非常困难的。 除了一些比较大的商家，基本上都没有属于自己的稳定通信渠道。 「影响肯定是有的。对于下面的伙计来说，他们应该是很高兴的。 以后不用再担心一年也不知道家中发生什么了。 指不定出来的时候取得婆娘，给别人生了孩子都不知道。 不过对于我们自己来说，这其实不见得就是一个好事，甚至会是一个威胁。 我们虽然主要依靠锡矿来挣钱，但是其他的各种贸易，也贡献了一些利润。 但是伴随着南洋和长安城之间的联繫变得紧密，南洋这里的货物价格与长安城的差异，也变得更加透明。 一方面，这会吸引更多的商家来到南洋做生意。 另外一方面，竞争变得激烈之后，货物运输到长安城之后，肯定会被人压价的。 这么一来，海贸的利润下降，几乎就是必然的事情。 当然了，现在的海贸生意的利润实在是太高了，显然是有点不大合理的。 适当的下降一点，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毕竟价格降低了，就意味着这些东西的销量会增加。 到时候到底是多挣钱还是少挣钱，还真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两人就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讨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蒲罗中作为南洋的中心城池，是东西方交流的要道，也是大唐跟海外信息交流的重要据点。 每天肯定是有大量的消息在这里传来传去。 这也是为什么蒲罗中这里有那么多的酒肆的原因。 甚至情报调查局也把各个酒肆作为自己打听消息的重点。 …… 姆加尔和普拉巴是一个村子里的农户。 经歷了大唐白糖在天竺的倾销与保健丸的广泛传播，他们在乡村里头都待不下去了。 人挪活，树挪死。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两个人的人生遭受到重大的转折，开始走上了经商的道路。 把大唐的货物售卖到天竺各地，这个生意已经被安塞洛和米塔尔给包圆了。 其他人想要分一杯羹的话，显然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所以姆加尔和普拉巴别出心裁的把目光投向了大食帝国。 坎奇普兰城中，也是有一些大食商人的。 通过了解，他们对大食的情况多少有一些了解。 大胆的走了一趟之后，立马就有了第一桶金。 之后迅速的扩大规模，很快就成为坎奇普兰到大食帝国之间有名的商家了。 生意多大之后，他们两个也不甘于直接在坎奇普兰城或者是齐王港进货，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蒲罗中。 第1227页 作为大唐在南洋最大的城池，蒲罗中的繁华是毋庸置疑的。 不管是手工业的发展情况，还是货物的丰富程度，都比坎奇普兰要高了好几个等级。 两个人第一次来到蒲罗中的时候，就被街面上琳琅满目的货物给镇住了。 天竺虽然也算是一个地域辽阔的大国。 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像样的国家概念。 坎奇普兰城在天竺东南沿海算是富裕的城池，但是跟蒲罗中还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姆加尔，来到这里的各国商家，似乎比我们上一次过来的时候多了不少。 每一次来到蒲罗中，各种景象都在发生变化。 如果好几年不来的话，感觉都会变得完全不认识了。」 坐在蒲罗中大酒店靠窗的雅座上，看着外面街道上繁忙的景象，普拉巴觉得万分感慨。 放在十年前，他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蒲罗中过着这样的日子。 曾经梦想中的人上人生活，已经基本变为现实了。 「这说明大唐的国力更加强大了。 从《大唐日报》上面的情况来看，去年一年大唐的赋税收入就高达八千万贯，今年更是有可能超过一亿贯。 这充分的说明了大唐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 而从蒲罗中市面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港口上停泊的大唐水师战舰来看。 大唐的前途可谓是如日中天，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以后到底在哪里定居的问题了。」 在海上跑了几年，姆加尔和普拉巴的见识也增长了不少。 之前他们是觉得大食帝国是非常有前途的一个国家。 特别是这些年大食帝国的版图还在不断的扩张之中，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不大习惯大食帝国内部的一些教规，姆加尔上次去到巴格达的时候，就会考虑在那里定居了。 后面见识了蒲罗中的繁华和包容之外，他的态度立马就有了变化。 「这里确实是比其他地方更加的有朝气，生活的更加舒服。 不管是唐人还是林邑人，亦或是天竺人和大食人，或者是那些倭国人、新罗人、突厥人。 只要在蒲罗中安分守己的干活，遵守基本的规则，就可以过上比较舒服的日子。 这里面有大唐水师驻扎，海盗根本就不敢来这里捣乱。 附近又是顺风镖局的训练基地，听说里面有不少教官都是大唐十二卫里面的将士出生。 这么一来，蒲罗中这边的安全问题基本上是不需要担心的。 放眼四周，除了遥远的大食帝国可能可以给蒲罗中带来一些威胁，其他的都不足为惧。 哪怕是大食帝国，之前我听说他们的船队准备攻打齐王港的时候，都是遭受了莫大的挫折的。 大唐，显然是一个比大食更加强大的国度。」 一个国家是否强大，单靠宣传肯定是没有用的。 大家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自然就能证明你强大不强大。 很显然，大唐不管是从哪个方面，都给了姆加尔和普拉巴强大的印象。 「普拉巴，作为一个落脚点，我觉得蒲罗中是非常适合的。 不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海上做不下去了，我倒是想要去到大唐的国都看一看。 听说在那里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都城，有着最丰富多彩的物资。 许多传说中的东西，在那里都能找到。 《大唐日报》上面甚至还报导了长安城到洛阳城之间有一座使用铁轨修建的道路，上面跑着不需要马拉也能跑动的火车。 哪怕是普通百姓，只要买一张火车票，就能去乘坐体验这样的神奇物品。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的生意实在是太忙了，我现在都想北方去见识一下呢。」 姆加尔如今的汉学造诣也算是比较可以的。 虽然吟诗作画之类的肯定还不会，但是识文断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方面，字典和拼音显然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你这个说法也没有错！大唐本土确实是值得我们去看一看。 不过我们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现在还是要把大食到蒲罗中之间的贸易生意做好。 南洋这里的贸易竞争已经比较激烈，但是西洋这边的相对还好。 去到齐王港往西的竞争，相对来说就更加没有那么激烈了。 这是我们发展的最好时机。 如果错过了的话，以后估计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普拉巴觉得现在才三十来岁，显然还是可以奋斗一把的。 将来钱财挣够了，其他地方又没有大唐本土舒服的话，再考虑移民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至于现在，自然是挣钱最重要了。 「虽然齐王港到大食帝国这条商道的竞争相对来说没有那么激烈。 但是上一次去到大食帝国的时候，你应该也感受到到了。 大食国内的不少人对于大唐帝国的势力发展到西洋是很有意见的。 特别是以前从大食帝国到蒲罗中这条商道，基本上都掌握在大食商人手中。 现在却是被瓜分的差不多了。 那些商家肯定是不甘心的。 如果我们继续去到大食帝国做生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乱子呢。」 第1228页 姆加尔对于跟大食帝国做生意，显然还是多了一些担忧。 没办法，现在大食跟大唐的关系，实在是谈不上融洽。 特别是之前大食帝国的水师想要偷袭齐王港，结果却是被打的落花流水。 这让双方之间的关系再也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虽然这些年，双方没有发过更大规模的冲突。 但是姆加尔显然不认为这样的场景还能一直持续下去。 将来要是两个国家之间打仗的话，要是大唐胜利了，那还好。 毕竟他们两个也算是依附在大唐身上的商家。 但是如果大唐失败了，那么西洋就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 甚至运气不好的话，就连小命也都保不住的。 「大食人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如今他们国内的发展重心都是在陆地上，应该不会再安排舰队去攻打齐王港了吧？」 普拉巴说这话的时候，很显然是底气不足。 说实在的，就连他自己都有点不相信这套说法。 毕竟作为一个如日中天的国家，在齐王港吃过大亏之后，要想让他们忘记这个事情，不去报仇，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次我们我们的船队先去到齐王港，在那里把货物出手了，然后再回到蒲罗中这里。 最近一年，我觉得我们就先做这个生意。 如果非要再进一步的话，那么就不如跟附近岛屿的一些土人做些生意。 反正我是不大支持继续去大食帝国的。」 姆加尔作为一名嗅觉还算是敏锐的商家，显然已经感受到大食帝国和大唐之间的气氛在默默的发生变化。 按照他的了解，这两个国家都是非常强大的国家。 这就意味着任何一方就不会轻易的向对方妥协。 不把另外一方打败了，打服气了，这场争端是永远不会结束的。 特别是现在双方的争夺，还不仅仅是意气之争。 而是涉及到了实实在在的利益争夺。 西洋的商业贸易，涉及到的利益是非常庞大的。 这里面不仅有大食商人的利益，更有大食哈里发及国内贵族们的利益。 为了维护这些利益，为了让自己的钱袋子不至于受到影响，大食人肯定是希望把大唐的势力赶出西洋，甚至是赶出南洋的。 而作为不断在海外拓展势力的大唐，显然不会因为大食帝国的抗拒而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这么一来，双方之间肯定就会有大规模的冲突了。 「我们再继续观察一下，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安排值得信任的伙计负责船队的事情。 看看是不是再去到以前波斯帝国的范围内进行贸易。 这些地方虽然现在也落到了大食人的管理之中，但是大食人的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大。 我们要是出现在这些地方的话，应该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危险。」 普拉巴权衡利弊了一番之后，选择了一个比较中间的方案。 「要去到以前波斯帝国的地盘，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我觉得有必要去找顺风镖局的负责人沟通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僱佣一支他们的队伍作为我们商队的护卫。 我可是打听清楚了，顺风镖局在蒲罗中这里的分号掌柜就是顾俊峰，以前我们在坎奇普兰城还见过他。 不过那时候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彼此之间在今天还会有业务联繫。」 姆加尔显然也是想要多挣一点钱的。 但是他又担心风险太大，所以想到了这几年在南洋很受欢迎的顺风镖局。 对于顺风镖局来说，只要你钱给到位了，很多事情都好商量。 越是危险的任务，需要的钱财自然就越多。 很显然，前往大食帝国的地盘进行商贸，肯定算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也可以，我听说顺风镖局的很多装备都是跟大唐军方一样的。 如果我们僱佣一个几十人的小队跟着去大食的话，那么只要不是碰到大规模的军队，应该不会有什么特别大的风险了。 这几年，大食国内的发展也是非常快的，他们的治安环境也没有那么的乱。 只不过他们的生活习俗跟大家的太不一样了。」 两人不断的沟通，不断的妥协，最终找到了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方案。 类似的沟通，在蒲罗中的许多铺子里面，都在展开。 第1558章 西洋变局 作为大唐在海外最着名的几个城池，齐王港的知名度这几年上升的也是很快。 特别是之前大食帝国的战舰入侵齐王港，然后被杨七娃带队给打败了之后，这个算是边陲重镇的齐王港，就进入到了更多人的眼中了。 大唐水师南海舰队专门有一支由数十艘战舰组成的分队，长期驻扎在这里。 跟北方坎奇普兰城形成了掎角之势，为大唐牢牢的守住了西洋的大门。 而经过了这几年的发展，齐王港这里的情况也跟当初不大一样了。 原本一个海边小港口，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以港口为中心，控制土地辐射方圆几十里的大城池了。 跟太子港的发展不大一样，齐王港由于本身所在的岛屿就是泰米尔王国和僧伽罗王国的所在地。 岛上生活的土人数量，至少超过了一百万人。 第1229页 这些人对于齐王港来说，都是优质的劳动力。 只需要出动一小部分的力量，就能捕捉回来大量的奴僕。 「郎君，我们捕奴队的收益，从去年开始就主要由西洋这边贡献的了。 不管是天竺那边，还是齐王港周边，都算是非常好的一个捕奴区域。 从长远发展，我觉得可以在齐王港专门设立一个分号，直接经营捕奴生意。 这么一来，我们可以把奴僕从齐王港运输到蒲罗中、广州、泉州和琉球等地，创造更高的利润。」 马豪是淳于家的捕奴队中的老人了。 当初跟着淳于家的负责人淳于通去到朝鲜半岛捕奴，他手上可是没有少抓人。 不管是新罗人还是百济人，亦或是高句丽人或者倭国人，都有不少是经过他的手来到大唐的。 如今那边的生意没有那么好做了之后，淳于家果断的把发展重心放在了西洋和南洋。 虽然大唐这些年的人口增加的很快，每年能够提供的壮劳力也在不断的增加。 但是面对源源不断的需求，单靠国内人口的自然增长，显然还是不够的。 所以各种各样的奴僕，在大唐一直都有非常旺盛的需求。 「嗯，在齐王港这边作为一个发展中心，着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不管是岛上的僧伽罗王国和泰米尔王国，亦或是北边的南天竺王国和北天竺王国，都是非常好的奴僕来源。 我听说继续往西之后，就是崑崙奴的故乡，就以崑崙奴在长安城的售价。 如果我们能够搞到大量的崑崙奴回去，肯定可以大发一笔来了。」 淳于通作为淳于难的侄子，显然还是想要有点作为的。 要不然他在淳于家中的地位就不可能很高。 毕竟，淳于难又不是没有儿子。 「是的，按照太子殿下制作的地球仪上的情况来看，崑崙奴的故乡就在叫做非洲的地方。 从齐王港出发，如果没有大食人的战舰捣乱的话，应该航行一个来月的时间就可以到达非洲。 将来大唐水师完全控制西洋之后，我们可以考虑把捕捉范围扩大到非洲。」 这年代的崑崙奴，其实就是黑人。 崑崙奴在大唐勛贵眼中，那是勤劳吃苦肯干活的代名词。 哪像是后世，简直跟懒惰直接划等号了。 所谓物以稀为贵，一个崑崙奴的价格，比两个普通的倭国奴僕的价格都还要高。 像是那些身强力壮的崑崙奴，价格完全比得上漂亮的新罗婢女了。 难怪马豪会把主意打到崑崙奴身上。 「听齐王港的大食商人说，在极西之地还有通体雪白的人，如果能够将这样的女奴运输到长安城，估计能够卖上非常好的价格。 不过，齐王港这里是大食帝国攻打大唐最好的地方。 如果我们直接把重心放在这里的话，会不会有点太危险了？」 淳于通显然也是有点顾虑的。 这几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齐王港。 对于附近的情况自然也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 很显然，伴随着大唐在西洋的影响力的扩大，大唐跟大食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了。 不管是双方在西洋海域之间的冲突，还是西洋上面越来越多的「海盗」，都意味着一场新的大战，已经距离大家不是很远了。 实力雄厚的大食帝国，虽然上次攻打齐王港的时候损失了不少力量，但是这并没有伤到他们的筋骨。 甚至经过了那次的失败之后，大食人更加重视水师的建设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大食人的水上力量，其实也已经不差了。 至少他们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大食人最近几十年南征北战，灭掉了不少的国家，吸收了不少国家的技术，实力不断增加，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危险肯定是有一点危险的。 不过，我们做的事情，本身就是充满了危险的。 如今朝廷肯定也对齐王港这里面临的情况有所了解。 听说登州那边东海渔业造船作坊生产的最新式的战舰，首先就装备给了南海舰队。 其中有一艘甚至被安排驻扎到了齐王港。 这说明朝廷是充分的意识到了大食人的企图的，甚至已经开始做准备了。 我倒是不太担心齐王港将来会落到大食人的手中。 顶多就是在战争过程中，齐王港的商业贸易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而已。」 马豪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跟淳于通进行了汇报。 这些年，他已经深刻的感受到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好处了。 如果自己在登州，那么基本上没有什么自主权，很多时候都是执行一件事情而已。 但是如果把发展重心放在齐王港，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淳于家不可能那么及时的指挥齐王港的事情。 两地相距万里，等到消息传递过去再传递迴来，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对于淳于家来说，只要每年运输回去的奴僕数量在增加，那么一切就都好说。 大家用结果来说话。 「这段时间我们好好的找大食人打听一下情况，把他们国内的一些情况给了解清楚。 然后交给《大唐日报》驻扎在齐王港的写手那里，看看能不能把消息传递迴去。 第1230页 然后再看我们下一步的捕奴方向是在哪里吧。」 淳于通没有那么轻易的做出决定。 这个时候，对于他来说，「稳」也是非常需要考虑的一个事情。 …… 安塞洛作为北天竺王国的缔造者，可谓是人生赢家。 当初，安塞洛家族虽然在帕那瓦王朝里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跟他们平起平坐，甚是是地位比他们高贵的家族还有不少。 如今这些家族都已经成为了歷史。 借着大唐的助力，安塞洛和米塔尔成功的推翻了帕那瓦王国，然后以坎奇普兰城为界限，组建了北天竺王国和南天竺王国。 这些年双方很有默契的将发展重心放在了跟对方的方位相反的方向。 这样就避免了双方的直接冲突。 毕竟，两者之间隔着一个坎奇普兰城，没有了直接接触，就可以避免很多的冲突。 「国王殿下，大军上个月终于顺利的拿下了瓦拉纳西城，跟戒日王朝之间的争夺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按照现在的发展势头，不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瓦拉纳西城附近的土地都能进入到我们北天竺王国的统治之中。」 安巴尼作为安塞洛最信任的僕人，如今负责北天竺王国的情报工作。 虽然人家没有像大唐那样创建体制非常晚上的百骑司和情报调查局，但是人家也有属于自己的运行方法。 很显然，对方并不是对这个事情放任不管的。 「瓦拉纳西城是天竺北方非常重要的一个城池，戒日王朝的人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这座城池的。 一旦我们在这座城池站稳了脚跟，那么继续北方就没有什么阻拦了。 到时候一鼓作气，甚至可以直接将我们的统治面积翻一番。」 安塞洛对现在的状况还是比较满意的。 如今的北天竺王国的控制区域，已经被之前帕那瓦王朝的控制区域还要广了。 哪怕是在史书上面，也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的，所以我建议继续向唐人採购刀剑和箭矢，这是我们守住瓦拉纳西城最大的助力。 如今在坎奇普兰城那边，有一家唐人的铺子是专门做刀剑贸易的。 他们出售的刀剑质量，比我们自己制作的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关键是他们的售价比我们自己打造的精钢刀具贵不了太多。 权衡利弊下来，还是直接从大唐商人手中採办刀剑来的划算。」 安巴尼想到自己府上的那一叠大唐皇家钱庄的银票，再想到对方承诺事后的报酬，对于劝说安塞洛採办大唐的兵器，积极性更高了。 虽然他在北天竺王国里头的地位不低，但是由于出身的问题，他的前途已经不是很广了。 这个时候，他自然要开始考虑挣钱的问题了。 「唐人的刀剑很好，这个我是知道的。 不过他们每次都只收黄金和白银，其他东西都不要，也有点人让人头痛啊。」 安塞洛倒也没有多想。 大唐的武器的好，他是早就见识了的。 「其实这个问题也很简单，在我们的城池里头就有专门的当铺负责典押货物的。 如果我们有什么东西想要拿出来抵扣的话，在当铺里头典押就行了。 这些当铺的背景都是非常的复杂，他们有能力消化掉这些东西。 我们要是压在手中，反倒是尴尬了。」 安巴尼继续不予余力的劝谏。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松口。 要不然之前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如果你们都已经有了好的方案的话，那就把具体的方案给制作出来。 如果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就按照这个方案去执行就是了。」 安塞洛这么一说，基本上就意味着加大刀剑採办规模的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得益于大唐钢铁产量的不断增加，大唐的刀剑产量也在不断的增加。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打造的刀剑，到了南洋和西洋就成为了质量上等的代名词。 甚至一些所谓的宝刀，质量都还比不上这些大路货。 …… 「德妃娘娘，红茶已经泡好了，请您慢用。」 在齐王港的城主府邸之中，刘兰萱亲自端着一杯热茶给到德妃面前。 作为德妃的贴身丫鬟，刘兰萱在齐王港也算是一号人物。 哪怕是李祐的夫人韦氏，也不敢随意的对她进行呵斥。 「兰萱，你这泡茶的功夫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德妃接过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很是享受的样子。 这些年，红茶在齐王港和天竺非常受欢迎。 反倒是以龙井香茶为代表的绿茶，在南洋这里的市场不是特别的大。 那些天竺人，甚至是大食人，喜欢把红茶加点其他东西一起饮用。 可以说在这里的饮茶氛围，整体跟大唐相比很是不同。 「都是娘娘调教的好！齐王港四周有不少的丘陵，按照茶书上的说法，这些黄泥土的丘陵地带，其实也是非常适合茶树的种植的。 您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在齐王港四周也引入茶树的种植，将来我们自己来设立一个制茶作坊呢？」 刘兰萱今年也就才三十出头，显然是不想这样平凡的过一辈子。 第1231页 以前在宫里头的时候，她要出头的话，那么基本上没有什么希望了。 因为作为德妃身边的人物，她能享受的权利和福利，已经到顶了。 但是来到齐王港这里之后，情况又不同了。 大唐的女子可不像是明清时期那样，抛头露面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长安城中，不管是武媚娘还是顾盼盼，亦或是紫霞她们，在商圈都是很有名气的。 所以刘兰萱也希望自己能够在齐王港这里留下一些东西。 茶叶显然就是她认为非常好的一个切入口。 大唐有许多的茶园，要想招募制茶的匠人，难度不是那么的高。 只要德妃下定决心在这里种植茶树，事情肯定是可以搞定的。 不过，刘兰萱显然忽视了一些东西。 「齐王港四周的土地也许是非常适合种植茶叶的，但是齐王港这里却是绝对不能种植茶叶的。 所有的茶叶，只能从大唐本土运输过来。 这东西比较轻便，运输成本也不算特别高，没有必要在这里种植。」 德妃的想法显然跟刘兰萱不大一样。 作为在宫中沉浮了那么多年的贵妃，她的觉悟还是非常高的。 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她心中都有数。 很显然，种植茶树，在她看来就是属于不能做的事情。 「虽然运输成本是不高，但是那些商人可黑心了。 明明在长安城才售卖一贯钱一斤的茶叶，在这里居然按照十几贯钱一斤来售卖。 大唐到齐王港的航线已经非常的稳定了，又没有特别大的风险。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想着挣那么多的利润，实在是太黑心了。」 刘兰萱负责德妃身边很多东西的採办，对于齐王港的物价情况，显然还是非常了解的。 「兰萱，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年新罗王国的人在金城附近偷偷的搞了一片桑树林，然后在旁边养殖蚕宝宝，想要自己制作丝绸。 结果这个桑树林还没有完全的搞好，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给烧毁了。 所有的桑树和蚕农，都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就在同一个时间，新罗人自己开设的造船作坊，也一样遭受到了大火的袭击。 你觉得这个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德妃在齐王港的日子过的很悠闲，时间很是充分。 今天自己的贴身婢女居然毫无意识的踩在了红线上，她自然要好好的调教一下。 不过，她现在处事的方式非常的温和，不会直接在那里打骂。 「所谓空穴不会来风，这个故事我隐约之间也听人说过。 想来虽然可能有一些水分，但是大体上应该是真的吧。」 刘兰萱犹豫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这个故事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水分，甚至真实的情况比你想像的还要残酷。」 德妃继续喝了一口红茶，眼睛盯着刘兰萱。 「啊？这么巧合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巧合？兰萱，你也是宫里头的老人了，你觉得这个事情是巧合吗？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的事情啊。 如果你觉得这是巧合，那么说明你没有把这个事情看透。 任何巧合的背后，往往都是有人为的痕迹的。」 德妃是把刘兰萱当成自己半个妹妹在看待了。 所以调教起来也很有耐心。 「娘娘，您的意思是新罗王国的这几场大火，都是人为的？ 那些种植园和造船作坊里头的匠人，全部都是被人故意烧死的？ 这……这也太残酷了一点吧？ 一次性至少死伤上百人，甚至更多吧。」 刘兰萱觉得自己算是比较心狠的人了。 毕竟在宫里头，你要是心不够狠，那是活不下去的。 深宫之中，每年都有不少的冤魂，刘兰萱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但是一次性的搞死几百人的事情，她还是没有经歷过的。 「没错，这些桑树种植园和造船作坊里头的和农户和匠人，听说有五百多人，没有一个活口。 其中有不少还不是被大火烧死的，而是在混录之中被弩箭、刀剑给斩杀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德妃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刘兰萱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自家娘娘突然跟自己说这么一个故事，显然不是吃饱了撑的。 刚刚自己提出想要在齐王港种植茶树，修建制茶作坊。 如果真的这么发展下去的话，是不是齐王港这里的茶园和制茶作坊也会遭遇到突如其来的大火呢？ 隐约之中，她察觉到了什么。 「娘娘，这个事情，难道是我们自己的人做的吗？ 新罗人自己一直都是没有办法制作丝绸的，所有新罗等地的丝绸都是从我们大唐售卖过去的。 现在他们准备自己搞起了桑树林，显然是想要尝试着自己制作丝绸。 这么一来，就会让我们大唐的商家受到损害。 一旦新罗那边的丝绸上了规模，到时候甚至会跟我们大唐的商家在海外抢夺市场。」 刘兰萱毕竟不傻，她很快就醒悟过来了。 第1232页 「是啊，你说的没有错。 如果我们在齐王港种植茶树，那么很快的可能天竺那边也会有人种植茶树。 就以这里的气候跟人口数量，将来这里出产的茶叶，哪怕是质量不如我们大唐，但是数量肯定是不会少的。 你都知道，一斤一贯钱的茶叶，在齐王港可以售卖十几贯钱。 这里面的利益是非常丰厚的，也给我们大唐带回去了非常多的财富。 如果我们把这笔财富给搞没了，你说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德妃娘娘这个时候总算是把话给彻底的说透了。 「嘶！」 刘兰萱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时候她算是彻底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提了一个多么愚蠢的提议了。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娘娘，奴婢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提在齐王港种植茶树的事情了。 并且不仅我自己不会再提，我也会留意有没有其他人不懂事，在这里种植茶树，给我们招惹祸患。」 「我们那个太子殿下，是非常仁慈的，但是也是非常残酷的。 对于大唐百姓，他充满了友爱。 但是对于番邦属国的人员，他却是一向是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摩对方。 当初他还是楚王的时候，就安排人员去对付新罗王国的桑树林和造船作坊。 如今对于丝绸、茶叶、瓷器这些给大唐带来巨大利益的技术，那是绝对不会放松的。 任何人想要在大唐本土以外制作这些东西，都是一种对大唐的挑衅，必须坚决打击的。 甚至在移民的时候，那些会制作丝绸和炒制茶叶的的人，都是属于限制移民的。 而在我们齐王港以及其他各个地方，肯定都有朝廷的耳目在打听消息。 一旦有人尝试打破规则，踩踏红线，立马就会遭受到惩罚和报復。」 反正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德妃干脆跟刘兰萱好好的聊了聊。 「娘娘您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了。 不管是丝绸还是茶叶，亦或是玻璃镜子和瓷器，这些都是大唐对外贸易的主要货物，给大唐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也给大唐的作坊和农户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我们大唐的根本利益，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的。 如果有人敢尝试挑衅这些东西，朝廷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刘兰萱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跟娘娘汇报了这个事情。 要是什么都不说就先开干的话，到时候种植茶树的技术传播开来，自己就成为罪人了。 「现在知道怕了吧？身在海外，很多事情跟长安城是不一样的。 有些东西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但是有些事情却是要非常小心，千万不要做错事情了还不知道。 到时候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话说到这里，今天的这个谈话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了。 刘兰萱自然也知道今后应该怎么去管理下面的人，免得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 「阿姊，我感觉这齐王港比长安城还要舒服啊，天高皇帝远的，也不用担心有御史来弹劾。 哪怕是朝廷有什么不满，也是鞭长莫及呢。」 齐王港城主府中，韦待价咬了一口香蕉，很是恰意的坐在一张藤椅上面。 天大地大，在齐王港，李祐最大。 作为当年的齐王妃，虽然现在没有封号了，但是李祐的夫人韦氏在这里的地位自然不会低。 除了德妃之外，她算是整个齐王港最尊贵的女人了。 这也是韦待价会把韦家在海外的贸易重心放在齐王港的重要原因。 作为仅次于五姓七望的京兆韦氏，在关内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 不过在海外，他别说跟太子党比，就是跟萧家或者程家比，也是大有不如的。 好在齐王港这几年发展很快，把重心放在这一块的崔家，算是享受到了一把红利。 「阿耶派你来海外，是想要让你歷练一番，可不是让你过来游山玩水的。 我可是听说这段时间你经常出没在青楼酒肆之中，小心阿耶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韦氏就韦待价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所以对于韦待价也是非常的纵容。 不过，该叮嘱的，她倒也还算知道要叮嘱。 「阿姊，我去青楼那是为了跟那些商家搞好关系。 我们韦家除了城南马车行还算比较有名气，其他的不管是棉布还是丝绸，名气都不算最响亮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把运输过来的货物高价出售，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韦待价显然早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作为一个海上中转港，齐王港的流动人口是非常多的。 船上的海员在齐王港停留的时间，一般都不会超过一个月。 这些在船上可能已经飘了好几个月的海员，来到了齐王港之后，自然想要找到一些青楼酒肆发泄一把。 在考虑到齐王港这里有专业的捕奴队从各个地方捕捉青壮年男女。 所以青楼里的资源其实是不缺少的。 有市场，又有供应。 齐王港里头的青楼，立马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已经成为这里的一个特色了。 第1233页 不过，在这里的女子，很少有唐人女子。 「你就在那里煳弄吧，能够把握煳弄过去，你觉得可以把阿耶煳弄过去？ 我跟你说，进入了贞观二十二年之后，来到齐王港做生意的商家是越来越多了。 这虽然意味着机会变多了，但是也意味着竞争变激烈了。 到底怎么将我们韦家的生意发展壮大，你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 虽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但是韦氏这样的人物，是不能不跟家中联繫的。 「你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这段时间我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有商家从坎奇普兰城北边的港口登陆，然后走陆路一路前往天竺北边，最终到达吐蕃国。 这条商道跟之前陇右道那边的很是不同，吸引了一部分冒险的商家去那里发展。 这几年，我们对吐蕃国的封锁做的比较厉害。 除了一些利润比较高的生意，其他的日常物资，其实是受到了比较大的影响的。 如果我们的货物能够顺利的进入到天竺北部和吐蕃国，那么带来的利益绝对是非常巨大的。 最关键的是现在已经有一些商家把这条商道给打通了，我们只要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韦待价虽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 但是这个年代敢出来海外闯荡的人，就没有谁是真的愚蠢的。 很多事情，他显然已经安排妥当了。 「跟吐蕃国人做生意吗？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太子殿下应该是很讨厌吐蕃国的。 我们这么跟他们发展业务，真的没有问题吗？」 韦氏有点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这可不要搞出什么事情出来了啊。 「我们又不是从凉州出发去吐蕃国，在海外，谁知道我们到底是跟谁做的生意呢？ 只要我们不出现在逻些城，不可能有人会知道这些信息的。」 韦待价作为勛贵子弟，自然也是听说了朝中有一些特别的势力活动在各个地方。 像是作为吐蕃国国都的逻些城，肯定就有朝廷的探子的。 「其实我觉得你只要跟天竺人好好的做生意就行了。 天竺那么大，除了现在的南天竺王国和北天竺王国基本上都是被太子党的势力给霸占了，其他的地方都还属于各自为政的状态。 这里的百姓普遍都比较富裕，手中有些钱财可以购买东西。 这样的生意，哪怕是大家都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东宫那边甚至还是鼓励我们去做这样的生意的。」 韦氏在齐王港待了那么几年，对于附近的情况显然也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孤悬海外，大家自然要了解清楚自己周围的情况。 「天竺人的钱，以前是比较好挣的，但是现在好的地段都已经被人瓜分了。 除了去大食帝国那边发展之外，也就是天竺北边的吐蕃国还有比较大的拓展潜力了。」 「大食帝国那边还是不要去了，听说那里的风俗更我们非常不同。 各种各样的规矩非常多，并且跟我们大唐的关系非常的差。 指不定这两年我们还会跟大食帝国发生大的冲突呢。」 对于自己的弟弟，韦氏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她把自己听到的一些话也都说给了韦待价听。 「我也是觉得去大食帝国的风险比去吐蕃国还要大，所以才有了这个选择。 至于阿姊你担忧的问题，其实不是什么问题。 顶多就是我们去到天竺北方之后，就不继续往北行军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售卖货物出去，顶多就是分润一部分的钱财给到当地的商家而已。」 很显然，韦待价不是愿意那么容易改变自己主意的人。 「算了，既然你都已经有了决定，我也不多说了。 但是我感觉最近几年的局面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你出门在外的时候，要多带几个护卫在身边，免得遭人暗算了。」 韦氏找不到特别好的理由去说服韦待价，只好选择了妥协。 …… 「哈桑，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啊，最近的生意不大顺利吗？」 在大食帝国的一处港口，穆阿维叶跟哈桑在一顶大帐篷里头吃着手抓羊肉，交流着最近的一些事情。 「哎，穆阿维叶将军，你也知道，我之前最主要的生意就是麻布售卖。 但是在大唐棉布的冲击之下，麻布已经完全没有市场了。 要不是因为这些年帝国南征北战的需要大量的人手，我们国内一下就会冒出成千上万的失去了生存基础的种麻农户。 好在我及时的转型做起了棉布售卖的生意。 与此同时，也在整个帝国境内售卖一些茶叶和白糖，算是把之前的不利局面给稍微的挽回来了一点点。 但是最近两年这个生意也很难做了，越来越多的天竺商人和大唐商人居然敢直接来到我们大食帝国内部做生意了。 如果任由局面发展下去，对我们很不利啊。」 哈桑跟穆阿维叶都是属于同一个派系的人物，都算是为大食帝国第三任哈里发所在的哈希姆家族服务。 所以一些犯忌讳的话，他们之间说起来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好。 在这么一个场合私下场合跟穆阿维叶吐槽，哈桑显然也是有一些特殊目的的。 第1234页 之前，大食商人能够垄断西洋的贸易，那是因为大食帝国在西洋没有对手。 自然而然的，大食商人就获得了西洋贸易中最丰厚的那笔利益。 马克思说经济学的时候，为什么非得要叫做「政治经济学」？ 那是因为经济跟政治是完全分不开的。 「大唐现在确实是越来越嚣张了。 他们以蒲罗中和齐王港为据点，不断的蚕室四周的岛屿，将一些没有人的港口占为己有。 除此之外，他们在天竺还扶持了南天竺王国和北天竺王国，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额兵器和物资。 最让人感到不忿的是，我听说波斯帝国的一些没落贵族正在跟唐人联繫，想要寻找他们的支持。 在原来的地方发动叛乱，推翻我们大食帝国的统治。 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穆阿维叶应该是大食帝国里头跟大唐的关系最差的一个将领了。 没办法，谁让整个大食帝国，目前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大唐手中吃过败仗呢？ 虽然那次偷袭齐王港失败之后，穆阿维叶逃回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理由了。 先是船队遭受了飓风的袭击，损失惨重。 然后又被唐人的舰队意外的包围，所以才损兵折将。 这种谎言，只要认真的调查一下，其实是很容易拆穿的。 但是在穆阿维叶的打点之下，一切就都好说了。 「是的，如果不把大唐的势力从西洋赶走的话，那么以后我们的局面就比较被动了。 如今在陆地上，我们的将士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阿里凭藉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成为整个大食最有名气的将领。 但是我们最清楚，阿里的本事其实是压根比不上您的。 但是偏偏他们选择的陆地方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对手。 除非他们一直往东而去，最终碰到了唐人，才有可能吃亏。」 哈桑作为大食帝国内部数得着的大商家，对于整个世界的情况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 少数从大唐流出来的地球仪，已经被带到了大食帝国。 虽然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地球仪上面的情况，但是哈桑却是通过这个地球仪了解到大食帝国在陆地上距离大唐，其实已经很近了。 到时候一旦陆地上与大唐有了冲突，在海上又有冲突。 那么到底是以陆地上的进攻为主，还是以海上的进攻为主。 这就涉及到很多方面的事情了。 说的直白一点，这个战略方向的选择，将会影响一大堆人的利益。 如果选择了陆地作为进攻方向，那么大食帝国内部的很多资源就会往相关方面倾斜。 像是大食帝国内部的造船作坊，经费肯定就会受到限制，订单肯定就不可能再有爆发式的增长了。 同样的，要是选择了以海面上作为进攻的方向，那么肯定就要投入大笔的资金去制作战舰。 并且需要进一步的扩大水师的规模，很多人就有了升迁的机会。 趁着现在还没有到两难的选择场面，哈桑是希望尽快的把发展方向定为大海的。 很显然，穆阿维叶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要是真的碰到唐人，吃了亏之后，对我们来说其实不是好事。 因为帝国从来没有在陆地上吃过谁的亏，到时候肯定想要报復回来。 这么一来，发展重心就会越来越偏向陆地。 因为大唐显然是没有那么容易战胜的。」 穆阿维叶这话，透露着一股矛盾的气息。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说面对的难题。 「要不这样吧，我们想办法说服哈里发继续扩大船队规模，调遣更多的船只到您的麾下。 然后我们今年或者明年找个机会再次的去攻打那个齐王港。 最好就能把齐王港给彻底的占领下来。 这么一来，我们不仅可以从齐王港那边获得大量的利益，也能重新掌控西洋的商道。 这对于我们大食帝国也好，我们自己个人也好，都是一件非常有用的事情。」 哈桑最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个事情，容我具体再想一想，估计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穆阿维叶没有直接同意，不过他这个意思，基本上就意味着同意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了。 平静了两三年的西洋，很快就要再次的风起云涌了。 第1559章 江南道大开发 豫章县算是一座在歷史上颇有名气的县城。 作为洪州的州府所在地，豫章县这几年的发展可谓是迅速无比。 就连身在长安城的李世民，都听书过豫章县的大名。 所以从襄阳去到鄂州之后，南巡的船队就在长江里头拐了个弯，来到了豫章县。 「陛下，我们豫章县这些年依靠水稻的推广种植，鳄鱼的捕捉以及酒水的酿制，已经成功的成为远近有名的富裕之地。 太子殿下前段之间要求各地展开人口调查，虽然我们豫章县的调查工作还没有完全结束。 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统计数据，单单我们豫章县，人口数量就已经突破十万人了。 如果把整个洪州都算上的话，那么人口数量已经突破三十万人了。 跟其他南方的州县相比，我们豫章县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境内突厥人的比例比较高。」 第1235页 豫章县县令曾星站在李世民旁边，亲自担任了讲解员。 作为在豫章县待的最久的一任县令，曾星其实有很多升职的机会的。 但是他不愿意跟洪州刺史等上官虚与委蛇，也不愿意跟权贵妥协，所以每每总是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不过对于豫章县的百姓来说，这显然是一个好事。 有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县令，这是非常难得的。 如果这个县令还是一个能够干正事的人，那就更加难得了。 当这个县令干正事还干成功了，那绝对就是造福一方的人物了。 很显然，曾星就是属于这样的人物。 作为贞观二年的明经科进士，他的很多同窗都已经在各州担任要职，也就少数几个人才跟他一样在县令这个位置上蹉跎。 「哦，这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突厥人呢？」 虽然当年把突厥人往大唐境内移民的政策是李世民亲自批准的。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了，李世民已经记不清那么多具体的事情了。 「这都是贞观五年开始陆陆续续移民过来的，这些年几乎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因为突厥人在我们豫章生活的很是愉快，所以往往也会不断的写信回去招唿更多的人过来这里定居。 我们豫章县的十万百姓当中，突厥人的数量就占据到了将近万人。 以章江旁边的桃花村为中心，附近的整个小镇，几乎都是突厥人组成的村子。 如果一个外地人不小心进入到桃花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离开了大唐了呢。」 曾星的口才其实是很好的。 他也感受到了李世民对于这些茶余饭后的事情很感兴趣，所以今天特意往这方面进行介绍。 「看来当年宽儿劝说朕让突厥人全部从草原上移走，让我们唐人百姓去到草原上开荒、放牧，通过修建更多的水泥道路和种植棉花等各种措施，将草原牢牢的控制在朝廷手中的策略，还真的是对的啊。」 听了曾星的话，李世民想到了当年李宽第一次跟自己提草原战略的事情。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十八年了。 这十八年，李宽的草原战略一直都在坚定的执行着。 从目前各方的反馈来看，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 以前李世民只是从字面上去了解这方面的情况，现在来到了豫章县之后，更是进一步的感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 「是的，太子殿下的这个策略实在是太正确了。 陛下，等会我们继续往前就会达到桃花村，那里可以更加直观的看到我们豫章县最近十几年的变化。」 李世民好不容易来到豫章县一次，这很可能是豫章县上下数百年来，第一次迎来帝王的巡视。 所以曾星自然是要好好的带着李世民巡视一番，让他看到自己的成绩。 当然了，他倒也不是指望着李世民看到这些成绩之后，会升自己的官。 他只不过搞出了一个好东西之后，本能的想要让李世民这个帝王看到。 「曾县令说的不错，来到了我们洪州，就一定要去桃花村看一看。 在那里可也看跟别处不一样的风景，也能看到我们洪州这些年发展很快的酿酒作坊的情况。」 洪州刺史颜卫平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插嘴的机会，赶紧刷了刷存在感。 当年他还是洪州司马的时候，就跟曾星打交道，两人谈不上有什么矛盾，但是也没有特别大的交情。 如果不是曾星在豫章县的名望非常的高，颜卫平早就把他给拿下来了。 别以为天下的县令都要由李世民任命，就以为一个刺史会拿一个县令没有办法。 想一想后世，一个市长会拿一个县长没有办法吗？ 只不过曾家是豫章县的土着，而颜卫平是一个外地人。 哪怕是在洪州已经干了二十多年了，也还是一个外地人。 颜家的根不在这里。 这也算是让双方之间勉强还能共存。 要不然曾星和颜卫平之间肯定得有一个人走人啊。 「不仅有酿酒作坊，很可能还能看到一些活的鳄鱼呢。 当初桃花村坐落在章江边上，鳄鱼的数量是比较多的。 我们豫章县的不良人徐文强就是抓鳄鱼的好手，后面去到了长安城，据说现在已经是万年县警察署的署长呢。」 曾星不想话题被颜卫平抢走，赶紧把李世民的注意力往自己这里吸引。 「那个徐文强，微臣倒是见过几次，据说是马周手下的得力干将。 长安城能够有如今的稳定局面，徐文强和严良这两个警察署署长的功劳还是非常大的。」 一旁的房玄龄显然是听说过徐文强的大名的。 作为万年县警察署的署长，徐文强的官位虽然不是很高，但是接触的人可着实不少。 长安城里头，勛贵官员多的是。 随便一个的级别都是非常高的。 但是这些人的日常生活之中，难免有些事情要跟警察署打交道的。 所以他们或多或少都对警察署的情况有所了解。 「以前唐俭的三儿子唐同人，似乎在豫章县待过，当初好像就是过来指导突厥人种植水稻的。 如今南洋的双季水稻应该已经在豫章县彻底的铺开了吧？ 第1236页 等会我们是不是可以看到水稻抽穗的情况了？」 长孙无忌站在李世民身边，显然也不想当空气。 「之前宽儿曾经跟朕提到过江南道大开发的事情，特别是洪州和鄂州之间的大片土地，现在绝对是地广人稀。 在这些地方，河流数量非常的多，虽然有不少的山林，但是平原和湖泊也是非常多的。 如果能够把这些土地都好好的利用起来的话，那么江南道也有望成为关内道一样的存在。 走，我们去桃花村看一看吧。」 李世民兴致勃勃的跟着曾星朝着桃花村而去。 对他来说，这一次南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一看大唐真正的变化。 很显然，去桃花村视察，符合这个主题。 …… 阿史那勇曾经是东突厥汗国某个小部落的首领，跟阿古诺还有一些交集。 不过来到了豫章县之后，他的生活就开始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是不大习惯这里的生活的。 住习惯了帐篷，吃习惯了羊肉的他，来到豫章县之后甚至因为水土不服而大病了一场。 在草原上，他怎么也算是一个小首领，能够唿唤一些人物听自己吩咐。 但是到了豫章县之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虽然他所在的桃花村，大部分都是跟着迁移过来的突厥人，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他那个部落的。 哪怕是以前自己部落的，现在也不是你的属下了。 顶多就是支持你成为村正，想要更多的支持，显然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阿史那勇最开始的生活过得并不如意，甚至比桃花村其他的村民的日子过的还要差一点。 好在阿塔图酿制出了白云边之后，阿史那勇果断的选择了跟阿塔图合作，负责白云边的推广和商业运作的事情。 而阿塔图则是负责酿酒作坊内部的具体事情，以及酿酒工艺的不断改善。 这么一来，阿史那勇总算是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豫章县之前的百姓，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机会喝酒的。 哪怕是当地的有钱人，也只不过是喝一点米酒而已。 那种带着酒糟的米酒，跟白云边这种高度酒肯定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 「阿史那勇，村子里怎么突然冒出了那么多的陌生人，看样子都还是身手很厉害的人物。 难道我们村子里谁在外面惹事了吗？」 阿塔图虽然平时不怎么往外跑，但是并不表示他没有见识。 李世民还没有到来，只不过是百骑司的人员进入到桃花村打前锋，阿塔图就已经感受到了四周的变化。 没办法，桃花村是一个以突厥人为主的村落。 虽然村子里也居住了一些汉人，但是这些汉人的面孔，阿塔图都很熟悉了。 毕竟，哪怕桃花村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终究也还只是一个村子。 「情况是有点不对，看这些人的样子，绝对不是我们可以招惹的。 如果谁真的惹事了的话，我们估计很难保下他。」 阿史那勇的脸色也比较难看。 作为曾经的部落首领，他比阿塔图的眼光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这些人比当初自己在颉利可汗身边看到的高手的身手都还要好，怎么会让人不觉得诧异呢？ 「看他们的样子，虽然非常的警惕，但是好像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恶意。 至少我看到有几个孩童冲撞了他们，都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难道是有其他什么事情我们不知道的吗？」 阿塔图邹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事情。昨天我从豫章县县城回来，在雅怡阁喝酒的时候听到谁说大唐的陛下南巡了，很可能会来豫章县。 难道今天就已经到来了吗？」 阿史那勇跟豫章县上下都非常熟悉了。 所以对于县内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够比较轻易的打听清楚。 虽然李世民到达豫章县的事情，原则上应该是保密性比较高的。 但是李世民去到的都是大唐自己内部的领土，有些忌惮的事情就没有那么在乎了。 这也算是李世民的另外一种自信吧。 「大唐皇帝陛下来我们豫章县了？长安城距离我们这么远，他也来了？」 阿塔图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史那勇。 很显然，大唐天子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存在。 事实上，李世民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大唐人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存在。 哪怕是到了后世，普通百姓也都是一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亲眼见到一次大领导。 当然了，电视上的不算。 「之前《大唐日报》上面就有报导陛下南巡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布具体的行程，但是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算一算时间，如今来到了豫章县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阿史那勇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进入大唐之后，还是跟着学习了识文断字。 所以这些年也养成了看报纸的习惯。 《大唐日报》能够成为大唐第一大报纸，可不是只在长安城售卖的。 「如果是陛下来了的话，那么一切倒是能够解释的通。 第1237页 但是桃花村基本上都是从草原上过来的人，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阿塔图是比较怕跟大唐官员打交道的。 没办法，他碰到的大部分官员，都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你不送上一些好处，人家根本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把你当朋友。 特别是阿塔图还是一个突厥人。 哪怕是加入了豫章县的户籍，但是一些人心中还是没有真正的接纳他的。 只不过不再像是以前那样歧视你而已。 「谁知道呢，我们也别猜了，你看远处那一队人马，估计人家再过几分钟就要到我们跟前了。」 就在阿史那勇跟阿塔图说着话的时候，远处的村口已经出现了一条长龙。 很显然，一支不属于这个地方应该出现的队伍，来到了桃花村。 …… 「陛下，这个阿塔图是个突厥勇士，但是活生生的从鳄鱼嘴里把性命给捡了回来。 后面由于受伤后不大方便种植水稻了，所以他就开始研究酿酒的工艺。 这些年他成立的白云边酿酒作坊已经成为我们豫章县乃至洪州最大的酿酒作坊，为朝廷贡献了不少的赋税。」 曾星这个县令亲自给李世民介绍起了阿塔图。 这让阿塔图诚惶诚恐。 好在李世民到了这个年纪，已经积累了非常丰富的跟普通百姓打交道的本事了。 只不过是几句话之后，就让阿塔图安心了不少。 甚至还在心中暗暗为李世民点了一个贊。 当领导人的，个人魅力绝对是槓槓的。 「陛下，这白云边的口感确实很不错，我觉得不比长安城流行的五粮液要差呀，至于烧刀子那些，根本就没有办法跟他相比呢。 也就是七里香这些传统美酒，口感上可以跟它一较高下。」 既然到了人家酿酒作坊，试着品尝一下美酒，这基本上必然的操作。 至于这些酒水的安全性，自然早就有人去确认了。 而长孙无忌跟着品尝了一下白云边之后，立马就首当其冲的站出来表示了夸奖。 顺带着把这几年楚王府推出来的五粮液给踩了踩。 「这白云边，闻起来确实很不错，喝起来的口感也很好。 听说在镇北道的不少地方都卖的很不错。 看来这阿塔图掌柜的酿酒技术还是很有独到之处啊。」 房玄龄自然不会跟长孙无忌一起踩五粮液和烧刀子。 不过白云边的口感确实不差，他倒也不至于说出什么违心话。 「长孙司空、房相，这些白云边都是阿塔图创建初期酿造的，已经在地下的酒库窖藏了将近十五年了。 所以口感很是不错，不比市面上的其他好酒要差。 不过坦白的说，我们的新酒的口感，跟市面上最好的美酒，还是有一点点差距的。 当然了，我们也会继续努力，争取把这点差距给抹平了。」 阿史那勇现在已经慢慢的回魂了，所以直接就取代了阿塔图，开始当起了酿酒作坊的讲解人。 没办法，他本来就是负责白云边酿酒作坊对外事宜，这个时候要是让阿塔图自己上，估计他连说话都不顺当了。 「这个定位是很对的，酒水的市场是非常广阔的。 大家不仅对高端的酒水有需求，对于中高端、中端和中低端的酒水都有很大的需求。 你们白云边酿酒作坊可以充分的发挥自己的优势，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品牌出来。 以后不仅镇北道那里卖的好，也可以在其他地方售卖的。」 李世民这些年已经充分的见识到了发展商业对于大唐的好处。 所以心中早已经没有鄙视商人的观念了。 虽然白云边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李宽旗下的酿酒作坊，不过李世民并不以为意。 李宽旗下的作坊，从来都是不怕竞争的。 再说了，酒水市场那么广阔，大家的口味也是千差万别。 一个品牌是不可能把所有市场都给占据的。 「陛下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们白云边现在是推出了几个等级的酒水。 按照我们的规划，将来会有二十年酿的白云边作为最顶级的存在。 然后也会有十五年的白云边作为中高端的存在。 只有十二年和十年的，则是会作为终端酒水在市面上售卖。 与此同时，我们也会面向市面上推出三年、五年和八年的白云边，切入到中低端市场。 这么一来，我们白云边酿酒作坊必将成为大唐名列前茅的存在。」 阿史那勇对于白云边的定位和规划显然是非常了解的。 这些都是他亲手操刀的事情，闭着眼睛都能说得出来。 「曾县令，豫章县四周有大片的良田，如今都已经种上了双季水稻，百姓们已经初步的解决了吃饭问题。 这个时候，估计发展各种副业，是县衙应该考虑的事情。 像是这个酒水酿制，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向。 整个洪州都是一个产粮的大州，每年都有粮食商人往外运输大米。 如果这些大米能够在本地加工成酒水再运出去售卖的话，利润肯定会高很多。 豫章县作为江南道靠近岭南的州府，如果你们这里能够发展起来，可以辐射方圆数百里的区域。 第1238页 让大家提起江南道的时候，不再只是有苏杭那片区域。」 李世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豫章县，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些地方都是非常贫穷落后的。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事实跟他想像的有很大的差异。 这让他对李宽当年提出的江南道大开发有了非常大的兴趣。 江南道太大了，如果每个州府都能成为富裕的州府，那么简直就可以顶的上好几个关内道。 这么一来，大唐的国力立马就可以上一个台阶。 并且，歷朝歷代，这一片靠近南边的区域，都是开发的比较少的。 如果能够让这些大家比较陌生的区域变成耳熟能详的富足之地，那李世民觉得大唐就真的是强大到了任何朝代都无法比拟的存在了。 「陛下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其实我们县衙一直都在推动这方面的发展，想要将酿酒产业作为我们豫章县的支柱产业。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在白云边的带动下，我们豫章县已经有大大小小的十几个酿酒作坊。 这些作坊消耗掉了我们大部分多余的粮食。 伴随着土豆、玉米和地瓜的引入，我们大唐的粮食价格出现了明显的下滑。 这会影响大家种地的积极性。 虽然伴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对粮食的消耗肯定会增加。 但是粮食价格下降的这个趋势，如果没有其他对策的话，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酿酒是非常消耗粮食的，一般情况下，我们县衙肯定是不鼓励酿酒，甚至要限制酿酒作坊发展的。 但是现在我们的粮食情况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酿造更多的酒水，从番邦属国手中换到更多的其他高价值物资，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有利可图的事情。 江南道那么大，单单洪州四周就还有大量的良田尚待开发。 如果朝廷可以给以更多的支持政策的话，我们大唐的粮食种植面积可以有一个更加大的增长。」 借着这个机会，曾星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这些年，他也是非常关注长安城的作坊城的发展情况。 对于大唐赋税的增加情况，他也是比较了解的。 很显然，发展工商业，对于提升赋税收入是有着非常巨大好处的。 豫章县这些年就已经从酿酒作坊之中获得了切实的好处。 「草原上的牧民对于高度酒的需求确实是非常旺盛的。 一斤酒水在草原深处甚至可以直接换到一只羊。 这里面蕴含的巨大利益，值得朝廷鼓励对草原牧民的高度酒贸易。 不过在国内的各个州县，鼓励饮酒的风气还是要控制。 要不然将来一旦出现粮食问题，那些商家为了酿酒的利益，可能会进一步的加剧粮食问题的发展。」 房玄龄比较客观的在旁边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而一旁的长孙无忌却是仿佛突然受到了什么触动。 一个突厥人都能把酿酒作坊搞得有模有样，看眼前的情况，这些年显然也是没有少挣钱。 如果自家将酿酒业作为今后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是不是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呢？ 酿酒的利润到底有多高，长孙无忌虽然没有直接了解过，但是也能推测出一些信息来。 以长孙家的影响力，到时候酿造的酒水的销量肯定是远远高于白云边的。 并且如果把酒水的销售重点放在草原以及番邦属国的话，那么李宽显然也是没有理由站出来反对。 越是这么想，长孙无忌就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父皇，曾县令的这个想法其实很有创意。 我觉得每个州县都要结合自己的特点发展属于自己的特色产业。 洪州这里非常适合水稻的种植，那么出手大米以及利用大米来加工成酒水就是一个非常适合他们的方案。 像是有些沿海的州县，或是以捕鲸业为主，或是以养殖海带为主，一定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重点产业，这个州县的赋税收入才有可能不断的增加，百姓的生活水平才能不断的提高。 遍观大唐的各个有名的州府，往往都是有属于自己的特色产业的。 比如朔州的棉花种植和相关产业，登州的晒盐、造船、捕鱼业等，还有杭州的茶叶、丝绸和海贸。 甚至就连曾经的不毛之地岭南道，现在也因为甘蔗种植和白糖的冶炼，以及水果种植及水果罐头的制作而变得很不一样。」 一直很是低调的狄仁杰也在旁边发表了属于自己的观点。 作为李世民的女婿，狄仁杰因为李世民想要让兕子陪着自己南巡，所以也跟着参与到了南巡的队伍之中。 虽然狄仁杰还肩负着推动人口调查工作的顺利进行的任务，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就是陪着兕子跟李世民说说话。 见识不凡的狄仁杰，还是很受李世民喜爱的。 「陛下，狄仁杰的这个观点虽然比较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治理一个国家，不能完全从商业上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要不然肯定就会延伸出很多问题出来。」 狄仁杰作为李宽的弟子，肯定是跟长孙无忌混不到一块去的。 本来长孙无忌还没有想着要踩一踩他的，不过现在他冒出来了，长孙无忌自然就要发表一下不同的意见了。 第1239页 哪怕是他也知道自己的不同意见，不见得会有什么效果。 但是也要说出来，要不然心中不爽。 「陛下，从这里进去就是白云边酿酒作坊的酒窖，旁边则是酿酒的作坊，有些酒窖修建的蛮有特色的，我们要不要进去看一看？」 洪州刺史感受到空气中的氛围似乎有点变化，赶紧插了一句话，将话题重新转移到了参观上面。 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房玄龄和长孙无忌，还有狄仁杰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这不是他能掺和的。 他也不想掺和。 但是他也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矛盾，导致李世民的这一次视察留下什么遗憾或者不满。 「白云边能够在短短的十来年时间内成为江南道数一数二的酒水品牌，肯定是有着过人之处的。 陛下，微臣倒是觉得今天这个酿酒作坊值得好好的参观一番呢。」 长孙无忌想着自己府上今后也要发展酿酒业，自然是很想去好好的参观一下人家的酿酒作坊到底是怎么样的。 反正学不到东西也无所谓，要是能够学到东西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个时候，倒也没有谁再跳出来反对长孙无忌的提议。 毕竟李世民这一次南巡，目的就是要看一看大唐的江山，看一看大唐的风景，看一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来到了洪州，来到了豫章县，自然就要好好的看一看白云边酿酒作坊了。 …… 雅怡阁是豫章县最高端的酒楼。 李世民在参观完了白云边酿酒作坊之后，就去雅怡阁接受了曾星等人的宴请。 「陛下，这鳄鱼，以前在我们洪州是叫做猪婆龙，经常祸害百姓，给大家造成了不少的麻烦。 当初移民拓荒的时候，有不少人都遭受到了鳄鱼的危害。 不过自从太子殿下在十几年前巡视我们豫章的时候，提出捕捉鳄鱼的方案，让鳄鱼变成一种非常好的商品。 鳄鱼皮可以制作成各种宝，鳄鱼肉可以变成吃食。 在此之后，我们洪州百姓就多了一门营生。 像是这雅怡阁，也把鳄鱼肉当成了主打的招牌菜。」 洪州刺史颜卫平很积极的在一旁介绍着伙计端上来的菜式。 能够这么近距离的跟当今天子坐在一起，对颜卫平来说肯定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得到李世民的赏识，那么升官发财自然都不在话下。 「现在长安城中售卖的鳄鱼皮包有不少，许多勛贵家的女眷都喜欢去珍品阁购买一些手包。 不过每年消耗掉那么多的鳄鱼，以后野外没有办法再找到那么多的鳄鱼了吧？」 房玄龄显然对鳄鱼的大名也是有所了解的。 他夫人卢氏就有好几个鳄鱼包，所以对于鳄鱼的用途，他自然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房相，正常来说，确实是会出现鳄鱼不够的情况。 不过我们洪州四周有太多的河流湖泊，许多都是荒无人烟，鳄鱼数量众多的地方。 再加上商人也从岭南道的潮州等地捕捉鳄鱼，更有商人从林邑国等处购买鳄鱼皮。 所以整个鳄鱼皮的供应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 之前我们洪州还有商人提出想要像是养殖鸡鸭一样的去养殖鳄鱼呢。」 颜卫平在一旁补充说明了几句。 「不管是什么东西，到了太子殿下手中，感觉都能变废为宝啊。 估计我们去到别的地方，还能发现一些更加有意思的事情。」 房玄龄忍不住感嘆了一把。 没办法，这些年李宽真的是不知道多少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在陛下的领导下，在太子殿下之前的指导下，我们豫章县这些年取得了一些成绩。 不过跟长安城这些繁华州城还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并且整个江南道西部，整体来说还是比较贫穷，比较落后，比较地广人稀的。 之前微臣曾经听说过江南道大开发的说法。 对于这种说法，我是完全支持和贊同的。 虽然我们有了土豆和玉米这些高产农作物，但是江南道这里，百姓们其实还是喜欢吃米饭的。 其他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补充而已。 所以微臣觉得开发江南道，进一步的扩大水稻的种植面积，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可行的提案。」 颜卫平再次的见缝插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有镇北道大开发的说法，后面也有辽东道大开发的说法。 至于岭南道大开发和南洋大开发，还有美洲大开发和琉球大开发之类的说法有更加不用提了。 概念是一个搞了又一个，但是对于朝廷来说，到底哪一种发展方式才是最合适的，其实是有待讨论的。 陛下，微臣觉得颜刺史的这个提议，虽然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问题还是非常多的。 不说其他的，单单江南道的交通就是个大问题。 随处可见的湖泊虽然给江南道提供了非常丰厚的物产，但是这也给江南道的发展增加了许多的限制。 如果朝廷真的有余力支持一些道的发展，那么微臣倒是觉得这个问题还可以再仔细斟酌一下。」 对于李宽提出来的一些概念，长孙无忌肯定是不认可的。 第1240页 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你不认可就没有办法变化的。 「父皇，江南道大开发绝对是一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当年太子殿下非常有远见的提出了江南道大开发的概念。 经过了这些年的发展，江南道的情况其实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发展。 不管是种茶业还是捕捞业，也或是水稻种植产业，都给江南道带来了非常大的改变。 这种情况下，进一步的开发江南道，其实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我们大唐现在真正能够强力影响的也就是关内道。 但是一个关内道肯定不是不够的，我们要把所有的道都纳入到朝廷的管控之中来。 免得因为一些混乱的事情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狄仁杰看到长孙无忌或明或暗的在那里踩自己的师父，自然不干了。 不就是找理由嘛。 你会，我就不会了吗？ 「陛下，长江以北的许多州府之间，如今都在考虑修建水泥道路。 我们洪州也有一个水泥作坊，其实也是一直都想着修建属于我们自己的水泥道路。 但是在洪州修建水泥道路，难度自然是比北方的平原要大很多。 我在想朝廷能不能请南山建工过来帮我们修建桥樑和道路呢？」 颜卫平看到李世民的心情似乎不错，赶紧把自己原本想要报告的内容给报告了。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如今在研究制作架桥的技术。 将来这个技术要是成熟了的话，那么我们修建桥樑就会变得简单很多。 陛下，如果要在江南道修建水泥道路的话，微臣觉得有必要让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带队过来搞一搞调研，把情况搞清楚了再说。」 像是李世民这样的天子，在一些问题上面是不方便进行一些很是具体的讨论的。 这个时候，房玄龄及时的把话题给换了一下。 「如果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和学员能够过来，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我们可以先研究怎么在章江上面修建桥樑，将来如果经验丰富了，甚至可以考虑在长江上面修建桥樑呢。 一旦各个河流上面有了桥樑，不管是货物的运输还是人员的出行，都将变得非常方便。 这对于我们江南道的经济发展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 颜卫平在一旁乐的眉开眼笑。 他熬了那么多年才从洪州司马变成了洪州刺史。 如今想要升迁的话，就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了。 一个拿得出手的政绩，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能够修筑一条像样的水泥道路，这自然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政绩了。 「既然你们都觉得可以，那就安排观狮山书院的人过来好好的看一看咯。 至于架桥的事情，朕觉得到时候可以让观狮山书院单独的成立一个桥樑研究所，好好的研究一下桥樑的修建工作。」 对于发展交通，李世民现在已经算是比较热衷了。 要不然就不会修建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更加不会同意修建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 「洪州这里有一个洪州书院，其实到时候可以让观狮山书院的教谕们跟洪州书院的学员们多沟通一下。 看看是不是在洪州设立一个桥樑研究所得了。 这么一来，对于将来的桥樑修建工作来说，肯定会变得更加方便。」 好不容易能够薅羊毛了，颜卫平自然不会放过。 「具体的方案，朕就不管那么多了，你们自己去协调吧。 不过发展江南道的事情，朝廷一定会认真的考虑。」 第1560章 狄仁杰发现的问题 豫章县衙已经被临时徵用了。 李世民没有借宿在当地富商的院子当中，而是选择了居住在豫章县县衙里头。 本身各地的县衙基本上就是县令办公和生活的所在地，各种条件都不会差的。 虽然煤油灯已经在富贵人家当中比较普及，不过今天大堂里头还是加点了不少鲸油蜡烛。 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明亮了许多。 伴随着年龄的增加，李世民对于睡眠时间的需求明显在下降。 反正一个晚上能够真正的睡个六七个小时就算是不错了。 所以很多时候李世民干脆就晚一点睡觉。 要不然半夜醒来睡不着，那个感觉更不好。 「陛下，从襄阳、鄂州到洪州，一路走来，许多地方的情况跟二十多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让我想到了太子殿下最近在朝中抛出来的废道改省的提议，其实还真是有一定的可行性。 像是江南道，东西横跨千里，算是大唐最大的一个道，也就是辽东道和镇北道这些地广人稀的地方可以跟它比一比。 这种情况下，如果把江南道改成好几个省份，然后由朝廷直接掌控各个省份的情况，对于提高朝廷的权威和统治力，应该是很有好处的。」 房玄龄跟着李世民一起南巡，虽然没有什么政治任务，更多的都是吃喝玩乐。 但是作为尚书左僕射，他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去想的。 像是废道改省，这是许多地方都在讨论的事情，迴避是不可能迴避的。 这个时候，自然就要结合自己看到的情况，好好的思考一下怎么改革才是最适合的。 第1241页 「江南道确实太大了一点，并且各个地方都已经在慢慢的发展，分成几个省份来统治，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些地方到底要怎么划分，划分之后会不会产生一些新问题，也是需要充分考虑的。」 李世民自然不会轻易的反驳房玄龄的提议。 再说了，废道改省是李宽提出来的方案，虽然这个方案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但是大唐上下都已经这么讨论了。 最终肯定是要实施的。 无非就是到时候怎么一个实施方法而已。 「结合江南道的地理位置，微臣倒是有一些初步的想法。 江南道这么大，完全可以分成江东省、江西省、湖南省、湖北省四个省，或者可以再进一步的增加江北省或江南省。 像是原本扬州、苏州、杭州、明州等富裕的州府，可以考虑拆分到两个省份去，免得各个省份的发展状况差的太远。 而像是湖南省和湖北省这些地方现在还比较落后一点，可以考虑把更多的一些地域划拨到这些省份，让他们有更加充分的发展潜力。 这么改革之后，朝廷直接任命各个省份的负责人，各省下面的州府官员，可以由各省提议之后，朝廷进行核准。 至于各州下面的县，相关官员的任命权，就可以慢慢的下放到省里面去。 一般情况下，朝廷不再具体干涉。」 官员的任命权，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事情。 谁管着你的管帽子，你肯定就最听他的话了。 「玄龄，陛下好不容易才把全国各地的县令的任命权利收归为朝廷，现在你又把它给下放了，这样子不大好吧？」 一旁的长孙无忌，立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而李世民听了这个话，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县令的任命权，确实是李世民花费了一些精力才收回到自己手中的。 现在房玄龄提议把这个权利下放到省内、州府内，意义到底如何，就值得商榷了。 「没错，之前各县的县令任命权是在陛下手中。 但是那是因为当时朝廷能够直接任命的基本上就是各州官员。 所以有必要进一步的将县令的任命权掌控住。 但是现在废道改省之后，情况不一样了。 朝廷统治各地的直接机构是各个省份，朝廷通过掌控各个省份的机构来掌控各地。 各省和各州的官员都由朝廷来任命，这个时候，如果再把县令的任命权利也握着不放，那么各省各州的官员的权威性就比较难树立起来。 如果各个县都各自为政，不听州府和省里面的指示的话，那么这个改革肯定是不成功的。」 房玄龄考虑问题显然还是非常充分的。 他并没有简单的在现在的基础上加上一个省份就完事了。 而是考虑这个改革之后统治结构的变化影响。 「如果朝廷确实可以在各省份建立起省级行政机构，确确实实的把各个省内的州县给管理起来，那么玄龄你说的这个方案，倒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这种情况下，朝廷也确实不可能继续搞清楚每一个县令的情况。 哪怕就是把这个权利握着不放，也很难实际发挥出效果出来。 反倒是容易被人蒙蔽，最终失去了这个权威性。」 李世民如今也算是人老成精，对于很多事情看得比较透彻。 「陛下，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到时候各个省份的权利会不会太大了？ 到时候尾大不调，不听中央朝廷的指令，就容易生出事情来。」 长孙无忌这个顾虑，显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作为长孙家的负责人，他是大唐这个国家的得利者。 不管是李世民在位，还是李宽在位，他肯定都是不希望大唐变得虚弱起来。 这不符合他的利益。 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封疆大吏？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 李世民沉默了片刻，自然能够理解长孙无忌的担忧是什么。 各个省份的权利大了，一把手的想法自然也就会发生一些变化。 很多时候，这几乎是一个必然发生的事情。 「无忌的这个担忧，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微臣觉得太子殿下抛出这个提议的时候，应该也是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的了。 所以到时候各个省份军政肯定是要分开的，不能一个人军事和政务都同时管理。 除此之外，各个省份下属的机构之中，有些是不归省里面管辖，而是直接听命于中央朝廷。 通过各种各样的措施，在省内形成一个比较平衡的局面。 这么一来，就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各个省份各自为政的风险。 当然了，我觉得还有一招可以拿出来使用，就是规定各个省份一把手的任命时间。 在同一个位置，最多不能超过五年时间。 比如江东省的都督，在位五年之后，就必须调任其他省份。 这么一来，哪怕是他在原本的地方实力很强大，去到新的地方也不敢太过分。 甚至各个地方的官员知道上司五年后就要走，也不敢太过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压在人家身上。 最终让各个省份都听从中央朝廷的指示做事，而不是各个省份都变成独立的王国。」 第1242页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李宽明明没有跟房玄龄讨论过这些方案，但是房玄龄却是已经全部想到了。 不管是权利的平衡，还是岗位轮动，这都是非常好的限制各省份官员权利的措施。 「通过这些措施，固然可以一定程度的削弱风险，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要是想要反抗，自然是可以找到其他办法的。」 长孙无忌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房玄龄。 不过他却是觉得如果自己在一个省份内当官，肯定会拼命的想办法去扩大手中权力的。 「太子殿下如今不是已经成立了大唐邮局吗？ 到时候各个邮局都是不归属于当地官员管辖，百姓们可以随时将一些弹劾的信件传递到长安城。 这对很多官员来说，应该也是一个威慑力很强的事情。 再说了，伴随着铁路和水泥道路的修建，大唐的交通变得越来越便捷。 这种信息传递的加快，必然也会饿让各地官员在做事的时候多了几分忌惮之心。 大家乱搞的可能性，会充分的降低。 再说了，各省官员都是天子直接任命的，肯定选拔的都是经过了考核的官员。 在源头上，就已经把这种危险性给大大的降低下来了。 如果大家不放心的话，还可以再追加一条，就是本省出生的官员，不能在本省担任一二把手。 这么一来，就进一步的削弱了他们不听号令的可能性了。 至于出现本地官员带头叛乱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了。」 房玄龄进一步的加强了自己的方案，这让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他的这些招数，在后世已经是得到普遍性证明的好方法。 纵观各个省市县的一把手，几乎都不是本地人。 很多时候，甚至连二把手、三把手也都不是本地的。 「玄龄的这些提议不错，回头可以跟宽儿好好的交流一下。 废道改省，自然有它的独到优势，但是朝廷一下子增加了那么多的官员，百姓的负担可能会变重。 这个变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还真是要好好思考一下。」 李世民是一个非常爱惜自己羽毛的帝王。 所有官员的俸禄都是出自于百姓缴纳的赋税，官员的数量增加了很多的话，就意味着赋税也需要增加才行。 这些年大唐的赋税增加很快，可能这个问题还不明显。 但是这个增幅肯定是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的。 李世民对这个情况倒是有着充分的认知。 「陛下圣明，微臣也觉得一下子增加了那么多的机构的话，对于官员的需求立马就会大幅增加。 就像是每个省份里头都有十八部对应的机构，而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省份的数量比道的数量又会多很多。 这么一来，整个朝廷的官员数量可能直接就要翻一番了。 太子殿下这个做法，有收买天下读书人的企图，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案，我觉得是需要反对的。」 长孙无忌再一次的给李宽上了一点眼药。 他这个话，听起来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一时之间想要找到反驳的理由都没有那么容易。 「收买人心这个说法，微臣是完全不认可的。 就以太子殿下的威望，也根本不需要收买人心。 大唐中央朝廷对于各地的管控，客观的说，确实力度有所不足。 政令不出颐和园，这个说法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客观事实。 如果能够将天下划分成二三十个省份，那么朝廷通过控制各个省份来间接的掌控所有的州县。 其实反倒是比较有操作性的。 一个上下等级明确的多层级机构，用来管理各个州县是具备比较强的操作性的。 并且通过这个操作，可以进一步的削弱世家大族对于地方的掌控，让朝廷的威严变得愈发的强盛。」 虽然很难找到非常充分的证据去反驳长孙无忌。 但是房玄龄肯定不能任由他在那里反对李宽的提议啊。 废道改省，这可是李宽上任以来的三把火之一，那是绝对不能随随便便就熄灭了的。 要不然到时候对李宽的威严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损害。 「玄龄，此言差矣！ 自从陛下废郡改道以来，大唐的发展是有目共睹的。 这充分的说明了现在的这种体制是非常优秀的。 这种体制才运行了二十年，立马就要大规模的修改，其中的必要性是很难让人理解的。 大唐经过陛下的励精图治，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局面，可不能被随便折腾。 要不然到时候受到损失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百姓了。」 长孙无忌自然也不会因为房玄龄的反驳就熄火了。 「行了，这个事情不用争论了，一时半刻也争不出什么结果来。 到时候朕回到长安城之后，再跟宽儿好好的商量一下吧。」 李世民不想看到自己的左臂右膀老是在那里吵架。 这很影响心情啊。 看到李世民都这么说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而李世民觉得气氛不是很对，也就干脆让他们两个先回房休息，让兰和把狄仁杰和兕子给叫过来说话。 第1243页 …… 「怀英，这一路上你也看了不少州县的情况了，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吗？」 狄仁杰和兕子分别坐在李世民两边，旁边自有宫女端茶倒水。 「父皇，要说感想，其实还是挺多的。 不管是襄阳还是鄂州，亦或是在洪州，百姓们普遍都已经解决了吃饭的问题。 虽然谈不上吃的多好，甚至很多人也还做不到顿顿干饭。 但是至少已经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对于百姓来说，只要有口饭吃，他们就轻易不会起来渣反。 这对一个王朝的稳定性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从这方面的角度考虑，师父当年从南洋引入双季水稻，又让人不远万里的前往美洲寻找土豆、玉米和地瓜，意义实在是太大了。」 狄仁杰作为李宽的弟子，自然是要先上来给自家师父说好话。 在大唐，很多勛贵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复杂的。 像是狄仁杰，他本身是李宽的弟子。 但是他又是李世民的女婿，算是李宽的妹夫，大家算是同一辈份的人。 其他彼此互为对方长辈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见过。 「豫章县这里都能够有那么多多余的大米用来酿酒，这确实说明大唐的粮食产量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让人放心的程度了。」 李世民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股自豪的表情。 当初他是通过玄武门之变上位的，手段肯定谈不上干净。 在史书上肯定也会留下一些不好的记录。 但是现在有那么好的成绩摆在那里，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哪怕是再苛刻的史官，也不能否定李世民的功绩。 贞观朝是歷朝歷代当中最富强的朝代，李世民是千古一帝，这是一个客观事实。 「是的，我听说在辽东道那里，辽东生产建设兵团其实也是在大规模的发展酿酒产业。 在辽东道，由于地广人稀，虽然只能种植一季的水稻，但是每年多余的大米却是数量巨大。 如果不通过酿酒消耗一部分的话，那甚至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浪费。 许多州县这几年都在不断的修建粮仓。 不客气的说，大唐哪怕就是碰到什么大的灾荒，单单粮库里的粮食，都够天下百姓吃一年了。」 狄仁杰作为一个深刻了解基层情况的人，自然很清楚这个时候的百姓生活是怎么样的。 毕竟他在蓝田县也不是白待的嘛。 「辽东道的稻谷，镇北道的土豆，河北道和河南道的玉米，还有关内道的地瓜，这些粮食确实给朕带来了非常充足的底气。 除了对于粮食方面的感想，其他方便你有什么体会吗？」 李世民今晚显然是想要考教一下狄仁杰。 他可是很清楚，李宽是把狄仁杰当成是大唐未来的宰相来培养的。 这个宰相到底合格不合格，李世民自然非常的在意。 「所谓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以前我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 但是本身对这话并没有特别深刻的理解。 可是这一次南巡，见识到各个州县的不同情况之后，我对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路上的百姓脸上，普遍都充满了笑容，一副满足的模样。 大家对于陌生人也都保持了足够的友好。 听说各个州县这几年处理的小偷小摸的案子也少了不少。 甚至就连我们去到桃花村这种由突厥人组成的村落，都能感受到大家的礼节。 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狄仁杰在李世民面前倒也没有那么的拘束。 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这倒确实如此！之前朕还担心大力发展商业之后，虽然大唐的经济发展起来了，但是可能会造成礼乐崩坏。 现在看来，这个担忧是多虑了。」 这个年代，对于礼节是非常看重的。 有钱虽然很重要，但是如果道德崩坏了，那么史书中会怎么记载，还真是不好说呢。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江南道各地的州县之间的交通情况，还是不如关内道那边。 除了少部分地方能够看到水泥道路的影子，大部分都还是很多年前的道路。 虽然也有进行修缮，但是整体来说还是让人觉得不是很满意。 我倒是觉得师父之前提出的要致富，先修路的说法，还是一只都成立的。 朝廷在今后的几十年间，仍然有必要鼓励各地修建水泥道路。 户部也有必要继续主持修建一些主要的干道，这样才能让我们大唐各个州县之间的联络变得紧密一些。 甚至如果将来钢铁的价格下降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大范围的推进铁路的修建。 那样对于我们大唐来说，意义就非常重大了。」 狄仁杰说的话虽然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内容，不过李世民倒是听得很认真。 不管怎么说，狄仁杰还是愿意在李世民面前说真话的。 这个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李世民现在的地位，他什么已经很少人敢对他随意的说真话了。 很多经过掩饰了的话，虽然不能说是谎言，但是已经背离了事件的真相了。 「你这当弟子的，还真是……」 第1244页 李世民看到狄仁杰三句话都不离李宽的大政方针，也很是无语。 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么一个弟子呢？ 「父皇，怀英说的也是实话呀。 这些年二哥做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要不然他当太子也不可能让那么多大臣心服口服。」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兕子这个时候也站在一旁帮狄仁杰说话了。 这让李世民心中暗自伤心了好几秒。 「除了看到的好事，你就没有看到什么不好的现象吗？ 朕就不信，大唐这么大，就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李世民难得的没有理会兕子，而是继续追问着狄仁杰。 「要说不好的现象，肯定也是有的。」 狄仁杰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开始回答。 反正一路上，他确实也是在思索这个问题。 「哦？具体是什么问题，说来朕听一听！」 李世民很感兴趣的看着狄仁杰。 这些年，愿意在他面前说大唐不好的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好话听多了没有什么感觉，他自然也想听一听真话。 「就以豫章县这里为例，只不过是十来万人的县，里面已经有差不多一万多的突厥人了。 虽然这些突厥人经过了十几年的同化之后，大部分都已经不讲突厥语，除了面貌跟我们有点不同之外，各方面都已经没有特别大的差别。 但是他们终归是突厥人，哪怕是加入到了豫章县的户籍，也改变不了一些事实。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平时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哪天朝廷有一些动盪的时候，这些突厥人聚集的地方就是一个个不稳定的源泉。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觉得朝廷在这方面应该考虑採取一些措施，将这些可能的风险给提前化解了。」 狄仁杰显然也是经过思考的。 突厥人在大唐算是人口比较多的一个种族。 毕竟是当初横跨大漠的一方帝国，上百万的突厥人哪怕是死伤了不少，如今也至少还有七八十万人。 再加上这几年整个大唐的人口数量都基本上翻了一番。 突厥人的数量可能比歷史上最多的时候还要多一些呢。 虽然因为大部分的突厥人分布在大唐各地，并不会显得人口有多么多。 但是狄仁杰现在负责人口调查的工作，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尤为关心。 在他看来，还是要进一步的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你说的这确实是一个问题，那你有什么解决的方案吗？」 提问题是比较容易的。 但是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很显然，李世民还是非常在意狄仁杰能不能提供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思路。 「这个解决的方案，肯定不是单独的一种什么措施，可能要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来考虑。 一方面，突厥人跟唐人之间，尽可能的混居在一起。 然后让突厥人的小孩跟唐人小孩一起上学，甚至到了小学的时候就可以考虑住校学习。 这么一来，这些长大的突厥人就会真心实意的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唐人。 另外一方面，我们要鼓励大唐百姓娶突厥女人，让更多的突厥女人为唐人生孩子。 当然了，对于百姓嫁给突厥男人的事情，也可以适当的进行舆论引导，不要去歧视这样的行为。 实在不行的话，那就鼓动更多的突厥人取倭国女奴或者新罗女奴之类的为妻。 这么一来，他们生下来的孩子，就不会有那么明显的突厥人特徵。 几代以后，跟我们普通的唐人就不会有特别大的差异了。 一旦连身体外观上的差异都已经变得不明显了，那么这个问题基本上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数百年后，大家根本就不知道还有突厥这么一个民族了。 我觉得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那绝对是非常理想的状态。 当然了，除了上面提到的两个办法之后，我也想到了一些其他的方案。 比如父皇您不是提到了开发江南道的事情吗？ 除了这些突厥人聚集点，江南道其实还有很多无主之地的。 我们可以再从这些突厥人聚集地之中迁移一批人去到其他地方。 总之就是不要让一个地方聚集太多的突厥人，这样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控。」 狄仁杰作为李宽的弟子，很多思想观念都受到李宽的影响。 像是对待突厥人这些外族人的态度，狄仁杰就比较强硬，并且发自内心的不信任他们。 当然了，一些该做的表面功夫，他还是非常擅长的。 反正不要让人抓住毛病就是了。 「其实我还有一个主意！在怀英说的基础上，朝廷可以让江南道的突厥人进一步的迁移到岭南道去。 在岭南道，有许多都是当地的寮人，这些人跟我们唐人的生活习惯很不一样。 如果我们能够鼓动已经慢慢汉化的突厥人跟寮人通婚，那么对于开发、稳定岭南道的情况来说，应该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最后就是可以鼓动一些突厥人去到澳洲和美洲，这些地方本来就很缺少人口。 如果能够把这些突厥人搞过去的话，他们除了依靠我们在大唐的势力之外，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 第1245页 这也算是充分的利用了突厥人的力量。」 兕子虽然平时在长安城的存在感不是很高。 但是她其实是非常聪明的。 甚至狄仁杰的一些主意，都还是他们两个一起商量之后的结果呢。 「这些年我们大唐吞併了突厥、薛延陀、吐谷浑等许多部落，如何消化吸收这些部落的力量。 让他们不再成为将来大唐的敌人，这确实是需要好好考虑的一个问题。 从目前移民的情况来看，宽儿当初选择了让他们离开草原，其实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如今的镇北道，有一半的人口都是我们大唐百姓，等到将来更多的水泥道路和铁路修建好之后，镇北道就算是彻底的纳入到了我们大唐的统治之中。 将来不管是哪个部落想要跟我们抢地盘，都要承受大唐的怒火。」 李世民倒还是挺愿意跟狄仁杰交交心，彻底的探讨一些问题的。 「坚决摒弃之前突厥人自己的一些生活习俗，让他们彻底的融入到大唐的生活之中。 这要各个州县积极的领会这个政策，然后推进新下去才行。 要不然各个州县都不想惹麻烦，最终就会让这些势力做大，最终出现朝廷不想看到的局面。 对于突厥人的孩子，最好就是强制性的要求他们必须进入到小学进行学习。 这些小孩的思想一定要教育好，要不然将来这些人都是一个个的危险源。 朝廷就算是想要管控也没有那么容易的。」 狄仁杰在对待番邦属国的态度上面，跟李宽是如出一辙。 任何要在大唐面前强硬的国家，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方面你整理一下，到时候朕确认好之后让人送到长安城去。 最好就是尽快的形成一个方案，把这些将来的危险源都给解决了。」 李世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退下来了。 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想给自己的儿子留下太多的麻烦。 「没问题，我今晚就连夜整理出来！」 狄仁杰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兕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幽怨的表情。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等一会就继续整理方案，那晚上的作业还交不交了？ 难道怀英是为了逃避交作业，故意这样子的？ 莫名的，狄仁杰突然发现背后一凉，然后注意到了兕子那不善的表情。 做男人难啊！ 做个任劳任怨的男人，就更难！ 明天让人准备一坛虎鞭酒补一补才行。 第1561章 融资 池塘边的榕树下，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 伴随着夏日的到来，长安城的天气也是越来的越热了。 这段时间，长安城大事没有发生，小事倒是不少。 其中平康坊有名的花魁梦雨姑娘，给自己赎身了。 这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 曾经，很多去到平康坊的人，都想着能够一亲芳泽。 不过真正如愿的，却是谁也没有办法准确的说出个人名来。 很显然，人家梦雨能够在平康坊厮混那么多年，还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要不然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紫霞姐姐，你听说了吗？那个梦雨赎身之后，也组织了一般人手，在作坊城开设了一家成衣作坊，据说还在东西两市各买了一个铺子呢。 她也真是心大，东西两市的铺子，就没有一个是便宜的。 她这么花钱，是要把这些年积累下来的体己钱都全部花掉吧。 最麻烦的是，作为平康坊的花魁，梦雨的名气还是挺大的。 她们如果跟我们一样生产成衣的话，到时候对我们或多或少会有一些冲击呢。」 思思对于梦雨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哪怕是她已经离开平康坊很多年了，但是平康坊里头的消息，她却是有很多的途径来打听。 像是梦雨这么大的动作，就连《月亮报》上面都有专门的报导了，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长安城里头的成衣铺子，没有一百家，也有几十家，要是每增加一家，我们就在那里紧张兮兮的，那么我们每天也不用做什么了。 光是在那里紧张就要花费不知道多少时间。」 紫霞很是淡定的拿着铅笔，继续在纸面上画来画去。 身家不菲的她，如今做什么事情都很是淡定。 倒是比那些自称为儒商的商人更加有儒雅之风。 「那不一样，这个梦雨，当年就喜欢跟我们两个过不去，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本性不改啊。 在她的心中，肯定都是一直想要压我们一头的，要不然就不甘心。 你看看她这些年做的事情，再看看最近做的事情，就知道完全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呢。 如果我们的成衣铺子被他们的冲击下受到了巨大影响，那么很多其他的商家肯定都会想办法踩我们一脚的。 紫霞姐姐，我觉得不能让梦雨那么顺利的把成衣作坊开设起来。 那么缝纫机作坊不是跟我们的关系很好吗？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跟他们打个招唿，看看是不是不出售缝纫机给她？ 或者是故意抬高价格，让梦雨她们难受？」 思思虽然不是那种心思复杂的人。 第1246页 但是大家都是青楼花魁出身，要说一点心眼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凡是能够成为青楼花魁的人物，都是有几把刷子的。 「没有必要吧？我们的成衣作坊的规模在长安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哪怕是梦雨如今在平康坊里头有着巨大的名声。 她们也是不可能一上来就给我们带来什么威胁的。 这生意要是真的那么好做，那么平康坊那些花魁也多不用每天在那里卖笑了，直接跟人合作开设作坊，不是更加舒服？」 紫霞也是有着自己的独到自信的。 论质量，她们作坊制作的成衣，是值得信赖的。 论款式，她对自己的设计非常的有信心。 论成本，她们跟棉布作坊和丝绸商家的关系都不错，不说比别人便宜多少，至少是不会比人家贵的。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让梦雨给超越了，她觉得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商场如战场，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准备，将来要是被人家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那就非常的不应该了。 再说了，我们使用的也是常规的商业手法而已，并不算多么的过分。 谁让梦雨什么东西都按照我们的路子来走呢？ 这明摆着就是模仿我们。 要是到时候她们的衣服款式还跟我们的差不多的话，那就更加过分了。」 思思当年在平康坊里头，也是争强好胜的。 她跟梦雨之间的纷争，其实一点也不少。 所以她其实是很不希望梦雨能够在成衣这个行业内有所建树的。 「思思，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梦雨那边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就安排几个人盯着。 如果她们没有刻意的针对我们的话，那么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的做什么。 我倒是想要看一看她是不是在商业上也能做出什么成绩出来。」 紫霞这话，算是给今天两个人的谈话敲定了最终的结论。 思思最终也只能接受了紫霞的意见。 …… 橡胶算是最近一年大唐比较热门的一个词语。 哪怕是普通百姓，也都听说过橡胶这个词语。 特别是《大唐日报》等各个报纸上，几乎每天都会有一些相关的报导，大家对于橡胶以及橡胶制品的了解就更加深入了。 自然而然的，进入到橡胶加工和橡胶加工技术研究的人员和作坊，也是越来越多。 米其林橡胶作坊和尉迟程橡胶作坊的成功经验就摆放在那里。 这可都是作坊城如今最热门的几个作坊呢。 不仅挣了名声，还挣了不少的钱财。 自然而然的也吸引了更多的人投奔到这个行业之中。 贾环作为观狮山书院化学院毕业的学员，就选择了研究生产橡胶制品作为自己的创业项目。 依靠着那张巧舌，他倒也从自己家中拿到了一些钱财，在作坊城租赁了一个小作坊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不过，不管是哪个时代，创业其实都没有那么容易的。 要不然就人人都去创业了，还打什么工啊。 贾环的创业之路自然也不是那么的顺畅。 花费了不少的钱财之后，他的橡胶研究还是每天特别大的进展。 已经更换了好几种加工方法，但是都没有加工出什么非常特别的橡胶出来。 这让他感到非常苦恼。 这个时候，他从家中拿到的钱财已经基本上用光了。 如果没有办法把自己折腾出来的橡胶制品售卖出去，或者是找不到更多的钱财来支持自己的发展，那么这个小作坊肯定是要倒闭了。 「贾掌柜，我觉得这种富有弹性的橡胶制品，应该也是有不少的用途的。 添加了那些东西之后，颜色已经接近白色，如果我们能够将这个产品售卖给其他作坊，立马就能开始挣钱了。 或者是我们可以拿着这些产品去找人投资。 那个令狐投资公司不是参股了好些作坊城的小作坊吗？ 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说服对方投资呢？」 贾环橡胶作坊自然也不是只有贾环一个人。 他还是招募了几个伙计给自己打下手。 刚刚说话的这个马运就是头脑比较灵活，他本来安排用来辅助对外售卖橡胶制品的伙计。 「马运啊，这令狐投资公司的钱哪有那么好拿的。 他们只会投资看起来很有前途的作坊。 像是尉迟程橡胶作坊这样的存在，才有可能吸引他的投资。 我们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贾环对自己研究的产品显然没有什么信心。 没办法，到现在为止，他既没有研究出可以制作充气轮胎的橡胶出来。 也没有研究出可以制作泡棉的橡胶产品出来。 这种情况下，怎么去说服别人给自己投钱呢？ 「确实向您说的那样，令狐投资公司的钱没有那么好拿的。 那个令狐无疆非常精明，轻易不会给人投钱的。 但是我有个朋友就在令狐投资公司当伙计，他们公司今年已经投资了好些比较新的作坊。 我初步的分析了一下，这些作坊做的东西都不是传统的零件，很多都是结合观狮山书院各个学院研究的最新成果在制作产品。 第1247页 或者是结合最新的热点方向进行投资。 像是蒸汽机的零件相关的作坊，还有那个发动机相关的零件研究的作坊，亦或是各种新金属加工生产的作坊，都是很受到他们青睐的。 作为最近长安城里头的热门话题，橡胶的研究也绝对是属于比较热门，比较有创新性的。 再说我们这个橡胶产品，虽然现在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但是单单这个富有弹性的加工结果，我觉得就一定有哪些地方是很有用途的。 只不过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对方向就是了。」 马运作为贾环橡胶作坊里头最能说会道的伙计，这个时候自然要主动的帮贾环出主意。 要不然继续等下去，作坊就得倒闭了。 很显然，马运觉得自己在这里还是颇受信任，希望能够一直做下去的。 「真的是这样吗？ 这些领域虽然很多人进入，但是真正出成果的并不是很多呢。」 贾环对投资这些东西显然还是不太了解。 之前在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时候，他基本上都是一门心思的花在学习上面。 整体不是在藏书阁就是在实验室里头，基本上没有怎么关注外面商业上的事情。 但是现在开始创业了，情况就不一样了，需要考虑的东西也不一样了。 「是的，那个令狐投资公司最近把办公地点迁移到了作坊城这里，就在杨氏茶叶大厦旁边新建设的一座五层楼的高楼之中，我们可以带着资料直接过去跟他们聊一聊。 如果能够成功，那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行的话，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的。」 听马运这么一说，贾环倒是有点心动了。 是啊，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如果找不到资金来源的话，那么这个项目就要做不下去了。 「行吧，那我们就把这个新制作出来的橡胶产品带上，然后好好的想一想这些东西可能的运用场景。 让他们相信我们的作坊是有前途的，要不然估计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投资。」 既然选择了去令狐投资公司说明，那么贾环自然也希望能够成功。 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好好的做一做的。 「没问题，我也去帮忙安排一下。」 …… 令狐无疆最近很忙。 自从他的令狐投资公司开始了风险投资业务之后，每天都有不少人主动的找上门。 长安城现在的商业氛围还是比较浓厚的。 特别是李宽成为了大唐太子，并且现在还是监国太子的情况下，商业的发展更是走向了快车道。 经过了李世民二十二年的励精图治，贞观盛世已经不是史书上吹嘘出来的了。 而是实实在在的盛世。 观狮山书院以及其他书院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的学员，各个小学更是让无数人掌握了识文断字的本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的创业和冒险精神，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最关键的就是大家对于经商的观念在变化。 特别是各个书院的学员之中，普通已经不岂是商人了。 对于那些制作出有利于大唐发展的新产品的前辈，大家还都充满了崇拜。 这也就难怪各个书院毕业的学员之中，进入到商业领域的人员是越来越多了。 像是贾环这样的创业者，有一半都是各个书院毕业的学员。 他们接触了最前沿的一些东西，也受到教谕们产学研口号的鼓励，脑子一冲动就去自己开设作坊了。 虽然不少人交了许多学费，甚至是碰的头破血流。 但是成功的榜样也有不少。 「令狐掌柜，您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梦雨既然选择了开设作坊，自然就不会比人家差。 紫霞成衣作坊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做到。 并且这些年我也算是认识了不少勛贵富商，对于新式衣服的推广来说，多少也是有一些好处的。」 当贾环在办公室外面等待令狐无疆接见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头，梦雨正在跟令狐无疆进行最后一轮的谈判。 作为一家新成立的作坊，梦雨自然也是不希望所有的钱财都是自己掏腰包的。 作为平康坊曾经的花魁，她虽然也小有积蓄。 但是这么大手笔的用来修建作坊，还是有点吃力的。 见识很不错的她，知道令狐投资公司有风险投资的业务，再加上她之前也算是认识令狐无疆，所以立马就带着自己的方案来找令狐无疆投资了。 明明什么成绩都还没有做出来，就从令狐无疆这里拉来了一千贯钱的投资，也算是很厉害了。 「梦雨姑娘，我对你自然是有信心的。 不过长安城里头，售卖成衣的铺子可不少。 如果梦雨成衣铺子里头售卖的东西没有什么特色的话，那么要想完全打破现在的局面。 应该是非常有难度的。」 令狐无疆倒也不是鬼迷心窍的被梦雨给迷住了。 而是认真的分析了梦雨成衣作坊和梦雨成衣铺子的前途之后，才考虑投资的。 做了一段时间的风险投资，令狐无疆也算是有了一些经验。 什么项目值得投资，什么项目是没有意义的，他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些判断能力。 第1248页 「您说的没有错，我们设计的成衣，款式肯定都会跟其他铺子有所不同，会体现差异化出来。 与此同时，我们也想在其他作坊没有怎么进入的领域好好的发挥一下。 看看能不能引领一些新的风潮。」 作为大唐时尚圈曾经的顶级人物，梦雨姑娘对衣服款式的品味，显然还是很有独到之处的。 这也是令狐无疆愿意投资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然了，有紫霞这个成功的案例在前面，显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行吧！我觉得除了款式之外，还要想一想现在的衣服到底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如果能够找出来，并加以改进的话，那么我们的衣服算是完全就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到时候也不用担心售卖不出去。」 令狐无疆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当然了，现在要他给出一些非常具体的方案，他肯定也是给不出来的。 但是怎么也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了，一些眼光还是有的。 「令狐掌柜，您就放心吧！ 这笔投资，不说让你大挣特挣，至少是不会让你亏本的。 将来我们的作坊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之后，估计你这一千贯钱立马就变成了一万贯钱呢。」 敲定了双方的合作之后，梦雨倒也没有继续在令狐无疆的办公室里头停留太久。 作坊里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回去处理呢。 等到梦雨姑娘离开了令狐投资公司之后，很快就有伙计请贾环和马运进入令狐无疆的办公室。 决定贾环橡胶作坊未来的一个会面，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第1562章 送上门的一箭双鵰？ 令狐投资公司的装修，放在这个年代来说绝对是富丽堂皇的了。 豪华的鲸鱼皮沙发，镀金的器具，外加附庸风雅的风景画。 让刚刚从书院里面毕业创业的贾环感受到了一丝的压力。 这就像是刚刚从农村出来的一个小伙子，突然没带到了五星级的大酒店，然后还来了一排小姐姐让你挑选，肯定是很不习惯的。 好在贾环的适应能力也算是比较优秀的，深唿吸几下之后，就让自己尽可能的恢復了平静。 「令狐掌柜，您好！ 我是贾环橡胶作坊的贾环，去年从观狮山书院化学院毕业之后，开设了现在的这家作坊。 我们的作坊主要致力于橡胶产品的研究与开发。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好几种创新性的研究成果，填补了大唐在橡胶领域的许多空白。 这些技术，哪怕是放眼整个世界，也是独一无二的。」 后世的创业者去找风投的时候，都要很善于讲故事才行。 要不然怎么忽悠别人给你投资呢。 贾环虽然没有后世的经歷，但是有些东西是通用的。 没有ppt也没关系，凭藉着自己的一张舌头，贾环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开始了自我推销。 像是这些小作坊，一个投资公司会投资你，除了看好这个项目之外，很重要的一点也是要看好创业者这个人。 风投，有的时候就是在投人。 这句话虽然不完全正确，但是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旁边的马运本来很酝酿了很多台词，准备在自家掌柜掉链子的时候及时的补上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是发现这里完全没有自己发挥的舞台了。 自家掌柜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在那里滔滔不绝的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看来，人在压力下释放出来的潜力，是非常巨大的啊。 「太子殿下曾经在观狮山书院演讲的时候说过，橡胶这个材料的出现，将会给大唐带来前所未有的改变。 它跟任何一种过往的材料都不同，有着自己非常独特的属性。 并且它的这种属性，在添加了不同的物资之后，会表现出不一样的性能出来。 很多性能都是目前其他的材料完全不能取代的。 像是现在奔驰四轮马车和永久自行车上使用的充气轮胎就是其中一种典型的例子。 还有那些密封条和橡皮、足球等各种橡胶制品，都发挥了非常特殊的作用。 但是橡胶能够运用的场景，远远不止这些。 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才将研究的重点放在了橡胶上面。 在我看来，这个领域至少值得我们好好的去研究一百年，里面还有非常多的奥秘等待我们去发掘。」 看到令狐无疆一边听自己说话，一边拿着笔在记录什么，贾环说的就更加有激情了。 「对于现在的贾环橡胶作坊来说，就像是初升的太阳一样，刚刚处于起步阶段。 但是我们已经打下了非常牢固的基石，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另外一个米其林橡胶作坊。 我们跟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的教谕和学员，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如果有需要的情况下，我们可以随时跟他们展开深入的合作。 这是很多小作坊说不具备的优势。」 一边观察着令狐无疆的反应，一边唾沫横飞的说着话的贾环，身上仿佛多了一道光环。 「你们现在的这个橡胶产品，就是你手头上的那个东西吗？ 能给我先看一看吗？」 令狐无疆突然插了一句话。 第1249页 这稍微打断了贾环的说话节奏，不过贾环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立马就主动往前走了几步，说：「当然没问题，令狐掌柜，您看，这就是我们的超级弹性橡胶，是其他作坊都还没有研究出来的新成果，我们还考虑去大唐皇家专利署申请专利呢。」 贾环将手中的橡胶制品递给了令狐无疆。 从外观上来看，这个有点偏白，但是又有一点点泛黄的制品，确实跟之前的其他橡胶产品很是不同。 至少令狐无疆之前就没有接触过。 他也不是专业的技术人员，所以也看不出具体是怎么冶炼出来的。 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冶炼出来的，他只需要明白这些东西未来的用途就行了。 「这个玩意，弹性倒是确实不错。」 把弄了一番之后，令狐无疆有点好奇的看着手中的橡胶制品。 明明已经把它拉长了一倍，但是松手之后立马就恢復了。 这个性能，他之前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虽然橡胶本身都是有弹性的，但是不管是充气轮胎上使用的，还是制作橡皮使用的，都只是有一定的弹性而已。 跟现在这样拉长一倍之后能够完全恢復原状的性能相比，还是很有不同的。 「是的，到现在为止，整个大唐就没有任何的橡胶产品的弹性性能比得上我们的这款产品。 只要找到了合适的用途，我们立马就可以大规模的生产。 如今我们也已经在跟各个作坊接洽，看看如何把我们的橡胶产品的功能给充分的发挥出来。」 贾环看着令狐无疆的反应，心中多了一些安慰。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作坊只有十来号人马而歧视自己。 相反的，他还非常认真的听着自己说话。 从那把玩橡胶制品的情况来看，他也真的是对自己的产品有一定的兴趣。 这就足够了。 「也就是说，你现在也还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够用来干什么吗？」 令狐无疆抬起头来看着贾环。 此时此刻，令狐无疆的心中显然也是在思考着这个玩意到底能够用来做什么。 很显然，这确实是一种全新的橡胶制品。 如果能够找到很好的运用场景的话，前途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现在只不过是谁都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够用来干什么而已。 作为一种新的东西，这种困境往往也是不可避免的。 就像是后世的万艾可，人家最开始发明出来的时候，完全是用来当成是一种治疗其他疾病的药。 但是他的药效却是并不如人意。 这就导致了它的存在变得很尴尬。 如果找不到他的其他用途的话，那么这个全新的药物显然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之前投入的大量钱财，也算是打了水漂。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研究员意外的发现这种药对海绵体有着非常不一样的刺激效果。 这一下，大家立马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 一代神药，就这么诞生了。 辉瑞制药凭藉着这款药，简直就是挣钱挣得手软。 哪怕是专利过期了，钱也没有少挣。 很显然，这种富有弹性的橡胶制品，如今面临的局面跟万艾可最初的情况就非常的相似。 「令狐掌柜，我们坚信每一种东西都有它独特的用途。 只不过作为一种创新性的研究，我们都是走其他人没有走过的路。 我们没有可以参考借鑑的对象，一切都是需要依靠自己去摸索。 这个过程虽然是比较痛苦的，但是最终的成果也肯定是非常丰厚的。」 贾环这个时候变得紧张了一些。 没办法，令狐无疆现在说的问题，基本上就是这个产品的硬伤。 谁也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能够用来做什么。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用处的话，那么现在的贾环橡胶作坊其实就是一文不值了。 因为他的作坊是租赁的，设备也是从别人那里购买的二手的，价值很低了。 至于人员，那就更是只有十来号人，还是十来号没有被市场证明使用价值的人。 这种情况下，怎么让别人在自己身上花钱呢？ 「我明白了，你把相关的资料和这个样品都留下来，我考虑一下之后再安排人跟你联繫吧。」 令狐无疆稍微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答案。 听了这个话，贾环立马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令狐无疆不打算投资自己的作坊了。 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作坊可能找不到资金来源。 自己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甚至也去大唐皇家钱庄询问过了借款的事情。 但是一切都不是很乐观。 除了把家中的地契偷出来找当铺去典当之外，他能想到的办法全部试过了。 但是最后一种，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那行，令狐掌柜，我们作坊的地址在这个资料里头有介绍，就在作坊城那边。 如果您有需要，可以安排一个伙计过来叫我们，我们任何时间都可以随时过来。」 脸上很是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之后，贾环很是失落的离开了令狐无疆的办公室。 第1250页 令狐无疆也并没有站出来送他出去。 那种动不动就礼贤下士的事情，显然在现实生活中不会到处发生的。 …… 「令狐掌柜，刚刚这个充满了弹性的橡胶，我觉得是不是可以用在一些衣服上面呢？ 比如兜裤，如果在上面缝上一条比较细长的这种橡胶制品，那么穿上去之后就不需要系带子了。 因为这个橡胶制品弹性很好，也不用担心会掉下来。 甚至一些睡裤或者长裤也都是可以考虑採取这样的方法。 目前的服装市场上，好像还没有这样的产品出来呢。」 就在令狐无疆坐在自己的鲸鱼皮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把玩着贾环给的橡胶制品的时候，旁边一直负责打下手的伙计冯安踏忍不出插了一句话。 全程旁听了刚刚的对话的冯安踏，对于目前的情况显然还是比较了解的。 并且作为令狐无疆身边的助手，他对于长安城市面上的各种产品情况，显然都是有所了解的。 「你是说用这种橡胶制品来制作成皮带，直接用在裤子上？」 令狐无疆眼神一亮，很是期待的看着冯安踏。 皮带这个东西，自从李宽发明出来之后就受到了非常广泛的欢迎。 几乎所有新式的外裤，都是使用皮带的。 当然了，买不起皮带的人家，也可以用一根布条来绑着。 反正不要让裤子往下掉就是了。 「不是直接用来制作成皮带，而是直接把它作为裤子的一部分，直接缝上去。 这么一来，大家使用起来就非常的方便，还避免了皮带那种比较磕人的情况。 特别是像睡觉的时候，如果系皮带睡觉的话，明显是不舒服，不合适的。 但是如果把这种橡胶制品制作的比较细长之后跟裤子缝合在一起的话，基本上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刚刚梦雨姑娘不是在介绍她们的成衣作坊的时候，提到了一些创新嘛。 我觉得如果能够把这个橡胶制品跟她们的新产品结合起来，那么这种新式的裤子，很可能就会成为梦雨成衣作坊的亮点。 我们之前在梦雨成衣作坊投入的资金，就有了大幅度增值的可能性了。 并且，现在那个贾环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橡胶制品的新用途。 我们现在只需要花费比较少的钱财就能占据他们作坊比较多的股份。 到时候不仅梦雨成衣作坊得到了快速发展，贾环橡胶作坊也是有了新的机会。 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鵰的好机会啊。」 冯安踏越说越激动。 很显然，他是真的看好这个项目。 「安踏，你是觉得这个橡胶制品可以用来起到跟腰带类似的作用，但是又不会像腰带那么让人不舒服？」 令狐无疆忍不住拿起来手中的橡胶制品，往腰部比了比。 虽然这个产品看起来显然不是为腰带设计的。 但是只要根据需要进行加工，应该还是有可行性的。 「是的，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冯安踏很是积极地说道。 「可是哪怕是它有弹性，也是需要打个结才行，这样的话估计不是很美观吧？」 令狐无疆脑中想像了一下橡胶腰带的使用场景，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美好。 「不用啊，我们直接让成衣作坊把橡胶制品的两端缝制起来。 当然了，为了提高这个橡胶制品的可缝制性能，我觉得可以考虑让棉线或者是其他的东西跟这个橡胶制品混炼在一起，这样子就有希望把这个橡胶制品制作成橡胶布一样的东西。 不管是缝制到裤子上面，还是在其他的一些场合使用，应该都是没有问题的。」 冯安踏脑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他的心情也变得激动了起来。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令狐无疆投资了一家很有前途的企业，那么自己将来在令狐投资公司内部的位置肯定就更加稳固了。 「既然你觉得可行，那就再去把那个贾环和梦雨姑娘都叫回来吧。 干脆大家一起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尽快的把东西给出来，不要藏着掖着了。」 令狐无疆很快就有了决定。 这个时候，他倒也没有想着要趁着贾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橡胶产品的价值的时候就偷偷的跟他签订投资协议。 这种事情显然是比较伤人品，并且很容易造成以后的合作矛盾。 只是稍微一思考，令狐无疆就放弃了这种小家子气的做法。 虽然这个事情看起来不起眼，不过不管是贾环还是梦雨姑娘，都意识到了其中的差别。 对于令狐无疆的印象，自然就上了一个台阶。 双方的沟通，显然就变得非常顺利了。 第1563章 内裤的革命 梦雨成衣作坊很快就推出了属于自己的拳头产品。 跟传统的服饰不同，在跟令狐无疆和贾环交流过之后，梦雨果断的选择了将制作内衣内裤和宽松的长裤作为自己的主打产品。 短期内，所有需要腰带的裤子，梦雨都是不考虑制作的。 这么一来，她们的铺子跟其他铺子的差异，立马就体现出来了。 做一种新东西，差异化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事情。 第1251页 所以当梦雨成衣铺子很是高调的开业的时候，立马就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考虑到售卖货物的特殊性，梦雨成衣铺子专门分成了左右两个区。 一个是男宾区，一个是女宾区。 「紫霞姐姐，我进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梦雨成衣铺子里头售卖的所有款式的衣服都买了一件回来了。 你快看看，这些东西对我们会有什么影响。 今天她们铺子的生意可好了，比我想像的都要好很多。」 思思带着几个丫鬟，抱着一大堆衣服来到了紫霞面前。 一向都是非常关注梦雨的动静的她，自然是在梦雨成衣铺子开业的第一天就亲自带着丫鬟上面了。 「这就是梦雨成衣铺子里头售卖的衣服吗？ 看上去很素啊，跟梦雨的风格有点不像呢。」 紫霞放下手中的纸笔，很是好奇的看着梦雨成衣铺子的产品。 「兜裤这个东西，虽然有个别铺子在售卖，但是基本上都是各家买了棉布回去自己制作的。 怎么梦雨居然盯上了这一块的市场了？」 紫霞看着眼前款式不一的内库，很是好奇。 对于大唐百姓来说，大多数都是没有内裤这个概念的。 哪怕是在李宽的影响下，他身边的人已经开始穿内衣内裤，但是对于整个大唐来说，大家还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所以长安城的成衣铺子虽然挺多，但是真正售卖内裤的，屈指可数。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最关键的就是今天的生意，似乎还挺不错的。 除了这个内库之外，她们主打的睡衣睡裤，似乎也很受大家的欢迎。 她们的东西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在于这个腰带，是一种我们以前都没有接触过的东西。 喏，你看这个，是不是感觉非常有弹性。 只要选择对了尺码，穿上去之后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掉下来。」 思思自然早就发现了梦雨成衣铺子的秘密。 整个铺子里头的衣服，主打的是内衣内裤和睡衣睡裤，外加一些其他的宽松长裤。 这些东西，如果单纯的看外观，并没有非常特别出彩的地方。 很多人家把棉布买回去之后，也能制作出类似的裤子出来。 但是如果考虑到裤头上缝制的橡胶腰带，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一些人只是简单的感受了一把，就能够意识到他的好处。 「这些东西的款式都不算复杂，加工起来应该是比较方便的。 除了这个橡胶腰带的情况我搞不大懂之外，其他的东西的成本并不高。 思思，这些衣服的售价怎么样，梦雨走的是高端还是低端的路线呢？」 「就以梦雨那个眼光，她肯定是不愿意走低端路线的。 你别看这些内库的制作成本可能不高，但是售价还真是不低呢。 就这么一块几个巴掌大的内库，人家就敢按照四十九唐元一件的售价来卖。 这简直就是抢钱啊。 除了那个橡胶腰带之外，其他的东西的成本不会超过三文钱。 太黑了，实在是太黑了。」 思思天天跟着紫霞负责衣服的制作，自然对于各种服装的成本很是熟悉了。 很显然，在她看来，梦雨成衣铺子里头售卖的东西，售价太高了。 正常情况下，一件衣服的售价也就是成本价的三四倍而已。 像是这样定的那么高的，还真是太少见了。 当然了，她估计没有见过后世的服装定价规则。 有些所谓的大牌服装，成本价一百块钱的，就敢卖一千块，甚至两千块。 这种情况，似乎一点都不罕见。 甚至有的时候你把售价定的低了，销量反而不见得会更好。 毕竟你走的是高端路线嘛。 「这个橡胶腰带，你之前有看过吗？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人家梦雨的衣服能够售卖的那么贵，这个腰带应该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特别是睡衣内库这些东西，使用了这些腰带之后，很是方便，也不用担心会不舒服。 这一次，梦雨成衣铺子真的是要火起来了。 虽然不一定会给我们的铺子带来多大的压力，但是她们将来很可能会跟我们成为一个体量的存在。」 紫霞作为长安城有名的女商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橡胶的研究，一直都是这段时间比较热门的话题。 但是使用橡胶来制作腰带，这个之前从来没有听说。 这一次梦雨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合作方，我立马就安排人去打听一下。 作坊城中大规模的正式生产橡胶制品的作坊也就那么几家。 只要留意一下，肯定可以找到是谁家提供的产品。 紫霞姐姐，这个橡胶腰带的效果这么好，我们是不是也要立马跟进推出相关的产品呢？」 有了新事物的出现，思思立马就想着要跟进。 作为长安城有数的成衣作坊，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被落下。 「先把情况打听清楚了再说吧。 你能想到要跟风制作类似的衣服，梦雨姑娘肯定也是可以想到的。 这个时候，你觉得就以梦雨的那股精明劲，她能不做一些预防措施？ 第1252页 她能够那么顺利的让我们跟风制作？ 我觉得是不大可能的事情呢。」 紫霞不觉得天上会掉馅饼。 虽然自己的作坊如果能够顺利的跟风，成为大唐第二家能够生产使用了橡胶腰带的裤子的话，市面上的反响应该也不会差的。 「要说橡胶制品的研究技术，肯定是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最厉害了。 哪怕是他们之前没有生产过这样的东西，只要把样品给到他们。 我相信他们也会在比较短的时间内研究出来的。 所以梦雨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抵挡住其他人的跟风。 这又不是真的有什么独家秘籍。 她是什么情况，别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吗？」 对方梦雨，思思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自己当初也是把对方压在下面的人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橡胶制品的研究，有的时候也是讲究巧合的。 《大唐日报》上面不是隔三岔五就会报导一些因为意外而发现的新产品吗？ 虽然观狮山书院橡胶研究所的技术是非常厉害的，但是真的指定一种方向让他们研究，还真是不一定能够研究出什么成果出来。」 紫霞对于大唐科技的发展情况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很显然，各个研究所的科研情况，没有思思说的那么理想。 「这个具体的情况后面再说，我先安排人去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作坊城就那么大，我肯定可以找到是谁给梦雨成衣作坊提供了这个橡胶产品的。 到时候我就不信这家作坊能够那么坚定的站在梦雨那边，除非他鬼迷心窍了！」 思思姑娘现在的做事风格也是雷厉风行了。 说完之后，立马就转身开始去安排了。 …… 「贾掌柜，外面又有人找，你见不见呢？」 马运发现自己现在的命运算是彻底改变了。 原本随时面临倒闭的作坊，现在算是彻底的活过来了。 不仅从大唐皇家钱庄顺利的借贷到了一千贯钱用来扩大产能，现在的销售也是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甚至自家掌柜现在还能招募一些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到作坊里头负责橡胶的研究工作。 这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当然了，忙是真的忙。 特别是梦雨成衣作坊里头需要的橡胶腰带的时间非常的急，数量又比较多。 但是贾环橡胶作坊现在还是草台班子，产能没有办法充分的释放，只能依靠手工生产一些产品出来。 「我不是已经让你跟大家说过，最近半年的产量，已经全部给梦雨成衣作坊给承包了吗？ 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橡胶腰带可以拿出来售卖了。」 贾环很是无奈的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这种幸福的烦恼，他最近是体验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的时候，他们的作坊门口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不同了。 梦雨那么高调的把梦雨成衣铺子给开设起来了，并且推出来的产品受到了很多勛贵富商的喜爱。 这么一来，裤子上使用的橡胶腰带的事情，自然立马就落到了各个成衣铺子掌柜的眼中。 虽然成衣行业的利润不低，但是跟后世还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这个年代，大家普遍都还保留了自己缝制衣服的习惯。 如果人家算一算，发现购买成衣的成本太过高，很多人就会选择买棉布回去自己制作。 就像是后世九十年代的时候，各种羊毛衣普遍都是自己购买羊毛线织的。 这主要是因为购买羊毛线的成本跟直接购买一件羊毛衣的价格比起来，很是便宜。 商人们自然也都知道这个情况。 所以大唐各个成衣铺子里头的衣服的售价，倒也没有定的那么夸张。 虽然肯定是比自己购买棉布要贵一些，但是也没有贵到让你觉得非常亏的地步。 再加上现在大家普遍都有了工作，去作坊帮忙干活挣的钱比自己制作衣服花费的时间要多。 所以直接去到各个铺子里头购买成衣的人，这几年也确实是增加了不少。 但是所有的成衣铺子看到梦雨成衣铺子的售价，都是觉得羡慕嫉妒恨。 单单把售价定的很高，甚至比梦雨成衣铺子还要高的，也不是没有。 但是销量肯定是没有办法跟梦雨成衣铺子比较。 现在人家是价格又高，销量又好。 这就由不得其他人羡慕嫉妒恨了。 所以几乎长安城各个成衣铺子的掌柜都有安排伙计去梦雨成衣铺子里头购置一批样衣回去。 自己好好的研究一下情况。 研究来研究去，大家发现梦雨成衣铺子售卖的衣服使用的棉布的质量虽然不错，但是大家也不是做不到。 最大的差异就是他们把成衣的重点放在了内衣睡衣和宽松长裤上面了。 而这里面牵扯到的最关键的东西就是橡胶腰带。 只要有橡胶腰带，他们分分钟就可以制作出媲美梦雨成衣铺子里头售卖的衣服的产品。 大家的匠人的手艺差异是非常小的。 这么一来，自然就不会只有思思姑娘一个人在打听梦雨成衣作坊的动静。 第1253页 其他的掌柜也没有闲着。 贾环橡胶作坊的事情，虽然之前大家听说的很少。 但是如今已经开始正式的梦雨橡胶作坊供货了，神通广大的商家们自然很快就打听到了相关的动静。 这么一来，大家立马就像是闻到了鲜血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原本不受欢迎的贾环橡胶作坊，立马就变得生意兴隆了。 「我已经跟大家说过了，但是没有用，他们都还是堵在门口。 这些天，各个成衣作坊的伙计，有的甚至是掌柜直接过来。 他们都想要跟贾掌柜您好好的聊一聊，看看能不能腾挪出一部分的橡胶腰带给到他们。」 马运把作坊外面的情况跟贾环说明了一下。 他毕竟只是一个伙计，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贾环来拿主意的。 「我已经答应了令狐掌柜和梦雨姑娘，最近半年的产量，不管是多少，都只能售卖给梦雨成衣作坊。 现在连定金都已经提前收了，总不能反悔吧？」 贾环倒也很喜欢跟所有的作坊都能愉快的合作。 奈何现在他们的作坊的产能就那么一点。 再加上当日在令狐无疆的协调下，他已经跟梦雨姑娘达成了合作的协议。 虽然这个合作协议没有契约来约束，但是这年头大家还是非常重视口头上的承诺的。 说出去的话，就是要说到做到。 这一点，作为观狮山书院化学院毕业的学员，贾环还是能够做到的。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了，不过没有人死心。 甚至有掌柜主动提出来，说他们愿意先交钱把后后面的订单给买下来。 价格随便我们开口，他保证不还价。 贾掌柜，我觉得这个好机会也就是这段时间有。 要是后面其他橡胶作坊看到橡胶腰带的利润那么丰厚，肯定立马就会跟着推出这个东西。 到时候制作的作坊多了，那些掌柜的话可就没有那么好听了。」 马运显然是有点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好的机会就从自己的手指头上熘走。 按照他的理解，如果能够答应跟他们合作，自家作坊的利润至少能够翻一番。 当某一样产品缺货的时候，大唐商家抢货的热情，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得上的。 就像是后世的时候，因为疫情等各方面的原因，汽车行业的晶片供应非常紧张。 为了让这些晶片厂家给自己多分一点货，各个汽车公司的採购部部长，纷纷亲自出动，蹲在人家的公司呢。 这些以前虽然来一个，人家的总经理都要出面接待的部长们，到了这个时候，甚至主动的买些奶茶什么的去「贿赂」人家的普通员工。 哪像是在海外，欧洲和美国的那些汽车厂家，很多时候就直接「躺平」了。 我已经努力了，但是就没有晶片，我能怎么办？ 你行你上啊！ 「真要是碰到了这样的事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做人要知足，现在的情况已经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很多了。 到时候哪怕是有其他作坊跟着研究出来了橡胶腰带，我们作坊的日子也不会很差的。 长安城里头的橡胶作坊虽然已经不少，但是跟整个大市场的需求比起来，还是不算什么的。 一旦橡胶腰带的价格下降到比较正常的程度，其他的作坊不见得就会看得上。 你以为人家米其林橡胶作坊和尉迟程橡胶作坊的利润就低了吗？ 人家每个月挣的钱比我们多去了。 橡胶腰带虽然现在很热销，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比较小众的玩意。 它不像是马车充气轮胎一样，用量非常大。 这个行业，註定了是吸引不了那些大作坊弯腰过来抢夺的。」 贾环的心态倒是非常的好。 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生意被人抢夺了。 现在作坊已经算是进入到了正轨状态，他又可以安心的去进行自己的研究了。 在他看来，只有不断的研究出一些新的产品出来，作坊的将来才会更加的美好。 要不然的话，单单依靠现在的这款产品，肯定是不够的。 他可是希望自己的贾环橡胶作坊能够成为大唐知名的企业呢。 「行吧，那我再去招唿一下他们，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回去吧。」 看到自家掌柜的态度似乎非常的坚决，马运只能放下其他的心思。 …… 「姑娘，我刚刚从贾环橡胶作坊那边回来，现在他们作坊可是香饽饽，很多人都围在那里呢。 我听说有些作坊的掌柜已经放出话来了，不管我们以什么价格购买橡胶腰带。 只要贾环橡胶作坊愿意售卖，他们出双倍的价钱。 我们作坊跟贾环并没有签订什么契约，万一他要是反悔了怎么办呢？」 慧茹作为梦雨的贴身丫鬟，如今自然也是帮忙忙活作坊里头的事情。 一些物质的採办，直接就是慧茹在负责。 「我看到了，今天的《大唐日报》上都有一篇文章专门介绍贾环橡胶作坊。 我原本是想着要不要过去跟贾环好好的沟通一把，免得他不肯兑现承诺。 但是我又想了想，如果贾环不愿意兑现承诺的话，那么我就是过去沟通了也没有用。 第1254页 既然我们作坊已经把内衣内裤和睡裤这些东西作为经营的重点，那么以后对于橡胶腰带的需求就是长期的。 如果贾环这一次能够经受住考验，那么以后我们作坊所有的橡胶腰带都会从他们作坊购买。 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都算是一个好事情。 如果他经受不住考验，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他既然选择了开设作坊，自然也就是为了挣钱而来。 如今别人能够让他挣到更多的钱财，选择跟其他人合作，也不是一个不能让人接受的事情。」 梦雨姑娘毕竟也算是见识过了大场面的人。 对于现在的情况，她倒也没有慌了手脚。 自己的铺子已经抢占了先机，哪怕是其他人立马跟风，到时候知名度也不可能超过自己的。 所以其实没有必要那么的紧张。 情况还没有到那么坏的程度。 再说了，他们两家的作坊，毕竟都是有令狐投资公司的股份在里头。 像是一些重大的决定，肯定都是要跟令狐无疆安排的代理人商讨之后才能实施。 如果贾环真的不打算遵守承诺，那么梦雨也能从其他途径很快的获得相关的消息。 「这人哪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啊。 姑娘啊，你让那么多的掌柜去诱惑贾环，岂不是跟你自己去诱惑他一样，他能顶得住这个诱惑吗？」 慧茹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表情，显然是生怕自家姑娘的作坊，刚刚有了起色之后，就迎来新的变局。 「那贾环是观狮山书院化学院毕业的学员，并且还是去年刚刚毕业的。 我们也都见过几次面，以我对他的理解，他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 再说了，他虽然已经从观狮山书院毕业了，但是做的事情也是代表了观狮山书院的颜面。 如果他不守承诺，那么消息肯定就会传开来。 到时候他就算是给观狮山书院化学院抹黑了。 为了眼前的利益，他未来可能会损失更多的利益。 我想这个事情，他心中也是有数的。」 梦雨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一个关键点。 这年头，大家都是非常重视声誉的。 并且你一个人的声誉，往往不只是代表你一个人，而是代表了一个家族，一个团体。 这个时候，要是因为你一个人而导致了一个团体的声誉受到影响，那么后果其实也是很严重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说法，在这个年代并不流行。 要不然大唐律里头也不会有株连九族的说法了。 「可是如果那些作坊掌柜一直都没有达到目的，肯定就会使用更多的手段来吸引人家。 贾环能够承受住第一次的诱惑，不见得就能承受第二次、第三次啊。」 慧茹显然对贾环没有特别大的信心。 事实上，她对所有的男人都没有特别大的信心。 「看看情况再说吧！如果贾环可以做到的话，到后世我们作坊也不会让他吃亏的！」 梦雨说完这话，就不愿意跟慧茹继续在那里废话了。 很清楚自家主人的性格的慧茹，也只能无奈的跺了跺脚。 第1564章 友商的反应 米其林橡胶作坊。 王恆如今也算是米其林最重要的助手了。 大家都是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同窗，信任关系本身就比较高。 在加上王恆的科研水平不错，还能搞定橡胶的採购来源，这就更加值得米其林重视了。 伴随着橡胶产品的热销，谁能以更低的价格准时的购买到橡胶，这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竞争因素了。 去年年底短暂的出现过一段时间橡胶就价格下跌的局面，很快就被改变了。 现在虽然不能说是供不应求，但是供应局面还是略显紧张的。 当然了，伴随着南洋那边越来越多的橡胶园开始出产橡胶，以及从南美洲带回来的橡胶也在不断的增加。 橡胶价格并没有因为需求的不断扩大而出现明显的上涨。 整体来说，现在的价格还是属于震盪状态的。 「米其林，这个橡胶腰带我研究了好几天，从原理来说应该是不难的。 只是要找对合适的添加剂，在硫化的时候採取一些特殊的条件，应该就可以生产出对应的产品出来。 至于跟棉线一起缝合，这个反倒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王恆作为橡胶行业的专业人士，如今长安城里头突然冒出一种新的橡胶制品，他自然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的。 其实现在各个橡胶作坊或者是橡胶研究所，都会做这样的事情。 甚至都安排了专门的人市面上打听、购买最新的情况和产品。 「听说使用了橡胶腰带的一条内裤，最贵的都可以卖到一百多唐元去了。 这个价格实在是有点太夸张了吧？」 米其林现在不差钱，但是还没有养成打手大笔花钱的习惯。 像是一百多贯钱一条的内裤，他就捨不得购买。 要知道，大部分作坊的匠人，一个月的工钱差不多也就是一百多唐元而已啊。 「米其林，你这个信息已经落后了。 梦雨成衣铺子里头如今出品的最新的丝绸内裤，售价已经去到了五百八十八唐元去了。 第1255页 听说还供不应求呢。 据说过段时间她们还准备再搞一个什么限量版的睡衣出来。 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是内裤还是睡衣，这都是没有人能够看到的衣服。 睡觉的时候穿着，要买那么贵的干什么呢？」 王恆的境界，显然还是处于明明路边吃个三文钱的面就能吃饱，为什么要去点都德里头吃上百唐元一碗的鲍鱼面呢？ 这不是浪费钱吗？ 「一条内裤卖五百八十八唐元？她们这是疯了吧？」 米其林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 他现在穿的衣服，从头到尾加起来也不值这个价钱。 「这都是得益于那个橡胶腰带的功劳。 同样的丝绸内裤，如果没有橡胶腰带的话，价格就差了一大截，也没有什么人去购买。 但是缝合了橡胶腰带就不同了，价格立马就大幅上涨。 听说那个贾环橡胶作坊这段时间的生意可兴隆了。 整个长安城的成衣作坊的掌柜，都想着能够从他们作坊抢购一点腰带呢。 但是也不知道那个贾环到底怎么想的，就是一条腰带也不卖给其他人。 哪怕是其他的掌柜加价也不行。 所以这几天，反倒是有不少的成衣作坊的掌柜找到了我们，询问我们的作坊能不能生产出橡胶腰带出来。 我估摸着这个东西应该也不是特别的难，最关键的是现在很受大家的关注。 成衣作坊和成衣铺子的数量，可是比四轮马车作坊和自行车作坊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这个橡胶腰带的需求肯定是比不上充气轮胎，但是我觉得其实还是大有可为的。」 很显然，王恆是心动了，想要说服米其林安排人手研究橡胶腰带。 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机会啊。 「王恆，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有了马车和自行车上使用的充气轮胎。 但是你也知道，这些充气轮胎其实还有非常大的改进空间。 不管是轮胎的耐磨性，还是耐老化性，亦或是它的防穿刺性，都需要继续提高。 单单研究这方面的内容，就值得我们花大力气去研究。 大唐未来的充气轮胎的需求，肯定是非常巨大的。 只要能在这个市场中占据主要地位，就足以让我们米其林橡胶作坊成为大唐有数的作坊了。 那个橡胶腰带现在虽然很是热门，但是本质上还是比较小众的需求。 一条裤子上需要的橡胶数量，其实是非常有限的。 并且你别看现在的价格售卖的还是比较高的，但是这种情况是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的。 就比如我们要是研究出了这个橡胶腰带，那你觉得还能继续以现在这么高的售价去售卖吗？ 如果价格降下来，销量也谈不上很多的话，那我们干嘛要去蹚浑水呢？ 那个贾环我虽然不认识，但是也算是听说过他的名字。 作为观狮山书院化学院毕业的优秀学员，我们这些做师兄的，没有必要拦着人家去挣点钱财吧？ 再说了，如今就连你都心动了，你觉得长安城中，就没有其他作坊去研究橡胶腰带吗？ 我们还是好好的研究充气轮胎吧。」 米其林显然是不支持什么东西都去研究的。 他是有着自己的坚持的。 「充气轮胎虽然很重要，是我们作坊的核心产品，也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所在。 不过我觉得橡胶的研究有时候是相同的。 也许我们在研究橡胶腰带的时候，就会发现一些东西是对充气轮胎的研究是有好处的。 比如人家能够把橡胶制品的颜色变成白色，我们之前就没有这样的工艺。 既然可以变成白色，那么添加了一些染料之后，是不是也可以变成其他的颜色呢？ 再比如他们的橡胶制品的弹性性能那么的好，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利用一下这个弹性增强的原理，运用在我们的橡胶轮胎上呢？ 虽然现在充气轮胎是最受欢迎的，但是实心轮胎也不是一点市场也没有了。 如果我们的橡胶的弹性足够好的话，那么作为实心轮胎来说，也算是可以大大的改善它的减震性能的吧？」 王恆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改变自己主意的人。 作为科研人员，大家往往都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王恆，按照你的说法，你想要研究橡胶腰带，并不是想要通过售卖橡胶产品来卖钱？」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只不过是我们不一定要去售卖，但是并不表示我们不能去售卖。 具体的情况要具体分析。 如果贾环橡胶作坊不能满足市场需求，各个掌柜很想要我们也能生产橡胶腰带的话。 那么我觉得这样的钱财是可以挣的。 当然了，如果市面上的橡胶腰带需求已经得到了满足，价格也没有特别大的利润，那么我们就没有必要凑热闹了。 我也担心到时候大家觉得一个刚刚成立的橡胶作坊都能生产的产品，为何我们就不能呢？ 这对我们的声誉来说是一个不利的影响。 毕竟，我们米其林橡胶作坊是长安城名气最大的橡胶作坊。 大家都觉得我们的技术都是最好的，如果其他人慢慢的改变了这种观点，对我们的影响其实是不好的。」 第1256页 王恆这么一说，米其林的态度倒是有点犹豫了。 这确实也是一个影响啊。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由你负责带几个人先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制作橡胶腰带的方法。 作为一种大家都还不算是熟悉的橡胶制品，橡胶的加工工艺其实确实不见得就是我们掌握的那些。 如果能够发现更多的加工方法，对于橡胶产业的长久发展来说，也是一个好事。」 米其林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没办法，人家王恆完全是在为自己的作坊着想。 他就是想要反对，也找不到非常坚定的理由啊。 …… 点都德里头，尉迟辉跟程处才两人在那里喝着小酒。 尉迟程橡胶作坊如今已经进入正轨，他们偶尔也有空出来潇洒一下。 反正作坊是他们两家的，作为两个股东的代表，他们要出现公款吃喝，自然不会有谁跳出来指摘。 左右也吃不掉多少钱。 「程兄，这几天的《大唐日报》你都看过了吧？ 那个橡胶腰带很是火热，算是这段时间最受关注的一个橡胶产品了。 从去年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橡胶产品的新应用场景。 对于各行各业来说，他们对橡胶的关注度是全所未有的高。」 尉迟辉是负责管理和销售的，今天特意约上程处才吃饭，显然不是单纯的吃饭那么简单。 也就是心思单纯的程处才以为今天真的只是过来尝一尝新的菜式。 「我看到了，那个橡胶腰带确实也算是橡胶制品的一个创新。 在此之前，还真是没有人往这方面去思考。 不过我觉得橡胶的运用场景应该还有很多，我们没有必要眼红别人。 就像是我们的作坊，如今已经有了不少的橡胶产品了。 我们自己最清楚，如果别人模仿我们的产品的话，心里面会有多么的不高兴。 人家贾环橡胶作坊的人，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不等尉迟辉提出要程处才研究橡胶腰带的话题，程处才就已经把自己的意思给表达出来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到现在为止，真正比较热门的运用场景，也就那么几个。 像是橡胶最开始运用的地方，就是蒸汽机的密封件，但是这个密封件对橡胶的需求，其实并不是很大。 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个需求还是非常有限的。 但是那个橡胶腰带就不一样了。 每个人只要有条件，都是想要穿一件内裤的。 甚至那个宽松的长裤，也是非常适合干活。 这要这个橡胶腰带的价格能够降下来，将来的前景绝对是非常广阔的。 我们作坊现在虽然日子过得也算是不错，但是橡胶泡棉这个制作工艺，估计很快就有人会琢磨出来。 到时候竞争就会激烈很多，我们有必要多拓展一些业务，免得到时候被打的措手不及。」 尉迟辉的话，显然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 不管是什么作坊，如果产品太过单一的话，日子其实不一定安稳。 好的时候可能非常好，但是不好的时候可就非常不好了。 「尉迟兄，我们尉迟程橡胶作坊跟那些小作坊不一样，我们是立志要做大唐最让人尊敬的科技企业。 不管是什么产品，我们一定都是原创的，我们是引导大唐某个领域前进方向的作坊。 像是这种看到被人挣钱了，我们就跟风去研究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同意的。 这不仅会让我们的作坊跟普通作坊一样，失去了创新精神。 也会让我们的作坊的定位开始变得不同。」 程处才这话让尉迟辉很受伤。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硬来，否者最终肯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毕竟现在尉迟程的研究，都考程处才在负责呢。 「我同意你的观点，我只是觉得现在的这个橡胶腰带，其实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的。 如果我们能够创新性的发明更好的产品，岂不是也算是引领了橡胶腰带的发展潮流？ 这也不算是违背了我们给作坊的定位吧？」 论起耍嘴皮子，尉迟辉肯定是比程处才要强的。 不过打定主意不搞橡胶腰带的程处才，那绝对不是尉迟辉三言两语可以说动的。 最终，这事还是不了了之。 不过程处才也算是加大了新项目的研究进度，免得尉迟辉老是想着让自己干别的事情。 …… 「令狐，这一次你这个手笔还真是让人拍案叫好啊。 我听说观狮山书院商学院那边都准备把你的这个投资案例作为教学的例子呢。」 杨府之中，令狐无疆再次带着一些吃食来拜访杨本满。 这段时间长安城最火热的梦雨成衣铺子和贾环橡胶作坊，都跟令狐无疆有不少的关系。 像是杨本满这样跟令狐无疆关系密切的人物，自然也是听说了相关的内容的。 「嘿嘿，我这一次只不过是巧合，办了一件一箭双鵰的事情。 当时还是我身边的伙计提醒我的，觉得这个富有弹性的橡胶制品可以用来制作橡胶腰带。 巧合的是那天见贾环橡胶作坊的人的前面，我也正好在跟梦雨姑娘在谈合作的事情。 第1257页 结果两个事情碰到一起了，就发现互相合作之后，立马就可以实现双赢。」 令狐无疆在杨本满面前肯定不会骄傲。 这可是自己师父一样的人物。 「现在这些新兴产业的机会确实越来越多了。 很多以前没有出现过的东西，现在都开始出现在市面上了。 如果能够抓住机会，几乎一两年就可以彻底的翻身。 这个情况，放在二十年前是完全不可想像的事情。 太子殿下给整个大唐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以后商人的地位也会越来越高。 虽然不大可能超过官员，但是肯定不会再是那种大家都歧视的对象了。」 杨本满现在虽然还有一个官身，但是很多时候却是一个商人。 杨氏茶叶现在可是大唐数得着的茶叶品牌，不仅茶砖远销草原各地，就是自己制作的绿茶，在市面上卖的也很是不错。 虽然大唐这些年的茶园数量不断的在增加，但是茶叶的价格却是一直都比较稳定。 什么等级的茶叶卖什么价格，基本上是相对固定的。 这主要是因为产量虽然增加了，但是销量也增加了。 不管是喝茶的大唐百姓，还是海外对于茶叶的需求，都是在不断增加的。 这部分的增量，抵消了茶园扩大带来的影响。 并且在未来的几年，基本上也能不断的对沖。 等到将来茶园的数量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出现茶叶价格下降的情况。 而当茶叶价格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大家对于扩大茶园规模的热情自然就会下降。 这么一来，也就算是慢慢的达到了供需平衡的状态。 「这个倒是实话，虽然传统的瓷器、茶叶、丝绸生意一直都还不错，但是这些行业没有什么太大的想像空间。 反倒是新的领域，一不小心就是一个全新的领域，能够给作坊和大唐百姓带来非常大的改变。」 令狐无疆坐在杨本满对面，拿起了丫鬟递过来的茶杯，好好的品味了一口杨氏茶叶今年出产的新茶。 在李宽的影响下，长安城的勛贵富商喝茶，已经是用泡茶的方法。 并且大家普遍也都不会再继续往茶水里面添加盐巴、白糖或者是姜葱之类的东西了。 刚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些人会不适应。 但是等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已经默认为这样子的泡茶方法，才是饮茶的正确方式。 就连「吃茶」这个说法，都慢慢的越来越少人说了。 「这个橡胶的运用前景，比我们想像的都还要多。 这一次你投资了贾环橡胶作坊，我觉得你还可以继续关注一下，指不定还有新的机会。 除此之外，现在长安城各个作坊对于橡胶的需求也是在不断的增加。 但是橡胶的价格却是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提高。 我觉得你可以做一个短期的操作，把橡胶的价格给炒起来，然后再卖出手中的股票。」 杨本满现在对于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事情已经算是门清了。 他也愿意给令狐无疆出一些主意。 杨本满编写的书籍里头，有不少案例都是跟令狐无疆有关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令狐无疆也算是杨本满的小白鼠了。 「嗯，这段时间橡胶的热度确实很高，但是橡胶的价格却是没有明显的上涨。 现在买入的话，还是有一波搞头的。」 令狐无疆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认可了杨本满的提议。 伴随着令狐无疆的名气的增加，愿意把钱财给到令狐投资公司打理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除了橡胶相关的作坊，之前我也提到过了，那个发动机相关的零件的作坊。 我觉得你也可以加大一下投入的力度，我觉得还是很有前途的。 对于太子殿下来说，发动机应该是跟蒸汽机一样很受看中的产品。 一旦将来真的像《大唐日报》上面形容的那样，发动机获得了成功，那么运用场景一点也不会比蒸汽机少到哪里去。 这里面的想像空间是非常大的。」 杨本满现在的眼光，显然是越来越好了。 像是发动机相关的作坊，虽然现在也算是比较热门。 但是大部分人的动作都还不算特别大。 这个时候抢先布局，显然是可以收到非常不错的效果的。 「这个我已经在安排人准备了，令狐投资公司里面，将会专门成立一个小组负责发动机相关的作坊的研究和投资工作。 到时候我会对令狐投资公司的组织架构进行一些改革。 让他能够更加适应现在的投资需要，也按照投资的情况分门别类的进行研究，让我们的投资变得有规律可循。」 令狐投资公司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在作坊城也算是响噹噹的存在了。 这个时候，令狐无疆自然也要开始考虑起它的将来了。 很显然，继续东一下西一下的折腾，显然是不合适的。 「组织机构改革吗？ 这倒也是一个好主意！ 我看《经济日报》上面就有专门的文章介绍相关的情况。 观狮山书院商学院那边也有教谕和学员在研究心得形势下的作坊的组织架构。 第1258页 我们现在及时的进行改革的话，到时候令狐投资公司的规模肯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杨本满一边说话，一边想着自家的杨氏茶叶作坊是不是也要改革一下组织架构，好进一步的适应大唐不断变化的场景。 「我们令狐投资公司除了帮别人代理理财之外，将来也准备发展一些新的业务。 到时候我有了明确的计划之后，再过来跟杨御史您请教。」 令狐无疆对杨本满基本上是不会进行什么保密考虑的。 自己能够有今天的地位，杨本满的帮忙和指导，显然也是影响非常大的。 虽然令狐无疆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报答杨本满，但是对于杨本满说的话，他还是非常愿意认真聆听的。 哪怕是听得时候有些东西不理解，会后他都会自己去理解一下。 「改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出乱子。 这方面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步子一下子不要迈的太大。」 生怕令狐无疆头脑一热，把令狐投资公司给搞扎了。 杨本满专门叮嘱了一下。 …… 「姐姐，你看这个衣服是不是穿着非常舒服？ 我专门去买了好些回来，到时候你跟姐夫都可以穿。」 太子府里头，武郭跟武媚娘躲在房间里头，显然是在试着什么新衣服。 「这就是那个梦雨成衣铺子售卖的内库吗？ 跟你姐夫多年前说的东西很像啊。 不过有了这个橡胶腰带之后，倒是真的方便了很多呢。」 武媚娘感受了一下全身上下刚刚换上的宽松睡衣，觉得整个人非常舒服。 「那个梦雨刚刚从平康坊赎身出来就开设了这么一个作坊和铺子，如今算是短时间内就打响了名气。 这个东西，我是觉得非常有前途的。 虽然现在的售价比较贵，但是以后肯定会慢慢的降下来。 到时候普通百姓也都能用得起的时候，对于橡胶的需求以及成衣的需求，都是有好处的。 大家都习惯了购买成衣，那么大唐的纺织业就算是有了进一步的产业化的发展方向了。 使用了专业的缝纫设备的各个作坊，不管是制作出来的衣服还是其他的产品，都比手工制作的要精美一些。 最关键的是价格并不算是贵。 如果算上手工制作的人工费的话，他们这些作坊出产的东西反而更加便宜。 大家都是会思考的人，自然知道要怎么选择了。」 武郭在自己姐姐面前，那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根本就不会去想着要隐瞒什么自己的想法。 也正是因为武郭在武媚娘面前不搞小动作，所以这些年两姐妹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紫霞成衣作坊的紫霞姑娘和思思姑娘，也都是跟梦雨姑娘在同一个青楼里头出来的吧？」 武媚娘显然也是知道紫霞早些年跟李宽之间的一些故事的。 虽然从各方面的证据来看，李宽跟紫霞之间还真是没有什么。 但是武媚娘对上紫霞的时候，还是有着一点特别的看法的。 「是的，她们都是天香阁出来的，据说这是平康坊中最有名的青楼了。 虽然前后三任花魁都给自己赎身了，但是因为她们出来之后是创建了作坊。 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在长安城站稳了脚跟，并且在长安城的商圈之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这么一来，反倒是衬託了她们几个的不凡。 无形之中，哪怕是她们已经离开了平康坊，但是平康坊里面还是有她们的传说。」 武郭平时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对于这些八卦内容很是了解。 「这个橡胶还真是好东西啊！ 看来你姐夫不断的安排人去南洋扩大橡胶的种植面积。 甚至让人去把橡胶引进到崖州种植，这个做法是很正确了。 南洋和崖州那边有我们大唐需要的橡胶，那么各个商家对于去南洋的热情就会比较高涨。 这对于克服大家下南洋的恐惧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 武媚娘看问题的高度，显然是高于武郭的。 虽然现在出海已经是比较普遍的事情了，但是对于很多百姓来说，他们要是能够选择留在原地，那也是没有几个愿意出海冒险的。 毕竟上了船之后，茫茫大海，很多事情就不是你自己说了能够算数了。 「是的，我也觉得橡胶实在是太神奇了。 明明就是一种树胶而已，为何就会有这么特殊的性能呢。 我们大唐有那么多的树木，也能出产很多种类的树胶，但是没有一种能够跟橡胶树相媲美。 听说南洋那边，现在扩大橡胶种植业的规模，已经成为许多人的共识了。」 武郭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报纸。 不仅《大唐日报》、《长安晚报》这样的大报会看，《太阳报》、《月亮报》这些杂七杂八的报纸也看。 甚至是《南洋日报》、《岭南日报》、《江南日报》等各种各样的地方报纸，她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哪怕是很多报纸到了她的手中的时候，消息都已经是比较长时间之前的了。 她也不介意。 这么一来，武郭的见识自然也就增加的很快。 第1259页 「观狮山书院成立了那么多年，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开始发挥自己威力的时候了。 各种各样的橡胶制品，只是其中的一个例子。 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其他产品面世，刷新大家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的。」 武媚娘对于观狮山书院的认可程度，现在也是越来越高了。 事实上，大唐很多人都有这种变化。 哪怕是一些人觉得观狮山书院太烧钱了，现在也会觉得这些钱财烧的完全值得。 不说将来这些研究会给大唐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单单现在已经带来的好处，就已经可以让大家笑开怀了。 「确实如此！我听说炼铁作坊那边在进行一些特殊的研究。 他们在城外还专门圈了几千亩荒地出来，作为一个什么试验场。 听说那里面经常会传来雷鸣声呢。 阿姊，你知道那里面的到底在干什么吗？ 炼铁作坊不过是冶炼钢铁而已，为何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呢？」 武郭很是好奇的问道。 没办法，这些事情出了询问武媚娘，其他人哪怕是知道也肯定不会跟她说的。 当然了，如果她直接去问李宽，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里面进行着一些国之重器的试验，没有事情的话不要随便去打听这方面的消息。 情报调查局现在可是专门有安排人手盯着这个事情。 任何在试验场附近随意出没的人，都有可能惹上麻烦的。」 武媚娘显然是知道李宽安排人在试验场中干什么。 不过有些事情，她还是不会跟自己的妹妹说的。 第1565章 意外的邀请函 大唐皇家科技奖到现在为止，已经成功的颁发了十几届。 它已经无可争议的成为了大唐科技圈的最高荣誉。 就连渭水书院、曲江书院、国子监等过去不大认可科技奖的机构，如今也都承认相关奖项的含金量。 对于番邦属国来说，能够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的人物，那更是个个都是文曲星下凡。 不过，在过去的十几年当中，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一般都是不邀请番邦属国的人员参加的。 不管是颁奖仪式本身，还是各种演讲活动。 哪怕是很多东西最终在报纸上都能找到答案，现场也是不会邀请他们的。 不过，今天却是有点让人感到意外。 「伊藤君，这是大唐皇家科技奖评选委员会给我们送过来的邀请函，邀请您在六月十六的时候去出席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 这个邀请函，我听说是有钱也是买不来的，每年虽然发布的数量不少，但是从来都是没有我们的份的。 看来大唐这边对佐藤君您的认可程度已经提高了不少啊。」 久保田很是高兴的来到了伊藤身边。 作为一个大唐通，他们对于长安城的情况实在是太了解了。 也很清楚能够出席这么一场活动，意味着什么。 「你确定这个大唐皇家科技奖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那个奖项，而不是其他某个机构为了收门票或者是其他什么目的而搞出来的？」 伊藤有点困惑的接过久保田递过来的邀请函，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个邀请函没有鎏金烫印，印制的一点都谈不上精美。 至少伊藤自己就至少看过十几种比这个邀请函更显格调的请帖。 这让他心中的疑问变得更大了。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很清楚的。 作为倭国内部的独立派，他一向都是希望倭国能够尽可能的脱离大唐的影响，走自己独立自主的发展之路。 但是这个选择却是没有太多人支持。 奈良那边哪怕是有些势力想要支持他，也不敢太过高调。 毕竟大唐在难波津等地的唐城，可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业机构。 他们也很清楚的知道倭国不是大唐的对手。 他们还想着多偷师一点东西，好苟着慢慢发展呢。 作为其中的代表人物，伊藤亲唐派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 倭国使臣府邸，九条跟伊藤之间可是没有少吵架。 不过他们各自背后都有人，一时之间，倒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伊藤君，这个大唐皇家科技奖评选委员会的委员长可是当今的太子殿下，谁敢那么大胆的冒充这个委员会给我们派发邀请函？ 虽然我们是第一次收到这个邀请函，但是往年在报纸上也有刊登过邀请函的样子。 我印象之中跟这个就是差不多的。 所以这一次的邀请函，肯定是真的。 只不过是不知道为什么唐人这一次愿意改变之前的态度，让我们也去参加颁奖典礼了。」 久保田这话，算是让伊藤有点混沌的头脑变得清晰了。 是啊。 在长安城，还有谁敢在这种事情上面开玩笑？ 这可是会掉脑袋的。 以前李宽还是楚王殿下的时候，就没有任何人敢在大唐皇家科技奖这个事情上搞事情。 现在李宽已经是大唐太子，并且还是监国太子，很快就会成为大唐天子。 这个时候更是没有人敢随便惹祸啊。 「这就有点奇怪了，不知道其他几个使臣有没有收到这个邀请函。 第1260页 久保田，你立马就去调查一下，看看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这是不是代表太子殿下对科技发展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 特别是那些不让各个番邦属国接触的作坊，今后是不是也可以进行技术转让？ 只要他们愿意，哪怕是我们多花一点钱财，也是没有关系的。」 伊藤心中突然变得火热了起来。 在他看来，这也许就是倭国的一个新机会。 大唐有太多的技术是他非常眼馋的。 但是哪怕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很多东西他也是连门都摸不着。 这个年代的大唐百姓跟后世可是完全不同。 对于倭国人，大家那是发自内心的鄙视。 无他，我也不是单纯的看不起你倭国人。 我是说有番邦属国的人都看不起。 哪怕是大街上扫地的大娘，也有这个底气。 这种自信心，是任何一个朝代都比不过的。 「我立马就去打听，看看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久保田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需要赶紧行动起来了。 距离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也没有多少天了。 如果自家使臣需要准备什么的东西的话，也得赶紧行动起来了。 …… 「金大棒，这个邀请函，确定不是你为了逗我开心故意制作出来的？」 就在伊藤和久保田在对话的时候，隔壁不远处的新罗王国使臣府邸，金胜强也很是好奇的拿着一张邀请函翻来覆去的看着。 对于大唐皇家科技奖，他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新罗王国作为全面唐化的一个国家，金城那边的新罗书院也都是完全按照观狮山书院的格局来展开修建的。 虽然大家对格物学和化学等东西都搞不大懂，但是不妨碍他们知道这些东西背后蕴含的重要意义。 如果能够跟着大唐学习到这些先进的知识，那么对于新罗王国的发展来说，绝对是非常有重大意义的。 不说其他的，单单就是一个自行车，新罗现在就制作不出来。 如果能够完全的自己生产所有的零件的话，那么也算是可以给新罗带来一条新的产业链。 至于各种化工业，那就更是新罗王国的弱项了。 别说就是硫酸、盐酸这些新式的化学材料，就是一般的炼铁炼钢，他们的水平更大唐相比也还有非常大的差距。 这种情况下，金胜强作为新罗王国的使臣，自然也是担负着引入大唐的相关技术的使命。 这个引入方式，可以是多种多样的。 但是最好还是能够得到朝廷的承认，免得当初金城附近的作坊突然失火的情况再次发生。 「我的使臣呀，我哪有那个胆子去在这个事情上弄虚作假啊？ 整个长安城，有这个胆子的人，估计早就被太子殿下给收拾了。 情报调查局和百骑司的影响力，现在可是一天比一天厉害。 就连我们都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这个时候，我们还不夹着尾巴做人，想要在大唐皇家科技奖这个事情上挑衅大唐，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金大棒立马就否认了自家使臣的猜测。 这个锅，他可是背不起啊。 「那就奇怪了，大唐的太子殿下对于大唐皇家科技奖一向是非常看重的。 每年的颁奖典礼，他都是要亲自上台发表演讲的。 并且每一次他的演讲，都是被大唐科技圈作为本年度最重要的一个研究材料。 据说过去有好些科技奖的获得者都是从太子殿下的演讲之中找到的灵感。 这个时候他们邀请我们去参加这个颁奖典礼，就不怕我们学习到什么东西了吗？」 金胜强的这个疑问，几乎是所有番邦属国的使臣心中的疑问。 伴随着大唐的国力不断增强，四周的番邦属国现在全部都安排了常驻的使臣居住在长安城，以便及时的传递双方之间的一些信息。 当然了，长安城里头有越来越多的各个番邦属国的人员，为了让这些人员能够在大唐正常的生活。 这些使臣的工作也增加了一些，必要性变得强了很多。 「使臣，其实我倒是觉得他们能够开放这个颁奖典礼，应该也算是正常的。 伴随着大唐科学技术的发展，每年获得科技奖的内容，已经越来越深奥了。 有些东西，哪怕是就是当着我们的面给仔细的说一遍，我们也理解不了。 特别是像是医学奖、算学奖和化学奖之类的，好多东西非常的深奥，已经不是最开始那种注重实用性发明的东西了。 这个时候，如果没有相应的基础，我们是没有办法听懂他们在说什么的。 甚至就是听懂了，短时间内也不见得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国内重新把这个东西给模拟出来。」 金大棒的这个话虽然很刺耳，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真话。 这让金胜强心中有点失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唐的科学技术已经跟四周的番邦属国不是一个级别了。 像是作坊城很多作坊生产的东西，哪怕放开来让金胜强他们去观看，他们都是没有办法学习到的。 第1261页 因为这些作坊使用的不少原材料，都是其他国家没有办法生产出来的。 除非你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独立自主的完成很多项目。 「我看往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都是放在观狮山书院举办的，但是今年的这个地址让人感到有点诧异啊。 这个什么大唐皇家试验场是什么地方，以前都没有听说过呢。」 金胜强不再纠结邀请函本身的事情，而是仔细的观看着邀请函上面的信息。 这一看，还真是让他找到了一些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 「啊？大唐皇家试验场？ 这个地名确实没有听说过啊，我看看地址，具体在哪里。」 金大棒也很是好奇的探头去看邀请函。 「看这个地址，似乎是城外作坊城和观狮山书院西边的一块荒地，哪里最近好像都被圈起来了。 之前不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难道就是大唐皇家试验场吗？」 金胜强对于长安城的地理情况还是非常熟悉的。 一般的情况下，直接说出一个地址，他脑中都能立马就出现这个地方的情况。 不过这一次，却是有点陌生。 「应该就是那里了，我之前听说那里时不时的会传来雷鸣声，很是吸引了一些好奇人士的注意。 不过据说那里有东宫护卫直接看守，外人根本就进不去。」 金胜强和金大棒越说越觉得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显得很奇怪。 放着好好的观狮山书院大讲堂不举办，却是去到一个荒郊野岭去办理。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还专门邀请了自己这些人去参加，让人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们也不用在这里纠结了，这个东西既然送给我们了，那么肯定也送给了不少其他的人员。 我们去五和居定一个雅间，邀请附近的几个使臣一起去赴宴，大家交流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金胜强倒也干脆。 自己搞不懂就就不弄了。 总有人有一些其他信息或者看法的。 到时候就能把情况搞清楚了。 …… 「夫君，你不是最担心大唐的一些先进技术被那些番邦属国学走了吗？ 为什么这一次又同意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邀请那些番邦属国的人呢？」 太子府中，武媚娘有点疑惑的问道。 要说这个世界上有谁对李宽最了解，那肯定是武媚娘了。 正因为了解李宽，她才觉得奇怪。 「这科学技术的发展也是需要一定的基础的。 像是现在活得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技术，都不是他们简简单单的就能学会的。 最主要的是这一次我邀请他们来参加颁奖典礼，重点不在于让他们见识这个科学技术。 而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唐的技术已经到了他们可望不可即的程度了。 试验场中的火炮，你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些。 虽然现在技术还不是很成熟，但是一些震慑作用已经有了。 这些火炮虽然比较笨重，用来进攻的话不是很方便。 但是作为防守武器的话，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们只要摆出来让他们见识到这个火炮的厉害，至少十年内，他们肯定不敢有什么坏心思。」 李宽是亲自确认过火炮的威力的。 虽然火炮的原理不复杂，但是还做出实用性很强的火炮出来，对于各种特殊钢的冶炼要求还是非常高的。 大唐现在的技术显然还是有点不够看的。 不过拿出来吓人的话，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的意思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番邦属国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听话。 不要给你惹什么么蛾子出来？」 武媚娘倒是很快就明白了李宽的意思。 「没错，差不多就是这个目的，要不然也没有必要专门邀请他们过来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倒是理解了！」 武媚娘虽然知道大唐不怕番邦属国闹事。 但是现在正是经济发展的关键时刻，鞥你个不分心去折腾，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这一点，李宽显然也是已经意识到了。 第1566章 好的突厥人？ 「太子殿下如今大权在握，是彻底的不把这些番邦属国的人放在眼中了吗？ 怎么以前从来不让外人参加的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活动，现在也邀请了那么多番邦属国的使臣？ 听说就连一些商家也受到了邀请，真是怪事了。」 国子监中，孔颖达听司马才章汇报之后，满脸困惑。 作为老对手，孔颖达虽然从来都没有斗过李宽。 但是这些年的斗争，也让他对李宽的做事风格有了几分了解。 很显然，这是一个完全看不起番邦属国，对番邦属国有很深的防备的大唐储君。 哪怕是大家完全看不上眼的倭国，李宽也防范很深。 这甚至让一批人觉得李宽做事格局不够，太过小里小气了，没有大国风范。 「确实有点奇怪，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如今已经是监国太子，将来很快就会登基为帝。 有传闻说陛下南巡迴来之后，就会将皇位禅让给太子殿下。 第1262页 这种情况下，太子殿下的心态自然也会发生一些变化。」 司马才章也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刚开始他收到邀请函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作为国子监的教谕，司马才章是每年都有机会去参加这个颁奖典礼的。 但是当他听说倭国、新罗、百济，甚至就连吐蕃国和靺鞨等国的使臣也都收到了邀请函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有点不一样。 「难道是今年的奖项，将会颁发给某个番邦属国的人员吗？ 过往从来没有先例啊，也没有听说哪个番邦属国的人在科学技术上面有什么歷史性的突破啊。」 孔颖达脑中快速的搜索了一番最近一年各个番邦属国中发生的大事情。 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有什么东西是跟大唐皇家科技奖有关系的。 「会不会是孔子学院在海外的某个分院里头做出了什么成绩，但是我们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成绩的不凡？」 司马才章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一点可能性的猜测。 「不应该啊，孔子学院每个季度的汇报情况，我都是认证查阅了的。 不管是在朝鲜半岛还是北方草原，亦或是倭国和蒲罗中那边，都没有听说孔子学院里头有什么特别的发明啊。 最关键的就是孔子学院里头，它基本上是不教授格物、化学之类的东西的。 哪怕是算学和医学，教授的都非常少。 主要都是围绕经学，教授四书五经上面的内容。 大唐皇家科技奖可是从来不会把奖项颁发给这些人员的。」 孔颖达这么一说，基本上就把司马才章的这个猜测给排除在外了。 「那我们就搞不清楚了。也就是过几天的事情，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参加，看看今年跟往年到底有什么不同就是了。」 司马才章觉得李宽的想法不是一般人可以猜测到的，所以也不愿意浪费时间继续在那里猜测了。 就连孔颖达自己听了司马才章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所以两人干脆就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 「阿古诺，快看！ 哈哈！大唐终于彻底的认可我们了。 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阿义那府中，阿古诺看着手舞足蹈的主人，心中很是纳闷。 这才六月份，没有到一年财务盘点的时候啊。 怎么自家主人的心情那么好呢！ 好说什么大唐对他的认可。 「首领，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难道您被册封爵位了吗？」 对于已经脱离了生存困境的富商来说，最希望的就是能够获得一个爵位。 这么一来，他们就算是彻底的摆脱了商人的这个地位了。 今后不管是在什么场合，都不用担心被人歧视。 自己也不会有低人一等的感觉了。 「那倒是真的敢想！我就是把这个身家全部都捐献出去，也不见得能够获得一个男爵。 这辈子我是不指望有获得爵位的希望了。 就看我们的下一代有没有这个可能了。」 阿义那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大唐的爵位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获得的。 除了军功之外，其他获得爵位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而他阿义那作为一个突厥出身的商人，上哪里去立军功？ 「那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您的心情非常好呢！ 去年年底我们作坊的收益相比往年上涨了五成，也没有见你那么开心。」 阿古诺跟阿义那的关系摆在那里，自然是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大唐皇家科技奖！我收到了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邀请函了！ 过去十几年，从来没有任何一个胡人商家获得邀请。 哪怕就是执失思力将军和契苾何力将军，也很少有机会收到。 这意味着什么，你难道还不懂吗？」 阿义那很是兴奋的把手中的一个邀请函给到阿古诺面前，让他好好的看一看。 「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哇！那还真是非同小可，我可是听说过去那么多年，这个颁奖典礼都是必须有邀请函才能参加的。 哪怕是在观狮山书院里头同时举办的演讲，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去旁听。 在颁奖那一天，观狮山书院更是不允许外人随便出没。 首领，恭喜您，从今往后，我们也算是在长安城彻底的站稳了脚跟了。 看来您安排家中几位郎君去观狮山书院上学的事情，算是起到了作用了。」 自从观狮山书院开始招募医学院的女学员的时候，加入了大唐户籍的突厥人就开始可以进入到书院了。 当然了，大多数时候，也就只能进入经学院、医学院、算学院和商学院这几个学院。 像是格物学院和化学院之类的学院以及研究所，门槛还是很高的。 虽然理论上只要是唐人，都有机会进入。 但是实际上那些番邦属国出身的唐人，还是很难有机会进入的。 「是的，也不枉我们这些年的努力。 如今我们府上的所有人，平时都是只能说唐语。 甚至一些新出生的孩子，现在都已经不会突厥语了。 第1263页 我算是彻底的想明白了，只有完完全全的融入到大唐，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唐人，才有可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今后你更是要注意，我们府上再也不要出现跟突厥有什么关系的东西了。 我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唐人！」 突厥人可没有那么多的民族荣誉感。 对于他们来说，大唐现在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他们作为唐人，与有荣焉。 所以要他们完全放弃以前突厥的东西，大部分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 「没问题！我会亲自监督的！」 阿古诺自然理解自家主人的安排的意义所在。 而对于大唐来说，这样的突厥人，显然是一个好的突厥人。 第1567章 非同凡响的亮相 「阿耶，为了举办这个大唐皇家科技奖，太子殿下连今天的朝会都给停了，这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在前往大唐皇家试验场的路上，萧锴很是不解的跟自家阿耶说着话。 今天是贞观二十二年的六月十六，风和日丽。 一大早，长安城中就有各种各样的马车朝着大唐皇家试验场而去。 哪怕是从明德门出发，去到这个试验场也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而今天的活动从早上九点就算是正式开始。 所以很多人都提前出发了。 「科学的这杆大旗是太子殿下最开始在观狮山书院举起来的。 这些年也确实给大唐带来了非常大的改变。 不管是我们现在乘坐的四轮马车，还是每天都飞驰在长安城和洛阳之间的蒸汽机车。 亦或是我们身上穿的衣服，这里面无不跟科学扯得上关系。 朝中上下，大家现在也算是认可了科学的发展对大唐有着重要意义，很少有人敢再说这是奇淫技巧了。」 萧锴作为三朝元老，对于很多事情的变化是完全看在眼中的。 就像是科学这个东西，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不大支持的。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科学技术发展的好处是有目共睹的。 你就是想要反驳，也要找一些上得了台面的理由。 「太子殿下重视科学，这个我们都是知道的。 但是重视到连朝会都不开的地步，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很显然，萧锴作为一个二代，见识是远远比不上萧瑀的。 「朝会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为了把大唐治理的更好，让大唐发展的更好。 这个目的跟发展科学是不冲突的。 再说了，大唐皇家科技奖，这也只是一年才颁发一次。 哪怕是没有今天的颁奖活动，你觉得太子殿下就会上朝吗？」 萧瑀对李宽显然也是比较了解的。 虽然他的性格很是耿直，在李世民手中也是多次起起落落。 但是他的本事还是有的，看人的眼光也是很准的。 「说的也是，太子殿下上朝的次数，跟陛下是完全没有办法相比。 甚至歷朝歷代的帝王，都没有几个比他上朝次数要少的。 但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朝廷的运转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甚至这几个月大唐的发展似乎比往年更加的顺利，整个作坊城现在是一片火热。 就连东西两市的铺子，生意似乎也好了不少。 至于从各个番邦属国以及各个州县来到长安城的人，那就更多了。 据说因为这个原因，长安城不管是内城还是作坊城那边，房价都是上涨了不少呢。」 萧锴作为颇受萧瑀重视的继承人之一，这几年负责了不少萧家商业上的事情。 对于长安城各行各业的变化，他显然也都是看在眼中的。 很显然，大唐现在正在朝着一个很好地方向发展。 整个街面上，就连一个乞丐都很难找到。 最关键的就是现在的粮食价格稳中有降，粮食产量一年比一年多，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经不用担心饿死了。 当然，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也只是不会饿死而已，距离真正的富裕还是有很远的距离的。 「这一次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可以说是陛下南巡之后长安城发生的最重大的活动。 虽然往年的颁奖典礼也搞得比较隆重，但是今年的情况显然是有所不同的。 太子殿下不仅让人给长安城的不少番邦属国使臣送去了邀请函，还给不少异族和本国的商家送去了邀请函。 这是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甚至就连颁奖仪式的举办地点，也破天荒的从观狮山书院转移到了大唐皇家试验场。」 其他人都能看到的变化，萧瑀自然也都看在眼中。 很显然，今天的颁奖仪式，绝对不会跟往年的一模一样的。 要不然李宽就没有必要这么折腾了。 但是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萧瑀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大唐皇家试验场这个地方，我从来没有去过，甚至就连名字也是从今年才正式的传出来的。 阿耶，你知道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吗？」 萧锴的这个问题，几乎代表了长安城所有人的疑问。 突然之间冒出一个大唐皇家试验场，大家完全搞不懂是做什么的。 「这个事情是太子殿下亲自安排以前楚王府的旧人负责的，虽然外围的警戒人员是警察总署的警员。 第1264页 但是朝中没有几个人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 不过我倒是听说那里面经常会传来一些轰鸣声，不知道是不是火油弹或者是其他什么武器的试验场。」 萧瑀作为朝中重臣，大唐的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没有秘密。 不过大唐皇家试验场显然是个例外。 「这么说来，今天太子殿下把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安排在这个试验场中。 指不定就是跟这个轰鸣声有关系。 很可能他们要在这个场合给大家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出来看一看。」 萧瑀这个猜测，基本上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一切的答案，显然要等到最后才知道。 …… 「许部长，太子殿下把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地点从观狮山书院转移到了这个叫做大唐皇家试验场的地方。 这是不是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意呀？」 刘界今天是跟许敬宗一起来到试验场的。 作为观狮山书院的负责人，今年的活动换地方了，刘界的心情肯定是比较忐忑的。 他也搞不懂到底是李宽对自己有意见，还是有其他的什么想法。 这让他的心中很是不安啊。 「如果太子殿下对你有意见的话，早就把你给换掉了。 按照我的理解，应该是太子殿下要在试验场中给大家展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许敬宗虽然只是大唐的教育部部长，不过作为太子党的重要成员，他知道的信息也是挺多的。 特别是这几年他跟马周走的比较近，彼此之间有点攻守同盟的意思。 这么一来，许敬宗知道的事情自然就更多了。 毕竟马周手中的警察总署，是仅次于百骑司和情报调查局的存在。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比较好理解了。 听说这里面都是对将作监旗下的一些武器进行试验。 或者是对原本太子殿下旗下的那些作坊进行试验。 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热气球和火油弹，后面还有炸药包等东西的产生。 这些年有一些新的产品出来也是不奇怪的。」 听了许敬宗的话，刘界的心情立马就平静了不少。 只要不是自己惹祸了，那就一切都好办。 虽然因为举办地点的变更，对于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来说，能够有机会参加这个颁奖典礼的人一下子就变少了不少。 但是这个影响其实还是可以接受的。 反正到时候太子殿下在颁奖典礼上的发言是会刊发出来的。 「确实如此！听说太子殿下有意成立一个国资委和一个大唐集团来统一管理朝廷旗下的各个作坊以及太子殿下旗下的各个作坊。 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跟这个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刘界是许敬宗的心腹，所以很多事情许敬宗都是愿意跟他交流的。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信息可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但是对于到达了一定层次的人员来说，掌握了信息优势，人生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特别是关键时刻，你的人生就会因为某个信息优势而得到改变。 「国资委？大唐集团？」 刘界皱了皱眉头，说：「现在朝廷新成立的作坊越来越多了，不仅户部旗下有一些作坊，其他各部旗下也有一些。 统一成立一个机构来进行管理，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就相当于变相的从户部、兵部等各个部门里头将权利给夺取过去了呢。 至于大唐集团，那些作坊本来就是楚王府旗下的各个作坊。 如今只不过是太子殿下的身份不一样了，额外成立一个统筹机构来管理，倒也很有必要。」 刘界虽然水平不是最顶尖的，但是毕竟接触的信息不少，所以理解起一些事情来，倒也不难。 「是啊，这两个机构虽然是新成立的，但是到时候它们对大唐经济的影响肯定是非常巨大的。 这个时候，怎么让观狮山书院在这个新机构里头发挥作用，就是你需要及时考虑的问题了。 我是觉得商学院那边的教谕，可以及时的在这些机构里头担任或者兼职一些职务。 这对于商学院的发展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 许敬宗现在能够扩大自己的权利的方法，就主要是通过观狮山书院来实现了。 现在整个观狮山书院的学员遍布大唐各行各业，各个机构里头都有它们的存在。 只要利用的好了，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许部长，这个事情我回去找商学院的人商量一下，然后过几天我再去拜访您！」 许敬宗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刘界自然知道要怎么做事。 …… 「师父，看来您在长安城的地位，已经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认可啊。 大唐皇家科技奖这样的颁奖活动，你居然也收到了邀请函，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郭云鹤屁颠屁颠的跟在郭得志后面。 本来郭云鹤算是出师很多年了，自己也开始带徒弟了，一般情况下他已经比较少围绕在郭得志身边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郭得志收到了邀请函，但是他郭云鹤没有。 每张邀请函可以携带一个随从进入，郭云鹤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第1265页 这些年，长安城各个酒肆里头的说书人，他们的说书内容已经开始变得丰富多彩了起来。 各种小说和神话传说固然还是其中永恆不变的主题，但是一些海外探险以及其他的各种故事也开始有了市场。 像是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这样的事情，显然也是可以拿出来说几天的。 所以郭得志对这个邀请函还是非常看重的。 三教九流里头，说书人以前都是属于下九流的人物。 政治地位也就是比青楼里的姑娘高那么一丢丢。 「承蒙太子殿下看重，邀请了我们这些人一起参加颁奖典礼。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这个颁奖典礼上的所见所闻转化为说书内容。 让它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长安城，传遍大唐。」 郭得志如今已经上了年纪了。 不过人老成精，他现在倒是越来越精明了。 很显然，自己以及身边的一起人员有机会被邀请参加这样的活动，显然是因为自己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 那么自己就要有自知之明，不要等到王富贵专门过来提醒自己。 那样子就没有意思了。 「您放心，我速记的本事您是知道的。 这一次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快速的记录下来，作为说书改编的素材。 今晚回去之后，我立马就通宵改编，争取明天开始就有第一个版本出来。 我们要让长安城的百姓不用看报纸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今天颁奖典礼上发生的事情。」 郭云鹤倒也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物。 真要是这样的人，他也没有办法在长安城混下去。 随便一个勛贵都可以把他给捏死。 「你有这个认识就好！ 今天参加活动的人非富即贵，不仅太子殿下会亲自出席，朝中很多大臣也会参加。 可以说这是我们这辈子参加过的最隆重的活动了，你可千万不要掉链子了。 碰到那些勛贵，你也不要屁颠颠的去打招唿。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郭得志不厌其烦的在那里叮嘱着郭云鹤。 虽然郭云鹤也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在郭得志眼中还是一个小孩。 「您放心！那些勛贵子弟怎么看我们，我自然最清楚不过了。 我不会那么没有眼力的。」 虽然心中有点气馁，不过郭云鹤却是不敢有任何的违背的意思。 师徒两就这样怀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进入到了颁奖典礼的现场。 …… 「贺总编，我刚刚好像看到骆宾王了，没想到《大唐日报》也这么重视今天的报导啊。」 祝之善跟在贺昌毅身后，看着不断进入到现场的来宾。 作为《长安晚报》的写手，祝之善如今在长安城的报社圈也是颇有名气，算是《长安晚报》的当红写手。 而贺昌毅虽然接任《长安晚报》的总编时间不算很长，不过他阿耶是殿中侍御史贺勤劳，跟长孙家有一些合作。 这么一来，《长安晚报》里头，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敢跟他扎刺。 自从《大唐日报》诞生以来，大唐已经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报纸超过一百家。 当然，大部分都是各个州县的小报纸。 只有十来家是在整个大唐都有一定名气的。 不客气的话，前十位的报社的销量，占据了整个大唐报纸销量的九成。 甚至这个比例还会更高。 不过虽然很多报社经营的不怎么样，但是你要运营的话，总是需要写手的。 这么一来，倒是给各个书院经学院毕业的学员多了一个就业选择。 报社写手的社会地位还是比较高的，有那么一点文人的清高在里头。 像是《大唐日报》和《长安晚报》这样的大报纸，能够在毕业之后进入到这里上班，也算是一件比较值得光荣的事情。 特别是对于没有什么背景的学员来说，这绝对是自己人生比较好的去处了。 哪像是那些勛贵子弟，你还小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替你谋划好了很多东西。 「今天的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是太子殿下亲自主持的，他骆宾王敢不来吗？ 哪怕是《大唐日报》安排了再多的写手过来，如果骆宾王自己不过来，那也是失职的。」 贺昌毅显然不觉得在这里看到骆宾王是一件有什么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情。 如果没有看到，那才叫奇怪呢。 「那倒也是，不过我看到几乎所有认识的《大唐日报》的写手今天都过来了。 这个阵仗还真是够大的。 估计明天整个《大唐日报》上面都是跟大唐皇家科技奖相关的事情了。」 祝之善讥笑道。 「每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影响都是非常大。 不仅获奖的人员名利双收，相关的一些作坊更是股票价格暴涨。 在这背后，大家对于科学的支持力度，也在不断的上升。 像是格物学和化学，放在十几年前，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这是奇淫技巧，上不得台面。 但是现在有这个想法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哪怕是那些天天学习儒学的人，如今也已经不这么认为了。」 贺昌毅对这个变化倒是看得很清楚。 第1266页 当初他还只是十七八岁的时候，观狮山书院才刚刚成立。 那个时候他也算是一名纯粹的儒学学员。 在贺昌毅看来，只有学习儒学才是最正统的。 他最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国子监的一个教谕。 不过，国子监的教谕显然不是谁都能够当的。 最终他的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 好在现在成为了《长安晚报》的总编，社会地位也不比国子监的教谕低。 「贺总编，等会我们还是按计划分成几个小组，採访相关的人员，描绘一些图画吗？」 眼看着很快就要到了开幕式的时间了，祝之善也将话题引入到了正轨。 「是的，就按照计划进行吧！ 今天的重头戏就在上午，下午的各个演讲反倒是没有那么重要。 我们要在今晚出版的报纸当中把相关的信息反应进去。 要不然明天早上《大唐日报》他们就要抢先了。」 报社之间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同样一个新闻，谁最先报导，自然就可以吸引最多的关注。 后面报导的人，就跟后世转载别人的文章差不多，效果完全不同。 「没问题，我预稿都已经打好了，就等太子殿下的发言和宣布获奖结果了！」 …… 「四弟，你今天怎么也来了？」 当王杰在现场转悠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堂弟王盛居然也在现场。 这让他感到非常的诧异。 自从当年在明算科败给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之后，王杰跟王盛的联繫就变少了。 作为算学大家王孝通的儿子，王盛当年是被认为大唐最有前途的算学家。 当时王杰也觉得那年的明算科状元肯定是王盛莫属了。 结果却是被观狮山书院打脸了。 神受打击的王盛，差点没有疯掉。 后面大病了一场之后，休养了半年时间才算是恢復了元气。 然后他就回到了太原老家，闭关了三年。 之后又来到了太原王氏创立的王氏书院当算学教谕。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非常低调的。 以至于许多人都忘记了大唐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大哥，我也是前阵子收到了大唐皇家科技奖评选委员会给我送过来的邀请函，所以今天就专门过来看一看。 毕竟大唐皇家科技奖算是大唐科学圈最顶端的存在。 我们天天待在书院里头研究，效果也不见得很好。」 王盛不太爱说话，不过看到王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解释了一番。 没办法，这可是未来太原王氏的族长呢。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跟着别人进来的，而是人家主动的给你送了邀请函？」 王杰很是诧异的看着王盛。 「是啊，听说今年有不少人都收到了邀请函。 不管是番邦属国的使臣，还是东西两市的富商，都有许多人来参加今天的活动。 我们书院里头的不少教谕也都收到了邀请函，估计太子殿下是希望把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搞成整个大唐科技圈的典礼，而不是单纯观狮山书院那帮人在玩。」 王盛虽然比较木讷，但是并不表示他傻。 他要是真的傻的话，那也不可能在算学上面有那么高的造诣。 虽然当时他那个大唐算学第一人的头衔可能有不少的水分，但是至少说明了他的算学天赋是非常好的。 放在后世，估计也是韦神那样的人物。 「你这么说倒也有可能！ 不过等会你也不要到处乱转，去报到之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好好的听一听咯。」 王杰当年年轻的时候还把王盛这个弟弟当成是自己的股肱之臣，非常信任。 不过现在就完全是一副族长见到族中子弟的模样了。 除了例行的问话之后，两人就已经没有人什么可聊的话题。 「您放心，我已经报到了，我的位置也已经找到了。 现在只是趁着还没有开始，准备去找个地方解手而已。」 王盛说完，就自己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 …… 「长孙兄，你说这一次的颁奖典礼搞得那么规模胜大，到时候会不会又是观狮山书院自己一家人在那里玩啊。 虽然他们的技术确实是最好的，但是每次都是他们的教谕或者学员获奖的话，那也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吧。」 卢原跟长孙沖几个一起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颁奖典礼的正式开始。 这个时候，大家讨论最热烈的自然就是各个奖项会颁发给谁。 每年的这个时候，颁奖人选都会是长安城的一个热门话题。 虽然这个话题很多时候仅限于圈子之内，但是长安城中识字的人比过去多了很多。 会参与这个话题讨论的人也明显增加了不少。 「这就要看李宽是怎么想的了。 他是大唐皇家科技奖评选委员会的委员长，而里面的评选机制又是不对外公开的。 说白了，到底给谁颁奖，不给谁颁奖，也就是李宽一句话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除了个别年度有那么几个非观狮山书院出身的人员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之外。 最近几年的时间都是被观狮山书院包圆了所有奖项。 第1267页 这让其他书院对于这个奖项的热情都降低了不少。 如果李宽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话，那么今年至少会有一个奖项是颁发给观狮山书院以外的人员吧。」 长孙沖虽然跟李宽不对付，但是这么重要的活动，他肯定还是要参加的。 否者就跟大唐主流的社交圈脱节了，这显然不是他自己希望看到的场景。 「虽然其他书院的整体实力肯定是比不上观狮山书院。 但是真的要挑选一些发明的话，其实也不是挑选不出来。 这个奖项颁发给什么人，还真是要看太子殿下是怎么考虑的了。 毕竟，同样一个奖项，有资格获得的人选往往有好几个。」 卢宣点了点头，承认了长孙沖的说法。 事实上，不管是什么奖项，所谓的公平都是相对的。 后世的诺贝尔奖就真的那么公平了吗？ 不见得！ 至于娱乐圈的各种奖项，那就更是考虑了各方利益述求之后的一个结果，根本就不是完完全全按照奖项的规定来搞得。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不管是什么事情，本质上都是要人去做的。 这要人去做，自然就会产生一些利益纠纷，会夹杂一些个人的观点在里头。 很显然，大唐皇家科技奖也不例外。 「这一次还邀请了不少番邦属国的使臣，以往基本上看不到的胡人身影，今天也多了不少。 估计等会李宽上台之后应该会有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发生。」 长孙沖扫视了一下四周，明显感受到了今年的颁奖典礼跟往常有着不同。 「那倒也是！长孙兄，前面有一排护卫守着一排不知道什么东西。 你见过吗？」 颁奖典礼的大部分座位都是露天的。 没办法，这个时候肯定是来不及在试验场搭建一个大的讲堂了。 所以卢宣只是四处张望了一番，就看到了些让自己感到诧异的场景。 「看上去像是一堆铁疙瘩，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长孙沖从怀中掏出一个望远镜，确认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作为大唐军方七品以上将士的标配产品，望远镜的产量显然是有了明显的提高。 像是长孙沖这样的勛贵子弟，肯定是有办法搞到望远镜的。 「可是看上去安排了不少护卫的样子，也不让旁边的人靠近，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 卢宣在脑中使劲的想了想，没有想到之前见过的什么东西跟这个会比较相似。 「还有一会就九点钟了，那个李宽一向是比较遵守时间。 到时候肯定就知道答案了。」 长孙沖懒得去费心思的猜测。 反正无非就是多等一会的事情。 …… 「掌柜的，截止到昨天晚上，我们的赌坊总共收到了超过十万贯的赌资。 各个奖项都有一些人购买。 如果不是这个候选人的猜测不能摆在明面上搞，我觉得这个资金规模至少还能增加几倍。」 在一处赌坊之中，老任心情愉悦的跟彭志筠汇报着情况。 大唐对于赌博一直都是打压的态度的。 虽然没有直接宣布非法，但是警察署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查封你。 所以各个赌坊基本上都是处于地下运转的模式。 彭志筠旗下的赌坊显然也不例外。 「以前都是足球联赛的时候生意才比较好，没想到最近几年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时候也能大挣一笔。 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 彭志筠显然对老任汇报的信息感到有点意外。 跟后世一样，大唐皇家科技奖这么一个热门的奖项，到底是谁会获奖，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版本。 有些赌坊就干脆推出了一种新的赌博方法。 那就是给出几个候选人，让你选择押宝。 不同的候选人的赔率不一样，但是请了不少精通算学的人设定的赔率，显然是很难输掉的。 这种新奇的赌博方式，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有文化有知识的客户。 以前，赌坊里头的人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来购买大唐皇家科技奖的相关项目的人员，却是有不少都是文化人。 甚至就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也有不少参与其中。 在很多人看来，这不是赌博，这是在考验自己的眼力。 甚至有些人觉得这就是一个挣钱的机会。 比如格物学院的人员，对于大唐格物学的发展情况是非常了解的。 这个时候，谁最有可能获得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他们自然是最清楚的。 然后他们就按照自己的猜测去押宝，在他们看来，这基本上是稳挣不赔的生意。 当然了。彭志筠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些情况的。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就还没有出现过稳挣不赔的事情。 无非就是有些年份，彭志筠挣的多一点，有些年份少一点。 完全不挣钱的时候，几乎是没有的。 赌博的时候，庄家不挣钱的概率可是非常低的。 要不然人家开设赌坊干什么，难道是扶贫吗？ 「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搞得动静很大。 第1268页 所以整个长安城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这么一来，大家对于我们赌坊推出来的规则自然就倍感兴趣。 这一次我们的资金里头，有一半都是各个书院的学员和各个作坊的匠人贡献的呢。」 老任算是彭志筠最主要的助手了。 经常混迹在黄牛圈的老人，对于人心的把握是非常准确的。 这也是彭志筠对他信任有加的重要原因。 「那倒也是，那帮读书人的心思，跟我们有点不一样。 不过只要他们支持我们的生意，我就都喜欢他们。」 彭志筠说完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文化又怎么样？ 还不得乖乖给我送钱？ 人家挣的就是你们那些自认为有文化的人的钱财呢。 …… 「杨御史，这几天大唐股票交易中心那边都很平静，每天的成交额都少了不少。 看来大家都在等待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公布，看看哪些作坊能够从中受益啊。」 这么重要的活动，令狐无疆和杨本满肯定是要参加的。 并且他们来参加这个活动，抱着的目的还跟其他人不大一样。 「平静就是正常的，说明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获奖名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泄露出去。 要不然的话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杨本满倒是对令狐无疆说的话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每年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前后，股票交易中心那里就会出现一个新的行情。 但凡是踩准了行情的人，少说可以挣个几成。 「观狮山书院在过去的一年里头，各个研究所发明了不少新的东西。 其他曲江书院、渭水书院和国子监等书院也有了不小的进展。 虽然整体的发明肯定是没有办法跟观狮山书院相比，但是已经比之前有了明显的提高了。 这一次，到底哪个作坊能够从获奖之中受益，还真是有点难以猜测呢。」 令狐无疆虽然眼光不错，但是毕竟不是神人。 他的消息渠道虽然很广，但是在李宽身边，他能够获得的信息还是非常有限的。 只要李宽不主动的泄露，其他人想要提前知道准确的名单，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当然了，熟悉大唐科技圈的人，通过分析最近几年的情况，大体上可以锁定一个范围。 但是要说具体的人选，肯定是不可能确定的。 「是哪一个作坊受益，有时候还不是最值得关心的。 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一次太子殿下的演讲之中，会说什么新的东西。 只要太子殿下认为有前途的东西，哪怕是这一次没有在获奖的清单之中，相关的作坊也会受到非常大的刺激，股票价格大幅上涨是必然的。」 杨本满现在的很多时间都是在研究李宽的一举一动，研究李宽过往的发言。 不客气的说，现在让杨本满去给李宽写一本传记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作坊城那边最近一年最后的莫过于橡胶相关的研究以及发动机相关的研究。 太子殿下从来没有示意大家停止往这个方向投入，说明他对这两个方向也是看好的。 我觉得他今天的发言可能会跟这两个方面有一些关系。」 令狐无疆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反正现在也是闲聊，说了不用负责任的。 「太子殿下的演讲内容，从来就不是外人可以揣摩的。 等会他到底会说什么，还真是不好说呢。」 杨本满这一次倒是没有认可令狐无疆的观点。 很显然，他对李宽充满了期待。 那就不是一个你认为会怎么样就会怎么样的人。 李宽对科技圈的一些看法，大家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的。 「当！当！当……」 伴随着一座大笨钟传来九声响动，意味着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了。 跟往年一样，许敬宗上台担任主持人，简单的说了几分钟废话。 然后就是直接请李宽上台发言。 紧接着就是宣布获奖名单，然后各个获奖者发言。 这算是往年的正常流程。 不过，今年李宽上台之后，真当大家期待他的发言的时候，李宽的话却是让大家吃了一惊。 「大家想必都很好奇今年的颁奖典礼为什么放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岭举行，而不是一如既往的放在观狮山书院。 这个答案其实非常的简单，就在远处那一排火炮之中。 等会大家可以先欣赏一下火炮的威力，然后在下午的时候还会有新一轮的展示。」 李宽今天没有卖关子。 很显然，今天是火炮正式的亮相。 按理来说，这么一个核弹级武器，肯定是不能让大家知道，而是要在关键时刻拿出来给人一记勐地。 不过考虑到大唐现在四周所处的环境，藏着掖着的效果反倒是不如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这样可能反倒是更好。 就像是后世的花旗国，有什么高科技的军事装备，都恨不得吹的全世界都知道。 反倒是其他国家希望尽可能的保密，通过增加神秘感的方式来增加威慑力。 这个没有哪个方法是好是坏的结论。 第1269页 或者说两个方法对于各自的国家来说，都是最好的方法。 因为大家面临的国情不一样。 很显然，如今大唐的实力一点也不比后世花旗国在世界上的地位差。 特别是在东亚这一片天地里头，大唐就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这个时候，有什么重量级的武器，自然是要直接拿出来吓一吓大家。 哪怕是这个东西还不够成熟也没有关系。 第1568章 震慑 「火炮？难道之前大唐皇家试验场发出的轰鸣声，就跟这个火炮有关系吗？」 当李宽在台上开始发言的时候，「火炮」这两个字刚刚冒出来，就引起了台下不小的反响。 有些啥都不懂的人，还莫名其妙的看着四周，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不少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点东西，或者是原本就有一些疑问的人，此时却是立马将注意力放在了李宽身上。 他们都很想知道火炮到底是什么，火炮有什么作用，为什么太子殿下这么重视火炮的威力。 很显然，金胜强就是这样的人中的一员。 「使臣，听说大唐太子殿下很早就开始安排作坊生产火油弹和炸药包。 当初他们对付高句丽人和薛延陀人的时候，就是用上了这些手段。 虽然最终的很多信息都没有完整的传递出来，但是从各种只言片语之中，也能猜测出火油弹和炸药包的厉害。 我觉得这个火炮估计是跟这两个东西有那么一些关联。」 金大棒没有想太多就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如果李宽听到了的话，估计也会给他点个赞。 这个回答虽然不能算是正确的答案，但是却也算是贴近主题了。 在不了解具体情况的背景下能够猜测到这个地步，就算是不错了。 「大唐太子殿下这么重视这个火炮，看来这东西的威力肯定很大。 就是不知道等一会会怎么给大家展示。」 金胜强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望远镜，想要把火炮的情况看清楚。 伴随着望远镜的装备率的提高，不可避免的就开始出现了一些外流。 不过好在到现在为止，其他国家哪怕是拿到瞭望远镜的成品，他们也制作不出来。 所以有的时候，珍品阁那边干脆拿出一些解析度比较低的次品出来售卖。 像是金胜强这个望远镜，基本上就只能看清楚两百米远的东西。 可是售价却是高达上百个金币。 不客气的说，这望远镜的价格比等重量的黄金都还要高啊。 哪怕如此，也有不少人购买。 每年至少都可以售卖出去几百个望远镜，算是珍品阁里头最暴利的几款产品之一了。 …… 「火炮的出现，意味着大唐军队在今后的战斗力将会有一个新的提高。 不管是作为防守还是进攻，他都是有着巨大的威力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涉及到许多先进科学技术的运用。 可以说火炮的出现，他不是一个偶人的事情，而是大唐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必然的事情。 往后火炮将会装备到边疆各个主要城池，一方面作为防守城墙的主要武器。 另外一方面也会装备十二卫，作为今后进攻对方城池的利器。 现在看起来牢不可摧的城门，只要火炮轰鸣几下，就完全坍塌了。 任何胆敢侵犯我大唐的势力，都将面临大唐火炮的攻击。 凡是大唐火炮射程的范围之内，都是我大唐的土地，任何人胆敢反抗，都将遭受致命的打击。」 既然选择了邀请这么多的人来到现场观看火炮的首次亮相，李宽自然不是请大家来喝酒吃饭的。 说白一点，把那些番邦属国的人请过来，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大唐比你想像的还要强大，以后不要跟大唐作对。 好好的跟在大唐后面喝汤，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同时也告诉大唐的子民，大唐的实力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强大，让他们放心大胆的走出国门。 只要有大唐火炮出现的地方，就不用担心有人敢跟大唐作对。 「老程，凡是大唐火炮射程的范围之内，都是我大唐的土地！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霸气了，不过我喜欢！」 在观礼的人群之中，尉迟恭跟程咬金自然也在其中。 「太子殿下还没有登基就展露了如此强硬的态度，我担心朝中不少人会有意见。」 程咬金心中虽然也听得很爽，但是显然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中原王朝做事情，往往都是比较含蓄的。 像是李宽这样光明正大的喊出「凡是大唐火炮射程的范围之内，都是我大唐的土地」的话，显然是让孔颖达那些人很难接受的。 「怕什么！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火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太子殿下对它那么有信心，显然肯定不会是样子货。」 尉迟恭很是期待的看着远处那一排的火炮。 作为大唐的高级将领，他对火油弹和炸药包的情况已经很了解了。 但是火炮这个东西，对他来说也还是比较陌生的。 但是凭藉着自己了解到的一点信息，他也是对这个火炮充满了期待。 「火炮的威力越大，不是应该越是低调的藏起来，到时候关键时刻拿出来，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吗？」 第1270页 程咬金对李宽的这个做法，显然也是有点不理解的。 这个事情是李宽一个人做的决定，没有跟大家事前沟通过。 「放在十几年前是这样子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又不同了。 放眼四周，东突厥已经没有了，西突厥也基本上灰飞烟灭了。 至于薛延陀和高句丽，如今更是消失在歷史长河之中了。 哪怕是朝鲜半岛上的那些国家，还有倭国，如今也都老老实实的。 这个时候，把火炮亮出来，让大家知道它的威力，不要来招惹我们，可以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从这个角度上来考虑，我倒是觉得太子殿下的这个做法其实是对的。 这样可以避免我们大唐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甚至我还有一个猜测，这个火炮的威力是比较大，但是会不会也存在着一些大规模推广或者运用的难题？ 这个时候，如果继续藏着掖着，那么对于大唐的实际军事实力的提高可能非常有限。 但是如果拿出来恐吓一下大家，可能反倒是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得不说，尉迟恭还是非常聪明的。 他的这个猜测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正确，但是已经基本接近现在的实际情况了。 当然了，李宽也是希望通过这么一个火炮的推出来，让大家意识到时代已经变化了。 大唐想要继续发展下去，大家就都要有变革之心，不要老守着过去的一亩三分地。 否则的话就会被淘汰。 试想一下，万一其他哪个番邦属国比大唐更早的制作出了火炮，然后出人意料的攻击大唐的边疆。 那么情况会怎么样？ 这肯定不是李宽希望看到的场景了。 「先听一听宽儿怎么说吧，回头我再当面跟他聊一聊，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咬金沉默了片刻，没有再说什么。 这个时候一味地在那里猜测，显然也是没有特别大的意义的。 …… 「时代在变化，科学技术的发展，给大唐各行各业都带来了非常巨大的改变。 不管是医学技术的进步，还是格物和化学相关发现的运用，都给大唐带来了巨大的改变。 如今我们长安城已经是一个超过两百万人口的大城。 为了让大唐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都能吃饱饭、穿好衣，住好房，那就需要大唐不断的往前走。 当然，这也需要大唐有一个安稳的发展环境。 我们不怕挑战，我们不怕战争。 但是面对任何的挑战，面对任何的战争，我们都必须具备秋风扫落叶一样的将对方扫进歷史尘埃之中的水平。 而这火炮的出现，就是格物学和化学，以及算学的发展给大唐带来的福利。 在宣布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奖项之前，我们大家显然感受一下火炮的威力。」 台上李宽不紧不慢的说着话。 虽然声音谈不上抑扬顿挫，很是平淡。 但是台下不少人听了却是要么一片火热，要么一片冰凉。 「伊藤君，这个太子殿下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我觉得以后我们的动作还是要尽可能的收敛一些。 要不然到时候奈良那边可能就会把我们推出来做挡箭牌，成为了牺牲品啊。」 久保田坐在伊藤旁边，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不知道大唐的火炮到底是什么样子，威力有多大。 但是单单凭藉着现在的情况，难波津那里就已经有不少东海渔业的护卫队成员，要对付倭国也是轻而易举。 这个时候倭国要是有什么挑衅的举动，肯定是被强硬的打压的。 很显然，久保田对生活在长安城很满意。 他不想成为国内那些勛贵斗争的牺牲品。 「这个事情后面再说吧，现在先听完再说！」 伊藤的脸色不大好看。 不过他的内心也有点乱。 他虽然是倭国内部的独立派，但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很显然，将来李宽登基以后，哪个国家敢挑衅大唐，肯定就会遭受非常沉重的打击。 倭国现在可是大唐的属国，如果敢跳出来提出什么独立自主之类的口号，肯定是会被从身体上进行消灭的。 …… 「好好的一个颁奖典礼，却是一开头就搞成这个样子，有什么意思？」 人群之中，孔颖达显然对李宽的发言很是不满。 仗着自己独特的身份，他倒也不怕这话会传开来。 「孔祭酒，这个火炮估计应该是非常特别，要不然太子殿下不会一开始就把它摆出来。 虽然之前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那应该是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和将作监，亦或是以他作坊秘密研制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等一会到底会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司马才章倒是比较淡定。 本来就已经有一点猜测，现在只不过是猜测的内容慢慢得到落实。 所以接受起来还是一点也不难的。 「哼！那个火炮听起来就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这么大规模的宣传一个杀人工具，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他们在说什么新的研究项目，也好过这个东西。」 作为儒家的代表人物，虽然孔颖达这些年的思想也有了一些变化。 第1271页 但是本质上还是那样的人。 在他看来，能够不动刀兵，那自然是最好的。 哪像是李宽现在动不动就把军事威慑放在口中，生怕其他番邦属国不知道一样。 「您说的有道理，不过如果太子殿下这样子做了之后，能让大唐的边疆变得更加安稳，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像是这些年新併入到大唐的辽东道、镇北道，如今已经开始给大唐做贡献了。 那些胡人放下刀剑之后，也很是乖巧的帮忙牧羊，种植土豆、水稻什么的。 这种局面要是持续一个几十年，那么这些地方都会跟关中一样，成为大唐永不分割的一部分。」 大唐这些年的变化，大家显然都是看在眼中的。 不说《大唐日报》上面会刊登每年户部的赋税收入变化，单单这些勛贵富商自己从镇北道等地获得的利润，就已经非常可观。 在这些地方的开发问题上，李宽可谓是走的跟勛贵们共同富裕的道路。 一方面要打压勛贵世家，但是另外一方面在新地盘的开发上面又有依靠勛贵世家。 只能是通过各种手段尽可能的保持一个平衡咯。 最终李宽只是希望让大唐的政治权利从勛贵世家手中拿走，并不是要肉体上消灭他们。 不管是什么社会，等级是永远存在的。 要是把所有勛贵世家都给灭掉了，那么谁来帮助李宽统治大唐呢？ 总不能让所有的农夫自治吧？ …… 「火炮的出现，将会让大唐所有胆敢侵犯大唐的宵小都受到沉重的打击。 你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开始骚扰大唐，但是一旦战争开始了，什么时候结束，就是我们大唐说了算了。 当然了，很多人可能也会有疑问，那些火炮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有那么大的威慑力吗？ 等会就让大家好好的见识一下。」 虽然台下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不过李宽却是一点也没受影响的继续着自己的发言。 而伴随着他的发言进度，前方试验场汇总的十六门火炮已经做好了准备。 为了让大家能够更好的意识到火炮的威力，在火炮前方两里的地方，专门布置了一批稻草人及羊群。 一旦炮弹落到这个区域，到时候大家再过去瞧一瞧，就知道威力如何了。 这种直观的冲击，比什么说明都强。 当然了，这个现场只会对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人开放，其他人知道一下火炮的轰鸣声就可以了。 要不然发现轰鸣声那么大，但是杀伤力其实没有那么可怕的话，那就起到反作用了。 「接下来我要提醒大家最好是捂住耳朵，等会不要被吓住了！」 李宽这话刚刚说完，台下的长孙沖就很是无语的跟身边的王杰吐槽。 「那些火炮距离我们那么远，这个故弄玄虚，也弄得太夸张了吧。」 很显然，长孙沖是一点也没有要捂住耳朵的意思。 反倒是现场一些女眷听到了李宽的这话之后，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那个炸药包的轰鸣声是很响亮的，我之前去军事学院参观的时候听到过。 这些火炮估计跟炸药包差不多吧。」 王杰也没有捂住耳朵，跟长孙沖一人一个望远镜，开始探索远处的火炮，想要将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中。 「轰隆！」 「轰隆！」 还没等王杰的话音落地，远处就传来了轰鸣声。 这让王杰手中一抖，望远镜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长孙沖的反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手忙脚乱的接住瞭望远镜，但是脸色却是在不断的轰隆声中变得有点苍白。 虽然没有用望远镜，但是火炮发射之后远处的牛羊的惨叫声和混乱的场面，大家却是能够看到的。 很显然，这个火炮发射了什么东西到远处，然后给那些牛羊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好！这个火炮实在是太好了！」 不远处尉迟恭的反应跟王杰等人完全不同。 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尉迟恭，虽然也被火炮的轰鸣声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就恢復了。 紧接着他立马就意识到了火炮在军事上的用途。 不管是攻城还是防守，似乎都是一个利器啊。 几炮下去，肯定比什么投石车的效果要好很多。 什么城墙也阻拦不了大唐军队前进的步伐了。 「没想到我们大唐居然也有如此神兵利器，难怪太子殿下今天专门邀请了那么多番邦属国的人过来。 虽然这是大唐的秘密，但是把这个秘密拿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祈祷的效果似乎也很是值得期待啊。」 程咬金的脸色也比较激动。 这对于大唐来说，绝对是一个好事。 这个时候，什么大唐皇家科技奖都没有火炮来的香了。 「本来我还对这个颁奖典礼没有什么兴趣，不大想来的。 现在看来这一趟来的实在是太值得了。 等会我得好好过去看一看那个火炮，要是能够大规模的利用起来，对于我们开疆拓土来说，实在是意义太重大了。」 尉迟恭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了，但是显然还是希望能够有机会立功的。 特别是对于大唐四周的情况比较了解的他，知道除了已经被大唐征服的那些地方，其他地方还有大食帝国等强大的国家值得大唐认真对待。 第1272页 「你就算了，以后我们的儿子们不用担心在战场上没有办法立功了。 就这么一排大炮摆在对方军阵面前，什么冲锋都不怕了。」 程咬金跟尉迟恭兴高采烈的讨论着火炮的事情。 至于李宽在上面的发言，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 「使臣，看来女王殿下决定全面唐化是完全正确的。 如果不是她高瞻远瞩，及时的跟大唐联盟，我们新罗王国估计也已经消失在歷史长河之中了。」 金大棒跟金胜强看着远处被硝烟瀰漫的火炮，心有余悸。 很显然，这个武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如果到时候大唐的军队拿着这样的火炮攻打金城，他们觉得不用一天时间，金城就会被攻破。 所谓强大的新罗王国，估计根本就顶不住任何攻击。 「大唐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如今都已经到了我们连理解都很难理解的程度了。 还好我们算是转弯比较快的，当初大唐轻而易举的灭掉了高句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金胜强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在长安城待了这么多年，他现在是一点跟大唐对抗的想法也没有了。 对于那些来长安城学习的新罗勛贵子弟，他也是再三叮嘱不要惹事。 大唐的百姓可不管你是新罗的贵族还是新罗的普通百姓，反正你们都是蛮夷。 「我之前听说倭国那边有些人对大唐占据了倭国的不少港口有点意见。 不知道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他们还敢不敢有意见呢。」 虽然伊藤和久保田他们做事很是隐秘，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倭国内部的独立派的存在，不仅倭国人自己知道，新罗人也是知道的。 至于大唐，那就更加清楚了。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触碰到大唐的底线，所以懒得理你而已。 要不然踩死他们也就是跟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大唐军队甚至都不需要安排一兵一卒就可以达到目的。 「你看那伊藤的表情就知道了！哪怕是他们有这个心思，也只能深深的隐藏起来了。」 金胜强看了看不远处的伊藤，脸上突然有了一些笑容。 很显然，跟倭国人相比，他这个使臣做的似乎是更加合格的。 因为所有新罗人到了大唐之后，都把姿态放的很低。 甚至就是新罗人自己之间，也都是说唐语的。 任何保留新罗之前的一些风俗的做法，都是会被大家鄙视的。 而如果他们走在大街上，被大唐百姓当成是唐人，则会让他们感到很是开心，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收穫。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大唐太子殿下的意思了。 他就是光明正大的把大唐的实力展现给大家，让大家今后老老实实的不要惹事。 大唐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来对付大家，只不过人家懒得去折腾，希望大家都能自觉一点。」 金大棒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嗯，估摸着应该是这个意思。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做法的效果应该还是很好的。 至少我们这些人都不会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幻想了。」 金胜强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回覆。 而人群之中，跟他有着差不多想法的人，可谓是大有人在。 虽然也有些人的脸色有点难看，不过大家都尽量的掩饰着。 免得让周围的人感到自己是不是对大唐有什么不满。 火炮的震慑作用，算是初步达到了。 第1569章 贾比尔多的选择 贾比尔多作为一个大食帝国的商家，来到长安城已经有段时间了。 他甚至都已经在作坊城购买了一处院子作为落脚点。 不过以后到底要不要在长安城生活，他还是有点犹豫的。 因为这段时间他虽然见识到了长安城的繁华，但是也意识到了大唐百姓对于外族人的「歧视」。 对，就是歧视。 明明自己很有钱，在许多地方都是可以唿风唤雨。 但是到了长安城，那些百姓虽然不会过来欺负自己，但是那眼神里面却是绝对没有任何一丝的高看。 这让贾比尔多感到了一丝丝的失落。 这也让他心中有一点犹豫，担心将来自己在长安城中会不会受到排挤。 不过，今天能够有机会来见识传说中的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却是让他非常的开心和期待。 这些时间，贾比尔多也没有白白的在长安城浪费时间。 除了在各处转悠，去到点都德和五和居这些地方吃东西、听说书之外，他也去新华书店和三味书屋购买了不少书籍学习。 对于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地位，他自然心中有数。 也很清楚在齐王港中经常听到的楚王殿下，也就是现在的大唐太子殿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赛义德，刚刚那个火炮，你之前有听说过吗？」 虽然台上的李宽已经在开始准备宣布今年的获奖名单了，但是贾比尔多的注意力却是已经完全不在上面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的轰鸣声。 走南闯北的贾比尔多，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 第1273页 对于许多东西，他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识。 后世各个资本家能够在自己的舞台上发挥出各种各样的威力，特别是在西方的许多国家，能够统治一个国家，这根他们有着自己的一些独到优势也是分不开的。 像是贾比尔多这样的人物，不管是见识还是各方面的水平都是没得说的。 让他去到观狮山书院商学院当一个教谕，甚至是教授一些其他的内容，也是问题不大。 所以李宽对于这些胡商，其实也是比较重视的。 他们是开拓大唐百姓视野的重要窗口。 他们也是当地国家的优秀人才。 如果可以把他们留在大唐，不管是从经济发展上面来考虑，还是从其他方面考虑，都是很有意义的。 这也是贾比尔多这些胡人商家能够有机会出席今天的活动的重要原因。 要不然你以为王富贵他们就敢擅自做主给这些商人发出邀请函吗？ 「主人，别说是听说，我就是连想像都没有敢想像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的东西。 刚才那个场面，简直就是地动山摇啊。 哪怕是我们国内最有名气的阿里将军的队伍，碰到了火炮之后，也会变得大乱起来吧？」 贾比尔多自己都没有见识过的东西，赛义德又怎么会知道呢？ 很显然，贾比尔多这么询问赛义德，其实也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答案。 而是纯属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震惊之情。 这个事情，真的是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范围。 之前在齐王港的时候，他倒是听说过大唐曾经有军队从天空之中朝着敌人投火油弹的事情，还说那个太子殿下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一千多人的兵马重创了草原胡人数万人的大军。 那个时候贾比尔多更多的是把这些东西当成是笑谈来看待。 因为类似夸张的宣传，在大食帝国以及其他的国家也是非常常见的。 明明只是攻打下来一个几百人防守的城池，可能宣传出来的时候就是拿下了数万人防守的大城。 这么一来，带兵打仗的将军的威名立马就暴涨了。 如果这个将军的背景比较深厚的话，这种威名背后的故事就更加的丰富了。 很显然，当时的贾比尔多心中也是这么看待齐王港那边听到的故事的。 「大食帝国在西洋跟大唐已经有了一些冲突。 从地球仪上来看，大食帝国的东北部领土距离大唐的西部领土也已经非常的接近了。 甚至双方在那里已经有了一些交集。 这个时候，大食帝国跟大唐之间的冲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区别只是这个冲突是这两年发生还是过个几年发生。 作为一个大食帝国的商人，虽然我们在国内不受待见，但是这个冲突肯定也会给我们带来一定的影响。 之前我一直对大唐的实力有一些担忧，毕竟大食帝国这些年来南征北战，将士们的战斗力是非常强大的。 如果到时候我们投奔了大唐，但是大唐又在与大食帝国的交锋之中失败了。 那么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非常的尴尬。 一方面，大唐人可能会因为这个事情对境内的大食人不友善。 另外一方面，大食内部的人知道了我们的消息之后，肯定也会惩罚我们。 不过现在看到了火炮，我的担忧倒是少了不少。 有这个东西，大唐至少是已经处于不会失败的地步了。 如果把这个火炮安装在战舰上面的话，那么在西洋就更是无敌的存在了。 一旦数十艘战舰来到了我们大食帝国的港口，各种火炮轰鸣下，大食水师估计都没有还手之力。 赛义德，这一次我们回到齐王港之后，就开始把所有的产业都往大唐转移吧。 一部分转移到蒲罗中，一部分转移到广州，另外一部分转移到扬州，剩下的主要就放在长安城。 这么一来，我们也算是把风险给进行了分散。」 不知不觉当中，贾比尔多做出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主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损失肯定会很大的呢。 在大食境内，我们的产业有非常多，短时间内抛售的话，其他的商家肯定会拼命的压价的。 到时候我们至少要亏掉几万贯，甚至是十几万贯。」 赛义德对于贾比尔多在大食帝国内部的产业显然也是比较清楚的。 这么急急忙忙的要去处理这些产业，肯定是会被人压价的。 「这些损失以后都是可以挣回来的。 再说了，这些损失其实也不是真的损失，只不过是少挣了一些钱财而已。 这个时候，让我们的产业变得更加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再说了，我虽然说了现在就要回去处理，但是真正的处理下来，肯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如果实在是觉得损失太大，我们就看看能不能干脆把这些产业转移给大唐的商家。 这也算是进一步的交好他们。 反正大唐的不少商家如今都在冒险进入到西洋，进入到大食人的地盘，甚至有人开始去寻找崑崙奴居住的非洲。 这个时候我们及时交好他们，也算是一箭双鵰了。」 一旦做出了决定之后，贾比尔多的心情立马就平静了许多。 第1274页 这个时候，他也可以开始考虑起事情的具体处理方法了。 「主人，其实我觉得齐王港和蒲罗中是不是更加适合我们？ 那里面有许多番邦属国的商家，大唐人对于外国人的歧视也不会那么明显。」 赛义德是跟了贾比尔多二十多年的老伙计，所以到时什么话都敢跟贾比尔多说。 「你说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这两个城池虽然很好，很繁华，跟长安城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就安全性来说，长安城的安全性肯定是比齐王港要高很多的。 虽然大唐的实力非常强大，但是距离齐王港还是太远了。 万一大食帝国跟大唐爆发全面的冲突，齐王港会受到什么损失，也是很难预料的事情。 我们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将来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安稳生活的地方吗？」 贾比尔多这么一说，赛义德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因为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安全性是首先要考虑的问题。 虽然长安城百姓看不起番邦属国的人，但是并不会主动的去欺负你。 大家在这里的安全问题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整个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现场，有着跟贾比尔多类似想法的人还有不少。 …… 「瓦哈拉尔，看来我们选择了在长安城落脚，是完全选对了。」 甘迪作为当初长安城有名的糖商，早就已经加入到了长安城的户籍之中。 如今出了外貌上更唐人有点区别，他的一言一行已经看到不任何天竺的痕迹了。 只要自己的言行举止表现的跟唐人百姓一模一样，在长安城受到大家的认可程度就会比较的高。 这一点，甘迪早就已经意识到了。 在长安待了二十多年的他，也很清楚大唐朝廷对于新加入大唐的胡人的看法。 你认可大唐的文化，那就是真正的唐人。 如果你不认可，那么不好意思，哪怕你户籍上面已经加入到了大唐，周围的人看待你的眼光还是比较特别的。 「太子殿下实在是太伟大了，在他的带领之下，大唐必定是越来越繁荣的。 主人，我觉得过段时间可以安排人去把我们村子里的亲戚朋友全部接到大唐来。」 虽然甘迪他们早就在长安城落脚了，但是在天竺还是有不少的亲朋好友的。 有他们资助的钱财，这些人在天竺的日子倒也是不会过得太差。 但是跟长安城这里是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 「嗯，大唐现在鼓励引进各种各样的壮劳力，只要愿意干活，在长安城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工作。 是时候把大家都带到大唐来了。」 甘迪对于瓦哈拉尔的建议表示了认可。 「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习惯长安城这里的气候，毕竟跟天竺比起来，这里还是太冷了一点。」 「这个问题很简单，大不了就把他们安置在广州城。 那里面的气候跟天竺会接近一些，也算是给我们开闢另外一个落脚点。 反正现在从长安城去广州城，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而已，已经算是非常方便了。 我听说朝廷已经有人开始筹划要修建一条从长安城到广州的水泥道路。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修建，但是一旦这条道路真的修建成功，那么岭南那边跟关中的联繫就更加紧密了。」 甘迪对于大唐各方面的发展变化，显然也是非常重视的。 「嗯，水泥道路的修建速度，现在是越来越快了。 各地的水泥作坊提供了足够的水泥，大唐又有丰富的修建水泥道路的经验，真的一旦开始修建这条道路的话，我觉得应该也是很快就可以修建好的。 当然了，如果有一天能够跟长安城到洛阳那样修建铁路的话，那就更加了不起了。 那个时候，从长安城到广州，估计就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可以了。 想一想那样的场景，都是值得令人感到期待啊。」 瓦哈拉尔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唐人了。 那种国家强大的自豪感，他已经能够感受到。 当然了，这跟他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融合也是分不开的。 「过几天你就亲自去天竺走一趟，把这个事情给落实下去。 越是早点把这个事情搞定了，应该可以享受到越多的好处。」 甘迪心中显然是已经有了决断。 大唐的发展太快了，自己需要更多的人手来帮助自己。 虽然他手下已经有了一些唐人伙计，但是整体来说，大唐百姓还是更加愿意去到纯正的唐人旗下的作坊干活。 …… 「武郭，你姐夫这个脑子，还真是跟一般人不一样啊。 火炮这个东西，肯定是他想出来的。 有了它之后，大唐今后的作战场景，肯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顾盼盼今天自然也是跟着武郭一起来到现场见识见识这个不一样的场景的。 火炮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哪怕是顾盼盼和武郭这些跟李宽走的很近的人，之前也是不知道什么消息的。 所以今天她们的震惊之情，并不会比其他人少多少。 没办法，一款划时代的产品的出现，註定是会吸引无数人的眼光的。 第1275页 大唐本来就是一个尚武的国家，大唐对于战争的关注程度也是远超一般的朝代。 「这个火炮的威力，还真的是非常大。 单单那个特别巨大的声音，就能把许多战马和将士给吓到吧？」 武郭这些年跟在武媚娘身边，见识自然也是不差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火炮到底有什么威力，但是李宽这么重视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的玩意。 「估计今天的颁奖典礼之后，长安城有许多人都会好奇火炮的具体情况了。 大唐周边的那些番邦属国，应该也会老实一点吧。 难怪李宽今天邀请了那么多的外人参加这个活动。」 顾盼盼有点感慨地说道。 不过对于今天来参加这么一个颁奖典礼的收穫，她还是非常满意的。 第1570章 意外的获奖人 让人意外的火炮发射，给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带来了非常大的震撼。 不过，台上的李宽并没有给大家预留太多的消化时间，就开始将主题转移到了具体的奖项上面。 毕竟，今天毕竟是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 「算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 在科学研究之中，凡是用不上数学的地方，凡是和数学没有联繫的地方，都是不可靠的。」 李宽一上来就给大家抛出了一个很是火爆的观点。 在此之前，可是从来没有人把算学摆在一个这么高的地位。 哪怕是在观狮山书院，最火爆的也是格物学院，其次就是医学院和化学院。 哪怕是商学院和农学院的热度，也要比算学院要高。 也就是明显不受重视的经学院在算学院面前，同病相怜。 但是今天李宽却是出人意料的说出这么一些话，立马就把现场许多人的注意力给转移了回来。 火炮这个东西，以后慢慢再研究吧。 还是先听一听李宽这个大唐太子的发言来的重要。 「当格物学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算学的发展水平就会成为格物学发展的一个桎梏。 同样的，商学院的许多经济学原理，要想让大家信服，也都是需要整理成相关的数据，直观的体现出来。 至于化学院，各种化学反应的计算，都是离不开算学。 甚至就是医学院里头，也有算学的用途。 在过去的时间中，我们大唐有许多优秀的人才研究算学，也取得了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单单刚刚大家看到的火炮发射，其中炮弹的落点和炮口角度的调教相关问题，其实都是跟算学密切相关的。 其中又以抛物线相关的理论在这里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作为算学大家王孝通的继承人，王盛在抛物线方面相关的研究是最深入的。 他的《抛物线的应用》这篇论文，更是《科学杂志》在过去一年发表的论文中当中最为经典的论文之一……」 伴随着李宽的说话，台下的许多人都有了不同的反应。 「王盛，你要获奖了！ 你终于要获奖了！」 王杰的心情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原本他今天只是过来凑热闹的，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堂弟会获奖。 他可是知道，当年自己堂弟跟观狮山书院之间可是有一点过节的。 再加上过去几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基本上都是颁发给了观狮山书院的学员。 在王杰等人的眼中，今年显然也不例外。 可是谁知道李宽第一个公布的奖项，居然就给到了外人。 甚至还史无前例的把算学的地位捧的那么高。 科学是什么，很多人不一定搞的清楚。 但是李宽对于科学的重视，那是许多人都非常明白的。 现在李宽亲自说算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这对算学来说，可谓是非常高的褒奖了。 哪怕是当年李宽特别重视格物学院，也从来没有说过格物学是所有学科的基础或者其他什么之类的话。 无形之中，王盛拿下的这个大唐皇家科技奖算学奖的含金量，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这……我这是真的获奖了吗？」 王盛也是满脸懵逼。 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今天自己居然会获奖。 虽然收到邀请函的时候，他也是觉得比较奇怪的。 但是哪怕是觉得再奇怪，也没有跟自己获奖联繫在一起。 「是的！你快上去颁奖吧！ 这可是大唐皇家科技奖，有这么一个奖项，以后你去大唐任何一个书院担任教谕都是没有问题了。」 王杰推了推王盛，让他赶紧上台。 现在全场的眼光都在看着他呢。 「这个李宽转性子了吗？居然捨得把大唐皇家科技奖办法给观狮山书院之外的人？」 孔颖达很是意外的看到算学奖居然颁发给了王盛。 这个王盛的名字，他也是有听说过的。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王盛居然会获奖。 「王盛在大唐的算学圈子里头还是很有名气的，甚至在早些年的时候，他还是长安城里头的算学天才呢。 沉寂了那么多年之后，他也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了不少的论文。 太子殿下非常重视火炮那个东西，他研究的抛物线的理论，又恰好可以用到火炮的发射之中。 第1276页 所以今年才因缘际会的获奖吧。」 司马才章结合自己了解的信息，进行了初步的分析。 「如果是因为火炮的原因的话，那倒是也可以理解。 算学的相关理论研究，隔三岔五就有一些新的东西出来。 但是到底哪些可以获奖，哪些没有资格，大家都很难给出答案。 说的不好听一点，李宽想要给谁颁奖都可以。」 孔颖达对于算学的了解虽然不多，但是明算科怎么也算是大唐科举之中有着比较重要的一个科目。 多多少少，孔颖达对于算学也是比较重视的。 毕竟，很多基本的算学原理，在日常生活中也是有所涉及的。 不过有意思的是，在后世的时候，最知名的奖项诺贝尔奖中，却是并没有数学奖。 据说是因为一个数学家抢了诺贝尔的女人。 这也无形之中让另外一个叫做菲尔兹奖的东西，成为了数学领域的诺贝尔奖。 估计诺贝尔在地下面，也会恨菲尔兹恨的想要跳出来吧。 「陈教谕，这么多年来，这是算学奖第一次颁发给外人。 在此之前，全部都是我们观狮山书院的教谕或者学员，亦或是曾经的观狮山书院的教谕或者学员获奖的。 有了今天这个例外，以后的算学奖的竞争就更加激烈了。」 契苾朵朵跟陈五妹的关系还不错。 虽然一个是唐人，一个是突厥人。 不过作为观狮山书院为数不多的女教谕，并且她们都还是获得过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女人，她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太子殿下一直都想要进一步的扩大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能够参与到科学技术的研究之中来。 这一次为把算学奖颁发给观狮山书院以外的人，也不算多么奇怪。 哪怕是今年没有这样做，过个几年也迟早会这样子做的。 这个算学奖要是总是在我们书院内部轮转，那么影响力就会慢慢的下降的。」 陈五妹的心态倒是放的很好。 当然了，这跟她能看透这个事情背后的意义也有关系。 就像是后世的桌球比赛一样，因为奖项基本上都是在华夏或者是东亚的几个国家当中，其他人没有什么竞争力。 这么一来，桌球的影响力想要在全世界扩大就不大可能了。 并且甚至还传出过奥运会要取消桌球比赛的传闻。 虽然这个传闻不见得会落地，但是只要也说明一个东西老是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头转来转去，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的也是，太子殿下如今是大唐的太子殿下，看问题的角度肯定跟当年的楚王殿下不一样了。 不过虽然其他学院的人获奖的可能性变高了，不过我对观狮山书院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契苾朵朵这辈子都跟观狮山书院绑在了一起，对于观狮山书院自然也是信心十足。 「王盛的实力也是可以的，他那个抛物线的研究如果真的在火炮上面有很好的运用的话。 那么这个算学奖颁发给他，我倒也觉得还算公平。」 隐约觉得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有点醋意，陈五妹又补充解释了一下。 不过，算学奖开了这个头，其他的奖项有资格获奖的人，心情却是立马也变得不一样了。 「师父，你说格物奖会不会也颁发给其他书院的人呢？ 这些年，伴随着其他书院格物学院的发展，他们也算是做出了一定的成绩。 如果太子殿下要让大唐皇家科技奖显得更加公平的样子，估计会把格物奖颁发给其他人呢。」 练志坚如今跟饶永祥混，在观狮山书院也算是一方人物。 他们搞出来的成果也有不少，虽然觉得自己获奖的可能性不高，但是也是有一点期待的。 「虽然太子殿下可能会有一些其他的考虑，但是我觉得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的宗旨是不会变化的。 如果真的格物奖颁发给其他书院的学员了，那么说明这些人的成果值得获得格物奖。」 饶永祥作为李宽的坚定支持者，心思还是非常稳的。 反正他自己也是拿过一次大唐皇家科技奖了，对于再次获奖，他虽然也有些期待，但是执念并不是很强。 「话是这么说，但是每年都有那么多的成果出来，真的要说值得获奖，那么很多成果都是值得的。 可是最终每年的奖项就只有一个，不可能给大家都颁发奖项的。」 练志坚这话，倒也算是道出了一个实际情况。 这些年，大唐在格物和化学方面的研究成果是非常显着的。 许多研究成果都是有资格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的。 但是最终到底给到谁，这里面的门道其实却是不那么透明的。 毕竟，这个奖项基本上就是李宽说了算。 其他人也没有办法去询问李宽，到底为什么要把奖项办法给这个人。 「这个问题我们考虑太多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继续听一听接下来医学奖的情况吧。」 饶永祥看到台上的王盛已经晕乎乎的领完奖，并且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获奖感言之后，李宽立马就开始了医学奖的颁发。 「生命的起源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过程，而我们每一个生命的结构更是吸引了许多人的好奇。 第1277页 伴随着大唐格物技术的发展，显微镜的制作技术也有了非常大的提高。 不少书院都已经採办了显微镜来研究各种各样的东西。 其中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彭恩关于细胞的研究，可以说是最近一年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一个人为什么会生病，生病的时候身体会有什么具体的细微变化，这些都是许多人在研究的东西。 但是我觉得只有深入到细胞这个层次，很多疾病才会有更加好的治疗方法。 彭恩在这方面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他发现了细胞的基本结构。 并且还对细菌的细胞结构和一部分植物和动物的细胞结构进行了深入的研究。 这些研究的进展，对于大唐更加深刻的了解生命，拯救生命，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伴随着李宽的这话，彭恩整个人都摊在了座位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医学奖，能够得到李宽的亲自颁奖。 他旁边的彭汉生就更加不用说了。 作为彭恩的义父，他显然是最希望彭恩能够出人头地的。 「彭恩，恭喜你，快上去领奖吧。」 不是师父，却是胜似师父的林然倒是比较淡定，还专门提醒了一下。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这些年做出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 不管是各种新的疾病的治疗，还是新式药剂的出现，都离不开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努力。 至于医学院的附属医馆，如今更是稳稳的坐在了大唐最大、最强、最专业的医馆的位置上面。 「那个彭恩，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只是一个田舍奴出生吧？ 并且还是那种无父无母的存在，据说还认了一个净身房出生的太监为义父。 就这么一个人，居然也能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 萧锴看着台上李宽正在给彭恩颁奖，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内心之中一直都是看不起平民百姓的。 哪怕是寒门子弟，也基本上都不入他们的法眼的。 「彭恩跟着林然，算是大唐有数的郎中，他能获奖，也不算多么奇怪。」 萧瑀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 大唐皇家科科技奖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奖项，谁的成果好，就颁发给谁。 李宽基本上不会考虑太多其他的因素。 现在彭恩做出了成绩，获奖也是很正常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这种背景出身的人都能获奖，我绝对未尝不是太子殿下在敲打勛贵世家子弟啊。」 萧锴的内心戏，显然还是很多的。 要是李宽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也要觉得无语了。 「太子殿下做事，不是我们能够随便揣摩到的，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颁奖典礼现场虽然有点闹哄哄的，但是大家的位置距离那么近，哪怕是萧锴压低了声音，旁边的人其实也是能够听到的。 第1571章 巨大的影响力 「算学奖和医学奖的获得者都有点爆冷门的意思，不知道接下来的格物奖会不会也颁发给一个让人感到意外的人选呢。」 人群之中，赵小二的心情有点忐忑。 对于前面两个冷门人选，他其实是既开心又担心。 一方面，他作为格物奖的竞争者之一，也算是做出了一些成绩。 特别是跟着李谚一起研究蒸汽机的过程之中，提出了不少新的理论。 至于还在不断研究之中电灯泡，那就有更多的东西值得说道了。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他其实也有点担心。 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赵小二的出身其实是非常低微的。 如果不是依靠着售卖《大唐日报》获得了一点点资金，然后再加上自己的努力进入到了观狮山书院，他哪里会有今天？ 现在已经接连把两个奖项都颁发给了特别的人选，他有点担心第三个奖项还会不会同样颁发给比较特别的人选。 「小二，你也不用特别担心，就以你的水平，哪怕是今年没有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以后也肯定有你的份的。 甚至你这辈子可能都不止一次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 这一点，你一定要有信心，你要对你研究的领域有信心。」 李谚这话，倒也不是单纯的安慰人。 确实是以大唐如今的科学技术发展水平，观狮山书院绝对是最顶端的。 而自己带着赵小二的这个团队，在观狮山书院里头也算是顶尖的存在。 这个时候，自己作为蒸汽机研究所的负责人，对这个整体的格局还是非常清楚的。 「师父，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我只是……」 赵小二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自己那点心思，哪来瞒得住人啊。 不过师父说的也对，自己哪怕是今年没有办法获得奖项，以后也是有机会的。 反正现在也才二十多岁，还有很多机会等待。 倒也不是一定要等到今年。 …… 「人类的发展，是从开始学会利用了火之后而有了巨大的改变。 火是大家赖以生存不可缺少的东西。 那么火为什么会有热量，这些热量是怎么传递的，为什么我们穿着羊毛衣就会觉得暖和，穿着薄的衣服就会觉得很冷？ 第1278页 热量在铁锅上的传递速度，为什么跟在陶瓷锅中有所不同，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在的联繫？ 针对这些问题，大家可能都有很多疑问，但是数千年来，并没有谁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在观狮山书院里头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夜以继日的研究着各种新的技术，特别是关于热传递的相关理论。 这些理论，在蒸汽机的制作和技术提高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并且我们现在市面上能见到的热水瓶的出现，也跟这个热传递的理论密不可分。 下面我宣布贞观二十二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的获得者是来自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赵小二，让我们掌声有请赵小二上台领奖。」 刚刚还在跟李谚说着话的赵小二，突然听到台上传来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自己获奖了？ 自己真的获奖了！ 自己期待了那么多年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太子殿下是好人啊！ 是他给了自己希望！ …… 长安城中，虽然有不少人都没有办法参加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仪式，但是对于今年的获奖情况，他们还是非常在意的。 像是彭志筠和老任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当然了，下了相关赌注的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就像是哪怕一个不喜欢足球的人，世界盃的时候下赌注押宝德国队赢，那么对于德国队的相关比赛，肯定也是非常关注的。 当然了，过程他们可能不在乎，但是结果绝对是不可能不在乎的。 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口袋变化啊。 「东家，刚刚已经宣布了，算学奖的获得者是来自太原王氏的王盛。 虽然这个赔率很高，但是押宝王盛获奖的人并不多，单单算学奖这个赌注，我们估计就可以挣数千贯钱呢。」 老任心情很是不错的站在彭志筠面前。 对于他们来说，最怕的就是某个有人大量押宝的人选获奖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赔偿的概率就非常高了。 当然了，像是王盛这种赔率很高的人获奖，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老任也生怕万一太原王氏自己或者是长安城中谁提前得到了内部消息，大资金押宝王盛，那么他们的赌坊就要倒霉了。 刚刚听到王盛获奖的消息之后，他可是好好的盘查了一下情况，才敢去跟彭志筠汇报。 「好！太好了！ 要是接下来的几个奖项都有这样子的收穫，那么我们这个赌坊就可以为家族贡献大量的利润了。」 彭志筠的心情很不错。 他虽然已经把铺子里头的很多事情都交代给了老任，但是像是一些重要的实现，他还是亲自在跟进的。 「彭恩，任掌柜，今年大唐皇家科技奖医学奖的获得者是彭恩！」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伙计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带回了最新的获奖信息。 「彭恩？真的还是彭恩吗？他居然获奖了？」 老任心情激动的问道。 「是的！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彭恩，那个老太监的干儿子彭恩，他获奖了！」 得到伙计肯定的答覆之后，老任的脸上立马充满了笑容。 「东家，这一次我们真的要发大财了，我要是记得没有错，押宝这个彭恩的人几乎没有。 反倒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几个着名教谕，有不少人选择。 这么一来，医学奖给我们带来的收益，只会比算学奖更大。」 对于大唐的百姓来说，医学奖的知名度显然是要比算学奖要高很多的。 主要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医学技术实在是太落后了。 不管是世家勛贵还是普通百姓，都要面对生老病死的问题。 并且普遍的平均寿命都不是很高。 要不然也不会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说法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自然是希望大唐的医学技术能够不断的提高。 这么一来，自己也能从中获得一点点好处。 所以歷年以来，医学奖都是仅次于格物奖，算是大家最受关注的奖项之一了。 当然了，伴随着化学行业的发展，这两年化学奖的获得者也是非常受到关注。 只不过关注化学奖的主要是各个作坊的掌柜和商家，不像是医学奖有那么大的受众。 「赏！所有的伙计，这个月的工钱都翻倍！」 彭志筠倒也痛快，知道自己挣了大钱之后，立马就给赏钱。 反正这个钱也是意外之喜。 …… 「哈哈，赵小二获奖了？真的是赵小二获得了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吗？」 在大唐皇家试验场的门口，徐桥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语气有点颤抖的问着。 「是的，太子殿下亲自宣布的结果，也是太子殿下亲自颁发的奖项，还能有假吗？ 这个大唐皇家科技奖实在是太有魅力了，只要获得一次奖项，就能有两千贯钱的奖金。 并且今后走在哪里人家都会高看你一眼，难怪读书人现在都希望自己能获得这个奖项。」 徐大木满脸羡慕地说道。 「什么两千贯钱，跟你我有关系吗？ 赶紧走，我们去兑奖去！」 第1279页 确认赵小二真的获奖了，徐桥变得满脸通红。 作为赵小二昔日最好的朋友，徐桥对赵小二是非常有信心的。 这个信心不是口头上的，而是直接体现在金钱上。 今年徐桥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押宝到赵小二身上，买了赵小二获奖。 由于跟赵小二竞争的不乏观狮山书院的名人，赌坊给定的赔率是比较高的。 虽然这也意味着大家认为赵小二获奖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一旦赵小二真的获奖，那么押宝赵小二的人，立马就可以获得十倍的回报。 就以徐桥押宝的那五百贯钱，立马就能变成五千贯钱。 这么一来，徐桥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之前都是他仰望赵小二，一旦他有了五千贯钱之后，立马就可以让自己的作坊进入到一个新的状态。 以前那种小打小闹的山寨作坊，很快就可以变成跟米其林橡胶作坊这些新兴的作坊一样，成为作坊城冉冉升起的新星。 「兑奖？对哦，掌柜的您前几天可是去买过赵小二获奖的赌注呢。」 徐大木这个时候也算是反应过来了，自家掌柜今天是要发财了。 虽然他不知道徐桥到底买了多少赌注，但是以赵小二获奖的赔率来计算，肯定是可以大挣一笔的。 「之前你不是一直念念不忘的说我答应了带你去平康坊长长见识，但是一直都没有实行吗？ 今天我就把曾经吹过的牛，全部都给落实了。 晚上你看上了哪个姑娘，随便说，让你彻底满意。」 想着自己立马就会有五千贯钱了。徐桥走路都有点飘了。 人生的飞跃，来的如此之快，让他有点接受不了啊。 「真的吗？那太好了！」 在许多人羡慕的眼神之中，徐桥拦下了一辆劳牛运输队的马车，朝着彭志筠的赌坊而去。 在长安城里头，赌坊其实也是要将信义的，否者就开不下去。 徐桥倒是不担心对方会黑了自己的那些钱财。 ……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徐桥兴高采烈的拿着五千贯钱的银票的时候，彭志筠跟老任却是脸黑的非常难看。 「老任，前面算学奖和医学奖的收益，基本上都被格物奖给败掉了。 你说刚刚来兑奖的人，为何就敢那么大胆地押宝赵小二呢？ 虽然赵小二跟着李谚在这些年做了不少的成绩出来，但是大家对他的认可其实还不是很高啊。 大部分的荣誉都是他的师父李谚拿走了。 如果今天获奖的是李谚，那么我们不仅不会亏钱，还能再挣一笔。」 彭志筠觉得今天自己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 明明刚刚兴高采烈的，但是现在却是一下子跌入了冰谷。 虽然他的赌坊还不至于在大唐皇家科技奖这个事情上亏本，但是明明刚刚已经大挣了一笔，现在却是都亏回去了，那个心情还是非常难受的。 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挣钱呢。 这就像是一个人买了股票，明明已经吃了几个涨停，挣的盆满钵满。 但是还没有等到套现，就开始连续跌停，就是想割肉都没有办法。 那个心情，能够好才怪呢。 「东家，那个人我也简单的套了套他的话。 虽然他跟赵小二是好友，但是自己只是作坊城一个不怎么样的作坊的掌柜。 平时跟赵小二偶有联繫，可不像是能够提前知道赵小二获奖的人。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一次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太子殿下的保密工作应该是做的很好的。 哪怕是他身边的人，似乎都不知道最终的结果。」 老任有一是一的客官描述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情况。 这种事情，他虽然不希望看到，但是眼下已经发生了，那么自然就要尽可能的让自己东家的心情不要那么不好。 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也要跟着倒霉。 一把年纪了的老任，如果这个时候失去了东家的信任，那么自己未来的路途也就不怎么好走了。 虽然大唐现在各个作坊和铺子之间也有不少伙计跳槽，但是整体来说，还是讲究从一而终的。 「我当然也理解这一点。 只不过像是这种押宝的人，过去还是很少见的。 哪怕是有些人真的一下子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往往也都是押宝那些获奖热门人选的啊。 哪里有像是这样子押宝一个冷门冷选的呢。」 「可能还是因为这个赵小二的赔率比较高吧。 东家，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今后我们可以适当的降低冷门人选的赔率。 反正购买冷门人选的赌客也不是很多。 我们哪怕是降低了相关人选的赔率，影响也相对有限。 但是如果一旦出现今天这样的场景，我们就很可能会出现亏本的情况。」 老任及时的提出了自己的改进意见。 没办法，这个时候态度一定要端正。 虽然事情不是因为他的过错造成的，但是东家不爽了，一定要及时安慰，寻找解决办法。 「嗯，是要考虑一下降低风险，要不然这种事情多出几次，我们就纯粹的替别人出钱了。 现在看来，还是人家的幸运纸比较挣钱，不管是出售出去了多少钱，有多少人购买，都不用担心亏本。」 第1280页 彭志筠有点羡慕地说道。 作为大唐知名度最高的合法的赌博产品，幸运纸已经流行了十来年了。 整个长安城的百姓，估计没有几个是没有买过幸运纸的。 一文钱一张的价格，门槛很低，大家都可以试一试。 但是一旦中奖了，却是立马可以改变自家的生活条件。 虽然中奖概率很低，但是还是有许多人购买。 甚至卖个售卖蜂窝煤铺子的掌柜，都靠着售卖幸运纸而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幸运纸可是太子殿下搞出来的东西，是朝廷都认可的。 并且幸运纸售卖获得的利润，都是贡献给了天下百姓或者是朝廷的一些公益事业。 我们就是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能够在夹缝之中给我们的赌坊一些生存的空间，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老任生怕自己东家也想搞什么幸运纸，那么自己可就要做腊了。 「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已经颁发了三个奖项了，三个都是比较让人感到意外。 赶紧去了解一下接下来的都是什么情况，可不能再出现跟格物奖一样的情况了。 否者我们就要亏大钱了。」 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的彭志筠，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今天的正事上来。 …… 「化学工业对于大唐来说，是一个古老的行业，也算是一个全新的行业。 从古代的炼丹师开始，我们的祖宗就已经开始探索各种各样的化学变化。 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慢慢的找到了一系列的规律。 以前大家觉得很是奇怪的现象，慢慢的都可以使用化学反应来解释。 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卢原创新性的提出了氧化还原反应的概念，对许多的化学反应做出了创新性的解释。 并且还利用这个原理髮明了铬这种全新的金属。 这对大唐化学行业的发展，起到了非常巨大的促进作用。 为了鼓励更多的人在化学理论上提出创新性的发明，贞观二十二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化学奖颁发给卢原，以做表彰和鼓励。」 不管大家的反应如何，台上李宽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不断的公布各个奖项的获奖情况。 从现场的各方反应来看，卢原的获奖又是让大家感到有一点点意外的。 大唐化学界在过去几年可谓是成果斐然。 不管是铬的发现，还是镍的发现，亦或是锌和锡的重新定义，亦或是其他各种化学物质的制作，都是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的事情。 不客气的说，有资格获得化学奖的人物，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凭藉着铬的发现，卢原虽然也不是没有资格获奖，但是作为范阳卢氏子弟，大家觉得卢原获奖的可能性是比较低的。 哪知道最终他居然战胜了观狮山书院的那么多对手。 「王兄，这大唐皇家科技奖评奖委员会，现在是越来越公平了啊。 太子殿下做事，果然大气啊。」 坐在卢原不远处的卢宣，今天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 他原本也是没有指望卢原能够获奖的，但是现在却是意外获奖了。 虽然这个事情对他来说不见得有什么直接的好处。 但是这些年来，范阳卢氏第一次在大唐皇家科技奖方面却是没有什么的大的收穫。 这让他感受有点失望。 因为一个大唐皇家科技奖，背后往往就蕴含着一个行业，或者是一个充满机会的作坊。 如今在范阳卢氏的产业里头起着举足轻重地位的炼铜作坊，其实就是卢原的助手卢明作为主要的技术负责人之后才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依靠着独到的炼铜技术，卢家现在已经越来越重视这个行业了。 「确实是越来越公平了，这样的结果，谁也说不出不是来。」 太原王氏今年已经在算学奖上有了收穫，王杰倒也没有指望在其他奖项方面也有斩获。 所以对于卢原的话，他也是非常认可的。 「我看未必就是多公平！不管是算学奖还是化学奖，其他人就没有资格获奖了吗？ 指不定人家就是为了拉拢你们太原王氏和范阳卢氏而已。」 一旁的郑海有点不爽地说道。 几个人坐在一起，如今王杰和卢宣都有了收穫，就他还是一个陪客，心中能爽才怪呢。 不过这个时候，王杰和卢宣显然都不会去跟郑海争论什么。 争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 「杨御史，卢原获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化学奖，是不是意味着铬这个金属在作坊里头有了一些其他人还没有发现的新作用呢？」 今天这么重要的活动，令狐无疆自然也是跟着杨本满来到了现场。 凭藉着令狐投资公司在长安城的地位，获得一张邀请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从往年的情况来看，任何一个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背后都是蕴含着一个新兴的产业。 我觉得今年也不应该会有例外才对。 像是刚刚的格物奖，颁发给了赵小二。 在这个格物奖背后，保温杯和蒸汽机都是一个充满前途的产业。 而这个铬的话，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大作用，但是我觉得你可以适当的投资一下铬矿的开发和冶炼，指不定会有意外的收穫。」 第1281页 杨本满掌握的信息也是有限的。 这个时候，他只能凭藉着过往的经验来做出一些判断。 「嗯，任何一种新金属的出现，我觉得都一定有他的用途的。 如果暂时还没有找到，那么投资一个研究所去研究这个新金属的作用，其实也是值得的。」 令狐无疆倒也理解这种潮流前沿的领域，很多东西都还充满了不确定性。 如果什么事情都已经明朗了，那么也等不到他去占便宜。 「从太子殿下的发言之中来看，利用这个氧化还原反应，估计还可以发现一些其他的新金属。 我觉得令狐投资公司今后的投资方向也可以适当的向一些研究所倾斜。 虽然这些研究所没有办法直接创造产出，但是一旦我们提前把握到了一些信息，不仅可以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大展拳脚，在一些新行业上面的布局，也是可以提前做出安排的。」 杨本满的这个建议，显然颇为新颖。 对于过去的大唐来说，这样的投资模式也还是比较少见的。 大家要投资也是去投资作坊，投资研究所算什么呢？ 这不是教育部应该做的事情吗？ 「嗯，观狮山书院的一些学院毕业之后，有不少是从事新项目研究的。 到时候我专门安排一组人员去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令狐无疆自然不会拒绝杨本满的提议。 不过，今年的格物奖和化学奖都不像是往年，要通过一个奖项来押宝一个行业的发展，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了。 像是之前李谚凭藉着蒸汽机的发明获得了格物奖，那个时候大家都知道蒸汽机将会是未来大唐最有前途的一个产业之一了。 将来如果有人能够凭藉着发动机或者是其他产品获奖的话，估计也能给令狐无疆这些投资者指明一条新的道路。 …… 「在陛下的励精图治之下，大唐的国力蒸蒸日上，百姓们的生活水平也在不断的提高。 在这里面，商业的发展也是起到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 在以前，大家对于商人的贡献多有误会，认为商人重利轻离别，自己不产出东西，只是倒买倒卖的挣钱。 但是其实商业的流通，对于大唐经济的发展也是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应该是跟其他人一模一样的。 在过去几年，有这么一批人，他们虽然没有直接从事商业活动，但是却是通过跟各个商家的密切接触和调查，总结出商业发展中的一些列规律。 这些规律的总结，为朝廷的一些政策作出了重要的参考，也为大家更好的理解商业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今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经济学奖的获得者陈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凭藉着对大唐皇家钱庄的存款利息和借贷利息与各个作坊的发展，以及跟户部赋税收入的变相之间的关系的研究，为户部制定和大唐皇家钱庄制定一些列的政策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商业上的很多东西，如果能够结合算学，结合一些商业理论进行总结研究，能够输出的东西也同样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李宽对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重视，其实也是有目共睹的。 不过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再次的肯定了商人的地位，无形之中算是让许多商家都安下了心。 作为拥有权力不大，但是钱财却是很多的一个群体，商人的安全感其实是比较低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灭门府尹，破家县令的说法了。 你就是在有钱，如果背后没有人，一个县令就能把你搞得团团转。 不过有了李宽的这个发言，大唐的各个官员对于商人的态度，肯定会有所改变。 谁也不会那么不长眼的去跟当朝太子的施政方针过不去啊。 「陈兄，如果你在天有灵，看到了今天这个场景，心中一定也感到安慰了。 可惜你当初怎么就不听劝说呢。」 刘文飞听到陈斌获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经济学奖的消息之后，很是感慨的说了一句。 作为刘文飞最好的朋友，当年陈锦跟他可是并肩战斗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兄弟。 很多次，如果不是彼此的帮衬，各自的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 可惜后面陈锦迷上了炒股，偏偏还碰到了大唐第一次的股灾，想不开的他，成为了大唐股票交易所楼顶上的第一个牺牲品。 「这个陈斌获得经济学奖，倒是实至名归啊。」 令狐无疆显然也是认识陈斌的。 作为《经济日报》的主编，陈斌写得很多文章都是被各个商家所熟读的。 里面的不少理论，令狐无疆都有好好的研究。 「陈斌这些年在经济学领域确实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整个观狮山书院商学院，也就王有才能够稳稳的压他一头。」 杨本满对于陈斌获奖，心中也是感到高兴的。 因为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找到了一个研究方向，将来未必不能同样获得一个经济学奖。 以杨本满的身家，自然是不会在意经济学奖的那点奖金。 但是在不同的层次，人的追求也是不一样的。 杨本满现在在官场上面已经没有太大的上升空间了。 在商业方面，杨氏茶叶作坊也算是非常成功了。 第1282页 这个时候，杨本满对于学术上的追求，已经开始有了不一样的目标。 很显然，大唐皇家科技奖经济学奖是学术成功最好的证明。 杨本满也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其中的一个获奖者。 「是的！《经济日报》上面，就王有才和他的文章最多了。 剩下的……咦，杨御史，我怎么觉得剩下的就算是你的文章比较多了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将来您也有可能获奖啊？」 后知后觉的令狐无疆，颇为惊喜的看着杨本满。 「我在经济学理论上面的研究和成果还是稍微少了一点。 今后多往这方面努力一下的话，也许是有一点希望吧。」 杨本满很是谦虚地说道。 虽然嘴里很是谦虚，不过杨本满心中却是有了决定。 今天回去之后，他要专门成立一个研究所，名字就叫做杨本满经济学研究所。 然后招募一批人员给自己打下手，负责基础数据的整理和收集，为自己的经济学理论提供一些必要的支持。 这么一来，自己能够找到的规律自然就更多了。 另外一方面，也能有更多的文章产出，在《经济日报》上面刷一刷存在感。 经济学相关的论文，要想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在在《经济日报》上面却是要容易很多。 …… 「大唐皇家科技奖设立五个奖项就已经很勉强了，这几年又把经济学奖给加了进来。 太子殿下这不是摆明了车马支持百姓们去经商吗？ 虽然商业的发展给大唐做了一定的贡献，但是商人给整个大唐的社会风气也带来了非常不好的影响啊。」 人群之中，孔颖达看到台上的李宽正在给陈斌颁奖，心中很是不爽。 作为儒家的代表人物，孔颖达对于商业发展肯定是不支持的。 但是他不支持，显然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别说是普通的商人支持商业发展，哪怕是勛贵世家，其实也是支持的。 因为大唐商业发展的背后，勛贵世家获得的利益是最大的。 当然了，他们到底是获利者还是韭菜，这就只有李宽知道了。 「孔祭酒，商业发展的大势已经形成了，我们国子监要是一味的反对这个观点，其实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如今曲江书院和渭水书院他们都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商学院，其他不少小的书院也都纷纷设立了相关的商学院，就我们国子监不设立的话，其实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反而会让我们国子监的影响力变得更小。 哪怕是我们不支持商业发展，其实也是可以设立商学院的。 只有对商业规律有了更多的了解，我们想要反驳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啊。」 司马才章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如今他算是国子监里头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祭酒的人物，他自然要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凭藉着祖宗留下来的福利，孔颖达不管怎么折腾，在大唐都是还有一席之地，孔家子弟也不用担心在大唐混不下去。 但是他司马才章不一样。 如果错过了机会，那么他这辈子可能就不会有太多的作为了。 很显然，司马才章不希望自己这辈子都是碌碌无为的。 现在先把国子监的基础打好了，自己将来才能有更好的发挥舞台。 要不然什么东西都要等到自己上位的时候再筹划，那就黄花菜都凉了。 「不行！其他东西都好商量，但是商学院的设立，我是绝对不同意的。」 这一次，孔颖达没有听进司马才章的劝说。 很显然，格物学院和化学院的设立，已经在挑战孔颖达的接受底线了。 现在再追加商学院的话，短时间内他是无论如何都是接受不了的。 一旁的司马才章听了也很是无语。 不过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硬要劝说的话，其实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反倒是我让自己失去孔颖达的信任。 所以他干脆选择了沉默。 …… 「以农为本，这是华夏大地数千年来从来没有改变的方针。 虽然我们大唐支持各行各业的发展，但是对于农业的核心地位，我们是从来都没有动摇过的。 不管是双季水稻的推出，化肥的推广，亦或是安排探险队不远万里的前往美洲寻找高产的农作物。 我们大唐，上至陛下和朝廷，下至普通百姓，都是为农业的发展作出了非常大的贡献。 如今我们的大唐，终于初步的解决了粮食问题，大部分的百姓都不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饿死街头。 不客气的说，哪怕是有什么灾荒，我们都能很淡定的去应对。 这些年，我们对于农业的研究，也是取得了非常大的进步。 不管是水稻种子的改良，还是土豆、地瓜和玉米的种植，亦或是甘蔗等经济农作物的发展，都是起到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在这其中，观狮山书院土豆研究所对于土豆种植的相关研究，对于土豆的推广种植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为解决我们大唐的饥荒问题做出了非常卓越的贡献。 为了表彰他们在土豆种植研究上的付出，大唐皇家科技奖奖农学奖将颁发给土豆研究所的负责人唐同人。 第1283页 我们也希望有更多的学者能够将农学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为大唐研究出更多的种植改良方案，种子改良方案等相关技术……」 作为压轴性的存在，农学奖虽然不算是特别受到大家关注的一个奖项，但是却是李宽比较重视的一个奖项。 哪怕是再过一千多年，农业发展也是一个国家的重要基石。 特别是像大唐这样人口众多的大国，如果农业不能有稳定的发展，那么註定是要出大问题的。 不像是一些小国家，可以通过进口农产品的方式来解决农业问题。 「阿耶，三哥总算是获奖了，也算是对得起他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了。」 人群之中，唐善识坐在唐俭身边，心情很是愉悦。 虽然他不是获奖者，但是他的三哥获奖，跟他自己获奖也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大家的家族荣誉感都是很强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家国天下这样把家排在前面的说法。 「这个孽子，当初不听为父的安排，偏偏要跑去江南道搞什么水稻种植推广。 之后更是一口气在豫章县那边待了好几年，哪怕是回到长安城，也不远听从安排进入朝廷工作，为父都要快被他给气死了。」 唐俭虽然心中很是开心，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这些老一辈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的方式，总是很是特别。 不过唐善识显然对自己阿耶的性格很是了解。 「太子殿下也说过了，农业是立国之本，三哥能够在农学方面做出成绩，在史书上也是能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 在观狮山书院，可是有人专门针对每年的大唐皇家科技奖的获得者写传记的呢。」 唐善识有点羡慕地说道。 作为唐俭的五儿子，他虽然去了豫章公主，算是李世民的女婿，在长安城的身份地位不会很低。 但是等到过个几十年上百年，大唐还有几个人知道他唐善识这号人物，就只有天知道了。 事实上，真正能够在史书被后人铭记的人物，是非常稀少的。 这也是为什么读书人对于流芳百世的追求会那么高。 甚至有些人觉得不能流芳百世，那就遗臭万年也是可以考虑的。 总好过沉没在歷史尘埃之中吧？ 「算了，他愿意跟那些田舍奴打交道，那就让他折腾去吧。 你们的翅膀都长硬了，我是管不了了。」 唐俭这么一说，唐善识就知道自己三哥算是重新得到家族认可了。 只不过自己阿耶嘴硬，是绝对不会说什么软话的。 …… 「使臣，管中窥豹，单单从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情况就能看出来大唐在许多方面是完全碾压其他国家的。 半岛上面，新罗王国已经选择了全面唐化，这一次我觉得我们也有不要跟国王殿下提出类似的建议了。 否者我们以后只会被大唐甩的越来越远了。」 高木很是感慨的跟高鹏说着话。 作为南高句丽王国的使臣，他们心中其实一直都有回覆高句丽王国辉煌的念头的。 只不过谁也不敢轻易的把这种念头表达出来。 这要是为什么不管是北高句丽王国还是南高句丽王国，明明如今都是在大唐的控制之下，却是还没有选择跟新罗王国一样全面唐化的重要原因。 「大唐的发展，确实都已经到了我们快要看不懂的地步了。 特别是在格物学和化学方面，很多东西我们都是听说都没有听说过，更加不用提他们的作用了。 哪怕是没有今天的火炮的出现，我觉得大唐也会有其他我们很难理解的新东西冒出来。 我们虽然不指望能够完全追赶上大唐的步伐，但是绝对不能落后于身边的其他国家。」 高鹏此时也是感受到了一股危机。 大唐凭藉着现在的实力，如果要完全吞併南北高句丽，其实也是没有问题的。 国内的普通百姓，真正支持南北高句丽王氏的人也是不多的。 毕竟对于百姓来说，只要能够吃饱饭，谁当统治者都是可以的。 如果能够成为一个唐人，那么显然是他们更加乐意看到的。 只不过李宽不想让大唐的领土一味的扩张。 像是朝鲜半岛那边，除了占据一些关键的矿山和港口，他就没有准备他们纳入到大唐的国土之中来。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如果没有朝鲜半岛上这些国家来做对比，没有四周那些番邦属国来衬托大唐的幸福生活，老百姓的满意度肯定会有所下降的。 「嗯，我觉得平壤书院的修建，就一刻不能推迟了。 哪怕是为了书院的修建，我们需要牺牲一些东西也是值得的。」 高木显然也知道大唐的科技会有这么快的发展，书院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你回去之后先拟定一个方案出来，我加工一下之后就安排人送回国内吧。」 高鹏沉默了片刻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扎布拉伊，这一次回去之后，我们一定要全力去对付吐蕃人。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大唐最强大。 如果我们继续阳奉阴违，害怕牺牲的话，那么估计唐人就会选择其他的势力去扶持了。」 第1284页 在番邦使臣之中，桑巴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 作为曾经吐蕃国人治下的羊同人，桑巴是大唐在青藏高原上面用来对付吐蕃国人的一枚棋子。 以且末城为中心，大唐在西边扶持了好几个这样的棋子。 伴随着大唐的不断强大，以及吐蕃国人在西域跟大唐的竞争的加剧，双方之间的冲突迟早会大规模的爆发。 很显然，大唐跟吐蕃国人之间，是不可能善了的。 之前还想着做墙头草的桑巴，现在算是彻底的看清了形势。 这一趟长安城之行，没有白来啊。 「族长，唐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我们跟他们合作，他们肯定是不会亏待我们的。 哪怕是将来羊同人只是作为大唐的一份子，大家也都是会感激您的。 长安城的普通百姓，如今的生活水平都比我们的不少百人长过的要好。 一些在我们部落非常稀罕的东西，在长安城是稀松平常的存在。 只要吐蕃国的领土全部被大唐征服，到时候成立一个新的道之后，指不定我们部落还能成为其中的一些官员呢。」 扎布拉伊作为桑巴的重要助手，也是有几分见识的。 在加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他已经算是彻底的被大唐给征服了。 这个时候不选择抱大腿，难道还想着跟大唐对着干吗？ 到时候人家什么都不做，只需要选择换一个部落去支持，羊同人的日子立马就要不好过。 「嗯，这次回去之后，我们先把洛扎东岱给灭了，然后一鼓作气的把逻些城东北部的所有部落都给拿下来。 到时候大唐看到了我们的努力，肯定不会让我们白白牺牲。」 桑巴现在的眼界有所变化，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有所不同。 之前畏首畏尾的那种情况，慢慢的有了变化。 这显然是李宽很乐意看到的场景。 吐蕃国那边，对于大唐来说，是比较鸡肋的存在。 但是这块土地又很重要。 不把这个地方给占据下来，大唐的陇右道和西域都不可能稳固。 所以哪怕是有点鸡肋，李宽也是觉得需要把吐蕃国的领土纳入到实际统治之中。 …… 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各个奖项颁发完毕之后，上午的安排就算是结束了。 之后就是下午各个获奖者以及一些特邀嘉宾做一些相关的讲座。 除了相关的学者、商家、报社写手之外，大部分人对这些讲座的兴趣都不是特别的高。 因为这些讲座讲的太专业了。 不过，大唐皇家科技奖带来的影响，却是不会那么快的消除。 不管是那些获奖者今后的生活，还是带给其他人的一些触动，都会给大唐带来许多的改变。 从头到尾的经歷了今年的颁奖典礼的郭得志，更是连夜就跟郭云鹤完成了一个新的说书内容编写。 第二天，在《大唐日报》等报社开始连篇累牍的报导相关内容的时候，在五合居和点都德里面，他们也都开始了相关的说书内容宣传。 「山宾，我现在算是彻底的看明白了，这二哥的本事，绝对不是我可以比得上的。 从今往后，我就真的安安稳稳的在观狮山书院做一个教谕了。」 濮王府中，李泰很是感慨的跟杜楚客说着话。 这些年，李泰经歷的事情多了，心思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濮王殿下，此话怎讲？」 杜楚客自然是希望李泰能有所作为的，要不然他这个长史的位置就比较尴尬了。 好在这么多年的磨练下来，杜楚客也算是基本上接受了现在的情况。 只不过，接受归接受，要是能够有更好的前途，大家自然也都是希望有更好的将来。 「当初二哥设立观狮山书院的时候，谁也没有想过这个书院对大唐的影响居然那么的大。 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大唐皇家科技奖这么一个简单的奖项，如今居然能够产生那么大的威力。 我觉得朝廷哪怕就是每年都投入一百万贯钱财，也不见得顶得上一个大唐皇家科技奖带来的影响。」 李泰昨天也是全程参与了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典礼的。 回来之后，他就一直都在反思。 不过想的越多，他就越是越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教谕，如果能够在大唐皇家科技奖上有所斩获的话，可能就是自己最好的结局了。 「那倒也是，现在很多人对于科学技术研究的热情，都是大唐皇家科技奖带来的。 一旦获得这个奖项，那么就是一个名利双收的事情。 哪怕是在科举上中了进士，也不见得有这个奖项带来的影响大。」 李泰这话，让杜楚客吃了一惊。 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影响力，真的已经这么大了吗？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怀抱这种心思的杜楚客，显然很难接受李泰的这个观点。 不过静下来认真的思考一下，好像这又是一个事实。 不管是那两千贯钱的奖金，还是各个书院里头的机会，都不是一个新科进士可以比得上的。 当然了，这显然也是跟个人追求有一定的关系。 第1285页 「濮王殿下，那属下以后的精力，就放在青雀葡萄酒的推广上面了吗？」 想了想濮王府现在需要自己去全力以赴的东西，似乎已经不多了。 「嗯，就先把青雀葡萄酒经营好来吧。 有了这个产业，子孙后代也不用担心钱财不够用了。 只要不差钱，心中就能抵挡住很多的诱惑，不至于为了一点钱财去冒险。」 李泰的子孙，荣华富贵显然是不会缺少的。 如果自己家中就有很多钱财，显然对于抑制大家的贪慾是很有好处的。 越是贫穷的人，往往有权利之后，贪慾反倒是越大。 李泰对这一点，显然也是有一定的认识。 「属下明白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杜楚客无奈地说道。 这意味着他梦想中的时代，要彻底成为梦想了。 第1572章 这玩意很有前途？ 赵小二最近很忙碌。 自从获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之后，他多了不少的应酬。 这不，过了快一个星期了，他才有空跟徐桥吃饭。 「你不是前段时间还在说想着怎么找大唐皇家钱庄借点钱吗？ 怎么现在有钱来点都德请我吃饭了？」 徐桥是找小二的髮小，所以彼此之间说话非常的随意，没有什么负担，也不需要想太多，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托你的洪福，追加挣了点小钱。」 徐桥心情很好地说道。 「说话别阴阳怪气的，我只不过是拿了一个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而已，拿过这个奖项的又不止我一个，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赵小二很是傲娇的抬了抬头。 那脸上仿佛在说，夸我啊，快来夸我啊。 「我没有阴阳怪气，我陈述的是一个事实啊。」 徐桥有点贱兮兮的给赵小二倒了一杯酒。 「什么事实，你挣钱还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打着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名号在干坏事吗？ 那可不行，书院是书院，我赵小二是赵小二。 如果你真的有困难，大唐皇家钱庄又不肯借钱给你的话，我可以借你一点。 反正我刚刚拿到大唐皇家科技奖的奖金，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用钱的地方。」 对上自己的小伙伴，赵小二还是非常大方的。 他可是非常记得，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他快要冻死了，是徐桥在街上乞讨到了一个馒头才让他活了过来。 「当然有关系了，你放心，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们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主意了？ 我有那个胆子吗？ 再说了，就算是我想打主意，别人也不给我机会啊。」 徐桥有点委屈的给自己也加满了美酒。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到底现在还差不差钱！」 「不差钱！我不是刚刚说过了嘛，托你的洪福，我挣了点小钱！」 徐桥说完这话，专门举起了酒杯，跟赵小二碰了一个。 「事情是这样的，你不是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嘛，我正好提前在赌坊押宝你会获奖。 所以当你真的获奖之后，我押宝的钱立马就一变十，五百贯钱就变成了五千贯钱了。」 徐桥倒也没有继续卖关子，喝完一杯酒之后就简单的把情况跟赵小二说明了一下。 「五千贯钱？你管这叫做小钱？」 赵小二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还能有这么样子挣钱的吗？ 还一下子就挣了五千贯钱！ 「嘿嘿！侥倖，我这是侥倖！跟那些有钱人比起来，我这五千贯钱，可不就是小钱嘛。」 徐桥脸上都快要笑开花了。 这个好消息，他也不敢随意的宣扬，赵小二显然是一个非常好的卖弄对象。 他肯定不会找自己借钱，也不会到处去张扬。 「你不是前段时间还在说要找大唐皇家钱庄借钱吗？ 还让我去帮你担保，怎么现在就有钱去赌博了？ 这要是赌输了，你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赵小二从来都是不赌博的。 但是徐桥却是跟他相反。 这一点，往往都是两个人吵架的源泉。 「我这五百贯钱，大部分就是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而来的啊。 本来是要用来扩大作坊规模的，但是正好赶上大唐皇家科技奖的颁奖。 那个老任推出了什么押宝的新玩法，我觉得这不是给我送钱嘛，所以就忍不住出手了。」 徐桥的这个观点让赵小二听了很是无语。 「给你送钱？你觉得人家开赌坊是给你送钱？你哪来的自信？」 「你是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重要人物，这些年也发表了许多论文。 然后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研究那个电灯吗？ 你自己说那是划时代的产品啊。 还说那是连楚王殿下都非常看好的产品。 这么一款产品，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徐桥这个理由说了出来之后，赵小二很是无语。 就沖自己在研究电灯，就敢押宝自己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 谁给他的勇气？ 电灯的研究虽然有一定的进展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找到非常合适的灯丝，电灯只是停留在实验室的产品而已。 第1286页 这么一款产品，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会那么快的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 现在徐桥不仅相信了，还把全部的身价都押宝上去了。 这个自信，自己都无话可说了。 「怎么样，这一下你相信我不是在那里瞎搞吧？ 我之前都说过了，现在不轻易的去赌坊了。 这一次是实在是觉得人家是给我送钱，所以才孤注一掷的。 结果你也看到了，我的五百贯钱变成了五千贯钱。 不仅作坊扩大的钱财有了，我也可以去招募一些匠人去负责新技术的研究。 指不定过个几年之后，我的作坊也能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 到时候你兄弟我也是一个家财万贯的大商家呢。」 徐桥继续跌跌不休的在那里描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 而赵小二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谁让自己真的获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奖呢？ 虽然这个获奖的原因是热的传导相关的研究成果，跟电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但是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 反正说来说去，徐桥相信他能获奖，然后他也真的获奖了。 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你准备研究新技术，有确定研究方向吗？」 吃了好几口菜压惊之后，赵小二赶紧把话题给转移了。 再这样继续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小心脏都要受不住了。 「这个还没有想好，今天约你出来吃饭，除了给你庆祝之外，也是想听一听你的建议。 这方面，你是权威啊。」 赵小二倒是一点也没有隐瞒的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说了出来。 反正两个人是知根知底，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现在作坊城有不少的大小作坊对于新技术的研究都非常的积极。 不管是橡胶作坊的发展，还是发动机相关技术的研究，亦或是各种新金属的冶炼和加工。 这些都算是比较有前途的事情。 到底哪一个最容易出成绩，哪一个的投入产出比最高，现在还很难说。」 说到真金白银的投资，赵小二还是非常谨慎的。 虽然这些投入的钱财都不是他的，不管是挣钱了还是亏本，都跟他没有关系。 但是自家兄弟要扩大业务，他自然是希望徐桥能够挣大钱。 「是啊，作坊城里头单单今年就多修建了好多作坊。 原本的大量空地，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 估计过个几年时间，整个作坊城就要没有新的空间给大家修建作坊了。 你觉得研究橡胶产品怎么样？」 徐桥自己对于新技术虽然有一点感觉，但是不管是哪个领域，其实都不算是很专业。 如果选择了一个方向之后，就要重新学习这方面的内容。 所以到底选择哪个方向，他也是真的很慎重的。 他也没有那个精力，什么都搞一轮啊。 「橡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研究方向，作坊城里头不管是米其林橡胶作坊，还是尉迟程橡胶作坊，亦或是其他一些小作坊，都依靠着橡胶的研究获得了不小的成绩。 不过如今橡胶的研究太热了，你要想在这方面出成绩，还是很困难的。」 赵小二倒是没有否认橡胶研究的前景。 不过很显然，现在研究橡胶的人太多了，竞争太激烈。 这个领域，对于徐桥来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你说的没有错，确实是有这个问题，所以我也是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总不能把钱财全部留在大唐皇家钱庄吃利息吧？」 徐桥就不是那种爱存钱的人。 好不容易有了几千贯钱，他肯定是要想办法把它投资到哪个领域的。 「橡胶已经很多人投资了，发动机相关的零件现在也很热，投资的人也不少。 不过相对来说，因为发动机还没有彻底的研究出来，所以这个领域里头还没有真正的出现大的作坊。 徐桥，要不你就选择研究电机吧。 一方面这个东西在发动机也有应用前景，另外一方面，我觉得电机这个东西应该是很有前途的一个产品。 除了发动机之外，其他很多的场合，应该也是有用途的。 我现在不是在研究电灯吗？ 对于电这个新东西，我也有一些新的体会。 虽然不知道将来到底会怎么样，但是电这个东西太子殿下是特别重视的。 那么我觉得跟电相关的产品的前途也是很值得期待的。」 赵小二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跟电相关的产品很有前途？」 徐桥觉得有点懵。 虽然他也在各种报纸上面看到了电相关的报导，但是他对于电的了解，显然还是非常肤浅的。 现在自己的髮小这么信誓旦旦的建议自己去搞电机，他还是要问清楚才行。 要不然搞不清楚方向，到时候的结果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是的，虽然对于现在的大唐来说，怎么发电，怎么储存电能都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但是从目前我们研究所里头的进展来看，一种利用电能就能发光的电灯的研制成功，是迟早的事情。 第1287页 这种电灯的亮度是煤油灯和鲸油蜡烛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 并且使用这个电灯，你也不用担心风会把灯给吹灭。 也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就着火了。 最关键的是使用这个电灯，只需要有电就行。 当然了，发电的成本现在来看还是比较高的。 但是一旦找到了电的使用方案，将来发电的成本肯定会降下来。 这是我为什么会认为电机在除了发动机之外的领域，也会有很好的前途的原因。」 跟自己的小伙伴，赵小二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完全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进行了分享。 「你的意思是这个电机的用途，其实主要还不是在发动机上面？」 徐桥有点好奇的再次确认。 电机这个东西，他听说自然是听说的。 毕竟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可是把发动机相关的一些零件都给许多作坊提供过的。 作为发动机当中重要的一个零部件，电机自然也是有不少人去研究的。 不过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哪个作坊取得了明显的成功。 但是至少大家都觉得电机这个东西在发动机上是很有前途的。 「是的，我觉得电机的应用场景应该是远远不止发动机上面，很多我们还没有想到的地方应该都有前途的。 就比如电机快速旋转的时候，如果我们在电机的轴上面按照一个相关的机械装置，是不是可以带动这些装置运转呢？ 或者是我们直接在上面安装一些叶片，是不是可以变成一个风扇呢？ 这些都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赵小二现在是觉得自己的时间完全不够用。 他其实是有很多的想法去研究的。 但是现在一个电灯就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 短时间内，显然是不可能再去重点研究电机的。 不过这么好的一个研究方向，他也不想浪费。 正好赵小二找上门了，他自然是愿意提出一些建议。 「这个电机的研发，你觉得哪个地方是最难的，我应该从哪方面着手会好一点呢？」 沉默了片刻之后，徐桥觉得自家发小的建议似乎也是很有道理的。 当然，最主要是彼此之间有这个信任关系在里头。 赵小二没有任何理由坑徐桥。 而他在观狮山书院格物书院的地位，虽然没有办法跟李谚相比，但是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的建议，还是非常有价值的。 「电机这个东西，我也是有所研究的。 我们研究所为了确认一个新项目的性能，也是自己有制作发电机。 并且我们有专门的安排人去负责发电机的研究。 不过我们这个发电机的研究方向跟我建议你搞的方向是不大一样的。 作为专门发电的发电机，体积、重量和发电要求方面都是比较高的。 这算是电机的其中一个发展方向。 但是怎么把电机制作的更小，性能更好，应该也是其中的一个方向。 所以我建议你去研究小电机。 至于从哪方面着手，我觉得电机的转子和定子的研发和生产是其中的关键点。 而具体到详细内容的话，铜线的绕组以及磁铁的安放，应该还是其中的难点和重点。 如果你能找到更简单、更有效的方法来提高电磁感应的效果，那么你生产出来的电机性能肯定是不错的。」 术业有专攻，赵小二毕竟不是专业搞电机的。 所以他也只能从大方向上给出一些建议。 至于具体的细节，就要搞徐桥自己召集匠人好好的研究一番了。 「按照小二你的说法，我要研究的这个电机，其实主要是在电机得到电的供应的时候，通过电磁感应效果让转子转动起来。 然后带动相关的机构做运动。 这么一来，跟你们负责研究的发电机起到的作用应该是刚好相反的。」 徐桥的脑子其实是很好用的。 只不过这些年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没有认认真真的搞某个东西。 「是的，你这个对比还真是非常的贴切。 从零件的结构上来说，这两种电机是非常相似的，但是作用却是完全不同的。 这两种不同的作用下，需要对电机的结构做什么改变，这就需要你好好的研究了，我也还不清楚。 甚至整个大唐，都还没有谁能够给出准确的答案。」 赵小二喝了一杯酒，觉得自己能够说的都已经说了。 「好！那我就把作坊往电机的制作方面转变，看看能不能成为大唐最有名的电机作坊。 有朝一日，也希望大家能够知道大唐还有我徐桥这么一号人物。」 已经实现了财务自由的徐桥，显然也是有一些其他追求的。 …… 「郎君，这段时间我们的炼铜作坊的铜锭销量，出现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变化，我觉得这里面可能蕴含着一些新的商机。」 范阳卢氏别院之中，卢明、卢原分别坐在卢宣左右两边。 作为卢家炼铜作坊的掌柜，卢明原本是卢原的助手。 如今卢原获得了大唐皇家科技奖化学奖，他自然是与有荣焉。 本来他还想着请卢原吃饭，庆祝一下这个事情的。 第1288页 不过卢宣早就已经想到这一茬了，所以干脆就把卢原和卢明都给叫到了府中。 几个人寒暄了一阵，就是觥筹交错的交谈。 好在大家喝酒都还算是克制，虽然喝了不少，但是还不至于完全醉了。 现在也还有精力在那里品茶。 「哦？这铜锭可不像是铬锭，是一件被人研究了数百年的东西了。 难道你还能搞出什么新花样出来？」 卢宣颇为好奇的看了一眼卢明。 按照他的理解，铜锭这个产业，除了不断的发掘铜矿之外，已经没有太多额外的商机了。 「是这样的，在去年之前，我们的铜锭基本上都是售卖给大唐皇家钱庄用来铸造铜钱。 小部分被售卖给各个作坊用来制作水龙头或者铜管等零件。 但是从今年开始，陆陆续续有许多作坊城的掌柜来我们这里採办铜锭。 我安排人去了解了一下，这些作坊买的铜锭，大部分都是拿去制作铜线了。 甚至我们炼铜作坊新开设的一个铜线作坊的生意，最近也都好了不少。 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现在我准备把铜线作为一个主业来推进。 这样子可以满足更多作坊的需求，也能获得更加高的利润。 反正对于大部分的作坊来说，买铜锭回去自己制作铜线的话，其实成本比我们售卖给他们的铜线还要高。 这么一来，他们倒不如直接购买铜线了。」 虽然卢明只是负责范阳卢氏炼铜作坊的业务。 但是整个作坊城的各个产业是密切关联的。 最近一年，作坊城中新开设了那么多的作坊，其中有不少都在从事电的相关研究。 而在这个时候，发电机并没有作为一个非常成熟的产品被推出市场。 大多数时候，都是各个作坊自己在那里折腾出一个自己理解的规格，然后展开各种实验。 这么一来，五花八门的电机的出现，自然也拉动了铜线的需求。 甚至还有人现在在开始研究电的传输，使用的也是铜线。 所以卢明才会觉得自家作坊的铜锭，除了被用来制作成铜钱之外，铜线也会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用途。 「你的意思是今天我们的炼铜作坊，除了继续售卖铜锭给大唐皇家钱庄等机构之外，也把铜线作为主要的业务，向作坊城各个作坊售卖各种各样的铜线？」 卢宣对于长安城最近的变化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对于卢明说的话，他倒也不是一点都不理解。 「是的，我是这么考虑的。 反正铜锭是我们自己的，加工成铜线的话，其实难度也不是特别的大。 在这方面，其他作坊要比过我们是比较困难的。」 卢明很是肯定的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电的研究是太子殿下非常重视的一个事情。 整个观狮山书院有好几个研究所都在从事相关的研究工作。 至于作坊城中，大唐集团下属的各个作坊就更是在朝着这方面努力。 郎君，我倒是觉得卢明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他能够敏锐的感受到行业的变化，及时调整作坊的经营策略，实在是我们范阳卢家的幸事啊。」 于公于私，卢原肯定都是支持卢明的。 再说了，作为观狮山书院的教谕，他也能感受到「电」的热度。 「这个铜线，真的这么有前途？ 要把铜锭加工成铜线，还是有一些技术难度的吧？ 特别是铜线的长度比较长的时候，怎么保证铜线粗细的均匀，又要保证铜线的强度。 这里面应该还是有一些难度的吧？」 卢宣的专业水平虽然比不上卢原和卢明，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一问三不知的纨绔子弟。 作为卢家商业上的负责人，他对不少作坊上面的东西都是有所了解的。 「郎君您说的非常准确，不过正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炼铜作坊才更有前途。 单单就这两个月，观狮山书院从我们这边购买的用来制作铜线的铜锭就超过了一万斤。 这还只是他们用来做实验用的材料。 将来如果大规模的推出相关的产品之后，对于铜锭的需求肯定是更加旺盛的。 铜锭加工成铜线，虽然有一些技术难度，但是并不是门槛特别高的。 我们有材料优势，把规模做大之后又有规模优势，成本肯定比其他人便宜。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把铜线的制作作为今后的重要发展方向。」 卢明仔细的将自己的理解进行了说明。 很显然，加工铜矿石的附加值显然是不能让他完全满意。 现在适当的延伸一下作坊的产业链，是他已经考虑了好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只不过借着这个机会把它说了出来而已。 「既然你们都觉得这个方向不错，那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 反正哪怕是铜线制作出来之后售卖不出去，我们也还能重新变成铜锭来售卖，不至于亏多少钱。」 卢宣显然也是考虑了其中的收益和风险之后，觉得这个事情还是有搞头的。 所以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未来大唐最主要的铜线作坊，就这么诞生了。 …… 第1289页 赵小二闭关了。 连续半个月的应酬，让他觉得有点疲于奔命。 原本进展很是顺利的电灯研究，现在的进展也没有那么顺利了。 好在他自己醒悟够快，知道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 「师父，使用了玻璃作坊制作的外罩之后，灯丝的寿命有了明显的提高。 如今我们再想办法把灯罩里面抽成真空，或者是注入一些不容易跟高温的物资发生化学反应的气体，想必灯泡的寿命会有进一步的提升。」 电灯的原理其实没有那么的复杂。 特别是李谚和赵小二他们已经发现了电灯发亮的现象。 现在无非就是要找到一种能够更加持久、并且亮度也让人满意的灯丝材料。 为了找到这个东西，他们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实验了。 反正实验室里头负责记录的相关实验记录就已经有好几尺厚了。 显然要搞原创性的科研，没有那么简单可言。 「利用玻璃作为灯罩，然后把柱丝或者细碳棒作为灯丝，通电之后的效果肯定会比之前的要好。 但是不管是抽真空也好，填充氮气或者其他气体也好，这就意味着制作成本的不断增加。 虽然灯泡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不断增加成本之后，他还有多少优势就不好说了。」 李谚觉得电灯的发展路途中，还有许多大山等着自己去克服。 但是他也不好老说一些丧气的话，要不然也太影响自己弟子的积极性了。 「师父，其实我有一种感觉。 这个玻璃制品，它真实的制作成本应该是非常低的，要不然太子殿下不可能让观狮山书院农学院那样子大规模的修建暖房。 并且现在作坊城很多房子都使用了玻璃作为窗户。 至于新出品的马车，更是使用了玻璃天窗和玻璃窗。 就连那热水瓶，里面的内胆也都是玻璃制作的。 外面有传言玻璃制品其实就是沙子冶炼而成，只不过这其中的方法比较独特。 除了太子殿下旗下的作坊之外，其他人还没有掌握这么技术。 电这个东西，绝对是太子殿下非常看重，非常支持发展的。 如果我们的电灯只有添加了玻璃面罩之后才能有比较好的效果。 那么太子殿下肯定是支持我们的电灯的生产制作的，相关的玻璃面罩的售价，很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要低很多。」 赵小二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预测。 在他看来，电灯这个东西是非常有前途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东西是符合太子殿下的指引方向的。 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到时候因为使用了玻璃灯罩就导致电灯没有任何的成本竞争力。 相反的，为了让电灯能够尽快的推广开来，赵小二觉得书院甚至可以专门出一个方案，建议玻璃作坊以一个及其低廉的优惠价来提供配件。 这么一来，电灯的成本立马就下降了许多。 因为除了玻璃灯罩和抽真空或者填充氮气这些比较麻烦，比较费钱之外，其他的东西并不是很花钱。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玻璃灯罩足够便宜，一个电灯的售价可能可以下降到几十文钱。 将来量大了的话，这个价格可能还能进一步的下降。 「你是想让玻璃作坊低价给我们做灯泡的配套？」 李谚很是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弟子。 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 不过认真的思考一下，又觉得好像非常可行。 太子殿下对于新科技的出现，绝对是持着支持态度的。 只要蒸汽机研究所能把电灯的前途描绘的足够吸引人，那么太子殿下同意玻璃作坊优惠提供玻璃灯罩，甚至让其他作坊优惠提供抽真空的方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反正热水瓶上面已经使用了抽真空的技术，水平展开到电灯上面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难度。 「是的！只要多做几组实验，证明这个玻璃灯罩的必要性之后，我就准备亲自准备资料，去找王富贵商讨，让他跟太子殿下汇报。」 赵小二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想要直接见到李宽估计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的样子，那就多做几组实验，好好的分析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我们的灯丝，基本上撑不住五分钟就全部断了。 并且不同的灯丝的发光效果也很是不同。 如果通过增加面罩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那么电灯很快就会出现在勛贵富商家中，成为大家夜晚的好伙伴。」 李谚现在的追求就是多发明几种流芳百世的东西。 像是蒸汽机，再比如现在的灯泡，都是他亲自投入了大量精力的。 「嗯，实验准备都已经差不多了，那就开始通电吧。」 赵小二深唿吸一口气，看着眼前一排形状特别的电灯泡。 没错，这些玻璃外罩就像是一个个泡泡，所以赵小二在心中给这些玩意起来一个新名字。 「亮度方面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就是不知道时间方面会不会更加持久。」 伴随着开关接通电源，实验室里头的电灯泡都亮了起来。 他们研究所折腾电灯那么久了，这么一点基本的水平还是可以保障的。 第1290页 再说了，电灯泡在东西，原来还真的谈不上复杂。 只不过电能这个东西，以前大家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非常陌生。 这些开拓性的工作，需要花费的时间是非常巨大的。 反倒是其他地方将来如果要复制相关的制作工艺，将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一个电灯泡的灯丝烧断了，这个玻璃灯罩，显然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的。」 做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实验，赵小二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一次的不同。 以前，往往实验刚刚开始十几秒钟的时候，就会有一些灯丝开始烧断，然后电灯就熄灭了。 到了一两分钟的时候，往往一半的电灯都已经熄灭了。 能够坚持五分钟的，几乎没有。 简直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啊。 「亮度也没有明显的变化，看起来跟刚开始通电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 看来往这个玻璃面罩里头沖氮气或者抽真空，对灯丝来说还是很有好处的。」 赵小二能够看到的问题，李谚自然也是理解的。 之前他们做实验的时候，不仅灯丝很快就会断掉，就连灯丝的亮度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 但是现在的电灯泡，却是显得非常稳定，给人一种信服感。 「两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一盏灯泡的灯丝烧坏！ 师父，我有一种预感，今天的这个实验，註定是要在大唐的科技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指不定到时候作坊城那边正在修建的大唐皇家科技馆里头，也会有这个实验的相关介绍呢。」 赵小二的心情慢慢的变得激动了起来。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比他预想的最好的情况都要好上不少。 电灯也算是从茫茫的迷雾之中杀出一条路了。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也不用继续担心被人说不务正业了。 「三分钟了！这个灯丝如果能够撑到五分钟的话，就已经破掉了我们以前的记录了。」 李谚紧张的直接把怀表握在了手中，盯着上面的秒表不断的旋转。 他很想知道这些灯泡，到底能够点亮多长的时间。 「师父，我觉得我们可能都太保守了！ 使用了抽真空的玻璃面罩之后，这个竹丝作为灯丝的电灯的寿命，估计可以增加到几十分钟，甚至一两个小时。」 赵小二「大胆」的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看桌上那些电灯的情况，显然不是几分钟内就会熄灭的样子。 这个时候，自然要把胆子放的大一点。 「如果真的能够把电灯的寿命提高到以小时为单位的话，那么电灯的商业化应用就真的看到希望了。 现在那么几分钟的寿命，让我们连论文都不好意思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 说多了都是会被人笑话的感觉。」 李谚这话，算是说出了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这段时间负责电灯研究人员的心声。 明明之前专心致志的负责蒸汽机的更新开发，可以享受各种各样的荣誉和福利。 现在却是被安排去搞什么电灯的研究开发，完全是看不到前途的样子。 「五分钟了！师父，我突然觉得这个实验，我们不一定要站在这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 如果要好几个小时才会结束的话，总不成我们就在这里站个几个小时吧？」 赵小二突然觉得胸中有一股激情。 这是他连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格物学奖的时候都不曾体会过的。 一旦电灯顺利的研究出来，那么给整个大唐，给整个世界带来的改变绝对是无法想像的。 凭藉着这么一个发明，赵小二的名声哪怕是放在一千年以后，也是响噹噹的。 这种事情的刺激，别说是对赵小二，哪怕就是李谚这样的勛贵子弟，也是有点承受不住。 没办法，这个福利实在是太优厚了。 不管是什么家族，如果家族中有这样的子弟，他在家族中的地位绝对是会水涨船高的。 一个人出门在外的拼搏一辈子，还不就是希望能够在亲朋好友面前好好的展现一下自己的成功？ 「让人泡一壶茶，我们一边品茶，一边想像一下将来如何推广电灯吧。」 李谚深唿吸一口气，再次看了看自己的怀表，然后又看了看正在发光的灯泡，心中有了主意。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考虑电灯今后的安排了。 不管是卖掉也好，还是投入资金修建自己的作坊也好，肯定都是需要提前开始考虑的。 「这个电灯的推广，最大的问题其实不在于电灯本身，而是在于电从哪里来。」 赵小二的脑子倒也还是非常清醒的。 这个时候，电灯的成功已经看得到希望了。 但是并不意味着电灯就有大规模应用的前途。 给你一个电灯，你就能点亮吗？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这里是有着完善的发电机等相关设备，所以可以直接发电。 但是普通勛贵富商购买了这个电灯回去之后，电从哪里来，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显然电灯的效果比蜡烛或者煤油灯好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电的提供确实是一个问题，我们也不可能给每家都修建一个发电设施，这样也不划算。 第1291页 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在颐和园中先展开试用，在哪个角落里专门修建一个发电作坊，为颐和园中的电灯提供动力。 与此同时，也可以把铜线铺设到整个颐和园当中，让夜晚的颐和园也跟白天一样的明亮。 虽然这么做的成本肯定是非常高的，但是太子殿下肯定是支持这个方案的。 如果将来条件成熟了，还可以进一步的给各个勛贵世家的府中提供发电的方案。」 很显然，李谚选择的方案是这个年代大家普遍会考虑的。 你要是把目标锁定为普通百姓，那么这个事情铁定就搞不下去了。 但是勛贵富商不一样，他们接受新鲜事物的本钱是比较雄厚的。 哪怕是花费重金，只要他们觉得值得，也是有可能去干的。 特别是在有意无意的攀比之下，府中没有办法使用电灯的勛贵，肯定是会想着办法也追平其他家的。 「师父您这个方案肯定深的太子殿下的心啊，简直就像是太子殿下亲自提出来的一样。 发电是需要蒸汽机或者水车带动相关的机构运转，颐和园那边的占地面积足够大。 我们就算是专门修建一个蒸汽机发电作坊，也是可以的。 如果将来推广的比较成功，我觉得可以首先在朱雀大街两旁开始使用。」 赵小二也开始发散自己的脑洞，为电灯的前途考虑。 两个人就这么热烈的讨论着，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小二，你看到没，这些灯泡就只有一个是熄灭的了。 我估计是在制作的时候出现了一些不良。 其他的都跟最开始点亮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不一样。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再点一个小时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眼看着今天的实验每时每刻都在刷新纪录，李谚觉得自己的血压都开始变高了。 难怪今天出门的时候喜鹊一只叫，原来是有好事在等着自己啊。 「一组实验有十个灯泡，如今只是一个熄灭了的话，那么要么就是灯丝制作的时候不均匀。 要么就是抽真空的时候没有操作好，这个可以在以后的实验中继续验证。」 赵小二倒是没有因为有一个灯泡熄灭了就心情变坏。 这么多组实验同时展开，有个别失败的案例是再正常不过了。 「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竹丝确实是非常适合作为灯丝存在的物品。 不过我觉得其他物质的研究也不能落下。 毕竟这个竹丝灯泡的稳定性还是有点让人感到担忧的。 现在在实验室里头，没有任何的风，灯泡也没有谁会去晃动它。 但是到了外面，情况就不同了。 这个时候如果它不能在晃动之中保持自己的性能不下降的话，绝对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李谚作为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所长，自然是要考虑整个研究所的声誉。 如今这已经是一个有着超过一百人的大型研究所了。 他哪怕是不为自己考虑，也需要考虑一下其他人的想法。 「确实如此，最好就是能找到一种非常好执着的灯丝，就比如铁丝那样可以直接使用的。 不过这个过程估计没有那么容易，我们现在只能不断地积累各种数据。 不过我觉得等到我们的论文顺利发表之后，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跟风做相关的实验。 到时候做这方面的研究的机构多了之后，倒是指不定会有一些意外的突破。」 赵小二自己已经做过了无数次的实验了。 只要拿下了电灯发明者的称号，其他一些锦上添花的事情，他也能看得开。 「哎，有突破是肯定的。 不过什么时候突破，哪个机构突破，就完全不好说了。 就像是我们当初找到竹丝来制作灯丝一样，完全没有想到它会是所有的灯丝当中效果最好的。 到时候有可能某个作坊或者某个实验室凑巧去试验了某种材料，然后就发现这种材料的性能非常的适合灯丝，立马就把我们的方案给碾压了。 这种可能性也是完全存在的。」 李谚很是纠结的盯着灯泡，心中显然有点不甘心。 明明是自己带着团队搞出来的东西，最终可能却是有可能被别人咬一口肥美的果实。 「如果真的碰到了这样的事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总不能我们一直压着论文不发表吧？ 要是到时候连论文都被人抢了先，那才叫让人吐血呢。」 赵小二这么一说，李谚倒是彻底的想通了。 先把现在的福利吃到手再说，其他的只能留在以后考虑了。 要不然到时候到嘴的鸭子都给飞了，绝地能够把人给气死。 「行吧！今天的实验结束之后，你就开始更下一下论文的内容，然后我直接给《科学杂志》送过去，看看能不能插队在最新一期上面刊登出来。」 李谚想通了之后，心中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甚至他还专门亲自出马，赶紧把这个事情给落实下去。 所以观狮山书院内部已经开始实施的大唐邮局快递投送，他都没有去考虑。 第1573章 洪益和赖远弘碰撞出来的火花 「啪啪！」 第1292页 一阵电火花的声音，在洪益耳中简直就是人间最悦耳的声响。 「赖教谕，我们的这款铅酸蓄电池，果然可以重复充放电。 虽然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您提出来的研究思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洪益心情有点激动的跟赖远弘说着话。 自从跟他的洪益制作所跟赖远弘合作之后，电池的研究就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洪益，我觉得这个铅酸蓄电池虽然是一个很重要的研究方向，用在发动机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我觉得这只是电池的一个应用而已，他应该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运用。 我不知道你看了昨天最新出版的《科学杂志》没有？ 上面刊登了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李谚和赵小二的联名文章。 在他们的文章之中，详细的介绍了电灯的工作原理以及发现的过程。 并且还把各种各样的灯丝的实验结果刊登到了论文上面。 不客气的说，我觉得这可能是贞观二十二年大唐科技圈最重要的一篇论文，没有之一。」 赖远弘对发动机研究所的进展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很显然，到现在为止，他们连一台样机都没有制作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发动机大规模的量产，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但是洪益制作所已经投入了那么多的资源用来开发电池。 如果一直都没有办法把电池量产，为作坊提供资金的话。 那么这个项目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很难说了。 很多时候，你的一个研究不一定就是错的，但是往往却是等不到最终的收穫。 因为还没有等到黎明到来，你可能就已经死去了。 「那篇论文我看过了，确实是非常有冲击力。 利用蒸汽发电机来发电，将蜂窝煤燃烧的能量转化为电能。 然后利用电能来点亮灯泡，绝对是一个非常有新意的事情。 不过我觉得那么大费周章的情况下，也就为那么一小部分的电灯泡提供了电能。 这个成本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哪怕是勛贵富商，也不见得用得起啊。」 作为一个作坊的掌柜，洪益显然更加关注一个项目的成本和收益。 很显然，电灯在现在这个时点的成本是很高的。 而发电的成本就更加不用说了。 他自己作坊也有一台蒸汽发电机，用来为自己的研究做辅助。 所以他很清楚蒸汽发电机的成本到底有多高，投入产出比有多低。 「任何一种新事物出现的事情，他的制作成本肯定都是很高的。 因为他们现在的生产状态还是属于实验室状态，没有进入到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 一旦通过修建专业的作坊来运作，那么这些产品的成本肯定会有明显的下降的。 那个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临了。 当然了，我今天跟你提电灯泡这个东西，并不是说要你去把作坊的研究方向转移到这个领域。 而是我觉得电池跟电灯泡，他们之间其实也是可以有一些关联的。 比如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使用电池来给电灯泡供电，让电灯泡能够随时随地的点亮？ 如果我们的电池制作的足够小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直接拎着走路。 这样结合了电池跟电灯泡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把火把给取代了？」 赖远弘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很显然，他在看《科学杂志》的时候，心中就已经萌生出了这个年头。 洪益制作所，不应该只是简单的研究电池。 而是应该想办法给电池找到更好的应用场景。 只有这样，才能让电池立马进入到大规模生产的阶段。 「赖教谕，你的意思是我们作坊可以生产一种可以移动的照明设备？」 洪益消化了一下赖远弘的话，眼神慢慢的变亮起来。 很显然，这个东西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但是单单听一听，就能感受到它应该是很有前途的。 现在的大唐，哪怕是勛贵世家的府中，照明也都是一个问题。 虽然已经有了煤油灯，也有了廉价的鲸油蜡烛，但是在室内照明还可以，要是去到室外的话，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那怕是加了玻璃灯罩的煤油灯，由于亮度有限，用的也是不尽如人意。 如果真的可以把电池跟电灯泡结合起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是的！我们作坊现在研究的铅酸蓄电池，是可以重复充放电的。 一旦将来电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普及之后，它的应用前景是非常广阔的。 当然，你可能会担心有些人买回去之后，没有办法给蓄电池充电，这样就没有办法充分的发挥它的优势。 那么我们也可以研究一种不需要充电的电池。 在最近的实验之中，我们其实也是已经碰到过可以制作这种电池的情况的。 这种不需要充电的电池，制作起来更加的简单，成本也会更加的低廉。 我觉得现在可以去找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他们购买一批电灯泡，用来配合我们的电池做实验。」 赖远弘虽然只是观狮山书院的一个教谕。 第1293页 不过这些年他走南闯北，甚至在南洋待了好几年，见识还是非常不凡的。 再说了，这年头观狮山书院的教谕，可是没有几个是真正的书呆子。 「从论文上描述的情况来看，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电灯泡也还是处于试验阶段。 这种情况下我们去找他们购买，他们会愿意吗？」 洪益虽然也是出生于观狮山书院，但是大家也知道大家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往往是非常看重的。 如果已经进入到商业化生产了，那么自然是你想要买多少都没有问题。 钱给到位了就行。 但是如果是处于实验阶段的产品的话，很多人因为担心其他人利用这些产品进行研究之后，来一个弯道超车。 所以不愿意出售这个阶段的产品的情况也是非常常见的。 「虽然现在电灯泡还没有大规模的生产，但是从他们的论文上的数据来看。 最新的电灯泡的寿命已经去到了一百多个小时了。 这种情况下，其实已经具备了一些商业价值了。 我觉得他们敢把这个论文发表出来，肯定也是对这个电灯泡的研究有了几分把握的。 再说了，他们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承诺洪益制作所今后不涉及电灯泡的生产制作。 我们的主业是制作电池，只不过是顺便生产利用了电池的照明设备而已。」 赖远弘显然比洪益要更有信心一些。 大家都算是一个圈子里头的人，又不是要跟你去竞争，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说的不好听点，洪益制作所去购买电灯泡，其实对于李谚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好事呢。 毕竟他们的电灯泡研究出来之后，肯定也是需要考虑今后的工业化的问题。 在电力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之前，洪益制作所生产的移动照明设备，也许是电灯泡最主要的销售市场呢。 「嗯，不管他们怎么想，我下午先过去找他们商讨一下。 如果他们愿意，那么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如果他们实在不愿意，那么我们也跟着制作一批电灯泡，也不是不能考虑。 反正我们现在只是为了确认我们的电池的运用效果而已。」 已经感受到这个项目的前途的洪益，如今对于赖远弘提出的方案是非常感兴趣。 一旦这个方案得到落实，那么自己的洪益制作所就算是彻底的在大唐打响了名声。 到时候名利双收是绝对的。 甚至自己的作坊如今都可以考虑去跟令狐投资公司联络，商量着安排去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交易的事情了。 到时候再跟自己的同窗水均吃饭的时候，大家的地位就真的是平等的了。 想到这里，洪益的心变得更加火热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那个李谚和赵小二，我都认识。 之前在观狮山书院也跟他们打过交道。 如果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售卖，那我再去找刘界或者是王富贵居中协调一下，让他们相信跟我们的合作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赖远弘既然已经选择了跟洪益合作，自然也是希望把这个项目给搞成的。 再说了，这个项目还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呢。 「那就最好不过了！ 有赖教谕你帮忙，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是问题不大了。」 …… 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里头，饶永祥和练志坚的面色比较肃穆。 作为化学院的院长，去搞发动机研究，好像有点抢了格物学院的风头。 不过他原本的火油研究所，其实并没有落下。 作为化学院现在最挣钱的一个作坊，火油研究所旗下的煤油作坊，如今是大唐最主要的煤油生产企业。 虽然煤油灯的普及率还不算特别高，但是积少成多，每年的销量也是非常可观的。 长安城的勛贵富商家中，就没有谁家是一盏煤油灯都没有的。 但是，看到格物学院旗下的蒸汽机研究所现在搞出了电灯这个玩意，饶永祥立马就有了危机感。 作为观狮山书院新兴的书院，化学院现在的风头很盛。 在某些场合，化学院已经可以把格物学院给压在下面。 这么一来，两个学院之间的关系自然就变得微妙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是观狮山书院旗下，对外的时候都是很团结。 但是内部竞争也是不可避免的会产生。 这方面，不管是李宽还是刘界这个负责人，都是愿意看到适度的竞争的。 「师父，这个电灯虽然在实验室里头已经制作出来了，但是不管是使用寿命还是制作成本，都还是非常高的。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给我们的煤油作坊带来多大的威胁才对。」 练志坚思索了好久，给出了一个自己的判断。 「话是这么说，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威胁我们的煤油作坊。 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电灯泡的优势是煤油灯没有办法比较的。 不管是美观还是安全性，亦或是亮度方面，大家都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如果说煤油灯是比较原始的照明工具的话，那么电灯就是充满科技感的新产品。 很显然，这两个产品放在太子殿下面前，他肯定是支持电灯泡的。」 第1294页 饶永祥作为化学院的院长，看问题的高度自然不是练志坚可以比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看到李谚和赵小二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的论文，就那么重视。 就以现在大唐的技术水平，十年内都不可能大规模的推广电灯泡。 但是很多事情，不是只看眼前的。 「我们现在煤油的产量越来越大，书院也成立了专门的勘探队伍，去各个地方寻找火油矿的存在。 将来进一步扩大煤油的产量之后，煤油灯是有希望走进千家万户的。 哪怕是鲸油蜡烛的价格也在不断下降，也不可能比得上我们的煤油灯。 这一点，想必太子殿下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 电灯这个东西，我觉得只能是一个奢侈品一样的存在，他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 至少在十年内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实际意义的。」 练志坚坚持自己的观点，在那里补充说明了一下。 「你说的是正确的，但是煤油作坊现在是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交易的企业。 对于那些购买股票的人来说，他们看问题的角度跟我们是不完全一样的。 前段时间我跟那个令狐无疆吃饭，曾经交流过他们这些投资者是如何看待各个作坊的股价的问题。」 饶永祥脑中回忆着之前的场景，想着怎么让练志坚也理解想着的局面其实没有那么乐观。 「师父，他们看作坊的股价，难道不是看我们作坊能够产生多少利润，市场占有率怎么样，每年的营业额怎么样。 然后利润和营业额的增长幅度怎么样吗？」 练志坚也是购买过股票的人，听了自己师父的话，立马就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说的这些东西，自然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但是这只会对股票价格有小范围波动上的影响。 要想一个作坊的股票有几倍、几十倍的变化，单单看这些是不够的。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想像力。 也就是你这个作坊的未来是否充满了想像力，是否让人觉得前途非常的广大。 之前，我们的煤油作坊是一个充满了前途的作坊，未来的市场空间非常的巨大。 所以从上市到现在，我们的股票价格已经上涨了好几倍了，并且还会不断地上涨下去。 但是现在冒出来一个电灯泡，大家就会有一些顾虑。 未来大唐的勛贵富商，是不是会放弃使用煤油灯，或者是大量的减少使用煤油灯的时间。 转而去使用电灯泡。 这个可能性，是没有办法完全否定的。」 饶永祥这么一说，练志坚倒是有点理解了。 但是他又觉得很冤枉。 「师父，虽然我们没有办法完全证明这种可能性还是不存在的。 但是哪怕是勛贵富商真的都去使用电灯泡，我们的煤油灯的前途依然是广阔的啊。 大唐那么大，有许多地方都是交通不便的。 不要说使用电灯泡，就是煤油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奢侈品。 这个时候，电灯泡的出现对我们煤油灯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影响。」 练志坚觉得好冤枉。 明明两个产品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的冲突，为何那些投资者就不这么看呢？ 「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看问题的观点是不一样的。 对于令狐投资公司那样的企业，虽然很愿意花钱去投入一些新兴产业。 但是他们投入的都是充满了想像空间的企业，其他的那些作坊，如果被认为是传统的作坊，受到他们青睐的可能性是比较低的。 当然了，我们倒也不用担心煤油作坊的日子会很难过，这肯定是不会的。 只不过煤油作坊的股票要想再有几十倍的上涨，估计是比较困难了。」 饶永祥有点遗憾的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大唐股票交易所现在对大唐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 长安城很多人都有购买里面的一些作坊的股票。 不少人都是长期持有一支股票的。 「如果我们的煤油作坊的股票价格真的受到电灯泡的影响的话，估计格物学院那帮人肯定要在旁边幸灾乐祸了。 很可能明年分配研究经费的时候，格物学院又会以研究电灯及其相关产品为理由，狮子张大口呢。」 不管是在后世还是现在，一个书院里头，各个学院之间对于经费的争夺肯定是比较激烈的。 没办法，经费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就意味着你的实验成果的多少。 这虽然不是绝对的，但是之间却是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特别是有些实验是需要花费比较多的钱财。 如果你的经费不够，哪怕是想法很多，要确认真伪，也是有困难的。 总不能一篇论文里头，什么东西都是猜测吧？ 又不是算学院那帮人，只要一张纸、一桿笔就可以了。 「李谚那个傢伙，这一次也是走了狗屎运。 其实电灯这个概念，并不是他们首先提出来的。 只不过搞来搞去，没想到他们最先搞出成绩出来。 要不是这个东西跟我们化学院的关系实在是有点远，我都想安排一组人员也去搞电灯泡了。」 第1295页 饶永祥跟李谚也是老熟人来着了。 大家虽然也是好朋友，但是涉及到竞争的时候，该炫耀还是要炫耀，该骂娘还是要骂娘。 彼此之间的关系反倒是有点像是程咬金和尉迟恭的关系。 「师父，从这个论文的情况来看，电灯泡的灯丝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影响因素。 虽然他们尝试了很多选择，但是如果我们能够在他们发明的电灯泡的基础上找到效果好很多的灯丝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把他们的风头给压下去？ 新的化合物或者是新的金属的研究，这可是我们化学院的老本行呢。」 练志坚的脑子还是非常活的。 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没办法，电灯泡的相关论文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之后，电灯泡这个词语的热度立马暴涨。 大家都在想着能不能在这一波的研究热潮当中，获得一些好处。 「灯丝？这个玩意还真是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点呢。 如果我们可以找到一个能够使用几个月都不会坏掉的灯丝，那么这个电灯泡就有了大量生产的意义了。 不过，这么一来，岂不是相当于左手打右手，自己努力去发展电灯泡，来打击我们的煤油灯？」 饶永祥这么一说，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这就是先行者面临的问题。 就像是后世的时候，移动旗下的飞信，曾经在一段时间内非常的热门。 那个时候如果移动重视这个产品，那么估计就没有微信什么事情了。 但是因为飞信的出现，对移动的简讯业务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如果持续的发展下去的话，基本上就会把简讯业务给废掉了。 所以移动最终并没有重视飞信，慢慢的去成为鸡肋的存在。 不过最终呢，飞信虽然没有给简讯继续带来伤害，可是微信的发展壮大，仍然给了简讯致命一击。 终归还是要顺应时代发展啊。 「师父，我们不去研究灯丝，蒸汽机研究所那帮人也是一样会去研究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我们也插进去。」 练志坚思索了一下，再次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行吧，那就由你来负责这个项目吧，看看能不能搞出什么新东西出来。」 饶永祥倒也拎得清，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 自从李宽在登州带人出海捕鲸开始，捕鲸在大唐就成为了一个新兴的行业。 不管是鲸油肉还是鲸鱼皮，亦或是最受欢迎的鲸油，都是畅销各地的东西。 虽然在煤油灯的冲击之下，鲸油蜡烛的销售受到了明显的冲击。 不过大唐太大了，不管是煤油灯还是鲸油蜡烛，之前都远远没有完全占据整个市场。 所以双方的发展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 至少不管是煤油灯还是鲸油蜡烛，整体销量都是一直在增加之中的。 所以长安城的勛贵，基本上都安排了家中人员参与到捕鲸之中。 从登州到明州，从函馆港到蒲罗中，大唐的捕鲸队可谓是遍布各地。 其中又以清河崔氏的捕鲸队的规模尤为巨大。 所以当煤油灯出现的时候，崔庆就觉得有点难受。 好在市场还有很大，崔家的鲸油蜡烛生意并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 但是现在又冒出一个电灯泡出来，崔庆就有点坐蜡了。 「郎君，我感觉这电灯泡就是一阵风潮。 现在各个报纸上面都在报导相关的新闻，所以让人感到电灯泡好像很快就要走进千家万户了。 但是实际上没有那么快的。」 崔祥坤的观点，跟练志坚显然有一点相似。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个观点也不能说是错的。 毕竟电灯泡刚刚被发明出来，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普及开来的。 「这个道理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样无形之中就给大家传递了一种信号，认为鲸油蜡烛是没有前途的。 这个才是最麻烦的饿。 大唐参与到鲸鱼蜡烛这个行业的家族可是一点也不少。 一旦他们觉得鲸油蜡烛的前途不妙了，可能就会降低价格，把手中的鲸油蜡烛都给清空出去。 这么一来，市场上的鲸油蜡烛售价肯定会出现大幅下滑。 鲸油蜡烛这个东西，各家出品的质量并不会有特别大的区别，无非就是谁更便宜，百姓就买谁家的。 一旦有人降价，我们如果不跟随，立马就会出现产品滞销的局面。 这种恶性循环要是展开了，那么就麻烦无穷了。」 崔庆的商业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他倒是不担心带灯泡会抢占鲸油蜡烛市场。 真要担心，应该去担心煤油灯的发展。 但是市场虽然不会被抢占，信心却是很难说。 很多时候，信心可是比市场还要重要的。 「虽然我们家的鲸油蜡烛销售规模比较大，但是整个市面上售卖鲸油蜡烛的至少有十几家。 要不我们干脆组一个局，把大家叫到一起商讨一下，看看如何面对这个局面？」 崔祥坤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自家郎君的话。 不过他也算是经验丰富，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第1296页 自己在这里操心，其他人应该也在发愁。 那何不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嗯，也只能这样子了。 希望千万不要有人那么快就乱了手脚。」 崔庆嘆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 「阿耶，好神奇哦，只要转动这个摇臂，这个电灯泡就会亮起来。」 太子府中，小玉米满是好奇的趴在桌上看着眼前的一个小模型。 为了让小玉米和小土豆他们对电磁感应现象有一个更加直观的了解，李宽安排人制作了这一套试验装置。 这套试验装置也将会在大唐许多小学里面推广，算是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在电池感应方面推出来的一款产品了。 虽然这款产品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不可能真的用来照明。 但是用来让大家更加直观的了解电磁感应现象，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个原理你之前在藏书阁中看那些书籍不是都已经看过了吗？ 无非就是旋转的线圈穿过磁场之后产生了电流。 然后这些电流通过电灯泡之后，灯丝就变亮了。」 对于小玉米，李宽是一如既往的宠爱。 曾经的小不点，如今也有十二岁了。 放在大唐这个年代，已经不能用黄毛丫头来形容了。 整个长安城中，有不少人都想着把李宽的这个掌上明珠娶回家呢。 不过李宽显然不会让十二岁的小玉米这么快嫁人的。 不等到十八岁，那是绝对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书本归书本，实际上看到这个模型，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阿耶，难道藏书阁中那些书本上介绍的内容，全部都是真的吗？」 小玉米满脸好奇的看着李宽。 太子府的藏书阁，有各种各样的书籍。 许多东西甚至是只有这里才有。 以前小玉米看到一些很特别的书籍的时候，觉得里面说的东西神乎其乎，心中是把它当成神话小说来看待的。 当时想现在看自己阿耶的态度，似乎书籍中的那些东西真的都可以变为现实。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大唐现在的技术水平还不够发达，所以没有办法把书中的东西制作出来。 过个几十年或者上百年，书中的大部分东西都有可能变为现实的。」 李宽很是宠溺的摸了摸小玉米的脑袋。 自己这个女儿，要说聪明是绝对聪明。 那智商绝对比李宽要高的。 不过就是一直都没有把自己的聪明用对地方，隔三岔五的就给李宽惹事。 不过整个观狮山书院，对小玉米都是很佩服的。 因为不管是格物学院的内容，还是化学院的内容，亦或是算学院的内容，小玉米都可以用精通来形容。 至少在理论层面，整个观狮山书院里头能够把小玉米稳稳的压住的人，实在是不多。 关键是你在格物方面胜过了小玉米，你能确保同一个人能同时在化学方面也战胜小玉米吗？ 不客气的说，小玉米在格物书院里头的威名，那是用别人的憋屈来堆积起来的。 就是李谚和饶永祥碰到小玉米，也要暗自头疼。 「这么说来，人真的能够跟鸟儿一样在天空中飞翔，能够跟鱼儿一样在海底翱翔，还能日行千里，耳听万里之外的声音？」 小玉米用有点怀疑的眼神看着李宽。 很显然，刚刚说的那些东西，显然是有点超出她的理解范围的。 哪怕是她看的书籍比一般人要多，也有点难以理解这些东西。 「是的，现在作坊城很多人都在研究发动机，如果将来把发动机安装在一个有着翅膀的东西上面，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让它飞起来？ 至于水里面翱翔，也是可以採用类似的方案，制作一个密闭的容器，在里面安装发动机或者其他东西来驱动螺旋桨，让它在海里面翱翔，是不是听起来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日行千里，其实你乘坐长安城到洛阳的火车的时候，就可以大胆的想像一下，如果火车的速度提高一倍，甚至提高两倍，那么日行千里是不是就变得有可能了？」 李宽很有耐心的跟小玉米交流着。 这算是他们之间特殊的教学方式了。 李宽自己肯定不可能跟一般的老师那样天天给小玉米上课。 但是在日常的对话之中，却是可以传递很多信息。 这些信息，很多都是其他人所想像不到的。 「那耳听万里呢？这个总不是什么安装发动机就能实现的吧？」 小玉米一时没有从李宽的话里面找到什么漏洞，不过发现李宽没有提到耳听万里，立马就觉得这个可能是做不到的。 「这个东西，在未来肯定也是可以实现的。 电已经出现了，那么在特定的设备上面，设置了不同的按钮之后，出来的电流肯定是不一样的。 如果我们把这种特殊的设备上面输出来的电流传递到另外一个州府，然后通过独特的方式把这种电流的变化解析出来。 那么从理论上来说，输入进去的信息就可以得到破解，这就实现了信息的快速传递。 同样的，如果我们把人说话的声音想办法转化为特定的电流信号或者是其他我们还没有发现的一些信号。 第1297页 那么只要有合适的破解装置，我们就能实现远距离的通话。 耳听万里的梦想，要实现起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李宽没有办法跟小玉米说太专业的内容。 因为他自己也不懂。 但是什么东西在未来是可以实现的，这一点他肯定是最有发言权的。 「阿耶，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那样子的话，那么时候的人们的日常生活，岂不是会出现非常不一样的变化？」 小玉米有点期盼的看着李宽。 「是的！伴随着科学技术水平的发展，百姓们的日常生活肯定也是会跟着变化的。 其实你只要认真的观察一番，就知道长安城中的百姓，他们的生活方式跟几十年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就比如烧火做饭，以前都是烧柴火或者木炭，但是现在呢？ 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以燃烧蜂窝煤为主了。 再比如穿衣服，以前百姓普遍都是穿麻布衣服，但是现在麻布衣服已经非常难见了。 大多数时候，衣服都是使用棉布或者羊毛线来制作。 并且以前家家户户基本上自己制作衣服的情况，现在也很少见了。 更多的百姓都愿意花点钱财去铺子中购买成衣。 还有大家的出行，不管是四轮马车的出现，还是自行车的逐渐推广，亦或是铁路的出现，都大大的改变了大家的生活方式。 这些东西，都是一点一点的在发生。 我们身在其中，可能感受没有那么明显。 如果是从大唐以外的地方到来的人们，他们受到的冲击肯定是更大的。 大唐以后肯定跟世家各地会有越来越多的交集，你们适当的关注一下海外的情况，了解一下其他国家的百姓的生活，也是有好处的。」 李宽今天很有耐心的在那里跟小玉米说明着。 就连旁边的程静雯和武媚娘都觉得这个场面比较难得。 越是身在高位，属于自己的时间就越少了。 别看李宽比较懒散，朝会经常都不出席。 但是他毕竟是大唐的监国太子，要说每天都不忙，那是不可能的。 「夫君，现在长安城里头识字的人越来越多了，新华书店一个月的销量比十几年前一年的销量都要多。 甚至现在一个月的书籍销量，比二十多年前好几年的销量都要多。 如果让小玉米结合你刚刚说的那些东西，以未来生活的幻想为主题写一本故事书的话，是不是也会很受欢迎呢？」 武媚娘在旁边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 在李宽的影响下，大唐的出版市场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在几十年前，各个印刷作坊除了初版四书五经之外，很少会有其他书籍的初版。 哪怕是有，往往也都是跟四书五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书籍。 但是在《三国演义》、《白蛇传》、《红楼梦》等新派小说的影响下，再加上造纸成本的不断下降，印刷技术也在不断提高。 整个大唐，有不少人都开始考虑写小说或者其他的书籍来出版。 虽然真正通过出版挣了大钱的人很少，但是这仍然阻挡不了大家出版书籍的热情。 没办法，只要能够出书，不管是什么书，在这个年代都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你是说让小玉米小一本科幻小说？」 李宽很是惊讶的看着武媚娘。 不过想了想，好像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哦。 虽然小玉米才十二岁，但是她的见识绝对比大部分大唐人都要高。 科幻小说最大的卖点就是天马行空的想像力和故事情节。 至于各种文字优美不优美，反倒不是重点。 这么一想，小玉米还真的有可能写出一本脍炙人口的科幻小说出来呢。 「科幻小说？郎君，这是科学幻想小说的简称吗？」 很显然，科幻小说这个名字，在大唐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不过从字面上也比较能够推测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的，科幻小说是在尊重科学的基础上进行合理设想，这种小说主要表现人类在未来世界的物质精神文化生活和科学技术远景，其内容交织着科学事实和预见和想像。 跟《三国演义》这些传统的小说不同，科幻小说的特殊性在于它与科学技术的发展有着直接的联繫。 比如刚刚提到的会飞的机械，能够在水里面翱翔的机械，以及万里之间的通话等东西。 在小说中，能让读者间接了解到科学原理，了解这些东西的结构是怎么样的。 但它又是一种文艺创作，里面夹杂着一丝对未来想像的感性，并不是真的描绘一个事实。 换句话说，科幻小说中描写的场景，按照科学技术来推断，未来是有可能发生的。 但是也只是有可能，并不表示一定会发生。 并且这也要看作者的水平。 如果作者掌握的科学技术是错误的，那么基于这种错误的理论上面得出的东西，肯定是不能实现的。 小玉米跟其他人相比，她有着自己独到的优势。 一方面，她自己本身就是才华横溢的姑娘，在加上我经常跟她说一些科学技术的未来发展方向和可能性。 她只要把这些东西融合到小说之中，随便选择一个什么主题，都可以让人感到耳目一新。」 第1298页 虽然让小玉米写东西的是武媚娘，但是显然李宽才才科幻小说更加了解。 经李宽这么一说之后，就连小玉米自己都提起兴趣了。 「阿耶，按照你这个说法，岂不是有很多小说都可以朝着这方面去发展？ 比如我只要描写一下一百年之后的人们在长安城从早到晚的经歷，一篇文章就出来了。 如果再往里头添加一些其他的主线，一本小书就出来了。」 在大部分人看来，写书还是一件门槛比较高的事情。 但是按照刚刚李宽的说法，小玉米觉得自己随随便便都能写出好几本书出来。 「是的，你说的没有错！ 科幻小说没有那么难，特别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它没有那么难。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最难的就是如何推测未来的科技发展方向。 只有自己脑海中有一副科学发展之后的画面，才能有办法创造出好看的故事出来。」 李宽自己前世的时候就很喜欢看《海底两万里》等科幻小说，这些比较早期的科幻小说，跟后面二十一世纪之后出来的东西，还是有着很大的不一样的。 就像是《鲁宾逊漂流记》，如果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才面世，估计感兴趣的人就不多了。 但是提早三百年出来，读者们的反应就完全不同了。 以大唐现在的技术环境，完全可以鼓励一些人写出类似《海底两万里》和《鲁滨逊漂流记》这样的小说啊。 科幻、探险、侦探等小说，是现在的大唐比较缺少的，但是却是值得鼓励的。 「郎君，你既然都已经有了一些方向，要不小玉米的第一本科幻小说，你干脆给她说一说框架，让她能够更快的进入到状态？」 武媚娘在旁边给了一个助攻。 「就是啊，阿耶，我应该具体怎么写，第一次写这书，我也还不是特别懂。 等有了第一次之后，以后就不需要你那么麻烦了。」 小玉米整个人也燃起了斗志，觉得写书这个事情，完全可行啊。 想一想到时候整个长安城，一大堆人都在看自己写的书，那个场面肯定很激动人心。 「我刚才不是说了好些未来可能会出现的产品吗？ 要不你就干脆以能够在水里面翱翔的机械为主线，描写主人公驾驶着这种机械在水中翱翔。 然后沿途看到海中许多罕见的动植物和奇异景象。 当然了，为了让小说的情节比较丰富，途中肯定要经歷一些搁浅、土着围攻、同鲨鱼搏斗、冰山封路、章鱼袭击等许多险情啦。 这样的书，因为出场的人物不需要很多，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比较容易把握住的。」 对于自己的女儿，李宽自然是不予余力的帮忙。 至于后世的法国作家儒勒·凡尔纳会不会从棺材里面跳出来，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好！阿耶，我等会就开始构思具体的情节，然后我再去一趟登州，跟当地的水手好好的请教一下海洋上的事情，争取在今年内就把这本书给写出来。」 小玉米一拍大腿，做出了决定。 「啊？你要去登州吗？」 李宽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小棉袄现在找到藉口离开长安城了。 这让他很是捨不得啊！ 第1574章 李谚师徒差点气吐血了 每一个时间段，长安城中都有一些研究热点。 很显然，这段时间不管是橡胶还是发动机，它们的热度都没有办法跟电灯泡相比。 不说观狮山书院、曲江书院、渭水书院这些传统研究机构云集的地方，就是各个作坊里头，也有许多人在研究电灯泡。 这玩意的工作原理，李谚和赵小二在《科学杂志》上面的论文上已经描述的非常清楚了。 现在的电灯泡面临什么养的问题，大家也都算是非常清楚了。 这个时候，谁先解决了电灯泡的寿命问题，也就是说谁先解决了灯丝的使用寿命问题，他就是电灯泡产业化最大的功臣。 不说流芳百世，至少在史书上是会有一席之地的。 要知道，华夏大地发展了数千年，也就是最近十几年得益于鲸油蜡烛和煤油灯的出现，各个州府的夜晚才算是有了一些光亮。 大多数时候，夜晚都是漆黑的。 一旦电灯泡这个东西的技术变得成熟起来，那么剩下就是发电和推广的问题了。 虽然这些问题肯定都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但是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未来可期。 「志坚，我们不是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尝试其他的材料上面吗？ 现在都在折腾竹丝，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这可是人家论文上已经公布的灯丝方案。」 饶永祥虽然把跟随研究电灯泡的任务交给了练志坚，但是他也并不是真的就什么都不管了。 「师父，我是这么考虑的，这个竹丝灯泡已经是蒸汽机研究所尝试了无数材料之后的选择。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的不足之处，但是相比其他的材料，它的潜力应该是更大的。 如果我们在竹丝的基础上进行一些化学处理，或者是看看怎么改变一下它的性能，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第1299页 很显然，练志坚是想着就在现有的基础上找到一个李谚他们还没有完成突破的地方。 这样的难度是最低的，但是收益却是最高的。 「我看你这几天已经尝试过大大小小许多种竹丝，并且也找了跟竹丝类似的其他东西作为灯丝。 可是并没有哪一种材料的效果比人家论文中描述的要好啊。」 饶永祥倒也不是在打击练志坚，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暂时确实还没有找到，但是与其盲目的尝试其他的材料，倒不如好好的在人家的成果的基础上实现一些突破。 我想在已经安排人去把这些竹丝全部都进行处理，把它们加工成竹炭一样，然后重新尝试一下效果。 之前我们不是确认过石墨这种材料，它的性能相比木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万一竹丝碳化之后的效果也很不同的话，我们岂不是相当于把人家蒸汽机研究所到嘴了的肥肉给抢走了？ 这样子才是最值得期待的啊。」 练志坚想到将来赵小二气急败坏的样子，脸上忍不住就有了笑容。 连续几天熬夜做实验，似乎都不觉得累了。 「行吧，既然你觉得这个方向是值得期待的，那就先试一试吧。 不过你也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个比人家找到的灯丝更好的材料，估计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除非我们化学院能新发现一些材料，这些材料有着之前其他材料都不具备的优势。 但是要新发现一种材料，也没有那么容易啊。 就我们实验室现在的条件，已经是整个大唐最好的了，但是很多东西还是没有办法进一步的去实验。 甚至就连显微镜，我们也没有办法让它放大到可以观察物资的最小结构的程度。」 饶永祥算是大唐走在科技最前沿的一拨人。 对他来说，实验仪器跟不上自己的需求，已经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瓶颈问题了。 但是这些东西的发展跟科学技术的发展其实是相辅相成的。 只能是一步一步的来，想要拔苗助长都没有那么容易。 …… 「师父，你听说了吗？ 化学院那边，饶教谕专门安排了他的得意门生练志坚负责研究电灯泡，妄想在这个领域也跟上我们的步伐。 这些年，他们化学院凭藉着各种各样新金属和新物质的发现，获得了太子殿下的许多赞赏。 现在就连电灯泡这个明显是属于我们格物学院研究的东西也想插一手，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秘密。 大家同样在观狮山书院里头，你化学院在搞什么，人家格物学院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了，同样的，格物学院的很多事情，人家化学院也是一样知道的。 「他们化学院现在也算是没落了，专心致志的研究各种新物资不好，偏偏什么东西都想要插一手。 不说电灯泡，单单那个发动机研究所，其实就不应该放在化学院旗下。 那东西，怎么看都应该是格物学院的事情，跟我们蒸汽机研究所的很多研究方向都是有重复的。 也就是太子殿下不管那么多的具体事务，要不然我真想去打点小报告。」 很显然，李谚对化学院的怨气也是比较深的。 没办法，作为格物学院的院长，天生就跟化学院院长不和。 这倒不是说他们两个私下里有什么特别的矛盾，纯属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关键是我们电灯泡的论文在《科学杂志》上面还没有发表多久呢，他们就开始研究起电灯泡来了。 我听说他们还专门去找玻璃作坊的戴全沟通，要戴师傅也帮他们制作灯泡呢。 甚至就连电灯泡的灯丝研究方向，他们也都是天天盯着竹丝，想要找到一些我们没有找到的更好方法出来。 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自信。」 在电灯泡这个领域，赵小二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如果人家练志坚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比自己折腾了大半年之后的成果更好的灯丝，那就真的要找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他们愿意研究就研究吧，我们也不好直接说不让他们研究。 整个长安城，现在研究电灯泡的机构或者作坊，没有一百家也有几十家。 我们也不差他们化学院一家。」 饶永祥对自己推出来的电灯泡，显然也是颇有信心的。 虽然他坚信未来肯定会有更好的电灯泡，但是现阶段，自己搞出来的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 长孙明是宇文善的关门弟子。 作为渭水书院格物学院的院长，宇文善虽然主要研究方向是建筑和桥樑相关方面。 但是对于新兴的科学技术，他也是有所涉及的。 当然了，这方面最主要的工作，还是长孙明在做。 这个长孙家的子弟，在建筑艺术方面的天赋不是很高，但是在各种发明创造方面，算是渭水书院格物学院最拿的出手的存在了。 如今大唐比较热门的几个研究方向，蒸汽机、发动机、橡胶，都是他在负责。 可以说他在渭水书院格物学院里头，算是位高权重了。 如今电灯泡成为科研领域最热门的存在，长孙明自然也要掺和一手。 第1300页 「师父，根据我们打听收集到的消息，《科学杂志》上面发表的论文，基本上就是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对电灯泡研究的最新内容了。 并且这一次他们表现的很是胸襟开阔的样子，把所有的电灯泡的技术细节都在论文中说明了。 只要我们按照这个论文中的要求，就可以制作出相应的电灯泡出来。 顶多就是从玻璃作坊採购灯罩的时候，可能对方会故意抬高一下价格，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研究进展。」 虽然长孙明在宇文善面前很是乖巧，像是小孩子一样听话。 但是作为渭水书院格物学院第一批的学员，长孙明如今已经是格物学院的一名教谕。 他也有属于自己的弟子。 「哼，观狮山书院那帮人，总是觉得自己的技术是天下第一，其他人就是怎么追赶都是不可能追赶上来的。 这一次我们就让他们吃一次大亏，让他们给我们做嫁衣裳。」 长孙明觉得自己有五成的把握可以在蒸汽机研究所的电灯泡的基础上制作出更好的电灯泡出来。 到时候电灯泡进入到市场的时候，就有意思了。 「我专门去大唐皇家专利署查询过了，这个电灯泡并没有申请任何的专利。 看来这一次观狮山书院的那帮人是真的骄傲自大，大意了。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做跟随开发跟做创新性开发，难度和花费的时间精力都是不一样的。 很显然，渭水书院现在做的最多的就是跟随性开发。 「这段时间，我主要的时间和精力都会花在电灯泡的改善上面。 学院里面的课程就交给你去上了。」 作为渭水书院格物学院的大佬，长孙明自然不可能天天都去给学员上课。 虽然课程表上有不少课程都是安排了他的，但是更多的时候，却是他的徒弟在给他上课。 这个情况，倒是跟后世的情况也非常相似。 一些教授的课程，往往是他的博士生，甚至是硕士研究生在给学生上。 这让那些拼命抢课才抢到教授课程的学生，心中失望无比。 没办法，谁让教学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科研呢。 申请经费的时候，可没有几个人关系你的教学水平怎么样。 人家只会考虑你之前的科研成果如何。 「师父您放心，书院里面的事情，我都会帮忙联络协调，您就安安心心的在实验室里忙碌吧。」 …… 「王掌柜，这段时间来我们玻璃作坊购买灯罩的人非常多，你说我们有没有必要专门修建一个作坊用来生产灯罩呢？」 玻璃作坊里头，戴全跟王富贵说着最近的情况。 虽然他不是玻璃作坊的掌柜，但是作为最早的一批八级工，戴全可以说是新成立的大唐集团的总工程师。 不管是哪个作坊相关的事情，他都懂一些，也能插手。 这段时间电灯泡那么热门，作为重要的灯罩产品以及抽真空设备，肯定就是大家都需要使用到的。 虽然许多勛贵世家都在制作玻璃的路上做了许多的尝试，但是到现在为止并没有谁真的制作出合格的玻璃产品出来。 所以要想购买玻璃灯罩，只有找大唐集团旗下的玻璃作坊，没有第二个选择。 「电灯泡这个东西，看起来是非常有前途的。 虽然要大规模的生产，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 不过腾出一个炉子专门用来烧制玻璃面罩，倒也不是不可以。」 王富贵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了。 作为大唐集团的掌柜，他手中管理的财富，比大部分的国家都要多。 就像是后世的苹果，人家公司的市值就已经比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五的国家的鸡滴屁都要高了。 大唐集团在这个世界中的地位，绝对比苹果在后世的地位要高。 并且不是高一点点。 「如今不仅观狮山书院那边有好几个研究所在找我们购买玻璃灯罩，就连渭水书院、曲江书院以及其他许多作坊也都纷纷的找我们购买。 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一视同仁的按照成本价先出手玻璃灯罩，还是根据实际情况来区别对待呢？」 戴全会这么问，是因为他很清楚李宽对新技术的支持和鼓励态度。 任何的一个新技术，在最开始的时候肯定都是成本比较高的。 但是如果你不大规模的量产，这个成本永远都是下降不下来的。 很显然，现在的电灯泡，绝对是处于成本比较高的阶段。 如果玻璃作坊一味地提高玻璃灯罩的售价，虽然短时间内好像多挣了那么仨瓜俩枣，但是从长远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戴全想的还是非常清楚的。 「一视同仁吧！在今年内，不管是任何人来购买我们的玻璃面罩，价格都按照成本价进行售卖。 反正就现在各个研究所的需求来说，整个贞观二十二年，我们的玻璃面罩都估计卖不了几千个。 这个钱，我们暂时不挣，羊羔要养肥了再宰才有意思。」 王富贵作为一名商人，自然也不是出来做慈善的。 只不过割韭菜的时候，怎么也得让韭菜长高一点才行。 「行，那回头我就吩咐下去。 第1301页 估计那些买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对于电灯泡的研究热情肯定就更加高涨了。 指不定今年还真的能够见到电灯泡的技术大幅度提高的可能呢。」 戴全作为技术大拿，自然对科学发展的情况比较熟悉。 虽然电灯泡现在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一旦找到一个效果比现在好很多的灯丝，那么它立马就具备了大规模量产的潜力。 「我前几天去给太子殿下汇报事情的时候，正好碰到东海郡王殿下在玩一个电磁感应的小装置。 很显然，外面发生的这些事情，太子殿下都是看在眼中的。 电这个东西，好多年前我就听太子殿下说过。 如今找到了电的应用方向，我们还是要在背后推动一把，让电灯泡尽快的能够进入到使用阶段。」 王富贵跟了李宽那么多年，对于李宽的关注重点自然是非常熟悉。 很显然，如果能够有一款具备实用性的电灯泡得以发明，李宽肯定是非常开心的。 到了王富贵这个地步，自己努力不努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就是要让自己的顶头上司满意。 换句话说，李宽开心不开心，才是王富贵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那个东西我也看到过，现在玻璃作坊的附属小学里面就有两台那样的小装置。 坦白的说，对于传统的各种工艺，那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我基本上都有几分了解。 但是像是电这样的东西，单纯的使用眼睛是看不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形状。 这个时候，要研究电的应用，还是要那些年轻的学员和教谕更加有潜力。」 戴全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 虽然放在后世，五十多岁真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但是放在大唐，那就可以回家含饴弄孙了。 「我有一种预感，电这个东西的热度，不会是三分钟热度，而会是未来数十年大唐研究发展的重点。 我们的很多突破和变革，可能都会跟电有着密切的联繫。 戴全，你作为大唐集团资格最老的匠人，要多引导各个作坊往新的技术方向去研究。 我们不能老是吃太子殿下留下来的老本。」 王富贵虽然不是什么特别聪明的人，但是跟着李宽负责了那么多年的商业事项，眼光还是锻鍊出来了的。 「王掌柜您放心，我们的各个作坊的研究所，如今也都加大了相关的新技术研发。 像是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他们的第一艘安装了蒸汽机的海船，马上就要正式下水了。 到时候整个大唐的造船业，都会迎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除此之外，炼铁作坊那边对于新式钢铁产品的研究，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相信我们的精钢质量会不断的提升。」 戴全简单的给王富贵汇报了一下大唐集团旗下主要的几个作坊的一些努力。 没办法，王富贵现在负责的东西太多了。 戴全要是不在他面前多说几句，很多东西王富贵还真是不一定能够想到。 「太子殿下在大唐皇家科技奖上面的重要讲话，你要组织各个作坊的研究人员好好的学习一下。 看看能不能从中领悟到什么，学习到什么。 今后我的研究方向，原则上都是朝着太子殿下的指示方向，尽快的取得一些成绩出来。」 王富贵现在就是一心一意的为李宽服务，想要把他的各种想法落实到实处去。 「没问题，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的第二天下午，我们就已经开始组织大家学习了。」 戴全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 这一次，他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大唐集团旗下的作坊那么多，肯定不是每个作坊的每个匠人都是那么努力的在干活的。 这个时候，怎么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又能有一些新成果出来，其实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 「志坚，这个灯丝真的亮了一天都还没有熄灭吗？」 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发动机研究所里头，饶永祥心情有点激动的看着眼前几个还没有加灯罩的电灯泡。 根据李谚和赵小二在《科学杂志》上面的论文，没有加玻璃灯罩并抽真空的电灯泡，寿命只有加了的一到两成。 现在这个简陋的电灯泡已经一天没有熄灭了，也就意味着它加了灯罩之后，可以坚持五天以上的时间。 这就已经是超过一百个小时的使用寿命，已经可以追上赵小二他们了。 最关键的是看眼前的这个场景，这些灯丝似乎还能坚持比较长的时间啊。 「师父，千真万确，这一天我都没有离开实验室，一直在记录着相关的参数。 我发现使用了碳化之后的竹丝，灯泡发出的光不仅更亮，使用寿命也有了明显的提高。 这几组的灯丝的粗细有一些差别，灯丝越粗的情况下，光芒越是明显。 如果把竹丝制作的特别细的话，那么光明显要暗淡不少。 当然了，肯定也不是越粗越好，太粗了之后，发光的效果反倒是开始下降了。」 练志坚这几天显然没有白费功夫。 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收穫。 「好！太好了！ 按照这个节奏发展下去，我们还真的有希望把格物学院那帮人的嚣张气焰给压下去。 第1302页 到时候太子殿下肯定会高看我们一眼。」 饶永祥虽然已经是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院长了。 但是他其实是希望自己能够更进一步的。 如果能够成为观狮山书院的院长，那么自己就可以调动更多的资源来展开各种试验，相关的成绩自然也就会更多。 现在的各个研究所里头，不管是谁发行了新玩意，这里面的成绩往往都是有所长的一部分的。 「我打听过，其实他们之前曾经使用木炭来制作灯丝，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但是木炭的纹理没有那么紧密，弄细了之后容易变成粉末。 所以最终没有成功，现在我们把竹丝加工成竹炭一样，立马就起到了非同一般的效果。」 练志坚虽然不需要专门找饶永祥邀功，但是好不容易做出了这些成绩，他肯定要及时的汇报一些进展的。 「现在看来，你之前说的那个研究方向是对的。 既然他们已经认为竹丝是目前最好的灯丝材料，那我们就在这个基础上看看能不能把竹丝进一步的加工，让电灯泡的寿命能够进一步的提高。」 饶永祥倒也没有指望能够一步到位。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目前的进度就已经让他非常的喜悦了。 …… 「师父，我刚刚打听到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蒸汽机研究所里头，李谚的面色有些难看。 前段时间，当他听说化学院那边也在研究灯泡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在他看来，研究灯泡，自己才是专业的，其他都是打酱油的。 但是从现在自己收集到的情况来看，这一次的事情可能会出一点变故。 「我也听说了，他们没有装上玻璃灯罩的电灯，已经连续亮了两天了。 折算一下的话，估计至少可以正常运行五百个小时，这已经是比我们现在的电灯泡的寿命要高了。」 大家都在同一个书院里头，李谚自然也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毕竟格物学院和化学院，很多时候的东西都是密不可分的。 就像是各自的研究院里头，都有之前在对方学院进修的学员。 这么一来，各种消息的传播，自然就变得更加容易了。 「我也安排人去进一步的打听了，他们之前一直都是在竹丝灯泡的基础上在折腾。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开始尝试其他的灯泡。 按照我的估计，他们肯定是找到了特别的方案来处理竹丝，要不然寿命不可能差的那么多的。」 赵小二有点着急地说道。 自己的论文才发表没有多久呢，要是练志坚紧随其后的发表一篇电灯泡相关的论文，然后两相对比之下，大家就会发现赵小二他们的论文中提到的电灯泡，性能比练志坚论文中提到的差了一大截。 这种无形的打击，是让人非常难受的。 并且就连自己的损失也很难计算。 「现在我们要加把劲了，研究所里头所有的工作重点都转移到电灯泡上面来。 看看能不能在化学院的面前找到更加有效地灯丝材料，让我们的电灯泡能够具备实用性。」 这个时候，饶永祥能够做的东西其实也是非常有限的。 他又没有金手指，只能靠勤劳来弥补相关的差距了。 但是科学这条路上，并不是你努力勤奋了就能出成果的。 要不然后世也不会有「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天赋，但是天赋比努力更重要」这种说法了。 「我就怕我们的努力还没有出现成果，化学院那边就把最新的论文发表出来了。 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尴尬了。」 赵小二脸色很难看地说道。 李谚想了想这个场面，面色也变得很差。 …… 越是担心什么，往往就会发生什么。 躲避是躲避不了的。 在观狮山书院的第三食堂，饶永祥刚刚打好午饭，在自己每天都习惯坐的位置上坐下。 结果不到一分钟，饶永祥就跟着拿着饭菜过来了。 「李兄，这一次我们化学院能够找到性能更好的灯丝，还真的需要感谢你们呢。 要是没有你们的努力，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啊。」 饶永祥想到实验室里头那个已经点了三天三夜还没有断掉的灯丝，脸上满是笑容。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哪怕是那个灯丝今天就烧断了，等到安装了玻璃灯罩并抽真空或者填充氮气之后，使用寿命也会远远超过李谚他们在论文中提到的电灯泡。 这种使用寿命超过十几天的电灯泡，显然已经具备了商业价值。 这一点，不管是李谚还是饶永祥，显然都是已经意识到了的。 毕竟对于大部分的人来说，电灯泡并不会从早点到晚。 有至少十几天的寿命的电灯泡，就意味着在普通房间里头使用的话，可以用上小半年才会坏掉呢。 这个意义就非同凡响了。 「实验都还没有结束，你高兴那么早干什么？」 李谚不知道要怎么搭话，只能黑着脸顶了一句。 其实他刚刚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气的要吐血了。 没想到化学院还真的把自己给压在了下面。 第1303页 这怎么可以忍受？ 哪怕是外面的哪个作坊做的更好，他也忍了。 但是化学院的话，他有点忍不了啊。 「嘿嘿，虽然实验还没有结束，但是正因为还没有结束，所以才是更好的消息啊。 哪像是你们格物学院，哪怕是加了玻璃灯罩之后，电灯泡的寿命也就那样。」 虽然事情是练志坚做成功的，但是饶永祥一点也不觉得把自己徒弟的功劳放在自己身上会不好意思。 在李谚面前，他完全就是一副自己搞出了比你好的电灯泡的模样。 这让李谚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我听说你们一直都是在那竹丝做实验，难道你们採取了什么特殊的处理方法吗？ 竹丝制作的灯丝寿命，在所有的材料当中是最长的。 但是之前我们没有确认到跟你们实验室里头那样的情况。」 虽然心中很气，但是李谚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关键的是先把化学院发生的事情搞清楚再说。 自己在化学院虽然有一些眼线，但是一些非常核心的消息，显然是没有那么容易打听到的。 「嘿嘿，过几天我们的论文发表了，你就知道了！」 饶永祥才不会那么傻，在论文都还没有投稿的时候就先把情况跟李谚共享了。 这要是万一碰到一个小人，把论文给先发表了。 那么到时候这个电灯泡的重要改进，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就会有争议了。 毕竟在大唐，如今很多科学技术一旦出现争议的话，都是以论文发表的时间作为重要的判断依据的。 这个基本常识，是所有科研人员必须要掌握的。 …… 「嘭！」 李谚将最新的《科学杂志》摔在了桌子上。 这只是《科学杂志》的样刊，明天才会大规模的发行。 但是李谚已经迫不及待的先拿到了手。 不过，这个样刊给他带来的却是只有生气。 「师父，我想在立马就安排人手开始做重复性试验，看看是不是真的只要把竹丝进行碳化之后就能大幅度的提高性能。 按照我们之前的确认情况，竹丝碳化的方向，其实我们也是尝试过的，为什么当时没有取得非常好的效果，我也准备好好的查一下当初的试验记录。」 赵小二现在也气的半死。 但是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这个时候，只能是想办法去解决问题了。 「我们当时只是随便碳化了一下，并没有认真的去对待。 但是我听说化学院那帮人是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竹丝上面，对竹丝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处理。 最后才有了论文中记录的方案。 我估计按照论文中描述的情况，应该还是可以重复展现实验情况的。」 虽然李谚的心情很不好，但是他倒是并没有去否定化学院的科研成果。 能够发表在《科学杂志》，他们敢在《科学杂志》上发表，肯定不敢搞什么弄虚作假。 那样只会把事情给搞砸，把一件好事给变成了坏事。 「他们这次是走了狗屎运了！ 如果电灯泡的寿命真的可以做到一千个小时以上，那就完全可以大规模的生产了。 下一步我们需要考虑的就是电力的提供和传输问题了。」 「没错！ 化学院他们在灯丝的研究所碰到了狗屎运，但是在发电机方面，是不可能有狗屎运可以碰的。 这方面我们格物学院比他们要强很多，可不能再掉链子了。」 虽然心中很生气，一口血直往喉咙里涌动。 但是李谚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下一步的行动。 「这个灯泡我会继续安排人不断的研究和改善，不过发电机这一块，也有必要重点研究一下。 把我们实验室里头的发电机作为一个项目独立出来，成立专门的发电机作坊。 然后跟书院提出来要修建一个专门的发电作坊。」 赵小二的眼光自然也是不会差的。 他也已经意识到了发电作坊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了。 很显然，发电作坊的门槛肯定是比电灯泡的要高。 并且这方面是格物书院的传统优势项目，他倒是不担心化学院在这方面会超越自己。 甚至回过头来，到时候格物学院可以凭藉着发电作坊的事情打一个翻身仗呢。 「师父您放心，这个发电机的生产和发电作坊的设立，我亲自去跟进！」 …… 「孔祭酒，有一个很搞笑的消息说给您乐一乐。」 国子监中，孔颖达刚刚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司马才章就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虽然司马才章对孔颖达的有些做法有不同的意见，但是并不妨碍他去拍马屁。 背景不够身后的司马才章，要想上位，最简单的办法自然就是孔颖达提携他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孔颖达对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什么搞笑的消息？难道又有哪个监生闹了笑话了吗？」 孔颖达很是淡定的问着话。 「不是，不是我们国子监的事情，是观狮山书院那边，他们闹出一个笑话出来了。」 「观狮山书院？哦？他们还能闹出什么笑话出来？」 第1304页 孔颖达听了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立马就不一样了。 只见他很是好奇的盯着司马才章，那眼神好像在逼着他赶紧说一样。 「前几天最新一期的《科学杂志》出来了，上面又刊登了一篇跟电灯泡有关的论文。 这段时间电灯泡的热度是有目共睹的，就连我们国子监的格物学院也在开始研究这个东西了。 不过这一次让人感到有意思的就是这个论文不是李谚和赵小二写的。 而是饶永祥和练志坚写的呢。」 司马才章一副吃瓜的表情，让孔颖达看了很是舒坦。 「同一个领域有不同的人发表相关的论文，也是很正常的吧？ 就像是那个橡胶，最近一年已经有很多人发表过相关的论文了。 这有什么搞笑的呢？」 虽然孔颖达的心痒痒的，但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发现有什么搞笑的地方。 「是的，孔祭酒您说的没有错，正常来说，一个主题有不同的人发表论文，这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一次放在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和化学院之间，情况就很有意思了。 本身化学院和格物学院的竞争就很激烈，再加上这一次饶永祥他们是完全在李谚的研究基础上，把电灯泡的寿命提高了一大截。 可以说电灯泡这个东西如果进入到商业化应用之后，大家除了记住李谚和赵小二这两个主要的发明人之外。 更多的可能会记住饶永祥和练志坚这两个改进者。 因为最终进入到商业化应用的电灯泡，大概率是饶永祥和练志坚研究出来的那一款。 这么一来，你说李谚他们生气不生气？ 我听说他们两个在观狮山书院内部已经吵过不知道多少次架了。 这一次，肯定吵架吵得更加激烈。」 司马才章说完这话的时候，孔颖达脸上总算是有了笑容。 这观狮山书院一向是非常团结的，现在好不容易听到他们内斗的消息，确实值得乐一乐啊。 「这个事情现在传开来了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也不介意帮忙一把啊。 助人为乐嘛，我们一向是很乐意去做的。」 孔颖达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司马才章知道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做了。 本来热度就比较高的一件事情，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立马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毕竟，除了国子监之外，不待见观狮山书院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虽然这个事情不能拿观狮山书院怎么样，但是噁心噁心你总是可以的嘛。 关键是观狮山书院在这个事情上还不好怎么反驳。 毕竟人家说的也是一个事实啊。 第1575章 发电作坊 「刘界，你怎么搞得？这么一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 观狮山书院里头，许敬宗面色不善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刘界。 作为教育部部长，许敬宗对观狮山书院的事情一直都还是非常关注的。 毕竟这里是他的发家之地。 但是这几天，观狮山书院却是成为了许多人口中的笑谈。 这让许敬宗非常的不满。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哪怕情报调查局不跟太子殿下汇报，其他人也肯定会提到这个事情的。 到时候太子殿下肯定觉得脸上无光。 这也是许敬宗为什么那么恼火的原因。 观狮山书院丢人就算了，还让太子殿下丢人，这就很难接受了。 「许部长，这个事情表面上只是格物学院和化学院之间关于电灯泡相关研究的一个巧合引起的争执。 但是本质上却是两个书院长期以来积累的矛盾。 作为观狮山书院消耗经费的大户，格物学院和化学院之间往年也经常为了抢夺科研经费而发生各种各样的争执。 不过之前都没有今天这么激烈，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格物学院辛辛苦苦发明出来的电灯泡，化学院却是在这个基础上轻而易举的完成了灯泡寿命的大幅度提升。 我也专门好好的研究了他们两边发表的论文，除了灯丝之外，化学院的电灯泡的结构跟格物书院是一模一样的。 虽然人家在论文中也明确的表明了这一点，甚至还专门感谢了格物学院。 不过李谚看到之后肯定是非常不爽的。」 刘界觉得自己也好冤枉。 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结果却是被人指摘了一顿。 指不定回头还得再跟太子殿下补充说明。 真的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这个电灯泡，之前不是一直都是格物学院那边在研究吗？ 化学院什么时候也开始研究这些东西了？」 很显然，在许敬宗眼中，他也觉得电灯泡这个东西应该也是属于格物学院的研究对象。 李谚他们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才会那么不算。 「据我所知，化学院也就是在李谚他们上次发表论文之后才开始研究电灯泡的。 并且他们其实除了研究竹丝灯泡这个东西之外，并没有研究其他任何的灯泡种类。 但是偏偏就是格物学院搞出来的竹丝灯泡，到了化学院手中之后，他们简简单单的做了一个改进，就实现了寿命的突破。 第1305页 也难怪李谚他们会觉得那么的憋屈。」 刘界相对客观的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许敬宗听了也算是大体上了解是什么情况了。 没办法，要是你研究了很长时间的成果，结果好不容易有了一些进展，然后对外公布之后。 人家直接在你的基础上将这个东西给完善出来了。 然后以后大家使用这个产品的时候，只记得将他完善的人，而不提将他发明出来的人。 你的心中肯定也是很难受的。 「哎，算了，这个事情也很难说到底谁有错，严格说来谁也没有什么错。 不过这么一个事情发生在格物学院和化学院之间，对他们的关系肯定会有一些影响。 我们的很多项目都是需要格物学院和化学院相互配合的，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后面的合作。 这样吧，我让部里专门划拨一笔经费给格物学院那边，你也跟李谚好好的沟通一下。 让他们不要再闹出笑话出来了。」 许敬宗最终也只能採取一个和稀泥的方法。 要不然这个事情继续闹腾下去，丢的是观狮山书院和太子府的脸面啊。 …… 「太子殿下，观狮山书院那边提出来想要在作坊城修建一座发电作坊，为作坊城及大明宫等地提供电力供应。 但是按照他们的规划，这个发电作坊的投资还是非常大的。 如果要满足这些地方的用电需求，按照现在比较简单的估算，也需要投入至少一百万贯钱才能满足要求。 这主要是涉及到大量的蒸汽发电机的研发、生产和安装，以及想配套的一系列的设备的投入。 并且为了配合发电作坊的修建，需要同步开始考虑电力的输送问题。 虽然这个发电作坊的规划是在未来三年年内解决所有的问题，然后投入运营。 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所以专门过来给您汇报一下。」 王富贵带着李谚、饶永祥和刘界、戴全等人来到太子府，专门说明发电作坊的修建事宜。 这么一个东西，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到底应该怎么修建才合适，他们其实都有很多疑问。 所以这一次与其说是汇报，其实不如说是想要过来听取李宽的指导意见。 太子党的人都很清楚碰到什么大问题，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就去找李宽指导。 往往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发电作坊？你们把这个作坊需要做什么，今后怎么运作，有哪些配套设施需要同步展开的问题都考虑清楚了吗？」 李宽自然是知道电力代表着将来。 但是现在这么快就在长安城推广，他还是感到了一丝惊讶的。 因为电灯泡也刚刚被研究出来，还是竹丝灯泡，不是后世经典的钨丝灯泡。 现在就急急忙忙的开始推广，到底合适不合适，他自己心中也是有点疑问的。 「王爷，我们是这么考虑的。 现在电灯泡已经基本上研究出来了，后续主要就是大规模量产的问题，这应该是比较好解决的，今年内就会有结果。 这就相当于为电力的使用提供了最终的产品，不至于让我们的电发出来之后没有地方去。 至于发电作坊里头涉及的发电设备，我们蒸汽机研究所一直在研究。 到目前为止，已经取得了不错的结果，后面主要就是进一步的研究推出大型化的发电机。 这方面，我有信心在明年内有一个初步结果，用于发电作坊一期工程使用。 至于配套的其他设施，主要就是电压的调控设备和电的输送设备。 这方面我们格物学院也在全力的研究之中，我们也会对外发布需求，鼓励作坊城各个作坊都参与到这个项目之中。 按照目前的估计，这些项目在明年都可以取得阶段性的成果。」 李谚站出来回答了李宽的问题。 占便宜的事情让饶永祥做了，今天露脸的事情，肯定就要留给李谚了。 这一点，饶永祥倒是没有再跟李谚争。 「把电发出来，按照现在你们的研究情况来看，问题应该不是特别大，无非就是发电的效率可能还不高等问题。 但是把电发出来之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可以完事的。 虽然你们现在也制作出了电灯泡，但是如果给电灯泡提供的电压不稳定的话，那么电灯泡的寿命是会受到比较大的影响的。 这方面的研究，你们要尽快的展开。 除此之外，你们都清楚，电在传递的过程之中，是会有损耗的。 虽然现在你们使用的是铜线来传递电，铜的电阻比较低。 但是如果要让更多的地方都能够用得上电，铜线的成本显然是太高的，要考虑有没有其他的办法来传递。 当然了，如果只是实验性质的输电，先用铜线来验证也是可以的。 除此之外，输电的过程之中，如果电压不是很高的话，那么输电的损耗就会比较大。 但是电压太高的话，危险性又会增加，并且技术难度也会变大。 这方面的权衡利弊，也是需要你们反覆试验之后才能确定的。 最后就是使用问题，可以预见，在未来几年内，用电成本肯定是很高的。 第1306页 这种情况下，怎么降低用电成本，怎么让勛贵富商愿意安装电灯，这也是需要考虑的。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在作坊城的各个主要街道上面先推广路灯，让大家见识到电灯泡的厉害。 如此种种，这发电作坊的修建，可是一个系统工程。 我觉得观狮山书院可以专门组建一个队伍来负责这个事情，然后初期的规模不要搞得那么大，先慢慢的发展一阵子，逐渐完善之后再扩大规模。」 虽然李宽很想看到大唐到处都有电灯的场景。 但是很显然这个梦想不可能那么快的实现。 哪怕是到了后世，不少偏僻的地方，也是二十一世纪才真正通电。 李宽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唐主要的州府的百姓用上电，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其他的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继续使用煤油灯或者鲸油蜡烛，也不是完全不能接收到的。 「多谢太子殿下提点，属下回去之后立马就组织格物学院和化学院的精兵强将，组成一个联合攻关小组，把这个发电作坊的事情当成一个核心任务来推进。」 刘界听了李宽的话，立马站出来表态。 很显然，这种组建攻关队伍的事情，他还是比较擅长，也是义不容辞的。 至于具体的技术研究，那就是各个研究所或者作坊的事情了。 反正从李宽刚刚的反应来看，发电作坊这个项目，他还是非常重视的。 「太子殿下，其实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考虑在观狮山书院专门修建一个电力学院，专门研究跟电相关的各种事情。 因为发电作坊的修建、电力的输送，还有今后用电成本的核算及电费的收取等各方面的事情，都是需要专门的人去研究的。 到时候等到时机成熟了，可以在电力学院下面再开设一个作坊负责这个事情。」 王富贵也及时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种增强观狮山书院实力的事情，自然是没有人会反对的。 「是不是现在就增加开设电力学院，你们自己回去商量决定就行了。 但是电力的相关研究，却是一定要重视起来。 不管是蒸汽机还是发动机，亦或是电能的利用，对大唐未来几十年的影响都是非常巨大的。 这里面没有哪个东西是能够完全取代其他东西的作用，大家都是相辅相成的。」 李宽已经把自己对发电厂相关的了解都拿出来说明了，具体的事情肯定就要下面的人自己去琢磨了。 …… 「好消息，好消息啊！郎君，有天大的好消息呢。」 卢明兴高采烈的样子，完全没有往日的稳重，搞的卢宣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什么好消息，难道我们的探矿队伍又在哪里找到了一个大铜矿吗？」 对于卢宣来说，他实在是想不到刚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没有一个月的卢明，今天又能还有什么好的消息告诉自己。 「铜矿的探索，暂时还没有动静。 不过我们已经组建了专门的探险队伍去南洋、澳洲和美洲寻找铜矿。 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带回来一些好消息的。 不过今天的这个情况，比找到一个铜矿的消息也差不到哪里去，甚至在短时间内能够给我们卢家带来更多的利润。」 卢明显然也是在心中权衡过这个消息的影响，所以才会这么急匆匆的来到卢宣面前邀功的。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 原本精神有点萎靡的卢宣，立马变得精神了起来。 能够多挣钱，谁不乐意啊。 「是的！今天的《大唐日报》上面宣布了一阵消息，观狮山书院将会组建一支人马专门在作坊城修建一个大型的发电作坊。 这个作坊目前的预算金额高达一百万贯钱。 在这个报导里面，详细的介绍了发电作坊的作用以及未来的一部分修建计划。 与此同时，他们也把相关的配套要求也给提了出来。 其中跟我们密切相关的，除了发电机上将会使用大量的铜线之外，输电线路的大规模铺设，将会是比发电机还要耗费铜的一件事情。 这就意味着将来只要通电的地方，就需要使用铜线来输电。 遍布长安城，甚至是遍布大唐的输电线，需要的铜线数量绝对是非常巨大的。 这里面蕴含的商机，绝对是非常夸张的。 不客气的说，哪怕是现在立马就有新铜矿发现的消息爆出来，也压制不住蠢蠢欲动的铜价了。 到时候，我们的炼铜作坊不需要担心铜锭的销量不说，就是那销售价格，估计都还能涨一涨呢。」 卢明倒也不敢在卢宣面前卖关子。 三下两下的把这个好消息给卢宣进行了汇报。 「投资一百万贯修建发电作坊？他们就这么看好电灯泡？ 按照他们发电作坊的修建成本，以及电灯泡的制作成本，这要使用电灯泡，得花多少钱啊？」 卢宣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显然，在他看来，观狮山书院这一次肯定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到时候估计赔本都能把前几年挣得钱全部都赔进去。 「这个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反正大唐集团那么有钱，肯定是亏得起的。 第1307页 观狮山书院旗下那么多的作坊，这些年也没有少挣钱。」 对于卢明来说，他自然是希望发电作坊越成功越好，这样对于铜锭的需求才会更加旺盛。 但是短时间内，他却是不想理会那么多。 因为不管成功与否，短期内对于铜锭的需求是不会变化的。 到时候如果真的搞不下去了，观狮山书院那帮人自然就要考虑今后怎么办的事情了。 「说的也是，不过这个发电作坊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观狮山书院就抽了疯一样，搞出那么大的手笔来了？ 不会就是单纯的为了一个电灯泡吧？」 卢宣对于大唐的科学技术的发展也是比较关注的，因为这里面蕴含着许多的商机。 但是对于电力的前途，他显然是没有那么看好。 至少他认为现阶段是没有什么值得搞的。 「具体的情况我们也还不是很清楚，回头我会安排人具体去打听。 但是我猜测应该是因为太子殿下特别重视电力相关的事情，观狮山书院那帮人为了投其所好，搞出了这么一个发电作坊。 按照他们的设想，是想让作坊城以及周边一些地方都能用上电灯泡。 为此，他们还雄心勃勃的发布了一些列的配套设施和装置的要求。 希望作坊城的各个商家能够像研究发动机零件一样，参与到这场活动之中来。 对于我们来说，输电线的研究和生产，应该是最擅长的。 虽然长安城也有一些其他商家估计也会看中这块市场，但是没有人的优势是比我们大的。」 对于自己负责的炼铜作坊，卢明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毕竟范阳卢氏作为五姓七望之中的一员，掌握的各种资源还是非常丰富的。 只要不是对上同等级的其他家族，卢明都非常有信心。 「嗯，把具体情况搞清楚来，然后我们再看看怎么採取下一步行动！」 卢宣虽然也很心动，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需要着急做决定。 …… 「盼盼啊，你看人家观狮山书院如今大刀阔斧的在推进发电作坊以及相关的产业发展。 你这把我们家的作坊的发展重心放在水泵和管件上面，是不是跟这个方向不大吻合啊？」 县衙后院，顾雷有点发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虽然家中的产业都是顾盼盼在负责，但是他这个家主不可能什么都不管的。 远看着这几天各种报纸都在纷纷扬扬的报导发电作坊的事情，再结合之前电灯泡搞的热火如天，顾雷觉得自家作坊的发展似乎搞错了方向。 在他看来，搞错了方向，这可是很要命的事情啊。 「阿耶，水泵的用处是很大的，不仅发电作坊里头有些地方可以使用到，将来那个发动机的冷却系统，肯定也是需要水泵才行的。 再说了，作坊城那里不少人家都开始安装了自动沖水的马桶。 我在考虑是不是跟南山建工合作，修建一座自来水作坊，专门给各家提供自来水。 这么一来，各家的卫生间，就不需要隔三岔五就提着水桶去给储水罐加水了。 而这自来水作坊的修建，肯定是涉及到一些水泵的运用的。 这方面的内容，虽然还在企划之中，但是很快就会看到实际运用的。」 之前顾家的转型，顾盼盼可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才做的决定。 现在怎么可能承认它是错的？ 别说没有证据证明它是错的，哪怕是有，她也要狡辩几分啊。 「发动机上的零件那么多，只要有几个瓶颈零件没有办法制作出来，这个东西就没有办法正常的运转。 将来要想能够大规模的生产，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顾雷显然不是那么看好发动机这个项目。 倒不是说发动机没有前途，而是觉得发动机这个东西，太过复杂了，没有办法那么容易制作出来。 哪怕是制作出来了，也会有许多的问题存在。 短时间内要大规模的量产，应该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这个理解也没有问题。 越是精密复杂的东西，出问题的可能性就会越多。 反倒是傻大粗的设备，比较经久耐操。 「发动机是复杂，但是人家蒸汽机也没有简单到哪里去啊？ 现在许多作坊都已经开始使用蒸汽机设备了，蒸汽机驱动的火车更是每天都在长安城和洛阳之间跑动。 我相信发动机也肯定可以很快就有进展的。 整个作坊城，至少有几十家作坊参与到了这个项目。 而观狮山书院更是有专门的发动机研究所，所以我觉得阿耶你是多虑了。」 看到顾盼盼死活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主意，顾雷也很是无奈。 不过到现在为止，顾家的产业还是在不断的增长之中，所以他倒也没有觉得今天就一定要跟顾盼盼搞出什么来。 「整个贞观二十二年，各种各样的新技术层出不穷，各个书院和作坊也都纷纷的推出了一些新的发明。 到底哪个东西才是未来发展的方向，你最好还是找些人好好的谘询确认一下，免得弄错了。」 深深地嘆了一口气之后，顾雷只能先这样跟顾盼盼提出建议了。 第1308页 话里头所谓的找人谘询，其实就是希望顾盼盼去找武媚娘或者李宽去聊一聊。 只要跟太子党深深的绑在一起，顾雷就不担心自己家族的前途。 哪怕是在钱财方面有所损失，也能在其他地方弥补回来。 「行了，我知道了，您就放宽心吧！」 顾盼盼说完这话，扒拉着把碗里面的饭菜吃完，然后一熘烟跑了。 …… 「水均兄，来，我们走一个！」 味之素的雅间之中，洪益心情很不错的约上了水均一起喝着小酒。 自从洪益跟赖远弘合作搞出了蓄电池之后，洪益制作所的境况就是一天比一天要好。 不管是可以重复充电的蓄电池，还是一次性使用的干电池，他们都起得了显着的进展。 从大唐皇家钱庄顺利的借贷了一笔资金的洪益，如今已经扩大了作坊的规模，开始准备大规模的量产蓄电池和干电池。 「干杯！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情，还真的值得庆祝一下。 我们的点火线圈虽然还没有研究出来，但是发电机却是进展比较顺利。 如今观狮山书院投入重金要修建一座发电作坊。 这就意味着我们作坊研究的发电机，还是非常有前途的。 哪怕是发动机上没有那么快投入到使用，我觉得也可以找到一些其他的应用场景。 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观狮山书院的发电作坊，准备採用他们书院自己的研究所研制出来的发电机。 要不然我们作坊的股票价格肯定要大涨一波。」 水均制作所现在是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明星股。 作为大股东，水均自然也是比较关注股票价格的走势的。 「我们现在新投入的研究产品都是跟电相关的，之前还有点忐忑，不知道这条路到底对不对。 但是现在观狮山书院敢一次性的投入一百万贯钱，我倒是没有什么担忧了。 修建规模那么大的一座发电作坊，发出来的电力自然不可能浪费的。 这个时候各种跟电相关的产品，肯定会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 到时候不管是你们研究的发电机还是我们作坊生产的电池，都会有很广泛的前途的。」 洪益此时显得非常乐观。 没办法，现在的局面，他就是想要不乐观都有点难啊。 顺利的去大唐皇家专利署拿下了蓄电池和干电池的专利的他，对于未来是充满了信心。 甚至他都已经考虑筹划洪益制作所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的事情了。 「从目前《大唐日报》等报纸和《科学杂志》上的论文的情况来看，电力应该确实是非常有前途的。 不过，电力的普及过程当中，肯定也是有很多问题的。 所以有时候我们也不能太过乐观，要不然可能会被最后的结果打败。」 水均能够带领水均制作所走的今天这个模样，个人的眼光和觉悟肯定是没得说的。 这个时候，在面对电力这个新出现的东西的时候，应该持什么态度，他也是心中认真思考过的。 「是的，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要保持一定的谨慎。 不过就研究电池或者制作发电机这个事情上，我觉得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代表着未来的发展方向。 没有必要有过多的犹豫。」 「你的那些电池，如今找到了应用场景了吗？」 看到洪益那么自信的样子，水均忍不住问道。 「找到了，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电池。 不管是蓄电池还是干电池，只要简单的增加一部分零件，就能制作成很是好用的手电筒或者蓄电池灯。 这对于扩大我们电池的销量来说，绝对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洪益觉得自己现在处于人生高峰的爆发时期。 一旦电池作坊顺利的量产之后，自己肯定会成为大唐商圈举足轻重的人物。 到时候很多圈子的活动，自己肯定也有份了。 「你的意思是使用电池来给电灯泡供电，让它起到移动的火把的作用？」 水均有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是的！我准备首先去找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进行推荐。 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希望能够有一个东西是在夜晚很方便照明的。 特别是在野外的时候，火把携带不方便不说，颳风下雨的时候用起来也不方便。 如果我们的手电筒能够被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选中，那么单单这一块的销售，就足以让我们的作坊好好的扩大生产了。」 洪益显然也意识到了手电筒这个东西在刚刚生产出来的时候，成本肯定是比较高的。 这个时候普通百姓显然是不可能购买这个玩意的。 勛贵富商的话，虽然会买一些，但是大规模购买的人应该是比较少的。 可是大唐军方不一样。 一旦军事学院那边觉得手电筒不错，那么很可能兵部就会把手电筒作为一个必要的军事装备。 这样的话，相应的採购量肯定是非常夸张的。 这是洪益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你把军事学院当成是你的主要客户，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我觉得你也可以把眼光瞄向出海的那些海员身上。 第1309页 对于他们来说，半夜醒来在船舱里点蜡烛也好，点煤油灯也好，显然都不是那么安全的一件事情。 而使用手电筒的话，就可以完全杜绝这种风险。 并且海员的收入普遍比较高，购买一个手电筒，应该还是买得起的。 关键时刻，指不定手电筒就成为了救命的玩意呢。」 对于洪益，水均还是很愿意好好的分享一下自己的观点的。 大家都是同窗，现在都在商圈混，互相提携，互相合作，甚至是抱成一个小圈子，这才是最应该考虑的做法。 「嗯，你这个建议很不错，回头我也安排一批伙计专门负责向海员和各个船队的船长推销手电筒。」 洪益听了水均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除了这两个途径，还有一个地方也是可以考虑的，那就是各个小学和书院的实验室採购。 这一块，如果单独放在某个地方，可能数量不是很大。 但是如果把这个面扩大来看的话，其实需求也是非常可观的。 伴随着电的热度越来越高，在许多小学的教学之中，很可能也会涉及相关的一些内容。 这个时候，他们肯定是需要採办一些相关的仪器来做实验的。 要不然学员也很难理解那么深奥、抽象的东西。」 看到洪益听得进自己说的话，水均倒是愿意多提一些建议。 「要搞这一块的市场的话，那我回头专门在作坊里头成立一个销售部，招募一些嘴皮子比较灵活的伙计，让他们去各个地方推销我们的产品。」 洪益略一思考，就意识到了水均提出来的建议，其实是非常有意义的。 既然有意义，那自然就需要考虑怎么落实了。 「这个可以有！ 我那作坊的产品，大部分都不是面对个人客户的，但是哪怕如此，我也专门组建了一个十几人的销售团队。 让他们不断的更新我们作坊的产品信息，然后开始找到潜在的客户开始推销。 像你这种电池都已经开始准备进入量产大规模生产的状态，自然是更加需要专业的销售团队了。 除此之外，在《大唐日报》或者其他报纸上面打gg，也是可以考虑的事情。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你最终定价的时候统一考虑这些因素就可以了。」 作为商人，现在的水均肯定是比洪益要成功不少。 长安城很多人都听说过水均制作所。 但是如果说到洪益制作所的话，估计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当然了，要是再过个几年，情况是不是还是这样。 那就不好说了。 「看来我们果然还是需要不断的调整作坊的经营策略，才能不断的适应这个时代的发展需要啊。」 洪益觉得这一顿饭吃的真的很值得。 不仅联络了同窗之间的感情，还为自己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 「令狐，这段时间长安城的各个作坊都很热闹，纷纷攘攘，都在考虑投入一些新产品的开发，你有没有投资几家？」 杨本满今天难得的主动约了令狐无疆一起吃饭。 他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获得大唐皇家科技奖经济学奖，所以开始投入更多的精力到经济学相关的研究之中。 作为大唐最大的一家投资公司，令狐投资公司的相关事情，自然是非常值得研究的。 这也是杨本满今天会主动找令狐无疆的重要原因。 「这几天我见了不少来找投资的人。 有些是开设了一些时间的作坊，之前的生意不是很好，或者是现在要投资一些新产品，但是大唐皇家钱庄又不给他们借钱，或者是他们不一定愿意找大唐皇家钱庄借钱。 所以就找到我这里来了。 经过初步的沟通，我已经选择了几家进行投资。 不过大部分的作坊，我现在也不敢轻易的投资，因为研究的东西很多都是我不懂的。」 令狐无疆现在发现自己的专业知识有点不够用了。 特别是令狐投资公司开始了风险投资的业务之后，需要涉及的知识面就变得更广了。 「这个问题其实也好解决。 你不懂的东西，长安城里头总是有人懂得。 你可以专门招募一个团队，就为各个作坊的风险投资服务，让他们给你专业的意见。 这些人不需要很多，但是个个都是要有真本事的。 除了懂得相关的技术之外，还要有一定的经济头脑。」 杨本满在一旁积极的给令狐无疆出着主意。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要招募到这样的能人，还是很有难度的呢。 懂新技术，还有自己独到的看法。 这样的人不是各个书院或者作坊的宝贝疙瘩，就是心中有想法要自己去创业或者做什么的。 要让他们到我们公司任职，不是一般的难。」 令狐无疆显然在这方面吃过亏的。 没有负责过招聘的人是不知道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才是多么难得。 「这个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你钱没有给到位啊。 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有价码的，只要价码到位了，一切都好说。 比如你去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招募一个教谕，人家一个月的薪酬本来就已经去到十几贯钱了。 第1310页 这个时候你只想用类似的价格去招募人家，自然是没有人跟你干活的。 但是如果你开一个月五十贯钱呢？ 这个时候有没有教谕会心动？ 如果五十贯钱招募不到合格的人选的话，那就一百贯，终归会有人动心的。 对于你这种投资公司来说，有那么三五个高手坐镇，哪怕一年花费你一个几千上万贯，其实都是很值得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道理在很多场合都是适用的。 当然了，你要是觉得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万一没有招募到合格的人选，导致很大的浪费的话。 其实你也可以换一种更加灵活的薪酬方式。 比如某个人分析之后推荐的股票或者作坊，如果你投资之后获得了大量的收益，那么可以约定从收益里头拿出一个比例来奖励这个人。 这么一来，为了让你的公司挣到更多的钱，他们这些人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 因为帮公司挣钱就是在帮自己挣钱啊。」 对令狐无疆，杨本满可以说真的是毫无保留的在帮忙。 要是换了一个人，他别说这么苦口婆心的在那里解释，就是指点两句，他都懒得说。 「你这个主意听起来非常不错，我明天就再约几个之前一直想要招募的人，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为我的公司服务。 哪怕是他们不愿意从现在的位置上辞职，也可以考虑其他的合作方式。」 令狐无疆自然能够感受到杨本满的提议的好处。 所以他几乎没有怎么多思考，就决定按照杨本满说的方法去招募人员。 「这样就对了嘛，赶紧行动起来。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你在这些人身上花费了大量的钱财，他们自然会给你带来更多的财富。 如果真的招募到了什么不合适的人选的话，那么直接开掉就是了！」 杨本满很是冷酷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谁也不知道，今天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居然会对大唐今后的金融圈产生深远的影响。 很多做法，哪怕是过了几百年之后，也仍然被人採用。 第1576章 电死人了 二十一世纪什么最重要？ 人才！ 这话放在贞观二十二年来说，其实也是没有毛病的。 作坊城中的不少作坊，他能够兴盛起来，往往就是其中一两个人努力的结果。 所以显示令狐无疆那样需要招募专业人才的掌柜，其实是很不少的。 整个长安城有超过两百万的人口，这里面的人才招募的需求，虽然没有办法跟后世相比，但是也是非常大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年代，并没有什么人才市场，大家也还不习惯在报纸上面刊登招聘启事之类的东西。 所以对于各个掌柜来说，如何招募到合适的人选，其实是一个普遍性的头疼问题。 作为天天跟人打交道的任贤渠，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商机。 任贤渠原本是光德坊满堂红牙行的掌柜，经过了多年的发展之后，任贤渠已经把自己的精力都放在了房地产交易之中。 在长安城，能够买得起房子的人，特别是能够买得起比较大的房子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作坊的掌柜或者是四级工以上的人员。 只有这种购买大房子的客户，任贤渠才会亲自接待。 一来二去的，他也算是认识了不少的人。 整个作坊城中，一半的掌柜都跟任贤渠有过这样那样的接触。 像是看房子这个事情，并不是一分钟两分钟就结束了的。 在陪客户的过程之中，任贤渠肯定也是要跟对方天南海北的多聊聊天的。 这么一来，他的知识面自然也变得很广。 虽然不管哪一个领域，他都不见得很专业，但是他多少都懂一些。 这种优势放在招募人才的位置上，就显得非常有用了。 在好几个客户都跟他抱怨招募匠人或者伙计很难的时候，任贤渠终于下定决心，开拓自己的第二个事业。 或者是说开拓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 因为之前的牙行，本质上是任家在替彭家打理生意。 虽然任家也有一些股份，但是大头还是彭家的。 可是如果现在新设立一个招募人员的铺子的话，任贤渠自己独自投资就够了。 这种铺子，也压根就不需要有多么大的投资。 只需要有个工作的地点，然后招募一批伙计给自己打下手，就可以开始干活了。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任贤渠专门给自己的铺子起了一个名字——前程无忧。 为此，他还专门花了一笔钱，请了一个书法比较不错的人写了牌匾。 「掌柜的，我觉得为了打开局面，我们有必要先在《经济日报》上面刊登一个gg，告诉各个作坊的掌柜，我们铺子可以帮他们招募合适的人才。 同时也让大家也知道，如果他们想要更换工作的话，可以来我们铺子这里登记信息，我们会帮他们进行推荐。」 钱均是前程无忧里头任贤渠最信任的伙计。 如今铺子刚刚开设没多久，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形成正轨。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先把前程无忧的名气给打出去，这样才有更多的生意。」 虽然脑中已经有了不少的思路，但是真正的开设一家新的铺子，还是有很多的问题需要处理的。 第1311页 「还有就是我觉得长安城里头其实有不少下加入大唐的胡人开设的作坊。 他们的影响力虽然还不是很大，但是这些掌柜普遍都不差钱。 依靠他们自己，很多时候都没有办法招募到足够的人才。 这个时候，我觉得就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钱均的脑子非常的活跃，要不然任贤渠也不会看重他。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认识一些这种胡人商家，等会我就开始去拜访一下他们的作坊，跟他们聊一聊我们的业务。」 任贤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这个方法似乎可行。 大唐百姓是比较傲娇的。 一般情况下都是不愿意给外国人干活的。 哪怕是这个外国人如今已经加入到了大唐户籍，大家心中多少也还是有一些芥蒂的。 这种情况下，前程无忧这样的人才招聘公司在居中协调一下，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要不然双方之间的合作，往往很难展开。 …… 哈梅迪算是最早投奔大唐的一批番邦属国商家。 作为波斯海商，哈梅迪早年通过海贸生意挣了不少的钱，也早早的加入了万年县的户籍之中。 并且哈梅迪怀表现在也是大唐比较有名的一款产品，不仅大唐内部售卖的不错，在海外也是非常热销。 不客气的说，除了少数几个品牌之外，其他作坊都是干不过他的。 这些年，大唐各行各业都在快速发展，哈梅迪的生意自然也是在不断的变好。 不过他却也是不甘心只是制作怀表这么一类产品，他也想要紧跟着大唐发展的步伐，免得突然被淘汰了。 而电的出现，让哈梅迪看到了自己介入新领域的曙光。 想来想去，哈梅迪选择了一个很多人都没有关注的领域。 那就是电压表和电流表的生产制作。 这个东西，往往不是那么引人注目，但是却是电力发展说不可缺少的仪器。 并且这个玩意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跟哈梅迪现在搞得怀表也有那么一丁点相似之处。 只要把电压表和电流表的制作原理搞清楚了，东西自然就没有那么的难。 「主人，那四个人现在都已经办理好了入职手续，立马就开始了电压表和电流表的设计。 加上我们之前就有的那十几号人员，我觉得电压表和电流表很快就可以制作出来了。」 萨拉伊是哈梅迪身边最受信任的僕人，已经跟在哈梅迪身边几十年了。 像是作坊的人员招募这一块，他就安排给了萨拉伊负责。 「这么快就招募到了四个人吗？你确定是之前我们的招聘名单之中的人选吗？」 哈梅迪有点好奇的看着萨拉伊。 要想招募一个高水平的匠人，这个难度有多大，哈梅迪已经亲身体会过了。 现在萨拉伊突然跟自己说一口气搞定了四个关键人物，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 「主人，有一个是之前的人选，另外三个都是前程无忧那边推荐过来的。 我前几天才看了他们的gg之后跟他们的掌柜聊了聊，没想到他们的动作那么的快。 我确认了一下，觉得这几个人着实很是适合，所以立马就同意招募。 为此，我们给前程无忧铺子支持了相当于每个匠人一年的工钱的两成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萨拉伊忍不住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这招聘成本，还真是非常的高啊。 跟后世猎头招聘的收钱比例有得一拼。 不过时间就是金钱，他们等不起，所以到时愿意花点钱财招募合适的人选。 「前程无忧？就是在《经济日报》上面打gg那个吗？ 他们靠谱吗？」 哈梅迪显然也是每天都会看《经济日报》这样的商业报纸的。 对于前程无忧的名字，显然也是听说过的。 「靠谱！非常靠谱！比我们想像的要专业很多。 最关键的是有了他们居中协调之后，我们的招聘工作一下子就变得顺畅了起来。」 萨拉伊忍不住给前程无忧说了几句好话。 没办法，谁让人家任掌柜送的礼物很是丰厚呢。 「行吧，那你就先安排他们干活，看看能不能尽快的把电压表和电流表制作出来。」 哈梅迪既然选择了放权给萨拉伊，自然就不会什么事情都管理的那么细。 人员都已经招募进来了，那就先用一用，看看好不好用咯。 …… 艾迪生是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中赵小二的助手。 当初通电之后物体会发光的现象，就是他最先发现的。 为此，赵小二还专门安排他负责灯丝的研究。 虽然在电灯泡的发明过程之中，艾迪生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不过在论文里头，显然是轮不到他来署名的。 不过出生低微的艾迪生，倒也没有办法计较这些。 毕竟蒸汽机研究所这里，整体来说对他还是可以的。 每个月都会给他发很是丰厚的补贴，比一般作坊的匠人都要高不少。 艾迪生也基本上满意了。 毕竟，他又不是研究所的所长。 也不是所长的儿子或者嫡系弟子。 只不过自己辛辛苦苦研究了那么久的灯丝，最终却是被化学院那边抢了先。 第1312页 这个时候别说李谚和赵小二很不爽了，艾迪生更是气得要死啊。 当初李谚和赵小二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文章的时候，好歹也还是给艾迪生发了一大笔钱。 但是化学院发论文，肯定是理会都不会理会艾迪生有什么想法。 好在蒸汽机研究所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发力点。 在研究过程之中不断完善的蒸汽发电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作为研究所里头比较精通电力的人员，艾迪生自然也是被再次委以重任。 虽然李谚在李宽面前说自己研究所的蒸汽发动机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产品。 但是真的要修建发电作坊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千头万绪的，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嫌弃人手太少的。 特别是艾迪生这种对于电力很精通的人员。 所以艾迪生很快就成为了蒸汽发电机研究团队的核心人员，每天过起了在研究所内零零七的生活。 「师父，这个艾迪生的思维还真是非常的活跃，有些东西我们都没有想到，他也能提出改善意见。 等到这个蒸汽发电机定型之后，他差不多也毕业了，我们也帮他运筹一下，让他留在格物学院当教谕吧。 然后我们蒸汽机研究所里头也可以专门成立一个研究小组，让他来担任小组长。」 老是压榨老实人，赵小二也有点觉得不好意思了。 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凶神恶煞的人，本质上还是比较善良的。 「也可以啊，在电灯泡上，他还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的。 今后电灯泡研制小组组长的位置就给他留着了。」 李谚对于艾迪生也是颇为喜爱的。 这种踏实干活，还不争不抢，老老实实听从领导安排的员工。 没有几个领导会不喜欢。 「这一次发电作坊的筹办，在长安城里头也引起了非常大的争议。 有不少人都觉得花费一百万贯钱，甚至可能还需要更多的钱财修建这么一座作坊，完全没有意义。 有这个钱财，不如拿出来修建学堂或者是医馆。 哪怕是什么都不做，给长安城每个百姓发钱，每家每户都能拿到几贯钱呢。 毕竟整个长安城也就两百多万人，不到五十万户人家而已。」 赵小二虽然一心钻研科学技术，但是也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 外面的流言蜚语，他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说实在，要说他一点也不在意，自然也是假的。 这个发电作坊的最核心力量就是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蒸汽机研究所。 可以说，他们师徒两个现在是处在风口浪尖。 任何一些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不小的反弹或者是非议。 到时候御史台或者是户部那帮人，肯定都会盯着自己这边的。 「任何新事物出现的饿时候，都是会有很多人不理解不接受的，我们不用在意那么多。 这么多年下来，只要太子殿下同意发展的方向，什么时候失败过？ 哪怕是刚开始的时候不是那么的顺利，后面也总归可以证明它的成功。 我相信这个发电作坊也是一样的，最终一定会成为大唐歷史上不可磨灭的一个存在。」 不管是为了鼓舞人心，还是李谚内心真的这么想。 此时此刻，他对于发电作坊是充满了信心的。 大唐皇家钱庄的专属帐号上面，首批的十万贯钱启动资金，已经到位了。 这就是他最大的底气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如果进展不是很顺利的话，终归是会落人口实。 我觉得蒸汽发电机的研究速度需要进一步的加快，招募更多人学员进入到我们的研究所帮忙展开试验。 这段时间，那个艾迪生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头，连带着跟他干活的几个学员也没有任何的时间休息。 这样子发展下去，终归也不是办法呢。」 劳逸结合这个词语，赵小二虽然还没有想到。 但是天天零零七的生活，他是觉得肯定是不合适的。 万一出个什么意外，那就不值得了。 而仿佛是冥冥之中就真的有什么事情是你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的。 就在赵小二的话刚刚说完的时候，蒸汽机研究所里头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几个尖锐的声响在空中传来。 「救命啊！」 「救命啊！」 「艾迪生被电了！」 「快来人帮忙啊！」 听到这个唿喊声，李谚和赵小二都脸色勐地一变。 这是出大事了！ 之前蒸汽机研究所还真是从来没有经歷过这种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赶紧跑过去再说。 蒸汽机研究所占地面积比较大，不过赵小二和李谚都跑动的非常快，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出现在了事故现场。 这个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十几号人了。 不过大家都有点手足无措。 触电这个事情应该要怎么救治，大家都没有经验啊。 「闪开！快闪开！」 赵小二之前也算是旁听了几门医学院的急救知识，这个时候自然要冲过去看看。 其他那些人看到赵小二和李谚过来了，其实不用等赵小二说话，就已经自动的让开了一个空隙。 第1313页 主心骨来了，大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过看到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的艾迪生，赵小二也是眉头直皱。 听心跳，确认唿吸。 还有一点点微弱的心跳，但是唿吸已经没有了。 赵小二深唿吸几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想着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他之前参加急救的时候，林然亲自在上面讲解的是如何救治落水人员。 什么时候要做心肺復甦，什么时候要做人工唿吸。 心跳还有，显然是不需要做心肺復甦。 但是没有唿吸了，那就只能先看看人工唿吸有没有用了。 虽然不知道把救治落水人员的急救方法用到触电人员上面，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不过死马当作活马医。 如果什么都不做，那么艾迪生肯定是没有活路的。 想到这里，赵小二也不管那么多了。 直接再次深唿吸一口气，给艾迪生做起了人工唿吸。 冥冥之中，他觉得这是报应啊。 之前艾迪生参与了电灯泡研究工作，但是论文上却是只有李谚跟赵小二两个人的名字。 这里面，多少是有点对不起艾迪生的。 你不给人家第一作者或者通讯作者的名字，好歹也给人家的名字添加上去啊。 一边做人工唿吸，一边脑子混乱的想着。 不过，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因为赵小二的努力而有变化。 原本还有一点点的心跳，在赵小二的努力之下，不仅没有好转，反倒是逐渐消失了。 连续的做了好几分钟的人工唿吸，赵小二觉得自己的嘴唇都有点发肿了。 但是却是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很显然，艾迪生这一次被改进之后的蒸汽发电机发出来的高压电给电击之后，情况比较不妙。 也幸亏在艾迪生触电的时候，手脚无意识的挣扎之下，在摔倒的时候把电线给弄开来了。 要不然就这帮没有经验的人冒冒失失的围过来帮忙，估计又要多一批人触电了。 那到时候事情可就彻底大条了。 甚至明天的《大唐日报》的头条新闻就会变成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十几名人员因为触电而身亡。 「小二，不用做了，艾迪生的手脚都已经开始变凉了。」 蒸汽机研究所里头，李谚面色沉重地说道。 赵小二已经做了好几分钟的人工唿吸了。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颇为期待的看着。 但是慢慢的，大家的心都慢慢的凉了下来。 「不！我可能，艾迪生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赵小二满眼通红，继续不断地做着人工唿吸。 旁边的学员也都纷纷鼻子发酸。 蒸汽机研究所是观狮山书院有名的研究所，各方面的待遇都很不错。 虽然在论文撰写方面，很多时候都轮不到普通学员署名，但是这也算是各个研究所里头的普遍现象了。 时不时的，所长能够让你挂个名字，就算是很不错了。 所以大家其实对于蒸汽机研究所还是非常认可的。 一直以来，基本上都是只有人员增加，没有人员减少。 现在突然艾迪生死了，谁也接受不了啊。 「怎么就电死人了呢，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 连续做了差不多十分钟的人工唿吸，但是艾迪生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赵小二也算是彻底的知道救不回来了。 「通知下去，蒸汽发电机项目的所有人员，明天开个会，所有的项目都先停下来。 今天先把艾迪生的丧事给安排了。」 李谚好歹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点慌乱，但是经过这十分钟的调整，已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林教谕，格物学院那边出事了，您听说了吗？」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林然正在实验室里头忙碌着，彭恩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打断了他的实验。 蒸汽机研究所那里出了人命，这个消息立马就传遍了整个书院。 这种事情，倒也没有谁说一定要刻意的隐瞒。 所以彭恩很快也就知道了。 「我今天一天都在这里做实验，怎么了，格物书院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林然很是冷静的问道。 性子一向是比较冷的他，不管是碰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 特别是这些年，伴随着他在大唐医学界的地位的不断上升，他的处事态度就更加淡然了。 也就是孙思邈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会有点不一样。 不过这几年孙思邈经常云游四方，一年也没有几个月在长安城。 「蒸汽机研究所那边死了一个人，一个研究人员被蒸汽发电机发出来的电给电死了。 听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心跳，那个赵小二很是及时的帮忙做了人工唿吸。 但是人还是没有抢救过来。 林教谕，我在想，电这个东西是新出现的，大家对它都非常的陌生。 今后如果再次碰到这样的事情的话，应该要怎么抢救触电的人，我们医学院是不是也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虽然名义上孙思邈是医学院的院长，不过很多时候都是林然在具体负责。 第1314页 所以彭恩才第一时间过来找林然汇报消息。 当然了，林然算是彭恩的半个师父，这也是彭恩首先想到他的重要原因。 「被电电死了？那个电还能把人给电死吗？」 林然有点诧异的看着彭恩。 不过他立马就想到了什么，说道：「以前也有听说有人或者建筑被雷电噼中的事情。 确实会出现危机人员安全的情况。 不过之前他们实验室不是研究了很长时间的电了吗？ 怎么这一次突然出事了呢？」 「按照我的理解，可能是之前的电没有那么强，但是现在他们不是准备修建一座发电作坊嘛。 所以在不断的改进蒸汽发电机，发出来的电，威力肯定就更强了。 所以就开始威胁到人的安全了。」 彭恩想了想，给了一个自己的解释。 他毕竟不是专业的格物学家。 什么电压、电流和电阻之类的东西，他是说不大清楚的。 但是大概的意思他是能够理解的。 不同的发电设备发出来的电力，肯定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雷电是电，蒸汽发电机发出的也是电。 前者具备毁天灭地的能力，但是后者显然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存在了。 哪怕是同样把人电死了，前者是直接把人给电枯了，后面的只是把人电死了。 「以前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块。 现在太子殿下已经同意观狮山书院全力修建一座发电作坊，这么一来以后各种用电的场合就会越来越多。 蒸汽机研究所今天发生的事情是第一次，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们医学院可以考虑跟格物学院一起合作，看看怎么研究电力对人体的危害这个问题。」 林然稍微想了想，就知道自己这边应该怎么做。 蒸汽机研究所那边的人已经没了，现在抢救肯定是抢救不回来了。 但是以后怎么避免，肯定就需要考虑的了。 甚至说以后碰到这种情况应该要怎么处理，也是需要研究了才知道的。 毕竟电力这个东西，实在是非常新的存在，医学院对它的了解，基本上等于零。 「嗯，按照我的理解，并不是所有的电力都会对人产生危害。 不同的等级对人的影响是不一样的。 这方面的内容，我们还真的需要跟格物学院一起合作才能搞好。」 彭恩搞明白了林然的态度之后，自然就知道后面应该要怎么办了。 医学院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新事物带来的伤害。 按部就班的去寻找解决办法就可以了。 …… 「孔祭酒，刚刚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观狮山书院那边出事了，闹出人命来了。」 司马才章显然也是听到了蒸汽机研究所那边发生的事情。 事实上，这个事情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各个书院。 作坊城中的一些作坊的人也都知道了。 当然了，这个事情背后有没有人在推波助澜，那就不好说了。 毕竟这几天发电作坊的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有人想要看热闹，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哦？出什么事情了？难道他们的实验室发生爆炸了？」 孔颖达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很是好奇的看着司马才章。 这些年，炸药包和火油弹这些东西的存在，对于孔颖达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再加上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的时候火炮的表现，也让更多的人意识到了大唐已经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孔颖达会猜测观狮山书院那边有人在专门的研究这些东西，也是很正常的。 「那倒是没有，不过性质也差不了太多。 那个蒸汽机研究所里头，有人被蒸汽发电机发出来的电给电死了。 据说前后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人就已经没有救了。 浑身上下明明没有任何的伤口，但是却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哪怕是他们很快速的就展开了人工唿吸救治，也没有办法把人救治回来。」 司马才章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国子监现在也引入了两台蒸汽机发电设备。 这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这么严重？以前怎么没有发生过？」 虽然孔颖达很乐意看到观狮山书院出事。 不过他也担心以后国子监可别出现类似的事情了。 因为电力研究是现在各个书院的热门项目。 「具体的原因他们应该也在分析，后面应该会有相关的消息传出来。 但是我估计应该是跟他们的发电作坊使用的大功劳蒸汽发电机有关系。」 司马才章毕竟不是专业的人员，只能大概的猜测一下。 「安排人去具体打听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后我们国子监内部也要引以为戒，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 孔颖达很想大笑几声，不过考虑到观狮山书院那边死人了。 自己要是表现得太过幸灾乐祸的话，似乎有失自己的形象。 …… 「洪益，今天怎么突然及急急忙忙的来找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水均制作所里头，正在实验室里头测试发电机的水均，被自傢伙计给叫了出去，说是洪益来找自己。 第1315页 前几天两人还在一起吃饭，正常情况下洪益也很少直接在没有事前预约的情况下来作坊找自己的。 要去也是去自己家里。 所以水均才会觉得有点奇怪。 「你现在也是在研究发电机吧？」 「是啊！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研究发电机。」 水均很是疑惑的看着洪益。 自己的作坊在研究什么东西，之前明明已经跟洪益聊过的。 怎么感觉洪益今天怪怪的样子呢。 要不是这个面孔自己已经认识了不知道多少年，他还真是要怀疑眼前的洪益是不是别人假冒的了。 「这个发电机，一不小心就会电死人，你千万要注意啊。 或者我建议你可以适当的缓一缓，先把这个项目停下来，后面局势明朗之后继续再搞。」 洪益提出的这个提议，让水均更加觉得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什么情况？ 洪益脑子进水了吗？ 大家还能不能好好的做朋友了？ 「洪益，你今天怎么回事，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吗？」 水均面色不悦地说道。 本来他还想着让伙计去泡壶茶过来，现在也不想说了。 「观狮山书院格物学院的蒸汽机研究所今天死了一个人，是在使用蒸汽发电机的时候被电死的。」 洪益倒不是故意在那里卖关子，而是刚刚太着急了，所以说的有点前言不接后语。 现在看到水均面露不悦，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电死人了？」 水均忍不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自己怎么不知道？ 「是的，就在今天上午，一个叫做艾迪生的学员被电死了。 据说这是蒸汽机研究所里头专门负责灯丝研究和发电机研究的人员，水平很高的。 这人还不到二十岁，年纪轻轻就被电死了，如今都已经传遍长安城各个书院了。 估计很多书院的蒸汽机发电机，现在都停下来了。 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电死的人啊。」 洪益想到自己作坊里头研究的电池，其中有些蓄电池就是可以使用蒸汽发电机发出的电来充电的。 现在想一想，自己之前原来一直都在跟死神打交道啊。 而自己却还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想一想都觉得心中发寒。 「这……这……这真是蒸汽机发电机发出来的电把人给电死了吗？」 水均听了洪益的话，也是惊讶无比。 自己刚刚在实验室里头忙碌，那里就有蒸汽机发电机呢。 虽然不是什么大型设备，但是每天也都是在源源不断的在发电啊。 「是的，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 没有人敢在这个事情上拿观狮山书院来开玩笑的。」 洪益心有余悸地说道。 估计此时此刻，整个长安城中，有不少人的心情都是跟他差不多的。 「这个蒸汽发电机发出来的电，虽然不小心手碰到之后会发麻，但是也不至于把人给电死了吧？」 水均结合自己实验室里头的设备情况，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那个只是人家比较早推出来的小型蒸汽发电机，发电的效率应该是比较低的。 所以电压应该也是比较低，不至于那么容易把人给电死了。 但是观狮山书院现在为了修建发电作坊，正在研究大功率的蒸汽发电机。 这种情况下输出来的电，电压肯定是很高的，人不小心触电之后，受到的损伤也就不一样了。 这就像是人被雷噼了，基本上整个人都枯了。 哪怕是运气好，那页浑身遍体鳞伤。 我估计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现在正在研发的新式蒸汽发电机，已经可以输出跟雷电相媲美的电了。」 洪益自己就是负责研究电池的。 对于电压、电流这些东西，他也算是比较了解的。 结合他自己的理解，他大体上就能推导出观狮山书院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个事情对电力行业的发展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大的损失。 那个艾迪生，我也听过他的名字，应该是蒸汽机研究所那边非常杰出的学员了。 没想到就这么被电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水均一边说，一边开始为自己的实验室而发愁。 这个消息，肯定很快就会传开的。 到时候各个匠人知道这个事情之后，肯定会觉得蒸汽发电机很危险，电很危险。 这对于自己今后的研究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利的。 「是啊，这个事情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传开来了，估计过几天肯定会传的更加沸沸扬扬。 到时候不仅会给观狮山书院带来非常大的压力，哪怕是对太子殿下，也会有一些影响呢。」 洪益虽然在专业技术上面没有水均那么厉害。 但是在政治嗅觉方面，他显然还是非常敏锐的。 太子殿下刚刚同意观狮山书院投入一百万贯的巨资修建发电作坊，研发相关的配套设施，结果就出现了这么一单事情。 长安城中，肯定会有一些势力借着这个机会兴风作浪的。 第1316页 「你的作坊中也有使用不少的蒸汽发电机吧？ 我记得你们重点生产的蓄电池，就是可以重复充电的。 这个事情，对你这边应该也会有比较大的影响吧？」 水均这话，让洪益也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肯定有影响的啦。 你看着吧，过几天作坊里头的那些匠人们，估计工作态度都会有变化。 大家要跟电接触的时候，很可能就会变得战战兢兢。 这个事情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避免今后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的话。 我估计对电相关的产品的发展来说，将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甚至原本不少人看好的电灯泡，很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你这么一说，这个事情还真不是小事。 估计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长安城肯定是又会变得沸沸扬扬，各方势力都在讨论这个事情。」 水均是一个相对纯粹的技术商人。 他显然是希望自己的作坊不要受到太多外面的影响。 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最着急的肯定是观狮山书院，甚至太子殿下现在估计也知道这个事情了。 我们先在一边看一看各方的反应，看看观狮山书院会有什么说法吧。 不过我觉得不管这个事情最终会怎么样，我的电池研究肯定是不会停下来的。 那种蓄电池的电压是比较低的，不可能会出现把人电死的情况的。」 洪益对自己的研究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他怎么可能因为观狮山书院出了一个意外，就停止自己的项目呢？ 那损失的都是钱啊！ 第1577章 想搞事？ 贺勤劳算是御史台老资格的御史了。 一般情况下，御史台的御史干了几年之后，不是高升了，就是干不下去了。 像是贺勤劳这样能够安安稳稳的干了二十多年的，还真是很少见。 这也导致了他虽然只是一个殿中侍御史，但是在御史台的话语权却是比较大。 一定程度上，他能够影响御史台不少御史的观念。 自从他的儿子贺昌毅进入《长安晚报》成为报社总编之后，贺勤劳跟长孙家的关系就变得密切了起来。 虽然长孙家现在的风头没有当年那么盛，但是怎么也算是皇亲国戚，长孙党的影响力还是在的。 很多人哪怕是看到太子党强势崛起，也不敢随意的改变立场。 因为墙头草的下场，往往都不是很好。 「阿耶，从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这个命案来看，发电作坊的修建，显然是太过草率了。 一旦大规模的使用电力之后，到时候类似的触电事故肯定会大幅度的增加。 这对于大唐百姓来说，是一件非常不负责任的事情。 就连观狮山书院的这种专业人士都没有办法避免触电，那么普通百姓岂不是更加没有办法避免？」 贺昌毅今天显然是在报社那边跟长孙沖有一些沟通，所以回到家中之后，专门找到自己阿耶交流着这个事情的看法。 今天的《长安晚报》上面，已经旗帜鲜明的发表了反对发电作坊修建的文章了。 接下来几天，贺昌毅也会亲自出手写几篇文章来抨击这个事情。 他相信在他的努力之下，这个事情肯定会成为长安城最热门的事件之一。 甚至这个事情有可能成为《长安晚报》扬名立万的事情呢。 「大郎，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报社的意思，亦或是这是长孙家的意思？」 贺勤劳能够在殿中侍御史这个位置上一做就是二十多年，肯定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老煳涂可是坐不稳这个位置的。 自己的儿子那么积极的跟自己说这个事情，显然不像是闲谈的样子。 「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们报社的意思，同时也是长孙家的意思。」 贺昌毅倒也知道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是不可能瞒住自己的阿耶的。 他也没有打算去隐瞒。 「蒸汽发电机触死人的事情，肯定会对这个事情的发展有一定的影响。 但是就拿这个事情来完全否定蒸汽发电机以及电的意义，恐怕是不能达到目的的。 太子殿下会批准观狮山书院投入重金的修建发电作坊，还专门鼓动作坊城一大堆的作坊参与到相关的配套设施的研究之中。 显然是已经下了大决心，并且是很看好这方面的发展的。 虽然不可否认，这个事情让大家意识到了电也是有危险性的，会闹出人命来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会闹出人命的东西多了去了。 就是渭水里头每年淹死的人还会少吗？ 难道我们就把渭水给断流了，免得以后再淹死人吗？ 还有那个四轮马车，每年出车祸的时候不得死一批人？ 难道也让朝廷下令禁止使用四轮马车吗？ 更直接一点，每年都有人骑马摔死摔伤的，难道以后要大家都不要骑马了吗？ 这个事情，你们这么做只能给观狮山书院添加一些麻烦而已。 或者说是只能噁心一下人家，真正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对于自己的儿子，贺勤劳还是很愿意耐心的教导。 第1317页 免得到时候自己儿子成为了别人手中的刀，但是他自己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种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的事情，他贺勤劳显然是不希望看到的。 「阿耶，您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是蒸汽发电机跟刚刚的那些东西显然还是很不一样的。 这个发电作坊修建之后，是准备给作坊城各家各户都通上电力的。 但是这个电力的危险性你也看到了。 要是每家每户都用上了电力，以后怎么确保不会有小孩子或者老人不小心被电死了呢？ 难道我们非得等到出现一堆的人命之后再去做点什么吗？ 这个发电作坊的修建，本来就是劳民伤财的事情。 虽然没有直接使用朝廷的赋税。 但是教育部每年给观狮山书院划拨的经费可是一点也不少。 现在他们拿出所谓的自己每年挣的钱去投资发电作坊，跟拿朝廷的赋税去投资又有什么区别呢？ 别看长安城现在是一片繁华的样子，但是其实也是有不少百姓家中是非常困难的。 很多人一个月都是吃不上一次肉食，一年也买不起一件新衣服。 这还是长安城，如果是其他州县，情况就更差了。 这种情况下，太子党那帮人不拿朝廷的赋税去救援百姓，却是去搞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还会给百姓带来伤害的发电作坊。 它的意义何在呢？」 贺昌毅显然也是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专门回来跟自己的阿耶讨论这个事情。 自己阿耶是什么性格，他还能不知道？ 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让他上书弹劾，显然是有一定难度的。 毕竟这个事情在他看来，并不是一定要去做的。 「我不大同意你的观点。 虽然我也不确定这个电的前途是不是真的像是《大唐日报》上面说的那么夸张。 但是从太子殿下那么重视的态度上来看，这个电应该是不简单的存在。 现在作坊城有许多人在研究这方面的内容，如果将来真的能够投入到实用的话。 那就意味着有许多的作坊会获得新的发展机会。 这些作坊背后都是千家万户的百姓，作坊发展好了，这些匠人的日子才会变得更好。 这也是这些年我们御史台没有怎么跟作坊城的那些作坊过不去的重要原因。」 贺勤劳可是很清楚，太子殿下登基是势不可挡的事情。 长孙党的影响力虽然还是非常大的。 但是显然已经不足以跟太子党抗衡。 这个时候要是真的跳出来作死，指不定到时候自己会不会被收拾。 他都已经这把年纪了，显然不想突然被人撸掉了。 「阿耶，此一时彼一时啊！ 我承认作坊城的那些作坊，确实为大唐做了不少的贡献。 大唐的赋税能够有这么高幅度的增加，都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但是不能因为有贡献就忽略了一些危害啊。 你想一想，万一一百万贯钱财投下去了，然后到时候导致一大帮百姓受到了生命威胁。 最终又把这个发电作坊关停了，这不是浪费吗？ 御史台能在这方面做出一些贡献的话，也算是为朝廷在做贡献了。 陛下能够容得下魏徵，我觉得太子殿下将来也是一样容得下御史台的。」 贺昌毅今天显然是铁了心思要说服自己的阿耶带头弹劾发电作坊了。 「长孙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看到自家儿子那么坚持，贺勤劳沉默了片刻之后，问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当父亲的，肯定都是千方百计为儿孙们考虑问题。 哪怕是知道这个事情对自己没有好处，甚至会带来一些坏的影响，贺勤劳也不是完全不考虑去做的。 前提就是这个事情做的要有意义。 要不然老奸巨猾的他，显然是不愿意做无谓的努力的。 「阿耶，我们做事情完全是凭藉着本心，跟好处不好处没有关系的。」 「说人话！」 「那个……那个长孙沖跟我说，一旦这次事情搞得符合他的意思之后，不仅会以《长安晚报》的名义奖励我一套大院子。 还会给我在渭水书院谋一个教谕的位置，将来想要出仕也是可以考虑的。」 对自己阿耶，倒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只不过是挣扎了一秒钟，贺昌毅就把自己的底牌都说了出来。 「行吧，我明天起个奏摺弹劾一下发电作坊的事情。 但是这个事情太子殿下肯定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会起到什么效果，我就不能做任何的保证了。」 贺勤劳能够牢牢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清廉肯定是比较清廉的。 但是单纯清廉的人，显然也是不可能在殿中侍御史的位置上坐二十多年的。 权衡利弊之后，贺勤劳还是觉得可以掺和一下这个事情。 反正御史台里头也有人蠢蠢欲动，自己不当出头鸟就行了。 「多谢阿耶！只要您上了弹劾的奏摺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也不需要您再费心。」 贺昌毅看到自己阿耶总算是同意了，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虽然回来之前，他在长孙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可以说服自己的阿耶。 第1318页 但是到底能不能说服，他也还是有点不确定的。 现在好了，一切都搞定了。 「我们父子之间，没有必要那么客气。 不过大郎你也要多一个心眼，《长安晚报》作为大唐第二大报纸，影响力仅次于《大唐日报》。 你在上面发表文章的话，还是要注意措辞的。 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长孙家也不是万能的，你怎么知道将来人家会不会把你推出来背锅呢？」 贺勤劳也算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操碎了心。 才华不算出众的大郎，算是贺家下一代的继承人。 但是让他接任自己御史的位置，显然是有难度了。 现在好不容易借着自己的影响力，长孙家招揽他去当《长安晚报》的总编。 这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但是相应的风险也是比较高的。 如果一着不慎，很可能就会掉到坑里面。 到时候以贺家的影响力，想要把它从坑里面捞出来，估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阿耶您放心，这些道理我都晓得。 不过现在长安城有那么多的报纸，比我们敢说话的报纸也不在不少。 只要不触碰到朝廷的底线，是没有人来管我们的。 再说了，《长安晚报》是谁的报纸，大家心中都清楚。 只要陛下还在，没有人会去动它的。 哪怕是将来太子殿下登基了，为了显示自己胸怀的广大，也不会那我们怎么样的。」 贺昌毅胸有成竹地说道。 贺勤劳看到这个样子，也知道自己现在说再多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干脆也就不多说了。 「你报社肯定还有很多事情，你自己满你自己的去吧。」 …… 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有学员触电死了。 这个消息传播的速度比李谚和赵小二想像的还要快很多。 只不过是第二天，整个长安城基本上都知道这个事情了。 相应的，作为一个黑天鹅一样的消息，大唐股票交易所立马就作出了反应。 但凡是跟电相关的作坊，股票价格都开始下跌。 虽然没有直接跌停，但是下跌幅度也都不小。 「杨御史，这个事情您是怎么看的呢？」 令狐无疆跟杨本满站在大唐股票交易所的大厅之中，看着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满怀心事。 这段时间，令狐无疆投资了不少新兴的作坊，正想着过个几年挣的盆满钵满的场景呢。 结果现在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事情，却是很可能会让这个投资增加不少的波折。 甚至因为这个事情导致自己的投资失败也是有可能的。 这显然不是令狐无疆希望看到的场景。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似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他虽然很有钱，但是钱财在这个时候，显然也不是万能的。 「这个事情的后续发展，主要取决于太子殿下的态度。 如果太子殿下认为发电作坊对于大唐未来的发展有着非常巨大的意义，那么肯定不会因为死了一个人就停止下来的。 这些年，各个作坊里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死去的匠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只不过是这一次那个艾迪生被电死了，这种死亡方法大家比较陌生而已。 但是要是把以前被雷打死的人也算进去的话，其实这有人被电死了也很正常的事情。 之前那个跟电灯泡相关的报导之中不是说过了吗？ 通过不同的电压的时候，电灯泡的亮度是不一样的。 人触碰到了不同的电流，受到的影响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像是雷电那么强悍的电流，肯定会对人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但是只要把电压调整到一个让人能够承受的范围，或者是添加一下其他的防护措施，那么问题可能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杨本满看问题的角度站的还是比较高的。 这个事情虽然现在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但是其实问题并没有那么严重。 说的不好听一点，哪怕是发电作坊的进展真的受到了一点影响，对太子党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有些人担心这个事情会影响一些作坊的发展。 所以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开始抛售相关的股票了。 短时间内，我觉得这些作坊的股票价格肯定会受到一定影响的。」 令狐无疆手中持有大量的股票。 并且大部分都是偏向科技类的股票，所以这一次的风波，他肯定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不过这几年来，他也算是经歷了不少的风云，心理承受能力算是提高了不少。 「大唐蒸蒸日上的发展格局没有变化，各个作坊的整体形势也没有受到特别大的影响。 那些跟电相关的作坊，基本上都还没有量产的产品出来。 哪怕是现在真的就全部停下来，也就损失了一些研发费用，整体的影响其实没有那么大。 更多的影响反倒是在心理层面的。 所以我觉得你这一次最好就什么都不要动，千万别搞出大规模抛售的饿事情出来。 否则的话，就会有人认为你是站在太子党的对立面了。」 第1319页 杨本满的政治嗅觉还是非常敏锐的。 很显然，这个事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经济事情，而是慢慢的牵扯到了政治了。 事实上，经济学之所以被马克思称作为政治经济学，就是因为它的很多事情都是跟政治相关联的。 不管是哪个时代，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您放心，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今天过来也就是想要现场亲自体会一下股民们的反应，看看各个股票价格到底会有什么波动。」 令狐无疆的心情虽然不是很好，但是还算是稳得住。 当然了，如果继续下跌下去，来个持续阴跌，那就不好说了。 …… 「主人，外面现在都在传观狮山书院旗下的发电作坊，将要取消修建了。 那我们刚刚招募了那么多的人手，还购买了相关的设备，岂不是都白投入了？」 哈梅迪怀表作坊里头，萨拉伊心情很是沉重的跟自家主人交流着最近的事情。 报纸上各种各样跟电相关的报导，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朝堂上御史台对发电作坊的弹劾，更是让许多人觉得发电作坊估计要修建不下去了。 萨拉伊显然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瞎担心。 「我的看法跟你有点不大一样，这个事情对于一些作坊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可能却是一件大好事。」 哈梅迪的心情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外面的消息的影响。 这倒是让萨拉伊感到很是奇怪。 「这……这怎么就成为大好事了呢？ 我们现在不是选择了研究制作电压表和电流表吗？ 这要是发电作坊都不修建了，这就意味着今后大唐的电相关的产业发展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啊。 我们之前投入的那些钱财，不就是浪费了吗？ 哪怕是今后电这个东西还在发展，那么发展的速度肯定也是会受到很大影响。 我们的投入要收回成本，也会需要更长的时间。」 「你这个理解不能说是错的，但是我的理解跟你不大一样。 电这个东西是太子殿下非常看重的，也是观狮山书院全力以赴推进的。 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意外，但是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意外就让一个价值一百万贯的项目停下来。 那么这个项目如果要继续推进下去，显然各方也是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的。 怎么预防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怎么让大家更好的理解电压和电流。 甚至进一步的分析什么样的电会对人产生危险，这些事情都是需要去做的。 这么一来，肯定就需要大量的电压表和电流表来对应这些工作。 不管是各个研究所里头还是各个作坊里头，只要是跟电相关的东西，电压表和电流表就会变得不可或缺。 这么一来，就意味着我们的电压表和电流表还没有正式的推出来，就已经有了非常大的市场需求。 只要我们好好的把产品搞好来，到时候单靠这两个小东西，就能在这个新兴行业里头站稳脚跟。」 萨拉伊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了。 哈梅迪还是很有耐心的跟他说明自己的观点的。 这倒不是他在忽悠萨拉伊，而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太清楚李宽对于大唐的影响力了。 只要太子殿下的位置还是稳固的，那么他支持的事情就不可能停止下来。 哪怕是中间出现了一下波折，最终的方向也是不会变化的。 「这个……这个……主人，好像您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呢。」 萨拉伊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觉得有点晕。 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自己的看法和自家主人的看法，居然完全不同呢？ 关键是好像哪个看法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两个看法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呀。 萨拉伊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了。 …… 「太子殿下，这一次的事情是一个意外，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吸取教训，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王富贵、刘界、李谚和饶永祥几个再次来到李宽面前汇报事情。 这一次的气氛跟上次完全不同，显得有点沉重。 李谚作为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所长，自然要为这个事情负责人。 之前出风头的时候是他，现在吃挂落的时候，他自然也不好退缩。 「太子殿下，其实我觉得这个事情也不能完全怪罪于蒸汽机研究所。 电这个东西毕竟是新兴出现的，大家对它的了解都不是非常的深刻。 这一次蒸汽机研究所为了让发电作坊能够用上大功率的蒸汽发电机，对原本的设备进行了大量的改造。 艾迪生当时也是全程参与到这种改造之中的。 从改造的效果来说，发电的功率是有了非常大的提高，完全可以取代之前的小型蒸汽发电机。 不过因为功率变大了，相应的输出电压方面也变大了。 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一些危险，现在就爆发了。 我觉得后面只要做好防止触电的措施，这个触电的风险还是可以控制的。」 王富贵对李宽的心思是非常了解的。 很显然，一味的说发电作坊的危险，显然是不合适的。 第1320页 过度的打击观狮山书院的热情，显然也是不妥当的。 但是什么措施都不採取，就当这个事情没有发生，显然也是不行的。 「这个事情虽然是一个意外，谁都不希望这样的意外发生。 但是也给我们一个很深刻的教训，让我们意识到触电的危险性。 对于各种跟电相关的设备，它是否会漏电，是否会有人不小心触电，这些都是需要确认盘点的。 其他的不说，像是现在的电线，都是由铜线制作而成，外面没有任何的绝缘措施。 如果输送的电压很高，电流很大的话，谁要是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么立马就会触电。 虽然不一定都有生命危险，但是终归是一个危险源。 然后还有电压监测这个事情，你们也要多用心。 现在是你们觉得触碰到了电线会触电，那么当电压高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不会人只是靠近了这个电线，就会触电呢？ 这些东西，都是需要好好研究。」 李宽可是知道后世那种高压电，你只要靠近了，就会把你给电死。 现在已经出现一旦触电事故，今后不能再在同样的地方摔一跤啊。 再说了，虽然大唐的人对于生死看的很淡，但是有着后世灵魂的李宽，还是很尊重生命的。 哪怕是普通一个匠人，能够不丢性命，自然也是最好的。 「如果要输电的话，裸露的铜线确实是有问题。 不仅人接触的时候会有触电的危险，哪怕是其他东西不小心碰到了，也有可能把电给传递下来。 特别是下雨的时候，这种危险可能会被放大。」 李谚听了李宽的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听这个意思，发电作坊肯定还是需要继续修建的。 只不过大家需要考虑一些漏电、触电的相关问题。 这么一来，事情就好办了。 「太子殿下，您放心，我们回头立马安排人员负责这方面的事情的研究。 对于触电的风险和防范，会拿出专门的解释和应对措施出来。 尽可能的消除普通人对电力的担忧，解决发电作坊的后顾之忧。」 这个时候，李谚肯定要表示一下的。 要不然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收尾了啊。 那么多人盯着，总得给出一个交代啊。 「具体的事情就你们自己去搞吧，过段时间发电作坊搞奠基仪式的时候，我专门去看看。」 李宽自然是不可能不支持发电作坊的修建的。 不过到了他这个层次，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说的特别直接了。 下面的人自然会去领会相关的意思。 第1578章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长安城纷纷扰扰的局面，并没有阻止发电作坊的修建。 本来大家还不是那么清楚它们的进展的，但是因为艾迪生的事情，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发电作坊上面。 关于这个事情的任何进展，都会被人记住。 这虽然让一些人很是不爽，但是也让一些人放下了心。 「郎君，观狮山书院那边又加大了铜线的订购量，这下我们不用担心刚刚开始扩张的作坊是不是会没有前途了。」 卢明这段时间往卢宣这里跑得很勤劳。 以前一年也见不到几次卢宣，现在却是每个月都能见到几次。 这对于他这种还有一些抱负的人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为什么后世很多人要各种寻找机会在领导面前刷存在感呢？ 还不就是因为想要升职加薪。 仅此而已。 『这是长孙党在背后推波助澜，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完全就是置之不理。 估计长安沖都要气死了。 要是长孙无忌还在长安城，那么局面可能就更加复杂了。』 虽然范阳卢氏跟太子党的关系也不算好。 但是就发电作坊这个事情来说，卢宣显然还是站在观狮山书院这边的。 因为电力的发展，对于铜线的需求来说，会是一个非常大的增加。 这关系着范阳卢氏炼铜做饭的利益。 也关系着他们家族在各地的探险队的未来收益啊。 要是到时候探险队在美洲或者澳洲等地找到了新的铜矿，但是铜价一直下跌的话，那就很尴尬了。 这是开发呢，还是不开发呢？ 「是啊，太子殿下完全就是一副你弹劾你的，我做我的，那些弹劾的奏摺，全部都是留中不发。 听说御史台那边好多人还想着搞一个联名的弹劾奏摺呢，不知道搞不搞的过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这种显然是螳臂当车的事情，不见得真的会有那么多人联名的。 御史台要是真的有这个胆子，那么太子殿下肯定会有跟强硬的手段等着他们的。 看看当初那个杨本满，硬抗之后落下了一个『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名声。 要不是后面大唐的海船纵横四海，杨本满的杨氏茶业又发展的很好，估计杨本满就要遗臭万年了。」 卢宣这些年几乎都是在长安城度过的。 对于这些年发生的各种事情，他自然都是非常有发言权。 「为了让大家意识到发电作坊的修建是谁也阻挡不了的，太子殿下对于跟电相关的行业的发展是完全支持的这个态度，我估计接下来跟电相关的行业发展的速度，会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快一点。 第1321页 郎君，我们是不是也要加快一下作坊的扩大力度？」 借着这个机会，卢明把自己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给抛了出来。 不管是哪个掌柜，肯定是希望自己管理的作坊越大越好啊。 「加快是可以加快，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们要注意。 《大唐日报》上面不是说那个铜线通电的时候容易触电，如果作为电线的话，很可能需要有一个仿制触电的东西包裹着它才行。 对于这种新式的输电电线，我们应该要怎么去生产，你要好好的研究一下。 要不然到时候因为我们的铜线的原因导致触电事故的发生，那就麻烦大了。」 卢宣最近专门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跟电相关的论文和文章，对于电力这个东西也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很显然，触电这个话题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可避免的。 甚至或多或少，触电事故可能还会发生。 这个时候，自然要避免这个事情跟自家作坊牵扯到一起。 「郎君，这方面的事情我听说作坊城那边已经有好些人在研究。 按照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最新发布出来的消息来看，我们需要在铜线外面包裹一层绝缘层。 不过到底什么东西是绝缘的，也就是不导电的，我们还在打听。 想来这个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卢宣都能够意识到的事情，卢明自然也是有考虑到的。 不过他们作坊的定位就是铜锭的冶炼和铜线的加工，暂时还没有计划把作坊的经营范围搞的太过多样。 所以对于绝缘材料这一块，他们更多的是想着跟其他作坊合作。 或者是自家继续售卖给其他作坊，由其他人加工出包裹了绝缘层的输电铜线出来。 「你有在做准备就好，这个事情，还是要多关心的。」 卢宣倒也没有要事必躬亲的意思。 只不过这个事情比较关键，所以他才特意问了问。 …… 「啪！」 「啪！」 「米其林，这个电流表没有任何的变化，会不会是坏掉了？」 米其林橡胶作坊里头，王恆跟米其林都在实验室里头做着实验。 「不应该啊，刚刚把铜线连接在铁丝上面，电流表都有着明显的旋转，不可能现在就坏掉了吧？」 王恆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我们再把电压加大一下吧，正常来说电压越大，这个电流表中显示的数值也是越大的。」 米其林提出了一个建议。 不过，伴随着电压表的数值上升，电流表还是没有什么的动静。 「还是没有旋转啊。难道这个橡胶真的一点导电性能都没有吗？ 哪怕是木头，刚刚我们试过了之后也是有一点点导电性能的啊。」 王恆很是好奇的用手指快速触碰了一下橡胶，然后迅速离开。 不过并没有任何触电的感觉。 「王恆，这是好事情啊，我们现在不是要参与到绝缘材料的研究吗？ 既然这个橡胶就是一种很好的材料，那么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啊。 如果是其他材料，我们可能没有太多的经验，需要好好考虑要不要介入这个行业。 但是如果是橡胶的话，那就没有任何需要担忧的了。 我们作坊今后的主业都是围绕着橡胶来展开，但是产品可以不用局限于充气轮胎这些东西。 能够发现橡胶更多的用处，就意味着我们作坊未来的产品会变得更加丰富，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米其林松了一口气，心里多了一些期待。 「这个橡胶还真是神奇，总是能够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按照我们目前整理的实验清单来看，除了各种金属材料之外，也就是橡胶比较好加工了。 像是石头啊，泥土啊这些东西，虽然也不怎么导电，但是显然不具备加工价值。 至于金属，不管是银还是铜，亦或是铁，导电性能都很好，根本就不可能用来制作成绝缘材料。」 「没错，下一步我们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把橡胶包裹在铜线外面。 一旦完成了这个工艺的研究，我们就知道需要生产制作哪种类型的橡胶产品了。 不过我觉得只需要研究这种制作绝缘铜线的工艺就行，我们自己不见得就要去生产铜线。 毕竟这个事情并不是我们擅长的，我们做好橡胶产品就行。」 米其林对于产品研发的方向，一直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虽然很多作坊都在走多元化运营的路线，拼命的丰富自己的产品款式。 不过米其林却是一直都是坚守一个观点，自己作坊只做橡胶产品。 其他行业很有前途也好，留给其他人去做吧。 这种定力，放在这个充满机会的时代，其实也是非常难得的。 「要把橡胶包裹在铜线上面的化，那么这种橡胶的加工工艺跟我们充气轮胎上面使用的肯定有很大的不同。 我们有必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配方，看看到底哪一种冶炼方法加工出来的橡胶最是适合制作绝缘材料。 然后我们也得考虑一下是不是可以给这些橡胶产品添加一下颜料，让它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王恆想到赵小二专门在《大唐日报》上面撰写文章说过，今后的电线，会根据不同的需求进行颜色的区分。 第1322页 虽然到底使用哪个颜色还没有确定，但是这个方向却是明确的。 王恆倒也能够理解这个事情的意义，因为火线和零线的概念，正极和负极的说法，在李谚和赵小二发表电灯泡相关的论文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一点。 「除了你说的这个绝缘电线之外，还有一个东西我觉得也是很有必要的。」 「什么的东西？」 王恆很是配合的问了一句。 「绝缘手套！要发展电力相关的行业，不可避免的就需要跟各种各样的电力设施打交道。 有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漏电或者触电的危险。 这个时候如果操作者能够穿上一套绝缘的手套，哪怕是碰到漏电的情况，也不用担心会有生命危险。 我觉得这个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事情。」 不得不说，米其林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 只不过结合最近的一些消息，他就能够从中找到商机。 这种能力，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东西好办，我们已经初步确认了橡胶具有绝缘性。 那么我们就使用橡胶来制作手套，然后去确认穿戴这个手套之后，是不是真的不会触电了。 一旦我们推出绝缘手套，我觉得不管是观狮山书院还是其他的各个作坊。 他们对于这个产品应该都是很有需求的。 虽然每年的总销量不见得会特别的高，但是其中的利润应该不会少。」 大唐的化工行业，还是处于非常原始的阶段。 除了观狮山书院开始研究各种物资之间的化学反应，已经火油的简单冶炼之外。 更加进一步的树脂或者弹性体材料的生产，连个影子也没有。 就以大唐现在的工业水平，生产这些玩意的难度还是非常大的。 所以基本上现在除了橡胶手套之外，找不到更好的选择了。 「除了商业用途之外，我觉得可以专门写一篇关于绝缘体的文章。 如果我们能够从中找到规律，对于各种物体的绝缘情况进行分析的话，那么这篇论文的含金量就立马上来了。 直接在《科学杂志》的主刊上面进行发表，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米其林和王恆都已经出来创建作坊了。 但是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是观狮山书院的一员。 他们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够被书院返聘回去当教谕。 这对于毕业了的学员来说，是一个非常搞的荣誉了。 「」嗯，我等会就去准备。 然后我也安排人好好的再研究一下橡胶，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东西不能导电，但是有些东西的导电能力又非常的厉害的根本原因。 王恆说完这话之后，立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现在可是一个科学发展的关键时刻。 很多东西积累了几年之后，要么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瓶颈阶段，要么即将爆发。 只要把握住了机会，一切都有可能。 …… 「李教谕，这一次的事情虽然算是勉勉强强的混过去了，不过这个事情其实不算完的。」 今天李谚专门请王富贵在味之素吃饭。 为的就是感谢王富贵对自己的支持。 如果不是王富贵支持的话，李谚能干的东西肯定是没有那么多的。 「王掌柜您说的没有错，现在只是因为太子殿下旗帜鲜明的支持我们，所以那些人也那我们没有办法。 但是并不表示这个事情就彻底过去了。 您有什么建议来彻底的改变这个局面不？」 李谚明显感受到自己现在承受的压力有点太大。 蒸汽机研究所里头的气氛，跟之前相比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差别。 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去让大家遗忘的。 但是现在李谚最缺的就是时间，他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发电作坊虽然按照计划在修建，但是最快也要明年才会有一些结果出来。 要想等到电力开始进入千家万户，估计都是后年以后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我们很需要一款实用了电的产品来增加大家对电的认识，来降低大家对于电的恐惧。」 王富贵这个提议，显然是这几天深思熟虑之后的选择。 眼下不少人对于电这个东西显然还是有一些意见，或者说是有一些畏惧心理的。 这个时候如果能让大家意识到跟电相关的东西，其实非常好用，非常方面，态度自然会有一些改观。 毕竟说的再多，也没有亲身体会来的实在。 「我们蒸汽机研究所这里跟电相关的项目，主要就是蒸汽发电机。 这玩意先不说现在成熟不成熟，哪怕是大规模量产了，跟普通百姓工业没有什么关系。 剩下的电灯泡，如果输电网络和发电作坊没有搞好，也是没有实际用途的呢。」 李谚自然也能意识到王富贵说的好处。 但关键是他现在找不到可以满足这个要求的产品。 「蒸汽机研究所里头没有，那就看看其他学院有没有。 如果我们观狮山书院也没有，那就看看其他作坊也没有。 整个作坊城那么大，只要有符合这个定位的产品，都是可以扶持的。 哪怕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的作坊，这个时候也没有关系，可以先扶持他们发展起来。 第1323页 他们缺钱，我们就借钱给他。 他们缺人，我们就帮忙寻找合适的人员。 他们却原材料，我们就帮忙调配合适的原材料。 反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推出一款跟电相关的产品出来。 这个产品，能够让越多的人使用越好。 当然了，这个产品一定要能让人体会到它的方便。 可不要起到反作用了。」 王富贵这话，算是彻底为李谚打开了思路，也算是表达了他的支持态度。 「如果这样的话，还真有可能找得到。 不过我要安排人具体调查一下才行。」 李谚显然是已经心动了。 这种事情对于自己明显是有好处的。 他要是不积极去做，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尽快吧！ 除了安排人去调查了解，把风声放出去，让一些人主动地找上门来，也是一种方法。」 王富贵这个支持力度，可谓是非常之大了。 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没有成果。 …… 洪益制作所。 赖远弘像风一样的冲到了洪益面前。 「洪掌柜，好事，有大好事！」 「什么大好事？难道天上掉下馅饼来了？」 洪益头也没有抬，继续忙着自己的研究。 「你还别说，这一次是真的天上掉下馅饼来了。 我们的手电筒可以立马投入到大规模的生产之中了。」 赖远弘心情非常激动地说道。 「我们虽然已经研究出了干电池，但是手电筒需要的电灯泡，我们是制作不出来的。 并且手甜筒还涉及到镀锌铁板制作的外科等东西，一时半刻，我们上哪去准备？」 洪益对自己作坊面临的情况，显然还是非常清楚的。 在他看来，明年能够实现手电筒的大规模量产，就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 「你说的没有错，正常情况是有这些问题很难解决。 但是刚刚不是说天上掉下来馅饼了吗？ 这一次，我们的所有困难，立马就可以得到克服，首批的产品在这个月内就能出现在铺子之中售卖。」 赖远弘这话说完，洪益总算是抬起了头。 只见他疑惑的说：「赖教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刚刚从观狮山书院那边过来，格物学院蒸汽机研究所的李谚专门找我聊了聊。 他们正在寻找几家有潜力的作坊进行政策性扶持，以便推动电力行业的发展。 我跟他们提过了手电筒这个东西之后，他非常的感兴趣，立马表示同意扶持我们的产品进行大规模量产和上市售卖。 到时候不仅作坊城的各个作坊会为我们提供相关的配套，《大唐日报》上面甚至会免费给我们打gg。 至于钱财不够的问题，大唐皇家钱庄可以提供无息贷款。 一万贯以内，不管是我们什么时候要，都可以随时到帐。」 赖远弘满脸激动地说道。 不过一旁的洪益听了却是满脸狐疑。 这个赖远弘，不会是碰到骗子了吧？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好的事情？ 当然了，情商还算不错的他，自然是不会把自己心中的疑问直接问出来。 而是换一种相对委婉的说法。 「赖教谕，我记得我在观狮山书院上学的时候，太子殿下曾经过来举办过一个演讲。 其中有一句话我到现在为止也是铭记于心。 那就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洪益制作所在作坊城中并不是什么大作坊。 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推出过什么像模像样的产品。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对我们释放橄榄枝，这个事情，只不过是人家开的一个玩笑吧？」 洪益自然是希望这个事情是真的。 不过经歷了社会毒打的他，显然已经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好事情落在自己的头上。 「洪掌柜，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要是放在平时，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也觉得不可置信。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比较特别。 你也知道，这阵子因为蒸汽机研究所那边触电死了一个人的原因，整个长安城都为发电作坊的修建闹的沸沸扬扬。 虽然这个事情在太子殿下的强力支持之下，已经翻不出什么大风浪出来。 但是观狮山书院那边肯定也还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并且还有不少人对电这个东西充满了疑问。 这个时候，他们很需要市面上能够出现一款跟电相关的产品，让大家意识到电这个东西的好处。 但是现在各个作坊大部分真正研究的东西，都是需要使用比较大功率的电来驱动才行。 甚至不少作坊干脆就是研究发电机的。 这些东西显然是不适合大规模的制作之后向百姓们推广的。 但是我们的手电筒不一样。 首先干电池这个东西虽然跟电息息相关，但是它本身却是不需要用电线去跟发电机连接在一起的。 并且它的电压非常的低，哪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甚至连危险两个字都跟它扯不上关系。 但是手电筒这个东西对于百姓来说，又是一个非常实用的东西。 第1324页 只要大规模量产，它的售价也能维持在一个相对比较低的水平。 虽然普通百姓暂时还消费不起，但是勛贵富商和一部分匠人还是能够买得起的。 这种情况下，李谚选择了支持我们作坊，也就不奇怪了。」 赖远弘也知道这么一个优点奇怪的馅饼落在洪益制作所身上，洪益肯定是有所疑问的。 自己要是不把事情的情况讲透彻了，他一时半刻还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好在洪益的理解能力也是不差的。 听完赖远弘的话之后，立马就意识到了自己真的是被馅饼给砸中了。 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啊。 「这么说来，我们洪益制作所的春天要提前到来了？」 想到自家手电筒大规模生产的时候，那种名利双收的场景，洪益的脸色变得潮红起来。 自己盘完了多年的场面，没想到那么快就有看到到来的时候了。 「是的，只要我们的手电筒能够顺利的量产，我们的春天就提前到来了。 到时候不仅洪益制作所会成为长安城着名的作坊，我们一直想要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那边上市的事情，也将变得轻而易举。」 赖远弘在洪益制作所里头也是有股份的。 如果洪益制作所能够发展壮大，他自然也是非常开心。 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又有几个人是不开心的呢？ 「那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是不是要专门在味之素请那个李谚院长好好的坐一坐，谈一谈具体要怎么办？」 洪益也是认识李谚的，当年还上过李谚的课程。 不过双方之间的关系很是普通，甚至李谚估计都已经忘记了观狮山书院曾经也有洪益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不用，李院长哪里有时间出来跟我们吃饭？ 他现在每天都忙的要死，要不是因为今天我们的这个项目符合他的要求。 我甚至都没有机会跟他见面详细的交流。 这个事情的具体落实，他已经安排给相关人员了。 王富贵掌柜也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 到时候但凡是大唐集团下属的作坊里头有我们手电筒能用到的资源，我们只管随便提。 王掌柜会安排人去协助我们。 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立马把手电筒量产需要涉及到的东西给明确出来，然后立马开始行动，让手电筒这个东西进口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赖远弘这话，算是让洪益彻底的放心下来。 有王富贵支持，他的作坊还能有什么困难？ 之前镀锌钢板比较紧俏，小批量购买的话，人家都不怎么理会你。 现在自然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 至于干电池需要涉及到的一些特殊材料，之前本来就基本上都是从大唐集团下属的作坊里头购买的。 现在更加不会是什么瓶颈了。 真要是因为大唐集团的原因导致手电筒没有办法大规模的量产，估计王富贵自己就会收拾下面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用在那里浪费时间了，赶紧把清单列出来，把需要涉及到的设备列出来。 然后让我们的电池作坊的产能立马开始扩大，让大唐集团看到我们洪益制作所，是一家值得信赖的制作所。 从今天开始，我吃喝拉撒全部都在作坊里头，不等到手电筒上市销售，我一次也不回家。」 此时此刻，就连家中的新罗婢都已经不香了。 洪益满脑子都是功成名就之后的场景。 短时间的忍耐，还是可以做到的。 …… 「大哥，这是最近几个月我们煤油灯作坊的销售数据，从数据上来看，销售数量一直都是出于增长之中的。 之前你担忧电灯泡的出现会导致煤油灯和鲸油蜡烛的销售受到影响，现在看来是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了。」 柴家，柴令武站在柴哲威面前，汇报着自家作坊的事情。 虽然年轻的时候很是纨绔，不过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柴令武也变得稳重了不少。 慢慢的，柴哲威这个柴家的当家人，对自家弟弟也多了一些信心，开始让他负责家中的一些产业。 毕竟，上阵父子吧，打虎亲兄弟。 柴哲威和柴令武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彼此间的信任度还是比较高的。 「那个电灯泡应该是主要给各家各户的房间里头安装使用的，将来发电作坊修建好之后，肯定会给煤油灯的使用带来一些影响的。 不过我们柴家的作坊，主要生产的煤油灯都是用来移动使用的。 那些勛贵富商家中往往都是夜晚出门或者在家中院子里头走动的时候拿着这个煤油灯。 将来应该不会受到电灯泡那么大的影响。 真要说影响，煤油的销量才是首先会受到影响的。」 柴哲威一边看着帐本，一边跟柴令武说着话。 柴家在长安城算是顶级的勛贵，柴哲威对于城内发生的各种事情都是比较清楚的。 虽然自从他阿耶阿娘去世之后，柴家的影响力有所下降，但是那也只是相对的。 「是的，我觉得大哥您说的很对，之前的那些担心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 对于我们家的煤油灯作坊的扩建，你现在不会再担心了吧？ 第1325页 未来几年之年，我们涉及的这一块市场，肯定还是处于飞速增长之中。 特别是长安城如今已经完全取消了宵禁，城内可以随便的走动，只要不出城就行。 这个时候，大家对于夜晚出门的时候的照明需求就变得非常的旺盛。 长安城有两百多万人，哪怕是只有其中百分之一的人拥有我们的煤油灯，那也是两万多盏的需求。 再加上还有洛阳、凉州等其他地方的需求，完全不用担心售卖不出去的。 为了这一次的作坊规模扩大，我可是专门去找那个新冒出来的前程无忧铺子去招募了上百名匠人呢。 并且还找大唐集团旗下的玻璃作坊定制了大量的玻璃面罩。 其他相关的材料也都在有序的进行加工之中。 等过个几天，我们的gg开始在《大唐日报》和《长安晚报》等报纸上出现的时候，就是我们新款煤油灯开始发挥威力的时候。」 柴令武对于自己企划的这个事情，显然还是信心非常的充足。 这一次，他可是找不少专业人士去确认过事情的可行性，并不是自己拍脑袋做的决定。 在他看来，柴家成为煤油灯市场的霸主，也就是今年的事情。 毕竟长安城各个勛贵世家都有自己发展的重点。 像是柴家这样把煤油灯当做重点的勛贵，还是比较少的。 而像是柴家这么实力雄厚，一口气就投入了几万贯钱去扩大作坊规模，更是同时囤积了大量的材料的家族，那就更少了。 在柴令武的想像之中，将来这个案例是可以进入到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教学研究案例之中的。 他柴令武到时候也可以是《经济日报》上面的常客，让大家知道当年那个纨绔子弟，如今已经不一样了。 你们不能老用以前的眼光来看我。 「大唐集团那边没有难为你吧？」 对于柴令武正在忙碌的事情，柴哲威自然也是知道的。 要是没有他这个当家人的同意，柴令武也折腾不出那么大的花样出来。 「没有，除了那个玻璃面罩，其他的东西并不是只有他们大唐集团能够生产的。 这一次我们的钱财主要就是拿出来提前购买玻璃面罩了。 我担心到时候大唐集团在这个东西上面卡我们脖子，所以一口气订购了几万个玻璃面罩，如今都存放在仓库里头。 他们哪怕是想要跟我们过不去，短时间内都是没有机会了。」 柴令武会自己的机智忍不住点了一个贊。 「行吧，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就按照继续去做吧。 如果有什么困难，及时跟我说。」 柴哲威想了想，没有想到还有什么东西需要特别叮嘱的。 自己的弟弟也已经长大了，要是什么事情自己都插手过多的话，肯定是影响兄弟之间的感情的。 继承了国公之外的柴哲威，显然是不想因为钱财的事情跟自家兄弟闹的不愉快。 …… 「大郎，那个洪益制作所的掌柜不是跟你是同窗吗？ 他最近没有过来找你吗？」 水均制作所里头，水二贵突然来到水均面前，问了一个让水均觉得有点奇怪的问题。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忙着研究那些电池，没有那么多时间吧。」 水均不以为意地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不会是发达了就不认你这个同窗，不愿意跟你来往了吧？」 水二贵这个话，让水均觉得很是奇怪。 「阿耶，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洪益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我跟他在一个宿舍住了三年，对他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 难道你听说了什么事情吗？ 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或者是有人故意在你面前说了他的坏话？」 水均对于同窗之情还是看的非常重的。 在整个观狮山书院里头，大家对于同窗之前普遍都是看的非常重的。 特别是很多学员毕业之后进入到大唐各个州县里头担任胥吏。 这个时候，师兄弟之间的关照和帮扶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大家有意的、无意的都会进一步的强化这种关系。 这也是观狮山书院的影响力在大唐不断发展壮大的重要原因。 「大郎，难道你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水二贵话里有话地说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这段时间我都在实验室里头忙着发电机的研究，就连《大唐日报》都没有怎么看了。 现在的研究正是进入到关键时刻，所以我没有精力再关心外面的事情。 我估计洪益很可能也是这样子的吧。」 听了自家儿子的话，水二贵嘆了口气。 「你那同窗，这段时间可不是在实验室里头忙碌呢。 人家天天到处跑动，如今可是作坊城的风云人物，不少眼光都看着他呢。」 水二贵之前是蜜桃村的一个村民，现在早就来到长安城发展了。 这个年代，各个作坊里头首先都是会优先考虑使用亲朋好友，然后才是从外面招募人员。 像是水均制作所的採购负责人，就是水二贵。 这种敏感的岗位，不交给自己信任的人，那是不管是哪个老闆心中都是会没谱的。 第1326页 「嗯？洪益制作所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了自家阿耶的话，水均是彻底的迷煳了。 「他们那个手电筒，被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看上了。 如今是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物给物。 估计不用过多久，市面上就会开始出售手电筒了。 据说大唐皇家钱庄一口气给他们一万贯钱的免费借款用来扩大作坊的规模呢。 这段时间作坊城里头有不少作坊都有匠人被他们洪益制作所给挖过去了。」 水二贵很是羡慕地说道。 明明之前水均制作所的规模和名气都是远远的超过了洪益制作所的。 但是现在的发展势头却是出现了完全不同的情况。 如果那个手电筒的项目真的成功了，水二贵觉得洪益制作所今后就可能会比水均制作所的规模更加庞大了。 关键是有了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的支持，洪益制作所哪怕是想要失败，也很困难啊。 「那么快就开始量产了吗？ 我上一次跟洪益吃饭的时候，还说最早也要明年才会大规模的推出手电筒这个东西啊。」 水均现在是彻底的放下了手中的活。 他对自己同窗的情况很感兴趣。 「那是以前，他洪益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不管是缺什么，人家都帮他解决。 甚至技术上有些问题，人家观狮山书院直接就安排几个教谕过去协助他们解决。 人家的手电筒作坊，据说也都是直接使用了流水线生产工艺，到时候的生产效率会非常的高。 蒸汽机研究所那边甚至还专门的腾挪了几台别人订购的蒸汽机设备，优先给到洪益制作所使用呢。 也不知道那个洪益到底是撞了什么好运了，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居然会这么大力度的去支持他。 我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啊。」 水二贵虽然不是什么笨蛋，但是显然也不是什么眼光看的多么深远的人。 像是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扶持洪益制作所背后的一些意义，他是看不懂的。 「如果有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的支持，洪益的手电筒要快速的推出市场，还真是有可能的呢。 估计他这段时间应该也是忙疯了吧，所以才没有过来找我。」 莫名的，水均心中也有点不舒服。 不知道是羡慕嫉妒还是什么。 虽然他还是把洪益当成是好朋友，他也在心中劝说自己不用在意。 但是以前自己小跟班一样存在的洪益，现在发展的比自己要好，他心中还是有点…… 「谁知道呢。我可是听说他最近几乎每天都是在五和居或者点都德招待各个作坊的掌柜呢。 看起来也不像是来一趟我们作坊的时间都没有的样子啊。」 水二贵倒不是跟洪益有什么仇恨。 他只是单纯的有点看不惯旁边的人比自己好。 如果是大唐集团有哪个作坊搞出来了手电筒，那么他肯定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但是自己身边的人突然之间发达了，那种心情就很复杂了。 这种情况放在后世的农村就更加的普遍了。 都说农村人比较淳朴，但是这也是相对的。 很多时候，村民们都见不得其他人比自己好。 特别是原本不如自己的人突然发达了。 所以才会在一些村子里突然出现鱼塘里头被人下了农药，菜地被人喷了除草剂之类的事情。 归根结底，他们就是嫌弃你贫穷，又见不得你比他好。 这种矛盾的心里，在许多村子里都是广泛存在。 大唐百姓的心思，本质上跟后世也不会有特别大的区别。 无非就是现在大家都很穷，大部分的村子里头也不存在所谓的谁突然变富贵了。 在同样的贫穷环境下，大家的感情反倒是显得非常淳朴，非常好。 可以共患难，不能同富贵啊。 「找个时间我过去洪益制作所看一看吧。 也许洪益是真的有其他原因的。」 水均沉默了片刻之后，说了一句话就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了。 …… 任贤渠这段时间很开心。 自家的前程无忧铺子，可谓是生意兴隆啊。 除了刚开张那几天稍微冷清了一点之外，后面几乎是忙都要忙不过来了。 在此之前，他虽然知道长安城许多作坊和铺子对于招募到合适的人手有很大的需求。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需求是那么的大。 「阿耶，前程无忧铺子开设到今，已经挣了超过一千贯钱了。 按照这个发展速度，明年我们单靠这个铺子就可以获得上万贯的收益，这也实在是太夸张了一点啊。」 挣钱挣得手软，这是任贤渠此时此刻的感受。 帮人招募到一个合适的匠人，前程无忧铺子就可以获得这个匠人年收入的二成作为服务费。 而这个所谓的服务费，其实除了一些人工支出，基本上就是纯利润了。 可以说前程无忧做的是五本买卖啊。 最关键是这个生意，他来做的话，有着其他人比不上的独特优势。 作坊城各个掌柜也认他。 「已经挣了一千贯钱了？这么多？」 老任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新开张的铺子生意很好，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好到这种程度。 第1327页 他之前负责各种黄牛生意，手底下有大量的兄弟帮忙，一年也就挣个几千贯钱。 没想到那么快就被自己的日子给超越了。 「是啊，我反覆确认过了，帐本没有问题，确实挣了这么多的钱。 我也分析了一下，主要是各个作坊招募的人手，往往都是那种对于技术有一定的要求，给出的工钱比较高的。 工钱高了，我们的提成自然也就高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作坊城很多作坊都在扩大规模，时不时的就可以拿下一个大单。 阿耶，我告诉您哦，单单柴家的煤油灯作坊和洪益制作所两家作坊，我就在他们身上挣了超过三百贯钱。 这个金额还在不断地增加之中，实在是让人感到非常兴奋啊。」 任贤渠觉得按照这个发展势头，自己到时候在大唐商圈也能成为一号人物。 甚至自家的前程无忧铺子也能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上市交易。 到时候自己也能成为家财万贯的大商家了。 任家，到时候可以从彭家独立出来，成为独自的存在。 「你这样子空手套白狼的挣钱，那些作坊就愿意让你把钱挣得那么舒服？」 老任有点疑惑的问道。 「在我自己看来，这钱是挣得很舒服。 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要想挣这笔钱，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你想要招募三五个匠人，也许还有一些人有着自己独特的关系，能够恰好帮忙搞定。 但是像我们前程无忧铺子这样资源丰富，哪个类型的匠人资源都有的铺子，整个长安城就独此一家。」 对于自己的业务，任贤渠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你的业务说白了就是帮一些作坊从别的作坊挖人，那些被挖的作坊的掌柜，就不会对你有意见吗？ 到时候你要是得罪的人多了，指不定就会得罪一些我们任家惹不起的存在啊。」 老任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长安城勛贵高官无数，很多时候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都不知道，对方的报復就已经来了。 他们任家虽然在长安城算是地头蛇，但是真的要是跟勛贵对上，那绝对也是不够看的。 这就像是你一个混混头子，哪怕是平时再嚣张，当官府要出手对付你的时候，那你就什么都不是。 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后世，这个道理都是通用的。 「阿耶您多虑了！ 刚开始的时候，自然也是有一些作坊不高兴的。 不过挖人这个事情，不仅只有一两家作坊有需求，其实很多作坊都是有需求的。 之前大家不知道还可以这样招募人员，现在我把局面打开来了，对于他们来说，其实都是一个好事。 毕竟，谁也有需要挖人的时候。 再说了，我也没有把事情做绝，我不会一口气从一家作坊挖一堆人，把人家作坊都给搞的经营不下去。 再说了，也不是每个匠人都是那么好挖的。 很多时候，工钱差别不大的情况下，很多人都是愿意在原来的地方继续干下去的。 我挖的人往往也是那种技术不错，但是在原来的作坊存在感不是很强，或者是混的不是很如意的人。 这样的人比较好挖，被挖走之后，原来作坊的掌柜也不会有特别大的意见。 再说了，因为我们前程无忧铺子的出现，长安城各个作坊的掌柜对于自家作坊的匠人也更加重视了。 有一些铺子都已经主动的提高匠人的待遇了呢。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也是在给匠人们谋福利啊。」 任贤渠这话说的半真半假。 老任心中虽然有一点疑问，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不断地叮嘱他做人要留一线，尽量不要跟人起争执。 …… 《大唐日报》是大唐最大的报纸。 没有之一！ 在《大唐日报》的头版上面打gg，那往往不是你有钱就可以做到的。 很多时候，人家报社根本就不愿意在这个位置打gg，生怕影响读者的体验。 每个月往往也就是有那么几天的时间，这里会有gg的身影。 所谓的物以稀为贵，gg资源也是一样的。 因为这个位置的机会少，曝光率高，打gg的效果好，大家都非常关注的。 令狐无疆今天跟往常一样来到了自家的投资公司，然后喝着伙计给自己泡好的清茶，一边喝茶，一边看报。 这基本上是他每天早上的基本操作了。 当初也算是从杨本满那边学来的习惯。 「黑夜给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照亮光明！手电筒，让它陪伴你走过黑夜！」 配合着一副绘制的颇为精美的素描，令狐无疆的注意力立马就被吸引住了。 然后脑海之中就有了一副手电筒的画面。 这是《大唐日报》这个月首次在头版上面刊登gg，令狐无疆还是颇为好奇的。 「洪益制作所的手电筒居然能在《大唐日报》上面刊登gg，难道这几天坊间传闻的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全力扶持他们的消息是真的？」 令狐无疆脑中立马就想到了一个消息。 洪益制作所虽然之前在作坊城不是一个什么吸引眼球的存在。 第1328页 但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太大了一点，还是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的。 特别是他一口气还从各个作坊挖了超过一百个匠人，并且还把原本作坊旁边的一处空地给买了下来。 然后南山建工连夜在帮他们修建作坊，安装设备。 这种如火如荼的画面，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好事者的眼球。 隐约之中感到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令狐无疆立马就抓着报纸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要去找杨本满商量一下。 不过，也不知道算不算心有灵犀，就在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杨本满正乘坐着奔驰豪华四轮马车来到了令狐投资公司门口。 很显然，杨本满今天找令狐无疆也有点事情。 两人立马就重新回到了令狐无疆的办公室。 「杨御史，我就说今天早上院子里的喜鹊怎么一直在叫，原来是今天有贵客上门呢。」 跟杨本满已经很熟了，令狐无疆忍不住开了一个玩笑。 「贵客不贵客的，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今天过来还真是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杨本满不客气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接过了旁边伙计递过来的香茶。 所有令狐投资公司内部使用的茶叶，都是杨氏茶叶作坊出产的。 这方面，令狐无疆对于细节的处理显然还是非常到位的。 「哦？您又找到了什么好的投资机会了吗？」 令狐无疆坐在鲸鱼皮沙发上，忍不住把身子往前探了探。 「今天的《大唐日报》，你已经看了吧？」 杨本满没有立马给出答案，反倒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香茶，然后问着话。 「我今天出门比往常晚了一点，昨晚多喝了几口虎鞭酒，折腾了好久。 刚刚正准备看呢，不过只是刚刚打开就被头版的gg给吸引了，我就想着出门去找您呢。」 对杨本满，令狐无疆可谓是没有任何的隐瞒。 没有杨本满就没有他令狐无疆的今天。 整个令狐投资公司里头，对于杨本满来说，就没有秘密。 「你也不算年轻了啊，对有些事情要克制！ 我听说你上次又买了几个新罗婢女和倭国女奴，你这是想要把大唐各个番邦属国的女子都凑齐吗？」 杨本满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哪怕是偶尔行动一下，那也是几个唿吸的事情。 这里面估计也有年轻的时候放纵的原因在里头。 所以对于令狐无疆，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劝说的。 「您放心，我知道轻重的呢，这段时间，我也一直都有在此同仁堂出品的六味地王丸的。」 令狐无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他挣了那么多钱财，肯定就是想要好好的享受一把的。 杨本满也知道自己劝说不了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今天《大唐日报》上面的gg，你有什么感想？」 很显然，今天杨本满过来找令狐无疆，也是跟报纸上的gg有点关系的。 只要嗅觉足够敏锐，结合之前的一些消息，就能够有一些猜测。 这个时候，是结合这些猜测来调整投资策略，还是只是当成茶余饭后的一个讨论话题，那就要看每个人的态度了。 就像是后世大家在讨论股市的看法，讨论国际新闻的时候，往往都能指点江山一样分析的头头是道。 但是敢不敢把这些东西直接结合真金白银去行动，却是完全不一样。 前世李宽有个朋友，很早就负责跟宁德时代打交道。 虽然他们都知道国家很支持新能源的发展，这绝对是代表了未来的趋势。 但是知道归知道，真的要他们下定决心去购买宁德时代的股票的时候，却是下不了决心。 电动车有很多问题的，续航也好，充电也好，安全性也好，消费者接受起来都还有很多的问题。 这些观点不时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这也是他不去买的重要原因。 然后就看着这支股票从三四十块钱变成一百来块钱。 然后再从一百多变成两三百，之后就是变成五六百。 中间他也不知道纠结犹豫了多少次。 一个小人在脑中说，这代表了未来的方向，虽然现在股票价格已经上涨了好几倍了，但是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 另外一个小人在脑中说，这个股票已经上涨了那么多了，肯定有泡沫。 哪怕是未来还有发展空间，短时间内肯定也是回调的，先再看看吧。 再看看，再看看，一看就从三十多看到了六百多。 估计他心中也是充满了悔恨吧。 「这个手电筒如果真的跟gg上说的那么好的话，那么肯定会成为一款现象级的产品，风靡整个长安城。 有了这个东西，它根本就不怕颳风下雨的影响，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能很方便的照亮黑暗。 虽然它的价格估计不会便宜，但是大唐买得起手电筒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令狐无疆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搞了这么多年的投资，这点眼光他还是有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继续带着令狐投资公司发展下去。 「是啊，这个手电筒的前景肯定是非常广阔的。 第1329页 我估计这个gg出来之后，不用几天的时间，正式的产品也要开始上市销售了。 到时候各个作坊肯定都会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跟风的制作一批手电筒。 与此同时，大家对于手电筒的工作原理，以及相关的零部件肯定也会非常关注的。 这就意味着这个事情背后蕴含着大量的商机。」 杨本满没有绕圈子，直接把自己的观点也给表明了出来。 「嗯，生产电灯泡的作坊，生产手电筒电池的作坊，生产手电筒其他零件的作坊，都会受到大家的关注的。 如果是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的作坊，股票价格估计能够迎来一波的上涨。 但是我觉得最主要的受益者还是电池和电灯泡，也就是洪益制作所和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下属的电灯泡作坊。 其他的作坊，能够获得的好处应该相对有限，因为他们的零件不可替代性不是那么的强。」 令狐无疆现在也慢慢的有了自己的主见，不会杨本满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先模仿学习，然后再独立自主。 「你说的也没有错，现在去扩大对洪益制作所的投资，估计是来不及了。 听说大唐皇家钱庄给他们借贷了一万贯钱，不要利息的那种。 至于电灯泡作坊，更加不是我们能投资的了。 不过那个电灯泡的工作原理，在《科学杂志》上面的论文中说的很清楚。 我估计有不少作坊都会开始去尝试生产电灯泡。 反正那个电灯泡都没有在大唐皇家专利署註册专利的。 反倒是那个电池，是洪益制作所独家所有，还在大唐皇家专利署註册了专利。 其他人要想模仿，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或者是要做好跟洪益制作所打官司的准备。 只不过财帛动人心，如果手电筒这个项目成功了，到时候绝对是会有跟风的作坊出现的。 令狐投资公司要是能够从跟风的作坊之中选择几个合适的进行支持的话，估计能够大挣一笔。」 杨本满在令狐无疆面前，也没有必要为了维持自己光辉伟岸的形象而掩饰自己的想法。 那些跟风的作坊，虽然是很招人讨厌的。 但是只要能够给公司带来利益，他们就愿意投资。 「电池和电灯泡，这确实是一个很值得投资的产业。 不过我看重的却是这个事情背后代表的一些可能性。」 令狐无疆沉默了一会之后，说出了让杨本满颇为惊讶的一句话。 「令狐，你能够这样子想，我很开心。 你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独立的去思考投资的策略了。 没错，我也觉得这个事情背后其实蕴含了一些其他的可能性的。 之前坊间也有各种各样的传言，现在看来，那些传言虽然不全是真的，但是也不完全是假的。 如果这是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为了让大家更好的接受电这个东西而力推的产品。 那就意味着这个事情之后，大唐集团和观狮山书院，乃至是太子殿下，其实都是会继续全力快速的支持电力行业的发展的。 之前的各种担忧和纷扰，只不过是电力行业发展之中的一些小波折而已，没有必要太多理会。 只要看清了方向，不管一时半刻之间的波折，我们直接铆定决心不放松，把投资的重点压在这些领域。 那么过个三五年或者十几年，相关的投资给我们带来的回报绝对是非常巨大的。」 杨本满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都给说了出来。 今天过来本来就是交流这个事情的，自然就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什么了。 「嗯，看看过几天手电筒这个东西上市之后到底卖的怎么样。 如果销售情况跟我们想的一样好的话，那令狐投资公司今后的几年的投资将主要放在电力行业。 所有跟电相关的作坊，我都准备掺和一脚。 虽然不知道到底哪个作坊最后才能取得成功，但是只要有一家作坊成功了。 那么其他十来家的失败都能收回成本来。」 令狐无疆现在对自己的投资也是颇有信心。 并且风险投资这个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也从观狮山书院商学院招募了一批人手帮忙负责分析相关的各种信心，以便为他的决策提供参考信息。 「我完全支持你这么做！这一次，你要是资金不够的话，杨氏茶业作坊那边也可以提供一部分。 不过我不参与到具体的管理之中，你就把我当成是一个普通的投资者，把钱财给到你们令狐投资公司来管理。」 杨氏茶叶作坊这些年没少给杨家挣钱。 杨本满现在的身价也是至少有十几万贯钱。 把这些钱财放在手中贬值，他显然也是不愿意的。 正好令狐投资公司有好项目，他就把钱财投入进来了。 杨本满的这个支持态度，比说什么话都来的直接。 令狐无疆心中的信心自然变得更加充足了。 …… 今天是柴家的新款煤油灯上市的日子。 制作精美的煤油灯，是许多勛贵富商家中必备的东西。 那个煤油灯座，有些是纯铜制作的，有些是铸铁制作的，也有一些是全部使用了玻璃制作。 第1330页 不管是哪一种，在大唐都颇有市场。 煤油这个东西，本身是卖的不算贵的。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你放一根灯芯到破碗里头，加上煤油也能在屋内进行使用。 对于富商来说，你用制作精美的纯银甚至纯金的煤油灯，往里头添加煤油之后，也是正常使用。 反正有钱有有钱的用法，没钱有没钱的过日子方法。 很显然，柴家的煤油灯走的是有钱人的路子，瞄准的是移动煤油灯这个细分市场。 这个细分市场，算是煤油灯最高端的存在。 「大哥，您怎么亲自过来啦？」 柴家的煤油灯铺子里头，柴令武看到自己大哥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颇为惊讶。 一般情况下，自己大哥是很少出现在自家的铺子里头的。 「今天是新产品上市销售的第一个日子，这个事情又是这段时间你全力推进的，我也过来看看到底怎么样。」 柴哲威的心情似乎有点沉重的样子，不过脸上却还是露出了笑容。 这些富家子弟，在表情管理方面，往往是有着自己独到之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卖的还是很不错的，短短一个上午不到，已经售卖掉了将近一百盏煤油灯了。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们柴家在移动煤油灯领域的地位，再也没有谁可以撼动了。」 柴令武虽然额头上都在冒着汗水，不过整个人的精神劲却是非常好。 这让柴哲威不忍心说任何不利的话语。 「昨天你说如果销售行情很不错的话，就会安排人去大唐集团那边再订购一批玻璃灯罩，免得到货后人家卡我们脖子，这个事情你已经落实了吗？」 柴哲威颇为期待的看着柴令武。 「大哥，您放心！我的记忆好着呢。刚刚卖的很不错的时候，我就让负责採办的管事带着银票去玻璃作坊下单了。 估计现在他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为了避免其他人跟风，我这次可是一口气给他们下了一个大单，并且约定在未来三个月内都不能给其他作坊生产煤油灯灯罩呢。」 柴令武很是自豪的将自己的安排跟柴哲威进行了汇报。 那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说，快来表扬我啊，快来表扬我啊。 不过柴令武显然是等不到自家大哥的表扬了。 只见柴哲威面色复杂，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 最终只是伸出手在柴令武的肩膀上拍了拍，什么话都没有说。 「大哥您今天是怎么啦？ 是不是家里面发生什么事情啦？」 柴令武虽然情商不是那么高，但是也不是傻子。 要是真的把勛贵子弟都当成是傻子，那么你就是最大的傻子了。 「没事，过几天再说吧。我估计你很快应该也会听到一些消息的。」 本来柴哲威还想着有没有机会出手阻止一些事情的，但是现在都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不说得了。 这个样子，反倒是更加显得自己信任二弟。 免得最终事情没有挽回，兄弟间的感情又生分了。 那就不值当了！ 不过，柴哲威这么一搞，柴令武心中就发毛了。 「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直接跟我们说，我挺得住！」 柴令武拉着自己大哥的手臂，不让他转身离开。 「去铺子后面的院子里头说吧。」 注意到铺子里头还有不少的客人，柴哲威没有跟柴令武在这里纠缠。 「大哥，您倒是说话啊，老是这样子，搞得我很紧张呢。 难道我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到了后院之后，柴哲威还是一言不语，这让柴令武有点慌。 这么多年的亲兄弟，他对自己大哥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显然是真的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啊。 「今天的《大唐日报》，你看了吗？」 柴哲威突然嘆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还是跟柴令武说了得了。 反正这个事情很快他也会知道。 晚一会痛苦和早一点痛苦，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大唐日报》？没有啊，我今天一大早就来到铺子里头，都忙着没有空去看报纸。 怎么啦？上面有什么特别的吗？ 何填，快去找一份《大唐日报》过来。」 这个时候，柴令武显然也意识到事情应该是跟报纸上面的东西有关系了。 所以赶紧安排自己的贴身护卫去找报纸。 好在《大唐日报》对于各个商家来说，是跟《经济日报》一样必备的东西。 所以几乎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何填就不知道从哪个桌上捡起了一份《大唐日报》递给了柴令武。 接过报纸的柴令武，自然是快速的开始浏览了起来。 从头到尾的翻了一遍之后，他并没有找到今天有什么特别的新闻。 「大哥，好像今天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啊？」 「你看头版的gg，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柴哲威深唿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可能的平静一下。 自己这个弟弟相比之前已经有了很多的进步，自己要忍着，不要发火。 「黑夜给了我……嗯？手电筒？大哥你说的是这个手电筒吗？ 第1331页 这个玩意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柴令武很是不解的看着自己大哥。 关于电灯泡的影响，他们前几天就再次讨论过的，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定论。 所以他不认为这个事情会有什么影响。 既然电灯泡没有影响，那么这个新冒出来的手电筒，也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 「手电筒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随时随地的携带，作为一种移动的电源。 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室外，都可以方便的使用。 我刚刚还听到一个消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那边已经同意採购一千个手电筒试用。 如果效果好的话，就会进一步的展开推广。 到时候长安城的勛贵富商，肯定都是会趋之若鹜，我们的可携式煤油灯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顶多也就是在家中使用的时候还有一些成本优势，但是家中使用的那些煤油灯，其实并不是我们柴家最有优势的产品。」 柴哲威虽然没有怎么管家中的产业，但是并不表示他对家中的产业完全不了解。 像是柴令武折腾了这么久煤油灯的事情，柴哲威自然也是暗地里好好的了解了一番。 要不然万一柴家真的被自己弟弟给带到坑里面了，他这个当大哥的，还得帮忙擦屁股。 不过，哪怕是天天盯着，最终还是出问题了。 有些人是越努力，越是让人头疼啊。 倒不如干脆躺平，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得了。 「大哥你的意思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洪益制作所出品的手电筒，会对我们家中的煤油灯带来非常大的影响？」 这个时候，柴令武总算是明白了自家大哥的担忧是什么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唯一不确定的就是这个大影响到底会去到什么程度。 这一次我们的煤油灯，都是充分考虑到移动便携、防风防水等方面的需求而制作的。 所以成本比一般的家用的要高了不少。 这个时候如果应该手电筒的原因，我们的东西卖不出去，那就很麻烦了。」 柴哲威想到刚刚柴令武还安排人去大唐集团旗下的玻璃作坊再次的订购了一批玻璃面罩，心里面在滴血。 这笔钱，估计要打水漂了。 要是别人的作坊，自己虽然下了订单，但是对方还没有生产出来，直接取消这笔合作，对方估计一盒不敢怎么样，只能乖乖的退钱。 但是人家大唐集团可不是一般的集团。 哪怕就是李宽没有成为大唐太子的时候，人家也不会怕柴家。 就更加不用说现在了。 所以柴哲威这一次纯粹是想着按照正常的商业事务来处理这个事情，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个洪益制作所，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们制作出来的手电筒，哪怕会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实际用起来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大哥，我觉得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柴令武虽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妙，不过心中却还没有特别的担忧。 「洪益制作所在去年之前，确实什么都不是，我们没有必要把它当回事。 但是现在的洪益制作所，已经今非昔比了。 大唐皇家钱庄直接借贷了一万贯钱无息贷款给他们，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又在全力的配合他们作坊扩大产能。 到时候他们的手电筒，不仅是质量不大可能会差，成本控制应该也是做得非常优秀。 产能又上来了，你说我们的煤油灯作坊怎么办？」 虽然现在手电筒的售价是多少还不知道。 但是从gg上的图片来看，手电筒的结构其实是比较简单的。 核心的电灯泡和电池，虽然应该不便宜，但是跟铜或者银制作的煤油灯灯座比起来，也不见得会更贵。 整体一比较，很可能手电筒的售价比煤油灯要低。 这就麻烦了。 「这个洪益制作所来头这么大？」 听了自己大哥的话，柴令武也是吓了一跳。 这个情况，有点出乎他的预料啊。 「所以这一次我们麻烦了！ 虽然铺子里头今天的生意划算不错，但是明天开始估计就够呛了。 甚至今天出售的一些煤油灯，明天可能还有不少人会过来退货呢。 过个几天人家手电筒开始上市销售之后，我们受到的影响肯定就会更加大了。 这很可能会导致我们直接投入进去的几万贯钱全部都打水漂。」 「大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损失可能不止几万贯钱。 我今天单单去订购和承包玻璃作坊关于煤油灯灯罩的产能就花掉了三万贯。」 柴令武这话一出口，柴哲威就彻底的不想说话了。 柴家这几年本来就没有挣到什么大钱。 之前因为跟楚王党的关系不好，很多挣钱的生意他们都做不下去了。 甚至一些出海的船队直接就消失在了大海之中。 所以几万贯钱的损失，对于柴家来说，也已经是可以感到肉疼了。 「做好最坏的打算，看看能不能尽可能的把这些煤油灯运输到偏远一些的州县进行售卖。 哪怕是不挣钱，也能少亏损一点。」 这个时候，柴哲威只能这么说了。 第1332页 第1579章 小东西意义不小 「程将军，这就是我们第一批採办回来的手电筒，洪益制作所优先给我提供了一批产品，市面上要明天才开始售卖。」 作为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的一名管事，乔发拿着一把手电筒来到了程咬金面前。 虽然之前后勤科这边跟洪益制作所就有一些联繫。 但是这一次下定决心订购一批手电筒试用，主要还是看到了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对洪益制作所的支持态度。 别以为只有后世要谈讲政治，在大唐这个时代，更加应该强调讲政治。 这个觉悟都没有的话，那是不可能混得好的。 「一只手就能握起来，倒是很方便，重量也还算合适。 就是不知道亮度怎么样。」 程咬金拿起一把手电筒，稍微研究了一番，就搞明白是怎么使用了。 整个手电筒就一个开关。 推上去就是通电，拉下去就是通电，原理简单的很。 「我刚找了一间密闭的房间试了一下。 如果只是点一盏煤油灯的话，那么这个手电筒的亮度是肯定要高很多的。 至少那个房间里头要点五盏煤油灯，亮度才能跟手电筒相比。 最关键的是这个手电筒的光，聚集性比较强。 如果我们要单独的看某个地方的东西，使用手电筒显然要合适很多。 但是也正因为手电筒把光线聚拢在一起了。 如果是作为固定的照明物资的话，它还是不大合适的。 就像是晚上在书房看书，用手电筒应该是没有煤油灯方便。 但是如果我们行军作战，晚上突然需要看一看某个地方，或者是要赶路，那么手电筒就是非常合适的东西了。」 乔发作为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哦专业的后勤人员，对于这些东西的研究显然也是比较充分的。 只是简单的了解操作了一番，他就把手电筒的优缺点给搞清楚了。 「这么一个手电筒，我们的採办价格是多少钱？」 程咬金自然一下就听懂了乔发解释的内容。 这个时候，需要关注的就是手电筒的价格了。 「他们现在卖给我们是九十八唐元一个，说是亏本卖给我们的，不过这个话估计也信不得。 市面上怎么销售，我们明天大概就知道了。 当然了，他们也说了，现在是第一批的手电筒，各种成本还没有充分的下降。 如果将来技术更加成熟了，估计一把手电筒的採购成本，可以下降到几十文左右。 那个时候我们把手电筒作为大唐将士的标准配备用品，就没有那么难接受了。」 大唐的很多新技术产品，军事学院后勤科这里都会首先参与到试用之中。 其实不管是哪个时代，新技术往往先用在军事上面，这个规律都是没有问题的。 手电筒这个东西虽然只是一种辅助用品，没有办法直接用来提高战斗力，但是显然还是非常有使用前途的。 「回头把这批手电筒给各个教谕分一个，然后找特战队试用一下，到时候你及时收集一下大家对于手电筒的反馈意见。 如果有什么需要修改的，你直接反馈给洪益制作所。」 程咬金这话，基本上就为手电筒进入到大唐军队打开了窗户。 只要手电筒不掉链子，将来肯定是大唐军方的标配用品了。 就跟镀锌钢板制作成的水壶一样，如今已经是大唐军方的标配了。 …… 「洪掌柜，珍品阁那边我们已经送了超过一千只手电筒过去了。 然后我们专门在东西两市开始的手电筒铺子，也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现在就看明天上午的表现了。」 赖远弘这几天都跟洪益在作坊里头忙碌着。 虽然有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的全力帮忙，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还是非常多的。 「这一次长安城里头可是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看着我们，可千万不能出乱子了。」 洪益在房间里头来回踱步，显然是有点紧张了。 本来，按照他自己的节奏去搞手电筒这个项目的话，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 无非就是按部就班的把东西研究出来，然后推向市场。 不管最终的反响如何，都是他能接受的范围。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提供了那么多的帮忙，很显然是对手电筒这个项目寄予厚望。 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单纯的洪益制作所的事情了。 「我倒是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手电筒这个东西的实用性是非常强大的。 现在我们定的售价也可以说是一点也不贵。 虽然普通百姓暂时还消费不起，但是长安城里头还是有很多人可以买得起的。 再加上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已经带头採购，到时候需要我们担心的是电池的生产速度跟不上需求呢。 特别是除了售卖手电筒之外，电池也是可以单独售卖的。 有可能卖出去一把手电筒，但是会同时卖出去几对电池呢。」 赖远弘的心态比洪益要稳不少。 当然了，这根他的身份地位也有一定的关系。 虽然他也算是洪益制作所的股东，但是小股东需要操心的东西跟大股东需要操心的东西，显然是完全不同的。 第1333页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知道这么多的手电筒售卖出去之后，会出什么问题呢。 到时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揪着这些小问题不放的话，我们就会变得很被动的。」 洪益虽然对自己作坊的技术很有信心。 但是手电筒这个东西毕竟是新鲜玩意，是不是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他心中的底气其实也是不足的。 万一到时候卖出去一堆手电筒，然后过个几天又有一堆人来退货的话，那就有点尴尬了。 「有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在旁边看着，如果有人要给我们使绊子的话，自然会有人站出来给我们撑腰。 洪掌柜，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换一个心态，不要患得患失。 退一万步说，哪怕是到时候真的会出现一些问题，你现在担忧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赖远弘也有点担心到时候因为洪益手忙脚乱之中做出一些错误的安排，给本来已经很完美的事情凭空添加乱子，那就很冤枉了。 「你说的也对，我先去作坊里头再转一转，看看生产方面有什么问题。 其他的事情我就先不管了，等到明天开售之后，很多事情自然就会变得明朗来。」 洪益也不傻，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有点不对。 只不过刚开始的时候有点转不过弯来。 现在赖远弘专门提醒了他，情况很快就有了变化。 缓解紧张的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让自己重新变得忙碌起来。 这一点，洪益显然已经颇有经验了。 …… 「劳掌柜，我有一个提议想跟你商量一下。」 一直在作坊里头专研发动机的荆木，今天主动的来到了劳汉三的面前。 「什么提议？难道现在的发动机研究进展又有了一些变化吗？」 劳汉三看到荆木突然来找自己，心中有点紧张。 这个工作狂，这段时间都是在忙着，根本就没有主动来找过自己。 现在突然神情严肃的跟自己说要商量一下东西，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的样子啊。 要是发动机研制有突破的话，肯定是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才是。 「不是发动机的事情，而是跟我们运输队有点关系。 不知道劳掌柜您有没有注意这几天《大唐日报》上面的报导，今天洪益制作所会开始出售他们研究生产的手电筒。 这个东西如果真的跟gg上说的那么实用的话，那么我觉得可以给每个车夫配备一个。 我们的车队时不时的就会在晚上的时候需要出任务。 虽然有煤油灯挂在车厢上面，但是那个灯光实在是太微弱了。 最近一年，我们的运输车辆也没有少出车祸。 但是如果有这个手电筒，晚上行驶的时候打开手电筒，照明效果应该会好很多。 这样应该可以有效的避免我们的马车发生车祸的可能性。」 虽然荆木天天闷在实验室里头，但是作为情报调查局的一名管事，他不可能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管。 像是手电筒这个东西，虽然是洪益制作所生产的。 但是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都全力支持，很显然是代表了太子党的态度。 虽然荆木没有接到任务说要鼓动人员去购买手电筒，但是能够做出对劳牛运输队有利的选择，还能帮太子党做事，这个事情他没有理由不做啊。 这也就是他今天突然出现在劳汉三面前的原因。 「手电筒？ 这个东西我倒是有听说过，这几天好像很是热门。 但是跟我们劳牛运输队真的有那么大的关系吗？」 劳汉三显然也是听说过手电筒的。 事实上，整个长安城的商家，没有听说过手电筒的估计没有几个。 但是听说归听说，很多人也仅限于听说过而已，并不觉得这个事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有的，关系还是非常大的。 现在的马车，都是没有车灯的。 我们购买手电筒来当做车灯，用来给晚上行车的时候照明，可以让我们运输队的马车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能正常工作。 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由于天色变黑的很快，早上变亮又很慢。 没有照明物资的情况下，其实是很影响我们的运输任务的。 但是有了这个手电筒，甚至我们可以找洪益制作所定制一批特别的手电筒，把它安装在马车上的话，那个效果肯定很不错。」 荆木耐心的给劳汉三解释着。 「这个手电筒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东西，现在他们又在《大唐日报》、《经济日报》等报纸上大规模的打gg。 按照我的推测，单单这些宣传费用就不是小钱。 花费了这么多钱财，人家肯定是要挣回来的。 到时候这个手电筒的售价肯定是很高的。 我们劳牛运输队的马车数量那么多，要是每个车夫都需要配备手电筒，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再说了，这个手电筒也不是买了一次之后就能一直使用，而是需要不断的更换电池的吧？」 劳汉三显然有点捨不得花费大价钱去给各个车夫配备手电筒。 对他来说，运输队出夜车的时候相对是比较少的。 并且哪怕是出了车祸，因为晚上的速度往往不是很高，危害也不是那么大。 第1334页 跟现在真金白银的付出相比，他还是愿意等一等的。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手电筒，只要一百九十九唐元一个，并且今天购买的话，买两个手电筒还可以赠送一对电池。 这个价格虽然也不算便宜，但是作为一种全新的科技产品，已经可以说是物美价廉了。 哪怕是我们一次性购买一千个手电筒，也就是花费了二十万唐元而已。 看起来很多的样子，其实就只有两百贯钱。 不是我说，这个价格，估计洪益制作所是真的没有挣什么钱了。 甚至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下属的电灯泡作坊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挣钱，要不然手电筒的售价不可能只要一百九十九唐元的。」 荆木对于新事物的价格还是有一些概念的。 虽然一百九十九唐元对于一般的百姓来说，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 但是对于一个作坊来说，这还真是不算什么。 「只要一百九十九唐元？真的假的？ 单单他们这几天在报纸上打gg的支出，估计都有好几百贯钱了吧？ 这个时候还搞薄利多销的策略，明显是不符合这个产品的定位啊。 这个洪益，难怪以前没有办法把生意做大，这生意经没有学到位啊。」 劳汉三听了荆木说的价格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价格太便宜了，有点不正常。 要是换成他们来售卖，估计至少要卖个九百九十九唐元。 反正对于能够买得起手电筒的人来说，一百九十九唐元和九百九十九唐元之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而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两个价格也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不管哪个价格，他们都不会去买。 真的有照明需求的情况下，他们就去买半斤煤油放在家中，有需要的时候珍惜着使用。 这也是大部分百姓解决夜晚照明的主要方式了。 至于移动照明，那还不是他们可以考虑的问题。 也没有几个百姓会晚上去陌生的地方。 而去熟悉的地方的话，黑灯瞎火的也能正常找到路。 「这个电灯泡得到了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的全力支持。 我估计不管是电灯泡还是镀锌钢板，亦或是其他的材料，价格都是成本价，或者是接近成本价。 所以洪益制作所生产手电筒的成本应该也是比较低的。 至于《大唐日报》或者《经济日报》上面的gg费，那里面的gg，正常情况就不是你给钱多就能打的。 我估计很可能这也是大唐集团扶持洪益制作所的一部分工作。 所以才会有我们现在看到的低廉价格。」 荆木虽然没有实际参与到这个事情之中，但是他的猜测已经非常的接近实际情况了。 「荆木，按照你的说法，这个手电筒不是单纯的一件商品，而是蕴含着独特的一些意义在里头？」 劳汉三也不傻，很快就从荆木的分析意见里头听出了其他的一层意思。 「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并且外面也有不少类似的传言。 正因为如此，我更是觉得这是我们採办手电筒最好的时机。 一方面，我们这也算是表达了对大唐集团和观狮山书院的支持，另外一方面，我们也解决了运输队的一些实际问题。 可以说这是一箭双鵰啊。」 听荆木这么一说，劳汉三总算是心动了。 「要是按照你这个说法，我们今天最好就一次性的多购买一些，让人家知道劳牛运输队今天给他们捧场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把好处拿足。 劳汉三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掌柜，显然也知道什么时候要做什么样的决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走，带上几个伙计，我们亲自去手电筒铺子走一趟！」 …… 「使臣，给，这是刚刚买到了十把手电筒，他们还赠送了五对电池呢。」 新罗使臣府邸，金大棒兴高采烈的跑到了金胜强面前。 今天一大早他就出门排队购买手电筒去了。 现在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一直以来，不管是大唐出现什么新的科技产品，只要有机会，金胜强都是会安排人去购买的。 这也算是他这个使臣在长安城的任务之一。 「我看看，这外观跟报纸上的非常接近，那个gg看起来没有故弄玄虚啊。」 金胜强立马就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接过了金大棒递过来的手电筒。 「我买的时候试用了一下，虽然是白天，但是可以感觉出来，亮度确实还可以。 最关键的是我原本带了好几个金币过去，以为今天要花大钱了。 没想到这些手电筒总共只花掉了两个银币，简直不要太便宜。」 金大棒很是开心的跟金胜强在那里邀功。 新罗王国对长安城这个使臣府邸的资金支持是很给力的。 每年都至少有几万贯的钱财给到金胜强来使用，再加上还有不少价值不菲的人参的物资，金胜强这个使臣如果想要贪墨，还是非常简单的。 像是购买这个手电筒，花费掉了两个银币，但是在内部记帐的时候记录成两个金币的话，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1335页 先不说金城那边不会安排人过来查帐，哪怕就是有人过来了，金胜强也可以解释。 大不了就说这些手电筒太紧俏了，自己是从黄牛那里高价购买的。 或者连解释都不需要，直接拉着他们去平康坊潇洒几天，再送点银票，什么事情就都搞定了。 「他们卖这么便宜，不怕亏本吗？ 你不会是买到的是人家的劣质产品吧？」 金胜强一边把弄着手中的手电筒，一边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使臣，您有这个疑问，实在是太正常了。 其实今天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疑问。 所以原本只是想要购买一两把手电筒的人，都临时准备多购买一些。 担心铺子里的货物一会就售卖完毕了，或者是被其他商家买下之后高价转让。 只不过是开始售卖不到十分钟，他们就使用了限购这个措施。 一个人最多只能购买十把手电筒，我这已经是按照最高限制数量购买的了。」 金大棒这么一说，金胜强就更加迷煳了。 眼下他已经试了试手电筒，感觉很是不错。 按照他的理解，这么一把手电筒，卖一个银币一个，甚至是一个金币一个，也是有不少富商勛贵购买的。 但是人家偏偏卖的那么便宜，怎么都让人理解不了。 「大唐的工业发展水平已经那么高了吗？ 可以把从成本控制做的这么好。 就这么一个手电筒，哪怕是把全部的制作工艺教授给金城那边的匠人。 我们要制作出来，成本估计都要去到好几贯钱。 这个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吧。」 金胜强有点沮丧地说道。 作为新罗使臣，他太清楚新罗王国跟大唐的实力差距了。 并且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倒是在变大。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新罗王国跟随大唐前进的步伐，比别的王国走的要快一些。 所以别看新罗跟大唐是完全没有办法比较，但是跟旁边的百济、南高句丽或者北高句丽比起来，他们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并且实力增加的非常快。 「我听说前段时间金城那边还有人鼓动女王殿下要走独立自主的发展道路，不能完全依靠大唐，更不能完全唐化，要不然新罗王国迟早会成为大唐的一部分。 要我说，他们这些人是完全不清楚大唐的情况。 如果他们真的想要把新罗灭了，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就把那些火炮运输到我们的城池门前，一轮发射之后，估计城墙就倒下了。 然后人家的热气球再在天空中朝下面投放火油弹。 我觉得整个新罗，就没有任何一座城池可以顶得住大唐一日的攻击。 这个时候不抱紧大唐的大腿，那些人完全是脑子进了水。」 金大棒虽然以前对大唐有些忌惮。 但是在长安城生活的久了，对于大唐朝廷的想法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很显然，现在的大唐并没有要吞併新罗王国，或者说是吞併朝鲜半岛上的国家的意思。 人家只要保持足够的影响力，能够具备随时灭了你的能力就足够了。 要不然还得为那些百姓的生活操心。 大唐地大物博，根本就不差新罗那么点国土。 人家要是真的想要开疆拓土，直接安排人去美洲或者澳洲就可以了。 「要是金城那边所有的人都有你这个觉悟，那我们的工作就好做了。 现在看来，还是要让更多的勛贵子弟来到长安城接受教育，让他们知道大唐是多么的强大。」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半岛上那些国家基本上已经没有太强的反抗意识了。 虽然那些贵族对大唐还是比较忌惮，但是已经无伤大局了。 「是啊，现在手电筒已经制作出来了，价格还那么便宜。 那么等到那个发电作坊修建完成之后，长安城很多地方还真的可能可以用上电灯泡。 到时候长安城的夜晚就将跟白天一样，这是数千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而金城那边，很多人连电是什么都没有听书过。」 金大棒虽然当初在新罗不是什么人物。 但是在大唐的这么多年，个人的学识也好，见识也好，增长的都是非常迅速的。 很显然，他现在已经看不大上国内的那帮所谓的文化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你都辛苦一下，每天都带几个人去排队购买手电筒。 我准备到时候把这些手电筒作为女王殿下生辰的贺礼，让金城那边也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对于像是神话中的机关一样的手电筒，金胜强还是觉得非常特别的。 这种东西，多少也会给金城带去一些冲击。 这也算是给新罗王国做一些贡献了。 至于买回去的手电筒，在帐面上到底是花费了一贯钱还是一个金币，那已经不重要了。 他金胜强，那是一心在会新罗王国着想的啊。 弄点钱财出来，那也是为了更好的从大唐那边买到消息。 …… 「顾县令，今天那个洪益制作所的手电筒卖的非常火爆，现场是人山人海，整个长安县多余的警员都被安排到那附近维持秩序了。 第1336页 这是我专门插队买回来的两把手电筒，您要不要看一看？」 徐文强拿着两把手电筒来到了顾炼身边。 作为万年县警察署的署长，徐文强虽然不算是直接归属万年县管理，不过他跟顾炼相处的却还算比较和谐。 「手电筒终于开始销售啦？ 这个洪益制作所，这一次是摊上狗屎运了啊。」 顾炼对于洪益制作所的相关事情，比一般人知道的信息要多一点。 毕竟顾盼盼时不时的会跟他说明一下长安城商圈的情况，以及太子党的一些想法。 「今天开始售卖，一百九十九唐元一个，现在都已经卖疯了。 听说他们作坊现在已经准备进一步招募匠人，将原本两班倒的工作变为三班倒，一天到晚都生产。」 「三班倒？这么夸张？」 顾炼很是诧异的看着徐文强。 对于长安城的作坊来说，一天一班是最常见的。 当然了，这个一班可不是后世那种八小时工作制，而是一天工作十到十二个小时，看春夏秋冬的情况而定。 也有少部分作坊是工作两班的，这得是设备投资比较高的类型。 但是一日三班倒的作坊，还是非常罕见的。 像是洪益制作所这种上了规模的作坊，就更是很少有一日三班的。 这个念头，一日三班倒，倒是不用担心匠人们会有什么意见，只要钱给到位了就行。 但是对于作坊来说，如何解决夜晚的照明问题，这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不过作为手电筒生产作坊，洪益制作所要解决这个问题，显然是比一般人要容易的多。 把他们的蓄电池产品也改造成大型的电筒就可以了。 至于花费大一点，在热销的手电筒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 反正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是啊，您是没有见到他们的火爆销售场景。 按照这个样子，今天估计就能把大部分的库存给卖光。 这还是他们採取了限购的措施的前提下。 接下来，这个手电筒肯定会在整个大唐热销，成为一款现象级的产品。」 徐文强作为万年县警察署署长，见识还是不差的。 很显然，手电筒这个价格，这个功能，完全具备爆款产品的各种条件。 「早知道手电筒这么有前途，我就应该让盼盼转型去研究这玩意的了。 看起来这个结构好像也不是很复杂，关键就是把电池生产出来就行了。」 顾炼把弄了一番手中的手电筒，把它拆开好好的看了一番，得出了这个手电筒的制作难度并不高的结论。 「顾县令，这个手电筒的价格并不算特别的昂贵，但是作用却是不小。 特别是我们的警员在晚上巡逻的时候，如果能够配备一把手电筒，对于工作是非常有好处的。 现在长安城内已经取消了宵禁，晚上警员们的工作量也是非常大的。 虽然长安城整体的治安情况非常的不错，但是那么多人生活在这里，总是会有各种各样情况发生的。」 徐文强跟顾炼聊了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给警察署的警员配备手电筒？ 这不是应该警察部去考虑的问题吗？」 顾炼那是什么人？ 人家可是宦海沉浮了几十年的人。 徐文强的话一出口，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他的话是很有道理，但是一旦要花万年县的钱财，顾炼这个县令立马就警惕了起来。 「这两年警察部那边的开销也非常的大，今年的预算应该都已经有安排了。 我要是单独再去申请一笔费用的话，好像也不大合适。 我们警察署虽然归警察部直接管理，但是我们也是万年县的一份子嘛。 如果我们的工作做得更好了，那么岂不是意味着万年县的治安更好了？ 到时候吏部考核的时候，对万年县的评价也是不一样的啊。」 徐文强为了说服顾炼给警察署配备手电筒，也算是把脸面都放在一边去了。 为了自己的事情去丢脸面，徐文强是不会去做的。 但是为了警察署去丢脸面，徐文强甘之如饴。 这也是徐文强能在万年县警察署站稳脚跟的重要原因。 「就你这张嘴，不去酒楼说书，那真是浪费人才了。 算了，你统计一下，看看到底需要花费多少钱财，然后报上来，我安排人去採办吧。」 虽然顾炼嘴里说要让徐文强去找警察部，不过这点小钱，他其实还是愿意出的。 「多谢顾县令，到时候我一定在警员面前强调您对我们的照顾！」 徐文强听了顾炼的话之后，满脸都是笑容。 这个好事，算是彻底的有了着落了。 …… 「郎君，我有一个建议，现在炼铜作坊下属的铜矿，都已经挖到了山里面去了。 但是越是往里面，生产效率就越低，对我们的产量是一个比较大的影响因素。 我今天上午看到了那个手电筒销售火爆的场面，专门安排了一个伙计从别人那里买了一个手电筒回去研究了一把，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 卢明今天又找到了一个藉口去跟卢宣汇报工作。 第1337页 很显然，他已经摸索到了跟卢宣相处的规律了。 这种人的前途，往往才是最好的。 那种一门心思就脚踏实地干活的老黄牛，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事落在他的头上。 「这个手电筒是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全力支持的标杆产品，肯定很有意思的。 要不然岂不是丢了太子殿下的脸面？」 卢宣倒是一点也不奇怪手电筒这个东西会热销，并且功能还很不错。 跟楚王府斗了那么多年，他太清楚现在的太子党，实力有多么的强大。 人家连蒸汽机、火炮这些匪夷所思的东西都制作出来了。 现在再扶持一个手电筒出来，那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是的，郎君您分析的实在是太到位了。 这个手电筒，其实找我们的矿上里头，也是有很大的应用空间的。 只要给进入到矿洞里面挖矿的帮工没人配备一个手电筒，把它绑在头顶上或者是身上，那么矿洞是深一点还是浅一点，影响就很有限了。 之前我们也试过直接把煤油灯放到里头使用，但是出过一次事情之后，我们就不敢这么干了。 之后我们就只能每个矿洞都只是往里头挖一点，之后就尽量寻找新的矿洞来开採。 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选择一直往里头挖掘。 但是这对于我们的矿山来说，利用效率就很低了。 现在有了这个手电筒，我们就不用担心在矿洞里面使用会消耗氧气，或者是会带来一些其他危险。 实在是一个好东西啊。」 很显然，卢明今天是过来跟卢宣商量着给矿工配备手电筒的事情。 本来这种事情，他这个掌柜直接做决定了，问题也不大。 毕竟涉及的资金不算很多。 但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跟卢宣好好的汇报一下，卢明肯定要过来刷一下存在感了。 很多时候，并不是报告本身有多么重要，而是报告者需要这么一个报告。 这种场景，在后世更加的明显。 「你这么一说，好像很有道理哦。 不过成本会不会变高了？」 大唐生产铜锭的作坊并不是只有卢家，所以卢宣也是担心自家的成本比其他人高的。 虽然因为发电机研究的原因，铜锭的需求有所增加。 但是如果把这个时间放宽一点的话，其实铜锭是有点供过于求的。 一方面，是因为大唐的探矿技术在提高，铜矿的数量也在增加。 另外一方面，因为唐元的出现，铜钱的使用频率开始变小。 虽然很多人还是习惯了使用开元通宝，并且也还是习惯以文为单位去描述一个商品的价格。 但是不可否认，很多年轻人已经接受了唐元。 「郎君您放心，这个手电筒只要一百九十九唐元一个，不算很贵。 甚至可以说是很便宜。 我们只需要给每个矿工配备一个手电筒，以后没电了之后更换电池就行。 这个费用跟多挖掘出来的铜矿石相比，不值一提。」 卢明要过来跟卢宣说明情况，自然也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的。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手电筒的售价很便宜，他才会有这个提案。 如果一个手电筒要好几个银币的话，哪怕是他提出来了，卢宣也不见得会同意。 毕竟各个矿上里头，矿工的数量可是挺多的。 「一百九十九唐元？你确定你说的是一百九十九唐元，而不是九百九十九唐元？」 卢宣显然也一样被这个价格给吓住了。 这么便宜的价格，谁顶得住？ 「是的，就是一百九十九文钱，并且一次性购买两把手电筒，人家还赠送一对电池。 可以说这个价格比之前大家想像的要低了非常多。； 所以手电筒今天都快要卖疯了！」 卢明心中很是感慨地说道。 论起做生意来，大唐集团总是能够给大家惊喜啊。 现在只是扶持一个洪益制作所，就能给大唐商圈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今后要是还有更多的新产品出来，大唐还有谁敢跟他们作对？ 「既然这么便宜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你赶紧安排人去採办手电筒，给各个矿工都配备上吧。」 卢宣没有怎么思考就做了决定。 左右不过是不到一千贯钱的购买项目，还不值得他去三思而后行。 …… 「嘭！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柴家，柴令武一回到府中就把自己房中的茶杯什么的都给摔了粉碎。 他觉得自己胸中有一把熊熊烈火快要喷发出来了。 「二郎，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生气也没有什么用了。 前几天看到他们的gg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只不过是预感得到证实了而已。」 得到消息的柴哲威来到了柴令武面前，难得的没有指摘他，反倒是在那里安慰了起来。 这倒不完全是为了体现兄友弟恭的情谊，而是柴哲威自己也觉得这个事情，不能完全怪柴令武。 当初的各个决定，他也是支持的。 哪怕是他自己去具体负责这个项目，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1338页 「大哥，这个手电筒卖的那么便宜，完全是不想让我们的移动煤油灯活下去了啊。 最关键是那个洪益制作所还把手电筒铺子开设到了我们柴家的煤油灯铺子对面，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啊！」 柴令武今天是真的被气到了。 手电筒的销售场景越是火爆，他的心情就越不好。 要不是他的护卫拉着他，估计在铺子里头的时候，他就要冲到对面去闹事了。 「人家卖的贵了，可能有不少人骂他们。 但是现在人家卖的便宜了，哪怕是我们有意见，也没有办法说什么。 说的不好听点，人家採用的是阳谋，并且人家要对付的其实并不是我们。 只不过我们的煤油灯项目刚好跟他们撞在了一起而已。」 事到如今，柴哲威也只能在那里给自己找理由了。 总不能他也跟着柴令武一样，把家中的瓶瓶罐罐都给摔了吧？ 传出去，那可就是一个丑闻了。 「我不服！大哥，我不服！ 最关键是我们的煤油灯项目，大唐集团旗下的玻璃作坊没有少挣钱。 但是人家回过头来却是这么坑我们，这不是针对我们，那是什么？ 大哥，虽然阿耶和阿娘已经不在了，但是我们柴家在长安城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区区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洪益制作所就要给我们难堪，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吗？」 很显然，柴令武是不想善罢甘休的。 「你以为这个事情真的那么简单？ 一个普通的作坊能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出来？ 我为什么劝说你不要在这个事情上面折腾了？ 这个洪益制作所的手电筒，很显然就是太子党推出来的一个重要利器，是要让大家见识到电的魅力。 让大家不要再对发电作坊的修建指指点点了。 甚至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唐勛贵富商进一步的将钱财投入到电力相关行业。 这么一个事情，背后蕴含了那么多的意义，要是我们跳出来过不去，那就是自找罪受。 到时候哪怕是太子殿下，估计都要站出来给我们脸色看了。」 柴哲威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很显然，在柴令武看来的普通事情，柴哲威却是能够看出它的不简单。 长安城里头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当成是简单的事情来看待。 要不然到时候自己倒霉了都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人。 「那我们难道就这样子算了吗？」 柴令武很是不关心地说道。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看看能不能把煤油灯运输到其他州县售卖吗？ 这就是我们能够做的唯一事情了。」 柴哲威这话一出口，柴令武整个人都蔫了。 形势比人强，哪怕他很不爽，也不敢跳出来蹦跶。 这也算是这些年他的成长吧。 只不过这个成长的代价，有点高，高到柴令武自己都有点接受不了啊。 但是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第1580章 这是蹭热点吗？ 水均这几天的心情比较复杂。 按理说，他跟洪益的关系那是真的好。 洪益制作所的手电筒卖的那么好，他应该也是很高兴的。 但是架不住自己阿耶在耳边唠叨。 「大郎，我们作坊的发电机和起动机，也都是跟电相关的产业。 那个洪益制作所能够突然火起来，主要就是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扶持的原因。 洪益是什么背景，我们都很清楚的。 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是可以利用的，完全就是人家白送了一场富贵给他。 你说我们如果主动的去找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推荐一下，让他们把发电机和起动机也重点推广一下，是不是也能火爆一下啊？」 水二贵很是不甘心地说道。 「不一样的，手电筒是面向普通百姓的用品，虽然现在大部分购买者都不是普通百姓，但是至少这个东西是直接面对客人的。 但是我们的发电机不一样，它是一个工业产品，普通人买回去是没有用处的。 并且我们现在重点研究的是在发动机上使用的发电机，这发动机都还没有结果，我们的发电机自然就更加没有那么快得到扶持了。」 水均对于现在的局面倒也看的比较清楚，没有想当然的认为自己的作坊也是天选之子。 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虽然有，但是肯定没有那么容易的。 「那个洪益制作所最开始的时候研究电池，也是为了给发动机上提供蓄电池而已。 现在这个手电筒，根本就不是他们最开始想要制作的东西，只不过是研究着研究着，就多了一个用途。 我们的这个发电机，如果好好的想一想，指不定也能跟百姓的日常生活扯到一块去呢。」 虽然自己儿子说的有道理，但是水二贵显然没有死心。 「我们的电机关联产品，不管是哪一款，如果要使用的话，都是需要接入电力的。 这个时候，发电作坊都刚刚开始修建呢，人家就是买了东西回去，又从哪里来得到电力供应呢？ 所以我觉得短时间内，我们还是以做好发动机的配套为主要目标。 第1339页 这个东西，虽然现在的热度没有电那么高，但是也是太子殿下特别看重的东西。 我估计不需要很长时间，应该也会有收穫的。 到时候我们水均制作所的机会自然就来了。」 水均虽然心情很复杂，但是倒也没有乱了分寸。 自己的节奏是什么，这个不能轻易的变化。 要不然以后方向就容易搞乱。 「这个其实简单啊。 洪益制作所不是生产电池吗？ 如果你能够生产使用电机的相关产品的话，也可以考虑使用电池来提供动力啊。」 水二贵这个提议，倒是给了水均一些灵感。 发动机上使用的电机，本身就是需要蓄电池给它提供电力的。 如果自己能够找到其他的应用场景，那么使用电池来提供动力，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哦。 不过具体的东西肯定需要好好的再想一想才行。 「我找几个匠人好好的分析研究一下，看卡什么产品能够用到我们现在的电机吧。」 …… 「大哥，这个手电筒如今畅销长安城，发电作坊的事情，估计怎么闹腾下去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长孙府中，长孙温站在长孙沖面前，虽然脸上有点不甘心，但是却也算是坦白的承认了现状。 「那个贺勤劳也太不给力了，御史台那么多奏摺上去了，朝中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长孙沖没好气的抱怨了一句。 虽然他没有指望着自己通过这个事情就能把发电作坊搞黄。 但是这种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的攻击，实在是太让人看轻了。 长孙沖有点担忧这个消息传到自己阿耶手中的时候，他会怎么看自己。 长孙家在长安城，现在是他在当家呢。 「贺勤劳能在殿中侍御史的位置上一做就是二十多年，显然就是老油条了，不会轻易的使出全力去干一件事情的。 如果顺风顺水，估计他的胆子还能大一点。 但是对上太子党那帮人物，贺勤劳知道自己估计不会有什么好处，所以只是象徵性的折腾了一下，就没有再搞了。」 长孙温这个分析倒是非常的到位。 事实上，贺勤劳差不多还真是这么做的。 「那倒也是，这一次反倒是《长安晚报》上面的文章引起的反响比较大，多少给发电作坊的修建提供了有些阻碍。 贺勤劳不大行，不过他的儿子贺昌毅还是不错的。」 谁在用心给自己办事，谁在敷衍自己。 这一点，长孙沖还是看得明白的。 「主要是这一次的手电筒这个产品，切入点实在是太好了。 明明电池也是带电的东西，但是因为电压比较低，大家根本就感受不到它的任何危险。 大家只看到了手电筒在晚上出门的时候，方便使用的场景。 我听说柴家这一次更加倒霉，投入重金准备推出新一代的煤油灯，结果碰到了洪益制作所的手电筒上市。 这个手电筒对于移动煤油灯的冲击是非常大的，而柴家在这一块原本是做的规模最大的。 这一次，柴家的损失肯定也是最大的。」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虽然长孙温的心情不是很好，不过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加倒霉，心情莫名的就好一些了。 「关键是我听说洪益制作所的电池其实有两类产品，一种是现在售卖的电池，这种是一次性的。 用过之后就没有办法重复使用。 但是他们还有一种蓄电池，据说是可以重复充放电的。 这种电池如果推出来，那么就意味着需要经常充电，这就给了电力的推广很大的空间。 到时候，电这个东西的发展，肯定会进入到一个快车道。 我们长孙家在这方面的积累是非常少的，要不要跟风，我也还得听一听阿耶的意见。」 不当家不知道菜米油盐贵。 作为长孙家现在的代理当家人，长孙沖的压力其实也是非常大的。 大家都看着他呢。 「大哥，太子殿下那么重视电这个东西，如果我们一味地反对，估计最终好处没有拿到，还会被人笑话。 我倒是觉得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们长孙家的产业也拓展一下。 说不定过个几年会有意外的惊喜。 到时候李宽要是发现他推广的技术给我们家带来了非常大的收益，估计心情都要不好了。」 长孙温这么一说，长孙沖的心情不由得变好了几分。 「这个事情，等我跟阿耶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吧。」 …… 「师父，这一次李谚院长的眼光还不错啊，这个手电筒算是选对了。」 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里头，练志坚跟饶永祥说着话。 「手电筒确实不错，不过哪怕是没有手电筒，也一样会有其他产品被推出来的。 严格来说，这一次的事情的成功，并不是格物学院的成功，而是整个大唐集团和观狮山书院的成果。 长安城商圈都知道，洪益制作所以前是什么样子。 现在能够有那么风光的场景，很大一部分都不是他们自己的努力。」 饶永祥倒也不是在说风凉话，而是陈述了一个事实。 不管是什么作坊，如果承载了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的资源，都不会发展的差的。 第1340页 只不过这一次的手电筒，在各方面的匹配度都是非常高的。 「那倒也是，像是《大唐日报》那样子给手电筒免费打gg，这种事情哪怕是大唐集团下属的机构也没有享受过。 据说王富贵掌柜还专门去找太子殿下请教了手电筒外观设计方面的内容。 也难怪现在手电筒的销售会那么火爆。」 练志坚也是亲自去手电筒铺子购买了两把手电筒，感受了一把现场的火热气氛。 虽然他们只是学者，不是商人，但是心中要是一点冲击都没有，那也是假的。 长安城那么多的铺子，有几家能够享受那样的疯狂？ 「最关键的是一百九十九唐元的售价，比所有人想像的都要低。 我原本以为单单一对电池，就要这个价格了。 结果洪益制作所搞出这么一个超低价出来，也难怪大家的购买积极性都非常的高。」 作为化学院院长，饶永祥对于电池的制作工艺还是比较了解的。 各种材料成本也是相对透明的。 在这种情况下，手电筒的售价能够低到一百九十九唐元，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师父，从这个手电筒的情况来看，电池这个行业应该是有着非常广大的应用前景的。 手电筒可以使用电池，那么其他的东西是不是也可以使用电池呢？ 现在洪益制作所也已经在单独的售卖电池，整个作坊城，肯定会有不少作坊研究如何生产一款使用电池的新型产品出来。 相比研究电池，这种事情的难度应该还是会低很多的。 我们化学院是不是也有必要专门成立一个电池研究所，好好的研究一下电池？」 练志坚提出了一个让饶永祥很难拒绝的提议。 虽然洪益制作所已经研究制作出电池了，但是并不表示电池就已经很完美了。 不管是电池的性能还是电池的成本，肯定都还是有改进空间的。 甚至是电池的种类，也不见得就是洪益制作所售卖的一种。 这个领域是一个全新的领域，确实值得投入人力物力好好的研究一番。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的切入点放在什么地方比较好呢？ 总不能研究所的工作就是研究如何仿制洪益制作所的电池吧？」 作为观狮山书院下属的研究所，肯定都是把眼光放在发展创新上面的。 他们可是代表了这个时代科技的最前沿，很多时候，就是想要模仿都找不到对象。 饶永祥不希望化学院旗下的电池研究所成为例外。 「从《科学杂志》上面发表的论文来看，洪益制作所现在主要研究的是铅酸蓄电池和干电池。 我觉得这个干电池应该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那个正极和负极的材料到底选择什么才是最好的，电池里面的化学物质如何选择，应该都是很有门道的。 我觉得电池研究所可以从这方面着手，看看能不能搞出新一代的电池出来。 比如同样大小的电池，我们的使用寿命更长，输出功率更大。 或者是同样大小的电池，我们的制作成本更低。 这些都是值得努力的方向。」 练志坚既然主动的提出了设立电池研究所的事情，自然是已经事前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如今饶永祥闻起来，他倒也是能够说出一个方向出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回头我找书院申请一下，看看尽快的把电池研究所给设立出来。 然后我们的化学院也有必要新增一门电池原理的课程，让更多的学员能够了解电池这个东西。」 饶永祥显然也是非常看好电池的发展前景的。 能够被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选中的项目，肯定是有着自己独到意义的。 这一点，饶永祥非常的肯定。 …… 当洪益制作所的电池销售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朝中不少大臣也关注到了这个东西。 作为李世民安排留在长安城辅助李宽的重臣，萧瑀更是亲自找到了李宽，询问这个事情背后的意义。 因为萧瑀很清楚这个事情背后，肯定是李宽在推动。 要不然大唐集团和观狮山书院不可能同时去扶持一家名不经传的作坊。 「太子殿下，现在长安城有一种声音，说是手电筒的出现，打压了鲸油蜡烛和煤油灯的生存空间。 鲸油蜡烛背后是一支支的捕鲸队和鲸鱼加工作坊，而煤油灯更是关系到许多作坊的生计。 太子殿下如今让人大力扶持洪益制作所，相当于让洪益制作所一家把其他无数家的生存空间都给挤压了。 这样子做，是不是不利于大唐经济的发展？」 这段时间，直接或者间接的找到萧瑀，表达自己对洪益制作所不满的勛贵，可是有不少。 毕竟鲸油蜡烛可是许多勛贵都有涉及的行业。 再加上萧瑀自己也想搞清楚李宽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谈话。 「萧公，大唐那么大，鲸油蜡烛和煤油灯在长安城的销量，短时间内看起来好像有一些影响。 但是放在整个大唐来看，其实鲸油蜡烛和煤油灯的市场还是不断扩张的。 不过这些作坊的人不能一直吃老本，他们需要不断的降低鲸油蜡烛和煤油灯的售价，让普通百姓家庭也能用得起。 第1341页 如果他们能够做到让鲸油蜡烛和煤油灯真正的走进千家万户，那么哪怕是再过几十年，这些东西的销量也是会不断增加的。」 对于有大臣会直接找到自己，李宽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之前弹劾发电作坊的奏摺，都快要堆成一座小山了。 手电筒这个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跟发电作坊的关联性。 这个时候，各方势力自然也是想要搞清楚情况的。 「老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手电筒这个东西虽然很好，价格也还算是非常优惠。 但是仍然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接受的，并且也不适合在室内用来长时间的照明使用。 更多的时候，手电筒只是用来在夜间行走的时候使用，或者是临时在家中夜里寻找东西的时候使用。 这些场景才是手电筒最优优势的地方。 并且手电筒这个东西，是使用电池的。 我听说那个电池如果一直在使用的话，也就只是两到三天的时间就会直接没电了。 这个使用成本，其实也是比较高的。」 萧瑀老奸巨猾，自然不会直接把自己内心的一些想法那么直接的说出来。 反倒是一副完全贊同李宽的说法的意思。 「电池作为一个新兴出现的产品，自然也是有这样那样的不足的。 不过它的安全性是不需要任何担忧的，大家做好电池的备份，手电筒的前景还是非常广阔的。 并且今后很可能会有性能更好的手电筒被制作来，进入到更多的领域。 按照我的推测，电池这个东西，哪怕是再过一百年，也是还有非常广泛的运用空间的。 甚至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电池的运用场景会越来越大，应用空间也会越来越广泛。」 李宽也是知道萧家的产业很广泛，但是普遍都以传统产业为主。 把电池的前景告诉他，让萧家也投入到这个行业之中，不仅可以扩大电池的影响力，也能让萧家彻底的支持电这个东西。 而他们也能在这个投入之中，获得将来的收益。 可以说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就看萧瑀能不能听懂李宽话里的意思了。 「老臣冒昧的询问一句，太子殿下真的觉得电这个东西，对大唐那么重要吗？」 萧瑀消化了一下李宽的话，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萧公，如果把社会的发展分成三个阶段的话，那么我认为之前的大唐，以及所有其他的番邦属国，他们都是属于农业化阶段。 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和政治统治，其实都是围绕着农业来发展的。 当然了，那些游牧民族比较特别，他们是围绕放牧来发展，但是本质上也是差不多的。 但是自从蒸汽机出来之后，大唐面临的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变。 伴随着蒸汽机设备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各个作坊之中。 并且大唐开始修建铁路，让蒸汽机开始不断地改变大家的生活，改变整个大唐的经济结构。 这个时候，大唐就开始慢慢的进入到了工业化的阶段。 虽然现在的大唐只不过是工业化的初级阶段，甚至很多地方还是完全的农业社会。 但是不可否认，大唐已经开始工业化了。 这个工业化的时间，也许需要几十年，也许需要上百年。 但是只要保持这个发展速度，终究是可以实现工业化的。 率先实现工业化的大唐，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无敌的存在。 我们唐人不管是去到哪里，都是最尊贵的存在。 萧公肯定会好奇，那工业化之后是什么阶段，跟电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个阶段，那就是电气化时代，也是一个现代化的时代。 到时候各种各样的电力产品会进入到大唐百姓的日常生活之中，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然了，这个阶段距离大唐非常的远，要想全面普及，过个一百年也不一定能够完成。 但是小范围的先推广一下，在作坊城等地方试着开始使用电力，这个却是短时间内也能完成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全力支持观狮山书院花费重金去修建发电作坊的原因。」 对于萧瑀这样的三朝元老，李宽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尊敬和耐心的。 这种人，虽然有时候比较保守。 但是保守其实未必就是坏事。 如果整个大唐，所有人都非常的激进的话，那么也是迟早会出大事的。 一张一弛，有保守派，也有激进派，大家取得一个平衡，这才是王道。 要不然中庸之道也不会那么盛行。 「电的重要性这么高？」 萧瑀感受到李宽话语之中大量的信息量，心中也是充满了惊讶。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大唐怎么重视电力都不为过啊。 「是的，比我们想像的还要高，可以说电力就代表了大唐的将来，蒸汽机代表了大唐的现在。」 虽然电力很有前途，但是李宽显然也不会轻易的放弃蒸汽机这个东西。 在未来的几十年，蒸汽机才是推动大唐发展最主要的动力。 经过了各种推广之后，如今各个作坊对于蒸汽机设备的接受程度已经非常的高了。 可以说，蒸汽机的使用，已经慢慢的进入了正轨。 第1342页 接下来就是高速增长和体现威力的时候了。 「那发动机呢？老臣觉得太子殿下您似乎也是非常重视发动机这个东西？」 借着这个机会，萧瑀干脆把自己的疑问都给问了出来。 于公于私，这些问题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发动机的重要性，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相比蒸汽机，发动机要彻底走向成熟，还是有非常多的路要走。 未来一百年，应该是蒸汽机和发动机并存发展的时代。 今后慢慢的，发动机将会在很多场合之中取代蒸汽机。」 反正都已经说开了，李宽干脆敞开怀好好的跟萧瑀沟通一下。 作为江南的老牌勛贵，萧家在江南道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 将来自己要真正的废道改省，江南道那边就更是需要萧家的支持了。 甚至就连江南道那边的人口调查，也都是要在萧家的支持下才能更顺利一些。 李宽不介意让萧家跟着大唐一起发展下去，成为与大唐共存的勛贵。 打压世家勛贵，并不是要消灭世家勛贵。 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等级差异的，要想直接实现均贫富，在大唐这个时代，还是太遥远了，留给以后的人去思考吧。 「那是不是说以后电力将会取代蒸汽机和发动机？」 「不能完全这么说，哪怕是电力发展起来了，在特定的场合，蒸汽机也是有用途的。 至于发动机，在很长的一个时间范围之内，它都是跟电力设备共存的。 甚至很多时候他们是相辅相成的。 因为发动机本身也是可以用来发电的，它也算是电力行业的一份子。」 李宽已经感受到萧瑀对这几个行业的兴趣。 不管萧家往这三个领域哪个地方投资，他都没有意见。 反正短时间内，这些领域都是需要大量投资的。 单纯的依靠大唐集团，肯定是不够的。 「老臣差不多明白了，多谢太子殿下坦诚相告。 朝中那些反对发电作坊的声音，老臣会尽量去协调消除。」 感受到这一次谈话的重大收穫，萧瑀倒也不至于什么表示都没有。 有他出面全力帮助李宽，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更顺利。 「那就有劳萧公了！」 …… 「郭师傅，这个手电筒虽然给我们的巡逻带来了非常大的方便，但是毕竟才刚刚开始使用，要说它们在破案方面做了什么贡献，一时半刻之间，还真是找不到呢。」 万年县警察署，徐文强今天接待了一个比较特殊的客人。 徐文强平时比较喜欢去各个酒楼听书，这是他放松的一种方式。 要不然每天都那么紧张的工作，没有几个人受得了。 他又不喜欢去平康坊，只好选择了一个不会犯忌讳的爱好了。 郭得志作为大唐说书人当中的扛把子，徐文强自然也是认识的。 甚至他们在五和居还一起吃过几次饭。 作为「明星」人物，跟郭得志吃饭，多少有点后世土豪跟女明星吃饭相似。 「徐署长，如果有真实的好案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如果现在还没有的话，那也没有关系。 我这说书的内容，说的是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可以是真实的案例，也可以只是一个故事。 我今天过来找您，一方面是想要了解一下警察署这边有没有什么素材，另外一方面就是想编写一个这方面的故事，听一听您的专业意见。」 郭得志把自己的来意再次的表述了一下。 「只是编一个故事？」 徐文强有点搞不懂郭得志的意思了。 「是的，手电筒这个东西，应该是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全力扶持推进的产品。 正好警察署现在也开始给警员配备手电筒，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让大家知道手电筒的用处其实很大，是很值得推广的。 徐署长，这个事情，我觉得太子殿下应该也是非常乐意看到的呢。」 看到徐文强的政治嗅觉似乎不是很敏锐的样子，郭得志在旁边点了点。 说书行业作为一个影响力比较大的行业，郭得志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是受到一些监控和管理的。 并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随便乱说，随便乱讲的。 现在手电筒这个东西，但凡是做扩大手电筒影响力相关的事情，都是属于政治正确的事情。 活成精的郭得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有政治站位对了，他这个说书人的扛把子，才能继续舒服的过下去。 「我明白了，这样吧，我专门安排几个办案经验的警员跟你一起讨论一下。 看看怎么结合手电筒来编写一个看起来很合理的故事。」 徐文强也不是真的傻。 只不过之前没有往这方面考虑。 现在郭得志已经点出来了，他自然是全力配合的。 反正这个事情对于万年县警察署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甚至这一次的事情要是办的比较好，那么可以直接去找警察总署那边商量，建议专门成立一个工作组，用来提升警员的形象以及编写相关的故事。 …… 第1343页 赵小二这段时间几乎没有离开过观狮山书院，每天都在研究所里头钻研蒸汽发电机相关的事情。 不过，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毕竟《大唐日报》这些报纸，他还是每天都在看的。 对于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联合扶持的洪益制作所，他自然也清楚里面的情况。 眼看着手电筒的销量越来越好，《大唐日报》上面几乎每天都有跟手电筒的应用相关的报导。 比如警察署的警员配备了手电筒之后，工作变得如何方便了。 再比如蜂窝煤作坊给煤矿的矿工配备了手电筒之后，生产效率有了什么提高。 甚至还有人利用手电筒在晚上的池塘里吸引鱼群钓鱼的报导。 这让赵小二也忍不住去思考手电筒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用处。 「小二，你改造的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的？」 李谚今天跟往常一样来到了实验室，一眼就看到赵小二不知道在那里琢磨着什么东西。 「蒸汽机车的车灯，安装在铁路上行驶的蒸汽机车上面的东西。 现在从长安城到洛阳的铁路虽然已经通车好长时间了。 但是晚上的运输效率一直没有办法充分的提高。 为了避免前后两辆车之间出现碰撞的问题，各车之间的发车间隔时间都比较长。 并且在晚上除了安排一些运输货物的火车之外，不敢安排运输人员的蒸汽机车。 但是如果有了这个车灯之后，情况就不同了。 照明距离可以扩大许多，尽可能的避免前后车相撞，或者是撞到在铁轨上活动的人或动物的事情发生。」 赵小二一边指着眼前的车灯，一边给李谚解说。 「给蒸汽机车安装车灯？这个看上去只是像是一个放大版的手电筒，能够满足要求吗？」 李谚肯定不会直接否定赵小二的研究成果。 不过对于眼前的东西，他还是抱着一丝疑问的态度。 车灯这个东西，倒也不是没有人考虑过。 像是现在的一些四轮马车上面，车夫旁边的的车架上就有一个挂煤油灯的位置。 不过这年头，很少有人在夜间赶路的，所以使用的场合不算很多。 至于蒸汽机车，等闲的煤油灯肯定是不能满足要求的，只能是在驾驶舱中给驾驶员提供一些必要的照明而已。 大多数情况下，蒸汽机车在夜晚都是以一个比较慢的速度，缓缓的摸黑前进。 「我现在只是使用的一个样品，採用的是洪益制作所生产的电池来作为电力来源。 因为这个电池是用来制作手电筒的，所以电灯泡的亮度肯定就比较有限了。 下一步我准备找洪益制作所购买一批蓄电池来提供电力，那样的话，电灯泡的亮度肯定会有很大的提高。 除此之外，对于灯泡四周的灯罩，我也准备让玻璃作坊那边专门生产，尽可能的让灯光朝着前方而去。 这么一来，制作出来的车灯估计就能初步满足蒸汽机车在夜晚的使用需求。 如果还是不够的话，那我就考虑把几个蓄电池组串联在一起给车灯提供电力。 到时候使用更粗的灯丝来制作电灯泡，一定要让驾驶员能够看清楚铁轨上的东西。」 赵小二显然是被各种各样的手电筒的使用故事刺激到了，觉得类似的东西完全可以在蒸汽机车上使用。 「从逻辑上来说，你这个方案似乎没有什么毛病。 不过蒸汽机车上面的震动是比较大的，车灯能不能经受住这种折腾，也是一个问题。」 听了赵小二的话，李谚对于车灯这个东西也颇为期待。 「对于蓄电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电灯泡，我们给每个蒸汽机车配备四个前大灯，哪怕是途中有一个两个坏掉了，也不影响使用。 再说了，坏掉之后，更换灯泡的话，工作并不是很复杂。 虽然一个伙计经过了简单的培训之后，都能完成换灯泡的操作。 一旦解决了蒸汽机车夜晚行驶的照明问题，那么长洛铁路的利用效率立马就可以有一个比较大幅度的提高。 到时候不管是人员还是货物，都可以更快的在长安城和洛阳之间进行周转。 这对于刺激大唐经济发展来说，应该也是很有好处的事情。」 赵小二作为观狮山书院的杰出人才，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也是站的比较高的。 很显然，李宽非常重视经济发展。 变相的，观狮山书院上下对于有利于经济发展的事情，态度都是比较积极的。 「既然你已经有了方案，那就大胆的去做吧。 甚至你可以先制作几个样品出来，然后在明德门到作坊城之间的铁路上进行试运行。 这么一来，你也可以收集到更多的信息，有针对性的进行产品改进。」 看到赵小二不声不响的又搞出一个成果出来，李谚还是非常高兴的。 蒸汽机研究所前段时间惹出祸事来了，虽然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们，但是终归是给太子党惹麻烦了。 所以李谚心中其实也不是一点压力也没有的。 再加上之前他们辛辛苦苦研究的电灯泡，最终又被化学院摘了桃子，可以说李谚这段时间过的是不那么顺利的。 第1344页 「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在蒸汽机车上面进行试着使用了。 如果用得好的话，立马就可以推广。 甚至我们也可以给四轮马车专门设计一款车灯，应该也是有市场的。」 赵小二的思维开始发散，提出了更多的建议。 大唐现在的四轮马车保有量可不小。 在城内，晚上已经不宵禁了，到了晚上八九点钟，街道上还是时不时的有马车跑动。 这个时候，车灯显然是很有必要的一个东西。 毕竟，这年头也还没有路灯的说法。 除了大户人家的大门口会挂几个灯笼，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黑漆漆的。 「你这个想法不错，这种车灯比煤油灯明显有优势。 光线那么集聚，可以看到毕竟远的地方的场景。 不像是煤油灯，过个几米，就基本上什么都模煳了。 小二，这样吧，这个车灯是你提出来的，我直接跟刘界沟通一下，就在格物学院下面再设立一个小二车灯制作所，专门负责研究生产各种类型的车灯。 不管是蒸汽机车使用，还是四轮马车使用，亦或是自行车上有需求，我们都可以考虑制作。 到时候伴随着电力行业的发展，车灯的前途肯定也是更加值得期待的。 并且在这个领域，目前还没有人跟我们竞争。」 李谚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提议很不错。 格物学院是观狮山书院里头经费消耗大户。 如果下属的作坊不能多挣点钱，那么学院的很多实验，可能就没有办法那么土豪的展开。 这会直接影响格物学院教谕们的论文的撰写。 「设立一个小二车灯制作所？师父，真的可以这样吗？ 会不会不大合适？」 赵小二显然是非常心动，但是又有点担心李谚在忽悠自己。 「当然是真的！ 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因为有了这个小二车灯制作所，你就把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车灯上面。 学院里头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忙碌呢。」 李谚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才，结果却是给人做了嫁衣裳。 虽然在大唐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概率很低，但是防范于未然，这个显然还是非常必要的。 「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没有任何的问题！」 第1581章 发动机原型机 洪益制作所在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了。 有着这么良好的业绩，又有令狐投资公司全程帮忙推动相关的资料准备，只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洪益制作所就走完了所有的审批流程。 这个速度，跟后世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当然，这也跟这个年代的审批制度比较薄弱，大唐股票交易所更像是一个合法的赌场有关系。 就这个年代的信息技术，如果把审批搞得太复杂的话，那么肯定会打击很多人的积极性。 为了充分发挥大唐股票交易所给各个作坊和铺子融资的作用，李宽专门示意过不要把流程搞得那么复杂。 当然了，对于弄虚作假的处罚，也是比较重的。 「洪掌柜，恭喜你成为万贯身家的富商，实现了当初的梦想！」 点都德今天被包场了。 生意兴隆，又从股市里头圈了一批钱的洪益，很是豪爽的在点都德搞了一个答谢活动。 整个洪益制作所关联的供应商和合作伙伴，都有人出席。 而洪益制作所里头所有管事以上的人员，也都参加了这个答谢活动。 甚至各个报社的写手，也都被安排过来採访。 有车马费拿的那种。 「同喜同喜！这一次，还多亏了赖教谕你的帮忙，我们作坊才能那么快的研究出电池。 要不然后面观狮山书院和大唐集团也不会选择跟我们合作。」 洪益对于赖远弘这个搭档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当初赖远弘以技术入股的时候，洪益觉得有点心疼。 自己独资的作坊，成为了合资。 当然了，这个合资跟后世的合资不是一个概念。 「电池这个概念，是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那边提出来的。 蓄电池也是为了发动机上使用而研究的。 哪怕是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找到一些方法来生产电池。 不过说起来，我也得感谢洪掌柜对我的信任。 当初可是没有少浪费钱，做实验做的我心里都有点发虚。」 赖远弘跟洪益两个人没人举着一个葡萄酒杯，在那里开心的交谈着。 答谢活动很简单，就是请大家过来大吃大喝一顿，然后还有礼物可以拿。 「这一次我们作坊一口气诞生了十几位身家超过一千贯的匠人，估计在作坊城中也会引起不小的轰动，以后继续招募人手，肯定就会更加容易了。」 赖远弘想到自己被稀释的一成股份，有点心痛。 不过想到这一成股份的价值，他的心又不疼了。 刚刚上市的洪益制作所，市值就已经突破了五万贯钱，成为大唐股票交易所的明星作坊。 「我这也是听取了令狐无疆的建议，想着让更多的匠人能够跟我们一起分享作坊发展的胜利果实，对于今后业务的发展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 第1345页 电池这个行业，我觉得是大有可为。 虽然我们现在只是拿来制作手电筒，但是肯定还有很多的运用场景。 我准备在《大唐日报》上面搞一个活动，徵集读者对于电池的应用场景的提议。 对于最终採纳了的提议，我们可以提供丰厚的奖金。」 洪益现在对于如何运用《大唐日报》的力量，已经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这个主意不错，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尽快的把我们的作坊做大做强，这是现阶段最主要的任务。 现在我们不缺人，也不缺钱，就缺好的产品。 单单一个手电筒，虽然现在卖的很不错，但是产品终究还是太单一了一点。」 赖远弘倒也没有被胜利给沖昏了头脑。 对于洪益制作所现在的优劣势，他还是看的比较清楚的。 「你说的没有错，要尽可能的提高电池的使用性能和应用场景，这样我们的作坊才更有前途。 对于我们作坊来说，最核心的产品永远是电池，这一掉是从来不会改变的。 不过现在电池只能用来制作手电筒，运用场景还是太过少了。」 就在洪益跟赖远弘两个人交流着的时候，已经开始吃了一些东西的宾客，也开始起身纷纷找到相熟的人员闲聊了。 这种场合，跟后世的自助餐有那么一丁点相似之处。 大家来参加这个答谢活动，除了想在这里吃一顿之外，更主要的还是多认识一些人。 关系这个东西，有关系就没关系，没关系就有关系。 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是很有道理的。 「洪掌柜，听说昨天手电筒的销量首次突破了一万台，恭喜哦。」 方大文是《经济日报》的写手，专门负责跟各个作坊的掌柜打交道。 作坊城中的掌柜，普遍都知道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今天洪益制作所搞答谢活动，洪益自然不会忘记邀请他。 「这多亏了大家的捧场，才有了我们洪益制作所的今天。 方主编，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啊。」 对上各个报社的写手，洪益一直都是非常客气的。 这些「无冕之王」，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报纸现在已经是大唐百姓比较熟悉的一种传播媒介，每年的发行量都在增加。 报纸的影响力，特别是《经纪日报》这样的大报纸的影响力，是非常夸张的。 「您客气了，我们报社还指望着你们多过来打一打gg来养活大家呢。」 方大文也很是谦虚的跟洪益寒暄了几句。 反正这种场合说的话，都是客套话。 真正谈心，肯定不会在这里进行。 …… 「水均，这洪益如今是春风得意，满脸红光啊。」 角落里头，水二贵有点不爽的跟水均坐在一个位置上，并没有要到处走动的意思。 今天这个答谢活动，洪益肯定是会邀请水均的。 不过这倒是让水均有点纠结了。 不去吧，肯定有点不合适。 可是去吧，心里面其实又有点难受。 那种感觉，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啊。 「他们作坊刚刚上市就有了那么高的市值，并且股票价格还在不断的上涨。 就连令狐投资公司也对他们青睐有加，据说上市那天令狐无疆还亲自陪着洪益去大唐股票交易所敲钟呢。 《经济日报》上面更是把洪益鼓吹为贞观二十二年的商业新星。 这么多的好事碰到了一起，洪益不高兴才怪了。」 水均虽然这段时间跟洪益接触的很少。 但是他对洪益制作所的情况却是非常的了解，也非常的关注。 「大郎，你说我们如果也去研究生产电池的话，是不是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我们现在研究的电机，也都是必须要有电或者是其他机械结构带动才能运转。 研究电池，也不能说是要跟洪益制作所过不去，而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我们的电机事业。」 看到洪益制作所那么风光的场景，整个长安城里头想要研究电池的作坊，没有几十家，十几家肯定是有的。 当然了，最终真正会投钱进入到这个领域的，肯定不会那么多人。 至少在短期内是不会有那么多人的。 毕竟，投资是需要花钱的。 看到不到明确的收益前景的情况下，是没有几个人有那么大的魄力去花这个钱财的。 「我们的电机主要是用在发动机上面的，跟电池能有什么关系呢？ 要是我们去研究电池，到时候指不定被人暗地里笑话呢。」 水均倒是没有被自己阿耶的话给带歪。 虽然他有点羡慕洪益的成功，但是只是羡慕，而不是嫉妒。 这两者之间，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 就像是你的好兄弟，他的工作比你好很多，这种情况下，你一般是会羡慕，但是不会嫉妒。 但是同一个公司里头，你干的事情比同事要多很多，还做的要好。 可发奖金的时候人家却是比你多，或者升职的时候却是没有你的份，升的是人家。 这种情况下，你肯定就会嫉妒。 「没有什么好笑话的啊！ 作坊城那么多作坊，我就不相信只有我们会去研究电池的。」 第1346页 水二贵显然还想着劝说，不过水均不想听了，直接起身去找令狐无疆去了。 …… 「水掌柜，你的意思是想把你们作坊研究的电机跟水车结合起来，用来发电之后给相关的机械设备提供动力？」 令狐无疆自然也是认识水均的。 对于水均制作所在研究的东西，他也有所耳闻。 不过，把发电机跟水车相结合的概念，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乍一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认真的想一想，好像又很有前途的样子。 「是的，如今在渭水边上，还是有不少的作坊在使用水车来给相关的设备提供动力。 比如一些造纸作坊就是使用水车来推动铁锤来打碎纸浆。 但是这个效率整体来说还是比较低的。 如果我们能把水车和发电机结合起来，利用水流的动力来发电的话，那么应该可以解决不少作坊的问题。」 水均制作所虽然不差钱。 但是对于新项目的投资，水均还是非常慎重的。 这个时候，要是令狐投资公司能够进来一起分担风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这个事情你有具体的方案吗？」 令狐无疆思考了一会之后，显然对它很感兴趣。 「有的，我明天专门去您那边给您说明一下！」 虽然只是脑中的一个想法，但是水均却是表现的胸有成竹的样子。 「行，那明天我们再具体的交流一下。」 令狐无疆不疑有他，觉得水均肯定是早就想好这个项目了。 …… 「王掌柜，我们的这个项目，算不算搞成功了？」 应付了不少前来搭讪的人之后，王富贵总算是有时间跟洪益单独说一说话。 虽然王富贵是今天最晚到达的，甚至答谢活动都已经开始好一会了，他才姗姗来迟。 不过谁也不觉得王富贵这么做有什么不合适的。 没办法，谁让他的地位是在场的所有人中最高的呢。 作为大唐集团的大掌柜，王富贵可以影响的人和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不客气的说，王富贵如今是大唐商圈最重要的几个人物之一。 但凡是还想着在作坊城混，最好就不要去得罪王富贵。 「太子殿下当初提出来的设想，你现在算是基本上达到了。 不过要说成功，也不能完全算成功。 毕竟手电筒这个东西，还是太小了。 并且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使用。 如果我们能够开发处更多的产品出来，让大家对电有着更加直观的认识。 那才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虽然洪益制作所的市值超过五万贯钱了，不过在王富贵眼中却是并不算什么。 大唐集团旗下，别说是市值超过五万贯钱，就是市值超过五十万贯钱的，也不止一家两家。 「您放心，电池的其他用途，我已经跟《经济日报》那边商量好了。 明天就会在上面搞一个活动，鼓励大家提出一些电池的运用方案出来。 如果谁通过这个活动提出的方案被我们採用了的话，那么可以获得一百贯到一千贯钱的奖励。 而他们的投入只是一张有票和一个信封而已。」 洪益刚才跟方大文寒暄之后，顺便把下一步的活动方案给敲定了方向。 借着洪益制作所肯定会有更多的动作出来的。 「你这个方法倒是颇为新颖，也算是集思广益了。 如果效果很不错的话，今后其他的事情也可以考虑採用类似的方法来寻找点子。」 王富贵忍不住给洪益点了一个贊。 现在谁也不确定电池到底还有哪些用途。 很多时候，这个东西仅仅就是一个想法上的差距。 你想到了，我没有。 然后一个新的产业就错过了发展的机会了。 「手电筒已经出售了超过一万把了，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对电池有一些新的理解。 我们只要从这些理解之中找到最有意义的，我觉得在今年内就有希望推出新的电池产品。」 洪益对于自己提出来的方案，显然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王富贵倒也没有去打击他的积极性，鼓励了几句之后，就选择先撤退了。 他每天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人到了，就已经是对洪益制作所最大的支持了。 …… 刘志远是荆木最主要的助手。 在劳牛运输队的蒸汽机车作坊里头，荆木是掌柜，刘志远是技术负责人。 很多时候，荆木只是提出来一个方案，落实的人都是刘志远。 「荆掌柜，那我开始启动了？」 实验室里头，刘志远拿着一把z字形的精钢摇臂，准备启动眼前的发动机。 这台看起来跟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发布的构想图有着明显不一样的发动机。 是属于劳牛运输队里头蒸汽机车作坊制作的首批样机。 虽然不少零件都是纯手工制作出来的，精度等方面都还有瑕疵。 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他们作坊的第一台发动机原型机。 这个意义还是非常重大的。 所以今天不仅荆木和刘志远两个亲自负责测试，劳汉三和牛柱也在不远处看着。 第1347页 当然了，为了避免给刘志远他们添加太多的压力，劳汉三和牛柱都只是远远的看着。 如果实验成功了，那么他们就过来一起庆贺一下。 如果实验失败了，那他们就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而去。 反正劳汉三也没有特别指望一次性就能成功。 能够把原型机搞的有模有样，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了。 「启动吧，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熘熘才知道。 这个发动机的结构都是我们亲自参与设计的，虽然相比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发布的要结构简单很多。 但是我觉得越是简单，反倒是越容易推广普及，越容易制作出来。 哪怕是牺牲了一部分性能，也是值得的。」 荆木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有点不是很充足。 没办法，他这个发动机，跟人家构想的发动机，区别着实有点大。 什么起动机、蓄电池，那都是没有的。 发动机的启动，纯属依靠人工使用摇臂来完成，跟后世的拖拉机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另外，这个发动机的进排气系统也涉及的非常简单，冷却系统更是直接在旁边设计了一个可以手动加水的储水罐来给发动机进行冷却。 反正这个发动机，怎么看就怎么简陋。 各种零件都是尽可能的降低精度要求。 因为高精度就意味着高制作难度，意味着高成本。 这是荆木不想看到的。 「咯吱咯吱！」 伴随着刘志远全力的转动摇臂，整个发动机都有点晃动了起来。 这台发动机，全部重量加起来也就是一百多斤而已。 刘志远拼命地旋转了一遍之后，这铁疙瘩一点面子都没有给。 很显然，点火没有成功。 好在刘志远也没有气馁。 设计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点火方式，不一定每次都成功。 但是一次没有点火成功，并不意味着这台发动机就是坏的。 很快的，刘志远深唿吸一口气，重新开始摇动摇臂。 伴随着再一次的「咯吱咯吱」声，突然之间，发动机的排气管冒出一股黑烟，实验室里头的噪音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这台看起来简陋的发动机，成功点火了。 刘志远很是机灵的及时拔出了摇臂，满怀喜悦的看着眼前的发动机。 「荆掌柜，我们这是成功啦？」 「成功没成功，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至少说明我们的设计原理没有问题。 使用我们的简化方案，是可以成功制作出发动机出来的。」 荆木的脸上也多了不少的笑容。 此时此刻，眼前的发动机比平康坊任何一个姑娘都看的让人感到舒服。 荆木也都是每天关注《大唐日报》、《长安晚报》等报纸，每一期的《科学杂志》他都是会看的。 但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听说哪家作坊成功的制作出了发动机。 到时候自己就算是大唐第一个研究制作出发动机的人物了。 如果发动机的作用真的那么大的话，那么自己在史书上是不是也能留下一笔？ 想到这里，荆木的心情更加美丽了。 「看着运转，噪音稍微有点大了，估计活塞或者曲轴那些地方的零件需要再优化一下。」 刘志远激动过后，很快就恢復了冷静，开始确认这个发动机有什么问题。 作为第一代原型机，这个发动机显然不可能是完美的。 「嗯，等会我们也需要测试一下这个发动机的功率如何，能不能拉动普通的四轮马车。 之前我们设计的那些指标，也都要一一的测试，看看到底有哪些达到了要求。」 荆木也慢慢的恢復了冷静，迫切的想要知道这台发动机的性能指标。 「咦？怎么熄火了啊？」 两人还没有说几句话，眼前的发动机突然就熄火了。 很显然，肯定是里面的什么零件坏掉了。 「等它冷却一下之后，我们把它拆开来逐步的确认一下，看看到底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不管怎么说，它今天也算是成功的运行了几分钟，算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进步了。 等会我们就可以一起写一篇论文，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告诉大家发动机不一定就要按照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的方案来制作。」 荆木生怕这个失败会影响刘志远的信心。 他还指望刘志远继续把这个发动机给完善起来呢。 「嗯，既然能够正常的运转一定的时间，说明我们的结构本身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只要找到具体的问题零件改善一下，这个发动机就算是成功了。 相比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公布的构想图，我们的发动机简单了很多，也没有使用煤油作为燃料，对于成本下降应该是很有好处的。」 刘志远倒也不气馁。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他对于一两次的额失败已经非常坦然。 今天能够顺利的启动，都已经算是一个非常让人满意的消息了。 毕竟，这年头有没有计算机辅助软体进行仿真，所有的东西都依靠人工进行设计和验证。 不同的零件安装的配合要求，放在后世应该是一个毕竟简单的问题。 第1348页 但是对于现在的刘志远来说，却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活。 要不然这个支架安装不上去，那个零件和另外一个零件有磕碰，甚至某个零件运转的时候会撞到旁边的零件。 各种各样的问题，哪怕是有了木头的模型，也是没有办法完全避免的。 「那你负责拆解，我来负责论文的撰写。 等到改善之后的发动机出来之后，我们尽快的改造一辆使用发动机驱动的马车，让大家见识一下不用马也能跑动的马车，到底如何。」 荆木对于接下来的计划，显然是非常有信心。 按照他的设想，这个发动机驱动的马车，不管是在大街上行走，用来运输人员。 还是用来运输货物，应该都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 「牛兄，这个实验是不是算失败了？」 不远处的劳汉三，将刚刚那一幕都看在了眼中。 对于技术不是很了解的他，显然心中有点担忧。 「劳兄，你放心，这个实验与其说是失败了，不如说是成功了。 因为通过这个实验，成功的验证了我们简化之后的方案是具备可行性的。 没有起动机，没有蓄电池，我们的发动机一样是可以启动的。 甚至点火线圈的控制，都可以通过旋转的曲轴来搞定。 按照目前这个进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月就能拿出一款能够正常运行的初期产品出来。 之后再慢慢的改善，肯定会非常有前途的。」 牛柱也是参与到了发动机研究工作之中的。 虽然他现在的实际权力没有劳汉三和荆木大，但是怎么说他也是大股东之一啊。 「这个发动机的结构看上去颇为简陋，外面也没有什么附件，到时候真的有投入到实际使用的意义吗？」 劳汉三对于观狮山书院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如今荆木在那里随意改变发动机的制作方案，他虽然没有反对，但是要说心中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 「观狮山书院给出的那个构想图，如果能够真正的制作出来，性能肯定是会比我们这个要好。 但是成本也会高很多，并且维护难度也会高不少，费用自然也会多不少。 我们这个东西虽然简化了不少，但是基本上的功能没有变少。 我觉得一旦这款产品顺利的推出，应该是非常有前途的。 甚至我们都不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最终的产品上，只要生产发动机，然后卖给其他的作坊。 由其他的作坊负责把车厢等相关零件组装上去。 这么一来，我们的发动机可以随便售卖，最终挣的钱估计比单纯做出来自己售卖车子要有意义。」 牛柱虽然以前不怎么参与作坊的管理，但是最近一年，他跟荆木合作搞发动机，还是做了不少的贡献的。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当初跟劳汉三一起创业的元老级人物，只要肯好好的干活，影响力很快就上来了。 哪怕是劳汉三，现在也慢慢的开始重视他的意见了。 「既然你觉得这个东西有前途，那我们就好好的搞一搞，尽快的把成品拿出来。 要不然一直拖着，总是让人感到心中有点焦虑。」 劳汉三也不想去思考那么多了，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 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 「师父，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劳牛运输队下属的一个作坊，成功的制作出了发动机的样机了。 但是据说这个样机跟观狮山书院的不大一样，你说我们的发动机研究方向是不是也要考虑调整一下？」 渭水书院里头，长孙明作为长孙家的子弟，消息来源还是非常灵通的。 一了解到情况，他就着急忙慌的去找到宇文善商量。 「观狮山书院提出的发动机构想，他们自己还没有制作出样机出来，结果劳牛运输队的人搞出来了？ 真的还是假的啊？」 宇文善虽然擅长的是建筑工艺相关的东西，但是对于大唐科学技术的发展也是比较关注的。 正常来说，个别小的东西，可能跟灵感的关系非常大。 但是像是发动机这种系统化的工程，可不是哪个机构脑袋一拍就能制作出来的。 在此之前，大部分的人都认为观狮山书院应该是会首先制作出发动机出来的。 「千真万确！并且我还知道他们的样机运转了几分钟之后，就出了一个小故障，熄火了。 如今他们正在全力的完善这个产品，估计不用等很长时间，就会有更多的消息传出来。」 长孙明的这个消息，显然不是道听途说，而是在劳牛运输队那边有内幕消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这个不一样的方案就显得很有意思了。 你知道他们的方案不一样在什么地方吗？」 听长孙明那么一说，宇文善也多了几分好奇。 那个发动机的构想图，宇文善也是有专门琢磨过的。 要想生产出那么一个东西出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的。 这需要许多作坊一起通力合作，才有可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但是现在劳牛运输队旗下的一个作坊，无声无息的就把发动机的样机个制作出来了。 第1349页 这就由不得宇文善不觉得奇怪了。 「具体的情况我还没有了解到，但是听说他们把观狮山书院的这个方案简化了很多。 把一些零件直接给省掉了。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的发动机启动，是通过人工旋转一个摇臂来带动曲轴旋转，实现汽缸的点火的。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发动机，应该是不需要起动机的，也不需要蓄电池来给起动机供电。 单单这个小变化，就能让发动机的结构变得简单不少。」 长孙明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不得不说，他内心之中此时对于劳牛运输队的人也是有点佩服的。 这只是一个运输队的人啊。 这就相当于后世一个物流公司的员工，比其他专业的主机厂都更快的研发出了新一代的发动机产品。 这能不让人感到奇怪吗？ 「使用摇臂来实现发动机的启动？直接就把起动机和蓄电池给省掉了？ 能够想到这个主意的，完全就是一个天才啊。 虽然通过人工启动会辛苦一点，但是这样不仅节省了零件，还降低了发动机发生故障的风险。 越是简单的结构，就越是不容易出问题。 哪怕是出了问题，维修起来也会更加容易。 如果这个劳牛运输队的人能够多想出几个类似的改善，那么他们能够顺利的制作出发动机，我是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 宇文善虽然不懂发动机，但是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 很显然，听了长孙明的话之后，他对劳牛运输队搞出来的这个发动机，充满了兴趣。 「师父你觉得他们的这个方案很有前途？」 宇文善的话让长孙明赶到了一丝意外。 没想到他居然会给劳牛运输队那么高的评价。 「大道至简！ 如果能够实现类似的功能，肯定是越简单的东西越容易普及。 发动机那个东西，体积不是很大，但是零件却是不少。 那么多的零件集成在一起，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各种问题的。 这种情况下，也许简化之后的发动机的性能会有一定的影响。 但是在短时间内，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它的前景都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我觉得你可以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去劳牛运输队那边拜访一下，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合作交流的空间。」 对于自己的关门弟子，宇文善还是非常用心的。 很多事情他都是完全站在长孙明的角度去思考。 「这个倒是简单，那个劳牛运输队跟长孙家本身就有一些业务上的联繫。 只是过去拜访一下的话，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如果要参观学习他们新研究的发动机，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除非他们专门去大唐皇家专利署申请专利。 但是人家观狮山书院都没有申请发动机专利，如果劳牛运输队的人去申请了，肯定会把观狮山书院给得罪了。 甚至哪怕是他们申请了，大唐皇家专利署也不见得会批准。 这种情况下，为了不让自己的技术泄露出去，在正式的产品出来之前，他们肯定是不会愿意跟我们分享的。 除非我们能够给出值得他们期待的代价。」 长孙明倒也没有觉得自己虎躯一震，对方就会立马臣服。 「你既然能知道他们的这些消息，那么肯定就有机会进一步的打听到他们的进展。 假如确认到这个发动机确实很有前途的话，需要花费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宇文善只是稍微思索了一下，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嗯，师父说的有道理，我立马就去安排，看看他们具体的情况到底是如何。」 作为长孙家的子弟，如何利用家族的资源，长孙明自然也是很有一套的。 这种事情，不仅关系到渭水书院，也关系到长孙家。 说不定借着这个机会，可以给长孙家寻找到一个新的产业发展方向也说不定呢。 所以利用起家族的资源，他是一点负担也没有。 第1582章 香饽饽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劳牛运输队下属的作坊生产出了发动机样机，这个消息很快就从作坊城中传开来了。 「师父，我听说劳牛运输队的那帮人搞出来的发动机跟我们的不大一样。 但是人家偏偏能够顺利的完成点火试验，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这个发动机设计有点问题呢？ 要不然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办法顺利的把样机制作出来。」 观狮山书院化学院里头，练志坚有点不开心的跟饶永祥在那里说着话。 明明发动机这个东西，是观狮山书院最先提出来的。 就连这个结构图以及对各个零件的要求，都是练志坚参与到里面进去设计的。 但是偏偏最先搞出成果的却是其他的作坊。 这让练志坚感受到了一丝的难堪。 「在没有看到人家样机具体的情况之下，还不能下这个结论。 甚至我觉得我们的发动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理论结构，我们都是组织专门的人员进行过多轮的验证的。 只要各个零件都能达到设计的要求，肯定是能够正常的运转起来的。 第1350页 现在比较麻烦的就是我们对零件的设计要求比较高，好多作坊生产不出我们需要的零件。 或者说他们生产出来的零件不能满足发动机的使用要求。 这是我们的发动机样机一直都没有办法顺利的制作出来的重要原因。」 饶永祥倒是没有像练志坚那么悲观。 自己这边的研究方向明显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想样机出来的时间比人家晚了一点而已。 按照他原本的估计，要到明年的时候，发动机样机才能顺利的制作出来，在后年的时候再开始进入量产。 但是现在人家就已经制作出了样机，如果顺利的话，指不定今年就会开始大规模的量产了。 这个事情，肯定会给观狮山书院带来压力的。 「小道消息是劳牛运输队的那个荆木主持了发动机项目，然后在我们的构想图基础上进行了挺大的改动。 把我们原本需要的一些零件和功能都给取消或者改变了。 所以人家的发动机比我们的简单，零件的要求也没有那么的复杂。 虽然我推测这会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发动机的性能，但是这肯定不是主要需要考虑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水平的发动机，只要能够顺利制作出来，肯定都是能够找到它的运用场景的。」 练志坚研究发动机这么长时间了，对于发动机的前景是绝对看好的。 不说其他的，单单发动机可以有希望替代各种马车当中的马匹，这个作用就是这么形容都不为过的。 虽然大唐控制了镇北道、陇右道等地，其实是不缺少马匹的。 但是养马比较麻烦啊。 一匹比较不错的马匹，一年下来花销的钱财，绝对比一个壮年男子要多很多。 最关键的是你还得安排人员去照顾它，得有专门的马厩。 更让人觉得烦恼的就是马匹数量太多之后，道路上的马粪也是不可避免的会变多。 想像一下原本宽敞的朱雀大街，结果一辆辆马车过去之后，马粪到处都是的场景。 冬天的时候大家可能还没有那么直观的感受。 到了夏天的时候，那个气味，绝对够很多人喝一壶了。 这也是发动机这个东西提出来之后，那么多的书院和作坊都参与到其中的重要原因。 不是只有练志坚能够看到发动机的这个作用，其他人也是不傻的。 要不然人家劳汉三的运输队搞的好好的，干嘛要进入到发动机制作这种实业之中呢？ 「你说的就是那个发动机的启动方式吧？ 那个荆木取消了不少的零件，直接使用一种看起来很笨的方式来启动发动机。 这个消息在长安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过没有看到实际的产品之前，我也不好评论太多。 但是人家能够顺利的把这个发动机运转起来，至少说明荆木的设计思路是没有问题的。 没想到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没有完成的事情，人家一个运输队的管事却是把它给整明白了。」 饶永祥之前显然是对荆木不大了解的。 但是也算是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甚至当初荆木负责劳牛运输队的发动机制作项目的时候，饶永祥听说了之后还觉得好笑。 发动机是你们随便折腾几下就能折腾出来的吗？ 现在好了，人家不仅折腾出来了，还比你更早折腾出来了。 这就尴尬了。 「师父，你说我们化学院组织一个参观学习队伍去劳牛运输队交流的话，他们愿不愿意接待呢？」 心痒痒的练志坚，显然非常想第一时间搞清楚对方的这个发动机，到底设计成什么样子。 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信息流传出来，但是这毕竟不是第一手消息，练志坚对于这些东西也是将信将疑的。 并且一些消息传来传去，显然是已经传的变了样子了。 「如果制作出这个发动机的是国子监或者渭水书院、曲江书院之类的机构。 那么我们观狮山书院过去参观学习，他们大概率还是非常欢迎的。 这是他们露脸的好机会。 但是劳牛运输队是一个商业机构，人家存在的目的就是挣钱。 我们过去参观访问的话，他们首先就会考虑自己的技术会不会被我们学走。 到时候影响了他们挣钱。 所以我觉得他们大概率应该是不会接受我们的参观申请的。 哪怕是真的让我们过去了，也不见得会让我们好好的研究一下他们的产品。」 将心比心，饶永祥觉得自己是一个作坊的掌柜的话，对于自己新开发出来的产品，肯定是捂的紧紧的。 在没有对外出售之前，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具体的情况。 作坊城那么多的作坊，那种一家先研究出一个产品，结果另外一家挣了钱的事情，每年都有。 这就让很多作坊的掌柜对于自家技术的保护也都重视了起来。 一些核心的匠人，甚至都会被迫跟作坊签订一些协议，不允许你在一定的时间内跳槽去到自己的竞争对手那边。 这根后世的竞业协议也算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了。 「如果我们去参观，他们不愿意接待的话。 《大唐日报》的写手去参观，他们应该是支持的吧？ 第1351页 到时候我混到报社的队伍里头，远远的看一看也是行的。」 练志坚很是不甘心地说道。 「如果你找一个比较普通的人去的话，这种事情的成功性是有的。 但是就以你自己的知名度，你觉得人家会不认识你吗？ 到时候被人家当场说出来，那就比较难堪了。」 饶永祥显然是不支持练志坚去搞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的。 在他的内心之中，他还是觉得自己研究的这款发动机才是最好的。 劳牛运输队那边，哪怕是已经有了样机，也不见得就是多好的产品。 或者换一句话说，哪怕人家的样机现在就出现在他的面前，饶永祥也是不屑于模仿的。 观狮山书院要高的东西，都是原创性的。 别人搞出来东西，让他们去模仿，饶永祥是不愿意的。 「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先等着看看了。 我估计他们知道自己的样机的信息传递开来之后，很快就会去大唐皇家专利署註册专利。 或者是在《科学杂志》上面发表论文。 然后尽快的把成熟的产品推到市面上来挣钱。」 练志坚有点失望地说道。 不过，之后饶永祥再跟他聊了一下之后，练志坚反倒是重新燃起了奋斗的冲劲。 然后就一门心思的开始折腾自己的发动机项目了。 …… 「孔祭酒，你注意到这几天作坊城那边的动静了不？ 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消息，我觉得我们国子监可能可以利用一下。」 国子监里头，司马才章很是积极的来到孔颖达面前商量事情。 「什么消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孔颖达一听就知道司马才章一定是有什么好建议跟自己商量了。 「那个劳牛运输队旗下的蒸汽机车作坊，之前都是在研究生产蒸汽机车。 后面观狮山书院发布了发动机的构想图之后，他们就转型开始研究生产发动机了。 就在前几天，他们成功的生产出了大唐第一辆的发动机，并且顺利的启动并运行了几分钟。 虽然因为一些故障，这个发动机并没有办法立马推向市场。 但是他们的研究进度明显是高于其他作坊的。 特别是观狮山书院那边，明明发动机是他们最先提出来的，但是最终却是外面一个作坊先把产品给制作出来了。 这是打观狮山书院的脸啊。」 虽然司马才章对于观狮山书院的怨念远远比不上孔颖达。 但是能够看到观狮山书院丢人，他还是非常高兴的。 没办法，谁让观狮山书院抢了国子监的风头呢。 但凡是国子监的学员和教谕，就不可能跟观狮山书院的关系好到哪里去。 「还有这个事情？哈哈，太好了，这脸打的好啊。 作坊城那么多的作坊，最好就是这样的事情多搞几单。 到时候让观狮山书院的人多尝试一下被人打脸的感觉。 不过这个事情跟我们国子监有什么关系呢？」 孔颖达听了非常开心，不过有点没有搞明白这个事情国子监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说是没关系，那也是没关系。 但是说有关系，也可以有关系的。 孔祭酒，我们国子监的格物学院，如今不也有人在研究那个发动机嘛。 虽然我们的进展不是特别的顺利，但是好歹也是在研究之中。 如果我们能够跟那个劳牛运输队合作，把这个发动机给尽快的搞出来。 到时候我们只要名，所有的利益都可以让给他们。 我觉得这个合作，还是可以考虑的。」 司马才章这话一出口，孔颖达就眼前一亮。 国子监作为大唐的公立学府，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挣钱压力。 当然了，旗下要是能够设立几个能挣钱的作坊，那自然也是最好不过。 「你能具体说一说是怎么一个合作方法吗？」 「他们劳牛运输队虽然把这个发动机给研究出来了，但是他们的人员肯定也是比较紧张的。 特别是掌握了格物学相关理论知识的人手，估计不会很多。 我们格物学院可以安排人员参与到这个项目，帮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各种零件的改进和整体组装的顺利进行。 与此同时，我们两家合作之后，这个项目也算是我们国子监的项目。 到时候我们可以找教育部申请相关的研究经费，这些经费，可以用在发动机的研究上。 相当于我们帮助他们出钱完成了相关的研究。 当然了，各种各样的论文，署名方面肯定要有我们国子监的教谕或者学员来署名，他们顶多就是关键人物可以留下署名权。」 很显然，司马才章的这个方案，就是国子监出钱出人，然后拿到发动机相关的论文的署名，获得相关的荣誉，提高自己的名气。 而劳牛运输队则是获得实在的好处。 毕竟他们的专业人员，确实比不上国子监。 跟观狮山书院相比，国子监的技术可能不算高，但是跟一般的作坊相比，人家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怎么说人家也是大唐曾经最大的官方学府，各方面的影响力都还是在线的。 第1352页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肯定会担心我们掌握了技术之后，自己去开设一家作坊跟他们竞争吧？」 将心比心，孔颖达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没错，他们可能确实会有这方面的担忧。 不过我们可以通过契约来解除他们在这方面的担心。 甚至他们可以直接去大唐皇家专利署註册相关的专利，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们抢了他们的成果了。」 司马才章过来找孔颖达的时候，显然也是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 虽然他的方案不见得多么的完美，但是听上去至少感觉还是有可行性的。 「你可以先过去跟那个劳汉三谈一谈，如果能够谈拢的话自然是最好了。 如果谈不拢，也看看他们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述求。 我们尽可能的解决他们的顾虑，满足他们的述求。 太子殿下既然如此重视发动机，那么我们国子监要是在这方面做出了成绩出来。 哪怕是那个许敬宗再怎么在教育部里头搞一言堂，也得乖乖的给我们发放经费。」 这种对于国子监来说明显是有好处的事情，孔颖达自然不会反对了。 「没问题，我现在就出发！估计这几天找他们的人还不会少呢。」 …… 「夫君，这是后天将要出版的最新一期《科学杂志》，里面有一篇论文还是挺有意思的。」 太子府中，武媚娘拿着一本样刊，兴致勃勃的来到了李宽面前。 作为观狮山书院主办的权威杂志，《科学杂志》每次在出版之前，都会提前摆放在李宽的面前。 而不管自己多忙，李宽肯定都会抽空看一看。 哪怕是浏览题目，也会先浏览一下。 尽量避免上面有一些特别大问题的论文出现。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对于《科学杂志》的权威性来说，是非常大的损害。 「哦？难道又有谁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吗？」 李宽放下手中的奏摺，接过了武媚娘手中的杂志，直接开始翻阅了起来。 「不是呢，这一次的论文里头，并没有什么新的金属或者其他什么被发现。 但是这个新型发动机相关的论文，我觉得颇有意思。 虽然这个发动机跟之前太子殿下您提出来的模型有点不一样，但是我倒是觉得挺有前途的样子。」 武媚娘的眼光还是非常厉害的。 什么东西有前途，什么东西没有前途，她往往一看就能看得准。 这也是李宽很放心的把太子府的许多事情都交给她来处理的原因。 李宽听了武媚娘的话之后，直接就翻阅到了发动机相关的那篇论文，然后快速的先浏览了起来。 「这个荆木的思路很不错啊，手摇发动机对于现在的大唐来说，确实是更加实用的产品。 之前我提出来的架构，虽然能够做到更好的性能，但是短时间内制作出来却是比较有难度。 这个发明的意义，虽然比不上蒸汽机，但是也非常不凡。 我觉得《大唐日报》可以安排人过去专门的採访一下劳牛运输队的相关人员。 然后在头版头条上面报导一下这个发现。」 李宽很快就对论文中提到的这款发动机有了一个直观的感觉。 这不就是跟后世农村里头长期大量使用的拖拉机很像嘛。 甚至在农村里头，一些运货小卡车都还是使用手摇发动机。 很显然，这是一款非常有前途的产品啊。 「他们的这个方案跟夫君之前提出的很不一样，你就没有任何意见？ 我可是听说观狮山书院那边，对于劳牛运输队的这个发明，可是颇有怨言哦。」 武媚娘歪着小脑袋，颇为调皮的看着李宽。 「我能有什么怨言？ 不管是哪一种发动机，对于大唐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 现在能够推出更加简单的结构，让发动机尽快的进入到实际使用之中，我觉得这就是最大的意义了。 把这发动机跟马车的车厢结合起来，生产出一款既可以拉货，又可以运人的产品出来。 这款产品，很可能会成为一款经典的存在。 当然了，其他作坊也可以基于这款发动机的技术来生产相关的车子。 你吩咐一下，大唐皇家专利署可以同意他们的专利申请，所有其他利用了他们这种结构的发动机的作坊，都需要缴纳一定的专利使用费。 不过这个费用也不能太夸张，要不然到时候很多人肯定就不愿意缴纳了。」 不管东西是观狮山书院搞出来的，还是劳牛运输队的搞出来的。 对于李宽来说，还真不是那么重要。 哪怕这个事情是长孙党的人搞出来的，李宽也是一样支持的。 坐在不同的位置上面，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是不一样。 作为大唐监国太子，李宽需要考虑的是整个大唐的利益。 当初跟李世民说的「三个有利于」，如今仍然是适用的。 「行，既然你都没有意见，这个事情我立马去安排。」 …… 劳牛运输队的蒸汽机车作坊，嗯，现在已经改名为劳牛发动机作坊了。 劳汉三这几天都在作坊里头看着荆木他们几个在那里忙碌。 第1353页 「荆木，这次的发动机已经连续运转了三天三夜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故障。 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发动机已经算是改进成功了？」 劳汉三颇为期待的看着荆木。 这段时间，对于劳汉三来说，发生了很多事情。 虽然他已经在长安城的商圈也算是一号人物，但是很多人还是不见得看得起他的。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不管是国子监主动过来合作，还是渭水书院伸出来的橄榄枝，亦或是其他作坊的参观访问，都让劳汉三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劳牛发动机作坊的规模迟早都会超越劳牛运输队。 所以劳汉三现在对于这款发动机也难得的非常重视。 甚至原本他还想着自己作坊生产了发动机之后，制作出一些列的车子，用来取代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江湖地位。 但是见识到了发动机本身的魅力，劳汉三觉得似乎单纯的生产发动机，外加制作一定的车子，似乎更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将发动机售卖给很多的人。 不管是哪个书院有需求，亦或是哪个作坊想要进入发动机驱动的车子的制作，都是他们劳牛发动机作坊的客户。 这种钱挣的，似乎比直接制作车子要更容易啊。 「劳掌柜，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说是成功了，我们不知道这个发动机最终可以成功的运转多长时间。 但是既然能撑住三天三夜，那么说明这个发动机的结构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后面哪怕是出了问题，那也是一些零件的使用寿命不能满足要求，所以导致发动机的性能受到影响。 之前你已经在安排的发动机组装生产线，可以开始试运行了。 我们先让匠人们熟悉一下相关的工艺，然后争取在一个星期之后就大规模的生产。」 荆木做事还是非常有计划性的。 这个事情显然是一个很需要精密规划的事情。 要不然后面组装出来的发农机，估计问题就会很多。 「好！那我现在就开始让负责採办的伙计去把各种零件买回来，开始测试一下这个生产线的效率。 也让大家尽快的熟悉一下组装工艺。 与此同时，我们负责质量的匠人，除了留下一部分在作坊里头之外，剩下的全部都去到各个供货的零件作坊里头。 我们既然选择了大规模的制作发动机，那么肯定不能在质量方面掉链子。 另外，发动机既然已经出来了，之前我们安排的那个负责车厢等部分的零件制作的小组，也要尽快行动起来。 最好就是我们发动机生产线正式下线的当天，搭载了我们的发动机的四轮马车也能顺利的下线。」 劳汉三给荆木提出了一个期盼。 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不是他想去考虑的事情了。 那么多的手下，总是要有一些人好好干活的嘛。 「没问题，我们要让大家见识到发动机的好，自然要把使用了发动机的马车的好给展示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我们已经不能把这个车子叫做马车了。 劳掌柜您看看是不是要换一个名字？」 「刘志远上次跟负责车厢制作的匠人们讨论的时候，不是说四轮马车的转向难度会比较大。 如果把前轮变为一个轮子的话，那么我们的车子的转向性能就会大大的提升。 既然前面就只有一个轮子了，后面有两个轮子，那么总共就是三个轮子。 干脆安装了发动机的这个新产品，我们就叫做三轮车吧。 这种三轮车，他的车厢虽然也还算是跟四轮马车的车厢非常的类似，我们甚至把那个板簧结构也都挪用了过来。 但是我们跟四轮马车是完全不一样的产品。 用太子殿下的话来说，我们的三轮车，是高科技产品。 到时候一旦推出来，立马就可以让大家刮目相看。」 劳汉三虽然觉得三轮车这个名字似乎没有什么新意。 但是这个名字绝对是非常容易记住，并且非常容易理解的。 这些年他负责劳牛运输队的事情，对于一款商品的名字是否好记的重要性，他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独到理解的。 如果一个名字非常拗口，哪怕是它能跟《诗经》什么的扯上关系，也没有什么用处。 就像是后世的一些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子女的名字包含一些特殊的意义，里面会使用一些特别难以书写，特别复杂的字。 这其实哪里是为了子女好，这是在给人家挖坑啊。 不少子女在小时候很难写好自己的名字，哪怕是以后别人要写你的名字，也嫌麻烦啊。 「三轮车？这个名字不错，劳兄，我觉得到时候可以给我们的三轮车在《大唐日报》上面打个gg，让大家知道我们不仅生产出了发动机，还能生产三轮车。」 牛柱也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如今的情况，他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作坊里头哦他说了不算，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挣钱了，他的那份也会变多，这就足够了。 「劳掌柜，为了让我们的发动机能够更好的售卖出去，我觉得这个三轮车不能放在发动机作坊里头生产。 第1354页 我们可以专门再成立一个劳牛三轮车作坊，到时候指不定还能单独把这个作坊拿到大唐股票交易所上市呢。 那个时候，您可就是拥有三家上市作坊的着名商家了呢。 指不定观狮山书院商学院都会请您过去给学员上课呢。」 荆木可不是那种书呆子。 论起拍马屁的本事，他一点也不比谁差。 「荆木的这个主意不错，单独再设立一个三轮车作坊，到时候肯定也能伴随着三轮车的开售，成为长安城有名的作坊。 到时候让那个令狐投资公司帮忙运作一下，指不定三轮车作坊上市之后，市值会比许多作坊都要高呢。」 牛柱的心情也非常的不错。 自家生意越是兴隆，他的日子肯定就越好过啊。 「行，荆木你这个提议我也同意，回头立马就让人去把名字给註册下来。 然后我们也要开始招募人手，扩大规模才行。 要不然发动机的产量肯定是上不去，更不用说我们还要新开设三轮车作坊了。」 劳汉三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是充满了干劲。 按照现在的节奏发展下去，他劳汉三有望成为大唐集团以外，少数的大商家。 到时候跟金太、杨本满等人平起平坐，基本上问题不大了。 「这个好办，那个前程无忧铺子这段时间在长安城的风头还挺盛。 我们需要招募什么人手，把我们的要求告诉他们，很快就可以招募到合适的人员。 虽然他们的收费有点贵，但是跟时间成本相比，那点钱财也不算什么。 我们可以很快就全部挣回来。」 对于荆木来说，现在尽快的把东西搞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省钱，这是不存在的。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作为大唐首先生产出三轮车的作坊，他们的生意要是不好，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这点觉悟，荆木还是有的。 「这个提议不错，那个前程无忧铺子的任贤渠，我倒也认识。 等会你梳理一下，看看我们作坊到底还需要招募什么人手。 然后我过去直接找一下任贤渠。 这么一个大单，他们应该优先对应。」 劳汉三这个时候倒也没有想着要凭藉着这个大单去找前程无忧铺子压价。 关键是要找到合适的人手，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之前搞研发花费了不少的钱财，就连财大气粗的劳汉三都感受到了肉疼。 但是马上就能看到源源不断的钱财往自家作坊流动，劳汉三倒是没有那么纠结。 不过这么一来，作坊城的不少掌柜，又要开始为自家作坊有人离职而发愁了。 …… 「师父，这劳牛三轮车作坊的手笔好大啊，一次性就找我们要了一万个车轮，并且还要我们在一个月内交货。 他们这是要彻底的跟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和城南马车行等马车作坊干架啊。」 金太打铁作坊里头，阿牛很是八卦的站在金太面前。 刚刚劳汉三亲自过来跟金太敲定了车轮的採购订单。 这也算是金太打铁作坊今年接到的比较大的一个订单了。 关键是从劳汉三的表现来看，今后的订单数量似乎会比这个高很多。 那就非常吓人了。 「今天的《大唐日报》你已经看了吧？ 人家劳牛三轮车作坊的gg都已经打出来了，将会生产出大唐第一款使用了发动机的三轮车。 按照他们的测试，这个三轮车的速度并不会比马车慢多少。 但是人家却是可以不间断的一直运行，并且不需要安排人去照料马匹什么的。 虽然也要给那个发动机加油，但是那点花费跟养马的钱财比起来，那完全是什么都不是。」 金太作为作坊城中有数的掌柜，对于各家作坊的情况都是比较关注的。 他们的产品，很多时候都是作为其他作坊的配套产品而存在，直接售卖给百姓的相对比较少。 但是金太打铁作坊在作坊城里头的地位却是不低，甚至还能排进前二十名里头。 「那倒也是！ 不说其他的，但凡是劳牛三轮车作坊生产出来的产品有gg中一半的好，那么肯定会有许多人去购买的。 听说这个三轮车作坊现在已经是成为很多掌柜想要合作的对象了。」 阿牛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的羡慕。 像是这种引领潮流的事情，他们作坊是很少有机会的。 毕竟他们的产品，大多数时候都不是直接面对百姓的。 就像是后世的巴斯夫、杜邦之类的企业，他们要在百姓面前展示自己的风光场景，还是比较难的。 因为普通百姓几乎都没有听说过他们的情况。 「三轮车除了发动机这个核心的东西是他们自己生产组装的，其他绝大部分的零件都是从各个作坊订做的。 那些零件，大部分都是没有特别高的技术门槛。 只要谁能拿到这个订单，就意味着自己的作坊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头都会生意兴隆。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管哪个掌柜都希望看到的。 不过劳牛运输队之前都有不少相对固定的客户，这一次劳汉三据说是优先从这些客户里头选择合作伙伴。 第1355页 我们能够拿到轮子的这个订单，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其他车身上那些打铁零件，就留给其他人去制作吧。」 金太的心态倒是放的很好。 并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拿到其他的订单就觉得心中不平衡。 「嗯，师父您说的也对。 对于以生产零件为主的作坊来说，能够拿到那些订单实在是太重要了。 估计这段时间劳汉三应该也要忙疯了。」 「其他的事情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但是我们接下来了首批的一万个轮子的订单，就要好好的把它做好。 前往不能砸了招牌。」 金太深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金太打铁作坊能够稳稳的在长安城站住脚跟，自然也是跟他的做事风格有很大关系。 不轻易的冒进，不轻易的跟风。 脚踏实地的干好自己的事情，不去羡慕嫉妒别的作坊突然之间的崛起。 …… 王富贵这两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掌柜，可是他一直兼任着的。 作为大唐集团旗下比较重要的一个成员，奔驰四轮马车作坊这几年的发展是非常迅速的。 哪怕是王富贵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去理会作坊里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是有点不同了。 「王掌柜，之前您安排我们跟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合作，生产安装了他们的发动机的车子。 但是他们的发动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能够拿出可以点火的样机出来，我们的车子自然也只有一个框架。 如今我听说那个劳牛发动机作坊生产出来的发动机是可以对外售卖的，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找他们先购买一批发动机呢？」 戴木乐作为奔驰马车作坊的实际负责人，自然也要为自己作坊来考虑。 至于这样子做是不是会让观狮山书院不高兴，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唐日报》上面那个三轮车的gg，深深地刺痛了他。 嗅觉还算是敏锐的戴木乐，很快就意识到这个三轮车将会给奔驰四轮马车带来巨大的冲击。 「不用那么着急，这个三轮车虽然看起来性能不错，应该销售情况也是不错的。 但是他毕竟是一种全新的事物，要想完全取代四轮马车，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只不过我们在面子上会有点过不去而已，实际上的影响还是可控的。」 王富贵虽然心情很是郁闷，但是也不好在戴木乐面前发火。 毕竟奔驰四轮马车面临的困境，王富贵也是知道的。 「我们是可以等，但是就怕其他的对手们不给我们机会等啊。 万一到时候其他的马车作坊都开始推出属于自己的三轮车或者是其他安装了发动机的车子。 那么我们奔驰四轮马车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豪华品牌形象，立马就要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大家可能会觉得我们的技术不够先进，已经落后了。」 戴木乐把自己的担忧给说了出来。 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有几千号人，他自然也要为手下的匠人们的生活考虑。 「简化版的发动机都已经研究生产出来了，那么说明之前观狮山书院的发动机构想其实本质上是没有问题的。 无非就是他们的一些设计要求太高了一点，所以导致迟迟没有办法把所有的零件都生产出来。 但是我觉得这一次他们的压力肯定是非常大的，这个发动机的研究进展应该会加快不少。」 王富贵显然是不会松口从劳牛发动机作坊购买发动机的。 这对于大唐集团的声誉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行吧，那我明天再去观狮山书院走一趟，看看还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忙的。」 感受到王富贵的坚决态度，戴木乐不敢逼得太紧。 没办法，王富贵的地位可是比他高的太多了。 第1583章 上市了 城南马车行，韦思仁和韦宝心情很是不错的在那里听着作坊里头的八级工韦福特的汇报。 前几天，感受到劳牛三轮车作坊在《大唐日报》上面刊登出来的三轮车给自己带来的压力，韦宝立马就开始行动了。 「韦宝，这个发动机你真的那么看好？ 明明人家劳牛发动机作坊说我们使用他们的技术生产这个发动机，每生产一台发动机就给他们一千唐元就可以了。 但是你却是选择了一次性缴纳一千万唐元。 如果我们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卖出超过一万台安装了这种发动机的车子，那么自然是你选择的方法更好。 但是如果做不到的话，相当于我们自己承担了大部分的风险了。」 韦思仁还是非常信任韦宝的。 要不然这么重大的决策，他也不会选择同意韦宝的提案。 不过同意归同意，这一千万唐元花出去了，韦思仁心中其实还是有点疑问的。 「郎君，一万台车子看起来非常的多，但是我觉得最多只要三年时间，我们就能完成这个销售目标。 如果等会韦福特汇报的这个设计方案很受市场欢迎的话，我们甚至有希望在两年内就卖出去一万台。 这么一来，相当于我们之后的车子都是没有缴纳专利使用费一样了。 第1356页 把时间放到的长一点来看的话，我们可能不是花费了一千万唐元，而是节约了好几千万唐元。」 韦宝这话的意思，韦思仁自然是听懂了。 不过是不是未来的销量真的那么好，他现在还真是不好判断。 「那我们就好好听一听韦福特的方案吧，看看接下来我们城南马车行到底要生产什么样的产品。」 韦思仁没有跟韦宝继续争论下去。 真要是想要争论，前几天他就不会同意韦宝提出的方案了。 「郎君，韦掌柜，那我接下去我继续说明车子的设计方案。 这一次，我们的方案主要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是发动机的生产和研究。 前期的五百台，我们将直接从劳牛发动机作坊购买，后面我们的发动机生产线修建完工之后，我们将直接购买相关的零部件进行自己组装。 今后再开始结合我们自己的想法变更一些零部件的规格或者是供应商。 另外一部分是属于车体的研究和生产。 我设计的这个车子，其实比较简单，甚至比四轮马车还要简单。 把发动机安装在最前面，下面是两个前轮。 然后通过一个驱动轴把动力传递到后轮，带动后轮进行运动。 这一套结构，将会是我们城南马车行最核心的东西。 这也是过去的其他作坊基本上还没有涉及的部分，我已经有了一个思路，接下来就是把它落实。」 韦福特作为城南马车行的八级工，又是韦家的旁系子弟，自然是深受韦思仁和韦宝的信任。 他一边在临时推过来的黑板上简单的把自己的设计构想给张贴了上去，然后一边进行解释。 很显然，眼前这个长的看起来有点简陋，但是又很特别的东西，就是韦福特设计出来的新产品。 一款使用了发动机的信型车子。 「为什么前面两个轮子之间的距离那么近，但是后面的两个轮子之间的距离却是比较远的？」 涉及到作坊今后的发展方向，韦思仁自然也是听得非常认真。 不管是有什么疑问，他都是直接询问了出来。 「郎君，是这样的，因为我这个拖拉机设计的时候，转向是直接通过这两个大把手来完成。 只有前轮之间的距离比较短的时候，左右推动把手，才能比较容易的实现转向。 否则的话就很难完成转向的动作。 至于后轮要适当的宽一点，这是为了能够安放车厢，让车厢能够保持适当的装载空间。」 东西是韦福特自己亲自设计的，他自然是对每一处的东西都很了解。 「拖拉机？这个东西你叫做拖拉机吗？」 韦思仁听到一个新的名词，立马很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郎君，我们设计的这个机器，使用发动机来进行驱动，可以拖拉货物和人员。 甚至还可以在后面挂上一个马车的车厢在平直的路面上行走。 所以我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拖拉机。」 说到这里的时候，韦福特的内心稍微有点忐忑。 一般来说，一个匠人可是没有机会给一款产品命名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自己应该先徵询韦思仁和韦宝的意思之后，再给产品起名字。 「拖拉机？虽然名字听起来不是特别的高雅，但是倒是很是贴切。 这个东西看起来就不像是给勛贵富商使用的，反倒是非常适合各个作坊用来拖拉东西。 起一个比较贴切的名字，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韦宝担心韦思仁对韦福特的这个做法有意见，赶紧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长安城里头，勛贵富商的钱应该是最好挣的，为何我们的拖拉机的客户群，没有选择他们呢？」 韦思仁没有就一个名字在那里纠结太多，而是继续问着自己的疑问。 「郎君，劳牛三轮车作坊的三轮车马上就要上市了，很显然初期瞄准的对象是勛贵富商，想要取代豪华四轮马车成为大家的新选择。 这个时候我们如果直接去跟他们竞争的话，怎么体现我们的优势是一个大问题。 并且勛贵富商虽然在初期的购买力很强，但是我们的产品要长期热销，要让生产量上去的话。 那么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可能的扩大用户群。 只要拖拉机的成本尽可能的降低，那么就会有许多作坊都能有能力用得起。 使用成本远低于马车，又能满足大家的需求，到时候拖拉机的销量，很可能会一年比一年多。」 韦福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很显然，他的关注点跟之前韦思仁想的有点不同。 在韦思仁看来，发动机这种高科技产品，肯定是要售卖给勛贵富商才有市场的。 没看到奔驰四轮豪华马车的买家都是什么人吗？ 「福特的这个想法，倒也别出心裁。 如果我们的拖拉机主要定位是用来拉东西，同时兼顾拉人的需求的话。 那么它的买家还真不是勛贵富商。 就这个结构，整个车厢连顶棚都没有，显得比较简陋。 但是正因为设计的比较简洁，我们的成本控制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程度。 整个车厢都可以使用木头来制作，当然如果要考虑装载重的货物的话，改为铁板也可以。 第1357页 只要上了量，这个拖拉机的前途还真是很值得期待呢。」 韦宝在旁边帮着韦福特说着好话。 「听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那我们就尽快的安排生产吧。」 韦思仁看到韦宝和韦福特都很有信心的样子，倒也没有再纠结什么。 …… 「杨御史，这段时间许多作坊都在开始量产发动机零件了，你说这安装了发动机的三轮车及其他车子，真的能够卖的很好吗？」 令狐无疆今天把杨本满请到了自己家中，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听着新罗婢女在那里弹琴。 然后两个人说着长安城里头的大事。 这样的活动，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举办一次，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固定活动了。 「劳牛发动机作坊的发动机已经开始大规模量产了，在《大唐日报》上面也已经有了他们的三轮车的gg。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三轮车会不会卖的很好，但是我知道太子殿下应该是乐意看到这个场景出现的。」 杨本满没有直接从具体的事情去考虑问题，而是站在一个更加宏观的角度去分析。 「不仅劳牛三轮车作坊在生产新产品，就连城南马车行、国子监、渭水学院以及崔家等各个家族的作坊也都跟劳牛发动机作坊有合作项目。 到时候市场上肯定会出现许多相关的产品。 哪怕是这个东西的性能很是不错，竞争也会非常的激烈吧。」 令狐无疆的消息渠道还是比较灵通的。 哪怕是城南马车行这些作坊还没有正式的推出属于自己的产品，但是相关的消息已经到了令狐无疆的手中了。 「确实如此，不管后面卖不卖的好，至少开始的时候是非常热闹的。 我觉得你可以适当的加码一下相关作坊的股票。 与此同时，你手中持有的奔驰四轮马车及永久自行车作坊的股票，可以先卖掉。」 高卖低买，这是令狐投资公司挣钱的主要法宝。 但是如何做到这一点，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就像是后世的韭菜，总是觉得自己能够准确的把握市场的脉搏。 结果往往高买低卖没有实现，反倒是当了接盘侠。 最终一点一点的亏损，亏到受不了就说自己再也不玩了。 但是过个一年半载，时间把伤口治疗的差不多了，又会开始新一轮的轮迴。 源源不绝的韭菜们，为股市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嗯，我今天下午就去一趟大唐股票交易所，先小范围的调整一下持有的股票数量。 然后后面再结合大家的反应，看看这个三轮车到底有没有前途。」 令狐无疆自己都还没有亲眼见证过三轮车的样子，自然也不敢完全梭哈。 不过适当的赌一把，他还是愿意的。 做投资的，毕竟是不可能什么都稳挣不赔的。 …… 米其林作坊。 王恆正在给自己阿耶写信。 「阿耶，见字如面。 许久没有见到您，心中甚是想念，不知道近来可好？ 南洋的天气听说非常炎热，请注意保重身体。 下一次有人去蒲罗中的时候，我让他捎带一批同仁堂生产的药品给您。」 王恆一边写，一边思考。 今天他会给自己阿耶写信，自然不是单纯的因为想念。 在这个表达感情比较含蓄的年代，做儿子的可不会专门写一封信去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长安城最近一年的变化非常的大，如果阿耶您回来，肯定会发现很多东西已经跟当年不一样了。 如今行驶在朱雀大街的四轮马车，有一半都是使用了充气轮胎。 这让大唐对橡胶的需求，有了大幅度的增加。 去年阿耶您提到的担忧，已经可以基本上放下来了。 上个月收到阿耶您的来信，说今年我们家的橡胶种植园的面积又扩大了。 整个南洋，今年的橡胶种植面积都有大幅度的增加。 针对这个情况，您也表达了明年形势的担忧，不知道是不是还需要继续扩大种植园的规模。 收到您的信的时候，我心中也是没有肯定的答案。 当时到了今天，长安城的情况又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可谓是一天的情况跟一天都不一样。 想必您之前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面应该已经看到过关于发动机的相关消息。 整个作坊城，有不少的作坊都参与到了这个项目之中。 原本我还以为这个项目没有那么快有进展，但是情况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 劳牛运输队旗下的作坊，如今叫做劳牛发动机作坊，他们在观狮山书院发动机构想图的基础上对发动机进行了简化。 这种简化版本的发动机，如今已经开始大规模的量产了。 甚至劳牛三轮车作坊的三轮车，在明天就要正式上市销售了。 与此同时，城南马车行等其他作坊也都在跟劳牛发动机作坊合作，通过採购或者是购买他们的技术的方式来生产属于自己的三轮车或者是其他车子。 这种情况的出现，导致充气轮胎的需求暴涨。 在最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内，米其林橡胶作坊接到的充气轮胎的订单，就比上个月一个月的都还要多。 第1358页 最关键的是这种趋势似乎还在加强。 所有使用了发动机的车子，全部都是按照使用充气轮胎来设计的。 太子殿下对于发动机这些高新技术的产品一直都是非常支持的。 所以我认为这些相关的产品会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出现在大唐的市面上。 这就意味着大唐对于橡胶的需求会有一个爆发式的增长。 原本有点供过于求的橡胶供应形势，立马就会扭转过来。 这是我今天特别要跟您说明的一个事情。 如果您还没有下定决心扩大橡胶种植园的规模，那我觉得现在是时候扩大或者购买橡胶种植园了。」 王恆写到这里，停下了笔尖思考了一会。 他很清楚，自己的每一个字的背后，都意味着自己阿耶会投入真金白银。 所以他也是写的很慎重。 不过这个事情肯定是要尽早的通知过去，要不然到时候大家都反应过来了，自己阿耶就不可能抢到先机了。 「阿耶，大唐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很多人都反应不过来。 这个时候，谁先获得先机，就意味着大量的先机。 这一次的橡胶需求增加，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机会。 在大家都有点担忧南洋的橡胶种植面积会不会太大的时候，我们赶紧扩大规模，成本是相对比较低的。 除此之外，我觉得矿藏的开发也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事情。 伴随着大唐开始进入到工业化阶段，对于各种各样的原材料的需求也是非常扩张的。 就像是精钢，大唐现在每个月产出的精钢数量，比二十年前一年的产量都还要多不知道多少倍。 这种增长模式，放在二十多年前，是根本没有人相信的。 但是现在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发生。 朝廷现在已经开始启动长安城到凉州城，以及洛阳到晋阳的铁路的修建工作。 将来还会在许多主要的州府之间修建铁路。 这不仅仅意味着大唐对于铁矿的需求会非常的旺盛，也意味着大唐对于其他的金属的需求，也会进入到一个类似的局面之中。 像是之前平安贸易在南洋发现的锡矿，如今就为他们贡献了大量的收益。 其他铜矿和金矿、银矿就更加不用说了。 大唐现在几乎每年都会有新的材料被发现和使用，我觉得在未来的一百年，採矿业将会是一个朝阳行业。 阿耶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在南洋涉及一下这方面的内容。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晚上还得赶着去平康坊，最近好多作坊的掌柜对我们都非常热情。 想要提前拿到我们作坊生产的充气轮胎。」 王恆洋洋洒洒的写了两页，然后再重新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把信装进了信封。 然后贴上了专门的邮票，安排了一个伙计投放到附近的邮箱之中。 大唐邮局成立以后，已经快速的在展开工作。 如今已经可以实现长安城到蒲罗中之间的信件来往了。 这对于王恆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 长安城的碎石生意，有一半都是阿义那旗下的作坊在生产。 虽然这一行并不是什么高利润的行业，但是胜在需求比较旺盛，薄利多销。 再加上阿义那家族在其他行业也发展了可以，所以日子过的很是不错。 从阿义那的体型变化就可以感受到这一点。 「首领，一直以来，运输费在我们的碎石成本里头，都是占据了大头的。 如果我们能够把运输费降下去，那么碎石生意的利润就会有很大的提高。」 阿古诺今天突然跟阿义那说起运输费的话题，让阿义那感到颇为奇怪。 「这个情况我们早就知道了，今天怎么突然又说起来呢？ 难道你找到了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吗？」 「首领，您真是厉害，我还没有说出口，您就已经猜到了。 今天我还真是有一个新的提议跟您商量呢。」 阿古诺满脸谄笑地说道。 「运输费这个东西虽然占据了我们碎石成本比较大的一个比重，但是想要大幅度的削减，应该是比较难的。 你难道想进一步的压榨那些运输队吗？ 我们已经把劳牛运输队的一大部分业务都给到了其他一些小一点的运输队。 哪怕是接下来全部拿掉，也改变不了什么情况吧？」 很显然，阿义那对于运输费的下降，已经失去了信心。 反正现在作坊也没有亏损，无非就是少挣一点而已。 他已经习惯了这一点了。 「首领，我这一次的方案跟更换运输队没有直接的关系，而是採取一种全新的运输工具，由我们自己或者是请外面的运输队来运输我们的碎石。 这种全新的运输工具，运输成本可以下降一半以上，并且在长安城外的一些地方，哪怕是到了晚上，也可以适当的进行施工。 这样可以尽可能的缓解我们运力的不足。」 阿古诺说出这话的时候，阿义那的表情是很奇怪的。 这是哪个运输队请阿古诺去平康坊厮混了吗？ 要不然阿古诺怎么会跟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第1359页 「你说的全新运输工具，是什么？」 「拖拉机！城南马车作坊生产的拖拉机，很快就要正式上市了。 採用了劳牛发动机作坊生产的发动机的拖拉机，在平坦的路面上可以一次性拉动相当于两辆四轮马车的货物。 并且还不用担心把马匹累坏了，不需要给马匹餵养黄豆等精饲料。 这么一计算下来，拖拉机一个月的运输效率比四轮马车一年的都还要高呢。」 阿古诺显然是去城南马车行参观过拖拉机的样品。 要不然也不敢跟阿义那这样提议。 作为阿义那的僕人，阿古诺这些年虽然混的还算不错。 但是要说他敢坑阿义那，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拖拉机？这个东西跟劳牛三轮车作坊生产的三轮车有什么不一样吗？」 三轮车在《大唐日报》上已经打了好几天的gg了，阿义那显然也是有耳闻的。 「还是不大一样的，三轮车主动的是人员运输市场，是跟豪华四轮马车抢夺市场的。 他们的沙发跟豪华四轮马车使用的非常接近。 但是拖拉机不一样，它更多的是抢占四轮运输马车的市场。 并且他非常实用，很多作坊其实都是需要拖拉机的存在的。 不管是各种货物的运输，还是一些人员的运输，拖拉机都可以发挥非常大的作用。」 阿古诺很是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很显然，他认为拖拉机的出现，对于自家首领的作坊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所以你想要拖拉机来取代传统的四轮运输马车？」 阿义那也不是真的蠢。 听到这里的时候，他要是还猜不到阿古诺的想法，那就很奇怪了。 「是的，我是想通过自己购买一部分拖拉机，然后委託别的使用了拖拉机作为运输工具的运输队来运输一部分我们的碎石的方式来完成运输任务。 按照这么一个模式，我觉得运输效率会比四轮运输马车高很多。 并且运输成本也会大幅度的下降。 现在大唐在许多地方都在修建水泥道路，铁路的修建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之中。 不管是对于碎石的需求，还是其他货物运输的需求，都是出于高速增长之中的。 如果我们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哪怕是碎石作坊这样非常传统的作坊，也是能够挣大钱的。」 阿古诺的收入，是跟阿义那旗下的作坊的收入直接挂钩的。 如果阿义那自己都没有挣到钱，对下面自然也就不会大方了。 但是如果自己挣了大钱，那个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去先购买一批拖拉机吗？」 「是的，我们可以结合拖拉机的售价，自己先购买一批拖拉机。 先慢慢的使用拖拉机来取代四轮马车，看看效果是不是跟设想的一样。 如果效果很不错，那么就可以立马展开。 如果效果不是很理想，我们想要反悔也是来得及的。」 阿古诺这话说完，就颇为期待的看着阿义那。 很显然，他还是非常期待阿义那能够同一种自己的方案的。 到了阿古诺的这个境界，个人成就感这个东西，其实也是他毕竟追求的。 要不然单纯的为了挣钱的话，你多挣几千唐元跟少挣几千唐元，生活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好好的搞一搞吧。 如果真的能够搞好，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如果搞不好，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对于跟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阿古诺，阿义那还是非常宽容的。 只要你不是抱着私心去做事情，那么不管结果好坏，一切都好说。 …… 劳牛三轮车作坊的产品，今天正式开始售卖了。 三百九十八贯钱的起步价，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显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是对于勛贵富商来说，这个价钱实在是太便宜了。 虽然没有出现那种排队抢购的现象，但是劳牛三轮车作坊开设的专卖铺子里头，也是人头攒动，生意好的不得了。 「陈总编，从目前的这个情况来看，劳牛三轮车作坊算是成功了吧。 开业第一天就这么多人购买，哪怕是后面的生意差一点，也算是非常不错了。 并且他们这个售价还不便宜呢。」 方大文今天跟着陈斌来到现场察看情况。 作为报社的写手，要写出一篇好文章，除了文笔要好之外，更多的还是要对相关行业有比较深入的了解。 就像是今天三轮车开始上市了，你要写一篇相关的文章的话，如果你对现场的情况什么都不了解，那么要写好文章就很难了。 「这个场景比我想像的已经要好了。 这个三轮车毕竟是一个新的东西，大家都还不知道要怎么去驾驶。 这种情况下就能有这个销售火爆的场景，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陈斌对于新事物都非常的感兴趣。 发动机这个项目是观狮山书院非常重视的项目。 甚至可以说是李宽非常重视的项目。 他自然能够感受到一点。 所以这一次哪怕不是大唐集团旗下的作坊，也不是观狮山书院旗下的作坊搞出了三轮车，他也仍然亲自带着得力助手来到了现场进行採访。 第1360页 往常的时候，这种採访都是主办方主动邀请，并且还要给车马费的。 像是这样主动过来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那倒也是，这个三轮车看上去并没有比四轮马车要高端到哪里去，并且价格也不便宜。 这种情况下有这样的热闹场面，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方大文这些年在《经济日报》里面工作，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这一次让劳牛三轮车作坊抢了先机，估计观狮山书院那边应该要很郁闷了。 我可是听说饶永祥院长对于发动机有着非常高的期望，希望这个东西能够充分的发挥出它的魅力出来。 但是现在那个荆木搞出一个简化版的发动机，抢在了观狮山书院前面。 估计饶永祥心中也是非常郁闷的吧。」 方大文对于长安城中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很显然，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这段时间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观狮山书院研究的发动机方案，现在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它们是失败的。 只不过是这个方案比较复杂，短时间内很难完成样机的制作。 不过现在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我估计观狮山书院发动机研究所肯定也会加快进度。 指不定就在今年内，他们的发动机也能顺利的下线呢。」 陈斌对于观狮山书院，显然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如果真的能够今年推出能够顺利点火的发动机的话，那么多少也能挽回一点面子。 毕竟大家都是在贞观二十二年完成了发动机的顺利组装和运行。 至于些许的差距，过个几年之后，大家就不会记得了。」 方大文一边观摩者四周的场景，一边跟自己的总编说着话。 「今天先不说这些吧，既然已经来到现场了，那么我们就好好的针对今天的场景来写一篇报导吧。 到时候大家对三轮车的兴趣上来之后，其他使用了发动机的产品，应该也是能够受到大家的青睐的。 这么一来，长安城的场景就算是彻底的热闹起来了。 估计很多作坊都会主动的找我们商讨gg的事情。 这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好事吧。」 陈斌和方大文两个一边交流，一边在搜索看看哪个人是最适合作为自己的採访对象。 两个人在铺子里头折腾了将近一天，总算是找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 不顾这也意味着他们今晚要加班了。 第1584章 熄火了？ 「来，荆木，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点都德之中，劳汉三和牛柱很是开心的在那里庆祝。 虽然昨天才是第一天售卖，但是成绩很不错。 甚至可以说三轮车的销售情况，已经超出了劳汉三的预测。 最关键的是单独销售的发动机，接到了更多的订单。 这让劳汉三看到了之前荆木说的方向的前景是多么的美好。 「劳掌柜，这是我应该做的。 作坊就是我的家一样，我一个外地来的匠人，当初您能把我收留在劳牛运输铺子里头，并且对我信任有加，不断地提拔我。 说实话，我心中是非常感激的。 只是平时我不好意思把这种感谢的话说出口而已。 借着这个机会，我得非常感谢劳掌柜您对我的信任。 发动机这个项目的研究，可是花费了不少的钱财。 如果再加上之前的蒸汽机车项目，花费就更是不小了。 一帮人要是看到投入了这么的资源都还没有取得什么成果，肯定就放弃了。 但是您却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所有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荆木脸上露出一副感激的表情，好好的拍了劳汉三一顿马屁。 能够成为一个大作坊的掌柜的人，显然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听了荆木的话，劳汉三脸上的笑容明显都更多了。 「我也是觉得发动机这个项目是太子殿下都非常支持的，所以应该是非常有前途的。 哪怕我们不是最先研究出发动机的作坊，等到其他作坊有了产品出来之后。 已经有了比较雄厚基础的我们，也能很快的研究出类似的产品来。 使用发动机来取代马匹拉货拉人，明显比蒸汽机车有很大的优势。 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一直往里头投钱啊。」 反正现在已经成功了，劳汉三怎么说都是没有问题的。 「劳兄，按照你这个说法，其他正在研究发动机的书院或者作坊，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在我们的发动机基础上研究出属于那么自己的发动机呢？ 毕竟这个原理是大家都知道的，现在我们是怎么简化的，他们只要买一辆三轮车回去，也都能够搞清楚。」 牛柱突然插了一句话，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牛兄，你说的没有错，其他作坊要想模仿的话，自然是不难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我那么痛快的答应转让技术或者出售发动机的成品。 趁着现在还能多卖一点钱，我们先把开发费用全部都给收回来。 之后我们再想办法跟他们竞争。 不管怎么说，发动机是我们作坊首先生产出来的，没有人比我们更加懂里面的东西。 第1361页 其他作坊哪怕是要仿照，也不可能在一时半刻之内就制作的比我们还要好的。 这一点，我对我们作坊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所以劳汉三倒也没有怎么隐瞒自己的想法。 大唐虽然已经有专利署了，但是如果什么东西都求助于专利署的话，显然是不合适的。 在华夏大地，终究还是一个人情社会。 不能什么时候都把《大唐律》或者契约摆出来。 「我觉得劳掌柜这个选择是非常正确的。 现在大唐皇家专利署已经给我们颁发了一部分专利。 其他人只要使用摇臂来启动发动机，就需要给我缴纳专利费。 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一次性的购买我们的发动机技术，只要钱给到位了，也没有什么不能卖的。 就像是劳掌柜说的一样，我们对这个发动机的了解肯定是超过了其他作坊的。 这个时候大家哪怕是在同一个起点去重新竞争，我们也是很有信心能够超过其他作坊的。」 荆木这个时候也适当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总不能领导已经拍板了努力的方向，你却是在那里掉链子了吧？ 「荆木你这个态度我就喜欢，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的匠人们也要努力的去对发动机进行升级。 把之前发现的一些问题进一步的进行完善。 我这边的话也会跟令狐投资公司充分的沟通，看看是不是委託他们来帮我们运作作坊上市的事情。 到时候发动机作坊和三轮车作坊的所有人，都能分配到一定的股份的。」 劳汉三很是知道应该要怎么拉拢人。 单单靠精神上的奖励，肯定是不够的。 关键时刻，还是要钱财开路啊。 果然，哪怕是不差钱的荆木，听了这话之后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谁也不会嫌弃钱少啊。 …… 「福特，我们这个拖拉机的生产，要加快速度了。 三轮车的销售比我们想像的要好，看来大家对于新事物的接受程度还是非常高的。 如果我们的拖拉机推出来，应该也会卖的很不错。 并且现在劳牛三轮车作坊抢了先，我们争取把第二名的位置给拿下来。 到时候大家说起安装了发动机的机械的时候，我们城南马车行也是能够让大家刮目相看的。」 韦宝对于劳牛三轮车作坊的事情是非常的上心的。 他不仅亲自去他们的铺子里头观看了产品售卖的情况，还安排人从多方面的渠道了解三轮车的相关情况。 「车厢相关的零件，都已经安排制作之中了。 现在就是这个传动系统的结构还需要进一步的完善。 估计有些零件我们自己是生产不出来，需要找大唐集团旗下的作坊购买。 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出售呢。」 韦福特作为拖拉机的总设计师，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哪怕韦宝不催他，他也知道时间的紧迫性啊。 人家劳牛发动机作坊可是一口气把自家的发动机技术卖的到处都是。 如今整个长安城里头，至少有十家书院或者作坊在研究相关的产品。 这个时候，谁先把自己的产品推向市场，就能获得先机。 要是出来的太晚的话，市场都已经被人家占据了。 你想要出人头地，难度就大了很多了。 「没有关系，找大唐集团就找大唐集团吧。 有哪些零件是需要找他们的，你列个清单出来，我亲自去找王富贵。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只要不是涉及到火炮制作等敏感的东西，大唐集团都是会对外售卖的。」 韦宝对于王富贵，或者说是对于李宽的做事态度，显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如果大唐集团真的要搞技术封锁的话，那么很多东西外面的作坊根本就连门都摸不到。 再结合大唐皇家专利署的威慑，其他作坊根本就没有机会。 但是人家现在没有这么搞，反倒是支持各个作坊一起发展。 这种情况下，显然说明了大唐集团在对待新事物的传播态度上面，那是一点也不保守的。 「如果韦掌柜您亲自过去跟王掌柜沟通，那么情况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一些特别精细的齿轮组，我们要是找外面的作坊生产，估计加工精度不能满足要求。 这样不仅会导致传动的效率下降，还会影响零件的寿命。 我们的拖拉机是希望能够做到简单易操作，还不需要经常维修。 这样才能有更加广阔的市场。」 韦福特虽然只是负责作坊里头的技术事情，但是商业眼光还是有几分的。 甚至他平时除了会看《科学杂志》之外，就是《经济日报》以及相关的一些文章也都是经常去琢磨的。 他可是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成为韦宝的接班人，成为一个既懂的技术，又懂的经营的高端人才。 「你说的没有错，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拖拉机这个东西，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听说有哪个作坊跟我们设计一样的产品。 到时候要是推出市面，应该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 最关键的是我试着开了一下那台样车，觉得操作很是简单，一点也不比驾驶马车难。」 第1362页 有了发动机，要先打造一款拖拉机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车厢相关的零件全部先使用木头就可以了。 「所以我才建议韦掌柜您一次性的多找米其林橡胶作坊多订购一些充气轮胎出来。 按照我对米其林橡胶作坊的了解，他们的产能应该也是比较紧张的。 现在劳牛三轮车作坊的车子使用的是充气轮胎，卖的又很不错。 其他的作坊生产的车子，估计也会使用充气轮胎。 到时候市面上对于充气轮胎的需求肯定会非常的旺盛。 甚至出现有钱也买不到的情况都不奇怪呢。」 韦福特及时的提醒了一下韦宝。 拖拉机上所有的相关零件之中，使用木头制作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使用钢铁制作的，应该问题也不大。 但是橡胶产品就不一样了。 大唐可是不止一次出现橡胶供应紧张的局面了。 虽然最近一年也传出了橡胶供应过剩的流言，但是韦福特显然是不认为这个情况会出现。 或者说是不认为这个情况能够持续下去的。 作为一名技术人员，他显然也是有研究过橡胶这个东西的一些性能的。 对橡胶越是了解，就越是相信它的前途是非常广大的。 本来橡胶的使用场合就已经在变大。 现在充气轮胎的需求暴涨，对于橡胶的需求自然也就大幅度增加。 再加上橡胶轮胎现在是只有米其林橡胶作坊可以生产制作。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出现充气轮胎供应紧张的局面，几乎是必然的事情了。 当然了，这个事情也不大可能会是一个持续性的场景。 一方面其他作坊肯定也会尝试去生产制作属于自己的充气轮胎产品。 另外一方面，一旦长安城这里的橡胶需求增加，相关的商家肯定也会全力的从南洋等地搞橡胶回来。 甚至一些还没有达到开採时间的橡胶种植园，也会提前去收割橡胶。 至于这样子做是不是会影响橡胶树的寿命或者未来的出胶量，那就不是他们愿意去考虑的问题了。 「你放心，我早就已经安排人去开始负责这个事情了。 如今仓库里头已经有第一批的充气轮胎入库，后面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轮胎被运输进去。」 韦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得意。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顶多再有半个月的时间，我们的拖拉机就可以初步定型了。 一些小问题，可以慢慢的再改进。」 韦福特脸上的喜悦之情也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虽然他不是这个行业的开创者，但是如果他设计出来的拖拉机成为一代经典的话，那么他也可以有机会流传千古。 已经基本上实现了财务自由的他，已经有了更多的追求。 …… 周刚是万年县的一名小商贩。 他的主要工作任务就是给各个铺子运输一些货物。 同时也自己去城外的村落里头收购一些东西运输给长安城内各处铺子售卖。 相当于他更多的是一个运输商人。 当然了，他这个规模跟劳牛运输队肯定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不过小也有小的好处。 像是一些百姓自己修建房屋，他们就需要周刚这样的小运输商家去帮忙运输一些建筑材料之类的东西。 这么小的生意，他们肯定不会去找劳牛运输队。 找了人家也不见得会接，哪怕是接，那个价格肯定也是比较贵的。 就像是后世农村地区修房子，没有哪个百姓会去城里头专门找一个专业的运输公司去给自己运输几车砖头、水泥之类的东西。 这么一来，周刚这些小商家，自然也就有了生存的空间。 大唐的发展日新月异，各种建设需求是非常旺盛的。 这些年，周刚也算是挣了一些钱财。 这人一旦挣了钱，肯定就希望能够往更加高端一点的方向去发展。 周刚也不例外。 运输货物跟运输人员相比，它的格调显然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有了几百贯身家的周刚，在看到劳牛三轮车作坊推出三轮车的时候，他立马就心动了。 购买一个入门级的三轮车，去从事长安城到周边县城的运输业务，显然也是颇有前途的事情。 毕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公共马车或者铁路相通。 今天，他就搭载了一车的客人，朝着蓝田县而去。 这些客人都是外地来的药商，专门去蓝田县收购药材，出手颇为大方，这让周刚一天的心情都很不错。 下午的时候，周刚就已经把他们送到了蓝田县，然后自己再从相熟的铺子里头拉了一些货物返回长安城。 虽然三轮车更多的是用来运输人员，但是没人的时候用来运货，显然也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对运输的货物有一些限制，免得弄脏弄伤了沙发之类的东西。 蓝田县到长安城的道路如今已经铺设为水泥路，三轮车在上面行驶还是颇为平稳的。 周刚跟自己的一个侄子周伟轮流开着三轮车，兴高采烈的赶着路。 「二叔，按照这个挣钱速度，只需要一年时间，就可以把本钱挣回来。 第1363页 今后就是纯利润了呢。」 周刚没有儿子，周伟这个侄子其实就是将来的继承人。 「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三轮车的质量到底怎么样，可千万不要隔三岔五就出现问题。」 周刚心情很是不错，难得的捨得从怀中拿出一根烟点燃之后抽了起来。 这个捲菸，算是这两年长安城新流行的一个玩意。 伴随着琉球和泉州等地种植菸草的规模变大，捲菸的售价也开始下降。 虽然还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享受，但是稍微有点钱财的人已经消费的起了。 一根捲菸，再加一个打火机，在有人看到的场景下点燃，似乎能够给人一种很拉风的感觉。 以往周刚要是不跟人谈生意，是捨不得抽菸的。 今天心情很不错，就在周伟面前浪费一根显摆一下。 「劳牛三轮车作坊说过了，只要我们三个月内出现问题，可以给我们免费修理。 劳牛运输队旗下的四轮马车很多，在长安城好些地方都设置了自己的修理铺子。 并且我听说他们自己也在开始更换三轮车，到时候应该修理起来会更加的方便。」 周伟显然不是很担心三轮车的质量问题。 在他看来，劳牛运输队自己都敢大规模的使用，他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嗯，我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下定决心购买的。 这段时间我们就多辛苦一点，最好在前三个月是日夜都能把这个三轮车给利用起来。 万一有什么毛病，也能提前发现。 我们也能趁着三轮车的数量不是很多的时候，多挣一点钱。」 周刚的算盘打得很好。 自己跟侄子两个人轮流开车，大干特干三个月，先把第一桶金给捞回来再说。 反正保质期内，出了问题也是可以免费维修的。 要是问题比较严重的话，指不定还能换一辆新车呢。 这个模式，在四轮马车上面已经比较成熟了。 当然了，要像后世那样直接给你来一个三年或者十万公里的保修期，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劳牛三轮车作坊要真的这么干了，那么距离倒闭也就不远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技术，零件的质量稳定性肯定是没有办法跟后世相比的。 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给出三个月的保修期，就已经算是良心企业了。 要知道很多作坊都是不承诺保修的。 只要付完钱，出了什么问题基本上都没有人打理你了。 当然了，你要是闹得凶，那又另当别论。 「二叔您放心，我能吃苦！再说了，如果车厢里面运输的是货物的话，我们也可以躺进去轮流休息，不至于那么累。」 周伟既然跟着周刚混，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什么反对意见。 不过，就在他们两个梦想着将来美好的前景的时候，三轮车的发动机却是突然熄火了。 眼看着夜色已经降临，这个时候发动机熄火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周刚连忙拉起了剎车，然后下车去看看情况。 「二叔，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熄火了呢？ 这里距离长安城可是还有十几里路呢。」 周伟很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刚刚讨论什么质量的话题啊。 现在好了，话刚说完没有多久，发动机就熄火了。 这发动机可是三轮车最核心的存在。 其他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还能看看怎么修理。 但是如果是发动机的问题，那么他们显然是没有胆子去维修的。 最关键的是他们对发动机几乎是一点了解也没有，就是有胆子也不知道怎么修理啊。 「之前看报纸上有报导说发动机突然熄火的事情，但是我当初没有认真的看。 要是当时好好的研究一下就好了。」 周刚很是懊悔的围绕着三轮车转了几圈，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人有点抓瞎啊。 「如果是发动机里面出了问题，估计就只能去请劳牛三轮车作坊的人来修理了。」 周伟很是郁闷地说道。 「我总觉得有点不应该啊。这才买了几天啊，就出现问题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劳牛三轮车的口碑就坏了。」 周刚很是疑问的思索着，看看能不能想到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脑门都要想凸了，还是没有进展。 这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好在车厢里头备着手电筒和鲸油蜡烛、煤油灯，周刚的准备工作做得比较齐全。 毕竟之前就预料到了要赶夜路的。 「二叔，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三轮车的发动机是烧柴油的，当初我们一起去买三轮车的时候，那个伙计好像说过提醒我们要及时加油吧？」 周伟突然想到自己跟二叔一起去买车的时候的场景。 由于人太多了，大家基本上没有时间和心情去认真的听伙计介绍什么。 基本上时候确认了一下价格没有办法优惠，然后在伙计的教导下试着开了十几分钟，掌握了驾驶方法之后，就算是完成了买车的工作。 其他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注意。 第1364页 都已经过去两三天了，才突然想到这三轮车是需要加油的啊。 「这……好像是这样的。我看看这里有一个油箱的指示刻度，可以看出油量的多少。」 周刚一边念叨，一边找到了油箱的位置，然后确认了起来。 这一确认，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没有油了。 不是发动机坏了，这就算是一个好消息。 「我就说劳牛三轮车作坊不可能把质量那么差的产品拿到市面上来售卖的。 只是没有油了的话，加油后应该就可以使用了。」 「二叔，可是我们距离长安城至少还有十几里路，我们上哪去加油呢？」 周伟这么一说，周刚也愣住了。 是啊。 自己现在又不是在劳牛三轮车的销售铺子里头，现在上哪加油去呢？ 难道自己叔侄两个就要在这里等一晚上？ 周刚觉得很是蛋疼。 第1585章 钟石化的想法 「劳掌柜，今天的《月亮报》，您看了吗？」 劳牛运输队，荆木面带忧色的来到了劳汉三面前。 作为一个作坊的掌柜，荆木对于媒体的影响力还是非常清楚的。 像是《月亮报》这种虽然不是主流报纸，但是销量很是不错。 靠着报导各种各样的擦边消息，很是能够吸引一帮人的观看。 算是有钱人和没钱人都能雅俗共赏了。 「我一般就只看《大唐日报》、《长安晚报》和《经济日报》，其他的报纸是有时间才会翻一番的。 怎么了，哪家勛贵子弟又闹出什么笑话出来了吗？」 劳汉三很是淡定的看着荆木。 在他的印象之中，《月亮报》就是依靠这些新闻来吸引眼球的。 「有没有哪家勛贵子弟闹出笑话出来，我还不知道，但是人家现在却是在看我们的笑话呢。 这几天，我们卖出去了超过一百辆的三轮车，如今已经不少都开始行驶在路面上。 使用了发动机作为动力的三轮车，跟马车相比有着自己独到的优势。 但是有一个问题，也是马车说没有的，那就是如何给发动机添加燃料。 马匹虽然照顾起来也比较烦人，但是人家要是真的饿了，让它自己吃点草也是没有问题的，不至于让马车立马趴窝。 但是我们的三轮车不一样，一旦没有油了，那么除非立马给它加油，否者就没有办法运转了。 并且如果长时间都是出现完全没油之后才去加油的话，对发动机的伤害也是很大的。」 听了荆木这话，劳汉三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他立马起身在旁边的桌上寻找了一下，把《月亮报》给翻了出来。 他虽然不一定有空去看这个报纸，但是下面的人肯定会给订购的。 「震惊！车主驾驶三轮车，深夜滞留荒郊野岭！」 劳汉三一眼就看到了跟自己作坊相关的新闻，然后快速的浏览了起来。 内容无非就是说驾驶自家作坊出产的三轮车，路上没有油之后，就会导致司机和乘客全部都被滞留。 只能安排人拿着油桶去装油过来之后，才能再次的启动。 甚至还说有一个司机搞不清情况，强制性的多次启动发动机之后，出现了发动机损坏的情况。 这个消息，对于劳牛三轮车作坊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难怪荆木会特意过来找劳汉三。 「虽然这个写手话里话外有点煽风点火的意思，但是我们的三轮车，怎么给它加油，确实是一个问题啊。」 劳汉三皱着眉头的看着荆木。 三轮车是个新事物，大家对它的影响都缺乏充分的认识。 就像是加油这个问题，之前大家就没有充分的意识到它的影响。 现在看来，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的话，那么肯定会影响三轮车的进一步发展。 「劳掌柜，我是这么考虑的，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两个措施。 第一个就是我们出售三轮车的时候，同时赠送一个油桶，提供给大家用来储备柴油。 万一忘记给发动机加油了，又恰好行驶在荒郊野岭的时候，就正好可以用来加油。 当然了，这个问题肯定是治标不治本。 要想让大家能够方便加油，那么最好还是要有加油站。 比如每个坊或者是在一些主要道路上面，修建加油站，给三轮车加油。 长安城那么多的作坊如今都在制作使用了发动机的车子，到时候对于加油的需求肯定是比较旺盛的。 如今只是因为我们的三轮车首先开始销售，所以大家的眼光才看到我们这里。」 荆木既然来找劳汉三了，自然也不会一点办法也没有。 真要是那样的话，那肯定会在劳汉三眼中丢分的。 「这么一个加油站，想要大规模的修建的话，涉及到的事情也是方方面面的呢。 如果我们出面修建的话，你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主持吗？」 加油的问题肯定是要解决的。 但是修建加油站的投入和产出比，看起来又不是很高。 所以劳汉三心中其实是不想自己去修建的。 但是他又没有更好的主意。 毕竟现在《月亮报》上面说的是自家作坊生产的三轮车呢。 第1365页 「劳掌柜，如果大唐只有我们家的三轮车需要加油，那么不管有没有精力，我们肯定都要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否者三轮车的销售肯定会是一个大问题的。 但是很明显，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市面上就会开始出现各种各样其他作坊的产品。 这个时候我们也还是自己独自去修建加油站的话，代价就有点高了。 甚至是相当于拿着我们自己的钱财和精力去补贴其他的作坊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是不是联合所有的相关作坊，大家一起出钱出力的去修建加油站。 或者是我们干脆不出钱修建，但是对于商家自己投入修建加油站的行为，给予一定的补贴。」 荆木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很显然，这个时候没有人认为修建加油站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 后世那种炼油天天亏本，但是加油站却是挣钱挣的盆满钵满的场景，在现在的大唐，显然是不存在的。 至少荆木是不认为这样的事情现在是存在的。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 「你说的没有错，不过要想让其他作坊一起出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啊。 特别是那些作坊的产品还没有上市之前，这个难度就更高了。 我还是倾向于先补贴几个商家，临时性的缓解一下这个问题。 以后市面上的车子多了，我们再看看是不是联合其他各家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吧。」 劳汉三不想当冤大头。 但是又不能完全不管。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先扶持商家修建几个加油站，初步缓解一下困境。 反正只是修建几个加油站的话，需要的资金也是比较有限的。 哪怕是劳牛三轮车作坊补贴一半，也不需要多少钱财。 先把眼前的困境度过去了再说。 「好的，那我立马就去放出风声。 与此同时，我也把这个扶持政策通过《大唐日报》给透露出去，看看有没有商家主动上门寻找合作的。」 看到自家掌柜有了决定，荆木倒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反正找到办法了就行。 至于这个办法是临时的还是恆久的，那就先不管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 「福特，这两天那个三轮车加油不便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你说这个事情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拖拉机销售啊？」 城南马车行，韦宝有点担忧的跟韦福特聊着天。 韦宝可是非常重视拖拉机这个项目，甚至可以说是把城南马车行的前途都给压在了这个产品上面。 要是因为加油问题导致拖拉机的销量不好，那就头疼了。 毕竟，再有个半个月，他们的拖拉机就要上市销售了。 如今就连gg的事情都已经在跟各个报社商讨的差不多了呢。 「韦掌柜，其实我觉得这个劳牛三轮车採用的措施就已经很不错了。 给每辆三轮车配备一个油桶，正常情况下，就已经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 如果再辅助修建一些加油站，方便大家加油，那这个问题就几乎算是完全解决了。 我们也可以找作坊生产一批油桶，到时候售卖拖拉机的时候，直接作为赠品来送给顾客，应该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 毕竟已经开始意识到加油问题的客人，应该会结合自己的需要去考虑要不要多准备几个油桶。」 韦福特显然没有把加油问题太当回事。 在他看来，只要产品足够好，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很显然，拖拉机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产品。 「《大唐日报》上面刊登的劳牛三轮车作坊对加油站的扶持计划，以及号召各个作坊一起修建加油站的提议，你怎么看？」 韦宝显然还是非常信任韦福特的。 要不然不会这样谘询他的意见。 「加油站的修建，短时间来看是不见得是一个很挣钱的生意，所以给予适当的扶持政策是很有必要的。 不得不说，我们的这个对手，其实还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如果让我来安排，我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至于号召大家一起修建加油站，我倒是觉得未尝不可。 不过如何进行钱财的分配，估计没有那么容易达成一致意见。 特别是到时候各家作坊的产品的销量千差万别的话，估计这个方案就会执行不下去了。」 韦福特这话，让韦宝听了忍不住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啊。 「那到时候我们的拖拉机上市销售之后，也跟人家劳牛三轮车作坊採取一样的措施就行了。 至于以后怎么办，就先等一等再说了。」 有现成的成功经验供参考，韦宝也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去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刚刚他会专门去跟韦福特探讨这个问题，是担忧加油问题会影响自家拖拉机的销量。 …… 「师父，这个《月亮报》真是好人啊，一下子就给我们作坊带来了一个新生意啊。」 金太打铁作坊里头，阿牛心情很是不错的跟金太说着话。 作为长安城最大的油桶生产作坊，之前金太打铁作坊制作了不少装煤油的油桶。 第1366页 虽然这些油桶的尺寸普遍都是比较小的，但是制作方法是相通的。 「发动机这个东西，相比马匹来说确实是有自己的独到优势。 不仅太子殿下支持，很多作坊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才纷纷的准备推出属于自己的安装了发动机的车子。 这么多发动机在路面上运转，自然是需要考虑加油的问题。 虽然《月亮报》以前的报导都是乱七八糟，不过这一次的报导，其实还是比较客观的。」 金太也忍不住给《月亮报》发了一张好人卡。 他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去请人家《月亮报》的人好好的吃一顿，多关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呢。 这么一来，自己的油桶生意，立马就会从一个小众的生意变成作坊里头的主营业务之一了。 「确实如此，这个发动机需要配备的油桶，跟之前煤油灯需要配备的相比，要大了不少。 一个油桶的售价，比得上之前的十几二十倍了。 并且，他们不仅需要额外的油桶，本身每台发动机就配备了油箱，这个需求就已经非常大了。 如果以后安装了发动机的车子的销量真的非常好的话，这个油箱和油桶的生意，有可能成为我们金太打铁作坊最大的生意呢。 师父，现在的这个油箱，还是设计的比较简单的。 其他打铁作坊如果想要模仿的话，其实也是非常简单。 我觉得有必要进一步投入一些资源进行研究，看看能不能制作出更好、更安全的油箱。 这样才能确保我们的生意不被其他的作坊给抢走。」 阿牛的眼光还是不差的。 眼看着安装了发动机相关的车子的风口来临了，到时候竞争肯定会变得越来越激烈。 大家发现这个行业有利可图，就会拼命的想要进来。 这又是一个刚刚开始的行业，不管是哪个零件，它的门槛都还没有那么高。 或者换一句话说，不管是哪个零件，都还不是设计的那么完美。 其他作坊只要有所突破，成本又不会比你高的话，人家就有可能更换供应商。 「嗯，现在这个油箱的设计确实简单了一点，我们要跟劳牛三轮车作坊和城南马车行等作坊好好的沟通一下。 把我们的一些想法告诉他，让他们知道我们才是最专业的额供应商。 然后最好就是能够结合安全、噪音、成本等几个方面的因素，来突出我们的油箱的优势。 至于这个油桶，它的门槛太低了，我们想要单独霸占这个领域，估计是非常难的。 只能是尽可能的抢占先机，让大家知道我们金太打铁作坊出产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金太倒也有自知之明。 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什么好事都是自己独占了。 「师父你放心，等一会我就跟劳牛三轮车作坊那边沟通，主动的提高我们的服务水平。 与此同时，我们也安排匠人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是不是镀锌钢板就是最适合装柴油的油桶。 如果我们能够在油桶的制作材料方面有一些独到之处的话，那么就不需要跟其他的作坊在那里硬拼成本了。」 金太打铁作坊已经过了跟小作坊硬拼成本的阶段。 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希望自己不是因为成本低廉，所以人家选择了自己。 而是因为自己制作的产品，使用的相关技术是其他作坊说做不到的。 就像是后世汽车行业的博世和大陆，人家依靠的是技术拿单。 有的时候，哪怕是人家的成本比较高，你都得捏只鼻子接受。 当然了，拿到了一堆大单的他们，很多时候在成本方面其实也是可以做到很低的。 只是人家愿不愿意把这个低成本跟你分享，那就要看情况了。 这个零件有可能被其他人抢走，那么他们就会跟你分享低成本。 如果这个零件不可能有其他的供应商跟他们抢生意，那么不好意思了，你就是肥羊。 后世在许多行业内，有些零件都是有明显的这种趋势的。 除了看起来很强大的汽车行业之外，发展很快的风电行业，其实也有这个特点。 特别核心的那个主轴承，也就是承担了风车旋转的时候的主要功能的主轴承。 它是一个巨大的铁疙瘩。 别看华夏在各种轴承方面都已经有所建树，成本也降的很低。 但是在这种大型的轴承方面，性能就是远远不如蒂森克虏伯。 所以华夏当时风车上使用的轴承，几乎都是被蒂森克虏伯给垄断了。 人家那个利润，可不是百分之几，百分之十几，也不是百分之几十。 而是直接以多少个百分百为单位的。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蒂森克虏伯在这一个零件上拿走了大量的利润。 但是你就是换不了它。 人家也知道你换不了她，所以价格上面也是很坚挺的。 很显然，不管是金太还是阿牛，其实都是希望成为蒂森克虏伯这样的存在。 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蒂森克虏伯这么一个企业的存在。 「这个油箱和油桶，可以考虑单独安排一个作坊来对应。 然后我们可以跟观狮山书院蒸汽机研究所一起设计一些专门用于制作油箱和油桶的设备。 第1367页 要大规模的生产这些东西，还是要尽可能的提供自动化生产效率。 这样可以尽可能的提高产品的质量，让其他作坊也高看我们一眼。」 虽然大唐的人工成本占据产品的售价比例还是比较低。 但是这种上涨的趋势其实是一直存在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对沖人工成功的不断上涨，还是让大家见识到自己作坊的先进性，金太都是非常乐意引进更多的自动化设备的。 「没问题，这段时间我都会把精力放在油箱和油桶上面，尽可能的抢占先机，在其他作坊反应过来之前，成为这个行业最强的存在。」 阿牛拍着胸脯，把这个任务给承接了下来。 …… 李宽最近很忙。 不过他也可以说不忙。 很忙是因为作为监国太子，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不忙是因为他把许多活都给分配了下去，自己只把握一些大的政策方针。 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了观狮山书院的各个研究所。 对于李宽来说，大唐科学技术的发展是最重要的一个任务。 只有科学技术不断发展，那么大唐才有可能正在的实现工业化。 而只要百姓们衣食无忧，生活水平不断的上涨，那么这个社会的很多矛盾其实就会被掩盖。 统治也会变得比较稳固。 只有当百姓们吃不饱饭，又没有活干的时候，大唐才是危险的。 如今仍然处于扩张阶段的大唐，显然不需要特别担心自己的统治基础是否牢固。 再说了，百骑司和情报调查局的那帮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真的有什么不稳定的源泉，肯定都会及时的汇报到李宽这里来。 「太子殿下，这个火油研究所我们准备下个月新迁移到观狮山书院外面去。 现在需要的占地面积越来越大，而在书院里头放置那么多的危险物资，显然也是不大合适的。 所以我们在火油作坊旁边修建了一个研究所，以后把主要的研究任务都放在那里。 观狮山书院内部知识保持一些基本的实验室去研究相关的产品。」 李宽今天来到的是观狮山书院化学院。 作为贞观二十二年最红的学院之一，化学院今年也是弄出了不少的成绩。 甚至格物学院的风头都要被化学院给抢走了。 「适当的把一些生产性的工艺研究放在作坊里面，也是可以的。 不过前沿的一些技术研究，很多作坊可能都是不愿意投入特别的资金去研究。 因为这些研究在短时间内是看不到应用前景的。 这方面的研究，我们化学院还是要抓起来的。 比如说火油的提炼产品，除了煤油、柴油和汽油这三种主要的产品之外，其他的一些成分怎么的利用起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化学物质？ 这些东西都是需要好好的安排人力和物力去研究的。 在我看来，火油这个东西的潜力是非常巨大的。 跟它相关的行业将来有望成为大唐的支柱行业之一。」 李宽对于火油也是非常重视的。 从后世过来的人，还能不知道石油的重要性？ 不管是石油本身，还是延伸出来的化工产业，都是非常重要的。 「太子殿下您放心，这方面的工作也是我们化学院的重点工作之一。 并且为了区分不同实验室的水平和重要程度，我们几个学院准备给各个研究所和实验室搞一个评级，区分一些各自的重要程度。 这个事情，我们书院内部已经基本上达成了一致意见，正在跟教育部商讨具体的方案。 到时候我们的火油研究所，肯定会是国家重点研究所之一。 除此之外，我们化学院的发动机研究所，预计也会是国家重点研究所。 不管是教育部还是观狮山书院，亦或是我们化学院，都会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到这方面。」 饶永祥显然是非常重视李宽的意见的。 事实上，敢完全忽视李宽的意见的机构，还真没有几个。 「饶院长说的不错，我们教育部确实在着手这方面的工作。 未来的教育经费的分配，也会分成几个类型。 其中对于科研的补贴，会重点向国家重点研究所靠拢，让有限的科研经费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出来。 与此同时，我们也会对于一些新兴行业相关的研究所，进行一定的补贴。 鼓励大家勇敢的去创新，去发明发现更多的新事物。」 许敬宗也及时的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作为教育部长，他自然也是要紧紧的跟随李宽的想法而行动的。 「给研究所区分等级，这确实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不过这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要不然很容易造成不公平的现象发生，打击大家研究的积极性。 刚刚你们说道火油研究所和发动机研究所，我倒是想到了这两天报纸上报导的相关新闻。 这个如何给安装了发动机的车子加油，是今后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虽然现在只有劳牛三轮车作坊在售卖产品，但是那个城南马车行今天也开始在报纸上推销他们的拖拉机了。 后面肯定还会有许多作坊推出属于他们的产品出来。 第1368页 这就会导致加油这个问题变得更加严峻。」 李宽每天都只要要花半个小时浏览一下各个报纸上的主要内容的。 这是了解大唐各行各业的动向的最好的方式之一。 结合百骑司和情报调查局汇报上来的消息，他对大唐整体的情况就会有更加准确的了解和判断。 下面的人也不敢轻易的搞出欺上瞒下的事情出来。 如果后面的朝代也能有那么发达的报纸发行系统，估计很多奸臣都不敢那么嚣张了。 「太子殿下，这个事情我们也是有专门去了解的。 听说那个劳牛三轮车作坊现在是请金太打铁作坊帮他们制作油桶，给每辆三路车配备一个油桶的形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除此之外，他们也鼓励商家自己去修建加油站，他们作坊愿意提供一些补贴。」 饶永祥自己就有负责发动机作坊的事情，再加上火油研究所也是化学院旗下的。 所以对于三轮车这些新产品的情况，他肯定也是非常关注的。 不管是劳牛三轮车作坊的动静，还是城南马车作坊的动静，都是有安排专门的人去调查了解的。 「油桶虽然能一定程度上解决加油的这个问题，但是终归没有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这样吧，加油站的修建，刚开始的时候肯定会有比较大的投入。 并且这个柴油或者煤油的保存，其实也是有很多注意事项的。 这方面我倒是希望火油研究所能够尽快的制作出一个加油站的修建标准出来。 一方面是让想要进入到这个领域的商家有一个参考标准。 另外一方面也是在最早期开始就杜绝这方面的危险，免得到时候出事了再来弥补，那就晚了。」 加油站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大唐的各种发动机要普及开来，要是没有加油站的话，显然是不现实的。 并且伴随着加油站的出现，运输油品的车辆其实也是有很大的需求的。 这会导致一些列的相关需求的出现。 这些东西都是有必要让观狮山书院去统筹考虑，不能单纯的任由市场去发展。 要不然那些商家为了挣钱，肯定会在刚开始的时候降低相关的标准。 特别现在的加油站，基本上还没有太好的盈利前景。 你要是把油价定的太高，那么人家就不愿意去你那加油。 但是定的比较低，那么利润太低，那么点车子过来加油，又不可能支撑加油站的不断发展。 所以这个行业，最开始的时候其实还是要有官方背景比较合适。 因为他们可以承受一些必要的亏损，可以为了社会责任，忽视一部分的收益。 像是后世的电网一样，如果完全是私人的电网，那么很多偏远的山区，是绝对不会有人去拉电网的。 这种亏本的买卖，普通商家可是不会去做的。 但是如果电网是国家的，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除了需要考虑挣钱的问题，还需要考虑到社会责任的问题。 如今的加油站建设，跟这个情况就有那么一点类似的情况。 「太子殿下，这个加油站有这么重要吗？ 我觉得有了油桶之后，其实就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了。 刚刚听到这个解决方案的时候，我还忍不住为劳牛三轮车作坊叫好呢。」 饶永祥倒也算是知道李宽的性格，知道在讨论问题的时候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 这种外人看起来有点冒犯的反问，在观狮山书院各个研究所里头，还是时有发生的。 「挺重要的！这个加油站就有点像是大唐邮局在各个轴线的分号。 要想信件能够畅通全国，那么任何一个州府少了分号都是会不方便的。 以后各种安装了发动机的车子在大唐各地行走，肯定就需要耗费油料。 你一个油桶可能可以解决车子在长安城内的移动需要。 但是这个车子不可能全部都只是在长安城里头使用，它总是需要在各地不断的跑动的。 特别是后面那个拖拉机上市之后，显然就是主打运输生意的。 到时候这些拖拉机在各个州县之间行走，单单依靠油桶肯定是不方面的。 再说了，每个拖拉机上放一个油桶应急是可以的。 但是总不能为了方便更长途的使用，就携带一堆的油桶吧？ 这个就干脆变成油料运输了。 对了，说到油料运输，这里面其实应该也是有许多门道的。 一车油料如果发生了意外，那是非常危险的。 一旦发生爆炸，那可是比一个炸药包爆炸的威力都还要大。 一旦在长安城人多的地方发生这样的危险事情，将会对这个行业的发展带来非常大的伤害。 很多百姓可能就会畏惧这个东西，不支持这个东西的发展。 我们一定要在源头上做好考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把危险源给隔离开来。」 李宽很显然是非常重视这个行业的。 汽车业不管是在二十世纪的美国，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华夏、德国和倭国等地，都是支柱型产业。 大唐的汽车业虽然不可能那么快就达到后世的繁荣程度。 但是过个十年八年，一年销售个百来万的车子，还是很有可能的。 第1369页 这百来万的车子背后，将会给一些列的作坊带来生机。 这也将促进大唐工业化的进一步发展。 到时候一方面在修建铁路，另外一方面在修建水泥道路和发展车子，大唐的发展肯定可以进入到一个非常快速的阶段。 这种情况，显然是李宽希望看到的。 「太子殿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可以由我们化学院火油研究所出面，组建一个专门的公司用来修建运营各个加油站。 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开始考虑运输油料的需求。」 饶永祥听了李宽的话之后，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提议。 「加油站这个东西，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要有火油研究所的专业人员出面组织比较合适，这个具体的安排就交给你们去搞定了。」 李宽只会定一个大方向，具体的琐碎事情，他自然是不可能什么都参与的。 要不然他每天哪怕是不用睡觉也不可能完成了。 「太子殿下，饶院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毛遂自荐，去负责加油站这个事情。 甚至还可以说服家里面出资按照书院给出的标准修建一些加油站。」 这个时候，饶永祥身后一个稍显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 「钟石化，这个加油站可不是一个什么挣钱的好营生，要不然长安城那些商家早就动起来了。 由你来负责这个项目，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你也算是我们火油研究所经验最丰富的一批人了。 但是你自己出资修建加油站的事情，就先不用提了。」 饶永祥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弟子之一的钟石化在那里说话。 这种情况下，他肯定不能让自己的弟子把家中为数不多的钱财拿出来打水漂了。 所以不等李宽说话，他就赶紧插了一句话。 生怕等下李宽要是直接同意了，那就比较尴尬了。 「师父，虽然加油站现在看到不挣钱的希望。 但是我觉得过个几年的时间，加油站的生意一定会很好的。 像是这种具备一定的危险性的场所，有必要成立一个机构去对加油站的修建进行审核。 不能谁想随便修建就随便修建。 并且为了尽可能的避免无序的竞争和投入资源的浪费，每个地方的加油站布局，也是需要进行一定的整体协调考虑的。 换句话说，我觉得谁先进入到这个领域里头，其实也是占据了一个优势的。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基本上加油站修建在哪个地方都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一旦一个坊已经有了一两个加油站了，后面的人要再想在同样的位置修建的话，我们就可以选择不批准。 这样既可以避免无序的竞争，也可以促进其他地方加油站的修建。 所以我选择了拿出家中的钱财去修建加油站，是因为我觉得过个几年时间，加油站可以挣钱。 并且加油站的价值也会不断的升高。 现在修建一座加油站，可能有个一两百贯钱就搞定了。 但是过个十年八年，这么一座加油站可能可以卖出一两千贯钱呢。」 钟石化的眼光显然还是很特别的。 他考虑问题的角度跟饶永祥是不大一样的。 李宽在旁边听了钟石化的话，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在后世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民营加油站的发展是非常快的。 但是那个时候因为无序的竞争，大家可能并没有挣到很多的钱。 后面伴随着汽车保有量的不断增加，加油站开始变成了香饽饽。 不想让其他民营加油站继续躺着挣钱的两大巨头，纷纷出高价购买各个民营加油站。 那个收购价格跟当年的修建成本比起来，完全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饶院长，这个钟石化也是你的弟子？」 李宽颇有兴趣的问道。 「太子殿下，这是我们化学院的研究生，跟着我学习了五年的时间了。 在火油研究这一块，他算是我们整个观狮山书院里头技术最领先的一批人了。 让人来负责加油站的修建，不仅不会不够，反倒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呢。」 虽然饶永祥对于钟石化私自跳出来揽活的事情有点意见。 但是在对上李宽的时候，他还是千方百计的给自己弟子说好话的。 「我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大唐的车子肯定会越来越多的，不管是三轮车也好，拖拉机也好，亦或是其他的产品。 伴随着发动机的出现，这些消耗油料的机械肯定会越来越多。 现在看起来无利可图的生意，过个几年就会变得不一样。 谁先进入到这个行业，就能抢占到先机。 钟石化既然有这个眼光，又有这个胆量，还有这个技术，我觉得完全可以支持他去搞一把。 这样吧，也不用观狮山书院直接出面了，就由钟石化的名义去修建这些加油站。 所有的加油站都算是钟家的产业，如果资金不够的话，可以从大唐皇家钱庄借贷。」 李宽倒也不是有钱挣却不挣，故意要往外推脱。 而是站在他监国太子的位置上，他需要大唐冒出更多的独立大商家。 五姓七望旗下虽然都有不少的大作坊，大铺子，但是他们终归是属于世家的力量。 第1370页 大唐集团旗下的力量也不弱，但是伴随着李宽地位的变化，大唐集团的地位也变得特殊起来。 这个时候，市场上其实是需要更多相对独立的商家发展起来，为大唐的经济注入不一样的活力。 很显然，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们创建的作坊，就是属于很值得大力扶持的。 一方面，这些学员普遍都是太子党的成员，他们发自内心的对于李宽的政策表示支持。 另外一方面，这些人掌握了新技术、新理念，不需要花费特别多的精力，就容易把他们给扶持起来。 不管是水均制作所，还是洪益制作所，亦或是其他一些快速发展之中的作坊，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头。 「多谢太子殿下，我一定不会辜负太子殿下的期待的！」 钟石化可不傻，听到李宽这么说，立马就知道自己人生转变的机遇已经到来了。 所以也不等饶永祥说什么，他自己就直接给李宽行了一个大礼，算是把加油站的事情给落实了下来。 凭藉着他在观狮山书院化学院的地位，加油站需要的油料肯定可以很方面的获得。 哪怕是其他商家想要跟他竞争，也没有那么容易。 再加上李宽明确表示了支持态度，钟石化今后的发展肯定不会差。 甚至他连名字都已经起好了，以后自己的加油站就叫做钟石化加油站。 第1586章 戴木乐的忧虑 伴随着劳牛三路车作坊的产品热销，城南马车行出产的拖拉机也正式的开始了自己的销售之旅。 作为京兆韦氏的产业，拖拉机的宣传很推广，自然比当初的三轮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管是各个报纸上面，还是一些路口的传单派发，甚至是各个酒肆里头的说书人，都接到了推广拖拉机的业务合作。 所以短短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拖拉机的热度就超过了三轮车。 而等到拖拉机正式开始售卖的时候，那个生意的火爆场景更是让不少还没有推出相关产品的作坊眼红不已。 「韦宝，你这个跟大唐皇家钱庄合作的建议，真的太好了。 我原本以为王富贵肯定会拒绝的，没想到他居然那么痛快的答应了跟我们的合作。 这样一来，我们的拖拉机两百九十八贯钱的售价，就没有那么吓人了。 毕竟首付比例只需要三成，花费一百贯钱就能把拖拉机开回去。 这让我们拖拉机的潜在客户数量，一下子就增加了好多倍。」 韦思仁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 城南马车行总算是打了一个翻身仗了。 之前的那么多年，城南马车行一直都被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压在下面，日子过得比较憋屈。 之后发动机这个东西冒出来了，劳牛三轮车作坊又抢占了先机，给传统的马车作坊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现在好了，自己的作坊推出来的拖拉机，虽然比三轮车晚了一点，但是凭藉着独特的定位和大唐皇家钱庄的合作，生意一下子就变得火爆了起来。 按照这个发展趋势下去，拖拉机生意很快就将成为城南马车作坊最主要的营生了。 「那个王富贵是个聪明人，但凡是符合太子殿下的发展方针的事情，哪怕是对大唐集团有一定的冲击，他都不会反对的。 这个合作上面，大唐皇家钱庄也没有吃亏，他们可以挣到一笔钱财，也能开拓一个新的业务。 而买拖拉机的那些客人，他们也一样没有吃亏。 对他们来说，买拖拉机运货可以挣钱，但是一次性拿出两百九十贯钱的压力又比较大。 给大唐皇家钱庄一定的利息之后，将这个购买拖拉机的货款分成三年来归还，压力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这对于大唐的发展来说，还是对于各个顾客的发展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事情。 王富贵没有理由反对啊。 如果他真的敢反对的话，我就敢直接去找太子府中的人进一步的交涉这个问题。 到时候王富贵肯定会吃挂落。」 韦宝现在对于长安城中的局面也是看的很清楚的。 很显然，现在是太子府说了算的时代了。 虽然五姓七望的影响力还非常的大，不过现在大家都忙着挣钱。 只要朝廷做的事情不是那么出格，大家都还在忍耐之中。 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显然还是非常管用的。 那些世家明明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在下降，但是一时之间也是找不到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倒也是，拖拉机这个东西，我听说太子殿下也是赞赏有加的。 韦宝，这一次韦福特算是立下了大功，我们一定要重赏一下。 让作坊里头的匠人都明白，只要好好的干活，我们韦家是不会亏待大家的。」 对于如何管理人员，韦思仁显然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办法的。 最简单的，有功劳要赏赐，有错误要惩罚，这个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郎君您放心，这个事情我已经在安排了。 作坊城那边，到时候我会在那里购买一套院子奖励给韦福特，让他安心的去研究拖拉机工艺的改进。 按照现在的发展势头，我们的作坊产能很快就要不够了。 到时候新修建生产线的时候，我们直接把产能规划做的大一点。 第1371页 我有信心让我们的作坊成为大唐最大的几个作坊之一。 甚至取代奔驰四轮马车作坊，成为交通行业的龙头。」 韦宝的心情也颇为激动。 这么多年，他总算是看到了自己的出头之日。 「确实有必要现在就开始考虑扩产了。 我现在也算是看清楚了，在大唐做生意，还是得跟着太子殿下的步伐来行动。 只有他支持的产业，才是最有前途的产业。 哪怕是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不看好，到了最后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管是蒸汽机还是发动机，都是这个样子。」 韦思仁这些年可没有少在李宽手中吃过亏。 这人吃亏吃多了，终归是会长记性的。 很显然，韦思仁现在算是长了记性了。 「郎君您这话说的太对了，以前长孙党还能跟楚王府党斗一斗，但是自从太子殿下开始监国之后。 朝中的长孙党的影响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下降。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估计不用等到陛下南巡迴京，这大唐的朝堂，就是太子殿下说了算了。」 韦宝虽然只是一个商家。 但是做到了他这种规模的商人，不可能完全不管朝堂上的事情。 再说了，他又是韦氏出生，对于这些信息比一般人更加的敏感。 「如果太子殿下不要一味地打压世家勛贵，其实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帝王人选。 只是他的很多做法，都是在削弱世家勛贵的影响力。 也不知道这个局面还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在韦宝面前，韦思仁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管是李世民还是李宽，其实都是在打压世家的。 只不过李世民刚刚登基那几年，根基还不算很稳固，不敢把这个事情做得太明显。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大家至少都是知道了李世民的想法的。 至于李宽，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 戴木乐这段时间有点烦，压力比较大。 「大伯，我们这个汽车，如果要顺利的制作出来，至少还需要一年的时间，甚至更长。 其实我觉得先跟人家劳牛三轮车作坊或者是城南马车作坊那样先使用普遍的发动机，也是可以的吧。」 戴木乐是戴全的侄子，如今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的八级工，也是作坊的实际负责人。 这段时间劳牛三轮车作坊和城南马车作坊的风头那么强劲，他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压力。 毕竟，奔驰四轮马车可是大唐马车行业当之无愧的龙头企业。 如今三轮车和拖拉机的出现，首当其冲的就是影响了四轮马车的销量。 毕竟使用了发动机的产品，在许多方面是有着自己独到优势的。 特别是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需要考虑马匹的吃食等问题，这一下子就让养一辆马车的麻烦度下降了好几个台阶。 就像是作坊城的一些匠人家族。 他们不大不小也算是中产阶级。 但是除了买了几个倭国或者新罗奴僕，他们家中其实也并没有多少僕人。 一年到头可能有个一两百贯钱的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对于他们来说，要养一辆四轮马车，其实是很有压力的。 不仅要有专门的人员去伺候马匹，准备草料，还要防止马匹生病之类的。 其实还是非常麻烦的。 但是三轮车或者拖拉机这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只要停在那里，根本就不需要谁去照料。 顶多就是没油了的时候去加个油就行了。 「这些三轮车和拖拉机，后面肯定是有许多作坊都会制作的。 我们如果参与的话，虽然凭藉着大唐集团的优势，成本可以做的更低。 但是低的也比较有限。 你也知道，太子殿下一向是不喜欢与民争利，做的都是开创性的生意。 这一次的发动机，是劳牛发动机作坊先生产出来的。 太子殿下就绝对不会让我们去生产一样的发动机产品的。 观狮山书院那边之前已经在研究发动机了，虽然这个发动机看起来难度会高了很多。 但是配合着我们现在设计的轿车，到时候一旦推出来，那个舒适性绝对不是现在的三轮车可以比较的。」 戴全作为大唐集团首屈一指的技术专家，眼光也是不错的。 他显然也是认可李宽的观点，觉得大唐集团没有必要去制作别人首先搞出来的东西。 那样子竞争，没有什么意义。 说是与民争利，还真是没有什么错误了。 当然了，如果是自己首先发明的行业，到时候一堆人去做的话，这个情况下肯定是要好好的搞一把。 要不然大家还以为大唐集团被其他作坊打败了呢。 这个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好肯定是很好的，当初我第一眼看到这个新款的奔驰轿车，我眼睛都变亮了。 这是之前任何的作坊都没有採用过的一种结构，也是现在其他的三轮车和拖拉机完全比不上的产品。 奔驰轿车跟三轮车和拖拉机的区别，就像是倭国女奴跟平康坊花魁之间的区别一样大呢。」 第1372页 说到自己作坊正在研究的下一代拳头产品，戴木乐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没办法，任谁看到这款产品，都会忍不住叫好。 因为大家就不是一个时代的水平。 「现在其他几个作坊虽然搞得火热，对我们的奔驰四轮马车有一定的影响。 不过你也不用特别的着急。 马车存在了上千年，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 就像是前段时间报纸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三轮车加油事件，哪怕是观狮山书院那边专门协助成立了钟石化加油站，短时间内也没有完全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你想一想，加油站的数量肯定是有限制的，不可能修建的到处都是，要不然就要亏死了。 但是三轮车也好，拖拉机也好，总是有一些时候是会开到比较偏远的地方的。 或者干脆就是一些比较偏远的人买回去使用。 当大家用的多了，自然就会意识到这些产品在具备自己独特的好处的情况下，也有马车说没有的问题。 所以我们完全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转型，去把我们的发动机和奔驰轿车做好。 这段时间，你要是觉得比较烦闷，那就干脆待在作坊里面不要出去到处转悠了。 好好的把奔驰轿车相关的零件给设计好。 一些样品可以先展开制作和确认。 毕竟除了这个发动机之外，那个变速箱什么的，其实也还是很有难度的。 就连车壳的那些零件之间的铆接，其实也都非常有讲究。 这些事情，绝对够你忙活一年了。」 戴全也不希望外面的纷纷攘攘给戴木乐带来太大的压力。 他在搞得项目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非常关键的一个项目，不管是进度还是其他方面，戴全都是不希望受到影响的。 「大伯，我听您的。 这段时间我重新安排一下作坊里头的匠人的工作，看看把整个奔驰轿车项目研制分成几个小组，大家同步展开工作，争取明年把这个产品制作出来。」 戴木乐能够成为作坊的实际负责人，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要不然也镇不住那么多的匠人和帮工。 「嗯，按照之前太子殿下的说法，这一辆轿车的结构，基本上就分为发动机和变速箱、底盘、车身和内外饰几相关附件。 你单独区分一些组出来，也能及时的把研发的任务给分配下去，我是完全支持的。」 戴全虽然不具体负责奔驰轿车项目，但是他作为全能型的技术专家，对于奔驰轿车的相关项目，显然也是做了很多的了解的。 「好的，我回去之后就扩大研究人员的数量，按照您说的进行项目分组，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个事情给搞出来。 要不然长安城的那些人还以为我们奔驰四轮马车作坊不行了呢。」 戴木乐显然也是有几分傲气的。 这段时间，他自然也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毕竟劳牛三轮车都已经开始售卖了，城南马车行的拖拉机也要正式上市了。 但是奔驰四轮马车作坊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就由不得大家会怀疑他们是在吃老本了。 虽然有老本可以吃也是一件挺让人羡慕的事情。 但是身在变革之中的大唐，一味地吃老本，显然是会被一些人看不起的。 …… 「徐兄，你有没有发现这段时间长安城的车祸多了不少？」 严良今天亲自骑着一辆永久自行车在朱雀大街巡逻，凑巧的碰到了徐文强。 他们两个一个是长安县警察署的署长，一个是万年县警察署的署长，彼此自然也是认识的。 「确实如此，单单昨天我们警察署就处理了好几起比较严重的事故。 其中还出了两条人命，这个情况显然是有点不正常的。 严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吗？」 徐文强本来没有想太多，但是听严良这么一说，立马就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是不正常的了。 「这段时间，不管是劳牛三轮车作坊生产的三轮车，还是城南马车行推出来的拖拉机，都已经开始在路面上跑动了。 这些产品的速度虽然赶不上快马奔驰，但是跟一般的马车比起来也慢不到哪里去。 并且因为他们的重量更重，拉的货物更多，一旦出现情况的时候要剎车下来也是更加的困难。 好几起交通事故都是跟拖拉机和三轮车有关系的。 甚至昨天有一次双方明明都已经知道要碰撞了，但是三轮车却是不仅没有停下来，反倒是加速冲过去了。 时候我询问那个车夫，人家说是太过紧张，把油门当剎车了。 你说这算是什么事情啊？」 严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吐槽的人。 到了一定的位置，你不大可能老根自己的下属或者上司吐槽。 只有同样级别的人，才是你最适合的吐槽对象。 「你这么一说，我也是处理过一个跟三轮车有关的事故。 一个车夫莫名其妙的就把三轮车开到了人家路面的房子里头了。 好在房子里面没有人，三轮车车夫也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但是车头却是被撞坏了。 你说以后三轮车和拖拉机的数量越来越多了，这种事故是不是会越来越多啊。」 第1373页 徐文强也立马跟着严良的节奏在那里吐槽。 「太子殿下是非常支持发动机相关产业的发展的。 客官的说，那个三轮车和拖拉机也是有自己独到的优势的。 其他的先不说，单单三轮车或者拖拉机开过之后，不会在路上留下马粪、马尿什么的。 这对于长安城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优势。 要不然每天都要有许多人去专门的剷除这些粪便，味道也搞得很差。 我看这几天的报纸，除了劳牛三轮车作坊和城南马车行之外，其他好几家作坊也都开始推销自己的类似产品。 不需要过几天时间，市面上就至少有四五款安装了发动机的车子在售卖了。 到时候街道上面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类似产品在行走。 这对于行人的安全来说，其实也算是一个隐患，我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看看怎么去解决。」 严良心中显然是有一些想法的。 三轮车和拖拉机这些新鲜机器，显然不是每个人都是立马会使用的。 但是不管是哪家作坊售卖车子的时候，都只是简单的教授一下驾驶方法，不可能手把手的教你好几天。 虽然现在的产品驾驶起来也是非常的简单，但是只是简单的花个几分钟，肯定也是不可能熟练地掌握的。 这么一来，也就意味着那些车夫的驾驶技巧，很多都是不过关的。 这个问题要是不解决，以后的车祸只会越来越多。 「没错，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非常有道理。 这段时间交通事故会变多，还真就是跟三轮车和拖拉机的出现有着直接的关系。 只是之前我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太多而已。 严兄，你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怎么解决才行呢？」 「禁止三轮车和拖拉机上路，肯定是不合适的。 那么要降低交通事故，还是要从那些车夫手中着手。 如果他们驾驶的比较谨慎小心，那么交通事故自然就会变少。 与此同时，在他们正式开车之前，进行一些培训，我觉得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只有通过培训的人，才能正式的驾驶这些产品。 这么一来，我觉得就可以最大程度的降低交通事故的数量。 要不然的话，很多马车夫根本就没有经过什么像样的训练，只是会一些简单的操作，就开始去驾驶三轮车，不出事才怪了。」 严良稍微思索了一会，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警察署就干脆新增一个业务，那就是给安装了发动机的机器的驾驶人员发放驾驶证。 只有通过了培训之后的人员，才能拿到这个驾驶证。 而只有拥有驾驶证的人员去驾驶相关的车辆，才是合法的。 其他人要是无证驾驶，我们警察署的警员可以对他们进行罚款处理。」 徐文强的主意倒是非常的干脆。 车祸这个事情是跟警察署有关系的，那么减少车祸这个事情，自然也是警察署去谋划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警察署下面也能开设一个培训机构，挣一点钱去补贴奖金之类的发放。 要不然其他很多机构都有一些属于自己的资金来源，反倒是警察署这样的强力机构，每次都只能等上面拨款。 这个情况，可是有点尴尬呢。 「咦？这个主意不错啊！ 我觉得警察署有责任也有义务去负责这个事情。 要不我们干脆等会直接去警察总署，找马署长商量一下。 这个事情宜快不宜迟，越是实行的时间晚了，到时候既成事实的车夫就越多。 这个事情推进起来的难度就会越大。」 「行，那我们路上一边商量，一边想着怎么跟马署长说比较好。 这个事情，还真是要尽快的落实下去，免得拖得时间太长了，到时候更难处理。」 两个人面临的情况是非常相似的，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剩下的，无非就是怎么落实，怎么实施的事情了。 …… 「玄策，这个驾驶培训学院的事情，你谁提出来的主意？」 太子府中，李宽看着今天的《大唐日报》，眼神立马就被里面的驾校相关的报导给吸引了。 这个东西，他绝对是没有插手过。 但是驾校这么一个玩意，没想到就在此时的大唐诞生了。 这由不得让他感慨了一把。 「太子殿下，这个事情我还真是知道一些。 前两天跟马周一起喝酒的时候，他还专门跟我介绍了一下呢。」 王玄策作为李宽身边的幕僚，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但是地位却是非常的超然。 哪怕是朝中十八部的尚书看到了他，也都要给几分面子。 现在也就是他不愿意正式的入朝为官，要不然让他去担任十八部的一个职位，那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没看到马周、许敬宗、褚遂良这些人如今都是大唐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吗？ 「哦，说来听听？」 「这段时间各个作坊里头不是都在生产安装了发动机的车子嘛。 这本来是一个好事，太子殿下您应该是完全支持的。 但是警察署那边发现最近一个月的时间，长安城里头的交通事故比过往有了一个明显的增加。 第1374页 并且许多事故都是跟三轮车或者拖拉机有一定的关系。 以后的相关产品肯定会越来越多，任由这种局面发展下去的话，那么就意味着长安城里头的交通事故会越来越多。 这种情况情况，肯定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 长安县警察署和万年县警察署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徐文强和严良两个人商量之后，就有了初步的解决方案。 他们去到警察总署跟马周汇报商讨之后，就有了现在报纸上面报导的相关规定了。」 王玄策能够在李宽身边站稳脚跟，这么多年以来都深受信任，自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像是这个事情，完全是李宽临时问起来的。 要是换了一个别人，大概率是没有办法回答上来的。 哪怕是回答了，估计也是一知半解。 「三轮车和拖拉机，这些都算是机动车，跟自行车和马车还是有所不同。 警察署专门搞出来一个驾驶培训学院，自然也是好的。 不过在长安城可以这么搞，要是放在其他的州县的话，不一定能够搞下去呢。」 李宽可是很清楚大唐各地之间的地域差异到底有多大。 长安城的两百多万人口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水平，跟其他的大唐人肯定是有着非常大的差距的。 这种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太子殿下您也是支持警察署的这个方案吖吖？这么看来，马周的判断还是非常准确的。 虽然这个政策实施之后，对于购买三轮车和拖拉机的人来说，变得麻烦了一些。 甚至有些原本想要购买的人就直接购买了。 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规范这方面的内容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的拖拉机和三轮车的速度虽然是比不上马车的。 但是我听说各个作坊都在努力的提高自己的技术。 总有一天，这些车子的速度是会比马车要快的。 那个时候，一旦出现什么意外，相关的伤亡肯定也会变得比较大的。 这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王玄策这话，算是把他的态度表达的非常明确了。 「在设置驾驶培训学院的同时，各种交通规则有必要进一步的完善。 让那些驾驶机动车的人都明白，什么事情是可以做的，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做的。」 大唐现在的道路交通系统自然是没有办法跟后世的比较的。 但是这并不影响警察总署去完善交通规则。 比如行车要靠右，路口要减速之类的，这些都是可以通用的。 「确实如此，等会我专门去找一下马周，让警察署不断的完善相关的规定。」 …… 萧记自行车铺子里头，萧柱拿着一份最新的《大唐日报》在那里琢磨。 如今他的这个铺子也算是远近闻名，生意还算不错。 除了之前那个萧佳之外，他又招募了几个伙计。 如今铺子里头的生意算是进行的如火如荼。 不过萧柱却是并不满足这样的生活。 对他来说，怎么让自己的铺子发展壮大，显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萧佳，报纸上说的劳牛三轮车作坊招募一些合作伙伴进行三轮车故障维修的事情，你觉得靠谱不靠谱？」 「掌柜的，那个劳牛三路车作坊现在是长安城商圈的红人，人家没有必要在这方面来撒谎吧。 再说了，这个事情是《大唐日报》刊登的，以他们的信誉，想来这个消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萧佳一边修理一辆自行车，一边跟自己的掌柜说着话。 铺子发展壮大到了今天，萧柱已经很少亲自下场修自行车了。 「我们的自行车修理生意，这几年都还不错。 不过我感觉以后三轮车和拖拉机这些东西会越来越多。 如果我们能够修理这机器的话，肯定会更挣钱很多。 萧佳，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参加劳牛三轮车作坊搞出来的这个培训？」 很显然，今天才三十岁的萧柱，还是非常有想法的。 像是他这种人，对于自行车、马车、三轮车这些东西的修理业务背后蕴含的利润，其实也是看的很清楚的。 很显然，他是看上了不算增加的三轮车背后蕴含的生意。 作为一个修理铺子，想要参与到这个行业之中分一杯羹，也就只能是去修理三路车了。 好就好在这个三轮车是最近才出现的，市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会修理。 如果萧柱参加了劳牛三轮车作坊的这个培训，他也就算是第一批会修理三轮车的人员了。 这个三轮车也好，拖拉机也好，亦或是其他使用了发动机的机器，工作原理肯定都是差不多的。 只要他掌握了三轮车的修理方法，其他的车子的修理肯定也就不在话下了。 所以他看到这个新闻之后，立马就动心了。 「掌柜的，这个培训是免费的吗？」 萧佳听了萧柱的话，显然是非常感兴趣的。 对于他们这些伙计来说，能够有机会学习到新的知识，这是非常来之不易的机会。 在这个整体还是比较敝帚自珍的大环境下，任何人想要学习新技术，都是有门槛的。 第1375页 哪怕是李宽努力了这么多年，这个门槛其实也没有降低多少。 现在劳牛三轮车作坊主动的招募合作伙伴进行培训，这绝对是天大的好机会啊。 要不然就是那些发动机，放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坏了。 「当然是要收费的，不过这些费用到时候是可以用来抵扣从劳牛三轮车作坊订购的配件费用了。 所以其实相当于这个培训是免费的。 只不过是先把钱交上之后，后面再通过其他的方式奖励回来而已。 这个新颖的合作方式，我倒是觉得非常不错。 这个劳牛三轮车作坊，总是能让我想到永久自行车作坊。 他们都是非常有想法，非常有意思的作坊。」 萧柱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见识并不差。 一个作坊是好是坏，外面的人其实也是能够看出一二来的。 「要钱的啊？要钱的话我觉得不如掌柜的您去参加，然后回来之后再培训我们就是了。」 萧佳虽然很是心动，但是听说要钱的，他就不愿意自家掌柜去花这个冤枉钱了。 至于萧柱说的后面能把这个钱财拿回来的事情，他就压根没有当一回事了。 在他看来，只要钱财拿出去了，哪有那么容易拿回来的？ 「我先去学习，回来之后再把你们全部都培训一遍，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不知道这个培训的难度怎么样，别到时候我都没有学会，那就比较尴尬了。」 萧柱听了萧佳的话，觉得他说的也挺有道理的。 自己的铺子里头现在也有七八号人了。 只是自己跟萧佳去学习的话，肯定也是不能满足以后的需求的。 那么左右回来都是需要展开培训，那么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就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掌柜的，我听说劳牛三轮车作坊最善于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当初那个发动机是人家观狮山书院搞出来的，并且还把构想图给公布了出来。 结果人家观狮山书院还没有把发动机顺利的制作出来，劳牛三轮车作坊的产品却是已经满大街跑动了。 这一次他们的培训，我觉得应该也不是很难的。 到时候掌柜的您肯定能够把他们的技术全部都给学过来。」 萧佳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却也算是他的心里话。 …… 「郎君，劳牛三轮车作坊最近的动静，您应该都清楚了吧？ 这几天我们的拖拉机的销量已经开始反超三轮车了，很快我们拖拉机在市面上的保有量就会超过三轮车。 这个时候，我们也是有必要考虑售后的维修问题了。 要不然到时候人家劳牛三轮车作坊拿着个做文章，很可能会影响我们的销量呢。」 城南马车行内，韦宝带着韦福特给韦思仁汇报着拖拉机相关的事情。 在一通gg轰炸之后，城南马车作坊的拖拉机顺利的开始销售了。 期间并没有太大的波折，这款产品的销售非常顺利。 「他们又是招募合作对象修建加油站，又是招募人员展开维修培训，这些明明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韦思仁显然觉得劳牛三轮车作坊有点多事了。 如果大家都不管这一块的事情，事情自然也会得到解决。 这样他们就不需要那么操心了。 但是现在劳牛三轮车作坊有动静了，如果城南马车行没有动静的话，对比之下就会显得比较被动。 这就像是一个办公室里头，如果大家都在加班，就你不加班。 那么你肯定是会落到一个比较被动的局面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话说，逼你加班的不是你的老闆，而是正在加班的其他同事呢？ 别以为自己后世才有内卷，大唐也是一样的。 「我听说那个劳牛三轮车作坊和劳牛发动机作坊都是荆木在负责。 这个人为人一直都是非常低调的，但是做事却是非常高调。 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商家。 劳汉三能有这样的手下，这些年才会有那么快速的发展。 要不然他一个搞运输的，能够有什么样的成绩？」 韦宝显然是有点看不起劳汉三的。 没办法，谁让劳牛运输队里头的马车，基本上都不是城南马车行出品的呢？ 当年韦宝也是专门去找过劳汉三，希望把自己的马车售卖给他的。 但是却是没有起到什么好的结果。 双方的梁子，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就算是结下了。 估计劳汉三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要不然当时城南马车行购买发动机技术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痛快的跟人合作。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又有了新的矛盾。 「这确实是一个麻烦。 我们拖拉机的销售势头很勐，就连《经济日报》都把我们拖拉机跟三轮车放在一起进行了对比。 如果我们在售后服务方面落后了，那么很可能也会对我们的销量带来一定的影响。 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韦思仁虽然不想花钱在没有产出的领域。 但是这些钱要是不花的话，他也知道估计是不合适的。 「郎君，加油站那个项目，我们可以先不用跟风劳牛三轮车作坊。 第1376页 因为观狮山书院那边的钟石化加油站已经一口气在长安城修建了好几座加油站。 这应该可以一定程度的缓解加油的问题。 至于培训的事情，我们倒是可以跟劳牛三轮车作坊一样。 在长安城里头找到一部分的人进行合作。 反正我们的发动机跟三轮车是一样的。 这些人掌握了三轮车的修理方法之后，应该很快的就能掌握拖拉机的修理方法。 到时候我们就在后面跟风就行了。」 韦宝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很算是不错的主意。 这样既能解决城南马车行的问题，也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投入。 「嗯，你这个建议不错，那就先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韦思仁稍微一思考，就同意了韦宝的提议。 第1587章 小玉米的大作 登州如今是大唐北部最大的港口城市。 没有之一的那种。 虽然辽东道成立之后，渤海湾北部也有一些港口开始变得繁荣起来。 不管是辽东道的水稻还是木材、皮草，都通过这些港口运输到登州、扬州等地。 但是这些港口跟登州比起来，还是不是一个等级的。 为了完成自己的《海底两万里》，小玉米选择了来登州了解情况。 要不然他连大海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话，显然是写不好这本科幻小说的。 自从听了李宽的建议之后，小玉米已经把这本书的框架都已经搭建好了。 甚至一些情节都已经完成了。 现在只不过是对一些大海里面的场景进行完善而已。 本来程静雯和武媚娘她们都是不同意小玉米来登州的。 不过搞定了李宽的小丫头，硬是带着一帮人马直接去了登州。 好在登州算是大唐比较繁华的所在，距离长安城虽然有比较远的距离，但是一路上过去都算是很成熟的路线。 最终小玉米还是顺利的出现在了登州。 「郡主，这上了船，很多事情就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了。 要不然我们还是就在文登码头这边转一转，跟水手们了解一下情况就行了？」 秦怀道作为小玉米的护卫统领，自然是不希望她去冒险的。 虽然现在准备乘坐的是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最新式的海船，但是技术再先进的海船，去到大海里头之后都是一艘小船。 秦怀道自己是不担心生死的，但是他不能不为小玉米考虑。 「不出海，单单依靠自己的感觉怎么可能写得出好文章呢。 这一次我们专门安排了捕鲸船和捕鱼船一起出海，就是想要看看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 我的书里面可是有主角跟鲸鱼搏斗的场景呢。 各种各样的海况，如果我不去感受，也是很难写出那种感觉出来的。」 小玉米一边说，一边开始登船。 很显然，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因为秦怀道的劝说就改变主意的。 「可是我们哪怕就是出海了，也只能看到海面上的场景。 你那《海底两万里》是写的海底的事情，出海也不能解决你的问题啊。」 秦怀道一下就说到了问题的核心。 这个年代，别说是内陆的百姓，就算是沿海的渔民，他们对于海里面的场景，其实也是很谋生的。 除了子啊沙滩附近，大家还能潜水进去看一看，到了外海的时候，你哪怕就是跳到海里面，也看不到海底的场景。 特别是外面的深海，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已经考虑过了。 出来之前，就已经让玻璃作坊那边制作了一架很特别的设备。 看到那个箱子没有，这台设备就在这个箱子里面。 只要把东西安装在甲板上面，然后把瞭望镜的镜头缓缓的深入到水里面，我们就能通过这台设备观察到海里面的场景。 虽然还不知道这台设备在海里面用起来的效果到底怎么样，但是在长安城试用了一下，觉得还是不错的。」 小玉米这一次来登州，显然也不是心血来潮之后随意做出的决定。 既然已经准备把《海底两万里》当成是自己打响名气的科幻小说，那么她肯定是要基于事实和合理想像的基础上写出这本书。 她希望自己的书哪怕是过个几百年，也能成为大家喜欢看的书籍。 所以对于每一章的内容，她都是非常重视，希望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大海那么深，这个瞭望镜顶多只能看到海水表面的情况吧？ 并且我听说海底是黑漆漆的一片，哪怕是有瞭望镜，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秦怀道倒也不是故意要打击小玉米的热情。 只不过希望小玉米不要抱着那么高的期待。 这种事情，往往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的。 「这个没关系啊，到时候我把手电筒也跟着镜头一起投放到海里面。 虽然不可能完全看清楚海底的场景，但是肯定能够做到比一般的人清楚吧？ 海底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也搞不清楚。 只要我能够写出一些大家没有看到过，但是又能理解的场景出来，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已经登上海船的小玉米，特意来到了船只最前方的甲板上，思考着等会应该把设备安装在哪里。 第1377页 「行吧，既然郡主您已经考虑好了，那我们就出海转一转吧。 不过之前跟太子殿下也说好了，我们的海船不能离开登州太远，要不然万一有什么飓风，那就麻烦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了，但是秦怀道还是有点顾虑。 出海啊。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还是一件充满了风险的事情。 毕竟在陆地上，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还能找到一些方案出来搞定。 但是到了大海里面，能够做的事情还真是不多。 …… 「使君，永平郡主出海这个事情，太子殿下真的同意了吗？」 文登码头，淳于博和淳于难看着缓缓消失在视野之中的海船，脸上满是焦虑。 虽然他们生活在登州，但是并不表示他们对于长安城里头的情况什么都不懂。 这个永平郡主小玉米深受太子殿下宠爱，这是整个大唐都知道的事情。 很显然，淳于博很是担心小玉米出海之后遇到什么危险。 虽然这个事情严格来说跟他们淳于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出事，那么自然是没有关系。 一旦出事之后，你说跟你没有关系，就跟你没有关系吗？ 人是在你的地界上出事的，到时候淳于家是怎么都不可能一点责任都没有的。 这显然是淳于博现在就已经想到的事情。 「太子殿下教育子女的方式跟一般人不大一样，他自己就曾经亲自去过倭国。 甚至大唐的海贸生意，就是太子殿下亲自带人开拓出来的。 我们登州府能够有今天的繁华景象，也都是太子殿下的功劳。 所以永平郡主出海这个事情，我倒是倾向于认为太子殿下是同意的。 要不然她身边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护卫和水手。 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也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借海船给她啊。」 淳于难站在更高的角度看问题，自然容易看清楚问题的本质。 「这么说也对，虽然登州距离长安城毕竟远，但是这里反倒是太子殿下的影响力特别大的地方。 如果太子殿下不同意的话，永平县主是绝对不可能从登州出海的。 不过我就有点担心永平县主借题发挥，到时候不仅是在登州海域转一转，她还要继续去百济或者倭国等地转悠，那就比较让人头疼了。」 淳于博嘆了口气，觉得自己好累啊。 明明这个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但是现在却是需要不断的操心。 「应该不至于吧？」 淳于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那么自信了。 这要是小玉米真的跑到倭国去了，那他还真是要头疼。 倒不是说他担心小玉米在倭国会受到委屈，而是不确定海上到底会碰到什么情况啊。 万一碰到了飓风，那就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影响营救的事情了。 「希望这个事情不会发生。 刚刚他们出海的时候已经携带了专门的捕鲸船，这应该够永平郡主玩耍好几天了。 现在登州近海的鲸鱼已经不是那么多了，要想捕捉到鲸鱼的话，往往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海上航船其实也是很无聊的。 刚开始的时候觉得蓝蓝的大海很是漂亮，但是如果一天到晚都是看着这样的风景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淳于博这话，算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安慰。 要不然这日子太难熬了。 「听说永平郡主这一次出海是为了写一本书，她希望自己能够对海洋有更加直接的了解。 甚至我听说她昨天去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参观的时候，还专门提出了希望作坊能够研究一种可以下潜到海里面的机器呢。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器吗？ 设备就是设备，又不是人。」 淳于难显然是不认为小玉米说的东西能够实现。 「永平郡主今年也只不过是十三岁，虽然不算小了，但是也不算大。 这些东西，她估计也是不怎么懂的。」 「回头我们找几个人专门去跟渔民、水手沟通，把海上行船会碰到的一些比较有意思或者还是比较危险的事情记录下来。 如果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也可以记录下来。 永平郡主来我们登州，一般的礼物我们也是送不出手。 如果能够把这些经验整理成一个册子的话，估计对她的写作会有一定的作坊。 这样也能让她更好的体会到我们淳于家的好。」 送礼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不管是大唐还是后世，这个道理都是通用的。 同样是一个礼物，不同的人员，不同的世界去送，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像是淳于难这种不送钱财也不送特产，单单送一个小玉米很是需要的手册，那么这个礼物绝对是选对了。 哪怕是这个礼物不怎么值钱，也不是其他东西可以比得上的。 「咦？使君，您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棒了。 到时候永平郡主肯定会非常的喜欢，并且还每天都会翻开来使用，一直到新书出版为止。 指不定以后我们淳于家能够抱上永平郡主的大腿呢。 第1378页 作为太子殿下的嫡长女，以后永平郡主在大唐的影响力绝对是非常巨大的。 我听说之前的未来之星幼儿园里面，就是有一帮的国公高管的子弟跟在永平郡主身后，唯她马首是瞻。 将来朝中愿意向永平郡主靠拢的官员，想来也是不会少的。 虽然我们算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是太子殿下对我们还谈不上多么的信任。 借着这个机会让淳于家搭上永平郡主的便车，我觉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淳于博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了，不见得还有多少年可以活。 但是他的儿子和孙子也都是在为淳于难做事，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能够享受荣华富贵了。 「之间在码头附近不是考了修建一个海洋博物馆吗？ 我看也不需要纠结和等待了。赶紧把规划定下来，开始考虑里面需要摆放什么东西。 如果能在永平郡主回长安城之前，有一些初步的蓝图，那就最好不过了。」 淳于难为了抱上小玉米的大腿，也算是不予余力了。 这里面浪费的钱财，可真不在少数呢。 「没问题，东西都已经收了不少了。 我们要尽快推出这个海洋博物馆的话，那么就可以先找各家渔民和商家收集跟大海相关的物品。 不管是珊瑚还是珍珠，亦或是各种各样的海洋动植物，都是值得好好研究的。」 淳于难没有反对淳于博的意见，基本上就相当于同意了。 这一点默契，他们还是有的。 所以之后淳于博就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了。 …… 「哇！好多大黄鱼，原来捕鱼真的那么简单啊。 我之前听阿耶说他当年出海捕鱼的故事，我还以为是他编出来的呢。 没想到这些大黄鱼真的那么蠢呢。」 登州外海，有熟悉的渔民带领，小玉米她们很快就开始捕鱼了。 既然是出海体验生活，那么不管是捕鱼还是钓鱼，亦或是捕捉鲸鱼，肯定都是要试一试的。 把尽可能多的海鱼从水里面搞出来，让小玉米多见识一下不同的鱼类，对于她写《海底两万里》显然是有好处的。 「永平郡主，只有大黄鱼这类鱼群是可以通过这种捕捉方式来处理，其他的鱼群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当然了，一旦出海碰到了鱼群，不管是什么鱼，肯定都能收穫满满就是了。」 站在小玉米旁边的是淳于通。 作为淳于难的侄子，他被安排过来给船队做嚮导。 淳于家在海上的产业，基本上都是淳于通在负责。 不客气的说，论起对大海的了解，淳于通在登州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不要以为勛贵子弟就都是不学无术的。 其实恰恰相反，大部分的勛贵子弟，其实人家的学识和修养，是比一般的百姓要高的。 个别纨绔子弟，另当别论。 这个情况，其实不管是在大唐还是在后世，都是这样的。 「我之前有看一些海员出版的航海日志，好像是这么描写的。」 秦怀道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虽然他跟淳于通没有什么交情，不过人家既然出来帮忙，那么能够帮忙的还是帮忙说几句好话。 毕竟淳于家也算是太子党的成员了。 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在登州这里发展，实力跟五姓七望没有办法比较，但是也算是一方诸侯了。 「这么说来，之前阿耶跟我说的捕鲸的故事，应该也是真的咯？ 这些鲸鱼在海里面，真的会喷水吗？ 它们看到我们的海船不仅不逃跑，反而还要靠近过来？」 小玉米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变成了一个张口闭口都是「为什么」的「问题少女」。 「太子殿下说的这个事情，绝对是真的。 不过鲸鱼在登州附近的海域，已经不是每天都能碰到了。 运气好的话，我们出来三五天可以捕捉到一条鲸鱼。 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估计等好几天都碰不到鲸鱼的影子呢。」 淳于通可不敢在小玉米面前说话。 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是什么养的，他就如实说来。 这样自己不需要额外的承担什么责任。 「我就不信我们在船上一直漂着都等不到一只鲸鱼。 作为海里面最大的动物，我要是不捕捉一条鲸鱼回去，那我就在船上住下了。」 小玉米可不是那么愿意妥协的人物。 她认定的事情，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小玉米，淳于通的其实没有错，我听说以前在登州这里有几十支捕鲸队，最繁荣的时候一天就有十几只鲸鱼被捕捉回来。 不过后面大家发现函馆港那边和蒲罗中那边的鲸鱼比登州这里更多。 慢慢的，这些捕鲸对就开始分散开来了。 如今的登州，捕鲸业虽然也还算比较发达，但是很多船队已经把海船开到更远的海域去捕鲸来了。 真正大唐最大的捕鲸地点，反倒是蒲罗中了。」 秦怀道跟着小玉米出海，显然也是做了不少功课的。 要不然他也是第一次出海，怎么可能了解那么多相关的东西呢？ 「秦郎君说的没有错，这个捕鲸业，现在还真是蒲罗中最发达。 第1379页 那里四周都是大海，又有许多岛屿，很多鲸鱼都会在那里出没。 真的算起来，登州如今连大唐第三都算不上了。 除了蒲罗中之外，还有好几个地方的鲸鱼捕获量都比我们要多了。 不过好在除了捕鲸之外，整个渤海海域和登州外海的海鱼数量还是比较充足的。 按照现在的船队规模，每年的收穫都还是很不错的。」 淳于通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着望远镜观察四周的动静。 小玉米这么坚定的要寻找鲸鱼，他肯定是要全力帮忙的。 要不然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了。 「这个季节登州这里的飓风多不多？ 我好想体验一下飓风来临是什么感觉呢。」 小玉米这话一出口，众人都很是无语。 飓风这个东西，出海的人都是最害怕的。 小玉米倒好，还想亲自体验一下。 「小玉米，你的《海底两万里》的初稿都已经写完了吗？」 秦怀道很是生硬的转移了一下话题。 飓风这个事情，显然是没有人愿意跟小玉米去深入的交流。 要是回到了陆地上，大家再讨论一下还没有什么。 「已经差不多了，就剩一些关键的章节还没有完成。 阿耶给了我不少的意见，我只要完善一下，今年肯定是可以出版的了。」 说到自己写的书，小玉米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 没办法，这可是她开始写的第一本书啊。 还是一种全新的题材。 虽然不知道市场反应会怎么样，但是小玉米自己是觉得非常有意义的。 「那大唐的书友们有福气了。 我记得师父当时给了你不少的参考意见。 等到写完《海底两万里》，你还有很多的文章可以写呢。 到时候大唐的读书人都会觉得自惭形秽吧。」 在秦怀道的话题转移之下，小玉米已经完全被带偏了话题了。 好在她是第一次出海，大海上的很多东西对她来说都是非常新鲜的。 所以很快的淳于通顺利的把话题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 「离『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约两百五十米左右，海面好像是被水底发出的光照亮了。 这光并不是一般的磷光，反倒是有那么一点手电筒发出来的光的感觉，这谁也不会弄错。 这个怪物潜在水面下几米深，放出十分强烈而神秘的光，就像有些船长的航海日志中所指出的那样。 这种特别灿烂的光芒必定是从什么巨大的发光动力发出来的。 发光的部分在海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结构和运动规律中去……」 船舱里头，在两把手电筒的双重照明之下，小玉米在那里开始改着自己的文章。 《海底两万里》的篇幅并不算是很长。 小玉米现在是已经开始精雕细琢，希望把这个文章写得更加有趣、语句更加优美。 这个年代的文章，大家普遍还是比较讲究的。 哪怕是李宽之前发表的小说，不管是《三国演义》还是《红楼梦》，里面的语句都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写出来的。 当然了，《海底两万里》毕竟只是一个科幻小说，要求没有那么高。 故事性才是最主要的。 在故事情节丰富的情况下，才会考虑文字是否优美。 这一点，倒是跟后世的网络小说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故事好不好，才是最主要的。 文字要是也好，自然是更好了。 就这样，小玉米一边重新看着自己的手稿，一边修修改改。 结合今天在海上的见识，有不少文字她都开始做了修改。 一本流传千古的小说，也越来越接近成熟。 第1588章 西湖美景 当小玉米在登州折腾的时候，李世民一行人也来到了杭州城。 一路上，李世民可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自己治下的江山发生了多大的改变。 这让他对大唐的情况有了更加直接的认识。 「玄龄，以前宽儿在我面前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时候，朕还不以为然。 现在到了杭州待了几天，朕总算是对这个话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了。 这江南的景色，跟长安城还真是很不一样。」 李世民兴致勃勃的跟房玄龄一行人在游西湖。 「陛下，自信西晋南下之后，江南这里的发展就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有更多的士人和匠人带来了中原的文化和技术，杭州这片区域自然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再加上前隋时期，也算是非常重视江南这边的建设，杭州这里的情况自然也就更加不一样了。 之后太子殿下在这些地方大力鼓励发展海贸，不管是扬州还是苏州，亦或是杭州和明州。 这些海贸城池的经济都是非常发达。 这经济发达了，官府的赋税收入自然也就高了。 这么一来，各种道路的修建和维护也就有了钱财。 那些富商往往也都愿意做一些捐资助学，修路铺桥的事情。 时间一长，整个城池的情况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房玄龄看着西湖四周的美景，脸上也满是笑容。 第1380页 这辈子，他还没有好好的这么游玩过呢。 作为尚书左僕射，他已经担任了差不多十八年的宰相了。 说是位极人臣，也没有什么错误。 如今上了年纪的他，对于仕途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追求了。 所以游玩的心态自然也是发生了变化。 「杭州虽然风景还算优美，但是也没有达到『天堂』这种地步吧？ 太子殿下那话，说的还是稍显夸张了。」 长孙无忌一如既往的发表了自己的不同意见。 好在李世民也好，房玄龄也好，对于长孙无忌说的一些话，已经选择性的无视了。 「杭州之美，在于西湖。 微臣听说当初太子殿下第一次来杭州的时候，就安排人在西湖修建了一座堤坝，就是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那条横堤。 在这条横堤左右，种满了银杏树，等到秋天的时候，整个银杏树都变成黄色的，那是一年最美的时候。 除此之外，在西湖中间还有一座小岛，这个岛上还有一些亭台楼阁，也算是西湖一景了。 最有意思的是太子殿下当年写了一部《白蛇传》，里面就有不少跟杭州相关的情节，甚至书中说的临安城，据说就是杭州城，只不过太子殿下故意换了一个名字而已。 为了让杭州跟《白蛇传》能更加紧密的联繫在一起，上一任的刺史还专门安排人在西湖边上修建了一座雷峰塔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断改进，整个西湖终于有了今日我们看到的这个风景了。」 房玄龄陪在李世民身边游玩，显然也是做了功课的。 作为江南道的名城，新华书店里头关于杭州相关的书籍，其实也是不少的。 毕竟现在的印刷成本下降了不少，纸张的成本也变得低了不少。 许多人都有机会去印刷自己的书籍了。 相应的，整个书籍的市场也在快速的扩大。 因为识文断字的百姓变多了，百姓的收入又变多了。 而书籍的价格却是在下降。 这么一来，大唐现在一年出版的书籍总数量，跟贞观元年比起来，那就不是几倍的差距，而是几十倍，几百倍的差距了。 「修建雷峰塔可是使用了杭州府赋税收入的，这一点我当初也是专门提出了疑问。 为了一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就去投资修建一座佛塔，这个行为其实是有点奇怪的。 大唐现在的国教是道教，官府主动扶持佛教寺庙修建的行为，显然是不大合适的。」 长孙无忌总是能够从不同的角度找到切入点去反对房玄龄。 他们两个在朝中也算是斗了很多年，没想到现在跟着李世民游玩，有没有真正的闲下来。 想来李世民自己的内心是深处，也是还没有接受让自己闲下来的状态的。 「大力扶持佛教寺庙的修建，肯定是不合适的。 但是结合当地的情况适当的修建一两座寺庙，我倒是觉得不算什么。 就像是西湖边上的雷峰塔，这都已经成为大唐百姓都知道的存在了。 虽然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说，不可能因为要看雷峰塔而专门来一趟杭州。 但是对于杭州四周的州县，一些家境还算殷实的人家，慕名而来的情况，应该是时有发生的。 这些外地的游客进入到杭州之后，不管是吃喝玩乐都是需要花费钱财的。 这样就相当于给当地创造了一些就业机会和挣钱的机会。 这对于一个城池的发展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 房玄龄自然不会因为长孙无忌的一句话就缩了回去。 他又不是缩头乌龟。 「如果说修建雷峰塔还能跟《白蛇传》扯在一起，那么这个所谓的楚堤呢？ 当地官员搞出这么一出东西出来，难道也是为了杭州城的发展吗？」 还好杭州的官员几天没有跟着一起出来游玩，要不然听到长孙无忌这个质疑的话，估计晚上睡觉都要睡不好了。 「无忌，这个西湖说大不大，说小其实也不小。 你不觉得中间加了这么一个堤坝之后，不仅对于西湖的水域治理有好处，也更加增添了几分美感吗？ 现在银杏树叶还没有变化，要是过个一两个月再去那里游玩，景色肯定完全不一样。」 房玄龄跟长孙无忌就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 一路上，李世民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个这么争执了。 所以干脆就什么都不说，让他们两个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等到他们两个总算是不再争执了，李世民才开始重新说话。 「这个杭州朕算是见识到了，果然是名不虚传。 不过见识了杭州的美景之后，朕对于广州和蒲罗中的景色，也多了几分好奇。 如果真的跟各个报纸和书籍上形容的那样子，那么广州城和蒲罗中城的情况还是很值得去看一看的。 李耿，你去安排一下，过几天朕要下南洋。」 李世民的这个决定，让众人都吃了一惊。 「陛下，我们出京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个时候如果继续下南洋的话，那么贞观二十二年肯定是回不到长安城了。」 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去跟房玄龄斗嘴了。 赶紧把李世民给劝说下来再说。 第1381页 下南洋啊！ 歷朝歷代，就没有哪个帝王这么干过啊。 「无忌说的没有错，下南洋的话确实太过耗费时间了。 哪怕是现在的海船的速度已经比较快了，也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并且越是往南，气候环境跟长安城的情况就差异越大。 到时候我们这些老骨头，还真是不见得能够适应那里的气候呢。」 虽然房玄龄其实也是很想去南洋看一看的。 不过很显然，这个时候劝说李世民不要下南洋才是一个合格的臣子应该要做的事情。 毕竟下南洋跟下江南，情况可是完全不同的。 「长安城到蒲罗中的航线已经非常成熟了，就连大唐邮局都已经把生意做到了蒲罗中。 这个时候，你们哪来的那么多担忧啊？ 朕已经想好了，后天我们就出发下南洋。 不过也不用赶着干什么，一路上可以慢慢的欣赏一下沿途的城池的情况。」 下南洋这个事情，李世民显然是没有要跟大家商量的意思。 你们执行就行了。 有意见也要在心里面憋着。 第1589章 丰收的金山港 伴随着北太平洋航线的开拓，北美洲对于大唐来说，已经不再是那么遥远的存在。 从登州到难波津，然后再从难波津出发去函馆港，之后横穿整个北太平洋就到达了北美洲的地界。 只有顺着洋流南下就可以到达金山港。 由于金矿的出现，金山港这一块的发展还是非常迅速的。 虽然没有办法跟蒲罗中和永平港这些港口相比较。 但是在整个北美洲，它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城池。 大唐已经在那里修建了水泥作坊、砖瓦作坊、牛肉加工作坊等各种各样跟生活息息相关的作坊。 当然了，有人的地方，就需要衣食住行。 除了来淘金的人之外，还有不少人是围绕着衣食住行在这里发展。 李治带着几千人马来到金山港之后，首先就是安排人开垦土地，种植玉米，猎杀野牛。 先解决了吃饭问题，其他的事情才好商量。 「九皇子，今年的玉米是一个丰收之年啊。 我们种植了两万多亩玉米，完全够我们吃一整年了。」 辛茂将是李治的管家，金山港虽然不是李治的封地，但是作为金山港地位最特殊的人物，李治相当于就是这座新城的城主。 这么一来，作为李治的管家，辛茂将在金山港的地位自然也是不低的。 甚至可以说，在很多领域，辛茂将才是金山港的实际管理者。 一座新兴的城池，肯定需要有人去管理起来。 要不然各种案件能够吓走一大批人。 毕竟敢冒着风险主动的来到这里的人，就没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难怪二哥当年要安排人去美洲寻找玉米、土豆和地瓜，甚至还把自己的女儿的小名都直接叫做小玉米。 这个产物，还真是大唐的福音啊。 有了玉米，有了野牛，我们在北美洲就不用担心无法立足了。」 李治现在已经度过了最初的彷徨时期。 如今的他，希望把金山港修建成一座跟蒲罗中一样的海外大城。 当然了，这个过程肯定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毕竟蒲罗中的地理位置优势，不是金山港可以比得上的。 当然了，金山港也有自己的优势。 背靠整个北美洲，只要有大唐百姓愿意来到金山港，李治可以直接做主给这人一千亩土地。 甚至更多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这些土地都是没有任何成本的，来再多的人也够分。 大不了就把你的土地分配的远离金山港，正好吸引更多的人去到附近的区域去开拓进取呢。 「确实如此，这个玉米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虽然大唐本土现在已经不缺粮食了，但是我们不可能从那运输粮食过来，成本太高了。 现在可以就地解决的话，今后我们就可以把发展的重点放在各种各样的作坊上面了。 太子殿下在长安城外修建了一座作坊城，给大唐带来了无穷的好处。 其实我们也可以在金山港外修建一座规模小一点的作坊城，吸引更多的商家在这里投资。 北美洲地大物博，很多东西的获取成本都要比大唐低很多。 其他的先不说，单单是那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那些动不动就是几人合抱粗的巨木，这就不是哪里都能找到的。 在机上金山港附近的金矿产量还不错，只要好好的发展，我们很快就可以追上大唐许多城池的生活水平的。 到时候伴随着造船产业的进一步发展，从金山港回登州的时间肯定会越来的越短，大家的沟通交流会变得越来越方便。」 辛茂将显然还是非常看好金山港的前途的。 这个时候，他也必须给大家绘制一个美好的蓝图。 要不然人心没有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这个作坊城的修建，就交给你具体来负责了。 我们的选定对象不要设的标准太高，要不然到时候估计筛选不到多少合作伙伴。 现在百业待兴，只要愿意来这里投资的，我们都欢迎。 第1382页 除此之外，蒙学和小学的设立，这个不能拖拉，要尽快的全面铺开。 我们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单纯的依靠从大唐本土吸引人才过来，显然是不够的。 金山港这里必须要具备自己的培养人才的能力。 与此同时，警察署也要尽快的设立起来，要让金山港的治安进一步的好转。 让大家生活在金山港，有安全感，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过来。」 李治好歹也是跟在李宽身后学习了那么多年的人。 再加上他自己本身其实也算是挺聪明的，所以对于如何治理金山港，他其实并不是手足无措的。 「这个没问题，警察署的话，我已经考虑了，可以让王大牛兼任警察署的署长，然后从我们的护卫队伍之中抽调一些人员作为警察署的各级官员。 之后再在金山港招募一些没有案底的人员充当警员。 这一块的业务，很快就可以运转起来的。」 辛茂将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了。 这让李治癒发的感到满意。 …… 李义协最近一年一直都在北美洲。 原本他也是在金山港附近发展的，但是李治来了之后，他明智的选择了将发展的中心进行了变化。 北美洲那么大，没有必要让两个势力都在同一个地方去发展。 现在还没有到让大家去竞争的时候。 「郎君，九皇子那边如今人口数量据说已经突破五万人了。 不少倭国人都跟着海船来到了那里，他们也吸收了一批当地的土人。 估计按照这个发展势头，明年他们的人口就能突破八万人呢。」 在金山港继续往东南方向而去几百里的地方，是李义协现在的落脚点。 这里虽然去大唐花费的时间更多一些，但是气候却是更加温暖，其实更加适合人类的居住。 这里也算是东海渔业在北美洲的一个据点了。 「九皇子虽然被贬为庶人了，但是毕竟是陛下的儿子，曾经的太子殿下。 他在北美洲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 特别是在倭国和美洲当地土人眼中，他们根本就没有贬为庶人这个概念。 在他们看来，跟着九皇子做事，就是跟着大唐做事。 这方面，他们的优势是比较明显的。 好在我们的发展也不差，大部分的商家还是希望跟我们合作的。 毕竟我们东海渔业在海外的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北美洲。 但凡是有我唐人的地方，就有我们东海渔业的商队在活动。 将来金山港哪怕是进一步的发展壮大，我们也不需要很担心。 太子殿下让我们在这里修建城池，其实就是让我们在这里牵制九皇子的。 任何人在海外发展都是受到朝廷鼓励的，但是如果谁想把这一块土地变为自己的私人王国，那么就超出朝廷的容纳局限了。」 李义协作为勛贵子弟，政治觉悟还是比较高的。 不管是李治还是李承干，亦或是李祐，他们在海外发展，虽然都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土。 但是这些领土的四周，肯定是有大唐其他的势力在牵制的。 李宽可不希望到时候大唐那么快就四分五裂，搞的天下大乱。 哪怕是将来这些地方要成为独立的王国，那至少也是一两百年之后的事情。 「这个道理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想来九皇子应该也知道这个意思。 现在金山港也还处于发展之中，我们现在不需要考虑太多这方面的内容。 相反的，我们这座新城池的修建和发展速度，不要被金山港落下太多了。 这个反倒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陈四儿也是跟了李义协好多年的老人了。 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已经不是那种普通的上下级了。 基本上大家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太子殿下给这座港口起名叫做楚王港，可见对它的发展是充满了期待的。 整个北美洲除了有非常广阔的土地等待我们开发之外，其实海洋资源也是非常丰富的。 按照我们这段时间的了解，这里的渔业资源非常的丰富，可以支撑长久的发展。 除此之外，我们在楚王港附近发现了一个火油矿区，这应该是其他地方所不具备的优势。 虽然我们收到的《大唐日报》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东西，但是煤油灯在大唐的普及非常的快。 对于煤油的需求肯定是会越来越多的。 并且我们也看到了，观狮山书院也好，其他的一些作坊也好。 如今都在研究基于煤油或者是其他火油冶炼产品为材料的发动机。 一旦这个发动机成功研发出来，那么对于火油的需求肯定会非常旺盛的。 但是大唐到现在为止，除了在关内道发现了零星的火油矿藏，其他地方都还没有动静。 这种情况下，我们楚王港附近的火油矿，有机会成为已经发现的矿藏之中最大的火油矿。 如果经营的好，这将会是楚王港发展的一大动力。」 李义协显然也是深入的思考过楚王港的发展战略的。 作为一个远离大唐的港口城市，要想发展起来，一定要有其他地方说不具备的优势。 第1383页 金矿这个东西，当然是最好的。 毕竟它的附加值最高。 遗憾的是楚王港附近没有发现金矿，反倒是靠近内陆的地方发现了火油。 火油这个东西，虽然很早就开始有人在开发利用，但是都是处于非常原始的开发状态。 只有煤油灯出现之后，这个局面才有了本质上的变化。 李义协觉得这完全可以作为楚王港的开发重点。 「那个火油矿藏我也初步的去确认了一下，确实储量非常丰富的样子。 并且看起来这个火油矿藏的开採很是容易，只要在港口附近修建一个火油冶炼作坊，到时候就可以产出源源不断的火油。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楚王港距离大唐太远了。 这个运输成本有点高。」 陈四儿这个担忧，显然也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关内道的火油可以满足需求，那么哪怕是楚王港这边的火油开採成本更低。 但是运输回到大唐之后，成本也很难有优势的。 除非关内道的火油不能满足需求，那个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们前期可以把眼光看向海外市场。 火油加工成煤油之后，如果从长安城运输到倭国等地，运输成本也是很高的。 我们从楚王港运输过去，指不定还有一定的成本优势。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火油还不能充分的满足大唐自己的需求。 这个时候，我们先把倭国、新罗、百济等地的市场先占据了。 这就够我们楚王港前期的发展了。 后面的话，我们可以进一步的开发火油的用途，看看能不能不断扩展市场。」 李义协自然也知道楚王港这边开採火油的优劣势是什么。 不过他并不是很担心。 因为火油这个东西，各地已经发现的矿藏是非常少的。 物以稀为贵，哪怕是运输费贵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嗯，下一次船只回长安城，我们专门请人去跟太子殿下汇报一下，看看观狮山书院火油研究所可以不可以支援一批人员给我们。 这里的火油开採规模要尽快的搞起来。」 从一开始，李义协就希望楚王港成为一座工业化的城市。 虽然也需要有人去种植粮食，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可以去从事其他附加值更高的行业。 这样的楚王港，发展潜力显然是更大的。 …… 希望港中，看着一筐一筐的橡胶被抬上了海船，阿帕奇满脸都是笑容。 「卡巴，大唐现在对于橡胶的需求是一年比一年多了。 以前完全没有用处的橡胶树，现在已经成为我们部落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了。」 作为最早跟大唐的探险队合作的南美洲部落首领，阿帕奇现在的日子过的非常不错。 只见他带着墨镜，脖子上挂着一块黄金制作的哈梅迪怀表，身上穿的是大唐出产的丝绸衫。 手指上还带着一颗闪闪发亮，显然由玻璃制作而成的大戒指。 就连脚上穿的皮鞋，都是从大唐运输而来。 要是最里面再叼一支烟，那个气势就更加不一样了。 以前吃饱饭都有问题的部落，现在虽然不能说是人人都奔小康了，但是大部分人都已经衣食无忧。 他们甚至开始招募更加遥远的一些部落的人员来作为僕人，或者是帮大唐招募奴僕，他们从中挣钱。 整个南美洲，他们对大唐的忠诚度应该是最高的。 就连附近的金矿，他们都没有任何插手的意思，任由大唐开採。 因为橡胶的利润已经足够丰厚，丰厚到超出他们的想像了。 「确实如此，原本我们部落今年新招募了上千的奴僕去负责收割、种植橡胶，我还担心今年的橡胶变多了，价格会受到影响。 没想到那些唐人那么友好，居然还是按照去年的价格来进行收购，一点也没有要压价的意思。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我们也可以考虑在部落附近参照希望港的格局修建一座城池了。 以后大家居住的房屋里头，也能像《大唐日报》上面介绍的那样，有专门的淋浴房可以使用。 冬天也有暖气可以使用，甚至还安装了自来水。」 卡巴作为深受阿帕奇信任的族人，生活水平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虽然不能跟大唐的勛贵相比，但是比一般的大唐百姓，他们肯定是更加富裕的。 所以这两年，从蒲罗中前往希望港的海船比以前多了很多。 去的时候，把大唐出产的各种精美的服饰、瓷器、工业用品和奢侈品运输过去。 以那些售卖橡胶的部落的消费能力，这些价格远高于大唐本土的东西，销量非常可观。 然后回来的时候不管是装上橡胶还是帮忙运输矿藏等东西，也都还可以大挣一笔。 这么一来一回，虽然海上的风险还是不小，但是收益绝对很可观。 所以基本上每天都会有船只出没希望港。 甚至有一些商家来到希望港之后，干脆就以希望港为中心，做起了整个南美洲的生意。 一部分商人以蒲罗中和希望港为交易航线，一部人人在大唐本土和蒲罗中来往。 剩下一部分人就在希望港和南美洲各地交易。 第1384页 大家形成一条完整的贸易链条，各自获得一定的利润。 这导致希望港这边越来越繁华了。 如果把南美洲的土人也计算在内的话，希望港城内和城外生活的人群数量已经超过十万人了。 虽然放在后世，十万人的城池，只能算是一个小县城。 甚至一些大城市的大小区，一个小区就住了十几万人。 但是放在大唐，十万人的城池，还是不算小的。 特别是这座城池是在远离大唐本土的地方，那就更加了不起了。 按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过个三五年，希望港成为一个人口超过二十万的大城池，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进一步加大跟各个部落的合作。 如果谁不愿意根我们合作的，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正好唐人很需要更多的奴僕，那些不愿意跟我们合作的部落，全部都抓起来卖给唐人当奴僕。」 阿帕奇能够成为部落首领，自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要不然他这个位置早就被人抢走了。 「嗯，橡胶树这个东西，在我们部落附近其实挺多的。 从希望港往南，很多树林里头都有橡胶树。 我们现在只是找到了一小部分进行了开採。 只要人手足够，我们完全可以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把橡胶的产量再翻一番，甚至是翻几番。 那么我们部落每个人的收入立马就可以大幅度增加。 到时候，族长您说的每个人都有房子住，每个人都有衣服穿，每个人都有吃不完的食物，这个事情根本就不是梦想，而是现实了。」 卡巴能够那么忠心耿耿的为阿帕奇做事，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对于这些部落的人员来说，谁能带我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就跟随混。 对于他们，什么国家、民族，这个概念是非常薄弱的。 这对于大唐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好事。 要不然你一帮外来者来到南美洲，还在这里修建城池，开採矿藏，人家哪里会那么容易同意？ 「希望港的城主李郎君已经同意售卖一批刀剑给我们，这些使用精钢打造的刀剑，比我们之前使用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他们甚至还可以售卖一批铠甲给我们。 到时候如果要对付那些部落，肯定会更加容易。 等这一次我们回到部落之后，就开始召集人马，安排使者去劝说人家。 我们也跟唐人学习，来个先礼后兵。 等到今年年底之前，我们的橡胶产量一定要再上一个台阶才行。 要不然那些贵重的座钟和自行车之类的产品，我们还是买不起。 那些葡萄酒和白酒，我们还是没有办法每天都享受。 希望港里头的高端餐厅，更是需要足够的钱财才能经常享受。」 阿帕奇现在已经完全爱上了大唐的生活。 他准备等这一次的部落扩张完成之后，就亲自去一趟蒲罗中，去一趟广州、扬州，去一趟长安城。 他要见识一下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到底是如何繁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不过这几天我也听说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影响呢。」 卡巴现在早就已经识文断字了。 他们的部落里头，识字率比大唐许多州县都要高。 希望港这里的孔子学院，专门安排人员在他们部落修建了一个分院，教导这些土人唐学。 所以《大唐日报》等报刊和书籍，卡巴也都是非常喜欢看的。 相应的，他们获得消息的渠道，比之前肯定也是多了不少的。 「什么消息？」 阿帕奇回过头来看着卡巴。 「唐人在蒲罗中附近种植了不少的橡胶树，他们希望能够通过在南洋种植橡胶的方式，进一步的提高橡胶的产量。 降低获得橡胶的难度。 从《南洋日报》上的情况来看，他们的橡胶种植园，今年的面积又增加了。 虽然整体来说，跟我们这里出产的橡胶数量还不能相比，但是今后的趋势肯定是他们会越来越多。」 橡胶是卡巴他们部落最重要的获利来源。 他们自然是担心这个钱途会受到影响。 不过阿帕奇显然也是听说了这个事情，并不是特别在意。 「卡巴，这个事情我是这么看的。 唐人种植橡胶树，那是需要成本的。 但是我们的橡胶是直接自己长出来的，只要安排人去收割就行了。 并且我们收割的人员基本上都是其他部落的奴僕，成本是非常低廉的。 除了从希望港到蒲罗中这一段的运输费用，我们会比较高之外。 其他方面我们都是完全有成本优势的。 只要我们的橡胶价格一直比南洋出产的低，我们的橡胶就不用担心没有人购买。」 阿帕奇的这个观点，倒是不能说有错。 至少短期内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卡巴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再去纠结什么了。 …… 「白洋，第一炉铜锭已经顺利的冶炼出来了，以后的产量可以一个月比一个月多。 不用两年，姚家和白家也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家族了。」 第1385页 在希望港南边上千里处，姚成和白洋带着一批冒险队员，已经顺利的冶炼出了第一批铜锭。 这些年，长安城有不少勛贵富商都在资助一些冒险队去海外探矿。 对于这些愿意冒险的人员来说，人家绝对不是因为你开得那几百贯俸禄而努力。 所以大多数的冒险队，都是接受了勛贵富商资助的船只、水手等人员和物资，一旦找到了有价值的矿藏之后，冒险队的人员可以占据三成的股份。 其他七成是出资人的。 这么一来，冒险队就不仅仅是为了那点俸禄在冒险。 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身家在努力。 像是白洋和姚成，他们接受的就是范阳卢氏的资助。 作为大唐有数的铜锭商家，卢氏炼铜作坊的规模是非常庞大的。 他们不仅需要大量的铜矿来冶炼铜锭，也希望能够在海外找到新的一些矿藏，直接冶炼成铜锭来售卖。 虽然由于唐元的推出，铸造铜钱的铜锭需求有所下降。 在某一段时间内，导致了大家出海冒险的热情有所下降。 但是工业上使用的铜，很快就弥补了这方面的缺口。 感受到铜锭还是很有前途的范阳卢氏，立马就加大了资助冒险队的力度。 当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冒险队都是愿意资助的。 像是姚成和白洋领头的这个冒险队，由于姚成是观狮山书院探矿大师姚默三的孙子，而白洋更是姚默三的弟子，专业水平很高。 所以才能够得到范阳卢氏的支持。 本来姚成他们是希望能够跟东海渔业合作的，奈何人家东海渔业自己就有专门的探险队员。 像是那种直接拿出三成的收益作为探险队股份的条件，东海渔业显然是开不出的。 所以最终姚成和白洋选择了范阳卢氏。 「这个铜矿的规模，确实太大了，我感觉比我们之前见到过的所有的铜矿加起来的规模都还要大。 要开发这么一个铜矿，哪怕是花费一百年的时间也是不够的。 现在我们已经把消息传回了长安城，不知道范阳卢氏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安排多少人手过来。 我担心到时候周围很快就会出现其他的炼铜作坊，跟我们争抢这个矿藏的所有权。 到时候情况就会变得复杂很多。」 白洋的年纪比姚成要大。 他考虑的东西显然是要多很多。 这么大的铜矿，价值比大唐一年，乃至是好几年的赋税收入的价值都要高。 绝对是足以刺激任何人做出一些疯狂决定的。 虽然白洋和姚成在汇报铜矿规模的时候，已经尽可能的按照保守的态度去估算了。 但是这个铜矿仍然还是大唐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的铜矿。 哪怕是之前李耿他们在南美洲发现的铜矿和金矿的价值加起来，估计都没有这个铜矿高。 「确实有这个危险，虽然朝廷颁布了相关的规定，禁止这样的情况出现。 但是山高皇帝远的，真的出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我们能够做的事情也很少。 不顾一切的火併的话，很可能后果反倒是更加严重。 不过这个地方距离希望港还有一千多里，平时很少有商家在这里出没。 我们这个矿藏要那么快被其他人盯上，估计也没有那么容易。 至少我们目前还是有时间慢慢的把情况搞清楚，然后招募一批奴僕来帮我么挖矿。」 姚成听了白洋的话，虽然也有一点担心。 但是他其实不是特别的在意。 虽然希望港的人口已经超过十万了。 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围绕着希望港而生活的。 只有一部分人会不断在以希望港为中心，然后向四周拓展业务。 在姚成和白洋停船的附近，就有一个小部落生活在那里。 时不时的会有一艘海船停靠在港口旁边，售卖一些大唐的奢侈品。 你们不是通过收割橡胶挣了不少钱吗？ 那我就用货物来把你们的这些钱财重新挣回来。 一瓶在长安城只面几十唐元的酒水，到了南美洲这里之后，至少需要一个银币才能买到，否者免谈。 要是碰到一些比较黑心的商家，或者是不懂行情的买家，很可能直接出好几个银币的价格呢。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主要是这个铜矿实在是太大了，并且大部分的矿石都是露天的，开採难度非常的低。 在这个铜矿附近又有大量的原始森林，可以炼出足够多的焦炭出来冶炼铜矿。 如果人手足够的话，单单这个铜矿一年的产量，就可以赶上整个大唐的铜锭产量呢。 这么大的铜矿一旦传开来了，大家的想法肯定是千奇百怪的。 现在有不少人是见不得别人的生活比自己好。」 白洋很是严肃的再次强调了一遍。 没办法，一旦真的爆发这样的冲击，肯定是要见血，会出人命的。 有准备总好过没有准备？ 他可不想成为肥羊啊。 「虽然这里距离希望港还有比较远的距离，但是时不时的还是有商船在附近活动。 这个铜矿只是以前没有人发现而已，但是要想一直隐瞒住这个消息，恐怕是非常困难的。」 第1386页 姚成在脑中模仿了一下很多场景，觉得不让别人知道铜矿的事情，还真是很有难度啊。 这个时候，他也开始发愁了。 找不到铜矿的时候，要发愁。 如今找到了这么大一个铜矿，也一样要发愁。 「算了，我们也不想那么多了，范阳卢氏才是真正的大股东。 他们应该会去考虑这个问题的。」 白洋觉得范阳卢氏能够调动的资源肯定比自己要多很多。 这个时候只要做好临时的安全准备就够了。 长远的考虑，就留给范阳卢氏了。 …… 「大哥，听说北美洲那边金山港和楚王港的发展很是迅速，已经有了要超越我们希望港的势头了。 北美洲的发展原本是在我们希望港之后的，如果到时候我们希望港被他们超越了的话，在太子殿下面前可就不好看了。 我们得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才能继续高速发展才行。」 希望港的城主府邸，李凌有点发愁的坐在李耿对面。 作为李耿的堂弟，李凌自从李耿负责希望港的事务开始，就被李忠安排过来协助。 虽然希望港还不是大唐正式的州县，但是海外那些港口，对于大唐来说也是有非常不一样的意义的。 特别是在太子党的领域里头，海外的港口其实是占据非常重要的一环的。 不管是蒲罗中还是永平港，亦或是函馆港。 甚至是齐王港和太子港这些已经被用来李祐和李承干流放之地的港口，都是有非常不一样的意义的。 大家同为城主，自然也会去比一比，看看谁比较厉害。 「金山港附近的金矿，据说储量非常的丰富，并且很容易开採，吸引了许多人去淘金。 并且金山港附近的野牛群，数量也非常的夸张，单单猎杀野牛就能获得非常高的收益。 这个优势，我们是比较难比的。 并且从倭国北边的函馆港出发前往金山港，需要的时间也跟蒲罗中去我们这里差不多。 这么一来，他们的条件就比我们要好了。 虽然南美洲这里我们也发现了金矿，但是规模没有人家那么大，对大家的吸引力也没有那么强。 唯一比较不一样的就是我们这里的鱼群，丰富程度似乎超过了许多地方。 但是大唐鱼群比较丰富的地方还是挺多的，希望港远离大唐，想要依靠鱼群吸引商家过来，暂时还是有点难度的。 除非以后鱼获加工的技术有大幅度的提高，或者是有一些其他的变化，这种格局才有可能发生大的变化。」 李耿倒是看得很透彻。 虽然南美洲这里是比北美洲更早的开发，但是有些条件是比不上北美洲的。 「大哥，你说的虽然没有错，但是我觉得这是因为我们对南美洲的了解还不够透彻。 按照一些冒险队从南美洲另外一边的探索过程中带回来的消息，那里有着一望无际的平原和非常丰富的野生动物。 对于我们来说，只要能够充分的利用起南美洲的优势，能做的事情其实也是非常多的。」 李凌可不是愿意服输的人。 从地图上来看，虽然北美洲的面积要更大一些，但是南美洲也一点不小。 甚至有些地方有着自己的独到优势。 他是肯定不希望看到希望港被金山港给超越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的要落实到具体的措施上面，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拿人手不足这个事情，我们依靠什么来吸引大唐百姓来到希望港呢？ 许多人连下南洋都觉得风险很大，去南美洲这里，更是觉得想都没有办法想像。 在海上漂个几个月，也是很多人心中发憷的事情。 虽然我们也可以跟金山港一样，所有来到这里的唐人，都可以直接分配一千亩土地。 但是这么大的土地，一个人是种植不下来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更多的人手过来帮我们。」 李耿发现要治理一个城池，比之前自己探险要难多了。 自己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许多问题。 「那个阿帕奇不是很乐意跟我们合作吗？ 他们依靠收割橡胶挣了不少钱，我觉得有必要把他们手中的钱财给利用起来。 然后也让他们去抓捕更多的土人来给我们干活。 对于那些土人来说，原本他们的生活水平其实是非常差的。 做了我们的僕人之后，反倒是可以吃饱饭，穿好衣了。 所以这些土人一直都比较温顺，用起来比较顺手。」 李凌现在就像是李耿的幕僚和助手，碰到问题之后立马就要帮忙寻找解决的办法。 「观狮山书院在希望港有一个研究所，里面有人专门研究南美洲的土人分布情况。 据说这里的土人数量全部加起来的话，应该是超过了一百万，甚至是超过两百万人的。 只不过他们分布在整个南美洲，很多都是生活在内陆，我们想要去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僕人，有点麻烦。 如果阿帕奇他们愿意接下这个活的话，我倒是觉得确实可行。」 李耿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就觉得李凌的这个提议似乎还不错。 「之前太子殿下安排人发展凉州的时候，就有专门的胡人帮忙捕捉奴僕。 第1387页 捕奴队在凉州的存在是非常公开的，他们虽然饱受争议，但是对于凉州的发展是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的。 之后登州那边的淳于家，也是在朝鲜半岛和倭国等地有不少捕奴队在活动。 甚至天竺那边也有淳于家的捕奴队在活动。 可以说这个事情，太子殿下是默认的。 我们在南美洲，完全可以找几个本地的土人部落合作，让他们去帮我么捕奴。 之前他们不是一直想要向我们购买刀剑等兵器吗？ 我觉得只要是愿意跟我们合作的土人部落，都可以售卖刀剑这些东西给他们。 对付这些土人，我们拉一批，打一批，压一批，杀一批。 一定要把他们给臣服了，希望港的发展才有保障。」 李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清冷了几分。 大唐要发展，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一些特殊的行为。 不过客观的说，这些土人能够成为大唐的僕人，其实生活水平是变好了的。 他们再也不用靠天吃饭，不用饿肚子了。 这也是很多土人奴僕比较乖巧的重要原因。 甚至有些土人心中还非常感激把自己抓到了希望港的人呢。 「有了土人，有了良田，要种植什么东西，这要是一个需要斟酌的东西。 如果是土豆玉米这些高产农作物的话，虽然很有种植的必要。 但是只要能满足我们本地的需求就够了，种植的太多，到时候价格下跌的很厉害，也是一个问题。 会严重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而这些粮食运输回大唐的话，显然是不划算的。 这个时候，最好是有一种合适的经济作物来推广种植。」 「这个我早就已经考虑好了。 大哥，我们就在希望港附近推广种植花生吧。 这个花生很适合这里的气候，大规模种植之后，可以直接用来压榨成油料。 如今炒菜这种方式在整个大唐都已经流传开来，对于油料的需求是非常旺盛的。 到时候我们的花生油运输回大唐各地售卖，绝对是一个有利可图的事情。 大唐的造船技术在不断的进步，运输专用商船的容量也是越来越大。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运输成本会不断的下降。 像是花生油这种容易保存，不易变质，价值又还算不错的商品，是很有商业化推广的价值的。」 李凌这话让李耿眼前一亮。 花生这个东西，好几年前就已经被发现了。 在希望港附近也有人种植。 但是整体的规模还是比较有限。 如果真的大规模种植的话，似乎前途真的很不错呢？ 「好！我就按照你说的来搞，把花生种植和花生油这个产品作为我们希望港将来的主打产品！」 李耿没有太多犹豫就同意了李凌的建议。 南美洲这里有花生油和橡胶这两个拳头产品，再加上丰厚的渔业资源。 未来几年的发展速度是不会慢的。 第1590章 老大和老二的碰撞 西域对于大唐来说，是一片比较特殊的存在。 虽然大唐已经在这里有非常深的影响力，但是整体来说，这里还是属于一帮番邦属国的人在这里统治。 虽然这里的地理环境比较恶劣，很多唐人都不愿意在这里生活。 其实情况不完全是这样子。 在天山北麓的伊犁盆地四周，气候环境其实是非常不错的。 这里水草充沛，完全是非常适合人类居住的。 所以西域这里，其实没有一般人想像的那么贫瘠。 当年西突厥能够苟延残喘那么多年，依靠的就是西域给他们不断的输血。 甚至到了现在，西突厥在西域还是有一些地盘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西突厥，跟二十年前的西突厥，已经不是一个概念了。 他们老老实实的臣服于大唐，不敢有什么其他心思。 但是他们是没有其他心思了，不意味着西域就太平了。 吐蕃国在吐谷浑故地和剑南道都受到了大唐的打击，聪明的禄东贊和松贊干布知道现在还没有办法直接跟大唐掰手腕，所以选择了将发展重点放在西边和南边。 一方面，他们不断的侵蚀天竺北部各个王国的势力，另外一方面，他们在西域不断的扩张。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吐蕃国的实力不仅没有下降，反倒是强大了不少。 不客气的说，如今吐蕃国在西域的影响力，已经不比大唐要差多少。 双方之间的冲突，其实也是不少的。 李宽刚刚成为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要收拾收拾吐蕃国这帮人了。 不过还没有等李宽有什么行动，西域这里的局势又发生了一些改变。 对西域这条丝绸之路上积累了许多财富的区域的觊觎，令大食帝国加快了向东方进军的步伐。 原本的歷史上，大食帝国跟大唐在西域的冲突，应该还要再过个十年八年。 但是现在却是已经提前了。 这些冲突的消息，自然也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长安城。 为此，李宽难得的专门召集了一大帮文臣武将商讨对策。 「太子殿下，这西域有那么多的国家，每年都有一些战争发生。 第1388页 这一次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吧？」 户部尚书唐俭是最不喜欢战争的。 要是有大唐皇家科技奖和平奖的话，颁发给他绝对没有问题。 因为战争就意味着户部需要花钱。 哗啦哗啦的银子从国库里面往外流，唐俭心痛啊。 「唐尚书，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对方是大食帝国。 这可是在极西之地新崛起的一股势力，统治的国土面积不比我们大唐少。 并且他们的将士也算是百战百胜，鲜有败绩。 如果我们把他们当成是一般的番邦属国的话，那是会吃大亏的。」 薛仁贵作为身手李宽信任的将领，如今伴随着李宽地位的提高，他在军中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要不然他也不敢直接站出来反驳唐俭。 要知道，唐俭在李渊时期就已经是大唐国公了。 虽然在后世的知名度不是很高，但是他在大唐朝中的影响力，其实一点也不小。 「仁贵说的没有错，这一次的冲突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太子殿下以前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对我们大唐威胁最大的就是两个国家。 一个是吐蕃国，另外一个就是大食帝国。 吐蕃国就在我们西南边上，他们的危害大家是能够比较直观的感受到的。 这些年吐蕃国也没有少在西域跟我们发生冲突。 但是跟吐蕃国相比，大食帝国的实力其实还要更强大一些。 从地球仪上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的国土面积其实非常广阔。 最关键的是他们实行的体制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有着很特殊的东西去约束自己的将士和百姓。 这些东西我们虽然不认同，但是却是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队伍。 如果你们好好的研究一下大食帝国的发展史，你们就会发现他们起家的时间跟我们大唐是比较接近的。 他们的发展速度跟我们大唐也是比较接近的。 不客气的说，我们两个国家都是新兴崛起的强大国家。 这样的两个国家之间的冲突，註定是跟其他冲突不一样的。」 苏定方在旁边也站出来声援薛仁贵。 很多人这个时候也才意识到，李宽在军中的影响力已经如此深入。 不说薛仁贵和苏定方，也不说程咬金和尉迟恭。 甚至把秦琼和牛进达他们也排除在外，李宽单单依靠自己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中的影响力，就可以对大唐军队施加非常大的影响力。 现在作为监国太子，更是名正言顺的掌握着大唐的兵权。 不客气的说，李宽现在已经初步完成了对大唐权利的掌控。 当然了，这里面肯定也有李世民充分放权的原因在里头。 要不然李宽再厉害也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超越李世民的。 「我也同意仁贵的说法！这一次的冲突，我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如今长安城到凉州的路已经非常好走，从凉州到肃州那边也已经通了水泥路了。 大军只要克服从肃州到西域这段路途，就可以直接出现在大食帝国的军队面前。 他们的人既然已经在西域跟我们的驻军有了冲突，那么就意味着在更西的地方，已经都被大食帝国的人给占领了。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丝绸之路，其实有很大一段都落到了大食人的掌控之中。 虽然商队现在还能行动，但是中间的很多利益，其实已经被大食人拿走了。 这是我们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李绩作为兵部尚书，自然也是要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的。 「大唐已经好几年没有发生大的战争了，所以才有了这几年经济的高速发展。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推断，如果要在西域成功的打败大食帝国的军队，甚至进一步的反攻大食帝国。 估计至少需要五万以上，甚至是十万以上的大军出动。 这么多的军队出动，跨越那么长的路途，需要耗费的物资和钱财是非常多的。 虽然户部现在也不差钱了，但是到底要怎么对付大食帝国的人，大家是不是考虑一下可不可以和平共处，我觉得都是需要好好考虑的。」 萧瑀作为文官的领袖人物，自然不会任由一帮武将在那里嚣张了。 反正文官和武将的矛盾，那是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萧公说的没有错，正因为大食帝国很强大，大食帝国对我们大唐来说，危险性比较高。 所以这一次的西域冲突，到底要怎么应对，我觉得是需要好好的商量的，不一定今天就要做什么决定。」 岑文本如今也算是文官中的顶樑柱了。 这个时候，他自然也不可能一言不发的。 「还等什么等，要我说，干脆就我老程带着五万骑兵，直接杀到西域，把那帮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唐不是那么好惹的。」 程咬金在一旁也忍不出了。 反正作为李宽的老丈人，他也不用担心说错话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他程咬金的人设就是大大咧咧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哪怕朝廷真的只是安排五万大军出征，需要准备的东西也是挺多的。 此去西域，不远千里，除了前半段路比较好走，后面路途其实并不好走。 第1389页 我们既然要出手对付大食人，自然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要打就要一次性的把他们打疼，把他们彻底的赶出西域，甚至直接杀向大食帝国的本土。」 兵部尚书李绩显然不是那种冲动的人。 作为李靖之后大唐军中的权威人物，他在各方面的表现都是非常厉害的。 歷史上，李世民驾崩之后，李绩基本上就是军中的一把手，辅助李治取得了不小的功绩。 虽然史书上大家对于李世民的功劳了解的很多，但是其实李治在位的时候，大唐也是做了不少的事情的。 只不过因为武媚娘太过耀眼，大家都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这个女皇帝。 「依我看，之前西域那帮番邦属国的人员，也没有几只好鸟。 这一次倒不如让大食帝国的人先好好的收拾一下他们，然后我们再接着这个机会把西域平定，把那些国家全部都灭掉了。 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直接在西域设置一个新的道进行管理。 或者是结合太子殿下之前提出来的废道改省的计划，直接在西域设立一到两个省来进行管理。」 尉迟恭的观点跟其他人都有所不一样。 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这个想法还真是挺符合李宽的意思。 「大家都知道西域距离长安城比较远，我们现在收到的消息，其实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多月以前的内容了。 等到大军真正的出现杂西域，至少又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大食帝国应该已经把西域那帮人收拾的差不多了。 西域那个地方，一旦进入到冬天，其实也是不适合行军打仗的。 大食人对此应该也是有所了解。 这个时候，他们一定会趁着现在的气候还比较合适，直接加大扫荡西域各国的力度。 所以尉迟将军说的方案，其实跟刚刚讨论的内容并不冲突。」 薛仁贵显然也是支持立马出兵的。 大唐好不容易又有了作战机会，要是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他在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待了好几年，如今被安排到军中的重要岗位，有些人其实是不服他的。 薛仁贵也迫切的需要一场功劳来让大家承认他在军中的地位。 「我觉得出兵西域，对付大食帝国，它不应该只是一个单纯的军事行为。 如果朝廷各部能够同时行动起来，将这个行为跟大唐的开疆拓土联繫在一起，那么很多事情其实就有眉目了。 就比如水泥道路的修建，如今已经修建到了肃州了。 但是肃州到西域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这段路的水泥道路，是不是也可以开始考虑修建起来了。 然后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已经在开始修建了，是不是可以加快速度，并且把凉州到肃州那一段也考虑进去？ 这么一来，肃州到长安城之间的路途，基本上就可以忽略不计，肃州就成为我们大唐直接进军西域的桥头堡。 这对于肃州的发展，对于吸引周边的游牧部落来说，其实也是很有好处的。 除此之外，西域那边小国无数，我们要是直接灭了他们，可能也会导致很多的非议。 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利用商业上的力量，把这些小国的经济形势彻底的搞混乱。 让他们自己内部的民众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然后我们再慢慢的吞併，把吞併的时间放缓个几年时间，是不是会更稳妥一些？ 除此之外，凉州那里应该有不少捕奴队在活动，我觉得是不是可以让他们去西域努力一下？ 再者，吐蕃国在西域也有不小的影响力，我们跟大食帝国作战的时候，会不会让吐蕃国捡了便宜？ 这个事情显然也是需要一併考虑的。 如此种种，我认为这一次的行动，可以让兵部、户部、礼部、工部等各个部门都一起动起来。 一次性的解决西域问题，让我们大唐的触角彻底的深入到中亚地区，对吐蕃国和大食帝国形成全面的战略优势。」 已经上了年纪的李靖，一般都是很少再上朝了。 不过今天这么重要的会议，他肯定是要给李宽面子的。 所以他也是亲自参加了。 如今听了大家的意见，他肯定也不能一直都当鸵鸟。 不得不说，他的发言一出来，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药师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现在就出兵把大食帝国的触角给斩断。 之后再慢慢的经营西域这一块的国土吧？」 程咬金可不想把这场冲突拖的太久，到时候大家都没有了脾气。 「西域肯定是要慢慢的经营才能完全达到效果的。 最好就是跟当年对付东突厥故地一样，把本地的那些胡人给迁移到其他的地方。 然后尽可能的鼓励唐人去到这些地方发展，让普通唐人百姓去到这些地方之后，能够实现人生的飞跃，成为一个小地主。 这样才能最终让西域成为大唐的稳固土地，不至于过个十几年、几十年之后，又出现不断反覆的场景。 但是要完成这个事情，显然不是快刀暂乱麻这种方式就能完成的。」 李靖倒也不是在针对程咬金。 不过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大家的观点不一致，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1390页 「太子殿下，不知道您的意见如何呢？」 萧瑀看到现场大家都在不断的发表意见，短时间内似乎难以统一的样子。 所以干脆就把能够拍板做决定的李宽给拉下水。 「大食人敢在西域主动的撩拨我们，那我们肯定是要狠狠的回击过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就像是刚刚大家讨论的那样，大食帝国其实是一个不一般的国家，我们不能轻视他们。 虽然大唐将士作战非常的勇勐，如今已经是打遍天下没有敌手。 但是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个天下的范围，如今是越来越大了。 我们不能因为骄傲自大而在大食人手中吃了亏。 这个大食帝国，自从成立到今，一直都是出于不断的扩张之中。 可以说他们是每时每刻都在跟不同的国家和部落在作战，每时每刻都在扩张。 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让大食帝国的将士战斗起来也是非常勇勐，跟我们大唐比起来，也不见得会差多远。 这一点，大家一定要有事前准备。 当然，我们肯定不用怕他们。 他们敢在西域主动的进攻我们，那我们肯定是要狠狠的打回去。 不仅如此，我们还有一个独到的优势，可以安排大唐水师从齐王港出发，直接攻打大食帝国沿海的城池，水陆一起行动。 让大食帝国知道我们大唐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 李宽倒也没有叫嚣着现在就要灭掉大食帝国。 这么一个正在处于上升期，并且距离大唐非常遥远的国家，你想要那么轻易的彻底灭掉他们，显然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再说了，如果把他们灭掉了，大唐也不大可能实现这块区域的统治。 反倒是不如通过各种方法打压大食帝国，让大食帝国乖乖的跟大唐相处。 一方面，大唐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得更多的利润，也可以通过他们的手脚来搜刮大食帝国四周的国家。 另外一方面，大食帝国这样的国家，一旦对外扩张碰到麻烦之后，内部积累的矛盾肯定也会很大。 大唐可以好好的利用这种矛盾，让大食帝国自己内部先乱起来。 到时候借着这种内乱，大唐又可以好好的挣一笔。 「太子殿下说的没错，我们完全可以水陆并进的去攻打大食帝国，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最好就是让他们今后再也不敢跟我们大唐过不去，能够签订一些约束他们的条约。 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可以把商业影响力扩大到非洲和欧洲那边。」 薛仁贵对李宽是非常了解的。 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应该要怎么行动。 大唐的海外发展，很多时候都是在为商业发展做服务的。 而商业发展跟大唐的经济发展，显然是息息相关的。 「我贊成仁贵的说法，这个大食帝国我们肯定是要想办法压制的，但是方式方法上面可以灵活考虑。 如今正是我们大唐经济发展的关键时刻，我们可以不用想着一次性就把大食帝国给灭了。 这个可能不大现实，毕竟人家也是有精锐骑兵数十万的地区强国。 并且那个地方的人，信奉的东西很特别，如果我们把这块地盘打下来，治理起来也是毕竟麻烦的。 如果能够通过这一场水陆并进的战斗让大食帝国对我们妥协，让我们的商队自由的进入到非洲和欧洲，意义是非常重大的。」 苏定方立马也对薛仁贵的说法表达了附和。 「唐尚书，太子殿下之前的经验已经证明了一点，战争不一定就是花钱的，它也可能是一门挣钱的生意。 西域那些国家依靠丝绸之路，其实是积累了不少的财富的。 借着这一次的战争，我们带着长安城的商家一起进入到西域，最终大唐可以获得的利益，很可能是比军费开支要大的。 并且军费支出，其实也不能单纯的看成是一种耗费或者资金浪费。 不管是刀剑的打造，还是各种后勤物资的准备，其实都是可以有力的拉动我们大唐经济的发展的。 特别是我们大唐已经有几年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对外作战了，我们有必要通过一场战争来验证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教授的各种新战法。 大食帝国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也是一个最好的验证对象。」 薛仁贵知道今天要顺利的让大家同意出兵西域的话，唐俭还是一个比较关键的人物。 李宽现在也不喜欢搞一言堂，能够大家讨论达成一致意见的情况下，他还是比较民主的。 这一点，薛仁贵也是比较了解的。 「仁贵说的没有错，这些年大唐各地的折冲府校尉基本上都接受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培训。 或者是由军事学院里头的学员来担任。 不管是将作监还是后勤科，都开发了一些新式的武器，或者是对现在的武器进行了一些完善。 我们现在也迫切的需要一场战场来验证这些武器的适应性如何。 同时也通过战争来消耗一批武器，以便作坊能够不断的维持正常的生产。」 这个时候，秦琼也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眼看着大家都倾向于支持出兵，唐俭的态度也开始松动。 只见他思考了一会之后，说道：「要朝廷出兵西域教训大食帝国，我肯定也是支持的。 第1391页 但是户部的所有资金都是有去处的，除非兵部能够承诺出兵之后，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弥补军费开支。 那么我们户部可以跟大唐皇家钱庄沟通，从他们那里借贷一批钱财出来先垫付军费。」 作为户部尚书，唐俭对于预算外的开支都是很讨厌的。 把大唐的钱袋子看稳了，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哪怕是李宽也不好在这上面说什么。 「百分百承诺可能是很难的，但是肯定是有办法弥补一部分。 并且大唐水师在海上进攻大食帝国之后，有望进一步的开拓西洋的海贸市场。 到时候市舶税的收入肯定会有大幅度的提高。 如果把这部分的影响也考虑进去的话，户部的开支应该是可以做到平衡的。」 李绩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 大唐现在的海外贸易，除了倭国和朝鲜半岛上的国家，主要就是南洋和西洋。 其中以西洋的发展潜力最为重大。 如果真的可以自由穿梭西洋做生意，那么大唐的海贸规模可以直接翻一番。 这个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唐俭对此自然也有所了解。 「可以，那户部同意对大食帝国用兵。 但是一旦局面进入到不利的情况，那么朝廷有必要重新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唐俭可不想大唐被一场战争给拖入泥潭。 当年汉武帝跟匈奴作战，生生的把积累了数十年的富强国家，给打的贫穷了下来。 这肯定不是唐俭希望看到的。 「既然大家都讨论的差不多了，那么兵部尽快的着手制作一个作战方案出来。 到时候由苏定方和薛仁贵作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副总管，带领五万骑兵出击西域。 各部务必做好全力配合，确保大军在十天之内开拔。」 李宽没有再啰嗦太多，直接定下了一个方向。 至于出兵的细节，自然是要在接下来的几天进行详细的讨论。 「多谢太子殿下，末将一定不负重託！」 苏定方脸色大喜。 这么一个重要的机会，就落到了他的头上，这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他还以为李宽会安排程咬金或者尉迟恭等人带兵呢。 没想到却是把机会给到了自己跟薛仁贵。 程咬金虽然很想跳出来闹一闹，争取自己带兵的机会。 不过想到李宽是自己女婿，这是他担任太子以来的第一场战场，自己还是配合一点的好。 毕竟苏定方和薛仁贵的资歷虽然不如他，但是他们的水平程咬金还是比较了解的。 …… 「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龟兹国国都阳城之中，奥德赛浑身是血，很是激动。 作为大食帝国名将阿里的重要助手，攻打阳城是奥德赛亲自率军完成的。 这一次，阿里亲自带着十万大军，一路上从波斯北部出发，直接进入到西域，已经灭了好几个国家了。 虽然这里远离大食帝国本土，但是靠着以战养战，大食帝国的军队却是越战越勇，根本就没有那种远途作战的疲惫。 其中跟每次作战都能获得胜利有着重大的关系。 当然了，也跟这一路上的战利品很丰厚有关系。 「奥德赛，这龟兹国可是西域最为强大的国家之一，如今已经被我们灭掉了。 接下来很快我们就会进入到他们口中的高昌国境内，那里已经是大唐正式统治的区域了。」 阿里骑着一匹大白马，手握一把弯刀，看着这座刚刚被征服的城池，心情很是不错。 作为大食帝国的名将，阿里在国内的威望是非常高的。 他跟哈里发的关系也非常好，所以有机会继续率领大军在外面作战。 要知道，以大食帝国如今的实力，率军作战已经不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反倒是一个扩大自己影响力和增加财富的机会。 当然了，这只是大食人自己认为的。 到底是不是这样，后面自然会有人告诉他们答案。 「将军，阳城里头有不少铁锭，我们作战损耗的箭矢可以得到充分的补充。 那些断了的弯刀也能重新补充，对于我们下一步的作战来说，实在是太有好处了。」 奥德赛刚刚已经陆陆续续的听到手下汇报的一些消息。 龟兹国作为丝绸之路上面重要的一座城池，多内来积累了不少的财富。 最关键的是龟兹国能够屹立西域，是因为他们掌握着相对比较先进的炼铁技术。 龟兹国境内有铁矿，有煤矿，有金矿和铜矿，所以国力算是比较强大。 之前，许多西域的国家，他们的铁器都是依赖于龟兹国。 特别是之前中原王朝对于铁器的管制比较严格，龟兹国更是凭藉着售卖铁器获得了不少的利润。 「话说的是不错，不过从各方面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我们马上就要跟大唐帝国的军队直接交锋了。 虽然我认为大食帝国的军队是无敌的，但是我们也不能轻视对手。 当初水师那帮人就是因为轻视对手在西洋吃了唐人的大亏。」 阿里作为大食帝国顶级将领，消息渠道自然是很丰富的。 虽然大食水师不愿意让自己在齐王港失败的消息传开来，但是一下子损失了那么多的船只，想要完全瞒住是不可能的。 第1392页 「将军，之前那些人也说龟兹国是西域最强大的存在，搞的我还亲自在那里率领将士攻城。 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龟兹国的人马虽然给我们造成了几千人的损伤，但是跟这个收益比起来。 完全是微不足道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 奥德赛跟着阿里南征北战，早就见惯了生死。 所以自己的队伍虽然损失了几千人，但是他并没有太当回事。 毕竟龟兹国可是号称有将近十万大军的，虽然这个数字有水分，但是五六万将士是怎么都有的。 要不然早就被其他国家给灭掉了。 死了几千人就能灭掉这么一个国家，奥德赛认为完全是值得的。 「那倒也是，相比之前路上碰到的各个王国，龟兹国的军队确实算是比较强了，但是也就是那样子。 跟我们的将士完全没有办法比较。 大唐的军队哪怕是比龟兹国要强大一些，估计也强大不到哪里去。 要不然他们早就把西域给统一了。」 阿里获得的胜利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听了奥德赛的话之后，他虽然觉得不一定准确，但是也没有太多的担忧。 大不了战事不顺利的话，就先不那么激进的一路打到那个长安城了。 「将军说的没有错，大唐的军队哪怕是比龟兹国的要强大一些，也不可能强大到哪里去的。 穆阿维叶将军带领的水师会败在大唐水师手中，纯属是他们轻敌的原因。 但是在陆地上，我们是不可能害怕唐军的。 这一路而来，越是往东的国家，越是富裕。 这个龟兹国的收穫，估计就够我们这一次出征的所有花销了。 到时候要是能够继续攻下几个城池，我们不仅为帝国开疆拓土，也会将士们挣了不少钱财呢。」 奥德赛的心情很是不错。 这种有军功拿，还有钱财得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虽然阿里的治下，军规很是森严，但是攻下一个新的城池的时候，总是会有几天的放松时间。 这些时间，就是将士们最喜欢的时候。 「我们在龟兹国花三天时间休整一下，然后继续往东而去。 趁着大唐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多占几座城池。」 伴随着阿里的这个决定，大食帝国的军队加快了朝东进发的速度。 这个时代最强的两个帝国，即将迎来铁与血的正面碰撞。 …… 「达飞，这段时间你把捕奴队的人员收拢一下，都先不要出去活动了，留在凉州城内待命。」 西域出现的情况，凉州这边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 作为最终投奔西北贸易的人员，阿斯卡如今在凉州城内的地位可是一点也不低。 李宽对他也算是颇为信任。 这些胡人，如今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唐人看待了。 不管是在言行举止还是衣食住行方面，都完全跟唐人没有区别。 他们的新生儿更是完全跟唐人小孩接受一模一样的教育。 除了外观上还有一些区别，其他方面已经没有不同了。 「阿耶，是不是朝廷要对西域用兵了？ 长安城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吗？」 达飞也不傻，从自己阿耶简单的话语里面，他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如今是太子殿下监国，大食帝国的军队在这个时候入侵西域，好些番邦属国都已经安排使臣向大唐求救了。 这个时候，太子殿下肯定是不可能不管的。 那个大食帝国据说也是一个颇为强大的国家，这一场战斗，应该规模会比较大。 甚至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可以结束的。 你之前虽然也为大唐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但是基本上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一次如果能够跟着大军进入西域，参与到对抗大食帝国的作战之中，立下一些军功的话。 那么你的前途就完全不同了。 太子殿下对我们家族还是比较看重的，只要你能表现出足够的忠诚，立下足够的功劳。 那么跟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他们那样成为大唐的高级将领，也不是不可能。 大唐的胡人将领，主要都是突厥人，太子殿下肯定也是希望这种情况能够有所改变。 所以这一次大食帝国入侵，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对于自己的儿子，阿斯卡自然要好好的把利弊关系给说清楚。 要不然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立功劳了。 大唐是非常重视军功的。 如果不能通过军功来升级，那么达飞作为一个胡人，想要再进一步，那就非常困难了。 「阿耶，我明白！这一次我一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跟大食人斗一斗，甚至我可以向太子殿下请求作为大军的先锋官。」 达飞自然也知道这个机会的不容易。 凉州是西北重镇，大军要去西域的话，肯定是要路过凉州的。 达飞手下也有一些人对于西域的情况比较了解，这也算是他的一个优势。 好好的把这个优势利用起来，哪怕是让自己的手下战损一半，也是值得的。 「眼下你手中的捕奴队，虽然只有两千人的编制，但是如果临时召集人手的话，凑个三四千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第1393页 这些不需要朝廷额外的负担物资的队伍，不管是谁带领大军出征，应该都是很欢迎的。 你也要把这个机会跟兄弟们说清楚，让大家知道这是加入大唐户籍最好的机会。 也是在为子孙后代谋前途的最好机会。」 不管是什么队伍，动员工作都是非常重要的。 要不然大家没有斗志，是不可能取得胜仗的。 阿斯卡虽然不是带兵作战的将领，但是这些基本的道理，他显然也是懂的。 「阿耶您放心！ 这些兄弟们跟着我在草原上做了那么多年的捕奴工作。 对于他们来说，继续留在草原上生活已经不现实了。 只有紧紧的抱住太子殿下的大腿，成为一个真正的唐人，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如果能够通过立下军功，谋个一官半职，那么他们的人生就算是彻底的得到改变了。」 达飞很有信心地说道。 这些年，他也是一直都在思考自己的捕奴队的出路。 大唐虽然对劳动力的需求一直都是非常旺盛的。 但是并不意味着捕奴的生意可以一直做下去。 从凉州四周的情况就能看到局面的不断变化。 许多以前都是各个部落的牧场，如今已经慢慢的成为了唐人的城镇。 那些牧民也慢慢的改变了自己追逐水草而居的生活。 这种改变，今后会越来越大。 而这也意味着捕奴队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 如果找不到转型的机会，那么他们的结局其实不会太完美。 习惯了那种生活的人，要想让他们当一名普通的牧民，估计是非常困难的。 就像是一些战场厮杀了很多年的人，你让他们回去当农夫，很多人都会不习惯的。 「你有信心就好！我估计长安城那边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到时候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会非常有限的。」 阿斯卡知道大唐现在的后勤补给已经做得很优秀。 作战的准备时间，可以大大的压缩。 现在长安城到凉州的交通又很方便了。 大军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凉州城外。 第1591章 我真没想挣钱啊 大唐要对西域用兵了。 大食帝国的军队入侵西域了。 苏定方为陇右道行军大总管，率领五万大军出征。 薛仁贵再次出山。 短短几天时间内，各种各样的消息就传遍了长安城。 而一向对于消息面比较敏感的大唐股票交易所，今天却是迎来了一波普涨潮。 这个吃肉行情，让很多人都有点要看不懂了。 「杨御史，这两天整个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不管是哪个行业的股票，基本上都上涨了。 这种群情况还是比较罕见的，您有什么看法不？」 令狐无疆虽然是专业的投资者，但是很多事情显然也不是他能理解得了的。 就像是后世很多基金经理，虽然表现的很专业的样子。 但是扪心自问，很多时候也都是在那里瞎扯，忽悠人的。 他们自己内心里面估计都慌得一逼。 「当初太子殿下曾经率军出征过，那时候跟在大军后面的商队，都获得了不菲的利润。 听说这一次朝廷对西域用兵，也是鼓励了大量的商队跟在大军后面。 不管是后勤补给物资的提供，还是战利品的处理，都是需要各路商家进行配合的。 而五万人不远数千里的前往西域作战，需要消耗的各种资源，其实也是挺多的。 人吃马嚼的，这些都可以进一步的拉动各个作坊的需求。 所以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基本上没有几支股票的价格是在下跌的。」 杨本满虽然也觉得眼前的情况稍微扩张了点。 但是也不是不能找到解释的理由。 事后诸葛亮，这个事情还是比较容易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只要让人听起来觉得有点道理，就很难完全反驳说不是这么一回事。 除非你能够找到更好的藉口或者理由。 「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大的影响因素，听说户部那边已经在着手安排后勤物资的运输了。 整个长安城到凉州的水泥道路，这几天通过的马车数量比以前多了好多倍。 各种御寒衣物，更是已经开始下发到将士手中。 作战使用的弩箭、火油弹、热气球等物资，更是不断的从仓库中被搬了出来。 这对下一步各个作坊的刺激作用，应该是非常大的。 毕竟战略储备物资消耗了之后，肯定是要进行补充的。」 令狐无疆发现自己这几天是躺着就把钱给挣了。 他手中的资金，大部分都是投入到大唐股票交易所里面的。 这种普涨，他肯定是受益者。 「要是长安城到凉州有铁路的话，那么货物和人员的运输就方便很多了。 难怪这几天《大唐日报》上面有文章在鼓吹进一步的加快铁路的修建速度。 并且让南山建工开始勘察一些新线路的铁路修建路线，为下一步的铁路修建速度提速做好准备。 这也导致了大家对于钢铁相关的行业都非常的看好。」 杨本满可是很清楚铁路修建对各个作坊的带动作用。 第1394页 精钢的需求就不用说了，整个铁轨都是精钢制作的。 另外的各种各样的铁器、碎石、水泥等需求，也都是水涨船高。 这也是为什么后世非常愿意去搞大基建的原因。 铁公机，不不管是修建铁路、公路还是机场，都是可以拉动一整个产业链，对于经济的发展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当然了，那种道路今天修一遍，下个月再修一遍，然后周而復始的修路的场景，显然是很让人诟病的。 「嗯，接下来我重点配置一下这方面相关的股票，然后长期持有，收益应该会是很不错的。」 令狐投资公司是长安城第一家专业的投资公司，但是肯定不是唯一的一家。 伴随着令狐投资公司的崛起，不少商家都把眼光瞄准了这一块。 所以大家的竞争自然也开始变得激烈了起来。 这个时候，短期的高收益已经不是他们最在乎的内容。 相反的，长期的稳定收益，才是大家比较关注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不能一味的不断调整手中持有的股票。 所以令狐无疆才会开始考虑长期持有一些潜力比较大的作坊的股票。 很显然，铁路修建相关的作坊，是令狐无疆认为有前途的作坊。 「你这个决定我是支持的，太子殿下非常重视铁路。 而长洛铁路的运行也让大家充分的意识到了铁路对于国家、对于商家、对于百姓的重要意义。 这种对谁都很有好处的事情，朝廷肯定是会大力发展的。」 杨本满虽然不知道户部那边是怎么考虑的，但是他自己是实实在在的看好铁路的前景的。 …… 「刘叔，你真的要亲自带着人手跟着大军去西域吗？」 点都德中，陈斌在给刘文飞送行。 这一次大军出征，长安城很多商家都行动了起来。 明面上大唐是出动了五万兵马，但是如果把商家的那些人手加上去，这个人数至少要增加一万多人。 大唐现在的大商家可是有不少。 对于他们来说，这种难得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当然是真的啦。 以现在大唐的实力，你觉得还有哪个国家是我们的对手吗？ 不说朝廷主动安排军队攻打大食帝国，如今他们都入侵西域各个番邦属国了。 我们肯定是能够打败他们，甚至直接攻打到他们的本土的。 世界地图是一个比较机密的东西，不是随便一个商人都能够卖到。 但是地球仪这个东西，却是在新华书店可以随意购买的。 按照地球仪上初步公布的信息来看，这个大食帝国的占地面积也是非常广阔的。 并且他们也是在灭掉了不少强大的对手之后发展壮大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肯定也是积累了非常丰富的财富。 西域各国的情况也是差不多的，他们依靠在丝绸之路上面，发了大财。 这一次朝廷出征，鼓励各个商队在后面提供各种后勤服务。 这个机会，整个长安城的商家都不想错过呢。」 刘文飞心中显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担忧。 越是在大唐生活的时间久了，对于大唐的变化就越是清楚。 军事实力这个东西，很多时候也是跟经济实力息息相关的。 就像是大唐现在冶炼钢铁的技术，都已经可以把精钢用来铺设铁路了。 这个时候你难道还担心军队里面的装备不够精锐吗？ 有哪个国家使用的刀剑的质量有可能超过大唐呢？ 如今，使用精钢冲压制作的锁子甲，已经配备到校尉以上的所有军官。 各种弩箭更是大量装备十二卫。 再加上之前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时候展现出来的火炮技术，大家对于朝廷的信心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充分。 「刘叔，我们大唐军队的强大，是谁也不会怀疑的。 但是西域毕竟距离长安城太远了，行军三四千里，哪怕是我们的后勤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危险其实也是不少的。 一个不慎，就会被人埋伏呢。 毕竟你也说过，大食帝国可不是一般的番邦属国可以比的，人家的实力也是非常强大的。」 刘文飞跟陈斌虽然没有亲戚关系，但是刘家和陈家的关系是非常紧密的。 所以陈斌自然是不希望刘文飞去冒险。 在陈斌看来，刘家的财富其实已经够子孙后代花销了。 「要说一点危险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整个长安城还是有那么多的商家愿意去冒险，说明这一趟的收益是非常高的。 西域这个地方，自从汉朝开始就已经开始接受中原王朝的统治，但是到现在为止，除了当年高昌国旗下的那些领土。 其他地方基本上还都是属于各个番邦属国的统治之中。 到时候朝廷大军处置其当地的各种财物，不会有太大的负担，这就意味着商机非常大。 特别是龟兹国那边，听说还有金矿、银矿和铁矿，在附近一些番邦属国，甚至还有玉石矿藏。 到时候只要低价购买一个矿藏，就能大挣一笔。 刘家伴随着大唐的发展，这些年也算是积累了一些财富。 第1395页 但是跟真正的大商家比起来，还是完全不够看的。 现在这种暴利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在陈斌面前，刘文飞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富贵险中求。 要想挣大钱，又一点危险都不想冒，哪里有那么容易？ 「既然刘叔您已经下定决心去西域冒险，那么我建议您多花费一些钱财僱佣顺风镖局的镖师跟着。 就像是您说的一样，西域跟我们中原不一样。 哪里的局面还是比较混乱的，指不定那些溃败的军队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这个时候保持一定的威慑力，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眼看着自己不可能说服刘文飞改变主意，陈斌只好从其他方面提出一些建议了。 「这个我晓得。顺风镖局是所有的镖局之中唯一得到朝廷许可，旗下装备有强弩的镖局。 只要有几架强弩，关键时刻对上上百的土匪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一次我准备直接僱佣二十个顺风镖局的镖师给我做护卫。 在加上府上的护卫和伙计，整个商队的规模会超过一百人。 一般的土匪溃军，我们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那些人知道我们大唐军队出征西域，轻易也是不敢袭击唐人商队的。」 刘文飞这个自信，倒也不是盲目的。 大唐的实力很强大，这是周边很多番邦属国都是知道的。 一旦大唐的商队受到伤害，很容易就会给自己的国家招来灾难。 所以各个番邦属国对于处罚危害大唐商家的行为，都是非常严重的。 这也导致了各路土匪海盗，轻易不会去跟大唐商家过不去。 哪怕是要抢劫人家的货物，也尽量不会危害人家的性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比较放心了。 不过您哪怕是去到西域，最好也是紧紧的跟在大军后面，不要走过头了。」 「那是当然！我可不想主动的闯到了大食帝国的军队面前，那可就是肉包子打狗咯。」 刘文飞开了一个玩笑，随意的跟陈斌干了一杯。 「您明天就走吗？要不要多准备几天时间？」 「不用了，喝完这杯酒，我就要回去继续安排各种事情了。 我不在长安城的这段时间，府上的事情需要麻烦你多帮忙看着。」 「没问题！」 …… 「首领，我们做的主要是碎石生意和奶茶铺子的生意，这些生意跟西域的这场战争没有任何关系呢。 这个时候我们安排商队跟着大军一起出征，意义好像不是很大吧？」 阿义那的府邸，阿古诺很是疑惑的问道。 很显然，整个长安城，并不是只有刘文飞想要跟着大军出征的。 看到这个机会的，还有很多人。 「你说的没有错，我们阿义那家族的生意，主要就是碎石和奶茶铺子。 这些年，靠着这两个产业，我们也算是没有少挣钱。 但是正因为我们只涉及了这两个产业，而这两个产业的进入门槛都是比较低的。 其他商家很容易就可以跟我们竞争，所以这其实不是一个能够永久传承的行业。 我们对拓展新产业，有着非常迫切的需求。 但是技术含量高的作坊，我们很那介入，技术含量低的作坊，很难挣钱。 现在好不容易朝廷开始对西域动兵了，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改变目前现状的大好机会啊。」 阿义那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但是对于财富的传承，他显然还是比较担忧的。 特别是他是一个突厥人，至少从外貌上来看，还是跟一般的大唐百姓有着明显区别的。 这个时候，他很迫切的想要让自家的产业尽可能的丰富起来。 那样的话，鸡蛋不在一个篮子里，风险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打仗都是要死人的，朝廷虽然鼓励各个商家跟着大军一起出征，但是不见得就有我们什么机会吧？ 到时候万一好的东西都被其他商家拿走了，我们只落到一点不好的东西，那有什么意义呢？」 阿古诺显然是不大支持去西域的。 他觉得长安城就非常好啊。 为什么要自己那么辛苦的去西域跑一趟呢。 要是一不小心把小命给丢了，那就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你说的这种情况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但是这一次苏定方将军和薛仁贵将军率领的大军里面，也是有不少我们突厥出生的将士的。 他们对我们肯定会有所关照。 再说了，在西域那边所谓的不好的机会，如果放在长安城的话，其实也是非常好的机会的。 太子殿下点石成金的本领，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这让商家跟着大军一起出征的主意，就是太子殿下提出来的。 您觉得他既然已经提出来这个方案，会让跟着去西域的商家挣不到钱嘛？ 西域那些国家积累了那么多的财富，到时候作战俘获的俘虏也好，战利品也好，肯定都是需要处置的。 哪怕是优先处置给其他商家，最终人家吃饱了，吃撑了，总是可以轮到我们的吧？」 阿义那显然对于西域之行非常的看好。 第1396页 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着风险自己亲自带队出发。 要知道，他阿义那如今好歹也是一个小有身家的富商，这种冒险的日子，完全可以不用再过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知道战场上的情况会怎么样的呢？ 西域那边，不仅大食帝国的人开始入侵，吐蕃国那边也是虎视眈眈的。 到时候局面是不是跟我们想像的那么顺利发展下去，其实也是不好说的呢。」 阿古诺显然也是有做一些功课的，要不然就不会知道吐蕃国在西域那边也有野心这个事情。 「其他商家都不怕，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人家比我们掌握了更多的资源，现在都还比我们更加拼命。 如果我们再畏首畏尾，那么以后的发展肯定会跟不上大唐的步伐的。 这个情况，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 阿义那不想跟阿古诺废话那么多。 时间已经很紧迫，需要准备的物资有不少。 这个时候，他哪里有那么好的心情在这里废话？ 「既然首领您心意已决，那我想在就再去敦促一下下面的人赶紧把马车都准备好。 那么多的后勤补给物资要跟着运送到数千里之外，需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是非常多的呢。」 阿古诺看到自家首领有点不高兴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虽然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自家首领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去吧，我们尽量准备一些其他商家携带比较少，甚至是忘记携带的东西。 这样子才能出其不意的在西域兑换到更多的战利品。 然后跟着去西域的人员，要尽可能的帮他们安排好家中的事情，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阿义那这一次准备带几百人的队伍跟着进入到西域，自然不希望军心不稳。 「没问题，这个都交给我！顶多再有三五天的功夫，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虽然心中还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阿古诺的执行力还是非常高的。 …… 「云鹤，云雀，这一次你们能够想着跟着大军去西域，我是非常开心的。 虽然这一趟的行程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到时候的收穫肯定也是超出你们想像的。 当年我跟着太子殿下出征高句丽的时候，也是见识到了许多在长安城是永远不可能见识到的场景。 这对于我们的说书，对于我们撰写书籍来说，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郭得志今天在自家府中宴请郭云鹤和朱云雀。 他们两个准备跟着西征大军去游歷。 一方面是增加说书的素材，另外一方面也算是增加阅歷，为自己正在准备的小说做准备。 作为长安城中有名的说书人，不管是郭得志还是郭云鹤，他们都已经不再满足于说书本身。 出版书籍的门槛现在已经下降了很多。 他们这些识文断字，知识面又比较广的人，自然也会有新想法。 天天说别人写的小说，他们对于写小说的套路，自然也是掌握了不少。 这么一来，就想着自己也能写一部小说出来，让自己成为青史留名的人物。 已经实现了基本财务自由的说书人，都在朝着这方面去努力。 所以郭云鹤才会想着带着朱云雀一起去西域走一趟。 这一次，可以见识到大规模的战争场面，可以见识到西域的异国风情。 到时候他们写的小说，把背景设定成陇右道和西域的话，肯定能够吸引许多人的眼球。 甚至他们都可以在一路往西的过程之中，不断的完善自己的想法。 等到大军凯旋的时候，他们的思路估计也基本上已经形成了。 到时候再花费一段时间润色一下，一本小说就出来了。 「师父，徒儿明白，这一次我一定好好的把路上看到的、听到的东西记录下来，到时候哪怕是不能变成小说的素材，也可以形成一本游记呢。」 郭云鹤虽然已经独立出来自己说书。 但是这个年代的师徒关系，可是跟父子关系很接近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联繫，一点也没有因为郭云鹤的独立而变得少起来。 「行军打仗，应该是比较枯燥的。 我之前有一个想法，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落实。 如果你们不怕危险的话，我倒是觉得这一次是很好的机会。」 郭得志稍微思索了一下，说出了一番让郭云鹤颇为意外的话。 「师父，您请说！」 知道自己师父不可能去害自己，郭云鹤颇为期待的看着他。 「此去西域，好几千里的路途。 虽然朝廷的军队基本上都是骑兵，行军的速度很快。 但是将士们终究也是会觉得疲劳的。 如果你们能够在将士们休息的时候去给大家说书，缓解一下大家的疲劳状态。 也让将士们的精神状态保持饱满，那么你们肯定会成为军中受欢迎的人。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你们需要跟着大军一起行动，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个挑战。 因为那种行军速度，肯定是会让人觉得很累的。 然后你们跟着大军一起行动的话，也就意味着你们可能会直接接触大食帝国的军队，直接看到双方作战的场景。 第1397页 这是一个机会，也蕴含了不少的风险。 其中的利弊，需要你自己去权衡。」 郭得志这话一出口，郭云鹤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并且也是结实一部分军中将领的机会。 虽然苏定方和薛仁贵这样的大人物不见得会直接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但是这个事情总是需要有人负责的，需要有人去跟郭云鹤对接。 这就是一个机会。 再说了，他们这一次去西域，本身就是想要积累各种素材。 像是这种直接见证双方的战斗的机会，那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 要是将来他写的小说里面，有一些相关的场景的描述，估计吸引力也会大大的增加。 「师父，您这个提议非常的好，我觉得完全可行。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有机会进入到军营里头给他们说书呢？ 军中的规矩是非常严格的，不可能任由一个外人去随意进出。」 郭云鹤觉得富贵险中求，自己对大唐将士很有信心。 这个事情虽然看起来有点危险，其实危险度并不高。 「这个倒是好办！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应该是负责这次行动的。 我们立马就去一趟那边，看看能不能见到后勤科的人。 如果不行的话，那么我再去拜访一下这些年认识的一些将领，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帮忙。 这种对于大唐将士有好处的事情，我觉得应该会有人愿意帮忙的。」 郭得志显然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的。 所以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多谢师父！如果能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 观狮山书院农学院，这两天也是热闹非凡。 按理来说，朝廷决定出兵西域，跟观狮山书院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系。 但是唐同人和谢林茂商量之后，却是做了一个非同一般的决定。 「谢兄，自从汉朝开始，西域很多的新物种就陆陆续续的被带到了中原。 现在市面上售卖的蔬菜，有一小半都跟西域扯得上关系。 甚至现在我们身上穿的棉布衣服，也都是使用西域而来的棉花加工而成。 以前，没有专业的人员去西域，也能带回来这么多的新物种。 这一次我们农学院专门组织一个科考队的话，肯定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穫。 这几年，大家的重点都放在了美洲，这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我觉得西域那边也是不能放松，很可能还会有一些新的物种没有被发现。」 唐同人虽然是唐俭的儿子，但是身上已经没有太多勛贵子弟的那种味道，做人做事都很接地气。 当然了，谢林茂本身也不是普通百姓出生。 虽然地位比不上唐同人，但是也是不差的。 「唐兄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西域对于大家来说，虽然经常听到，但是实际上却是比较陌生。 到现在为止，我们农学院还没有专门安排人员去过西域。 以前，那内番邦属国林立，我们去到那里的安全性可能存在一定的问题。 但是这一次朝廷安排五万大军出征，安全问题就没有必要怎么担心了。 特别是我们作为科考队，没有必要紧跟着大军，只要在后面远远的推进科学考察就足够了。 说不定这一次西域之行，能够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谢林茂自然不会反对唐同人的提议。 相比格物学院和化学院来说，农学院要出成绩还是比较难的。 发现意义重大的新物种，算是最容易出成绩的一种方式了。 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比较明显的新物种都已经发现的差不多了。 要想找到一些新的东西，肯定需要做一些额外的努力了。 「自从朝廷灭掉高昌国之后，我们在西域已经设立了伊州、西州，这一次出兵之后，肯定还会新设立一些州府。 听说南山建工如今已经在考虑加快修建肃州到伊州、西洲的水泥道路。 今后要去西域，肯定会变得方便很多。 我觉得可以考虑在西域设立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那里面的一些农作物。 毕竟西域的很多地方，气候环境跟长安城这里还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 这对于农作物的研究来说，其实是非常有好处的。」 既然已经搞出了这么大的动作，唐同人自然不希望大家只是凭藉着一股热情，就这么混一圈回来。 作为勛贵子弟，他对于朝中的风向把握是比较准确的。 「听说太子殿下有意将西域彻底的纳入到朝廷的统治之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农学院在西域设立一个研究所就很有必要了。 一方面是响应朝廷的号召，另外一方面也是扩展我们的研究范围。」 谢林茂也为唐同人的这个提议叫好。 「是的，之前讨论的沸沸扬扬的废道改省的事情，后面也很可能会正式实施的。 我听说太子殿下已经安排人手着手这个事情了。 不过因为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太多了，前期的筹备周期会长一点。 第1398页 但是最晚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为帝的时候，肯定是会执行的。 到时候也就意味着西域也会成为大唐的省份，朝廷为了进一步的巩固这里的统治。 肯定也是会鼓励各行各业都去到西域发展。 我们农学院先行一步，到时候太子殿下肯定也是会看在眼中的。」 唐同人这一次准备冒着一定的风险去西域，显然也是考虑过利弊得失的。 这年头的勛贵子弟，哪怕是痴迷于科学技术，政治敏锐性也还是存在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更加容易说服书院同意我们的方案了。 甚至我们也可以拉着化学院一起行动，让他们安排人员去西域探矿。 拉着经学院跟国子监，在西域设立孔子学院。 到时候这个队伍越来越庞大，可以引起的关注力度也会不一样。 当然了，我们也有必要请书院安排适当的护卫跟着我们一起去。 毕竟要是到时候碰到一些意外，搞出事情来的话，就会好事变坏事了。」 不管是为了队伍的安全考虑，还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安危。 谢林茂肯定都是希望能有足够数量的护卫跟着大家一起出发。 这样子哪怕是碰到一些意外，也能有还手之力。 「那是自然！到时候我阿耶应该也会让府上的护卫跟着我一起去。 我们也可以让书院请顺风镖局的镖师跟着我们一起去。 我听说顺风镖局的总镖头席君买，这一次也是要去西域的。 如果我们能够说服他跟我们一起行动的话，那安全性上就更加没有问题了。」 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虽然是跟着大军后面行动，但是毕竟是一个完全谋生的区域，大家都害怕出事情。 「嗯，那我们要尽快的把名单确定下来，让大家做好充分的准备。 虽然长安城的天气还算是毕竟暖和，但是到了西域之后，据说温差是非常大的。 我们的后勤物资一定要准备充足，免得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就这样，在唐同人和谢林茂的折腾下，一支数百人的科考队成立了。 这是观狮山书院成立以来，对外安排的规模最大的科考队伍了。 这也为今后的各种科考行动，立下了一个标杆。 ……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似龙。 从长安城到凉州的水泥道路上，一辆辆马车、拖拉机、三轮车，络绎不绝的朝着西北而去。 「郎君，这几天我们作坊生产出来的拖拉机，还没有放到铺子里进行售卖，就已经被人买走了。 甚至有些人直接先交付了货款，等着我们的拖拉机生产出来呢。 这种火爆的场景，实在是太出乎我们的想像了。」 城南马车行里头，韦宝心情激动的跟韦思仁汇报着作坊的事情。 从业那么多年来，韦宝第一次碰到那么热门的场景，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郎君，韦掌柜，作坊门口的火爆场景还不仅如此呢。 有些人甚至愿意直接加价提车，为的就是让我们在最近几天优先把拖拉机售卖给他们。」 一旁的韦福特也喜笑颜开。 作为拖拉机的设计者，韦福特的功劳肯定是非常大的。 这让他这个八级工在韦家的产业里头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好！太好了！这一次我们还真的要感谢大食帝国。 他们要是不入侵西域诸国，朝廷就不会那么快对西域用兵。 我们的拖拉机哪怕是卖的好，估计也不可能像是今天这样火爆。」 不用韦宝和韦福特多说什么，韦思仁也知道拖拉机的销售火爆，肯定是跟这一场战争有关系。 不管是《大唐日报》还是《长安晚报》，这几天都在不断的报导相关的情况。 整个长安城，就没有人不知道大唐即将出兵西域。 同样的，长安城到凉州的水泥路上的火爆场景，大家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是的，这一次战争来的特别急，朝廷除了安排五万大军出征之外，还鼓励许多商家跟着去提供后勤补给物资及帮忙打扫战场、处理战利品。 所以现在有无数的商家正忙着将货物从长安城运输到凉州，运输到肃州而去。 对于各种运输器械的需求，一下子就有了个爆发式的增加。」 韦宝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有忍住要笑出声来。 「其他几家的产品，卖的怎么样？」 韦思仁可是知道，除了劳牛三轮车和自家的拖拉机之外，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好几个作坊直接从劳牛发动机作坊购买了发动机，推出了自己的相关产品。 这些产品，要么走的是类似劳牛三轮车的风格，要么走的是类似城南马车作坊的拖拉机的风格。 反正在韦思仁看来，都是在抄袭借鑑。 所以对于这些对手的动静，他也是非常在乎的。 「郎君，现在别说是安装了发动机的交通工具，哪怕就是有点滞销的四轮马车，如今都卖的很好。 大量的物资要运输到西北去，短时间内对于交通工具的需求是非常旺盛的。 并且这个战争肯定是要持续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种运输需求会持续比较长的一段时间。 第1399页 虽然其他作坊生产的产品没有我们的好，但是价格比我们便宜，还是有不少人买的。 当然了，等这一波销售热潮过后，各个作坊的销量应该还是会很快出现分化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韦宝的心有点痛。 自家作坊的产能要是能够进一步的释放，那就可以把其他作坊的市场给抢占下来。 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作坊也都跟着发展壮大。 挣到了第一桶金，以后他们肯定会更加坚定的在这一个行业里头耕耘。 自家作坊想要独领风骚，估计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让我们的作坊从早到晚都不要停，分成三班来对应。 如果人手不够就去招募，招募不到就去找那个前程无忧铺子，出钱让他们来帮我们招募。 反正我们要趁着这一股热潮，好好的把拖拉机的名声给打响。 让以后大家只要想到拖拉机，就会想到我们城南马车作坊。」 韦思仁显然也是有几分野心的人物。 这么好的发展机会，要是错过了的话就实在是太可惜了。 「郎君，我们作坊自己的产能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其他零部件企业的产能。 也是有很大的课题的。 现在各个作坊都在抢发动机和相关的零件。 那些作坊根本就没有想到生意会这么火爆。 哪怕是现在立马开始扩产，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 韦宝虽然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倒也不敢随意的在韦思仁面前夸下海口。 「哎，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看着它流逝，心痛啊。」 韦思仁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用拳头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不过，这种情况显然也不是他能改变的。 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第1592章 喧嚣的长安城 伴随着三轮车和拖拉机的保有量快速的增加，钟石化也加大了加油站的修建速度。 初期的加油站是非常原始的，只要购买一些柴油放在铺子里头，就可以开始营业了。 当然了，这种形式的加油站肯定是不满足要求的。 观狮山书院化学院也正在制作第一版的加油站修建标准，钟石化正在按照这个标准在修建新的加油站。 「大哥，现在好多车夫都在询问我们能否把加油站修建到凉州去，最好就是在长安城到凉州的路途之中，能够有十几座加油站。 这样他们的三轮车和拖拉机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就不需要携带太多的油桶。 要不然有限的运输空间，都被油桶给占据了。」 钟石油作为钟石化的弟弟，如今负责钟石化加油站的修建推进工作。 这种初创企业，早期的时候肯定都是先把亲朋好友招进来，比较好管理。 至于家族企业会不会有什么弊病，这压根就不是他们现在会去考虑的问题。 「嗯，这两天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从报纸上的报导来看，这几天有好多的车辆往凉州而去。 这里面拖拉机发挥了非同一般的作用。 这种看起来很是简陋的车辆，能够装载比马车更多的货物。 从一大早跑到晚上，可以直接行走三四百里路，比马车要方便很多。 不过现在凉州没有火油加工作坊，我们要在凉州及沿途设立加油站的话，油料的运输问题也是需要考虑的。 并且这样一来，不同的加油站的柴油售价也是不同的。 因为我们的运输成本不同。」 钟石化最近忙的脚都要不沾地了。 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却是非常的好。 「油料运输的话，我有两个想法。 一种就是我们自己出面组建运输队，购买专门的运输油料的车辆来运输。 这样的好处就是主动权在我们自己手中，坏处就是一次性投入比较大。 另外一种就是跟劳牛运输队合作，他们有着丰富的运输经验，并且现在就有大量的马车保有量。 虽然这些四轮运输马车不是专门用来运输油料的，但是可以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 钟石油虽然在作坊里头没有股份，但是对于自己兄弟的产业，他还是非常积极的。 「现在马上自己搞运输，肯定是来不及了。 只能先让劳牛运输队来帮忙了。 不过从长远的角度考虑，我们自己还是需要专门的运输队来负责这方面的业务的。 哪怕不是所有的业务都由我们自己完成，也需要让劳牛运输队知道我们具备自己运输的能力。 要不然的话，迟早他们也会出么蛾子。 另外，我们也可以跟城南马车作坊或者是其他的作坊合作，看看能不能定制一批专门用来运输油料的拖拉机。 这样子的话，运输效率应该会更高。」 钟石化显然也是很有想法的。 「嗯，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可能就需要继续找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 要不然那么多的资金投入，单靠我们自己可能是搞不定的。」 「没关系，我亲自再去找一趟王富贵掌柜，跟他汇报一下我们的情况。 与此同时，明天我也去一趟令狐投资公司，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投资我们的铺子。」 第1400页 钟石化现在也算是知道单纯的依靠钟家的财力，是没有办法把加油站的业务快速的扩大开来的。 到时候要是其他加油站也修建起来，跟自己竞争的话，那么业务发展的难度肯定就更高了。 倒不如趁着其他人还不重视这一块业务的时候，尽快的加油站铺开，让其他人放弃这一块业务。 「观狮山书院火油作坊那边，我们也要跟他们做好沟通，要不然到时候没有足够的柴油提供给我们，那加油站修建的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钟石油也是知道观狮山书院旗下的那个火油作坊产量，其实是相对有限的。 他们之前肯定没有预料到三轮车和拖拉机这么热销，一下子就带动了柴油的销量。 「你放心，观狮山书院化学院那边已经安排人员专门去扩大火油矿藏的产能了。 与此同时，我也会去跟饶院长沟通，看看能不能在凉州修建一个火油作坊。 这么一来，我们的柴油就不需要从长安城这里运输过去了。」 这个时候，钟石化观狮山书院学员出生的身份，就很有优势了。 事实上，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毕业之后去创业的话，是有很多其他人员比不上的优势的。 比如大唐集团的各个作坊，都会优先考虑跟这些人的作坊合作。 再比如大唐皇家钱庄在借贷方面，往往都是会给予一些特别的支持政策。 甚至《大唐日报》和《经济日报》都会给一些额外的关照。 这么一来，大家成功的可能性自然就更高一些了。 「如果可以在凉州修建一个火油作坊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大哥，其实我觉得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自己也可以组建一个探矿队伍，专门去寻找火油矿藏。 到时候我们自己採集火油，自己加工火油，然后在加油站售卖的话，肯定可以挣到更多的钱财。」 不得不说，钟石油还是很有想法的。 虽然眼下钟石化加油站跟观狮山书院的关系很不错，但是谁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脉送到其他人手中。 哪怕是这个人的关系跟你特别好。 「火油这个东西的发展，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观狮山书院现在的这个火油矿藏，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发现的。 如果要从新去寻找一个全新的矿藏的话，还是很有难度的。 到底应该怎么去寻找，应该怎么去确认一个地方到底有没有火油。 这方面哪怕是观狮山书院化学院里面，也是没有个人懂的。 除非能够正好碰到露天的火油矿，那样子的话就不用担心，可以直接开採了。」 钟石化说了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哪怕你的脚底下有着无数的火油，但是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发掘。 总不能到了一个地方就挖一个深井吧？ 「正因为现在大家都不懂，所以才显得火油矿藏非常的宝贵。 伴随着三轮车和拖拉机数量的增多，对于柴油的需求肯定也是会增加很多的。 如果到时候柴油供不应求，肯定会影响拖拉机这些东西的进一步发展。 反过来也会影响我们加油站的生意。 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早早的安排人去到各处寻找火油矿藏。 一旦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矿藏，那么主动权就完全在我们自己手中了。」 钟石油没有在观狮山书院上过学，所以对于观狮山书院，他并没有自己哥哥那种信任。 事情还是由自己掌控才是最完美的。 「先简单的组建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你不要有着太高的期望，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很好的成绩出来的。 要不然人家早就先下手了。」 钟石化稍微思索了一下，没有再反驳自己弟弟的意见。 很快的，大唐第一支专业寻找石油资源的队伍，就正式的组建了。 …… 「郎君，《大唐日报》那边安排了好几名写手随军出征西域，我觉得我们《长安晚报》也不能落后。 要不然到时候西域过来的消息，总是《大唐日报》先发表出来，我们只能拾人牙慧。 这对于我们报社的发展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长孙府中，贺昌毅亲自过来跟长孙沖汇报自己的一些安排。 对于各个报社来说，这几天讨论最多的就是跟朝廷出征西域的事情了。 不管是介绍大食帝国相关的文章，还是分析西域形式的内容，都是非常受读者喜爱的。 就连长安城的那些大食商家，这段时间都成为了各个写手眼中的香饽饽。 大家都在採访他们，想要通过他们的嘴里面来了解这个敢入侵西域的大食帝国，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在这种背景下，大家自然也会想着怎么才能更加好的利用这场战争来提升自己报纸的销量。 很显然，以如今大唐百姓对这场战争的关注程度来说，谁能够拿到战争相关的第一手新闻，谁就能占据先机。 《大唐日报》作为大唐集团旗下的报社，肯定是有自己的独到优势的。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安排了好几组的写手跟着出征。 甚至还安排了精通绘画的画师跟着一起，准备把西域以及双方交战的一些场景给绘制下来。 第1401页 想都不用想，这样的消息到时候肯定会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到时候《大唐日报》第一的位置，肯定就更加稳妥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贺昌毅，自然是坐不住了。 要是《长安晚报》在自己的手中变得跟《大唐日报》的差距越来越大，那么别说长孙沖会有意见，就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情况啊。 所以他立马也跟着《大唐日报》一样，制定了《长安晚报》的写手随军採访的计划。 然后就过来劝说长孙沖同意自己的方案。 毕竟这些人去到西域之后，他们原本负责的一些事情，肯定是需要招募新的人员去对应的。 并且这些人去到西域，肯定是有一定的生命危险的。 如何妥善的跟他们的家属沟通，也是报社需要考虑的事情。 「西域距离我们那么远，哪怕是《大唐日报》先获得一手的消息，等到这个消息传递到长安城的时候，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吧。 这个时候，消息本身的时效性已经没有那么强了。 但是我们安排写手过去，却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事情。 首先我们就是要取得大军的同意，要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进入到军营。 其次，我们安排了写手过去，你就能够确保我们的消息会比《大唐日报》来的更快吗？ 基本上不大可能吧。 这么一考虑，这个投入产出的性价比，似乎有点低啊。」 长孙沖的这话，倒也不能说是一点道理也没有。 毕竟安排了人手去西域之后，肯定是需要为这些人员的后勤、安全等各方面做好考虑。 这个花费都是额外的。 「话虽然是这样子，但是不管西域距离我们多远，消息总是要传回来的。 如果我们不能在差不多的时间获得西域的消息，那么后面的报纸发行就会变得很尴尬。 甚至《长安晚报》的销量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大跌。 这显然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场景。」 贺昌毅这么一说，长孙冲倒是理解了。 反正《大唐日报》都已经这么做了，自己只是跟在后面享受而已。 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行吧，既然你都已经充分的考虑好了，那就好好的把这个事情给安排下去吧。 告诉大家，到时候千万不要给我们长孙家丢人呢。」 长孙沖一直都是一个爱面子的人。 …… 「赛义德，大唐真的就只出动了五万大军吗？」 作坊城的一处院子里头，贾比尔多一边品着香茶，一边跟赛义德说着话。 自从知道大食帝国入侵西域，大唐准备出兵驱赶大食帝国军队的时候，贾比尔多就开始了深居简出。 他也害怕外面的唐人知道他是大食人之后，对他下黑手啊。 「是的，刚刚太子殿下亲自送他们离开了灞桥，如今正朝着凉州而去。 虽然他们的队伍是只有五万人，但是据说后勤补给物资却是花费了将近一万农夫去帮忙运输呢。 再加上各个商家自发的配合后勤供给，这个关联的人员数量就更多了。 听说阿里将军带着十万大军进入到了西域，到时候肯定会跟大唐军队有正面碰撞的。 就是不知道后面会是什么一个情况呢。」 赛义德作为贾比尔多的管家兼贴身奴僕，要负责的事情其实也是挺多的。 虽然贾比尔多在长安城的产业不算很多，但是影响力却是着实不小。 毕竟在商圈里头，还是非常重视「钞能力」的。 依靠着海贸挣了不少钱财的贾比尔多，一口气就在作坊城买了好几处院子。 然后又分别在东西两市购买了好几处铺子，开始售卖一些海外运输回来的商品。 在加上贾比尔多还模仿令狐投资公司，成立了贾比尔多投资公司，专门投资各种新兴的作坊。 这让贾比尔多这个名字频繁的出现在一些商人的口中。 「在没有来到大唐之前，我一直都认为大食帝国的军队是不可战胜的。 这些年在阿里将军等人的领导下，大食帝国的军队也算是大杀四方，灭掉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 哪怕是大唐很强大，也不会是大食帝国的对手。 但是到了长安城之后，这么久的时间观察对比下来，我觉得大食帝国是没有胜算的。 不说大唐的人口很多，不缺兵器，单单大唐的科学技术发展水平，就超过了大食帝国许多。 那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时候出现的火炮，如果出现在战场上面，根本就是无敌的存在。 阿里将军就是水平再高，要想在大唐手中占便宜，想来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贾比尔多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来大唐是对的。 要是没有亲自来到过大唐，那么在齐王港那边哪怕是听到了再多关于大唐的描写，他都是想像不到现在的这幅热闹场景的。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 大唐实在是太强大了，精钢多的都已经用来铺设铁路了。 三轮车、拖拉机和火车的出现，也都彻底的颠覆了我们的许多认知。 将来一旦火车直接修建到了西域，那么大唐对于西域的统治肯定也是可以进入到一个非常稳固的阶段。 第1402页 说不定人家可以从西域出发，一路杀到大食帝国本土呢。」 赛义德的说法，虽然略显夸张，但是其实却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这样吧，接下来的时间里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加入到长安县或者万年县的户籍之中，让我们成为一个真正的唐人。 要不然到时候唐军跟大食帝国的军队打起来的时候，我们的处境就很尴尬了。 要是唐军胜利了，可能倒也不会有什么。 但是万一没有打过，那么情况对我们就非常不利了。」 贾比尔多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加入到大唐的户籍之中。 但是现在他显然是没有任何想要犹豫的意思了。 哪怕是现在的价格比之前有所上涨，他也是在所不惜的。 「没问题，我给万年县捐资一批学堂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总是能够让他们同意我们的入籍申请的。」 大唐是比较包容的。 不管是东突厥人还是薛延陀人，亦或是回鹘人和高句丽人，只要愿意跟着大唐混，那么就有机会出人头地。 赛义德他们所在的大食帝国虽然跟大唐现在有巨大矛盾，但是这其实并不影响他们在长安城的生活。 至少目前是没有太大的影响的。 …… 「使臣，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围绕着出征西域而变化，我们是不是也要想办法介入到其中呢？」 新罗王国的使臣府邸里头，金大棒站在金胜强面前，有点拿不定主意。 作为全面唐化的一个国家，新罗王国现在对于大唐的敌意是非常微弱的。 绝大部分的新罗人，都是希望能够来到大唐生活。 对于大唐的一切，他们都认为是对的，都是想要学习的。 「我昨天去找了礼部了，表达了我们新罗王国也愿意安排军队跟着出征的意思。 但是金城距离长安城太远了，等到我们把消息传回去，再等军队过来的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要不然的话，我们的军队能够跟在唐军后面一起并肩作战，对于改善我们跟大唐的关系来说，肯定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并且我们还能通过这种合作，学习到大唐的一些先进战法，让我们的军力进一步的提高。」 金胜强很是遗憾地说道。 对于他来说，他是真的希望金城那边安排个万把号人跟着出征西域。 至于这些人是不是会被当成炮灰，他根本就不在意。 如果让一万人的牺牲就能换来大唐的友情，这笔生意完全是值得做的。 「确实是这样呢，我们现在的消息传递，还是太慢了一点。 最关键的就是西域也太远了。 如果大唐是出征南北高句丽，那么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金大棒感受到了自家使臣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由得有点失望。 「这一场战争，也让我看到了新罗和大唐的差距之大，已经超出了很多人的想像。 虽然国内大部分人都是支持女王殿下全面唐化的想法，但是也有极少部分勛贵是不支持的。 如果这些人看到大唐在短短的五天内就完成了五万大军出征的准备工作。 如果这些人看到了长安城到凉州的水泥道路上车水马龙的场景。 如果这些人看到了大唐上下对于这场战争必胜的信心。 他们就不会再轻易的说出要保持新罗王国完全独立的话语了。 这个时候不跟着大唐学习，还等什么时候？ 那个倭国可是比我们更早就开始安排遣唐使来大唐学习了。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喊出全面唐化的说法出来，但是他们国内的许多东西却是已经开始跟着大唐走。 而大唐在难波津那边修建的城池，对于倭国人来说，也起到了非常大启发作用。 大家知道原来唐人是这样生活的，原来大唐是如此的强大，原来自己跟大唐还有那么大的差距。 如今最有可能跟我们争宠的，就是倭国人了。 哪怕是南高句丽和北高句丽，也没有那么大的威胁。」 金胜强在长安城待了那么多年，对于大唐的各个番邦属国的情况，也算是比较了解了。 这个年代的倭国，可不像是后世那样。 他们对于大唐的崇拜，那真的是深入骨髓了。 许多倭国女人都是以能怀上唐人的子女为荣。 一个让人走在难波津的街道上的话，人身安全都会得不到保障。 倒不是说倭国人会行刺唐人，而是倭国人会想尽办法的找唐人给自家女人改善血脉。 这种事情，别说是后世的人不敢置信。 哪怕是长安城这边的百姓，也觉得有点天方夜谭呢。 「大唐的发展确实太快了。 我们国内连自行车都还没有办法独立生产出来的时候，他们的三轮车和发动机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出现在道路上了。 长安城到洛阳更是已经修建了铁路，每天都有火车在上面行走。 很快的，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也会修建好。 到时候金城的那帮人来到大唐，可能都会感觉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梦里面呢。」 金大棒想像了一下自己第一次来到大唐的时候场景。 十几年过去了，大唐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403页 本来就被新罗王国要强大很多，现在更是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了。 「今后我们要让女王殿下安排更多的人来到大唐留学，让他们接受大唐的教育。 哪怕是只能进入到经学院，那也比留在金城要强很多。」 这么多年下来，不管是观狮山书院的格物学员和化学院，还是其他书院的，都是不招募番邦属国的学员的。 这算是教育部的硬性规定，谁也不能违反。 「嗯，确实很有必要，不让他们来长安城见见世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就像是大食帝国，整个金城，估计没有几个人听书过这个国家。 但是从报纸上的报导来看，这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国力不比大唐差太多。」 金大棒跟金胜强两个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里说着话。 不过对于这场战争，他们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 「夫君，这个大食帝国你不是一直都视为我们大唐最主要的竞争对手吗？ 为何这一次他们有十万大军入侵西域，你却是只安排了五万人马出征呢？ 会不会太过大意了？」 眼看着苏定方和薛仁贵已经带着五万大军离开了长安城，没有忍住自己想法的武媚娘，问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大食帝国是很强大，但是他们的老巢不在西域。 他们的军队应该是从波斯或者是西亚地区一路杀过来的。 哪怕是最初真的有十万大军，一路而来肯定也是有不少损耗的。 到时候真正的能够拿出来跟我们正面作战的，估摸着也就是五六万人。 我们的装备优于他们，将士们的训练也比他们刻苦，更有热气球、燃烧弹、炸药包等他们没有见识过的武器助力，没有理由会打不过他们的。 如果单纯的依靠人力上的优势，这其实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安排多人人出征西域，李宽显然也是思考过的。 人数太多了，后勤压力就会特别大。 但是人数太少了的话，显然也是不行的。 五万这个数字，就相对比较合适。 一方面，这些人马需要的物资，长安城各处的仓库里头都有现成的。 凉州那边也有不少库存的粮食可以使用，不需要全部都长安城这边运输过去。 并且作为一座人口数十万的西北大城，凉州那边也能承受五万大军的后勤补给。 这么一来，哪怕是战争持续个一两年，长安城和凉州共同发力，也能顺利的完成后勤补给人物。 根本不会给大唐其他的州府带来太大的影响。 这就保证了大唐的经济发展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战争在某种程度上打的就是后勤，打的就是经济。 「那倒也是，我们虽然距离西域非常的远，但是大食帝国距离西域更加遥远。 他们的补给基本上都是依靠一路掠夺而来。 一旦战事不利，他们的补给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这些年，大食帝国也是一帆风顺的发展着，估计将士们心中也是有点轻敌的。 这个时候，苏定方和薛仁贵很可能真的可以给我们带来惊喜呢。」 听完李宽的话之后，武媚娘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不管是苏定方也好，薛仁贵也好，他们指挥作战的水平，其实都是很高的。 只不过之前军中还有许多老将，轮不到他们登上舞台。 只要这一次他们在西域能够凯旋而归，那么他们就会是大唐未来几十年军中的栋樑。」 大唐已经立国三十年了。 当初那些南征北战的将领，大部分都已经老了。 虽然程咬金、李绩他们都还能提刀再战，但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才是更加适合他们发挥的舞台。 「这是夫君你成为大唐储君之后的一场战争，如果能够赢得很漂亮的话，也能堵住不少人的嘴。 这一次长安城许多商家都纷纷响应号召，跟着大军后面去西域了呢。 说明这些商家都是相信我们的大军能取得胜利的。」 长安城的动静那么大，哪怕是武媚娘足不出户也能知道不少的消息。 更何况大唐集团的很多事情，她都还在负责。 对于外面的情况，自然就更加了解了。 「西域虽然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很陌生，但是那里其实还真是一块宝地。 只要发展的好，能够为我大唐提供源源不断的许多物质。 到时候我们的水泥道路和铁路都要修建到西域。 将来直接把西域的那片区域设置为新疆省，让它们成为大唐新的边疆。」 李宽自然是知道西域的重要性的。 虽然海上的航线已经比较成熟了，但是海上的风险还是比较大的。 并且中亚、西亚有许多内陆国家，这些地方的生意你要是想做的话，那就只能从陆地上想办法。 一旦大唐彻底的掌控了西域，那么很多事情都好办了。 丝绸之路，基本上有一大半都是在大唐自己的国土内部。 剩下的一段路，也没有谁敢轻易的捣蛋。 要不然大唐驻扎在西域的军队，随时都可以给你好看。 第1404页 「夫君您真的准备废道改省了吗？ 这虽然可以加强中央朝廷对于各省的统治。 但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各省份的官员肯定也会有很多都是世家勛贵出身的。 位置多了，也就意味着世家勛贵里头当官的人更多了呢。」 武媚娘对于李宽打压世家的做法是完全支持的。 不过废道改省这个事情，她却是认为对于削弱世家的影响力来说，却是没有好处的。 「大唐现在的道，实在是太虚了，根本就没有太多存在的意义。 至于朝廷直接管辖各个州，那也是不现实的。 别说是管辖了，我现在连大唐所有州的名字都还没有办法叫出来呢。 这个时候各部的人要是讨论下面每个州的事情，我能给出什么意见？ 但是改为省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整个大唐分成二三十个省份，中央朝廷通过管理各个省级机构来完成对大唐各地的管理。 一级一级的下沉管理，让朝廷的影响力能够真正的下放到各个乡镇去。 改变一些政令不出长安城的局面。」 辫子朝时期的中央朝廷的权利是最集中的。 作为封建王朝的统治巅峰，那时候的一些管理方式，多少还是有一定的借鑑意义的。 再说了，李宽也习惯了后世的各种省份分布。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他准备彻底的对大唐的统治结构进行一个变更。 「既然夫君您已经想好了，那我觉得这个事情干脆也不要拖得太久，要不然到时候指不定会冒出什么么蛾子出来。 这对于夫君您的威信来说，肯定是会有损害的。」 武媚娘思索了一下之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嗯，我准备明年开春以后，就正式的宣布这个决定。 现在已经安排褚遂良、马周和上官仪他们讨论一些具体的方案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宽的火只是点了起来，还没有完全发挥威力呢。 不过这个事情，确实倒也急不来就是了。 第1593章 水陆并进 「轰隆！」 「轰隆！」 几万骑兵奔驰在道路上，根本就没有「嘚了！嘚了！」的马蹄声。 只剩下雷鸣一般的轰鸣声。 从长安城到凉州的距离虽然超过一千里，但是如今道路很好走，又不用担心后勤补给物资的速度拖累行军。 所以苏定方和薛仁贵的大军，只不过是花了几天的时间就出现在了凉州城外。 原本一人一骑的队伍，在这里得到了大量的马匹补充。 凉州本来就是盛产战马的地方，再加上紧急从青海道等地调拨的马匹，基本上在这里补给完毕之后，大军就实现了一人双马。 这其实也是大唐国力的一种综合体现。 不需要太怎么动员，就能轻易的从各个马场之中调拨几万匹马。 这在歷史上的任何王朝之中，都是非常罕见的。 要知道，不说缺不缺马，单单要养这么多马匹，花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好在大唐现在遍地都是牧场，不管是青海道还是原本东西突厥所在的地方，亦或是河北道和辽东道，都有大量的马场存在。 而伴随着辽东道的大豆种植面积的不断扩大，豆粕这个东西，也已经变得比较廉价。 这让大唐养殖马匹的成本进一步的下降。 「仁贵，我们继续率领大军，一直前往甘州、肃州，然后在肃州修整一天之后，越过玉门关，朝着西洲而去。 在肃州之前的行军过程，基本上不需要有什么顾虑，直接往前沖就行了。 不过出了肃州之后，就需要安排前锋营先赶路，并且把斥候散开来。 我们也不确定大食帝国的军队，现在在西域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傍晚时分，队伍已经停下来结营休息。 苏定方跟薛仁贵两人一边巡视军营，一边说着话。 这一次的出征，不管是对于苏定方来说，还是对于薛仁贵来说，都是难得的一次机会。 虽然他们现在都是十二卫的将军，但是跟那些老将相比，资歷显然还是差一点。 如果能够在西域打一个漂亮仗，那么他们才算是在大唐军中彻底的站稳了脚跟。 「百骑司和情报调查局都会全力为我们提供情报服务，西北贸易也有一些商队分布在西域。 这两天也都陆陆续续的会有消息送到军中。 虽然太子殿下非常重视大食帝国，我也认为大食帝国的军队的战斗力不会差。 不过他们要想那么快的攻下西洲、伊州，估计还是有点困难的。 真要是这些地方都被大食帝国拿下来了，对我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 薛仁贵可是歷史上唐高宗时期军中的扛把子，战略眼光自然是不会差的。 他的话一出口，就引起了苏定方的兴趣。 「哦？此话怎讲？」 「西域太大了，不管是距离长安城还是距离大食帝国本土，都是非常遥远的。 虽然依靠着以战养战的方法，大食帝国的军队的行军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是有些东西终究不是依靠战争就能得到补充的。 就像是有经验的将士，一些趁手的兵器，这些都不见得能够顺利补充的。 第1405页 并且距离本土越远，将士们的思乡之情就会越浓厚。 一旦大食帝国的军队出现在西洲，那么就意味着他们在西域已经经歷了无数的战斗，打败或者灭掉了龟兹国等西域诸国。 而对于我们来说，出了玉门关，只需要十来天的时间就能赶到西洲，不管是后勤补给还是将士们的体力消耗，受到的影响都是比较少的。 并且西洲毕竟是在我们的治理之下，我们对于西洲四周的情况也是比较熟悉的。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边。 当然了，连西洲都出现了大食帝国的军队的话，说明他们的战斗力真的很强。 哪怕是我们要一统西域，也是需要花费不少的精力的。 如今人家那么轻松就完成了，那就意味着他们是一个不比我们差的存在。」 薛仁贵这么一分析，苏定方忍不住点了点头。 确实，大食帝国距离大唐越近，对于他们来说，战斗就越好打。 相反的，万一大食帝国才刚刚进入到西域就停滞不前了。 那么对于大军来说反倒是有点麻烦。 因为大家还需要至少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出现在对方面前。 这种高强度的行军之后，将士们的身体状况肯定是会受到一定影响的。 最关键的是十万匹马，五万将士的后勤补给，其实也是非常庞大的。 在贞观年间，后勤物资的运输消耗是非常大的。 一百斤大米从长安城运输到西域，估计损耗都超过六成了。 甚至夸张一点，可能最终只有两成的大米能出现在西域呢。 虽然通过商队来补充大部分的后勤物资，可以减少路上的消耗。 也能充分的调动商人的主观能动性，但是难度仍然不小。 当然了，唐军也可以跟大食帝国一样，採取以战养战的方法。 西域那么多国家，牛羊肯定是不会少的。 多抓一些用来充当军粮，也是能够大大的降低后勤补给的难度的。 但是这样也是有坏处的。 大唐是想把西域彻底的纳入到自己的统治之中。 如果把名声搞臭了，以后要顺利统治就很麻烦了。 这点政治觉悟，苏定方和薛仁贵都是有的。 「听说大食帝国的军队，往往悍不畏死，就连太子殿下都对他们有一些忌惮。 仁贵，这一次作战，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苏定方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会轻视敌手的人。 只有充分的重视对手了，才能更加顺利的赢得战争。 「从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大食帝国确实是一个值得正视的对手。 不过他们的整个科技水平跟我们还是有明显的差距的。 如果不是西域太远了，我们直接运输一百架火炮过去，立马就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不过哪怕是如此，到时候我们几百个热气球轮番出动，对他们的驻地先进行一轮轰炸，也能大大的打击他们的战斗意志。 这种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军队，一旦碰到这种打击，对于士气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想一想当初西突厥和薛延陀人的反应，他们的骑兵也不可谓是不精锐，但是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攻击。 也很快就溃败了。 所以这一次的作战，我觉得首先就是要搞清楚大食帝国的主力部队到底在哪里。 然后我们立马就安排热气球营出动，给他们来一记狠的。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还能趁着他们混乱的时候，再偷袭一把，直接就把他们给打蒙了。 之后的战斗，就是轮到我们的弩箭和床弩出动了。 经过了将作监的多番改进，又大量的使用了精钢作为材料。 我们的弩箭和床弩，不管是射击速度还是射击精度，亦或是射击距离，都有了很大的改进。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武器攻击的大食军队，接二连三的遭遇挫折之后，战斗力肯定会大幅下降。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再堂堂正正的跟他们发起一轮骑兵的对决，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给他们一击。 这么几番操作之下，基本上就大局已定了。 剩下的收尾工作，那就是怎么搞都没有问题了。」 薛仁贵虽然很重视大食帝国的军队，但是他并不认为这一次的战斗会有多大的难度。 虽然热气球在大唐已经出现了很长时间了。 但是大食帝国距离大唐太远了。 大概率他们还是没有听说过热气球这个东西。 哪怕是道听途说的听到一些东西，也只是把它当成是一个故事来听。 「嗯，这么看来，最难的还是要把大食人的动静搞清楚。 这样我们才好及时的制定作战方案，给他们来个狠的。 如果能够快刀斩乱麻的把大食帝国的军队给灭掉了，对于朝廷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 不仅可以大量的节约各种钱财，也能让西域诸国看到我们大唐的强大。」 「是的，他们没有还手之力的敌人，在我们面前那么轻易的就战败了。 这对于打击西域诸国的信心来说，也是非常有效果的。 朝廷既然想要彻底的统治西域，那么这里原本的番邦属国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第1406页 但是他们世代居住在这里，我们要想完全漠视他们的存在也是不现实的。 这个时候，如何採取各种有效地对策，就显得很重要了。」 薛仁贵跟在李宽身边那么多年。 对于李宽的想法也是非常清楚的。 很显然，这一次朝廷安排自己和苏定方作为领军的将领，自然不完全是看重了自己的军事本领的。 有着绝对的装备优势和训练优势，朝中还有很多将领可以轻松的完成这一次的战斗。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一次出征西域，还真不能简单的把它当成是一般的战斗。 背后蕴含的许多政治意义，也是需要我们考虑的。 太子殿下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了，就是对我们的信任。 要是做得不好，就对不起这份信任了。」 听了薛仁贵的话，苏定方也感受到了一丝的压力。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军人。 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了都没有特别大的功绩出来。 哪怕是当初跟着李靖一起参加了灭掉东突厥的重要战役，也没有得到什么重用。 要不是后面李宽对他多有提携，估计他想要出头，还得等几年呢。 这方面，薛仁贵跟在李宽身边那么多年，显然是比苏定方做的要好。 「是的，西域这个地方，虽然看起来有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是这里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哪怕是为了维持这个贸易线路，也是有必要把它纳入到朝廷的实际统治之中来的。 还有一个影响因素，估计是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的。 那就是棉花这个东西，是原产于西域的，也就是说西域的气候环境，是很适合种植棉花的。 而棉布如今已经是大唐百姓最主要的布匹来源，在各行各业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运用。 虽然我们在朔州北部种植了不少的棉花，但是如果能够在西域开闢另外一个棉花种植区域的话。 那么对于抵抗天灾人祸的风险能力，肯定会高很多。 西域地域辽阔，关中百姓去到朔州北部可以分到一百亩土地，要是去到西域的话，直接给他们分一千亩都没有问题。 到时候，一个普通百姓家分配几个奴僕，立马就能成为小有身家的地主。 这对于提高我们大唐的综合国力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事情。 眼下太子殿下正在推进整个大唐的人口调查工作，甚至还安排了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去负责这个事情的落实。 虽然现在最终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已经了解到的一些数据就可以看出来大唐的人口其实已经进入到了快速增长的阶段。 贞观二十一年的人口数量，很可能比贞观初年翻了一番都不止，跟武德元年相比，增加的就更多了。 而现在大唐已经初步的解决了吃饭穿衣问题，这个人口增加的速度，肯定会越来越快。 不用多少年，大唐的人口就可以突破一个亿，甚至有可能现在就已经突破了一个亿。 之后两个亿，三个亿，甚至是更多的人口，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来，人口全部集中在原本的各个道，肯定就不大合适了，各方面的压力都会很大。 如果能够分配一部分到西域，一部分到镇北道和辽东道，然后再有一部分到海外各地。 这个人口增长的压力就会得到大大的缓解。 将来整个天下有一半的都是唐人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就是我们说了算了。」 薛仁贵从人口这个很特别的角度跟苏定方分享了自己的认识。 刚开始的时候，苏定方还觉得薛仁贵的这个担忧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大唐一直都缺人手，哪怕是现在这个情况有所缓解，也还是需要大量的人力的。 现在薛仁贵居然担心以后人口太多带来的压力。 简直不可置信。 但是沉默了一会，好好的思索了一下这个人口增加的速度之后，苏定方又有点理解薛仁贵的担忧了。 你人口增加一个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那都是好事情。 大唐有大把的地方消化。 但是如果增加一个亿，两个亿，那么单靠原本的州县来消化，肯定会面临巨大的压力。 这相当于大唐的人口变成现在的五六倍，那么原本差不多解决了的粮食问题和穿衣问题，立马又会再次的凸显出来。 歷史上，好些朝代到了末年，都会因为土地兼併等问题导致普通百姓活不下去。 要是大唐也面临这个问题的话，那就是会出大事的。 「还是仁贵你想的比较周到！ 这一次虽然我是陇右道行军大总管，但是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拿出来说，我们一起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这个时候，苏定方也算是彻底的认可了薛仁贵。 这个太子殿下的嫡系亲信，不仅个人身手很好，用兵很有技巧，政治觉悟也比自己高很多啊。 要是没有意外，将来薛仁贵的前途应该是比自己要大的。 …… 席君买这段时间也很忙。 顺风镖局的业务现在是遍布大唐，他们在南洋还有专门的训练基地。 如今单单顺风镖局旗下的镖师数量，就已经超过了两万人。 第1407页 这些人有不少都是十二卫退下来的将士。 不过，自从大唐朝廷准备对西域用兵之后，席君买立马就从长安城跑到了凉州。 陇右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他不是很熟悉，但是副总管薛仁贵却是他的老熟人。 虽然他不可能名正言顺的跟着大军一起出征。 但是跟军中保持密切联繫，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薛仁贵也是知道李宽让席君买去负责顺风镖局的目的是什么。 这一次朝廷把大部分的后勤都交付给各个商家去处理，其中需要顺风镖局护卫的商家，不在少数。 换句话说，这一次前往西域的人马当中，至少有几千人是顺风镖局的镖师。 这些人要是聚集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等闲对上一万敌军，他们也都是敢直接冲上去的。 「达飞，你们的捕奴队不是只有两千人吗？怎么这一次居然出动了三千多人手？」 在凉州前往肃州的道路上，席君买跟达飞骑着马齐头并进。 顺风镖局虽然在整个大唐有两万多人手，但是他们都是分布在各个州县的。 短时间内要聚集太多的人手，还是很有困难的。 所以这一次席君买跟想要在西域立功的达飞一拍即合，准备合作去捞点功劳回来。 「席总镖头，我们捕奴队的编制是只有两千人。 但是这些年，总是有一些人从捕奴队退出来的，也有一些想要进入到捕奴队却是没有成功进来的。 这一次我们把他们都给搞进来了。 从凉州出发去西域的商队那么多，如今西域又处于战乱之中，正是需要我们去保护大唐子民的时候。 想来太子殿下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达飞心中没有什么跟大唐作对的心思。 相反，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想要大唐更加强大。 因为他在各个胡人部落里头得罪了太多人，如果没有大唐的庇护，他根本就活不下去。 所以哪怕是现在的做法有点问题，他也是问心无愧的。 「嗯，这种作战模式之前太子殿下已经尝试过一次，但是说实在的，对于各方面的要求其实是比较高的。 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大军就很可能因为后勤补给不及时的问题出现乱子。 这一次我可是听说大食帝国的军队有十来万，但是朝廷只安排了五万大军出征。 我们这几千人马，也算是一个补充吧。」 席君买虽然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论起单打独斗，他谁也不怕。 但是千军万马之中，他倒也知道个人的勇勐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如果没有一定的兵力和阵仗支持，是不可能击败大食帝国的。 「是啊，不过我们大唐的装备天下无敌，各种新奇的武器是其他人听都没有听到的。 哪怕是我们捕奴队，现在装备的弓弩和大刀也都全部使用精钢制作。 在这方面，我们绝对是有巨大优势的。 听说这一次还有三千重骑兵跟着出征，到时候肯定可以打大食帝国一个措手不及。」 达飞这些胡人，有时候比席君买他们对大唐更加有信心。 感受过缺少钢铁的滋味的胡人，比谁都明白精钢的重要性。 就大唐现在的精钢产量，全世界其他地方全部加起来也就只有大唐的一个零头。 甚至连零头都不到。 这就意味着各种弩箭可以随射，所以兵器全部都使用精钢制作。 就连普通的护卫，也都能配备精钢制作的大刀。 这个优势，在战场上大规模作战的时候是非常明显的。 两支军队冲击在一起的时候，对方的刀剑要是直接断了，基本上就意味着小命也就丢了。 「那倒也是，仁贵本身就是一个神射手，用兵又非常精妙。 如此精锐的队伍在他手中必定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出来。 到时候留给我们的很可能就只是打扫战场，看守俘虏的工作了。」 想到这里，席君买莫名的有些忧伤。 自己可能没有机会上战场了。 虽然大食帝国很强大，但是席君买显然不认为他们能够比大唐更加强大。 「只要我们想要战斗，那是一定有机会的。 双方出动的都是骑兵，那是大食帝国战败了，肯定也会有不少的溃军的。 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发挥威力的时候了。 论起大规模的正规作战，我们捕奴队肯定是比不上正规军的。 但是论起小规模的追击，我敢说这个天下就没有哪支队伍比达飞训练的捕奴队厉害。」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捕奴队首领，达飞的身手也是非常不错的。 要不然也压不住那么多游走于特殊环境之下的部下。 「哈哈，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我们要加紧赶路了，要不然到时候连口汤都喝不到了。」 …… 逻些城。 作为吐蕃国的国都，这座被众山环绕的高原城池，这些年的发展也是非常快的。 在禄东贊的辅助下，松贊干布陆陆续续的征服了象雄国，灭掉了天竺北部的一些国家。 还跟尼泊尔的关系处的非常好。 第1408页 国内的各种手工业发展的非常快，吐蕃国所在的山南地区的农耕业也发展的不错。 虽然不能说解决了温饱问题，但是吐蕃国的百姓，这些年的生活水平却是真的有实实在在的提高。 虽然大唐在青海道和剑南道都给商队进入吐蕃国设置了不少的限制，但是两国之间的交流还是非常充分的。 除了兵器和铁器这些敏感的东西受到了比较多的限制之外，其他的很多东西都是能够自由流动的。 至于一些大唐不让输入到吐蕃国的东西，由于有商人从天竺那边往北进入到吐蕃国，进行商业贸易。 所以吐蕃国在铁器等方面也算是获得了补充的途径。 再加上他们自己也在发展这方面的产业，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自给自足。 这让松贊干布的信心可谓是大涨。 要不然他也不会连续几次尝试着在大唐边境挑衅唐军。 发现搞不定大唐之后，他倒也干脆。 立马再次的将发展重心放在了南边和西边。 从吐蕃国南部，沿着尼泊尔的那个方向朝着西域而去，有着吐蕃国独特的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的安全性非常高，因为北面都是原本象雄国的区域，放在后世就是荒无人烟的阿里地区。 所以他们走这条路进入到西域，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受到唐军的攻击。 哪怕是到了西域之后，他们也能很灵活的进行对应。 一旦发现风向不对，立马就可以掉头往回。 「贊普，这是最新从西域那边传来的消息。 大食帝国的军队已经把龟兹国灭掉了，如今正朝着西洲而去。 估计这个时候他们在西洲已经跟唐军发生正式的冲突了。」 禄东贊作为吐蕃国的大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许多吐蕃国的消息都是先到了他的手中之后，才会到松贊干布这里。 很显然，这一次从西域传回来的消息也不例外。 「大食帝国可是这些年除了大唐之外，我们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 让他们在西域跟大唐斗一斗，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 免得大唐总是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对我们的发展百般限制。」 松贊干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情显然很是不错。 在他看来，要是大食帝国能够跟大唐打的你死我活，打个几十年，那就最好不过了。 有了这些发展时间，吐蕃国立马就可以将自己的实力提高一大截。 到时候，此消彼长，哪怕是对上了大唐，松贊干布也是很有信心的。 特别是这两年逻些城南边，新来的一批商队，给吐蕃国带来了大量的铁器。 甚至一些精钢制作的刀剑都能买到。 这让松贊干布对于未来的发展更是信心十足。 对付这些商家，只要提供足够的黄金就可以了。 为了黄金，他们简直是什么都敢售卖。 而有了更多更好的武器，吐蕃国也可以进一步的入侵北天竺，抢夺那帮蛮子手中的黄金。 也可以捕捉更多的天竺奴僕来给吐蕃国干活。 「确实如此！所以我们的队伍在西域吃了大食人的亏之后，立马就选择了避其锋芒，让大食人跟西域诸国去斗。 等到西域诸国都被大食帝国灭掉了，这个消息肯定也传到长安城去了。 到时候大唐的那位天可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肯定是会安排大军进入到西域跟大食帝国作战的。 这个时候我们就躲在旁边坐山观虎斗就行了。 反正在这些人看来，我们吐蕃国地处高原，没有西域诸国那么肥沃。 只要没有搞定西域诸国，他们是不会主动的进攻我们的。」 听了松贊干布的话，禄东贊的心情也很是不错。 如今的局面，在他看来确实是千载难逢啊。 吐蕃国四周，除了大唐之外，已经没有其他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如今大唐又跟大食帝国要斗起来了。 这是吐蕃国最好的发展机会啊。 「这个大食帝国，之前没有什么听说过，他们真的那么强大吗？」 吐蕃国作为一个内陆国家，哪怕是作为贊普，松贊干布的消息也是比较闭塞的。 别说吐蕃国了，就是大唐国内，大部分的人都是没有听说过大食帝国的。 哪怕是听说了这个国家的人，对他的实力也是不了解的。 也难怪松贊干布会有这个疑问。 「关于大食帝国，这段时间我也多方了解了一下。 从一些天竺北部过来的商家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个大食帝国是在波斯帝国继续往西的地域中存在的一个国家。 这些年，据说大食帝国灭掉了不少的国家，就连波斯帝国也都被他们灭掉了。 所以大食帝国应该是非常强大的。 哪怕是比不过大唐，想来也不会差的特别远。 前几天，我们从一个大唐商家那边得到了一个地球仪，上面有最新的一些各个国家的情况。 如果这个地球仪的信息是准确的，那么大食帝国的占地面积，其实也是挺广的，比我们吐蕃国还要大一些。 并且他们的许多地方都是沟通四方的要地，经济发展应该是很不错的。」 第1409页 禄东贊被誉为吐蕃国最聪明的人。 虽然这里面可能有一些水分，但是也可以从侧面说明禄东贊不是一般人。 整个青藏高原，几千年下来，能够让后人记住的名字，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禄东贊能够成为其中比较着名的一个，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在现阶段，大食帝国越强大，对我们来说其实就越是好事。 反正首先要头疼的要是唐人，不是我们。 当然，我们也要注意有没有大食帝国的人从西域进入到我们吐蕃国的境内。 万一他们脑子抽了风，非要往这个方向发展，我们也得有一些准备。 与此同时，我们也得多往青海道和凉州、肃州和长安城安排探子。 大唐要出兵西域，凉州和肃州是必经之地。 很多东西，都是不可能完全隐藏的住的。」 松贊干布自然也是很想知道大食帝国和大唐之间的发展情况。 不管是彼此出动的兵力，还是双方交战的情况，他都很有兴趣。 「这个其实好办，大唐如今的报纸业发展的非常迅速，很多消息都可以在《大唐日报》等报纸上面看到。 一些我们以前花费了很大力气都搞不到的消息，如今也能轻而易举的在报纸上看到。 贊普，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不同意在逻些城也设立《吐蕃日报》的原因。」 说到这里，禄东贊忍不住为自己点了一个贊。 吐蕃人长得跟唐人虽然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是彼此之间的区别还是非常明显的。 这种情况下，他们要在大唐打听消息，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现在好了，大部分的消息都不需要他们特意去打听，只要多花几唐元，多买几份报纸，就知道了。 所以大唐各地出版的报纸，只要在凉州能够买到的，禄东贊都会安排人送回逻些城。 哪怕是中途浪费了大量的时间，最终这些消息都过时了也不怕。 「嗯，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不管是唐军胜利了还是失败了，在报纸上肯定会有很多的报导。 到时候我们就能把双方的情况都搞清楚。」 想到这里，松贊干布也乐了。 这是天助我也啊。 …… 蒲罗中是没有秋天的。 哪怕是长安城这边，天气已经开始变凉，但是在蒲罗中这里，仍然是只需要穿一件短褂子就行了。 城主府里头，尉迟环和杨七娃两个正在商讨着事情。 从门外三步一岗的警戒情况可以看出来，今天他们两个肯定是在商讨什么大事的。 「杨提督，这几天陆陆续续的都有一些水师的船只来到我们蒲罗中。 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我们这一次集结大唐水师一半的战舰，要一次性的给大食帝国一个狠狠的教训，彻底的拿下西洋的制海权。」 长安城如今跟各地的信息传递都是非常顺畅的。 像是一些紧急的信息，可以直接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将加密了的信件送到广州。 然后船只再从广州快速的前往蒲罗中。 这样子，长安城到蒲罗中的消息传递时间，在特殊情况下就可以压缩到十天以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阵仗可就非常大了。 各个舰队集结也需要时间，很容易走漏消息呢。」 杨七娃作为南洋舰队的水师提督，自然知道出其不意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这个好说，我们对外就说是南洋舰队在搞一场军事演习，为扫平南洋各个岛屿的海盗做准备。 这么一来，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么多的舰队急急忙忙的来到蒲罗中，很多补给物资不一定准备的充分。 正好可以给我们预留一些时间来准备。」 尉迟环很清楚拿下西洋的制海权之后，对于大唐的海贸发展会有多大的意义。 如今的蒲罗中已经非常繁华了。 一旦大唐商人的生意扩大到这个西洋，那么蒲罗中作为中转港口，肯定会变得更加繁荣。 「军事演习？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哪怕是大食商家听到了这个消息，也不会觉得奇怪。 大食帝国的军队出现在西域的事情，一般人肯定都还是不知道的。 这个时候谁也想不到我们会从海上去攻击大食帝国。」 杨七娃立马就同意了尉迟环的这个提议。 虽然各个舰队的船只接到命令之后，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南下。 但是从不同的地方来到蒲罗中，时间差异也是很大的。 在加上朝廷并没有规定水师一定要在什么时候攻打大食帝国，所以这个时间是有一定灵活性的。 当然了，要是拖得太久了，那肯定是不行的。 到时候要是大唐在西域跟大食帝国的军队作战的消息都已经传开之后，水师的偷袭很可能就起不到那么好的效果了。 那些大食商人也会把大唐水师大规模的在蒲罗中集结的消息传回国内的。 「从蒲罗中到大食帝国，还有比较长的海途要走。 在补充完物资之后，也可以安排一批战舰先去齐王港附近集结。 这样就免得太多的战舰集合在蒲罗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哪怕是已经想到了军事演习的藉口，尉迟环都觉得一半的大唐水师集结在这里，还是容易走漏消息的。 第1410页 适当的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显然也是很有必要的。 反正从南洋到西洋，都有海盗需要处理。 大唐水师在这些地方出没，都是正常的。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齐王港的补给物资没有蒲罗中充足，今后可能也要考虑进行改善。 特别是吃食方面，我觉得可以扩大齐王港四周水稻的种植面积，让齐王港那边的粮食能够完全满足需求。」 杨七娃原本是想着把土豆和玉米这些东西推广到齐王港。 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扩大水稻种植就行了。 一方面，大唐水师的许多人都是江南道出生，他们本身就是喜欢吃大米。 另外一方面，高产粮食对于大唐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谁也不想轻易的传到其他的国家去。 「我听说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那边，已经在最新式的战舰上面安装了几门火炮。 不知道这一次南下的战舰里头，会不会有安装了火炮的船只。 如果有的话，只要有几艘这样的战舰，在攻打大食帝国的船只的时候，就会有非常巨大的优势。 将来如果大唐水师的海船都配备了火炮，情况就更加不同了。」 尉迟环的消息显然也是很灵通的。 虽然火炮在今年大唐皇家科技奖的时候才首次出现，但是更多的准备肯定是之前就已经有了。 「太子殿下把大食帝国当成是大唐最主要的敌人，这么一次重要的战役，自然也是会安排精兵强将，带着最好的装备出击。 如果安装了火炮的战舰已经下水，那么这一次大概率是会跟着去大食帝国的。 不过从登州南下，哪怕是一收到命令就出发，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我还听说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那边，使用了蒸汽机来驱动战舰的海船已经研究了好几年了。 也不知道是否研究成功了。 如果有蒸汽机作为动力来驱动海船，那么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海船都能以非常快的速度在大海里面航行。 这对于我们大唐水师来说，应该是有着非常不一样的意义的。」 蒸汽船是一个保密级别比较高的项目。 在没有正式的研究成功之前，外面的相关报导是非常少的。 虽然有些人知道登州造船作坊在做这方面的研究，但是哪怕是作为南海舰队的提督，杨七娃也是不清楚具体的进展的。 除非船只要开始装备大唐水师了。 那时候杨七娃才会得到更多的消息。 「这个事情我也知道一点，蒸汽机在各个作坊里头已经开始大量的运用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太子殿下还不允许蒸汽机售卖到大唐本土以外的地方使用。 但是在长安城的各个作坊里头，应该是已经普遍的在使用了。 特别是那些棉布作坊，更是蒸汽机使用的大户。 这两年的棉布价格能够进一步的下降，更蒸汽机的推广也是有不小的关系的。 现在不仅大唐的百姓已经普遍使用棉布替代了麻布，就是南洋这里也差不多是这样了。 不客气的说，棉布现在已经成为大唐海外贸易物资里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了。 在这种情况下，蒸汽机的技术更新也是非常快的。 特别是长洛铁路上面试用的蒸汽机车，更是让蒸汽机技术上了一个新台阶。 虽然我不知道蒸汽机在海船上是怎么来驱动船只运行的，但是蒸汽机的工作原理肯定是差不多的。 哪怕是现在安装了蒸汽机的海船还没有下水，应该也很快了。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尉迟环对于大唐的发展显然是非常有信心的。 作为当年的长安城四害之一，尉迟环跟着李宽混了这么久，也算是亲眼见证了大唐的变化。 「嗯，我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这个世界太大了，我们需要有足够多的海船，足够快的海船，足够大的海船，才能满足各方面的需求。 太子殿下别出心裁的开发出来海外的广大市场，这对于大唐的发展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很多大唐本土普通的东西，到了海外之后就可以变得价值高昂。 不仅可以兑换到各种金银财宝，还能从海外兑换到各种我们大唐需要的物资。 就像是南洋的香料和水果，亦或是稻谷和纸张。 这种流通让许多作坊都有了发展壮大的机会。 也让更多的百姓有了新的选择。 离开农田，前往州县里头的作坊当一个匠人或者帮工，已经成为不少人的新选择。 而伴随着大唐炼铁技术的发展，耕犁技术的进步，各种铁器在农村的运用也是变得普及起来。 这一方面大大的提高了农业的生产效率，另外一方面又降低了相关器械的售价，让农户们的生活也确确实实的开始变好。」 杨七娃当年就是一个小山村里头出来的。 能够从一个普通的农户子弟变成今天的水师提督，他对于大唐的发展变化，也是感触非常深的。 不过今天显然不是他们两在这感怀的时候。 很快的，尉迟环就再次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各个海船的补给上面去了。 「趁着各个商家还没有收到消息，我们先把各种补给物资收购到仓库里头，要不然到时候市面上的价格乱了起来，朝廷就要平白无故的多花费不少的钱财。 第1411页 这些钱财要是全部都落到了我们大唐商家手中，那也就算了，毕竟肉算是烂在了锅里面。 但是我们蒲罗中有不少商人都是其他番邦属国的，让他们占了便宜的话，我就有点不甘心了。」 虽然蒲罗中是一个毕竟大的城池，但是一下子半个大唐水师的战舰都要聚集在这里，相关的后勤补给物资还是一次性就至少需要准备两三个月，这个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这对于蒲罗中的发展来说，虽然是一个机会，但是一个搞不好，也是容易出现乱子的。 尉迟环自然是不想自己在这方面掉链子。 「这个没问题，等会我就让水师那边安排人员协助你一起把这个事情搞起来。 这一次的海战，还不知道要进行多长时间，我们确实有必要准备的充分一点。」 水师现在接到的命令是从海洋上攻打大食帝国的城池。 但是这个攻打要进行到什么程度，要不要进行登陆作战，要不要深入到大食帝国内部，这个都还没有结论。 所以杨七娃哪怕是南洋舰队的提督，也是对这个即将到来的战役，有许多心中没谱的地方。 …… 蒲罗中是顺风镖局在海外最大的据点。 在蒲罗中旁边的一座岛屿上，甚至有顺风镖局专门的训练基地。 这里也算是当年李宽「狡兔三窟」之中的一个后手。 不过现在显然是不需要使用这个后手了。 虽然如此，顺风镖局在这个基地里面的发展，并没有因为李宽成为大唐太子就有所停滞。 相反的，由于大唐在海外的商业活动变得更加频繁。 特别是在南洋和西洋这边，越来越多的商人都开始来自这里做生意。 这让顺风镖局的业务变得愈发的好起来。 哪怕是蒲罗中的治安情况其实还算不错，但是远道而来的商人，都还是喜欢僱佣几个顺风镖局的镖师跟在自己身边，要不然就没有安全感。 作为顺风镖局在蒲罗中的负责人，顾俊峰能够调动的人手，绝对是一股不容忽略的力量。 甚至可以说这些人手是与大唐水师南洋舰队、蒲罗中警察署、蒲罗中折冲府并列为大唐在南阳地区的四大暴力机关。 自然而然的，顾俊峰在蒲罗中这边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有那么点黑白通吃的感觉。 「顾镖头，太子殿下让我们镖局出动三千人手跟着船队一起前往大食帝国，人选我都已经基本上安排妥当了。 虽然不少都是训练基地那边临时抽调过来的，但是战斗力绝对不会比一般的府兵要差。 甚至在单兵作战能力方面，我们的人手比一般的府兵还要高不少。」 黄方是顾俊峰的助手，协助他负责顺风镖局在南洋的事情。 其中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负责管理训练基地那边的事情。 这一次顺风镖局要出动人手跟着水师出征，顾俊峰自然是要从训练基地那边安排一部分才行。 要不然南洋这边哪里有那么多没有任务的镖师？ 「水师的人手在海上作战的时候是很厉害的，但是这一次的行动，应该是不仅仅是海上作战。 到时候攻打城池的时候，就不大可能让那些水手大规模的出战。 他们算是技术兵种，培养起来也比较麻烦。 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发挥威力的时候了。 虽然顺风镖局不属于兵部管辖，理论上军功这个东西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们顺风镖局是太子殿下亲自负责筹建的，席君买总镖头更是深受太子殿下信任。 这一次我们一定不能给太子殿下丢人，要让水师的人看清楚我们的厉害。 趁着战舰还没有全部云集完毕，你也再跟大家好好的说明一些集体作战的重要性。」 顾俊峰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背景，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要是李宽一直都是楚王，那么他可能不会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但是李宽现在是大唐太子，未来的大唐天子。 作为顺风镖局里头的重要人物，顾俊峰显然也是会有新的想法。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出将入相，这是谁都希望能够达成的事情。 所以对于这一次的行动，他其实是非常重视的。 「您放心，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 南洋这边，我们跟水师虽然没有特别大的矛盾，但是彼此之间的较劲，其实一直都是在进行的。 这一次，我们肯定不会给镖局丢人的。」 黄方能够成为训练基地的负责人，在顺风镖局里头也算是一号人物。 到了这种层次，政治敏感性自然也是有的。 「蒲罗中这里有不少的大食商人，趁着他们还不知道大唐要对大食帝国用兵，我们先安排人好好的再了解一下大食帝国的情况。 最好就是能够把他们军队里面的一些规矩搞得清楚一点。 这对于我们后面的作战，应该也是很有好处的。」 身在南洋，虽然顾俊峰对大食帝国的了解比大部分大唐人都要高。 但是这个了解，其实也是非常有限的。 毕竟大食帝国距离蒲罗中，其实也是还有挺远的距离。 第1412页 再加上之前大唐的影响力主要是在南洋，西洋那边也就是这几年才开始有了进展。 至于大食帝国附近的海域，目前还是大食人在掌控。 亲自去过大食帝国的唐人，还是非常少见的。 这种群情况下，自然还是要找到真正的大食人去了解一下情况了。 不知道大唐有着其他目的的情况下，这些大食人还是很愿意跟大家交流大食帝国内部的事情的。 毕竟大食帝国也算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对于他们在蒲罗中的发展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嗯，孔子学院那边这两年新成立了一个外语学院，里面有一些教谕和学员是专门研究大食帝国的事情的。 这一次我准备请他们来帮我们说明一下大食帝国的情况，他们应该是大唐最了解大食人的一群人了。 如果我们想要了解其他东西，让他们出面也是最好的办法。」 黄方的这个提议，让顾俊峰眼前一亮。 很显然，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方案啊。 孔子学院在海外已经修建了非常多的分院，但是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会设立外语学院。 蒲罗中这边因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中转港口。 这里有许许多多各个番邦属国的人员出没。 不管是从民间的角度考虑，还是从官方的角度考虑，都是对于翻译人才有着特殊的需求。 这么一来，孔子学院里头的外语学院，也算是应运而生了。 「好！让他们去负责这个事情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如果有人愿意的话，到时候请他们跟我们一起去大食帝国走一趟就最好了。 毕竟我们现在也不确定到底要了解哪方面的内容。 在海上的路途之中，让这些人给大家多介绍一下大食人的情况，应该也是有好处的。」 顾俊峰虽然说是请外语学院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出发，但是到了他这种级别的人员，一旦有了想法，根本就不是一般的人员能够反抗的了。 很快的，黄方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顺风镖局跟南洋水师、蒲罗中城主府的联繫，也变得紧密了起来。 …… 蒲罗中点都德。 余进和林田森一边看着街面上的繁华景象，一边喝着小酒，聊着天。 作为大唐最早一批开展海外贸易的海商，余进和林田森的身家都不菲。 不过，人总是不会嫌弃自己的钱财太多的。 当初东方平来到杭州城里市舶司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感受到到了朝廷对于海贸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虽然缴纳市舶税会影响他们的收益，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是有点不情不愿的。 不过见识到了朝廷的雷厉风行，他们立马就乖乖的听话了。 当然了，最主要是后面他们发现，哪怕是自己交税之后，每年挣到的钱财也变多了。 这么一来，大家自然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总不能跟钱过不去吧？ 「余兄，这南洋和西洋虽然没有我们大唐富裕，但是人口基数多了，有钱人其实也是不少的。 我看你的丝绸生意，这些年也算是做的风风火火呢，让人好生羡慕。」 一直以来，余进都只是涉及丝绸生意，从来没有运输其他的物资到海外售卖。 这样虽然错过了不少的机会，但是也让余进的丝绸生意在海外名声很是响亮。 作为高端产品，丝绸在极西之地，那是跟黄金等价的。 在南洋，虽然价格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利润也非常可观。 要不然大唐也不会把丝绸产业作为大唐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不容许有其他国家进入。 当初新罗王国想要窃取这方面的技术，后果大家也都看到了。 「林兄你的茶叶生意也不差啊，如今不仅我们大唐内部喝茶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就是海外也已经慢慢的流行起来喝茶。 听说蒲罗中这里现在都已经有了专门的茶铺呢。 这些茶铺把饮茶和说书相结合，生意也很是不错。 许多外地来到蒲罗中的商人，都喜欢去茶铺里头了解情况。 不少商家谈生意也是愿意在茶铺里头进行。」 余进和林田森虽然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不过该说的商业吹捧，还是一点不会少的。 当然了，他们之间没有直接的竞争关系，虽然面上比较虚伪，但是内心也算是真的把对方当成是好友，当成是世交好友。 「这些年大唐在海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我们这些做生意的人也算是切身感受到了好处。 以前，我们虽然也偶尔前往南洋做生意，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把挣钱的机会让给了那些来到广州、杭州进货的大食商家、波斯商家。 现在这中间的利润已经不需要给到他们来挣了。」 林田森作为资深的海贸人士，对于大唐在海外的变化自然是有着非常深的了解。 「这还只是其中的一方面，我觉得商人地位的提高，不管是在大唐本土还是在海外，这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我们家中的子弟，哪怕是有再多的钱财，也都是没有机会参与到科举。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你一心求学，机会比其他人还要高了几分。 第1413页 如今我们余家专门请了几个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当族学的教谕，到时候不管是进入到观狮山书院，还是参加科举，都会变得容易很多。」 对于商人来说，挣钱自然是第一位的。 但是挣钱之后，他们在社会地位上面的追求其实也是非常迫切的。 但是自古以来，中原王朝就重农抑商，这导致商人的社会地位跟他们的财富恨不匹配。 这肯定是不利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的。 要想大唐的经济发展，除了朝廷的引导之外，商人的主观能动性也是非常重要的。 「你这个做法很不错，回头我也准备这么搞。 我原本想着下个月就回杭州，不过这几天我听到了一些消息，我隐隐有一种预感，似乎新的商机来到了。」 林田森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跟余进，便压低了声音说着一些独特的信息。 「嗯？莫非林兄说的事情是大唐水师在南洋的演习？」 作为南洋有数的大商家，余进的消息渠道自然也是不差的。 事实上，生意做到一定的规模，都会有属于自己的消息来源的。 甚至不少大商家还有专门的队伍去负责打听消息呢。 「没错，最近十来天，陆陆续续有许多大唐水师的战舰来到蒲罗中集结。 市面上的米面粮油也一下子就变得紧俏了起来。 甚至就是丝绸的需求，也勐然间有了一个上涨。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应该是丝绸的淡季，但是这几天的情况却是让人意外。 我估计你要是去茶叶铺子里头了解一下，应该也会发现茶叶的销量应该也有增加。」 「你的意思……」 「这个演习，估计不一定是演习！ 南洋虽然还有海盗，但是已经很少有海盗敢大规模的作乱了。 朝廷没有必要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来对付海盗。 并且这种演习一般都是提前很久都已经开始安排，各方面的准备都是很充足的。 这一次却是感觉有点匆忙，甚至各个舰队的到达时间也是拖拖拉拉的样子。 所以我认为大唐水师来到南洋，应该不是为了演习那么简单。」 「不是演习的话，那是为了什么？」 余进这个时候也不喝酒了，直接放下了就被，眼睛盯着林田森。 「战争！很可能朝廷要对哪个番邦属国用兵了！」 林田森说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这把余进吓了一大跳。 「南洋这里，今年没有听说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啊。 那些番邦属国现在也很清楚大唐的强大，轻易不敢做出对不起大唐的事情出来。 哪怕是我们的商人在番邦属国的地界上犯了事情，他们都不敢直接审讯的。」 余进脑中立马过滤一遍今年的各种消息。 不过他显然是没有找到什么值得让大唐发动战争的导火线。 「这个也是我困惑的一个地方！ 南洋这边没有哪个国家需要大唐水师那么大费周章的集结那么多的海船过来。」 「难道是西洋？我可是听说西洋那边的情况比南洋这边还要复杂一些。 我们大唐的影响力也要差很多。」 余进大胆的猜测了一下。 因为在南洋他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值得大唐发动战争的理由。 除非是单纯的为了开疆拓土。 但是现在大唐外面有澳洲、美洲，朝廷也没有大规模的安排人员移民。 看起来对开疆拓土的迫切性不是很高。 「有这个可能，不管是天竺那边还是大食帝国那边，都还有大片的土地是我们大唐没有办法施加影响力的。 如果是要前往那些地方的话，这个事情就好理解了。」 林田森沉默了片刻，找不到准确的答案，但是也觉得余进说的有一些道理。 「你觉得这里面蕴含了新的商机吗？」 商人，终究还是非常关注利益的。 虽然战争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但是对于商人来说，有的时候这里面蕴含的商机，却是自己一辈子也碰不到的。 「不管是大唐水师要对付谁，这都意味着大唐在南洋或者西洋的影响力会进一步的上升。 这种影响力上升的背后，肯定是蕴含着许多的商机的。 特别是如果朝廷准备对大食帝国出手的话，那么这里面的商机就更加不凡了。 要知道，西洋那边的大部分海贸生意，都是掌握在大食帝国的商家手中的。 特别是通往极西之地的商道，基本上都是被大食帝国把控着。 如果我们能够在这方面取得突破，那么蕴含的机会就实在是太大了。 不管是丝绸还是茶叶，都是在极西之地有着广大市场的。」 「大的商机背后，往往也蕴含着巨大的风险。 这个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再观察一下，反正哪怕是朝廷要对大食帝国用兵。 这个事情也不可能在几天内结束的。」 余进虽然心中很是激动，但是还是强忍着让自己镇静起来。 要不然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很可能自己最近几年挣的钱都会赔进去。 「嗯，这个事情我们一起安排人再调查一下，我也去城主府跟尉迟城主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得更多的消息。」 第1414页 林田森自然也能意识到这背后的机会和风险。 接下来，两个人也没有心情继续吃饭了。 各自商讨了几天后的碰面之后，就开始回去安排人员忙碌了起来。 而大唐歷史上最大的一次海外行动，也必将带来一系列的影响。 第1594章 上眼药？ 在江南道的外海，一支舰队风帆全开，正在全力的南下。 在旗舰「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甲板上，秦怀道很是无奈的看着小玉米。 「怀道哥哥，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那么纠结干什么？」 小玉米自然知道这段时间秦怀道为什么那么郁闷的样子。 本来自己一行人只是去登州体验一下捕鱼和捕鲸的感受，多了解一下大海的情况。 别说没打算去南洋、西洋，哪怕是去朝鲜半岛或者倭国，都是超出秦怀道的计划的。 「小玉米，我们大唐水师，就没有一个是女人。 虽然现在你觉得在船上有新鲜感，但是等到船只进入到西洋之后，马上就要面临作战。 那时候是没有办法随意的补充淡水和食物的，船上的生活条件一下就会变得艰苦起来。 并且海上的风浪是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情况出现。 万一碰到飓风，那就更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你要这样子胡闹，肯定是不会同意你去登州的。」 秦怀道帅气的脸庞，一点笑容也没有。 这些年，小玉米就没有让人省心过。 以前都还是小打小闹，现在居然要亲自跟着大部队去出征了。 这哪还了得啊？ 「我是阿耶的长女，如今我们大唐跟大食帝国之间发生了战争，将士们都在为国奋斗。 我虽然也是一个女儿身，但是也想要为大唐做点什么。 再说了，跟着船队远航，肯定可以更好的了解海洋，了解航海，这对于我的《海底两万里》的完善，肯定也是有着非常大的好处的。」 小玉米自然不可能因为秦怀道的几句话就改变了主意。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秦怀道也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只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会会在那里啰嗦。 「我们是去作战，不是去旅游。 战场上刀枪无眼，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呢？」 李宽有多么的宠爱小玉米，秦怀道是非常清楚的。 不客气的说，要是小玉米折损在大食人手中了，那么李宽肯定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大食帝国给灭掉的。 哪怕是眼下不是全面开战的最好时机，李宽也会那么做。 所以秦怀道是真的担心小玉米会出事。 「你多虑了！这艘飞剪船是整个大唐乃至整个世界最大、最快的海船。 并且还史无前例的在船上安装了总共六门火炮，可以给大食人出其不意的袭击。 在加上你带来的那百名护卫，都是配备了最新式的火枪，大食人根本就不可能近距离的靠近我们。 再说了，甲板上还有那么多的床弩和连弩，船上的将士们又还有手弩、弓箭，甚至我们还携带了两架热气球。 要是这种群情况下还要落到大食人手中，那就干脆找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小玉米对于「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的情况，显然是非常了解的。 对于大唐水师来说，最新式的战舰，永远是用「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来命名。 一旦新式海船下水之后，旧的「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就会改名。 而眼下这艘海船，显然是登州造船作坊生产的最新式海船。 虽然还没有使用蒸汽机作为推进动力，但是经过改善之后的船体，不仅保持了足够的装载量和稳定性，速度也有了不小的提高。 这意味着它们在海上，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话是这么说，但是战场上的事情，哪有什么绝对的。 到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秦怀道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小玉米。 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如果这样的情况下，「妖言惑众杨本满号」都还落到大食人手中了，那么自己还真的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没有那么多万一！这一次大唐水师一半的力量都要前往大食，到时候肯定可以秒杀他们的水师的。 至于攻打他们的城池，那就是火炮出动的时候了。 这一次大食人也算是幸运，要是过个三五年，我们的战舰大规模的装备火炮了。 到时候他们根本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在小玉米看来，大食人在这个时间节点跟大唐爆发了冲突，也算是误打误撞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好时机。 越是等到后面，大家的综合国力之间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各种科学技术水平的差异，会直接的体现在各种武器装备上面去。 像是大唐的火炮和火枪，今后肯定会不断的成熟起来。 这种冷兵器对冷兵器的战斗，哪怕是你很勇勐，也没有什么意义。 当年辫子朝几万骑兵冲击人家的阵地，留下了遍地尸体，却是连对方的毫毛也没有伤害到。 同样的场景，很可能会出现在大食人冲击唐军的过程之中。 第1415页 「大食帝国是太子殿下非常重视的一个对手，哪怕是我们有火炮和火枪，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灭掉他们的。 大食帝国距离大唐实在是太遥远了，单单作战的后勤物资补给，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并且他们能够在二三十年的时间内成功崛起，肯定也是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秦怀道的看法，显然跟小玉米还是有一点差别的。 在他看来，武器装备固然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也不是绝对的。 再说了，大唐的武器装备虽然比人家有优势，但是哪怕是装备了更多的大炮和火枪，也不见得就直接意味着战争的胜利。 人家失败几次之后，自然也会跟着去制作类似的武器。 哪怕是性能差一点，也能大大的弥补双方之间的差异。 这么一来，战争很可能就会变成持久战。 对于远道而来的大唐来说，持久战肯定不是目的。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阿耶以前跟我说过的话。 这个大食帝国，他们跟当年的汉末黄巾起义的事情有点相似。 这些人都是通过一些虚无缥缈的教义来掌控人心，来让人悍不畏死的。 不过他们做的比黄巾起义那帮人要好，他们的气势已经起来了。 如果没有我们大唐的话，我觉得今后一百年都会是大食帝国最鼎盛的一百年。 不过不好意思，他们碰到了我们大唐。 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说话的声音，那就是我们大唐帝国的声音。 所有愿意臣服于我们，愿意做我们番邦属国的王国，我们都可以坐下来谈合作。 但是任何胆敢挑衅大唐的国家，我们都要坚决的打压。 你刚才说过大食帝国距离我们大唐太远的问题，其实我也是有一些想法的。 如果每一次都从大唐安排兵马过来，自然是很麻烦的。 但是大唐在南洋有那么多的番邦属国，我觉得作战的时候，他们也是需要出一份力的。 打个比方，我们要安排五万大军出征大食，那么朝廷只要安排一万人过来，剩下从南洋各个驻地调遣一万人，再从各个番邦属国调遣几万人。 这些番邦属国的人，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是只要指挥妥当，还是可以给大食帝国带来不小的麻烦的。 如果激励措施比较到位的话，指不定还能发挥出超出大家意料的战斗力。 这么一来，战争对我们的影响就会大大的下降。」 小玉米也不是省油灯。 她其实也是很有想法的。 「这个事情，朝中大臣应该是会考虑的，我们现在就没有必要去想那么多了。 小玉米，我知道你很想去大唐海外走一走，要不等我们到了蒲罗中，我们就下船吧？ 南洋很多国家很有意思，我们可以在那里转悠。」 绕来绕去，秦怀道还是没有死心。 不过小玉米压根就没有理会。 …… 广州城中。 李世民很是恰意的坐在许府的大堂之中，嘴里吃着一根香蕉。 在李世民的带领下，南巡人员离开杭州之后，就去到了明州，然后从明州坐着海船南下。 除了在泉州逗留了几天，大家直接来到了广州。 这座岭南道的首府，以前流放犯人的所在地。 到了广州之后，像是长安城非常罕见的香蕉，基本上是想要怎么吃就怎么吃。 要不是季节不对，荔枝也是可以随便吃。 不过，李世民的心情虽然很好，其他人的情况就不完全是这样了。 「陛下，太子殿下也太草率了。 西域距离长安城那么远，大食帝国胆敢入侵西域，肯定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在不了解具体情况之下，就急急忙忙的安排了五万大军出征，连后勤补给都还没有做好。 虽然我们大唐将士非常勇勐，但是冒冒然的闯到西域去跟大食帝国人交战，风险还是非常大的。 并且这一次太子殿下不仅安排苏定方和薛仁贵带着五万骑兵进入西域，还安排大唐水师从海上袭击大食帝国。 这是要跟大食帝国全面作战的意思啊。 这么重要的决定，陛下根本就什么信息都没有收到，他就下令去做了，这显然是不合适的啊。」 很显然，长孙无忌他们已经知道了朝中发生的大事。 虽然李世民一行人每个月都不在同一个地方。 但是跟长安城的联繫却是一直都没有断，也不能断。 「无忌，陛下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就已经下旨让太子殿下监国了。 这大食帝国的军队都已经出现在西域了，如果朝中还没有任何的反应的话，岂不是到时候人家都要打到陇右道去了？」 房玄龄现在已经是旗帜鲜明的支持李宽了。 虽然长孙党在大唐的影响力还是非常大的，但是开始掌控大唐军队的太子党，显然已经胜局已定。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房玄龄看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 李世民显然是已经下定决心将大唐交给李宽了。 要不然这一次南巡也不会走的那么干脆。 以前的太子监国，都是象徵性的监国，不是真的掌握了权利。 但是这一次的不一样。 第1416页 李世民基本上把所有的权利都转交给了李宽。 「陛下确实是让太子殿下监国，但是这是监国，不是让太子殿下去治国。 一些小事，太子殿下可以直接决定。 但是对外发动大规模的战斗，这种事情还是需要陛下核准的吧？ 或者我可以理解为太子殿下如今压根就没有把陛下放在眼中，开始为所欲为了？」 长孙无忌这话很是恶毒。 如果李世民要是真的因为听了这个话就心生芥蒂的话，那么以后的日子绝对是非常麻烦的。 好在李世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也没有那么昏庸。 「够了！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们儒家远在岭南道，朕已经让宽儿监国，碰到这种紧急的事情，他跟朝臣们商讨之后安排大军出征，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事情，都已经既成事实，现在在这里讨论来讨论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当务之急，我们要好好的分析一下这一场仗应该怎么打，会打成什么样子，我们大唐还需要做什么。」 李世民很是不悦的呵斥了一句。 不管是长孙无忌还是房玄龄，都是李世民的左臂右膀。 他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这种吵架的场景。 但是长孙党跟太子党的矛盾由来已久，李世民也知道不可能依靠自己三言两语之间就给化解了。 「按照观狮山书院绘制的地图，这个大食帝国是一个横跨亚洲、非洲、欧洲的国家，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商业通道。 不仅我们大唐前往欧洲的货物需要通过大食帝国，就是其他南洋诸国，如果想要把东西运输到欧洲售卖，也是得通过大食商人才行。 至于从陇右道出发，进入到西域，然后进入到中亚，最终进入到极西之地的商道，如今应该也是已经落到了大食人的控制之中。 在这个情况下，虽然大食帝国的军队远道而来，虽然很是疲惫，但是战斗力应该不会差。 甚至单兵作战能力跟我们十二卫的精锐也不分上下。 在悍不畏死方面，由于他们施加了独特的教义，估计我们大唐的将士们都还比不过他们。 这种情况，虽然要取得战争的胜利，也不是特别难。 但是要想轻易的取得胜利，那就非常困难了。」 房玄龄思索了一下，没有再去跟长孙无忌纠结，反倒是说起了具体的事情。 这也算是变相的把话题转移到了主题上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宽又欠了房玄龄一个人情呢。 「大食帝国是一个政教合一的国家，朕很多年前就听宽儿说过了。 那时候高句丽还没有灭掉，宽儿就已经把不把高句丽当成大唐最主要的敌人。 他认为大食帝国在今后上百年的时间，才会是大唐最主要的竞争对手。 眼下我们还没有主动的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却是已经先出手两次了。 在齐王港那边，他们想要偷袭，结果被水师给打败了。 这一次他们又想从陆地上进入西域，进而威逼我们大唐。 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所以出兵回击大食帝国，这是必然的事情。 只不过朕之前没有考虑过要水陆并进，从海洋上安排那么多的战舰出征。 从这个角度考虑，宽儿的思路还是比较宽阔的。 指不定还真的能够取得不一样的战果。」 李世民脑中回想了一下跟大食帝国有关的消息。 自己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就是从李宽口中知道的。 「陛下，大食帝国颇有实力，这个我是相信的。 但是太子殿下把大食帝国当成是未来百年大唐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我觉得未免言过其实了。 虽然陛下让太子殿下监国，但是十二卫的调动，基本上还是需要经过陛下确认的。 换句话说，大唐的军事力量，主要还是掌握在陛下您的手中。 指不定太子殿下是希望通过这一场跟大食帝国的冲突，来掌控大唐的军权呢。」 两个人都已经快要撕破脸了，长孙无忌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到了现在，长孙无忌也已经知道，一旦等到李宽登基，长孙家绝对要凉凉。 虽然不一定会落到满门抄斩的地步，但是被人落井下石是绝对的。 这是长孙无忌不能忍受的事情。 趁着自己还有一些反抗的机会，他自然是拼命的在李世民这边给李宽穿小鞋。 「无忌，你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虽然我们都知道你们双方的恩怨很深，但是一是一，二是二。 哪怕是陛下还在长安城，也肯定会同意出兵西域的。 西域距离大食帝国本土有那么远的距离，但是他们都已经开始往这里渗透了。 如果我们不能果断的把大食帝国伸出来的触手给斩断了，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教训。 很可能以后都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 房玄龄自然是看不惯长孙无忌这种明显带有污衊性质的话语。 再说了，李世民都说了现在大家要讨论正事，但是长孙无忌却还在那里纠缠。 不得不说，这有点让人烦。 在房玄龄眼中，长孙无忌的形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崩塌。 「根据百骑司从各个大食商家口中打听到的消息，这个大食帝国真正的创立其实跟我们大唐也是非常接近的。 第1417页 但是他们比我们大唐更加充满了侵略性。 短短的几十年时间，他们就灭掉了拜占庭帝国、波斯帝国这些老牌的强国。 还把叙利亚、叶门、埃及等地给征服了。 至于内部的各个部落，但凡是敢反抗的，都遭受到了镇压。 为了扩大商路和土地，他们每年都在对外作战。 我们大唐发展到现在，商业已经非常发达，各种产品通过海贸销售到了许多地方。 想必大食帝国内部对我们大唐的情况也是有所耳闻的。 朕觉得他们会入侵西域，其实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哪怕是今年没有行动，过个几年也是会动手的。 西洋那边的商道，基本上都是被大食人把持了，如果再把从西域通往极西之地的丝绸之路也给把持了。 那么大食帝国就相当于掌握了这个世界东西方交流的所有商业命脉，不仅可以获得非常丰厚的利润，还能给周边的国家施加巨大的影响力。 从这个角度考虑，趁着他们也还处于扩张之中，我们出动大军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其实也是不错的。」 李世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 大食人都已经开始在太岁头上动土了，李世民怎么可能还能忍受得了？ 「陛下说的没有错！虽然我们大唐的科学技术冠绝天下，但是征服了那么多的国家，融合了那么多国家的优势，大食帝国的实力应该也是不容小觑的。 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很可能真的会成为我们大唐的心腹之患。 到时候他们在西洋和南洋跟我们抢夺商业市场，在西域和中亚跟我们争夺丝绸之路，那么必定会牵扯到我们非常多的精力。 这会把我们大唐拖进一个烂泥潭之中。 如今太子殿下雷厉风行的制定了水陆并进的反击计划，微臣觉得是非常好，非常有必要的。」 房玄龄这话，倒也不算是拍马屁。 他是真的绝对有必要把胆敢挑衅大唐权威的任何势力，全部都给打压下去。 要不然的话，以后指不定还有其他的阿猫阿狗跳出来折腾。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对于任何敢挑衅大唐的国家进行回击，我自然也是支持的。 不过朝中还有那么多老将不用，太子殿下却是安排苏定方和薛仁贵带兵。 这显然是用人唯亲，对这场战争并没有什么好处。」 长孙无忌眼看着无理纠缠已经没有意义，立马开始转变了思路。 像是苏定方和薛仁贵，虽然李宽知道他们非常的厉害。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名气还真的不算特别高。 朝中比他们名气更大的将领，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 长孙无忌真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房玄龄还真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宽儿识人的本领，朕是比较佩服的。 不管是哪个马周还是褚遂良，亦或是上官仪，个个都是本事不凡。 薛仁贵和苏定方的本领，朕也是见识过的。 如今军中有不少战法都是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那边新研究出来的。 让他们这些年轻一些的将领去执行，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现在麻烦的是不清楚大食帝国的军队在西域到底是如何分布的，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那些番邦属国被征服之后，会不会跟在大食帝国的军队后面跟我们大唐过不去。 这些都不确定的话，这场仗就很难判断要怎么打。」 李世民算是歷代皇帝之中，军事水平比较高的一位了。 大唐孤军深入西域，要跟已经占据先机的大食帝国作战，显然是有不少的问题需要面对的。 好在西域那边也有不少大唐的探子，虽然消息还没有到李世民这边，但是想来大军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西域那边的天气非常晴朗，很是适合热气球飞行。 大军携带了足够数量的热气球，这基本上就可以确保我们不会被大食人偷袭。 而正面作战的话，我们大唐军队从来都没有怕过谁。 所以微臣觉得这场战争，最终我们肯定是可以获得胜利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胜利需要等到多长的时间。 毕竟西域太大了，如果双方的主力一直没有办法碰到一起进行对决的话。 那么这场战争持续一个几年都是有可能的。」 房玄龄的这个分析意见，还是比较中肯的。 虽然大唐军队很强，但是大食帝国也不差。 这个年代，交通不发达，通讯不发达，大家的科技水平差异也没有到那种没有办法理解的地步。 这样的交战，显然就充满了不确定性。 如果唐军有松懈的话，被人家大食人占了便宜，也是很有可能的。 「听说太子殿下手中的情报调查局在各地的情报收集能力非常强大。 不管是倭国还是新罗，亦或是西域那边，都有当初楚王府情报调查局的人员分布在其中。 陛下如果想要更好的了解这场战争的情况的话，微臣觉得可以让太子殿下把情报调查局收集到的情报跟陛下进行汇报。」 长孙无忌提了一个很噁心人的方案。 作为大唐最顶尖的那么一撮人，不管是李世民还是长孙无忌，自然都知道李宽手中的情报调查局。 第1418页 虽然大家不清楚情报调查局的具体情况，但是这么一个大规模的组织，是不可能完全保密的。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谁把李宽手中的这支力量摆在檯面上来说事。 但是现在长孙无忌说了。 虽然他的话里面没有明显的挑拨，但是只要多想一想，就知道这话背后蕴含的恶毒意味。 「陛下，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太子殿下既然让苏定方和薛仁贵率领五万大军出征西域，那么我们就等着他们的捷报到来就可以了。 我们不了解西域的具体情况，如果妄加干涉的话，指不定会起到反作用。」 房玄龄觉得今天不适合在讨论那么多对付大食帝国的事情了。 反正这个事情说急也很急，说不急，其实也是一点都不着急。 「陛下，许昂刚刚进来说广州刺史已经到了府门口了，要不要召见一下？」 这个适合，兰和也适时的插了一句话。 广州刺史是冯家的人，而冯家是岭南道的地头蛇。 李世民肯定是要见一见的。 所以哪怕是长孙无忌还想继续借着这个机会给李宽上眼药，也是暂时没有办法遂愿了。 …… 广州酒家里头，房镇、程刚、许昂几个百忙之中抽空聚了一下。 这段时间，李世民在广州这里巡查，他们几个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眼看着李世民已经乘坐海船继续朝着蒲罗中而去了，他们才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许兄，这一次太子殿下安排大唐水师对大食帝国用兵，我们广州这边驻扎的舰队，基本上都已经去蒲罗中了。 陛下也安排广州府这边权利的协调运输各种补给物资到蒲罗中和齐王港。 你有什么建议不？」 程刚作为程咬金的亲信，自然是铁桿的太子党。 而许昂作为太子党在广州这边的代表人物，他的意见自然非常重要了。 「能有什么建议，肯定是全力配合啊。 南洋那边，大米什么的，可以直接就近收购，不管是林邑还是其他番邦属国，应该都是有足够的大米的。 但是其他的一些补给物资，就需要我们帮忙运输了。 像是茶叶、葡萄酒、白糖、大豆、刀剑等物资，多往南洋运输一些，没有坏处。 哪怕是水师不需要，也还是可以拿到市面上售卖。」 许昂虽然接到了配合大唐水师补充后勤物资的指示，但是具体要做什么，他也是不清楚的。 这个时候，只能自己慢慢的摸索了。 好在大唐在蒲罗中和齐王港那边也算是经营了很久。 短期内的物资需求还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需要运输更多的物资过去，只是做好长久作战的准备而已。 要不然他们几个哪里还有时间来广州酒家一边吃饭一边商讨？ 「一些帆布、桐油、油漆、药材，也是有必要准备的。 大唐水师的战斗力，我们是不需要任何担心的。 就怕他们水土不服，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我觉得下一次可以抽调城内各个医馆的郎中去齐王港那边支援。 我们也可以飞鸽传书到长安城，让朝廷安排一批郎中去南洋。」 程刚提出了一个颇有见识的意见。 「虽然南洋正常来说是不会缺少粮食的，但是米面粮油这个东西，一旦战争的消息传开之后，立马就会有大量的人抢购、囤积。 所以我觉得运输一批粮食去齐王港，也是有必要的。」 房镇结合自己的认识，也提出了跟许昂略有不同的意见。 民以食为天，这是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适用的。 歷史上的战争，有不少都是因为缺粮导致了失败。 「也可以！反正我们就按照几万人的需求，把所有的物资都运输过去，肯定就不会有错了。 西域那边的事情，我们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但是南洋和西洋这边，我们肯定不能掉链子。 一直以来，岭南道都是被大家认为是流放罪犯的地方。 这一次，其实也是改变我们岭南道的形象的机会。 让大家意识到广州这里，其实什么东西都不缺，繁华程度，不比一般的州府差。 甚至因为海贸的发展，我们比不少的州府都要更加繁华呢。」 许昂在广州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多个年头了。 对于这座城市，他已经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 说广州是他的第二故乡，没有任何毛病。 「广州能够发展起来，除了甘蔗种植和水果种植的影响之外，最大的利好就是海贸的发展。 如果这一次朝廷能够把大食帝国的水师消灭在西洋，那么今后南洋和西洋就是我们大唐说了算了。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大唐的海外贸易，将会进入到一个全新的阶段。 无数我们认为平平无奇的东西，到了海外都能变得价值不菲。 我们广州这边的甘蔗种植面积，也可以进一步的扩大。」 程刚对于这一场战争，其实是充满了期待的。 事实上，但凡是大唐从事海外贸易相关的人员，一旦知道大唐要在海上对付大食帝国之后，心中都是充满了期待的。 一片海域里头，哪个国家的水师在掌控，就意味着周边的商业是掌握在哪个国家手中。 第1419页 单纯的拥有财富，但是没有强大的军队的话，那你就是一只肥羊。 一只谁都想要咬一口的肥羊。 强国先强军，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要不然歷朝歷代，君王对于军权都是非常重视的。 「程兄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 一旦我们彻底的掌控了西洋，那么以前大食商人把控的那些商道，都会落到我们的手中。 这里面蕴含的利润是非常巨大的。 从地球仪上的情况来看，从齐王港继续往西之后，还有大片的大陆是我们唐人非常陌生的。 但是从那些大食商人口中可以知道，这些地方其实也是居住了大量的人口的。 不管是作为商品的销售市场，还是作为奴僕的提供市场，这些地方都是非常有潜力的。」 虽然许昂几个一直都是复制甘蔗种植和糖霜制作的事情。 但是身处广州这个大唐南边最重要的海贸城市，他们的见识还是非同寻常的。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准备回一趟长安城，好好的跟家主商量一下今后发展的事情。 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了非常大的变化，很多东西都有必要做出调整了。 特别是西洋那边，蕴含着非常多的新机会。 我们错过了澳洲和美洲的最佳开发机会，现在不能错过开拓西洋的机会了。」 程刚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 程家作为未来大唐最重要的外戚，这些年虽然没有少挣钱，但是整体来说，拿得出手的产业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多。 作为大掌柜之一的程刚，对这个情况自然也是比较清楚的。 「嗯，我也看看找机会回去一趟。 从《大唐日报》上面的情况来看，长安城这些年的变化是非常巨大的。 要是再不回去看一看，到时候我们进京的时候，那就真的是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了。」 许昂忍不住也自嘲了一把。 虽然广州发展很快，但是肯定不能跟长安城相比的。 事实上，这个时代就没有任何一个城市能够跟长安城相比。 长安城一个地方的人口，比很多国家都要多。 甚至比后世很多国家的城市人口都要多。 这个背后蕴含的意义是非常巨大的。 …… 齐王港中，德妃娘娘这几天有点心绪不宁。 「兰萱，今天又有新的战舰来到齐王港吗？」 「娘娘，今天有八艘战舰从蒲罗中过来，不过他们到了港口之后，并没有直接下船。 除了补充淡水和新鲜蔬菜之外，大部分人都在船上待着，似乎在等待什么号令。」 刘兰萱作为德妃的贴身婢女，在齐王港也算是一号人物。 作为新兴的一座贸易城市，齐王港的人口虽然不算很多，但是发展其实也是非常迅速的。 背靠泰米尔王国和僧伽罗王国，齐王港的扩张空间其实是比较大的。 这方面的优势，是蒲罗中说不具备的。 虽然齐王港开发的时间比较短，但是到现在为止，粮食已经实现自给自足了。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 这两年，李祐也依葫芦画瓢的在发展水果种植业，引入罐头作坊来制作水果罐头。 这些水果罐头，不需要运回大唐，直接在齐王港就能售卖一空。 那些大食商人，很喜欢购买这些水果罐头。 至于白糖交易，作为有着白糖之都称号的齐王港，虽然自己是一两白糖都不生产，但是却是整个西洋最重要的交易中心。 不管是天竺还是大食的商家，都是从齐王港这里批发白糖，然后售卖到各个地方的。 「之前我们虽然拜託南洋水师多安排一些战舰到蒲罗中和坎奇普兰，防止天竺人或者大食人袭击齐王港。 但是这几天陆陆续续的到了二十多艘战舰，这显然是超过了正常的支援力度。 那个杨七娃这段时间也回蒲罗中去了，水师那边现在根本就什么信息都不肯透露给我们，这也是一个麻烦事啊。」 德妃离开长安城之后，日子肯定是过的更加自由了。 不过由于需要负责齐王港里头的很多事情，她其实是变得更加忙碌了。 当然，忙其实也是一个好事。 至少说明你还有忙碌的意义。 「这么多战舰过来，到时候杨提督肯定也是会跟着过来的。 或者我们请五郎去船上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德妃都不知道的事情，刘兰萱自然也没有更多的消息。 不过齐王港毕竟是李祐的地盘，大唐水师的将领一般都还是会卖一个面子给他的。 「先不用，人家连船都不肯下，显然是有什么特别任务在身上。 这个时候祐儿去打听了，万一到时候这个消息散开了，人家还以为是祐儿泄露出来的。」 德妃虽然心中很是好奇，不过还是能够管住自己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先等一等了。」 刘兰萱也知道这个很时候很多事情都比较敏感。 自己要是轻举妄动的话，一不小心就好心办坏事。 那就要郁闷了。 「先安排人好好的盯着战舰的动静，然后也在市面上打听一下，看看都有什么样的传言吧。」 第1420页 德妃思索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以静制动。 第1595章 螳螂捕蝉，谁是黄雀？ 天竺南部，永安城。 这是南天竺王国的都城。 国王米塔尔创建了南天竺王国之后，因为跟大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自己的唐学造诣也算是比较深。 所以就模仿大唐，起了一个都城的名字。 大唐的国都是长安，那么南天竺的国都就叫做永安。 仿佛这样就能沾点贵气一样。 不过还别说，这些年南天竺王国的发展还是非常快的。 很多东西都跟着大唐学习，又能买到各种刀剑等兵器，在征伐其他小王国的时候，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几年时间下来，南天竺王国基本上已经统一了天竺南部的大部分区域，也算是一个地区性强国了。 跟大唐或者大食帝国虽然还完全没有办法比较，但是比倭国、林邑之类的国家，却是不遑多让。 手中统治的区域变大了，军队变多了，米塔尔的想法自然也就变多了。 慢慢的，他也没有那么听大唐的意见了。 甚至在南天竺王国内部，已经有一股声音，说是要收回当初赠送给大唐的坎奇普兰城。 这座当年帕那瓦王国的都城，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 如今算是南天竺王国和北天竺王国之间的一个缓冲地段，各方的许多贸易活动都是在看坎奇普兰城内举办的。 「国王殿下，刚刚从齐王港那边收到消息，大唐水师又有一批战舰进驻齐王港了。 这已经是最近一个月内第三批进驻齐王港的战舰了。」 班吉尔作为米塔尔最信任的僕人，这些年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很有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如今的他，是南天竺王国的宰相。 虽然不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在永安城内，还是响噹噹的一号人物。 除了米塔尔和他的亲属之外，没有谁敢轻易的招惹班吉尔。 甚至班吉尔的家乡都已经改名叫做班吉尔城了。 「齐王港之前就有十几艘战舰，现在又来了那么多，大唐水师这是要干什么？ 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啊。 难道是我们的那些小动作，被唐人发现了，他们要对我们出手了吗？」 想到这里，米塔尔莫名的觉得有点心慌。 虽然他觉得南天竺王国的实力已经非常强大，哪怕是当初的帕那瓦王朝，也不见得有更强。 但是真要他对上大唐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没有底气的。 对大唐的了解越是深刻，米塔尔就越是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之前他敢搞一些小动作，是因为觉得自己做的够隐秘，不会被人发现。 另外也是觉得大唐距离南天竺王国毕竟太远了，哪怕旁边就有坎奇普兰城和齐王港，也是不可能对南天竺王国进行全方面的监视的。 「我们只不过是做购买了一些刀剑，多储备了一下弓箭而已，这些按照正常战损来补充购买的东西，唐人应该是不会太过计较的。 哪怕是他们知道了，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事情来专门攻打我们啊。 唐人做事不是都喜欢先礼后兵的吗？ 哪怕是他们要对付我们，也应该先安排使臣来永安城才对呢。」 班吉尔能够成为米尔塔的心腹，显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只是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就觉得这个事情不大可能发生。 「是啊，你说的有道理。 但是好端端的，大唐安排那么多斩舰刀熬齐王港干什么？ 难道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知道大食人又有攻打齐王港了吗？」 米塔尔现在只能给自己找到这个理由了。 大食人对付唐人是有先例的。 虽然上一次被杨七娃带着船队给打败了，但是大食人毕竟是对齐王港出手过。 所以如果后面会再次出手，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个事情我也安排人去打听了，不管是齐王港那边的大食商家，还是我们永安称内地额大食商家，都没有听到这方面的任何内容。 按理来说，大食人以前吃过亏，如果要对付齐王港的话，肯定会组建一支规模非常庞大的舰队的。 而需要组建这么一支规模浩大的舰队，各方面的影响肯定是很大的。 需要做的准备工作也是非常多的。 所以那些大食商家，肯定是或多或少可以得到一些消息，或者是猜测到一些消息。 这些比狗鼻子还要灵敏的商家，要是感受到了不对劲之后，立马就会逃之夭夭。 根本就不敢在齐王港继续做生意。」 班吉尔这话说的也是非常有道理的。 米塔尔听完之后，觉得整个人就更加迷煳了。 不是这样，不是那样，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唐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你再安排人去齐王港和坎奇普兰城内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新的消息。 另外，一定要注意有没有新的舰队继续到来。 如果来了这么多战舰之后，大唐水师还在继续安排战舰过来，那么这背后是一定有原因的。」 米塔尔搞不清具体情况，觉得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第1421页 但是这个时候，他又没有更多的办法。 「国王殿下，永安城内去年不是新修建了孔子学院吗？ 这里面的教谕，对于大唐的情况应该是比较了解的。 我们要不要请他们过来旁推侧击一下，看看能不能有意外的收穫？」 孔子学院现在在海外的发展是一年比一年好。 各个书院经学院毕业的学员，有一小半都是去各个孔子学院里头当了教谕。 这些读书读坏了脑子的人，很好忽悠。 哪怕海外的生活条件差一点，为了推广儒学，他们都是义无反顾的到来了。 这倒是给李宽解决了不少的问题。 也算是为大唐的战略目标做了一些贡献，算是没有浪费教育部划拨的教育经费。 「这个主意不错，最好就是能够招募一两个教谕为我们南天竺王国效力。 我听说这些教谕，很多都是在长安城内混的不如意的人。 但是他们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我们使用高官厚禄来吸引他们，说不定能够让一些人改变自己的主意。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让他们来帮忙分析收集到的各种消息了。」 米塔尔对于唐人的信心是非常充足的。 只要是一个唐人愿意为南天竺王国效力，都能得到非常妥善的安排。 入朝为官，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当然了，作为一个勉强算是精通唐学的人，一般的匠人、农夫想要煳弄米塔尔，显然是不行的。 至少得是饱读诗书或者是哪个书院毕业的学员，才能入了米塔尔的法眼。 「我尽量努力。 人的追求无非就是钱、权、色和名而已。 这些人喜欢什么，我们就满足他们什么。 只要他们愿意给我南天竺王国服务，那么一切都好说。」 班吉尔能够成为南天竺王国的宰相，显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论起对唐人的了解，整个南天竺王国都没有几个人是比他厉害的。 「好！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只要结果，不管过程。」 …… 「穆阿维叶将军，听说我们最新式的造船作坊，已经正式的完工了，到时候我们大食水师的战舰，很快就会有一个快速增长？」 在原本波斯帝国南部的一个港口之中，哈桑跟穆阿维叶在当地最豪华的一家餐厅里头共进午餐。 作为大食帝国哈里发的白手套，哈桑在原波斯帝国的区域内有大量的产业。 这些产业都是在大食帝国灭掉波斯的过程之中，转移到哈桑的手中的。 所以虽然哈桑原本把持的麻布产业受到大唐棉布的冲击之后，溃不成军。 但是这些年哈桑的身价，不仅没有下降，反倒是增加了不少。 并且，因为当初在齐王港外受到了惊吓，哈桑还自己圈养了数千精锐的护卫。 这些护卫，都是装备精良，比一般的大食帝国军人的装备都要好。 在这座港口城市里头，除了水师将领穆阿维叶之外，就数哈桑的地位最高了。 「这已经是我们大食帝国的第三座大型造船作坊了，之前的两座在去年和前年就已经修建完工。 我们大食水师的战舰数量，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歷史高度。 再积累个一两年时间，我觉就比东方的大唐帝国都还要多了。 到时候，就是我们復仇的时候了。」 作为百战百胜的穆阿维叶，人生中的唯一失败就是之前偷袭齐王港遇到的。 那一战，他差点连小命都丢掉了。 所有的海船，也都几乎损失殆尽。 要不是他回到大食帝国之后，及时的甩锅、编造藉口、寻找替罪羊，估计他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这么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忘记呢？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 这些年，西洋里头的大唐船只是越来越多了。 如今不仅棉布和白糖的生意被大唐商人操纵着，就连南洋的香料，基本上也是大唐商人说了算。 这对我大食帝国来说，是有着巨大的利益冲击的。 哈里发那边也是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的改变这种格局的。」 哈桑这话，真真假假，有点扯虎皮的味道在里头。 「当然是真的！我们的造船技术本来就很先进，这些年把叙利亚、叶门、波斯帝国的造船作坊吞併之后，又有了一个新的进步。 再加上我们的匠人结合船上航行的各国海船的优势，进行了有针对性的改造。 如今我们的战舰，船速不见得会比大唐水师的要慢。 在海船的大小上面，我们更是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下次再次碰到大唐水师，我们哪怕是正面跟他们作战，也不用担心他们的船舷比我们的高，导致作战不利的事情发生了。」 穆阿维叶作为大食水师的将领，对于海船自然是非常了解的。 上一次败在大唐手中之后，逃回大食的他，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大食帝国的造船技术本来就不差，要不然大食商人也不可能纵横西洋。 甚至可以说除了大唐之外，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的造船技术比糅合了多国优势的大食帝国强大了。 这个在歷史上连续一百多年都在扩张，存活了六百来年的强大帝国，自然是有着人家牛掰的道理。 第1422页 也就是大唐有了李宽，要不然对上大食帝国的时候，根本就不要指望着能够彻底的打败人家。 就是想要打入到人家本土，也是非常困难的。 毕竟长途后勤补给，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是一个大问题。 「那就太好了！ 海船的速度越快，对于我们商人来说就可以节约越多的时间，降低海上的风险。 而船只变大了，就意味着装载的货物可以更多，运输成本更低了。 穆阿维叶将军，可不可以让造船作坊帮我生产几艘新式的商船呢？」 哈桑自然很清楚新式海船对于商业发展的重要意义。 作为大食帝国内部有数的大商家，哈桑的大部分业务都跟海贸有关系。 说白了，大多数时候，他干的就是一个倒买倒卖的事情。 这种生意对于白手套来说，是最能发挥自己优势的。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要优先给水师制作战舰。 我可以把水师一些使用过的海船淘汰下来，这些海船虽然比不上水师最先进的战舰。 但是跟你现在使用的商船比起来，不管是在船只大小还是航行的速度方面，都是有一些优势的。 而这些海船因为是二手的，价格可以给你便宜一点。 这么一计算，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种最划算的方法了。」 穆阿维叶自然知道哈桑背后的人是谁。 大家的幕后老闆都是同一家，自然要互相扶持了。 要不然穆阿维叶的这个位置也是坐不稳的。 歷朝歷代，不管是多厉害的将领，如果朝中没有人替他说话，那么结局肯定是不会完美的。 穆阿维叶对这个道理显然是非常清楚的。 大食帝国现在还处于扩张过程之中。 像是穆阿维叶这样的将领，以后肯定也能成为大食帝国内部举足轻重的人物。 至于现在的一些妥协，这都是为了以后更加成功做的准备。 「这个方案不错，我觉得可行！ 不过如果要是每年都能淘汰几艘海船给我的话，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哈桑说话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这个要结合各个造船作坊制作战舰的速度来看，不过这些年我们水师也是陆陆续续的俘虏了不少其他国家的船只。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些海船是可以大量的转让给你的商队使用。」 穆阿维叶心中有点不悦，不过脸上却是还保持着笑容。 这些商人太贪婪了。 「只要是海船，我都要。 如今西洋的商业需求实在是太旺盛了。 不管是棉布的运输还是白糖的运输，亦或是瓷器和丝绸，都是我们大食帝国内部急需的。 齐王港和蒲罗中那边还有各种各样的新奇货物，等着我们去运输。 特别是那种可以每天都食用的水果罐头，如今在我们国内非常受欢迎。 就是不知道唐人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这样的水果罐头的。 我听说在齐王港那边就有这样的水果罐头，到时候我们占据了齐王港之后，这个水果罐头的制作技术就能落到我们的手中。 哈里发知道了之后，肯定会非常的开心。」 哈桑可不管运输大唐的货物到大食帝国售卖，这样算不算资敌。 反正只要能够挣钱的生意，他都是非常感兴趣的。 「你说的那个水果罐头，我也是知道的，确实很不错。 还有那些鲸油蜡烛和煤油灯，在我们国内的需求也是非常旺盛。 特别还是煤油灯，我们对它的需求简直就是无法用数字衡量。」 穆阿维叶忍不住符和了一下哈桑说的话。 「这些东西都是大唐帝国那边制作的，为何我一直劝说哈里发扩大造船作坊，给你们水师划拨更多的经费？ 就是因为我知道要攻打大唐，其实从海上行动是最合适的。 一步一步的前进，不管是拿下齐王港，还是攻下蒲罗中，都立马就能给我们大食帝国带来巨大的好处。 至于直接攻入大唐本土的港口，那个收穫就更加不用说了。 但是以阿里将军为首的那一派人物，他们却是觉得应该把有限的精力放在从陆地上进攻大唐。 制作海船的花销太大了，把这个钱财用来发展骑兵的话，应该能够起得更好的效果。 所以阿里将军一直都是在制定从陆地上进攻大唐的方案。 这些年，他们应该也是收集了不少的信息，已经开始行动起来了。」 阿里之前也是驻扎在原本波斯帝国的北部地区。 所以哈桑对于阿里的动静，也是有所了解的。 虽然大食帝国现在是属于上升时期，但是不管是什么时期，内部肯定也是有派系，有竞争的。 很显然，阿里所在的派系就是属于陆军派，而哈桑和穆阿维叶是属于水师派。 大家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所以干脆就两头一起发展。 好在大食帝国现在每年都还在不断的吞併其他的国家，也在从各个攻打下来的国家身上吸取营养。 要不然这么水陆并进的状态，根本就没有办法维持下去。 要知道，打仗其实是很烧钱的。 第1423页 不管是人吃马嚼，还是各种兵器的损耗，都是非常巨大的。 放在工业非常不发达的国家，单单制作那些刀剑，就需要耗费无数的资源。 毕竟，不是哪个国家都像是大唐一样，能够使用精钢来制作铁路了。 「从陆地上进攻大唐，这个方案我也是看过的。 但是阿里想要成功，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哪怕是一个敌人都没有碰到，从波斯北部一路进入中亚，然后进入到唐人口中的西域，在进入到大唐帝国的话，这个时间至少需要两个月。 在这路上，大家根本就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情况。 大唐能够吞併那么多的国家，但是这些年在西域却是一直都没有特别大的动静。 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应该就是西域的路况比较恶劣，行军比较困难。」 不得不说，穆阿维叶虽然没有去过西域，但是他的见识还是很不错的。 结合各方面的信息，他就能够做出一些相对准确的判断。 「你说的我完全贊成，不过阿里将军显然是不会这么认为的。 现在帝国在陆地上的发展方向主要是两个，一个是往欧洲那个方向，那是其他人在负责。 还有一个就是朝着东方发展，这个事情是由阿里将军牵头的。 哪怕是这个过程比较困难，阿里将军都是不可能放弃的。 要不然他存在的价值就大大的下降了，阿里家族想要借着战争扩大自己影响力的想法，也就没有办法实施下去了。」 哈桑这种人，对于人心的把握还是非常准确的。 大食帝国现在能够维持这么兇勐的扩张状态，固然有体制上的特别优势。 但是更多的还是利益。 扩张能够给大食帝国各个层级的人带来各种各样的利益，所以对外扩张的事情就能获得大家的支持。 像是在大唐东西两市里头，新罗婢、崑崙奴是一个高端的存在，很受大家的欢迎。 但是在大食帝国这边的话，白奴也是一个很新颖的词语。 伴随着大食帝国的发展，不断的拿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家。 慢慢的，在大食帝国内部，勛贵富商都喜欢豢养白奴。 同样是一个奴僕，白奴的价格要比其他奴僕贵了一倍不止。 这也是大食帝国会频繁的朝着欧洲方向进军的一个重要原因。 「阿里愿意在陆地上进攻大唐，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反对。 毕竟有他在陆地上强制大唐，对我们来说也是没有坏处的。 到时候唐人以为我们帝国的进攻重点就在西域，吸引了他们大量的注意力。 而我们却是出其不意的从海上进攻大唐，一步一步的蚕室大唐在海外的领土。 等到大唐朝廷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穆阿维叶的梦做得很美好。 在他看来，已经开始装备新式战舰的大食水师，是全天下最强大的存在。 哪怕是对上齐王港驻扎的大唐水师，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还真是，阿里在西域搞出来的动静越大，对我们来说就越有好处。 虽然我们不喜欢阿里，不过不得不说，他治理军队的本领，其实还是不错的。 虽然我不大看好他们从陆地上进攻大唐的计划，但是他肯定可以在西域折腾出不小的动静出来。 到时候，大唐的注意力肯定都会放到西域那边。 别以为只有我们距离西域比较远，其实从大唐的都城去到西域，路途也是近不到哪里去的。」 哈桑这种海商，对于整个世界的了解算是远超一般人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他们活命、挣钱的本领了。 「希望如此吧，来，我们品尝一下这种新式的果汁，这是这家店新推出来的款式。」 穆阿维叶作为一名虔诚的信徒，自然是不喝酒的。 所以运输酒水到大食帝国的售卖的人，基本上都亏钱了。 哪怕是在本地最豪华的饭店里头，也是找不到酒水的踪影的。 甚至越是好的饭店，就越是会严格遵守这方面的限制。 这种限制，其实也是最近十几年才开始严格起来的。 酒水在古代世界的重要性，比当今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知道，古代并不具备先进的处理自然水的条件。 不管是任何一个国家，基本都是从河、溪、湖泊乃至井里取出的水。 这些水，或多或少都有被污染的风险。 直接饮用这些水的话，是非常容易摄入细菌与微生物，不利于健康。 针对这个情况，东西方在古代产生了两种处理水的主流方法。 一种就是以中原王朝为代表的，大家选择烧开水再喝。 而西方人则想到了酿酒喝。 而最初的酒，就来源于遍及地中海周边的葡萄。 酒水酒水，酒后面是水，这玩意就像是水一样用来解渴。 哪怕是到了后世，很多欧洲人喝啤酒也是跟喝水一样的。 大食帝国成立之前，甚至是大食帝国成立的初期，其实也都是可以喝酒的。 大食帝国起源的半岛，自然环境恶劣。 各个游牧部落为了争夺日趋匮乏的水源与牧场，常常发生争执乃至械斗。 第1424页 别以为现在的大食人看起来很团结，这些都是表象。 在之前，酗酒的恶习，更使得大食人时常在喝上头后，仗着酒劲，抢夺其他部落的妇女，杀人越货。 而受害者所在的部落又必定会採用类似的方法进行復仇。 这么一来，各个部落之间的战争就无穷无尽，动不动就大打出手。 你敢欺负我们部落一个人，我就找你十个人的麻烦。 你杀了我一个人，我就杀你十个人。 甚至为了一头骆驼的归属权都可以打的死去活来。 作为大食帝国的创始人，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所以他很快就採取了一系列的办法，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把不能喝酒这个事情神化，慢慢的，依靠着他的权威性，大食帝国内部的喝酒风气，算是有了根本性的改变。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大唐水师战舰出现在蒲罗中附近海域，然后纷纷消失在前往西洋的方向之中，各种各样的猜测自然也开始传开。 在加上这个时候大食帝国入侵西域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南洋。 一些有心人对于大唐水师的行动，也有了更多的猜测。 「郎君，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大唐水师南下集结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对付海盗。 相反的，打击海盗可能只是一个幌子，对付大食人才是主要目的。 就以我对大唐的了解，不管是任何一个国家胆敢侵犯大唐，都是会遭到勐烈报復的。 当年威逼长安城的东突厥，如今早就灰飞烟灭了。 那个给大隋朝廷带来无数羞辱的高句丽王国，更是已经变成了辽东道和几个小国家。 至于不自量力的吐谷浑，如今已经是青海道的地盘了。 其他各种各样的例子，也是数不胜数。 从《大唐日报》上面的情况来看，大食帝国的军队入侵西域，哪怕是还没有直接跟大唐的军队产生大规模的冲突。 但是在大唐朝廷看来，这也是对他们的一个挑衅。 因为西域的那些国家，名义上都是认大唐为天可汗，是大唐的番邦属国。 任何一个番邦属国受到了其他国家的入侵，大唐肯定都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张大鹏也是跟着张华在长安城待了十几年的人物。 如果他不说自己是林邑人，其他人根本就区分不出来。 论起对大唐的了解，他自然是不差的。 「你说的有道理，刚开始的时候，只有几艘战舰南下，说是打击海盗，搞什么军事演习，还是说的过去的。 但是紧接着蒲罗中市面上各种物资突然变得紧缺起来，城主府那边在大肆的囤积物资，这个情况显然就有点不对劲了。 要知道，一个简单的演习，是不需要那么折腾的。 蒲罗中城主尉迟环据说是大唐太子殿下的铁桿支持者，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值得深思的。 大鹏，这一次大唐要对付大食帝国，你觉得对于我们林邑国来说，有什么机会不？」 作为林邑国内的改革派，张华一直都想让林邑走上发展新技术的道路。 不过之前好不容易搞起来的造纸作坊，刚刚投产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炼铁作坊更是到了现在都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成绩。 也就是水泥作坊，稍微有点样子了。 但是质量跟大唐出产的水泥，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也就是勉强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 「任何一场战争背后都是蕴含了许多机会的。 大食帝国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都已经听说过。 不客气的说，这绝对是可以跟大唐比一比高下的存在。 哪怕是我们林邑国的港口之中，也是有不少的大食商人出没的。 从他们口中了解到的大食帝国的情况，其实跟我们了解到的大唐的情况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这一次大唐水师集结那么多的战舰前往西洋，估计也是意识到了大食帝国没有那么好对付。 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折腾的把北方的舰队全部调到南洋这边来。 在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做太多的反应。 毕竟到底是谁会赢得这场战争，现在还说不准。 如果我们押错宝了，到时候代价是非常惨重的。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国内的一些售卖到蒲罗中去，那应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不管是稻谷还是香料，亦或是其他一些特产。 在蒲罗中的销售情况应该都是会比之前好不少的。 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商家去蒲罗中进货，如今那么多货物又被囤积了起来。 到时候没得选择的他们，肯定也会考虑我们林邑国的物产的。 这对我们来说，其实就是一个机会。 毕竟有了一次合作之后，往往就会有第二次。 一旦把我们林邑国的海贸生意发展起来，那么对于我们发展工业来说，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大唐虽然管的很宽，但是他总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管的。」 张大鹏还是很有主见的。 很快就给张华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议。 「嗯，这个生意倒是确实可以做，短时间内也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第1425页 大食帝国和大唐帝国都是非常强大的存在，这样两个大国之间的战斗，肯定是没有那么快结束的。 最好就是他们能够在陆地上还海洋上争斗一个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那么我们林邑国就有了发展的机会了。」 张华发现机会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难得了。 如果大唐跟大食真的打个几十年，那么对于国力的消耗肯定是非常巨大的。 那个时候，大唐肯定也会使出各种手段来拉拢各个番邦属国。 林邑想要发展的话，受到的限制肯定会少很多。 到时候不管是大唐战胜了还是战败了，肯定也已经变得非常虚弱了。 而林邑国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肯定会变得强大很多。 那个时候，他们也可以说「不」。 「郎君，大唐准备对大食帝国用兵，这个决定应该也是做得非常仓促的。 从他们的舰队是陆陆续续的来到蒲罗中，就知道他们的准备工作其实做得也不是特别的充分。 这个时候，正是我们表忠心的时候了。 我们如果能够协助解决大军的后勤问题，这不仅可以让大唐的将士对我们更加信任，也能给林邑国提供一个发展的机会。 不管是帮忙缝制衣服，还是帮忙提供粮食，亦或是做一些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都是可以考虑的。 大唐现在对我们虽然有一定的戒心，但是只要我们跟蒲罗中那边把关系搞好来，机会还是很多的。」 张大鹏学的就是运筹帷幄的本领，作为张华的幕僚和掌柜，他就是相当于智囊的作用。 「好！这个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务必要搞好来！」 张华对于张大鹏还是非常信任的。 反正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时候，自然是要选择相信张大鹏了。 …… 韦待价是吏部侍郎韦挺的儿子，也是李祐的小舅子。 在长安城混的并不如意的他，选择了来到齐王港发展。 在李祐的支持下，在加上韦家的巨大影响力，韦待价很快就在齐王港打开了局面。 跟一般商人不同，韦待价的发展重心一直都是放在天竺这边。 为了挣钱，什么事情都敢做的他，甚至在天竺北部开拓了一条通往吐蕃国的商道，将各种吐蕃国急需的商品给运输过去。 所以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韦待价就成为齐王港中举足轻重的大商家。 他在韦家内部的地位，也有了不小的提高。 毕竟，经过了李宽这么多年的影响下，各个勛贵世家已经不再以讨论商业事务为耻了。 不少勛贵世家子弟，也都开始亲自投身到商业领域。 甚至还有一些人从商业转移到仕途上，发展的也很不错。 「姐夫，这段时间港口那边已经停靠了大量的战舰，我们的商船现在都没有办法及时的装卸货物了。 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了？ 他们是要对付天竺人还是要对付大食人呢？」 齐王港的一处大院子里头，韦待价坐在李祐的左手边，满脸好奇的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这些年，他也就依靠着各种信息优势，以及足够大的胆子，才能够快速的发展。 要不然他这么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老掌柜？ 「这个事情，不是你应该打听的！ 朝廷安排水师来到齐王港，自然是有朝廷的想法。 你知道的太多，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祐很是淡定的瞥了一眼韦待价，什么内容都没有透露。 事实上，他也还不清楚水师的具体目的。 他虽然名义上是齐王港的城主，但是他在大唐的身份，其实也就是一个庶民。 只不过这个庶民，是李世民的儿子。 水师那边，是不会轻易的把消息泄露给他的。 除非已经准备出征了，那个时候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我这不就是好奇嘛。 怎么说我们也都是唐人，朝廷要是有什么行动，能够帮上忙的我肯定会帮忙啊。」 「你拉倒吧！这些年你往天竺那边售卖了多少铁器？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也就是这里距离长安城那么远，要不然御史台那帮人知道了还不把你弹劾死？」 李祐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也不是韦待价能够轻易忽悠的。 「姐夫，我那些铁器基本上都是踩到、柴刀、锄头、铁锹之类的。 这些东西，在我们大唐是完全可以自由买卖的。 哪怕是我不运输过来，那些商家在蒲罗中也是可以买到的吧？」 韦待价在那里狡辩着。 把铁器售卖给吐蕃国或者天竺人，背后蕴含的风险他自然是清楚的。 甚至他都知道有些铁器，天竺人买来只是倒了一手，回头立马就转卖给了大食商家。 至于卖给吐蕃国的东西，他们用来干什么，韦待价就更有概念了。 但是他不管那么多。 明面上，他并没有违法。 至于这些人买了铁器之后，是不是回去会重新用来打造成兵器，那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现在是没有出什么事情，所以你怎么解释都没有问题。 真要是出了问题，你看看谁愿意听你解释。 第1426页 不是我说你，你跟那些天竺人走的太近了，近到已经超出正常的商业往来了。 别看这些天竺人这些年很是乖巧的样子，其实他们一直都在大食和大唐之间摇摆。 现在我们大唐水师驻扎在这里和坎奇普兰，他们还算比较老实。 哪天要是情况有变，这些天竺人估计立马就会换一个态度。」 李祐在情况这么复杂的齐王港里面待了那多年，见识自然也不一样了。 他已经不是那个那么好忽悠的纨绔子弟了。 「我知道，我今天只是随意的跟你聊聊天，陪你说说话而已。 你要是觉得水师那些战舰的动静不方便跟我说，也没有关系的。 大不了我就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就当是给自己放假咯。」 韦待价不想继续听李祐在那里教训自己。 所以赶紧转移了一下话题。 李祐在这里的亲人很少，对于这个小舅子，倒也算是比较疼爱。 所以倒也没有一直再教训他。 两个人的话题，慢慢的转移到正常的轨道之中了。 第1596章 西域风云 秋天的西域，到处都是一片金黄，景色很是美丽。 不过比风景更加美丽的是阿里现在的心情。 「将军，前面就是大唐人控制的西州，算是大唐真正的通知区域了。 这段时间我们把沿途的西域诸国都灭的差不多了，要是能够一鼓作气的拿下西州，收穫肯定会非常的丰富。」 奥德赛的心情也很是不错。 进入西域之后，大食帝国的军队取得了接二连三的胜利。 不仅灭掉了龟兹国这样的西域强国，如今更是直接打到了西州附近。 按照这个节奏，不用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直接杀到大唐的陇右道。 到时候就可以在大唐的领土内过冬天了。 这可是大食帝国内部任何将领都没有达到的功绩。 「这个西州，一定要趁着大唐的援兵还没有来到之前就赶紧的拿下来。 据说西州是当初西域强国高昌国的重镇，城墙的高度在西域各个城池里头算是高的。 我们都是骑兵，攻城作战不是我们的强项。 要是前进的势头受到阻碍，对于士气的影响是比较大的。」 阿里本来就是百战百胜的将军，他倒也没有因为西域的接连胜利和变得骄傲自满。 要不然他也没有办法成为大食帝国内部最有名的几名将领。 「将军，我倒是有一个不一样的提议，不知道是否适合现在的情况。」 阿里旁边，副将艾力绅纠结了一会之后，插了一句话。 「有什么建议，大胆的说出来！」 奥德赛和艾力绅是阿里的左膀右臂，其中艾力绅在智谋方面，更为突出。 这些年也算是为阿里的百战百胜做了不小的贡献。 「大唐在西域虽然有好几个州城，但是整体来说这些州城的规模应该都是比大唐本土要小很多。 我们虽然有实力快速的拿下大唐的州城，但是这会导致我们的补给线拉的越来越长。 相反的，大唐军队的补给线却是可以缩短。 这对于将来两军的对决来说，是不利的。 所以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先把前往西州沿途的各个番邦属国以及各个部落给再清扫一遍。 把这些跟在大唐身后摇旗吶喊的小鬼给打服了，打败了，那么今后跟大唐对决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受到什么干扰。 毕竟，这些人虽然成事不足，但是败事有余呢。」 艾力绅这个提议，显然跟奥德赛的想法很不一样。 哪怕是阿里自己，也都觉得有点疑问。 「艾力绅，你这是长唐军的威风，灭我们自己的志气啊。 难道在你心中，已经怕了唐军了吗？ 这一路上来，你也看到了，不管是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都是不可能阻碍我们大食帝国前进的步伐的。 大唐也不会例外。 明明可以快速的拿下西州，然后朝着伊州而去，直奔大唐的陇右道。 但是你却是放任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要，选择去对付那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部落。 这岂不是在浪费时间，给大唐争取时间？」 奥德赛说话很不客气。 他是比艾力绅更早追随阿里，所以除了阿里之外，他基本上谁都不放在眼中。 虽然军中也有不少同僚对他有些意见，甚至都已经投诉到了阿里这里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奥德赛的地位。 相反的，奥德赛在阿里心中的地位反倒是提高了一些。 「奥德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我对大食帝国的忠心，日月可鑑。 但是行军打仗，是要讲究兵法的。 大唐的情况，通过这段时间审讯各种人员，我们也算是有了一个大体上的了解。 很显然，我们要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就灭掉大唐，是不大现实的。 人家好歹也是一个有着骑兵几十万，府兵上百万的地方强国。 哪怕是我们的将士们再厉害，也是不可能在这一次的行动中灭掉人家的。 甚至有的时候，我们甚至会因为一些立场的原因，成为彼此的伙伴呢。」 奥德赛这种往自己头上泼脏水的行为，艾力绅自然是要反对的。 第1427页 「我们从出发的时候，你就一直说要讲究兵法。 这一点我其实也不是反对。 但是在我看来，一往无前的向前沖，其实就是最好的兵法。 西域那么多的番邦属国，都是这么落到了我们的手中。 各种缴获数不胜数。 要是按照你说的那个方法去作战，那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统一西域呢。」 奥德赛根本就不怕艾力绅反驳自己。 反正他们两个以前也是经常在阿里面前吵架的，从来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受到过什么惩罚。 「对付一般的小国家，我们有着绝对的实力，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兵法都不重要。 我们直接碾压过去就结束了战斗。 但是对付大唐，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这段时间，我也找许多人打听了关于大唐的更多消息。 这真的是一个跟我们之前打交道的国家很不一样的存在。 如果我们掉以轻心，那么到时候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按照我对大唐的推测，他们肯定已经收到了我们进入西域的消息，并且应该已经安排了兵马来西域阻击我们。 这个时候，我们的所有行动都要更加谨慎一些才行。 把西域各个番邦属国再扫荡一遍，彻底的解除我们回程道路上的各种威胁，这个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甚至这个我们进一步的稳固在西域这边的影响力的一个重要手段。 我们如果要征服大唐，西域这边将会是一个非常好的跳板。 只要我们在这里发展好了，那么就可以大大的降低后勤补给的压力。 与此同时，进入到大唐也将变得更加方便。」 艾力绅无疑是做了许多功课的。 要不然也说不出这些话。 这些年来，丝绸之路的发展很快。 不管是大唐的商家还是西域诸国的商家，他们在西域和凉州之间的来往是非常频繁的。 这个时候，两地之间的信息流通自然也是变得频繁了很多。 甚至在高昌城内，还有一座孔子学院负责教导当地的百姓唐语呢。 「将军，属下愿意率领三万骑兵，三天之内拿下西州城。 到时候一鼓作气的把大唐在西域的州城全部拿下，那么我们今年的作战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奥德赛懒得跟艾力绅再争吵。 反正打口水仗，他很少有赢得过艾力绅的时候。 「艾力绅，这个大唐，真的有那么强大吗？」 让奥德赛意外的是，这一次阿里并没有立马同意他的提议。 相反的，阿里转向了艾力绅，询问起大唐的具体情况。 「将军，大唐绝对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强大许多。 这是一个生产丝绸和瓷器的国度，百姓生活比较富裕。 并且从这段时间我们在西域这里的缴获来看，大唐的各种手工业是非常发达的。 他们制作出了各种各样的商品，售卖到西域各国。 并且他们这些年也跟许多国家交手过，到现在为止也是几乎没有失败过。 唐军的勇勐，估计不会比我们大食将士差不多，要不然他们不可能那么容易征服四周的各个部落。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掉以轻心，那么很可能会吃大亏的。」 艾力绅苦口婆心的在那里劝说阿里要慎重。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把四周的潜在风险都全部在扫荡一遍，把那些西域人狠狠的收拾一顿。 然后等着大唐帝国的军队到来之后，我们再一网打尽吗？」 阿里看了看自己帐篷里头的地图，觉得西域那么大，还真是有不少地方有必要再去收拾一顿。 「是的，将军。 属下就是这个意思。 唐军远道而来，肯定是非常疲惫的。 到时候我们稳定了后方，趁着唐军刚刚到来的时候，就直接逼迫他们跟我们决战。 这样一次性的解决了唐军之后，肯定会给他们留下一个非常深远的印象。 说不定唐人直接就跟我们求和了。 那么我们今后就可以慢慢的经营西域，把这条丝绸之路彻底的把持在手中了。」 艾力绅的想法显然也是很好的。 阿里听了果然很是心动。 「将军，其实没有必要那么麻烦的。 我们直接把西州、伊州都给拿下来，然后迎着唐军而去，直接在半途中给他们一记狠的，岂不是威慑力更大？」 奥德赛跟艾力绅的矛盾，一直都是比较大的。 凡是艾力绅支持的事情，奥德赛都是尽可能的会去反对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奥德赛，这样，在西州北边还有不少的部落，据说这些部落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你带着两万大军，限你在半个月内把这些部落都给收拾了。 所有胆敢反抗的，格杀勿论。 对于愿意投奔我们的人，要给予厚待。 我们要拉拢分化这些西域人，让一部分人心甘情愿的为我们服务，让一部分人看到跟我们作对的下场。」 很显然，阿里这一次採取了艾力绅的方案。 这让奥德赛有点不满。 不过阿里治军还是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第1428页 哪怕是奥德赛心中有不满，还是坚决的去执行了这个命令。 这么一来，西域那些番邦属国和各个部落，立马就倒了大霉了。 大食帝国的人是第一次进入到这个区域，他们可不会考虑那么多。 反正上面是怎么吩咐的，大家就怎么执行，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 「大总管，从西州传来的消息，大食帝国人在上个月已经灭掉了龟兹国，然后一路朝着西州而来。 西州那边已经疏散了大量的百姓到伊州这里，将士们已经准备跟西州共存亡。 但是大食帝国的大军到来西州附近百里左右的地方之后，突然分成了南北两支大军，纷纷的朝着那些西域各国的部落而去。 原本还想着看热闹的那些部落，立马纷纷倒了大霉。 很多人还以为大食帝国跟我们大唐一样好说话，绝对纷纷人头落地。 也有些部落看到情况不对，立马投奔了大食帝国，掉过头来帮忙对付其他部落。 整个西域的局面，如今都非常的混乱，每天都在进行着各种战争。」 伊州城内，苏定方的大军刚刚在城外扎营，就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苏定方自从离开肃州，出了玉门关之后，就非常重视西域的情报收集。 只有准确的把握住了西域的情况，才能有的放矢。 要不然没有办法充分的发挥大唐的装备优势。 「仁贵，大食人看来是真的看上了西域这块土地了。 要不然在这个时候，他们没有必要分兵去对付那些部落的人。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 是连夜加急赶到西州去支援当地守军，防止大食帝国的军队突然袭击西州。 还是再安排斥候把情况搞清楚了再说？」 一路上，苏定方给了薛仁贵充分的尊重。 很多事情都是两个人商量着来处理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大总管，我在长安城的时候，专门去请教了太子殿下关于大食帝国的看法。 这是一个为了商道和土地，不惜连年战争的国家。 西域那个地方虽然看起来很是荒凉，但是有些地方其实是水土肥沃的。 并且这里是南下波斯和西进欧洲的重要交界地带，有着非同一般的战略意义。 大食帝国能够在短时间内崛起，国内必然也是有一批有识之士的。 他们既然已经选择了进入西域，显然就是看上了这块土地。 所以这一次他们没有那么着急的攻打西州，反倒是在收拾附近的其他部落，应该也是为了长治久安的考虑。 这个时候，按理来说我们是要尽快的去西州，给大食帝国施加压力，让他们收拢兵力。 这也算是间接的帮了那些部落的忙。 不过，西域这里的情况太过特殊的，这一次我倒是有点不一样的想法。」 薛仁贵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准备跟苏定方好好的交流一下。 这一次西域之行，显然不是单纯的军事之行。 军事之外的事情，是不一定能够完全通过作战来完成的。 「你具体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苏定方果然颇为期待的看着薛仁贵。 他出征的时候可没有机会单独面见李宽，享受额外的指点。 但是薛仁贵不一样，这可是当年的楚王府护卫统领呢。 绝对算是李宽嫡系当中的嫡系了。 「西域这个地方，从汉朝的时候就开始纳入到了中原王朝的统治之中。 当初大汉还在这里甚至了西域都护府，但是后面持续的时间不算特别长，终归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中原王朝失去了对西域的控制。 到如今位置，西域各个国家，虽然也尊称我们大唐为宗主国，但是实际上大唐对他们的影响力是比较有限的。 甚至很多王国对于大唐的一些旨意，完全就是阳奉阴违的状态。 更有甚者，就像是当初的高昌国，直接就跳出来跟我大唐作对。 这种情况下，我可以说西域各个国家，基本上没有哪个是值得我们信任的。 如今大食帝国的人在教训这些国家和部落，虽然明面上是会影响我们大唐的威信，但是其实未尝不是在帮我们大唐调教人马呢。 吃过了大食帝国的亏，到时候我们把他们解救出来，不管是从道义上还是从实际的统治上面，我们都是占据了上风。 很多王国的王公贵族指不定已经被大食帝国的人给处死了，这对我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好事。 西域不需要那么多的王公贵族，西域不需要那么多的番邦属国，西域也不需要那么的声音。 我们这一次出征西域，太子殿下是希望我们彻底的把西域纳入到大唐的统治之中来。 所谓不破不立，就之前西域那种局面，我们想要彻底的把他们纳入到统治之中来，还是很有各种问题需要克服，不是一朝一日可以完成。 但是现在大食帝国入侵了，他们帮我们先梳理了一下西域的局面，把我们之前想要做，但是却是一直有点不大适合做的事情都给做了。 所以我倒是觉得大军不要那么着急去西州，只要先安排一支人马去西州那边，让守军知道后面随时会有大军支援。 第1429页 这就足够了。」 薛仁贵很是耐心的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毕竟苏定方才是行军道大总管，如果不能取得他的认可，这个安排肯定是执行不下去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留在伊州休整一段时间，等到大食帝国的人把西域各个王国和部落的人教训的差不多了，我们再出手？」 苏定方的理解能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一下就明白了薛仁贵的打算。 「没错！将士们连日来赶路，昼行夜宿的，很是疲惫。 休整一下的话，也能更好的适应这里的气候和环境，对于后面的作战也是有好处的。 并且，我们这一次的出征，大部分的后勤都是交给各个商队了。 这些物质的运输，都还在后面，如果我们前进的步伐太快的话，会导致后勤补给物质跟不上。」 薛仁贵进一步的补充了自己的想法。 「当初朝廷收到大食帝国的军队入侵西域的消息的时候，可是立马就作出了出兵的决定。 这说明朝中大臣都是非常重视这个事情的。 为此，太子殿下还把后勤补给的大部分任务都交给了商人负责。 如今我们日夜不停的赶到了伊州，很快就可以跟大食帝国正面作战了。 但是我们却是停在这里观望，如果御史台的御史知道了，肯定会弹劾我们的。」 苏定方的担忧，显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御史台那帮人，如今可是有不少人都盯着西域这边，就想着能够拿苏定方或者薛仁贵来祭奠自己的名声呢。 这辈子吃过了不少亏的苏定方，显然对这种事情有点发憷。 「以大食帝国的军队进入到西域之后的表现来看，他们要对付那些部落，需要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如今他们已经动手了半个多月了。 我觉得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把主要的部落都给收拾了。 毕竟人家可是有十万大军，哪怕是损失了一些人手，也能通过筛选战俘的方式进行补充。 总的兵力不会有很大的变化。」 薛仁贵这话里的意思，是想让苏定方放宽心。 大军在伊州不会停留太长的时间。 半个月左右，虽然比正常的休整时间长了一点，但是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最重要的是看结果。 只要结果好了，那么自然是怎么解释都好办。 要是结果不好，哪怕是现在连夜去西州，也没有什么意义。 「大食帝国的军队进入到西域之后，本来就取得了非常多的胜利，士气应该非常旺盛。 如果再让他们扫荡了一遍四周的部落之后，他们的气势肯定就会更加旺盛。 这对于我们下一步的决战来说，应该是非常不利的吧？」 苏定方再次的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虽然他对自己带领的五万将士非常有信心。 但是对方的兵力比自己多，哪怕是有些人是拼凑出来的，经过了这么多的战争之后，也变成了老兵。 想要轻而易举的赢得胜利，可没有那么简单呢。 歷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虽然有不少，但是更多的还是堂堂正正的实力比拼，最终实力更强的那方，赢得了胜利。 「大总管的这个担忧，确实有可能发生。 但是如果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的话，情况可能有不一样了。 西域这边，那么多的番邦属国都不是大食帝国的一合之敌。 但是我们大唐却是能够堂堂正正的把大食帝国的这支军队给打败，那岂不是说明我们只要愿意，可以更加轻易的把他们全部都给收拾一遍？」 薛仁贵微笑着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苏定方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那我们就先按照你说的这个方案来对应。 不过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先安排三千骑兵支援西州，免得到时候西州真的落到了大食帝国的手中。 那就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场景了。」 苏定方的这个决定，意味着大唐将会在旁边看着大食帝国的人在那里收拾西域那帮不听话的番邦属国。 大食帝国的人对付西域人越是狠厉，之后大唐的怀柔政策的效果就越好。 哪怕是到时候大唐也有一些比较狠的招数，有了对比之后，大家也会觉得跟着大唐混才是更好的。 …… 「紧赶慢赶，我们总算是在伊州赶上了大部队了。」 伊州城外，达飞松了一口气。 他的捕奴队想要在这一次的西域之行立下战功，肯定是要紧紧的跟在大军后面的。 但是因为捕奴队跟着顺风镖局的人一起行动，还承担了一部分保护商队的任务，所以行军速度一直都是落后于大军的。 这让达飞和席君买都焦躁不已。 「看来西域应该又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要不然大军不可能停在伊州等我们的。」 席君买的军事水平显然要比达飞高不少。 如果把达飞比作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勐将的话，那么席君买就是那种既能冲锋陷阵，又能带兵作战的统帅。 要不然李宽也不会把顺风镖局交给席君买负责。 虽说顺风镖局不属于大唐军队，但是总镖头的地位，其实不比一般的十二卫将军差到哪里去。 第1430页 至少在李宽的眼中，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在封建社会，李宽认为你的地位不低，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也是席君买这些年能够心甘情愿的在顺风镖局里头待着的重要原因。 「嗯？君买你的意思是西州那边已经被大食帝国的军队占领了，所以大军才停在伊州这边吗？」 达飞吓了一跳，觉得眼前的这个场景似乎也不香了。 「说什么呢！要是真的西州被占领了，我们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的，大军也不可能那么淡定的在伊州这边驻扎。」 眼尖的席君买，只是扫视了一下城墙上面的情况以及城门的守卫情况，就判断出伊州这边的局面还是非常稳定的。 如果西州都已经丢失了，伊州这里是不可能还这么淡定的。 「那你说什么西域这边发生了什么大事，能够影响到大军前进的大事，还能有什么？ 肯定是跟大食帝国的军队有关系吧？」 达飞有点幽怨的看了一眼席君买，觉得自己被耍了。 「我们找个地方把大部队给驻扎下来，然后去拜访一下薛副总管，自然就什么事情都清楚了。 眼下大军停在伊州，对我们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好事情。 这意味着发挥我们能力的舞台，变得更加广阔了。 我甚至觉得你的捕奴队，明天就可以开始干活了。」 在席君买眼中，西域这边的胡人，都不是人，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他跟着达飞一路而来，对于达飞之前做的事情，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如今朝廷把大军的后勤补给交给了商家，那就意味着这些商家需要大量的人手来帮忙干活。 以前，杨广出征高句丽的时候，虽然军队只有几十万，但是徵集的农夫却是超过了百万人。 这就意味着一个士卒背后，往往需要两三个农户来负责他的后勤补给。 虽然现在大唐的后勤补给效率提升了，但是一个士兵背后，至少也是需要一个人去帮忙负责后勤物资的。 哪怕是刚开始的时候不需要，后面也是需要的。 这种情况下，商家手中的人手缺口，肯定也是非常巨大的。 达飞是干什么的？ 缺人，不正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吗？ 「君买，这一次我来西域，可是想要跟着大军一起上战场的嗯。」 达飞大概也明白席君买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显得有点不情愿。 他已经负责捕奴业务十多年了，很想找机会给自己洗白。 在尚武的大唐，没有什么洗白方式比立下军功更好了。 「要立功，不一定就是一定要上战场的。 如果你真的能够解决大军后勤补给物资需要的人手问题，那么到时候我亲自到太子殿下面前替你请功。」 席君买自然很清楚达飞心中在想什么。 所以直接干脆的把自己的意思给挑明了。 顺风镖局承接了那么多商队的护卫任务，对于各个商队的人手需求，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不客气的说，现在没有谁比顺风镖局更加适合做这个奴僕交易的中间商。 达飞的捕奴队负责捕奴，然后顺风镖局帮忙联繫买家。 不管是有多少人，都能找到下家的。 「我既然来到了西域，那么自然也是还要听从指挥的。 如果薛副总管觉得我有必要去附近的部落继续捕奴，我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听了席君买的话，达飞的话风也立马有了变化。 捕奴也算立功的话，达飞自然也是很开心的。 毕竟他的属下最擅长的就是捕奴。 真的要上战场的话，他们对于大规模作战的经验其实是比较缺少的。 倒不如在战争结束的时候，帮忙追击一下敌人，收拾一下溃兵。 这个才最能发挥他们的长处。 「这就对了！你放心，仁贵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大军现在驻扎在伊州，显然已经有些时间了。 伊州这么一个小州，放在关内，其实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县城而已。 它肯定是没有办法负担起五万大军的消耗的。 这个时候，大军对于后勤补给的需求，自然也是变得更加着急。」 不得不说，席君买这种能够在歷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物，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人都还没有进入伊州，对于这里的情况就已经猜测的七七八八了。 要不是达飞一直都跟着席君买行动，他都会觉得席君买已经在伊州待了好些时间了。 「没问题，有我在，就不用担心没有人手去搞后勤。 只要给我们几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先把第一批的奴僕送到伊州这里来。」 论捕奴，达飞自然是最专业的。 如今让自己做专业的事情，他自然没有任何压力。 …… 伊州城外，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的队伍。 商队的行军速度肯定是赶不上大部队的。 毕竟他们有运输后勤物资的任务在身上。 但是从长安城到肃州都是有水泥道路可以走的，两者之间的时间差异并不时特别大。 也就是出了玉门关之后，才慢慢的拉开了差距。 不过经过了一个来星期之后，大部分的商队都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伊州附近了。 第1431页 像是一些速度快的，已经顺利的进入到伊州城了。 原本的小城，短时间内增加了那么多的人口，整个城池立马就变得繁荣了不少。 眼下大食帝国的军队虽然已经进入到西域，并且攻城略地的取得了不少的战果。 伊州这边的百姓也对相关的情况有所耳闻。 但是整体来说，战火还是没有烧到这里，百姓们的生活还算是比较稳定。 甚至对于很多百姓来说，现在的时节是最好的时节。 因为不管是随便售卖个什么，生意都非常火爆。 像是伊州城内卖羊肉汤的铺子，以前一天也就是卖一桶羊肉汤。 但是现在却是一天到晚都没有停火，煮了一桶又一桶，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至于伊州城内的客栈，那个生意兴隆的程度就更加不用说了。 谢林茂和唐同人两个能够在这里找到房间，那还是託了观狮山书院的福气。 不过哪怕是如此，他们也只能十几个人挤在一处院子里头，没有办法享受什么高级待遇了。 好在谢林茂和唐同人虽然都是勛贵子弟出生，但是也算是吃过苦，在地方上待过的人物。 所以对于伊州这边的情况，他们倒也没有说什么。 「来，大家过来烤烤火，尝尝伊州这边出产的西瓜。 据说这是今年最后一批西瓜，错过了就要等明年了。」 谢林茂抱着一个大西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哇！这个西瓜的个头，比长安城内商贩售卖的明显要大了不少啊。 就是不知道口感怎么样呢。」 唐同人看到那大西瓜，心情也很是愉悦。 篝火中正在烤羊肉，现在先吃一块西瓜解解渴，似乎也挺不错呢。 「这个西瓜，最早也是太子殿下从西域来的胡商那边买的种子培育的。 如今在关内道已经有较多的农夫种植，在夏天卖的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挺卖瓜的人说，他们伊州出产的西瓜，才是口感最好的。 到底是不是这样，我们尝一尝就知道了。」 切西瓜这样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谢林茂亲自动手。 很快旁边就有其他的学员帮忙把西瓜切好了。 这个玩意，原本歷史上是五代十国的时候才传到中原的。 不过由于之前李宽总是高价收购各种各样的西域种子，倒是意外的让西瓜提前了几百年在中原开始流传。 不过，跟西瓜本身的种植歷史相比，大唐对它的了解还是非常匮乏的。 据说在几千年前，埃及那边就已经有人在种植西瓜了。 后面才慢慢的流传到世界各地的。 「白天太阳高高挂起，天气还颇为炎热。 但是太阳一落山，月亮出来之后，现在大家又都把棉袄都给穿上了。 然后围在篝火旁边吃着西瓜。 这种感觉，还真是颇为奇妙的。 早知道我们应该把朱铜和朱银他们也拉过来的。 对于西域的气象情况，他们肯定是非常感兴趣的。」 唐同人一边拿起了一块西瓜，一边兴致勃勃的说着话。 他们对于大唐的军队有着充分的信心。 眼下已经到了伊州了，也算是进入了西域。 他们的科考队伍，已经可以开始干活了。 不过那么大规模的科考队伍，现在分散居住在伊州好几个地方，这倒是给工作的展开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要等到大军离开伊州之后，这种局面才能得到缓解。 「他们不来也没关系，我们农学院要研究各种农作物的生长需求，本身对于气候变化也是有所研究的。 只不过我们研究的更多的是气候变化的表象，没有像人家那样搞得那么深入而已。」 谢林茂也拿起了一块西瓜，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西瓜汁顺着他的嘴角，直接滴落在地面。 唐同人和谢林茂这两个领头人都开始吃西瓜了，其他的学员自然也都不客气。 这一路上紧赶慢赶的，他们还真是没有好好的吃几顿饭呢。 原本以为到了伊州之后情况会有比较大的改变。 但是这座小城一下子接纳了那么多的人，各种物资都比较紧张。 后勤补给又陆陆续续的才赶到，所以短时间内，各种物资的购买是比较困难的。 「这个西瓜甘甜多汁，瓜囊没有什么渣的感觉，明显要比长安城售卖的要好吃。 难道是伊州这里独有的新品种吗？」 作为农学院的教谕，谢林茂对于西瓜的情况自然也是比较了解的。 很显然，眼下自己吃的这个西瓜，跟长安城吃到的有着明显的区别。 「看起来外观差别不是特别的大，只不过个头稍微大了一点点而已。 但是口感确实差异比较大。 谢兄，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品种的差别，而是种植环境和种植的土壤的差别。」 唐同人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一块西瓜之后，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不同的环境和土壤，对于农作物的生长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如果这个西瓜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的，那么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研究发现了。 今后关内要种植西瓜，也要尽可能的找到类似的生长环境。 第1432页 这么种出来的西瓜，品质才会更好。」 观狮山书院虽然也有人在研究西瓜，但是西瓜这个东西，重要性完全没有办法跟土豆、地瓜和玉米相比，所以研究的深度自然也是非常有限的。 甚至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暖棚里头，都没有西瓜的份。 「嗯，这个确实可以作为一个专门的研究小课题，看看能够找到什么样的结论出来。 这对于大唐百姓种植水果来说，应该是很有参考意义的。 毕竟西瓜有这个差异，其他的水果很可能也有这个差异呢。」 唐同人也表达了自己的支持态度。 吃个西瓜也能吃出这样的插曲出来，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头了。 第1597章 战争带来的机会 「嘶！这伊州的夜晚还真是冷啊。」 伊州城外，一处巨大的帐篷里头，刘文飞忍不住站在那里跺了跺脚。 由于各路商队陆陆续续的来到伊州，里面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客栈来容纳大家住宿。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伊州已经开始限制人员的自由进出了。 像是刘文飞这些后面到来的商家，只能在城外先扎营。 等到大军开始离开伊州之后，才会放松管控。 好在大家都是远道而来，随车都有相关的帐篷之类的物资，倒也不至于落在城外就被冻死、饿死。 「二叔，明明白天的时候都太阳晒的让人汗流浃背，没想到现在却是这么一副模样啊。 这伊州的昼夜温差，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吧。」 刘金生是刘文飞的侄子，这一次也是跟在自己二叔来西域做生意。 因为看好这一趟的西域之行，刘文飞算是下了血本，组织了一个将近百人的商队。 他们从长安城运输过来大量的白糖和盐巴，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售卖出去。 或者是用来兑换其他的物资。 这两东西的价值都不算低，特别是白糖，在西域这边的价格更是不菲。 关键时刻，白糖还能充飢，比粮食的作用还要大很多。 至于盐巴，那就更加不用说了。 不管是人员还是马匹，其实都是有补充盐分的需求的。 越是出汗多，越是需要补充。 「以前经常说每个地方的气候差异非常大，但是也没想到西域这里的差异居然能够大到这种程度。 早知道我们应该运输一批棉布棉衣过来，现在立马就能卖上好价钱。」 刘文飞这话，倒也不是真的后悔说自己选择了白糖和盐巴，只是觉得西域这边的商机，还真是挺多的。 就像是这个棉衣，如果现在有人拿出来售卖的话，不说伊州本地的百姓，单单从陇右道过来的那些商队里头，肯定也是有不少人想要购买的。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是刘文飞他们那样做了毕竟充分准备的。 「听说棉花这个东西原本还是在西域这里种植的，叫做白叠子，后面太子殿下发现了它的特殊功能，让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展开研究和培养，之后才有了现在大规模种植的场景。 说起来，棉花这个东西应该也是适合西域这边的气候的。 不过这里的棉布，反倒是非常稀罕，都需要从长安城那边运输过来。」 刘金生是观狮山书院商学院的学员，对于李宽相关的很多事迹，他都是比较清楚的。 在观狮山书院里头，甚至有一门课程是专门介绍李宽的丰功伟绩的。 当然了，长安城四害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拿出来说的。 「嗯，西域这个地方，还是充满了发展空间的。 不管是发展农业还是商业，亦或是採矿业，其实都应该有很多地方是值得好好研究的。 金生，如果这一次朝廷真的要把西域彻底的纳入到统治之中，那么我就准备把今后发展的重点放在西域来。 这么多年，我在大唐商圈也算是折腾了不少业务，但是一直都没有起得非常大的突破。 如果再不能抓住更好的机会，那么估计我这辈子也就这样子了。」 刘文飞对于自己的发展还是不大满意的。 虽然他的身家也算是不菲了。 但是也看跟谁比。 他经商二十多年，错过了许多机会。 现在想起来，经常都懊悔不已。 「二叔，如今太子殿下监国，估计很快也会正式登基了。 以太子殿下的做事风格，西域是迟早要纳入到大唐的统治之中的。 在观狮山书院的带动下，大唐的科学技术发展的特别的快。 以前对于统治西域，可能有很多问题需要克服，甚至统治西域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 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同了，不说水泥道路已经从长安城修建到肃州，很快就会通道伊州。 就是那铁路，将来一旦铺开，对于大唐的影响也是非常巨大的。 不说把铁路修建到西域来，只要让铁路修建到肃州那里，然后把水泥道路一路修建到西域各地，朝廷对这块地区的影响力，就会大幅度的上升。 如果还能找到一些矿藏的话，那么就会吸引更多的人过来谋生。 到时候朝廷在这一块的统治，肯定会越来越稳固。」 刘金生作为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太子党。 第1433页 他对于李宽的信心，比谁都充足。 这个情况，在观狮山书院里头，其实是非常常见的。 这也算是李宽希望达到的一个目的吧。 毕竟，这个年代要搞什么民主，肯定是扯蛋的。 大唐百姓需要的是一个明君，一个能够带领大家走向富强的帝王。 「嗯，你有这个认识，那就最好不过了。 今后西域这里的生意，我会慢慢的交给你来负责。 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伊州、西州等地设置一些分号，专门从事西域到长安城之间的生意。 这些年，我在长安城也算是认识了不少的作坊掌柜。 从他们那里拿货的话，应该可以有一个比较优惠的价格。 这样一来，我们的这个贸易，就有搞头。」 刘文飞这些年，一直都是做的贸易生意。 其中自行车贸易算是给他带来了相对丰厚的收益。 可惜他一直都没有投入到作坊修建之中，导致自身的发展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那些比刘文飞晚进入到商圈，但是自己开设了作坊的掌柜。 很多人的身家都已经超过刘文飞了。 像是水均、洪益、米其林、王恆等人，这些都可以当刘文飞儿子的人物。 但是身家却是比刘文飞要丰厚。 每每想到这里，刘文飞的心情都比较郁闷。 「没问题！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跟二叔您学习，把西域这边的情况搞清楚。 如果能够借着处理战利品的机会，让我们在西域站稳脚跟的话，那么今后的发展肯定就很稳了。」 刘金生的心情非常激动。 虽然这个产业是自己二叔的，但是自己刚刚从商学院毕业就能有机会涉及这么大的产业。 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机遇。 …… 刘方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 朝廷如今在对西域用兵。 原本不着急修建的肃州到伊州段的水泥道路，一下子变得着急了起来。 虽然南山建工的盘子很大，可以短时间内就从各地抽调数钱匠人、帮工前往西北开展工作。 但是刘方这个负责人，还是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方哥，王掌柜让我们直接从伊州这里朝着肃州的方向修建水泥道路，这个难度可是比肃州方向要大多了啊。」 刘方现在是南山建工的八级工，老早之前就负责过一些水泥道路的修建项目。 这一次，他更是被王富贵寄以厚望，专门被安排到了伊州这里来负责修建水泥道路。 大唐跟大食之间的战争，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 毕竟战争这个东西，你能控制它的开始，但是结尾往往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正因为难，王掌柜才把我安排过来了，还让我随意的挑选助手。 要不然你也不可能跟着我一起来到伊州啊。」 刘方虽然也急的眉头直皱，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养气的功夫倒也进步了不少。 所以对上急沖沖的刘青，他倒还有心情开个小玩笑。 「方哥，你还笑得出来。 这伊州可不是凉州，更不是长安城。 不管是各种修建水泥道路需要使用到的材料，还是需要的人手，都是非常紧缺的。 虽然王掌柜也下放了非常大的权利给你。 但是要在明年内完成伊州到肃州的水泥道路的开通，还是非常有挑战性的。 特别是眼下已经是秋天了，很快这里就要开始下雪了。 那个时候，道路施工基本上是没有办法进行的，我们只能进行一些勘察工作。 这对于明年的道路修建来说，一下子就相当于少了半年时间。」 刘青很是着急的喝了一口羊肉汤，然后继续跟刘方说着话。 修建普通的水泥道路，放在后世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随便一个村子里的施工队拉出来，都能把经过自己村子的道路给完工了。 这种水泥道路，与其说是水泥路，不如说是硬化路。 各种建设标准，别说跟机场这种比，就是跟高速公路比起来，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硬化道路，对于这个时候的伊州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也难怪刘青会发出那样的担忧。 实在是伊州这里，连一家像样的水泥作坊都没有。 在水泥作坊基本上已经遍布大唐的今天，这个情况不能不说落后。 毕竟这么多年，大唐虽然灭掉高昌国之后，在这里设置了西州、伊州等州府之外，并没有投入太多的资源到这个方向。 不像是辽东道和镇北道，朝廷一直都比较重视，发展速度也是非常的快速。 「这个情况我自然是知道的，明天我也打算拜访一下苏定方大总管和薛仁贵副总管，再跟已经到达伊州的各路豪杰见见面。 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借力的。 这一次的出征，很多商队都跟着过来。 虽然他们主要瞄准的是战场上各种俘获物资的处理，但是本地的商机，也是受到他们重视的。 往常修建水泥道路的时候，都是有不少商家跟我们合作。 只要我们适当的放低一些标准，然后给他们一些未来更多的合作空间。 第1434页 那么从这些商人里头寻找一些合作伙伴，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明年先组织人手，把道路按照水泥道路修建的标准进行拓宽和平整。 让肃州那边可以更加便捷的修建这条水泥道路。」 刘方现在能够调动的资源虽然比较有限。 但是他倒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毕竟是南山建工少有的八级工，本身精通各种工艺和管理的刘方，在南山建工里头就是被当做是下一任的大掌柜的候选人来培养的。 如果碰到什么问题都找不到解决办法，那么他这个大掌柜肯定是没有希望了。 「这些商家的作坊基本上都是在长安城。 哪怕是他们愿意跟我们合作，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啊。」 刘青觉得刘方太过乐观了。 伊州距离长安城太远了，哪怕是从肃州运输物资过来，路途也是不短。 这种情况下，要利用各种资源，难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不是说这里很快就要进入到冬天了吗？ 到时候我们的具体道路施工是很困难了。 但是如果只是全力的去修建一些作坊的话，想来还是问题不大的。 比如现在最紧缺的水泥作坊，只要能够找到愿意投资的商家，那么我们在伊州修建一个小规模的建议水泥作坊。 需要的时间其实也是比较有限的。 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把这个作坊修建起来，问题并不是很大。 至于各种碎石、沙子的准备，那就更加简单了。 伊州这边别的东西比较缺少，但是碎石和沙子却是一点也不缺的。」 刘青是自己的堂弟，刘方还是愿意好好的跟他交流一下自己的想法的。 「但是这里缺人啊。 整个伊州，也就十万人不到，其中还有部分是分布在城外的牧民。 现在五万大军和各路商队聚集在伊州，这里的人手就更加紧缺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我们已经有了很好的计划，落实下去也是需要足够的人手的。 特别是路面的平整和拓宽，这完全都是需要依靠人力去完成的。」 刘青再次说到了一个关键点。 在他看来，伊州这里的人手紧缺应该是已经非常严重的了。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单靠我们带过来的几百匠人，肯定是没有办法完成这些准备工作的。 不过还在凉州的时候，我就听说那个阿斯卡的儿子达飞带着他的捕奴队跟着大军出征了。 如今应该也是在伊州这里的。 根据我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大食帝国的军队，应该还没有攻打到西州，要打到伊州这边，更是不大可能。 这个时候，大军留在伊州修整，我们正好跟达飞的捕奴队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请他们去帮忙捕捉奴僕。 我们可以出一个让他们没有办法拒绝的价格来购买奴僕。」 这个时候，钱财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把任务给完成了，这才是刘方需要考虑的问题。 商人们愿意离开大唐本土来到这里，自然也是冲着这里的商机比别的地方多。 「达飞的大名，我们自然都是听说过的。 但是听说他们这一次，是想着跟着大军来西域立功的。 他们不一定愿意去捕捉奴僕呢？」 不得不说，南山建工的消息渠道还是非常丰富的。 要不然刘方也不可能知道的。 「捕奴队来西域这边立功，最好的功劳不就是捕捉更多的奴僕吗？ 你放心，我明天先去找达飞聊一聊，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再去找薛副总管。 达飞可能敢不听我们的话，但是他难道还敢不听薛副总管的话吗？」 刘方的出身虽然比较低微，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土生土中的关中人。 对于达飞这些胡人归化的新唐人，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客客气气的，但是内心里大家还是觉得纯正的唐人才是自己人。 所以刘方还真不怕达飞敢不配合。 这种事情真的要是发生了，刘方有很多种办法逼着对方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干活。 真以为南山建工的这项政治任务，只是南山建工自己的事情吗？ 朝中的旨意给到南山建工的时候，肃州、伊州和陇右道行军大总管都是收到了相关联繫的。 这种战略水泥道路，是需要各方力量一起协调推进的。 「如果能够有达飞的捕奴队帮忙补充人手的话，那么我们这个水泥道路修建的日程应该是有希望赶一赶。 不过水泥作坊、碎石作坊这些东西，还是要尽快找到愿意承接的商家。 要不然什么东西都由我们自己去负责的话，这根南山建工的发展方针不符合呢。」 刘青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问题还有很多，但是刘方都有想法，这个事情就好办了。 下面干活的人，最怕的就是上面的路线方针没有确定下来。 或者是上面的人都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事，大家就只能干着急了。 眼下刘方把各个环节的事情都考虑的差不多了。 虽然一件都还没有落实，但是有计划了就好办。 南山建工有几百号人在伊州，落下刘方的想法，不就是大家应该做的事情吗？ 第1435页 …… 「首领，这个伊州感觉一片混乱，虽然不管是售卖什么东西都有挣头。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是比较尴尬的呢。」 连南山建工的人员都得住到城外，阿义那和阿古诺他们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虽然住在城外，白天的时候大家要在城内转一转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我们现在才刚刚到伊州两天时间，现在不知道要怎么下手，也是很正常的。 再说了，大军现在跟大食帝国的交锋也还没有正式的开始。 许多商机都还没有正式的冒出来呢。」 阿义那倒是一点也不着急。 这个时候，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虽然我们是赶到了伊州，但是现在那么多商队在这里，竞争肯定是很激烈的。 我打听了一下四周的其他商队的情况，大家都想着到时候能够帮大军处理战利品，帮忙打扫战场。 但是这样的好事情，不见得能够轮到我们呢。 首领，我倒是觉得是不是从其他方面来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商机？」 阿古诺虽然才刚到伊州两天，但是对于这里的情况，他已经有所了解。 这一次朝廷把大部分的后勤补给都交给了商队，还鼓励商队参与到战场打扫和战利品处理。 这自然是吸引了大量的商家来到西域寻找机会。 这么一来，各个商队的背景，自然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那种容易挣得钱财，显然是轮不到阿义那家族的。 毕竟，这一次领头的是苏定方和薛仁贵，并不是指执失思力或者是契苾何力。 阿义那的突厥人出身，註定是不可能有什么肥肉轮到他来吃的。 「你说的我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是其他机会也不是那么好寻找的。 真的有那么容易，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了。」 阿义那来西域的目的就是想要挣钱，想要拓宽自己家族的商业版图。 至于来西域做什么生意，他并不纠结。 能够挣钱就行啊。 「今天我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在一家售卖羊肉汤的铺子里头听到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很显然，阿古诺应该是有一些想法的。 要不然就不会这么说话了。 「这个时候，肯定是各种消息满天飞。 不管是真是假，都说来听听咯。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阿义那对阿古诺还是非常信任的。 所以哪怕是不靠谱的消息或者提案，他都是愿意听一听的。 「这一次大军出征，在长安城到肃州的这一段行军，是非常顺利的。 各个商队的速度也很快，基本上不需要担心后勤补给是否会出问题。 但是出了玉门关之后，交通状况一下子就恶化了不少。 太子殿下如今是安排了南山建工的人马来到肃州和伊州，要求加快肃州到伊州的水泥道路的修建。 原本在未来三五年慢慢完成的水泥路，要求在明年内就修建完成。 并且修建到了伊州之后，还会继续修建伊州到西洲的水泥道路，甚至还会进一步的修建伊州往西的水泥道路。 这就意味着未来三五年，甚至是未来十几年，西域这边的水泥道路修建将会进入到一个新的高峰。 而这个时候，整个西域，哪怕是从肃州那边开始考虑，也是一家水泥作坊都没有。 修建水泥道路的水泥，都需要从凉州运输过来。 您也很清楚，这水泥是很重的，一辆马车能够运输的水泥数量非常的有限。 要是真的所有的水泥都从凉州运输过来，那么这个水泥道路的修建成本将会是非常吓人的一个数字。 不管是朝廷还是南山建工，肯定都是不希望这个事情发生的。 我听旁边一桌的人在聊天，他们似乎是南山建工的人。 从他们的对话里头，我感觉南山建工是有意扶持一些商家在伊州这里修建水泥作坊的。 首领，水泥这个东西，虽然我们没有制作过，但是在长安城也是经常接触的。 如今在伊州这里，大家可能看不上水泥的生意，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阿古诺的话说完之后，阿义那没有立马说话。 而是邹着眉头在思考什么。 这一趟西域之行，他虽然也携带了一百多名伙计跟着自己。 但是这里面并没有会制作水泥的。 但是不得不说，阿古诺说的事情，确实是一个机会。 现在各路商家刚刚到达伊州，都在等着大战开始之后的盛宴。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商家都是看不上这个水泥作坊的。 毕竟水泥这个东西，它的制作工艺已经半公开，就连林邑那边都已经开始修建作坊。 所以在长安城里头，水泥行业完全就是一个充分竞争的产业。 虽然不至于亏本，但是利润是比较微薄的。 这种情况下，大家远道而来，自然不是为了在伊州修建水泥作坊了。 但是对于阿义那来说，情况又有所不同了。 一方面，西域这边的水泥作坊，一家都还没有。 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竞争。 第1436页 另外一方面，大战之后的盛宴，不见得有他的份。 如果水泥作坊真的靠谱，他觉得也是可以搞的。 「阿古诺，你也很清楚，我们手中并没有会制作水泥的匠人。 哪怕是我们想要投资水泥作坊，也没有办法顺利的制作出水泥来的。」 很显然，阿义那话里面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了。 他已经心动了。 「首领，这个事情其实没有那么难办。 一方面，水泥制作技术并不是那么的复杂，我们的匠人虽然不懂，但是多少应该有听说一些消息。 另外，最关键的就是我们虽然不懂，但是南山建工的匠人懂啊。 只要他们愿意扶持我们修建水泥作坊，到时候帮我们培养几个匠人，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如果我们想要进入到这个领域，那么最好就尽快的找到南山建工的负责人，把我们的合作要求表达出来。 要不然万一他们找到了其他的商家合作，或者被逼无奈之下，他们自己去投资修建了水泥作坊。 那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阿古诺对于水泥作坊的事情，显然还是比较乐观的。 这个行业，虽然在长安城已经没有特别大的希望，但是在西域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是后世一些行业在国内已经是落后的产业，没有什么前途。 但是如果你跑到非洲去发展这个产业的话，指不定就能闯出一片新的天地出来呢。 「南山建工的人，他们驻扎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个我刚刚已经打听出来了，不仅他们的驻扎地点知道，就连他们的负责人的姓名，我都已经搞明白了。 首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商量一下？ 能够在西洲，乃至整个西域修建第一座水泥作坊，将来如果需要扩产的话，那我们肯定能够抢占先机。 并且现在修建水泥作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帮了南山建工的忙。 今后在合作方面，他们多多少少也会考虑我们的贡献的。 这种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在阿古诺的催促下，阿义那迅速的下定决心。 自己就留在伊州修建水泥作坊，把水泥这个看起来已经比较成熟的产品，当做是自己二次创业的东西吧。 ……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我们负重前行。 长安城中的情况，算是对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当边疆风云变动，战争随时会到来的时候。 长安城里头还是一片祥和。 甚至因为朝廷对西域用兵的原因，导致长安城到陇右道的货物运输需求大幅增加。 不仅各个运输队的生意火爆的一塌煳涂，许多制作相关产品的作坊，也是挣得盆满钵满。 甚至就连各个报社的报童，收入都增加了不少。 毕竟，对于各个报社来说，天下不太平，他们的报纸反倒是更加好卖。 要是天天都没有什么事情，写手们反倒是找不到头条了。 「太子殿下，西域那边最新的情报，请您过目。」 太子府中，李宽跟武媚娘正说着话，王玄武拿着一份密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由于西域的战事关系重大，李宽专门吩咐过王玄武，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有西域过来的消息都要优先跟他汇报。 「夫君，你快看一看吧，有可能西域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呢。 上一次消息过来的时候，苏定方他们已经到了伊州了。」 武媚娘可不是那种缠着自己丈夫耍小性子的女人。 对于朝政大事，她非常感兴趣。 李宽倒也不担心武媚娘会对自己怎么样。 不同的人的变化，是跟她的成长环境有极大关系的。 如今的武媚娘，基本上没有受到过生活的打击。 相反的，这些年她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别问是什么滋润，问就是啥都滋润。 「西域那边，哪怕是开始作战了，估计一时半刻也是不会有结果的。 眼看着西域的冬天就要到来了，很可能战事会持续到明年。 能够在明年这个时候凯旋归来，就算是很不错了。」 在这个时代，战争一打就一两年，这算是很常见的事情。 毕竟单单路途上的花费就非常多，双方你来我往的攻防几次，大半年时间就过去了。 要想彻底结束战争，把某一方打败，花个一两年时间是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李宽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只见他一边接过王玄武手中的密件，一边淡定的跟武媚娘说着话。 「算算时间，水师那边的舰队应该也都在齐王港集结的差不多了。 如果西域的战事拖得比较久的话，指不定水师那边先取得成功也有可能呢。」 武媚娘可是很清楚李宽是非常重视大唐水师的建设的。 如今大唐水陆并进的攻打大食帝国，武媚娘自然也是非常关心各地的动静。 「喏，按照这个节奏，今年肯定是不会结束了。」 李宽很快的就看完了密件上的内容，然后当着王玄武的面把密件递给了武媚娘。 太子府中，太子妃程静雯更多的只是管一管府内的事情。 第1437页 朝堂中的事情，程静雯是非常少插手的。 甚至是大唐集团的事情，程静雯也很少过问。 基本上她跟武媚娘已经形成了一主内一主外的格局，彼此之间已经有了默契。 「大军明明已经到了伊州，但是却是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留在那里休整。 夫君，苏将军的这个方案，会不会导致西域的局势陷入到糜烂的局面之中啊？」 武媚娘虽然很聪明，但是对于行军作战，她其实还是不太懂的。 毕竟，这一块的内容，她是从来没有涉及过的。 事实上，除了李秀宁等少数女子，大部分女子对于行军作战的了解程度都是非常低的。 「玄武，你也看看这个消息，你觉得苏定方和仁贵他们是怎么考虑的？」 李宽将密件从武媚娘手中拿回来，然后递给了王玄武。 作为情报调查局的负责人，王玄武分析情报的本领还是非常高的。 虽然他在朝中的存在感并不高，很多人都不知道王玄武的存在。 但是长安城的勛贵官员，没有谁敢小瞧他。 谁也不想三更半夜的，被王玄武带人把府邸给包围了。 「太子殿下，单纯的从苏将军的这个安排里头，是比较难看出来他的目的所在。 不过结合大食帝国的军队正在西域扫荡，清除那些胆敢反抗的势力的信息来看。 苏将军应该是想借刀杀人，借着大食人的手，好好的收拾一下西域那帮白眼狼。 信鸽一次性能够携带的密件是比较小的，属下估计很快下一只信鸽就会带来苏将军的解释。」 王玄武掌握的信息是非常多的。 他可以比较容易的从一个事情上面推导出背后的一些动机。 这一次苏定方的安排也不例外。 「借刀杀人？如果后勤补给等各方面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大军选择在伊州等待大食帝国的军队把四周的部落给收拾一顿，倒也是利大于弊的事情。 在人数少于对方的情况下，他们还能从容的安排各种事情。 不得不说，苏定方和薛仁贵对自己的队伍应该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武媚娘很快就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有了王玄武的提示之后，她自然也立马就能想通其中的道理。 当初薛仁贵出发的时候，李宽可是专门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这一次的作战，也不是简单的反击大食帝国。 这背后蕴含的一些意义，自然是需要人去落实。 现在大食人的这个举动，对于大唐今后统治西域各国来说，其实是有好处的。 毕竟，你的国家都没有了，你都已经被大食帝国统治了。 接下来继续被大唐帝国统治，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额吧？ 反正对于普通的牧民和百姓来说，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谁就是值得支持的人物。 「怕就怕到时候大食帝国的人裹挟了一大批西域诸国的军队，以数倍于我们的力量跟我们进行对战。 如果出现这个情况的话，就比较麻烦了。」 王玄武也不是一点担忧都没有。 唐军在西域毕竟人生地不熟，是客军作战。 这个时候，还是一般僕从军跟着大食帝国行动，肯定也是会给大唐带来不少麻烦的。 这种麻烦，显然不是李宽希望看到的。 「刚开始的时候，大食人估计不会这样子做，毕竟这会影响他们的威名和士气。 但是如果战事进行的不顺利，或者是进入到了攻城战，那么为了避免自己无畏的消耗。 他们几乎必定会使用这一招了。」 李宽好歹也是精通军事技巧的人员，对于战场上的事情，还是很有见地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我们的守军就比较被动了。 不杀这些僕从军，自己就会被对方杀害。 但是如果杀了这些僕从军，那么跟周围的部落的关系肯定也是会受到影响的。 到时候，大家可不会考虑自己的亲人为什么被杀，只会记得自己的亲人被唐军杀害了。」 武媚娘虽然不大懂军事，但是她懂人心啊。 只要从人性的角度去分析，很多事情其实也是能够得到答案的。 「以苏定方跟薛仁贵的脾气，肯定是会先正面的跟大食军队碰一碰的。 攻城战能不能打起来，还真是不好说。 不过如果真的进入到了攻城战，那么西域那边就需要支援了。」 李宽虽然对于大唐的军事装备和队伍很有信心。 但是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只要最终结果没有出来，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正面碰撞，属下倒是不担心。 就怕大食帝国的大军一直不全部集结，这时候如果发生战斗的话，就很容易让他们摸清楚我们的实力。 哪怕是取得了先机，后面的战斗也会变得不好打。」 王玄武倒也没有在那里一味地鼓吹大唐将士的勇勐，不管什么情况都能成功。 作为情报调查局的负责人，他比大部分人都更加了解大食帝国的情况。 对于这支南征北战几十年的队伍，也给了充分的重视。 「玄武你说的没有错，所以这个时候苏定方他们选择在伊州休整，其实算是一个不错的决策。 第1438页 放在不懂情况的人眼中，可能会认为苏定方他们是怕了大食帝国的大军了。 但是按照我们刚刚的分析来看，他们是在伊州等待大食帝国扫荡完毕后的集结。 一旦大食帝国的大军集合在一起，这一场东西方之间的巅峰对决，立马就要开始了。」 李宽这话，基本上把西域现在的情况给说的很透了。 哪怕是苏定方他们下一封的密件还没有送到，他也不会对苏定方他们的安排指手画脚。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自己不了解具体情况，如果坐在长安城中瞎指挥，还真是有可能搞出乱子出来的。 这显然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个时候，倒不如放手让苏定方和薛仁贵好好的在西域折腾一把。 看看能折腾出什么花样出来。 第1598章 李世民和小玉米的不期而遇 蒲罗中，伴随着一艘艘海船朝着西洋而去，这里的港口总算是不再那么拥挤了。 而这个时候，从登州而来的舰队，总算是姗姗来迟，进入到了蒲罗中的港口之中。 这一次的行动，李宽从登州、扬州、明州、泉州、广州各地调拨了一百多首战舰南下。 其中要以登州这边的实力最为强劲。 没办法，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是大唐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造船作坊。 近水楼台先得月，登州水师自然能够得到最优先的战舰装备。 「小玉米，刚刚收到消息，最近几天已经陆陆续续的有大批战舰前往齐王港。 我们的船队在蒲罗中最多休整两天就要出发了，要不然就会赶不上大部队。 这南洋你也来了，我觉得你留在蒲罗中这里就足够了。 要不然到时候你在船上，杨提督指挥作战估计都不敢随心所欲了。」 秦怀道看着刚刚从甲板上下来的小玉米，开启了新一轮的劝说。 船只在进入齐王港之前，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蒲罗中这里更是大唐经营了十几年的地方，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这个时候，让小玉米留在这里，显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 「怀道哥哥，你就不用再浪费口舌啦。 船队需要怎么配合作战就怎么配合，完全不需要考虑我的问题。 我们大唐水师这次出动了那么多的战舰，难不成还能怕大食水师的那些小舢板吗？」 小玉米多么傲娇的人啊。 如果西洋这边大唐跟大食没有战争，那么他到了蒲罗中之后，估计还真不一定会继续去齐王港。 但是眼下这个场景，让她留在蒲罗中，显然是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蒲罗中这里好好的补给一下淡水和新鲜的蔬菜食物吧。」 秦怀道嘆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完全拿小玉米没有办法了。 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李宽能够真正的管得住小玉米。 哪怕是程静雯这个当母亲的说的话，都不见得管用。 另外还有半个人可以管得住她的，那就是武媚娘。 「见过永平郡主，秦兄辛苦了，没想到你居然亲自来南洋了。」 就在这个时候，尉迟环小步快走的来到了两人面前。 这么大一支舰队进入港口，尉迟环自然得到了通报。 结合之前的舰队的情况，尉迟环立马就知道这是登州来的舰队了。 于情于理，作为蒲罗中的城主，他都是要出来迎接一下的。 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小玉米。 坦白的说，这绝对不是尉迟环希望看到的身影。 不过，心中再有什么不满，尉迟环脸上都还是笑容满面。 没办法，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永平郡主啊。 要不然谁也不知道小玉米到时候会在什么时候给你一双小鞋穿。 「一直你阿耶说蒲罗中这里最有名的就是那个闻起来很臭，但是吃起来很香的榴槤。 除了在水果罐头里面尝过这个东西，我还没有吃过呢。 尉迟三郎，现在这个季节有榴槤可以吃吗？」 小玉米的胃，完全是被李宽给养刁了。 她现在是妥妥的吃货一枚。 虽然口感不好吃的东西，她面前也能好吃的进去，不至于真的那么娇贵。 但是能够吃到好的，她是绝对不愿意吃不好吃的东西。 榴槤这个东西，制作成水果罐头之后，虽然味道也还不错，但是远远没有让小玉米感到喜爱的地步。 但是偏偏她经常听自己阿耶说什么榴槤是水果之王，是所有水果里头最好吃的。 搞得小玉米也对这玩意念念不忘。 要不然也不会一下船就先问榴槤的事情。 「郡主，辛亏你是现在过来了，这要是再晚一个月，基本上就没得吃了。 现在的蒲罗中，一般人可能不一定能够买到榴槤了，但是你想吃的话，绝对是要多少有多少的。 不是我吹牛，蒲罗中这边的榴槤，味道那真是非常的不错。 当初太子殿下可是亲自点评，说它是水果之王呢。」 尉迟环以前对小玉米也是比较熟悉的。 不过这么几年没有见到，小丫头已经变成大姑娘了。 第1439页 虽然一下子他就认出来了，但是刚开口的时候还是有点拘谨的。 现在好了，说到了大家都喜欢的榴槤，话题立马就打开来了。 「这个榴槤真的那么好吃？为何我之前在长安城吃的，感觉很是一般呢。」 小玉米将信将疑的看着尉迟环。 「郡主，先不说你在长安城吃到的只是榴槤罐头，哪怕就是有快船从南洋这里将榴槤运输过去，口感也会差很远的。 要远距离的运输榴槤，只能是在榴槤完全没有成熟的时候就採摘下来，然后尽快的运到需要的地方。 这种榴槤，虽然放置一段时间之后，也能变熟，有一些榴槤的香味散发出来。 但是口感跟树上自然成熟的，那是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 再说了，就现在的海船，哪怕是速度再快，基本上也不可能从蒲罗中运输到长安城的。 要想吃到榴槤，只要要在崖州或者广州那边才有可能。 再远就很难了，成本也很高了。」 作为蒲罗中的城主，尉迟环对于这里的情况自然非常的清楚。 贸易、捕鱼捕鲸、橡胶和水果种植，这几个可是蒲罗中的支柱产业来着。 特别是榴槤，以及从天竺那边引进的芒果，现在很是受到水果罐头作坊的欢迎。 「走！那还等什么，赶紧去你府上，把榴槤拿上来，我要品尝一下，看看这里的榴槤是不是真的跟阿耶说的那么好吃。」 小玉米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在船上漂了那么久，哪怕是她的伙食已经是最好的了。 但是跟陆地上肯定也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现在有榴槤可以品尝，她自然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一旁的秦怀道可是一字不落的将小玉米和尉迟环的对话听在了耳中。 不过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这个时候，只能跟着小玉米走了。 …… 榴槤这个东西，喜欢的人爱的要死。 而讨厌的人，则是闻到那个味道就完全受不了。 小玉米原本是属于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的状态。 但是接二连三的吃了几块刚刚端上来的新鲜榴槤肉之后，她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香糯爽口。 只见小玉米忍不住再一次的取一块果肉，轻轻的放进嘴里。 那种滑熘熘的、果肉在舌头上触来触去的感觉，配合着柔软又细腻的体验，让人忍不住叫好。 「怀道哥哥，你也尝一口吧，真的很好吃。越吃越爱吃，越吃越想吃。」 小玉米忍不住递给了秦怀道一块。 不过，秦怀道对于榴槤，那是完全没有爱。 如果不是有着很强的自律性，他闻到榴槤的味道都想呀呕吐了。 这个时候，小玉米递给他一块榴槤，这简直就像是递给了他一坨翔一样。 叫他如何吃得下去？ 「小玉米，我觉得这个芒果的口感非常好，比制作出来的芒果干要好吃很多。 我吃这个就行了。」 为了避免小玉米继续劝说自己吃榴槤，秦怀道干脆拿起了一个芒果，连皮都没有来得及剥，直接就咬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芒果，还没有经过各种各样的培育，所以个头谈不上特别的大。 秦怀道猪八戒吃西瓜一样，三下两除五的把一个芒果给吃了下去。 「嗯，这个芒果倒也确实不错，并且它其实很是适合制作罐头或者芒果干。 就是不知道在崖州和广州那里，或者是泉州那里能不能种植。 我觉得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那帮人，可以好好的研究一下榴槤和芒果树的种植问题。 如果可以的话，在广州和泉州等地修建种植园，应该也是能够给种植园主带来丰厚的收益的。」 如果榴槤和芒果这个东西能够在泉州种植的话，那么长安城那边还是有一些可能可以吃到的。 但是在蒲罗中的话，那是怎么努力也不大现实了。 吃货一枚的小玉米，立马就安排人手开始推进这两种水果的种植研究。 没办法，这个年代，上位者的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其实要说水果种植的话，南洋这里还真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郡主你要是想吃的话，以后可以多来蒲罗中啊。 现在的海船的航速越来越快了，听说登州那边在试验蒸汽机船，指不定以后从扬州出发到蒲罗中，只要一个星期就可以了呢。」 榴槤和芒果现在算是蒲罗中比较有特色的水果了。 这两年尉迟环也是在大力的推进扩大榴槤树和芒果树的种植。 所以他自然是不希望广州和泉州那边给自己树立起几个竞争对手了。 不过这种事情，显然不是他不愿意小玉米就不做的。 「这一次偷偷的跑到南洋来，估计以后别说来南洋了，就是想要出长安城都没有那么容易了。」 小玉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不管是李宽还是程静雯，都绝对不会随意的同意她再次出海了。 毕竟这个年代的航海，其实还是有不少的危险性的。 「既然以后的机会毕竟少了，那么这一次小玉米你就好好的在蒲罗中玩一玩。 或者可以直接去澳洲看一看永平港的情况也可以啊。」 第1440页 为了让小玉米远离战场，秦怀道也算是什么办法都使出来了。 放在以前，鼓动小玉米去澳洲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但是相比去西洋跟大食帝国作战，去个澳洲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去澳洲吗？听说永平港和太子港在那里发展的也很好，蒲罗中这边每天都有海船过去呢。 怀道哥哥你还别说，我还真的很想去看一看。 不过等我们从西洋回来再去吧，反正还有时间。」 秦怀道：…… 「郡主如果一定要跟着船队去西洋的话，那么我建议去到齐王港那边就够了。 到时候你还可以去探望一下德妃娘娘和五皇子，然后在那里等待海战的结果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尉迟环也算是明白了小玉米的打算。 他自然是要帮忙劝说小玉米不要任性。 不过小玉米的性格，那绝对是谁劝说也没有用的。 「将士们可以冒险去讨伐大食帝国，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如果阿耶知道我要跟着船队去攻打大食帝国，他肯定也是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我们这次乘坐的是大唐最新式的战舰，上面安装了火炮，大食人根本就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我在船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危险。 相反的，将士们要是知道我也在船上跟着他们一起，士气肯定会更加高涨。 这对于我们的作战来说，也是有好处的吧？」 小玉米这么一说，尉迟环都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了。 最终肯定是没有办法说服小玉米的了。 …… 蒲罗中的百姓，这段时间算是见多了船来船往的场景。 眼看着又有一支舰队在，大家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百姓们不觉得奇怪，知道大军动向的人就觉得奇怪了。 大唐最北方的舰队都已经到达蒲罗中了，现在怎么还有舰队过来？ 情况有点奇怪啊。 很快的，收到消息的尉迟环就带着一批人赶到了码头。 他倒不担心会不会是有敌方的舰队来袭击蒲罗中。 瞭望塔上的瞭望手，一眼就能看清楚这些海船是大唐的飞剪船。 到现在为止，这种船只还是属于大唐专属。 其他国家的海船，哪怕是在模仿，也是跟大唐的有所不同的。 「尉迟兄，这个舰队的规模似乎不小啊，怎么还有人比我们都更晚到达呢。 你不是说广州、泉州、明州等地的舰队，都已经前往齐王港去了吗？」 秦怀道也是懂军事的。 虽然他整天跟在小玉米身边，但是接触的信息一点也不比其他将领少。 甚至很多时候，他接受到的信息和培训，是比其他将领要多很多的。 「我也不知道啊！一下子来七八艘大型海船，并且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水师的专业战舰。 这里面显然是有什么情况的。」 尉迟环此时的脑子里面也是非常迷煳的。 眼下这个情况，他确实没有看懂呢。 「快看！船上升起了龙旗了。给我一个望远镜，有可能皇祖父在船上。」 小玉米的声音，一下就引起了尉迟环和秦怀道的注意。 陛下在船上？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陛下怎么可能会在船上呢？ 但是紧接着，他们又觉得这个事情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 陛下从年初开始南巡，这个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当时没有说南巡要来蒲罗中，但是这种可能性却是完全存在的。 特别是大唐现在正在对大食帝国用兵，水陆两地同时出动。 陛下在南方的话，跟着去西域，显然是不现实，朝臣们也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跟着船队来蒲罗中看一看，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这……这……尉迟兄，甲板上好像真的是陛下，还有房相和长孙司空他们。」 手疾眼快的秦怀道，已经抓着望远镜看了起来。 船队已经在进港了，在望远镜的辅助下，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甲板上的场景。 甚至秦怀道还能看到甲板上也有人拿着望远镜在朝着码头这边观看呢。 「完了！这些麻烦了！ 皇祖父也来到蒲罗中，他肯定是不同意我去西洋了。」 小玉米脸上刚开始还有点振奋，觉得能够在蒲罗中遇到自己的皇祖父，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不过很快的，她就高兴不起来了。 虽然隔代亲这个事情，在哪个朝代都是适用的。 但是正因为隔代亲，李世民根本就不可能同意小玉米去战场上实地察看战争的进展。 虽然大唐的战舰比大食帝国的要先进很多，但是再先进的海船，到了战场上，还是有危险的。 你哪里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飞来一支流矢呢？ 真要是出现这样的事情，再后悔就晚了。 「连陛下都来到蒲罗中了，看来朝廷真的非常重视这一场战争呢。」 在尉迟环看来，李世民会来到蒲罗中，显然是因为大唐要对大食帝国作战了。 御驾亲征这个事情，在征伐高句丽的时候，李世民就做过了。 更早的时候，李世民更是南征北战，不知道经歷了多少战争。 第1441页 所以这一次李世民会出现在蒲罗中，尉迟环虽然觉得有点惊讶，但是也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李世民没有南巡，一直都在长安城，那么他自然是不大可能来蒲罗中的。 朝廷的大臣们也不会同意。 但是既然已经南巡了，很多约束就不存在了。 特别是朝中已经有太子监国。 说的不好听一点，哪怕是李世民出了什么意外，大唐也不至于群龙无首。 「重视自然是重视的，但是皇祖父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因为这场战争才南下的，也不好说。 算了，现在纠结这个东西已经没有意义了。 等会我们先带皇族父先好好的尝一尝这个榴槤和芒果吧。 然后再商量是不是去齐王港看一看的事情。」 小玉米显然没有死心，她还是想要去西洋走一趟的。 大唐出动了一半的水师，这一场战争，规模註定是非常宏大的。 甚至这一场海战，将会是最近一百年中，规模最大的。 哪怕是跟自己写的《海底两万里》没有什么关系，小玉米也是想要去看一看的。 一帮人就在码头上一边说着话，一边等待船只靠岸。 不过，就在小玉米她们发现甲板上的人是李世民的时候。 甲板上的众人，自然也见到了站在c位的小玉米。 「陛下，永平郡主也在码头上迎接您呢。」 只见李忠面色怪异的给李世民汇报了一下刚刚发现的情况。 虽然李忠是百骑司统领，哪怕是跟着李世民南巡，也对大唐的许多事情非常清楚。 但是小玉米南下蒲罗中这个事情，他还真是没有听说过。 如今小玉米突然出现在蒲罗中这里，就由不得李忠感到奇怪了。 「嗯？小玉米怎么会在这里？」 连李忠都觉得奇怪，李世民就更加不用说了。 「永平郡主一向是古灵精怪，太子殿下对她又非常的溺爱。 整个长安城中，就没有谁敢招惹她。 如今她出现在蒲罗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长孙无忌阴阳怪气地说道。 「真的是小玉米吗？太好了，我还觉得船上好无聊，没想到小玉米在这里，这下好了。」 被李世民拉着一起跟着南巡的狄仁杰夫妇，这次自然也是跟着李世民南下了。 狄仁杰身上还肩负着推进人口调查的事情，所以哪怕是跟李世民一起南巡，很多时候他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碌。 留着兕子跟在李世民身边，肯定有时候会觉得很无聊的。 好不容易有狄仁杰一整天都陪在自己身边，但是又是在船上，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所以这段时间，还真是把兕子给憋坏了。 现在突然听说小玉米在这里，她自然是非常开心的。 在长安城的时候，她就经常跟小玉米一起玩。 明明兕子要大，但是很多时候却是听小玉米的意思在活动。 「师父是不大可能同意小玉米来南洋的，估计这一次是她自己找了什么藉口偷偷的来到这里的。」 论起对小玉米的了解，狄仁杰绝对算是比较厉害的。 「马上船只就靠岸了，等下问一下就知道永平郡主怎么也出现在蒲罗中了。 不过好在蒲罗中这里，如今也算是非常繁华，四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危险。 到时候不要让永平郡主继续乱跑，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房玄龄虽然不想帮小玉米说话，不过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说，显然也不是很好的。 「也对，等会问一问就知道了。 阿耶，听说蒲罗中这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水果和动物，还有一些风景是在大唐本土看不到的。 我们在这里可得好好的玩一段时间呢。」 本来没什么精神的兕子，如今满血復活。 李世民自然看到了自家女儿的这个变化。 本来对小玉米突然在这里出现，他还有点意见的。 现在看到兕子开心的样子，他那点意见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 「皇祖父，您再尝一口这个榴槤，跟长安城那边吃到的罐头是完全不一样的口感呢。」 蒲罗中城主府中，小玉米很是殷勤的在一旁伺候着李世民。 「你少在那里献殷勤，宽儿是不可能同意你自己来蒲罗中的，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李世民对小玉米的性格还是非常了解的。 眼看着她担心自己责骂她，在那里一脸狗腿的模样，也很是无语。 「冤枉啊，我这一次离开长安城，阿耶和阿娘都是同意了的。 要不然怀道哥哥也不可能跟着我一起离开长安城啊。」 小玉米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举手投降的人。 哪怕是知道最终李世民肯定会知道实际情况，她还是忍不住在那里解释着。 一旁的秦怀道听了小玉米的话，脸皮冷不住抖动了一下。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是同意小玉米离开长安城了。 但是只是同意去登州，没有说去蒲罗中啊。 这小玉米，说话只说了一半。 你说她在说谎吧，她也没有。 但是却是给人传递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信息。 第1442页 果然，李世民听了之后，脸上也是颇为惊讶。 他知道小玉米说李宽同意他离开长安城，这个事情应该是真的。 但是总觉得这个事情，跟自己的理解有点不一样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耶，小玉米人都已经在蒲罗中了，现在纠结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倒不如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好不容易来一趟南洋，也许这辈子都再也没有机会过来了呢。 总得做点什么吧。」 一旁的兕子，肯定是站在小玉米这边的。 所以果断的站出来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 一向对兕子和小玉米非常宠爱的李世民，虽然心中有点无奈，不过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了。 确实，这个时候追究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哪怕是知道小玉米就是擅自来到南洋的，那又如何？ 难不成现在就把她送回长安城？ 没有意义啊。 再说了，就连他自己这一次下南洋，之前都没有在朝中跟大家商量过的呢。 「大唐水师如今一半的战舰都已经来到了南洋，估计对大食帝国的战斗，在未来一个月内就会发生。 这个时候各方面需要准备的事情应该挺多的。 朕过个两天要去齐王港那边坐镇，免得前方出乱子，没有办法及时的抉择。 你们就在蒲罗中好好的待着，等到朕回长安城的时候，跟着一起回去。」 李世民略微一思考，就有了决断。 「不行，我要跟着皇祖父一起去齐王港，这样也能多陪陪您呢。」 小玉米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本来自己明天就准备出发去齐王港的，怎么可能因为李世民来了，就不去了呢？ 「陛下，微臣也不同意前往齐王港。 那个地方孤悬海外，地处西洋，四周没有什么我们大唐的军队在那里。 要是让大食人知道陛下在齐王港，到时候他们肯定是拼了命的要拿下齐王港。 甚至天竺那边也会有一些异动，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房玄龄自然是不同意李世民去冒险的。 虽然他认为大唐肯定是可以战胜大食帝国的。 但是战争这个事情，没有到最后的一刻，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他不能让李世民去冒险啊。 说好的南巡游玩，怎么就变成御驾亲征了呢？ 「我同意玄龄的观点，陛下您要是不放心西洋的战事，可以在蒲罗中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等到战局明朗之后再回长安城。 但是直接前往齐王港，这个不是最好的选择。」 长孙无忌也难得的跟房玄龄保持了一致意见。 长孙党能够屹立不倒，李世民的支持是最重要的。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李世民能够长命百岁。 不说战争风险有多大，长途奔波这个事情，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李世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身体也没有那么的好。 这个时候，自然是少折腾为妙。 蒲罗中这里虽然也远离大唐，不过好歹也是经过了多年的开发。 城池也是南洋这边最坚固的，哪怕是西洋的战事不顺利，也不用太担心蒲罗中的安危。 「我觉得阿耶您还是留在蒲罗中毕竟好一点，如果一定要去齐王港的话，我跟小玉米也要跟着一起去。」 兕子综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见，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次是我们大唐水师主动的进攻大食帝国，战斗註定是在大食帝国的海域发生。 齐王港虽然远离大唐，但是距离大食帝国其实也还是有比较远的海途。 再说了，我们在天竺不是还有一个坎奇普兰城吗？ 齐王港也不算是孤悬海外的。 将士们在战场上奋勇作战，如果朕能够亲临一线，哪怕是不直接乘坐海船进攻大食水师，也是能够大大的激励将士们作战的热情。 这对于我们大唐来说，是很有好处的事情。 所以这个齐王港，朕是一定要去的。」 李世民虽然比较愿意听取各方面的意见。 但是一旦他下定决心的事情，是不会那么容易改变的。 至于小玉米和兕子也要跟着去的问题，他觉得其实也不算是大问题。 因为他是真的觉得齐王港这边，是没有什么大的危险的。 如果大唐水师出动了一半的战舰，还採取了突然袭击的方式都不能赢得战争，那么这个事情可就不一般了。 真的发生这个情况的话，那么对于大唐来说，其实也是有很强的警示作用。 这意味着大唐需要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军事实力。 只有强军才能强国啊。 「跟着我们一起南下的战舰，是登州造船作坊制作的最新式战舰。 上面不仅安装了火炮，床弩和连弩的数量、威力也都是前所未有的。 皇祖父如果乘坐这艘战舰前往齐王港的话，安全性其实是有保障的。」 小玉米本身是很想去齐王港的，她甚至想要亲眼见证一下这一场规模浩大的海战。 所以听了李世民的话之后，她的态度立马就有了巨大的改变。 第1443页 「蒲罗中这边可以抽调一批警察署的警员协助护卫陛下的安全，然后再找顺风镖局抽调一部分人手。 到时候保卫齐王港的安全，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尉迟环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当鸵鸟。 李世民的态度已经那么明确了，他肯定要顺着把这个事情搞得顺一点。 不过，他嘴里是这么说，心中其实也是在发苦。 蒲罗中这边的力量，已经抽调了不少前往齐王港，准备跟着水师一起进攻大食帝国。 现在要继续抽调人员的话，这对蒲罗中这边的情况，肯定也是有比较大的影响的。 「这就对了嘛。李忠，你安排人准备一下，后天我们就出发去齐王港，这一次，我们一定要让大食帝国的人知道我们大唐不是随便可以招惹的。 他们选择了战争的开始时间，但是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李世民很开心的咬了一口榴槤，算是正式的确定了下一步的行程。 这么一来，众人只能朝着这个方向去抓紧安排各方面的事情了。 …… 「阿南，听说陛下来到蒲罗中了，你说这段时间那么多的舰队聚集在南洋，是不是因为陛下要过来的原因？」 蒲罗中布哈拉餐厅里头，王大力跟阿南一边吃饭，一边交流着看法。 但凡是在蒲罗中的人，都知道这段时间蒲罗中的情况有点不正常。 不管是陆陆续续到来的战舰，还是李世民的到来，都让众人感到了一丝的不一样。 「从《南洋日报》上面的报导来看，这一次的战舰云集，是为了对付南洋和西洋的海盗。 不过只是打击海盗的话，显然是不需要陛下亲自出马的。 之前的报纸上有说过，陛下下旨让太子殿下监国，自己去南巡了。 按理说陛下哪怕是第一次到蒲罗中，对这里的安全情况有担心，也是不需要安排那么多的战舰护卫的。」 阿南显然是不贊同王大力的猜测。 哪怕是李世民的身份地位再尊贵，也不可能为了一次出行，把大半个大唐水师的战舰都从各个港口调集到蒲罗中啊。 这绝对是在给御史台的那帮人提供素材啊。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呢。 我看这几天的战舰，都是朝着西洋而去，难道是要在西洋那边搞什么大动作吗？ 最近的报纸上面，没有说齐王港那边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王大力虽然依靠着橡胶种植业，在蒲罗中这位也算是颇为成功的商人。 但是他的消息渠道，肯定是算不上厉害的。 毕竟，他们是连寒门子弟都算不上的田舍奴出生。 对于各种打听消息的事情，天生就有自己的劣势。 「在蒲罗中附近，毕竟厉害一点的国家也就是林邑、真腊、天竺以及更远的大食帝国。 林邑国显然是没有胆量挑衅我们大唐的，否者分分钟就灭了他们。 真腊这个国家，表面上也是奉我们大唐为宗主国，不敢轻易的招惹我们。 至于天竺，南天竺王国和北天竺王国据说就是太子殿下安排的人插手天竺内部的政局之后，才成立的国家。 最近也没有听说他们跟大唐有什么龌蹉，所以对付天竺的可能性也是比较低的。 那么看来看去，最有可能的就是大食帝国了。 之前他们的舰队还想着偷袭齐王港，想把立足不稳的齐王港直接给灭掉了。 但是最终却是败在了杨提督手中。 虽然后面朝廷并没有对大食帝国实施什么报復行为，不过我觉得这个事情显然不可能那么悄无声息的过去的。」 阿南的分析，说的头头是道。 王大力就是想要找一个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 「这么说来，你觉得朝廷是准备对大食帝国用兵了？ 这么不远万里的安排舰队去进攻大食帝国，估计以后那些番邦属国都不敢轻易的到我们的主意了吧？」 对于远离大唐本土的百姓来说，他们是比谁都希望自己背后的国家是强大的。 这个道理，不仅在大唐适用，放在以后也是一样适用的。 只有强大的国家在背后撑腰，百姓在海外才能毫不畏惧的面对各方势力。 「只要这场战争不失败，那么今后我们唐人在南洋和西洋的地位，绝对就更加稳固了。 这个大唐水师，可是太子殿下多年前就开始建设的。 当初市舶都督府可是大力的发展市舶水师的力量，这个发展力度，绝对不是大食帝国比得上的。 哪怕是报纸上有说大食帝国的实力很强大，我觉得胜利肯定都是属于我们的。」 阿南这话，满满的正能量。 听起来好像是有点假，但是却是他的心里话。 甚至这是许多唐人的心里话。 「一旦我们打败大食帝国，那么西洋这边迟早也会跟南洋一样，成为我们控制的海域。 到时候各个商队到了蒲罗中之后，就可以继续的朝着西洋而去。 把原本被大食商人拿走的那部分利润都给拿回来。 并且我们还可以进一步的去探索非洲和欧洲的情况，把这个世界的情况搞清楚。 有这么一个刺激因素在那里，到时候大唐的各个作坊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火爆。 第1444页 而我们的橡胶需求，肯定也是会越来越多。 这对于我们种植园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大好事啊。」 对于蒲罗中的商人来说，大唐的事情，很多时候最终也会变成他们的事情。 因为很多事情是一环扣一环，息息相关的。 「长安城那边的拖拉机和三轮车，已经大大的提高了我们橡胶的使用量。 今后大唐对于橡胶的需求在增加，这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阿南继续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这一场战场，对于大部分唐商来说，仿佛就像是新机遇的到来。 没有几个人担心大唐水师会失败。 这种自信心，是一般的朝代不具备的。 第1599章 西州困局？ 伊州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混乱，慢慢的恢復了正轨。 一下子城内城外多了六七万人，这让伊州显得繁华了许多。 大街小巷都是人。 如果不是经常可以看到各种面孔的胡人，大家还以为这里是一座江南繁华小城呢。 不过，今天伊州这里却是意外的来了一队人马。 这些人到来之后，立马就被苏定方和薛仁贵给接见了。 「大总管，您得给我们龟兹国主持公道啊。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奉大唐为宗主国，每年都安排使臣前往长安城朝贡。 但是大食帝国完全无视这一点，直接就出兵攻打我们。 哪怕是我们把国都让出来了，逃到了草原上面，他们也不放过我们。 国王殿下一家已经遭遇不测，所有不肯听他们吩咐的王公贵族，都被砍头了。 要不是我的护卫统领塞纳英勇善战，我这条小命也交代出去了。」 龟兹国国相那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里哭诉。 要不是苏定方和薛仁贵都知道龟兹国是什么德性，还真的要替他们打抱不平了。 一直以来，西域各国虽然名义上尊大唐为宗主国，也会时不时的安排使臣去长安城朝贡。 甚至有些番邦属国在长安城还有固定的使臣驻扎。 但是，对于西域诸国来说，朝贡这个事情，其实是一门生意。 他们拿着在当地并不大值钱的东西来到长安城，只要一番歌功颂德，往往就能得到丰厚的赏赐。 这些赏赐的物品的价值，往往是远高于他们朝贡的物品的。 如此一来，朝贡对他们来说，其实就是在薅羊毛啊。 只不过以前一般都是大唐薅其他人的羊毛，朝贡的时候，自己却是被人薅羊毛了。 英明如李世民，也避免不了对万邦来朝的期待。 哪怕是牺牲一些物质，也无所谓。 这是李宽不大认可的。 虽然外交无小事，但是对于大唐来说，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所有的番邦属国，我都看不起。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仍然紧紧的抱着大唐的大腿。 倭国在这方面是做的最明显的。 只要大唐一直如此强大，倭国会比任何一个番邦属国都更加忠诚，绝对不用担心他们会背叛大唐。 但是，一旦大唐陷入了衰弱之中，那么首先背叛大唐的，肯定也是倭国。 人家可是比什么都势力。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我爹啊。 「你是说龟兹国国王已经被大食人杀害了？」 苏定方和薛仁贵对视了一眼之后，开始询问那利。 虽然情报调查局也好，军中的斥候也好，都在打听西域的情况。 不过有些事情，那利这个龟兹国国相，显然知道的要更多一些。 「是的！不仅国王殿下被杀害了，王子也遭遇了毒手，甚至连王妃……连王妃也被侮辱了。 大食人实在是太兇残了，哪怕是有些人投降了，他们也照杀不误，完全就是看心情。 大总管，天可汗安排您带兵来解救我们，您得替我们报仇啊。」 那利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在他看来，唐人是最爱面子的。 只要自己表现的卑躬屈漆，就一定能够得到好处。 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得到大唐的支持，成为新的龟兹国国王呢。 要是这样的话，就真的因祸得福了。 「大食人来了多少人，他们都是骑兵还是步兵，有佩戴铠甲吗，战斗力怎么样？」 这个时候，薛仁贵开始问话。 他是副总管，不管他说了什么事情，苏定方这个大总管都还有机会把它给圆回来。 「具体多少人我们也不清楚啊，但是肯定是有好几万，也有可能是十几万，反正漫天遍野都是骑兵，看不到步兵的影子。 除了少部分将领有佩戴铠甲之外，大部分都是没有铠甲的。 虽然我觉得龟兹国的将士们作战很勇勐，英勇的抵抗了大食军队的攻击。 但是大食人的数量比我们多，作风更加兇残，我们最终还是打不过他们。」 那利其实压根就没敢亲自上战场，感觉到情况不对就逃走了。 要不然今天他哪里还能活着？ 但是薛仁贵都问了，他也不敢说不知道啊。 所以干脆就把路上遇到的一些情况综合起来考虑，然后给出了一个回答。 也多亏他平时弄虚作假的事情做得够多，碰到自己不了解的问题，也不至于慌乱。 第1445页 反倒是让人觉得他的回答很是中肯。 「大食人除了攻打龟兹国之外，还袭击了其他的国家吗？」 薛仁贵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 虽然他知道那利的话，一大半都是信不得。 不过多问一些问题，多少还是有一些收穫的。 至少也能看出来那利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 大唐要统治西域，完全从长安城那边安排人员过来当官，显然也是不现实的。 一些岗位上肯定也是需要使用西域原本的人马。 这个时候，谁是真正的值得使用的人，就很值得留意了。 对于大唐来说，只要能够帮自己管好西域这一片领土，那就是值得用的人。 至于你这个人是不是之前弄虚作假，对这里的百姓犯下了很多罪，这并不是大唐特别关注的。 甚至可以说，你之前越恶，投奔大唐之后，对大唐就会越忠诚。 因为你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 反倒是那种以前的名声就很好的人，能不能用得慎重考虑。 这种人，指不定过个几年，他就拉拢了一批当地人起来造反了。 当年大汉的西域都护府，就吃过不少类似的亏。 薛仁贵肯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有的，婼羌国、西夜国、乌孙国，还有其他各个部落，全部都被大食人血洗了。 这些人完全不懂建设，只是一味地破坏，是最可耻的侵略者。 还请天朝尽快发兵攻打大食的队伍，把他们赶出西域。」 虽然那利也是刚刚捡回来一条性命，不过他对大唐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所以他其实是不担心自己现在的生命安全了。 薛仁贵没有回答那利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逃到西州的时候，大食人跟各个部落的战事，都进行的怎么样了？」 「我到西州的时候，大食人已经在草原上扫荡了大半个月了，如今更是把大部分的部落都给打败了。 许多牧民都到处逃跑，草原上到处都是尸首，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那利说到这里，有开始哭了。 一个四五十岁的人，很难让人相信他的泪腺居然那么的发达。 「仁贵，大军在伊州也休整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开始前往西州。 那些大食人估计也在西州附近集结兵力了，到时候我们就在西州城外跟他们好好的斗一斗。」 结合自己的情报，以及那利说的内容，苏定方明锐的感受到西域的情况已经开始出现一些变化。 按照之前他跟薛仁贵商讨的对策，差不多到了可以去西州迎战大食帝国军队的时候了。 「大总管英明！我替西域诸国百姓感谢您，感谢大唐，感谢您替大家报仇雪恨啊。」 说到这里，那利直接跪倒在苏定方面前，一点脸面也不要了。 …… 阿义那一行人终于可以在伊州城内的客栈住下，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 出了肃州之后，一直在赶路，根本就没有机会洗澡。 虽然以前在东突厥的时候，一年也不会洗几次澡。 但是在长安城生活了那么久，阿义那也变得爱干净了。 洗完澡，吃一顿热乎的饭菜，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阿古诺，今天晚上我请达飞吃饭，你都安排妥当了吧？」 「首领，你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如家客栈是整个伊州最好的客栈，他们的厨子制作的美食，在整个大唐也是有名的。 考虑到达飞的饮食风格可能跟我们有所不同，今晚的晚餐我们是各种菜餚都有准备的。」 阿古诺作为阿义那的管家，这点事情自然是办的妥妥的。 「那就好，如今南山建工那边已经在帮我们修建水泥作坊了，我们的匠人也都正在接受他们的培训。 别到时候水泥作坊修建成出来了，但是却因为帮工数量不够，影响了产量，那就不好了。 人家南山建工愿意扶持我们，可不是看在我或者你的面子。 而是纯粹的考虑我们答应满足他们的水泥需求。 一旦我们说过的话没有办法落实，影响的可不仅仅是这里的水泥作坊的生意。」 讲信义，这在大唐可是非常重要的。 哪怕是奸商，想要在大唐混下去，也得讲信义。 「您放心，这个道理我晓得的。 这几天我也安排人去打听了达飞的捕奴队的动静，他们其实已经开始忙碌起来了。 别看伊州是我们大唐的伊州，但是朝廷真正能够管理起来的，也就是这城墙内的一点地方。 外面的各个部落，伊州城是基本上管不住人家的。 换句话说，整个西域，虽然有我们大唐的几个州，但是也就只有这几个州城是属于大唐的。 其他的都还是以前是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这种情况下，达飞的捕奴队去把他们草原上的那些人捕捉回来当奴僕，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反正这些人要是心向大唐的话，早就乖乖的来到伊州城里为大唐效力了。」 阿古诺虽然也是突厥人出身，但是现在他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唐人了。 就连内心的想法，也是完全按照正常唐人去思考的。 事实上，无数归化大唐的胡人，都想尽办法的让自己从外到里的变成一个唐人。 第1446页 哪怕就是在他们自己家中，也是绝对不会再去讲以前的语言了。 「这个达飞，我也是有所了解的。 虽然他在凉州的时候，一直都是负责捕奴队的事情，但是他来西域的目的，估计不一定就是想要捕捉奴隶。 对于他们这些手中有人手的人来说，现在的西域是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虽然他们有能力帮我们捕捉到大量的奴僕，现在也已经在捕捉了。 但是大军昨天已经开始朝着西洲移动了，谁也不知道达飞他们会不会也跟着去西洲。 到时候找机会为大军效力。」 不得不说，阿义那对达飞的想法还是分析的很到位的。 多捕捉几个奴隶，对于达飞来说并不是什么多大的功劳。 但是要是在战场上立下什么功劳，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如果南山建工愿意帮我们说几句话的话，这个问题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再说了，我们其实也就是现在比较着急要一批奴僕。 等到两军正式交战之后，肯定会有大量的战俘需要处理。 到时候我们直接购买一批战俘到作坊里帮忙干活就行了。」 阿古诺的算盘打得也非常好。 他对大唐的军力非常有信心，一旦开战，胜利肯定是属于大唐的。 当年东突厥、西突厥那么强大，不也灰飞烟灭了吗？ 他不觉得这个大食帝国能够比当年的突厥更厉害。 「走吧，我们去如家客栈先候着，免得到时候达飞他们比我们都先到，那就不好意思了。」 …… 西州城外一百里。 这里有一条河流缓缓的穿过草原。 大食帝国的大军，现在就驻扎在这里。 伴随着分散开来的各路大军组建的回归到大本营，这里变得愈发热闹了起来。 「将军，唐军前些时候就已经到了伊州了，如今前锋部队已经开始进驻西州城。 从目前我们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只有五六万人，这个数量刚刚好。 我们吃起来没有太大的负担，又不至于吃不饱。」 在奥德赛眼中，大唐的几万军队就是来给自己送功劳的。 作为威名比较盛的一个国家，如果大唐安排几十万大军过来，那么这场仗还要不要打，阿里他们估计会犹豫。 毕竟他们只是自负，并不是蠢。 但是现在只有五六万大军，只有自己的一半左右的人马。 这个时候，他们就是最开心的了。 在他们看来，大食帝国完全可以通过几场作战，把这些唐军都留在西域。 「这些唐人的行动，我还真是不知道说他们是快好还是慢好。 俺来说大唐的长安城那边得到这里的消息之后，开始准备人手过来，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唐军能够这么的出现在伊州，也算是反应比较快的了。 但是唐军进入到西域之后，行军速度越来越慢。 听说他们在伊州那边还修正了十几天时间。 我估计他们到了西州以后，指不定也要再躲在城墙里面修整十几天呢。」 艾力绅比奥德赛要更有脑子一些。 在军中，算是智勇双全的代表人物。 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对大唐真的有多么的了解。 按照他的理解，唐人肯定是比较懦弱，没有大食人勇敢的。 要是那几万人是他带领的，他肯定会趁着大食军队分布四周的时候，进行各个击破。 来个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出来。 「我们都是骑兵，攻打城池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并不是最好的作战方式。 唐人这一次也有五六万人，如果这些人都躲在西洲不出来的话，还真是有点麻烦。」 阿里看着眼前简陋的地图，思索着接下来的仗应该怎么打。 在他看来，最好就是大唐能够傻乎乎的跟自己陈兵列阵，光明正大的来一场战役。 不过他觉得唐军应该不会那么傻。 「将军，唐人是最爱面子的。 等到他们的军队全部到达西洲之后，我们就将军营往前移动八十里。 就驻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然后每天都安排人去西洲城墙下辱骂他们。 西域那么多番邦属国的人都在看着大唐，如果他们对于我们的辱骂无动于衷的话。 那么肯定是会影响大唐在西域的威信，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甚至我们还可以找一些唐人女子，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她们剥光凌辱。 看看唐军敢不敢一直缩在城墙里面。」 艾力绅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在他看来，只要想办法让唐军出城作战，胜利就已经是属于他们的了。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要我说，其实我们直接把西洲城给围起来，把他们困死在里头，好像也可以哦。」 奥德赛难得的对艾力绅的提议表示了赞赏。 他们两个虽然斗的很厉害，但是并不会无脑的在那里乱斗。 要不然阿里也不可能容得下他们乱来。 「唐军那么怕死，肯定是做好了各种后勤准备的。 我们要是单纯的围住西州城，至少要做好围困好几个月的准备。 很快冬天就到来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第1447页 阿里显然是更加倾向于使用艾力绅的那种方案。 这样可以更快的有一个结果。 「按照斥候汇报的情况来看，唐人的队伍这两天应该就会全部进入到西州。 我们的各路大军，这两天也基本上都能收拢回来，剩下个万把号人分散在各处。 应该也不着急聚拢了。 将军，要不我们明天就开始开拔，让唐军感受一下我们的威慑力？」 艾力绅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在沸腾。 这段时间，他也算是对大唐做了不少的了解。 越是了解的多，他就越想打败大唐。 这种打败一个比较强大的国家的军队能够给他带来的荣誉感，肯定是不一样的。 西域那些部落，这些天他虽然是灭掉了不少，但是都找不到什么太多的成就感。 他甚至连收拢俘虏的工作都懒得做。 反正这一片天地，以后都是大食帝国的。 这些草原，就是大食人的牧场。 他们想要什么，直接去取就行了。 「可以，艾力绅，你带两万大军明天一大早就开拔，然后我随后就会出发。 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这些唐人对于兵法颇有研究。 可别到时候人家趁着我们的大军还没有聚拢起来，先把你的两万人给吃掉了。 那就尴尬了。」 阿里显然还是保持了一份理智的。 看不起大唐归看不起，但是五六万传说中战斗力很强的部队，还是值得他重视的。 「将军您放心，要是败在大唐手中，那我直接提着头颅来见你。」 艾力绅听了阿里这话，觉得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一样。 这个事情，不能忍啊。 连开玩笑的听一听都是不行的。 自己跟着将军南征北战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哪怕是对着两三倍的敌人，自己都没有失败过。 这一次怎么可能会败在唐人手中的？ 「嘿嘿，脑袋都没有了，你怎么过来见将军啊？」 奥德赛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要你多嘴！有本事我们打个赌，看看到时候谁杀的唐军多！」 艾力绅一个瞪眼，根本就不怕奥德赛。 「打赌就打赌，到时候我们不比大军灭掉了多少唐人，我们就比手中的弯刀，亲手砍下了多少唐人的头颅。 输的人直接磕头认错。」 奥德赛仗着自己的武力值要更高一点，立马就提出了一个比较狠的赌注出来。 不过，艾力绅显然也是一点都不发憷。 在他看来，对上唐人，哪怕是自己的武力值比奥德赛差那么一点点，也并不代表自己在战场上杀的唐人就会更少。 大不了就让手下把大唐俘虏绑成一排，自己一个一个的挨着砍脑袋。 反正奥德赛没有把话说的那么清楚，自己只要砍的是唐人的脑袋，就不怕会输掉。 至于磕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磕头的。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闹了！ 虽然你们都是我们大食帝国最厉害的勇士，但是唐人也应该是有几把刷子的。 你们都不要掉以轻心，好好的把他们灭掉之后再来说其他的。」 对于艾力绅和奥德赛的赌注，阿里并没有太当回事。 不过他也是不想自己手下的两个大将就在军营里面吵架。 这样影响不好。 特别是马上就要开拔了，要打仗了，自然还是要充分调动一下将士们的士气为妙。 …… 西州是一个跟伊州差不多大小的城池。 放眼西域，这就已经算是一个大城池了。 这里的人普遍都是牧民，分散在各个草原上生活。 一个城池内生活个几万人，就算是一座城了。 如今的西州城，到处都是大唐的将士。 为了让大军顺利的安札，还在城西拆掉了一片房屋。 「大总管，这大食人的军容，看上起还颇为整齐呢。 太子殿下把大食帝国当成大唐最主要的敌人，看来还是有原因的。」 薛仁贵拿着一个望远镜，看着远处缓缓靠近的大食军队，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有热气器帮助，唐军对于大食人的动静，把握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有那么一点单方向的战场透明的感觉。 「他们能够在几十年内灭掉了那么多地区强国，入侵西域之后，更是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的灭掉了不少的部落和番邦属国。 这里面，肯定是有着他们自己的独到之处的。」 苏定方哪怕是不想承认也没办法。 有些东西，只是看一眼就能感觉出来的。 大食帝国的军阵，散发出来的那种士气，显然不是一般的队伍能够冒出来的。 「估计他们明天就会开始叫阵了，我们是先晾一晾他们，还是直接出城作战？」 虽然苏定方非常尊重自己的意见，但是到了临阵对敌的时候，薛仁贵还是充分尊重苏定方的。 一个军队里面，千万不能有两个声音。 要不得为什么军队里面一直都要强调令行禁止呢。 「按照斥候打听到的消息，大食人应该聚集了七八万人，但是还有一些人正在朝着西州而来。 第1448页 我们肯定是要出城正面作战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不是那么嚣张吗？ 那就让他们先嚣张几天时间，等到他们开始小看我们的时候，就是发动雷霆一击的时候了。」 苏定方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 虽然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渴望成功，但是他并不会因为渴望成功就失去了分寸。 自己的人手是比大食人要少的，双方将士的战斗力，虽然有差距，但是不见得就是有什么本质性的不同。 这个时候，怎么充分的发挥大唐的优势，此消彼长之下来个大胜，就是苏定方希望看到的结果。 「现在大食帝国的军队分布在几十里内，立马出动的话，还真是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正好热气球营这段时间也要再适应一下西州这里的情况，过个几天再考虑出战，也是合适的。」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火油弹被运送到西域。 甚至最优先补给的就是火油弹和炸药包。 这是最能发挥唐军优势，给大食帝国致命一击的东西。 经过了多年的发展，将作监制作的火油弹和炸药包的威力，也是越来越大了。 像是那种添加了白磷的火油弹，那真是不烧完就熄灭不了。 而添加了玻璃碎片和铁珠的炸药包，爆炸的时候的威力，也是非常勐的。 特别是在密集阵营的地方爆炸，那绝对是一切裸露在外的人员和马匹的克星。 当然了，这些东西肯定也不是万能的。 如果人家把队形搞得非常分散的话，那么杀伤力就会变得非常有限了。 毕竟西域地域辽阔，真想要分散开来，你的火油弹和炸药包就成为鸡肋了。 当然了，除了炸药包和火油弹之外，唐军大量装备的连弩，威力也是大的巨人。 为了便于移动和装载弩箭，所有的连弩都有一个类似于板车一样的东西作为底盘。 这么一来，不仅连弩可以快速移动，还可以装载更多的弩箭。 到时候万箭齐发那种场面，绝对可以让一大批大食人倒在西域。 连弩这个东西，只有大唐掌握了。 并且现在使用的精钢制作的标准弩箭，一般的国家也是消耗不起。 也就大唐这种不缺钢铁的国家，敢这么任性。 「嗯，就是不知道大食人会不会按照我们的节奏来推进。 他们要是直接越过西州，朝着伊州而去的话，那就比较尴尬了。」 「大总管，大食人在西域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他们肯定也是有探子分布在四周的。 如今我们的队伍都在西州城，他们要想最快速的拿下西域，那么把我们直接消灭在西州，就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如今他们的队伍人数比我们多，他们自己觉得战斗力也比我们强。 这种情况下，他们放弃西州的可能性是非常低的。 甚至我们大军全部集结在西州，他们还觉得是一个对他们非常有利的事情呢。 毕竟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网打尽，一劳永逸的解决大唐的军队，彻底的占领整个西域。 然后就可以迎来西域的冬天，迎来一个休整的时间。」 薛仁贵显然不担心大食人会放过西州，去其他地方折腾。 真要是这样，他们就没有必要集结在西州城外了。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那我们就先看看这几天的局面发展情况吧。」 苏定方想了想，觉得薛仁贵说的也有道理。 站在大食人的角度考虑，肯定是希望唐军不要分的太散，这样不利于他们尽早的解决战事。 这个事情上，双方的述求都是一样的，都希望对方集结在一起，都觉得自己可以吃掉对方。 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自然就要等下去才知道了。 …… 「二叔，这个情况有点不大对劲啊，整个西州都被大食人给包围了，但是也没见到朝廷的大军出去迎敌呢。」 西州城中，跟着大军来到这里寻找机会的刘金生，脸上满是担忧。 「论起行军打仗，人家才是专业的。 苏将军和薛将军採取现在的策略，肯定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我们现在先等一等就是了。」 刘文飞虽然心中也有所担心，觉得西域这边的情况，似乎跟自己想像的有点不一样。 不过在最上面，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侄子的。 「听说大食帝国的人把四周的部落都给扫荡了一遍，搜颳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和牛羊马匹。 这个时候他们的实力应该是进入到西域之后最强大的时候。 再加上他们的人数也比我们多，到底能不能赢得这场战争，还真是不好说啊。」 刘金生心中开始为自己的小命担心。 西州城外，如今已经有了大食人在叫阵了。 这种事情也是不可能瞒得住的。 所以城内的气氛，很快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们大唐这些年来对外作战，什么时候输过？ 十几年前太子殿下带着一千多人马还能直接把胡人的几万骑兵给打败了。 后面以少胜多的例子也是数不胜数的。 如今大食人虽然比我们多个几万人，但是我觉得最后的胜利肯定也是属于我们的。」 第1449页 刘文飞这个时候，不断的给自己打气。 战争这个事情，你自己不亲身经歷一下，是很难感受到那种影响的。 站在长安城的茶楼里面，你怎么吹都没有问题。 但是把你真的扔到战场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听说外面大食人每天都在门口叫阵，但是我们的大军却是连城门都不敢出。 这种情况下，很难让人感到放心啊。」 跟刘金生一样有这种想法的人，其实也不在少数。 毕竟大家哪怕是对大唐有信心，也是要正视兵力上的差距的。 最关键的是唐军现在的表现，让大家感到有点担忧。 「论起用兵打造，论起对兵法的了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哪个国家比大唐要强。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我们没有看懂的东西在里头。 要不然大军也没有必要从伊州转移到西州这里来。」 「希望如此吧！」 刘金生说着连自己都不大相信的话，脸上的忧愁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 吐蕃国。 长期生活在高原上，他们自然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传递信息的方法。 跟大唐的飞鸽传书有所不同，他们善于训练金雕。 虽然很少有金雕能够顺利的被驯化，但是一旦成功之后，不仅可以用来追踪敌人。 还能很便捷的用来送信。 在吐蕃国最西边的城池里头，就有金雕可以跟逻些城进行通信，将他们在西域打听到的情况，及时的传递迴去。 「贊普，唐军出动了数万人，如今已经到达伊州了，按照日程，现在很可能行军道西州，并且在那里跟大食帝国发生冲突了。」 逻些城中，禄东贊兴高采烈的来到松贊干布面前，汇报着最新的情报。 「唐军果然出兵了？他们开始打起来了吗？」 松贊干布是最希望大唐能够跟大食拼的你死我活的。 这样一来，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趁着双方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把西域给抢了下来。 哪怕是不能长期的守住西域，也能好好的收刮一番，让吐蕃国的实力暴涨一轮。 要知道，战争财是最暴利的。 「西域一直都被大唐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又是丝绸之路的关键地段。 大食帝国的军队出现在了西域，就意味着双方迟早会有冲突。 眼下唐军的行军速度比我们想像的要快。 按照推测，应该是已经打起来了。 不过我们也还要等下一封信件的到来，才知道具体的情况。」 虽然禄东贊觉得双方应该已经开始交战了。 但是毕竟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他也不好说的那么肯定。 「大食人有十来万大军，唐军也有数万大军。 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不管最终是谁胜利了，肯定都会给双方带来大量的伤亡。 甚至有可能让西域陷入到进一步的战乱之中。 这个局面，对我们来说，其实也是一个好事。 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战争，能够持续多久。 要是能够折腾个几年，把他们双方积累的财富都好好的消耗掉一些，对于我们吐蕃国今后的发展就大有好处了。」 松贊干布的计划很好。 大食帝国跟大唐之间打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我已经安排人手密切的关注这场战争的情况。 如今的西域，已经是乱成一团了，到处都有战火。 各个部落都遭受到了各种各样的袭击，有时候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被人家给扫荡了。 我觉得为了让这场战争进行的久一点，到时候如果大食帝国出现展示不利的局面的话，我们可以在背后帮帮忙，让他们可以跟大唐一直斗下去。 而如果大食人赢了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安排商家去跟大食人做生意。 他们手中肯定有大量的战利品需要处理的。」 为了让战争能够持续的时间长一些，禄东贊也是不予余力的在想办法。 这场战争进行的越久，吐蕃国的发展空间就越广阔。 终归有一天，吐蕃国可以无视大唐的存在，杀进长安城，好好的享受一把世间的荣华富贵。 「嗯，大相的这个提议非常不错，我完全支持。」 松贊干布的观点，自然是跟禄东贊完全相同的。 按照他的理解，现在吐蕃国四周，也就只有大唐和大食的国力能够压吐蕃国一头。 这种情况下，松贊干布想到了《三国演义》里头的场景。 大唐就是魏国，实力最为强大。 而大食帝国就相当于东吴，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只有蜀国各方面的条件都比较落后，需要考虑联合吴国来抗击魏国。 如果吴国跟魏国发生战争的话，那自然是希望这场战争打的越久越好。 要是能够一直打下去，那就完美了。 「大食人现在在西域搞得那么狠，肯定会导致不少人觉得西域不安全。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的人能够偷偷的引导一批有钱人来到吐蕃国生活，对我们的发展应该也是很有好处的。」 禄东贊现在也想着开始从西域的乱局之中获取一些好处。 「嗯，只要愿意来我们吐蕃国的，特别是那些有手艺的匠人，我们吐蕃国一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第1450页 大相你可以安排人员去西域里头多散播这方面的消息，多为我们招募一些匠人回来。」 松贊干布对于匠人的重要性，自然也是有很直接的认识。 之前逻些城的各种工艺水平也是比较差的，但是消化吸收了尼泊尔和其他一些国家的技术之后，这些年有了很大的提高。 「贊普您放心，一切我都会安排妥当的！」 第1600章 一战决胜负？ 「将军，您看我说的没有错吧？ 这帮唐人，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根本就连城门都不敢出。 他们只是躲在城墙里面，熬到冬天大雪纷飞的时候，两军休战了。 他们就可以跟国内汇报说自己挡住了我们的进攻步伐，开始在那里邀功了。」 西州城外，连续几天的挑衅之后，唐军都没有出城。 这让大食人变得愈发嚣张起来。 如今奥德赛跟艾力绅都是直接带兵驻扎在城外几里处。 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冲到他们的兵营里面。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奥德赛，我说要抓一批西域人来制作攻城器械，你还说没有必要。 现在好了吧，唐人躲在城墙里面不出来，我们怎么辱骂都没有用。 现在重新组织人手制作攻城器械的话，又要浪费一段时间了。」 不等阿里说什么，艾力绅就忍不住怼了一下奥德赛。 他们两个只要见面，就没有不掐架的。 「西州城的城墙并不算高大，如果我们真的要进攻的话，难度其实也没有想像的那么高的。 至于攻城器械，四周那么多的胡杨树，到时候砍下来制作成云梯。 或者更加简洁一点，直接安排人抬着巨木把城门给撞开来就行了。 这帮唐人那么的怕死，只要我们把城墙撞开来了，说不定他们就要开始逃跑了呢。」 奥德赛现在是越来越觉得大唐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跟他这段时间接触的西域人相比，没有强到哪里去。 看来以前大唐的名声在西域那么响亮，是因为大食帝国还没有出现在这边区域啊。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大食帝国最为强大啊。 「这种蠢办法，可以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就会导致一些无谓的伤亡啊。」 艾力绅虽然也不爽奥德赛，不过这个时候倒也贊同了他的说法。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再说了，我们完全可以安排那些投靠我们的西域人去先冲锋啊。 等他们把城门打开之后，我们的大军在进入城中。」 在奥德赛看来，西域人就不是人。 他们的利用价值跟牛羊马匹是一样的。 「这几天我们在城门下叫阵没有什么邪效果，你说要是我们故意示弱，让唐军觉得有机可乘，是不是可以诱导他们出城呢？」 艾力绅一向是比较喜欢依靠智谋取胜。 在大食帝国内部，他也算是出了名的有勇有谋。 「我们八九万大军集结在附近，兵力比他们强多了。 这个时候怎么示弱，唐人也不会相信的吧？」 奥德赛显然觉得示弱不是什么好主意。 要是示弱有用的话，唐人早就出城了。 「或者我们象徵性的进攻一下西州城，然后装作失败后退。 看看大唐是不是想着乘胜追击？」 艾力绅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新的主意。 「没有必要！我们再等三天，如果三天后他们还是不出城，我们就把西州城给攻下来。 到时候安排人呢传话，所有西州城内的人员，如果不投降，那么我们到时候就要屠城！」 阿里听了一会奥德赛和艾力绅的交谈之后，很是冷血的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这些年，大食帝国南征北战，手上可是沾满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 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屠城这个事情，他们虽然不常用，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话，他们是一点顾虑也没有的。 以前，他们很多时候直接搬出这个大招之后，对手直接就投降了。 「将军的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再给他们三天的机会，要是他们不投降，那么到时候我们攻下西州城之后，就把他们都给屠了！」 奥德赛满脸发光，仿佛看到了自己饥渴难耐的大刀，终于要出鞘了。 …… 「大总管，军中负责观察天象的队员已经确认，明天的天气非常适合热气球营出动。」 西州城内，薛仁贵终于闻到了战争的气息。 这几天，城内的气氛可以说是比较压抑的。 一方面，军中的将士觉得有点憋屈。 一兵一卒都还没有出动，就被大食人围在城内，天天叫骂。 另外一方面，百姓们担心城池的安全，心中很是慌乱。 就连街上的小商小贩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 「好！通知下去，明天拂晓时分，热气球营开始出动。 热气球营开始轰炸之后，全军开始出城。 重甲骑兵负责正面冲击大食人的队伍，连弩队负责对付准备反抗的大食人。 轻骑兵在两翼机动，随时清除来犯的大食骑兵。 明天我们要让大食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才是最强大的存在。」 第1451页 苏定方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几天，大食人骂人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他这辈子还没有这样子被人骂过呢。 这要是不把大食人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他心中都要有阴影了。 「大总管请放心，各军都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到时候三更时分我们就埋锅做饭，让将士们枕戈达旦，随时准备出动。」 总算是听到苏定方开始安排作战方案，薛仁贵也是松了一口气。 这要是再憋几天时间，他觉得自己都要憋坏了。 「然后让席君买和那个达飞的人手，也做好充分的准备。 一旦大食人开始溃逃，就是他们开始行动的时候了。 城中的那些商家，明天早上大军出城的时候，也安排人去通知他们，准备打扫战场。」 自己手中各种好牌，苏定方自然是不担心这一场战斗会失败。 所以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安排胜利之后的事情了。 明天註定是要赢的。 只不过赢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 「没问题，他们的人也早就忍不住了。 达飞甚至前阵子已经在伊州四周忙碌了几天，为商队捕捉了一批奴僕。 如今正好赶到了西州，让他们去抓一批大食人来当奴僕。 到时候，这也算是我们荣耀的一个见证啊。」 薛仁贵心中，大食人绝对是需要好好的折磨一下的。 胆敢入侵西域，还在西州城如此侮辱大唐。 是可忍，孰不可忍？ …… 朝中有人好做官。 郭云鹤虽然不是官，但是作为长安城有名的说书人，他还是认识不少人的。 借着这个机会，他也是顺利的跟着来到了西洲。 甚至在路途中，他直接就跟着大军一起前进。 休息的时候给将士们说说书，讲一讲当年大唐征伐高句丽、突厥、薛延陀的故事。 他也会糅合自己编写的美洲冒险故事，让将士们对陌生的土地充满兴趣，最大程度的削减对于出征西域的恐惧心理。 发现这个方法的效果似乎很不错之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后勤科的随军人员，直接就跟薛仁贵提出以后军中要专门设立一个说书队。 甚至在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头也可以考虑专门的设立一个科目，研究怎么鼓励士气。 以前的时候，有些队伍里面是有营妓这个东西的。 但是这玩意在大唐的军中是被严格禁止的。 之前军事学院里头还在思考着除了这个东西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将士们的压力。 现在看来，似乎找到了一个方向啊。 这让朱云雀在西征大军里头，立马就混的风生水起。 不仅可以跟将士们一起行军，吃喝拉撒也都是在军营里头，跟个军人也没有两样了。 「师父，如今这个情况，我们到时候怎么编写说书内容啊？ 总不能说大军躲在西洲城内，被大食人不断辱骂吧？ 我们真要是敢这么说，估计以后在大唐就混不下去了。」 朱云雀有点发愁的来到了郭云鹤的帐篷之中。 由于郭云鹤的表现得到了认可，他一个人享受着一顶小帐篷。 这在军中，也算是一个福利了。 毕竟那么多的人马一起行动，除了少部分将领，其他都是一个伍的人在一顶帐篷里头的。 「说书内容的编写，肯定是要等局势进一步明朗之后才能进行。 现在我们只是积累一些素材，只要素材多了，到时候出成果只是一两天的事情。 根据后面的情况不同，我们的编写内容也要做一些调整。 大军全部在西洲城内不动，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总管和副总管的情况，你也是比较了解的，他们是不可能真的躲在城内不敢应战的。 这个时候，我们好好的琢磨一下他们的想法，等到将来编写说书内容的时候。 来一个欲扬先抑，说不准效果会更好呢。」 郭云鹤虽然也有一点担忧，但是他自然不会让朱云雀看出来。 不过，他说的这个话，倒也是他的肺腑之言，算是真的把一身本领都准备传授给朱云雀了。 「虽然我们都觉得大军最终肯定都能战胜大食人的。 但是这样子的等待，很让人担心啊。 万一不小心发生了营啸，那就麻烦了。」 朱云雀的这个担忧，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在古代的军队里头，很害怕的一个事情就是营啸。 受不住压力的大军，自己在军营里面乱了起来，那个时候的损失往往都是及其惨重的。 如果被敌人给利用了，可能直接就是一场战败。 「别在那里乌鸦嘴，就以我们一路上看到的军纪，大军是不可能出现营啸这个事情的。 你看吧，大食人已经在外面叫阵好几天了，我们肯定很快就会有行动了。 你也要尽快的调整好状态，一旦大军有行动，我们肯定也是要变得忙碌起来。 不管是收集素材，还是去说书缓解大家的压力，任务都是很重的。 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了，那么我们下半生的荣华富贵，估计就泡汤了。」 郭云鹤很重视这一次的机会。 第1452页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要能够跟着大军去西域，长长见识，收集一下素材，到时候编写说书内容也好，出书也好，都是可以的。 但是没想到现在越搞越大，自己甚至有机会回到长安城之后，去大唐皇家军事学院里面当教谕。 这么一来，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虽然说书人在大唐的地位有所提高。 但是终归还是下九流的人物。 这个社会地位跟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教谕，是完全没有办法比较的。 甚至可以说，这是以前郭云鹤做梦都不敢想像的事情。 「师父您放心，我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朱云雀难得的看到自己师父那么严肃的跟自己说话，自然拍着胸脯打包票。 什么时候可以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开玩笑。 他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 祝之善是《长安晚报》的随军写手。 虽然《长安晚报》是长孙家的产业，长孙家不受李宽的待见。 但是在挑选随军的报社写手的时候，《大唐日报》、《长安晚报》、《曲江日报》三家的写手，都还是得以顺利的跟着大军出征了。 三家报社的写手都跟着大军出征了，这就意味着谁家想要拿到独立的新闻，都没有那么容易。 很多时候，一个事情传出来的时候，三家写手都是统一时间知道的。 苏定方也不会专门去照顾《大唐日报》。 不过，同样的事情看在不同的人眼中，产生的感悟也是不一样的。 一路上，他们几个报社的写手，都是纷纷结合自己的观点，将大军行军的一些事情给记录了写来。 在大唐境内，得益于大唐邮局的快速扩张，信件的邮寄都是很方便的。 哪怕是到了伊州，这个途径也还得以保持。 甚至因为大军西征的原因，大唐邮局专门加强了西州、伊州到肃州这一带的邮件投递速度。 这么一来，倒是方便了他们这些写手。 他们几乎每隔一天都可以送一份报导回到长安城。 今天，借着微弱的煤油灯灯光，祝之善在帐篷里头快速的写着稿子。 「西州的局势是越来越紧张了，大食帝国的十万大军就在城外，距离城门不过是几里之地。 整个西洲城，除了东门外面没有大食人的军队，其他三面都已经被包围了。 听懂兵法的人说，这是大食人故意留下一个城门的。 这些天，大食人坏事做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们甚至威胁城中大军，如果不投降，将来就会屠城。 根据今天城墙上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大食人已经徵集了一批西域人在开始制作工程器械。 其中一根巨大的撞木已经被搬到了城门附近。 快的话明天，慢的话也就是后天，大食人肯定就会开始攻城了。 军中的气氛也变得肃穆了很多，大家都意识到了战争真的要来临了。 今天傍晚的时候，军中已经有命令，明天三更时分埋锅做饭，今天所有将士都要早点休息。 很显然，大总管已经决定明天一大早就主动出击，打大食人一个措手不及。 说起这个大食人，他们还真是大唐四周最危险的存在。 这些人非常残忍，在西域灭掉了许多国家，甚至一些没有反抗的部落，也遭到了毒手。 根据一些逃回到西州城的西域人的说法，大食人为了今后能够统治西域，准备严厉镇压所有反抗，或者是有反抗实力的部落。 如果西州城被大食攻下，那么还真的有可能被屠城。 这种野蛮的做法，大食人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不过，他们遇到了大唐，註定是要失算了。 今天傍晚的时候，军中已经开始大规模的下发后勤补给物资，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了。 特别是各个连弩，如今已经开始朝着城门口移动，很可能会趁着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偷偷的出城列阵。 我不懂兵法，但是我有一种预感，明天註定是精彩的一天。」 祝之善写到这里，感受了一下夜色的宁静，也熄了灯准备睡觉。 明天还要早起，还有重要任务，可不能耽误了。 …… 朱富裕是热气球营的老人了。 不过，他这辈子都是跟热气球接下了不解之缘。 哪怕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也还在热气球营服务，担任校尉之职。 而他的大儿子朱金，自然也是一直在热气球营。 可以说，他们父子两人见证了大唐所有使用热气球参加的战役。 如果将来要记录热气球的发展歷史，朱富裕父子绝对是不能忽视的存在。 作为大军出征的最早动手的部队，热气球营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借着微弱的篝火，热气球营的将士们在默默的吃饭，尽量不发出什么声响出来。 黎明时分，是热气球营的将士最喜欢的时刻。 几乎所有的大战，都是在这个时候开始。 借着天空微弱的光亮，热气球会一个个的开始升空。 这一次也不例外。 吃饱了饭，穿好了暖和的羽绒服，他们开始盘点热气球里面的火油弹和炸药包的情况。 第1453页 西域比较冷，早晚温差也比较大。 热气球又要升空到天上，气温更是要低一些。 所以热气球营的将士，配备的都不是普通的棉衣，而是比较昂贵的羽绒服。 已经大量养殖鸭子的大唐，羽绒服的数量增加的很快。 不说每个人都有机会买的上羽绒服，至少给热气球营的将士们配备羽绒服，那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检查完毕之后，朱富裕跟着朱金亲自登上了一架热气球。 跟一般的部队不一样，作为热气球营的校尉，朱富裕几乎每一次都是要亲自登上热气球来指挥作战的。 要不然在没有无线电的情况下，他这个校尉待在地面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去指挥天空中的热气球。 感受到脸上被寒风吹得生疼，朱金从怀中掏出来一块鲸鱼肉干，递给了自己阿耶一块。 一边吃着鲸鱼肉干，一边感受着热气球的缓缓上升，这是朱金这些年养成的一个习惯。 说起来，这个习惯还是从他阿耶朱富裕手中传下来的。 十几年前，能够有鲸鱼肉干吃，绝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虽然伴随着牛肉干的出现，鲸鱼肉干在市面上已经不是那么的受欢迎了。 但是对朱金仍然对鲸鱼肉干情有独钟。 感受着鲸鱼肉干上的温暖和身体的气息，朱金觉得整个人的心情都得到了放松。 他的脑海中，开始不断的出现过去的战争场面。 然后想着等一会应该怎么作战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热气球营的威力。 「大郎，这西域地域辽阔，要让火油弹和炸药包取得好的效果，还真是需要合适的机会才行。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大总管的胆子太小了，大食帝国的人那么嚣张，我们居然还不出城。 只要有我们热气球营在，我们大唐就不可能失败，西州城就不可能被大食给拿下。 不过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 热气球营的第一次出征，是最容易取得好的战果的。 如果第一次没有好的战果，后面热气球营的威力就大大下降了。 大食人再蠢也是不可能集聚在一起等着我们轰炸的。」 借着微弱的光线，哪怕是不用望远镜，视力很好的朱富裕也能看清远处那一片片白色的帐篷。 十来万大军聚集在一大片区域里头，单单帐篷的数量就有上万座。 这么多的帐篷集结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是那里已经有了一座白色的城池。 在四周枯黄的野草的衬托下，这座白色的城池显得异常遥远。 「阿耶，行军作战，我们只要听命令做事就可以了。 其他的压根就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你这些年就是想得太多，把头髮都给想白了。」 朱金没有什么大的追求。 朱家当年是最下层的农户，如今能成为一个在长安城都有点点影响力的小家族，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自己的二弟和三弟都是观狮山书院的教谕。 自己家中其他的一些堂兄弟，也都在长安城里头有了自己的事业。 或是经商，或是在书院学习，亦或是去到衙门当了胥吏。 朱家已经不是当年的朱家了。 现在这个样子，朱金是很满意的。 「怎么能够什么事情都不想呢？真的要是这样子的话，那岂不是成为猪了吗？ 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没有自己的思想。」 朱富裕一巴掌拍在朱金的脑袋上，对自己这个大儿子有点不满。 明明有更好的机会，他却是一直跟着自己待在热气球营里面。 「阿耶，你怎么可以侮辱猪呢。」 朱金还想狡辩一下，结果看到自己阿耶举起的右手，立马不出声了。 「咯吱咯吱！」 朱金化悲愤为力量，用力的嚼着鲸鱼肉干。 鲸鱼肉本来就比较涩，很有嚼劲。 如今制作成鲸鱼肉干之后，就更加有嚼劲了。 只要一块食指粗细的鲸鱼肉干，就能让朱金支撑到战斗开始。 …… 奥德赛给人的感觉是一个粗人。 不管是碰到什么事情都是大大咧咧。 做事情完全就是随心所欲，不管是什么场合，也不会去考虑对方是否会不会下不了台。 正是这种人设，让他在大食帝国里头，虽然名声不大好，但是日子却是过的颇为滋润。 阿里将军对他也算是信任有加。 一些私下里的事情，也会交给奥德赛去办理，可以说是把他当成心腹在培养。 但是，奥德赛其实并不是大家想像的那么大大咧咧。 一个没有任何头脑的人，在竞争很是激烈的军中，想要一直混的很好，其实也是很难的。 别以为大食帝国的人就那么的团结，他们内部各个派系之间的争夺，比大唐要厉害多了。 特别是大食帝国的创始人去世之后，哈里发的影响力没有那么大，各个势力对于创始人的教义都是有不一样的解读。 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不同的派系。 这些派系之间，一旦找到机会搞对方，那都是往死里搞的。 可想而知，他们内部的斗争有多么的残酷。 不过，对自己人都这么的狠，他们对外人自然就更加心狠手辣了。 第1454页 所以这些年，大食帝国在开疆拓土方面，还真是做的非常厉害。 哪怕是大唐，如果不算上海外的那些地方，扩张面积也是比不上大食人的。 从昨天晚上开始，奥德赛就隐约觉得有点心慌。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曾经救过奥德赛好多次性命。 所以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是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穿着铠甲，和衣而睡。 并且因为担心唐军会半夜出城偷袭大营，奥德赛还专门提醒防守人员加强警戒。 就连他自己也是隔一会就会在大营里面走动，预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不过，折腾了差不多一晚上，并没有任何收穫。 奥德赛有点失望，又有点欣喜的松了一口气。 自己白担心了，这个结果，是他愿意看到的。 眼看着天很快就要亮了，奥德赛找了个角落撒了泡尿。 迎着风的尿液，不小心弄到了奥德赛的腿上。 他暗自骂了声晦气，然后抖索了几下。 然后紧了紧身上的铠甲，准备回帐篷里好好的睡一觉。 只有睡好了，他明天才有精神亲自带兵去到西州城下叫骂唐军。 甚至要是时机合适的话，他还准备直接把城门给撞开，带着大军拿下西州城。 让自家将军知道，冲锋陷阵，不管什么时候，他奥德赛都是没问题的。 不过，就在他准备进入到帐篷的时候，却是看到远处的西州城上方，似乎有一片密密麻麻的乌云朝着自己这边飘来。 这段时间，西域的天空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秋高气爽。 别说一大片乌云，就是一小片也很难见到。 这让奥德赛感受到了一阵怪异。 就这样，他停在了帐篷门口，邹着眉头端详着这片乌云。 由于天色比较暗淡，奥德赛看的比较辛苦。 不过，大营距离西州城并不是很远。 伴随着凉风，这片乌云很快就飘到了大营的上空。 这个时候，奥德赛终于感受到了不对劲了。 他有点明白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会一晚上都感到心慌。 这哪里是什么乌云，这是怪物啊。 一大片怪物飘到了大营上空，绝对没有好事。 小时候，奥德赛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放风筝。 虽然风筝制作的非常简单，但是却是给奥德赛带来了无穷的欢乐。 如今追风筝的少年已经长大了。 就在奥德赛脑中开始回忆起自己童年的快乐时光的时候，脑海中也忍不住会有一幅幅战场厮杀的惨烈场景冒出来。 这些年，死在奥德赛手中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要不然他也没有办法从一个穷小子成为大食帝国军中都颇有名气的勐将。 奥德赛浑身上下，也有不少的伤口。 每当天气变化的时候，这些伤口都会隐隐作疼。 「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的乌云仿佛鸟下蛋一样，落下一个什么东西。 然后就是传来一声巨响。 刚刚有点走神的奥德赛，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出事了。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东西从天而降，并且爆发出这样的声音。 但是奥德赛可以肯定，自己昨晚开始就心神不宁，那是有原因的。 并不是这一次自己的感觉不准了，而是这一次碰到的事情不一样了。 「轰隆！」 「轰隆！」 开了个头之后，接二连三的轰隆声，开始在军营中不断的传开。 一些巡逻的士兵也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 甚至一些人直接被眼前的情况给吓懵了。 他们直接跪倒在地上，最里面念念有词，仿佛在祷告什么。 不过，这里是西域，可没有他们的主来保护他们。 「吹号角，快吹号角，敌袭，是敌袭！」 奥德赛虽然也没有搞清楚情况，但是他知道这个事情肯定跟西州城内的唐军有关系。 他可是亲自看到这些东西是从西州那边飘过来的。 很快的，整个大营里头就陆陆续续的有火光冒出，夹杂着轰炸声、叫喊声、马鸣声。 用一片混乱来形容此时的场景，完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奥德赛亲自带着一队护卫，在军营中不断的朝着一些帐篷唿喊，试图叫醒更多的人。 然后他再次反应过来，阿里住的地方的帐篷是最大的，是最容易遭受到袭击的。 然后他立马又朝着阿里的住处而去。 越来越多的大食人从睡梦中被惊醒，然后开始准备战斗。 这个时候，倒也能够看出来大食的军队还是训练有素的。 慌乱之中，也有不少的队伍开始有序的聚集了起来。 不过，敌人在哪里？ 他们看不到啊。 有些神射手觉得自己的水平很高，想着朝着天空中的热气球射箭。 不过这显然是在做无用功。 「奥德赛，到底是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奥德赛来到阿里将军的帐篷附近的时候，艾力绅已经簇拥着阿里将军出了帐篷。 果然，论起拍马屁来，奥德赛跟艾力绅相比，还是差了一点啊。 第1455页 「将军，天上有一些奇怪的东西飘在那里，从那上面不断的掉下来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掉到地上之后，或是立马爆炸，或是变成一团火球，我们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 奥德赛的脸上，再也见不到那种从容。 这个时候的着急，是真的着急，不是装的。 「不可能，天上怎么可能会掉东西下来？ 人家为什么只往我们的军营里面掉呢？」 艾力绅显然是对奥德赛说的话表示怀疑。 但是，他嘴里虽然是这么说，心中却是知道奥德赛说的没有错。 因为军营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他们一抬头也是都能看到的。 甚至因为很多地方已经火光沖天，视线已经比刚才要好了很多。 「风筝都能够飘到天空之中，唐人制作了类似大风筝的东西，然后带着人飘到空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阵子听龟兹国的俘虏说唐人很善于制作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据说以前威震西域的是西突厥人，他们就是在大唐的特殊攻击下灭亡的。 将军，我估计天空中的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唐人制作的特殊东西。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影响居然那么大。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的疏散将士，不要集中在一起。 这么一来，哪怕是他们能够继续从天空中扔东西下来，造成的影响也比较有限。 并且他们不可能携带特别多的东西到天空之中，迟早会有扔完的时候的。」 奥德赛结合刚刚了解到的情况，回忆起之前自己没有重视的一些消息，立马就给出了意见。 这个时候，自然不是大家坐在一起慢慢商量的时候。 要赶紧做决定。 「那还等什么？赶紧招唿大家散开啊。」 阿里这个时候也急了。 自己的十万大军，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现在连唐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军营里头就已经乱成一片了。 虽然直接烧死炸死的人不见得很多，可是混乱之中，被自己人踩踏或者被马匹踩踏导致的死伤，绝对不会少。 这些都是大食帝国的勇士，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是莫名其妙的死在军营里头。 阿里不甘心啊。 「轰隆！」 阿里的不甘心，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火油弹就在阿里旁边几十米的地方落下。 那里的几名大食人，立马就变成了火球。 直接被火油弹砸中的人，其实算是幸运的。 因为他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已经去见了主了。 但是他旁边的那些大食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们就变成了火球。 阿里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几个火人在那里吶喊，跑动，甚至在地上打滚。 但是没有用，火势一点也没有要熄灭的意思。 他身边有几个比较机灵的护卫，立马跑过去帮忙灭火。 不过这几个护卫想当然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帮忙拍打火苗的时候，一些火油滴在了他们身上。 很快的，他们自己也变成了火了。 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阿里面前就多了好几个火人。 「将军小心，这些火有些邪乎，似乎很难扑灭！」 艾力绅脸上巨变，立马拉着阿里往后退了几步。 旁边其他护卫本来还想着前仆后继的去救援，听到艾力绅这么说之后，立马也都不敢动了。 「将军，必须立马疏散大军，要不然到时候整个大营都会变成火场。」 奥德赛这个时候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发现如今的局面比自己想像的最坏的场景都还要差。 好在阿里在军中的威望很高，带领的这支军队也确实是大食帝国的军队，跟着他南征北战十几年。 在收到指示之后，立马就有人开始骑上马，在军营里头四处发布命令。 不过，这反倒是让整个大营变得更加混乱了。 …… 「阿耶，大食人已经开始疏散了，我们的热气球营的规模，还是有点不够啊。」 面对着上万座帐篷组成的超大号军营，热气球营想要单纯的依靠投放火油弹和炸药包来消灭他们，显然是不可能的。 朱金虽然知道这个情况，不过心中还是很不甘心。 「嘿嘿，他们虽然开始疏散了，但是不见得能够逃过我们的手掌心。 升空的时候我都已经安排好了，第一波扔火油弹和炸药包的热气球投弹完毕之后，立马回去装火油弹。 我们要在大食人撤退的道路上，将草场全部都给点燃。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所有的野草都已经枯黄。 再加上又有一些风。 一旦火油弹投放到草原上面，立马就能点燃大火。 到时候我们一字排开，将整个大食帝国后方的草原都给点燃了。 看看他们是不是能够插上翅膀飞走！」 姜还是老的辣。 朱富裕身经百战，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大食人。 这些天，他们也算是受够了窝囊气。 大食人在城外那么嚣张的叫骂，他们都不敢还手。 今天要是不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出去，他觉得自己都会憋出病来。 第1456页 「这……阿耶，这个真的合适吗？ 草原上的大火，一旦点燃之后，想要扑灭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到时候很可能大火烧个几天几夜都不一定会熄灭啊。」 朱金的脸色都变了。 虽然今天投下了挺多的火油弹和炸药包，肯定也会造成附近一大片的草场着火。 但是由于地势的原因，这场大火大概率不会烧到整个草原上。 但是按照自己阿耶说的方法，那个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专门找最容易着火的地方去放火，使用的还是火油弹这种能把人都烧成灰烬的玩意。 到时候，整个西州都有可能会被大火包围。 别说大食人会死伤惨重，就是草原四周的部落，也会消失不少。 「怕什么？ 整个西州附近，现在有我们唐人吗？ 哪怕是有不少西域人，他们死了也就死了，以后还方便我们统治这一片区域。 这一场大火，说不定可以直接烧出西域十几年的和平出来呢。」 朱富裕天不怕地不怕，可不会管唐人以外的人的死活。 在他看来，要是能够把所有西域的那些不听话的部落都给烧掉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反正草原上的大火，烧的再厉害也好，明年春天又能长出野草出来。 「这个方案，大总管知道吗？」 眼看着最前面的一批热气球已经开始撤退，朱金脸上也开始着急了。 「大总管肯定是会同意的！我们使用大火把大食人的退路给挡住，被火油弹和炸药包吓破了胆子的大食人，一旦继续碰到我们的连弩，估计就要崩溃了。 更不用说我们还有几千重甲骑兵没有出动呢。 大食人不是号称有十万大军吗？ 如果我们能给一个不留的把他们全部都留在西州城外，那么以后西域还有谁敢跳出来反对大唐？ 这种对朝廷有利的事情，大总管怎么可能反对呢？ 至于汇报，你都知道这个方案很特别，汇报之后，岂不是让大总管为难？ 岂不是我们想要让大总管承担责任的意思？」 很显然，朱富裕刚刚提到的事情，苏定方是还不知道的。 这让朱金听了目瞪口呆。 这种事情，没有得到批准就去做的话，指不定最终会被砍头的。 不过朱金对自己阿耶的性格很了解，这个时候了，劝说肯定是没有什么用了。 要是劝说有用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做出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出来。 「这要是不小心把我们出城作战的将士也给烧到了怎么办？」 「有我们的热气球营在空中观察，你说的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朱富裕非常淡定地说道。 与此同时，他还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块鲸鱼肉干，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下面火光沖天，马鸣人喊，乱成一团。 天空中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战果不错啊。 …… 「将军，天色已经开始变亮，连弩都已经运输到城外了。 重骑兵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准备冲击大食人的队伍。」 西州城城墙上，薛仁贵看着城内城外的场景，脸上露出颇为期待的表情。 能不能一战而胜，彻底的将大食帝国伸到西域的这只手给斩断了，就看今天的表现了。 莫伸手，伸手必被斩。 薛仁贵觉得要给大食人，以及其他所有想要觊觎西域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走！我们也出城去，大军全部都出城，让轻骑去骚扰一下大食人，不要让他们那么轻松的列阵。」 借着地平线上刚刚冒出来的朝阳，苏定方放下望远镜，开始发号施令。 这么多天的等待，这么多天的忍耐，今天要连本带息的收回来。 很快的，伴随着苏定方的号令，剩余的部队也都有序的开始出城列阵。 西州城这边动静那么大，远处大食人那边，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在热气球营的袭击下，大食人烧死烧伤了不少人。 但是十万大军，可不是那么容易烧光的。 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他们很快就渡过了初期的慌乱，快速的离开军营，在外面空旷的地方重新聚集起来。 不甘心遭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损失的阿里将军，显然是不会因为这一场袭击就选择了撤退。 真要是这么容易就选择了后退，大食帝国也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强大局面。 「将军，初步估算了一下，我们大约有两成的人马或是失散，或是受伤，或是死去。 不过将士们求战的意愿却是比之前更加强烈了。 刚刚斥候来报，唐人已经出城了。 我请求带领前锋部队，趁着大唐的军阵还没有完成，立马开始冲锋。」 缓过神来的奥德赛，心中非常的懊悔和愤怒。 此时此刻，他很希望通过多杀几个唐人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将军，都这个时候了，也别等前锋营出动了，我觉得大军可以直接全军出动。 除了中军留下两万人之外，其他人全部跟着奥德赛和我去灭了唐军。」 艾力绅也没有了往日的稳重。 今天一大早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第1457页 他们从大食帝国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 虽然也有一些人员损伤，但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大的伤亡。 关键是损失了两成的人马，结果连唐人的面都还没有见到。 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不报復回来的话，他觉得以后自己心中都会留下阴影。 「哼，唐人以为用神秘的武器袭击我们之后，就可以过来收拾战果了。 如果他们一味地从空中袭击我们，短时间内我们还真的找不到办法。 但是如今他们选择出城作战，那就不要客气了。 艾力绅，大军攻下西州城之后，屠城这事必须落实下去。 我们要让唐人知道，大食帝国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阿里满眼通红，很显然也是气的要死。 在他看来，哪怕是今天把唐军打败了，也会在他的生涯之中留下一个污点。 「将军您放心吧，等会你就在这里好好看我们是怎么教唐军做人。 论起骑兵交战，我们大食帝国绝对是世界第一的，谁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艾力绅说完这话，就开始夹紧马腹，准备带着大军亲自发起冲锋。 很快的，大食人的队伍之中也响起了号角声，他们开始冲锋了。 几万骑兵一起冲锋，那个架势是非常吓人的。 一般的队伍，直接就被这个架势给吓崩溃了。 好在唐军也不是吃素的。 已经摆好阵仗，就准备让大食帝国的骑兵尝一尝床弩和连弩的味道。 「大总管，一切都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在推进，这一场战争，看来马上就要结束了。」 薛仁贵和苏定方全身披甲，站在中军的大旗下面，脸色淡定的面对「轰隆轰隆」的骑兵奔跑声音。 虽然大食的军队都是骑兵，但是没有披甲的情况下，根本就不肯躲得过连弩的袭击。 经过改进之后，全部使用精钢作为骨架和弩箭的连弩，射击距离增加了不少。 跟射程更远的床弩相配合，杀伤力绝对是惊人的。 「大食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重新组织起成规模的反击，这其实还是非常了不起的。 哪怕是我们的队伍碰到那样的情况，也不见得能够做的更好了。 虽然这一次我们肯定能够赢得胜利，但是这也不是我们骄傲自满的理由。 太子殿下会把大食帝国当成大唐最主要的敌人，还是有原因的。 吸取了这一次的经验之后，今后我们再与大食人交手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容易取得胜利了。」 到了时候，苏定方已经开始反思这场战争了。 虽说这个胜利应该会来的很容易，但是这并不是说唐军本身就远远比大食人要厉害。 只能说大唐的科技优势，让第一次见识到的大食人吃了大亏。 但是科技这个东西，人家肯定也是会发展，也是会学习的。 很快的，他们就会有类似的东西，或者是会採取相应的防护措施。 以后再想依靠这种科技优势来碾压大食人，显然就是不现实的事情。 「那倒也是，如果直接让轻骑兵跟着冲击大食人的军阵，最终鹿死谁手，还真是不好说。 哪怕是取得了胜利，肯定也是一场惨胜。 这个时候，我更加理解太子殿下说过的一些话了。 战争，归根结底是两个国家综合国力之间的较量。 综合国力强大的国家，想要赢得一场战争，要容易很多。 现在的大唐，显然是综合国力比大食要强大的。」 就在薛仁贵跟苏定方交谈的时候，跑在最前面的大食人已经进入到了床弩的射程之中了。 …… 拉伊德是麦加城外一个牧民家的儿子。 很早的时候，他就加入到了大食军队之中，开启了自己的战争之旅。 通过一场又一场的厮杀，他总算是坐上了百夫长的位置。 任何一支队伍里头，百夫长都是非常关键的中坚力量。 冲锋陷阵的时候，都是百夫长亲自带着队伍沖在最前面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眼看着唐人就在前方，拉伊德夹紧马腹，想要更快的冲上去，为自己死去的兄弟復仇。 在他看来，这些唐人是懦弱的，只会依靠阴谋诡计来算计他们。 真正的交手的时候，肯定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的。 刚刚出发的时候，奥德赛将军可是专门吩咐过，谁要是能够第一个沖入西州城，立马就能连升三级。 他一个百夫长，立马就能越过助理千夫长，千夫长，成为助理万夫长。 这个诱惑，比什么都来的厉害。 到了万夫长这个级别，在军中就已经算是混出头了。 你已经是一个将军了。 感受到寒风从自己的脸庞中咧过，拉伊德开始幻想起将来的美好生活。 不过，还没等他想着回国后到底要取几个媳妇的时候，一阵阵「嗖嗖嗖」的声音已经从大唐军中发出。 然后他就看着一支长矛直接刺中了自己马脖子，然后再从自己的胸膛里头穿过。 锋利的长矛直接把他跟自己心爱的战马串在了一起，然后轰隆倒下。 没有等他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面的骑兵已经踩着他的身子朝前冲去了。 第1458页 在大规模的骑兵冲锋的过程之中，落马是比什么都危险的一个事情。 像是他这种情况，更是只有成为肉饼的命了。 不过，他在成为肉饼的同时，也接连绊倒了好几匹马，算是给自己拉了几个伴。 几轮床弩发射之后，大食人的冲锋势头立马就已顿。 虽然直接被床弩射死的大食人，估计也就只有几百个。 对于几万大军来说，几百个死伤，还不算什么。 但是这些死伤的马匹和将士，绊倒了一大批后面的骑兵。 带来的联动影响是比较大的。 至少有两千大食骑兵，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为了肉饼。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应该去思考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了。 大食人的队伍，稍微迟滞了一下之后，仍然还在快速的朝着唐军而来。 「发射！」 伴随着一声令下，进入到连弩射程之后，一字排开的连弩队，也开始发挥自己的威力了。 这一次，用漫天弩箭来形容这个阵仗，绝对是不为过的。 本来连弩的数量就远多于床弩，人家的射击速度又完全不同。 可以说在短短的一瞬间，就有数万支弩箭射了出去。 在这种群情况下，哪怕是大食人的骑术有多么的精湛也不管用了。 你人可能躲过了弩箭，但是马匹是绝对躲不过的。 很快的，整个大食人的冲锋队伍，就海浪一般的倒下了。 还没等大食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新一轮的射击又来了。 「呜呜呜！」 连弩的数量太多了，一起发射的时候就像是狂风在唿啸。 直接再一次的带走了一大批大食人的性命。 不顾，这倒是更加激起了一批大食人的血性。 从来没有考虑过退路的大食人，直接踩着自己同伴的尸首，继续冲锋。 虽然整个草原上已经留下了一万多的尸首，但是大食人仍然前赴后继的在冲锋。 而这个时候，连弩队后方几百米的重骑兵，也开始慢慢加速。 等到连弩队发射完最后一次的弩箭之后，便会顺利的加速沖向大食人的队伍。 这个时候，才是双方真正见肉的时候了。 三千重骑兵，连人带马，全部都披着甲冑。 整个队伍看上去黑黝黝的，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一样。 远处一直观看着战斗进程的阿里，心中升起了不安。 刚刚大食人的军队受到巨大打击，被大唐的弩箭像是扫落叶一样的射杀了一万多人，他都没有感到害怕。 因为他很清楚，只要熬过去了，胜利就是属于大食帝国。 但是现在这片黑黝黝的骑兵队伍，却是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这种浑身披甲的重骑兵，他曾经听军中其他的将领有提过。 大食人的队伍在进攻欧洲的时候，曾经碰到过小规模的这种重骑兵。 人数少的时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眼前几千名重骑兵一起出现的场景，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他敢下令鸣金收兵的话，那么前方正在冲锋的队伍立马就会乱掉。 骑兵冲锋的时候，队伍要是乱了，那个危害是非常重大的。 到时候不用大唐出手，他们自己就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伤害。 所以阿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唐的重甲骑兵缓缓的加速而来。 …… 奥德赛非常的愤怒。 虽然他幸运的躲过了大唐的弩箭和床弩，但是短短时间内就遭受到巨大的损失。 这让他难以接受。 哪怕是没有任何人去统计，单单依靠他自己的感受，他也知道自己这边死伤惨重。 甚至可以说他奥德赛从军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打击。 大食帝国虽然国力强大，国内有好几支大军在四处作战。 但是真正的精锐力量，也就是三五十万。 阿里的这一路军队，也算是大食帝国四大军事力量之一。 这要是就这么在西域给打垮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此时此刻，奥德赛恨不得把唐军全部挫骨扬灰。 眼看着那些发射弩箭的唐军终于散开了，奥德赛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的，他就注意到自己队伍的前方出现了一支奇怪的骑兵。 黑黝黝的一片，快速的冲过来，那种气势，让人感到非常的压抑。 虽然奥德赛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但是他的直觉却是知道自己这样闯进去，估计小命就要丢了。 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他，心思有时候其实很细腻的。 感受到了危险之后，奥德赛条件反射似的开始寻找活命的机会。 掉头逃跑肯定是逃不走的。 那么多骑兵在冲锋，你一个人逆行的话，那就是在找死了。 分分钟会让你变成肉泥。 但是眼看着两军马上就要碰撞到一起了，奥德赛心中也开始变得慌乱起来。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为了抢占先机，他干脆拔出匕首朝着马屁股上来了一刀。 这让马匹的速度立马提升了一个等级，然后斜着朝着侧方而去。 第1459页 就在两军即将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奥德赛正好跑出了唐军冲锋的范围。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这边的骑兵，碰到唐军之后立马就人仰马翻。 没有任何甲冑的轻骑兵，怎么可能是重甲骑兵的对手？ 虽然大唐的重甲骑兵只有几千人，但是一瞬间就干翻了大食的上万人马。 唐军将士只要手握横刀，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横刀就能收割一大片大食人的性命。 并且，速度已经提上来了的重甲骑兵，根本就不可能立马提出来。 哪怕是撞上了大食人的队伍，重甲骑兵也还在朝着前方而去。 这么一来，整个大食人的队伍，真的就跟切豆腐一样的被切掉了一大块。 再强大的军队，也要奔溃的时候。 如果说一大早热气球上的火油弹和炸药包是开胃菜的话，那么紧随而来的床弩和连弩，就绝对算得上是正菜了。 之后的重甲骑兵，更是主菜，直接就把大食人给吃死了。 哪怕是还没有统计战果，两军各自主将都知道这一轮冲击，大食人至少又是死伤一万多人。 一个早上就陆陆续续的死伤了四五万人，相当于大食帝国的军队，已经战损过半了。 冷兵器时代，战损过半还能不崩溃的军队，几乎是没有的。 大食人也没有办法打破这个规律。 特别是眼前的场景已经超出了大食人的想像。 自己这边什么都还没有动手，就已经损失一半人手了。 这个仗还怎么打？ 大食人的军阵之中，立马就有人开始撤退、逃跑了。 这个时候，苏定方也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种变化。 很快的，唐军的轻骑兵也出动了。 几万骑兵裹挟着重甲骑兵打下来的血路，朝着大食人而去。 整个战局，立马就开始出现一边倒的情况。 兵败如山倒，这话不管是放在哪个时代，都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大食人还有几万人马，但是已经完全没有勇气再战了。 远处的阿里也知道不好好的休整一下，自己的部下是不会有战斗力了。 所以他也很干脆的下令鸣金收兵。 这个时候，他不下令也没意义了，因为有些人已经开始主动的撤退了。 放在平时，这绝对是拉出去砍头的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却是没有人去管了。 …… 「达飞，终于轮到我们出手了！ 等下我们好好的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杀的大食人多！」 西州城外，席君买和达飞总算也收到了指令，轮到他们跟着出动了。 因为他们不是正规军，所以苏定方是没有打算让他们进入到正面作战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大食人已经溃败了。 这个时候，正规的作战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 剩下追杀的事情，席君买和达飞的人手，估计干的比正规军还要好。 果然，收到命令之后，捕奴队和顺风镖局的人马都开始激动了起来。 「我们总算是比那些商队的出场顺序要快一点，再等下去，就连一口汤都喝不到了。」 达飞说完之后，立马就飞奔上马。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想那么多。 赶紧前进前进再前进吧。 「这帮大食人也太不经打了，连半天时间都没有撑下去，就现在这副模样了。 亏的太子殿下还把他们当成是我们的大唐最主要的敌人，我觉得他们完全就没有这个资格啊。」 席君买觉得大食人的战斗力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要差了了太多。 他压根就没有考虑到为了今天的这个场景，大唐付出了什么。 不说其他的，今天的战争完全是按照苏定方跟薛仁贵制定的计划在展开。 大食人简直就像是配合演习一样的在推进。 这种情况下，肯定就赢得非常顺利了。 但是这并不表明大食人就真的那么弱了。 刚刚唐军几乎什么伤亡都没有。 但是等到轻骑兵出动的时候，哪怕只是追击大食人，也一样会有不少损伤的。 特别是一些大食人豁出去了，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在席君买看不到的战场上，陆陆续续都可以看到大唐将士掉下马匹。 「大食人到底是什么钱情况，等战争彻底结束之后我们再说吧，现在赶紧追击才是正事。」 达飞可不敢接席君买的话头。 席君买作为李宽的嫡系，可以说一些评论李宽的话。 但是同样的话，放在达飞身上就不合适说了。 「也行，记得我们的赌注啊！」 席君买说完，拐了个方向，带着自己的人马朝着大食人而去。 …… 奥德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虽然刚刚他侥倖躲过了大唐重甲骑兵的冲击，但是他註定是没有办法改变这场战争的局面了。 眼看着情况不对，他立马开始撤退。 一路上，他倒也碰到了好几次唐军的拦截。 不过奥德赛能够成为大食帝国内有名的勐将，显然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普通唐军碰到他，哪有那么容易获胜？ 眼看着慢慢的逃出了大唐的追击，奥德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1460页 回顾四周，除了几个亲卫之外，他已经没有任何直接的下属。 那些他带着的人马，死的死，走散的走散，短时间内是不要指望能够冲进收集起来了。 意识到大食帝国已经没有机会在西域再折腾什么花样出来，奥德赛果断的选择了继续逃跑。 十万大军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好歹还是有三四万人在逃跑。 偌大的草原上，开始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而在天空之中，已经重新完成了补给的一批热气球，却是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 这一次，地面上的大食人远远的就能看到天空中有东西。 生怕这些东西出现在自己头上，就连逃跑的速度都缓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热气球营的人显然没有把大食人当成是投弹的目标。 他们将燃烧弹在野草最密集的地方投放，很快的时间就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线。 那么多枯草，遇到人为的纵火。 只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在热气球下面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着火区。 刚刚临时得到朱富裕汇报，得知热气球营准备火烧草原的苏定方，及时的下令鸣金收兵，收回了大量继续追击的人马。 至于其他追击的人马，看到火场之后，自然会掉头回来。 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就不是追击和被追击的关系，而是都成为了逃命人。 等到大食人掉头往回之后，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新一轮的连弩提供的箭雨。 估计这个时候，没有几个人能够坚持不投降了吧？ …… …… 「将军，前面都是大火，逃不出去！」 艾力绅哭丧着脸，簇拥在阿里身旁。 侥倖逃过一劫的艾力绅，很幸运的跟着阿里一起撤退。 这种关键时刻的护主功劳，绝对是比打一场胜仗还有用。 但是前提就是他要能或者回到大食帝国。 「唐人把整个草原都烧了吗？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狠？」 阿里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是自己对敌人很兇残。 这些唐人动起手来，比自己还要兇残啊。 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充分重视大唐这个对手。 在西域的时候，他其实是听到了不少跟大唐有关的消息。 不少人都认为大唐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大唐军队是战无不胜的存在。 他当时压根就没有把这些话当回事。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比大食帝国更加强大的存在嘛。 可是他现在却是后悔了。 但是后悔显然是没有用的。 「将军，如今只有让将士们赶紧下马，把我们四周的草场也给点燃了，并且尽可能的扩大燃烧的范围。 等到大火烧过来的时候，我们才能躲过一劫。」 艾力绅作为阿里将军身边的智囊，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虽然现在到处都是乱闹闹的，他自己心中也乱成一团。 但是面对困境，他还是很快的就提出了应对之策。 「那还不赶紧动手，等什么呢？」 阿里也不傻。 这个时候，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倒退回去。 否者一群乱兵对上唐军，绝对是死路一条。 哪怕是自己身边还有一万来人，也没有用。 伴随着阿里的命令的散开，大食人纷纷忙碌了起来。 虽然他们放火的手法没有办法跟火油弹的威力相比较。 但是这么多枯草，在这么一个时节要放火，还是非常容易的。 很快的，草原各处又多了一片片的大火。 阿里骑在马上，看着各处大火，心情非常的复杂。 一方面，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成功逃出来了。 但是另外一方面，他也知道自己这一次算是彻底失败了。 整个西域，将没有他的落脚之地。 虽然大食军队还有万把号人马散布在各处，但是阿里甚至连安排人马就通知他们一起撤退的念头都没有了。 赶紧自己逃回大食帝国才行。 停留的越久，自己就越有可能死在这片土地。 特别是唐人在空中有神秘的器具帮忙，这更是给大食人的逃跑行动增加了不少的困难。 第1601章 不相信也是没有用的 担忧、彷徨、害怕、激动。 有这些看起来有些自我矛盾的词语来形容西州城内的百姓、商家，其实都是非常贴切的。 城内正常来说总共都不到十万人，一下子来了几万大军，那么大军的一举一动，就不可能完全瞒得住大家。 从昨天傍晚开始，大家就已经感受到了大军的异动。 一些起得早的人，更是看到了热气球营开始出动。 紧接着城门打开，许多人都看到了大军开始出城的情况。 「二叔，听说城外有十万大军，我们真的能够打赢吗？」 刘金生在房间里来回不断的走动，眼中满是焦急。 「大总管既然决定出城，肯定就是有把我对付大食帝国的军队的。 你应该也知道，这一次有大量的热气球营的将士跟着来到了西州。 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还没有正式的出手对付大食人。 以前可是有不少胡人都在热气球营的手上吃了大亏，我觉得这一次大食人也不例外。」 第1461页 刘文飞虽然也是有点担忧，但是他对大唐军队还是有信心的。 哪怕是以一敌二，也不见得就是失败。 「听说在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仪式的时候，朝廷展示了一种叫做火炮的兵器，威力非常巨大。 可惜听说火炮的移动不是很方便，这一次没有跟着大军来到西州。 要不然的话，只要在城墙上面架设一排火炮，绝对能够让大食人好看。」 刘金生很是遗憾地说道。 这一次，他可是知道自己二叔是把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西域之行。 如果没有什么收穫的话，虽然说刘家就此变得落魄，但是想要再发展起来，难度就更大了。 最怕的就是大唐战败了，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损失钱财的问题了。 所以其实刘金生比谁都希望唐军能够大胜。 「朝廷既然没有准备动用火炮，说明不需要使用火炮，我们也是有办法战胜大食人的。 你别看前几天大食人在城外那么的嚣张，但是今天大军开始出城，大食人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刘文飞有专门安排伙计在城中打听消息。 不管是热气球营的出动，还是其他队伍的出城，对于城内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秘密。 「掌柜的，听说热气球营的人已经把火油弹跟炸药包投到了大食人的军营之中，如今大食人是一片换乱。 城外好像也已经开始搭起来了，只要靠近城西，就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 很快的，就有伙计陆陆续续的过来汇报外面的情况。 这些刘文飞从长安城带来的伙计，平时也没有少跟着刘文飞在茶楼听人说书。 所以对于热气球营啊，火油弹啊，炸药包啊，这些频繁的在大唐对外作战的过程中使用的利器，也都是能够叫出名字出来。 甚至一些人因为觉得热气球营很厉害，专门去投军呢。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去打听，看看还有什么新的消息没有。」 刘文飞消化了一下听到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办法做什么决断，只能让伙计继续去打听消息。 「二叔，以前听说书人讲太子殿下当初以少胜多的灭掉西突厥人的场景，里面就有热气球营的功劳。 后面对付薛延陀，也是直接热气器营先出动，然后地面部队才出击。 之前都能取得大胜，这一次也肯定是胜利的吧？」 刘金生这话，其实并没有想要什么答案。 只不过是他自己太过紧张了，想要找到一个人来倾听一下自己的声音。 「走，我们去客栈的大堂等待，看看有没有其他商家在那里，大家可以交换一下意见。 万一军中开始安排商家参与到战场清理，我们也能及时介入。」 富贵险中求，这些跟着来到西域的商家，骨子里都是有几分冒险基因的。 这个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那么就意味着他们的商机即将到来了。 谁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就能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获得巨大的红利。 大食帝国的人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可是横扫西域，灭掉了不少的国家和部落。 这个时候，大半个西域的财富，其实都已经被大食人给收集起来了。 只要大唐打败了大食人，这些财富就都会变成唐军的。 像是马匹这个东西，军中可能会有需求。 但是牛羊帐篷灯各种各样的物资，肯定是要交给商家来处理的。 考虑到过往大军处理这些物资的价格，这里面蕴含的利润绝对是非常高昂的。 基本上牛羊在长安城是什么价格，大军就按照一成的价格直接售卖给商家。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谓是便利之极。 反正现在大唐皇家钱庄的银票已经比较流行。 但凡是进行大额的交易，银票都是最好的媒介。 …… 「小北，我们的大军已经全部出城了，看样子似乎局势发展的还不错。 刚刚有人说热气球营把大食人的军营给烧掉了，直接烧死了无数的大食人。 如今大军正式的跟大食人进行作战，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你说我们的茶砖，是不是可以开始售卖了？」 吕强作为长安城中比较资深的茶商，早年靠着贩卖茶叶，挣了一些钱。 伴随着茶叶在大唐越来越流行，他的生意倒也是越做越大。 之后他自己也开始僱佣人手种植茶园。 不过，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 再加上他掌握的制茶技术很是一般，主要都是制作比较低端的茶砖。 这些茶砖，在大唐卖的并不是很好。 所以这几年，他的身家增加的也很是有限。 甚这几年因为茶叶市场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吕家的茶叶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了。 今年甚至还积累了一大堆的茶砖没有售卖出去。 这一次听说大军出征西域的时候，吕小北就劝说自己阿耶跟着去西域走一趟，把这一块的茶砖市场给拿下来。 虽然之前也有商家把茶砖运输到西域售卖，但是西域太大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形成比较固定的市场。 不过好在牧民们喝奶茶的习惯，倒是慢慢的传开了。 借着这一次大军出征西域的机会，吕小北觉得自家的茶叶有希望在这里找到新的发展空间。 第1462页 「阿耶，我们售卖的是茶砖，跟其他人做的生意是有所不同的。 只有等到局面相对稳定之后，才是我们发挥的时候。 到时候我们直接拿着茶砖去跟附近的部落做交易，或者直接在西州、伊州开始茶砖铺子，应该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吕小北倒也有自知之明。 处理战利品这样的生意，应该是没有他们的份的。 但是借着大唐横扫西域的劲头，自家在西域售卖茶砖，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到时候还可以顺便购买几个价格低廉的奴僕，弄回去扩大茶园的种植面积。 「听说大食人前段时间把四周的许多部落都给灭了，这会不会导致到时候我们的茶砖没有人买啊？」 越是到了紧要关头，吕强越是觉得担忧。 「阿耶，您放心吧！ 西域这么大，大食人怎么可能把所有的部落都灭了呢？ 再说了，他们之前的行动，更多的是征服这些部落，并不是要斩尽杀绝。 要是整个西域都没有一个人了，那么大食人要抢占这块土地来干什么呢？ 到时候谁去给他们干活，给他们创造利益呢？」 吕小北好歹也是观狮山书院的教谕。 对于如何在西域打开自家茶砖生意，他还是很有一番见识的。 「说的也是，我也没有指望完全吃下这一块市场，只要让我们的茶砖能够正常的售卖出去，这就可以了。 要不然每年都要堆积一批茶砖在仓库里头，越堆积越多，到时候就浪费了。」 吕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雄心壮志什么的，跟他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一次他愿意冒险来到西域，是因为仓库里头实在是积压了太多的茶砖了。 所以想要来西域寻找新的希望。 「西域的人口密度虽然比不上关中，但是这么大一片土地，上面生活的人还是挺多的。 别说就我们那点茶园，哪怕就是面积再大几倍，也是能够找到销量的。」 吕小北是知道一些朝廷的想法。 在西域这边，朝廷肯定是要加强统治的。 要统治一片区域，肯定不是军事占领那么简单。 按照大唐对镇北道和辽东道的做法，到时候如果成立新的道的话，这里除了会设置生产建设兵团之外，还会大力的发展经济，朝着这些地方移民。 要把这个地方真正的纳入到管理之中。 并且朝廷应该也会安排更多的官员来到西域。 伊州那边已经在修建到肃州的水泥道路了，将来西州到伊州也是会修建水泥道路。 那么意味着各种货物的运输将会变得越来越方便。 虽然西域那么大，不可能把水泥道路修建的到处都是，但是主要的干道，还是会安排修建的。 到时候，自家那点茶砖，还怕找不到销量？ 「行吧，那就都听你安排吧。」 吕强想了想，自己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所以干脆就听自己儿子的吧。 反正这份家业，最终肯定都是要落到他的手中的。 …… 西州城上，手拿望远镜的祝之善，一会看着城外的场景，一会停下来快速的记录着。 在他的身边，还有《长安晚报》的写手负责专门画画，将今天大战的场景给记录下来。 这些都是大唐与大食交战的第一手消息，一旦在《长安晚报》上面刊登，肯定是可以吸引许多人的阅读。 到时候他祝之善的大名，肯定也会在大唐的报圈出名。 「祝兄，看这个样子，今天这场战役打完之后，战争基本上就意味着结束了。 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旁边负责画画的写手是祝之善的好友徐正清。 两人已经很熟悉了，一边工作一边说着话。 「我原本以为这场战役估计要持续个一两年。 西域那么大，一座城池一座城池的攻打，一两年时间也是不算多的。 并且只要一旦战事不利，大食人就可以退到草原里头，我们就是想要找到他们，也是非常困难的。 但是没想到大总管那么厉害，一次性的把大食人全部都吸引到了西州城外，这么一来，如果今天的战事很顺利，还真的是差不多就意味着战争的结束了。」 祝之善虽然不懂军事，但是从一大早就开始蹲在城墙上面，将外面发生的情况可谓是搞得非常清楚了。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能意识到唐军已经完全占据上风。 后面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大食人基本上就要大溃败了。 事实上，他已经看到大食人在逃跑了。 徐正清现在画的这幅画，就是唐军追击大食人溃兵的场景。 虽然有些东西是根据自己想像添加的，但是更多的内容都还是真实的反应了城外的场景。 「前几天，大家都很担心西州城会守不住，毕竟大食人的兵力是我们的两倍，他们又占据了西域广大的土地，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心补给的问题。 甚至他们还可以徵兆自己刚刚打下来的部落来协助作战。 不过苏将军和薛将军还真是总能给大家惊喜呢。 难怪太子殿下力排众议，要他们两个负责带兵进入西域作战。」 徐正清这几天的心情也像是过山车一样。 第1463页 刚开始的时候，他是非常担心的。 他还年轻，不想死在西域啊。 特别是不想死在异族人的手中。 但是到了现在，他的心情又是非常放松的。 不管接下来的情况会变成什么样子，大唐赢得了战争，这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虽然大军把大食人的队伍都给打败了，不过从西州出发，还有很多城池和部落需要进驻。 我估计哪怕是一切顺利，我们也是需要明年下半年才能回长安城。 虽然战事可能很快结束，但是西域值得我们报导的东西还是不少的。 我觉得《长安晚报》可以专门的开设一个跟西域相关的版面，报导这里的各种事情。 趁着这场大战的热度，这个版面肯定是非常受到关注的。 说不定我们《长安晚报》还能凭藉着这个机会，成为超越《大唐日报》的存在呢。」 任何一个《长安晚报》的人，都是希望自己的报社能够超越《大唐日报》。 因为一旦做到这个地步，就意味着他们是大唐第一了。 文无第二，武无第一。 哪怕是普通的写手，他们都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比《大唐日报》的写手的水平要差的。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啊，贺主编一直想要做出一点成绩出来。 如果我们能够解释这样做的好处，那么他没有理由反对。 西域这里，虽然刚刚来的时候有点让人感到不安心，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成功的打败了大食人，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是很好过的。 西域原本的那些番邦属国，本来就要仰视我们。 现在我们把他们从大食人的魔抓之中给解放出来了，他们不管是发自内心的，还是表面上做出来的样子，肯定都是会对唐人非常的尊敬的。 到时候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徐正清突然觉得在西域这里待着，似乎也是不错的。 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勛贵子弟，自己不需要担心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 并且自己在这里有大唐军队撑腰，西域人更是不敢招惹自己。 而西域这边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跟长安城那边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嗯，等忙完这两天，我就好好的写一封信给贺主编，跟他把我们的想法好好的沟通一下。」 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徐正清的认可，祝之善的心情也是很不错的。 特别是想到将来自己有可能成为大唐的西域专家，甚至还能出书立作，那就更加值得期待了。 …… 西州城外，达飞比任何时候都要欢快。 他的捕奴队出动的时候，大食人已经开始溃败。 虽然大食人的单兵作战能力不见得比达飞的捕奴队的人员差到哪里去，但是一个是乘胜追击，一个是兵败逃跑。 这战斗力的差异，一下子就扩大了。 在接连砍杀了一批大食人之后，捕奴队用并不熟练的大食语说着投降不杀，然后就开始逮捕奴僕。 别以为大食人就真的那么勇勐。 眼看着继续逃下去是死路一条，但是投降却是还能活命，很多人立马就选择了投降。 并且投降这个事情，往往是有传染性的。 本来大家的意志很坚定的。 但是一旦看到旁边有人开始投降了，立马也就跟着动摇了。 很快的，达飞的捕奴队带的各种绳子就开始有了用途。 「达飞，这些人都是你捕捉的吗？」 已经出城巡视战场的薛仁贵，看到达飞的捕奴队往回走，忍不住为捕奴队身后那一长串的大食人感到惊讶。 「副总管，这些大食人都是我妈妈捕捉的！ 要不是绳子用光了，我们还能捕捉到更多。 您赶紧安排一批人去前面看守俘虏，有不少被大火逼回来的大食人，都选择了投降。 估计人数直接超过上万人呢。」 达飞看到薛仁贵，心情很是激动。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吹嘘自己战果的时候。 赶紧把正事给办妥了，后面自然会有论功行赏的时候。 「嗯？被大火逼回来？」 薛仁贵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了刚刚热气球营汇报的情况。 难道热气球营真的把整个草原都给点燃了，把大食人的溃兵都给逼回来了？ 「是的！前方十几里的地方，全部都是大火，要不是有一条河流阻挡，这个大火肯定意见烧到西州城附近了。 副总管，这把大火烧的好啊，直接把大食人逃生的希望给烧没了。 有些不信邪的大食人想要冲出火场，结果全部化成了灰。 如今这个情况，不等大火熄灭，是谁也不可能继续逃走了。 之前大总管说的要把大食人全部留在西州城外，很可能真的可以实现呢。」 达飞虽然只是负责追击溃兵，但是这一场大战，他也算是直接的参与者。 以后回到长安城，跟大家说起这一场战争的时候，他绝对也是脸上有光的。 「那你还等什么？ 赶紧把这些俘虏售卖给城门口等着的商家，然后倒回去继续捕捉奴僕啊。 这么多的大食俘虏，要是全部给烧死了，那就可惜了。」 反正战争已经取得了胜利，这个时候没有必要争取更多的杀敌。 第1464页 相反的，把大食人捕捉起来，反倒是大有用处。 不管是售卖给商家还是让他们去负责协助修路筑城，都是很有用处的。 对付这些奴僕，只要管一口饭就行了。 谁敢不听话，直接拳脚伺候，甚至要你性命。 「那……那我就把俘虏全部直接售卖出去了。 然后安排商人的那些恶奴僕伙计进入到战场帮忙打扫战场？」 对于薛仁贵的呵斥，达飞不仅没有觉得难受，反倒是很开心。 薛仁贵会这么跟自己说话，说明他把自己当成是自己人了。 嗯，至少达飞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大家都是给太子殿下做事的。 「商家那边不需要你来负责，自然有人去通知他们开始干活。 这一场战争，有不少的马匹死伤，肯定不能就这么浪费了马肉。 然后四周也有不少大食人用来充当军粮的牛羊，这些都是直接售卖给商家的。 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都是些处理，你不是专门搞这个的，搞不懂。」 李宽既然把大军的后勤补给基本上都交给了商队，自然也有安排专门的人员去跟上商队对接。 像是收拾战场这样的事情，人家早就开始行动了。 哪里还需要等达飞去通知啊。 「行，那我就负责捕捉奴隶吧。 把大食人给捉干净，然后趁着现在的混乱局面，把那些不听我们大唐号令的部落也给收拾一遍。」 达飞本来还想多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在大家的印象之中，就是一个奴隶头子。 想要改变这个印象，估计没有那么容易呢。 …… 「卓玛，大食人真的败了吗？ 这才半天的时间，他们的十万大军就败在了唐人手中，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西州城内的一处小院子里头，扎西目瞪口呆的听着自己的属下汇报着消息。 吐蕃国觊觎西域已久，为了进军西域，他们自然也是安排了不少的探子在西域打听消息。 扎西就是西州这一片区域的负责人。 他的信件，是有机会直接呈现给大相禄东贊的。 也可以说他们是直接听从于禄东贊指挥的。 「扎西掌柜，虽然我也觉得非常奇怪，但是我在城内的好几处打听了消息，唐人确实已经胜利了。 原本很是惶恐的大唐商家，现在全部都兴高采烈的出城，参与到战利品的分配之中。 而城外也开始有不少的大食俘虏被集中看管起来。」 卓玛的脸色也不好看。 大唐的实力这么强大，显然是超出了他们的想像的。 原本逻些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让他们及时的收集唐军在西域的动静，以及大唐跟大食之间的斗争的情况。 必要的时候，可以想办法刺激一下双方，让大唐和大食斗个你死我活。 他们作为吐蕃国在西域的探子，对于大唐的实力其实还是比较了解的。 虽然唐军只有五万人，对上大食的十万大军，似乎处于兵力上的弱势。 但是他们并不觉得大唐会那么快的失败。 在他们看来，正常战争，至少得持续一年，甚至是好几年。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认识。 从开战到分出胜负，也就是半天的时间而已。 十几万大军的碰撞，半天时间就结束了？ 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啊。 「大食人的战斗力是非常强大的，我们前段时间也都是多方确认了这一点。 逻些城那边会让我们在西域不要轻易的跟大食人起冲突，也是因为看到了大食人强大的战斗力。 但是现在大食人却是如此轻易的被大唐给打败了。 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些我们没有留意，或者是我们没有重视的地方。 如果不把这个情况搞清楚，那么我们吐蕃国以后对方大唐的话，就没有任何的信心可言了。」 作为一个情报头子，扎西的政治觉悟还是比较高的。 既然现在战争已经分出胜负了，那么他的调查关键就变成了大唐如此快速取得胜利的原因。 他可不认为这是大唐的运气好。 毕竟大食人的厉害，他是亲自见识过的。 「扎西掌柜，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唐军在今天天都还没有完全亮的时候，就出动了一支叫做热气球营的部队。 这个热气球营的作战工具是非常特殊，他们直接乘坐热气球去到空中。 然后在空中朝着下方投放火油弹和炸药包。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没有见过的人来说，威慑力都是非常强大的。 据说今天一大早，大食人的军营就被热气球营的人给毁掉了。 也就是大食人训练有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顺利的组织反击力量。 不过他们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他们对大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在大唐的连弩和重甲骑兵的出动下，大食人损失惨重。 后面更是直接奔溃了。 如今他们的将领四分五散，根本就没有可能再组织起像样的抵抗了。」 卓玛作为扎西的助手，办事能力还是非常靠谱的。 扎西想要知道的问题，他都能够回答出来。 第1465页 扎西还没有想到的一些问题，他也提前进行了准备。 这种人，不管是放在现在还是放在后世，都是非常受到领导欢迎的。 毕竟领导也是人，自然是希望使用那种能够准确的把握住自己的想法的人。 「又是这个热气球队？」 扎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热气球的存在在大唐并不是什么秘密。 甚至《大唐日报》还曾经专门报导过热气球营的事情。 甚至在吐蕃国内部，都有人试着仿照了热气球，倒也不是完全制作不出来。 只是他们自己制作的热气球，质量不大行。 在接连摔死了好几个人之后，吐蕃国的热气球发展事业，算是黄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乘坐这种动不动就会要你性命的热气球。 特别是吐蕃国内部很多人都是有信仰的。 对于升空作战，他们是不能接受的。 「是的！热气球本身的威胁其实是比较有限的，更多的是体现在侦查上面。 但是大唐跟其他的国家不一样，他们有层出不穷的各种各样的新式武器。 像是热气球营使用的攻击武器，就主要是火油弹和炸药包。 据说这个火油弹，只要着火之后，那么不管是沾上了人还是物体，不把东西给烧没了，是不会熄灭的。 甚至你就是朝着着火的人拼命的倒水到他的身上，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至于那个炸药包，似乎就更加玄乎了，很多信息都没有对外公布。 但是炸药包爆炸的时候，却像是打雷一样，动静非常的大，威力也非常不错。」 卓玛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如实进行了汇报。 至于领导最后怎么选择，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唐人的科学技术的发展水平，确实是最厉害的，任何一个国家在这方面都是比不上的。 我觉得接下来的时间内，我们除了继续打听之前安排的事情之外，火油弹和炸药包的情况，也要多打听。 我们吐蕃国短时间内可能没有办法拥有热气球营和火油弹、炸药包。 但是怎么预防大唐的热气球营的袭击，这个却是一定需要事前考虑的。 大相那边收到我的信件之后，应该会有所安排的。」 扎西还是非常负责任的。 哪怕是如今吐蕃国在西域的前途已经非常的不妙，他的工作都还是在整成的进行。 「嗯，我晓得！正好这段时间大唐的商家来了那么多。 这些商人很多都是消息非常灵通的。 到时候我多跟他们打听消息，肯定可以听到更多的权威报导的。」 卓玛对于打听情报，算是非常擅长了。 虽然他的外观长相跟唐人有所不同，但是只要在服饰上面下一点功夫，立马就没有办法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唐人了。 这个年代，一个纯正的唐人身份，在大唐四周的番邦属国里面，还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当然了，对于土生土长的大唐人来说，自然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 「唐人的动作太快了，我们原本的计划需要做很大的调整。 趁着这段时间大唐还没有开始梳理西域的秩序，我们尽快的把下一步的安排落实下去。 所有的探子，都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让四周的人起了疑心。」 扎西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任务还非常的重。 西域这边，不管是落到了大食人的手中，还是落到了大唐的手中。 这些都不是吐蕃国希望看到的场景。 「唐人这段时间在伊州和西州之间的不少地段捕捉奴僕。 扎西掌柜，我觉得可以考虑借着这个机会，安排一些人以奴僕的身份大入到大唐。 之前您不是说大相一直在为长安城的情报工作打不开局面而发愁吗？ 如果我们能够在奴僕里头安排一批探子进去的话，那么指不定这些人会被售卖到长安城去。 那个时候，我们能够从长安城里头收集到的消息，肯定要比现在高很多。」 卓玛很及时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虽然长安城的消息打听跟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但是他却是愿意主动的提出解决方案。 这种表现，在上面肯定是属于加分项的。 「嗯？你这个主意似乎很有可行性呢。 就是不知道这些奴僕到时候会被售卖到哪里去。 如果他们一直都停留在西域的话，那就很可惜了。」 扎西听了卓玛的话，立马就心动了。 这个计划，很有可行性啊。 「没有关系的，哪怕是有些人继续留在西域，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是一个更好的事情。 到时候我们要打听西域的消息，就会变得更加容易了。」 卓玛这么一说，扎西倒也无话可说。 至于这样的行动会不会导致一部分的探子不明不白的死去，这就不是扎西想要考虑的问题了。 …… 西州城的人今天都很忙。 不管是原本的百姓，还是大唐将士，亦或是跟着大军出征的商家。 今天全部斗动了起来。 上午的时候，很多人的心情都还是比较忐忑的。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场战争大唐是否能够取得胜利。 第1466页 但是到了中午的时候，气氛已经开始变化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情况就更加完全不同了。 一批一批的人出城帮忙协助打扫战场。 各个商队也都纷纷开始运转了起来。 首先被清理的就是战场上各种还有价值的东西。 像是马肉之类的，虽然口感很不好，但是是不会被浪费的。 至于有些马身上还有不少尸体的残骸或者是鲜血，会不会影响食用，这个问题压根就没有人关心。 这个时候的西域，还不是人人都能吃饱饭的西域。 甚至对于不少普通的牧民来说，每年都要为能够吃饱饭而努力。 「塞纳，大唐真的把大食人给打败了吗？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 对于战争的结果感到奇怪的，不仅有扎西他们。 选择抱大唐大腿的龟兹国国相那利的反应，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的，这个消息已经在城中传开了。 好多百姓也都在城外开始帮忙清扫战场。 前几天大食人说攻下西州城之后，要屠城。 这把许多人给吓坏了，对于大食人自然也有很多的怨气。 如今唐军轻而易举的就击败了大食人，自然是纷纷主动的出城帮忙。 虽然眼下的天气已经变凉了，但是并还没有开始下雪。 那么多得尸首要是留在草原上，一不小心就会导致瘟疫的发生的。」 塞纳此时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 宰相门前七品官。 他作为那利的亲信，以前在龟兹国也算是一方人物。 结果龟兹国那么轻易的就被大食人给灭掉了，国王殿下一家人都遭受到了毒手。 这让塞纳感到非常的绝望。 可是当这么厉害的敌人被唐军轻而易举的打败了的时候，塞纳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龟兹国连大食人都打不过，而现在大唐确实轻而易举，以少胜多的把大食人给打败了。 这岂不是说龟兹国的实力跟大唐还有非常巨大的差距？ 不说现在龟兹国已经被灭了，哪怕是还存在，也是连给大唐提鞋都不配的。 「你说如果我们主动的去找苏大总管请求恢復龟兹国。 然后我们愿意发誓龟兹国会世代都终于大唐，他有没有可能会帮我们呢？」 很显然，那利不甘心自己此变为一个普通的富家翁。 尝试过权利滋味的男人，是很难放弃的。 很显然，那利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可能很有难度，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西州城内也有一家孔子学院，如果能够请孔子学院的院长去跟苏大总管沟通一下的，那么这个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可以成功的。」 塞纳自然是希望那利能够继续成为龟兹国的国相，甚至成为龟兹国的国王。 那么一来，他也能水涨船高之下，过上更加舒服的日子。 「孔子学院？嗯，他们对于支持各个番邦属国的人马復国，应该是比较支持的。 你赶紧帮忙准备一份厚礼，我等会就要去拜访一下孔子学院的院长，尽快的把这个事情给敲定下来。 要不然拖得时间太久了，万一被其他人给抢了先机，那就郁闷了。」 那利可是知道，龟兹国那么快的战败了，是因为朝中许多人在战争刚开始就选择了逃跑。 这些高官能了解到的情况更多，自然也能判断出是否能够抵挡的主大食人的进攻。 一旦情况不对劲，立马就跑路了。 既然有其他人跟自己走了相似的道路，那利有理由相信还有其他的人也想让大唐扶持他们成为龟兹国新一代的国王。 「没问题！这些唐人往往不喜欢直接送银票，我会挑选一些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带过去的。」 塞纳办事，一向是非常稳当的。 所以听了他的话之后，那利就没有什么担忧了。 现在他需要考虑的就是以什么话术来说服人家支持自己。 …… 「我说朱富裕啊，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啊，这样的事情居然不跟我商量一下？」 重新回到西州城的苏定方，首先就把朱富裕给抓到了跟前。 虽然这个战果他非常的满意，但是对于朱富裕先斩后奏的行为，他还是很有意见的。 不过他也就是口头上表达一下不满，并不会真的拿朱富裕怎么样。 毕竟朱富裕可是最早跟着李宽战斗的一批人。 这些人的名字，在李宽那里都是挂了号的。 「请将军恕罪！属下也是临时想到这个办法，担心大食人见到势头不秒之后就选择逃跑。 西域的土地那么辽阔，一旦大食人逃跑了，我们再想把它们聚集在一起就非常困难了。 那么这场战争，很可能还要再打几年才能结束。 这个情况，显然是太子殿下不能接受的。 所以我才临时安排人员去到大食人退路的地方燃烧草场。 不过您放心，西州跟这些着火的草场之间有一条溪流，我们专门确认过的。 所以您不用担心大火会把西州给烧没了。」 这个时候，老油条一个的朱富裕，自然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给苏定方一个下台阶。 他要是把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给说了出来，那么苏定方肯定会下不了台。 第1467页 到时候，如果不惩罚朱富裕，就会影响军威。 但是惩罚朱富裕又不是苏定方的本意。 好在朱富裕已经及时的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很是适合的说明了一下相关的情况。 「真的是这样吗？」 苏定方觉得朱富裕在忽悠自己，但是从他的话里面，又找不到什么漏洞。 再说了，人家还专门把太子殿下给搬出来了，自己要是再纠着不放，也担心会收不了场。 「是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大总管，大食人至少有几万人是选择了逃跑，如果不是有这个火场的话，这些人有一大半都是可以逃走的。 到时候会给大唐添加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把我们拖入到西域的战争泥潭之中。 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措施，让大家看到我们大唐对于敌人的狠厉。」 朱富裕对于大食人可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这些人不远万里的入侵西域，自然是要坚决的打回去。 谁敢伸手就把谁的手给砍断了。 哪怕大食帝国是一个跟大唐相提并论的国家，也不例外。 「大总管，朱校尉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如果不是有那场大火的话，那么大食人很多都已经逃走了。 哪怕是我们早有准备，也很难大量的捕捉。 毕竟大食人也都是骑兵，他们的骑术不会比我们的差。」 一旁的薛仁贵也跟着说了一句公道话。 他可是很早就认识朱富裕，并且还曾经并肩作战过。 自然是不想看到朱富裕被军法惩罚的场面。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念在你是为了我们大唐着想，结果上也是帮了大军的大忙，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你想要什么奖赏的话，也是没有的。」 苏定方看到薛仁贵都帮忙说话，倒也没有再纠结下去。 他本来把朱富裕叫过来，也不是真的为了惩罚他的。 第1602章 战争的红利 阿义那这几天乐坏了了。 他的水泥作坊的进展非常的顺利。 这个玩意，在大唐已经遍地开花，难度并不是很高。 只要有足够的人手，不差钱，很快就能修建好。 反正现在的水泥作坊又不是后世那种大规模的工业化作坊。 只要先解决有没有的问题，以后再考虑慢慢的提高产量和质量。 自从达飞帮忙之伊州城外捕捉了一批奴僕之后，阿义那的水泥作坊的进度就加快了很多。 而这几天，他们的水泥作坊又一口气接收了两百号奴僕。 虽然都是需要花钱的，但是这些奴僕的价格只有长安城里头的两成，绝对是非常划算的。 有了足够的人手，他就能确保开春之后满足南山建工的水泥需求了。 「首领，听说大总管的大军在西州城内把大食人打的溃不成军，只花了一个上午就解决了战斗。 单单大食人的俘虏就抓了两万多人呢。 现在不仅我们的水泥作坊不缺人手了，就连伊州到肃州的修路人员需求，也得到了充分的解决。 我听说南山建工那边甚至在考虑提前开工伊州到西州的水泥道路修建呢。 这就意味着将来对于水泥的需求会更上一个台阶。 我们这个水泥作坊，算是修对了时候啊。」 阿古诺的心情也非常的不错。 现在的他，在伊州城内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毕竟整个伊州，他们的水泥作坊算是最大的一家作坊。 也可以说这是伊州工业化的开始呢。 「嗯，昨天我跟南山建工的刘方掌柜喝酒，他还跟我提到这几天陆续有好几个商家跟他打听水泥作坊修建的事情。 估计也有其他的人现在开始意识到修建水泥作坊的好处了。 只要愿意投入一些钱财和人力，南山建工的匠人亲自帮忙负责传授水泥制作的技术。 这种好事，平时哪里能碰到啊？ 这一次正好修建水泥道路的地方是在西域，刘方掌柜又被南山建工委以重任，要求在明年内完成伊州到肃州的水泥道路的修建。 所以他才愿意扶持我们这个首先向他投靠的商家来修建水泥作坊。 但凡是我们拖到现在再决定修建水泥作坊，这个好事肯定就没有我们的份了。」 阿义那也有点意气风发。 这一次的西域之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阿义那家族现在依靠奶茶铺子和碎石作坊的相对单一的产业格局。 现在好了，水泥作坊这个看起来不是很值得投资的项目，在西域焕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力。 他初步的估算了一下，自己在这个作坊上的投入，明年就有希望回本，并开始盈利。 对于一个作坊来说，这种回报速度绝对是非常夸张的。 像是后世的工厂，哪怕是把设备、厂房投资按照十年进行分摊了，要想在投产第一年就开始盈利，也是非常困难的。 更不用说在投产第一年就把所有的投入全部都收回来了，还能挣钱。 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那……那现在刘方掌柜答应其他的商家帮他们修建水泥作坊了吗？」 阿古诺有点紧张的看着阿义那。 他倒也不敢指望自家能够垄断整个西域的水泥需求。 第1468页 但是这个事情，肯定是希望竞争来的越晚越好的。 「刘方掌柜拒绝了对方！ 当初他招募商家去修建水泥作坊的时候就说过了，只要谁愿意投资修建水泥作坊，那么伊州到肃州的水泥道路需要的水泥，就全部从这家作坊来採购。 除非作坊没有办法满足需求，才会考虑採购其他家的产品。」 阿义那说到这里，脸上也流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他是真的感激刘方。 虽然刘方之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但是能够在其他商家主动跟他联繫之后，还能坚持这句话，那就不容易了。 要是换一个其他的掌柜负责，很可能就会找到各种理由，再吸纳一家商家来修建水泥作坊。 毕竟，多一家水泥作坊，对于南山建工来说，肯定是有好处的。 不管是风险控制上面，还是产能需求上面，亦或是价格竞争上面，都是两家来供应会更好的。 这个道理，是谁都明白的。 现在刘方没有这么做，可以说是把宝压在了阿义那的身上。 但凡是阿义那后面掉链子了，刘方的压力就会变得非常大。 甚至有些人会怀疑刘方是不是拿了阿义那的什么好处，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在里头。 「太好了！刘掌柜果然仗义啊，那我们可是要好好的感谢人家呢。」 阿古诺听了自家首领的话，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真的要是有其他人进入这个领域，阿古诺还真的没有信心自己家一定能够赢得胜利呢。 「感谢自然是要感谢的，但是现在我们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是不适合做的。 那些没有得逞的商家，肯定都是盯着我们呢，要是我们做了什么小动作，反倒是会出事。 这个时候，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盯紧水泥作坊的事情，确保水泥作坊的修建计划按时完成。 然后开始考虑扩产的问题，让我们的产能可以进一步的满足南山建工不断增长的需求。 刘掌柜也是说过的，他只承诺了伊州到肃州的水泥道路会全部採用我们的水泥作坊生产的水泥。 但是后面修建的伊州到西州，以及今后还有可能修建的其他水泥道路，那是不大可能全部使用我们作坊的产品的。 到时候，肯定是谁的产品质量好，价格低，他们就会使用谁家的产品。 我们虽然占着提前生产的先机，但是不一定就代表了我们可以比别人做的更好的。 这一点，我希望你一定要意识到。 与此同时，我们也安排伙计去长安城请几位精通水泥制作的匠人来伊州这里帮我们提升水泥制作的技术。 要不然单靠我们自己的匠人，他们能够从南山建工的匠人手中学会基本的操作就算是不错了。」 阿义那倒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个时候还是要赶紧招募一批懂技术的匠人才行。 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别人直接使用更好的技术来生产水泥，自己怎么办？ 他可是把阿义那家族的前途都压在了西域这边的水泥作坊上面了。 如今单单水泥作坊的匠人和帮工的数量就已经超过五百人了。 等到明年大规模的量产之后，人数很快就会超过一千人。 这种规模的作坊，别说是在西域了，哪怕是在长安城，也算是上了规模了。 「首领您放心，这个事情我来安排。 长安城有一家专门负责帮各个作坊招募匠人的铺子，在业内的口碑很是不错。 水泥作坊的匠人这个东西，相对来说不是那么的稀缺，也不是那么的敏感。 只要我们提出需求，很快就可以招募到合适的匠人的。」 阿古诺显然也是听说过前程无忧铺子的大名，知道自己要想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阿古诺布置的任务，最好的方法就是多花一点钱财，让他们帮忙挖人。 要不然自己去招募的话，是否能够找到合适的人选，还真是不好说。 毕竟他自己及压根就不大懂水泥的制作。 同样两个匠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他都不知道到底谁的水平要高一点。 但是这方面，人家前程无忧铺子是专业的。 虽然他们的伙计也不见得精通水泥制作技术。 但是人家是专业吃这碗饭的。 如果帮忙招募的人手不合格，那是会影响口碑的。 这种潜在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所以他们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从各个方面去了解这个匠人的水平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的高。 就像是后的社招，但凡是有一定重要性的岗位，或者是但凡是有机会，人家都是会去做背景调查的。 免得入职之后才发现自己招募回来的是一个烂人。 「嗯，这个时候不要怕花钱，我们要跟时间赛跑。 如果那些匠人对于来到西域工作有疑虑的话，我们可以从金钱上面给出足够吸引他们过来的钱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工钱给够了，就不怕招募不到合适的人选。 但是时间一定要快，哪怕是下大雪了，也要继续赶路，不能拖延。」 阿义那现在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时间就是金钱」。 一旦他的水泥作坊不能满足南山建工的修建日程，这个损失绝对是非常巨大，甚至是无可估量的。 第1469页 要知道，阿义那的水泥作坊旁边，还有不少商家虎视眈眈的。 甚至很多商家如今是暗自懊悔自己错过了这个机会。 哪怕是南山建工没有开口同意採办他们的水泥，也有商家已经准备筹划修建属于自己的水泥作坊了。 反正大唐现在在西域打败了大食帝国的大军，这就意味着接下来大唐在西域肯定会有一系列的动作。 哪怕只是修建一些军营、房屋，那也是需要使用到水泥的。 更不用说刘方已经透露出来，以后修建伊州到西州的水泥道路，是会充分考虑其他作坊的水泥供应的。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安排，一定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的。」 阿古诺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重要性的，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开始干活了。 …… 西州城，伴随着大战的结束，整个西州都充满了喜悦。 「二叔，这些大食人还真是挺富有的，我们只是参与到了一小部分的战利品处理，就已经有如此规模了。」 在一家客栈里头，刘金生笑容满面的跟刘文飞说着话。 之前的那些担忧，现在是完全不见了。 「这算什么，这只是一个开始呢。 大食人在西域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把那些番邦属国都给灭掉了。 他们还扫荡了那么多的部落，这个时候，他们肯定还有许多的牛羊马匹，金银财宝安放在其他城池的。 到时候，单单处理这些战利品，就能让我们这些所有的商家都吃的盆满钵满。」 刘文飞现在的神情反倒是比较淡定了。 而听了刘文飞的话，刘金生倒也明白自己二叔之前为什么坚持要来西域冒险了。 这种事情，一旦成功了，收益实在是太高了。 不说其他的，单单是各种牛羊马匹的处理，这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程。 苏定方他们一市场价一到两成的价格将这些俘获的牛羊马匹售卖给各个商家，一方面可以大量的缓解自己的用人压力。 另外一方面又可以大大的提高战利品处理的速度，以及提高战利品的数量。 要是没有这些商家，很多牛羊马匹肯定都会跑掉，抓也抓捕不了那么多。 抓捕那么多回来也很难管理。 但是有了这么多的商家，人家就是专业做这个事情的。 他们只会担心牛羊马匹的数量不够多，可不会担心自己处理不过来。 就像是后世早些年的那些海关罚没品，一市价一两成的水平对外售卖。 有关系的人担心的只是自己能不能拿到这些货物，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吃不下这些货物。 实在不行，大不了自己就只挣一个中间价，把它交给能力更强的人去处理嘛。 「那倒也是呢，我们现在只到了西州，从西州出发，不管是往北还是继续往西，都还有大量的领土去等我们征服。 如今大食人的大军已经战败了，虽然据说带兵打仗的阿里将军和他手下的几个将领好像已经逃走了。 但是已经不影响大局了。 大食帝国的主力部队已经被消灭了，逃出去的人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趁着我们还没有追上去的时候，赶紧逃回去。 否者一旦退路被我们封锁，他们就是那里也去不了了。」 刘金生虽然不懂得兵法，但是对于眼前西域的局面，他还是能够看明白的。 因为现在的局面其实已经非常的明朗了，没有什么可以纠结的了。 剩下的就看大唐能够在大食人拿下来的那些城池之中缴获多少战利品了。 毕竟大食人收颳了几个月的时间，肯定是没有少干坏事。 这些东西虽然理论上是属于西域各个番邦属国的，但是大唐是从大食人手中抢过来的。 到时候指望着苏定方他们把这些东西还给原来的主人，那是想都不要想。 毕竟，这一次的西域之行，他们是压根都没有想过要让这些西域诸国重新建国。 「所以这一次，我们算是真的发财了。 苏大总管他们也算是信守承诺，所有的战利品都交给了各个商家来处理。 并且他们也明显的偏袒哪个商队。 只要愿意跟着大军来到西域的商队，或多或少都是能够有收穫，肯定是不会亏本的。 甚至考虑到接下来的收穫，所有跟着来到西域的商队，今年都能挣到过去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财呢。」 刘文飞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暗暗为自己的决定点了一个贊。 要知道他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 很多掌柜到了他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冲劲了。 大部分人的想法就是留在长安城里头，好好的享受一下人生的富贵就行了。 至于拼搏什么的，就留给下一代了。 …… 「怎么？大火还没熄灭吗？」 就在西州城内兴高采烈的庆祝大胜的时候，苏定方却是有点烦躁。 朱富裕的热气球营搞出来的大火，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 但是到现在为止，一点要熄灭的样子都没有。 甚至这场大火似乎还要越来约的样子。 苏定方倒不是担心这场大火会给四周的部落带来什么大的伤害。 他是好怕大火影响了大军继续前进的步伐。 第1470页 俘虏了那么多的大食人，他也是知道大食人的统帅阿里将军，似乎逃跑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大火烧成了灰。 反正是不管是是俘虏里头，还是死亡的大食人那边，都没有找到阿里的影子。 别说是阿里了，就连他手下的两员大将，奥德赛和艾力绅，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苏定方有一种预感，他们几个肯定是已经顺利的逃走了。 虽然他的这种预感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苏定方的心中却是相信自己的预感没有错误。 「大总管，热气球营一直都有安排人去监视这个大火的动向。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场大火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才会熄灭。 不过在虽然这场大火没有那么快熄灭，根据热气球营提供的消息，我们最多再过两天就能开始行动，前往龟兹国那个方向。」 薛仁贵也对现在的这个情况感到有点无语。 朱富裕搞出来的大火，把大部分的大食人都留在了西州，成为了大唐的俘虏。 但是这个大火也阻碍了大唐进一步追击的步伐。 别看只是几天的时间，这意味着唐军想要追上剩余的大食人，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除非这些大食人自己作死，还想着组织人手留下来反抗。 不过薛仁贵觉得见识到了热气球的厉害，又别连弩和重甲骑兵给伤害了的大食人。 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应对之策之前，是没有胆子留在西域继续为非作歹了。 「嗯，这一次的祸事是热气球营惹出来的，虽然他们也算是为大军立下了大功。 但是功劳是功劳，错误是错误。 接下来的追击，就把寻找大食人的踪迹的任务交给他们了。 我们务必把所有留在西域的大食人都给揪出来，不要让他们留在西域继续捣蛋。 要不然一旦混乱的局面形成之后，我们想要扭转过来，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就会变得非常巨大。」 苏定方现在也对朝廷的态度，或者是说对李宽的态度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了。 西域诸国，註定是要消失的。 所有不听话的部落，也都是需要收拾的。 大军接下来的主要战斗任务虽然结束了，但是活却是还有很多。 别以为那些部落，你安排一个人过去代表朝廷说几句话，他们就会臣服。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部落只相信铁血，只有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会老实。 当然了，打一棒子，适当的给一颗甜枣，这自然也是需要的。 如何平衡之中方式，大唐已经很有经验了。 毕竟镇北道的处置，就是最佳的典范。 到现在为止，整个镇北道已经找不到敢跳出来反对大唐的势力了。 就是镇北道原本的部落，自己都生怕自己部落里面有人敢生出反抗大唐的心思。 这意味着会给自己部落带来灭顶之灾。 在后世，是不讲究连坐这样的事情的。 但是在大唐，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旦一个部落里面出现了反对大唐的人，那么这整个部落都是不受信任的。 甚至整个部落的人，直接就会把打为奴僕，或者是拆分开来流放海外。 已经开始享受着舒适生活的各个部落首领，显然是不希望过着这样的生活。 「大总管请放心，到时候我们兵分多路，以最快的速度把整个西域的局势给控制下来。 对于原本西域诸国的势力和各个部落，我们就按照太子殿下之前定下来的方针。 拉一批，打一批，压一批，迁徙一批。 但凡是有任何的不稳定因素，我们都要狠狠的打击。 但凡是我们唐人在西域这边受到了任何的伤害，都要附近的人十倍的尝还回来。 到时候我们把各个商队带到各个部落的面前，将整个西域的经济命脉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然后再让南山建工加快水泥道路的修建，让大军能够随时的出现在各个地方，加强对各部落的威慑能力。 整个西域，短时间内就乱不起来。 至于今后的长远考虑，这就需要朝廷整体来处置了。 我估计朝廷应该会扩建一部分的城池，在关键的位置上修建一些新的城池。 我听西州这里的人说，别看西州这里的气候环境谈不上好。 但是继续往西北方向而行的话，反倒是会进入到一个气候很不错的区域。 那里有湖泊，一年四季的环境要比西州这里好很多。 朝廷只要牢牢的控制了那一片区域，就能掌控整个西域的局面。 那里的物产完全可以支撑大军的消耗。 甚至我们可以提议朝廷在那里设立一个生产建设兵团，让一部分的将士在那里安居，成为亦军亦民的存在。 这对于西域的长治久安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了，如果将来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修建完成之后。 朝廷能够继续将铁路修建到西域这里来，那么这一块土地，就再也不可能脱离我们大唐了。 一旦有什么战事，朝廷的大军可以随时出现，避免了过去那种被动的局面。 并且我们大唐现在有了土豆、地瓜、玉米这些高产粮食。 第1471页 不管是国内的百姓，还是边疆的驻军，都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 这个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薛仁贵虽然是一个军人。 但是在李宽的身边待的久了，他的思想自然已经不单纯是留在军事上面。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已经具备一定的统帅本领，是一个将帅之才。 「嗯，除了昨天送出去的捷报，今晚我再好好的写一封信件给到太子殿下。 建议朝廷可以尽快的考虑西域这边的处置问题。 如果真的要在这里设立西域道或者是新疆道，亦或是朝廷直接从西域开始实施废道改省的方案。 这都是需要太子殿下尽快的做出决断。 并且我们打下了这么的城池，如何治理这些城池，也是需要朝廷考虑的。 最好就是能够尽快的安排一批官员过来帮忙管理地方。 哪怕只是安排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过来也可以。」 苏定方是一个武将，对于治理地方，他还是缺少经验，也是不擅长的。 再说了，他也不想成为同时掌握地方权力和军事权力的将领。 聪明的他，很清楚这样的将领在大唐是没有生存土壤的。 歷史上，这样的将领，往往下场都不会很好。 毕竟，你既然选择了军队，就好好的为军队服务。 不要老想着自己能够成为一个土霸王，什么事情都插一手。 「嗯，这个事情大总管您不提，我也要说的。 西域这里的战争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其实已经可以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的时间，更多的是如何去彻底征服这片土地。 这需要的就不仅仅是行军打仗了。」 对于苏定方说的话，薛仁贵自然是完全认可的。 …… 唐初，游侠这个东西在大唐各地还是很有生存空间的。 但是伴随着大唐各地越来越稳定，百姓习惯了安居乐业的生活，游侠的生存土壤自然就越来越少了。 不过在西域这里，类似大唐游侠的人物，却是一直存在的。 这些人有点像是顺风镖局的镖师，有时候会帮商家做一些护卫的工作。 但是这些人又不是镖师，他们有时候也干一些所谓的「劫富济贫」的事情。 甚至有些人时候，他们跟当地的恶棍的关系也是非常特别。 总之，这些人算是比较熟悉整个西域的场景，没有什么家国归宿感的人物。 斯达利和斯丹德兄弟就是这么一类人。 从小打到，他们就在西域各个地方游转。 仗着一副还不错的身手，他们的日子倒也过的还算过得去。 这一次，他们正好留在西州，本来是为了躲避大食人的影响，但是没想到却是亲眼见证这大唐对大食的这场特殊战役。 「大哥，我觉得这些唐人来到西域之后，以后估计不会轻易的离开了，要不然就不会带着那么的商队跟在后面。 今后我们要向继续过着以前那样的生活，估计是很难了。」 斯丹德倒也算是有一点点眼光，知道自己的人生其实已经迎来了一个转折点。 「嗯，确实如此，不过我们也没有太多其他的选择啊。」 斯达利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愁容。 已经三十多岁的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家立业。 要说他们不想做出点事情出来，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们这样的人，社会地位其实是很低的，又能做出什么事情出来呢？ 「大哥，这些唐人的厉害，你也算是看到了。 并且他们比大食人其实更狠。 我听说大食人这一次几乎被全歼了，就是因为唐人把大食人逃跑的路上的草原全部都给烧了。 方圆几百里的草原，全部都是熊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也没有熄灭。 这种手段，一般人哪里敢使用啊？ 大唐的狠人很多啊。 并且最关键的是大唐的军械非常犀利，那个连弩，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只要有一排的连弩摆在军阵面前，哪怕是千军万马来冲锋，都无济于事。 除非其他国家的军队也能跟大唐一样全身披甲，使用重骑兵去冲击连弩阵。」 关于大唐对阵大食的场景，这几天在整个西州城内都广泛的流传。 那么多的人看到了这一幕，要想一点都不流传开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了让大家充分的意识到大唐的强大，苏定方也没有下令要保密。 这么一来，这个事情自然就更是传的到处都是了。 并且这种事情，往往是越传越玄乎。 到了后面，很可能把唐军说的天神下凡，恶魔来临一样。 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对付的。 这种传闻，对于大唐的形象虽然有一定的损害，但是更多的却是可以树立起大唐的威严。 对于治理西域这样的新地方，威严显然是更加重要的。 只有让整个西域的人都害怕大唐，不敢反抗大唐，这块土地才能真正的实现长治久安。 当然了，未来如何採取怀柔之策，那是未来的事情。 反正现在就是要把各种蠢蠢欲动的势力，全部都给压制下来。 为大唐全面的占领和统治西域做各种准备。 第1472页 「唐人很厉害，大唐很强大，这个我们多年前就听说了的。 不过以前更多的只是一种传闻，这种传闻的可信度是多少，我们都不清楚。 现在看到这些实际的场景之后，我才意识到大唐可能比传闻之中的还要强大。 我听说他们在长安城那边，已经开始使用精钢来铺设道路了。 难怪他们的连弩都是全部使用精钢来制作，重甲骑兵更是人和马匹都披上了甲冑。 任由你刀剑怎么砍，都没有办法杀伤他们。」 斯达利心有戚戚地说道。 原本他觉得凭藉着自己的身手，哪怕是大唐来到西域了，他们也还能舒舒服服的过下去。 但是想到那些连弩，想到那些甲冑，他对自己没有了信心。 「大哥，我听说大唐现在在西州设立了警察署，如今正在徵集各路人马加入到警察署为大唐效力呢。 这警察署的情况，我昨天也好好的打听了一下，可以说是今后西域各地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 如果我们能够在警察署里面谋个一官半职，那么将来甚至有可能被调到新的城池成为警察署的署长。 那么我们的人生就算是彻底的不一样了。」 斯丹德的话一出口，斯达利就沉默了。 很显然，警察署这个东西，虽然刚刚出现，但是他们都已经听说了。 说白了，这个警察署跟长安城的警察署，虽然名字是一样的，但是定位有所不同。 对于现在的西域来说，各个警察署就是协助大唐稳定当地局势的重要力量。 除了少部分领头的是唐人，其他招募的人员基本上都是西域本地人。 但凡是加入到警察署，就意味着对大唐的臣服，今后就要成为大唐的打手，将屠刀朝向西域人。 也难怪斯达利要沉默下来。 「我听说警察署现在已经招募了不少人手了，要是我们报名晚了，那就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警员。 大哥，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西域，之前名义上就是属于大唐的，今后更是会实实在在的成为大唐统治的区域。 我们如果想要好好的活着，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抱紧大唐这只大腿。 否者的话，像我们这样的人，绝对是警察署要重点打击的对象。 我可是听说，警察署后面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各个地方的不稳定人物全部给抓起来，直接贬为奴僕，送到大唐各处去修路、挖矿，甚至直接被送到遥远的海外去。 与其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不如好好过一把人上人的生活。 只要追随大唐，他们肯定是不会亏待我们这些人的。 唐人有一句话叫做千军买马骨，我们现在投奔过去，就是马骨一样的存在。 像是我们这种身手好，又会说很多种语言的人，对于大唐来说绝对是一笔财富。 他们一定会重用我们的。 不管是给谁干活都是干活，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投奔大唐呢？」 斯丹德感受到了自己大哥的犹豫，心中有点着急。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还真是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他斯丹德可不想成为被打击的对象啊。 他没有任何的信心自己可以躲过连弩的射击。 「二弟，当初我们选择成为游侠，就是希望能够为这一片领土的百姓做一点什么事情。 能除暴安良，还大家一个朗朗干坤。 如果我们选择成为了大唐的爪牙，那岂不是背叛了我们的初衷？」 斯达利显然脑子没有自己的弟弟想的那么灵活。 虽然他知道自己弟弟的选择才是正确的，但是一时之间，却是有点下不了决心。 「大哥，你说错了，我们没有背叛初衷。 相反的，我认为我们投奔大唐，加入到警察署，这才是最好的保护这片土地的百姓的方法。 大唐的强大你是看到过的，如果今后整个西域都由大唐来统一管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这就意味着西域内部再也没有战争了。 所有的城池和部落都是属于唐人的，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内部再有动乱呢？ 没有了战争，单单这一项内容，这就是原本西域诸国不可能实现的一个目标。 如今轻而易举的就被大唐给实现了，单单这一点，就不知道可以挽救多少人的性命呢。 再说了，大唐的强大，唐人的富足，你我都是应该已经听说过很多这方面的事情了。 一旦西域成为大唐的领土，那就意味着这里的百姓也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我们协助大唐尽快的把这片土地给稳定下来，让这里再也没有战争。 这恰恰就是维护我们初衷的最好的办法啊。」 斯丹德这话，要是李宽听到了的话，绝对会给他鼓个掌。 大唐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啊。 这种人物，完全可以在将来的西域有更大的发挥才能的舞台的。 不过，哪怕是现在李宽不知道，像是斯丹德这样的人物，只要投奔了大唐，註定是能够出人头地的。 甚至成为今后大唐在西域的高官都不是不可能。 毕竟，舆论和宣传，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而斯丹德在这方面，显然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 第1473页 「二弟，你是已经决定要加入到警察署了吗？」 斯达利听了自己二弟的话，显然也是明白了。 哪怕是自己今天不同意加入到警察署，自己的弟弟估计都是不会改变他的主意的。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他听了斯丹德的话之后，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藉口。 虽然自己觉得斯丹德的话有点什么不对劲，但是听起来又好像很有道理。 想不明白的斯达利，也就干脆不去想了。 「大哥，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流浪的生活了。 不管是西州还是其他城池，都是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帮助大唐治理地方。 所以我觉得这一次大唐对警察署作出的承诺，应该是可信的。 所以我等会就准备去警察署报名，然后立马就开始为大唐出谋划策，尽快的将整个西域都给稳定下来，这样才是发挥我们的价值的最好的办法。」 既然自己的大哥都已经这么问了，斯丹德也很是干脆的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跟着你加入警察署吧。 不过我希望加入到警察署之后，对于一些族人，你还是能够手下留情，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斯达利知道自己的弟弟出手的时候，可是比自己狠多了。 为了让大唐重视自己，斯丹德肯定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大哥，您放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西域百姓尽快的回归到平和的生活之中。 哪怕是他们现在不能理解我的行为，多年以后也是会理解的。」 斯丹德倒也一点也没有要对自己大哥隐瞒什么的意思。 反正他确实已经想好了，加入到警察署之后，就狠狠的抓一批以前合作的对象出来作为投名状。 自己这辈子，就算是彻底的绑在了大唐这艘大船上面了。 第1603章 西域省 「嘚了！」 「嘚了！」 伴随着漫天黄沙，一支队伍在快速的朝着西边而去。 「将军，我们还有一万来人，只要在招募一批人手，我们其实还可以跟唐军好好的斗一斗。 他们离开西州之后，为了统治整个西域，兵力肯定会越来越分散。 到时候我们肯定是可以找到机会来偷袭他们的。」 艾力绅很是不甘心的跟在阿里的马匹身后，不断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从西州城外逃出来之后，他们就没日没夜的朝西跑了三天，几乎没有任何消息。 然后才敢停下来稍微收拢一下留在各地的人马。 「没用的，唐军有热气球这个东西，我们想要偷袭他们，完全是不可能的。 甚至他们可以接着热气球来侦查我们的动静，及时的调集兵马围攻我们。 所以在没有找到更好的对付他们的方法之前，我们留在西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阿里虽然对大唐充满了怨恨，但是越是这个时候，他反倒是显得越冷静。 一味地想着报復的话，很可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所以他这一次很是干脆的带着收集起来的残余部队，快速的朝西而去。 西域那么大，他们要是稍微动作慢一点，指不定到时候人家唐人就可以走捷径把他们给拦下来了。 那么一来，他们想要活着离开西域，还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我们在许多城池里头都还有不少的金银财宝和牛羊马匹没有带走，就这么留给了唐人了，是不是太可惜了？」 奥德赛在旁边也满脸惋惜。 当初为了收刮这些财宝，他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的。 但是现在都做了无用功了。 「没有时间了，这一次只能便宜唐人了。 早知道会有今天，我们就不应该把龟兹国那些国家的王公贵族都屠杀的一干二净。 现在倒是便宜了大唐，让他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安排西域的事情了。」 阿里作为大食帝国里头负责开疆拓土的大将，对于如何才能更好的统治一个区域，自然也是很有经验的。 之前他的做法，完全就是为了大食帝国能够更好的统治西域而准备的。 但是现在西域落到了大唐手中，自己当初的那些努力，就全部变成给唐人做嫁衣裳了。 「将军，这一次回到大食之后，我们应该要跟国内的人怎么交代？ 这些唐人如此的奸诈，把整个草原都烧了起来，我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损失惨重的。 您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呢？」 艾力绅想的还是比较多的。 虽然距离回到大食帝国至少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很多事情已经需要提前考虑了。 要不然到时候阿里将军的威名就保不住了。 作为阿里将军的左臂右膀，老大的名声不行了，下面的人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这显然是艾力绅和奥德赛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艾力绅的这个提议不错，唐人手段太过残酷，不惜让整个草原都背上大火灾来对付我们。 这种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 今后我们大食的将士碰到唐人，一定不能心慈手软，要比他们更加狠厉才行。」 奥德赛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贊同了艾力绅的提议。 第1474页 这个时候，自然是要找一个让人比较好接受的理由啊。 虽然热气球和连弩，还有重甲骑兵其实才是真正失败的原因，但是这些东西要是拿出来说，大家就会认为是阿里带兵不行，所以才败在了唐人手中。 倒不如说是因为碰到了大火，所以损失惨重。 就像是水师打败了，如果说对方的海船比自己的先进，对方的武器比自己的犀利，所以失败了，自然是不好听的。 但是如果说自己的船队不小心碰到了飓风，大部分的海船都被飓风掀翻了，死伤惨重。 这个时候大家就不会觉得你的失败恨不应该了。 而是会反过来帮你开脱一下。 这个道理，显然艾力绅和奥德赛都是知道的。 「本来就是这个原因，你们有什么好纠结的？ 难道我们还要另外的再编造一个理由吗？」 阿里分别看了一下跟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奥德赛和艾力绅，面无表情的来了这么一句。 这倒是把艾力绅和奥德赛都给愣了一下。 好吧，果然还是领导的水平比较高啊。 「之前听说水师那边穆阿维叶将军曾经在西洋那边吃过大唐水师的大亏，不过当时穆阿维叶将军说的不明不白，大家也没有特别在意。 现在看来，这个大唐还真是跟西域许多人说的那样，是一个实力非常雄厚的国家。 我觉得今后有必要专门安排人去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情况。」 艾力绅很是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刚刚那个话题要是继续讨论下去的话，实在是有点尴尬。 好在大家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到时候统一口径就行了。 「能够制作热气球这么神奇的东西，并且还能把火油弹这种东西用到战场上。 这大唐果然跟我们之前想像的很不一样。 将军，我们国内其实就要一些商人是有去到大唐做生意的。 我觉得可以找到这些商家好好的打听一下，他们对大唐的了解应该比西域那些人以讹传讹的要准确一些。 毕竟如果没有亲自去过大唐，那么这个人说的东西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很容易把我们给误导了。」 奥德赛也在旁边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不仅要打听大唐的情况，更加要打听这些东西是如何制作出来的。 我们能不能也制作出类似的东西出来。 要想对付大唐的热气球，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同样的制作热气球出来。 到时候大家在空中都有热气球的存在，安排神射手在上面的话，就可以去对付唐人的热气球了。」 艾力绅这几天虽然都是在逃跑之中，但是他还是专门找一些人了解了一下大唐的情况。 像是热气球这个东西，其实西域这边并不是没有人知道。 毕竟十几年前大唐就已经使用这个玩意来对付胡人了。 相关的一些传说，在很多地方都是有流传的。 只不过这种故事流传的久了，很多人就真的只是把它当成是一个故事来处理了。 谁知道现在才发现，这些故事原来都是来源于真实的案例啊。 果然，很多东西是只有自己亲身经歷过之后，才能领会到其中的痛啊。 「嗯，我们大食帝国这些年征伐了不说的国家，也有许多能工巧匠在为我们做事情。 只要搞清楚了大唐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这些东西，我相信我们大食的匠人也是能够制作出一样的东西出来的。 下一次，我们就能把这次丢失的脸面全部都找回来。」 对于奥德赛和艾力绅的提议，阿里自然都是贊同的。 这个时候，除了需要考虑回国之后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更是需要考虑以后怎么去对付唐人。 要不然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再来西域了。 一行人就这么风尘僕僕的朝着西边而去，算是将大食帝国伸到了西域的这只手彻底的给缩回去了。 留下的只是少数没有反应过来的大食人。 以及刚刚被摧毁了组织架构的各个番邦属国。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苏定方他们。 …… 「达飞，听说这最近一周一口气抓了一万多的奴僕？」 西州城外的大火熄灭之后，大军立马就兵分多路，快速的去接受西域的各个城池。 至于城池外面的世界，则是完全交给了达飞和席君买去处理。 焉耆城，这是西州往西的有一个大城。 这里曾经是焉耆国的国都，地理位置颇为重要。 席君买和达飞虽然离开西州的时候是兵分两路，但是下一站的歇脚地点，都很统一的选择了焉耆城。 「一个奴僕就是一万唐元，这还是给的优惠价格。 大总管可是专门吩咐了，在西域抓捕的奴僕，都算是我立下来的军功。 要是不趁着这段时间多立下一点战功，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达飞也是知道一些消息，朝廷以后在西域这边可是为当成是自己的领地来确实管理的。 而不是那种过往实行的羁縻州政策。 名义上是属于大唐，实际上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 大唐只是获得了一点面子上的好处，里子是一点都没有得到好处。 第1475页 这显然不是李宽的做事方法。 「你这是钻到钱眼里头了啊。 不过你也不要完全乱来啊。 大总管的意思是拉一批、打一批的，你要是全部都把他们当成是敌人，以后就不好统治这块土地了。」 席君买虽然也接到了类似的任务，不过更多的时候，他都是拉拢为主。 只有碰到那些不识抬举的部落，他才会动手。 所以他们顺风镖局的人马捕捉的奴僕数量是远低于达飞的捕奴队的。 当然了，这根顺风镖局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各个商队也有很大的关系。 不像是达飞，只要忙着抓人就行了。 「没办法啊，大总管也说过了。 之前朝廷对西域用兵的时候，太子殿下就跟户部说过了，这一场战争，不需要花费户部的拨款。 到时候可以通过售卖战利品的方式来弥补军费的支出，甚至还能帮户部挣一笔钱。 如今军费的支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要让西域尽快的稳定下来，苏州到伊州，伊州到西州，还有西州到焉耆城的水泥道路就要尽快的修建起来。 最好就是明年都能完工的完工，开始动工的开始动工。 这么一来，需要的钱财自然就不少了。 并且对于人力的需求也是非常大的。 虽然我们俘虏了几万大食人，但是用来修建这么多的水泥道路的话，还是完全不够看的。」 达飞这么一说，席君买倒是找不到任何再嘲讽他的理由了。 人家虽然是胡人出身，但是对于大唐的事业，确实是非常的上心。 甚至席君买自己都没有做的比他更好。 「朝廷应该只是要求修建肃州到伊州的水泥道路，并没有同意修建其他的道路吧？ 大总管这么擅自开始安排其他道路的修建，到时候户部肯定是会有意见的吧？」 席君买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需要户部拨款，他们自然是会有疑问的。 但是如果修建这些道路，并不需要户部的拨款，陇右道行军大总管自己就搞定了的话。 那么户部那些人还有什么理由提出意见呢？」 达飞显然一点也不担心苏定方他们会受到责怪。 先不说苏定方这么做，肯定是已经揣摩了李宽的意思。 单单不需要花费朝廷的钱财，但却是能够把事情做得漂亮，别人就没有理由责骂。 「这就是大总管让你多捕捉奴僕，甚至把捕捉奴僕的事情跟军功挂钩的原因吗？」 席君买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能办事，又不给户部添麻烦。 这样的人，自然是没有理由受到责怪的。 「你说呢？席总镖头，你们顺风镖局为那么多的商队提供了护卫服务。 想必也知道这些商队背后蕴含的能量。 只要我们在西域找到更多可以跟商队交换的物资，我们在西域修建道路也好，修建城池也好，就不用担心钱财不够。」 达飞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採用市场化的方式来运作一些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会更高，各种损耗也会更低。 而对于商人来说，只要有足够的利润，那么一切事情都好说。 西域这里粮食不够的话，他们就从肃州那边运输粮食过来。 西域这边铁器不够，他们就从肃州那边运输铁器过来。 至于长安城到凉州，凉州到肃州的贸易，自然会有其他的商队介入其中。 或者会有各家商队背后的商队共同参与。 「大军这段时间在西域处理了大量的牛羊马匹，还有其他一些金银珠宝，用来修建一部分水泥道路的话，确实也是够了。」 席君买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 所以对于达飞说的话，他都能很轻松的理解。 …… 长安城内，长孙沖翻阅了一下今天的《大唐日报》，没有看到西域那边有什么好消息传来，心中松了一口气。 前段时间，朝廷安排大军出征西域，许多商家都跟着出动了。 为的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能够好好的发一笔战争财。 但是长孙沖却是没有让自家的商队参与其中。 一方面，这个战争是李宽主导的，长孙党肯定是不想支持的。 能够不主动的去拖后腿，就已经算是非常有觉悟了。 所以长孙沖很不希望那些商家去到西域之后能够占到什么便宜。 最后就是舟车劳顿之后，什么好处也没有捞到，甚至还损失惨重。 这就是长孙最想看到的场景了。 「大哥，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大量的货物运往凉州，最终运到西域。 我们真的不安排商队跟着去西域吗？ 长安城中，不仅程家和尉迟家安排了商队跟着出发，就连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清河崔氏他们也都是有商队跟着出发呢。 我们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钱财过不去吧。」 长孙温本来就是跟长孙涣还是一派的人物。 虽然因为长孙党的势力下降的很快，再加上长孙涣被安排去了泉州负责菸草的种植。 所以长孙家内部的争斗少了很多。 但是并不意味着长孙就会那么百分百的支持长孙沖。 第1476页 「你怎么知道安排商队跟着大军出发去西域就是一个挣钱的事情呢？ 有些商家对于大食人的实力可能不大了解，但是我们还能不了解吗？ 太子殿下把大食人当成我们大唐最主要的对手，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人家能够在短短的几十年内打败了无数个国家，成为西边最强大的国家，自然也是有着他们的道理的。 我们大唐的将士虽然很是勇勐，但是对上双倍的敌人，要想那么容易赢得战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孙沖觉得自己做的决定并不是在意气用事，而是认真分析之后做出的正确选择。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做出跟自己不一样的选择，那是因为这些人为了拍马屁，选择性的忽略了其中的风险。 「这一次朝廷可是安排了热气球营和重甲骑兵部队跟着出征。 从过往的情况来看，但凡是他们出动的时候，都是可以取得以少胜多的胜利的。 我觉得这一次对付大食人，肯定也是胜利的。」 虽然长孙温在家中的地位跟长孙沖完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但是基本的认识还是有的。 「那可不好说，到底谁赢得战争，这需要等到明年战争进行到一定的阶段之后才好进一步的判断。 现在我们站在旁边看热闹就行了。」 长孙沖说完这话，便不想跟长孙温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了。 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完全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 时间会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管家长孙宽却是小跑着闯了进来。 「郎君，刚刚有八百里加急快马回京，大军在西域取得了大胜，大食人的十万大军，如今已经所剩无几了。」 长孙宽的这话，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在长孙沖头上炸响。 「什么？大军这么快就灭掉大食人的十万大军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定方和薛仁贵这是在弄虚作假，这是要砍头的啊。」 长孙沖显然是有点不能接受这个情况。 按照他的推测，西域那么大，眼下大军虽然已经进入到西域了。 但是要想结束战事，至少是需要等到明年，甚至还有等到后年也是一点都不奇怪的。 「大哥，八百里加急这种事情，陇右道行军大总管是绝对不敢乱来的。 否者到时候抄家问斩都是有可能的。 这一次我听说将作监那边给热气球营准备了大量的火油弹和炸药包。 如果运用的好的话，单单这些炸药包和火油弹就够大食人吃一壶的了。 别看大食人在西域横扫一切，那些部落和番邦属国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碰到真正强大的对手。」 长孙温虽然也是不希望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是真的，但是头脑倒也还算清醒。 知道这个对于长孙家来说未必是好消息的消息，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 「郎君，我们《长安晚报》也是有安排专门的写手跟着大军出征的。 如今八百里加急已经送到了，估计我们的报社也很快就会有消息送到的。 这场战争的具体情况，很快就能知道的。 到时候我们也能知道这些消息是真是假了。」 长孙宽这么一说，长孙冲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哪怕是他很不爽，那又有什么用呢？ …… 「恭喜太子殿下，苏定方和薛仁贵果然不负重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了胜利。」 太子府中，李靖难得的亲自过来给李宽贺喜。 苏定方安排报喜的消息很快就在长安城中传开了。 李宽也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 这个时候，自然是有必要让大家多了解一下西域的情况。 让大家知道大唐这一次到底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功。 「苏定方当年也是药师手下的大将，这一次能够为我大唐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药师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秦琼对李靖和苏定方之间的关系，显然也是比较清楚的。 「薛仁贵这一次的表现也是不凡，之前在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干了几年，行军作战的本事倒是一点也没有落下啊。」 尉迟恭也在旁边提了一下薛仁贵。 毕竟大家都知道薛仁贵是李宽当年的护卫，绝对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中的亲信。 「这一次大军能够在西域取得那么迅速的顺利，热气球营、连弩和重甲骑兵功不可没。 末将觉得未来大唐的十二卫，可以加强这方面的配备。」 牛进达的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战争已经顺利了，在贺喜的同时，自然也是要思考一下这次作战的利弊和收穫了。 「太子殿下，微臣觉得现在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处置西域。 那可是比整个关内道都还要大了好几倍的一块区域，虽然眼下取得了胜利，但是要怎么维护这个胜利，显然是需要好好考虑的。」 跟武将们想的不一样，萧瑀考虑的东西是战争之后的统治问题。 「萧相说的没有错，朝廷现在最需要考虑的是今后如何处置西域。 是否设立安西都护府来管辖西域，还是跟着镇北道一样设立西域道，亦或是其他的办法。」 第1477页 岑文本也跟着在旁边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战争已经胜利了，这个胜利经验的总结，就交给武将们去做了。 但是今后如何统治西域，却是需要文官们好好的考虑。 都说打江山容易，治理江山难。 很显然，如何应该西域的局面，其实也是一个道理。 大军轻而易举的灭掉了大食人的入侵部队，但是面对西域的复杂局面，应该如何应对，却是需要好好考虑。 甚至这种局面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立马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西域地广人稀，但凡是处在丝绸之路的关键路段上面。 朝廷如今大力发展对外贸易，除了推广海上贸易之外，陆地上的贸易也是非常有必要进一步的扩大。 丝绸之路是从汉代的时候就已经兴起，到了我们大唐更是变得繁忙。 从地球仪上，大家也能看到，在西域的西边，还有广袤的土地，那里生活了不少的人。 特别是在极西之地，那里更是有大量的国家存在。 我们的丝绸等物品运输到了极西之地之后，可以兑换到大量的财富。 这对于发展我们大唐的经济来说，是非常有好处的。 所以我觉得朝廷应该在西域设立西域道，将这片土地真正的管理起来。 以前的那些羁縻州，管理力度太弱了，朝廷只是名义上在统治这些区域。」 马周作为太子党的嫡系，自然对李宽的心思比较了解。 所以顺着萧瑀和岑文本的话题，他提出了在西域设立西域道的建议。 好在许多人对于朝廷将要在西域设立新的道，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所以虽然这个提议的影响很大，众人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当然了，这种事情，肯定不会每个人都同意。 要不然西域道早就设立了，还能等到现在？ 「西域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我们真的要去管理起来，需要向西域至少派遣数千名官员，并且还有大量的驻军相配合。 每年耗费大量的钱财，才有可能将这片区域管理起来。 但是这些投入跟产出相比，却是显得很鸡肋。 固然，西域是丝绸之路上的关键节点，朝廷加强西域的管理，有利于对外贸易的发展。 但是是不是一定要使用这样的方式，是值得商榷的。 按照以往的方案，在西域设立西域都护府，然后在关键节点安排驻军，其实就已经能够保证我们大唐的利益了。 至于广袤的草原，我们根本就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管理。」 岑文本的这个意见，应该是代表了许多人的看法。 毕竟这个年代，大家对于土地的需求，其实是比较现实的。 占领这块土地能够给朝廷带来好处，那么这块土地就有占领的意义。 但是如果投入比产出还要多，那么朝廷对于这片土地的兴趣就会大大的减弱。 很显然，西域这么一大片土地，这些年一直都没有被彻底的统治下来，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投入大于产出。 所以虽然西域的地理位置颇为重要，但是中原朝廷却是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去占领下来。 「此言差矣！ 西域看起来非常的贫瘠，但是其实蕴含着非常巨大的发展潜力。 许多人应该都知道，棉花这个东西其实最早就是太子殿下从西域的胡人商家那边购买回来的。 西域的不少地方，非常适合棉花的生长。 如今棉花已经成为大唐非常重要的一种经济作物，棉布的销量是一年比一年大。 到现在为止，棉布已经超越丝绸和瓷器，成为大唐对外贸易最主要的一种货物。 伴随着这种趋势，大唐对棉花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大的。 虽然朝廷在朔州北部开闢了大量的棉田，但是这些棉田的开闢，自然也是会占用一些良田。 如果朝廷能够在西域开闢一块土地专门种植棉花，并且给予各种优惠政策，那么西域的棉花产业很快就会发展起来。 从长安城运输棉布到西域，运输成本是非常高的。 但是如果直接在西域种植棉花，然后在当地纺织成棉布的话，这个运输成本直接就下降了一大块。 这就意味着棉布生意在西域将会变得大有可为。 大家都知道，西域那边，气候环境是比关内要恶劣的。 这其实就意味着大家对于棉衣、棉被等需求，是比关内要大很多的。 一旦这个棉布产业在西域发展起来，不仅可以给朝廷带来大量的收入，也能让朝廷在西域的投入得到丰厚的回报。 更加关键的是在西域实现经济发展之后，可以吸引更多的百姓主动的移民西域。 这为西域的长治久安提供了可能。 假以时日，如果我们大唐百姓在西域的数量占据到一定程度之后，西域就成为我们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许敬宗虽然只是一个教育部长，不过他对于李宽的了解，其实是比许多人都深的。 这个时候，他自然也是支持朝廷将西域管理起来的。 「许部长说的没有错，西域地广人稀，土地的价值看起来很低。 但是正因为如此，在那里种植棉花的话，成本更加低廉，甚至产量还会更高。 第1478页 我觉得朝廷可以效仿辽东道，在西域设立生产建设兵团，专门负责种植棉花，并且适当的种植土豆和玉米，解决自身的粮食问题。 只要解决了粮食问题，西域的安定其实就不再是那么大的难题。 除此之外，朝廷现在已经在修建肃州到伊州的水泥道路。 我觉得今后可以继续修建伊州到西州的水泥道路，还有西州到庭州，西州到焉耆城的水泥道路。 一旦西域主要的城池都通上了水泥道路，那么各个部落想要举兵反对大唐，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最关键的是，通过发展西域的经济，通过商业上控制西域各个部落，让普通的牧民的生活水平得以提高。 然后让各个部落的首领来到长安城接受教育，让他们成为心向大唐的人，西域的统治，将变得轻而易举。」 岑文本跟许敬宗一唱一和，也让大家明白了李宽的意思。 很显然，这两个人哪怕是没有得到李宽的暗示，也是已经揣摩了李宽的意思。 要不然今天肯定不会这么旗帜鲜明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太子殿下，这西域给大家的感觉就是气候干旱，黄沙漫天，还有非常巨大的沙漠。 甚至老臣听说有些隔壁滩，千里之内都荒无人烟。 这种地方，真的适合种植棉花吗？」 萧瑀问出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西域太大了，大家对西域的了解，其实都是一知半解。 西域到底是怎么一个存在，说实在的，朝中能够说出来的还真是不多。 「萧相，你刚刚形容的西域的那些环境，其实都是西域客观存在的。 就像是大家了解的一样，西域太大了。 那里不仅有荒无人烟的戈壁滩，还有人畜都害怕的大沙漠。 但是西域也有塞上江南，有着巨大的湖泊。 在天上脚下，那里的气候其实是非常适合种植棉花的。 那里甚至有着天下最好的马场，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就是在那附近的一片区域里头生长的。 如果朝廷真的可以在那里开垦土地，那么我们大唐的棉花需求，绝对是可以得到充分的满足。 并且那里土地非常广阔，只要愿意去的百姓，朝廷都可以直接发放一千块的荒地给到大家开垦。 假以时日，那里是完全有可能成为塞上江南，成为大唐新的一个繁华地段。」 李宽自然是支持许敬宗和马周的想法的。 「西域能够出产汗血宝马，草场肯定是非常肥沃的。 草场很肥沃的地方，没有理由种植庄稼就长得不好。 微臣提议设立西域生产建设兵团，地址就落在西域草场最肥沃的地方。 到时候可以安置一部分到了年龄的将士，也可以吸引一批百姓移民过去。 甚至我们还可以从朝鲜半岛、倭国或者南洋等地移民过去。 总之这个地方就是不能继续让原本的游牧部落发展壮大，我们要改变西域的人口结构构成。 只有这样子，才有可能真正的实现长治久安，才能真正的成为大唐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程咬金这个时候也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作为李宽的丈人，未来的国丈，程咬金的立场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他旗帜鲜明的表态，还是坚定了其他将领们的观点。 「末将觉得知节的这个提议不错，之前薛仁贵是辽东道生产建设兵团的都督，对于生产建设兵团的运作是很有经验的。 我觉得可以在西域划出一大片区域给到西域生产建设兵团，然后继续委任薛仁贵为都督。 并且，考虑到西域的特殊性，生产建设兵团应该也需要有一支常备军力，以备不时之需。」 李绩作为大唐军方举足轻重的人物，也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论起李世民对各个将领的信任，程咬金和尉迟恭是不用提了。 但是其实他对李绩也是非常信任的。 要不然也不会直接赐姓，把人家的徐世绩都变成了李世绩。 当然了，为了避讳李世民的名字，最终李世绩就成为了李绩。 要是没有李宽这只小蝴蝶的话，李绩可是李世民託孤的重臣。 也是高宗朝军方的领军人物，地位非常高。 「又让仁贵留在西域啊……」 李孝恭听了这话，有点无语。 不过事关国家大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苦了李雪雁，以为可以在长安城好好的享享福，现在又要去遥远的西域了。 「吏部尽快的着手准备相关官员的安排和各个州县的设置。 这一次，也不用说什么设立西域道了，直接在西域设立新的省。 作为新加入大唐的疆域，也是作为大唐废道改省这个政策的第一个实施身份，它的名字就西域省吧。」 听了文武官员的意见之后，李宽也没有再啰嗦什么，而是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西域纳入到大唐的统治，这是肯定要做的事情。 之前自己抛出废道改省的事情也已经有段时间了。 各方都在议论纷纷，思考其中的利弊。 由于这个改革会新增不少的官员，御史台那边的反对意见其实还是挺大的。 因为在很多人的眼中，官员的数量越多，就意味着朝廷会向百姓徵收更多的赋税。 第1479页 所以李宽考虑了一下，倒不如干脆分步走。 先在西域省搞一个试点出来，让各个衙门也都积累一些经验。 之后再慢慢的扩大试点范围，最终推广到全国。 这也是后世很多政策喜欢使用的方法，先在一些地方搞试点。 哪怕是试点出了问题，影响也是可控的。 「西域省？太子殿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需要向西域安排的官员数量就非常多了。」 萧瑀纠结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倒也不是不支持废道改省，只是有点担心这个投入和产出到底划算不划算。 「这个好办，西域省地理位置特殊，很多人不一定愿意去那里任职。 那么我们就从各个书院里头选拔学员去到西域，县令一下的官员，全部都可以使用各个书院的学员来充当。 县令和州府的相关人员，一部分从十八部里头的各个胥吏之中选拔，一部分抽调相关人员高升一级进行任命。 大唐这么多人，总是有愿意去西域的。」 在官本位时代，李宽根本就不担心会没有人愿意去当官。 哪怕是这个官是在西域，也一样有人抢着去。 只不过那些世家子弟可能看不上而已。 不过这样子就最好了，各种改革压根就不会有什么掣肘了。 李宽这么一说，其他人倒是不好再反驳什么了。 第1604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唐军在西域大胜的消息，首先在勛贵之间传开了。 紧接着《大唐日报》上面的报导，立马就让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作为陇右道行军副大总管的薛仁贵的夫人，李雪雁自然是非常关心这个事情的。 甚至她还提前知道了自家夫君下一步的安排。 「静雯，原本我还想着今后可以在长安城好好的待着，闲着没事的时候还能跟姐妹们聚一聚。 没想到马上又要去西域了。」 李雪雁和程静雯是老熟人，两人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是好友。 虽然这几年因为薛仁贵在辽东道任职，双方的沟通比较少了，但是友谊却是没有变弱。 像她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朋友是比较少的。 所以对于有限的朋友，她们都是更加珍惜的。 「朝廷对仁贵的任命还没有下发，要不我跟太子殿下说一下，让他安排其他人负责西域省生产建设兵团的事情？ 从地图上看，长安城到西域还真是跟去辽东道差不多远。 这一去的话，至少是要三四年后才有可能调遣回来的。」 程静雯这话，倒也算是非自肺腑，并非在那里敷衍李雪雁。 自己的朋友不多，其实程静雯也是不大想李雪雁去西域的。 要知道，西域那里可是以前流放犯人都不会选择的地方啊。 哪怕是那里真的有成为塞上江南的希望，也是让人感到担忧。 各方面的生活条件，肯定都是比较有限的。 「算了，朝中大事，我们女人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西域省刚刚成立，需要管辖的面积又是特别巨大。 太子殿下安排仁贵来负责那里的事情，也算是对仁贵的信任。 再说了，这个时候，确实没有谁比仁贵更加适合这个位置了。 我只是有点捨不得你们，捨不得长安城。」 李雪雁显然也是明事理的人。 她跟程静雯的抱怨，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并不是真的要程静雯帮忙协调更改这个指令。 再说了，虽然薛仁贵前后都是生产建设兵团的都督。 但是这个西域生产建设兵团旗下是有两万常备大军的。 这个权利，其实一点也不必十二卫的要差。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西域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亩三分地上，薛仁贵就是军事民政都一起抓的一把手。 这种各个朝廷都尽可能在避免的情况，能够出现在西域省，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个地方的特殊性。 真的要是安排其他人去，李宽还真是不一定能够信任他。 毕竟，这个权利实在是有点大。 天高皇帝远的，要是这个都督有什么想法，还真是会搞出大事出来的人。 很显然，除了薛仁贵这个首任都督，以后的继任者，大概率是不会有这么大的权利了。 到时候薛仁贵重新回到长安城之后，李宽应该已经登基为帝。 那个时候，薛仁贵肯定会成为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个情况，李雪雁自然也是看的明白的。 所以她才不会干出毁掉自己夫君前途的事情出来。 「我听说朝廷今后在西域那边会大力的修建水泥道路，将来铁路的修建也会提上日程。 一旦水泥道路和铁路得到大规模的推广之后，不管是去到哪里，都会变得非常方便。 而伴随着三轮车和拖拉机的出现，以后的交通工具肯定也会有很大的变化。 也许日行千里这个事情，将变得越来越有可能。 哪怕是西域远离长安城，到时候估计也就是几天的日程呢。」 程静雯轻易不会干涉朝中的事情。 所以李雪雁能够不拜託自己去劝说李宽改变主意，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虽然她也捨不得李雪雁离开长安城，但是她是识大体的女主人。 第1480页 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影响了李宽的布局。 「嗯，大唐现在的变化确实非常的大，希望到时候铁路真的可以从长安城一直修建到西域，那样就方便很多了。 不过铁路的修建实在是太花钱了，估计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修建那么长的铁路了。」 李雪雁虽然也知道铁路和水泥道路的好处，不过她倒也是知道现在的情况。 要想修建那么长的铁路，就需要非常多的精钢，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完成的。 再说了，哪怕是大唐需要修建更多的铁路，肯定不会首先修建凉州到西域的这一段。 毕竟朝廷修建铁路，也是需要考虑投资回报率的。 像是西域这种地方，显然人流量是比较有限的。 想要把投入的钱财挣回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听说西域那边的风景非常的漂亮，要是有机会的话，我倒也想去看一看这大好河山。」 程静雯这话，倒也不算是敷衍的话。 她是真的很想跟着李宽到处游山玩水。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想法基本上是不现实的。 「静雯，陛下现在到了这个年纪了才开始南巡，你如果想着太子殿下陪你到处游玩，估计没有那么快了。」 李雪雁倒是一点也没有客气，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西北贸易在陇右道和西域都有一些影响力，到时候我让王富贵安排人员重点发展一下西域的贸易。 到时候你去到那里之后，想要购买什么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就跟在长安城生活差不多。」 这算是程静雯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她虽然是太子妃，但是不干涉政事。 哪怕是太子府的事情，很多时候她都是不参与的。 「那我就先替西域的大唐百姓感谢太子妃娘娘了。 习惯了大唐的东西，如果去到西域之后什么也没有了，那还真是不习惯呢。」 李雪雁可是不会跟程静雯客气。 发展贸易，本来就是西北贸易需要做的事情。 如今只不过是把侧重点放在了西域，或者说是放在了西域生产建设兵团身上而已。 …… 金胜强将今天的《大唐日报》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虽然里面的信息也比较有限，但还是可以看出不少的东西。 「大棒，你说这《大唐日报》上面刊登的捷报，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按照日程，唐军应该也就是刚刚到西域没有多长时间。 怎么就说在西州那边歼灭了大食帝国的主要力量，取得了出征西域的胜利呢？」 金胜强还很记得自己亲眼看着唐军离开长安城的时候的场景。 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的时间，居然就胜利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按照他的理解，唐军才刚刚到达西域。 哪怕是唐军的行军速度比新罗军队要快，那也就是到了西域十天半月而已。 但是现在却是传来了他们胜利的消息。 这就由不得他感到奇怪了。 「《大唐日报》虽然不是大唐朝廷的官方报纸，但是权威性还是非常高的。 如今他们都已经报导了西域的战事情况，那么应该是真的才对。 如果这种事情他们都敢编造，到时候御史台的御史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只是这个速度，确实是让人感到奇怪。 大食人的军队可是灭掉了西域许多番邦属国，怎么对上唐军，就如此不堪一击呢。 这里面很可能有什么隐情是我们所不了解的。 偏偏他们还没有披露这方面的事情。」 金大棒结合自己对大唐的了解，发表了相关的意见。 很显然，他是倾向于相信《大唐日报》上面刊登的消息的。 虽然听起来有点让人感到不可置信，但是这些年大唐发生的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一点也不少啊。 「如果这个事情是真的，十万大食军队都打不过五万唐军，并且灭掉了大食人的军队之后，唐军的伤亡还不到一千人的话，那么我们就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大唐军队的战斗力来了。 这一次只是出动了五万人，就取得了如此大胜。 大唐全境可是有上百万这样的军队，如果他们全部出动，那么战斗力就更加吓人了。 别说我们新罗王国不是大唐的一合之敌，就是朝鲜半岛上的其他国家，也都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抵抗大唐。 金胜强想到金城有些人老想着摆脱大唐的影响力，走所谓的独立自主的发展道理。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忧伤。 虽然在女王殿下的领导下，新罗已经开始走上了全面唐化的道路。 但是这其中总是会有一些阻碍因素在不断的发展壮大。 如果放任这些因素的发展，迟早有一天新罗王国也会走上跟大唐对抗的道路上来。 这显然不是金胜强希望看到的场景。 「大唐虽然有上百万军队，但是并不是每支军队的战斗力都是那么强大的。 这一次出兵的人马都是从十二卫选拔的精锐人选，所以战斗力比较强大。 如果是普通的骑兵的话，其实也是没有那么好可怕的。」 金大棒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给金胜强寻找信心。 第1481页 「那倒也是，这一次苏定方和薛仁贵携带的人手，都是太子殿下亲自参与调配的，肯定都是大唐最精锐的人选了。 如今陛下迟迟没有回归长安城的消息，那么太子殿下监国这个事情，肯定就要继续发展下去的。 这个时候，大唐在西域的各种安排，肯定是还要继续下去的。 要不然损失可就比较大了，我们这也算是为了牧民们过冬而考虑。」 「不管是不是精锐，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赢得胜利，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这一次，我准备好好的让安排人总结一下唐军的经验，看看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借鑑的。」 金胜强虽然心向大唐，不过对于自己的祖国，他还是非常上心的。 「没问题！这一次算是唐军最近几年主要的一次战斗了，估计唐军内部也会进行各种各样的检讨。 到时候我们整理总结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规律。」 金大棒很是自然的把这个任务给揽了下来。 …… 贾比尔多作为长安城颇有名气的大食商人，如今在西市开设了一家杂货铺子，专门售卖海外的各种各样的商品。 得益于这个年代的商品流通实在是太不顺利了，贾比尔多的生意倒也勉强能够维持下去。 「赛义德，你说唐军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取得胜利的？ 阿里将军的大名，我们也都是听说过的，他带着大军作战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失败过。 这一次更是带着十万精锐进入西域，按理说哪怕是打不过唐军，也能坚持个几年吧？ 结果唐军刚刚到西域没多久，就把阿里将军的大军给灭掉了。 十万大军啊，哪怕是站在那里让人砍头，也是需要挺长时间的。」 贾比尔多此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大唐日报》上面只是说了大唐在西域取得了胜利，打败了大食帝国的军队。 但是这场战争是怎么赢得胜利的，目前还没有报导出来。 估计还要过个几天时间才会有详细的报导。 毕竟有些内容是不是适合刊登在报纸上，也是需要经过确认的。 但是哪怕就是现在掌握的的信息，也已经足够让他感到奇怪和惊讶了。 「主人，大唐跟我们以前去过的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同。 我们不能以一般的国家来对待跟大唐相关的事情。 就像是我们没有来到大唐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杨氏茶业大厦那样的高楼。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不用马拉就能自己行走的工具。 更是不知道还有使用精钢来铺设的道路。 大唐给了我们太多的惊奇。 不过正因为大唐很特别，它比其他任何的国家都要强大。 所以我们选择来到这里定居，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虽然我们是大食人，但是我们的很多理念跟国内那些人是不同的。 如果继续留在国内发展，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就被那些人找个藉口给吞併了。 与其这样，我们不如好好的在长安城这里发展。 凭藉着您的财富，哪怕就是把钱财全部都存入到大唐皇家钱庄里头吃利息，也能把日子过的很舒服。 再说了，要是离开了长安城，像是歌剧院啊，足球联赛啊，各种美食啊，就没有机会享受了。」 赛义德在长安城待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 但是却是真的喜欢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跟大食帝国完全不同的地方。 虽然唐人觉得所有的外国人都是胡人，大家看待胡人，骨子里都有一种鄙视。 但是这种鄙视并不会导致大家故意去欺负你。 相反的，有时候人家反倒是会为了表示自己的高贵，让一让你。 这个情况，跟很多其他国家是不一样的。 这也是赛义德这些人会喜欢这里的重要原因。 「你说的也有道理，大食帝国那边，我们肯定是回不去的了。 如果阿里将军赢得了胜利，那么我们这些在大唐待过的商家回去之后，可能还有一席容身之地。 但是如今他们失败了，那么对于那些去过唐人，听说过这场战争的实际情况的人，肯定就是很多人讨厌的人。 从报导上来看，并没有阿里将军相关的报导，很可能是因为阿里将军他们已经顺利的逃走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回到了国内之后，肯定会找到一些理由来掩盖自己的失败。 任何人说的话，如果对于他们掩盖真相不利，肯定是会被打压的。 甚至因此丢掉了性命也是很正常的。」 贾比尔多倒也算是对实际情况看的很透彻，没有对大食帝国内部的情况抱有太高的期待。 要不然他就不会专门不远万里的来到长安城定居了。 见识过那么多的国家，大唐相对来说是最包容的。 朝堂上面，还是有不少胡人将领的。 特别是早期加入到大唐的突厥人，在大唐的地位更是不低。 这让很多番邦属国的人都看到了希望。 只要好好的为大唐做事，朝廷是不会亏待你的。； 完全接受你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我们选择了长期留在大唐，选择了加入到大唐，那么我觉得有必要让唐人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第1482页 那个观狮山书院不是一直都想招募一些番邦属国的大商家去到他们的商学院讲解一些海外的情况吗？ 我觉得这是一个表达我们善意的很好的机会。 掌柜的您完全可以每周都去观狮山书院商学院上几节课，把您对于海外的了解跟学员们进行分享。 大唐是非常重视师徒关系的，你给他们上课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就是他们的师父，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资源。」 赛义德给贾比尔多提出了一个非常不一样的提议。 不过这个提议却是着实让贾比尔多眼前一亮。 这个方案，完全可行啊。 「嗯，等会我就去观狮山书院，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事情给敲定下来。」 …… 伴随着一场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长安城朱雀大街两旁的银杏树树叶全部都散落在地面。 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此时此刻，令狐无疆一点都感受不到天气的寒冷。 「杨御史，这一波的股票价格上涨，实在是让人感到有点意外，又有点理所当然啊。 今年只要是在大唐股票交易所购买了股票的人，八成都是挣了钱。 现在也越来越多的大唐百姓对股票交易感兴趣了。」 在杨本满府中，令狐无疆带着一些面包新语出品的新式搞点，登门拜访。 两人谁都不差钱。 普通的礼物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像是糕点这些小玩意，反倒是更加适合登门的时候作为馈赠。 「很正常啊，朝廷如今在西域取得了大胜，又准备设立西域省，将那么大一片土地管理起来。 从陇右道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南山建工已经加快了肃州到伊州的水泥道路的修建。 伊州到西洲等地的水泥道路修建，也已经正式的开始展开勘测了。 从地图上可以看出来，西域省的面积是非常巨大的，关内道、淮南道、河北道、河南道等好几个道加起来也没有人家一个西域省的面积来的大。 这种情况下，朝廷既然选择了将西域省作为废道改省的试点省份，那么就意味着朝廷今后在西域省会有更多的投资。 不管是各个传统的水泥作坊，亦或是各个钢铁作坊和打铁铺子。 还是棉布和羊毛线的销售，肯定都会进入到一个新的高峰期。 至于各种马车、三轮车、拖拉机，肯定也会迎来一个销售火爆期。 甚至在未来的好几年，交通相关的产业，发展都会是非常好的。 这将带动一些列的作坊扩大产量，招募更多的匠人。 再加上大唐皇家钱庄如今对于各个作坊的支持力度也在加大。 所以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交易很火爆，各个作坊的股票价格都在上涨，也就显得很正常了。」 杨本满的心态倒是放的很端正。 并没有因为股票的短期波动而有什么心情变化。 当然，这根杨本满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没有太多的实际利益关系有很大的关系。 「听说观狮山书院和各个书院这几天都在商讨安排人员前往西域进一步的展开各种考察。 之前观狮山书院已经安排了一个上百人的科考队伍，现在各个书院继续安排人员过去的话。 是不是意味着西域那边真的有非常大的商机？」 作为一名资本家，一名金融业的从业者，也是一名风险投资者。 令狐无疆肯定是非常关心大唐经济发展的情况和变化。 虽然他的消息来源也是非常充分，但是有时候跟杨本满这个御史比起来，还是有所不如。 毕竟令狐家的底蕴还是比不过杨家。 而在这个年代，家族底蕴的影响，其实是非常大的。 一个你千方百计都搞不定的事情，对于家族底蕴深厚的人来说，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甚至有些人你千方百计的想要结识，但是却是没有机会。 而这种事情，对于勛贵来说，可能根本就不算一个事。 「之前我听说过西域那边有些番邦属国其实也是生产铁器和金银的，甚至还有一些地方似乎有火油的踪迹。 也有一些地方的玉石似乎很有名气。 至于各种各样的土地，更加数不胜数。 所以西域的机会肯定是很多的，至于谁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就不好说。 各个书院之所以这么积极的去西域展开科考，一方面是不想落在观狮山书院的后面看。 毕竟大唐有很多东西都是从西域那边传过来的，棉花、西瓜、胡瓜这些东西，都是这种情况。 既然西域已经传过来那么多的东西，会不会还有更多的东西等待大家去发掘呢？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基于这个背景下，各个书院才会那么积极的安排考察队员进入到西域。 如果各个书院的考察情况比较乐观的话，估计一些作坊也会跟着安排人去西域的。 毕竟大唐现在进入到了快速发展的阶段，对于各种物资的需求是非常旺盛的。 就比如钢铁，如果不是在镇北道发现了巨大的铁矿石和煤炭矿藏，钢铁的价格估计得上涨不少。 现在各个勛贵家中普遍都有安排探险队员在镇北道、辽东道、南洋、澳洲或者美洲活动。 第1483页 他们的目的各种各样，什么都有，但是终归都是为了利益而去。 我觉得这种冒险活动，其实是不适合令狐投资公司的。 你就安安静静的跟作坊城的各个作坊打交道就可以了。」 杨本满感受到了令狐无疆的蠢蠢欲动，难得的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警示意见。 「你不是觉得西域那边有很多机会吗？ 为何你不支持我们公司投资这些关联产业呢？」 令狐无疆跟杨本满已经很熟悉了，自然是什么话都直接问，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是有很多机会，但是那么多人想要在西域寻找机会，你怎么知道谁才能成功呢？ 这种事情充满了不确定性，很多时候就真的是运气的因素占据了主要原因。 如果你刚刚从御史台离开，那么贸易冒险，拼一把还是值得的。 但是如今你也是家大业大了，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 成功了，对于令狐投资公司来说，好处并不算特别的大。 但是一直失败的话，对于你们的声誉来说，影响就比较大了。 到了你这种规模的公司，公司的声誉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资产。 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你要好好的珍惜。」 杨本满是把令狐无疆当成了自己的弟子一样好好的再教导。 要是换了一般的人，他根本就懒得说那么多。 「您说的也有道理，这个时候的大唐，其实遍地都是机会，风险太大的投资，确实有点不适合我。 不过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愿意把资金交给令狐投资公司来运作。 我要是不能及时的把这些资金使用出去的话，就会导致整体的收益率下降。 这个情况肯定也是不能不管的呢。」 以前，令狐无疆总是在想办法拉到更多的投资。 只有吸引了更多的投资，他才能利用这些钱财去钱生钱，挣到更多的钱。 但是现在筹集到的资金太多了，他又开始觉得烫手了。 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你要是有个几万贯钱，可以做很多事情。 但是你要是有个几十万贯钱需要去购买股票，这个时候反倒是没有那么好操作了。 这个道理其实跟后世的股市也是差不多的。 小资金，几百万几千万的，想要怎么折腾都没有问题。 但是你要是有个几十亿，甚至几百亿的资金要去购买股票。 这个时候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影响说购买的股票。 一个不好，就给别人做了嫁衣裳了。 「令狐，我觉得令狐投资公司在股票交易所里头的投资，维持在现在这个规模就差不多了。 如果你要筹集更过的资金，那么就有必要寻找新的花钱方法。 要不然你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影响太大的话，迟早是会出问题的。 现在大唐股票交易所管理处那边对于各种各样的买卖的监管也是越来越严格了，规则也是越来越细。 所以我觉得你要见好就收，不要挑战人家的底线。」 杨本满这种人老成精的人物，对于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敏感性。 很显然，令狐投资公司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公司那么简单了。 这个时候，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就变得很多了。 「可是除了在大唐股票交易所购买股票和去大唐交易中心契约交易铺子购买各种材料的契约，已经很难找到更好的投资项目了。 其他的项目，要么就是变现的方式比较麻烦，要么就是容不下那么大的资金。」 令狐无疆提到的这个问题，倒也是客观存在的。 大唐虽然经济发展很快，很多地方都是很需要投资的。 但是对于令狐投资公司来说，这些钱其实又不知道要投到哪里去好。 为何后世的许多中产阶级都会成为股市的韭菜，前赴后继的停不下来？ 还不是因为手中有点闲钱之后，除了买房子和买股票，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投资可以去选择。 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投给谁去创业吧？ 「你如果真的是在为资金的去处发愁的话，我倒是有几个建议。 不过这种使用方案之下，收益肯定不会特别的高，并且也只是适合长期投资的资金。」 杨本满现在天天都研究经济领域的相关问题，对于这方面的东西，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您请说！」 令狐无疆颇为期待的看着杨本满。 「一个就是老生常谈的买房，虽然作坊城的房子价格已经比较高了，每年也陆陆续续还有一些新修建的房子拿出来售卖。 但是我觉得伴随着大唐人口的不断增加，并且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长安城讨生活。 我觉得作坊城的房价，还是会继续上涨的。 虽然这个涨幅估计不会跟最开始几年那样疯狂，但是跟把钱放在大唐皇家钱庄比起来，还是比较乐观的。」 大唐百姓本来没有什么房产投资的概念的。 大部分人买房都是纯属为了自己居住。 但是自从作坊城推出新式房屋之后，伴随着作坊城房子价格的不断上涨，带动了一批人开始投资房产了。 第1484页 一旦从这个投资中获得了收益，大家投资的热情肯定就会更加高涨。 特别是购买房产可以从大唐皇家钱庄银行贷款，相当于放大了投资的槓槓。 这么一来，大家的投资积极性自然就越来越高了。 所以杨本满才会建议令狐无疆继续考虑一下这方面的投资。 「这些年不仅我们大唐百姓喜欢朝着长安城移动，就连各个番邦属国的勛贵和富商，也有很多喜欢在长安城定居。 这对长安城的房屋价格来说，确实是一个好事。 我回头就再去作坊城看一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先买几十套再说。」 令狐无疆沉默了片刻之后，立马就认可了杨本满的提议。 这让杨本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意愿。 「除了房产投资之外，还有一个非常耗费资金，但是有一定风险的投资，那就是铁路投资。 到现在为止，大唐只有作坊城到明德门和长安城到洛阳城的两条铁路在运行。 虽然从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也已经在修建，但是整体来说大唐的铁路还是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 如果你能投资一段铁路，比如长安城到襄州，或者是洛阳到登州，亦或是其他哪个节点的铁路。 短时间内来说，耗费是非常巨大的，但是长远来看，收益应该还是不错的。 一些主干线，朝廷估计不一定会同意让私人来投资。 但是对于一些支线，朝廷应该是鼓励各路资本进入的。」 杨本满的这个提议，很是出乎令狐无疆的意料。 所以听了杨本满的话之后，他沉默了好一会。 「当然了，这个铁路线路的选择，肯定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如果你修建的是凉州到西域的铁路，那大概率是要亏钱的。 我肯定是不建议你这么做。 但是如果你修建的是洛阳到朔州的铁路，那么想要亏本是不大可能的。」 杨本满也感受到了令狐无疆的犹豫，所以在旁边补充说明了一下。 「嗯，这个事情有点太大了，铁路的投资，哪怕只是修建一段铁路，影响也是非常大的，需要的资金也是非常多的。 所以需要好好的考察一下。」 令狐无疆没有拒绝这个提议，但是显然也没有办法立马同意。 「再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你自己出面招募掌柜，组建一个商队，专门从事粮食相关的贸易。 民以食为天，大唐现在虽然不怎么缺粮食了。 但是各个地方的粮食需求情况还是很不同的。 并且不同的地方，种植的粮食作物也是不同的。 同样是大米，在江南道是一个价格，在河北道又是另外一个价格。 玉米和粟米的情况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再考虑到大唐地域辽阔，每年都总是有一些地方会出现天灾人祸的。 那个时候的粮食价格波动也是比较明显的。 你现在有资金优势，信息也很灵通。 像是粮食生意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还是很合适的。」 杨本满的这个提议，倒是颇为出乎令狐无疆的意料。 粮商这个身份还是比较敏感的。 真是因为粮食在封建时代非常的重要，朝廷往往都是想把这个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 一般的粮商，小打小闹的折腾一下，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要是动静搞得太大了，那就给你来一个囤积居奇，绝对不是一般的商家可以顶得住的。 「杨御史，粮食生意如果是小规模的搞，那肯定没有什么搞头。 但是如果搞得动静太大了，风险似乎又不可控？」 令狐无疆显然也知道粮食这个生意，绝对是值得做的。 不过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怎么亲自涉足这个领域，现在突然考虑这个问题，自然很慎重了。 「要是放在以前，自然是风险比较大的。 但是大唐现在有了土豆、地瓜和玉米这些高产粮食，大多数情况下，百姓们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了。 这个时候，你只要别做的太过分，适当的从各地的粮食流通之中挣取正常的收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相比朝廷的效率，商家来运转这个事情，肯定是更加高效的。 到时候你可以在辽东道、江南道等水稻产区收购稻谷，然后运输到不产水稻的地方售卖。 同样的，你可以把镇北道的土豆运输到其他地方，把关内的粟米运输到岭南。 哪个地方的粮食价格更高，你就把粮食运输过去。 到时候要是搞得好，甚至你还可以跟辽东道生产生产兵团和西域省生产建设兵团合作呢。」 杨本满现在是什么都敢想。 如今的朝廷，是太子李宽监国。 对于很多商业上的事情，他都放的很开。 只要你不违反《大唐律》，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做的。 杨本满也是看到了《经济日报》上面关于粮食的相关报导，才意识到其实粮食生意，规模搞大了，也是一门很不错的生意。 当然了，你千万不要有跟朝廷掰腕子的想法，要不然你的生意就做不长。 「要大规模的做粮食生意，那么粮食的运输问题就需要解决。 如今除了海运之外，普通的马车运输粮食的话，似乎不大划算呢。」 第1485页 令狐无疆很是认真的思考了杨本满的提议，从中找到了自己的担忧点。 「你说的没有错，运输问题是一个特别大的问题，关系着这个生意有没有搞头。 不过你要是多留意，就会发现运输工具的变化，其实是非常的快。 不用几年的时间，三轮车和拖拉机，或者是其他安装使用了发动机的交通工具，就会在大唐盛行起来。 到时候肯定也有比较适合运输粮食的交通工具，能够大大的降低粮食运输的成本。 当然了，你要是担心的话，早期也是可以先做船只可以到达的地方的生意。」 杨本满的这个提议，算是解决了令狐无疆的一个担心。 反正他现在都还没有开始搞，没有那么快成为全国有名的粮食商家。 那就正好慢慢的搞一搞吧。 第1605章 投资机会 西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消息自然是在最短的时间传开了。 当长安城这里大家在热议西域战事的时候，逻些城这边，总算也是收到了唐军大败大食人于西州城外的消息。 这让禄东贊异常的震惊。 「贊普，具体的情况，我们还要过段时间才能知道的更多。 但是根据探子从西域那边发回来的信息，大食人应该是真的失败了。 据说整个西域，如今已经很少能够看到大食人。 就算是偶尔碰到一小群，他们也都是纷纷的朝西逃去，生怕走的慢了被唐军清算。」 震惊归震惊，但是这个消息还是要及时的跟松贊干布汇报的。 「不是说大食人出动了十万大军入侵西域，将西域的各个国家打的落花流水吗？ 难道他们在攻打各个西域国家的时候，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吗？ 要不然怎么如此轻易的就被唐军给打败了？」 松贊干布还是不能相信大食人就这么轻易的被打败了。 他曾经还幻想着大唐能够跟大食在西域你来我往的打个几年，甚至是十几年呢。 这样吐蕃国就有了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 可是现在大食人却是连一个月都没有坚持住，就不行了。 这也太让人失望了啊。 「大食人的兵力，应该是有十来万的。 不过这十来万人有可能分布在整个西域，没有全部都去西州那边进攻唐军。 再说了，唐人一向是诡计多端，我觉得大食人十有八九是上了唐人的当了。 要不然不至于输的那么的惨。 不过这个消息至少也告诉了我们一个情况，那就是现在的大唐，国力可谓是如日中天。 我们在北边和东边都有必要跟大唐保持良好的关系，跟他们开展自由贸易。 甚至必要的时候，我们吐蕃国也在名义上俯首称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这些唐人最爱面子了，如果我们一个表面的称臣的举动能换来许多的利益的话。 那么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禄东贊不愧是吐蕃国的大相，眼光和魄力还是非常厉害的。 按理说，他对大唐应该是充满了仇恨的。 到现在为止，他的脚都是坡的，这完全就是託了大唐的福。 但是正因为他非常的痛恨大唐，所以他又对大唐非常的关心。 越是了解大唐的情况，他就越是知道大唐的强大是多么的可怕。 现在的吐蕃国，不要说主动的去招惹大唐。 哪怕是大唐哪天随便安排个使臣过来要自己做什么，他们都不敢轻易的反对。 弱肉强食，高原上和草原上的人民，对于这个自然法则都是非常认可的。 「可是我们至少要先搞明白大唐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打败了大食人的军队啊。 这段时间我们也算是安排了人去专门了解大食人的情况。 虽然大食帝国不见得真的就跟大唐一样强大，但是在西边，他们绝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而他们进入西域之后，能够如入无人之地，这也说明了他们的战斗力跟西域诸国不在一个档次上面。 就是这么一个强国的十万大军，就被大唐的五万兵马轻而易举的给打败了，甚至还是那种惨败。 如果不把这个情况搞清楚，我以后睡觉都会睡不着的。」 松贊干布说的这话，倒是非常的在理。 唐军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那么容易就赢得了胜利。 今天他们可以这样对付大食帝国，那么明天是不是就是可以如法炮制的对付吐蕃国呢？ 这些年，得益于採用了禄东贊的正确策略，吐蕃国的发展其实也是非常快的。 在松贊干布看来，自己哪怕是不如大唐，但是跟大食帝国应该是可以掰腕子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让他的心冰冷冰冷的。 虽然高原可以一定程度上阻挡唐人进攻的脚步。 但是大唐以且末城为中心，不管的拉拢四周的部落。 如今大唐的影响力，已经开始辐射到高原上了。 下一次如果唐军真的进军逻些城，松贊干布还真是没有信心自己能够完全抵抗得住。 特别是这些年他也算是经常看《大唐日报》，对于大唐的各种变化也算是比较了解的。 正是因为对大唐比较了解，他更是知道双方现在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第1486页 其他的先不用说，单单钢铁产量这一块，大家就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存在。 大唐的钢铁都已经多到用来铺路了，但是吐蕃国这边却是还在为将士们的一把钢刀而折腾。 「贊普，您放心！ 这个问题应该很快就可以搞清楚的。 唐军和大食人就是在西州城外交战的。 那个时候肯定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我们在西州甚至还有专门的据点，扎西上一次传过来一些消息之后，暂时还没有传新的情报过来。 算算时间，他的情报应该也很快就要到逻些城了。 到时候我们估计就知道西州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大食人会那么不堪一击。 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或者是我们之前没有想像到的东西在里头的。」 禄东贊不慌不忙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这个时候，纠结太多已经是没有意义了。 最关键的还是要让大唐感受到吐蕃国的诚意，看看能不能援助一批匠人和器械。 「嗯，你说的也是，十几万人的战斗，不可能什么消息都瞒得住的。 到时候肯定会有许多消息传回来。」 松贊干布听了禄东贊的话之后，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现在他们可以採取的措施非常的有限。 「贊普，之前我们向大唐请求和亲，但是别他们给拒绝了。 我觉得这一次我们可以再次的主动跟大唐提出这个要求来。 一方面也是表达我们臣服于大唐的意思，另外一方面也给我们自己争取一些缓冲时间。 在这样的时间节骨点上，唐人是不会轻易的对我们用兵的。 这个事情要是拖上一两年，这就算是给我们自己争取了一两年的发展时间。 如今我们可以源源不断的从天竺北部获得各种各样的商品和技术。 假以时日，肯定能够形成它们自己的威力的。」 禄东贊一直都是对于大唐的技术觊觎不已。 上一次去到长安城请求和亲，结果失败了。 虽然他知道这一次失败的可能性也是非常的高。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跟松贊干布这么提议。 因为有点时候，你做不做，跟你能不能成功，这是两个事情。 就像是你给领导送礼，送礼了，不一定有什么卵用。 但是如果你没有送，那么这个可能就会有什么副作用了。 「和亲？」 松贊干布自然知道这一招的好处。 当初他就是这样跟着尼泊尔绑在一起，让吐蕃国内的各种手工业发展上了一个台阶。 「是的！微臣亲自再次带队前往大唐，向大唐表达我们臣服于大唐，愿意做大唐的番邦属国的意思。 与此同时，我们也送一些耗牛肉干之类的土特产作为贡品送给大唐。 对于一向是很讲究礼尚往来的大唐来说，到时候我们肯定可以收到比较丰厚的赏赐的。 利用这些赏赐，我们好好的去长安城拉拢一部人人马。 到时候尽可能的把我们的影响力给扩大下去。」 禄东贊显然是已经有了一盘子的计划。 说实在的，今天虽然是他在跟松贊干布提议。 实际上，这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的逼迫松贊干布同意。 「大相上一次去到长安城的时候，就差点被奸人所害。 这一次是不是安排其他人过去就可以了？」 松贊干布对于禄东贊是非常信任的。 而禄东贊这些年的表现，也没有亏待松贊干布的信任。 所以松贊干布还真是比较担心禄东贊的安全问题。 可别到时候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长安城，那他就要悲痛了。 「此一时彼一时！ 那个时候的大唐太子，还只是楚王殿下，并且年纪还小，考虑的问题自然是不会那么周到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大唐跟四周各个番邦属国的关系，也有挺多变化的。 只要大唐还想着继续享受万邦来朝的局面，他们就会最大可能的保证各个番邦属国的使臣在长安城里头的安全。 如果是大唐朝廷自己在对付其他国家的使臣，那么简直就是意味着战争。 很显然，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子的。」 禄东贊这么一分析，松贊干布倒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这个事情不要那么着急，大相我们现在先把其他的问题给解决了再说。」 一时拿不定主意的松贊干布，立马就用起了拖字诀。 这个方法，不仅后世很好用，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一样好用。 经典是不会过时的。 …… 青雀葡萄酒如今是整个大唐规模最大的葡萄酒品牌。 完全放下了皇位争夺之后，李泰现在的心态也是比较好的。 他每天都按时去到观狮山书院给学员们上课，不再参与到朝中大事中去。 这么一来，青雀葡萄酒的发展，反倒是比以前更好了。 如今不仅许多出海的船只会携带大量的低端青雀葡萄酒，哪怕是长安城的勛贵们，也都开始喜欢喝葡萄酒了。 「山宾，这一次太子殿下在西域设立了西域省，很明显是要对西域进行大开发了。 第1487页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跟这个事情结合起来呢？」 虽然李泰不怎么关注朝中大事了，但是每天的《大唐日报》，他还是正常要看的。 通过报纸上的各种消息，他也能推测出很多东西出来。 就像是后世有些人天天都要看新闻联播，通过一些人看不进去的镜头，他们却是能琢磨出不一样的道理出来。 「王爷，我们府上现在除了葡萄酒这个产业，其他的行业都完全没有涉及。 虽然这些年王府也算是积累了一些财富，但是我觉得如果这个时候拿出来去跟其他的商家竞争新的产业的话，其实是不划算的。」 杜楚客以为李泰心血来潮，又要让自己去搞什么事情呢。 说实在的，他对于商业上的运作，其实并不擅长。 这些年青雀葡萄酒能发展的这么顺利，他虽然有一些苦劳，但是更多的事情其实跟他关系不大。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当初二哥作出这首诗的时候，据说就是拿西域的一些场景来作为背景的。 葡萄这个东西，本身也是从西域传过来的。 就跟棉花一样，原产地那里，肯定是有很适合它们生长的地方的。 朝廷现在想在西域省大规模的开垦棉田，种植棉花。 那么我们也可以去到西域，在那里开垦田地，种植葡萄，然后酿造葡萄酒啊。 西域虽然整体上毕竟干旱，但是其实也有不少的湖泊。 如果我们在天上脚下修建一个葡萄酒庄园，那么说不准可以酿造出更好的葡萄酒出来。 最关键的是这个做法算是响应了朝廷号召，算是一箭双鵰啊。」 人的执念一旦放下来之后，心态就完全不同了。 李泰现在压根就没有再去想皇位的事情了，因为想了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这个时候，对于主动的向李宽靠拢，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负担了。 「在西域种植葡萄这个事情，虽然还不知道可不可行，但是如果跟观狮山书院农学院好好的合作一番的话，寻找到适合葡萄生长的地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是关键的葡萄酒瓶这个东西，我们自己一直都是没有办法生产的。 如果需要从长安城购买之后运输到西域的话，单单酒瓶子的成本就会非常的吓人。 这么一算，是不是什么都不折腾会更好呢？」 杜楚客的态度虽然是有了一些松动。 但是他对于进军西域，还是不大看好的。 除非大唐集团的玻璃作坊也能跟着在西域设立一个分号，专门为他们提供葡萄酒瓶。 不过这个事情，显然是不现实的。 这要是那么就把玻璃制作的技术泄露给了胡人，那么指不定什么时候这个玩意就不能成为大唐掠夺各国财富的法宝。 我把一堆看起来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换回来一大堆能吃能喝的东西。 很显然，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这样的生意，才能长久啊。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们只要使用酒桶来运输，到了各个分装点之后，再把一大桶一大桶的葡萄酒分装成一小瓶一小瓶。 这么一来，我们不仅可以降低运输成本，还能顺便的再促进一下大唐运输产业的发展。」 李泰这么一说，杜楚客倒是想要反驳都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既然王爷觉得这个方案不错，那我等会就去观狮山书院走一趟，看看能不能跟他们的农学院合作一下，降低这个风险。」 很显然，杜楚客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些担忧和疑问事项的。 但是作为职场人士，显然也是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可以随便的跟自己的领导说出来的。 「嗯，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负责来了，我希望在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们的队伍能够尽快的出动，免得错过了明年的春耕呢。」 李泰对于在西域种子葡萄酒，显然是非常有信心。 …… 金太打铁作坊作为长安城首屈一指的打铁作坊，这些年的日子过得还是非常舒服的。 不过，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但你有了一套郊区的房子的时候，你就会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换到市区去。 当你在市区有一套小房子的时候，你又会想着什么时候能够换一个大房子。 当你有了大房子的时候，你可能回想着要别墅了。 如今的金太，觉得自家的打铁作坊也算是进入到了一个发展的瓶颈时期。 要想进一步的发展壮大，显然是比较困难了。 为此，金太这段时间跟阿牛商讨过很多次相关的话题。 「师父，今天的《大唐日报》上面介绍说西域龟兹国的境内，之前是生产钢铁，有属于自己的铁矿和煤矿。 之前西域诸国的很多铁器，都是主要依靠龟兹国的炼铁作坊提供的。 如今龟兹国已经被大食人给灭掉了，我们大唐也没有要恢復龟兹国的意思。 甚至连《大唐日报》现在也是直接把龟兹国的国都称唿为龟兹城了。 这么一来，就意味着朝廷废道改省的措施，是真的要在西域落实下去了。 前段时间，很多人跟着大军去西域寻找机会，我们虽然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 不过我觉得龟兹国原本的那些炼铁作坊和矿山，应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资源。 第1488页 如果能够顺利把这些东西买下来的话，我们金太打铁作坊就可以自己解决一部分的钢铁需求。 这对于未来的长远发展来说，其实是非常有好处的。」 很显然，阿牛是希望金太能够安排人去西域那边负责把龟兹国原本的炼铁作坊给买下来，形成属于金太打铁作坊的产业。 对于这个提议，金太也是有点心动的。 「炼铁这个行业，朝廷的管制一直都是比较严格的。 如果我们在龟兹城那边修建了炼铁作坊，那么技术跟大唐集团的肯定是没有办法比的。 甚至跟长孙家的炼铁作坊都不是一个等级。 这种情况下，这个生意能够挣到钱吗？」 金太是一名商人，他虽然是一名有情怀的商人。 但是作为商人，做生意的时候，挣钱肯定是需要首先考虑的事情。 在他看来，炼铁作坊这个产业，虽然现在的生意很好做，但是要想做到大唐集团的水平，想要发展到同样的规模的话，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好在阿牛也知道这一点。 「师父，同样的那种小的炼铁作坊如果是在长安城的话，那么有大唐集团在旁边，肯定是没有它们什么生存的土壤的。 但是西域跟我们大唐不一样，那里的很多物质都是需要从外面运输进去的。 同样是一斤钢铁，在西域的售价可以去到长安城的好几倍。 这么一来，哪怕是我们的炼铁作坊的生产效率差一点，最终我们的利润都有可能比其他作坊要好。」 阿牛这个观点，有点出乎金太的意料。 没想到自己的徒弟，已经成熟了啊。 「你是看上了西域那边原本龟兹国的炼铁作坊？」 金太眼神颇为激动。 这个思路，他之情还真是没有考虑过。 炼铁行业如今主要掌控在大唐集团手中，相当于就是掌握在朝廷手中。 其他的炼铁作坊，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是除了长孙家的上了一些规模，其余的影响力都只是局限在当地。 金太打铁作坊能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大唐集团可谓是功不可没。 所以金太之前并没有要与大唐集团竞争的想法。 但是现在阿牛的这个提议却是很特别。 我不新修建炼铁作坊，我只是去西域把龟兹国原本的作坊收购过来。 单单西域省的市场，就足以让这家炼铁作坊成为影响力巨大的存在。 反正金太也没有想着要超越大唐集团，只要能够成为大唐名列前茅的存在，解决自己打铁作坊的需求就够了。 「是的！龟兹国那边的炼铁技术跟大唐集团自然是没有办法比较的。 但是放眼整个西域，他也算是比较先进的了。 如果我们能够把它拿下来，稍微整改一下，肯定也能成为一个比较厉害的存在。 如今朝廷在西域设立了西域省，鼓励各个商家去到西域发展。 我们这个做法，不仅不会让大唐集团不高兴，反倒是一种支持朝廷发展方针的做法。 指不定到时候大唐集团还会安排匠人来指导一下我们呢。」 阿牛这么一说，金太心中的顾虑就彻底不见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啊。 自己这么做了之后，不仅不会得罪大唐集团，说不准人家还鼓励自己这么做。 这种好事情，可遇不可求。 要是错过了，以后金太打铁作坊想要进入到这个领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再说了，炼铁作坊，铁矿山和煤矿都是现成的，甚至连匠人都是现成的。 自己只需要携带一部分的人手和资金过去就可以了。 对于西域的这些作坊，收购的价格非常低，几乎就等于白送。 看看那些跟着出征的商家收购牛羊的价格就知道了。 「这样，阿牛，你去负责招募几个懂的炼铁技术的匠人，然后准备一下，我们一起亲自去一趟西域，把这个事情给敲定下来。」 金太也怕夜长梦多。 要不然这个时节其实是不大适合去西域的。 毕竟到时候路上很可能会碰到下大雪之类的恶劣天气。 「没问题，我们自己的打铁作坊的匠人，有些人虽然不一定很懂钢铁冶炼，但是他们知道长安城里头谁比较擅长这些东西。 另外我们再委託前程无忧铺子帮我们招募几个人手，基本上就够了。」 阿牛心中立马就有了安排。 不过金太倒也担心到时候挖人挖到大唐集团那边，大家都不好看。 所以补充了一句，说：「我等会去拜访一下王掌柜，提前跟他说一下我们准备去西域收购炼铁作坊的事情。 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这样也行，如果王掌柜都同意了，那我们这个事情基本上就算是成功看九成了。 剩下的就看我们能够把这个炼铁作坊经营成什么样子了。」 …… 城南马车行里头，韦思仁跟韦宝他们在盘点着最近一年的情况。 贞观二十二年很快就要过去了，他们城南马车行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迎来了高光时刻。 「郎君，这段时间拖拉机的销量虽然没有继续大幅增加了，但是也没有怎么下跌，基本上维持在了高位。 按照这个节奏，我们明年还得继续扩大作坊的规模。 第1489页 要不然这样没日没夜的让匠人们三班倒，也不是长久之计。」 韦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特别的好。 没办法，城南马车行的生意很好，他的底气就十足。 就连新罗婢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多买几个回家。 「在凉州开设一个分号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 韦思仁对于作坊里头的事情，自然也是比较清楚的。 毕竟这段时间，隔三岔五他就会去了解一下作坊的情况。 「已经完成了选址和伙计的培训，就等良辰吉日随时开业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拖拉机运输到凉州分号去售卖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韦宝的心情更加愉悦了。 这种缺东西售卖的场景，虽然有点让人心疼，但是却也是让人感到很痛快啊。 最关键的是凉州分号并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而是作为城南马车行的一个分支机构。 说白了，就是凉州分号的掌柜也是属于韦宝来负责的。 这样的分号越多，就意味着韦宝的权利越大。 「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充分的重视凉州那边的市场，我们先把分号开设起来。 作为大唐西北第一大城，凉州那边对于拖拉机的需求也是非常大的。 特别是现在有很多的物资都是经过凉州作为中转运输到西域以及其他各地。 而凉州本地原本也有不少的东西需要运输到长安城。 只要把这块市场拿下来，我们的作坊规模哪怕是再扩大一倍，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韦思仁显然是很看好凉州的市场。 或者可以说他个人是非常清楚朝廷对于经营西域的重视程度。 毕竟作为韦家的核心子弟，他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 凉州作为辐射整个西北的城池，影响力还会不断上升。 将来成为超越洛阳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嗯，过几天我就亲自带着一批拖拉机过去，把凉州分号正式的开起来。」 「拖拉机从长安城到凉州，每一辆都要专门的人去驾驶，移动效率算是比较低的。 如果我们使用拖拉机把发动机和主要的零部件运输过去，然后在当地设立一个组装作坊。 那么这些拖拉机就不用空载过去，也能提高运输效率，你觉得怎么样？」 这年头，要想把拖拉机从长安城搞到凉州，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能是让车夫一辆一辆的开着过去。 这样的运输成本，自然是比较高的。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拖拉机，其实相当于是用过了的二手拖拉机。 在没有什么选择的情况下，客人自然不会嫌弃。 但是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人家肯定是不想要二手车了。 「郎君这个主意很好，确实可以大大的提高我们的运输效率，降低我们的运输成本。」 韦宝稍微思索了一下，就不得不拍手叫好。 自家郎君，现在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自己以后做事情也要越来越认真才行。 要不然以后就是在自家郎君面前丢人了。 …… 尉迟野田最近的心情非常的不错。 整个贞观二十二年，统一方便面的销量相比去年翻了一番。 这种涨幅，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主要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方便面在大唐的市场已经相对的而比较固定。 虽然不能说没有发展空间了，但是要想一下子突飞勐进，显然还是比较困难的。 但是这一次，尉迟野田却是取得了突破。 「队长，根据我的调查，最近一年的增幅之中，下半年的贡献是最大的。 而这些购买了我们方便面的人，主要都是前往西域的商家。 我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对于这些长途跋涉前往西域的商队来说，如何解决吃饭问题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 而我们的方便面，有开水的情况下可以直接泡面吃。 如果有条件用锅煮的话自然就更好了。 哪怕是这些条件都不具备，也能直接干吃。 这比携带其他的干粮要方便很多。 特别是结合着这两年开始流行的辣酱，我们的方便面成为了很多人的最爱。 所以今年的销量有了明显的提升。」 统一方便面作坊，刚刚汇总分析了最近的销售数据的尉迟野田，来到了尉迟小田切的面前，汇报着相关的情况。 作为当初从石见银山来到大唐的人员，尉迟小田切他们算是混的最好的一批。 其他的人虽然也有过的还不错的，但是都比不上尉迟小田切这个曾经的队长。 「辣酱？你的意思是辣酱的出现对我们的方便面的销量有了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尉迟小田切从尉迟野田的话里面，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关键点。 「额……是啊！现在长安城里头喜欢吃辣的人有不少。 从美洲带回来的辣椒，口感比茱萸和生姜要好很多，如今已经出现了很多新式的菜餚，都是添加了辣椒作为辅料。 至于冬天比较流行的火锅铺子，更是必须要有辣椒才行。」 尉迟野田有点不是很明白自家掌柜为何会把点放在辣酱上面。 第1490页 不是应该询问一下关于西域的事情，询问一下接下来作坊产能之类的问题吗？ 「你立马安排人去把市面上各种辣椒酱全部都买几瓶回来。 然后也去市场上购买一些新鲜的和干的辣椒，我有用。」 尉迟小田切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自家的方便面，是不是可以使用辣酱作为调料呢？ 或者说现在的调料里头，是不是可以跟辣椒结合在一起呢？ 今年的销量虽然非常的不错，但是整个贞观二十二年，统一方便面作坊并没有推出新款产品。 尉迟小田切正为此发愁呢。 没想到尉迟野田的话，却是给了他特别的灵感。 「这……队长你是想要亲自体验一下添加了辣椒的方便面是什么感觉吗？ 我之前是有尝试过的，口感确实不错。 哪怕是我这种不算是特别喜欢吃辣的人，也觉得方便面的味道变好了不少。」 尉迟野田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到自己要干什么，这让尉迟小田切感到有点失望。 好在他也没有想着将来要不统一方便面作坊交给他来管理，所以很快的，尉迟小田切就调整好了心态。 「野田，既然很多人觉得添加了辣酱之后，方便面的味道更好了。 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推出一款辣味的方便面呢？ 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首先制作出这种风味的方便面。 以后哪怕是其他的方便面作坊跟着推出了这个款式，那也是学习我们的，大家会觉得我们的才是最正宗的。 这对于我们明年的销量，以及在大唐股票交易所里头的股票的表现来说，应该都是非常有好处的。」 虽然尉迟野田的表现让尉迟小田切感到不是很满意。 不过毕竟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属下，尉迟小田切还是愿意好好的跟他沟通一下的。 要不然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可以使用。 像是统一方便面作坊这种倭国人开设的作坊，哪怕尉迟小田切现在已经加入到了长安城的户籍，成为了一名新大唐人。 很多长安城的百姓，也都是不愿意去到这里干活的。 当然了，对于一些没有什么选择的人来说，那就无所谓了。 像是到了一个部门负责人的这种级别，人家在统一方便面作坊能够找到位置，那么在其他作坊肯定也是能够找到工作的。 这种情况下，愿意过来的就非常少了。 「辣味的方便面？队长您的意思是今后想吃辣味方便面的百姓，不需要再自己去买辣酱，直接使用我们的调味料就行了吗？」 尉迟野田愣了一下，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个方法似乎非常的好。 「没错！既然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吃辣，那么就意味着辣味的方便面的市场越来越广阔了。 我们要及时的跟随着百姓们口味的变化而推出新的产品出来。 否者的话，其他新成立的作坊，很容易就把我们的市场给占据了。」 尉迟小田切的危机感还是比较重的。 作为一个归化的唐人，他的安全感一直都是比较差的。 这个情况下，他也知道自己的作坊一旦面临竞争的时候，是有很多的劣势的。 「你的这个主意太好了！队长，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我现在就亲自去市面上购买一批辣酱和辣椒回来，您稍等。」 尉迟野田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朝外走去。 这让尉迟小田切感到了一丝的无奈。 …… 焉耆城外的一处帐篷，唐同人非常兴奋的对着一小队拳头大小的玩意大笑。 「唐兄，这就是你说的新式蔬菜吗？」 谢林茂看着眼前东西，觉得跟莱菔似乎很像，看起来却是是可以吃的样子。 「没错，这个东西当地人叫做大头菜，看起来跟莱菔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所以虽然现在已经开始入冬了，但是在帐篷里头还是能够找到。 不过这个大头菜，我昨天尝试过了，跟牛肉一起炒或者一起焖，味道很是不错。 这是一种跟莱菔看起来有点像，但是口感有明显区别的菜式。 虽然它的发现对于我们大唐来说，很难说有什么非常特别的重大意义。 但是对于丰富大唐百姓的餐桌，还是可以做一定的贡献的。」 唐同人很是谦虚地说道。 事实上，他内心中此时傲娇的不行。 任何一种新式蔬菜或者粮食的发现，对于大唐来说其实都是意义重大的。 哪怕是这个东西本身并不具备独一无二的属性，它也是很有价值的。 「这个大头菜，我在长安城确实没有见到过，没想到在焉耆城外却是能够看到。」 谢林茂有点羡慕唐同人的好运气，不过他倒也没有嫉妒。 发现新事物这个事情，有时候还真的需要靠缘分，靠点运气才行。 当初汉朝从西域引入了那么多的新式蔬菜和水果，西域比较常见的东西，其实已经都被引进过一次了。 要想再发现一些新玩意，自然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我准备收集一批大头菜的种子，然后让人带回长安城，在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暖棚里面先开始研究种植。 如果这个东西也能在长安城种植的话，将来尽快的把它推广开来。」 第1491页 唐同人已经开始规划起大头菜的下一步安排了。 观狮山书院组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科考队进入到西域，发现各种新式的动植物，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一个目的。 前面好些时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现在好不容易发现了大头菜，自然是要好好的安排人去研究研究才行。 「确实有这个必要！ 虽然西域能够种植的东西，大部分也都能够在大唐本土找到适合的生长环境。 不过大头菜这个东西毕竟是新发现的，之前大家都没有经验。」 谢林茂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却是觉得自己等一会要到集市上好好的转一转。 看看西域的这些商人售卖的东西里头，有没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如果自己能够在年前也跟着找到一些新东西的话，那么在科考队里头，就不至于那么难堪了。 毕竟，他跟唐同人虽然是朋友，但是也是竞争者啊。 第1606章 西洋舰队 当大唐在西域取得了关键性胜利的时候，杨七娃也带着南海舰队朝着大食帝国而去。 一百多艘战舰在海上形成了一支规模巨大的船队。 为了避免消息泄露，路上碰到的商船，全部都被杨七娃下令控制了起来。 如果是唐人的商队，那么只是让他们跟在大军后面，大家不会为难他们。 但是如果是大食人的商队，那么不好意思了。 你们被俘虏了。 你们船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大军的后勤补给物资。 识相的，就乖乖的跟着，有当奴僕的觉悟。 要是不听话，那就去餵鱼吧。 不要在船上浪费粮食了。 「杨提督，前方再有一天的行程就到了原本波斯帝国的港口了。 按照我们从大食商人的口中打听到的情况，这里的波斯港是大食水师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港口。 他们在这里有好几座造船作坊，据说大食水师最先进的海船也能在这里的造船作坊中制作了。」 苏伊作为杨七娃的得力助手，这次自然是跟着出征大食。 要不然留在齐王港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立功。 「波斯帝国原本就是西洋的霸主，他们悠久的歷史中积累了不少工艺。 如今被大食人给攻打了下来，成为了大食人的领土。 相关的造船技术，自然是落到了大食人的手中。 在此情况下，波斯港有着比较先进的造船作坊，我倒是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这一次我们攻打大食，除了要打败他们的水师之外，最主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毁掉他们的造船作坊，将他们的匠人俘虏回去，看看对我们的造船工艺有没有什么促进作用。」 杨七娃对于自己的任务有着非常清晰的认识。 原本他还担心身后的「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会给自己带来一些干扰。 不过没想到李世民在上面居然真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干涉自己的任何安排。 要知道，当杨七娃在齐王港准备调遣战舰出发的时候，李世民的到来差点把他的计划全部给打乱了。 杨七娃生怕李世民要亲自指挥舰队作战，那么麻烦就大了。 虽然大唐水师的战舰比大食人的要先进，但是如果指挥不利的话，很难发挥出正常水平来。 而李世民虽然是一个马上打江山的帝王，但是对于海战，他显然是没有任何的经验的。 杨七娃对此有着非常准确的认知。 虽然李世民是大唐天子，但是杨七娃却是李宽的人。 大唐水师有不少人，特别是之前属于市舶都督府旗下的水师人员，都是只认李宽的命令的。 要是李世民真的介入到作战之中，那么杨七娃的处境绝对会非常的麻烦。 「太子殿下之前在朝鲜半岛和倭国的时候就是非常重视打压他们的造船作坊的发展。 如今他把大食帝国作为大唐最主要的对手，那么我们肯定也是要採取当初一样的方针，尽可能的摧毁大食帝国的造船力量。 杨提督，之前我在报纸上看到过火炮的一些介绍，虽然只有非常偏门模煳的介绍，但是从里面也能看出火炮的厉害。 如今『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就安装了火炮，如果用来摧毁对方的船只或者造船作坊的话，应该是非常有用的。 今后我们是不是跟朝廷建议，在每一艘的战舰上都安装火炮呢？」 苏伊回想着自己前段时间参观「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时候的场景，眼神中满是羡慕。 对于专业的水师人员来说，更好的战舰，那就是比小妾的诱惑力都还要大。 什么大长腿，什么肤白貌美，都没有新式战舰来的有新引力啊。 「我们现在的战舰安装的各种新式床弩和连弩，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 经过改良之后的连弩和床弩，根本就不是其他国家的海船可以比得上的。 这个时候，火炮的用处其实也不见得就那么大。 陛下就坐在『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就连太子殿下的得意门生狄仁杰也是在上面。 这种情况下，你要是主动的提出要『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参战。 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待的起吗？」 杨七娃瞥了一眼苏伊，很清楚他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1492页 对于这些海上漂的人来说，他们对于李世民这个陛下的敬畏感其实并不是特别的强烈。 毕竟当初他们很多都是在大唐混不下去的贫穷百姓，是跟着东海渔业出海之后，生活才有了巨大的改变。 对于很多人来说，他们眼中就只有李宽。 当然了，会造成这样的局面，跟周二福和杨七娃这些人有意无意的引导，自然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太子殿下都那么重视的火炮，威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既然都已经跟着我们出海了，如果一直躲在后面的话，也是浪费资源啊。」 苏伊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是真的眼馋这艘大唐最新式的战舰啊。 「怎么会浪费呢，陛下亲自出战，这算是御驾亲征了。 当初房相和长孙司空会同意陛下离开齐王港，就是因为陛下同意了让『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远远的跟着船队，绝对不参与到作战之中。 要不然房相他们是不可能松口的。」 杨七娃想到当日李世民在齐王港里头跟房玄龄等人争执的场景，心中也很是无奈。 虽然李世民「御驾亲征」，对于士气有一定的鼓励作用。 但是对于他这个提督来说，绝对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景的。 杨七娃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面临今天这样的局面。 「好吧，既然提督您绝对没有必要，那就先不管他们了。 到时候我们打败了大食水师之后，直接放飞几个热气球，让他们给造船作坊投放火油弹，应该也能起到跟火炮类似的效果吧。」 苏伊很是遗憾地说道。 「大食人上一次虽然败在了我们的手中，但是这一次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万一人家痛定思痛，这几年重新制作出了更好的战舰。 人家占据着天时地利，说不准也会变成一根硬骨头的。」 杨七娃是一个谨慎的人。 他自然是不想看到下面的人骄傲自满。 …… 「阿耶，这西洋的情况，跟大唐还真是不一样啊。 明明都已经十一月份了，天气居然还那么的炎热，简直是一点冬天的样子也没有。」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甲板上，小玉米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她可是亲眼见证过甲板上黝黑的火炮射击的时候的场景。 对于自己的安全，她是一点都不担心。 这要是连大唐最先进的战舰都打不过大食水师，那大唐也就完了。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在不同的地方，在不同的场合，对这句话的领悟都是不同的啊。 以前朕以为自己算是见多识广，大唐各地的情况都很是了解。 但是到了海上，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辛亏今年让宽儿监国，朕才有机会出来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啊。」 虽然李世民这种尝试到了权利滋味的人，只要自己没有闭眼，是捨不得完全放下手中的权利的。 不过这一次南巡，李世民是真的玩的很开心。 特别是出海以后，各种各样以前没有经歷过的事情，都给了他非常大的刺激。 甚至他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反正李宽在长安城把大唐治理的也是井井有条，没有什么需要他操心的。 「听说这些大食人吃饭，是不使用筷子，也不使用勺子之类的其他工具。 而是直接使用手来抓着吃饭。 这么一个西洋强国，居然如此吃饭，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啊。」 房玄龄在旁边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海上航行是很无聊的。 要不是偶尔碰到一些大食人的商船的时候，能够给舰队带来一点点波折，其他时候就是只能看海了。 大海很美丽。 但是如果天天看，每时每刻看，肯定也是会审美疲劳的。 「根据前几天俘虏的大食商船上得到的消息来看，大食帝国的扩张步伐已经深入到非洲这片土地了。 那里据说是崑崙奴的家乡，如果我们能够直接打通非洲到齐王港的航道的话，单单贩卖崑崙奴这个生意，就能吸引许多商船过来。」 长孙无忌觉得今后长孙家也有必要再次启动海洋战略。 以前虽然长孙家也有一些船队，但是在东海渔业的打压之下，几乎都消失不见了。 但是在海上飘了这么长时间之后，长孙无忌却是觉得长孙家不能再跟大海绝缘了。 要不然的话，以后大唐肯定会有许多家族成为超越长孙家的存在。 这是长孙无忌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仅有崑崙奴，据说大食帝国那边，白奴是最受欢迎的。 一个白奴可以换到两个崑崙奴呢。」 房玄龄这几天闲着无事，也是好好的盘问了一番那些大食人。 对于大食帝国的情况，自然也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不管是白奴还是崑崙奴，如今都被大食帝国隔绝在各处。 我们只要打败了大食帝国，打通了西洋往非洲和欧洲的商道，我们的海贸生意才能真正的走上一个新台阶。」 李世民的眼光，自然也不是盖的。 他很容易就意识到了这一场海战背后蕴含的重要意义。 第1493页 …… 波斯港。 作为大食人的第三大港口，还是受到了非常大的重视。 本身它就是波斯帝国最大的海港。 而波斯帝国作为曾经整个西洋最强大的国家，各方面的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 虽然跟每个王朝一样，传承了几百年之后，帝国内部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最终被新崛起的大食帝国给吞併了。 「穆阿维叶将军，看来哈里发还是非常重视我们波斯港的发展的。 整个帝国新下水的战舰，有一大半都被安排到了这里。 也就是叙利亚那个方向的海船不方便来到这里，要不然估计还会有更多的战舰被布置在波斯港呢。」 哈桑最近的心情很不错。 他的大本营就是原本波斯帝国的这块土地。 波斯港这边的舰队实力越强大，对他来说安全就越有保障。 波斯国境内，胆敢跳出来反抗大食帝国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 大多数时候，在波斯国境内做生意的时候，风险是比较小的。 但是一旦要出海的话，西洋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靠近大食帝国本土的海域还好，如今仍然牢牢的掌控在大食水师手中。 但是靠近天竺这边的情况就有所不同了。 天竺人这几天在大唐的支持下，也是野心勃勃。 虽然对于造船行业，大唐都是不支持他们发展的。 不过花钱从大唐购买一些比较旧的海船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利用这些海船，天竺人虽然没有办法在西洋搞出什么大动静出来。 但是在自己海域附近，他们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现在大唐商家越来越多的开始出现在西洋，而我们国内也有不少的商人是从齐王港或者是浦罗中进货。 一来二去的，大家对于大唐这个国家的了解自然也会变多。 再加上我们之前不断的跟国内进行吹风，讲述着大唐帝国对我们的威胁。 哈里发他们显然也是会重新考虑如何对待大唐帝国的。 在陆地上，阿里将军已经带着十万大军，朝着大唐人口中的西域而去。 虽然我跟阿里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由他带领十万大军出征，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到时候我们在大唐的西边开始给他们创造各种各样的事情出来，拉着他们在西域跟我们战斗。 限制大唐的发展。 另外一方面，我们在西洋这边积蓄力量，等到明年或者后年的时候，就正式出兵把齐王港给拿下来。 只要占据了齐王港，大唐在西洋这边的触手就算是被斩断了。 而我们利用齐王港，却是可以彻底的把西洋掌控在手中。 甚至我们可以趁热打铁，把唐人修建的浦罗中给占据下来。 我可是听说那是整个南洋地区最大的一个城池。 里面不仅有各种各样的货物聚集在一起，还有一些作坊是我们大食人所不具备的。 一旦把那里给攻打下来，那么对大唐的震动肯定会非常的大。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不断的吸引大唐人过来南洋和西洋作战。 而对于帝国来说，海上一直在发生战斗的话，那么对于水师的建设肯定是会非常重视的。 不仅可以让帝国不断的扩大水师的人手，还能让帝国继续扩大造船作坊的规模，修建更多的战舰。」 穆阿维叶显然是希望大食帝国重视水师的发展。 任何一个国家内部，文武官员之间都是有立场差异和利益冲突的。 同样的，在武将里头，水师和陆军的立场差异就更大了。 在这个普遍不是那么重视水师建设的年代，穆阿维叶为了让大食帝国能够重视这一块的事情，可谓是做了非常多的努力。 到目前为止，也算是取得了一点点效果。 「没错，我听说大唐那边是专门设立了机构，对所有进出港口的货物徵收税收。 虽然大部分的税率只有一成，但是架不住每年进出口的货物数量的巨大。 所以大唐在这一块领域里头，徵收了不少的税。 而这些税，有很多都是被用来发展水师，用来修建战舰了。 虽然作为一个商人，我肯定是希望帝国的税收越优惠越好。 但是作为一个大食人，我还是希望水师能够得到不断的发展壮大，这样我们在海外才能有更大的发展。 才能真正的获得更多的好处。」 哈桑的这个提议，倒是很让穆阿维叶意外。 就如同哈桑自己说的一样，商人肯定是希望国家收税越低越好啊。 哪里有像哈桑这样主动的提出要加税的？ 不过，穆阿维叶喜欢啊。 哈桑在波斯港商圈的影响力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商人的领头羊。 有他出面提议徵收商税，肯定是比穆阿维叶自己提出来要好。 最关键的是这一块的税收之前是没有的。 如今突然多出来之后，自己再提议用来发展水师，得到朝廷的认可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哈桑，难怪哈里发那么信任你，跟一般的商家比起来，你的觉悟果然还是非常高啊。」 此时此刻，穆阿维叶心中决定，下一次出征齐王港的时候，还是要把哈桑带在身边。 第1494页 到时候齐王港里面的那些战利品，可以让哈桑先挑选。 自己这样子做，也算是投桃报李了吧？ 「将军，我也是大食人，为帝国做贡献，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哈桑很是谦虚地说道。 「从海上回来的商家那里得到消息，大唐这些年不断加大南洋和西洋这边的建设力度。 再加上天竺人跟大唐也是眉来眼去的，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给大唐拖一拖后退？」 虽然哈桑只是一个商人，不过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所以穆阿维叶也是愿意跟他一起商讨一些大事的。 「将军的这个提议很不错，其实我也有一个提议想要跟将军商讨。」 「什么提议，但说无妨！ 「大唐帝国现在的水师虽然比较强大，但是西洋那么大，他们的水师是不可能给每一艘海船做护卫的。 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鼓动波斯港这边的一些人员出海充当海盗，劫掠大唐商船。 甚至直接安排一部分的水师人员出海劫掠大唐商船。 这样子做，一方面可以补充我们水师建设的资金，另外一方面也可以限制大唐商家进入到西洋。 慢慢的，这一块区域就会恢復到原来的模样，仍然是我们大食商人的天下。」 哈桑这个提议，还是非常歹毒的。 正常的作战，大家可能热情不一定很高。 但是如果是抢劫的话，大家的积极性还是非常高的。 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钱包啊。 「这样子做的话，麦加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穆阿维叶显然是心动了。 不过他也是有顾虑的。 自己的属下都是正规军，要是去充当了海盗，毕竟还是不好听的。 「只要对帝国有利，到时候我们再把一部分的利益送给相关的人，又有谁会跳出来跟我们过不去呢？」 哈桑这话，让穆阿维叶无话可说。 「那就先试一试吧，不过要低调一点。」 …… 齐王港中。 德妃这段时间有点坐卧不宁的样子。 「娘娘，陛下此去肯定会凯旋而归的，我请教过水师的人员。 从我们港口出发，去到大食人那边，至少是需要半个月的。 如果要进入到大食人的腹地，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虽然大军肯定是轻而易举就可以打败大食人，但是多少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所以短时间内，陛下应该是没有那么快回到齐王港的。 估摸着怎么也得等到过完年吧。」 刘兰萱对于自家娘娘的心思，自然是很清楚的。 虽然当初决定离开长安城，就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见不到李世民的想法了。 但是如今在齐王港这边能够再次见到李世民，德妃娘娘心中自然也会有一些想法。 特别是她看到李祐在齐王港这里做出了不少的成绩，已经刷新了她对自己儿子的认知。 所以望子成龙的她，自然也是希望李世民能重新正眼瞧一瞧李祐。 回復齐王的爵位，她知道是不可能的。 但是只要李世民稍微表示一下宠爱，李祐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大家都是识相的人，看重的是李祐皇子的身份。 至于册封成什么爵位，虽然也是很重要的，但是又没有那么重要。 「这个我也知道，只不过舰队离开齐王港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我这不也是心里焦急嘛。 这一次陛下如果能够凯旋而归，心情肯定会非常的不错。 不管我求他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成功的。 并且一旦我们大唐水师成功的打败了大食水师，那么以后西洋的整个海域，就是我们大唐说了算了。 这对于齐王港的发展来说，也是非常有好处的。 甚至将来齐王港成为超越蒲罗中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 德妃在齐王港住的很舒服，她这辈子已经没有再去别的地方居住的想法了。 自然而然的，她也是希望齐王港的发展能够比较顺利。 作为一个贸易中转城市，齐王港自身的产业是比较薄弱的。 只有海贸发达了，它这个中转港口的日子才会好过。 「太子殿下把五皇子安排在这里，就是看重了这里的位置优势。 齐王港和坎奇普兰城互为犄角之势，它们一南一北的掌控着西洋的喉舌。 所有的商队要穿过西洋，都是不可避免的要从这一块的区域通过。 所以齐王港的将来，註定是非常繁华的。」 刘兰萱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底气不是很充足。 不过这却是她自己平时幻想的场景。 「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吧！ 将来如果朝廷能够成立西洋舰队，把舰队驻扎在齐王港的话，那我就就觉得这里算是彻底的稳了。」 德妃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大唐顺利掌控西洋之后的场景。 「娘娘，其实要我说，如果真的要成立西洋舰队，让舰队驻扎在天竺西边，原本波斯帝国的港口那里，可能是更好的。 一个港口如果作为军港，肯定会有不少的限制，对于商贸的发展，其实不见得就是好事。 相反的，如果西洋舰队的驻地放在波斯港那边，那么我们齐王港这里的安全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第1495页 而作为西洋的关键港口，各个商队都会从我们这里经过。 不管他们只是在这里休息，还是来这里贸易，都会让齐王港变得更加繁荣。」 虽然西洋舰队的事情跟她们两个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闲着无事，刘兰萱和德妃却是忍不住交谈了起来。 「如果没有舰队驻扎在这里的话，我担心天竺人不老实，不知道哪天就会打我们的主意。 别看他们现在很是安分的样子，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旦我们大唐内部出现了什么困难，这些人立马就会翻脸。 到时候我们齐王港首当其冲的就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德妃毕竟是在深宫里斗争了几十年的人物。 接人待物，看人看事的眼光还是非常的厉害。 虽然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天竺，但是从一些蛛丝马迹里头，她却是敏锐的感受到了天竺人的心思，也不是那么的单纯。 如今大唐强大，他们还要依靠大唐，自然是什么都好说。 但是如果情况出现了变化，那么结果自然也是不同了。 「娘娘，我觉得今后如何对付天竺人，太子殿下和朝中的大臣肯定也是会考虑的。 不可能真的放任他们在那里发展，将来留下祸患。 只不过现在对于朝廷来说，大食人才是主要的敌人。 先把大食人打败之后，怎么收拾天竺人，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来到齐王港之后，我也稍稍的研究了一下天竺这边的歷史。 这里的情况一直都是比较复杂的，也没有真正的形成什么大一统的王朝。 只要我们大唐想要让他们乱起来，办法多的很呢。」 刘兰萱作为德妃什么的宫女，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你说的也对，那就过几年再看吧。」 …… 南天竺王国，米塔尔正听班吉尔说着最近打听到的情况。 「你是说大唐的皇帝陛下亲自带着水师出征大食帝国？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要大干一场了？」 米塔尔接触大唐也算是比较长的时间了。 对于大唐皇帝的权利和影响力还是非常清楚的。 「是的，我们在齐王港的探子多方验证，确实是大唐的皇帝陛下来到了齐王港。 然后跟着水师朝西而去了。 这一次大唐集结了一百多艘战舰，遮天蔽日的朝着大食帝国而去。 很显然他们是真的准备要杀一杀大食人的锐气，想要把西洋彻底的掌控在手中。」 班吉尔对于大唐的感情是比较复杂的。 当初如果没有大唐的帮忙，那么班吉尔可能仍然只是一个富商家中的伙计。 虽然在坎奇普兰城内也算是有点点影响力，但是真的就只是有点点而已。 可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作为南天竺王国的宰相，班吉尔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种享受权利的滋味，让班吉尔欲罢不能。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东西还是比权利更加的让人着迷的。 「之前大食人主动的带着船队进攻过齐王港，不过却是被杨七娃带人给打败了。 原本我以为他们会找回场子来，没想到一直没有动静。 显然大食人还没有开始反击，大唐倒是乘胜追击了。 这要是西洋完全落到了大唐的手中，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米塔尔虽然名义上认大唐为宗主国。 但是实际上南天竺王国跟大唐的关系，根本就没有什么宗主国的隶属关系。 更多的只是表示小弟我认可你而已。 「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个可能未必是绝对的。 大食人侵吞了波斯帝国之后，对于天竺这片大陆，一直都是虎视眈眈，想要占领这一片领土。 要知道，我们这里的土地非常的肥沃，有着大量的良田。 而大食帝国内部，却是很多土地都是沙漠，比较荒芜。 如果他们能够占据天竺，就相当于有了一个非常稳固的粮仓。 所以如果大唐打败了大食，称霸西洋，那么大食人肯定是没有机会占领我们天竺了。 但是大食人不占领，是不是大唐也不占领呢？ 这个事情我现在也是不确定的。 除了领土上的这个考虑之外，其他的东西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这几年，我们的经济发展跟大唐的关系是越来越紧密了。 许多东西都是售卖给唐人的商家，或者是需要从唐人哪里购买一些货物。 甚至我们国内一些百姓以去到齐王港和蒲罗中干活为荣。 这么一个情况之下，大唐通知西洋的利弊到底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班吉尔虽然脑中有一些思路。 但是真的要问他答案的话，他显然也是没有任何把握的。 「唐人在蒲罗中东边发现了澳洲和美洲，按照地球仪上的情况来看，澳洲的面积非常大，不比我们天竺差到哪里去。 至于美洲就更加不用说了，占地面积不比其他任何一个州要小。 但是唐人除了在澳洲和美洲的一些主要港口安排了移民进行开发之外，其他地方应该很多都是空地。 换句话说，大唐对于开发土地的兴趣，其实并不是很高的。 第1496页 当然了，这可能也要看每块土地的情况而论。」 米塔尔一边想着大唐以后会怎么对付天竺，一边跟班吉尔说着话。 「是的，短时间内，大唐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来统治海外的各个港口和领土。 这种情况下，必然是会採取一些特殊的政策来对应。 像是我们天竺，单单各个邦国的人口加起来就不比大唐少多少。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大唐想要征服我们，想要统治我们，都是非常麻烦的。 到时候如果连绵不绝的陷入到各种各样的混乱之中，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班吉尔继续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作为跟着米塔尔十几年了的老人。 班吉尔对于米塔尔的心思，把握的还是非常充足的。 「那倒也是，虽然我承认大唐的许多技术比我们要先进。 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要出兵攻打天竺的话，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不过，虽然情况是这样，我们也是有必要做一定的准备。 大唐不是可以随意的出手刀剑给我们吗？ 只要我们给钱，要多少刀剑都可以。 趁着他们还没有对我们限制什么，赶紧多买一批刀剑回来。 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南天竺的部队，需要进一步的扩大规模。 对于周边拿下不听话的部落和邦国，也不用再跟他们客气什么了。 把他们直接灭了就是了，俘虏还能卖给唐人换点钱财。 反正他们在齐王港和蒲罗中都是需要大量的奴僕的。」 米塔尔虽然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但是也是感受到了一点危机感。 万一到时候大唐真的把大食人给收拾妥帖了。 那么回过头来，会不会容许天竺人那么舒服的在那里待着呢？ 这个事情，谁也没有答案。 不过，很显然，只有自己手中有杀手锏，自己的力量变大了，才能让别人对自己多几分忌惮心里。 「没问题，刀剑这个东西，大唐对我们几乎没有任何的限制。 最近一年，也有越来越多的大唐商机来到天竺跟我们做生意，这对于我们的发展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我听说大唐内部，除了普通的刀剑之外，其实还是有很多其他的好东西的。 比如床弩和连弩，还有护卫使用的手弩，这些东西的意义都是非同寻常的。 我准备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大唐的口风，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在这方面对我们开一点口子。」 班吉尔作为南天竺王国的宰相，见到的东西，碰到的事情自然也在变多。 相应的，他的处事经验自然也是上升的非常快。 「嗯，要是能够买到你说的那些玩意，哪怕是价钱高一点也没有关系。 反正我们天竺其他东西不多，黄金却是非常多的。 只要稍微搜刮一家寺庙，就能筹集到不少的黄金。 我们之所以能够不断的发展壮大，不断的从唐商手中购买物品，跟黄金的贡献不无关系。」 米塔尔以前比较看重自己到底挣了多少钱。 但是成为南天竺王国的国王之后，他的眼界已经变化了。 这个时候的他，挣钱已经不是首先需要考虑的了。 如何让南天竺王国的局面彻底的稳定下来，能够让国内的那些人心甘情愿的支持自己，这里面的学问和门道，其实也是挺多的。 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的米塔尔，很是取巧的找到了一种办法。 那就跟跟着新罗王国差不多，南天竺王国准备全面唐化，大力的发展相关的产业。 这对于大唐商家来说，也算是一个利好消息。 毕竟，就像是米塔尔自己说的一样，天竺南边的地理环境真的太好。 只要处理的及时，今一年三季的水稻，一点问题都没有。 整个粮食的综合产量，一点也不算低。 「嗯，我明白了。 我会想办法尽可能的让国内的商家跟唐人合作，看看能不能多引入一些新式的作坊。 像是唐人制作的水泥，我觉得就是非常好用的一种建筑材料。 但是整个天竺，就连一家水泥作坊都没有。 如果大唐能够支持我们修建水泥作坊，那么很多事情也是可以好好的谈一谈的。 除此之外，我觉得农户除了种植水稻之外，也可以跟着大唐一样种植一些经济作物。 像是棉花，听说大唐那边已经在大量的种植。 如今整个市面上的棉布，全部都是唐人制作的。 我觉得天竺这边应该也是可以尝试着种植一下棉花。 如果可以成功的话，不管是在天竺附近修建作坊还是其他的，都是很方便的。」 班吉尔作为南天竺王国的宰相，需要操心的事情自然是比较多的。 「这个思路很好，大唐的技术非常丰富，我们如果不要想着一次性什么都搞的话。 那么还是有可能从大唐那边引进一些新技术的。 但是一旦让唐人意识到了我们真实的想法之后，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就没有那么好做来了。」 米塔尔对于大唐商人的认识也是比较准确的。 大家谈好了的事情，怎么也得好好的执行下去。 你要是中途找几个藉口，这个想要涨价，那个想要涨价。 第1497页 那么最终肯定是合作不下去的。 「唐人里面，也不是铁板一块。 很多技术，是不仅只有一个作坊掌握了。 我们只要找到那个愿意跟我们合作的，那么什么都好说了。」 班吉尔隐晦的提了一嘴，显然是今后他准备採取一些特殊的办法去对应。 「行吧，那你尽快的拟定一个章程出来，我们尽快的落实下去。」 米塔尔对于班吉尔说的话，还是非常的信任的。 所以思考了一会之后，选择了听从班吉尔的意见。 这个情况，其他的奴僕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 第1607章 小试牛刀 姆加尔和普拉巴在大食和天竺都算是颇有名气的商家。 他们平时活动的地点基本上就是围绕着天竺、齐王港和大食帝国三个点在转。 把大食的一些东西运输到齐王港和南天竺王国、北天竺王国售卖。 然后再把大唐的特产从齐王港贩卖到大食售卖。 因为他们在三个地方都有一些自己的人脉，又捨得跟当地的合作者分享利润。 所以发展算是非常的快。 哪怕是每一个产品最终获得的利润率是比不上其他商家，但是架不住他们的商品的销售速度快，资金周转快。 像是刚刚在齐王港开设分号的大唐皇家钱庄，一般是不怎么做外国商家的生意的。 但是姆加尔和普拉巴却是可以从大唐皇家钱庄借到钱。 由此可知他们的信用度及在唐人眼中的信誉还是比较高的。 「普拉巴，你发现没，大食帝国这两年还是非常重视原本波斯这块土地的建设的。 不管是农产品的生产，还是手工艺品的制作，这两年都发展很快。 甚至现在的波斯，比当初波斯帝国自己统治的时候都还要繁华几分。 不少专门从事大食帝国国内贸易的商家，也是希望从波斯这里进货到其他大食帝国的地盘售卖。 再加上这两年大食帝国想着以波斯会跳板，想着北边和东边扩张，所以不管是水师还是骑兵，都有在朝着波斯这里聚集的特点。」 姆加尔跟普拉巴在波斯港的一处饭馆里面吃着饭，交流着彼此的看法。 「你说的没有错，这两年，每一次我们来到波斯港，都能感受到这个港口的变化。 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这里很可能会成为大食人最重要的几个港口之一。 不过这对我们天竺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呢。 从这里出发，整个天竺西边的海岸线都在波斯港的辐射范围之内。 如果大食人要想侵犯我们天竺，不管是从陆地上进军，还是从海上登陆，方法很多啊。 偏偏我们国内这几年的主要发展重心都是在东边。 如果大食人从西边登陆，短时间内还真是抵挡不足。 除非我们请求大唐帮我们抵御大食人的入侵。」 普拉巴对于现在西洋地区的局面，也算是有几分了解的。 作为一个跨国商人，他们的生意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各个国家的情况的影响。 大食、天竺、齐王港，这三个地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不知道你留意到没有，除了刚开始的两年，我们那边，不管是南天竺王国还是北天竺王国，跟大唐的关系其实都有点微妙了。 如果不注意的话，可能觉得大家的关系都还是处于蜜月期。 但是细细的品味一些事情的话，其实可以看出来国内那些贵人们，也不想一直受到大唐的影响。 毕竟我们整个天竺大地，也算是人口众多、物产丰富的地区。 大部分的百姓，生活的都不算很差，没有必要对大唐帝国毕恭毕敬。」 姆加尔这话，应该是不少天竺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特别是这几年南北天竺王国成立之后，整个南部天竺的八成土地都被统一纳入到王国管理之中了。 以前那种一堆邦国的情况，有了很大的改变。 这让米塔尔和安塞洛的想法，都有了不小的变化。 「要是顺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我们的日子就比较不好过了。 大食人想要侵占天竺和齐王港，这必然会损害我们的利益。 一向很是排外的大食人，肯定是不值得我们信任的。 他们也不会信任我们，这个时候我们就只能依靠天竺或者大唐。 但是一旦天竺和大唐之间发生了龌龊，甚至双方之间爆发了战争。 那么我们到底要站在哪一边，就很值得深究了。 从情理上说，我们是天竺人，肯定是要站在天竺这边的。 但是你我心里面其实也清楚，这些年我们能够有今天，其实是託了大唐的福气。 并且跟唐人打交道越多，就越能意识到大唐的强大。 如今他们只是有一小部分力量集聚在西洋，就能爆发出那么大的影响力。 如果他们把重心放在西洋的话，那么天竺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也就是大食帝国还能跟大唐比一比。」 普拉巴每年都在这几个地方转悠，对于彼此之间的实力也是有自己的判断。 很显然，现在的天竺，不管是跟大食人比，还是跟大唐比，实力都是最弱小的。 第1498页 虽然不至于轻易的就被人给灭掉了，但是要想反过来入侵其他国家，那么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说白了，他们能够守住自己的基本盘，就算是非常不错了。 至于大食帝国跟大唐到底谁比较强大，这个他们心中就有点拿不准了。 如果大唐的位置就在天竺，那么他们肯定是选装站在大唐这边的。 毕竟从各种产品的制作背后蕴含的技术来看，大唐应该是比大食要强的。 但是经常去大食帝国各个地方做生意的普拉巴，又能很深刻的感受到大食帝国的强大。 他能亲自的感受到大食帝国如今还在处于不断的发展壮大的时期。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未来几十年，大食帝国会越来越强大。 他们的影响力不仅可以辐射到自己统治的区域，还能辐射到欧洲、美洲和亚洲。 再加上他们也能感受到大食人採取政教合一的体制说爆发的特殊影响力。 所以心中有所纠结，也是很正常的。 「我们是海商，谁能控制西洋，谁就是最值得我们投靠和信赖的国家。 大唐在齐王港和蒲罗中都有舰队，而大食在波斯港这边也在大力的发展水师。 到时候他们之间迟早会有新的海上冲突。 我们要怎么选择，只能是根据他们双方之间的冲突情况来判断了。 如果大食人彻底的控制了西洋，那么哪怕是我们心里面是倾向于大唐，也不能站在他们那边。 但是如果大唐水师把大食水师打败了，那么我们肯定是要抱住大唐的大腿的。」 这个年代，不只是倭国和新罗人知道抱大腿，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 弱肉强食，越是在封建时代生活的人，越是知道抱大腿的重要性。 特别是对于这些手中掌握了一些财富的人来说，如何保证自己的财富传承，肯定是需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否则的话，你就是一只肥羊，随时都有可能成为人家的盘中餐。 那个粒粒皆辛苦，就不是其他人能够感受到的。 「嗯，我看大食水师在波斯港这边的力量是越来越大了，估计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主动的进攻齐王港。 你说我们这一次回齐王港的时候，要不要把这里的情况跟那边汇报一下？」 「大食人的很多东西都不是我们能接受的，如果大唐能够赢得西洋的控制权，那自然是最好不错的事情。 所以我觉得还是好好的把这里的情况打听清楚，然后跟齐王港那边汇报一下。 也算是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 两人交谈之中，算是对未来的方向有了一个选择。 这种选择，许多商家都是需要做。 否则在新的格局到来之后，就没有他们发展的空间了。 …… 波斯港外，穆阿维叶带着舰队准备在外海进行一次例行的训练。 最近一年，他的舰队的规模增加的很快。 水手们需要对船只的操纵和队形的训练做一些磨合。 水师的训练比骑兵要麻烦一些，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多一些。 好在现在的战舰，除了操作船只的水手，其他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坐在船上的普通士兵而已。 这些士兵，有些甚至连游泳都还没有学会呢。 「将军，再过个半年时间，我觉得就可以那旁边天竺人的港口练练手，让他们知道这片海域还是我们大食人说了算。」 旗舰「大食无敌号」的甲板上面，船长阿布扎站在穆阿维叶旁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作为大食水师里头经验最为丰富的一批船长，阿布扎在水师里头的威望还是比较高的。 他的意见，穆阿维叶还是会好好的听一听的。 「天竺那边的情况确实是在变化。 以前基本上是一团散沙，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怎么出手，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但是现在南天竺王国把沿海的那些领土基本上都给统一了，北天竺王国跟他们也处于蜜月期。 然而这两个国家都跟大唐的关系比较密切，对我们的拉拢是若即若离。 这种情况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按照我们之前的调查，天竺南部的气候环境和土壤，非常适合种植庄稼。 这对于我们大食帝国来说，其实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占据了这片领土，我们的粮食问题基本上就解决了。」 穆阿维叶对于天竺显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 在他看来，大食帝国不仅要攻打天竺，还要把这一片土地纳入到自己的统治之中。 从陆地上进攻的话，中间有一块区域的环境是比较恶劣，不利于行军。 但是从海上进攻的话，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想要从哪里登陆就能从哪里登陆。 就天竺水师的那点小舢板，显然不会是大食水师的对手。 也就是大唐在天竺南部搞了一个齐王港出来，需要穆阿维叶好好的筹划一下。 「那倒是，我听说大唐从美洲那里找到了一些高产的农作物，如今在国内已经开始大规模的推广。 这些粮食的产量比之前的小麦、水稻相比，有了数倍的提高，对于解决粮食问题是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 但是大唐市舶司严格禁止所有的这种高产粮食往外流动，我们暂时只听说了这个事情，还没有拿到相关的种子。 第1499页 如果我们到时候拿到种子了，再把天竺给占据下来，然后大量的种植的话。 估计粮食问题还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到时候哈里发肯定会非常看重我们，甚至让将军您负责所有大食帝国的水师建设也是不奇怪的。」 阿布扎是穆阿维叶的铁桿支持者。 他们都算是现任哈里发的人。 「大唐除了高产粮食，还有棉布和其他一些工艺品也是非常值得我们去征服的。 等这一次训练回去之后，我准备在波斯港专门成立一个培训中心，专门用来训练探子。 到时候把这些探子安排去大唐，看看能不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情报。」 穆阿维叶发现自己对大唐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虽然波斯港这边有不少的商家是有跟大唐商人合作的。 但是真正的去过大唐本土的人，还是非常非常少的。 哪怕是有些人去过了大唐，往往也都只是去到广州就回来了。 这导致穆阿维叶最近收集的关于大唐的消息，可谓是五花八门。 有些消息甚至是自相矛盾的。 作为一名将领，信息的重要性，他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这一次他才准备好好的成立一个培训中心，专门用来招募各种各样的人去给大食帝国服务。 「将军的这个提议甚好，如果能够招募到一些唐人为我们服务，那就最好不过了。 实在不行的话，招募天竺人或者原本的波斯人，也是可以的。 但是我们自己的人的话，估计唐人会比较警惕，打听消息的难度比较高。」 阿布扎显然也是支持穆阿维叶的这个想法的。 「是啊，我们长得跟唐人还是有明显的不一样的，要想好好的打听消息，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不过我相信最终大家的竞争靠的还是实力，只要我们的实力比大唐强，那就什么都好说。 这一次我们的新式战舰开始服役了，到时候肯定可以给大唐水师狠狠的一击。」 两人就这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舰队缓缓的朝着深海而去。 …… 「杨提督，按照现在把握到的情况来看，接下来的几天都会是大雾天气，特别是在上午的时候，雾气消散会明显的变慢。 最好是让各个船只都稍微控制一下速度，免得各船只碰到一起了。」 在蒲罗中做研究的朱铜，这一次也被大军拉着一起出征了。 对于水师来说，如何把握天气变化，显然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要不然你一个舰队，一不小心闯进了飓风的移动路径里头，那么很可能不需要敌人对付你，飓风就把你摧毁了。 后世蒙古国纵横四方，本来想着也把倭国也给拿下来的。 结果偌大的船队却是被飓风给袭击了，生生的就将蒙古人攻打倭国的念头给浇熄了。 杨七娃可不想这一次的出征，因为天气的原因而遭受重大的损失。 「这种大雾之下，能见度还不到一百米，确实有点危险。 杨提督，要不要让各船想办法靠岸，休息几天再行军？」 苏伊也有点担心会出事。 毕竟像是现在这种大雾天气，他在海上闯荡了那么多年，都是很少见的。 绵延上百里的大雾，把这一片海域都给变成了人间仙境一样。 要是从上空看下来，肯定是非常漂亮的。 但是这却不是大家希望看到的场景。 「算算时间，朝廷出征西域的军队跟大食人应该已经交手了。 这个消息肯定也会很快的传到大食帝国内部。 虽然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在海上攻打过大食人，但是大食人多少会有一些警惕。 这对于我们速战速决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很显然，杨七娃并不想停下来。 「如果一定要继续前进的话，那就要做一些额外的安排，既要避免各船只意外碰撞，也要避免遇到大食人的船只之后发现不了。 这里已经很靠近波斯港了，从前几天的情况来看，我们碰到的商船是越来越多了。」 朱铜在一旁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时候，要继续前进，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风险会相对大一点而已。 「我们可以把舰队的队形变为一字排开，然后分成两排，每排之间确保有一定的间隙。 然后通过定期吹响海螺号来确认各船只之间的距离。 当然了，如果能见度提高了，那也不需要这么麻烦。 现在的雾气很大，海风很小，距离还是比较好控制的。 不至于因为风力的原因，导致各船只碰撞在一起。」 苏伊看到杨七娃的态度非常的坚决，立马就开始提出自己的对应方案。 好在这么大的雾气虽然没有碰到过，但是海上夜晚行军的时候，也一样会有类似的问题。 舰队还是有一些预案可以使用的。 「没有问题，就按照这个方案来对应，速度可以适当的降下来。 但是前进的步伐不能停下来。 我们可以换一个角度去考虑这个大雾的影响。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我们很靠近大食人的港口，他们可能都发现不了。 能够更好的起到突袭的效果，指不定还能变为好事呢。」 第1500页 杨七娃盯着手中的海图好好的端详了一番，估摸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跟波斯港之间的距离。 按照正常情况下，再有三天时间，他们应该就可以到达波斯港了。 「这倒也是，昨天的两艘商船，就是稀里煳涂的闯进了我们的舰队之中，没有废吹灰之力就被我们俘虏了。 如果我们能够趁着大雾出现在波斯港，然后等到雾气开始消散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进攻。 效果可能会真的非常好呢。」 苏伊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不过在场的都没有谁会跳出来反驳。 「既然如此，那就把命令传达下去吧。 然后考虑到舰队已经很接近波斯港了，大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杨七娃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面临人生最大的一次海战，心情也有点紧张。 虽然李世民一直都没有干涉他的指挥，但是「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毕竟是一直都跟在舰队的后面。 无形之中，还是给了杨七娃不小的压力。 打的好了，自然是什么都不用说。 李世民亲自看着你出成绩呢。 到时候的封赏肯定不会差，甚至因此获得爵位也是有可能的。 大唐现在对于各种爵位的赏赐，已经是非常慎重了。 等闲人是很难有机会获得爵位的。 但是，坏处也是一样的。 如果打的不好，指不定现场就被李世民撸掉了乌纱帽。 这就跟后世的直播和转播的差距一样。 直播有直播的好处，但是翻车也快啊。 …… 「将军，这个雾气太大了，要不我们先回港口等几天，到时候再重新出来演练？ 要不然船上的不少水手都还对船只不是很熟悉，这么大雾气的情况下，其实是挺危险的。」 阿布扎站在「大食无敌号」的甲板上，有点担忧的看着四周。 虽然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是能见度着实不是很高。 眼下舰队是第一次去到外海进行演练，没想到就碰到了这样的情况。 说实在的，阿布扎要是不担心就奇怪了。 「要想让水手快速的成长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多经歷一些困难的场景。 要不然的话，他们怎么可能打败大唐水师呢？ 阿布扎，你要知道我们的敌人可不是叙利亚、叶门和波斯那样的国家。 而是一个雄踞东方，实力不比我们大食帝国差的大唐帝国。 之前我在齐王港那边吃过他们的亏。 虽然将士们都非常的勇敢，但是不得不说，大唐的将士也是不差的。 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向顺利的打败大唐水师，占据齐王港，自然就要让大家有面对困难的决心。」 穆阿维叶虽然也有一点担心船只的安全。 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是不愿意选择撤退了。 大部分的战阵才刚刚开始演练，就这么退回到波斯港的话，虽然损失是没有什么损失。 但是将士们的士气肯定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这对于水师的发展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所以穆阿维叶是不愿意选择现在就回去的。 「将军说的也有道理，虽然我们很多水手对船只的性能还不是很熟悉。 不过我相信他们能够很快的熟练起来的。 冲过眼前的迷雾之后，以后在海上就不用担心碰到什么大雾天气了。」 阿布扎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观点。 没办法，自己的老大的意见，就是自己的意见。 要是没有这个觉悟，註定是走不远的。 「阿布扎，你有没有感到前面的海域好像是有什么海螺号的声音？ 时不时的就有呜呜呜的声音出来，好像有很多人在吹海螺样？」 甲板上面，听力很好的穆阿维叶忍不住侧着耳朵，想要听清楚四周的声音。 不过海水撞击船舷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听清楚。 「我好像也听到了一点，不过海上经常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 这个海螺号的声音此起彼伏，方法有上百人在那里不断的吹着海螺。 我估计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地理环境，所以导致某一个区域发出了特别的声音。 当然了，我们也不能排除是不是前方有礁石，海浪、海风等交错在一起，形成了特殊的声音。」 阿布扎也跟着侧耳倾听了一会，似乎前面还真是有什么声音传来。 这让他心中感到了一丝奇怪。 虽然在海上经常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但是像是今天这个情况，他以前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不过配合着今天碰到的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雾，似乎有什么其他以前没有碰到过的场景发生，也是正常的。 「按理说这里是外海，不应该有礁石或者悬崖之类的。 不过大家还是要小心一点，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要是我们的新战舰没有作战一次就因为礁石给撞坏了，那就实在是太可惜了呢。」 穆阿维叶看着脚下这艘大食帝国最新式的海船，心中充满了期待。 如今他的舰队已经配置了三艘这样的新式海船，在波斯港的造船作坊里头，还有好几首海船治啊同时修建之中。 第1501页 只要再等个一年时间，自己的舰队立马就会变强很多。 到时候就到了自己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没问题，我立马就传令下去！」 很快的，在阿布扎的指示下，就有专门的海员吹着螺号，提醒所有的船只注意安全。 …… 「陛下，前方海域似乎有情况，我刚刚听到了一阵明显不像是我们的舰队这边发出的声音。」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李忠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肃穆起来。 这一次出海，李忠是非常紧张的。 这是李世民第一次参加海战。 虽然按照约定，李世民是不可能有机会跟大食人直接交锋的。 但是大海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万一对方不小心就闯到了这艘船的面前怎么办？ 但凡是李世民出现了什么损伤，李忠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些年，他也是得罪了一些人，到时候御史台的御史肯定会拼命的弹劾他。 「好像情况是有点不对，陛下，属下建议立马提醒杨提督，让整个舰队做好预防万一的准备。 如今这里已经非常接近波斯港了，有波斯人的海船出没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从刚刚的声音来看，这一次不是一两艘海船，而是至少有几十艘海船。 这种规模的船队，肯定是有一定的防护能力的。」 李君羡此时也是比较紧张。 没办法，主要是现在的能见度实在是太低了。 他们都在浓雾里面行走了一天了，除了中午的时候稍微好一点，到了傍晚开始立马又是被大雾笼罩。 「陛下，李统领和李将军都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了，但是那个杨七娃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此人员担任南洋舰队提督，实在是让人感到担忧啊。 依我看，今后朝廷有必要加强对水师将领的任命管理和水平考核。 免得有一些没有任何本事的人混到了大唐水师。 到时候出现意外的时候，会给我们大唐带来非常巨大的损失。」 长孙无忌也在一旁及时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很显然，他是知道杨七娃是李宽的心腹。 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把杨七娃给拉下马，对于长孙党来说，绝对是一个很值得去做的事情。 虽然把杨七娃拉下马之后，最终上台的十有八九还是太子党的人。 但是情况终归还是会不一样。 「无忌，你不用着急！你听！ 我们的各个舰队上面，已经开始发出了警示的声音了。 估计杨提督已经开始安排各艘战舰准备面对意外的战斗了。」 房玄龄竖起耳朵听了听，脸上露出了微笑。 虽然他们都不是水师将领，但是既然要跟着大部队出海，肯定要对水师的口令有所了解。 大海太大了。 单纯的靠嗓子喊叫，在海浪声的掩护之中，是什么用也没有的。 所以这个时候，海螺号的声音，以及旗号就变得非常重要。 这两个技术相辅相成，构成了现在大唐水师的一套沟通、指挥术语。 「确实如此，看来杨提督那边也是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我们的战舰都是排成了三排，彼此之间的距离都是比较固定的。 这一次前面的声音，显然不是第一排传来的。 再说了，杨提督他们就在第一排，更是可以直接的感受到外面的情况的变化。」 李忠松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这么一个大雾天气，杨七娃肯定是会下令各个海船充分戒备，预防碰到大食人的船队的。 好在之前也已经演练过，现在只要按照演练的节奏来推进就行了。 「听海螺号的声音，前方的船队规模也不小，至少可以达到我们一半的程度。 这种规模的船队，别说是在大食帝国这里，哪怕是放到蒲罗中，放到我们大唐，也都能够引起比较大的波澜。 不是大食帝国的大商家组成的船队，就是波斯港那边大食人的船队倾巢出动了。」 李君羡的脸色还是比较郑重的。 在海上碰到大的敌对舰队，其实还是比较危险的。 当然了，「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各方面的性能都是碾压这个世界的存在，所以李君羡倒也不是很担心李世民会出什么事情。 伴随着警示声此起彼伏，大家都知道前方出现情况了。 好在大唐水师训练有素，倒也不见有谁慌乱。 很快的，各个战舰的甲板上面，大家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从一定程度上来讲，这种能见度比较低的海况，对于大唐水师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 因为一旦彼此能够看到对方的船只了，基本上就到了床弩，甚至还是连弩的射击范围了。 这个时候，正好可以发挥出大唐的优势。 …… 「兕子，你跟小玉米到船舱里面，不要在甲板上等着。」 李世民自己是不担心安全的，不过再怎么不担心，他也不想兕子和小玉米受到惊吓。 一旦双方交战，肯定会有大量的死伤。 不管死伤的都是大食帝国的人也好，亦或是也有大唐水师的人员，李世民都不想让她们看到这种血肉模煳的场景。 第1502页 当然了，李世民也害怕万一有什么冷箭飞过来，那就后悔也没有用了。 「皇祖父，没有关系的，我们的船只在最后面，根本就不可能有大食人会出现在我们的船只周围。 好不容易出海来一趟，肯定是要看一看我们的勇士们是如何作战的啊。 这种机会，今天错过了，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了。 总不能西洋这边的所有战事，我们都躲在船舱里面吧？ 再说了，真的要去船舱里面躲避的话，皇祖父您才是最有必要的呢。」 小玉米怎么可能听李世民的话去船舱里面待着？ 她跟着秦怀道可是学了一些功夫的，恨不得自己亲自操作连弩射出几箭呢。 「陛下，听声音，对方的海船应该距离我们非常接近了，估计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双方就要开始交战了。」 李忠没有理会兕子和小玉米她们在那里跟李世民的争论，而是及时的汇报着自己确认到的情况。 战场上面，料敌先机是非常重要的。 如今的情况跟地面作战虽然是不同的，但是有些东西却是相通的。 「虽然我们的船只在后方，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但是现在雾气太大了，看不清四周的情况。 为了预防万一，陛下您还是带头把盔甲穿上吧。」 李君羡这个提议，李世民倒是没有再反对。 就连兕子和小玉米也乖乖的去穿上了盔甲。 …… 「将军，情况很不对劲，前面有大量的海船。 但是我们整个波斯港的水师都跟着出海了，其他商船也不可能有那么大规模的船只。 前方的船队，很可能不是我们大食人的。」 就在大唐水师这边忙着做准备的时候，大食人那边自然也都不是聋子。 不过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海螺号，阿布扎觉得自己有点晕。 按照他听到的情况来判断，对面至少有一百多艘海船。 这么大的船队，哪怕是他久经战阵，也是很少见到的。 甚至整个大食帝国，也没有那么容易凑出这么大的一个船队出来。 除非把那些小舢板也当成海船算上去。 这么一来，对面肯定就是唐人的船队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唐人具备如此强大的船队。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对方是敌非友。 情况比较麻烦了。 「最近一年大唐商家来我们大食帝国做生意的是越来越多了，你说会不会是对方的商人联手组织了一个大的船队来我们这里做生意了？」 穆阿维叶显然也是感到到了前方的船只规模。 要说让他相信前方的是大唐水师的舰队，他是比较难以相信的。 一百多艘海船的规模，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被自己碰到了呢？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大唐商家的海船，往往也都是有一定的防护能力的。 如今他们肯定也是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 为了避免船只被我们俘虏了，他们肯定是会做一些垂死挣扎的。 将军，其实这个时候我倒是觉得大雾是个好东西啊。 我们偷偷的在浓雾之中把大唐商家的船队都给俘虏了，到时候让他们乖乖的跟着我们回到波斯港。 其他人看都没有看到我们对一般的商船下手，就是想要说什么也不好发声了。」 阿布扎脑子一转动，把主意打到了前方船队的身上了。 很显然，他也是不大相信前方的船队，会是大唐水师的。 顶多就是有几艘大唐水师的船只在护送商船。 大食人现在挺有钱的，毕竟征伐了那么多的国家，把许多勛贵富商的财富都给翻了出来。 甚至叙利亚、叶门、波斯这些积累了上百年，甚至是数百年的财富都落到了大食人的手中。 这么一来，他们的购买力自然是直线上升。 唐人商家来到大食这里尝试到了甜头之后，大家对于在西洋上面扩大贸易的热情非常的高涨。 「嗯，通知下去，等会尽量把对方的海船给俘虏了，正好用来扩大我们的船队规模。 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安排匠人好好的研究一下大唐的海船。 看看他们的船只跟我们的船只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听了阿布扎的话，穆阿维叶的心情变得放松了不少。 很显然，这个时候他们都在想像着收穫胜利果实的时候的场景呢。 「将军，最好就是把激励的标准也告诉大家。 这一次我们船上还是有不少新的人员，他们是第一次参与到海上的战斗。 要最快的激发出他们的战斗热情，自然是让他们知道战斗后的赏赐是最好的。」 阿布扎在旁边补充了一句。 虽然大食人的军纪是比较严明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了那么多的成功。 但是在军纪严明的同时，大食人却是把战场战利品的分配跟将士们深深的绑在了一起。 所有的战利品，有一半都是归属于参战的将士们。 虽然这其中分配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不公平的情况出现。 但是整体上来说，这种激励对于将士们还是非常有效果的。 不少苦哈哈参加了军队之后，都成为了大食帝国的人上人。 第1503页 这样的示范作用是非常巨大的。 「好！这一次要是顺利的把唐人的这些海船都给俘虏了的话，除了正常拿出五成的战利品赏赐给大家，我还专门给每一个将士分配一个白奴，到时候让大家好好的享受一下。」 穆阿维叶也是非常清楚应该要怎么激发将士们的战斗热情。 除了财富和官职之外，女人的效果自然是最好的。 …… 「呜呜呜！」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海螺声，这一场对于大唐和大食双方来说都很是意外的战斗，正式的拉开了帷幕。 虽然雾气没有消散，但是空气中紧张的气氛却是一点也没有缓解。 「将军，大食人大概有四五十艘战舰，我们完全可以把他们包围起来。 将它们全部歼灭。 虽然波斯港是大食人非常重视的一个港口，但是根据我们的探子之前打听的消息。 整个波斯港这边的大食水师，也就差不多只有四十来艘海船。 这一次，很可能是他们倾巢而出了。」 苏伊站在杨七娃身边，手握着刀柄，恨不得立马就开始战斗。 不过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显然是很少有机会亲自参与到战斗了。 能够在现场进行指挥，就算是很不错了。 「没想到这场大雾居然给我们带来了这么一个意外的好处。 这要是真的波斯港的大食水师全部都在这里了，那么还真是可把他们给全歼了。」 杨七娃虽然心中很是紧张，不过脸上却满是笑容。 这么好的机会，以前自己是想都不敢想啊。 只要灭掉了大食水师，大唐就算是彻底的掌控了西洋。 至于大食人在陆地上的影响力，要么慢慢的打压，要么大家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反正到时候主动权肯定是在大唐手中。 「听说当初带船队准备偷袭齐王港的穆阿维叶将军，如今就在波斯港这边负责大食水师的建设。 不知道这次他是不是也在对面的海船上面。 连续两次都折损在我们手中，这个穆阿维叶，以后在大食帝国内部要混不下去了吧？」 由于对己方这边的情况很有信心，苏伊干脆跟杨七娃聊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他的一种释压的方式了。 「如果真的是大食水师，那么穆阿维叶肯定是在上面的。 这种倾巢而出的情况，要么是对方在进行重大的训练，要么就是有什么作战任务。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今天他们碰到了我们，就算是倒了大霉了。」 杨七娃突然觉得让李世民跟着自己一起出征，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说等会即将到来的战斗，註定是要取得胜利的。 就说接下来的行动，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大唐手中了。 有了制海权之后，单单从甲板上放飞一些热气球，然后去到波斯港里面投放燃烧弹，就能把大食人折腾的筋疲力尽。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场景，对于打击大食人的信心来说，是非常有效的。 很显然，大食人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到时候他们除了主动的跟大唐坐下来谈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哪怕是把其他地方的水师也派遣过来，也不管用。 「提督，发现对方的海船了，是大食人的战舰，确定是大食人的战舰。」 很快的，甲板上就传来了瞭望手的惊唿声。 虽然在雾气很大的情况下，怕不怕桅杆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 不过瞭望手还是习惯性的站在桅杆顶端汇报着情况。 …… 「嗖！」 杨七娃亲自放飞了一架床弩，一支小儿手臂粗的弩箭，立马就朝着对方的船只而去。 紧接着，其他水手也都纷纷的行动了起来。 安装在战舰上的床弩和连弩都是特别制作的，不管是尺寸还是装载的箭矢数量，都跟步兵使用的有所不同。 不客气的说，这些东西在火炮还没有彻底的普及开来之前，算是取代了火炮的作用。 虽然哪怕是床弩的射程，对多也就只有几百米，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海战来说，已经够了。 因为对方除了射出一些完全没有准头的弓箭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远程攻击能力。 这个年代的海战，最常用的办法就是两艘战船靠近之后的跳帮作战。 可是按照大唐水师现在採取的战术，双方的船只还没有开始进入到跳帮作战的时候，对方甲板上的人员就已经被连弩给射成了筛子了。 这海战还怎么打？ 连弩这个东西，需要消耗大量的精钢，并且制作很是精巧。 你要保证射击精度的话，对于零件的加工精度要求也是很高的。 在加上考虑到连弩的可维护性，以及海上很容易生锈等问题。 除了大唐之外，哪怕就是把图纸给到其他的国家，他们都是没有办法大规模的制作出来装备给战舰的。 更何况大唐对于连弩的制作工艺，一向是非常保密的。 像是各个战舰上的连弩操作手，更是在早期接受培训的时候，就首先学习的是如何破坏连弩。 而不是如何使用连弩。 这就是为了确保连弩哪怕是不小心流落在了外面，也是一个没有办法使用的破坏产品。 第1504页 这么一来，就可以在比较长的一个时间段内，维持大唐水师的技术领先性。 「啊！」 「啊！」 明明双方的海船还有挺远的距离，但是穆阿维叶却是可以感受到四周时不时的会有水手的惨叫声。 甚至有一支床弩直接就射在了「大食无敌号」的船身上，就连站在甲板上的穆阿维叶都能感受到床弩带来的冲击力。 这让他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 上一次的海战，也是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原本他以为经过改进之后，大食水师哪怕是不能全面的压制大唐，至少也是可平分秋色。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不仅大食水师在进步，人家大唐水师的发展似乎更加快速啊。 按照现在这个节奏，等到船只靠近的时候，还有多少人能够站在甲板上。 想到这里，穆阿维叶立马开始发号施令，让无关人员进入到船舱里面先躲避一下。 等到双方的海船靠近到足够近的距离的时候再上甲板。 与此同时，船上提前准备的防护盾牌，也都被人树立了起来。 这么一来，船上的伤亡立马就开始下降了。 不过这种只能被动挨打，没有办法还手的情况，却是让穆阿维叶很是担忧。 「提督，这些大食人变狡猾了，继续射击下去只会浪费大量的弩箭，是不是先暂停一下？」 马上感受到了战场变化的苏伊，立马就跟杨七娃提出了建议。 虽然这一次舰队出海，携带了足够数量的弩箭，但是能够不浪费的还是不想浪费的。 毕竟每一支弩箭都是精钢制作，成本都是不低的。 「等到对方海船靠近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再安排人员使用投石机将炸药包投射过去，看看他们还能不能依靠盾牌来靠近我们。」 杨七娃面无表情的继续发号施令。 大唐水师显然不是只有床弩和连弩这一招。 这一次出海，不说有「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这样的新式战舰，更有许多炸药包配备给了各个战舰。 配合着投石车，虽然远距离的精度不行，但是投射到五十米外的话，问题还是不大的。 那个时候，估计大食人的将士也已经重新回到甲板上，准备跳帮作战了。 突如其来的炸药包，绝对够他们喝一壶。 很快的，杨七娃的命令就被传了下去。 …… 「陛下，雾气实在是太大了，目前还不能确定战况到底如何。 不过看样子我们应该是占据了上风。」 前方战事已经开始，李世民自然很是关心。 李忠结合各方面的情况，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刚刚还听到了许多床弩发射的声音，怎么一会就全部停下来了？ 远距离攻击是我们最大的优势，如果放任这个优势不发挥出来，要跟大食人在那里逞个人之勇。 这对于将士们来说，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 长孙无忌对于突然冷切下来的战场，也是非常不满的。 所以借着这个机会给杨七娃上一上眼药，那是必然的事情。 「大食人久经战阵，之前也在我们的水师手中吃过大亏。 对于如何防范我们的床弩，他们应该也是有所准备的。 我估计这一次是因为对方已经採取了什么方法来抵御床弩的攻击，所欲杨提督才会下令停止射击的。 不过战争既然已经开始了，我们就在旁边好好的观看就是了。 在没有结束之前，我们谁也不知道南洋舰队到底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 毕竟水师作战，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一点。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杨七娃在指挥海上作战方面，显然是比我们专业的。」 房玄龄不阴不阳的把长孙无忌给顶了回去。 关键是长孙无忌还不能说什么。 虽然他们年轻的时候都是跟着李世民南征北战，见识过了不少的战争场面。 但是坦白的说，海战这种事情，他们还真是没有经验啊。 「阿耶，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到时候让『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去发射几炮。 别管大食人做了什么准备，都不能顶得住炮弹的射击。 特别是为了对付海上的战舰，船上的炮弹都是跟大唐皇家科技奖奖颁奖典礼的时候展示的有所不同。 到时候肯定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玉米的年纪已经不算很小了。 至少在这个年代，已经不算是小孩了。 再加上她比较早熟，自然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是啥状态。 很显然，长孙无忌在给自己阿耶的得力属下上眼药水啊。 这个时候，她自然不会站在旁边无动于衷咯。 「小玉米说的挺有道理的，我们不管是船只的规模还是装备的先进性，亦或是人员的训练水平。 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不管前面是大食水师的什么舰队，肯定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区别就是我们到底是使用了哪一种方法去把他们给打败了。」 狄仁杰作为李宽的得意门生，绝对是个聪明人。 所以他也立马就跟着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眼看着自己要被众人围殴的长孙无忌，倒是一点也不怕。 第1505页 「所谓骄兵必败，我倒不是在这里长大食人的志气，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而是行军作战，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充分的重视对手。 否者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就很可能发生。 到时候想要后悔也是没有用了。 这个世界，哪怕是同仁堂铺子里头，也是没有后悔药卖的吧？」 论起打嘴炮，长孙无忌绝对是专业的。 事实上，任何一个在朝堂上身居高位的官员，打嘴炮的本领绝对都是非常高的。 好在前方杨七娃他们倒也没有给他们多少打嘴炮的时间。 由于雾气很大，之前两军发现对方的时候，就已经距离很近了。 等到勉强看到对方的踪迹，床弩开始射击的时候，更是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 虽然海上行船的速度不算快，但是相向而行之下，几百米的距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快的，大食人的船只就出现在了大唐水师六七十米外的海面上了。 这个时候，对方的人员也都全部集中在甲板上面，一些弓箭手开始朝着大唐这边射击。 不过你大食人的甲板上都有护盾，大唐的战舰上面，自然也不会什么防护都没有。 虽然偶尔也有人中箭受伤，但是整体的损失还是非常小的。 反倒是做好了射击准备，瞄准了自己目标的的投石车操作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时间。 有人专门使用打火机点燃了火把，然后将炸药包的引线给点燃了。 之后就是顺着投石车的抛射方向，直接飞向了大食人的海船。 「轰隆！」 很快的，前方海域就出现了一阵巨响。 虽然没有直接抛中，但是却算是一次非常有效的校射。 很快的，立马就有接二连三的炸药包被抛射出去。 有些炸药包的运气不好，直接调到了海里，甚至引线都已经熄灭了。 但是更多的额炸药包却是在大食人的船上爆炸了。 毕竟距离已经这么近了，想要投射不中，也是有一点难度的。 风平浪静的，投射手们平时的训练也没有白费。 「轰隆！」 伴随着一阵有一阵的轰隆声，大食人的船上往往立马就木屑横飞。 这种场面，绝对是他们训练的时候想都没有想过的。 本来还有雄心壮志的穆阿维叶，立马就变得脸色苍白。 两军还没有正式的密切接触，就已经这样子了。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麻烦大了。 「嗖嗖嗖！」 由于炸药包的出现，大食人的甲板上出现了非常混乱的场景。 哪怕是没有被炸药包命中的海船，也乱了起来。 毕竟能见度虽然低，但是自己身边的海船的情况还是能够看清楚的。 谁也不想突然之间被雷鸣给轰倒啊。 这么一来，立马就给了连弩发挥的机会。 海战开始之后，很多时候都是各个船长在具体指挥船只上的事情。 经验算是比较丰富的船长们，纷纷抓住了机会。 几轮连弩射击之后，大食人的海船上面，立马就伤亡惨重。 这个距离，不仅方便了炸药包的投射，更是方便了连弩的射击。 虽然对方射过来的弓箭的准头也变高了很多，但是弓箭的射击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连弩呢？ 不用多长时间，双方之间的差距就变得非常明显了。 「将军，这些唐人太邪乎了，他们使用了我们没有见过的武器。 趁着现在雾气比较大，我们赶紧撤退吧？」 阿布扎虽然很是不甘心，但是他也不傻。 眼下这个情况，大食水师必败无疑。 并且是那种惨败，比之前进攻齐王港的时候还要惨烈的失败。 虽然他很想冲过去跟大唐水师决一死战。 但是想到了自家后院里埋的金银财宝，想到家里那些貌美如花的女人，他立马就不想冲锋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着。 再说了，只要能够逃回去，他们肯定也能找到办法给自己开脱。 最坏的情况就是被夺去了职位，做一名富家翁。 「阿布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这些船只都是我们刚刚修建，是代表了我们大食帝国最高水平的。 如今就这么败在了唐人手中，以后谁还有信心出海跟唐军作战呢？」 穆阿维叶的脸上一片灰败。 这一次，他是真的有点怕了。 所谓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自己还想着依靠这支舰队，好好的把齐王港给占据下来。 到时候自己也算是大食帝国开疆拓土的重要功臣了。 结果却是沦落到这种局面。 「将军，唐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波斯港那边不能没有你，大食水师不能没有你啊。 我们现在赶紧撤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抵抗大唐水师。 要不然到时候我们还要使用更加惨重的代价来吸取这些经验，这才是我们大食帝国真正的损失啊。」 作为穆阿维叶的心腹手下，阿布扎自然很清楚应该要怎么劝说。 果然，听了阿布扎的这个话，穆阿维叶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 虽然他没有直接下令撤退，不过阿布扎却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1506页 很快的，阿布扎就开始让人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只是战斗进行到了这个时候，又哪里是你想撤退就那么容易撤退的？ 很多船只的水手都被射死射伤了，哪怕是想要操纵着海船掉头离开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也就是现在雾气比较大，给了他们一点可乘之机。 但是大部分的船只，也都是没有机会逃脱的。 特别是那种已经被盯上了的海船，除了投降之外，就只有沉到海底餵鱼的份了。 …… 伴随着太阳慢慢的挂在了天空正中间。 海面上的雾气慢慢的消散了。 这算是一天之中能见度最高的时候。 不过，战斗到了这个时候，早就结束了。 不管你甘心还是不甘心，反正要么就是死了，要么就是成为了俘虏。 「陛下，根据刚刚统计过来的消息，我们水师遇到的就是驻扎在波斯港的大食水师。 这一次他们总共有五十六艘海船出海训练，不过正好在大雾之中碰到了我们。 经过将士们的努力，我们总共击沉了五艘大食水师的战舰，俘虏了四十三艘战舰。 剩余的几艘在大雾之中给逃脱了。 不过根据我们确认的情况，这些海船基本上就是波斯港现在所有能够拿出手的船只了。 如今的波斯港，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没有任何的防护，随时可以靠岸。」 等到战斗结束，杨七娃自然要赶紧来到「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给李世民汇报战况。 别看李世民什么都没有干涉作战，但是如果杨七娃真的把李世民当成是不存在，那么问题就大了。 甚至大到影响李世民对李宽的判断。 很显然，杨七娃能够做到南洋舰队提督的位置，是不会犯下这种错误的。 「好！非常好！逃走几艘已经无关大局了！ 从这一次突如其来的遭遇战的情况来看，我们大唐水师的训练是非常合格的。 连大食人都不是我们的一合之敌，其他番邦属国的水师就更加不用说了。 看来水师这些年花费了那么多的钱财，总算是没有浪费。」 李世民的心情很是不错。 虽然战斗不是他亲自指挥的，但是他也算是御驾亲征，亲自见证了这场大海战。 「陛下，这些大食人的海船，虽然有些已经受到了损伤，但是修修补补之后应该还是可以再使用的。 为了不耽误行军，我准备让这些海船继续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直接进攻波斯港，把那里的造船作坊给毁掉，然后将波斯港上面的财物给处置了。」 杨七娃继续跟李世民汇报着自己的想法。 这一次水师出征，不像是出征西域一样，可以有那么多的商队在后面跟随。 除了少部分路途中为了避免走漏消息而俘虏的商船之外，这一次的大唐水师，并没有携带商船跟着自己出征。 不过这倒是难不住杨七娃，把那些大食人给控制住，拉拢一批人，杀一批人就是了。 特别是大食人的船上，不全是是大食人。 有些海员是波斯人，甚至是其他一些大食帝国吞併的国家的百姓。 这些人对于大食帝国的忠诚度是非常低的。 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立马就能成为镇压大食同僚的帮凶。 靠着这个方法，大唐水师很快就控制住了俘虏的船只上面的情况。 而看清了大唐水师舰队规模的大食人，也知道自己出了乖乖的当俘虏，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这么一来，管理起来倒是方便了不少。 「波斯港的大食水师虽然是被我们消灭的差不多了，但是上面肯定还有其他的将士。 如果我们下船跟他们作战的话，不一定有什么优势。 甚至可以说是拿我们的劣势去跟人家的优势作斗争。 陛下，微臣觉得这个时候，让水师沿着大食帝国的海岸线走一趟，把对方的海船全部给摧毁了，然后把造船作坊也给毁掉了，这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 至于攻打港口，其实不一定是什么好选择。」 长孙无忌难得的站出来发表了几句有意义的话。 他的见识还是可以的。 基本上一说就能说到电子上面。 「无忌说的有道理，不过如果不对波斯港进行任何进攻的话，他们就感受不到我们的威胁。 最好就是把所有的匠人都当成俘虏给抓走了，然后把波斯港给毁掉。 这么一来，将来大食人哪怕是想要重新修建造船作坊，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房玄龄在旁边也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好在这一次的争议其实是比较小的。 很快的，舰队就明确了自己下一步的方向。 先朝着波斯港而去，把那里的造船作坊和剩余的海船都给处理了。 从今往后，除了得到大唐认可的海船之外，其他的海船都不能随意的出现在西洋的海域。 否者就是要乖乖的给大唐市舶司交税才行。 要不然就去大海里餵鲨鱼吧。 「这个海战结束的也太快了吧，我都还没有感受到什么，就已经结束了。」 这个时候，小玉米和兕子站在一边，很是无语的吐槽道。 第1507页 「小玉米，战斗越快就说明我们自己的损失越小，这是好事啊。 再说了，你的《海底两万里》，讲述的海底下的故事，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战斗。 哪怕是你看的再热闹，也没有什么用处的吧？」 兕子很是无语的看着小玉米。 这个丫头，似乎有点暴力倾向啊。 「不行，这样的战斗太没有意思了，等会我要跟皇祖父说，舰队到了波斯港之后，一定要让『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的火炮露露脸，让大家知道今后的海船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玉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兕子自然是不可能劝说的住的。 好在大食人在附近海域已经没有什么大的水师队伍了，舰队的安全性现在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所以李世民和杨七娃听到了小羽毛的提议之后，都罕见的没有表示反对。 毕竟，他们其实也是很想知道安装在甲板上的火炮，在战斗之中到底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出来。 如果效果很好的话，那么今后的战舰就应该多安装一些火炮，让大唐水师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陛下，算算时间，西域那边的战事应该也已经开打了。 我相信在苏定方大总管和薛仁贵副总管的带领下，肯定也能给大食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水陆并进之下，大食人今后肯定会把我们大唐当成是最主要的敌人。 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彻底的让他们感受到战争的疼痛，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们可以入侵其他的国家。 大食帝国的本土，也是一样会遭到袭击的。」 狄仁杰这话，让李世民听了非常的舒服。 整个「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的气氛，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像是处理各个俘虏的海船上面的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的人去操心。 甚至连杨七娃这个水师提督，都可以在李世民身边好好的陪着喝了几杯青雀葡萄酒。 整个舰队的气氛，立马就开始活跃了起来。 不过考虑到很快就要出现在波斯港了，各个船只还是保持了基本的战斗队形，准备随时作战。 伴随着雾气的再次出现，大唐的舰队开始缓缓的靠近波斯港。 第1608章 火炮初登场 波斯港。 穆阿维叶狼狈不堪的从战船上下来。 出去五十多艘海船，回来却是只有这么几艘。 最关键的是所有将士们的心都寒了。 大唐水师，不可战胜。 大家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啊。 按照穆阿维叶的理解，大食帝国要是不经过个十年八年的技术积累和突破，想要跟大唐水师一较高下是不大可能的了。 虽然他不大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不承认也是没有用的。 「将军，这一次我们遭遇到了千年一遇的大雾天气，不小心被大唐水师给埋伏了。 再加上一些刚刚服役的海船不听指挥，所以我们才败给了大唐水师。 不过通过这一次的战役，我们也算是搞清楚了大唐水师的作战方法，今后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演练。 我相信等到下一次我们再对上大唐水师的时候，一定可以一雪前耻。」 阿布扎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给穆阿维叶找一个合理的藉口。 要不然就这么逃回波斯港，别说穆阿维叶没有什么好下场，他阿布扎的下场肯定会更加悲惨。 「你说的没有错，这一次我们要好好的吸取经验，把大唐人的战法给摸清楚了。 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大唐水师很快就会从后面追上来，到时候才是最麻烦的时候。」 穆阿维叶稍微思索了一下，就认可了阿布扎的说法。 既然选择了撤退，那么说明穆阿维叶就还算是一个非常惜命的人。 好不容易逃回来，自然不能让哈里发把自己给治罪了。 那么寻找合适的藉口和替罪羊，就是必不可少的工作。 好在阿布扎已经帮自己想好了藉口，这倒不用自己为难了。 「将军，之前阿里将军从波斯故地出发前往大唐人口中的西域地区，如今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 我觉得回到波斯港后，应该尽快的安排人去打听阿里将军他们大军的动静。 唐人的武器如此的先进，他们能够在海上爆发出那么大的战斗力，那么没有理由在陆地上就不行了。 像是那种扔出去之后会爆炸的东西，还有那种铺天盖地的弩箭，在陆地上用起来肯定会比船上还要好很多。 这种情况下，阿里将军他们是一点损失都没有的话，我是不相信的。 哪怕是没有被打败，可得也是损伤惨重。 这个时候，我觉得应该让更多的大食百姓知道阿里将军他们的十万大军，在西域到底遇到了什么。」 阿布扎的鬼主意很多。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舆论战，但是对于怎么转移热点，他显然是有着自己的独到看法的。 如今水师的战败已经是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事情了。 那么为了避免让大家一味的关注自己这边，最好就是找一个更加大的火爆消息去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就像是后世的娱乐圈，一旦出现什么不利的消息之后，最好的办法不是赶紧去澄清。 第1508页 而是找到一个比自己更火爆的消息散播出去。 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立马就转移了。 很显然，阿布扎打的主意也是这样的。 「嗯，阿布扎，你的这个提议非常的不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我们一定要让大食百姓对于大唐帝国有一个比较充分的了解。 要让大家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国家是比我们大食帝国更加强大。 我们要不断的努力去追赶大唐帝国的脚步，最终超越他们，让大食帝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穆阿维叶也是聪明人。 立马就明白了阿布扎的打算。 反正他跟阿里之间也没有什么友情，甚至还有一些矛盾。 这个时候不把阿里来出来垫背，还等什么时候？ 他就不相信阿里的大军在西域就没有碰到任何的挫折。 「没问题，我一定办的妥妥的！ 另外，我担心大唐的船队很快就会出现在波斯港外面，我们是不是先去附近的地方巡视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阿布扎可是没有信心再跟大唐船队作战了。 波斯港是大食帝国的一个重要港口，这里驻扎了大量的水师。 但是正因为如此，波斯港的陆战人员是比较少的。 再加上原本波斯地区的队伍，很多都被阿里抽调去攻打西域了。 这么一来，波斯港的防守能力就更加薄弱了。 别说现在大唐船队是乘胜来袭，哪怕是普通的军队过来，波斯港现在也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了。 明显是要战败的，阿布扎自然是不希望再沾染上这个事情。 反正自己是水师将领，赶紧跟着自家将军去到前面的港口巡查。 一方面是让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另外一方面是避一避风头。 「嗯，大唐船队估计后天就会出现在波斯港，我们回去立马收拾一下，然后就出发。 如果有人要询问是要干什么，干脆就说我们要去麦加见哈里发吧。」 穆阿维叶更加干脆。 他知道附近的港口，没有一个顶得住大唐的进攻的。 与其隔三岔五的就要逃跑，倒不如干脆一点，直接去到麦加那边躲一躲。 到时候自己也好有时间去运作一下，免得因为水师战败的问题吃了挂落。 …… 普拉巴和姆加尔在波斯港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了。 本来他们的货物基本上都售卖出去了，如今也是准备启程回齐王港的。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安排人员装船的时候，却是看到了狼狈而回的穆阿维叶一行人。 作为波斯港权利最大的人员，穆阿维叶虽然不认识普拉巴和姆加尔。 但是普拉巴和姆加尔却是认识穆阿维叶的。 甚至他们跟哈桑之间也是有一些商业上的合作的。 「普拉巴，昨天跟那个哈桑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不是还在吹嘘大食水师的厉害吗？ 说穆阿维叶将军带领水师前往外海进行训练，将来大食水师波斯港舰队的规模将会是整个大食，乃至是整个世界最大的。 怎么我好想看到穆阿维叶将军一行人匆匆忙忙的下了船就走了呢？」 姆加尔很是好奇的看着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的穆阿维叶。 「这个事情是有点诡异。 当时穆阿维叶将军带着船队出海的时候，波斯港内很多人都是看到了的。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有五十六艘海船跟着出海。 据说里面有大食帝国最先进的海船，不仅航速很快，体积更是庞大。 不过明明那么多船只出去，怎么回来的时候就剩下这么几艘呢？ 难道他们碰到了飓风了吗？ 可是也不应该啊，这个时节，西洋上面压根就没有什么飓风。 哪怕是有什么大风浪，应该也是不至于把整个舰队都给毁掉了。 毕竟作为战舰的海船，抗风浪性能是最高的，远远不是我们一般的商船可以比得上的。」 普拉巴自然也是很关注大食帝国这边的动静。 不说他们本身具备一定的打听大食帝国情报的任务，单单就因为他们要在大食做生意，就不可能不关心这里发生的事情。 越是生意做得大，很多事情就越是跟政治大事会牵扯到一起。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经济也是政治的一种表现。 经济的不稳定跟政治的不稳定，往往是相互关联的。 除了唐玄宗时期，歷朝歷代很少有哪个王朝是在鼎盛时期突然遭受非常重大挫折的。 往往都是因为经济不行了，百姓活不下去了，再加上天灾人祸的，就会有了战乱，有了亡国之祸。 「我们之前在齐王港的时候，一直都可以感受到大唐水师下一步的作战目标就是大食水师。 甚至我听说齐王港那边，水师演练的时候都是以攻击大食人的海船作为目标的。 你说会不会是穆阿维叶的船队又遇到大唐水师了？ 要不然在西洋，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水师可以轻易的把波斯港舰队给打成这个样子啊。」 姆加尔不断的寻找着一个能够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要是找不到的话，他今晚估计都要睡不好觉了。 第1509页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齐王港也算是远离波斯港，除非打枊刚好也准备攻打这里。 否者穆阿维叶他们的舰队是不可能碰到大唐水师的。」 普拉巴这么一分析，姆加尔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啊。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大食水师损失惨重呢？ 「普拉巴，你说会不会是大食帝国内部发生了战乱？ 我听说现任的哈里发的威信并不是特别的高。 大食帝国内部也是有许多人反对他的。 甚至有一些人对于教义的解释跟现在的哈里发也是不一样的。」 姆加尔他们好歹也是在大食帝国厮混了几年的人。 再加上他们有意无意的在打听各方面的事情，所以对于大食帝国内部的情况，他们还真是有一定的了解。 包括现在大食帝国内部的几个派系之间的斗争，外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是他们这些专门盯着这些事的人，却是可以敏锐的感受到。 大食帝国之所以能够快速的崛起，就是因为他们採取了非常特殊的管理方式，让他们在原本散乱的这片区域崛起了。 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别说中原大地上不同的时代对于古典书籍有着不一样的解释，就是大食帝国这里也是一样的。 别看创始者刚刚去世没有多少年，但是大食帝国内部对于当初创始者留下的东西的解释，却是五花八门。 这个解释的差异，那么是到了后世也是仍然存在。 别看都是大食系的国家，但是中东那边不同的国家之间仇恨，却是比大家想像的要大很多。 甚至在一个国家内部，也因为对东西的理解不同，出现非常大的争执。 所以也难怪姆加尔会提出这么一个猜测。 实在是这种猜测从逻辑上来说，是完全成立的。 甚至姆加尔认为大食帝国内部迟早会发生的。 「现在我们掌握的消息太少了，有点难以判断。 不过这一次跟着穆阿维叶将军回来的几艘海船上面，肯定有一些水手是知道情况的。 我们想办法从他们那边获取消息。 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再次去哈桑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这个哈桑跟穆阿维叶是一条线上的人物，如果真的是大食帝国内部发生了内乱，穆阿维叶肯定会告诉哈桑的。 并且波斯港这边应该很快就会有一些行动。」 普拉巴思索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分析意见。 出门做生意，最怕的就是碰到战乱。 虽然战乱之中也是蕴含了很多的机会，但是更多的时候，战乱却是意味着毁灭。 许多商家积累了一辈子的财富，就是因为一个战乱而全部毁灭了。 这种情况，普拉巴他们之前自然也是听说过很多的例子，也在尽量避免自己成为其中的的一个例子。 「说的也对，那我们就赶紧行动起来吧，免得动手晚了，出现大麻烦。」 到底是要继续留在波斯港这里，还是趁着事情没有搞大，赶紧离开这里。 姆加尔和普拉巴也是需要结合更多的消息才能做出判断。 要不然一不小心做错了决定，损失绝对是非常惨重的。 甚至是搭上了性命也是不奇怪的。 为何这个年代的海海贸生意虽然那么挣钱，但是真正从事这一行业的人却是不多？ 因为这一行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小命不保了。 …… 哈桑作为哈西姆家族的旁系子弟，深的哈里发的信任。 没办法，谁让大食帝国这一任的哈里发是出自哈西姆家族呢？ 这个时候的大食帝国，哈里发的继承并不是父传子，子传孙的形式。 当然了，这个趋势绝对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不管是谁当了哈里发，都是希望自己的位置能够留给自己的儿子。 这里面关系着许多的东西。 「哈姆雷，赶紧收拾东西，把贵重的细软装起来就行，其他的东西先不用管了。 我们今天内就要出发去麦加，我要把今年各个铺子里头的情况跟哈里发好好的汇报一下。」 波斯港内的一处豪宅之中，哈桑刚刚收到穆阿维叶的管家亲自过来说的消息之后，立马就安排人员收拾东西。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去验证消息的真实性了。 他跟穆阿维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穆阿维叶没有必要去欺骗他。 再说了，当初在齐王港外面，哈桑可是亲自见证过大唐水师的厉害的。 如今穆阿维叶再次的败在了大唐水师手中，哈桑还是相信的。 「主人，家里的东西太多了，别说只是收拾半天，就是收拾半个月都不见得能够全部收拾完整呢。 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这些年我们在原本波斯帝国内部的各处收集而来的。 如果就这么轻易的放在这里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呢。 之前你不是说有一些文物古玩要送给哈里发的吗？ 我们要不要也把它们装上马车带着去麦加？」 哈姆雷对于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为了避免产生慌乱，哈桑谁也没有透露真实原因。 第1510页 要不然的话，到时候整个波斯城都乱了起来，他们就是想要逃跑都有问题了。 所以哪怕是穆阿维叶的管家没有叮嘱他，哈桑也是不会乱说话的。 「时间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除了黄金、白银这些东西，还有丝绸和瓷器、座钟之类的贵重物品，其他的全部留在这里。 你吩咐下去，除了留下必要的人员看护，其他人都收拾好细软，跟着我一起去麦加。」 哈桑倒不是真的心中大发慈悲，还把自己的属下都带着。 而是他担心路上碰到危险，多带一些人手的话，也算是有个照应。 「主人，哪怕是是麦加跟哈里发汇报事情，也不用走的那么着急吧？ 这么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很多东西都会遗漏的。」 哈姆雷显然还是想要说什么。 不过哈桑根本就听不进去了。 「够了！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天黑之前一定要收拾好东西出城，谁要是耽误了我的大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哈桑这么一说，哈姆雷立马就不敢出声了。 作为跟了哈桑这么多年的老人，他也是慢慢的感受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一次自家主人急急忙忙的要离开波斯港，肯定是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或者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要不然以他跟穆阿维叶将军的关系，整个波斯港就没有谁敢跟哈桑过不去的。 「主人您放心！天黑之前，我们的车队一定会出城的！ 谁敢拖后腿，我就家法处置，当场把他们给杖毙了。」 想清楚了情况之后，哈姆雷的态度也立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让哈桑稍微松了一口气。 ……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在哈桑家族的人连夜离开波斯港，然后穆阿维叶又带着一批人马离开波斯港的时候，一些消息慢慢的传开了。 「普拉巴，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食人的水师真的被大唐水师给击溃了吗？」 姆加尔很是惊讶的看着普拉巴。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何昨天晚上城内的动静那么大。 感情大唐水师马上就要出现在波斯港了啊。 既然穆阿维叶他们是逃走的，哪怕是仗着比较熟悉海路，顶多也就是能争取一两天的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今天，最迟明天，大唐水师就会来到波斯港。 「这个消息应该是真的，我是花费重金买通了『大食无敌号』上面的一个水手得到的消息。 据说大唐水师的规模非常庞大，武器非常犀利，还有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被拿出来使用。 所以穆阿维叶才会惨败的。」 普拉巴一边说话，一边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虽然他们跟大唐走的比较近，但是现在他们在波斯港，到时候大唐水师来攻打的时候，可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可以解释昨天为什么城内发生了好几家富商出逃的事情了。 看来他们都是得到了消息提前逃跑的啊。」 姆加尔立马想通了很多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暗自庆幸自己之前选择了跟大唐靠拢。 要不然的话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记得穆阿维叶带着舰队总共都没有出去几天时间，现在就已经逃跑了。 这就意味着双方交战的时间应该是比较短的。 也就是说大唐水师非常轻易的就把大食水师给打败了。 经过了这一次的失败之后，大食水师的力量立马酒损失了三四成。 如果大唐水师乘胜追击，再去其他的港口扫荡一遍的话，绝对可以让大食水师的发展后退十年。 甚至是直接被打垮了。 以后整个西洋的海域，就是大唐水师说了算了。」 普拉巴觉得这个情况似乎也是不错的。 不需要在大唐水师和大食水师，还有南天竺水师之间纠缠。 以后自己就跟着大唐混，哪天觉得钱财挣够了，就去到蒲罗中或者是广州城生活。 这样子的话，既不会觉得特别不方便，也能很灵活的应对各种变化。 特别是蒲罗中，这是一座非常包容的城池。 里面有三成的人都是大唐以外的其他国家人员。 这些年，蒲罗中对南洋和西洋各国的商家的吸引力是非常巨大的。 那里相对宽松的经商氛围，很人性化的衙门服务，再加上你不在蒲罗中惹事就没有谁会主动找事的氛围，绝对不是南洋那些番邦属国可以比的。 在蒲罗中，虽然不能说人没有贵贱之分，但是商人在那里的地位，绝对是比大部分地方都要高。 只要你有钱，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可以搞定的。 蒲罗中城主府那边很少具体插手一些事情。 「既然我们知道大唐水师很快就要出现在波斯港了，那么我觉得有些事情也需要提前做准备。 这个时候，大唐水师肯定是非常需要一个熟悉波斯港的人员来帮助他们。 以前在齐王港的时候，我们是没有机会见到水师提督杨七娃的，但是这一次是非常好的机会。 我估计带队的十有八九就是杨七娃。 如果我们跟他搭上了关系，以后我们的商队在西洋基本上就是畅通无阻了。 第1511页 不过，我们要想让人家高看我们一眼，自然是需要做一些准备工作的。」 姆加尔搞清楚了情况之后，立马就开始筹划接下来的安排。 时间已经非常的紧张。 大唐水师随时会出现，为了最大限度的取得杨七娃的好感，姆加尔和普拉巴立马变得忙碌了起来。 他们手中的下人，都被安排了各种各样的任务，要将波斯城内的情况搞清楚。 到时候唐军进来了，才知道应该从哪个地方着手。 从这个角度说，他们的脑子还是很拎得清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干脆在大唐水师进港的时候，召集我们的护卫，想办法把波斯港内城的城门给打开来？ 到时候，哪怕是杨七娃不愿意承认我们的恩情，也没有理由跟我们作对了。 而在西洋做生意，搞定了杨七娃，取得了大唐水师的认可，基本上就是等着数钱了。」 普拉巴的这个提议更加的激进。 没办法，他们是天竺人，唐人天然就不会信任一个天竺人。 如果他们不作出一点成绩出来，是很难取得人的信任的。 「这个可以考虑一下，波斯城内也还有几个跟我们关系比较密切的商家，我可以去打听一下他们的口风。 大唐水师征服了波斯港之后，肯定也是需要熟悉本地情况的官员来为他们服务的。 到时候我们的赏赐肯定也不会差。」 很快的，两人就开始分头行动了起来。 ……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小玉米兴致勃勃的拿着望远镜，看着越来越近的波斯港。 对于波斯这个国家，她很早就听说了。 虽然波斯帝国已经消失在歷史的尘埃之中，不过毕竟才是刚刚消失没有多久。 所以很多地方都还有他们的传说。 不说其他的，单单长安城里头颇有名气的哈梅迪怀表，就是曾经的波斯大海商哈梅迪搞出来的。 如今在大唐也算是颇有名气。 至于哈梅迪一家更是早就加入到了万年县的户籍当中，他的子孙后代，将会变成完整的唐人。 「小玉米，你要是喜欢看就好好的多看一看，我估计这一次回到长安城，你阿娘是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兕子站在小玉米旁边，忍不住打趣地说道。 很显然，她对于小玉米为何会出现在南洋，早就搞得清清楚楚了。 如今小玉米不仅去了蒲罗中，还跟着大唐水师来到了齐王港，来到了波斯港。 这个情况，绝对是程静雯之前没有想像到的。 按照程静雯的性格，以后绝对是不会允许小玉米再次离开自己了。 再说了，伴随着小玉米的年纪的增加，程静雯肯定也会更加严格的管理小玉米。 难怪兕子会这么说。 这话，还真不是玩笑呢。 「哼，说的你好像以后就有机会再来波斯港一样。 兕子，你看吧，狄仁杰是我阿耶的得意门生，以后肯定是要得到重用的。 别说陪你游山玩水，他就是回家陪你吃顿饭的功夫，以后都会没有。 我劝你还是好好的贿赂贿赂我，要不然以后我就让阿耶给狄仁杰安排很多的活，让他忙的脚都不能沾地。」 不就是互相伤害嘛。 这个小玉米最擅长了。 反正她跟兕子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对于彼此之间的情况也是非常的了解。 果然，听了小玉米的话之后，兕子脸上戏嚯的表情立马就收敛了不少。 如果其他人说这话，兕子完全可以不当回事。 但是小玉米这个丫头鬼灵精怪的，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最关键的是李宽还真的很有可能会听小玉米说的建议。 真要是给狄仁杰安排了一堆的活，那么以兕子对狄仁杰的了解，这傢伙真的就是连陪自己吃顿饭的功夫都会没有了。 「听说波斯港这边的风景很是独特，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一定要在这里好好的游玩一番。 至于水师在接下来的战斗，我觉得我们不一定需要跟着过去了。 你觉得呢？」 兕子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重新化身为好姐妹。 就是不知道这两好姐妹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塑料姐妹花。 「不，波斯港要是想要游玩，我们完全可以等到回程的时候再游玩。 但是跟着舰队作战的机会，却是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这个世界上，虽然还有很多的国家，但是能够跟大食帝国相提并论的还是很少的。 一旦我们大唐水师打败了大食帝国的水师，那么以后想要找到一个这种级别的对手就很困难了。 接下来的这一系列的海战，很可能是过去几百年，乃至未来数十年内，整个世界上最大的海战。 这种机会，我们怎么能够错过呢？ 要不我们可以打一个赌，这个事情过去之后，以后长安城里头肯定会有很多跟这一场海战相关的各种各样的书籍。 甚至一些小说也会以西洋为背景，将我们大唐水师跟大食水师之间的冲突囊括进去。 到时候，我们作为亲自参与了这场战争的人员，看到相关的书籍的时候，是不是会有非常不一样的体验？ 甚至到时候我们自己就可以撰写一些相关的文章或者书籍呢。」 第1512页 小玉米想的还挺远的。 不过不得不说，跟在李宽身边，她的眼光还是看的挺远的。 在这么一个年代，除了大食帝国，还真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跟大唐水师相提并论的对手。 东亚地区就不用说了，如今都是大唐的番邦属国。 他们的水师队伍连给大唐水师提鞋都不配。 甚至可以说这些国家几乎就没有水师这个概念。 因为大唐不允许他们发展海船制作业。 没有海船，哪来的水师？ 海船的制作，可以说是大唐许多沿海州城的支柱产业，不管是从经济的角度考虑，还是从未来军事竞争的角度考虑，大唐都是不希望番邦属国进入到海船制作之中的。 至于他们客观上有使用海船的需求，也没有问题，可以花钱找大唐购买嘛。 就像是后世的美丽国，对于第五代战机，他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那些盟国制作的。 但是只要钱给到位了，卖还是可以卖给你的。 不过搞笑的是棒子国的这些所谓世界最先进的战机，启动的时候都是需要输入美丽国给的密码才行。 这个传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算了，官字一张口，都长在你头上了，你想怎么说都可以。 不过从上一次的战斗可以看出来，我们水师的优势是全方位的。 热气球队都还没有登场，就已经把大食水师给灭掉了。 甚至还多了几十艘海船跟在后面。 估计接下来的战斗，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看的了。」 兕子对于战争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不过她也知道这一场战争是没有办法避免的，所以倒也没有在那里圣母婊的劝说李世民下令停止战争。 「我阿耶一直都把大食帝国当成是大唐最大的竞争对手，觉得未来上百年，只有大食帝国会是成为大唐发展的威胁。 我一直都很是好奇为什么阿耶会有这个看法。 这一次我们既然来到了西洋，来到了大食人的领土，那就要好好的看一看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看一看这个国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能够在短短的几十年内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个规模。 虽然我们的水师比人家的强大很多，但是依靠水师的力量，肯定是不可能打败大食人的。 这种情况下，今后跟大食之间的竞争，肯定就会长期存在。 能不能逼着大食人坐下来跟我们谈判合作，就是这一次战斗能否最终取得完美成功的重要标志了。」 小玉米想的东西跟兕子不大一样。 她对于大唐朝堂上的事情，以及大唐四周的事情，都是非常感兴趣的。 或者可以说，小玉米对于任何自己看到的事情，都是非常感兴趣的。 她恨不得自己能够看透这个世界，能够主宰这个世界。 「算了，反正都已经到了波斯港了，只要父皇没有意见，你要怎么折腾都行。 不过这里毕竟是大食人的地盘，如果要登陆，一定要注意安全呢。」 兕子今天显然没有兴致跟小玉米继续争下去了。 「走，整个波斯港就没有几艘船只了，我建议皇祖父让我们的『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也上去露露脸，让大家见识一下我们大唐水师今后的主力战舰是什么样子的。」 小玉米放下望远镜，拉着兕子朝着李世民而去。 …… 「总督，这些应该是大唐的舰队，难怪昨天穆阿维叶和哈桑他们都匆匆忙忙的出城了，说是要去麦加跟哈里发汇报事情。 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原因。 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穆阿维叶的水师全部都折损在了大唐水师手中。 他们知道大唐水师立马就会出现在波斯港，所以先逃跑了。 这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帝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将领呢。」 波斯港的码头上面，莫拉德义愤填膺的站在德穆兰的身边。 作为大海帝国新攻打下来的领土，波斯帝国这边是属于东方总督管理的。 但是比较特别的是大食水师又是直接隶属于哈里发管理。 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大食帝国，管理体制是比较混乱的。 大食帝国旗下的辖区有各式各样的行政区。 他们不像是大唐一样有着那么明确的体制。 像是臣属国、属国、附庸部落和总督区等等。 这些区域没有纳入统一体系中，有些部落直属哈里发，有些国家归总督管辖。 像是东方总督区就是属于总督管理，但是驻扎在波斯港的水师却是隶属于哈里发。 而且各自治单位自有自己行政体系，甚至根本没有什么行政体系。 也就是仗着这些年快速扩张，高速发展，很多问题都被掩盖了。 但是这些问题一旦积累到一定程度，肯定会爆发的。 后面大食帝国会分裂，跟这些因素也是有一定的关系的。 「吹响战斗警报，让将士们都出城到码头这边来阻击大唐水师。 他们虽然在船上可能很厉害，但是一旦下了船，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我们不能让一个唐人登上波斯港的码头。」 德穆兰的脸色很难看。 眼前铺天盖地的海船，给了大家非常大的压力。 第1513页 哪怕这些人是水师，不是专业的陆战人员。 但是那么多海船上面的人员数量，肯定是比波斯港的军队要多的。 自己能不能防守住，还真是一个问题。 没办法，谁让东方总督辖区的军事力量，基本上都被阿里给带走了呢。 要不然德穆兰现在也不会那么被动。 不过他这个东方总督还是有点担当的，并没有一看到大唐水师就立马丢下波斯城逃跑了。 只能说这个时候的大食帝国，还是处于上升期。 不管是各个官员和将领，还是普通的百姓，战斗意识都还是比较强的。 「咚咚咚！」 伴随着战鼓，波斯港立马就忙碌了起来。 许多将士纷纷整理队形，开始在码头上布阵。 至于原本码头上的商家和苦力，早就看着情况不对，偷偷的熘了。 结合昨天的情况，许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特别是城内的富人和官员，对于眼前的情况更加清楚。 这个时候不赶紧逃走，还等什么时候？ ……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在舰队后面游荡了这么久，今天总算是有机会冲到最前面了。 不过在它的身边，有十几艘战舰护卫。 一旦出现什么情况，他们连就会冲到前面去。 「陛下，已经做好射击准备，现在的距离刚好在火炮的最佳射程之内。」 船长苏铁生来到李世民面前，请示是否开始攻击。 这个距离，除了火炮之外，其他的武器肯定是发挥不出威力来的。 同样的，波斯港码头上面的大食人，也没有办法拿船队怎么办。 「陛下，那帮大食人集结了一大批的将士在码头上，目测至少有数千人。 这正是瞌睡遇到枕头，正是发挥我们的火炮威力的时候呢。」 房玄龄拿着一个望远镜，看到码头上的场景之后，不仅没有任何担忧，反倒是笑开了怀。 正常的登陆作战，码头上的抵抗越是强大，就越麻烦。 但是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 码头上集结的大食人越多，就越是能够发挥火炮的威力。 这个年代的火炮，还是处于比较早期的阶段。 发射出去的弹药，其实就是一个大铁球，还不是开花弹。 所以人越多，肯定是效果越好的。 「火炮虽然在今年大唐皇家科技奖颁奖典礼的时候就已经亮相了。 但是用来攻击敌人，这还是第一次。 将来这一战，在史书上肯定也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食人的无畏抵抗，将会为火炮的威力添加了不少的色彩。 陛下，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开始射击吧？」 李君羡也是心痒痒，恨不得亲自上前操作火炮。 「我们水师的将领如果去进行登陆作战，其实是非常不划算的。 培养一个水手需要的时间和成本比一个府兵要高多了。 所以我建议就先用火炮来轰击波斯港码头，进而轰击附近的建筑。 最好就是能逼迫大食人主动的投降，这样子就最省事了。」 杨七娃这个时候也来到了「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等待着一场大场面的开始。 「诸位爱卿说的都非常有道理，那句先让火炮开始射击，然后如果大食人还胆敢留在码头上，那就让船只逼近码头，使用床弩和弩箭对码头上面的大食人进行新一轮的射击。 朕要今天太阳落山之前，大食人全部都退出码头。」 李世民虽然不懂海战，但是他毕竟也是曾经南征北战的帝王。 所以对于一些战术布置，还是非常擅长的。 而伴随着李世民的指示，「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的火炮手，终于开始射击了。 旁边甚至有精通绘画的人员快速的将这一副场面绘制下来，将来作为一个重要的见证物品。 「轰隆！」 「轰隆！」 很快的，甲板上的火炮开始射击了。 第一炮落在了码头前面一点的海面上，贱起数米高的海浪。 不过大食人的运气很快就用完了。 只是第二炮，就命中了码头。 一只铁球瞬间在码头上撞飞了一串人马，最终在码头上留下了一个尝尝的血迹。 这把码头上的大食人直接都给搞蒙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战斗场面啊。 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偶读搞不懂，自己这里就已经倒下去一串人了。 更加让人绝望的是，伴随着一声有一声的「轰隆」声，码头上的血迹是越来越多了。 这个场景，很快就让大食人产生了躁动。 虽然这种火炮攻击的杀伤力其实非常的有限。 哪怕是一串的血迹，顶多也就是死了十几个人而已。 几轮炮击下来，估摸着也就夺走了百来个大食人的性命而已。 但是这个事情又不能简单地从杀死了几个人来看待。 这种全新的战争方式，直接就把大食人的魂都给吓断了。 普通的百姓，可没有高的觉悟。 对于他们理解不了的事情，他们往往喜欢把它们跟神灵结合在一起。 这么一来，码头上立马就有不少大食将士跪在了地上做起了祷告。 第1514页 期待使用这样的方式能够解救现在的局面。 不过要是祷告有用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实现共同富裕了。 他们这么一折腾，反倒是方便了「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发挥。 反正这一次炮弹携带的足够多，绝对可以让码头上的大食人好好的享受一把。 不需要多久，他们迟早是要崩溃的。 第1609章 今晚的晚餐，我们一定要在波斯港内吃 波斯港码头。 德穆兰脸色灰败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四周许多将士已经跪拜在地上做祷告了。 虽然他们每天都要做这一套动作，但是此时此刻看到这个场景，德穆兰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总督，这帮大唐人太邪门了，现在只有他们到我们，没有我们打他们的份。 后面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 难怪昨天穆阿维叶他们回来之后，一声不吭的就立马连夜离开了波斯港。 看来他们的船队，肯定是被大唐水师给歼灭或者俘虏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留在这里硬抗，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啊。 与其做无畏的牺牲，倒不如赶紧把这里的消息通知到其他的地方。 让大家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 莫拉德的脸色虽然也很不好看。 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一声不吭，也不能跟着在那里做祷告。 趁着大唐水师的攻击才刚刚开始，自己有必要说服总督考虑撤退的问题了。 大食帝国那么大，哪怕是大唐水师很厉害，也是不可能攻下整个大食的。 但是波斯港就在海边，还有其他在海边的港口，想要逃脱大唐的攻击，是非常困难的。 不说波斯港的水师已经全部战败了，哪怕就是没有战败，对上这样的唐军，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此时此刻，莫拉德倒是有点明白为何穆阿维叶会落得那么狼狈了。 原本还想着可以在旁边看笑话，没想到最终小丑居然是自己。 「不，我们不能就这样撤退了。 大唐水师已经轻而易举的毁掉了我们的水师，如果我们继续什么都不做就撤退了。 那么大唐肯定会觉得我们大食好欺负。 并且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撤退的话，哈里发肯定会有意见的。 到时候不见得下场会有多好。 相反的，如果我们跟大唐好好的斗一斗，让他们知道波斯港不是那么容易拿下来的。 那么他们顶多就是在海上嚣张一下，不可能直接上岸作战的。 如果他们真的愿意上岸，那倒是遂了我们的心愿了。」 德穆兰能够被任命为东方总督，说明大食帝国内部对他的能力和忠诚度都是比较认可的。 要不然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 事实上，渡过了最开始的慌乱之后，德穆兰也算是发现了一个情况。 大唐水师有那么多的海船，但是发射出这种奇特的攻击方式的只有一艘。 虽然一声响动之后，码头上就会留下一条血迹。 但是真正的伤害其实是比较有限的。 「散开，大家都分散开来，不要全部集中在一起。 唐人只有一艘战舰能够射出这种铁球，大家只要散开来，这种攻击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很快的，反应过来的德穆兰立马就开始发号施令。 一只绵羊带着一群狮子，那么所有人都是绵羊。 相反的，一只狮子带着一群绵羊，那么所有的绵羊都有希望成为狮子。 很显然，德穆兰可以算是一只狮子。 收到号令的将士，立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这个时候也就能够看出大食帝国跟一般的番邦属国的不同了。 明明大家都已经很慌乱了。 但是在收到了指示之后，大家还是条件反射似的遵照着指示执行。 这种对于命令的服从性，是军队最重要的一个能力。 虽然现场仍然有点混乱，但是伴随着队伍变得稀疏起来，火炮的杀伤力也是明显的下降。 甚至有时候一炮打出去，连一个大食人都打不死。 这让码头上的大食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东西也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夸张，无非就是一架加强版的投石车而已。 这么一想，大家的内心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 「陛下，大食人不愧是能征善战，打了几十年的仗。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了火炮的弱点，开始将人员分散开来了。 这似乎，末将觉得是床弩出动的时候了。」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杨七娃拿着望远镜将波斯港码头上的场景都看在了眼中。 其他人虽然不见得看的那么清楚，但是多少也都明白了码头上发生了什么。 「可惜只有我们一艘战舰已经安装了火炮，要是每一艘战舰上面都有好几门火炮，到时候几百门大炮一起轰击，那个效果肯定是完全不同的。 估计不用几轮炮击，大食人就直接崩溃了。」 李君羡很是遗憾地说道。 「火炮的这些使用情况，都要好好的记录下来，将来可以给大唐皇家军事学院和登州造船厂提供很重要的参考信息。 第1515页 如果有必要的话，将来肯定是每一艘水师的战舰都会安装火炮的。 甚至我们可以研究一些射程更加远的火炮。 这样可以更好的保证我们的战舰的安全性，免得被人家的小船给偷袭了。」 房玄龄虽然是个文官，但是其实他也是懂点军事的。 事实上大唐开国初年的很多文官，其实都是懂一些兵法和军事的。 说是文武双全，其实也没有问题。 正因为如此，唐初的时候，文武官员之间的地位差异比较小。 并没有重文轻武或者是重武轻文。 哪像是宋朝，一个县令都能在比自己高好几级的武将面前耍威风。 「这一次出征，大唐皇家军事学院也是有安排一些学院跟随出战的。 他们主要负责观察、记录战场上的事情，到时候为战后的各种研究提供素材。」 杨七娃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快速绘制什么的几个学院，然后跟房玄龄解释了起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 陛下，眼下还是尽快的让其他海船冲上去，使用床弩来教训一下大食人。 让他们知道我们还有很多的办法可以对付他们。 甚至我们也可以让热气球开始升空，给他们投下炸药包，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唐不是他们可以惹得起的存在。」 长孙无忌在一旁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很显然，他认为现在是削弱大食人实力的最好时机。 波斯港这边的水师已经被击溃了，大部分都成为了大唐的俘虏。 如果码头上这些将士也都战死或者投降，那么这座波斯古城基本上就算是落到了大唐的手中了。 虽然大唐对于扩大海外的领土并不算是非常的热衷。 但是对于一些关键节点，关键港口，大唐还是非常重视的。 看看李宽在各州的布局就能感受到这一点。 只要有了这些港口，最终将全球的航线给串联了起来。 大唐的商品就真的可以畅销全球了。 「既然大家都认为现在是继续教训大食人的好时机，那就出发吧。 大食人已经没有水师的船只敢过来对付我们了，这个时候只要在船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就让『妖言惑众杨本满号』跟着大家一起前进吧。」 李世民显然是很想近距离的体验一下这场战争。 对于他来说，如果不主动的提出来要进入到战场，是没有任何人敢主动的邀请他的。 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 「总督，大唐的舰队准备靠岸了，他们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 码头上，莫拉德看着不断靠近的海船，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 刚刚的那一轮袭击，虽然对大食人的伤害不算很大，但是给大家带来的心理影响却是非常大的。 莫拉德也生怕等会大唐再搞出什么么蛾子。 那么刚刚好不容易重新激发出来的士气，立马就要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他们要是真的准备靠岸了，那也是个好事，我们就不用再在这里干等着不知道怎么办了。 在陆地上，我相信我们的勇士绝对不会比大唐的水手差的。」 德穆兰冷笑一声，心中开始慢慢的镇定起来。 他毕竟也是南征北战，见识过不少场面的人。 当初自己并不是从来没有陷入过危险的局面之中，不都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了吗？ 如今的大唐水师，他相信自己也是可以打赢的。 穆阿维叶搞不定的东西，并不表示他也搞不定。 「大唐人的战舰，看起来比我们的『大食无敌号』还要更大，看来这个大唐帝国，实力果然是不容小觑啊。 以前我们港口虽然有不少货物是从遥远的大唐而来，但是大家对于这个国家并没有太多直观的感受。 没想到现在他们都打到了我们的家门口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心情。 在大唐舰队不断靠近码头的过程之中，莫拉德也一直跟德穆兰不断的说着话。 虽然两人的地位差距有点大。 但是莫拉德是跟了德穆兰十几年的老人了，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大唐能够制作出工艺那么精良的怀表，还能制作出美轮美奂的镜子和丝绸，又有很是特别的棉布和白糖，说明大唐在各方面的技术水平都是很高的。 我们大食帝国虽然在这些年的不断扩张之中，各种工艺有了很大的提高。 但是跟大唐比起来，似乎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从这个角度来考虑，穆阿维叶的水师败给了大唐，其实不见得就完全是坏事。 至少这让大家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大唐这么一个国家。 也让大家知道我们大食帝国的军队，并不是真的没有对手了。 只不过以前我们碰到的对手都太弱了，从来没有失败过。 现在碰到了跟我们一样强大的大唐，立马就暴露出问题出来了。」 德穆兰的这个见解，很是让莫拉德意外。 不过眼看着大唐水师的战舰距离码头越来越近了，莫拉德也没有再说话了。 而是从背后拿下了弓箭，准备射击。 第1516页 「嗖嗖嗖！」 就在码头上的大食人准备迎接大唐海船的靠岸和登陆的时候，各个战舰上面的床弩开始发威了。 虽然床弩的声势没有火炮那么大，但是杀伤力却是差不了太多。 最关键的是每一艘海船都安装了床弩，并且每艘船上不只有一架床弩。 这么一来，码头上连就迎来了一大批床弩的袭击。 「啊！」 「趴下！」 「快散开！」 伴随着阵阵惨叫声，码头上的情况再次的变得混乱起来。 很显然，这一次的射击，给大食人造成的伤害一点也不必火炮要少。 甚至德穆兰自己都差点被床弩给袭击了。 这让莫拉德吓了一大跳。 不等德穆兰再说什么，莫拉德就开始指挥大家继续疏散和隐蔽了。 我趴在地上，床弩总是没有那么容易射击了吧？ 不过，哪怕是如此，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效果。 因为很快的，继续靠近码头的海船，就已经迎来了连弩的射击窗口。 趴下的大食人给射击带来了一些障碍。 不过杨七娃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让大食人没有办法继续趴下去的对策。 只见两架热气球缓缓的升空，朝着码头上空而去。 紧接着，在德穆兰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开始朝下面认火油弹。 一瞬间，就有一批大食人倒霉了。 这还不算。 这些火油弹一旦沾染上了，不把你烧成了灰，那是不会熄火的。 而不知道情况的大食人，在看到自己的同伴着火之后，纷纷上前帮忙。 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上百人成为了火人。 在不断的惨叫声中，这些人陆陆续续的倒下了。 也有一些人冒着危险直接跳到了海里面，不过火油立马就浮在了海面继续燃烧。 那些跳海的人，很快就没有了挣扎声。 这一幕，把德穆兰的脸都给吓白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他感到害怕的事情。 由于火油弹的投放，码头上面再次变得混乱了起来。 善于抓住机会的杨七娃，立马就下令连弩开始射击。 这一次，那真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弩箭朝着码头而去。 但凡是站起来的动物，全部都逃不脱中箭的命运。 只是一轮射击，就直接放到了好几百大食人。 其他反应过来的大食人，立马就开始出现溃逃的现象了。 很显然，自己这边连对方的一个人都没有杀死，但是却是被几轮袭击给搞死了好几百，快上千人了。 如今的波斯港里面，总共也就只有一万人左右的兵马。 其中一半都来到了码头上了。 如今一下子灭了差不多一千人，差不多就战损两成了。 剩下的人的抵抗勇气，也差不多被消耗掉了。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莫名其妙的战死了。 「总督，我们撤退吧，唐人的花样太多了，我们现在是抵抗不住的。 趁着现在的损失还不是很大，我建议先退后到内城那边，看看能不能依靠城墙把大唐人挡在外面？」 莫拉德现在有点心灰意冷。 他很想冲出去跟大唐将士好好的斗一番。 但是到现在为止，他连唐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嗯，也不能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因为大唐的战舰距离码头已经非常的近，大家还是能够大概看清楚对方甲板上的情况的。 「退，怎么退？ 我们那时退到了内城又能怎么办呢？ 唐人的那个能够升到空中的东西直接飞到内城上空，然后朝下面不断的扔东西。 到时候把内城到处都烧毁了，我们能够怎么办？ 指不定到时候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糜烂。」 德穆兰也是有点心灰意冷了。 不是自己不愿意抵抗大唐啊，而是大家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总督，穆阿维叶和哈桑昨天就已经逃跑了，他们能走，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不是我们不努力，不是我们不勇敢，实在是唐军太狡猾了。 你看看他们使用的武器，我们都还没有跟他们面对面的交战，就已经损失了这么多的人手了。 如果他们一直採取这个战术的话，我们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破解的办法。 除非我们以后也能生产出跟他们差不多的武器，这样子大家才能好好的斗一斗。」 莫拉德看着不断扩大的损失，心中也是在滴血。 这里面的很多将士，都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参加了许多战斗。 大家都是从死人堆里面把性命给捡了回来。 但是现在却是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在了唐人的手中。 莫拉德不甘心啊。 他宁愿自己背上骂名，也想要把大家带走，给大家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们现在哪怕是想要走，估计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大唐人完全可以从天空中发动攻击，让我们都置身火海。 这种情况下，除非我们能够投降，否者大唐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德穆兰没想到自己一生的名声，都会在今天给毁掉了。 但是现在他是真的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了。 第1517页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会以什么样的场景失败。 「投降……这……这个事情，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 莫拉德想到自己的家人都在内城里头。 如果不投降的话，想要全身而退，还真是非常的难。 但是如果投降了可以享受到优厚的待遇的话，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虽然大食帝国的将士作战都很勇勐，但是到了莫拉德这个级别的人物。 就没有几个是别看可以随意忽悠的。 他们都是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很显然，莫拉德现在就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再坚持一刻钟，如果战况没有任何的改进，那么我就下令投降！」 德穆兰深深地看了一眼莫拉德，然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决定。 …… 「普拉巴，码头上打起来了，大唐水师真的过来了。 铺天盖地的海船塞满了整个港口，如今正在码头上跟德穆兰的人马在交战呢。」 姆加尔今天一直都在安排人去各处打听消息。 所以大唐水师一出现，他就收到了消息。 「姆加尔，你说我们这个时候要不要做点什么，来个里应外合，把德穆兰的队伍直接给消灭在码头上。 这么一来，我们对于大唐来说，也算是有功劳的人物。 这对于我们今后的发展来说，肯定是非常有好处的。」 普拉巴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有了主意。 作为一个天竺商人，胆敢来大食帝国做生意，他们肯定也是僱佣了一批护卫的。 这些人的数量不多，平时的话，肯定不会对波斯港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大唐水师就在港口里头跟德穆兰的军队在交战。 按照普拉巴的预测，最终很可能是大唐获得胜利。 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想要尽快的拿点投名状出来。 「就我们这几十号人手，如果直接採取强攻，肯定是不行的。 德穆兰的属下，也算是大食帝国的精锐了。 我们的护卫虽然身手还不错，但是肯定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不用正面的跟大食人冲突，而是採取一个更加间接的方式来帮助大唐。 如今内城各处肯定是非常混乱的，我们就安排人趁着混乱的时候，在到处放火。 成立的建筑，一大半都是木头修建而成。 一旦出现火灾，很容易就会烧成一片。 这绝对会大大的影响在码头上作战的将士们的心思。 而两军作战之中，一旦一方的心思乱了，那么基本上就意味着失败已经不远了。」 姆加尔很快的就提出了自己的方案。 还别说，听了这个方案，普拉巴立马就眼前一亮。 这个做法好啊。 不管是什么情况，自己这边其实都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经济损失。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赶紧行动吧。 别到时候唐军都已经开始入城了，我们才开始动手。 那个时候我们的立场就不是支持大唐，而是会被认为帮助大食人在烧毁房屋和资产。 那样的话，可就黄泥掉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伴随着普拉巴和姆加尔的商讨，内城之中很快就有地方开始起火了。 搞破坏这个事情，还是非常容易的。 但是要搞建设，却是麻烦了很多。 经过这一场战斗，波斯港肯定会受到比较大的破坏。 想要恢復到当年的荣光，估计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 「兕子，看了这场战斗，我才对阿耶口中的降维打击有了直观的了解。 如今我们大唐对上大食帝国，其实就是在降维打击啊。 当他们还在把重点放在骑兵的建设上面的时候，我们的热气球已经为军队服务了十几年了。 当他们还在想着怎么让自己的刀剑变得更加坚固的时候，我们的弓弩已经全部转为精钢制作了。 甚至就连锁子甲的装备比例，也都是大大的提升了。 再加上我们火炮的威力，大食人简直就是没有还手之力啊。」 小玉米站在甲板上，拿着望远镜把码头那边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大唐的望远镜制作技术也算是比较高了。 如今军队里面使用的望远镜，已经可以清晰的观察到数里外的场景了。 「难怪二哥经常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只有不断的提高大唐的科学技术水平，我们的国家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我们的百姓才能变得更加富裕。 这话以前我也没有什么概念，现在看到两军之间的差距的时候，立马就有了直观的感受。 论起个人的勇武，能征善战的大食人，真的不见得就比我们的将士要差多少。 但是如今双方交战的时候，战局却是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况。 很显然，我们现在的综合国力还是比大食人要强不少的。 不过这一次我们肯定是没有办法把大食帝国给灭掉的。 而受到了这么严重的冲击的大食人，肯定会在类似的武器生产和研究方面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这么一来，过个几年，他们的技术虽然不可能立马就赶上我们。 第1518页 但是很多东西，可能就不再是我们大唐独有的了。 就像是热气球一样，如果对方也有这个东西，那么我们的热气球肯定就不能那么自由的在空中飞翔。 对于热气球上面的操作人员来说，来自其他热气球上射击过来的弓箭，将会是一个很重要的威胁来源。 至于床弩和连弩，虽然没有图纸和样品的情况下，他们很难制作出跟我们一样好的产品出来。 但是要解决有和没有的问题，却是没有大家想像的那么难。」 兕子也很有感触的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她的性格要比小玉米稍微文静一些。 但是却是并不代表她是乖乖女。 「这倒也是，大食帝国距离我们还是太远了。 这一次我们不远万里过来讨伐大食人，成本其实也是非常高的。 也就是现在朝廷可以支撑的起这么大规模的水师，要不然很可能这样的行动就是连想都不敢想。 估计这也是我阿耶为什么要把大食帝国当成是我们大唐最主要的对手的重要原因吧。 占据着地理位置优势的大食帝国，各方面的影响力和实力都是比较强的。 大唐如果全力的去跟大食帝国对抗，最终肯定也能赢得胜利。 但是这里面的代价肯定是非常高昂的。 到底要採取哪一种的方略来对应各个国家的人，看来是需要朝廷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小玉米今天难得的没有跟兕子开启互怼模式。 往常的时候，她们两个是经常互怼人的。 好在大家都习惯了她们两个相处模式了。 要不然还真是有可能引起误会呢。 「不过大食人再怎么进步，肯定也是赶不上我们大唐的脚步的。 特别是经过观狮山书院十几年的培养，大唐如今已经有了许多掌握了科学技术的新式人才。 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是我们大唐科学技术能够不断进步的有力保证。 等到我们的战舰全部都装上了火炮，然后火炮也变得更加轻便，可以在陆地上使用的时候。 那就是我们再次收拾大食帝国的时候了。」 兕子了解到的各种信息，显然也是非常丰富的。 虽然成亲之后，她就比较少在李宽面前晃悠了。 但是并不表示她对长安城里发生的事情不清楚。 像是火炮啊，甚至是火枪啊，相关的一些事情，她多少都是知道一些的。 「没错！在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现在正在试验安装了蒸汽机作为动力系统的海船。 到时候不管是顺风还是逆风，船只都能在海里面快速的航行。 那么大食帝国对于我们来说，也就显得没有那么远了。 我甚至还听说以后的战舰，会使用精钢制作，成为铁甲战舰。 那个时候，大食人还拿什么跟我们斗？ 最好就是老老实实的当我们的藩属国，否者的话朝廷应该是不会介意把大食帝国扫进歷史的尘埃之中的。」 小玉米很是霸气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那个气势，就连兕子都忍不住佩服了一把。 …… 「轰隆！」 当有一艘热气球升到了空中，并且投下了一个炸药包的时候，码头上的大食人，算是彻底的崩溃了。 这个时候，没有人记得自己当初作战是多么的勇勐。 他们只想尽快的离开码头，离开这个收割了无数生命的地方。 兵败如山倒。 不管是什么纪律严明的部队，一旦失败了，开始出现溃散了，那么就算是彻底的完了。 哪怕是德穆兰还想着好好的为大食帝国做一番贡献，也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刚刚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显然也没有要为大食帝国捐躯的准备了。 很快的，莫拉德就亲自挥舞着白旗，表示了投降的意思。 与此同时，码头那边也有一些人在传达投降的指令。 不过场面很是混乱，有些人觉得终于解脱了。 有些人却是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之中恢復过来，还在到处乱窜。 「陛下，大食人投降了！」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杨七娃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的结局，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要是大食人一直不投降的话，最终肯定是要进行登陆作战的。 杨七娃倒不是怕登陆作战，而是不想牺牲那么多的袍泽。 「宽儿把大食人捧得那么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李世民的心情非常的不错，心中对于大食人的印象却是下调了好几分。 不过这个年代的情况毕竟不能跟后世比。 哪怕是隋朝征伐高句丽的时候，隋军都有不少将士面对不利局面选择了投降。 更不用说大食人今天面临的局面更加的严峻。 他们能够支撑到现在，就算是很不错了。 「我觉得主要是託了陛下的洪福，这一次不仅对付大食人的水师的时候非常的顺利，如今对付波斯港的将士，也可以说是一帆风顺。 水师作战的时候，我们多少还是折损了上百号人。 但是这一次却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死伤就把他们打败了。」 长孙无忌很是适时的站出来拍了拍李世民的马屁。 第1519页 明明两场战斗都不能算是李世民指挥的，但是最终的功劳却是算在了李世民的头上。 这种功劳，自然是没有人敢跟李世民抢夺的。 长孙无忌也算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说出来。 「这波斯港的位置还真是不错，只要占据了这里，可以随时的进一步深入到大食帝国的其他海域，也能牢牢的掌控住附近的海域。 大唐只要在整个西洋有几个这样的港口，就可以牢牢的控制住西洋的局面。 而只要控制住了西洋的局面，那么我们的商品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出现在更加遥远的地方。」 李世民现在受到李宽的影响下，对于商业发展也是看的非常重了。 像是这种明显可以促进大唐商业发展的事情，李世民自然是非常感兴趣的。 「确实如此，西洋这边的气候，整体来说是比较稳定的。 但是整个西洋的沿岸，却是生活了许许多多的人。 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客户或者是潜在的客户。 如今在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指引下，大唐各地的作坊是如火如荼的在不断修建、扩产。 这些新生产出来的产品如果不能找到买家的话，就会导致市场出现紊乱。 而一旦市场乱了起来，影响其实是非常大的。 不仅户部的赋税收入会有直接的关联，就连警察署的事情都会变得多了起来。」 房玄龄在旁边也是忍不住插了一句。 好事情不能全部都让长孙无忌给占据了啊。 「西洋怎么处置，想必宽儿安排大军出征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我们现在就不用在那里费脑子了。 今晚的晚餐，我们一定要在波斯港内吃，大家还是好好的想一想等会吃什么的好。 在船上漂了也有点时间了，趁着今天大胜，给大家好好的补一补！」 李世民此时的心情，比什么都要开心。 而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为自己最终选择了李宽作为大唐的太子而感到开心和踏实。 大唐能够有今天这个局面，李宽功不可没。 要想继续维持这种局面，非得李宽当这个太子不可。 …… 「杨提督，大食俘虏都关押起来了，到时候走的时候再带回南洋。 不过您之前提到的造船作坊，波斯港内有好几处，其中有一处还是刚刚修建好的，据说很是不错。 这个波斯港以后就是我们大唐的地盘了，这个造船作坊，我们仍然要烧毁吗？」 苏伊作为杨七娃的得力助手，干活能力自然是没的说。 天色还没有完全变黑，他就已经把大部分的事情处置妥当了。 「烧！凡是是造船作坊，全部都要烧毁，一个都不能留。 然后所有造船作坊的匠人，全部都贬为奴僕，带回登州等待处置。」 对于李宽的命令，杨七娃绝对是执行的不折不扣。 哪怕是有些东西他不理解，也会坚决的去执行。 就像是现在波斯港内的造船作坊，按理说就算是落到了大唐手中了。 按照大家的理解，肯定是没有必要烧毁啊。 但是李宽当初却是明确的给了指示，所有大食帝国境内的造船作坊，都要烧毁，一家也不留。 所以甭管波斯港现在是不是落到了大唐手中，反正这里的造船作坊是不能留了。 要知道，哪怕是已经发展的很成功的蒲罗中，都没有完整的造船作坊。 顶多就是修建了几座海船维修作坊。 没有得到李宽的允许，那是连一只小舢板都不能随意的制作。 海洋的意义到底有多么的重大，恐怕没有人会比李宽更清楚。 所以李宽对于造船技术的重视，也是全所未有的。 大唐只要牢牢的掌控了海洋，就能解决许多的问题。 甚至国内的很多问题，也都能够因为掌握了海洋而得到缓解或者解决。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其他地方出现先进的造船作坊？ 「属下明白了，我现在就立马安排，把这些造船作坊全部都烧毁了。 然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到这些区域。 只要过个一年半载，这里面就会变成荒草地了。」 苏伊看到自家提督的态度那么坚决，把自己原本想要劝说的话全部都给咽下去了。 能够做到这个位置的人，谁也不是傻子。 要是这个时候继续劝说，绝对是会惹怒杨七娃的。 「虽然波斯港将来会是我们的一个军港，但是也只是一个军港而已。 这里的定位跟蒲罗中和齐王港不同，我们不需要在这里发展什么特别的产业。 所以对于波斯城内的战利品清点，你一定不要客气。 这一次我们南洋舰队劳师动众，花费巨大，肯定是要给户部找点钱回去的。」 「您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 对了，刚刚有一个天竺商家，说是认识您，想要来拜访您。 听说他们今天还安排了人员在内城放火，也算是为大军顺利拿下波斯港做了一点贡献。」 苏伊想到刚刚碰到的姆加尔和普拉巴，觉得还是跟杨七娃说一声的好。 「今天没有空，你让他后天再过来吧！」 杨七娃现在忙得要死，自然没有心情去见什么天竺商家。 第1520页 哪怕是这个商家对于攻打波斯港是有功劳的。 「行，那属下等会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后天上午过来！」 第1610章 西行漫记 「噼里啪啦！」 伴随着熊熊烈火，波斯港的几个造船作坊全部都被大火笼罩着。 「陛下，这么好的一个造船作坊，就这么烧掉了，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如今我们大唐已经攻下了波斯港。 如果未来没有准备继续占领这里，那么把造船作坊烧掉，我是能够理解的。 但是既然我们准备以后把这里作为水师的长久驻地，那么还要把造船作坊烧掉就实在是太可惜了吧。」 长孙无忌看着眼前的大火，心中很是不舍。 本来他还想着是不是能找机会把这几个作坊买下来呢。 大唐的军队出征的时候，有向商家出售战利品的做法。 像是苏定方他们出征西域，就是把那些俘虏等物品售卖给商家，直接变成银票。 这样可以有效地降低大军的后勤补给任务以及行军速度。 水师这里自然也是差不多的。 像是这个造船作坊，正常来说就应该是售卖给其他商家，换取一笔钱财。 这样既能补贴户部的军费开支，也算是水师的一个缴获。 但是现在一把大火给烧掉了，显然就可惜了。 「确实有点可惜，哪怕是以后我们大唐不准备在波斯港修建战舰，这里也是有必要维持一定的战舰修理能力的。 要不然不管有什么事情都需要把战舰转移到蒲罗中维修的话，其实还是非常不方便的。」 这个时候，就连房玄龄也表示同意长孙无忌的意见。 没办法，他们这一辈人，实在是看不惯这样的浪费。 「长孙司空，房相，对于我们的战舰来说，只要定期进行维护，平时需要修理的事情不是很多。 至于船上一些简单的维护问题，那是各个水手需要掌握的，不需要去到专门的维修作坊。 战舰的修建关系着今后大唐水师是否可以称霸全球，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就像是我们的飞剪船，它的航速比一般的船只明显要高。 关键是它在大海里面还更加稳定。 不管是大食帝国还是其他的番邦属国，很多人都想知道我们的飞剪船到底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坦白的说，飞剪船的制作难度其实并没有那么高。 只不过是有些东西人家没有想到，一旦让他们知道了，很快就可以模仿制作出类似的海船出来。 到时候我们大唐水师的战舰优势就会被削弱。 虽然在波斯港里头保持一两家造船作坊，从短期来看对我们的舰队在这里落脚是有好处的。 但是这样子做的潜在风险是谁都很难判断的。 我们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所以出征之前太子殿下就专门下了命令，从齐王港往西，但凡是我们攻下来的地方，都不能有任何的造船作坊。 所有造船作坊，不管规模大小，全部都要销毁。 不仅如此，相关的匠人，全部都要带走，不能让大食帝国的造船技术追上来。」 面对两个大佬的质疑，杨七娃不慌不乱的在那里解释了一下。 这个命令是李宽非常明确的指示过的。 所以杨七娃是绝对不会打任何折扣的。 再说了，当初他也是参与到了倭国那边的行动的。 虽然以前大家烧毁倭国的造船作坊，还会披着一层海盗来袭的外衣。 但是现在在大食帝国这里，根本就连什么外衣都没有必要了。 这些都是大唐水师的战利品，他们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能够留下匠人们的性命，就已经算是自己仁慈了。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战争就是那么的残酷。 能够在战争之中留下一条性命，就算是很不错了。 「对待战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进攻要像夏天一样的火热，对待威胁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自敬，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这是师父曾经教导我的一段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诚如长孙司空和房相说的那样，这些造船作坊价值不菲，修建起来也是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就这么一把火烧掉了，看起来确实是有点可惜。 不过我觉得却是很有必要的，这是把大食帝国的危险像是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清楚的重要做法。 虽然今后我们也会在波斯港驻扎舰队，但是这里并不是我们重点发展的区域。 之所以把舰队驻扎在这里，只是为了保证我们对西洋的控制而已。 如果把造船作坊留下来，就相当于让大食人一直都还留着精通造船的匠人。 谁也不知道这些匠人会给大唐带来什么样的威胁，谁也不知道将来这些匠人会不会重新回到大食人控制的区域去修建战舰来对付我们。 为了预防这些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我们有必要向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一直很是低调的狄仁杰，自然是支持李宽的意见的。 所以在杨七娃说完之后，不等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反驳，他就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支持观点。 「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 第1521页 这个说法朕觉得很有道理，大食人侵略成性，不仅之前有过想要侵犯齐王港的行为。 如今更是在西域入侵我大唐的势力范围。 对于这种有着狼子野心的敌人，我们不能有任何的仁慈。 这些作坊既然宽儿认为是很有必要烧毁，那就全部烧掉了吧。 只要把大食帝国沿岸的所有造船作坊都烧掉了，那么大食人就算是想要发展水师，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匠人这个东西，想要培养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特别是一旦连续几十年，大食帝国都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造船作坊的话，那么他们想要再吃的修建海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最好就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大唐能够修建大型的海船。 到时候其他番邦属国如果有需求，可以高价找我们购买。」 李世民这话，算是为这个事情盖棺论定的下了结论。 没办法，李世民和李宽都同意的事情，整个大唐还没有谁能够反对。 …… 唐人入侵波斯港，并且打败了穆阿维叶率领的水师。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大食帝国传开了。 没办法，唐军都已经登录波斯港了，城内有许多人都提前逃跑了。 这个消息伴随着逃跑的人群，快速的扩散了开来。 而大唐水师紧接着扫荡了附近好几个港口，也算是进一步的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嘭！废物，都是一帮废物，我们大食帝国什么时候落到这个境界了？ 连一个远道而来的大唐都打不过？ 那个阿里不是率领东方总督辖区下面大量的兵马去朝着东北方向作战了吗？ 那个穆阿维叶不是从其他港口借调了好多战舰吗？ 怎么现在大唐水师出现在波斯港了，之前居然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为什么大唐水师那么容易就把一个有着大量战舰驻扎的港口给攻打下来了？」 奥斯曼是大食帝国第三任的哈里发。 作为第二任哈里发欧麦尔的亲信，奥斯曼上台之后，倒是没有搞什么么蛾子出来。 「哈里发，这个大唐帝国跟我们之前了解的可能有点不大一样。 不管是他们的商家售卖到我们这里的物品也好，还是他们的疆域，都不是我们之前征伐的那些国家可以比的。 之前穆阿维叶将军带着船队曾经去过他们控制的齐王港，那个港口就在天竺南边。 按理说这个港口算是远离大唐本土了，但是穆阿维叶将军却是在他们手中吃了大亏。 可想而知大唐水师的力量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要强大不少。 在这种背景之下，如果大唐水师要主动的进攻我们。 单靠穆阿维叶将军在波斯港里头聚集的船队，还真是不一定能打过他们。 不过我觉得哪怕是穆阿维叶将军他们被打败了，大唐水师肯定也是损失惨重的。 面对比自己更多的敌人的偷袭，能够给他们造成大的伤害的话，也算是虽败犹荣了。 不过具体的情况，要等我们进一步的了解到情况之后才好做进一步的判断。」 赛尔是奥斯曼的心腹，虽然职位不是很高，但是影响力却是不小。 不管是穆阿维叶还是哈桑，这些年都没有少给赛尔府上送东西。 这也就难怪今天赛尔愿意给穆阿维叶说一说好话。 「我们大食帝国这些年开疆拓土，还从来没有谁敢直接主动的侵犯我们。 这些唐人如今开了这个头，如果我们不狠狠的将这个势头打压下去，今后其他的国家看到了。 是不是也会有样学样？ 是不是会觉得我们大食帝国不过如此？ 特别是一些原本被我们征服的国家，会不会觉得自己还有復国的希望？ 赛尔，你不要小看这一次的失败，背后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再说了，大唐既然把波斯港给攻打下来了，你觉得他们就会乖乖的停在那里不动吗？」 作为大食帝国的第三任哈里发，奥斯曼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 前两任都没有被其他国家打败过，但是到了自己的手中，波斯港居然被大唐给侵占了。 这怎么能忍受呢？ 哪怕是这个港口是被波斯人自己起来占领回去了，大家都还比能理解。 但是那个大唐远离万里，却是单纯的依靠水师就把这座城池给占领了，这个影响可就很不一般了。 「哈里发，那个阿里将军不是带着奥德赛和艾力绅的十万大军，要进攻大唐人掌控的西域吗？ 这一次大唐水师在波斯港把我们的水师给打败了，但是我相信阿里将军肯定会在西域给他们一个更加惨重的教训。 波斯港虽然很是重要，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以前波斯人的领土，暂时的丢失，对我们的影响其实比较有限。 但是那个西域，我听说对大唐来说可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 他们的很多货物都是通过西域售卖到许多国家去的。 一旦我们占据了西域，那么大唐的很多货物还能不能售卖到其他地方，就完全是我们说了算了。」 赛尔赶紧把话题给转移了。 要不然继续纠缠下去的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行。 毕竟波斯港确实是丢了，这个哪怕是没有收到更多的消息，也是基本上可以肯定的。 第1522页 但是西域的情况，现在大家却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那岂不是自己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 至于阿里将军在西域会不会也败给了大唐，这是赛尔压根没有想过的事情。 十万大军，可不是一万。 那么多的精锐将士，大唐哪怕是想要打败他们，至少也是同样需要十几万人。 但是赛尔对西域也是有点了解的。 那里距离大唐本土还是有挺远的距离。 短时间内要集合十几万人马，哪里有那么容易？ 单单是各种后勤补给，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所以赛尔觉得阿里他们在西域肯定是战无不胜，取得了非常大的胜利，给大唐添加了许多的麻烦。 这个时候，把阿里搬出来，对于缓解眼前的情况是有帮助的。 至于阿里平时跟他走的不是特别近，这已经不重要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哪怕是阿里他们在西域取得了非常大的胜利，但是大唐水师要收到这个消息也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并且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离开波斯港，开始攻打我们其他的港口了。」 奥斯曼虽然认为赛尔说的话有点道理，但是却是没有什么卵用。 「大唐水师如今既然拿下了波斯港，那么肯定就需要分散一部分人马在那里驻扎。 到时候哪怕是他们要继续攻打其他的港口，力量也是越来越薄弱了。 波斯港那边虽然曾经有我们大食单一规模最大的水师，但是其他几个港口加起来的战舰，数量并不会比波斯港少。 哈里发，只要我们下令各个港口的水师全部朝着东方集结，到时候把大唐水师给灭掉了，那就足够了。 之前被他们攻打下来的港口，自然而然就全部收回来了。 这一次他们不远万里的过来，除了水师的力量之外，其他的人手肯定是不多的。 我们除了在海上跟大唐人决战，也可以调集人手去攻打被他们拿下来的港口。 到时候大唐人顾此失彼，肯定会惨败的。」 赛尔想的很美。 只要大食人把各个丢失的港口收復回来，那么大唐水师就相当于被断了后路。 虽然没有水师的情况下，想要拦住大唐水师是很困难的。 但是没有了各个港口提供补给，大唐水师肯定会遇到许多的麻烦。 甚至因此遭受重大损失也是不奇怪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召集在麦加的大臣过来议事啊？ 万一到时候大唐水师出现在麦加附近的港口，那个影响可就太坏了。 我们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奥斯曼可不想因为大唐水师的原因，搞的自己的位置都不稳固。 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 就在麦加这里，奥斯曼在为大唐水师入侵的事情而烦恼的时候。 刚刚从西域逃回到东方总督区的阿里却是收到了一个让自己很震惊、很害怕，但是又有点兴奋和高兴的消息。 「艾力绅，城内传播的这个消息靠谱吗？ 大唐水师真的把波斯港给拿下来了？」 阿里此时带着一万多大军回来，自然是找好了各种各样的藉口。 再加上路途上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所以他手下的将士们，士气已经恢復的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没有当初在西域的时候那么慌乱了。 「将军，无风不起浪，这个事情我觉得肯定是真的。 唐人掌握的各种技术非常的先进，他们在陆地上能够搞出那么多的花样出来。 那么大唐水师的力量肯定不会差。 我可是听说整个南洋，如今都是大唐水师的势力范围。 哪怕是在西洋，他们也在天竺南部有一个港口。 当初穆阿维叶将军想要去攻打那个港口，就是在唐人手中吃了大亏。 如今过去了几年时间，大唐水师主动的来攻打波斯港，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甚至我觉得这两个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关联也是不好说。 毕竟我们从今年年初就出现在了大唐西域，是不是他们收到这些消息之后才安排水师攻打我们的呢？ 这个事情，估计就只有唐人自己知道了。」 艾力绅作为阿里的重要谋士，这个时候自然要发挥自己的才能。 「将军，大唐水师哪怕是再厉害，那也是在海上厉害。 到了陆地上，他们算什么呢？ 估计连一匹像样的马匹都没有。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的把波斯港给收復了，那么在哈里发那边肯定是一个天大的功劳。 哪怕是我们在西域有一些意外，大家也不会再去深究了。 再说了，大唐水师既然拿下了波斯港，那么他们很可能还会继续朝西而去。 到时候肯定会给麦加那边带来非常大的影响，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啊。」 奥德赛这个时候脑子也不犯浑了。 这可是关系到大家的整体利益啊。 「奥德赛说的没有错，将军，这个时候发生这个事情，对于我们来说还真是个好事。 要不然哪怕是我们已经找到了很好的说辞，西域的那些事情，终归还是不大好交代。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不同了，有波斯港的事情在前面顶着。 第1523页 大唐人的水师又会不断的出现在其他的港口，到时候肯定会给国内带来非常大的震动。 甚至这一次的事情，直接会导致麦加那边的格局发生非常大的变化。 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天大的好事啊。」 艾力绅今天也难得的没有跟奥德赛对着干。 都这个时候了，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要是不想办法度过危机，到时候结局肯定不会美好。 「东方总督一向是跟我不大对付，这一次他们肯定也是要吃挂落的。 如果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把东方总督的位置拿下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只是这个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的简单。」 在奥德赛和艾力绅面前，阿里倒也没有隐瞒什么。 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大家开诚布公的商量才行。 要不然藏藏捏捏的，指不定就坏了事情。 「大唐水师的规模哪怕是再大，顶多也就是几万人。 这些人大部分肯定都是要继续往西攻打其他的港口的。 那么这就意味着留在波斯港的人手不会很多。 甚至他们今后攻打下来的港口越多，留下来的人手就会越少。 我们虽然现在只有一万多人，但是努力一把，在附近召集一些人手。 凑个三万大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别看唐人在西域的时候，战斗力很强，不仅有天上飞的那些玩意，还有重甲骑兵。 但是对于大唐水师来说，别说是重甲骑兵了，就是船上能不能找出几匹马出来都难说。 这个时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 艾力绅感受到了阿里的犹豫，立马在旁边补充了几句。 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再有任何的退缩了。 要是西域的事情传开之后，阿里可能有办法脱身，但是他们这些下面冲锋陷阵的将领，那是最容易被当成背锅侠的。 艾力绅不想让自己冒这种风险。 「大唐顶多就是在波斯港那留下了几千人，并且战斗力肯定是比不过西域碰到的那些唐人。 这个时候我们不管是从哪个角度，都没有放着波斯港不动的道理。 将军，也不用三万大军了，我只要带着五千骑兵，就能把波斯港拿下来。」 奥德赛也急于需要一场胜利来鼓励士气，重新提高自己的威望。 所以这个时候他很是积极的要主动请战。 「既然你们都觉得这一场战役可以打，那我们就动手吧。 如果胜利了，那么到时候东方总督区就没有人敢不服我们了。」 阿里心一横，也觉得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李世民看着四周的海面，心情颇为复杂。 这段时间，大唐水师顺利的拿下了波斯港，然后补充完淡水、蔬菜等物资之后，直接前往下一个港口。 在波斯港，连一艘海船都没有留下。 当然了，大食人的造船作坊和海船，自然也全部都烧的精光。 不客气的说，波斯港里头现在是一艘船的影子都看不到。 之所以这样做，李世民和杨七娃他们也是考虑了很久的。 虽然最终大唐肯定是要在西洋这边找几个港口驻扎下来的。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就拿一百多艘战舰，虽然也有两三万人马。 但是一半都是船上的水手和相关工作人员。 真正用来作战的人员并不是很多。 这些人要是全部留在波斯港，自然是不行的。 但是如果只是留一点的话，不仅没有太大的意义，风险还很大。 到时候人家大食人把你包围了，怎么也能把你折腾死。 再说了，波斯港留一部分人马，那么接下去的港口留不留？ 每个港口都留一部分的话，那到时候船上谁来跟大食水师作战？ 搞来搞去，最终大家干脆什么人都不留，先把贵重物品带上，剩下一些有威胁的东西烧掉，然后招募了几个本地投靠过来的人物，就把波斯城交给他们去管理了。 反正大家也没有指望他们能够管得住，只是能够给大食人创造一点麻烦就算一点。 接下来大军在整个大食帝国的海域转一圈，把所有的港口、造船作坊都毁掉。 然后把匠人也给带着。 这么折腾下来，哪怕到时候大唐水师全部都离开了，大食帝国的想要继续发展水师，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再说了，如果都把大食水师给干掉了，大唐水师怎么可能全部撤退回去呢？ 到时候如果大食帝国识相，就应该坐下来大家好好的谈一谈。 大家和和气气的，把贸易的钱财给挣了，把国内的市场给开放了，然后割让几个港口出来。 大家拱拱手，还是好朋友。 「陛下，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我算是对大食帝国的情况有了新的了解。 不说其他的，单单他们的治国模式，就註定了这个大食帝国的生命力会非常的顽强。 难怪太子殿下会把大食帝国当成是大唐未来百年内最主要的竞争对手。」 房玄龄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 为了更好的了解大食帝国，他不仅自己在学习大食语，同时也找波斯港的不少人打听了解大食帝国的情况。 第1524页 这种亲自参与的了解，自然是比道听途说的要强很多。 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个聪明人，很容易就能抓住重点。 「大食帝国的创始人默罕默德确实是一个少有的雄主，能够让大食帝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快速崛起，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不过正因为他们採取了特殊的体制，而他们的这种体制之下，对统治区域的百姓都有很多相关的要求。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可能会遭到很强烈的反对，但是一旦百姓们接受之后，几十年后，大家对这个国家的认同感就上来了。 之前宽儿不断的支持孔子学院在各个番邦属国设立分院，朕其实还是有一些不理解的。 特别是在镇北道这些地方，更是安排设立了大量的学堂和夜校，给当地百姓传授识文断字的本事。 现在看来，这其实也是一种同化，一种文化上的同化。 只有文化上有着相同认可的人，才有可能组建成一个团结、强大的国家。 突厥人也好，回鹘人也好，薛延陀人也好，亦或是高句丽人、新罗人和倭国人，只要认同我们大唐的文化，只要言行举止都跟普通唐人一样，那么他们就是真正的唐人。 相反的，如果有些人身在大唐，但是衣食住行还是保持原来的行为，那么他们哪怕是加入到了万年县或者长安县的户籍，也不算是真正的大唐人。」 李世民觉得自己的段位已经比较高了。 如今的他，看很多问题都已经到了「看山还是山」的境界。 「陛下说的没错，不过大食人的这一套，比我们的要狠多了。 我们前往不能让这一套东西进入到大唐，特别是西域那一块的地方。 一旦当地百姓被大食人的这一套东西给忽悠了，那么我们大唐要想让西域省真正的跟朝廷一心一意，就需要花费非常大的代价。 甚至这些人表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套，不断的给朝廷创造难题出来。」 房玄龄现在对大食人的忌惮心也越来越重了。 没有亲自待在那个氛围里头，是很难理解那种东西的影响力的。 这些东西很难说它是好是坏，只能是它不适合大唐。 「这一次我们虽然在波斯港给大食帝国一个下马威，然后又把旁边的那个港口给灭掉了。 但是大食人的优良港口很多，我们要向全部毁掉估计也是比较困难的。 最关键的是我们不可能每一个港口都安排人去掌控。 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这一次的行动，最好就是把重点放在海船和造船作坊的毁灭上。 至于跟大食帝国的相处，我倒是觉得可以考虑留一点余地，大家以后说不准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或者哪怕是他们心中不愿意合作，我们也要逼着他们坐下来合作。」 房玄龄的这个观点，一说出来就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大食既然是一个可以跟大唐掰手腕的国家，那么想要依靠两三万人的舰队就把他们灭掉了，显然是不现实的。 后世辫子朝的时候那么落后的状态下，从第一次药片战争到亡国，也续命了七十二年呢。 更何况是还处于鼎盛时期的大食帝国。 大唐想要灭掉大食，不是说完全不可能，只是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没有必要这样子做。 至于大食帝国这边的石油资源，一方面是这个时候的石油需求还没有紧缺到那种程度。 另外一方面，南阳地区其实也是有石油资源的。 如果能够开採出来，短时间内是可以满足大唐的需求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完全可以等到大唐的科学技术水平上了一个新台阶之后再来。 有朝一日，后装枪成为大唐的标牌，火炮布满了战舰的时候，再想占领大食帝国的这一片领土，难度就没有那么高了。 「宽儿之前就是这么安排的，杨七娃都已经把宽儿的意思跟朕汇报过了。 现在看来，这个办法还真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攻打大食帝国，一方面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告诉他们大唐不是好惹的。 让他们不要闲着没事来招惹我们。 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掌控西洋的贸易，让我们的商人能够从海外贸易之中获得更多的利润。 让我们的各行各业能够因为海外贸易的原因变得兴盛。 这么一来，我们的各种付出才是有价值的。」 要是李宽在这里听到李世民这么说，心中肯定是会感到非常欣慰的。 折腾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把李世民的想法给转变过来了。 甚至整个大唐朝堂上的高官，想法都有一些变化。 这个是非常难得的。 毕竟很多事情，不是你说几句就能让人家更换想法的。 「陛下，我们在大食人的各个港口烧杀强夺，这种情况下还要对方坐下来跟我们和谈。 是不是有点一厢情愿了？」 长孙无忌这话，有股酸酸的味道。 「长孙司空，大食这些国家，人家可不会跟我们讲什么仁义道德。 对他们来说，谁比较强大，他们就认为你值得尊敬，可以跟你坐下来平等的谈判。 至于在此之前双方发生的龌蹉，虽然不可能完全一笔勾销，但是却不是追究的重点。 第1525页 当然了，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大唐没落了，那么他们肯定会变本加厉的对待大唐。 你看吧，等到我们真的把大食人的港口给扫荡了一遍之后，再安排使臣去麦加跟他们的哈里发接洽，肯定会有意外的收穫的。」 狄仁杰自然是要支持自己师父的意思。 再说了，他心中也是认可李宽的观点的。 所以这个时候，他立马就跳出来反驳长孙无忌的观点。 「礼义廉耻这个东西，对于番邦属国来说，还真是没有特别大的用处。 这一次出征，如果每个港口都有波斯港那样的收穫的话，基本上也够水师的花销了。 如果到时候还能让大食人配一笔钱的话，那么就更完美了。」 李世民显然也是认可狄仁杰的观点的。 接下来，大唐水师便开始了自己在大食帝国各个港口横行霸道的生涯。 没有集中在一起的大食水师，根本就不可能是大唐水师的对手。 只能是一艘一艘的成为俘虏，或者是沉没到了海底。 …… 「西洋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这里的气候环境跟长安城非常的不一样。 这里的土地，有很多都是沙漠。 但是在沙漠之中，据说有很多的绿洲。 但是偏偏又是在这样的土地上，还有不少的河流，甚至在大食帝国的腹地，还有两条非常大的河。 我们的船队是沿着南天竺王国的西海岸往西北方向而去的。 最开始的时候，是在大食帝国的波斯港停靠的。 在这里，我亲眼见证了大唐水师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海战。 得益于将士们的英勇作战，我们很顺利的打败了大食水师。」 在「妖言惑众杨本满号」的一处船舱里面，兕子正拿着一支铅笔在奋笔疾书。 受到小玉米的刺激，兕子也觉得自己应该写点什么，出版成书籍。 这样才不辜负自己的人生。 现在来到了西洋，最好的素材就是跟西洋相关的各种东西了。 所以到了波斯港，兕子就开始了自己《西行漫记》的书写。 刚开始的时候，改改写写，不算很顺利。 不过慢慢的找到了感觉之后，兕子写起文章来是越来越顺手了。 她本来就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如今又有这么好的素材，自然能够写出不错的东西出来。 「波斯曾经也是一个文明古国，歷史非常的悠久。 他们在这片大地上创造了不少的的奇蹟。 甚至在西洋的一处角落，有一个海湾就叫做波斯湾。 这里海港林立，许多西洋的商家都会在波斯湾的港口落脚，把自己的商品售卖给当地的商家或者是百姓。 得益于大食帝国这几年的不断扩张，大食帝国内部的各种物资算是比较丰富的。 百姓们手中普遍也有点钱财，所以商人们在这一块土地上，很容易挣到钱……」 写写停停，兕子不断的忙碌着。 至于小玉米，这个时候也是在忙着完善她的《海底两万里》。 等到回到长安城的时候，她就准备正式的出版这本书了。 「兕子，写这种游记，其实有一种取巧的办法，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写出很多的内容。」 狄仁杰跟兕子的感情很好。 船队已经接连灭掉了大食人好几个港口，进入到了波斯湾海域。 虽然随时都有可能碰到大食人的船只，不过整个西洋已经找不到一支可以直接跟大唐水师的规模相匹配的水师了。 并且，已经知道大唐水师厉害的大食水师，这个时候没有几艘还有勇气出来跟大唐作战。 他们虽然勇敢，但是勇敢并不表示没有脑子。 明明是送死，何必呢？ 所以狄仁杰在船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了。 「什么取巧的办法？」 兕子对于自己丈夫的才华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如果能够更快更好的完成《西行漫记》，他自然也是乐意见到的。 「很简单啊，你就找几个人採访一下，把他们的人生歷经整理成一个小故事，这就是最好的素材了。 长安城的百姓估计也很有兴趣，大家很想知道大食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普通牧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小商贩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大食将士的生活有是怎么样的。 单单描写这些东西，就够你写很多了。 当然了，你也可以适当的介绍一些大食帝国的歷史，以及被大食帝国吞併的国家的歷史。 这么写来写去，随随便便都有几十万字呢。」 狄仁杰可不想看到自己媳妇天天在船舱里头埋头写东西。 明明有捷径可以走，没有必要那么辛苦啊。 单纯的依靠自己的编写，这本书肯定是会写的非常困难的。 但是有了一些故事打底，许多事情就容易很多了。 风土人情，餐饮美食，气候环境，人文社会。 各种各样的东西，完全都可以揉入到《西行漫记》之中。 有了狄仁杰的这个提示，兕子在后面的进度自然也就上来了。 李世民这些船上的人，成为了她的书的第一批读者。 第1611章 顾问委员会 第1526页 当「妖言惑众杨本满号」沐浴在炎炎烈日之下的时候，长安城这里却是寒风唿啸。 进入到了十二月之后，贞观二十二年就算是进入到了尾声。 这一年，大唐发生了许多事情。 李宽成为监国太子，这对整个大唐的政治格局都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影响事件。 这这一年，朝廷出兵西域，不仅打败了大食人，还在西域设立了西域省。 这成为大唐废道改省的第一步。 在这一年，发动机开始正式的登上了歷史的舞台，发挥出超强的威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慢慢的掌控了长安城的大权的李宽，准备开始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太子殿下，如今陛下跟长孙无忌他们都已经前往西洋，亲自跟着水师出征大食。 算一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跟大食人交锋了。 哪怕是现在就从那边返程回来，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及时的收到长安城这边的消息。 我觉得这是非常好的对付长孙党的一个机会。」 太子府中的书房里头，许敬宗正侃侃而谈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作为李宽手中的重要谋臣，许敬宗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不仅成为了教育部部长，还有望在李宽登基之后更进一步。 所以对于很多事情，他比谁都积极。 朝廷的很多位置都是一个萝蔔一个坑的。 上面要是没有人倒下或者致仕，他是很难有机会上位的。 这个时候，他自然要想办法把长孙党给拉下来。 公私兼顾的事情，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做啊。 「自从陛下南巡之后，太子殿下公布了不少新的施政方针，但是原本长孙党的官员对于这些方针总是阳奉阴违，并没有完全的贯彻下去。 就比如人口调查这个事情，有些州县完全就是走了一个形式，提交上来的数据经不起特别的推敲。 虽然具体的数字不见得会有特别大的出入，但是这种干活的敷衍太多，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还有在促进商业发展方面，有些人总觉得官府的人就是比商人高一等，没有一丁点的服务意识。 甚至有些县衙里头还需要专门张贴『不要随意辱骂殴打百姓』的宣传条，由此可见那些官员和胥吏是怎么对待百姓的。 这种事情，单靠朝廷的旨意是没有办法完成的，需要有合适的人去执行才行。」 上官仪也在一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吏部这边，虽然微臣已经作为吏部尚书在全权负责部内的事情。 但是吏部之前都是长孙党的地盘，从上到下有很多人都是长孙党的人员。 哪怕是有些人是相对中立，因为周围都是长孙党，也是被迫的跟着他们靠拢。 这种情况，对于大唐的发展是非常不利的。 由于太子殿下监国以来，并没有出手对付过他们，所以他们现在比之前还要嚣张了。」 褚遂良也趁着这个机会给长孙党的人上眼药。 吏部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自己居然还没有完成彻底的掌控。 说出去都是有点丢人的。 但是与其以后继续丢人，倒不如今天丢点面子，把里子拿到了再说。 「由于我们的声势大涨，这段时间五姓七望的那帮世家人员，跟长孙党走的也比较近。 看起来他们似乎有要联合起来的意思。」 王玄武也难得的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一般的情况下，李宽跟朝臣们商讨事情的时候，王玄武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当然了。正常情况下，他说了也没有什么。 「太子殿下对他们採取了怀柔的政策，这帮人就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毕竟太子殿下如果连长孙党的人都能轻易的放过去，那么五姓七望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种印象一旦形成，对于太子殿下将来治理国家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微臣才提议要尽快的对长孙党人出手。 趁着长孙无忌和陛下都不在长安城，应该没有几个敢跳出来跟太子殿下您作对的。」 许敬宗这话算是说出了他自己的心声。 讲真，他真的没有把那些到处作乱的人放在眼中。 「大唐现在海外领土那么多，不管是澳洲还是美洲，都是流放烦人的好去处。 把长孙党的人贬到这些地方，哪怕是几个月后长孙无忌回到了长安城。 他要跟这些人重新取得联繫，重新商讨下一步的行动，都是需要大费周章的。 有那个时间，我们肯定都已经想到办法收拾他了。 所以这一次的事情，我觉得真的很有必要去做。 要不然那些勛贵世家，真的就要蠢蠢欲动了。」 褚遂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但凡是能够坐到他现在位置的人，如果是个善男信女，那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如今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有不少已经在胥吏这个位置上积累了很多的经验。 甚至有不少县丞、县令已经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在担任了。 借着这个机会，我们应该尽快的扩大这个比例。 到时候整个关内道都处于太子殿下的控制之下，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再担心了。」 第1527页 许敬宗这话说的有点隐晦，不过大家都差不多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在皇位面前，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变为可能的。 哪怕是李宽这个太子的位置稳如泰山，下面的人也都是希望他把事情坐实了才是最好的。 「西域省的废道改省已经开始了，进入贞观二十三年之后，关内道也开始展开。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等到明年下半年就在整个大唐展开。 我们要乘着朝廷的威望正高的时候，把这些改革给落实下去，否者就会影响后面的执行效果。」 看到属下们都那么支持跟人斗，李宽自然不会反对。 不过怎么拿长孙党的人开刀，这个事情却是有讲究的。 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把人拿下了吧？ 哪怕你是皇帝，也会有御史站出来表达疑问和不满的。 「要让朝廷的各项改革措施能够执行下去，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吏治。 只有每一层级的官员对这个事情都有着充分的认识，并且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不管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让大家都向改革靠拢，才有可能最终成功。」 褚遂良这话，倒也不算是夸张。 毕竟不管是什么事情，最终都是需要人去执行的。 如果下面的人都阳奉阴违，那么就变成政令不出长安城，甚至政令不出颐和园，没有什么意义了。 「这些年，大唐涌现了很多新的人才。 但是因为老一辈的人员还没有完全推出权利中心，不管是在朝廷层面，还是在州县层面，都出现了一些老人长期占据位置。 而新人却是长期得不到提拔的场面。 微臣觉得朝廷可以设立一个规矩，比如州县下面的各个县令，如果到了五十岁都还是七品及其以下的官员，那么就必须强制性的致仕。 把他们的位置让给更加年轻的人。 而到了州县这一层，如果五十五岁都还是六品及以下官员，那么也强制性的致仕。 同样的，四品一下的官员，六十岁必须强制性的致仕。 而四品以上的官员，也不能干到老，顶多就是到七十岁，不管身体是否健康，都必须致仕。 这么一来，下面的各级官员都有了明确的盼头，做事的积极性自然就上来了。 这也避免了很多尸位素餐的人员，长期占据着位置不干活。」 许敬宗突然抛出这个提议出来，倒是很出乎大家的意外。 毕竟，对于在场的人来说，他们都是现在这个体制的得益者。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可以一直身居高位，直到去世。 但是按照许敬宗现在的提议执行的话，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在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努力下，在朝廷赋税的有力支持下。 大唐各地的医馆修建的越来越多，基本上每个州县都有自己的医馆。 医学院的教谕和学员也开发出来了许多新的药材、药方，大大的提高了百姓们的寿命。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实行一个年龄限制措施的话，确实会导致各个层级的官员没有活力。 太子殿下，微臣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值得实施。」 马周基本上没有怎么犹豫，也表示了对许敬宗的这个提议的支持。 他们都是有见识的人，之前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块。 或者是想到了之后没有那么大胆的提出来。 但是现在许敬宗把这层纸给捅破了，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很快的，其他人也都纷纷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表示了支持。 就连萧瑀也说道：「太子殿下，老臣完全支持这个提议。 为了让大家充分的感受到这个提议的严肃性，老臣提议先从我这个位置开始实施。 我很早就想在家含饴弄孙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还能会朝廷树立一个榜样。」 「爱卿说笑了，刚刚这个提议虽然对于大唐的改革来说很有好处，但是也有点太过生硬。 我们必须考虑到现在局面背后的特殊性，考虑到现在朝中各位老臣的特殊贡献。 为了更好的发挥诸位爱卿的才能，我准备新增一个顾问委员会，所有二品以上到了年龄的大臣，全部进入到顾问委员会。 这个顾问委员会，只向我负责，可以对朝中任何事情提出意见。」 李宽这话一出，大家立马眼前一亮。 这个方法好啊。 既很好的解决了改革的问题，又把歷史遗留问题给搞定了。 过个十年八年，顾问委员会里头的诸位大臣慢慢去世之后，这个机构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到时候许敬宗提出来的改革方案，自然可以很顺利的进行下去。 「太子殿下才思敏捷，老臣佩服，老臣没有任何意见！」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很快的，大家都表示了同意。 这个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李宽掌权之后的又一个重要改革。 …… 渭水书院里头，长孙沖和郑海站在一处亭子里头，一边俯瞰着整个书院的景色，一边交流着一些看法。 「郑兄，听说这段时间观狮山书院直接抽调了上千学院，要进入到西域省的各级机构里头实习。 第1528页 与此同时，原本在十八部里头的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也有不少被抽调前往西域省。 要是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以后西域省的事情，我们就说不上话了。 这样就相当于丝绸之路这个商路，完全被观狮山书院掌握了。 这个情况，显然是不符合我们的利益的。」 长孙沖发现自己阿耶不在，很多事情都在变化。 自己一时半刻还找不到很好的应对方法，这让他非常的着急。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太子殿下的废道改省工作先从西域省开始，然后一个一个推广开来，让观狮山书院的人一个省份一个省份的掌控。 到时候还真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对于这个变化，我觉得不仅我们两家需要担忧，其他人也是一样有这个担忧。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一直都在打压世家大族的影响力。 之前主要是针对五姓七望，但是现在看来，所有的勛贵世家，其实都是在打压的范围之中。 就连你们长孙家也是不例外的。 甚至可以说对长孙家的打压，还在五姓七望之上。」 郑海看了一眼长孙沖，很是坦诚的把这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大家认识那么久，对彼此的情况都有比较深入的了解。 这个时候，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太子殿下一直都希望中央集权，希望所有的权利都收归到朝廷手中，完全就没有那种与世家共同治理天下的理念。 他一味地信任那些泥腿子，但是这些泥腿子现在看起来很是听话。 可是一旦他们掌握了权利，难道就会一直都听话吗？ 难道观狮山书院毕业的学员，就真的不会贪腐，不会欺压百姓吗？ 我是绝对不相信这一点的。」 长孙沖很是气愤地说道。 以前李世民在长安城的时候，朝廷打压的世家大族，主要是五姓七望和一些各道豪族。 长孙家绝对是不在其中的。 但是这两年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变化。 李世民把权利慢慢的交接给了李宽，这时候不需要李宽说什么，都有一帮人主动的跳出来打压长孙家。 这让长孙沖非常的不爽。 「长孙兄，我们都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个事情我们说了不算。 太子党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根本就不把之前朝中的大臣放在眼中。 并且他们现在在不断的谋取十八部的各个职位，假以时日，我们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荥阳郑氏虽然不想冲出来当出头鸟，但是内心要是一点都不焦急，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像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享受了数百年高人一等的福利，如今慢慢的被虚弱之后，自然是很难忍受的。 虽然荥阳郑氏这些年的财富还在不断增加，但是家族中的子弟却是普遍都感到日正过的没有以前幸福了。 有道是幸福是对比出来的。 以前大部分人的生活水平都非常的差，荥阳郑氏的优越感就非常的强大。 但是现在大唐百姓整体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物资也丰富了很多。 像是吃饱穿暖这个问题，对于许多人来说，都已经不是大问题了。 虽然在这个背景下，荥阳郑氏的生活水平自然也有了更大的提高。 但是跟普通百姓之间的差距却是在缩小。 这种情况下，大家的幸福感自然是在下降了。 「之前于志宁在暗地里联络各个世家，后面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也算是初步的构筑了一个大家沟通的渠道。 郑兄，我觉得这个渠道可以继续利用起来。 现在我们两家都有这个，那么其他家想必也是差不多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大家都还不联合起来，那么以后我们在大唐的存在感就越来越低了。」 长孙家以前都在站在旁边看李治在折腾，并没有在背后出什么力气。 但是现在李治的太子之位早就被废掉了，人都去到美洲了。 这个时候，长孙家如果再不行动，那么长孙党的威力可能就要大幅度的下降了。 不客气的说，这个时候的长孙家，面临的压力是比五姓七望还要大的。 要不然的话，他今天也不会主动的跟郑海提出这个问题。 像是这种事情，肯定是要大家私下里先沟通一下，然后才会有一些比较正式的聚会商讨对策。 这就像是后世的很多事情，大会上往往都是走流程，内容在事前都是沟通好的。 要不然这个会议的效率就实在是太低了。 「长孙兄你说的没有错，我也觉得这个事情很有必要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一下。 朝廷废道改省的提议，我们不见得能够挡得住，但是怎么在这个改革过程之中，保持我们的影响力，这就需要大家有一定的配合默契了。 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几家之前再争来争去，那么就算是在帮太子党在巩固政局了。」 世家想要跟皇家共天下。 但是李宽想要把权利从各个世家手中收归到朝廷手中，这里面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以前的时候，李宽只是一个楚王，李世民在这方面的动作也比较隐晦，没有那么直接。 第1529页 所以大家都忙着挣钱，还能接受那种变化。 但是现在的情况慢慢的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继续温水煮青蛙，情况肯定就会越来越不利。 各个世家子弟，也都是有这方面的见识的。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们各个家族的子弟，以前很多都不愿意去到一些偏远的地方为官。 这导致镇北道、辽东道、岭南道和海外各地的各个机构，基本上都被太子党掌控了。 我们基本上在那些地方没有什么影响力。 这种情况，我们需要从西域省开始改变。」 长孙沖比很多人都要重视西域，重视丝绸之路。 大唐对外贸易主要就是海路和陆路两条路线。 海路的话，由于早年间长孙党跟楚王党之间的深刻矛盾，基本上没有什么长孙家的事情。 但凡是长孙家的海船，在海外出事的概率远远高于其他海船。 慢慢的，长孙家也都知道是什么回事。 所以长孙家对外贸易发展的重点是放在了西域，放在了丝绸之路上面。 如果一旦西域省被太子党彻底的掌控，到时候想要掐断长孙家的贸易路线，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长孙党再厉害，也不可能跟整个朝廷作斗争，不可能在西域能够搞过朝廷大军的。 「长孙兄的意思是让我们渭水学院的学员也尽可能的参加到西域省的人员选拔之中？」 郑海倒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长孙沖的意思。 「没错！哪怕只是当一个胥吏，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从没有品级的胥吏开始，做个几年之后，慢慢的成为县丞、县令，之后的提拔，我们就能帮忙使劲了。 观狮山书院的学员，这些年之所以能够变得影响力越来越大，甚至已经成为单独的一方实力。 他们就是从这样的方法之中开始的。 毕竟，不管是哪个州县，具体的事情都是由胥吏来完成的。 而经过太子殿下的多次改革之后，朝廷各个衙门的胥吏的数量已经增加了不少。 并且有很多胥吏，本身也是拿着朝廷发放的俸禄，他们也算是朝廷的人员了。 这种进入到体制内的机会，是非常难得的。 一旦错过了之后，万一过个几年，朝廷再改革一把，我们再想安排人进去就很难了。」 长孙沖的这个提议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创意，但是却是很有实际意义。 这个时期各个书院毕业的学员，只要你愿意去当一个胥吏，那是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地方愿意要你的。 十八部里头进不去，还可以去到各个州府。 各个州府去不了，可以去到下面的县。 实在不行，你就去偏远一些的地方，总是可以找到愿意要你的地方。 毕竟，识文断字，见识不凡，这就已经可以吊打绝大部分的竞争对手了。 渭水书院、曲江书院等其他的书院的学员，水平跟观狮山书院虽然有一定差距。 但是只要不跟观狮山书院的学员比较，他们还是能够吊打这个社会的大部分人员的。 「好！那我们就安排人去动员各个学员。 对于一些比较有潜力的学员，我们可以单独跟他们交谈，让他们对未来充满信心。 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让家族中更多的子弟进入到西域省，先在这种新体制下积累一定的经验。 到时候一旦废道改省的工作全面铺开，我们也能更好的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郑海没有太多的犹豫，同于了长孙沖的提议。 这种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他没有理由反对。 至于这样子做会不会招来百骑司或者是情报调查局的关注，他已经不管那么多了。 难道他们什么事情都不做，情报调查局就不理会他们了吗？ …… 「使臣，根据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大唐皇帝陛下这一次南巡，除了去了淮南道、江南道、岭南道等地之外。 还跟着船队去了蒲罗中。 正好这段时间大食帝国的大军入侵西域，所以太子殿下安排大唐水师从海上出征对付大食人。 大唐皇帝陛下应该也是在这个时候跟着船队去到西洋，搞起了御驾亲征。 使臣，我发现这大唐的报復心是越来越重了。 不管是哪个国家胆敢挑战他们的威严，就会遭到非常强烈的报復。 这个情况，我觉得有必要跟女王殿下汇报一下，也要让金城那边的勛贵子弟知道。 让他们来到长安城之后，务必要低调再低调。 在这里，哪怕是一个普通百姓，甚至是一个乞丐，他们看番邦外族的眼神，都是高人一等的。」 长安城的新罗王国使臣府邸里头，金大棒结合这段时间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跟金胜强在做汇报。 作为使臣府邸的重要人物，金大棒算是兼顾了情报收集的工作。 事实上，任何一个使臣府邸，都具有一定的情报收集的功能。 这也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唐军在西域轻而易举的就打败了大食人，这一次大唐水师出征西洋，我估计应该也是可以凯旋而归的。 放眼四周，还真是没有谁是大唐帝国的对手，我们除了夹起尾巴做人之外，确实不能有任何招惹大唐的行径。 第1530页 特别是太子殿下掌权之后，整个大唐的风气也有了不少的变化。 那种唯我独尊，那种大唐之外都是蛮夷的想法，在很多百姓心中都种下了种子。 好在我们新罗王国算是转弯比较快。 当初跟大唐联盟对付高句丽的时候，国内很多勛贵都还想着今后能够跟大唐平起平坐。 好在女王殿下独具慧眼，见到情况不对之后，立马就调整了态度。 如今全面唐化之后，金城那边的发展也是非常迅速。 虽然跟长安城是没有办法比较，但是我们新罗王国在朝鲜半岛上面，也算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了。」 金胜强作新罗王国的使臣，对于大唐的认识自然也是比很多人都要清晰。 而对大唐越是了解，他心中的敬畏心就越重。 所以他一直都支持新罗王国所有的勛贵子弟都应该来大唐接受教育，来大唐学习。 哪怕是进入到非常普通的书院，也要比在金城那边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 在他的努力之下，长安城的新罗人也确实越来越多。 「我听说大唐的一些造船作坊，现在愿意出售一些海船给到普通商家。 使臣，我们要不要也接洽一些商家，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出售海船给我们？ 国内有不少商家都是非常看好海贸生意，愿意跟在大唐商家背后喝一口汤呢。」 新罗王国之前是有属于自己的造船作坊的。 不过现在整个东亚，除了大唐的造船作坊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一家可以制作海船的造船作坊了。 「我试着看一看，跟那些商家联繫一下。 不过新式的海船就不要指望了，我们能够买到一些人家淘汰下来的二手海船就算是不错了。」 金胜强思索了一下，觉得现在还真是可以去尝试一下。 大唐的造船作坊扩张的非常快。 技术提高也是非常的快。 这就导致十年前制作的海船，现在基本上都落后了。 这些海船，是可以考虑出售一部分的。 很显然，新罗、倭国这些对海船有着强烈需求的国家。 …… 「阿耶，我们的造船作坊的规模已经非常大了，单单匠人就有超过两千人。 如果要继续扩大规模的话，到时候制作出了那么多的海船却是售卖不出去，那就很麻烦了。 按照现在的风气，只要僱佣进来了，就不能随意的把匠人给解僱，要不然对我们家的名声不好。」 萧府之中，听到自家阿耶跟自己突然提起扩大造船作坊规模的事情，萧锴心中满是疑问。 作为大唐第二大的造船作坊主，萧家在大唐造船业中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如果说登州是东海渔业造船作坊的大本营，那么江南道就是萧家的大本营。 他们不仅在明州有规模巨大的造船作坊，在扬州也有一个作坊。 虽然他们制作的海船比不上东海渔业，但是也算是掌握了飞剪船的制作技巧。 放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厉害的。 所以这些年的扩张也是很快的。 「两千人算什么，等什么时候有两万人了，你再担忧这个问题。 如今的海船是制作的越来越大，制作工艺也是越来越复杂。 在这种情况下，以后修建一艘海船需要的匠人肯定是越来越多，并且需要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 我们不抓紧时间多修建几个船坞，到时候一大堆的订单积压在手中，再想忙着扩产，估计就被人抢了先机了。」 萧瑀的眼光自然不是萧锴可以比的。 如今李宽在朝中设立了顾问委员会，让萧瑀成为这个机构的负责人。 虽然萧瑀的级别没有下降，也仍然处于大唐的权利中心。 但是他却是很清楚的意识到，大唐要迎来一个新的时代了。 在这个时代里头，萧家要再想像过去一样有着那么大的影响力，继续按部就班的发展肯定是不行的。 李宽非常重视商业发展，商人的影响力也在不断增强。 萧锴觉得要想让萧家尽可能的维持自己强大的影响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家的产业规模尽快扩大。 当萧家旗下的产业在大唐的经济结构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的时候。 哪怕是到时候朝廷要不断的削弱世家勛贵的影响力，萧家受到的影响都会比较小。 特别是造船业这种跟观狮山书院搞出来的新式科学技术有着比较密切联繫的产业，是朝廷重点支持和发展的产业。 「阿耶，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难道朝廷要继续放开海贸，让更多的商家都进入到这个行业之中吗？」 萧锴也不是傻子。 从自己阿耶的口中，他也能感受到应该是有什么信息是自己说没有把握到的。 「你呀你，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每天都要好好的看一看《大唐日报》，关注一下国家大事。 有些看起来跟大家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最终都会对许多产业带来很大的影响。 就比如大唐水师出征西洋这个事情，陛下都亲自跟着南洋舰队去攻打大食帝国了。 按照我对大唐水师的了解，这一次肯定可以把大食水师打败，彻底的霸占整个西洋海域。 到时候从东海到南洋，从南洋到西洋。 第1531页 亦或是横跨太平洋进入到南美洲和北美洲，这些地方全部都是属于我们大唐商家的贸易范围。 这里面蕴含的商机有多大，你难道不知道吗？ 先不说会不会有更多的商家进入到这个领域，哪怕就是现在的那些商家，面对不断增加的市场。 他们难道就不需要购买新的船只吗？ 西洋那边的贸易，是海贸之中利润非常丰厚的一块。 一旦打通了西洋的贸易，我们的商品不仅可以自由的进出大食帝国，还能进一步的售卖到非洲和欧洲去。 这种情况下，对于海贸的需求还会是现在这个规模吗？」 虽然萧锴的表现让自己不是很满意。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萧瑀还是愿意认证的解释一下。 「啪！」 萧锴听了萧瑀的话，勐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阿耶，您说的太对了，一旦打通了西洋的商道，海贸生意肯定会繁华很多，对于海船的需求也会增加很多。 与此同时，大唐水师也可能会在西洋驻扎一支舰队，这就意味着需要制作更多的战舰。 虽然我们的造船作坊不能制作战舰，但是东海渔业登州造船作坊的产能被用来制作战舰了的话。 那么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产能用来生产商船。 这个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阿耶，我立马就安排人收拾一下，过两天就出发回一趟明州，安排相关人员立马开始扩大造船作坊的产能。」 「赶紧去安排吧！趁着其他商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先开始动手。 然后对于一些订单，也要及时的安排伙计主动的去跟各个海商联繫。 也别到时候出现作坊扩大了，订单却是没有拿到的情况。」 伴随着萧家的这个行动，大唐新一轮的造船热潮很快就来临了。 别看这些年大唐的船只增加的很快，但是要是跟后世比起来，那是连一个零头都不够。 造船业完全可以当成是大唐的一个支柱产业来搞。 萧家的这个行动，算是把对了李宽的脉搏。 …… 「夫君，你说这小玉米离开长安城已经好几个月的时间了，本来说好一个月就回来的。 现在居然跟着舰队跑到西洋去了，这行军打仗，哪里是一个姑娘家应该参与的啊。」 太子府中，程静雯顺便听了王玄武汇报的最新情报之后，很是无奈的在旁边吐槽。 小玉米跟着「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征了，这个消息她是之前就知道的。 但是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还是很难接受。 最关键是现在听到了准确的消息，小玉米真的跟着南洋舰队出征大食帝国了。 这让她心中很是担忧。 一直以来，出海的人员里头，就很少有女眷的。 毕竟不管海船的规模多大，肯定都是跟陆地上的房屋没有办法比较的。 这个时候在船上生活，肯定是有各种各样的不方便。 程静雯虽然没有亲自出海经歷过，但是其中的情况她却是完全能够想得出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小玉米也算是长大了，太子府已经关不住她了。 世界那么大，就让她去看看吧。 等到她看腻了，自然就不想到处乱跑了。 她是跟着陛下一起乘坐『妖言惑众杨本满号』出征的，不说上面装备了最新式的火炮和弩箭。 单单陛下身边的护卫力量就不会弱，安全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李宽自然是要好好的安慰一下程静雯。 再在那里一味地指摘小玉米不听话，擅自出海了，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战场上面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绝对的。 大食帝国可不是一般的番邦属国，他们治下的人口不比我们大唐少多少。 这些年又是一直都处于战争之中，军中肯定也是有不少好手的。 我就怕到时候小玉米跟着船队前往大食之后，也是很不安分，闹出什么么蛾子出来。」 当爹娘的，只要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肯定就要操心一辈子的。 「要是小玉米只是自己跟着大军出征了，那么还真有可能搞出么蛾子出来。 但是有父皇跟着一起出征，她就是想要折腾，其他人也是不会允许的。 这个时候，父皇的安全问题，可是比她还要重要，哪里还轮得到她折腾？」 李宽这么一说，程静雯倒是稍微放下一点心了。 李世民身边的护卫那么森严，有了房玄龄、狄仁杰等一帮人在他身边，还真容不得小玉米在那里折腾。 第1612章 小姨子的新动作 郭立青曾经是蓝田县的一名农户。 去年朝廷鼓励关内道的百姓移民镇北道，并且一如既往的给出了许多丰厚的条件。 想着继续留在蓝田县，估计这辈子也都是一个在温饱问题上挣扎的农夫，年过三十的郭立青，带着自家婆娘和孩子，选择了移民镇北道。 虽然他今年才三十四岁，但是他们家大郎却是已经十七岁了。 家中老二也已经是十五岁了。 也就是三娘子今年才十三岁而已。 第1532页 正因为家中有三个壮劳力，郭立青才敢冒着一定的风险移民去镇北道。 好在大唐对于移民已经算是非常有经验了。 再加上现在各种铁器的产量也比较高，所以这些移民的百姓去到镇北道之后，都能分到足够的农具。 至于居住的房屋，由于时间问题，当地官员直接是协调了一批帐篷，让大家感受了一把游牧民族的生活。 等到开春以后，郭立青立马就带着一家老小开始忙碌了起来。 哪怕是只有十三岁的郭三娘，每天都分配了不少的活。 大家的吃饭问题，全部都交给了她来负责。 郭立青算是比较幸运的。 他分配到的地方属于定襄城管辖。 属于最早一批分配到土豆的区域，也有观狮山书院的学员专门协助指导大家如何种植土豆。 郭立青本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夫，对于种植庄稼，有着本能的天赋。 土豆的种植，本身并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东西。 只不过之前大家没有接触过，现在有人教了，自然立马就上手了。 所以郭家的地，很快就陆续种上了土豆。 当然了，既然来到了草原，肯定也都是要想办法养上一些牛羊的。 镇北道的牛羊马匹价格都比长安城要便宜。 对于这些移民的百姓，由于每个人都能分配到一百亩的土地，没有奴僕的帮忙下，肯定是没有办法全部都种上粮食的。 这个时候有几只牛羊来养殖，自然是最好的。 当地官员显然也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给每家都分配了一头牛，一匹马，外加几只羊。 当然了，除了每人免费分配的一只羊，其他都是要钱的。 这个售价明显低于市价，并且还可以找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一年内免除利息。 这么优惠的条件，没有谁会不要这些牛羊。 毕竟有胆子当移民的，显然都是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有了这些东西之后，郭立青的生活很快就有了大的变化。 虽然手中的钱财都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但是郭立青并不慌乱。 眼看着土豆一天天长大，郭立青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正常来说，土豆一年种植两季是没有问题的，甚至个别地方还能种植三季。 但是镇北道这里的地理环境，显然是只能种上一季。 好在李宽为了发展镇北道，把这里定为土豆种植的示范区，短时间内倒是没有竞争对手。 所以当到了挖土豆的时候，就是郭立青开始享受美好的时候了。 土豆在大唐还没有全面铺开，但是在镇北道已经是大规模的种植了。 按照现在的种植规模，土豆在镇北道肯定是消耗不了那么多的。 这么一来，土豆挖出来之后肯定就要运输到外地进行售卖。 这个时候，就到了考验大家的时候了。 是把土豆售卖给收购的商人，还是自己运输到其他地方售卖？ 同样的一斤土豆，在镇北道的话，是卖不出多好的价格，一文钱一斤都是价格高了。 但是郭立青可是知道，去年年底的时候，在长安城那里，你就是花十文钱也买不到一斤土豆。 今年肯定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他觉得一斤土豆在长安城里头卖个两三文钱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镇北道的冬天，是做不了什么事情的。 认真的考虑好几天，郭立青带着郭大郎，拉着两马车的土豆朝着长安城而去。 马匹是自家的马，但是马车却是租借来的。 算上租借的花销和来回的成本，如果土豆在长安城卖不上价钱的话，郭立青估计就要亏本了。 好在土豆的好，去年就已经在《大唐日报》上面被疯狂的报导了一轮。 所以倒是也不用担心到了长安城卖不出去。 无非就是价钱是多少的问题。 一路上，郭立青碰到了不少跟他们一样，拉着土豆去长安城的人。 这让郭立青的心中多了一丝的忧虑。 去的人多了，竞争自然就激烈了。 虽然长安城百姓已经见识过土豆的高产量，愿意花高价去购买土豆种子。 但是这个高价，也是相对的。 一旦卖土豆的人多了，价格是不可能高到哪里去的。 毕竟除了种植土豆，农户还可以选择种植玉米、地瓜、花生等一系列的新式作物。 结合作物的产量和价值，再考虑哪个东西的种子便宜，性价比高，大家就会选择哪个。 所以等到郭立青和郭大郎来到长安城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土豆很受欢迎，很多人来看，但是看到那高昂的售价之后，愿意购买的人却是不错。 「阿耶，要不我们降价售卖吧？ 我看有些人已经开始降价了。 按照现在的价格，我们还是能挣不少钱的，比在镇北道那边直接售卖给商人要多了好几贯钱。」 眼看着天一天比一天冷，郭大郎心中很是担忧。 这要是到时候下大雪了，把路给封了，还怎么会镇北道？ 虽然不回去的话，在蓝田县的老家混个冬天也不是问题。 但是毕竟一家人分隔两地，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场景。 「降价这个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下来了。 第1533页 我们的土豆，如果人家只是买回去当成口粮的话，普通百姓肯定是不会购买的。 因为一斤土豆的售价顶得上好几家稻谷了，谁会傻乎乎的去购买？ 但是勛贵富商的话，很多他们自己在镇北道就有种植土豆。 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对外购买。 这种情况下，除非有商家大量的收购土豆，否者一旦降价了，价格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不能开这个头。」 郭立青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境界，自然是不愿意降价售卖的。 「可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郭大郎这话，说的一点也没有毛病。 所以郭立青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 「让我再想一想，我去旁边油条摊子买两个油条充充飢。」 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的郭立青，直接找了个藉口就走开了，留下郭大郎在那里看东西。 油条这个东西，当年从楚王府传出来之后，很快就风靡长安城。 各个坊间，基本上都有油条铺子。 一些售卖早点的铺子，更是专门增加了售卖油条这个玩意。 而这两年各种食用油的产量的增加，让油条这个东西变得更加盛行，售价也更加的亲民。 「伙计，来两根油条！」 郭立青从怀里掏出一枚开元通宝。 虽然唐元在大唐已经流通了很多年，但是郭立青还是比较喜欢使用开元通宝。 只有沉甸甸的铜钱在怀里，他才能感到安心。 这也是开元通宝一直没有办法完全被唐元取代的重要原因。 好在大唐皇家钱庄的唐元，主要是朝着取代大面额的交易这个方向去的。 像是一百元的唐元，它的使用频率其实还是不低的。 许多商家都非常喜欢。 这玩意可是比铜钱要方便多了。 「好嘞，您稍等！」 天气冷，客人也不多。 伙计很快就从油锅里头捞了两个油条在旁边晾了晾，等到没有什么油滴下来的时候，才拿一小张油纸包着油条的头部，递给了郭立青。 肚子有点饿的郭立青，也没有客气，直接就咬了一口油条。 只见他三下两除二的就把一根油条给吃掉了。 完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剩下的一根，得拿过去给自家大郎吃。 郭立青不舍的看了看油锅里头的油条，没有捨得再买两根。 「阿耶，这油条的材料只是普通的面粉，但是油炸之后的口感却是变得非常的不错。 你说如果我们的土豆也拿去油炸，会不会口感也很不错呢？」 郭大郎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异想天开的提出了一个想法。 一直以来，他还没听说谁家的土豆是用来油炸的。 但是现在吃着油条，他却是觉得似乎油炸也不是不可以啊。 毕竟面粉制品都可以油炸，土豆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这么大一颗土豆要是扔到油锅里头，估计外面的过火了，里面都还是生的吧。」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们可以把土豆切成块，或者是切成丝或者是切成条啊。 阿耶，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土豆的新吃法，把我们的土豆全部制作成炸土豆条，那么售价肯定会完全不同。 到时候不仅把我们这两马车的土豆销售问题给解决了，还给以后的土豆销量带来了新的机会。 哪怕是其他种植土豆的农夫，都要感谢我们呢。」 郭大郎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一旦成功，这可就是名利双收的事情啊。 作为一个在镇北道的时候读过几个月的书，认识几个字，思想受到了一点薰陶的十七岁棒小伙，郭大郎还是有一些想法的。 他的身高很矮，家里有没有什么钱财。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发财的机会的话，是不可能找到什么好的婆娘的。 到时候要逼着自己去找一个草原上胡人女子为妻，这是郭大郎不能接受的。 胡人，再漂亮也好，顶多只能当个妾氏啊。 「这个真的可行？」 郭立青想了想，似乎没有找到明显的漏洞。 「阿耶，行不行，直接试一试不就可以了吗？ 旁边那个油条铺子，你不是刚刚在那里买了两根油条吗？ 我们过去跟伙计打个招唿，借他们的工具试着炸一下薯条。」 郭大郎是肯想，也肯干的人。 当他觉得自己这个主意非常不错的时候，怎么也忍不住了。 「油炸土豆条也是需要消耗油的，人家凭什么给我们使用啊？」 郭立青有点担心自己过去请求帮忙会被拒绝。 「这个还不简单，我们拿两个土豆过去，清洗干净切条之后油炸。 油炸出来的土豆条，免费给一半给他们品尝，我们只要剩下的一半确认一下是否成功就可以了。」 郭大郎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等自己阿耶是否同意，直接就从马车里头挑选了两个大土豆，朝着油条铺子而去。 这年头，基本上不用担心有人会随意的偷东西。 在加上油条铺子距离也不远，所以郭立青立马也跟了上去。 对于油条铺子来说，只是借给人家使用一下就能品尝到一半的土豆条，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第1534页 毕竟，郭立青他们就在旁边售卖土豆，这土豆的售价，他们也是很清楚的。 这种占便宜的事情，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啊。 很快的，郭大郎就手脚麻利的清洗好土豆，然后一部分切成块，一部分切成丝，一部分切成条。 之后就让负责炸油条的伙计把舞台让给了他。 感受到油锅里头的薯条已经差不多熟了，郭大郎立马把它们都给捞了起来。 那黄里带白的模样，加上那非常明显的香气，郭大郎不等炸薯条变冷，直接就抓了一根品尝。 已经尝试过水煮土豆和炒土豆丝的美味的郭大郎，忍不住再次眼前一亮。 这个炸薯条，味道似乎更好啊。 「来，你们都尝一尝，看看这个炸薯条的口感到底如何！」 知道现在不是贪吃的时候，郭大郎很快就主动的把薯条拿出来给大家分享。 「我这炸油条的时候，都是往里头加了一些盐巴的。 你这油炸的土豆，是不是也要加点盐巴会更好吃？」 伙计也很不客气的品尝了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那……那我用一点你这里的盐巴？」 郭大郎直接打蛇随棍上，一边询问，一边直接就抓了一小把盐巴洒到了重新从油锅里捞出来的薯条上面。 不用说，加了盐巴的薯条，味道肯定更好了。 就连天天守着油条铺子的伙计，也忍不住多次了几口。 实在是这个炸薯条，大家以前没有吃过，甚至都没有听过。 现在第一次品尝却是有着如此美味，让人不能忘怀。 「伙计，跟你打个商量，我们借用你这油锅一起制作炸薯条，然后我们每天支付一定的钱财给到你们，可不可以呢？」 郭立青立马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虽然炸土豆需要的工具不是很多。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如果要去自己准备，显然是不大现实的。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人家合作。 当然了，分润一部分的利润，那也是必须的。 「两位郎君，这炸土豆，可是非常消耗油的呢，再加上我这铺子的面积就这么大。 一旦给你们用来炸土豆了，油条的制作和售卖肯定也都是会受到影响的。 这钱我要是收到的少了，那是一件亏本生意，没有办法做。 但是我要是收的多了呢，你们又觉得我心黑，这事有点难办啊。」 炸油条的伙计也不蠢，自然也能看到炸土豆的前景。 虽然这个生意很快估计就会有其他人家模仿。 但是最开始的一段时间，肯定是会非常火爆的。 并且这样也有利于打响自家铺子的名气。 所以他其实也是很想跟郭立青他们合作的。 毕竟，炸土豆这个事情，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也是他们的创意。 自己直接搬过来弄的话，心里面多少还是有点过意不去的。 「两成，炸土豆的销售额里头，直接分两成给你。 但是如果生意好的话，你也得帮忙一起搞。」 郭立青和自己阿耶对视了一眼，很快就给出了一个方案。 「两成怎么行呢，我会亏本的呀，这个油很贵的嘛。 对半开怎么样？我们一人一半！」 伙计也不是省油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自然要争取。 「这个炸土豆条，最贵的就是土豆本身了。 现在这个土豆都是我们提供的，如果分一半的销售额给你，那我们就白白的从镇北道跑到长安城了。 这一路风餐雨露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这样吧，你们这个铺子直接借给我们用来炸土豆条了，我们的马车也帮忙安置在你们铺子后院。 这样的话，我们愿意分三成的销售额给你，这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郭大郎也怕到时候人家直接自己去买了土豆炸土豆条，那自己就麻烦了。 毕竟这个工序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人家刚刚都看到了。 自己也没有时间去琢磨什么独家秘方。 「行吧！那就先按照你们说的来搞！ 不过如果生意不好的话，我随时都有权利终止这个合作的。」 伙计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自己还能接受。 很快的，他们立马就重新开始忙碌了起来。 清洗土豆、切土豆条，然后再尝试一下哪一种方案的口感是最佳的。 很快的，这个油条铺子就变成了炸土豆铺子。 …… 小玉米离开长安城之后，武郭就觉得自己的日子变得无聊了很多。 除了待在府里面看看书，那就是去外面逛街了。 以前，她们逛街的时候总是喜欢去东市、西市或者杨氏茶叶大厦。 但是现在的话，武郭倒是对于在各个坊间转来转去比较感兴趣。 这样子可以更加真实的看到长安城百姓的日常生活，让她对长安城有更深、更直接的了解。 等到跟自己姐夫吃饭的时候，也能找到一些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今天，武郭也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杨叶在外面转悠。 「二娘子，你看前面好像有个铺子围了不少人，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第1535页 杨叶是武郭母亲杨氏本家的一个旁系子弟的女儿。 家道中落之后，才让杨叶过来给武郭做了贴身丫鬟。 所以她们主僕之间，还有一层比较远的亲戚关系，说话就相对随意了很多。 「大冷天的还有人愿意在那里排队，看来应该是卖什么特别的东西才对。 走吧，我们过去看一看！」 闲着没有事情，武郭也跟着过去凑热闹。 反正虽然明面上她们是两个人，实际上身后有好几个护卫暗自跟着。 所以倒也不用担心过去凑热闹会惹出什么麻烦出来。 再说了，长安城在警察署的管理下，治安还是很好的。 虽然达不到夜不拾遗的地步，但是等闲在外面行走，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当然了，像是武郭这样长得那么危险的姑娘，晚上走夜路的话，还是比较让人感到担心的。 毕竟长安城放开宵禁之后，晚上路上就多了不少喝醉酒的人。 这人一旦喝高了，往往脑子就不听使唤，会做出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哪怕是第二天后悔了也没有用，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 「炸土豆条！新鲜出锅的炸土豆条！走过路过不容错过，长安城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当武郭靠近这家铺子的时候，一声声吆喝声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而时不时的有人拿着油纸包好的东西离开，或者是边走边吃，也算是让武郭知道了这家铺子是干什么的。 土豆是什么，武郭自然是知道的。 土豆焖牛肉，清炒土豆丝，酸辣土豆丝，土豆焖排骨…… 这些菜餚，已经算是她日常菜餚当中的一部分。 武郭算是比较喜欢吃土豆的。 但是炸土豆条，这个玩意她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时候，自然不用再犹豫什么，肯定是要去买一些尝一尝啦。 那么多人排队，这个炸土豆条肯定有着自己的独到之处。 这也是后世为什么很多店铺排队的人越多，生意反而越好的一个原因。 相反的，如果一家店铺里面没有人在那里吃饭，可能会变得一直都没有人。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情况，经常在很多商圈都可以看到。 好在虽然排队的人不少，但是售卖炸土豆条显然是非常快速的事情。 很快的，武郭和杨叶手中就各自抓着一大包的油纸。 「二娘子，全面就有一家我们的面包新语，要不我们到那里坐下来再尝一尝这个炸土豆条的味道？」 杨叶知道自家二娘子哪怕是很嘴馋，也是不适合当街吃东西的。 但是现在又对炸土豆条好奇的紧，所以立马就提出来去前面自家的铺子里头坐一坐。 「行吧，那就去面包新语坐一坐，顺便喝口热茶暖一暖身子。」 武郭同意了杨叶的提议，两个人很快就在面包新语里头找了个位置坐下。 「二娘子，这个炸土豆条好香啊，单单闻起来就觉得很好吃。」 武郭还没有动手，哪怕是杨叶再最馋，也是不敢先开吃的。 这点规矩，她还是懂的。 「这家铺子能够想到将土豆制作成炸土豆条，思路还真是比较清奇。 关键是这个东西的口感，着实非常不错呢。」 武郭伸出纤纤玉手，拇指头和食指头捏起了一根土豆，放入口中品尝了起来。 李宽身边的人，对于美食的鑑赏能力普遍都是比较高的。 武郭自然也不例外。 很快的，武郭就感受到了这个炸土豆条的魅力。 如果说品尝第一根的时候，还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东西比较好吃的话。 那么当她们连续吃了好几根的时候，更是觉得这个东西很是美味。 「二娘子，没想到这个土豆这么制作之后，味道居然如此美妙啊。 逛街走累了的时候，吃上一包这个炸土豆条，还真是恰意啊。」 杨叶很快就把自己的一包土豆条给吃光了。 完了还忍不住把指头伸进嘴里舔了舔。 「这个东西确实很是不错，等会我们再倒回去买几包带回去，我让姐夫和姐姐他们也品尝一下。」 今天意外的发现了好东西，武郭自然很想让李宽和武媚娘他们也能品尝一下。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邀功和刷存在感了。 …… 「现在外面都有人卖炸薯条了吗？」 太子府中，李宽很是好奇的看着武郭带回来的玩意。 「炸薯条？姐夫，这个东西是炸土豆条，为什么你把它叫做炸薯条呢？」 武郭没想到李宽似乎对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很熟悉的样子，心中颇为意外。 「炸薯条就是炸土豆条，一个意思，那个土豆，跟薯差不多，所以说是炸薯条也是没有问题的。 嗯？这个炸的好像还可以哦。 不过怎么没有配个番茄酱呢？」 李宽不客气的接过了武郭递过来的炸薯条，津津有味的吃了几口。 不过很快的，他就意识到了少了什么。 可乐这个东西就算了，现在肯定是没有的。 但是番茄酱这个东西不同，长安城里头已经有了这个东西了呀。 作为从美洲带回来的一种重要经济作物，番茄，也就是西红柿这个东西，在长安城里头已经有了一定的种植面积。 第1536页 不管是作为蔬菜还是作为水果，都有一些人喜欢。 至于番茄酱这个东西，更是在太子府中已经制作出来了。 「郎君，喏，这是番茄酱！」 李宽还在跟武郭说着话，没一会，晴儿就拿着一个装满了番茄酱的碟子过来了。 有了番茄酱，又有了炸土豆，李宽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一旁本来对油炸食品不是很感兴趣的武媚娘，也忍不住品尝了几口。 结果这一个开始，就停不下来了，直到两个人把一大包炸薯条都给吃完了，才停下来回味一下。 「姐夫，论吃东西，整个大唐还是你最专业啊。」 虽然武郭在外面已经吃过炸薯条了。 但是看到李宽沾着番茄酱有滋有味的吃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再吃了几口。 还别说，这一吃，立马让她眼睛一亮。 没想到本来就已经不错的炸薯条，味道更加鲜美了几分。 原本那种油炸视频的热气，仿佛都被压下来了几分。 「小玉米没在，她的嘴把更刁！」 「夫君，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女儿的呀。」 听到李宽在那里调侃小玉米，一旁的武媚娘都忍不住替小玉米说话了。 在太子府中，武媚娘这个并不是亲生的娘亲，跟小玉米的关系一点也不会比程静雯这个亲娘差。 当然了，这根武媚娘的高情商有很大的关系。 她知道李宽非常喜欢女儿，宠着小玉米，所以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都会表现得很喜欢的样子。 再说了，小玉米还真比较招人喜欢，这也就难怪她们两个的关系很好了。 「姐夫，听说镇北道今年的土豆大丰收，那么多的土豆，哪怕是在整个大唐全面铺开都没有问题。 种子绝对够。不过肯定不能全部用来做种子。 我听说长安城里头，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在售卖土豆呢。 有些直接就是从镇北道那边过来的农户。 但是由于去年的土豆价格特别昂贵，今年虽然降了不少，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仍然贵的离谱。 所以土豆卖的并不是很好。 最关键就是如果拿土豆充飢，或者是拿土豆做菜的话，很多人都还有点捨不得。 如今这个炸薯条这么好吃，如果推广开来的话，是不是可以提高土豆的销量，也算是给镇北道做贡献了？」 武郭待在李宽身边那么久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考虑这个事情本身背后的影响。 要不然的话，很多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做。 「土豆除了用来作为主食或者作为菜餚之外，另外一个主要的用处就是炸薯条了。 你之前那个面包新语不是搞的很不错吗？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在餐饮业这个领域好好的搞下去，也能做出一番成绩出来的。」 吃炸薯条的时候，李宽就想到了后世的肯德基和麦当劳。 虽然这两个快餐的逼格都越来越低，但是不可否认，人家的生命力真的是非常顽强啊。 并且他们的市场也确实是客观存在，经久不衰。 既然如此，在大唐也搞出一个类似的快餐店可不可以？ 炸鸡、炸薯条这个东西，现在就已经有了。 至于汉堡包，直接使用肉夹馍来替代，不是更香吗？ 另外还可以把油条兄弟加进去。 这么一来，有了炸鸡、炸薯条、肉夹馍，外加油条的助攻，完全够用了。 当然了，可乐的话，完全可以使用奶茶来代替。 反正在阿义那家族的努力下，奶茶铺子现在在长安城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得见。 「姐夫，您有什么具体的思路吗？说出来我们听一听呗。」 武郭对李宽那是非常的了解，看到李宽那个模样，就知道自己姐夫已经有主意了。 所以她也不在那里费脑筋了。 小姨子的半片屁股是姐夫的。 对于这个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出嫁的小姨子，李宽自然也是非常宠爱的。 所以很快就很实现详细的把自己的想法跟她好好的说了一下。 「姐夫，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需要很多的鸡肉和猪肉呢，并且开一家这样子的铺子很容易，要开几百家、几千家的话，就会与很多新的问题冒出来了。」 武郭听了李宽的话之后，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错，确实如此，但是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如今大唐已经有许多百姓开始大量的养殖鸡鸭，单单大唐集团自己旗下的养殖场，每年出产的牲畜就不会少。 如果要开设这么一家铺子的话，那么可以直接找几家养鸡场和养猪场合作，专门为你们铺子供货，不做其他的生意。 至于规模大了之后的各种管理问题，这个你可以跟观狮山书院商学院那边好好的合作，看看怎么来管理这样的情况。 长安城中，各行各业的分工是越来越细了。 许多百姓也都在作坊里面帮工，很多人都是没有时间去自己做饭的。 这个时候我们搞一家这样特殊的快餐店，应该还是很有市场的。」 李宽表现的很有信心，这让武郭下定决心去搞一搞。 「夫君，按照你说的这个来搞的话，虽然这家铺子里头的东西出品很快。 第1537页 客人不需要等待多久就可以吃到热乎的东西。 但是又是炸薯条，又是炸鸡肉，这个价格可不会便宜啊。 大部分人的大唐百姓，都是消费不起的吧？」 正当武郭兴致勃勃的想要大干一场的时候，武媚娘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虽然大唐已经初步解决了大部分人的温饱问题，但是这个阶段是非常初级的。 百姓们别说是富裕了，就是敞开肚皮吃喝都没有做到。 只不过是不需要担心被饿死而已。 这种情况下，他们手中的余钱肯定是非常有限的。 钱要用在刀刃上。 这种话，不需要人提醒，这些百姓也做的比谁都好。 「姐夫，好像是有这个问题呢。 这个炸薯条的价格就不便宜，如果在加上炸鸡或者肉夹馍的话，一顿饭吃下来就更贵了。 普通百姓估计是吃不起，只能是那些有钱人来吃了。 但是单纯的依靠有钱人的话，我们这个铺子就没有必要开设那么多的分号了。」 武郭也是知道自家姐姐的眼光比较自己要好，判断能力比自己强。 所以她连反驳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就认可了武媚娘的说法。 「你们说的没有错，不顾我们这个东西，虽然售价不会便宜，但是也不会贵到让大家一次都吃不起的程度。 只要把这个铺子的品牌搞好了，让大家对这个东西充满了好奇。 那么很多人都会想着能够尝尝鲜的。 长安城里头，小有身家的人还是挺多的。 你们不用特别担心这个铺子的生意会不好。 当然了，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要开设几百家分号，可以先开个三五家试营业一下。 然后再慢慢的扩大规模，慢慢的扩大到长安城以外的地方。」 李宽可是知道后世肯德基第一次进入到华夏市场的时候，那种火爆的销售场景。 明明那个时候的百姓，生活水平也很低，一顿肯德基就能把你好几天的工资给吃没了。 但是还是很多人去尝鲜。 只要人口基数够，就不用担心生意不好。 长安城如今有两百多万人，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池。 这么大一个城池，完全可以支撑的起这么一家连锁餐饮铺子。 「姐夫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哦，那我就先开始安排人去筹备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从那些农户手中收购一批土豆回来，算是帮了他们的忙。」 武郭现在就是一根墙头草，李宽说的有道理，她就听李宽的。 武媚娘说的有道理，她就听武媚娘的。 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做事风格，倒也没有人说什么不是。 「去吧，到时候你可以在面包新语旁边开设这么一家铺子，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做都城快餐。 大唐都城长安城的快速餐厅店，是不是觉得很有格调，又很贴切啊？」 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把方案都跟武郭说了，李宽干脆连名字都给人想好了。 这个餐厅，当然不能叫做麦当劳或者肯德基，这个名字一听就像是胡人开设的。 在这个年代，这可不是提高格调的行为，而是大大的掉价的行径呢。 「都城餐厅？还真是非常的贴切呢！ 不过，把都城快餐开设在面包新语旁边，不用担心影响面包新语的生意吗？ 到时候都城快餐的生意是好起来了，可是面包新语的生意变差了的话，岂不是被人家给笑话？ 我们自己左手打右手，不是很好吧？」 武郭这个想法，应该是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不过李宽显然是不这么看的。 餐饮这个行业，集中效应远比竞争效果要来的大。 不把更多的餐饮店聚集在一起的话，那样子的生意才叫不好。 不过这个事情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 「到底是一加一大于二，还是一加一小于二，这个效果你们先开设几家门店之后自然就清楚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把这两家店铺开设在一起了。」 李宽知道武郭很听自己的话，所以就没有必要浪费那么多的口舌去解释了。 这种事情，没有看到结果之前，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 第1613章 油料增加带来的影响 左森是金太打铁作坊旗下的一个管事。 他的能力不算特别的出彩，但是也不算很差。 所以金太把旗下金太铁锅的相关事情都交给了他来负责。 这一块的业务一直都比较稳定，没有特别多的开拓进取的空间。 但是每个月也能给作坊贡献一些营业额和钱财，所以金太虽然不算特别重视，但是也没有打算放弃。 毕竟，金太铁锅在他的发家史中，还是起到了毕竟重要的作用的。 当年正是凭藉着大唐第一次的gg营销，金太铁锅打响了自己的名气。 如今的金太铁锅，已经是这个行业里头名气最大的存在。 当然了，它的价格自然也是不便宜的。 哪怕是它已经推出了高中低各个档次的铁锅，也都是要比同类的其他铺子要贵上一些。 不过，这段时间，左森的心情却是非常不错。 第1538页 当伙计把今年各个月份的销售相关情况的分析报告提交给他的时候，左森再也坐不住了。 他直接拿着报告来到了金太的办公室里头。 「东家，最近的铁锅销售情况非常不错，已经连续两个月创造歷史新高了。 我觉得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在《大唐日报》或者其他报纸上再打一打gg，看看是不是可以再创造一个歷史？」 在来找金太的路上，左森就想好了自己今天应该要说什么。 虽然之前的他，没有特别大的雄心壮志，但是肯定也是希望自己负责的这块业务能够发展壮大的。 只不过每个月的销量都稳的像是做出来的数据，让他很是失望。 哪怕是他在铺子里头搞出了不少的营销措施，效果也不是很大。 但是这几个月的变化，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毕竟金太铁锅的底蕴很是深厚，要是运作的好的话，单单这一个业务也能在长安城的商圈占据一席之地。 「铁锅的销量还在上涨？这么奇怪？」 金太接过左森递过来的报告，快速的浏览了一下。 整个金太打铁作坊的各个业务，金太都是比较了解的。 不过他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掌控大局，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把每一块的具体业务给管理起来。 现在左森跟他说的情况，他之前就没有特别的关注。 毕竟金太打铁作坊的盘子那么大，哪怕是铁锅的销量增加不少，对于整体的营业额来说，影响也相对有限。 毕竟，其他的业务，最近也是在不断的发展。 「我好好的分析了一下，也安排人找各个客人做了一些调查。 从目前把握的情况来看，铁锅的销量上涨，一方面是跟我们大唐对外贸易的发展有关系。 另外一方面就是跟市面上油料的增加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后者的影响更加的深远。 当然了，百姓们收入水平在提高，但是铁锅的售价却是一直都没有上涨，甚至还有所下降。 这应该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影响因素。」 既然是过来给金太汇报事情，左森自然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做好，就直接在那里随意的报告。 这对于一个管事来说，是大忌啊。 毕竟金太每天那么忙，是没有时间天天去听左森汇报事情的。 现在左森主动去找金太汇报铁锅相关的事情，如果没有说出个一二三四出来，那么不仅起不到好的效果，甚至会起反作用呢。 就像是后世的机关单位里头，一个员工要跟公司老总或者单位老大汇报消息的时候。 这是一个机会，也是有着风险。 如果你汇报的好，那就会让领导眼前一亮。 但是如果你汇报的不好，那就变成弄巧成拙了。 特别是在汇报好消息的时候，更是要注意这方面的影响。 一不小心，就把好事给搞成了坏事了。 「除了西域那边我们正在开拓市场，其他海贸的很多订单都是被其他价格更便宜的打铁作坊抢走了。 而西域那边的订单都是从作坊里头直接走的，没有经过铁锅铺子。 这么说来，你觉得最近几个月的铁锅销量上涨，是跟市面上油料的增加有很大关系咯？」 金太稍微想了想，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大唐百姓的收入水平，不是今年才增加的。 这些年百姓的收入一直都在不断增加，但是铁锅的销量并没有一直都在上涨。 偏偏最近几个月有着明显的上涨的话，显然不应该是收入水平变化的影响了。 这么一来，问题的原因基本上就是确定的了。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此之前，炒菜虽然已经出现十几年了。 伴随着炒菜的出现，铁锅的销量也经歷了一个增长时期。 但是由于炒菜需要使用到油脂，否则做出来的菜还没有炖菜好吃。 所以这些年铁锅的销量，一直都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之中。 不过从今年开始，市面上不仅有猪油、鲸油灯油脂供百姓们食用。 花生油、玉米油、大豆油、葵花油也都陆陆续续的出现。 至于棉籽油的产量，更是增加了不少。 这么一来，各种油料的价格自然也出现了比较明显的下滑。 特别是辽东道这两年在大力的发展黄豆的种植，大豆油的产量增加的非常快。 再加上花生油等新式油料的出油率很高，这让很多百姓开始可以承受起油料的消耗了。 油料丰富了，炒菜自然就会变得明显好吃，连带着铁锅的销量也在增加。」 左森将自己理解的内容仔细的给说明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伴随着油料供应的增加，以及新式油料的出现，铁锅的普及率会进一步的提高？」 金太思考了一下左森汇报的内容，觉得还颇有道理。 铁锅跟以前的陶锅、铜锅相比，最大的好处就是用来炒菜。 吃过炒菜的人都知道，那个口感是明显不同的。 并且几乎所有的菜餚，都是可以使用「炒」这个烹饪工艺的。 所以今后百姓们对铁锅的需求会增加，金太还是认可这个观点的。 第1539页 「是的，按照现在不完全统计出来的情况，大唐全国各地的人口数量已经超过了八千万，估计很快就会突破一个亿。 这里面，有超过一千万户家庭，哪怕是每家每户只要一口铁锅，也是需要一千万口。 虽然前面十几年，我们一直都在卖铁锅，但是所有的作坊生产的铁锅数量加起来，估计也就一两百万口吧。 这还没有考虑其中的损耗问题。 所以我觉得今后铁锅的这个市场，其实也是非常大的。 正常人家，往往都是需要两到三口铁锅，这就意味着整个大唐就需要两三千万口铁锅。 如果再考虑到其他番邦属国的需求，这个数量还能翻一番。 这么一来，铁锅完全可以当成一个大的产业来发展呢。 我们金太打铁作坊哪怕是只占据着其中一两成的份额，也能挣得盆满钵满。」 左森越说越激动。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他自己都被铁锅的前景给吓到了。 真要是金太打铁作坊的铁锅卖出去个几百万口，那还得了？ 哪怕是这个数量是分成好几年完成的，那也非常可观啊。 「铁锅的运输，其实没有那么的方便。 很多地方都有一些小的打铁作坊在生产制作铁锅。 我们除了在关内道的影响大一些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混战的状态。 如果要扩大铁锅的占有率，那就有必要在其他地方修建打铁作坊，降低铁锅的运输成本。」 哪怕是这个年代的交通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运输仍然还是一个大问题。 先不说运输途中铁锅破损这些影响，单单昂贵的运输费用，就会让金太铁锅的竞争力大大的下降。 这显然是金太比较顾虑的地方。 「东家，我们可以考虑在登州和扬州各修建一个打铁作坊，专门用来生产铁锅。 登州的作坊可以辐射整个河南道和倭国等海外市场。 而扬州的打铁作坊可以辐射整个江南道以及出口南洋等地。 如今从长安城到登州也好，到扬州也好，交通都是非常方便。 我们在这两个地方修建作坊，沟通起来还是比较方便的。 从今年开始，作坊城的许多作坊都开始在大唐各地修建分号，降低自己的成本，提高自己的市场占有率。 我觉得我们金太打铁作坊也有必要这样子做。 甚至考虑到朝廷新设立了西域省，我们还可以考虑在伊州或者是西洲设立一个分号。 专门生产一些在西域售卖的产品。 这么一来，我们只需要把铁锭运输到各个分号之中，运输效率就大大的提升了。」 左森既然提出了新的发展方向，自然也就有相应的一些具体的方案。 要不然单纯的在那里吹水，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意义了。 「既然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行，那你就先去各地调查一下，把具体的分号修建方案提交给我。」 思来想去，金太找不到反对左森的提议的理由。 所以基本上算是同意了。 「没问题，东家您放心，最迟明年三月，我就会把这个具体的方案交给您。」 左森心中大喜。 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小透明，这下终于要翻身了。 一旦金太打铁作坊在几个地方修建了分号，影响力立马就会大大提升。 甚至后面还可以考虑把铁锅业务独立出来发展呢。 …… 顾家在长安城的地位有点特别。 按理来说，作为江南道的豪族，他们在长安城的发展一般是比较坎坷的。 毕竟北方主要还是五姓七望的地盘，他们对于江南世家的防范心还是很重的。 不过顾家在长安城里却是没有遭到特别大的掣肘。 有些人可能会以为是因为顾家家主顾炼是万年县县令的原因。 其实了解情况的人就知道，在真正的世家面前，一个万年县县令是根本不够看的。 哪怕是作为京城的县令，级别比较高，但是也就是一个五品官员而已。 五姓七望，谁家没有几个四五品的官员？ 甚至可以说谁家没有几个二三品的官员？ 在这种情况下，顾家在长安城能够不受到商业阻击，顾盼盼其实是功不可没的。 明眼人都知道顾盼盼跟太子府的关系很特别。 不仅武媚娘跟她关系莫逆，跟李宽更是有点不清不楚。 谁也不知道顾盼盼什么时候就会成为大唐的贵妃娘娘。 这种情况下，只要不涉及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大家自然不会跟顾家过不去。 反正这些年顾家的各个产业，也就是按部就班的发展，并没有说抢夺了谁家的市场份额。 「盼盼啊，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你就花掉了几万贯钱，这个是不是搞的太夸张了？」 万年县县衙后院，看到顾盼盼放下筷子准备走人，顾炼赶紧直接切入正题。 这些天，他一直都想跟顾盼盼好好的聊一聊，把顾家今后发展的事情再梳理一下。 在顾炼看来，顾盼盼这么瞎搞，顾家很快就会没落的。 他看多了家道中落的人家过着悽惨生活，自然是不希望顾家也沦落成那个样子。 「阿耶，现在正是我们顾氏粮油打响招牌的时候，肯定花销会大一些。 第1540页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啊，除了修建仓库、购买船只和马车、拖拉机的花费，其他粮油都可以变现挣钱的。」 顾盼盼自然知道自己阿耶为什么今天突然跟自己说这个话题。 上一次决定进入粮食买卖这个商业，力争成为大唐有数的粮商之后，顾盼盼就有了不小的动作。 在收购粮食的过程之中，顾盼盼发现油料生意其实也是大有可为。 甚至这个行业的利润要比粮食高很多。 这么一来，她自然是不甘心就做简单的粮食买卖了。 在她的规划里头，顾氏粮油是将会是一家集粮油收购、加工和生产一体化的大型企业。 不说将来成为大唐股票交易所的顶樑柱，至少要成为大唐排名前三的粮食商家。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她自然要有不少相应的动作。 在大唐主要的产量区修建粮食仓库，同时修建面粉作坊、碾米作坊之类的产业，自然也就是必不可少的事情了。 再加上粮油收购都是需要画出真金白银，这么一来，顾家的钱财自然是纷纷往外流。 换回来一堆粮油和正在修建的工地。 「粮油这个产业太大了，你可以有重点的选择其中几种。 像是我们江南道，种植最多的就是水稻。 这种情况下我们把发展重点放在稻谷上面，就已经可以了。 可是你看看你，稻谷收购，粟米也收购，小麦、大麦就更不用说了。 就连新出现的玉米，你也没有放过。 要不是土豆和地瓜不大好储藏，估计你还要继续收购这些东西吧？ 还有那些作坊，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所谓的高科技产业相挂钩吗？ 但是折腾了一年也没有出什么成绩，倒过头来又一头钻到了最传统的粮油产业里头。 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阿耶看了不放心啊。」 自己就一个女儿，顾炼有什么话，自然都是直接跟顾盼盼沟通。 以前他还藏着掖着，故作矜持。 现在看开了，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什么。 「阿耶，做生意，不是什么挣钱就做什么吗？ 现在这些粮油产业都能挣钱，我自然是都经营了。 特别是各种油料，今年就能给我带来一万贯以上的利润。 你不要总是关注朝堂上的事情，很多时候朝堂上的东西也是跟商业息息相关的。 今年是我们大唐油料产量开始爆发的元年，以后这个产业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们首先进入到这个领域，到时候单靠顾氏粮油，就可以让我们顾家舒舒服服的过上几十年了呢。」 顾盼盼那么能折腾，显然也是找人调查确认过的。 要不然自己阿耶问话的时候，她哪能理直气壮的回覆呢？ 「油料的种类变多了，这个我倒是听说了。 《大唐日报》上面甚至有文章专门的介绍辽东道的大豆炼油产业，以及关内道新出现的玉米油和花生油。 还有那个很是特别的葵花籽油。 这些东西我都听说过，我也知道油料什么有一定的前途。 但是贪多嚼不烂啊。 再说了，粮食行业本来就比较敏感，你一下子把所有的粮油产业都涉及了。 到时候朝廷会怎么想？ 如果我们顾氏粮油真的成为大唐最大的粮油商家，到时候朝廷能够放任这种局面？」 顾炼毕竟经歷的事情毕竟多，心中的担忧也比较多。 歷朝歷代，都有许多粮食商家被清算的例子。 特别是出现灾难的时候，虽然也是最挣钱的时候，但是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阿耶，你就放宽心吧，我搞出那么大的动作，不仅把府上几万贯钱花出去了，还找大唐皇家钱庄借了十万贯钱。 这是因为我跟太子殿下和媚娘沟通过的，要不然我哪里敢搞的那么大？」 顾盼盼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顾炼就更加紧张了。 「你……你还找大唐皇家钱庄借贷了十万贯？」 「是啊！都已经花出去大部分了。」 听顾盼盼还这么一说，顾炼脸色都变白了几分。 虽然顾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但是十万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平时就是让顾家拿出十万贯现钱他们都是拿不出起来的。 「人家凭什么借你十万贯钱？」 「有媚娘替我担保，大唐皇家钱庄还能有什么疑问？ 再说了，我们顾家的产业也不小，人家也都是知道的。」 顾炼：…… …… 「阿耶，你说我们是不是干脆就在长安城开设一家炸土豆条的铺子得了，这个可是比种地挣钱多了呢。」 在一家面馆里头，郭大郎津津有味的吃着羊杂面，心情显然非常的不错。 这段时间，他们依靠着跟人合作售卖炸土豆条，挣了二十几贯钱。 对于勛贵人家来说，二十几贯钱肯定是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郭家来说，他们过去好几年加起来都没有挣到这么多的钱财。 也难怪郭大郎会觉得可以考虑在长安城开设铺子。 「大郎，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要在长安城开设一家铺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不说这里的铺子的租金非常的高，单单这几天附近跟风开设的炸薯条铺子，就有好几家。 第1541页 等到我们的炸薯条铺子真的开业了，这个炸薯条的生意估计就没有那么好做了。 毕竟我们的生意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找不到特别吸引客人的地方。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二十几贯钱拿去购买一些定襄城那边比较缺少的货物。 到时候运回去售卖之后，又还能挣个几贯甚至十几贯钱，这样子我们明年就可以考虑购买一个奴僕帮我们干活。 明明我们一家有五百亩的良田，但是因为忙不过来，今年只有一百多亩地种上了土豆。 要是能够买一两个奴僕，把土豆种植面积扩大一下，过个几年之后，我们也算是一个小地主了。」 郭立青的想法显然跟郭大郎有所不同。 一辈子在田地里耕作的他，对于商业显然还是比较没有信心。 虽然这一次挣到了钱，但是他并不觉得这种钱财自己能够一直挣下去。 倒不如好好的在镇北道种植土豆，日子更加稳定，更加有盼头。 「阿耶，你说的这个主意，按照现在的情况来推测，确实是很不错的。 但是今年是朝廷给了镇北道很多优惠政策，并且只有镇北道允许大规模的种植土豆。 到了明年的话，长安城附近肯定也有人种植土豆了。 虽然勛贵富商在没有得到朝廷的允许的情况下，不敢大规模的在关内道种植土豆。 但是普通百姓自己购买到了土豆的种子之后，肯定会种植一些的。 这种情况下，朝廷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那么这就意味着到了明年，土豆的价格肯定会进一步大幅下降。 甚至会直接跟稻米的价格看齐。 长远来看，土豆的价格甚至会比稻谷要低，毕竟土豆的产量远比稻谷要高的。 这么一来，我们在镇北道种植的土豆面积更大了，但是挣得钱财却是不见得会增加呢。」 不得不说，郭大郎说的这个事情还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听了这个说法，郭立青也沉默了片刻。 「你能想到这个问题，朝廷肯定也能想到这个问题。 太子殿下鼓励大家移民镇北道，肯定不会放任这个局面发展下去的。 虽然土豆价格下降，或者说土豆价格回归理性是一个必然的事情。 但是种植土豆会亏本，这个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至少在最近今年的定襄城，肯定是不会发生的。 基于这个情况，我觉得还是要尽快的把我们家的五百亩田地都种上土豆。 到时候哪怕是土豆的价格变得比稻谷还要低一些，我们每年也能挣不少钱。 毕竟这些田地，是朝廷免费发给我们的。 并且在五年内都是不徵收任何的农税的。」 郭立青的这个说法，郭大郎也找到到反驳的理由。 这个家，毕竟还是郭立青是当家人，最终父子两人吃完羊杂面之后，就开始谋划回程的事情了。 至于其他一些跟郭立青类似的农户会怎么选择，他们父子就不关心了。 第1614章 养殖业的发展 李连今年五十多岁了。 不过看起来跟十多年前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我说李大掌柜，听说你这个养殖场，如今已经成为整个大唐最大的鸡苗和猪苗培养基地，就连观狮山书院农学院，也请你去当教谕。 你这辈子，算是混出头了啊。」 在大唐集团的养殖场的一处砖瓦房里头，彭汉生跟李连在那里一边靠着火炉，一边喝着小酒，就着花生米，很是恰意的在那里说着话。 「嘿嘿，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呀。 要不是你的徒子徒孙帮忙把阉鸡鸭和阉猪的本领给传开了，这鸡鸭和猪的养殖也不可能那么受百姓们欢迎啊。 如今的长安城百姓，但凡是家中有条件的农户，都会养上一两头猪，等到年底的时候宰杀。 至于鸡鸭，那更是每年春天都要买上一批的。 这么一来，我们这个良种培养中心的工作，自然就变得繁忙和重要力量。」 对于自己能够从一个太监变为观狮山书院农学院的教谕，李连还是非常自得的。 要知道，一个太监，不管是你的地位有多高，在很多时候，大家都是看不起你的。 你掌权的时候，大家没有办法，只好把你捧着。 但是一旦你离开了权利中心，大家都会变得非常的现实。 「这跟我可没有太大的关系，阉割鸡鸭的本领，最开始也不是我创造的。 只不过这些年大家都接受了这个观点之后，也见识到了这个好处。 更重要的是现在大唐百姓的生活水平不一样了，大家都开始有机会尝试更多的肉食。 再加上大唐的粮食产量不断的增加，也可以有一些粗粮可以用来制作成鸡鸭等牲畜的饲料。 这么一来，大规模养殖鸡鸭也成为了可能。 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农夫，开始专门去养殖鸡鸭和猪，挣到了钱财。 这么一来，大家的积极性自然就上来了。 相应的对于我们的种苗的需求，也就上来了。 所以我们现在的种苗，除了一成是留给自己的养殖场使用，其他的都是售卖出去的。」 李连现在作为养殖场的负责人，在长安城商圈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第1542页 这是当初被裁撤出大兴宫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的局面。 「你这么说也很有道理，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这种苗的需求可能还会不断的增加。 听说观狮山书院农学院里头，明年就要专门的设立牲畜养殖科和饲料研究室。 而医学院里头也专门成立了一个兽医科。 很显然，这方面的变化是受到了支持的。 甚至有可能太子殿下都是直接在背后推动了这个变化。」 彭汉生的干儿子现在就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教谕，对于观狮山书院的事情，特别是医学院里头的事情，他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大唐之前是没有专业的兽医的，这个行业的需求也不算很旺盛。 但是伴随着养殖业的发展，兽医的需求慢慢的变大。 为了给百姓们提供更多的肉蛋，李宽一直都是支持发展养殖业的。 当然，前提肯定是百姓们要有粮食吃。 要是肚子都吃不饱，谈什么养殖业都是虚的。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太子殿下有一次视察我们的养殖场的时候，专门指示过我们。 说是牲畜养殖也是一样要走科学化发展的道路，一样要作为科学研究对象来研究。 所以观狮山书院那边跟我们一直都是有联动推进一些事情的。」 李连虽然是一个太监。 但是在宫里面，但凡是能够混出点名堂的太监，其实都是识文断字的。 在很大程度上，这些宫女太监的识字比率绝对要比整个大唐的识字率要不知道高了多少。 「什么时候阉割牲畜也能作为一门学科来研究啊。」 彭汉生有点遗憾地说道。 虽然他的阉割手艺对于牲畜养殖行业的发展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但是这个事情却是显得相对单调，没有什么特别好改进的地方。 「观狮山书院肯定是没有人去专门研究这个的了。 不过你可以自己去研究啊。 反正对于各种各样的研究，养殖场这边都是很支持的。」 李连倒是不反对花费一些钱财去支持彭汉生搞阉割相关的研究。 毕竟这个事情虽然有一丁点的私心，但是更多的却是公事。 「算了，我这把年纪了就不折腾了，回头有什么想法再跟彭恩说吧。」 伴随着外面唿啸的寒风，两人有滋有味的喝着小酒。 他们这些当初李世民从宫里面裁撤出来的人员，算是赢得了人生的圆满。 …… 蜜桃村。 水二贵今年一家老小都准备回来过年。 虽然距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不过水二贵却是带着几个僕人自己先回村了。 得益于水蜜桃的种植，蜜桃村的百姓都早就解决了温饱问题。 如今的他们，家家户户都盖上了砖瓦房。 村里的男人们，再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婆娘了。 毕竟，在各个村落里头找媳妇，大家最看重的其实就是经济条件。 只有具备了一定的经济条件，再谈其他的才有意义。 否者的话，媒婆都不敢轻易的给你做介绍。 「二贵，你回来了啊。这是我们家养的大公鸡，抓一只给你吃。」 水二贵刚刚回到自己家中，本家的童年好友水书富就抓着一只大公鸡，嗯，准确的说是大阉鸡，来到了水二贵的家门口。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村有远亲。 倒也不能说是水书富就比较势力，着实水二贵跟他本来的关系就很是不错。 如今人家回来了，他自然是要上门看望一下。 再加上水书富家的养鸡场发展的很是不错，他今天上门送鸡给水二贵，也有那么一点炫耀的意思在里头。 「我之前听说你在村子里头养鸡了，这就是你的养鸡场出产的鸡吗？ 看上去长得很不错啊。」 水二贵觉得自己刚刚落脚就有人上门送东西，心中也很是痛快。 当年他在蜜桃村也算是一个破落户。 现在完全发达了，自然也很重视村子里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是啊，这正是我家的养殖场里头的鸡，如今正是出栏的时候。 我这些鸡啊，都是在水蜜桃树下长大的，跟一般散养的土鸡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偶尔给他们一些豆粕和稻谷吃之外，大多数时候都是依靠它们自己去抓虫子，吃草籽之类的。 所以口感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管是用来焖还是炒，亦或是用来煲汤和白切，都是非常不错的。 到时候你要是觉得不错，可以随时来我们家的养鸡场抓，不用跟我客气。」 水富贵半真半假地说道。 虽然他口头上是说随便抓，但是其实他是知道水二贵不能缺了他的钱的。 甚至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水二贵还会尽可能的按照市场上的最高价去支持鸡的价钱。 最终水书富挣的钱财反而比正常售卖还要多一些。 「这养鸡生意，现在还好做吧？」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水二贵干脆就在门口站着跟水书富说着话。 家里面连热水都还没有开始烧，僕人还在收拾东西呢。 所以水二贵倒也没有假惺惺的请水书富进去坐一坐。 第1543页 「还不错，每天需要打理的时间比较少，基本上不影响我们种植桃子。 甚至把养鸡场和蜜桃种植园结合起来，还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如今我们蜜桃村，已经有好几家人採用类似的方法来养鸡了。」 水书富知道水二贵不可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水均制作所在长安城搞得有声有色，他自然是听说了的。 「这样子就最好不错了。 只是那么多人养殖鸡鸭的话，我们村子里自己肯定是吃不了那么多的。 单靠附近的村落显然也都是不现实，那么你们的鸡，大部分都是售卖到哪里去呢？」 水二贵问到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毕竟不管是你养殖了多少鸡鸭，最终还是要能售卖出去，才能换回来钱财的。 「我们村子里基本上就没有人会去购买我们出品的鸡鸭，毕竟各家各户或多或少都养殖了一些鸡鸭鹅什么的，基本上够他们自己吃了。 我们这些养殖场的鸡鸭，基本上都是卖个中间商，他们运输到长安城去售卖。 听说这些鸡鸭在长安城售卖的还是不错，所以中间的商人昨天还在鼓励我们扩大养殖的规模呢。」 这些消息，哪怕是水书富现在不说，水二贵也是很快就能打听到消息的。 所以水书富倒也没有任何要隐瞒什么的意思。 「你现在养了多少鸡鸭牲畜啊？」 从水书富的脸上，水二贵感受到了一种对生活的淡然态度。 这种态度，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或者才华作为支柱，显然是不可能长期存在的。 很显然，水书富的生活，还真是过的不错。 「大概有一万多只吧，明年我准备再扩大一些规模，可能可以突破两万只。 到时候单单我们蜜桃村就养殖了超过五万只鸡鸭，这对整个村子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如今我们的村子里面，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一条小道通到水泥铺设的村道上面。 这在二十年前是完全没有办法想像的事情。 现在十里八成的小娘子都是巴望着嫁到我们蜜桃村呢。」 水书富对于蜜桃村有着非常高的认可感。 「你一次性养殖这么多的鸡的话，需要的吃食应该也是非常多的吧？ 单纯的放养，可是没有办法满足它们的需求的吧？」 听水书富说的越多，水二贵就越感兴趣。 这个事情，之前自己没有关注。 但是很显然养鸡已经成为蜜桃村村民改变命运的重要事情了。 特别是蜜桃村这个地方，良田不算多。 基本上也都是用来种植水蜜桃了。 可以说就算是大家想要进一步的扩大规模，在蜜桃村都是没有什么土地了。 但是养鸡不一样。 就像是水书富说的那样，可以把养鸡跟水蜜桃种植结合起来。 一方面可以帮忙吃掉桃园里面的一些虫子和杂草。 另外一方面又能给桃园施肥。 只要控制好数量，这就是一箭双鵰的好事情。 既减轻了护养桃树的时间，又增加了额外的收入。 按照水书富搞出来的这种养殖规模，估计养鸡的收入已经不会比种植桃树要低了。 甚至从潜力上来说，可能养鸡的潜力还要更大一点。 「你说的没错，如果想要鸡长的快一点的话，肯定还是要多给它们餵食的。 鸡鸭的消化是非常快的，早上吃一大把稻谷，到了晚上它们还能继续吃一大把。 你也不需要担心它们会不会吃撑了。 之前，我主要是去附近错落购买一些早稻稻谷来给鸡吃。 这种稻谷的口感没有那么好，价格会便宜一些。 反正鸡吃起来都是一样的。 不过从今年开始，镇子里有一个商家不知道从哪里批发了一种叫做饲料的东西。 这种饲料的价格比稻谷要便宜一些，但是鸡吃了长得却是比吃稻谷还要快一点。 所以我们现在都是给鸡买这种饲料吃的。 当然了，这些鸡太能吃了，我们都是不敢让它们吃到饱。 每天只是辅助性质的给它们餵食一点饲料，其余时间就是让它们自己在桃园里面找些吃食。 从年初开始餵养，到了年底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刚刚好宰杀。 喏，你看到的这只鸡就是我们养鸡场留下来给自己吃的。 剩下的大部分都已经出售给商家了。 每年年底的时候，都是有商家会专门过来收购的。 他们把这些鸡运输到长安城去，给到各个酒肆饭馆里面。」 看到蜜桃村混的最好的水二贵对自己的事情那么感兴趣，水书富也是非常高兴，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次性养那么多鸡，万一生病了的话，怎么办呢？」 水二贵这话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水书富听了虽然不是很高兴，倒也没有计较太多。 毕竟这个问题，确实是非常关键的。 要不然一旦有了鸡瘟的话，整个养鸡场，甚至整个蜜桃村的鸡，全部都得死翘翘。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水二贵也算是在提醒水书富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这个事情，观狮山书院医学院有专门的学员定期来到各个鸡场指导大家如何防止鸡瘟。 第1544页 并且它们还有专门给鸡吃的一些药物，所以基本上不需要太担心生病的事情。 只要不是鸡瘟，一般的情况，都是不需要太多理会这方面的内容的。」 发展养殖业是李宽提出的重要方向之一。 观狮山书院医学院这边自然也是要为这个做一点贡献。 对于这个年代来说，发展养殖业面临的问题是很多的。 丰富优异的种、饲料和疾病防护，这些都是问题。 不过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现在这些问题都慢慢的得到了解决，开始看到效果了。 「如果有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学员帮忙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 要不然还真是一个比较大的潜在风险。」 水二贵倒也没有因为其他村民也开始挣大钱了，就心中嫉妒。 反正在他看来，蜜桃村的村民挣再多的钱，肯定都没有他们家有钱。 「是啊，所以我准备明年再次扩大养鸡场的规模，将来让我们的养鸡场也成为附近有名的存在。」 水书富显然也是一个有想法的人。 毕竟，养鸡这个行当，他算是入门了。 自然是想要发展壮大。 「那感情好！到时候如果碰到了什么困难，也可以去长安城找我。 我水二贵在长安城认识的人虽然不多，不过水均在那里有很多朋友。」 水二贵这话，基本上就算是对水书富今天的示好给出了一个回应。 今天他刚刚回到家，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处理。 两个人的交谈，也就差不多进入了尾声。 …… 契苾强是契苾何力家族的管家。 这些年，他也算是从一个只知道马上作战的勇士，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管家。 这也是他能牢牢的坐稳管家这个位置的原因。 毕竟，契苾何力身边不缺少勇士，但是缺少懂管理，会经营的人才。 事实上，整个突厥贵族身边都是比较缺少这方面的人才的。 「三娘子，我们的饲料作坊的规模已经不算小了，现在继续这么扩大下去的话，明年的销售压力就很大了。」 契苾朵朵虽然是个女人，不过她在契苾家族里面的地位却是不低。 毕竟她如今是观狮山书院医学院的教谕，在整个长安城医学圈里面都算是小有名气的。 这一个人在家中的地位，往往是跟他在社会上的地位有着非常紧密的关系的。 如果一个人在外面混的非常惨，那么他在家中的实际地位很高的可能性是比较低。 反过来的情况倒是有可能出现。 不过这种情况下，更多的是因为他疼爱家人。 就比如一个霸道总裁回到家中，在老婆女儿面前变成低声下气的样子，这并不是他真的地位那么底下。 「就这个规模，你还觉得大？我觉得还远远不够啊。 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百姓对于养殖鸡鸭和猪的热情有多高吧？ 哪怕是我们的规模再扩大一倍，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的。」 契苾朵朵掌握的信息，自然是比契苾强要多。 已经意识到朝廷在大力鼓励发展养殖业的她，敏锐的意识到了饲料产业的机会来了。 这是一个新兴的产业，不管契苾家族在这个行业里头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都不至于挤压原本世家勛贵的利益。 这种全新行业，最适适合契苾家族这种番邦异族归化的人家。 要不然的话，你贸然进入传统的酿酒业、粮食业、食盐业之类的，肯定在不经意之间就得罪了一帮人。 到时候连自己都没有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就把人给得罪了。 这个显然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场面。 所以这些年，契苾家族虽然颇受李世民的信任。 但是他们在商业上面的造诣，却是一直都不算是很高。 甚至就连阿义那家族的财富，都要比契苾家族要多。 这种局面，契苾朵朵也是看在眼中，急在心中。 长安居，大不易。 这话不仅适用于普通百姓，对于他们这些勛贵来说，也是一样的。 像是契苾家族，他们需要供养的人就有不少。 甚至还有一些曾经的部下过来寻找救济的。 你帮还是不帮？ 「三娘子，修建这个作坊本身需要的钱财还不算特别多。 但是对应这种规模的作坊，需要收购的玉米、豆粕等钱财的花费就比较大了呢。」 饲料作坊，自然是需要有足够的材料才能生产饲料。 这些材料，那都是需要真金白银人家才愿意卖给你的。 要不然你老想着压货，哪有那么容易呢。 毕竟大家的信任关系没有到那个份上。 「没关系，我找阿耶要钱。如果不够的话，我出面去找大唐皇家钱庄借个一两万贯钱。 反正这个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契苾朵朵是铁了心要发展饲料作坊了。 「好的，那我尽快的跟负责生产蒸汽机设备的作坊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优先比我们饲料作坊需要使用到的设备生产出来。 我们初步测算了一下，虽然使用蒸汽机设备的投入会大一点，但是生产效率会高很多。」 契苾强显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第1545页 应该提前完成的准备工作，他都是有在推进之中的。 只不过他觉得这个项目没有必要推进的那么着急，可以适当的缓一缓而已。 「蒸汽机的使用是大唐今后发展的趋势。 整个作坊城的各个作坊，至少有一半都在开始使用蒸汽机设备。 这种情况下，我们的饲料作坊要建设成为大唐最大的饲料生产基地，肯定要优先考虑蒸汽机设备。 不管是原材料的粉碎和搅拌，还是后续的一些工艺处理。 只要能够使用蒸汽机设备的，那就使用蒸汽机设备。 另外我听说劳牛发动机作坊那边也开始结合发动机推出了一些设备。 如果有合适的话，我们也是可以使用的。 反正我就一个观点，这个饲料作坊是我们契苾家的支柱产业，关系到未来家族的商业发展。 所以你不用怕花钱，我们一定要充分考虑到三五年之后的需求来进行规划。 不要每年都发现自己的产能不够了，每年都在那里不断地改造设备，扩建作坊。 这样就比较被动了。 一不小心就被其他的作坊给超越了。」 契苾朵朵作为这个时代比较有远见的女性，天天在观狮山书院接触一些精通科学技术的人员。 自身的眼光自然也是很不同。 再加上她的身边有不少人跟李宽关系密切，所以对于朝中的一些政策方向，她也是比较清楚的。 「我明白了，我等会就开始跟各个作坊协调，确保我们的作坊按照计划来推进。」 契苾强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看到契苾朵朵的态度那么坚决，也就不在多想那么多，好好的去执行了。 …… 临近年关，不少人发现一家不知名的餐厅，居然在《大唐日报》上面打起了gg。 「掌柜的，这个都城餐厅，听说是太子府那边搞出来的，你说会不会给我们的生意带来什么影响？」 五和居中，伙计潘伟看完今天的《大唐日报》，立马找潘旺汇报情况去了。 这些年，五和居在点都德和味之素的竞争之下，一直顺利的挺过来了。 如今他们三家算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餐厅了。 一时之间，倒也很难说到底谁的档次更高一些。 所以对于一般的新开设餐厅，他们是根本没有放在眼中的。 因为大家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但是都城餐厅在《大唐日报》的关键页面上打gg，并且听说背后还是太子府的人在搞。 这就由不得他们不紧张了。 毕竟长安城各个酒肆里面的菜式，有一半都是从当年的楚王府里头流传出来的。 或者是在这个基础上改进出来的。 这种情况下，太子府有人出面开设餐厅，他们自然比较紧张。 「这个事情有点奇怪，按理说太子府的人如果想要开餐厅，早就动手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并且这个行业，他们要想那第一，根本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 潘旺对新式菜餚的影响力是非常清楚的。 可以说长安城那么多的餐厅酒肆，都是受到了新式菜餚的影响的。 或者说都是得到了新式菜餚的福利。 现在冒出来一个都城快餐，他们心中有疑问也是很正常的。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是现在都城快餐后天就要正式开业了，并且一口气在西市、东市、大唐交易中心和杨氏茶叶大厦开了四家分店。 据说今后还要开设更多的分店呢。」 潘伟的信息收集工作，显然做的还算不错。 「如果他们走的是高端路线的话，那么一口气开设那么多分号是有问题的。 我觉得都城快餐的定位应该跟我们不一样。 并且从名字里头就能看出来，他们叫做快餐。 这个东西，对我们的影响应该是比较有限的。」 潘旺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事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希望是这样呢，要不然我们就比较麻烦了。」 「后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讨论来讨论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潘旺觉得还是到时候去现场看一看为妙。 第1615章 阿帕奇见闻录 阿帕奇作为南美洲最成功的土人，一口唐语早就说的比大部分大唐百姓都要好。 甚至《大唐日报》、《长安晚报》这些报纸也都成为每次必买的选择。 虽然这些报纸到达希望港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后了，但是阿帕奇一点也不嫌弃。 对大唐的了解越多，他就越是嚮往大唐。 终于，在贞观二十二年的秋天，忙活完了自己部落的事情之后，他终于选择去大唐走一走。 这一次，他带着狼嚎、卡巴以及一百多个部下，携带者大量南美洲的特产及金币，坐上了前往蒲罗中的海船。 一路上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波折，他们很顺利的到达了蒲罗中。 然后在那里浪了一个多星期，才选择了北上。 不过之后他们除了在广州停靠休息了几天之外，直接就朝着扬州城而去。 当他们到达扬州城的时候，对大唐的繁华终于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这种繁华，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用文字来表达的了。 第1546页 哪怕是他们精通汉学，那也只是在土人里面算是精通。 真的把大唐的读书人拉出来跟他们比一比，绝对是能够碾压他们的。 之后的行程，就是他们的震惊之旅了。 「哐当！哐当！」 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为了能够在过年前赶到长安城，他们依依不捨的离开了扬州，直接乘船来到了洛阳。 因为早就知道洛阳到长安城的铁路算是大唐的一杰。 所以阿帕奇带着狼嚎和卡巴几个直接下船去洛阳体验铁路去了。 其他人带着船上的货物继续走水路去长安城。 「族长，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这铁路真的是使用精钢铺设而成的。 这大唐也是在太强大了，精钢多的都已经可以用来铺设道路了。」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精钢总是非常缺少的。 毕竟这个年代的冶炼钢铁的技术相当不行，精钢是一个稀有物品。 像是狼嚎这些勇士就更是知道精钢的好处了。 特别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部落压根连像样的精钢都制作不出来。 还是从大唐商家那边购买到一些精钢制作的刀剑。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只要他们愿意出钱，基本上是什么东西都能买到。 哪怕是如此，今天亲眼见到使用精钢铺设的铁路，他们心中也是非常震撼的。 「你没有留意之前的《大唐日报》吗？ 这洛阳到长安城的铁路只是大唐第二条铁路，后面更长的长安城到凉州的铁路，也已经在施工之中了。 估计明年或者后年就能完工呢。 甚至大唐也已经开始筹备修建其他好几条铁路，这背后蕴含的实力，才叫人真正的感到震惊啊。」 阿帕奇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大唐过不去。 甚至他能够在美洲有今天的地位，完全就是因为他是最早抱上大唐大腿的部落首领。 所以大唐越是强大，阿帕奇就越是开心。 仿佛这就是自己的实力一样。 「族长说的没有错，大唐人的铁路规划的非常多，并且在好多个地方都有规模非常庞大的炼铁作坊。 据说大唐一年的钢铁产量，就占据到了这个世界所有钢铁产量的九成九呢。 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夸张了啊。」 卡巴在旁边忍不住也插了一句。 「像是大唐周边的国家，他们的炼铁作坊本来就不发达。 面对大唐质量更好，价格更便宜的铁器，没有任何的竞争力。 这么一来，他们的炼铁作坊自然就只有倒闭的份。 我看过《经济日报》上的一篇文章，上面说倭国、新罗、百济、南高句丽王国、北高句丽王国，这些大唐的番邦属国。 原本都是有一定的炼铁作坊的，但是在大唐钢铁的冲击之下，已经全部倒闭了。 如今整个大唐周边，除了大唐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炼铁作坊了。 如果哪个国家胆敢偷学大唐的技术来开设炼铁作坊的话，立马就会遭到严厉的打击。 所以不仅这些番邦属国的商人们不敢做这种事情，甚至是他们的朝廷也都不敢轻易越界。」 阿帕奇对于大唐的好奇和崇拜，显然不是用三言两语能解释说明的。 从他的言行举止以及对大唐的了解来看，他对大唐的爱，那还真是发自内心的。 没办法，任谁看到自己的恩人是这么一个强大的国家，也会对他发自内心的感激。 毕竟原本的阿帕奇，完全就是过着苦哈哈的生活。 哪怕他是部落的首领，为了表示自己同甘共苦的精神，也是没有办法天天吃饱饭的。 可是看看现在？ 别说是吃饱饭了，哪怕是想要天天山珍海味的吃着，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就连丝绸衣服，现在都能随意的购买了。 想到自己随身携带的一箱箱金币，阿帕奇的底气就更加充足了。 「除了钢铁之外，我倒是觉得大唐还有一个更加让人感到震惊的地方。 你们看到没有，这个铁路上面行驶的火车，真的就是没有使用任何的马匹呢。」 狼嚎虽然之前就已经知道大唐的火车是使用蒸汽机车来拉动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重视觉得没有办法想像这个事情。 他心中隐约觉得这个事情可能是一个虚假宣传。 所以刚刚上火车的时候，还好好的观察了一番。 不过越是了解这个情况，他心中的震惊就越大。 在他看来，十几节车厢，拉着那么多的人员和货物，这个火车就自己在铁轨上跑动，实在是太夸张了。 「这还只是火车，你看到最新的《大唐日报》了吗？ 大唐如今也已经有了不需要马拉的马车了，他们叫做三轮车，也有叫做拖拉机的。 这种三轮车和拖拉机，只要往里头添加一些油料，启动发动机之后就能行走了。 在扬州的时候我就很想去试着体验一下，不过除了在界面上偶尔看到几辆之外，其他还是很难见到的。 但是到了洛阳之后，这种三轮车和拖拉机的数量明显就变多了很多。 我估计到了长安城之后，就会满大街都是了。 这种新式的东西，肯定是优先满足长安城以及附近州县的需求，扬州那些地方还没有得到大量的普及。」 第1547页 阿帕奇觉得自己平时多看《大唐日报》这些报纸的习惯还真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 以后一定要一直延续下去。 有了报纸上看到的学识和内容，他完全可以碾压部落里头所有人的人。 在信息量上面就能给大家带来一个深不可测的印象。 「确实是呢，不需要使用牛马来拉动这些车辆之后，可以节约大量的牛马。 这些牛马可以用来耕地，也可以用来给到一些相对偏远的地区来提高运输效率。 甚至还能直接用来充当肉食。 这对于大唐的影响，应该也是非常大的。」 卡巴很是感慨的探头看了看外面的风景。 伴随着「哐当」声，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洛阳城外的情况也落到了他们的眼中。 虽然城外肯定没有城内繁华，但是也已经超出了阿帕奇他们的想像。 「我觉得使用不需要牛马拉动的交通工具，还给大唐带来了一个非常巨大的好处。 那就是他们以后对草原上的马屁的需求没有那么大了。 我专门研究过大唐的歷史，他们其实算是一个农耕国家，跟北方的游牧民族之间的冲突，持续了数千年。 虽然在伟大的大唐皇帝陛下的带领下，大唐如今征服了北方草原，还在那里成立了镇北道。 但是这个显然是还不够的。 有了这个不需要马匹拉动的马车，那么以后大唐对马匹的需求减少不少。 甚至他们以后在战场上对付草原游牧民族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把这种马车改造成一种兵器。 到时候大唐将士们驾驶着大量的这种车辆，然后在车辆的四周装上铁甲，那就是一个个移动的城堡啊。 到时候那些游牧民族，还有哪个会是大唐的对手呢？」 狼嚎曾经是一个勇士，身手很是不错。 虽然少了些章法，不过一身蛮力还是非常厉害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对兵法、军事相关的事情最感兴趣了。 他也自认为自己是南美洲里头最懂军事的土人了。 不过还别说，如果李宽在这里听到了狼嚎的话的话，估计会忍不住为他点个赞呢。 这个见识，着实不凡。 虽然大唐现在还没有能力制作出坦克出来，但是改造一下，使用蒸汽机或者是发动机来制作几辆战车出来，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配合着连弩，甚至是配合着火枪，那么这个战车在战场上，还真是无敌的存在。 你的弓箭不能给我伤害。 甚至你把我包围了也没有用。 这种跨越时代的战车，绝对会给对手一个心理上的致命打击。 明白了彼此的差距之后，大家反抗大唐的心思估计也就淡了。 「狼嚎你都能想到这一点，你觉得聪明的唐人就能想不到吗？ 你如果好好的研究一下地图的话，就会发现大唐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对手了。 在扬州的时候，我看到最新的《大唐日报》上面刊登了大唐在西域打败大食帝国的大军的新闻。 据说这个大食帝国是少数能够跟大唐相提并论的强国。 但是对上大唐的军队时候，一样是不堪一击。」 阿帕奇觉得大唐打败了大食，就像是自己亲自参加了一样，很有荣誉感。 「整个大唐北部，已经没有谁是大唐的对手，整个大唐的西部，也一样成为了大唐的西域省。 也就是南边的十万大山里头，还有一些番邦属国的部落。 另外，西南还有一个吐蕃国，算是勉强能够给大唐带来一些麻烦的存在。 族长，我觉得以后我们有必要让族人多来大唐走一走，来长安城、洛阳城好好的学习一下。 这样子大家对于大唐才会有更加准确的认识，不至于犯下一些不该犯下的错误。」 狼嚎心中对大唐也是没有任何的其他心思。 但是他知道自己部落里头，其实有些人是觉得自己不依靠大唐，也能过得很舒服。 这种苗头很不好。 万一让唐人知道了这一点，肯定会给自己的部落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确实应该如此，等我们这一次回去之后，就开始安排！」 伴随着火车开始进入到稳定的运行状态，阿帕奇他们也开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刚刚激动的心情，也算是慢慢的有了点平復的迹象。 接下来，长安城肯定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冲击。 …… 点都德。 阿帕奇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一脸的满足。 从明德门火车站下车之后，飢肠辘辘的他们就选择了来到闻名已久的点都德吃了个大餐。 虽然在蒲罗中的时候，他们也是吃过了一次点都德，不过这一次在长安城里头再吃，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食不厌精，现在我对这句话总算是有了更加直接的认识了。 族长，要不以后我就留在长安城，设立一个联络点。 我们部落有什么人要来长安城的话，肯定也是需要有一个落脚点和人员帮忙他们事前准备一些东西吧？」 卡巴虽然今天第一天来到长安城，但是从明德门火车站到点都德的路途之中见到的景象，就已经把卡巴给彻底征服了。 第1548页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 不仅满大街都是人，车马云集的情况更是让人看了心动。 「族长，我觉得卡巴说的有道理，我们部落还真是有必要在长安城设立一个联络点呢。 现在从长安城到希望港这里的航线已经是比较成熟的。 以后的人员和货物的流通肯定也会越来越多。」 狼嚎显然也是心动了。 虽然这个事情呗卡巴先提了出来，但是他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甚至他也能成为这个办事处的受益者。 反正现在他们的部落不缺钱，购买一处大院子作为办事处，那是一点压力也没有。 他们部落如今几乎垄断了一半以上的南美洲橡胶贸易，再加上出让矿藏的收益，他们绝对是富得流油的。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商家去到南美洲做生意。 「这个事情不着急，我们先在长安待一段时间再说。」 阿帕奇虽然觉得卡巴和狼嚎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他这么万里迢迢的来到长安城，肯定是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的。 这段时间内，他们肯定也是会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感触。 「族长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就先在长安城转一转。 过两天就是大唐的新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 还好我们赶上了。」 卡巴没有继续坚持刚刚的话题，反正来日方长。 「之前我们在《大唐日报》上面说到过很多次的杨氏茶业大厦，那边的客栈、酒肆都是大唐一绝。 要不等会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个房间住下？」 卡巴对杨氏茶叶大厦可是充满了兴趣。 百米高的大楼，那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 这简直就是一个神迹。 「行！现在就去吧！ 不过我们的人那么多，剩下一部分人就让他们自己找一处客栈住下。 之后尽快的找人买一处院子来安置大家。」 阿帕奇很快就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了安排。 第1616章 大食人的选择 麦加。 作为大食帝国的国都，哈里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这里的。 穆阿维叶和哈桑已经逃回麦加好些时间了，不过之前一直都没有机会得到哈里发的接见。 伴随着大唐水师不断地在大食帝国的各个港口出动，一个又一个港口被大唐水师拿下。 麦加城内对待大唐水师的态度也在不断的变化。 今天，穆阿维叶和哈桑作为最早接触大唐水师的人员，总算是有机会来面对面的跟哈里发对话了。 哪怕是给自己狡辩，也得有机会啊。 现在这个机会就出现在了穆阿维叶和哈桑面前。 「穆阿维叶，几年前你就带着船队去进攻大唐的齐王港，结果大败而归。 当时你的说法是遭遇到了大唐水师的埋伏，所以损失惨重。 实际情况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别以为领导日理万机，很多事情过去之后他就忘记了。 其实忘不了。 只不过人家那么繁忙，没有时间天天跟你揪着而已。 「哈里发，这个事情跟我们当初汇报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本来是先去偷袭大唐人的港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凑巧被唐人知道了这个行动。 所以才会陷入到大唐水师的包围之中，损失惨重。 当然了，除了被大唐水师包围之外，他们的战舰非常的先进，速度比我们的快，体积比我们的大，上面装备的各种弩箭比我们厉害。 要不然哪怕是中了他们的埋伏，我们也不见得会被他们打得那么惨。 这一次在波斯港的情况也是类似的。 我带着实施出海训练，但是刚好碰到了百年难遇的大雾天气。 可以说在海面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种情况下，我们再次的遭遇到了准备入侵我们大食帝国的大唐水师。 虽然将士们都是英勇作战，但是奈何大唐水师的人员和数量都比我们要多，装备又要比我们好。 在加上他们进入到我们的海域之后，一直都在做战斗准备。 所以这一次我们在波斯港的水师才几乎全军覆没了。 要不是为了尽快的回来给帝国汇报消息，把大唐水师的危害说明清楚，属下一定会战死沙场的。」 这个时候，穆阿维叶自然是不能推翻之前自己的说法。 要不然的话，他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什么公信力了。 九句真话里面夹杂一句假话。 这样的汇报之下，哪怕是哈里发心中有疑问，也是很难找到问题点的。 毕竟他天天待在麦加，并不了解外面的真实情况。 这种情况之下，他想要准确的知道事情的经过，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如果这一次是大食水师胜利了，那么穆阿维叶还有可能如实的把所有的情况都说明。 但是这一次败的这么惨，不管是穆阿维叶还是其他的将领，都不可能把当时的场景原封不动的还原的。 「哈里发，穆阿维叶将军说的没有错，大唐帝国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 他们不仅能够制作精美的瓷器和丝绸，还能制作出精准的计时工具和棉布。 虽然我们大食帝国在很多地方都比大唐帝国要厉害，但是不得不说，人家唐人也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第1549页 这一次，我搞到了一份大唐人制作的世界地图。 从地图上来看，大唐帝国的统治面积比我们大食帝国还要大上几分。 并且他们的船队规模非常的庞大。 他们不仅出现在西洋，还占据了整个南洋和太平洋。 如果我们不正视这个对手，那么是很难真正的打败他们的。」 哈桑自然也是跟穆阿维叶站在同一边的。 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哈里发更加愿意相信一些。 毕竟他是给哈里发干活的商家。 打仗失败了，不是他的错。 「唐人的厉害，我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他们距离西洋那么的遥远，要想安排大规模的船队来到西洋，应该也是非常困难才对的吧？ 为什么这一次他们的船队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出现在西洋，把我们的一个又一个的港口给摧毁了呢？ 按照现在把握的消息，但凡是西洋上面有点规模的港口，全部都遭受到了大唐水师的荼毒。 我们的水师更是被摧残的七零八落。 除了在地中海那个方向还有一些残余的力量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都完了。 除非大唐水师全部跑到岸上来，否则我们就算是想要报復也很难了。」 哈里发说到这里的时候，心中满是忧伤。 大食帝国成立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打击。 整个大食水师基本的都被摧毁了。 各个港口根本就像是不设防一样任由大唐水师出没。 至于各个港口的商业，已经是完全停滞下来了。 没有大唐人的允许，商船根本不可能出海。 「我们的国土分布比较辽阔，很多地方都是需要依赖于海洋的运输。 如果大唐水师一直在西洋出没的话，那么对我们的发展来说是非常被动的。 哈里发，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是否适合说出来。」 哈桑看着哈里发的表情，心中在斟酌着用词。 「什么提议？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大唐水师虽然很是厉害，但是他们对于我们大食帝国来时，其实并不是什么致命的威胁。 我了解过大唐帝国，这是一个对于海外领土并没有非常强烈的拓展愿望的国家。 他们占据了澳洲和美洲，这些地方地广人稀，是我们大食帝国好几倍的面积。 但是人家并没有要把这些地方彻底的纳入到大唐国土的意思。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占据几个港口，用来发展海贸。 这一次他们的水师会进入到西洋，本质上其实也是为了商业的发展，为了海贸的发展。 哈里发您也很清楚，之前几十年，整个西洋的商道基本上由我们大食商人把控的。 把东方的那些货物运输到西方那些国家，中间的利润是非常丰厚的。 大唐商肯定是不想这部分利润被我们的商家拿走。 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行动。」 哈桑的这个解释虽然不能说是完全正确。 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哈里发听了这个话之后，沉思了片刻，居然认可了哈桑的说法。 「你的意思是大唐人这一次虽然动作那么大，看起来像是要全面进攻我们大食帝国。 但是其实人家对我们大食的国土并没有特别大的兴趣，只是想要把控这里的商道？」 「是的，我是觉得这样的。 虽然大唐水师很厉害，但是我们大食的将士们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大唐真的要全面攻打我们的话，那么至少还需要安排一个几十万大军一起出征。 但是从大唐来到西洋，如果要运输几十万大军的话，那么需要的海船数量就要上千艘。 哪怕是大唐水师很是厉害，也不可能出动这么大的规模的。 从现在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大唐水师出动的战舰也就是一百多艘。 这些战舰基本上都是用来攻打我们水师船只的。 哪怕是各个港口，他们基本的也都是没有安排人员去驻扎。 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来，大唐人并没有长期占据我们的国土的意思。」 哈桑进一步的进行了解释。 这段时间他回到了麦加，虽然没有见到哈里发，但是显然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 各种各样的消息不断地汇集到了麦加，哈桑对于大唐水师的情况，也越来越了解了。 「那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办？」 觉得哈桑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哈里发干脆就想听一听他有什么建议了。 「议和！哈里发，这个时候安排使臣去跟大唐水师议和，大家签订一个协议是最适合的做法。 要不然一味地打下去，对我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甚至会动摇我们大食帝国的根基。 这些年，我们不断的扩张，占据了很多新的领土。 这些领土上面的人员，不是所有人都是跟我们一条心的。 一旦让他们觉得我们大食帝国是可以打败的，那么肯定会后患无穷。 趁着国内很多百姓还不知道大唐水师的具体情况，我们赶紧跟他们议和。 这是最好的选择。」 哈桑作为一个商人，自然是不希望大食帝国跟大唐帝国不断地打下去。 第1550页 这样子商业就没有办法进行了。 所以议和基本上是他必然的选择。 也是哈桑最支持的选择。 「议和？」 哈里发皱了皱眉头。 虽然他心里面基本上认可了哈桑说的话。 但是大食帝国成立到今，从来没有跟谁议和过。 现在要从他手里开这个头，显然是有点难以接受。 「大唐水师不远万里来到西洋，我估计跟年初大军出征西域有关系。 说起来，这个事情还是我们大食帝国先招惹了人家大唐。 所以他们才安排水师从海上进攻我们。 从目前他们的举动来看，确实是没有要长期占据我们各个港口的意思。 不过按照他们一贯的做法，如果是跟他们议和的话，可能会跟我们提出要一两个港口给他们作为商船的补给港口。」 穆阿维叶看到哈桑都已经把议和这个话题抛出来了，赶紧再在旁边加了一把火。 这个时候要是不尽快的把这个事情落下来，自己就相当于一直都被架在火上烤。 这对于他来说，显然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 谁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成为了替罪羊呢？ 「你是说阿里他们带着大军进入大唐帝国所谓的西域之后，触怒了大唐。 所以他们才在西洋进攻我们吗？」 哈里发并不在意穆阿维叶将锅甩到阿里头上的做法。 反正下面的人不断地有争执和矛盾，这其实是上位者希望看到的局面。 真的要是下面的人团结一心，那么他这个哈里发的位置还能坐稳吗？ 「是的，按照我们这些年对大唐帝国的了解来看。 这是一个报復性非常强的国家，任何一个胆敢主动的招惹他们的国家。 要么就是已经灭国了，要么就是被他们兇勐的还击了。 西域是大唐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一旦这里落到了我们大食帝国的手中。 那么这些唐人商家的生意肯定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所以大唐很快就做出了反击，不仅安排了人马出征西域，还让大唐水师主动的进攻我们。 哈里发，我听说阿里将军在西域，刚开始的时候非常的顺利，但是后面遭到了大唐的反击，也是损失惨重。 虽然西域距离我们还有比较远的距离，但是谁也不知道双方继续僵持下去的话，唐人会不会从陆地上进攻我们。 这些唐人最在乎的是利益和面子，利益的话，只要商道通了，一切就好说了。 至于面子，其实就更好说了。 我们跟他们可以说是议和，但是在国内宣传的时候，可以换成另外的一种说法。 这样子就不用担心议和会给国内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了。」 穆阿维叶这么一说，哈拉法显然是心动了。 诚如穆阿维叶说的，现在大唐人只是攻击了大食帝国的港口，就已经带来了那么大的影响。 如果他们再从陆地上进攻的话，那么影响肯定更大。 「你说唐人会不会狮子当大口，跟我们提出一系列的要求？」 哈里发这话一出口，基本上意味着他已经接受了议和这个事情了。 「除非大唐帝国想要跟我不死不休的持续战斗下去，否则有一个台阶下了之后，他们应该做的特别国分。 顶多就是会提出一些赔偿和割让几个港口的事情。 只要他们割让的不是距离我们本土非常近的港口，我觉得一切好说。 至于赔偿，我觉得这个就可以更加灵活的处理了。 这些年，那些海商依靠着中转贸易，挣了不少钱。 现在大唐人看上了西洋这一块的商业，那么这些商人还想着自己做生意的话。 那么最好就是每人出一部分的资金给到大唐水师，这么一来，我们对内的时候就可以完全避开赔偿这个话题了。」 穆阿维叶进一步的提出了自己的分析意见。 「穆阿维叶将军说的没有错，我也是这么认可的。 哈里发，如今大唐水师就在麦加附近的港口，属下愿意亲自前往跟大唐人议和。」 哈桑这个时候，干脆主动地站了出来。 以他对大唐人的了解，知道自己这一个行动虽然看起来有点危险，实际上是一点也不危险。 到时候还能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谋一点福利。 「行吧，那这个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了。」 纠结了片刻之后，最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的哈里发，还是选择了採纳哈桑和穆阿维叶的建议。 第1617章 最合适的选择 「陛下，从我们现在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大食商人把货物运输到欧洲售卖，主要是走的两条道路。 一个就是通过各个陆路将货物运输到地中海沿岸，甚至直接全部通过陆路运到欧洲。 另外一个就是使用海船，一直将货物运通过红海运输到埃及的港口，然后走一点点陆路进入到地中海。 接着就可以再次的换位海运。 这样的话，时间是最快的。」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狄仁杰拿着一副地图跟李世民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这段时间，大唐水师频繁的攻击大食人的各个港口，基本上已经把大食水师都给灭的差不多了。 第1551页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是需要考虑如何收尾了。 大唐水师在海上没有对手，想什么时候撤退就什么时候撤退。 不过这么折腾的来到了这里，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大家显然是不想随随便便的撤退的。 怎么也得捞点好处回去啊。 「如果在红海和地中海之间能够挖一条运河，直接把西洋跟地中海连接起来。 那么我们的商船是不是就可以一路顺通无阻的进入到欧洲？ 那样不仅节约了大量的时间，安全性也比之前的要好很多。 到时候我们对欧洲的贸易，一定会有非常大的提高。」 小玉米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本来大家都没有太当回事。 但是细细一品味，似乎情况很不一样啊。 大唐对于修建运河，可以说是很有经验的。 虽然京杭大运河是杨广在位的时候修建的，但是大唐也在不断的对其进行扩展。 跟京杭大运河相比，红海到地中海的运河的修建难度，显然没有那么高。 至少距离上面就有很大的差距。 这年头的船只，远远没有后世那么大。 看起来非常庞大的工作量，如果只是需要让现在的海船能够通行，那么难度还真不是很高。 至于以后海船不断的变大，那就只能是慢慢的去扩大运河的规模了。 「埃及算是非常靠近大食帝国核心统治区的地段了，除非我们想要跟大食人不死不休，彻底的打败他们。 否则我们要想在这里修建运河，估计没有那么容易。」 长孙无忌这话，倒也不是单纯的为了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实在是不管是谁，都不希望自己旁边还有敌人的势力存在。 所谓的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 就是这个道理。 「无忌说的这个有道理，不过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变通一下，跟大食人一起来开发这条运河？ 这条运河就在大食人的国境之内，开发运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有好处的事情。 如今我们已经把大食水师给灭的差不多了。 如果他们不想国内进入到混乱的局面的话，就应该好好的跟我们坐下来商讨一下今后的局面。」 房玄龄倒是没有直接反对长孙无忌的意见，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更加灵活的主意。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这个话，房玄龄很早的时候就听李宽说过。 如今的大唐虽然非常的强大，但是如果要跟大食帝国打一个亡国灭族的战争的话，开销还是属于无法承受的。 最关键的是这么一场战争，意义实在是不大。 大唐跟大食帝国的竞争关系虽然摆在那里面，但是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最关键的是哪怕是大唐把大食帝国打败了，要想统治这么一大片区域，也没有那么容易。 到时候这里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无底洞，不断的消耗大唐的实力。 这显然不是房玄龄了希望看到的局面。 李世民对此也是有着清晰的认知的。 「大食人可是非常骄傲的。朕听说他们自从立国以来，从来都没有打过败仗。 你说这一次他们能够心甘情愿的坐下来跟我们谈一谈？」 李世民现在的心情非常放松。 不管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大唐都是属于赢家。 无非就是赢了之后从大食这边拿走了多少东西。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大食人的水师已经几乎全军覆没了。 我们的队伍不断的出现在他们的各个港口，给他们带来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大食立国的时间不是特别的长，这也就意味着大食帝国内部还有很多以前各个国家的力量。 如果没有外力的干涉，他们可能会老老实实的臣服于大食人。 时间一久，就变成跟大食人没有两样了。 但是现在我们不断的给大食帝国添加麻烦，甚至我们如果在大食境内扶持各种反对势力的话。 那么大食人面临的局面肯定是非常麻烦的。 他们跟我们的国土其实还是有比较远的距离的。 哪怕是大食人扩张成性，只要不往东边拓展，就不会跟我们有太大的冲突。 想来大食人也是能够看清这一点的。 所以这个时候，跟我们坐下来和谈，其实是最好的办法。 哪怕是他们最终不能接受我们提出来的条件，大家坐下来讨论一下，了解一下彼此的述求，也是很有必要的。」 房玄龄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见识反倒是更加的不凡。 「所以你们建议水师就在这里先驻扎一段时间，暂停对大食其他港口的袭击？」 李世民不傻，他很清楚现在大家停在这个港口里面，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 「是的，大食人哪怕是有心和谈，也要让他们能够找到我们才行。 要不然我们今天在一个地方，明天在另外一个地方，他们连我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和谈这个事情，自然是没有办法开始了。」 房玄龄很是笃定，大唐水师临时驻扎在这里，大食人肯定会安排人过来接洽的。 当然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作战消耗，很多补给物资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第1552页 虽然齐王港那边会安排船只运输补给过来，但是茫茫大海，这个补给什么时候能够到位，还真是不好说呢。 「既然要议和，我们作为胜利者，肯定是要提出一些条件的。 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听一听。」 李世民显然也是不反对议和的。 反正自己这边是胜利者，到时候提条件就行了。 大食帝国那么大，单纯的依靠水师是不可能把他们给灭掉的。 所以议和其实也是最好的一种结局。 「太子殿下对于发展海贸非常的重视，而我们大唐需要发展海贸的话，那么各个港口的修建就变得非常重要。 特别是我们到时候要直接进入到欧洲进行贸易的话，沿途很多港口都是在大食人的控制范围。 我们也不大可能把这些港口全部都从大食人手中要过来。 所以我觉得这一次的议和，自由贸易肯定是其中的一个项目。 所以进入到大食帝国领域的大唐商家，都需要得到公平的对待，安全要有保障。 各个港口要提供正常的补给给到我们大唐的海船。 除此之外，为了在西洋保持我们大唐水师的影响力，之前攻打下来的波斯港，我觉得需要作为西洋舰队的驻地。 让大食人把波斯港割让给我们。 反正波斯港也是大食人从波斯帝国手中抢夺过来的，距离他们本土也海域一定的距离。 这种情况下，他们应该是比较能够接受这个港口的割让的。 除此之外，虽然我也想要埃及那边的港口，以及红海出海口处的港口，不过我估计大食人不会同意。 到时候我们可以提一嘴，如果对方反应比较激烈的话，就可以适当的退让一下。」 房玄龄没有怎么犹豫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很显然，议和这个事情，不是他今天临时想出来的。 「房相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大唐水师能够掌控西洋海域，大食人就会老老实实。 而要想大唐水师掌控这片海域，肯定是需要一些港口作为支撑的。 波斯港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妥协方案。 其他的港口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在赔偿金额上面狮子张大口。 这一次我们花费了不少的钱财，最好就是全部都能从大食人身上挣回来。 这些年，大食人掌控了西洋的商道，可是没有少挣钱。」 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也难得的没有跟房玄龄对着干了。 反倒是非常积极的在那里出谋划策。 「大食人在非洲的影响力也是比较大的，长安城很是吃香的那个崑崙奴，就是非洲那边过来的。 之前我们一直都以为是南洋那边过来的。 我觉得到时候可以让大食人贩卖更多的崑崙奴来到大唐。 甚至把崑崙奴作为议和的一项内容。」 狄仁杰的这个提议，让大家也是眼前一亮。 崑崙奴在大唐可是挺吃香的。 要是能够让大食人主动的把崑崙奴送到大唐来，显然也是一个不错的赔偿方案。 关键是这个方案获得大食人认可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毕竟相比真金白银的赔钱，这种方案比较能够让人接受。 「我们的商人要在大食帝国做生意的话，肯定也是会进入到大食人的国土。 我觉得有必要跟他们做一些约定，确保我们商人的利益不受到侵犯。 我们要让大食人意识到任何一个唐人，都不是他们可以欺负的。 哪怕是我们唐人在大食帝国的领土内部做错了事情，也应该有我们大唐来审核。 为此，我觉得朝廷可以安排一个常驻的使臣驻扎在大食帝国的国都。 这方便双方的沟通，也能及时的给我们的商人撑腰。」 房玄龄又提出了一个新的提议。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很快就把述求都给提出来了。 这个时候，就等大食人主动的上门了。 …… 叶门港在大食帝国内部不算是特别大的港口，但是地理位置却是颇为重要。 从叶门港出发，不管是往北还是往南，都可以很快速的到达大食帝国的各个领土。 大唐水师如今在这里已经驻扎了超过半个月时间了。 今天，叶门港迎来了一队特别的人马。 哈桑跟穆阿维叶带着一批人手，肩负着议和的重任，过来会见大唐水师的负责人。 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不知道李世民这个大唐的皇帝也在船队之中。 如果知道的话，估计态度也会有所不同。 「杨提督，跟陛下他们推测的一样，大食人议和的队伍果然过来了。 不过按照你之前的吩咐，我们准备先晾一晾他们，让他们认清楚现实，不要抱有不该有的幻想。」 苏伊的心情很是不错。 作为杨七娃的重要助手，这一次苏伊也算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 等到回去之后，论功行赏之下，他肯定也能获得不少的奖励。 「行军作战，我们是最擅长的。 谈判这些事情，最终肯定还是要房相他们出面。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他们出面的时候，所以就让我们去处置一段时间。 第1553页 到时候看看大食人都有什么想法，我们也狮子张大口的先跟他们扯一扯。」 杨七娃虽然是一名将领，但是政治觉悟其实也是不差的。 战争进行到现在这个阶段，很显然是已经有点打不下去了。 大唐水师已经把大食水师基本上给灭掉了。 要想继续的攻击大食人，那就只能是进行登陆作战了。 但是水师擅长的是打水仗，这要是登陆了，到时候还真不好说会是什么一个结局。 要是在海面上赢得了胜利，却是在登陆之后迎来了失败。 那就实在是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所以这个时候，议和还真是双方都比较能接受的一个方式。 毕竟大唐水师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只要不断地在大食人的各个港口里头转悠，就能给大食人增加非常多的麻烦。 这是大食帝国不希望看到的场景。 杨七娃他们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现在就是先耗着，看看怎么才能拿到最多的好处。 毕竟现在的主动权是掌握在大唐手中的。 只要大唐不松口，大食人的局面就非常被动。 「嗯，只要在西洋有那么几个落脚点，我们大唐水师以后就算是彻底的走向全球了。 到时候朝廷肯定也会更加支持水师的发展，各种新式战舰的修建，也会进一步的加快。 而西洋舰队的设立，也会多出不少的位置出来。 我们水师即将迎来一个新的发展高峰啊。」 作为一名水师将领来说，苏伊肯定是乐于看到朝廷不断加大水师投入的。 只有朝廷重视水师的建设，他们的机会才会更多。 伴随着海贸的发展，水师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 如今对于大唐百姓的吸引力也是越来越高了。 毕竟水师的官兵的待遇，可是比十二卫都还要高不少。 只要干上几年时间，就可以改变一个贫穷百姓的人生了。 第1618章 和谈 「大唐水师的战舰，虽然我们算是碰到了好几次了，但是之前一直都没有好好的端详过。 现在看起来，他们的战舰修建的跟我们的还是很不一样啊。」 叶门港中，哈桑和穆阿维叶虽然没有得到杨七娃的接见，但是他们一行人住在叶门港里头，倒也没有谁限制他们的自由。 尝试着靠近舰队之后没有被阻拦，穆阿维叶的胆子也是变大了。 反正这一次自己是带着协助哈桑和谈的任务过来的，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以他对大唐帝国的了解，觉得这一趟事情肯定是可以办成的。 无非就是最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而已。 「大唐水师的战斗力能够那么高，肯定是有一些原因的。 他们的海船修建的很大，但是在海里面却是行走的很稳定，也行走的很快。 再加上他们的装备非常的先进，难怪我们打不过。」 哈桑虽然只是一个商家，但是见识也是不凡。 接连在大唐水师手中吃了两个大亏，他要是还一点领悟都没有，那就没有资格做哈里发的白手套了。 「哈桑，你说我们以后有没有可能模仿大唐海船的样子制作新式的海船呢？ 到时候大家的海船都差不多，我就不信大食帝国的勇士们作战还会比唐人差。」 穆阿维叶心中显然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他本来在大食水师里头前途似锦，结果却是突然碰到这样的挫折。 这个事情对他的打击其实还是非常大的。 现在他就是希望大食帝国能够在大唐水师手中吃了大亏之后，意识到水师建设的重要性。 今后能够好好投入更多的资源到水师的发展之中。 「你没有注意到大唐水师每一个攻打港口的时候，都是会把当地的造船作坊都给摧毁吗？ 不仅如此，我听说各个港口里头的造船作坊的匠人，也都被俘虏走了。 这个时候，不说我们能不能掌握大唐海船的修建方法。 哪怕是我们能够掌握这种方法，又去哪里找造船作坊去造船呢？ 去哪里去找熟练的匠人呢？」 哈桑显然是意识到了大食帝国的水师，今后想要发展的话，註定是要充满了坎坷的。 唐人如今的做法，摆明了是不想看到大食人发展造船业，不希望大食水师发展和壮大的。 哪怕是这一次议和成功，也不见得能够改变这个局面。 「虽然我们的许多造船作坊和匠人都被唐人给处理了，但是终归是有漏网之鱼的。 这个时候，我们还可以继续在地中海那边去抽调人员。 甚至在今后扩张的时候，也可以吸收其他国家的匠人。 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发展水师，肯定是有机会发展起来的。」 穆阿维叶显然是不甘心大食水师就此沦落下去。 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局。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觉得大唐水师会放任我们自由发展吗？ 到时候人家安排几艘海船，装扮成为海盗。 只要我们敢修建造船作坊，他们就来袭击，烧掉造船作坊。 没有水师护卫的各个港口，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拦人家。 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去发展水师啊？」 第1554页 哈桑这话，像是一盆冷水一样的泼在了穆阿维叶的头上。 这让他意识到大食水师今后的发展道路，註定是非常曲折的。 哪怕是能够偷偷的修建一些造船作坊，也很难完全的隐瞒消息的。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唐人进入到大食帝国做贸易生意，很多大食帝国内部的消息肯定也是会传到大唐本土。 「我们过来已经三天时间了，唐人没有见我们，也没有赶走我们，他们想要干什么？」 穆阿维叶不想继续讨论水师的问题了，那太闹心了。 所以赶紧转移了一下话题。 议和，这才是这段时间他们的主要任务。 只有把这个事情做好了，他们在大食帝国内部才还有前途。 当然了，议和这个事情，肯定是要背负骂名的。 他们两个显然也是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了。 只要能够捡回来一条小命，只要能够继续保留自己的发展空间，一点点骂名算什么呢。 「这个事情也很好理解，唐人无非就是要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吧。 我们毕竟是打败了，现在算是我们去求他们。 如果我们一过来他们就很主动的接见了，他们难免担心我们会有其他的想法。」 说到谈判和议和，哈桑肯定是比穆阿维叶更加专业了。 毕竟这些事情跟经商，其实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 无非就是大家充分的利用自己手中的条件，最大限度的为自己争取利益而已。 「这么说，他们果真也是愿意跟我们和谈的咯？」 「肯定的！他们要是不想和谈，干嘛在叶门港待得那么久？」 「那就好！那就好！」 确定自己这一次不会白跑一趟，穆阿维叶松了一口气。 …… 杨七娃的大名，哈桑自然是早就听说了。 毕竟作为大唐南洋舰队水师提督，不管是齐王港还是蒲罗中，都是属于南洋舰队的管辖范围。 再加上连续连续的失败都是败在了南洋舰队手中，哈桑要是还不知道杨七娃的大名，那就太过孤陋寡闻了。 很显然，大食帝国能够有今天的成绩，下面还是能人辈出的。 只不过虽然知道杨七娃的不少情况，但是真正的看到真人的时候，哈桑还是恍惚了一下。 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没想到就是大唐南洋舰队的提督。 这可是掌控着南洋和西洋海域大权的人物。 所有的商家，但凡是想要在南洋和西洋顺利的做生意，就不可能得罪杨七娃。 否则人家有无数种办法让你的船只出去之后就再也回不去。 「久闻杨提督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哈桑跟唐人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虽然他的唐语说的有那么一点口音，但是双方之间的沟通是没有任何障碍的。 这个年头的谈判，也不像是后世有那么多的讲究。 现在肯定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咯。 而谈判的地点则是在一艘战舰上面，杨七娃倒也不担心造船技术会被他们给学走。 真要是看一眼就能把造船技术给学走，那你也就牛掰了。 「大食成功的商家有很多，之前在蒲罗中的时候我也是认识不少。 甚至还有一些商家直接选择了在我们大唐定居。 不过能够像哈桑掌柜这样功成名就的，还是非常少见啊。」 刚开始的时候，自然都是一顿没有营养的交谈。 哪怕是双方都想尽快的进入到具体的项目讨论之中，一些必要的寒暄还是不可缺少的。 也就是礼部官员没有跟着一起过来，要不然这个谈判肯定会更加折腾人。 甚至还会平增波折。 「大食和大唐都是这个世界上的强国，多年来一直都相安无事，为何这一次大唐水师如此欺辱我大食水师呢？」 没有营养的对话结束之后，最终还是哈桑先坐不住了。 麦加那边一帮人都还等着自己带回议和的结果呢。 自己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那里纠缠不清。 「哈桑掌柜，你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 怎么感觉像是我的台词被你给抢走了呢？ 我们两个国家多年来相安无事，但是为何今年年初的时候，大食的十万大军却是入侵我大唐西域。 不仅将我们的番邦属国给灭掉了，还摧毁了不少属于我们大唐的城池。 要不是我们大唐将士英勇善战，这一次就被你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了。」 杨七娃可不会让哈桑把挑起战争的帽子扣在头上。 不管是什么谈判，谁先掌握主动权，往往就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还有这个事情？杨提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据我了解到的消息，我们大食的阿里将军是带着十万大军从东方总督区出发，为的是对付那些骚扰丝绸之路这个商道的马匪。 其中也许发生了什么误会也是说不定的呢。」 这个时候，哈桑自然是不能承认是大食帝国首先挑起了这场战争。 要不然局面就立马会陷入到被动状态。 毕竟战争是你跳起来的，然后你又是失败的一方。 这个时候，还不是任人鱼肉？ 第1555页 「呵呵，误会，哈桑掌柜，这个事情恐怕不是误会两个字那么容易解释的吧？ 真要说误会的话，之前你们大食水师进攻我们齐王港，那又算什么呢？ 难道到时候我们大唐将士出现在麦加城外，也算是误会吗？」 杨七娃冷笑一声，义正言辞的进行了反驳。 不过他倒也没有怎么生气。 谈判嘛。 反正就是在那里先扯淡一轮。 双方谁也没有指望今天就能把谈判的结果定下来。 「杨提督，我们大食帝国能够在短短的几十年内从一个小地方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国内也是勐将如云。 虽然在水师的建设上面，之前我们不大重视，这一次让你们占了便宜，但是并不代表大唐可以为所欲为。」 哈桑觉得自己的脸有点挂不住，赶紧扯了一顿别的。 「既然如此，那哈桑掌柜你就请回吧，我们回头刀剑上见真功夫！」 杨七娃这么一顶回来，现场的气氛立马就僵住了。 穆阿维叶一看情况不对，赶紧站了起来接过话题。 「杨提督，哈桑，大家都不要着急，今天大家能够坐下来一起谈判，说明和谈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我们应该求同存异，对，就是求同存异。 不如我们双方先好好的沟通一下彼此之间的想法，看看大家的述求上面有什么差异没有。」 不管是哈桑还是杨七娃，显然都不是真的要吵架的。 现在有穆阿维叶在中间调和，自然就顺着台阶下来了。 「我们的述求其实很简单，大唐水师必须在一个月内完全的推出我们大食所有的港口，并且承诺今后不得再次入侵我们的港口。 除此之外，要释放这一次被俘虏的我方人员。 当然了，我们也理解大唐帝国对于发展西洋贸易的决心和述求。 所以对于今后大唐商家来到西洋做生意，甚至进入到大食帝国做生意，我们都不会特别的进行干涉。 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来保证大唐商家的利益。」 哈桑顺着穆阿维叶的话，把自己这边的述求先提了出来。 当然了，他也知道只是这么一些述求的话，大唐是不会简单的放过自己的。 果然，杨七娃听完之后，立马就进行了反驳。 「哈桑掌柜，这个战争是你们挑起来的，但是什么时候结束就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了。 这一次我们大唐出动了一百多艘战舰，耗费了大量的钱财，难道都是打水漂了吗？ 然后，这一次我们打下来了那么多的港口，这些港口可以说现在都是属于大唐的控制之中。 你们一句话就想拿回去，哪里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杨提督，哈桑掌柜只是表达他的意见，您这里有什么述求的话，也可以直接说出来的。」 穆阿维叶在一旁再次的插了一句话。 只有把双方的条件都摆出来了，事情才好谈嘛。 「我们的述求其实很简单，所有被我们打下来的港口，都是属于我们大唐的。 然后大食帝国还需要赔偿我们军费一千万两白银，并且今后每年给我们大唐提供十万崑崙奴。 今后所有的大唐商家，在大食帝国内部都能自由通行，享受跟大食商人一模一样的待遇。 所有的大唐人在大食帝国的事情，都由我们大唐派驻到麦加的使臣来进行处理，大食帝国无权进行处置。」 既然要代表大唐进行谈判，杨七娃自然也是得到了指示，知道要怎么去跟对方提要求。 这玩意就跟买东西一样，先开个高价，然后大家慢慢的扯皮，降到一个合适的价格之后就成交了。 「不可能，这个条件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真要是按照你们这个说法来，那我们不如选择继续打下去了。 大唐水师万里迢迢的过来，后勤补给也是非常不方便的，你们拿什么来占据我们的那么多港口？」 哈桑一听杨七娃的胃口那么大，立马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这个条件，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第1619章 波斯港条约 双方的差距有点大。 这场谈判自然不会立马有结果。 彼此之间你来我往的说明了一下各自的理由之后，一轮的谈判就算是结束了。 好在双方约定了第二天同样的时间继续交谈，所以倒也不算是谈判破裂。 「陛下，大食人的述求目前就是这个样子的。 从现在把握到的情况来看，他们想要和谈的心意是真的。 不过他们肯定是不想付出太大的代价。 毕竟大食帝国在中东这一块，确实是一个谁也比不过的国家。 甚至放眼全世界，除了我们大唐之外，没有其他国家是他们的对手。 这种情况下，他们估计很难接受非常苛刻的条件。」 「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上面，杨七娃正在给李世民汇报今天的谈判情况。 房玄龄、长孙无忌、狄仁杰等人也都在那里听着。 「谈判嘛，有来有往，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只要确认了对方谈判的意愿，很多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反正我们今天提出来的述求，也不是我们真正希望达成的要求。 第1556页 像是各个港口的割让，这个事情其实就可以适当的让一步。 考虑到领土割让的敏感性，只要大食人在其他地方做了让步，那么我们只要波斯港一个港口也就足够了。 大不了我们到时候在南天竺的西海岸再修建两个港口，让他们跟波斯港互为依靠。」 房玄龄的心情显然很不错。 他一点也没有因为今天的谈判不顺利而担心。 相反的，在他看来，今天的谈判其实是非常顺利的。 至少知道了大食人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对方出牌了，这个事情其实就好办了。 「房相说的没有错，只要能够拿到其他的好处，港口这个条件我们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下。 反正港口哪怕是归还给了大食帝国。 哪天我们要是觉得有必要了，一样可以再次的抢过来。 用师父的话来说，条约是什么？ 条约的签订，其实就是用来撕毁的。 我们要先把好处拿到手，之后的其他东西可以等到以后慢慢的来搞。」 狄仁杰虽然官位没有办法跟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比，但是他是李宽的弟子，又是李世民的女婿，话语权自然不会低。 「对我们大唐来说，确保西洋商道的畅通，应该是最主要的目的。 不管是要波斯港，还是要一些其他的要求，都是围绕着这一个目的在进行的。 只要能够达到这个目的，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商讨的。 当然了，我们花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这方便的成本肯定是要拿回来的。 如果能够多拿一点回来，那自然就是最好不过了。」 在大是大非上面，长孙无忌倒也没有站出来故意跟房玄龄或者是狄仁杰过不去。 这个时候，大家自然是要一条心的把大食人给搞定。 然后高高兴兴的凯旋迴京，享受各种荣誉。 虽然这一次的战斗，不管是房玄龄还是长孙无忌，都没有亲自参与。 但是只要「妖言惑众杨本满号」一直都跟着大军行动，他们的功劳就不可能少。 「无忌说的也有道理，西洋贸易的利润是非常巨大的。 只要运作的好了，一年就能给我们的大唐带回来一千万的利润。 这里面的发展空间非常的大。 我听说在欧洲那边，任何我们大唐出品的东西，都能卖出一个天价出来。 像是丝绸，直接就等同于黄金的价格。 至于钟錶、镜子之类的东西，更是售价惊人。 整个欧洲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虽然还不大清楚。 但是从各方面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那里面也是有许多的国家。 每个国家虽然都没有我们大唐那么大，但是人口加起来应该也有几千万人。 这些人的消费能力，我觉得也是不容小觑的。」 房玄龄对李宽的心思是很清楚的。 所以长孙无忌这么一说之后，他立马就站出来表示了附和。 「既然如此，那么明天的谈判谈判，我们就在港口的割让方面做一定的让步。 但是在商业利益上面，一定要有充分的保证。」 李世民倒也没有再去纠结什么。 结合下面几个人商量的内容，就做出了决定。 …… 「穆阿维叶将军，你说唐人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真的想要狮子张大口，觉得我们大食帝国什么东西都会答应他们吗？」 回到了客栈的哈桑，也立马跟穆阿维叶讨论起了今天的谈判。 「不，从今天的谈判之中，我们恰恰能够感受到大唐是有诚意跟我们和谈的。 我们之前的推测，完全没有错误。」 「嗯？此话怎讲？大唐要是很有诚意，就不会提出那么不合理的要求吧？」 「不，我的理解跟你的有点不一样。 正因为大唐很是随意的提出了想要我们所有的港口，这恰恰证明了他们对于港口的事情，不是那么的在乎。 很显然，他们是知道我们不可能同意他们的这个述求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提出的这个要求，无非就是故意要让我们在其他地方做一些让步。 我们的港口那么多，哪怕就是我们同意全部割让给大唐，他们也是不会要的。 要想把这些港口管理起来，大唐需要往西洋安排多少人才行呢？ 据我所知，大唐如今在澳洲、美洲和南洋等地也是占据了大量的地盘。 但是在这些地方，除了少数几个港口，其他都还是荒无人烟。 大唐连这种没有争议，没有开发风险的港口都管理不过来，又怎么会真的看上我们的港口呢？」 穆阿维叶被打击了两次之后，显然是好好的对大唐作了一番了解。 这个年代，大唐跟大食之间的贸易已经变多了。 只要你真的想要打听对方的情况，其实并不是那么难。 特别是《大唐日报》等报纸在齐王港也有售卖。 哪怕是大食人什么都不做，只需要把每一期的《大唐日报》买回去研究，就能了解很多大唐的事情。 「那你觉得今天的述求之中，哪一些是大唐一定想要达成的呢？」 这个时候，哈桑反倒是有点当局者迷的感觉了。 第1557页 「港口方面，我觉得他们的述求不是很强烈，只要我们坚持一下，顶多只需要割让一两个给他们就可以了。 至于赔偿方面，赔钱估计是肯定要赔钱的，毕竟大唐花费了不少的钱财，肯定是希望能够在我们身上找回来一些的。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大食这些年有不少商家在西洋贸易之中发了大财，其中有很多都是你的竞争对手。 我们完全可以想办法把这些竞争对手给抄家了，用他们的钱财来填补这个赔偿。 哪怕是有人在哈里发面前投诉我们这个事情，估计哈里发也是会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至于大唐商家的利益保证，我估计是很难妥协的。 他们对西洋贸易非常重视，也很想打入我们大食帝国的市场。 如果我们不能满足他们自由贸易的述求的话，哪怕是今天签订了协议。 过个几年，指不定又会生出波折出来。」 穆阿维叶这么一说，哈桑心中就有底了。 虽然有些事情还有点难以接受，但是都属于在他的谈判底线范围之内。 只要大家都没有超出对方的底线，这个和谈就还有的谈。 接下来，自然就是双方之间的第二轮、第三轮谈判了。 有了前面的谈判，大家对于彼此之间的述求都有了比较明确的了解。 一步一步的退让之后，慢慢的就找到了一个平衡点。 当哈桑和杨七娃进行第五轮谈判的时候，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 《大唐帝国与大食帝国西洋条约》就此正式形成。 由于这个条约最主要的一个内容之一就是大食帝国永久的割让波斯港给到大唐，所以史书上又称唿这个条约为《波斯港条约》。 按照条约规定，大食帝国首先赔偿大唐八百万两白银的军费损失。 然后就是割让波斯港以及港口四周方圆一百里的土地给到大唐。 与此同时，大食帝国的所有港口都要对大唐商家开放。 唐人在大食帝国可以享受与大食人同等的待遇。 当然了，为了面子上好看，这一项条约是对等的。 大食人在大唐也可以享受跟唐人一样的待遇。 不过有一条是双方争执了比较久的，那就是唐人在大食帝国的任何案件，都必须交由大唐使臣府邸来处置。 大食人无权处置跟唐人相关的案件。 说白了，这就是要斩断大食人插手唐人事务的触手。 不过因为不知道这个条款的影响程度到底有多大，哈桑为了尽快的达成协议，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到此为止，大唐这一次水路并进的反抗大食帝国入侵的行为，算是彻底的告了一个段落。 …… 「陛下，我们离开长安城已经快一年了，如今大食这边的事情也基本上了结了。 到时候留下杨七娃他们带着一部分的舰队在叶门港等待大食帝国的哈里发在协议上签字，并且把赔款的金额给运输过来，这事就算是彻底的告一段落了。 所以微臣建议陛下现在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长孙无忌早就想要回去了。 但是李世民没有尽兴，他也不敢说什么。 如今大事已定，他自然要催促李世民赶紧回去了。 「这一次离开长安城的时间确实有点长了，微臣也觉得应该要尽快回京了。」 房玄龄自然也是同意长孙无忌的建议的。 虽然他知道长孙无忌这个提议背后有着他自己的目的所在。 不过这个事情整体上还是符合大家的认知的。 总是跟着李世民在外面转悠，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啊。 特别是李忠和李君羡，他们虽然不敢说什么，但是心里面肯定早就想要赶紧回长安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果然很有道理啊。 这一次南巡，朕的收穫非常大，也算是充分的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 以前我们老一辈的很多见识，都已经过时了。 这个世界，果然是按照宽儿之间说的方式在运转。 把大唐交到他的手中，朕心里面还是很踏实的。」 李世民也知道自己要是再继续在外面晃悠的话，大家都要担心了。 不过他这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却是让长孙无忌吓了一跳。 「如今大唐的医学技术非常的发达，陛下再带领我们大唐往前发展三十年，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太子殿下虽然眼光卓绝，但是毕竟还是比较年轻，需要陛下来帮忙掌舵。 等到太子殿下政务熟练之后，再把大唐的江山交给他，才是最稳妥的。」 长孙无忌是最不希望看到李世民早早的把位置让给李宽的人。 但是这一路上，他已经好几次感受到了李世民有心要把皇位禅让给李宽的意思了。 这让他的心里面非常的不安。 眼下打赢了对大食人的战役，马上就要回京了。 李世民却是再次提出这个话题，很显然是下定决心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 朝堂上面确实也是需要一些新鲜血液，陛下，微臣回到长安城之后，请求陛下同意微臣辞去所有官职，在家颐养天年。」 第1558页 房玄龄这话，像是衬托的长孙无忌捨不得放权一样，让他非常的难受。 不过这个时候长孙无忌却是不敢多说什么。 他还想着房玄龄能够帮自己劝说一下李世民呢。 「好！朕现在就可以回覆你，你的提议朕同意了！ 无忌，你也不用特别担心，你跟宽儿之间的矛盾，朕都很清楚。 宽儿也是识大体的人，只要你服软，他不会再揪着不放的。」 李世民自然也是知道长孙无忌为何那么不希望自己把皇位禅让给李宽。 哪怕是自己还活着，太上皇跟皇帝的差距，绝对也是非常大的。 长孙党这几年本来就在不断的变弱，如果李宽正式的成为大唐皇帝，那么长孙党就彻底的没有了机会。 「陛下您说笑了，微臣跟太子殿下之间能够有什么矛盾。 顶多就是政见方面有一些不同的想法而已。」 长孙无忌很是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他的心中却是在滴血。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一次李世民是铁了心要把皇位禅让出去了。 从叶门港回到长安城，虽然不远万里。 但是如果中间不做停留的话，有个三四个月的时间，也就足够了。 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第1620章 新的时代 贞观二十三年的大朝会，规模非常的庞大。 李宽作为监国太子，自然是作为当之无愧的主角。 不管是大唐勛贵官员，还是番邦属国的使臣，都很清楚大唐从此进入到了一个新时代。 哪怕是李宽还没有正式的登基，但是大唐的军政大权，却是已经全部都掌握在了李宽手中。 也就是李世民南巡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回来之后就要禅让皇位给李宽，要不然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敢这样子把军政大权交给太子。 歷朝歷代，太子跟皇帝之间的关系都是最为复杂的。 像是到了康熙时期，甚至父子相疑到了要兵戎相见的地步。 朝中的大佬们都是聪明人，显然也是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这种变化。 所以今年过年，大家都非常的老实。 「太子殿下，按照现在各州县汇报上来的消息，我们大唐的人口数量已经超过了一个亿。 并且其中二十岁以下的人员占据总人口数量的四成多。 这充分的说明了我们这些年人口增长的速度是非常快的。 当初太子殿下跟陛下提议的人口增加计划，效果非常的显着。」 太子府里头，户部尚书唐俭亲自在跟李宽汇报着人口调查的事情。 这个事情是贞观二十二年的重头戏，也算是李宽新官上任三把火中最为重要的一把火。 虽然这把火没有烧到谁，但是给大唐带来的深远影响是非常巨大的。 户部统计出来的那些数据，观狮山书院算学院和商学院都会安排专门的人员去研究分析。 单单各种各样的分析意见就能形成好几座小山一样的报告。 「不够，还是不够！ 我们大唐太大了，现在需要统治的地域特别广阔，需要更多的人口才能满足这种需求。 如今土豆和地瓜、玉米的种子都已经不缺少了，百姓们的温饱问题已经变得不是那么的尖锐。 这个时候，最适适合进一步的鼓励人口增加。 我们要争取在十年之内，让大唐的人口达到两个亿，在二十年内达到四个亿。 只有这样才能充分的满足各个地方的需求。 特别是镇北道、辽东道、青海道、和西域省这些边疆地区，以及北美洲、南美洲和南洋这些海外领地。 哪怕是我们现在的管控能力很强大，只要唐人的数量在当地不占优势，这些地方的局面就是不稳固的。 将来只要大唐内部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些地方就会有人冒出来搞事。」 李宽对于大唐人口增长的述求，一直都是非常强烈的。 后世辫子朝都能养活四亿人口，大唐就更不用说了。 单单一个美洲，都能养活这么多人。 「太子殿下请放心，户部也在考虑採取更加有效地激励措施，鼓励百姓们多生孩子。 对于生养孩子比较多的家庭，我们甚至准备在赋税上面採取一些优惠的措施。 而对于边疆地区，我们也会进一步的加大移民的力度，让这些地方的人口比例变化能够更快的扭转过来。」 唐俭对于李宽的心思也是把握的比较准确的。 「嗯，这方面的措施确实是有必要进一步的加强。 我们大唐各州县现在普遍都是缺少人手的。 特别是伴随着各个铁路的开工和更多水泥道路的修建，对于人手的需求就更加的旺盛了。 海外各处的港口也都不断地推出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吸引移民。 要想让这些海外领土也能真正的成为我大唐的领土，最关键的还是要有人。 只要上面的人是我们唐人，哪怕是最终这些人在那里独自建国了，终究也还是我们唐人子孙。 但是如果让本地的土人或者是其他国家的人占据了多数，那么最终会成为什么样子就不好说了。」 李宽从骨子里就认为唐人才是值得相信的。 其他各个地方的土人，现在虽然看起来非常温顺的样子。 第1559页 但是伴随着他们的人口的增加，以及整个世界环境的变化，这些土人分分钟就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到时候大唐百姓就成为了剥削者，成为了他们讨伐的对象。 这种情况是李宽绝对不允许看到的。 而要改变这样的局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地方的人都变成唐人。 哪怕是本地的土人，也要让他们从小接受完完整整的大唐教育，让他们从骨子里认为自己是唐人。 任何宣传其他文化体系的人群，都是值得讨伐的。 「太子殿下请放心，这方面我们会联合教育部全力推进。 除此之外，为了配合今后废道改省的工作，户部也专门筹集了专项资金，对今后的预算方案做了调整。 可以确保废道改省工作的顺利展开。」 唐俭现在也算水彻底的放开了，完完全全的开始支持李宽，不打任何折扣。 这个时候敢跟李宽对着干的，到时候肯定是会被收拾的。 能在朝堂上混到现在这个级别的人物，就没有一个是笨蛋。 谁也不想成为新君上位之后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啊。 哪怕是他们这些鸡比较厉害，实际上是一只鹰，也不会改变什么结局。 …… 长安城使臣区。 金胜强正在跟金大棒商量着事情。 前几天刚刚参加大唐的大朝会的金胜强，算是充分的见识到了李宽的影响力，见识到了大唐的变化。 所以他觉得新罗内部也有必要做出一定的调整出来。 要不然到时候新罗还能不能一直保持现在的优先地位，就不好说了。 「使臣，你的意思是让女王殿下今年抽个时间来长安城拜见大唐太子殿下？」 金大棒对自家使臣的建议显然是感到了一丝的意外。 这么多年来，虽然也不是没有哪个国家的国王来过长安城，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安排使臣过来的。 「是的，大唐现在的发展速度，你也看到了吧？ 《大唐日报》上面公布的贞观二十二年的人口数据表示，大唐现在已经有超过一个亿的人口了。 最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大唐的赋税收入，在连续增加了二十多年之后，去年又保持了百分之二十二的增幅。 不客气的说，人家一年增加的赋税收入，就比我们好多年的赋税收入总和都还要高。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这个发展速度，一点也没有看出来要下降的意思。 明明现在都还没有开春，但是南山建工的匠人们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只要等待冰雪融化之后，长安城到凉州，然后从凉州到肃州，从洛阳到晋阳、到朔州，还有到登州的铁路就全全面的开始动工。 至于水泥道路的修建，更是全面铺开。 再加上各种三轮车和拖拉机的出现，进一步的拉动了整个作坊城的产业发展。 大唐在贞观二十三年的发展速度，绝对是不会比贞观二十二年慢的。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放眼四周，还有谁会是大唐的对手？ 他们也就是看不上我们新罗王国，要不然分分钟可以把整个朝鲜半岛的四个国家全部都给灭掉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尊敬大唐都是没有错的。」 金胜强虽然算是个大唐通了，但是对于大唐的变化还是感到震惊。 这个发展速度，完全是超过了他们的想像。 那么多铁路一起动工，背后蕴含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大唐今年的钢铁产量，肯定又会创造一个歷史新高。 全世界所有地区的钢铁产量加起来都不见得比得上大唐的百分之一。 这实在是太夸张了。 「现在的情况确实是这样，没有谁有任何的实力去反抗大唐。 据说就连吐蕃国，现在都在青海道那个方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之前我们还想着这个吐蕃国地处高原，能不能给大唐带来一些麻烦呢。 现在看来，这个吐蕃国也是不争气，靠不住的。 今后的时间内，我们新罗王国还是不要有任何跟大唐作对的心思。 否则最终都不知道被人怎么收拾了。」 金大棒听了金胜强的话，心中没有任何要反对这个提议的意思。 让女王殿下来一趟长安城也行。 正好女王殿下一直没有王夫，如果能够跟大唐太子殿下发生一点什么，那么新罗王国就算是稳了。 现在金城那边，其实是有不少人都担心大唐随时会把他们给灭掉了。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他们自然是不想成为大唐治下一个州下面的小地主啊。 「是啊，所以这一次我准备亲自回一趟金城，把这里的情况跟女王殿下说明清楚。 然后带着女王殿下来到大唐，好好的跟大唐联络一下关系。」 金胜强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到金城了。 这一次回去，显然是抱着一定要把金胜曼拉到长安城来的目的的。 …… 「姐姐，听说朝中有人劝说姐夫多纳妾室，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太子府中，武郭很是忸怩的询问着武媚娘。 「怎么？你不是说一辈子都跟在姐姐身边，不想嫁人的吗？ 怎么现在终于忍不住啦？」 第1560页 武媚娘对于自己妹妹成为妃子，自然是没有特别大的抗拒心的。 她知道李宽大概率今年就会登基为帝。 到时候别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宫里头连四贵妃都凑不齐，这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其实武媚娘心中已经在开始给李宽物色妃子的人选了。 至少要把一个皇后，四个贵妃的位置先给填满了。 至于后面的位置，就看李宽自己的想法了。 反正武媚娘是不担心后宫的人多了之后，自己会失宠。 她对自己显然是非常有信心的。 「哎呀，姐姐，我这是替盼盼询问的，不是给我自己问的。」 武郭很是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 不过她不解释倒还好，这一解释，就更是说不清了。 「盼盼要是想问的话，她肯定就自己过来找我了，哪里还会等着让你来问我啊。 你呀你，还跟姐姐在这里打马虎眼。 你放心吧，你是什么心思，你姐夫这里是什么情况，我很清楚。 到时候宫里头，少不了你的一个位置。」 横竖李宽都是要有更多的妃子的。 既然如此，武媚娘肯定是希望这些妃子的关系能够跟自己更加的紧密。 不管是武郭还是顾盼盼，都算是自己的人。 这显然是非常适合的妃子人选。 至于李宽对她们两个，也是非常了解。 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姐姐，外面传言去年陛下南巡的时候曾经说过，等陛下回京之后，就要禅让皇位给到姐夫。 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呀？ 按照陛下的行程，应该也很快就要从南边回来了，那么岂不是说今年姐夫就要登基了？」 李宽什么时候登基，这是很多人都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 太子党发展到现在，已经是非常大的一股力量。 而长安城里头的很多官员，也都已经开始正式的站队了。 这个时候，如果李宽迟迟不能登基的话，肯定会让大家有点担心。 大唐已经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这种事情，哪里是你应该询问的？ 等到陛下回到长安城，自然就什么情况都清楚了。」 这个话题太过敏感了，并且现在讨论这个的意义其实不是那么的大。 所以武媚娘显然是不想跟武郭讨论这个话题。 「我听说十八部的各个尚书和部长，如今都已经完全按照太子府发布的政令在展开工作。 十二卫的将军也都开始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是看在眼中的呢。」 哪怕是她们不讨论，也不可能阻止其他人在私底下讨论的。 武郭虽然平时不怎么管事情，但是并不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陛下如今在西洋，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年中应该就会回到长安城。 到时候一切自然就会尘埃落定。 现在别人怎么说我们先不管，但是我们自己就不适合讨论太多。 毕竟隔墙有耳，不要自己给自己添加麻烦出来。」 「我知道啦！」 武郭也是聪明人，从武媚娘的话里头，她其实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事实上，整个长安城中，这样的明白人有不少。 伴随着太子府的一项又一项的政令开始发出，许多原本太子党的官员都有了进一步的职位变化。 哪怕是李宽还没有登基，大唐的局面都已经慢慢的掌控在他的手中了。 一个新的时代，事实上已经开启了。 第1621章 禅让 二月二，龙抬头。 过了二月二之后，春耕的活动就彻底的展开了。 今年的农作物种子，不管是土豆、玉米、地瓜，还是辣椒、花生、番茄，一样都不缺。 整个大唐，地不分南北，人不分东西，如今都在努力。 毕竟，农业是一切的根本。 就连李宽也是亲自带着程静雯和武媚娘下地干了半天的活，体验了一下为何会有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句话的含义。 之后，他就开始马不停蹄的不断的视察各个作坊和工地。 这个做法跟以往的帝王都是不大一样。 哪怕是李世民很重视民生，但是他几乎没有去作坊城的各个作坊视察过。 哪像是李宽，不仅亲自带着一堆大臣去到各个作坊视察，每到一处还要发表各种各样的发言。 所以整个春天，长安城的勛贵百官也好，商家百姓也好，都会不断地在《大唐日报》上面看到类似下面这样的文章。 《太子殿下视察米其林轮胎作坊，作出重要讲话》 《太子殿下视察水均制作所，作出重要讲话》 《太子殿下视察劳牛发动机作坊，亲切的鼓励作坊的匠人们要勇于创新，开拓进取》 …… 许多匠人非常强烈的感受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在上升。 朝中百官也都是聪明人。 当朝太子这么重视的事情，他们不管是真的重视也好，还是做一做样子，肯定都要表示自己的积极性。 一时之间，作坊城的各个作坊都在忙于接待各路官员。 今天是户部的侍郎来视察，明天是万年县县衙过来询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第1561页 后天则是观狮山书院的教谕们过来参观访问。 好在商人们最擅长的就是迎来送往，虽然刚开始的时候给他们带来了一些困扰，但是跟获得的好处比起来。 那简直就是什么都不算。 「水均，到了现在为止，我才觉得开设作坊这个事情，算是真正的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啊。」 点都德里头，洪益心情很是不错的水均喝着小酒。 最近一年，他们两家的作坊都发展的非常快速。 财富对于他们来说，重要性已经不是那么的高了。 更多的时候，他们关注的是自己社会地位的提高。 而这段时间长安城风向的变化，算是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社会地位的变化。 「嗯，多亏了太子殿下啊，要不然哪里有我们的今天？ 要是没有太子殿下，估计我还在蜜桃村种桃树，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呢。」 水均这些人对于李宽的忠诚度，绝对是非常高的。 一方面，他们是观狮山书院的学员，算是门生子弟了。 另外一方面，他们又都跟大唐集团关系密切。 再加上商人普遍都受到了李宽的好处，自然没有理由去反对李宽了。 「听说陛下已经到了扬州，很快就要回到长安城了。 现在许多地方都在传太子殿下什么时候登基呢。」 水均这些人，自然是希望李宽早点登基为帝。 这样子他们悬在上面的心，才能真正的落地。 「听说陛下的船队刚刚到达广州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对广州城的官员们透露了今年要禅让帝位给太子殿下的意思。 再加上之前长安城里头的各种传言，想来应该是很快了。」 说到这里，洪益的心情也有点激动。 他们等这一天等的很久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越快越好啊。」 …… 「长孙兄，长孙司空就跟在陛下身边，他肯定最清楚陛下的意思了。 你说外面传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长孙府中，郑海亲自登门拜访。 很显然，作为荥阳郑氏在长安城里头的代表人物，他也是非常关注李宽登基的事情。 在他看来，没有听说李世民身体有什么特别不舒服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理解，没有哪个帝王会主动的禅让的。 「我也是前几天刚刚收到阿耶飞鸽传书的信件才确定这个事情的。 所谓的空穴不来风，这个事情传的这么开，应该就是陛下有意为之的。 要不然这种事情，谁敢这样子讨论呢？ 这不是逼宫吗？ 太子殿下也没有必要这样子做啊。」 长孙沖的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泼在郑海头上。 本来他还有点幻想，觉得是不是李宽在背后搞事。 自己正好可以考虑联合一帮人，是不是也玩一出「清君侧」呢。 现在看来，这一条路是完全行不通了啊。 难道自家以后真的要老老实实的听朝廷的指示做事吗？ 「那……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郑海这话，蕴含了很多意思。 长孙党跟太子党不对付，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长安城里头，就连马车夫都知道。 这种情况下，长孙家肯定是对李宽登基有着非常大的担忧的。 「能怎么办，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我阿耶跟在陛下身边都没有能够说服陛下，还劝说我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我是什么也做不了。」 长孙沖很是不甘心。 但是他是真的什么也不敢做。 这个时候要是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个代价绝对是非常大的。 「我……我知道了！」 郑海很是失望。 不过他也算是真的明白长孙家的意思了。 都这个时候了，李宽已经掌控了大唐的大部分局面。 最关键的是长安城中的军力，已经基本上被他掌握了。 再加上警察部的配合，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谁能够阻碍这个事情。 说是众望所谓，也没有什么错了。 …… 四月十五，天气晴，微风。 渭水码头，李宽带着一大帮朝臣在那里等候。 今天是李世民回京的日子，距离他离开长安城，已经一年多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大事。 「知节，我这身子骨这两年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以后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事情，就要靠你了。」 秦琼和程咬金他们自然也是跟着在人群之中迎接李世民。 不过大家倒也不是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私下里窃窃私语的人不在少数。 「叔宝，看你这话说的，你这身体好着呢，再干个几年没有任何问题。 你放心，太子殿下是个能容人的人，你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忌。」 程咬金多聪明的人啊。 他自然是知道秦琼说着话的意思是什么。 无非就是意识到了大唐皇家军事学院的影响力非同寻常，不想掌握这部分权利。 但是把它交给程咬金就不同了。 这可是太子妃的亲爹，李宽的铁桿支持者。 「我不是说笑的，我是真的觉得身体跟不上了。 第1562页 之前朝廷不是在讨论不同年龄的退休的事情吗？ 眼下也马上要正式实行这个方案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也把位置让出来。 年轻一代之中，还有很多杰出人物，我们也要给他们滕一腾位置了。」 跟秦琼有着类似心思的人，其实有不少。 毕竟太子党从当初的楚王党开始发展，歷经二十来年，早就羽翼丰满。 不管是朝中什么位置，他们都能找到相应的人去替代。 这个时候，自然有一部分人需要退下来。 之前李宽搞出来的哪个年龄限制，也是有一部分这个意思在里头。 「到时候再说吧，陛下的船只已经快要靠近码头了，我们先迎接了陛下再说。」 …… 李世民的心情很不错。 出去浪荡了一年，他的眼界更加不一样了。 再说了，有些事情其实就是一个念想，一旦想通了，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 所以在渭水码头，他直接就当着一帮人的面表示明天的朝会要正式商议禅让皇位的事情。 虽然很多人心里面都已经有准备了。 不过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惊讶。 禅让仪式显然不是今天就能搞定的，也不是明天开一个朝会就算结束了。 礼部需要安排一系列的流程。 比如李宽要来个三推三让，表示自己的谦逊。 还有到时候登基仪式什么的，折腾下来至少也是下个月的事情了。 好在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基本上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谁也不可能再蹦跶出什么新鲜玩意出来。 「宽儿，这一次在大海上飘了半年多，算是对你搞出来的地球仪上的很多地方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这个世界，果然比我们想像的要大很多啊。 除了我们大唐之外，还有许多国家存在。」 回到了颐和园之后，李世民自然要找个时间跟李宽单独聊一聊。 御书房里头，除了兰和和李忠在旁边伺候，其他的宫女太监是一个都没有。 「是的，每个地方的情况都很不一样，这个世界还有不少地方都需要安排人去探索。 不说其他的，单单是美洲和澳洲，我们也算是发现很多年了。 但是这些地方还有大片的土地是我们的人从来没有去过的。 在这些土地上面，肯定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作物、矿藏。 我们大唐的发展空间，远远不是中原大地这么一点区域。 将来可以进一步的安排百姓前往这些新大陆，让我们大唐成为一个真正的日不落帝国。」 李宽不是第一次跟李世民谈到日不落帝国这个词语。 之前的时候，李世民还没有什么感觉。 现在就不一样了。 一旦大唐的领土遍布东西南北半球，那日不落帝国还真不是瞎吹的。 「说得好！朕对这个日不落帝国非常感兴趣。 这一次太史局选定了六月十六这个日子作为新皇登基的日子。 到时候朕在乘坐海船去美洲大陆看一看。 听说雉奴在那里，日子过的也还算不错。 这一趟出行，很多事情朕也是想通了。 当初也幸亏你提议让高明去澳洲，让李祐去南洋，后面也给了雉奴一个美洲的选择。 要不然现在朕估计就要后悔了。」 上了年纪，想法慢慢的也在变化。 在海上没有事情的时候，李世民也是忍不住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一生。 要说什么遗憾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好在几个儿子都还健在，并且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大家的日子过的都不错。 宗室子弟很多都被分封了海外领地。 最开始的时候虽然很多人都有意见，觉得自己的苦日子要来了。 但是从实际的情况来看，虽然不能说是去海外享福了，但是跟苦日子还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父皇言重了！ 我大唐能够有今日的局面，都是父皇的功劳。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父皇不愧是千古一帝呢。」 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好话都不要吝啬。 本身说的也是实话，更加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宽儿，这治理一个国家，需要注意的事情是方方面面的。 虽然过去这些年你的表现让大家非常放心。 但是在关系到各种改革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各方的反响。 前朝的隋炀帝，其实也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物。 朕小时候对他还是颇为佩服的。 他制定的那些策略，推进的各项事情，本质上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甚至可以说是功在千秋，利在当下的事情。 可是他搞的太急了，生生的富裕的大隋搞的破离支碎，最终落得了亡国的下场。 不过，从废道改省的这个事情上，你能选择先在西域实施，一步一步的推广到整个大唐。 也可以看出来你做事还是非常稳妥的。」 李世民自然也是希望大唐的江山能够千秋万代，所以对于李宽，他也是什么话都进行了交代。 父子两人在颐和园谈了一下午，到深夜时分，李宽才出了宫。 第1563页 接下来，自然就是按部就班的走流程了。 李世民先还是在朝会上透露了禅让的这个意思，然后李宽表示了拒绝。 一来二去的，最终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然后礼部就开始安排后续禅让的具体事宜。 …… 贞观二十三年六月十六日。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在颐和园里头，正在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仪式。 作为大唐帝国第三任帝王，李宽今天正式的登基为帝了。 这种场合，长安城有头有脸的勛贵官员，自然是全部都出席了。 整个仪式没有什么意外，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了。 不过，让许多人感到意外的还是，李宽登基之后并没有重新更改年号。 而是专门发布了第一份圣旨，表示今后都将使用贞观作为年号。 整个大唐，今后不管是哪一代的皇帝，都使用贞观作为年号。 虽然这只是一个不算特别大的动作，不过却是让李世民非常的满意。 原本的帝党，自然是毫无障碍的就成为了新的帝党。 整个朝廷之中，李宽可谓是大权在握。 大唐从此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时代。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