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只想做个街溜子》 第1章 我没准备能不能不死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花园里花朵真鲜艳 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 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娃哈哈 娃哈哈 … 同学们,“上课!” “老师好!” 老师:“同学们,这节课我们玩一个小游戏,这个游戏叫我的梦想是什么?小花同学,你先来。” “我长大了要学会做衣服,这样就能给我家的小花猫做裙子了。” 小明同学:“我长大了要学会做糖果,这样就有吃不完的糖果了!” “小蔡同学,你呢?” 正在瞌睡的小蔡听到老师的喊声,如梦初醒惊坐而起,懵了几秒钟后回答道:“我长大了要学会养鸡!养很多很多鸡!” “小蔡同学,你解释一下, 为什么要养很多很多鸡?” “这样我每顿都有大鸡腿儿吃呀!” 看着胖乎乎的小蔡同学,小雨老师调侃道:“嗯!你说得老师都有点饿了,我祝你长大后每顿都有鸡腿吃。” 周围的同学听后,又看了小蔡同学几眼,个个哄堂大笑! 小雨老师直接跳过两排,问一个坐的笔直的小男孩道:“东东同学,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做个有出息的人!” 嗯,终于遇到一个靠谱的回答,于是小雨老师总结道:“同学们,东东同学说的好,同学们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都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出人头地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出人头地是什么意思?小小的谢文东自己其实也不明白,只能心中自我安慰道:“反正爸爸妈妈一直这么教我的,错不了!” 在老师和父母的的激励下,从小到大谢文东一直都在努力认真的学习,只想将来做一个老师和家长心目中能出人头地有出息的人。 从小学、初中到县高中,他虽然算不上非常优秀,但也算不用父母老师操心的好学生。最终虽然没有考上国家一流大学,但还是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山河大学! 因为家里父母文化程度不高,对未来的就业市场不甚了解,所以听一个远房亲戚说做建筑设计以后很吃香,在父母的支持下谢文东毫不犹豫的报了建筑设计专业。 待到真正进入大学学习了一年多后,谢文东才发现建筑设计公司很难找工作了,就业市场不是很乐观,他吸取教训各方调研发现计算机编程专业很吃香,于是一边读建筑设计的本科一边努力从基础开始,准备着计算机编程的双学士课程。 经过他的努力,四年的时间里终于修完了两个几乎不相关的专业课程,并且顺利的获得了双学士学位,在学校里也算小有名气。 四年泡图书馆、报编程学习班的赶场大学生活,让谢文东几乎连宿舍住了那几个舍友都不太确定,什么自由多彩的大学生活,什么青涩甜蜜的大学恋爱,他更是一窍不通,未曾有过。 本来在老师和长辈要出人头地的谆谆教诲下,本着“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的座右铭,他拿下了双学士学位后,还想再接再厉考个研更上一层楼。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一次校招宣讲会上,他抱着试试的想法参加了面试。却意外的被狸猫科技录用了,这是一家他一直都十分向往的公司,还有他十分喜欢的计算机编程工作。 面试时当谢文东问起工作时间,平时加不加班?面试官一脸傲娇的介绍道:“我们是实行互联网行业通行的996工作制!” 见谢文东一脸疑惑,面试官继续解释道:“也就早上9点上班、晚上9点下班…一周工作6天的工作制度。” 听说过互联网行业竞争激烈,加班是一种常态,没想到这么狠。面试官刚说完,十分惊讶的谢文东连忙追问道:“也就是说一天工作10小时,每周工作六天了?” 说完这句谢文东立马愣住了,心中暗自骂道:“生产队的驴都不会这么累吧,万恶的黑心资本家啊!” 面试官一脸傲娇的补充道:“我觉得今天中国bat这些公司能够996,是我们这些人修来的福报。这个世界上,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成功,都希望美好生活,都希望被尊重,我请问大家,你不付出超越别人的努力和时间,你怎么能够实现你想要的成功。” 谢文东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面试完本来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半个月后,他突然接到了狸猫科技的offer,通知让他去报到。本来还在继续考研或还是进入职场间犹豫不决,但当他发现对方给出的薪资时,谢文东羞耻的决定进入职场,热情的拥抱资本家。 “只要给足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谢文东心中自我安慰道。 毕业后工作的前几年,家里给介绍了几次相亲,自己也参加了几次相亲活动,但是大多以女方明里暗里要求有车有房,房子还要加女方的名,而不了了之。加之他的所有精力几乎都在工作上,所以他的婚姻大事也是颇为曲折。 谢文东转眼就在狸猫科技工作3年了,天天上着996的班儿,pua着狼性文化的鸡血,在省会买车买房成为高质量人类,成为婚恋市场的宠儿,已经成了他作为一名社畜努力的动力。 为了早日达成这个目标,他把工作当做自己的事业,把公司当做自己的家,最近他又主动接下来一个大项目,准备再接再厉拼一把,通过项目提成把房子装修的钱也搞定。 这次的项目是要去一个位于山区的特种车辆公司,帮他们做好工业互联网智能化升级,听说那里生活极不方便,蛇虫鼠蚁的滋扰更是家常便饭,不过这都挡不住谢文东买房娶媳妇大业的步伐。 他带上五个组员就激情满满的上了飞机,如往常一样这种长途飞行,他们都是习惯性的补觉,窗外开始下起了雨,正是睡觉的好天气,起飞不到半个钟他们都睡得东倒西歪了。 “嘟嘟嘟…地形障碍,拉起来!…呜呜呜…不要下降!不要下降!”驾驶舱里一阵急促的警报后,飞机突然猛烈的颠簸了一阵,很快机舱门出现明显的挤压和扭曲,最终飞快脱落,强大的气流让舱内的乘客一阵尖叫。 悲催的谢文东坐在舱门附近,睡梦中的他还没来的及尖叫,就被一股吸力拉出了机舱。待反应过来时,被扯的只剩底裤的他,已经在自由落体式的坠落。 我去,为什么飞出机舱的只有我?他觉得自己很惨! 第2章 这一世定要鲜衣怒马 很快他就发现飞机裂成了两瓣儿,还没待解体就发生了猛烈的爆炸,一阵火光之间刚才坐在他身边的几名同事和其他乘客都化作了飞灰,只剩下一段机翼残片飞速的从他身边划过,坠向底下的茫茫林海中。 一句“完了!”刚涌上心头,谢文东很快发现乌云中打出一道闪电,分着叉不偏不倚的劈向了他。“我,我 …日你姥姥!我这是触犯了天条吗?怎么这么倒霉啊!” “苍天啊,你是不是瞎了,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奋斗出一点成就感。连女朋友都没谈过,连第一次都还在,你就这样要了我的命!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儿没做,我还没准备好,老子不服啊!我不想死啊!” 谢文东全身头发和汗毛刚竖起,接着就是一阵抽搐和眼冒金星,已经翻白眼的他,很快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热!”“嘶!…”(全身一阵酸痛) “你要出人头地,长大后做个有出息的人”\"996是一种福报!\"“pua你,说明你有利用价值!”“只要给足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一个长相模糊的老人,语重心长的对谢文东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要好好…” “文东哥,你上我家提亲吧,我等你娶我,我想做你的妻子!” “啊!…我不想死,不要!不要!我不要读书科考!不要996工作…不要” 清晨的山谷,嘈杂中又带着丝不一样的宁静,一个少年躺在一片杂草堆上,还有几只鸟儿站在他头和肚皮上休憩。 嘎嘎!…嘎嘎嘎!一只鸟啄了一下少他的头,另一只更调皮,用爪子扒拉少年的头发。嘶!吃痛的少年苏醒了一分,他习惯性挥动了一下手臂驱赶鸟儿们。 少年怀里的猫感受到了他的苏醒,这只猫爬到少年的耳边,开始边叫唤边舔舐少年的额头和脸颊。 “刚才感觉滚烫的额头和脸颊,怎么突然有了一丝凉爽和温润感。嘶!有点痒痒!哎呀,感觉脸上有很多小刺在划拉,扎的好痛。” 少年终于睁开了眼睛,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坐了起来,鸟儿们立马四散逃开。哦!原来刚才是一只野猫在舔舐谢文东的脸颊,之前梦里那股毛茸茸的暖感,应该就是这只小猫吧。 “不对啊!这是只小兔狲啊,这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怎么这么亲近人的?”“怪了!我这身长衫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我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吗?穿一身古代书生的长衫,躺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还有啊,刚才昏迷时的梦里,怎么那么奇怪,有很多自己的记忆,还有很多既亲切又有些陌生的记忆?\" 谢文东马上站起来,探查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悬崖边的深谷,这里杂草和灌木十分茂盛,似乎人迹罕至。 前面好像躺了一个人,谢文东立马冲了过去。哎呀!这人已经死了很久了,早成了森森的白骨。没走几步远,谢文东又发现了两具尸体,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穿着古代的麻布衣服。 这几个人曝尸荒野,也死的够惨的,再看看自己身旁那段小臂粗的断树枝,谢文东立马明白了,看来这副身体的前主人,应该也是被摔死的!好在自己现在没有大碍,只是感觉身体到处有点酸痛。 “这种种迹象,太诡异了!难道我是被雷劈后重生了?”“啊,头好痛!”哎,不多想了,谢文东先把这几具尸骨埋了,接下来要考虑的事情是,该怎么走出这个山谷呢? 谢文东仔细打量一下这个山谷,有了,这里有很多藤蔓和灌木!接下来的几天谢文东就把这些藤蔓每两根用树皮绑在一起,然后用粗点的灌木枝两头绑在藤蔓上,这样就做成了一个长梯子。 就在一切准备妥当后,谢文东又啃了几个野果,这样等会儿爬山时也不会脱力。小兔狲就在李飞打算带上它时,一只很大的兔狲找了过来,把它叼回去了。看来这小家伙是走丢了,临时把躺地上的谢文东当作依靠了。 顺着这几天做好的天梯,谢文东大概爬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快看到山顶了,虽然快到山顶那段无法继续攀爬。不过谢文东早有准备,他解下绑在腰上的几根树藤做好的甩勾,甩到山顶的那几棵树上,很快就顺利爬到了山顶,山顶原来是一段靠近悬崖可以通过马车的山路。 谢文东凭着模糊不清的记忆,沿着一条通往深山的小路继续往前走,路上遇到两个背柴火的老汉一打听,确认了这条路确实是通往凤凰镇的,也就是自己的老家,这具身体前主人的家。 通过观察一路过往百姓的穿着、语言和精神面貌,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确信自己这是重生了,异世借他人的身体重生了! 又走了一段,遇到了一个水潭,他简单清理了一下身上邋遢的长衫,狠狠的洗了把脸,对着水面上倒映的自己,终于确认这具身体跟前世的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且还有同样的名字。 回想脑海中残存的记忆,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是一个苦命的书生,在这个谢文东不知具体朝代的落后古代,书生连续参加了五次科举选拔,却次次落榜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想起父亲辛辛苦苦供他在县城书院读书,他却五次落榜越考越糟糕。这次落榜后,他退掉了租住的房子,准备回老家放羊,这辈子再也不参加科考了。 他越想越失落,从不喝酒的他,买了一大罐酒,边喝边往老家凤凰镇赶,没想到不胜酒力跌跌撞撞,竟然跌落了山涧自此殒命。 对着水面上的倒影,谢文东心中暗暗发誓:“前一世一直被教诲要出人头地,没有尝过童年有趣玩耍的滋味,也不知道青春自由放肆的模样,工作后也是像个行尸走肉般的社畜,这种生活让他早忘了生而为人的快乐。” \"人可以有不同的活法,不一定要遵循某种世俗的活法,这一世我一定要为自己而活: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得天下绝色而妻子,逍遥随性,快意人生!\" 就在谢文东一弯腰间,一枚玉佩从衣领滑出,他握住这枚玉佩,脑海中的记忆随之而出,一个叫周若芸的名字浮现出脑海,瞬间有种朦胧、甜美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姑娘因该是书生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吧,这枚玉佩是他们定情的信物。 第3章 谢文东勇救小寡妇母女 谢文东紧紧的握住这枚玉佩,心中暗暗地道:“这位兄弟,你生前也是位心有执念,而命运多舛的苦命人,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像我们前世那样活得那么辛苦,一定会活出另一种潇洒的人生。” “你意念难平的心上人,我也一定会找到她。到时你的心上人,我妻之,汝可放心,你就放心的去吧!” “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各种保险的赔偿金,应该已经够前世双亲的养老生活了吧。往事已矣不可追,过多留恋不过徒增伤悲,还是勇敢的向前吧。” 想到这里,谢文东小心的把玉佩放好,又狠狠地洗了几把脸,开始继续赶路,赶往他在这个新世界的家。毕竟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如果独自瞎闯荡,想要不被饿死都很不容易。 看到远处的界碑写着“凤凰镇”三个大字,他心中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谢文东凭着记忆一路找到了一户人家:也就是书生谢文东的家。 他连续敲了几次门,原本以为开门的是一位他有些亲切感的现世老父亲,没想到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还没等一脸诧异的男人开口。 谢文东先开口问道:“谢景天在吗?” “谁?没有这个人!” 谢文东有点慌了,这书生不过是在县城读书,有两三年没回老家罢了,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变化吧,现在连家都找不到啊? 他连忙继续问道:“我找谢景天,这不是他的家吗?” 中年男人回过神来道:“哦,他搬走了?” “那,谢秀英那?” “他们都早就搬走了!” 得到这样的信息,谢文东一时也有些错愕,他迟疑着还想问些什么,屋内走出一个妇人,一脸嫌弃的对站门口的中年男人呵斥道:“他是谁啊?你怎么跟陌生人那么多废话?” 中年男人一听,还没等谢文东继续问,他就匆忙关上了宅子的大门。 本来以为能暂时找个落脚的地方,避免流落街头,没想到出门不利,这问题出在哪里呢?谢文东一边不得其解的思索,一边在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漫无目的闲逛。 凤凰镇的街道路口处,一个妇人紧紧地护住一个小女孩,一边惨哭一边在倾述着什么。隐隐约约的只听妇人在哭诉道:“黄老爷,你就行行好吧,我家雨荷还小,你就放过我们吧,黄老爷!…” 旁边一八嘴胡的男子听完妇人的话,立马把搭在一块石头上脚放下,愤慨的道:\"怎么回事?啊!你挺大岁数的,怎么不讲道理啊?\" \"每个欠债的我都放条生路,那我不就没生路了吗?我跟那边儿都说好了,十二两银子,不少了,你还我十两银子还能余下二两生活,不挺好的嘛?\" “黄老爷,欠你的钱我一定还上,但是女儿我是坚决不卖的?” “你拿啥还啊,我的个天啦,你要有钱,我还费这劲儿?”说完八嘴胡男子,对他身后的跟班喊道:“碎头,拉人!” 他身后一腰间别着刀的男子立马上前,拉住叫雨荷的小女孩,就从妇人的怀里往外拽,边拉扯边嚷道:“走走走!” 妇人见这形势有些急了,她合起双掌不停地朝围观的众人作揖,连声道:“我求求你们,求求各位了,救救我们这孤儿寡母,我家女儿才十三岁啊,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叫碎头的随从,朝妇人道:“呃!呃!呃!,我说孩儿她娘,你家女儿妙就妙在她这年龄上了,这岁数值钱啊!他要是去了翠红院啊,穿红戴绿的吃啥有啥,你就等着念佛吧你!” “要是她走运,那家老爷看上她了,娶了她做小姨太,你这下半辈子就等着享福吧你!走啦,走啦,走!” “等等!”一个头上绑着黑色布带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冷冷的对八嘴胡男子道:“黄总队长,你好歹是咱凤凰镇的乡兵总队长,你应该保护我们大家伙儿啊,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把人闺女往窑子里送呢?” 碎头猛地站了起来对绑发带男子道:“你不想活了?” 绑发带男子挤出一丝微笑回道:“想活啊,我们都应该好好地活着。” “金虎?”谢文东这会儿终于走近看清了,喊了一声发带男子。这绑发带的男子,不是他的儿时死党金虎嘛?! 这金虎自小就是孤儿,在谢文东家长大,就像他的亲弟弟,还有一个父母双亡的福来,他们三人是穿同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儿。 金虎定眼一看,喜上眉梢立马和福来一齐冲了上来,抱住谢文东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三年未见的三兄弟激动的抱着一团。 金虎道:“哥,你可回来了! 福来扫视了谢文东一眼道:“哥,你没行李吗?”谢文东打量了一番略显狼狈的自己,尴尬的笑道:“行李和财物被人骗了,路上又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看着有些埋汰了。” 八嘴胡男子挑了挑眼,朝谢文东的方向道:“哟,这谁家的书生啊?瞧着有点眼生?” 谢文东早把他瞧个清楚,忙笑盈盈的走上前,一把抱住八嘴胡男子道:“天德哥,我啊!我谢文东啊!” 这乡兵总队长黄天德,对这冲上来就是又搂又抱的自来熟男子,拿手比划了一下高度道:“哟,这是我文东兄弟啊?咱上次见你可没这么高啊。” 他扒拉了一下谢文东摔烂的衣服,再一细瞧又四处打量一番后揶揄道:“哟,这是啥?县城时兴的乞丐装啊?” “我听说你在县城考状元嘛,怎么这次一个人回来的?又闯祸了?” 谢文东笑道:“嗯,一个人回来的,没闯祸。” 跟谢文东寒暄完,黄天德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雨荷母女俩,又冷下了脸来。 金虎和福来立马凑到谢文东的耳边,一阵嘀咕把刚才这些事说了个清楚。谢文东一想这个世界怎么人们素质这么低下,放高利贷的当街强抢民女!他既然看到了,怎么的也得主持公道啊,于是对黄天德道:“天德哥,这不好吧?” 黄天德身旁的跟班碎头一听,不高兴了:“什么?天德哥,会不会说话,叫黄总队长!” 黄天德呵止碎头道:“诶,说话客气点。” 谢文东笑脸道:“哦,对!黄总队长。” 黄天德带着一丝鄙夷的看着谢文东道:“你说你刚回来,就为了一寡妇跟哥叫板儿,合适吗?我说兄弟,我要说你狗拿耗子吧,好像是在骂你,我不好骂你,可你这多管闲事的毛病的得改改,不好啊。” 第4章 什么我的家被偷了 “她这儿可欠着我钱呢,你说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吧?这个道理你是懂得吧。” 谢文东哪里不知道这些放高利贷的勾当,只得继续赔笑道:“那天德哥,她这是欠了多少钱?” 黄天德向谢文东伸出五指,又背了个面儿道:“啥意思,你替她还?” 谢文东立马明白:“这是十两银子啊。”他一初来乍到的新新人类,哪里有钱啊,于是他看向金虎和福来两位。 这两位立马当面把各自的口袋翻了个底朝天,这是口袋比脸还干净呢,没想到自己没钱,这两哥们儿比他还穷呢。 这碎头一见,这当哥们儿在这儿穷逗乐儿呢?连忙对黄天德道:“哥,咱别跟他们废话,带人走算了。” 看这黄天德好像吃定了谢文东,呵斥碎头道:“你少废话,能不能别说话?” 谢文东又看了一眼雨荷母女俩,也是一脸焦急,自己想替人出头,可这实力不允许啊,这一着急他就想起来了,当初在山谷从一具尸体上拔下来一颗扳指,应该值点儿钱,他连忙掏出来递给了黄天德。 这黄天德眼睛一亮,一把接了过来送到嘴里咬了咬后,又拿衣服使劲的揉搓了几下扳指上的绿宝石,立马喜笑颜开的道:“不错,这东西我懂。哥明白你的意思了,放人!”一挥手他和他的跟班们就作鸟兽散。 刚才坐在地上惨哭的寡妇,立马带着她的闺女不停地给谢文东磕头,同时不停的道谢。 谢文东哪里受得了这个,立马把她们扶了起来,微笑着问道:“快起来,快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回道:“我叫雨荷!” “嗯好,已经没事了,你们快回家吧!” 刚才没来的及多了解,这会儿金虎和福来跟在谢文东前后,你一句我一句的问道:“哥,你这次可算回来了。” “是啊哥,你刚开始还写信回来,后来咋音讯全无了呢?” “哥,你这可太不像话了,一走就是三年,我们可惦记你了” 谢文东也好奇,他们两兄弟对他这个新新人类,有没有看出点端倪,于是问道:“你们刚才怎么认出来我的?” “我们一眼就认出来”“是啊!” 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走向谢文东,跟他招呼道:“你是谢文东是吧,我叫老温!” 金虎和福来连忙跟谢文东介绍道:“哥,他叫老温,是我们的铁哥们。现在是陈昌福家的仆人,他做事靠谱,黄天德很信任他。” 两个人一见如故,互相握手,老温连忙道:“你们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平时听他们兄弟两老提起你,说你很仗义。” 几人又是一阵寒暄后,谢文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不对,金虎,我们家怎么被人占了?我爹我和我姐呢?” 金虎回道:“哥,你忘了?那年你在书院里跟人打架,险些把人眼给打瞎了,他们家把你给绑起来,说是不给赔偿一百两银子,就把你送到官府去坐牢。” “家里听到都快急死了,为了凑出银子,就把家里的宅子和几亩田给抵押出去了,陈昌福说还不够,景天叔没办法,现在只能给他们家贩盐抵债呢?” \"景天叔,这回月初才走,还没回来呢?\" 那年因为一个死胖子老是辱骂书生谢文东是个老童生,还说考到八十岁老掉牙都考不中秀才,这才把书生给惹急了,用镇尺砸向了那胖子,没想到这随便一扔,把对方眼睛砸到鲜血喷涌就闯了大祸,那死胖子到现在还斜着眼看人呢。 想到这里谢文东也是唏嘘不已,这书生命运多舛诸多不顺,家里也是厄运连连啊,这时代看来想好好活着还真不容易啊。 还有他那性子也够倔的,第一年没考中,他心中愧疚就搬离租住处,再也没去书院,靠自己卖字画租住了一个茅草屋,开始一边挣生活费一边埋头苦读,竟是两年都没跟家里任何人联系。 福来也介绍道:“哥,有个事要跟你讲,若芸姐在你离开的第二年,因为家里老父亲病重需要钱看病,就骗她说你在外面患病死了,还不让她出门,逼着她嫁给夏老太爷。” “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在她结婚的当晚告诉她,你只是跟家里断了联系,人肯定还活着的。知道受骗了,她当晚就找机会逃了出去。” “没想到的是,他父亲周叔可能是被夏老爷家逼着还钱,没几天就病死在炕上,她母亲刘婶也趴在周叔身上自杀了。” “逃掉的若芸姐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们几个帮着偷偷处理了后事,情绪很不稳定的她,只说了一句要去找你,第二天就不辞而别了,至今也没有她的消息。” 没想到,这个也叫谢文东的书生和他身边的人,命运都是如此的悲惨,哪怕用尽全力,连好好活着都十分的艰难,这个叫周若芸的女人只能以后慢慢去找了,毕竟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 本来重生后还想着,在这古代过上逍遥的日子,不要996、不要pua、拒绝加班、拒绝狼性文化,看来不努力就有份泼天富贵是不太现实了,梅花香自苦寒来,还是吸取教训重新来过吧。 这书生跟他的心上人感情的确很深,听完这个消息,谢文东心口传来一阵绞痛。 他歇了一会儿,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金虎他们的肩膀道:\"没想到我几年没回来,身边的人出这么多不好的事,这次我总算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总会好起来的!\" “我姐呢?我姐嫁人了没有,还是那个人吗?那个人娶她了没有?” “没,没取呢” “走,我们去看看她。” 一间矮屋子前,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金虎和福来上前开始边喊边敲门。一个女子打开门看到他们俩后,开心的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金虎和福来都笑道:“姐,我们饿了,来蹭饭来了” 这个一脸本分贤惠的女子,连忙笑道:“快,快进来,姐给你包饺子吃。” 此时金虎和福来俩把谢文东让了进去,他走进门去对着眼前的女子嘿嘿的傻笑,弄得女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扯住他问金虎道:“这是谁啊?干嘛呢?” 谢文东几年没回家,又加上他这副衣服破烂的乞丐样,确实让人一时半会儿都没认出来。 金虎见状笑道:“姐,你再看看,你仔细看看。” “啊,原来是你小子啊,你这两年去哪儿了?咱爹可担心死你了,我们可想死你了?你这个没良心的!”说完就开始追打起谢文东来。 第5章 贩卖烟土者杀无赦 本来谢文东重生到这个世界,说实话是没什么感情羁绊的,他没想到,一回镇上就遇到金虎、福来和老温几个兄弟,仿佛有一种天然铁哥们的亲近感。 这会儿被姐姐气恼的追着满屋子边打边闹,锅里冒着食物的热气和香气,几个人也是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反而让“初来乍到”的谢文东有一种家的温馨感觉。 趁锅里重新煮上饺子了,姐姐拉着谢文东问个不停,这两年为啥不跟家里联系?都做了什么?书都念的怎么样了?… 谢文东凭着自己的记忆,报喜不报忧的一一回答了姐姐,在这温馨的气氛衬托下,他甚至还角色上瘾了,拉着姐姐的手说这次回来,一定要让父亲和姐姐过上好日子,一定要把凤凰镇建设好,让大家活的没那么苦。 想起自己弟弟刚才的那副乞丐的样子,谢秀英摸了摸他的额头道:“看你这副样子,还建设凤凰镇,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回来了就好,以后好好过日子吧,考不上那个什么破秀才,咱就不考它了,我就不信不考还没法生活了?” 看来这个姐姐是不信踌躇满志的自己,谢文东只得傻傻的笑问道:“姐,那李尚乾没娶你吗?当初追的那么紧,答应的那么好?” “谁说没取的?” “福来啊!” “他知道个屁啊,告诉你吧,我和李尚乾早就结婚了,我们自己偷偷拜的天地,现在已经生了一个儿子,你早当舅舅了。只是他家的婆娘看得太紧了,暂时明里没让大家知道。” 谢文东本来还想说送自己的外甥一个礼物,想想自己是个口袋空空的穷光蛋样,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只得以后找机会补上了。 “对了,姐,咱爹啥时候回来啊?” \"应该快了吧!\" “姐, 那到时如果咱爹揍我,你可得拦着点儿啊!”谢文东怕自己这位父亲看出点什么端倪,故意央求姐姐给他打掩护。 “哈哈,我才不拦呢,打死你才好,你个没良心的!” 凤凰镇几十里外的一段山路上,一个商队正在匆忙的赶路,一个年轻男子问年龄稍大的领头汉子道:“景天叔,咱们走到哪儿了?” 汉子回道:“前面就到好汉坡了,翻过一座山就到我们凤凰镇了。” “叔,望山跑死马,我们歇歇吧,一连赶了两天路了。” 汉子神情紧张的回道:“果子,这可不行,东家交代了,走私盐,要做到万无一失。这年代兵荒马乱的,满山都是土匪,要是碰到大土匪莫占山,我们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还是抓紧赶路吧,咱们在好汉坡再歇息。” 凤凰镇首富里长陈昌福家府邸,五十多岁的陈昌福端坐于八仙桌前在看着账本,他的大女婿乡兵总队长黄天德迈着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掏出十两碎银摆在桌子上。 陈昌福瞟了一眼问道:“这是收的谁家的银子啊?” 黄天德在他岳父身边椅子上大咧咧的坐下,端起一壶茶嘬了一口后道:“爹,这是马寡妇家欠的银子?” “她家这会儿怎么有银子还了?” “是谢家那大小子替她还的,她哪里有银子还钱啊!” “有些年没见那小子了,他不会拿我们收了他家地,说事吧?” “他能怎么的?一手拿我们银子,一手收地,我们应得的!” “爹,那批货到哪儿了?” “到好汉坡了,沉住气,应该晌午就到了吧!” 一个仆人直接把一中年男子领了进来道:“老爷,马都尉到了” 陈昌福和黄天德见了来人,一边站起来欢迎,一边吩咐下人看茶:“来来,马都尉请上座。” 来人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喝了口茶,对他们道:“这里方便说话吗?” 黄天德立马朝一旁的仆人挥了挥手道:“方便,方便!出去,都出去!” 马都尉继续道:“我手里有个东西,你们看看。”说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了陈昌福。 陈昌福忙接过来摊开,黄天德也走到陈昌福身后,两人一起看起这份看来很重要的书信。陈昌福照着手里的公文书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近年来,外有强敌入侵,内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贩卖烟土者,日渐猖獗,竟是屡禁不止,已成我大隋王朝之大患。 朝廷已下定决心,通告各地严查烟土走私。偷运烟土者可杀,贩卖烟土者必死,凡官员为其提供保护者,杀无赦! 凤凰镇作为咽喉要道,是烟土走私的必经之路,特命钦差大臣胡明远督办此事,望各地勠力同心,做好烟土查禁工作,不得怠慢。 钦此!” 见陈昌福念完,马都尉扫了他们一眼道:“我看这次朝廷是要玩真的,你们一个月有上百单烟土,听我的都停了吧,别往枪口上撞了。” 就在马都尉说话间,黄天德早已从里屋拿出一个小托盘,上面摆着四个金元宝,陈昌福把他推到马都尉的手边。 马都尉瞟了一眼也没收下,只是继续道:“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牛校尉那里我不好交代。” 陈昌福立马道:“好,我明白。”说完又一次走向了里屋。 黄天德顺势坐到了陈昌福的位置,对马都尉道:“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你看如果我们的船翻了,你们不是也要遭受损失嘛。” 马都尉冷冷的道:“道理我明白,如果牛校尉继续控制各个关口,那肯定没问题,但这次是钦差大臣亲自督办,如果出了意外,我们可救不了你们。” 黄天德一听有些急了,连忙道:“行!行!我知道,那我们就老规矩,玩一把偷梁换柱,让你们好交差。” 马都尉冷冷的不再搭话,直到陈昌福从里屋又拿出四个金元宝,推到马都尉的手边,他才憋出一句话道:“这回我倒放点心了。” 另一边多年未回的谢文东,带着金虎和福来两兄弟,在凤凰镇上一边闲逛一边闲聊道:“看来这凤凰镇,这些年了还是老样子啊。” “这里还是那个茶楼,那边还是那个卖肠粉和糕点的店铺,满满的童年记忆啊。” 金虎道:“这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能有什么变化呢?” 福来也道:“是啊哥,我们镇在两省交界,一直都是“三不管”的状态,在山高路远的群山之间,还能怎么样呢。” 谢文东明白想要过上逍遥安定的日子,也许有些封闭但又处在通行要道上的凤凰镇,还真的是一个建设示范的好地方。 第6章 寻找阴年阴月的男丁 从地理位置来讲,这凤凰镇绝对是一个好的基地,如果把这里建设好了,这里很容易成为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中一块净土,而不那么容易受到外界的侵扰。 于是他批评金虎他们道:“不行,要有盼头,得变!凤凰镇很有成为世外桃源的潜力,这里既闭塞又便利,如果建设好了,能给百姓带来一方安居乐业的净土。” 谢文东继续道:“到时这条街我们开上票号、当铺、驿站,那条街开上茶楼、客栈、商铺等,反正什么都有。到时金虎你管这条街,那条街给福来你来管。” “哥,你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金虎感觉有点天方夜谭的道。 “是啊哥,我们哪有钱,你别做白日梦了”福来接话道。 谢文东信誓旦旦的道:“金虎、福来这不叫做白日梦,这叫有梦想。人没有梦想,就是一条咸鱼,梦想还是要有的。” 金虎道:“可是这要很多钱,我们哪有钱啊?” 福来问道:“哥,你拿给黄天德的那枚宝石戒指,是不是很值钱?” 谢文东回道:“是很值钱,肯定不止十二两银子,那是全金的,还镶了一绿宝石。” 金虎和福来都感觉有点可惜,都叹了一口气:“可我们都没钱,都太穷了!” 谢文东看了他们一眼道:“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们以后会明白的。” 陈府里黄天德在擦着自己心爱的宝刀,他看了一眼陈昌福道:“爹你又整事了,找一个替死鬼,一刀下去了事儿,搞这么麻烦干嘛?” 陈昌福手里拿着一个锦盒,锦盒里放满了叠好的纸片,一边摇晃一边对黄天德道:“怎么也算是一条命嘛,咱们听听老天爷的!” 说完他凑到黄天德跟前道:“来,你来抽一个!” “啊,我来抽啊,这!好吧,我就抽一个吧。”黄天德随手抽了一个,两人展开一看,赫然写着:“谢景天”三个大字。 “哎,说起来是个老实人啊!”陈昌福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他大小子这次回来,说不准他们还没见上一面呢?要不我们给他换一换吧。”黄天德略带惋惜的道。 “好,我们就再给他一次机会。”说完,陈昌福又把纸片叠好,放到锦盒里弄乱了,使劲儿摇晃了起来,这时有一个纸片掉到地上,陈昌福随手捡起来一看:\"这可巧了!\" “咋了,爹?” “还是谢景天!” 黄天德感慨道:“嘿!他可真够倒霉的,看来就该是他了。” “是啊,看来是天意啊?”陈昌福道。 “行了爹,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黄天德说完就准备往外走。 “你可多几分小心,手脚做的干净点儿,别留下什么把柄!”陈昌福又嘱咐他道。 “放心吧,爹!你这回怎么紧张兮兮的,咱们又不是第一回做这事儿,都是轻车手路的。”黄天德不以为意的道。 这黄天德刚准备走出们,一个叫老温的下人焦急的跑了过来道:“不好了老爷,二小姐病情加重,又闹脾气不肯喝药了。” 这陈昌福和黄天德一听,立马一起来到二小姐的房间,只见地上一只摔烂的茶杯,床上躺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正在一脸怨念的盯着进来的陈昌福。 陈昌福一看这情景,急的只拍大腿,她家这二姑娘,早年看上家里的仆人,闹着要私奔私定终身,被他给抓了回来。 赶走了那个长工,把她锁在家里,不准他们见面,死都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这二小姐也是倔强,常以跳楼自杀相威胁,这陈昌福也万万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下人,于是僵持着怎么都不答应。 没想到这二小姐万念俱灰后,是真的从阁楼顶上跳了下来摔成重伤,抢救了七天才抢救回来,但是自此就落下病根子,一双退也摔成终身残疾,自此重病缠身瘫痪在床。 陈昌福对此也有些愧疚,于是这件事以后,他对二小姑娘百般宠爱,几乎百依百顺,只是结下的心结要解开却是不易,这二小姐陈二秀至今对府里所有人都充满了怨恨。 陈昌福看着陈二秀道:“哎呀,二秀!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按时吃药啊,不然你怎么才能好啊?” “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反正都要死的,你就让我死了算了。你们都给我出去,出去!”陈二秀说完又操起床头柜上的物件,狠狠地扔向了众人,把一旁的大夫吓得一哆嗦。 站在一旁过来照看的陈大秀,一脸忧伤的对陈昌福道:“爹,要不我们去城里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吧?说不准有转机呢?” 黄天德立马打断陈大秀的话,略带搵意的道:“你能不能别插嘴了,有你个女人什么事儿啊?!”陈大秀立马欲言又止,缩回到黄天德的身后。 大夫见状解释道:“这会儿除非请回来一个神仙,否则谁都无力回天,这病根子是落的太深了。” 陈昌福也是焦急万分,就把大夫请到书房,请教医治的办法:“大夫,你看我家二姑娘,这情况是一日不如一日,你看还有什么办法吗?” 大夫略显无奈的道:“陈老爷,我就实话说了吧,你家姑娘这是沉疴在身,要不是你家底子厚,用那些个老山参等大补的名贵中药吊着,怕是早就不行了。” 陈昌福心里也明白,只得无奈的问道:“大夫,你看钱是没问题,怎么样才能让我家二小姐好转或者撑下去?” 大夫道:“陈老爷,这些年我们该试的方子都试了,为今之计只有最后一条路可以试试,不行那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陈昌福欣喜的问道:“什么法子,大夫你快说?” 大夫道:“法子就是找一个人冲喜,冲冲盖在你家二小姐头上的晦气和厄运,如果这事做成了,不敢说包你姑娘长命百岁,至少能撑过几年光景。” 程庆福疑惑的道:“冲喜?” “是啊,就是找男人做上门女婿跟她成婚,把她身上的厄运给渡走!” 一听要给二小姐找个夫君,这可就威胁到自己在陈府未来的地位了,黄天德有点儿急了:“不是大夫,这靠谱吗?” 相信天命的陈昌福呵止黄天德道:“你懂个什么?大夫你继续说,继续说!” 大夫继续道:“找的这个上门女婿,还不能是普通的人。二小姐是属龙的,属于偏阳属性,必须要找个阴年阴月出生的人,赶走她的凶神。” “还有啊,阳属性的病人,跟金是相克的,应该尽量减少身边的金属器皿,比如铜盆、铜镜、甚至银两啊,尽量不要摆放在身边。” 第7章 一开局爹被人一刀砍死 陈昌福好像想起什么,连忙吩咐一旁的仆人老温道:“你快去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金属器皿都给我搬出房间,对了连我房间里的那尊铜貔貅,也给我搬到后山去。” 知道冲喜之事是无法避免的黄天德,在一旁揶揄道:“对,不是搬出去,是给扔了,砸咯!以后连银子咱也别用了。” 陈昌福被他怼的无语道:“你滚一边儿去!” 再留下来也是无趣,黄天德忙道:“爹,那我去办正事啦!” 陈昌福一听立马心领神会,朝他温和的道:“对对对,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又同时吩咐陈大秀道:“这阴年阴月的适婚男人,马上吩咐人去找,哪怕花大价钱满世界的,也得给他找回来。” 仆人老温应下陈老爷的差事,就来到了陈昌福的里屋,他指着那尊铜貔貅啐道:“我呸!你这丧尽天良,只吃不吐的抠门死貔貅,法事儿祛煞就能家运昌隆?你坏事做尽,我看早晚你得断子绝孙,家破人亡!” 正准备搬起铜貔貅时,桌子上放着一张摊开的纸片,上面写着“谢景天”的名字,这不是文东哥的父亲嘛? 老温立马拿起纸片细看起来,再一看一旁锦盒里还有很多折叠起来的纸片,他连续打开几个一看,上面都写着帮陈家贩私盐的人名,稍加思索后他险些惊出一身冷汗。 他放好这些纸片,抱起铜貔貅就加快步伐往府外走,然后一路狂奔找到了谢文东、金虎和福来三兄弟,才气喘吁吁的问道:“景天叔是不是这次贩盐还没回来?” 金虎忙道:“对啊,算日子应该快回来了!” 老温急忙道:“不好了,我今天在陈昌福的书房,看到一张写着景天叔名字的纸片,我上次在他书房捡到一张写着名字的纸片,没几天那人就被杀了。” 谢文东几人听罢吃惊不已,金虎连忙道:“走,我知道景天叔回家的路线,我们先去截住。” 虽然说不上跟这素未谋面的父亲有多深的父子之情,但是基本的道德感和责任心他还是很强的,听罢谢文东立马道:“金虎你带路,我们快!”几人就这样,朝着进入凤凰镇的必经山路,一路狂奔起来。 黄天德对手下碎头一群人吩咐道:“等会儿动作给我麻利点,手脚给我干净点,不要出错!”说完就蒙上了面,开始策马奔腾。 黄天德问他身旁的碎头道:“碎头,你的骑射练习的怎么样了?” 碎头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天德哥,我最近一直都有勤练骑射,箭法已经百发百中了。” 黄天德用有点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碎头立马抽出一支箭搭弓射向不远处的一群鸟,没想到一箭飞出,不仅射了个空,还把一群鸟惊的大叫四处飞散而逃。 这下很有可能暴露行踪,容易引起对方的警觉,黄天德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不争气的碎头后,喊了一声:“加快马力,不要暴露行踪。” 没想到在进入凤凰镇必经之路的山头上,一个带着檐帽叼着烟斗的汉子,后面跟着一群骑着高头大马,个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他们也虎视眈眈的盯着进镇的路。 一个探子策马飞奔来到檐帽男身边,汇报道:“三当家的,刚才远处的林子里有异动,应该是有一队人马来了?” 檐帽男道:“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人马?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速战速决。” 他一挥手,手下个个横刀勒马喊着:“架!架!…” 眼看着再走一段山路,就进入凤凰镇境内的马帮队伍,本以为很快就可以松一口气,毕竟一路紧张兮兮赶路了那么久。 没想到的是,领队的谢景天和果子他们,马上就被一群从竹林冲出的人围了起来,对方个个高头大马张弓搭箭,死死的紧盯着他们。 这边领头的三当家手下,先对被围的马帮队伍喊话道:“你们运的是什么?” 谢景天连忙作揖道:“几位好汉,我们是凤凰镇陈昌福家的马帮队,运的是私盐。在替陈老爷做事,陈老爷在这一片儿远近闻名,可以的话还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放我们一马,我一定给陈老爷禀报,记住你们的好儿。” 三当家手下又厉声的问道:“真贩的是私盐吗?”说完一挥手道:“给我搜!” 立马冲上来几个人,把谢景天和果子他们一个个按倒在地上,同时大刀挥舞着,让他们不要反抗。 不一会儿一手下大喊一声:“三当家的,有烟土!” 一直都在一旁镇场子的三当家,这会儿发话了:\"我是莫占山手下的三当家吴六奇,你们跟我很不老实啊!\"随即朝他手下挥了一下手,就把贩盐的领队谢景天抓了起来,拿出一块搜到的烟土顶在他的头上。 三当家的对贩盐队谢景天道:“如果我射中了你头上的烟土,这些烟土就都是我的,如果我射不到,就放你们一马,我吴六七是个讲究人,说话算话!” 这谢景天和他的搭档果子,此时面色惨白,破口大骂道:“陈昌福这个老杂种,竟然贩卖烟土,还骗我们是私盐,这下害死我们了!” 吴六奇还没开始射箭,果子就吓得大喊着准备逃跑,却被吴六奇的手下一箭射中腿部,又给拖了回来。 这吴六奇虽说是个土匪,还真是个有个性的讲究人,一箭就射中了谢景天头顶上的烟土,抢走他们的烟土后就绝尘而去,再也没有伤害他们半分。 此时谢文东他们为了赶路,一直都在从小路包抄往进镇的方向赶,老温一眼就认出戴着檐帽,叼着烟斗绝尘而去的吴六奇他们。 这遇到了大土匪莫占山的手下,就算货丢了那也不能怪自己啊,反正也没告诉他们运的是烟土,应该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吧?谢景天一边帮刚才被射中腿的果子包扎伤口,一边互相自我安慰道。 正当他们惊魂未定时,没想到又冲出一伙人马挡在他们面前,谢景天立马道:“各位大爷,烟土刚才你们已经拿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为首的黄天德待走近后,扯下了自己蒙面的黑布,谢景天吃了一惊道:“原来是天德兄弟啊,你这是跟我开什么玩笑啊?” 黄天德冷冷的对谢景天道:“老谢,只能怪你命不好,今天你必须得死?”就在谢景天错愕不解之际,黄天德拔出大刀一刀劈向了谢景天。 “啊!”此时也已经凑近的谢文东他们,没想到刚远远的看到他父亲的第一眼,就亲眼见到他被人一刀砍死,惊得他叫出声来,却被老温一掌劈晕,立马按在草丛里。 第8章 纵火烧家自断后路要复仇 劈向谢景天的大刀一股热血,溅的一旁的果子一脸,他吓的一声尖叫。 此时黄天德似乎听到什么声响,警觉的问手下道:“刚才什么声音,好像还有其他人?” 碎头扫了一眼周围的密林,寂静无声连只鸟儿叫都没有,于是回道:“天德哥,没声啊,就这小子吓的一声尖叫吧?” 黄天德也仔细扫视了一遍周边的环境,这才放心的道:“剩下的全部做掉,动作麻利点!” 碎头一声应下,接着就听到刀劈血溅声和刷刷的射箭声,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后,这段山路又归于了平静。 黄天德这才拍了拍手,吩咐碎头道:“把场地收拾一下,尸体处理好抬给马都尉,告诉他是贩烟土被抓后反抗打死的”“至于缴获的烟土,告诉他过两天我再给他送过去。” 碎头边轻车熟路的拖着尸体,边回道:“知道了,天德哥!” 三日后,谢文东睁开了眼,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抓住他胳膊的姐姐,有气无力的对他姐姐道:“姐,我梦到我们的爹,被黄天德一刀给劈死了?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谢秀英看到弟弟这副模样,带着哭腔道:“傻小子,你么了啦,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要振作起来,你不是说总会好起来的,好日子总会有的吗?” 在床边守了几天的金虎他们,见他醒了立马坐了起来围住他问道:“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谢文东看了一眼金虎和福来,心中多了一丝欣慰的道:“我没事,我没事了?你们出去,都出去?” “噗!”谢文东刚说完,就喷出一口鲜血,他没有停住还是把金虎和他姐姐一个个的往外推,姐姐十分担心他。 老温宽慰几人道:“应该是最近一连串的事情,让他积淤在身,这口血吐出来,或许会舒服些。”几人这才一起走出了房间。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一定要成为主宰一方的人,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同时才能有实力守护好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同时庇护一方的百姓。 我要雄起!我要主宰命运!我要反击!我要报仇! 谢文东一把推开了房门,金虎他们关心的坐了起来,谢文东只说出一句话:“我要去陈昌福家作仆人!” “啊!文东哥,你要三思而后行啊,那黄天德和陈昌福都是什么人啊,留在他手下迟早惹祸上身啊!” “他杀了景天叔,能对你有个好儿?”金虎和福来担心的你一言我一语道。 谢文东回道:“既然我们打不过他们,就加入他们!如今在凤凰镇他们一手遮天,如果想要报仇,我必须接近他们,然后伺机而动。” 老温补充道:“文东,就他们对景天叔下的黑手,他们断然不会轻易相信你的,想要接近他们,然后找机会除掉他们,无异于痴人说梦。” 几人瞬间陷入了沉默,而谢文东也深以为然的沉默了半晌,他在这个世界还有他姐姐这最后一个亲人,这是他最后的羁绊和软肋了。 一直都忍着伤痛的谢秀英,此时也明白了弟弟的想法,她搬出了一坛酒,给几个人倒上后道:“我会去苏梅镇投奔李尚乾,他不能给我个名分,还能不顾我生死?” “文东,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咱爹死的是真惨啊,你要为咱爹报仇,你放手去做吧,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总不能成为你的累赘!” 谢文东回道:“知道了,姐!我知道怎么做了!来我们一起干了这杯酒吧,喝下这杯酒壮行吧。” 凤凰镇的深夜如死般的沉寂,一个男人拿着火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间他父亲买下的小屋,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 手一扬火把飞了出去,他看也不看的关上大门转身离开,随后屋里燃起了熊熊大火,待到半个时辰后有人发现,这间矮小的房子早已成为一片灰烬。 第二天中午,一个灰头土脸貌似从大火中逃出来的汉子,在凤凰镇首富陈昌福陈府的门口,嚎啕大哭惹得来人驻足议论纷纷。 “这是谁啊,一大早上的,咋哭这么惨呢?” “呃!我知道,这不是谢景天谢家那大小子吗?” “你说因贩卖烟土拒捕被捕杀的那位爷?这是怎么回事啊?老谢不是挺老实的一个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具体谁知道啊?” “呃!不能这么说。哪有这么巧的,最近贩卖烟土被捕杀的都是老实人,还一个个的都是在为陈昌福跑马帮的?” “看来这趟子水,深的很啊?” “别说了,别说了,别让人家听到!” “这一大早的是谁在门口,哭爹喊娘的那么丧气啊?老李!你去看看去!”黄天德伸了伸懒腰,冲老李喊道。 一会儿管家老李回来禀报:“大姑爷,那是谢景天那大小子在门口嚎哭呢?” “他这是要干啥?是要找茬儿闹事啊?赶走,立马给我轰走!”黄天德气愤的道。 “等一会儿,去给我带进来,问一问情况再说!”闻声赶来的陈昌福发话道。 黄天德不解的道:“爹,你?” 陈昌福耐心的解释道:“我是凤凰镇的里长,你是凤凰镇的乡兵总队长,这么多人看着他在我们家门口惨哭,我们不能不管!” 陈昌福端坐于堂前,品了一口今年的新茶,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谢文东道:“谢贤侄,你这是咋了,你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儿,咋弄这副模样?” 谢文东垂头丧气的低着头道:“陈老爷,我爹贩烟土被杀未过头七,昨晚我家又被一场大火烧了个灰烬,我现在一无所有不知如何是好,常听乡亲传你陈老爷乐善好施,现在只想求陈老爷给我一条生路。” 黄天德一听嘲讽道:“来我们陈府做仆人?你一个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能干啥?来我们这儿吃闲饭呢?” 陈昌福看了一眼谢文东,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儿,打断黄天德道:“你给我少说两句!” 转头又温和的对谢文东道:“贤侄,你家昨晚被烧是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谢文东回道:“我在梦中惊醒,匆忙逃了出来,只听三个蒙面汉子大喊“欠债不还,就是这个下场!“后,就往苏梅镇方向逃走。” “苏梅镇方向?没听说你爹跟那边的人有什么来往啊?”陈昌福略加思索后道。 “谁知道呢,我爹现在已死,什么债务都是死无对证的。”谢文东解释道。 第9章 被小偷砍两刀博信任 陈昌福宽慰道:“也是,也是!老李给他拿三两银子!”“贤侄啊!你也确实够惨的,你看这样啊,你还在守丧确实不适合做工,你先拿这几两银子对付一下,其他的以后再说,你看行不行?” 果然不出所料,这老贼和小贼都对他充满戒备。谢文东上前两步,一把扑倒在地,就开始抱头痛哭:“陈老爷,我爹被杀没几天,我姐姐又被活活烧死,我现在一无所有举目无亲,实在是没有出路了,才求陈老爷赏我口饭吃,您就行行好吧?” “哎呀!老天爷啊!呜呜呜…呜呜呜…”刚在大门口用了辣椒水才哭的出来,这会儿谢文东只能把手藏在衣服里,死命的掐自己才勉强挤出几滴眼泪。 陈昌福一脸乡绅的慈祥模样:“起来!起来!哎呀,贤侄你这是做什么,好好好!你先留下来吧,其他的日后再说!” “谢谢陈老爷,谢谢陈老爷!”谢文东一边磕头一边感激涕零的道。心里却在狠狠地诅咒:“今天给你这凤凰镇魔鬼下跪,日后一定让你拿命来偿!” “哎呀,爹!你这,我真是!”黄天德一看这副场景,立马气的跑开了。 “行了,行了,老李你给谢贤侄安排一下!”陈昌福忙吩咐道。 就这样谢文东终于在陈府留了下来,但是一连半个来月,不给谢文东安排任何事情做,谢文东想进一步动作更是无从下手,这把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连想趁机在陈府了解一下地形都被守卫拦住。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谢文东想出去走走,跟金虎他们碰一碰头,也许能有什么新的消息或对策,于是就准备出门。 “诶!哪里走呢?”谢文东被两个守卫一把拦住。“两位大哥我想出门走走,还望行个方便。” “这是你走的吗?下人在那边,走侧门!”两守卫不耐烦的道。 “好!好!谢谢两位兄弟。”谢文东转身就往侧门走去。“我去,这侧门这么偏,还这么矮,尼玛的给狗钻的呢?看来真的要早点成长起来啊,暂时只能忍了。” 金虎他们拥了上来道:“哥!”“哥!你可出来了!” 老温道:“文东,我打探到消息,他们根本不相信你,所以不准备给你派任何事情做。” 谢文东拍了一下脑门道:“这样可不行啊,这样待不久就会被他们找借口,把我赶出来的,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让我彻底留下来。” 老温补充道:“我还打探道一个消息,他们在给陈二秀找一个阴年阴月的男人,倒插门到他家去冲喜,给二姑娘赶走凶神,你看这消息有没有什么用?” 谢文东一听眼睛一亮:“诶,有了!”于是几人凑近后一阵耳语后,纷纷点头道:“好,那就这么干!” 夜深人静了,陈府里伸手不见五指,连守卫们很多都坚持不住了,开始瞌睡连连。谢文东如常起夜准备去解个小便,忽然一个黑影从他身旁一晃而过,冲向了主厢房方向。 夏文东加紧了步子,小跑跟了上去,跑进主厢房的院子后,开始放声大喊:“小偷!不好!抓小偷!抓小偷啊!…” “哪里?哪里!”几个守卫清醒了后,跑了过来。 谢文东见到黑影,一把冲上前去抱住黑衣蒙面人,蒙面人挣脱了几下一把甩开了谢文东,谢文东又立马爬了起来抱住要跑的小偷。 小偷见状朝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刀,虽然吃痛但是谢文东看了一眼对蒙面人小声道:“太轻了,再来一刀!” 小偷一听,有些迟疑的道:“哥?…” “快来啊,抓小偷!” 谢文东见快来不及了,他一脚踹在蒙面人大腿上,蒙面人这才下定决心,对着他的手臂又是一刀,谢文东这次痛的喊出声来:“啊!…” 老温此时已经带着几人围了上来,蒙面人扭头就逃,他连忙留下一人照看谢文东,再带着其他人跟上追了出去。 黄天德带着他的乡兵守卫队,威风凛凛的冲了过来,碰到了老温问到:“小偷呢?” 老温慢下脚步道:“大姑爷,小偷往哪个方向逃了。” 黄天德气愤的对众人道:“废物,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小偷,这就逃了?” 此时陈昌福也跑了过来查看情况,看到一个仆人抱着瘫坐在地的谢文东,他身上和地上早已血迹斑斑,连忙关心的道:“快!快!请大夫过来给看看!” 福来从墙上翻了下来摘下面罩,金虎就问道:“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福来心有余悸的道:“我砍了文东哥两刀。” “两刀?为啥要砍两刀?” “第一刀,文东哥说太轻了!” 金虎心痛的道:“哎,看你干的什么事儿!” 陈府大堂上,大夫刚替谢文东包扎好伤口,追完小偷的黄天德就从外面赶了回来。看到吊着手臂的谢文东,他上前装着关心的样子,边用力捏着谢文东的伤口边安慰道:“老弟啊,受伤了,你可得好好保重啊!” “嘶!嘶!啊…”谢文东痛的呻吟。 “小偷抓到了吗?你又来给我捣什么乱啊,你给我出去!”陈昌福气愤的呵斥黄天德道。 黄天德想试探一下谢文东的伤口是不是真的,没想到陈昌福还不领情,他也懒得再留下,就回道:“好,好!我出去,您好好陪着这个抓小偷英雄吧。” 陈昌福懒得搭理他这个爱抽大烟,时不时精神抽风的大姑爷,愈加和蔼的继续道:“文东啊,今天府里小贼来犯,你立了大功,你为陈府受的伤,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文东一脸谦虚的回道:“谢谢陈老爷关心,我是府里的家丁,这是我应该干的。” 陈昌福继续道:“你现在还痛不痛?我已经吩咐厨房了,以后每天都给你加几个鸡蛋补补,让你快点好起来。” “谢谢老爷!” “诶,别这么客气!你今天可是流了很多血的!” “陈老爷,我还年轻,流点儿血不碍事儿的。” “嗯,年轻人就是皮实,什么都不当个事儿,有我年轻时的那份风采啊。” “呵呵,算命先生给我算过,说是阴年阴月生的,在夜里命硬些。” 陈昌福一听闪过一道光,立马亲切的问道:“文东!你是阴年阴月生的?也就是阴历三月初三?” 谢文东回道:“是啊,算命先生当时还说我这八字稀罕呢。” 陈昌福没有再搭话,只是简单的重复道:“嗯,好!好!好!” 这阴年阴月生的适婚男子,让人天南地北的找了个遍,都没有一丁点儿眉目,没想到这人就在眼前。 虽然一直对谢文东有所戒备,但是谢文东今晚的英勇表现,再加上他难得的生辰八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一下就让陈昌福觉得谢文东就是二姑娘命中注定的救命之人。 第10章 被选中给富家千金冲喜 他克制住内心的欣喜,酝酿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又诚恳的对谢文东道:“文东啊,不瞒你说,我一直在替我家二姑娘找一个阴年阴月的男人想给她冲喜,好让她身子骨更硬朗一些。” “我觉得你很合适,你觉得怎么样?” 谢文东既欣喜又慌张的道:“啊!我…我!陈老爷,我觉得配不上二小姐。”他低头又打量了一番自己,继续道:“你看我只是个一无所有的家丁,我怕我…我行吗?” 陈昌福生怕谢文东拒绝,连连称赞道:“合适,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打你小我就觉得你是个好孩子。” 谢文东继续装做还有点犹豫的道:“那二小姐那边,她会同意吗?” 陈昌福肯定的道:“同意!我替她答应就行了!” 谢文东这才答应道:“陈老爷,那好吧!那我就试试?” 陈昌福拍了拍谢文东的肩膀,鼓励他道:“傻孩子,什么叫试试,我说你行你就行!” 谢文东这才肯定的道:“那我谢谢陈老爷,陈老爷能看上我做陈府的二姑爷,我也算光宗耀祖了!” 陈昌福高兴地道:“傻孩子,你该叫我什么?” 谢文东稍一迟疑,立马明白后道:“哦,爹!” 陈昌福又拍了拍谢文东的肩膀,高兴的应下道:“诶!哈哈哈…”“文东啊,既然这么合适,我看我们这几日就把婚事办了吧?” 谢文东一副顺从的样子道:“好的爹,我举目无亲,就全凭爹你安排吧!” 陈昌福满意的道:“好,好!哈哈哈…” 黄天德一听这谢文东就要成为家里的二姑爷,还是倒插门进陈家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跑过去跟陈昌福“兴师问罪”道:“爹,我看那谢文东手上的刀伤很蹊跷,就是在唱一出又一出的苦肉计,肚子里憋着坏呢?” 陈昌福不信的反驳道:“他能自己把自己的房子给烧咯?还能有人给自己来一刀?” 见劝说无效,黄天德只得无奈的道:“哎,我说的您也不信,那我们走着瞧吧。” 某日陈昌福问府上管家老李道:“老李,二小姐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李回道:“老爷,该准备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这场戏该请哪里的角儿还没确定,你给定夺一下。” 陈昌福道:“这戏班就从荆州府去请当红的名角儿,我们陈家不缺这点钱,这二小姐的婚礼,我们得办的风风光光的。” 老李回道:“我听说那荆州府今日来了一个戏班,那当红的名角儿程璎珞,连唱大半个月三十几场,场场都是连声叫好,要不就请她们来吧。” 陈昌福一听,很是满意的道:“好,就请那名角儿程璎珞。到时我要让我们凤凰镇的百姓,看看我们陈府请的名角儿风采。” 几日后整个陈府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啊,陈昌福高兴地问道:“老李啊,今天这荆州府的名角儿,都是唱什么曲目啊?” “回老爷,今天安排的曲目是:《抬花轿》《花好月圆》《大起板》《百鸟朝凤》” “我们陈家这是倒插门的姑爷,《抬花轿》不好,《百鸟朝凤》也不够喜庆,就听《花好月圆》《喜拜堂》《入洞房》《天姬送子》这几场吧。” 陈昌福扫了一眼宴会,立马问道:“天德,我看这镇上的乡绅富豪都到的差不多了,镇上的店家、商铺的掌柜怎么都没来啊?” 黄天德也跟着看了一眼,好几桌都是空着的,他立马道:“那些商铺掌柜的确实好多没来,爹!这样吧,你就看我的,我们陈府的喜事谁敢不来?” 说罢他就带着他的乡兵守卫队,让为首的几人拔出大刀扛在肩膀上,敲着铜锣挨家挨户的边喊边催促,商铺的掌柜们一看这架势,这才不情愿的一个个都来陈府喝喜酒。 看看这人都差不多坐满了,陈昌福这才满意的露出了笑容,他忽然想起什么问管家道:“老李,都这时辰了,姑爷呢?” 老李扫视了一眼,回道:“老爷,看着时辰,姑爷要来了!他说要弄点排场,所以打算骑马过来?” 陈昌福这才道:“吩咐下去,让人把今天的新娘子给背出来吧。” 两个女仆人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背着瘫痪的陈二秀准备上座。路过两个准备唱戏的女戏子时,后边跟的一个小声议论道:“姐姐,你听说了没有,她们都说今天的新娘子是一个瘫痪的残废啊!” 领头的女戏子立马制止道:“嘘,你小声点!” 这句议论却被前面的丫鬟听个正着,立马呵斥道:“你说谁是残废?你再说一遍试一试。” 这陈二秀虽然瘫痪成了一个残疾,但是万念俱灰的她早已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她,于是微笑着道:“不用跟他们计较,我本来就是瘫痪的残疾。” 刚才议论的女戏子瞬间吓得说不出话来,领头女戏子立马打圆场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乱说的,我给你们赔不是。” 紧接着跟陈二秀自我介绍道:“我是今天的花旦,我叫程璎珞。妹妹,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吧,你真漂亮!” 陈二秀之前也确实算一个美人坯子,这新婚一番打扮,也多了几分神采,听人真诚的这么一夸也喜笑颜开的回道:“你也很漂亮!” 忽然有人喊道:“诶,姑爷来了!”“姑爷来了!” 陈昌福立马喊道:“锣鼓点儿响起来!” 咚锵咚锵,咚咚锵… “这姑爷新婚的日子,怎么骑一头驴就过来了?” “是啊?!不是说骑着高头大马过来吗?” 陈昌福走上前去,不悦的问道:“文东啊,你这驴头上怎么还绑着一块白布,这新婚的日子多不吉利啊?” 谢文东只是想祭奠一下自己死去的老爹,来提醒自己不是来真心做倒插门女婿的,于是在这驴头上找了块白布给绑上,但他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于是解释道:“爹,我听说外藩有些人把这白色代表圣洁,就是代表我对二秀的感情是真挚的。” 镇上受人尊重的私塾先生,慕秀才也打圆场道:“嗯,我们的书上,也确实有这么一个介绍和说法。” 陈昌福这才道:“哎呀,行了,快!快行礼开席吧!” 黄天德这会儿低声的跟陈昌福道:“爹,事儿我已经给你办好了(收礼金),我得先去嗦两口去!”说完吸了一下鼻子跑向后堂,坐他身边的大秀一言不发,对他投来幽怨的眼神。 谢文东刚坐下,他一旁的新娘子陈二秀直勾勾的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是真的喜欢这门亲事,真心愿意跟我成亲的吗?” 第11章 新婚宴上却与花旦一见钟情 这陈二秀是久病成鬼,久病成精吧,被她这一盯谢文东浑身不舒服,但他还是装作诚恳的道:“当然啦,能跟二小姐结婚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我如今一无所有举目无亲,如今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呀。” 谢文东说完这些,立马喝了一口酒来缓解自己的苦闷,因为今天跟眼前这个没见过面的瘫子结婚,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陈昌福知道自己的女儿自从瘫痪后,开始变得十分敏感多疑,于是给他的二姑爷打圆场道:“好啦,好啦!这些话等会儿入洞房了,回屋里再说啊!老温啊,你快带着今天的新人给亲朋好友们一一敬酒吧。” 于是老温就领着谢文东和陈二泉,给在场的一些重要客人一一敬酒,敬酒到戏台边上时,一旁候场的今日花旦程璎珞打趣道:“怎么,不给我敬一杯?” 刚才谢文东苦闷之时,看到台上英姿飒爽的程璎珞,早就眼睛一亮,只是碍于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实在不敢太放肆,这会儿这天仙儿般的花旦打趣儿这么一问,他更是怦然心动、心如鹿撞。 他勉强平复下心情回道:“哦,来!敬我们今天的花旦一杯!” 程璎珞接过酒杯,豪爽的一饮而尽后道:“这还差不多,今天的新娘子真漂亮,新郎嘛,眼睛真小!”谢文东只能呵呵傻笑,来避免尴尬。 宾客散去,陈府热闹消散,谢文东故意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他跌跌撞撞的走进婚房,陈二秀早已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婚房内披红挂彩,一对红烛烛光闪动,谢文东看了一眼床上的陈二秀,脑海中一片模糊,仿佛他不属于这里,他不知道自己为啥在这里。 他的思绪开始变得很乱,白天的花旦程璎珞在戏台上的一笑一颦,如倒影般闯进他的脑海,接着他又想起他爹被黄天德一刀砍死的场景,他的思绪更乱了,头也开始胀痛了起来。 “你家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你根本不是真心的想做我家的上门女婿,你根本不想跟我结婚,你来我家到底有何目的?”床上的陈二秀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失神的谢文东道。 “我,我只是最近的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一时没适应过来,你不要多想…”谢文东被这瘫痪的女子一言点破心境,让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走向陈二秀解释道。 “你!别过来…”陈二秀紧张的指着谢文东道。 “我也知道你瘫痪的原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更不会强迫你,只要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直相安无事。”谢文东说完,在一旁的台子上抱起一床喜被,就铺到床边的地上接着道:“我睡地上!” 第二天一早,谢文东和陈二秀跪在陈昌福跟前敬茶,陈二秀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端起茶碗,不停地颤抖着吃力的递向堂前的陈昌福,谢文东见状立马伸出右手帮忙托了一下茶杯。 陈昌福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安慰谢文东道:“文东啊,二秀身体有不便之处,你平日要多担待一点啊。” 谢文东点点头道:“嗯,知道了爹!我是二秀的夫君,她是我的妻子,照顾好她是我做丈夫的责任,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陈昌福继续问道:“文东啊,你们现在成婚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啊?” “我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时做不了什么事,我现在只想先到后山去挖些名贵草药,帮二秀调理调理身体,等她身体调理好了,说不准我们能给您舔个乖孙子,日后好好孝敬您。” 一听谢文东要帮二秀调理身体,说不准能给他陈府添个男丁,妻子早逝膝下无子,如今年事已高的陈昌福喜笑颜开,开心的道:“好,好,好!老李,你帮二姑爷把工具好好准备一下,一天给他准备几个烧饼,要牛肉馅的。” 敬完茶谢文东已经下去了,陈二秀特地留了下来,她吃力的伏在他爹耳边道:“爹,他谢文东不是真心想做我们家上门女婿的,我总觉得他心里憋着坏呢!” 陈昌福冷冷一笑,不置可否的安慰陈二秀道:“他谢文东如果踏踏实实做我们陈家的上门女婿也罢,如果他敢动一点歪心思,我会毫不犹豫的做掉他。” 一有机会谢文东和金虎、福来、老温他们又聚到一起,谢文东忧心忡忡的道:“我在陈府已经待了有段时间,但是对他贩卖烟土的事,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老温解释道:“文东, 我在他家做了几年仆人,对他家贩卖烟土的事也是丝毫不知,他们贩卖烟土的事情,只有陈昌福那老狐狸和黄天德两个人直接经手,其他人只是跑跑外围根本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事儿。” 谢文东道:“是啊,按现在这个进度,想要逐步取得陈昌福的信任,直到他把贩卖烟土的生意也让我掺和进去,没有五年时间根本做不到,怎么样才能加快扳倒陈家的步伐?” 金虎和福来道:“哥,你也知道,这陈昌福在凤凰镇一手遮天二十多年了。”“是啊,哥,想要扳倒他,真的不是容易的事儿。” 谢文东道:“难道凤凰镇这一片天,就没有比他陈昌福更厉害的了?” 老温道:“有啊,豫鄂皖一带的大土匪莫占山啊!” 谢文东思索道:“莫占山,可他是个流匪只抢劫,几乎没攻城掠地的,怎样才能把他引过来呢?” “哎,不想了,不想啦。”这陈昌福太强大了,谢文东一时半会儿真的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 “哥,我们要从长计议啊。” 晌午时分,陈昌福正在大堂喝着下午茶,仆人老温领进来一个身材胖乎乎的男子,男子一进来就焦急的道:“不好了,陈老爷,我们从青州府唐老爷处运回来的盐货,半路被大土匪莫占山给打劫了。” 一旁的黄天德疑惑的问道:“黄胖子,我们不是沿路都有打通关系,有弟兄沿路保护我们的货吗?” 黄胖子道:“哎呦,黄老爷!您是不知道啊,这最近石佛县和广济县一带闹兵乱,我们不得不改道才遇上这莫占山的。” 陈昌福听罢道:“既然最近这一带这么不太平,那我们就缓一缓马帮的生意,就先停了吧!” 黄天德道:“不行啊爹,这批货的雇主任老爷可催的紧,他可是个急性子的主啊!” 陈昌福道:“那我们再跑一趟?” 第12章 被算计千里护送了几包沙子 “得了吧爹,这危难之际还得看我的,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 “你不行,你是镇上乡兵的总队长,职责在身不能走开太久。” “那你说,这该怎么办?” “要不让文东跑一趟吧!” “啊,爹!您不要命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他才来几天啊?” “眼下只能这么办了,也让他锻炼锻炼嘛。” “哎呦喂,您是怎么想的这是,咋就这么信任那小子呢?” 陈昌福吩咐道:“好了,我决定了。老温,你去把二姑爷叫过来!” 谢文东从后山被叫了回来,手里还拿着挖草药的家伙事儿呢,他一脸懵逼的问道:“爹,您找我?” 陈昌福道:“哦,文东啊,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去替我跑一趟马帮。” 谢文东心中狂喜,机会终于来了,却故作吃惊的道:“啊?爹,我能行吗?” 陈昌福道:“怎么不行,你不是在县城书院念过几年书吗,多少得见过世面长点见识,这趟马帮我看你能行?” 谢文东道:“我刚听老温介绍了,虽然没做过,但能为爹分担一下,我就算硬着头皮也要上。” 陈昌福道:“好,你第一次跑马帮,我给你多派几个手下帮你。” 谢文东又道:\"爹,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就是带上我的几个儿时玩伴儿,也好使唤的更称心。\" 陈昌福道:“好,你自己安排,我再把老温也派给你吧,他是府上的老仆人,做事稳重有分寸,紧要的时候能帮你一把。” 他不放心又嘱咐道:“另外记住啊,货唐老爷会给你备好,不要问、不要打开袋子,有人盘查的话就报马都尉的名号,有土匪你就说是莫占山的货。” 谢文东点头道:“嗯,我记住了,爹!。” 稍作准备谢文东一行人就出发了,他们一路要经过鄂豫皖一带,过境荆州府和青州府,穿过广济县、石佛县等两县三镇。 路上休息的时候,谢文东和老温、金虎他们来到一棵大树下议论了起来,谢文东先问道:“你说我们这次能遇到大土匪莫占山吗?听那黄胖子说是在青州府抢的,希望能遇到他们。” 金虎道:“哥,如果遇不到他们怎么办?” 谢文东道:“遇不到,我们就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招也给他们招过来。到时候我们告诉莫占山,凤凰镇陈府有很多黄金、白银、烟土,够他们干一票的,不信他们不心动。” 一向沉稳的老温道:“文东,我觉的这样也有很大风险,你想啊如果招来莫占山,那些人做事没什么规矩,很可能我们自己也因此丧命了。” 谢文东捶了一下树干,愤慨的道:“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灵活应对吧。” 终于大概走了二十来天后,到达青州府见到了唐老爷,他热情的款待了谢文东一行,知道是陈昌福的二姑爷,还对他分外热情,要求他们在青州府多住几日,好尽尽地主之谊。 谢文东这次主要想借机把大土匪莫占山引到凤凰镇,好借刀杀人把陈昌福一伙儿给干掉,他没有留下小住的心情,于是一拿到货后就婉言拒绝道:“唐老爷,按我岳父的吩咐,这次约定的是只拿货不付现款,如今已经拿到了货物,我们想抓紧把货安全送回去,就不在此多做停留了。” 唐老爷满意的笑道:“嗯,不错,后生可畏,陈家二姑爷做事儿果然尽心尽责,怪不得你岳父放心让你出来走这一趟。” 谢文东连忙抓紧时机问道:“唐老爷,听那唐胖子说一路兵匪混乱,还遇到大土匪莫占山打劫,但是我我们这次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啊?” 唐老爷笑道:“哦,那兵匪过一阵子自己就散了,至于那土匪莫占山,他们是流窜于鄂豫皖一带的流匪,今天在石佛县,明儿指不定在哪儿呢?贤侄这次回去你就放心吧,这趟回去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看这唐老爷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回答问题也是滴水不漏,显然再也问不出什么信息来,只得一番道谢后就押着货物返程了。 晚上在歇脚的客栈里,谢文东对着老温他们道:“看来这趟连莫占山的毛儿都沾不上一根啊,不过这唐老爷似乎明显有些事儿瞒我们。因为他好像对他的手下唐胖子的死活根本不关心,也对上次押运路上的损失只字不提?” 福来也道:“是啊,哥!这次黄胖子竟然没跟我们一起回来,也很奇怪。” 谢文东疑惑的道:“我们边走边看吧,先把这趟货给安全运回去。” 眼看着城门上“南门关”几个大字,进入这座城门就算安全进入凤凰镇了,可今日这城门的守卫似乎特别多,对来往的商客查的也特别严,这不由得让谢文东一行人紧张起来。 他们还是小心翼翼的排队等待排查,等到他们的时候谢文东对守卫道:“兄弟,今天怎么查这么严?马都尉现在对弟兄们这么严格了?” 一个小守卫不屑的道:“我们是钦差大臣胡明远大人的亲兵,马都尉是谁?” 不好了,本来以为按陈昌福的吩咐报出马都尉的名号,过城门的守卫会放他们过去,没想到这次遇到了硬茬了,他藏在袖子里的几锭银子也不敢拿出手,此时进退两难只能硬着头皮闯关了。 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守卫大声道:“你们是贩卖私盐的吧,我们这一带虽然允许私盐运输,但朝廷严令禁止贩卖烟土,否则杀无赦。” 然后对手下一挥手道:“给我一袋袋的查,看看运的是不是盐巴。” 一个守卫冲了上来,捅穿一个个货袋查过后汇报道:“报告,没有发现烟土!” 啊?他们明明贩卖的就是烟土,以为遇到这次严查死定了,没想到查出来运输的货物竟然不是烟土,谢文东他们吊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来。 为首的守卫队长又命令道:”胡大人命令要严查过往货商,搬出一个袋子破开来细查!” 破开麻袋盘查的卫兵突然大喊道:“报告,搜到了烟土!” 谢文东他们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次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吗,他心里还在飞快盘算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冲出重围,保住几兄弟的小命。 一听到卫兵的喊叫,一个身穿整齐官袍的官员,快速冲了过来,卫兵忙喊道:“钦差大人到!” 只见那威风八面的钦差看着散落一地的油纸包,他挑上一块用脚猛地一撵,一块油纸包被撵破漏出的全是碎土。 随行的士兵又试了几个,全部是一块块包好的碎土,士兵们嘲弄道:“哈哈哈,几个傻小子第一次跑马帮被骗了吧,包的全是碎土块。” 第13章 借刀杀人为父报仇夺家产 刚才脸色铁青一脸严肃的钦差,终于脸色缓和了一些,挥手道:“撤!”早已把谢文东他们围作一团的士兵,很快就散去了。 终于通过了南门关,心情经过几次过山车的谢文东几兄弟,如释重负的闲聊道:“哥,刚才吓死我了。” “是啊,以为咱们这次完了?” 老温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他小声的道:“文东,我感觉咱们这次被耍了!” 结合之前唐老爷的反常表现,很明显这次是被陈昌福给耍了,他们通过飞鸽传书,安排这次护送的货物全是沙子,很明显这次是在试探谢文东。 谢文东只能看破不点破的道:“是啊,我们确实被耍了,但就当没发生过什么吧。” 陈府陈昌福在书桌上悠闲的练起了书法,一旁的黄天德却焦急的不行,他终于按耐不住问道:“爹,那批货应该要到了吧?” 陈昌福随意的回道:“应该快了!” “哎呀,爹!我说你怎么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放心让那谢文东去办的?我不知道您怎么想的?” 陈昌福刚写完一个“静”字,就飞来一只信鸽,他取下信鸽腿上的书信展开一看,笑着点了点头。 在一旁看完书信的黄天德,这才如梦初醒道:“爹,还是你高啊!原来他们这来去之间尽在你的一手书信,他们这次搬的是一堆废土啊。” 陈昌福继续边练字边道:“所以说,你还是要学会沉住气!” 次日谢文东他们终于护送这批货,安全的回来了,陈昌福满意的道:“文东啊,这一路辛苦了!我收到了唐老爷的信,他说你做事很负责,是个不错的后生,老夫也深感欣慰。” 谢文东只得傻笑道:“谢谢爹夸奖,能为您分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昌福微笑道:“好!你们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我已经通知厨房,给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一家卖早点的店门口,蒸笼里的包子热气翻腾,谢文东就等在一旁,老温这时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上来,两人一碰头就开始说起悄悄话。 距离上次送完唐老爷的货已经快一个月了,我收到消息最近又有一批货要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让你来送的。 看来他们上次还不知道我识破了他的诡计,这次已经基本信任我了。我就等这次机会了,陈昌福和黄天德,你们给等着吧~! 果然没过几日时间,陈昌福就安排谢文东一行跑马帮,虽然这次地方不一样,但是大概的流程还是差不多,所以对谢文东来说也是驾轻就熟了。 运货的路上他们几个兄弟闲聊起来,谢文东忽然陷入沉默,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傻笑。 福来不解的问道:“哥,你想起啥好事,还一个人偷偷的乐?” 金虎也问道:“哥,有啥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们弟兄,也替你高兴高兴啊!” 谢文东受不了他们一个个的追问,于是老实交代道:“我看着路边开的小花儿这么漂亮,我想起了那天唱戏的花旦程璎珞。我好久没有心动过了,最近一闲下来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她来。” 金虎和福来他们俩本想提醒谢文东,你是不是忘了你青梅竹马的周若芸了?但转念一想,他们已经几年没见,并且生死未卜,以后具体什么结局谁知道呢?于是都选择了沉默。 老温提醒道:“文东,一个跑江湖的戏子,几句俏皮话信不过的,你听听就行了。” 谢文东痴痴地道:“可是我相信一见钟情,我也相信她对我有感觉。”但他又想起自己的大仇未报,很快沉默了起来,于是继续抓紧赶路。 又赶了数日,熟悉的南门关映入了眼帘,但是不同的是,他们这一次一点儿都不紧张了。 守卫的士兵看到他们一行,马上记起了他们,于是一起调侃道:“呃!这不是上次那几个被骗的小子吗?行了,行了,这次不用看了,放行!” “看都没看就放行,有没搞错?”这跟他们之前预料的有变啊! 只见谢文东给金虎和福来递了一个眼神,走在车一旁的福来突然怒骂金虎道:“你眼睛瞎了,怎么赶车的?一走动就不看人,直接搁我脚面儿上压过去,不是第一次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金虎也急了对骂道:“你才眼瞎了,我要牵着马赶路,还要盯着你的脚吗?你是不是故意找事儿?” “我故意找事儿?明明是你故意找茬的。” “废话那么多,想找事儿直接冲我来!” “你想打架是吧,你以为我怕你?” 守城门的守卫见快要过城门的他们突然停住,还激烈争吵了起来,连忙跑过来劝架道:“哎!快走,不要停下来,不要在这里吵架。” 金虎是个急脾气,他一听福来说要打架,他一下火冒三丈抄起拉车上的一袋货物,就砸向了前面的福来,但福来早有戒备一闪就躲开了。 这袋货没砸中福来,重重的砸到青石路面上,顿时摔破封口,一块块的牛油纸包掉落一地。 守卫见状大吃一惊,忙喊道:“有大烟!快抓住他们!” 这次是真的被查出贩卖大烟,他们几人被上枷在堂上跪成一排,上次的钦差大臣胡明远亲自审案,只见他厉声的问道:“偷运烟土者杀无赦,台下几人因何偷运烟土?” 谢文东大喊道:“大人,我们冤枉啊!跟上次一样,我们以为是盐巴,因为上次我们东家说是试探我们是否守信,这一次真的盐巴。我们兄弟几人初涉江湖,对此深信不已,那知又上了他的当,被他蒙骗了,才犯了这要杀头的死罪啊。” “冤枉啊!大人,我们几个都是跑马帮的脚夫,具体的货物我们无权过问的啊!” 胡钦差继续问道:“那你说说你们的上下家,还有你们的保护伞,如果态度好,积极配合的话,我可以念你是初犯,赦免你们的罪。” 谢文东一听欣喜的道:“好的大人,我说,我说!” 福来立马阻止道:“大哥,不能说,不能说啊,说了我们就没命了。” 钦差大臣旁有个牛什么校尉的,语气略带严肃的道:“贩卖烟土,兹事体大,年轻人你要想清楚再说啊?” ”哎呦!”福来被后面的卫兵一脚踹翻后,钦差胡大人继续鼓励谢文东道:“没事,我替你做主。你说,就是你,你来说。你交代的消息有用的话,我保证一定赦免你们。” 谢文东得到肯定后,积极的交代道:“我们的东家是凤凰镇的陈昌福和乡兵总队长黄天德,他们叮嘱说:如果官家查货的话就说是马都尉带的东西,如果有小土匪劫道的话就报莫占山的名号。他的上下家有青州府的唐老爷,还有…” 第14章 接手陈府这泼天的富贵 开堂审判过后,钦差大臣赦免谢文东等人的罪行,并予以当庭释放,同时要求他给牛校尉带路,到凤凰镇捉拿贩卖烟土的团伙儿陈昌福等人。 一大早陈昌福正在前门的院子里晨练,突然几个兵丁推开看门的仆人,闯进了陈府院内。陈昌福认出这些兵丁里有跟随马都尉来过的,于是热情的招呼道:“几位军爷,今天马都尉没来啊?先进来喝几口茶啊?” 几个兵丁也不搭话,只是对他们指指点点,仿佛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陈府里听说突然闯进来一群兵丁,大家都齐齐来到前院看热闹,包括刚起床的黄天德和陈大秀夫妇。 兵丁的议论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兵丁向另一个确认道:“陈昌福和黄天德、陈大秀都到齐了吗?还有那个陈二秀呢?” 另一个兵丁回道:“我认得都到齐了,那个是黄天德,那个是陈大秀和他爹陈昌福。那个陈二秀听说瘫痪了,应该是卧病在床了。” 兵丁点了点头道:“好,都到齐了,放箭!” 闯进来的兵丁立马张弓搭箭,围住陈府几人后开始放箭,刷刷刷…箭如雨下。 还没缓过神来的陈昌福和看热闹的陈大秀,当场被射成了马蜂窝,作为乡兵总队长的黄天德,多少有点功夫的底子,他在士兵张弓搭箭的功夫,立马带上他的狗腿子碎头往里屋跑,找到一处外墙翻墙而逃。 兵丁见状大喊:“罪犯黄天德跑了,继续捉拿罪犯陈二秀,大家给我搜,快别让他们给跑了。” 听到前院连连的惨叫声,哪怕瘫痪的陈二秀也知道怎么回事,她爬下床后藏在一节石阶下,躲过了兵丁搜她的卧房。 很快她又躲进了货仓,但是还没等她缓过一口气,兵丁又搜到了货仓,求生的欲望让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攀爬上货仓门口一条挂绳上苦苦的支撑,没想到最终竟躲过了这轮追杀。 见搜寻不到黄天德和陈二秀,士兵只得跟牛校尉汇报道:“因为捉拿贩卖大烟的死刑犯陈昌福一家时,陈昌福率家丁反抗,于是当场诛杀,罪犯黄天德和陈二秀乘机脱逃,后续通缉缉拿。” 牛校尉这才走出来,大义凛然的道:“好,贩卖大烟,遗祸一方,人人得而诛之,今天的执法情况由陈家二姑爷签押。” “谢文东…谢文东!”兵丁喊道。 一直躲在人群中目睹这一切的谢文东,此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顺势接手了陈家大院,成为了陈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终于扳倒了陈昌福,谢文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免去所有欠债人的利息,让他们只需还本金,还约定如果确实有困难情况的,可以协商再延长还款期限。 这一决定的宣布,引得看热闹的人们议论纷纷,被陈昌福压榨了二十多年的凤凰镇百姓,此时还不敢相信,听了镇上慕秀才的耐心解释,他们才放下心来,都对谢文东报以热烈的掌声,都夸他是大好人,大善人! 做完这一切后,谢文东给他死去的老爹,在凤凰镇南山立了一个碑,他们姐弟对着墓碑重重的磕了几个头,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谢文东大步走进房间,陈二秀冷漠的看着他道:“你现在什么意思,你要杀了我?”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安心过日子,我们可以相安无事,我更不会杀你。”“我不会轻易杀人,不像你爹陈昌福双手沾满了鲜血。”谢文东平静的道。 离开房间前,谢文东吩咐道:“照顾好她,不要让她到处乱跑,要是她受到一点怠慢,我拿你们是问。” 房内的老妈子和几个丫鬟齐声道:“知道了,谢老爷!” 陈二秀发疯般的怒吼道:“他算个什么老爷?谁让你们叫他老爷的?”丫鬟仆人们都低着头默默地站在一旁,个个噤若寒蝉。 日落黄昏街上的行人渐少,同心堂大药房(实乃烟馆)掌柜吩咐学徒正准备合上门板打烊,一个身影一闪而入对掌柜的道:“周掌柜,好久不见了?” 周掌柜定眼一看,缓缓的对闯入男子道:“黄老弟,你现在可不适合到处乱闯!” 男子道:“周掌柜,我知道现在到处都在通缉我,我是走投无路了。请让牛校尉救我一命吧,他一定有办法的?如果我被抓了,大家都捞不到好儿不是?” 周掌柜听出话中有威胁的意思,面色一冷道:“黄老弟,那陈昌福做事不干净,被上面的钦差抓个正着,牛校尉不得不处理了他,马都尉御下无方导致事情败露,他已经认下所有的罪后畏罪自杀了,你说话最好谨慎点儿!” 男子连连点头,一脸赔笑的道:“是是是,周掌柜您说的对,请看在我们曾经在同一条船上,我孝敬过马都尉和牛校尉多年的份上,请您修书一封给牛校尉,让他务必救我一命,我愿献出我的全部家底儿十二个金元宝孝敬他。” 周掌柜默不作声的看着男子,男子心领神会的忙拿出几张银票塞到他的手上,一脸无奈的道:“这是给周掌柜的辛苦费,我现在手上真的只有这些了。” 周掌柜这才道:“我会飞鸽传书给牛校尉的,具体结果怎么样,等消息吧!” “大哥怎样了?”碎头问走出药房的黄天德道。 黄天德一边匆匆的往客栈赶,一边回道:“让等消息!” “大哥,等消息,就是有希望了!”碎头有点高兴的道。 “啊!”黄天德突然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开始瑟瑟发抖。 “大哥,大哥你怎了?”碎头担心的询问道。 “烟瘾犯了,快送我回客栈。”黄天德脸色惨白,满头大汗道。 客栈床上的黄天德,用被子蒙着头瑟瑟发抖,他吃力的对碎头道:“碎头,快去找个绳子把我绑起来,我这次一定要戒毒。” 等碎头找来一段绳子,黄天德痛到跌落在地上,碎头于心不忍的道:“大哥,咱这个毒非戒不可吗,要不我去给你弄点儿,让你爽一下?” 黄天德掏出一把匕首,对着碎头挥舞了几下后,大声的道:“快把我绑起来,然后滚!再不戒掉就完了。” 碎头这才把黄天德五花大绑后,给扶上了床,看着痛苦挣扎的黄天德在呻吟,他强忍着关上了房门走开。 第15章 一片向好好日子就在眼前 三天后黄天德清醒了一点,问碎头道:“这个客栈我们呆不久的,因为它偏僻我们才敢住下,我怕过不久这里也会被查,周掌柜的那里有消息没有?” “没有哥,我一天去两次,都没有消息。”碎头无奈的道。 黄天德一天问两次,渐渐的他自己都有些不抱希望了,眼看又过了五日还是没消息,看着窗外的夕阳渐渐落幕,夜色一点点的笼罩大地,仿佛他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逐渐熄灭,他打开窗户踏出一只脚,准备一跃而起跳下去。 “大哥,大哥,快开门!”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又把黄天德从绝望中拉了回来,他连忙打开门,把碎头迎了进来。 “哥,大哥,周掌柜那里有消息了,让你明天带着东西去见他。”碎头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黄天德猛地拍了一下碎头的肩膀,开心的站起来围着房间走了几圈后道:“好兄弟,好啊,好啊!” 第二天一早,碎头问走出来的黄天德道:“哥,怎么样了?” 黄天德一改近日的萎靡不振,神气活现的递给碎头一张纸,碎头打开一看:“哥,你的通缉令被撤销了,我们终于不用东躲西藏了!” 陈府的大堂上,镇上的私塾先生慕善儒坐在正上方,谢文东几兄弟也围坐在一起。 只听慕先生道:“文东啊,我当时就不同意你去县里书院念书的,是你爹说我们这穷乡僻壤,教学条件太差,才送你去县里的。” “你看你要是一直在我这儿读书,你不得早就高中了?更不会连考数年,一无所获了。” 慕老爷子都是好心,谢文东听他这样说,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慕善儒慕秀才是个大善人,一身正气颇有读书人的风骨,镇上的人都很尊敬他,他之前帮过谢文东很多次,所以掌管了陈府之后,谢文东就把他请来请教一二。 慕秀才继续道:“我看啊,那个在逃的黄天德是外患,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个陈家的二姑娘,她是旧病成精、久病成鬼了,文东啊,你可一定要提防她啊。” 老温不以为意的道:“她只是个瘫痪在床的残废,量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谢文东也赞同的道:“我已经让照顾的丫鬟和老妈子,紧紧的盯住她,一有情况就来给我汇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嘭!啪!”几声大响后,就是一阵嘈杂,老温匆匆跑了进来道:“文东,那黄天德带着他的乡兵卫队,要闯进来了?” 福来气愤的道:“哥,我们组织起家丁,跟他干吧?” “是啊,哥,真的干起来,谁怕谁啊?”金虎也喊道。 谢文东制止他们道:“他们都拿着武器,我们拿什么跟他干,拿扁担和笤帚吗?”“我们什么都不做,来个以静制动,就在这里静静地等他们!” “谢文东呢?给我出来!”黄天德领着碎头一群人,边往里冲边大喊大叫道。 “哟,什么风把我天德哥给吹了过来?”谢文东对闯进来的黄天德道。 “少给我白话,我是来讨公道的。我听说你接手了陈府,还直接把那些刁民的借款利息给免了,谁给你的权利啊?你胆子还不小!”黄天德吹胡子瞪眼的道。 “呵呵,我免的,你能拿我怎么样?”谢文东微笑着对黄天德道。 黄天德:“我是陈府的大姑爷,这陈府的家业大半儿都是我打下来的,至少有我一半儿。你才进来几天啊,就一整个儿给收了,那有这样的理儿啊?” 谢文东:“陈老爷贩卖烟土被杀,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也跟着死了,只剩下二姑娘二秀,而我是倒插门的二姑爷,我接掌陈家理所当然。” 黄天德一听在理儿啊,但还是揶揄道:“你倒插门,还光荣起来了?” 谢文东微笑道:“呵呵呵,没办法,谁叫我是上门女婿呢,现在是陈家唯一的男丁,我做主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碎头听得有些急了,他舞动了几下大刀,催促黄天德道:“大哥,跟他废这么多话干啥,我们这么多人,直接办他!” 谢文东朝黄天德做了一个凑近听的手势,对他小声的道:“天德哥,就我爹在落马岭被杀的事儿,钦差胡大人跟我说有些新线索,会让牛校尉跟进抓紧时间破案?你作为镇上乡兵总队长,不知有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一听这事儿黄天德有些心虚,他讪讪的道:“行啊,行!有胡大人给你撑腰,你能耐了,你牛哈?” 他朝手下一挥手道:“撤!” “咦,等等!天德哥,我记得我有些东西在你那儿?”谢文东说完走上前去,把黄天德手上的绿宝石扳指一把拔了下来。 黄天德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着他的大刀,在谢文东跟前戳了几下,威胁道:“行,你行!” “嘭!啪!…” 你整的什么玩意儿,一股子火药味儿!黄天德边撤边跟碎头抱怨道。 “哥,我扔了几个炮仗,吓唬吓唬他们!你说他真的有落马岭那事儿的线索吗?”碎头担心的道。 “他不是在查嘛,就先让他查出来再说吧!”黄天德心情忐忑的自我安慰道。 “福来,接着!”谢文东上次见福来貌似挺喜欢那扳指,于是这次要回来直接扔给他了,但是没说是从死人身上摸下来的。 “文东,我看我们也得打造一些武器,给家丁们也武装起来,下次再遇到黄天德他们的乡兵队,也能招架一二。”老温建议道。 “你说的有道理,你去办吧!”谢文东点头道。 谢文东喝了一口茶问道:“老温,福来,金虎,我上次交办的几件事,都什么进度了?”“我们绝对不能像陈昌福和黄天德那样伤天害理,我们做事一定要对的起良心。” 金虎抢先汇报道:“哥,我们这次不仅免了他们的全部利息,还实地调查后跟36家困难户,重新签订了延期还款契约,绝不会让他们走投无路。” 福来接着道:“哥,我根据你的安排,重新丈量了陈家的地,跟所有的租户都减半了他们的租金,让大家能先吃饱饭。” 老温最后也道:“文东,这边向72户农户赊账提供了种子,还买了30头牛和若干农具低价租赁给农户们使用,他们都个个赞不绝口,到今年冬天就不会挨饿了。”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嗯,这陈府的很多钱财都是来自百姓的民脂民膏,我们要用这些不义之财造福百姓,这也是给陈昌福他们赎罪了。” 第16章 谢文东一时大意被算计 这第一步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谢文东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在琢磨着第二步该做点什么,才能慢慢的发展好凤凰镇。 “先生存再发展,先让百姓解决温饱,再来处理过上好日子的问题,路还很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谢文东思索着,心中暗暗道。 “谢老爷好!” “谢老爷好!新出炉的烧饼,你来一个尝尝?” 谢文东连连点头作揖道:“好好好,你们好!”“谢谢,不用了,我刚吃过饭了!” 一个老叟带着他的孙女,喃喃的道:“谢老爷真是好人,大善人啊!” “是啊,是我们的大恩人啊,不然今年冬天该怎么过啊!” 谢文东不太喜欢这样的称呼,也不太习惯这样众星捧月般的夸奖,但是身处这个时代,大家一时半活儿也改不了,就让它去吧。 “猫追鼠,鼠怕猫, 你追我赶圈圈绕, 吱吱叫,快快跑! 喵喵叫,哪里逃! …” 谢文东被一段有趣的童声吸引,他循声望去,见几个小孩在边玩耍边唱着童谣,他上前问道:“小鬼头,你这歌谣是谁教你的?真好听!”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扬着头一脸傲娇的道:“是我自己编的,好听吧,哈哈!” “小鬼头真聪明,你这童谣是讲什么的啊?” “就是猫捉老鼠的意思啊,我爷爷说黄天德是老鼠,谢文东老爷是猫,猫抓完老鼠,就能保住粮食,大家就不会挨饿了。” 谢文东听完哈哈大笑,接着问道:”小鬼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姓许,大家都叫我许小鬼。” 原来这小鬼只有姓,还没有名字,谢文东立马道:“原来你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个名字叫许逍遥,怎么样?” “徐逍遥!许逍遥!真好听!哦!哦!我有名字了!感谢谢老爷!” 听着还挺拗口的,谢文东于是纠正道:“以后不许叫我谢老爷,都叫我谢文东!我请你们吃麦芽糖。” 许逍遥带着三个小朋友一起喊道:“嗯,谢文东,谢文东!” 谢文东拿出三两银子递给他们,还捏了一下许逍遥的鼻子,高兴地道:“嗯,真乖!” 街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充满了市井的生活气息:只要继续努力,大家的生活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在青石的街道上,他轻松的踱着小步,随口哼起了小曲儿: 好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明天又是好日子 千金的光阴不能等 哎… “吴妈,我让你帮我找夏天,找到了吗?”陈二秀掐着轮椅的一个手柄,急切的问道。 “二小姐,找到了!等天色晚一点,就把他带来你看。”吴妈小心翼翼的道。 陈二秀的房门被打开一角,吴妈让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儿闪了进来,小伙儿半跪在地上紧紧的握着陈二秀的手,心情激动的道:“二秀,你咋成了这副光景啊?” 陈二秀泪流满面的道:“不说了,不说了,终于见到了你了,夏天!” 小伙儿问道:“二秀,你这次偷偷把我找回来,有什么急事吗?” “夏天,你愿不愿意为我做事?”陈二秀眼神森冷的问道。 “当然愿意,你让我死我都愿意!” “好,谢文东和他的几个兄弟设计害死了我爹,现在还把持了我们陈家,我要你帮我杀了他!”陈二秀恶狠狠的道。 夏天站在那里默不作声,良久才缓缓的道:“二秀,我不想杀人,我娘如果知道了,不会原谅我的。” 陈二秀伤心的述说着往事:“我的腿就是因为救你,才跳楼摔断瘫痪的!当初你严重风寒快不行了,我在家给你熬药才被我爹发现我们的事,你被他抓回来后,我以跳楼相威胁才让他同意,放你一条生路…” 一旁的夏天全身不停的在颤抖,最终下定决心道:“我可以答应你困住他,但我不能亲手杀人。” 谢文东一进门,丫鬟就喊住谢文东道:“谢老爷,二小姐说有事找你商量!” \"二秀,你找我有事?\"谢文东有点疑惑的问道。 “清明节快到了,我听说你爹的坟墓在南山,怎么说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去拜祭拜祭是应该的,我想清明节时跟你一起去拜祭他,也拜祭拜祭我爹。” 虽然谢文东对陈二秀有所戒备,但是她的这个请求十分合理,他无法拒绝只得道:“好,到时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过去。” “夏天,后天就是清明节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陈二秀问她相好夏天道。 “放心吧,我和我的几个兄弟早就准备好了。”夏天保证道。 “好,如果事儿成的话,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每人给一万两银子,事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陈二秀道。 夏天道:“我帮你做事不为钱,我不会要你的钱,只要不亏待我的几个弟兄就行。” 清明节的当天早上,一个男子来到金虎和福来的住处,急切的道:“是金虎和福来吗,你大哥谢文东和黄天德在南山竹子林那边在火拼,他托我给你带个话,让你们快去帮忙。” “啊,大哥有难?”金虎对福来道:“快,带上家伙!” 说完就匆忙往南山竹子林方向赶去,却全然没有留意带话的是谁,可不可信? 谢文东等在马车旁,心里还在嘀咕:“金虎和福来这几个家伙,平时不是挺积极的嘛,今天怎么这么磨叽,这会儿都没个人影儿。” 这时老李走过来,跟谢文东禀报道:“谢老爷,金虎和福来两兄弟早上传话说,他们先去一步帮他谢叔修葺修葺坟墓。” 奇怪了,那老温呢?他平时可是很负责的,谢文东吩咐道:“去看看老温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过来禀报道:“谢老爷,老温说是少了点东西,他去街上买齐,让我们先走后面他再赶上来。” “好吧,那我们先走。”说完谢文东朝马车队挥了一下手,队伍就动了起来。 行走了一段后,陈二秀对谢文东道:“你先过去,我去祭拜完我爹稍后就来。”说完就带着他的车队走向另一条岔路。 谢文东掀开车帘看了一眼,问一旁的骑马小厮道:“我好像不认识你,怎么看着这么面生啊?” “回老爷,我们刚进府没多久,所以谢老爷不认识。”那小厮解释道。 谢文东也没多想,就继续走了一段路,小厮就对马车内的谢文东道:“谢老爷,到了,可以下马车了。” 第17章 众人相助给我交出谢老爷 “好!”谢文东应了一声,就跳下马车,顺着小厮的指引,走向他爹墓碑,他还没走出几步,只听“啊!”的一声,就跌落进一个深坑,瞬间砸晕了过去。 拜祭完自己的父亲后,陈二秀就往谢文东这边赶,大概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她让车队停了下来,差人把他抬到一小堆树叶旁,问守在墓旁的夏天道:“计划怎么样了?” 夏天对着她脚旁一层树叶,暗示道:“那人就在下面,摔晕过去了。” 陈二秀继续确认道:“不会出什么岔子吧,我要他一定得死!” 夏天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我挖的陷阱连野猪和熊瞎子都能闷死,他在里面不出三天,保准得毙命。” 陈二秀不放心的道:“不行,谢文东的命很硬,我要你万无一失,你必须在这里守五天!” 夏天答应道:“好,那我就跟几个兄弟,在这里守五天,不让生人靠近。”陈二秀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金虎和福来匆匆赶到南山竹子林一带,哪有什么打斗的痕迹,连只大点的野物都没见着。福来恍然大悟道:“不好了,我们是不是被人调虎离山算计了,大哥不会让一个我们不熟的人来传话的,早上传话那小子很面生。” 金虎也焦急地道:“那我们要尽快赶回去” 福来道:“对,先回陈府,查探一下情况。” “金虎、福来,这会儿你们不是陪大哥在扫墓吗?”老温看到匆忙赶回陈府的两兄弟问道。 “你不是也应该在陪着大哥吗?”金虎和福来看到捂着肚子的老温道。 “别说了,我被人下药了,痛到刚才勉强扶着墙才走出屋子。看来我们被人连环计给算计了!”老温脸色苍白的道。 福来焦急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金虎气愤的道:“肯定是黄天德那杂碎,我去找他要人。” 老温准备拉住他,那金虎却早已冲出老远,他略加思索后道:“我们现在先去问一下慕先生,让他帮忙分析一下情况。” 福来赞成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金虎一路狂奔冲到黄天德的新院子,他一脚踹开院门大声嚷嚷道:“黄天德,你个杂碎,你给我出来,你想搞我们就正面冲我来,背后算计算什么?” 黄天德半躺在椅子上,一个女子依偎在他怀里给他喂着水果,另一个女子在给他按摩捶背,他吃了一口投喂的水果后,掐了一把女子的脸,笑眯眯的道:“嗯,真甜!” 只听门外“咣当!”一声,黄天德立马坐了起来,来到二楼的阳台,却看到谢文东的小弟在冲他疯狂辱骂。 他的小弟碎头则挡在金虎面前,用刀指着对方道:“你送上门来找死是吧?” 被扫兴后本来十分生气的黄天德,一听是谢文东失踪了多日,他幸灾乐祸的微笑道:“这种人,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嘛?轰出去,让他疯狗叫叫就得了!” “你滚不滚?”“唰!”碎头张弓搭箭就是朝金虎的头顶射出一箭,这箭有偏有倚离金虎的肩膀一尺多远飞过,钉在了门框上。 虽然箭不准,但是也唬到了兴师问罪的金虎,他也感觉到谢文东失踪,应该真不是黄天德干的,他边骂骂咧咧的找回面子边往外撤。 南山谢景天的墓前,夏天揭开一块草皮,开始往下面倒桐油,这声响惊醒了陷阱内的谢文东,他抬头努力的想要看清上方的人。 适应了一会儿后,他放声的大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说说吧,他们出了多少钱,我出十倍!” 夏天道:“我不是为了钱,也不是我要杀你,我不会杀人的。” 谢文东听完,破口大骂道:”你不会杀我?你把我困在这里几天,不给吃喝,不是杀我?你这个虚伪的混蛋?” 夏天懒得搭理大骂的谢文东,只是继续往陷阱里一桶一桶的倒着桐油,防止谢文东自己爬上来。 谢文东见无法用钱说动上面的人,也无法激怒上面的人,只得继续试探道:“你不是为了钱,也不存在为了权,那只能为了情了?”“你是陈二秀的老相好吧?” ”不许你提她!”夏天气愤的大喊道。 “看来我猜对了,我听说了陈二秀和你的事!原来你也是个心肠恶毒的人,你们都是一样的人,怪不得能王八瞧绿豆瞧对眼儿!” 夏天彻底怒了,他痛哭流涕,捡起土块扔向谢文东道:“不许你骂她,我们曾经也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只是被无情拆散了,才落得像今天这样,你不懂!” “慕老夫子,你看情况就是我刚才介绍的这些,你觉得文东这会儿,会在哪儿?”老温简单介绍了谢文东失踪的情况后问道。 “我觉得主要有以下三种情况,第一种可能是文东在土匪的手上,但是你们说他是在扫墓路上,也就是在南山附近失踪的,离镇上这么近不应该是土匪啊?”慕秀才道。 福来也接话道:“我也这么觉得。” 金虎从黄天德那里退回来后,刚去慕老夫子的私塾,没找到他的人,听说在茶馆儿,又匆匆赶到了茶馆儿,看到老温他们三人正在讨论。 他气喘吁吁的坐下,连忙喝了一口茶,插话道:“我刚去了黄天德的住处,应该不是他搞的鬼!” 慕老夫子捋了一下胡子,语气肯定的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陈二秀给算计了!” 金虎三人都表示肯定的道:“这种可能性最大!我们去找陈二秀要个说法?” 慕老夫子提醒道:“是要找陈二秀要个说法,但是还可以发动一些人,不如鼓动那些收到文东好处的人们,他们应该都愿意出头!” 陈府的大院早已被镇上百姓堵的水泄不通,慕老夫子和老温几人领头带着一群百姓在大喊着要陈二秀交出谢文东。 陈二秀虽然心思重,但是他毕竟长期卧病在床,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硬着头皮道:“谢文东失踪,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慕老夫子义正言辞的道:“怎么没关系,谢老爷答应免了我们的借款利息,还减免我们的土地租金,还给孤寡老人补助生活费。” “是啊,谢老爷出事儿,我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是啊,给我放人!” “呃!…一个个的干嘛呢?都在给我聚众闹事儿是吧?这也太不把我这凤凰镇乡兵总队长,放在眼里了!怎么回事啊你们?”黄天德左手拿着烟斗,右手拿着一把大刀大咧咧的走了进来道。 看到黄天德带着乡兵队进来,陈二秀病急乱投医,亲切的喊了一声:“姐夫,这些人大清早的闯进陈府闹事!” ”我们没有啊!” “我们是冤枉的?” “我们只想找到谢老爷的下落!” “我说二妹啊,谢文东是你的夫君,他们都找你要人,也是合情合理啊?”黄天德道。 第18章 黄天德趁火打劫陈二秀 陈二秀知道黄天德不会念及丝毫的旧情帮她的,于是她辩解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说,谢文东失踪了就是我做的?” “谢老爷是你的夫君,你们一起去扫墓才失踪的,不找你找谁?”慕老夫子据理力争道。 “我一个瘫痪的人,自己出行都需要别人抬着,我能把他怎么样?”陈二秀又道。 “你一定是因为谢老爷免除了我们的利息,而让你们陈家的利益受损,所以想要加害谢老爷!” “你是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说不准勾结土匪暗中谋杀了谢老爷?”百姓七嘴八舌的道。 “肃静!肃静!我作为镇上乡兵总队长,我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黄天德说完看了陈二秀一眼后又道:“二小姐,我要向你问询一些情况,我们借一步说话,请吧!” 陈二秀和黄天德来到了里屋,黄天德先发话道:“二妹啊,你说你现在涉嫌勾结土匪,谋害你夫君谢文东?你姐夫我作为镇上的乡兵队长,职责所在,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是把你绑起来送到县衙呢,还是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一起想想办法、找找出路?” 刚把谢文东除掉,这黄天德又闻着味儿来了,真是前驱狼后来虎啊,这黄天德明显不会善了的,于是她直接道:“你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黄天德拿出一张纸,递给陈二秀道:“我也不想怎么样,按纸上的清单办,我就帮你抗过这劫,否则!” 陈二秀接过一看,气的险些背过气儿去:“房屋宅子,百亩良田和库房的存银,你要一半?!” 她把清单撕了个粉碎,扔在黄天德面前,气愤的道:“你想得美,你只是我们陈府的姑爷,可不是我爹的儿子,凭什么拿他财产的一半。” 黄天德淡淡的道:“撕吧,撕吧,你就等着蹲牢狱吧!” “你说我跟谢文东失踪有关,还勾结土匪,你们有证据吗?你休想空手套白狼拿走我陈家的财产,除非我死了!”陈二秀逼问道。 黄天德一看对陈二秀逼太急了也不好,否则她可能会鱼死网破,弄不好他什么都捞不到,于是他退一步道:“好,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姐夫,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可考虑清楚了?” 他说完一甩手就走出了房间,来到大堂后他安抚慕老夫子一群人道:“作为镇上的乡兵队长,谢文东的失踪,我一定会查个清楚地,我向大家保证,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所以现在都散了吧。” \"哥,我们真的要帮这群刁民,去找谢文东吗?\"碎头不解的问黄天德道。 “我闲的,我是不想把陈二秀逼太急了,弄出什么幺蛾子,导致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切!”黄天德吸一口烟斗,吹出一个烟圈儿道。 “猫追鼠,鼠怕猫, 你追我赶圈圈绕, 吱吱叫,快快跑! 喵喵叫,哪里逃! …” “水!…水!”谢文东听到陷阱外的声响,口渴难耐的痛苦喊道。 童谣声越来越近,他终于听明白了,这是他认识的小鬼许逍遥的童谣,他欣喜的喊道:“许逍遥!许逍遥!”可能声音太小了,陷阱外的许逍遥没有一丁点反应。 见一个小孩靠近墓碑,一步步逼近陷阱,夏天安抚住紧握匕首的小弟,小声道:“别急,先看看,避免节外生枝!” 口干舌燥的谢文东,又吃力的喊了几声:“小鬼头,小鬼头!” 背着背篓挖野菜的许逍遥,仿佛听到坟墓方向有声音,他走近几步终于听清楚了:“鬼!龟头!…” “啊!鬼,有鬼!有鬼啊!”连小锄头都没来得及捡,就哇的一声大叫着跑开了。 老温一个人在大街上失神,福来和金虎匆匆赶来过来道:“我在北面找了,没有一点线索!”“我在南面又找了一遍,也是没消息。” 老温答道:“我找遍了可能的地方,但是也都没有一点线索。” 说完三人都垂头丧气起来,他们沉默了一会后,又互相打气道:“我们再去找找看吧!” 说完几人又跑开了,老温继续边走边思索,一段孩子的对话传入他的耳中。 “你们再也不要去南山挖野菜了?” “为啥,为啥呢许逍遥?” 小男孩低声道:“那里有鬼啊!” “哈哈哈,大白天的你别吓唬人了?” “真的啊,那坟墓里有人说话,还在喊我名字呢?” “我阿妈说,在野外听到有人喊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呢?” “是啊,我吓的跑开了!” 老温一把冲了过去,抓住许逍遥的手问道:“小孩,你说你在南山遇到有人喊你?那是谁的坟墓?” 许逍遥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嗯,我记得是谢景天的坟墓!” 老温掏出二两银子,塞给许逍遥道:“小孩儿,拿去买糖吧,刚才的话可不能再说哦,因为鬼如果听到了,晚上可能会去找你的!” 老温不再多想,骑马冲向谢景天的墓地方向,远远的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那里没有一点异常,就像他前几次来查看时一样。 就在他准备返回时,林子里一处杂草晃动了几下,他发现了一个背着弓箭在小解的男子,在整理着衣服,老温连忙上去打招呼道:“老乡,在附近打猎呢?” 见到老温走近,男子有些惊讶,但他很快自然的道:“是啊,我就是镇上的百姓,闲来打猎补贴家用。” 老温假装热情道:“我说看你有点眼熟,你应该是镇东头铁牛叔家的儿子吧?” 男子立即附和道:“嗯!是啊!是啊!” 老温客气的道:“好,老乡,那不打搅了!”说完他继续勒马往回走,其实镇东根本没这户人家。 往回走了一段路后,老温把马拴起来,自己则偷偷地来到一处密林埋伏下来,静静地注视着刚才那男子的一举一动。 男子紧张的神情和蹩脚的借口,这下他基本断定他肯定跟谢文东失踪有关。 男子装着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了一段路,见四下没有任何声响后,又回到了墓地附近的一处密林,钻了进去不见踪影。 夏天问钻进密林的男子道:“刚才是什么人?” 男子道:“一个路过的打招呼,闲扯了几句!” 夏天接着道:“哦,接触的人越少越好,已经三天了,我们再熬两天就行了!” 男子关心的道:“天哥,我们这次事成之后,会立马离开凤凰镇,以后可能很久不能回来了,你多年没有回家,何不趁此机会回家看看老母亲?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第19章 谢文东死里逃生回陈府 夏天回道:“已经等了三天,我怕节外生枝!” 男子道:“放心吧天哥,这跟闷熊瞎子一样,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个,这里有我就行了。” 夏天犹豫了一会儿,又答应道:“好兄弟,那就辛苦你了!” 见一男子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老温远远的跟了上去,最终眼看着男子进入镇上一户人家。 老温悄悄的趴在窗外,只听里屋一个老太婆一副哭腔问道:“儿啊,你这几年去哪儿了?为娘可找你找的好苦啊!呜呜呜!” 男子也哭诉道:“娘!你的眼睛怎么了?” 老太婆激动地痛哭道:“你一走就是几年,为娘担心你的安危,每日每夜都想念你,一想起你就忍不住的痛哭,两年前就逐渐看不清东西了。” 男子痛哭道:”呜呜呜!儿子不孝啊,当时走的太匆忙,没有来得及跟您说声。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老太婆又笑道:“儿啊,你放心,镇上出了个大善人。他不仅免了大家的借款利息,还减免了大家的土地租金,像娘这样的孤寡老人,每个月都有生活补助了。” 男子不解的询问道:“大善人?” 老太婆欣喜的道:“对啊,就是陈府的二姑爷谢文东,他接手了陈家的家业,成了镇上的谢老爷。他可帮了大家的大忙,是娘的大恩人啊?” “谢文东谢老爷?”男子翁的一声,娘亲的救命恩人,不就是被自己困在陷阱里的那人吗? “儿啊,你怎么了?”见男子愣神了半天,老太婆问道。 “没什么,娘!”男子立马安慰道。 “儿啊,你饿了吧,娘包白菜馅儿的饺子给你吃吧,你以前可爱吃了。”老太婆突然想起来后,温柔的问道。 男子含泪点头道:“嗯,嗯!” “福来!金虎!我有大哥失踪的线索了!”老温基本确定后,就来找金虎和福来。 “老温,你说那小子是镇上后生?”金虎问道。 “是啊,我基本肯定就是他干的,但是他家中有个瞎眼的老母亲,我怕贸然冲进去,老人家被吓到!”老温又解释道。 福来认同道:“也是,也是!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紧紧的盯住他!” 第二天蒙蒙亮,男子从家里闪了出来,轻轻的关上了家门,自己观察了一番周围后,就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他出门一路走啊走,方向完全偏离了南山方向,就当老温他们疑惑之时,男子拐进了一个破庙。在庙门外等了一小会儿,再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后,他们三人立马也跟了进去。 “不好,怎么人不见了?”“是啊,明明就进了这里?””奇怪了,这是封闭的,能去哪儿了呢?”就在三人疑惑不解时。 男子从大佛背后闪了出来,对他们三人道:“三位,跟踪够了吧?” 老温吃惊道:“你早就发现了我们跟踪?” “我打猎这么多年,连山猫的脚步声都能听出来,更别说你们了?从你昨天在窗外听墙根开始就知道了!”男子一脸自傲的道。 金虎冷冷的道:“那你为啥不跑?” “我夏天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连累他人!”夏天义正言辞的道。 福来沉声道:“好,那我们就开门见山,你把我大哥弄到哪儿去了?他怎么样了?” “你大哥失踪的事,就是我做的!但细节你们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男子强硬的回复道。 老温三人听完,冲上来对夏天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后,恶狠狠的又问道:“不说是吧!”又是一顿暴打,男子被打的头破血流,但仍然一言不发。 老温被逼急了,威胁道:“你还挺讲义气,我知道你非常在乎你娘和陈二秀的安危,如果你始终不说,那我不能保她们活的比你久!” “你们?卑鄙无耻!”男子终于出声,气愤的回道。 他终于冷静下来道:“只要你答应不伤害陈二秀和我娘,我什么都答应你们!” “天哥,你回来了?你的脸怎么了?”夏天回到墓地的埋伏处,他的小弟马上走了出来,看到他鼻青脸肿后疑惑的问道。 夏天看了一眼身后,老温和金虎、福来他们站了出来,夏天对他小弟解释道:“结束了,把谢文东救出来吧,我跟他们和解了。” 谢文东被解救后回到陈府,他穿戴整齐的端坐于大堂,轮椅上的陈二秀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半天才憋出一个字:”你?” 当他看到谢文东身旁的谢天时,更是情绪失控的对谢文东大喊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跟夏天和解了,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过错。”谢文东看着她语气和缓的道。 夏天一把冲过去,单膝跪地紧紧握着陈二秀的手道:“我被他们抓后,文东答应不会为难咱们,还会支持我们一起结婚!” 陈二秀这才情绪和缓了些许后,表情复杂的看了谢文东一眼,流泪道:“太好了!” “大哥,大哥!不好了,谢文东又死而复活了?”碎头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对黄天德道。 黄天德正在享受着两个美女的伺候,见碎头慌张闯入很是恼怒的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做事给我稳重点,别给我慌慌张张的。””什么,那谢文东又活过来了?” “是啊,大哥,千真万确,他现在坐在陈府好端端的!”碎头又补充道。 黄天德一把推开怀里的女子,紧握拳头猛砸了一下躺椅手柄道:“那小杂碎,命真硬啊!” “大哥,自从那谢文东给镇上的那群刁民撑腰后,他们现在对我们乡兵卫队也越来越没有好脸色了,有些胆儿肥的还常跟我们公开叫板儿!”碎头道。 “这样下去不行啊,谢文东那小子掌控陈家有了钱,现在又笼络了人心,长此下去这凤凰镇就没有我们风光的余地了。”黄天德略做思考道。 “是啊,大哥,不能让他们嚣张,总压着我们兄弟!大哥,你说怎么办?”碎头愤愤不平的道。 黄天德想了一会儿后,伏在碎头耳边窃窃私语片刻后,碎头语气肯定的道:“好的,大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陈府侧门口,一个家丁对推着独轮车的男子道:“怎么今天送菜的是你,我不太认识啊?板栗那小子呢?” “哦,这位兄弟,本来我是跟板栗一起来的,他半路闹肚子,只能嘱咐我送过来了。”男子戴着斗笠扶着装满白菜的车回道。 第20章 谋划反击诱碎头叛变 家丁朝他挥了一下手道:“好了,好了,跟我进来吧。”进屋后指着柴堆旁道:“你把菜卸到这里就行了,我去取钱给你。” 男子取下斗笠丢在一旁,飞快的放好白菜后,从衣袖处掏出一个药包,把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在水缸里,用手搅合了几下后,推着小车就匆忙的离开了陈府。 坐在茶座旁的谢文东,招呼进屋的夏天道:“来坐,夏天!” 夏天坐在了谢文东旁,他的几个小弟也站在了他身后,他准备商议一下和陈二秀的婚事及几兄弟的差事安排。 仆人马上给几人一人奉了一杯茶,谢文东礼貌性的道:“来,大家喝茶!”“夏天,你跟二秀的婚事,李管家正在筹备。另外我的意思是,你和几个兄弟都留在陈府,这样生活上也有个着落。” 夏天欣喜的喝了一口茶后道:“谢谢文东哥,我们之前是错怪你了,我带兄弟几个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面带微笑的谢天,突然“啊!…”的一声后,捂着肚子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谢文东一把扶起他,几个小弟冲了上来,托着他的下巴一看,夏天脸色惨白、嘴唇发紫,这会儿已经气绝身亡了。 一个小弟大喊:“不好,是鹤顶红中毒,茶水有毒,大家别喝!”吓得有几人丢掉了茶杯。 正当大家手足失措的时候,老温冲了进来道:“不好了文东,老李和三个家丁都中毒身亡了。” 谢文东吩咐老温道:“快,告诉大家,水里有毒,大家都别用了!” “夏天,天哥!”闻讯赶来的陈二秀,从轮椅上跌落在地,他抱着口流鲜血的谢天放声痛哭,恶狠狠的瞪着谢文东道:“是你!害死了夏天?”。 还没等谢文东辩解,一个家丁替他解释道:“二小姐,府里的水被人下毒了,已经有几个人中毒身亡了。” “谁?到底是谁下的毒,是谁毒死了我的天哥?啊!…呜呜呜!”陈二秀边哭边问道。 “哎呀,我想起来,今天早上那个送菜的,是第一次送菜。他在厨房放好菜后,连钱都没拿就不见了,肯定是他下的毒!”厨房的小家丁,恍然大悟道。 “他长什么样子,看清了没有?”谢文东问道。 “他戴着斗笠,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脸。”“哦,对了,他的身影很像黄天德的跟班儿!矮矮胖胖的那个。”家丁又补充道。 “碎头!肯定是碎头,又是这黄天德!”谢文东愤怒的道。 老温问道:“文东你看怎么办,他们这次是欺负上门了,如果我们不做点儿什么,迟早要被他们弄死!” 金虎和福来也附和道:“是啊,大哥,不做点儿什么不行了。” 谢文东思索了片刻后道:“看来我们不得不做点儿什么了,二秀和各位兄弟,我要你们的配合和帮助,才能把这出戏唱好。” “好!”“大哥,你说!” 几人小声议论了起来,我的计划是这样… 另一头黄天德问一脸狼狈的碎头道:“碎头,事儿办的怎么样了?你咋搞成这副模样?” “大哥,事儿成了,我给他们水缸下的药,水牛喝一口都能立马毙命!你就瞧好儿吧!陈府走动的人太多,我不得已从狗洞里匆忙爬出来的!”碎头一边捡身上粘的草屑,一边得意的道。 “嗯,不错!”说完黄天德丢给碎头三个银锭道:”辛苦了!拿去买点酒喝吧。” 碎头手里拿着一壶酒,一路吹着口哨吩咐街边的老板:“老板,这烧鸡给我来一只,给我挑最肥的那只哈?” “好的,大爷!”老板麻利的给他包了只烧鸡。 碎头迫不及待的扯了一个鸡腿儿,一口鸡腿儿一口酒的,边走边啃了起来,不时还得意的吹几声口哨。 “呜呜呜!” 两个男子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架住了碎头,就在他准备大喊之际,又有一个人用毛巾捂住了他的嘴。 “醒了?”碎头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扔在一个陌生的柴房里,他抬头一看说话的是金虎和福来两人。 他大喊道:“你们想要干嘛?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可是要犯法的,我们乡兵队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金虎朝碎头的肚子上,就是猛的一脚道:“别给我装了!” 福来也给了他肚子一脚道:\"为什么把你绑过来,你不清楚?\" 碎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继续装傻充愣道:“嗯,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金虎和福来准备又是一段胖揍伺候,这时谢文东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对金虎道:“解开他!” 谢文东继续问道:“你是打算跟黄天德,一条道走到黑是吧?我现在轻易可以做掉你!”“我只问一句话:碎头,你就是不可能背叛你大哥?” 被解开绳索的碎头,继续摇头道:“不会!我跟我大哥是八拜之交,经历了多少生生死死,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感情!” “想让我背叛我大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就痛痛快快的让我死吧!” 谢文东扔下两根金条道:“这样呢?” 碎头摇头! “这样呢?”(又是四根金条扔下) 碎头继续摇头! “这样呢?”(又是四根金条扔下) 谢文东把袋子里的金条,全数哗啦啦倒在碎头跟前,再一次问道:“这样呢?” 碎头看了一眼跟前的金条,又看了眼谢文东,开始沉默不语。 谢文东也不废话,直接道:“我不需要你直接对他动手,只要帮我们做好几件事就行了,事成之后我保你周全。” “大哥,大哥!”“好消息!…”碎头又匆忙的闯进黄天德的房间。 “碎头,我跟你说过几遍了,让你进门要敲门!你…” “大哥,我得到确切消息,那谢文东这次真的被我们毒死了!” “好啊,好!碎头,这次这事儿,办的地道!好样儿的!” “大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碎头问道。 “怎么办?等着看热闹吧!”黄天德意味深长的道。 三日后的陈府,气氛庄重而肃穆。一片哀鸣之声在空气中回荡,大家身着素衣,脸上带着悲痛的表情,默默地站在几口棺材两旁。 黄天德带着碎头大摇大摆的走进陈府,他一进门就看到陈二秀趴在一口棺材旁痛哭,悲痛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 他心中嘲讽道:“嘿,哭吧!整的好像你跟那谢文东多深感情似的!”他转念又一想,这女人精明如鬼,可装的真像啊! 第21章 金蝉脱壳诈死手刃仇人 他走上前跟痛苦的陈二秀小声道:“节哀顺变!”心中却在不停揶揄道:”哭吧,哭吧,好让大家看看你们的夫妻情深。” 他不知道的是,陈二秀趴着痛哭的那口棺材,里面躺的是她苦命的情人:夏天!她看到黄天德复杂虚伪的表情,想生吃了他的心思都有! 哭声和鼓声混杂在一起,在空气中飘荡,丧葬队伍护着棺木缓缓前行,显得格外肃穆。 队伍中的碎头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他故意问一旁的黄天德道:“大哥,你说这谢文东是真的死了吗?” “他不死还能怎的?他不死我也能让他再死几次!”黄天德不屑的道。 肃穆森冷的气息仿佛让空气凝固,同行的随行家属仿佛个个悲愤万分,气氛让人感觉压抑,黄天德看了一眼手下道:“碎头,手下怎么只来了这么几个人?” “大哥,我想着只是出殡,也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就只带那么多人。”碎头解释道。 “这不行都叫来,我要让他们看看谢文东怎么被埋进土的。哼,跟我作对!”黄天德朝他身旁一个小弟吩咐道。 葬礼队伍穿过街道,途经熟悉的房屋和田地,最终来到墓地。墓地上有四个宽敞的土坑,四周立着朴素的石碑。 丧礼的主持慕老先生,念诵完祝祷的话语,老温和金虎、福来几人抬着“谢文东”的棺椁准备小心翼翼地放入土坑中。 “怎么入不了坑!” “怎么放不下去啊?” 抬棺的几人摇晃着喊道,底下的家属也议论纷纷道:“听老一辈的人说,人死的时候有重大冤屈,是不愿意入土的。” ”谢老爷,是不是有冤情不明,才入不肯入土的?” 眼看着自己的死对头就要入土,自此一了百了,听到这等诡异的事,黄天德也急了,他边凑近边道:“怎么回事,别给我整邪乎,让我看看?” 老温几人抬着棺木继续摇晃,边回道:“黄老爷,你快来看看,真的不行啊!不能入土啊?” 黄天德拿着大刀指着谢文东的棺材道:”嘿,我还不信邪了,怎么就葬不下去,给我打开,打开棺材看看?” “哎呀,不行啊!这样不吉利啊!” “这样会遭天谴的!”底下的人纷纷议论道。 听到议论,黄天德更是不信邪,他带着威胁的语气道:“打开,给我打开!黄天德就不信这个邪!” 他吩咐身后的几个小弟,不顾老温几人的阻挠,执意要打开谢文东的棺材看个究竟,想要确定谢文东到底有没有死透。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之时,谢文东棺材一旁的棺材,正在一点点悄悄的被推开,此时却无人察觉。 几个手下缓缓打开了谢文东的棺材,黄天德迫不及待的一脚踹飞了棺材板儿,他定眼一看:“什么情况,金蝉脱壳啊?” 就在黄天德迷惑不解之时,旁边棺材里的谢文东一跃而起,大喊一声道:“黄天德,你受死吧!” 黄天德一个转身,谢文东抡起刀就是朝着他的面门一刀,黄天德本能的后退几步右手一挡,他的大拇指和食指被斩落在地,刀尖也刺入了他的胸口。 谢文东见一刀未果,立马提刀一刀刺入黄天德的胸膛,然后猛地往他肚子上踹一脚,噗呲一声大刀被拔出,还伴随着一股鲜血喷出。 黄天德手捂着肚子,眼神死死的盯着谢文东,跌跌撞撞却刚好跌落入了棺材里。 棺材中的黄天德躺在血污之中,面色死白、眼神死死定住,已然不再动弹,谢文东转过头看了碎头一眼。 碎头拿出一张纸,哆哆嗦嗦的朝底下的人群念道:“刘大根、张二虎、胡大…谢景天!一共一百零四人,都因为陈昌福和黄天德的陷害,终受冤屈而死。今天各位都是这一百零四位死难者的家属,大家终于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了!陈昌福和黄天德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谢文东走近慕老夫子和老温他们,语气温和的道:“感谢各位的帮助,我终于给我爹报仇了,除掉了凤凰镇上陈昌福和黄天德这对祸害。” “杀了乡兵队长,是不可逃脱的死罪,我不能连累你们,自此我就亡命天涯、四海为家了,我在这里谢谢各位。”谢文东朝他们几人单膝下跪道。 说完他转身就走,只听身后咣咣咣!随行的家属们齐声跪下,一起给他磕了三个响头,以谢他替自己亲人报仇的恩情,谢文东转身作了一揖就潇洒的离开了。 走了不到一会儿,却听林中马蹄声四起,随后有人喊道:“大哥,等等!”“哥,等等我!” 谢文东回头一看,原来是老温和金虎、福来三兄弟,后面还跟着谢天的小弟几人,他们来到谢文东的跟前,齐声道:“大哥,我们想跟你一起闯荡!” 谢文东挤出一个微笑道:“兄弟们,我可是身无分文,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啊!” 老温三兄弟道:“大哥,你逃不掉了,我们兄弟跟定你了。”夏天的几个小弟也齐声道:”谢大哥十分仗义,我们也跟定你了。” “好!好!好兄弟!”谢文东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欣慰的笑道:“无论贫穷富有,我们几兄弟生死与共,走!” 一阵马蹄声扬着风尘,一路跑向了远方! 兄弟情谊比金坚,可是二两馒头也难倒英雄汉啊,兄弟几人闯荡江湖,人吃马嚼的出门没几天,已经钱袋见底、囊中羞涩了。 几兄弟围坐在谢文东身边,谢文东也急的直挠脑瓜子,这可怎么养活大家啊? “招学徒和小二啊,招工了!招工了!”不远的一家大客栈吆喝道。 金虎和福来几人一听,喜出望外的道:“大哥,这是吉人自有天助,我们一有困难,他们就招聘雇工,真是太好了。” 谢文东也欣喜的道:“那我们就先去试试吧,先站稳脚跟再说。” “排队!排队!” “大哥刚才没几个人,怎么这会儿一下蹦出这么多人啊!”福来问道。 “说明差事很紧俏,找事做的人很多。”谢文东解释道。 金虎欣喜的道:“诶,到我了!” 那胖胖的掌柜,拿着一支毛笔,指着金虎头上的黑色发带道:“你头上缠着这个,是干啥的?我们这可是正经买卖,不行下一位!” “我,我!…”金虎正欲给自己辩解,就被一旁的伙计给推开了。 “你眼睛瞪着我干嘛?以后你要教我做事啊?不行!” 福来也被推开了,一旁看热闹的金虎哈哈大笑道:“你自己凶神恶煞的,刚才还笑话我!?” 第22章 几兄弟卖苦力被欺辱 “你!笑什么?我说这位公子,您这是出来做工的吗,看您这打扮更像我的掌柜!” 金虎和福来见店掌柜这样编排谢文东,气愤的道:“欺人太甚啊!”说罢就气势汹汹的,准备冲上来找店掌柜理论。 谢文东朝他们几人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作罢,自己这身儿大老爷的打扮,确实没人会招聘他去做事。 最后只剩肘子和两个小弟被录用,其他几人都因什么瘦了、胖了,太高之类五花八门的原因给拒绝了。 肘子和两个兄弟见一群人大部分都没有被录用,于是也拒绝了这份客栈跑堂的工作,他们发誓几兄弟一定要在一起。 又支撑了几日,终于支撑不住了,他们最终一起去码头干起了扛麻袋,卖苦力的生计。 本以为会慢慢好转的,没想到的是肘子和福来两人,都因为水土不服还染上了伤寒,只能停下来休息。 这样谢文东只能带着余下的兄弟,每天辛苦扛麻袋六个时辰,挣点劳务费,吃喝花掉一部分,其余的几乎全部用作两人的汤药费了。 但是福来和肘子两人,依旧脸色惨白、有气无力,似乎愈发严重了,谢文东眼见如此,就跟工头道:“这位大哥,我们有兄弟生病了,能不能预支一些工钱,好给他治病?” 工头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打量了一下他道:“你谁啊,我们很熟吗?你兄弟死活跟我有关系吗?” 谢文东继续赔笑脸道:“大哥,工钱本来五天一结,那你能不能把前三天的结给我们,麻烦你了?” “你们早上迟到,扣工资一天,已经只有两天工钱了!”工头头也不抬的道。 金虎见工头刚才骂他大哥,本来就压着火,这会儿立马急眼了道:“我们才迟到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你直接扣掉一天的工钱?过分了吧!” “过分,你也看不看这里是谁的地方,谁说的算?现在是扣两天工资!”工头指着金虎的鼻子道。 金虎暴起问道:“凭什么?” “就凭你刚才顶撞我!” 一听工头这话,几兄弟都有点按捺不住了,谢文东立马安抚住他们几人,转头跟工头道:“大哥,您说的算,你说的算,您消消气,我们兄弟没意见,我们现在就去工作。” “不用了!” “为什么啊,大哥!” “我不想雇佣你们了!” 金虎几人围住了工头,那工头也不急,吹了一声口哨,瞬间围上来一群身材魁梧的工人。 谢文东一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低声的问道:“那不让我们干了,最后一天的工钱能不能结给我们?” “就你们聚众捣乱,耽误大爷我的功夫,我没让你们赔钱都不错了,给我滚!”工头往谢文东的脸上丢了一把花生壳儿道。 谢文东和金虎几人虽然生气,但是架不住在对方的地盘儿上,他们人多啊,只得忍气吞声的离开了。 “大哥,刚才那个工头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们盯梢他,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金虎义愤填膺的提议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儿小事儿算不了什么,现在紧要的是把福来和肘子的病看好,同时解决我们的生存问题。”谢文东道。 一筹莫展的几人,看着躺在床上咳嗽的福来和肘子两人,一个小弟愤慨的道:“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大哥我们好歹有几个人手,也做点卖春、贩烟的事儿吧,那个来钱快!” 老温抽了那个小弟一巴掌道:“大哥说过我们”三不做”,拐卖妇女的事儿不做、运毒贩毒的事儿不做、坑蒙拐骗的事儿不做!” 谢文东安慰捂着脸的小弟道:“我们跟陈昌福和黄天德的不同的是,我们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底线,否则跟坑害我们亲人的恶贼有什么区别呢?越是苦难,我们越要坚守底线。” 小弟释怀道:“知道了,大哥!” 老温建议道:“文东,要不我们做景天叔的老本行,去贩私盐吧?” 谢文东一直不想提起这个,此时也点了点头道:“陆路早已被各路土匪等势力把持了,我们就主攻水路吧?” 他们把仅剩的几匹马卖了,买了三条小船,弄了一批盐,准备起了贩盐的活儿,期待着一步步逐步把买卖做大。 三船盐装货后,谢文东叮嘱道:“这一次可占了我们的大部分家当,可得上点儿心。” 白天人很杂,他们还是谨慎的选择晚上出发,为了不引起注意,三条船里,后面两条船特意没掌灯。 “放心吧,大哥,我们查了又查,不会出岔子的。”老温几人肯定的道。 他们小心翼翼的赶了一段水路,却莫名被一条大船挡住了去路,船舷上站着一群拿着鱼叉站立的魁梧汉子。 话说路有路霸,这应该是水霸了吧,谢文东只得赔笑着,对他们领头的道:“大哥,小弟初来乍到,只求讨口饭吃,还望这位大哥能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这条水路是我们”渭河七霸”的地方,不是你们能随便走的?看你们第一次不懂规矩的份儿上,船和货留下,人滚蛋!”为首的刀疤脸男子道。 “妈的,口气真不小啊!可是他们人多船又大,来硬的碰不过他们。”谢文东只得带头跳下水,乖乖的游上岸边。 “万事开头难,我们绝对不能轻易放弃,船被打劫了,我们就自己制作竹筏,他们夜里也有守卫,那我们就等半个月后立冬的三更天出发,我就不信每次都这么倒霉被抓?”谢文东安慰几位兄弟道。 老温也接话道:“大哥说的对,我们说干就干,现在去砍伐竹子,做准备吧。” 半月后五个竹排早就做好了,他们在岸上观察了近一个时辰,没有听到水面上的动静,才敢启程出发。 这次一路是顺风而行,竟然不用桨也能顺流而下,十分平稳没有波澜,原来担心的风浪、掌舵等问题,此时已然不成问题。 金虎欣喜的道:“大哥,我们看过了路线,再通过前面那个水湾,就可以顺流直下,到达平原下游的目的地了。” “哦豁!哟喂!哦豁!…” 正要通过水湾时,突然传来一阵怪叫,正当他们面面相觑、一脸疑惑时,竹排的周围突然多出很多小船,船上亮起了一排火把,把这一片水域照的通红如日出。 谢文东几兄弟被这架势给吓住,还没等他们说话,刀疤脸的男子双手背在身后,对他们道:“又是你们几个小子,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嘛,这条水道没有我们”渭河七霸”大哥点头,没有人能随随便便从这里通过嘛?” 第23章 贩私盐被渭河七霸打劫 刀疤脸男子的一名手下,也朝谢文东几人喊道:“老规矩,货留下,人给我麻溜滚!” ”这可是我们最后的本钱,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给弄丢了,不然兄弟们可怎么生活啊?”谢文东思索着。 他赔着小心的跟刀疤脸道:“您大哥是谁?”能不能让我们见一面,我想跟他商量一下,让他给我们兄弟留条活路?”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毒龙哥,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本来不想跟你们啰嗦,既然你不知道毒龙哥,那这事情就有点大了。” 说完刀疤脸给了手下一个眼神,一艘小船窜到谢文东的身旁,那掌船的汉子操起船桨,对着谢文东的脑门拍下。 竹排上本来就不好掌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把谢文东拍的眼冒金星,一旁的金虎见状大喊道:“你们别欺人太甚?扣我们的货,还打人!” 又冲过来一艘小船,跳上来几个汉子,对着金虎的脑袋就是一阵船桨招呼,把他打的嗷嗷直叫。 谢文东想要反抗,也很快被控制了,一旁的福来和老温、肘子几兄弟也准备来援,奈何大家水性不好,不比旱鸭子强多少。 几个回合下来,谢文东被死死的按住不能动弹,其他几兄弟有的被擒住,有的被掀翻掉下水,最终也被拿住。 刀疤脸的手下把落汤鸡似的几人,押到一个靠着岸边的大船上,船上灯火通明,有几名汉子围坐在一起,他们之间有说有笑、推杯换盏。 谢文东几人被要求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刀疤脸男子拍了拍手,顺势坐上了一个空座,领头的独眼龙男子问道:“只是让你去检查一下,怎么搞这么晚?” “大哥,有几条小虫捣乱,我直接给押回来,教育教育!”刀疤脸边吃边回道。 只听桌上一男子问道:“大板牙,你上次说哪里又来了一批新姑娘?” 一男子应道:“我说的是”水月居”,就在下游的十里银滩处,听说是苏州来的老板,那里的姑娘那叫一个水灵哦!”说完他还深深的吸了一口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接话道:“要这么水灵干嘛,我还是喜欢丰韵点的,“飘仙居”姑娘那才叫一个韵味,特别是那对n子,像两个馒头似的,那手感嘿嘿嘿!” “哈哈,三哥!还是我们口味相同,我也喜欢那种的,那两瓣儿白雪似的p股,简直是欲仙欲死啊!下次叫上我,我们一起去。”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接话道。 一个精瘦的男子搭话道:“我还是喜欢半老徐娘的,那种感觉就像…” 地上蹲着的谢文东几人,见半天没人搭理自己,桌上的几人只顾吃喝开黄腔,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 谢文东打断精瘦汉子的话,开口问道:“哎,我说几位大哥,你把我们兄弟抓来,总得有个说法吧?” 精瘦男子脸色一沉,放下筷子拎凳子朝着谢文东的脑子就是两下,谢文东立马头破血流,福来气不过一下跳了起来准备反抗。 一旁的守卫立马按住福来,精瘦男子二话不说,朝着福来的脑袋又是一顿猛砸,直到福来完全倒地不省人事,老温几人拉住精瘦男子他才作罢。 为首的独眼龙男子道:“你们玩儿归玩儿,正事可不能办岔了。” 刀疤脸接话道:“大哥,我们知道了,正事儿岔不了!” 刀疤脸问道:“老二,你那清河上游段,保护费收的怎么样了?” “他们都很老实,上缴的都很及时!” 独眼龙往嘴里扔了一块肉后,又问道:“老六,陆路上最近几个月怎么越收越少啊?” 老刘回道:“大哥,这世道越来越难了,有本钱的才能跑马帮,现在跑这行的也越来越少,所以我们也越收越少了。” 眼看躺在地上的福来不省人事,谢文东怕拖太久出事,他声音微弱的又一次道:”哎,我说刀疤脸哥!你们到底有啥说法,就说道说道吧?” 刀疤脸一听,蹭的站起来,随手捡起地上的鞋,又是朝谢文东的头和脸一顿照顾,打得他整个头肿的像个猪头。 刀疤脸男子才道:“叫你们不懂规矩,我就好好给你们规整规整!”说完几人又开始若无其事的边吃喝边闲聊起来。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刀疤脸这才发话道:“我把你们几人带来,是想给你们指一条出路?就看你们上不上道儿了。” 谢文东已经被打的半瘫在地,老温立马答应道:“这位大哥,你尽管说?” “我不管你们从哪里弄到货,可以从我们这里过,但是贩盐所得的利益得是我们的。”刀疤脸继续道。 “我懂,各位大哥我懂!你看你们四我们六怎样?”老温试探性的问道。 桌上众人“哈哈哈!”大笑,刀疤脸冷冷的道:”看来你们这群人是不知死活啊!” “四六不行,那三七也行,你们七我们三,各位大哥看行吗?”老温继续道。 独眼龙看了刀疤脸一眼,冷哼了一声,刀疤镰道:“我想你们还是没搞明白,我说的利益都是我们的。这一片儿都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如果敢耍一点花样,我们能最快的时间找到你,弄死你们!” “这说半天是要被绑架在这里,给他们卖命打黑工啊,但是如今之计是先脱身了,再从长计议了。”谢文东这会儿也听清楚了,他直接答应道:”没问题,我们答应!” 刀疤脸用筷子指了指谢文东道:“你是他们的老大,我想你是真的听明白了。”说罢朝他们摆了摆手。 谢文东马上勉强站了起来,让人抬着福来急忙出了船舱,幸好发现一条断木,他们把休克的福来放到断木上趴着,几人护着来到了岸边。 福来的身体开始发热,情况很不好,这里只有生活在鱼舱上的渔民,谢文东只得游到一条条小船旁一边敲一边喊:“救命啊,救命啊,有好心人救救我们吗?” 连续路过了五条渔船,有两条看到谢文东一行人靠近,连忙吹灭了鱼灯,关上了鱼舱门,对他们的求救毫无回应。 终于到第七个船的时候,一个大姐点起了鱼灯,看了一眼飘在水上的几人后,又四周打探一番,才把他们救上了船。 妇人先给几人上了杯热茶后,翻出一包清热退烧的草药,就开始熬煮了起来,谢文东几兄弟对这妇人是感恩戴德、谢个不停。 第24章 忍无可忍暴起灭渭河七霸 不曾想妇人的药还没熬好,一艘小船像幽灵一样靠了过来,上来两个背着弓箭的汉子,他们手里提着大刀或长矛。 手握长矛的汉子,问妇人道:“谁叫你收留他们的?你是不想活了是吧!”说完还没等妇人回话,就一枪戳死了妇人。把谢文东几人看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提刀男子对谢文东几人道:“我是来替毒龙哥提醒你们,给我老实点,别耍花枪?” 说完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后,又只指向了谢文东几兄弟,示意会一直盯着他们。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之际,谢文东声音沙哑的叫住他们道:“两位大哥,我们是真心决定跟毒龙干的,我有点好东西想孝敬你们俩,还望以后照拂我们几兄弟一二。” 一只脚已经跨出船舱的汉子,又转身回来走向拿着包衣服的老温,就在他背对着谢文东之时,谢文东跳将起来,用衣服一把缠住男子的脖子,其他几人同时动手很快就解决了这两人。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本来谢文东只想着把福来稍作救治后,先想办法逃离这片地方,没想到这两人还赶上来杀了帮他们的大姐,这下彻底把他惹怒了。 他看了弟兄们几眼道:“弟兄们,不管他是什么地头蛇还是地龙,要不我们再干票大的?” 金虎和老温、肘子几个人道:“大哥,我们听你的,我们早就不想忍了,直接跟他们拼了!” 肘子拉了拉手里的弓箭,愤慨的道:“刚才是在水上,我们不善水性,又没称手的武器,斗不过他们,这下要让他们看看咱的厉害!” 谢文东扫了一眼己方拥有的武器,两把弓和二十支箭、一把大刀、一支长矛,还有妇人鱼舱留下的两把鱼叉和一副船桨。 那伙儿人的船舱门口有两个守卫,我们需要悄悄摸过去干掉他们,我水性不错安排一个,还有谁能行的? 肘子抢先道:“大哥,我能行!”金虎和老温等几个兄弟也齐声道:“我们能行!” 门口的两名守卫就由我和金虎来解决吧,肘子你打猎多年箭法很不错,等会儿我要你镇住大场面,一番分工安排后,谢文东几人就划着小船,悄悄往刚才的大船摸近了。 他们悄悄的爬上了大船后,老温从背篓里扔出一条大鱼,大鱼在水面上跳跃,分散守卫的注意力,谢文东和金虎从船舷猛地跳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果了两名看守的小命。 谢文东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进船舱内,桌上的几人还在喝酒吹牛,他大喊一声道:“都给我坐着别动!” 就在屋内的侍卫反应过来之时,肘子他们几兄弟以高超的箭法,快速的结果了几个守卫,那位叫毒龙哥的头领,刚一坐起来就被肘子一箭射穿了大腿。 只听他“哇!”的一声后,直挺挺的倒地,开始痛苦的呻吟着,其他几人刚丢掉筷子准备暴起,也被吓得不敢动弹。 谢文东抡起大刀,架在刀疤脸的脖子上道:“几位没想到这么快落到我的手里吧?这位刀疤脸哥有什么想说的吗?” 其他几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气焰,这叫刀疤脸的男子却嘴硬的道:“搞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有种等我把我的兄弟们找来,我们来个硬碰硬!” “哈哈哈!”谢文东被他的一句“算什么好汉”逗的大笑,他知道这些人不彻底打服,日后他们几兄弟必然难以安宁,连亡命天涯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于是他对刀疤脸男子道:“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吧,让你证明一下你算不算真正的男子汉?” 他用刀背拍了拍刀疤脸男子道:”你可以走了,我在这船上等你!”同时吩咐底下兄弟道:“给他一条船,让他走!” 老温问道:“文东,这里是他们几大把头聚餐的地方,他从基地带来的兄弟肯定人数不少,我们该怎么应对?” 金虎跑过来汇报道:“大哥,听说我们做掉了这一带的七霸,有几十个被七霸欺压的渔民兄弟,过来想投靠我们!” 谢文东道:“好,来的正好!躲是躲不掉了,那就直接干吧!先把这几人绑了,用臭袜子塞上嘴,一个兄弟看住他们就行了,其他的兄弟分头行事。” “老温和金虎用箭绑上浸透灯油的碎布备用;肘子带着擅长打猎的几兄弟,去抓几条这个季节喜欢在水边出没的金环蛇或银环蛇,把他们毒液挤出来后用水稀释,再把箭头放在毒液中浸泡备用。” 谢文东跟投奔而来的渔民兄弟,寒暄了几句后安排道:“渔民兄弟们善水性,一部分安排等会潜水破坏他们的来船,一部分人帮忙撑船向他们发起攻击!” 安排妥当后,谢文东大声的问道: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他们听完齐声回道:“明白了,大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刀疤脸的男子就带着一个船队袭来,他们个个手握兵器来势汹汹,紧张的注视着大船上的一举一动。 从大船微弱的灯光中看到,忽然有几个男子猛地冲出船舱,刀疤脸男子立马指挥道:“放箭,射死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随着含糊不清的几句“啊”声,刚才冲出的几个男子全数倒地。其实这几个被射成马蜂窝的男子,是号称渭河七霸中的五霸。 就在刀疤脸还对这一情况疑惑不解之时,大船上突然向他们的小船射出无数的“火箭”,引的小船上的人哇哇乱叫、一片混乱。 小船上一男子一个踉跄,才发现自己的小船已经漏水,在一点点下沉,他瞟了一眼周围后大喊道:“不好,水底下有人破坏我们的船!”说话间又有数艘小船沉没。 就在小船上的人方寸大乱之时,大船的背后又冲出一队小船,他们个个犹如神箭手箭无虚发,中箭者重则当场贯穿毙命,轻则也奇怪的口吐白沫、嘴唇发紫,全身抽搐而死。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救兵一个个被消灭,刀疤脸男子想乘混乱之机,跳水悄悄溜走。却被长期受他欺压,对他恨之入骨的渔民抓了回来,扔到了谢文东的面前。 之前无比嚣张的刀疤脸男子,看到自己还倒在地上呻吟的大哥,他抱着自己的头犹如惊弓之鸟,谢文东道:“你们不是渭河七霸嘛,不过是仰仗一群爪牙罢了,现在你们成了两条地虫,我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谢文东朝兄弟们手一挥,潇洒地道:“我们走!”这个地方谢文东他们待不下去了,只能带着弟兄们换一个地方,再闯江湖了! 第25章 谢文东为匪招惹莫占山 老温问谢文东道:“文东,我们加上投奔的兄弟,队伍已经近百人,你有什么打算?” 金虎手中拿着一把大刀,舞了两下满意的道:“哥,现在我们都有武器了,再也不会任由别人随便欺负了!” 谢文东思索半天道:“这个社会的现实告诉我们,温良恭俭让是无法生存的!我们现在有人又有武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正经营生,不如靠打家劫舍先养活自己?我定个规矩,我们只抢富商,不伤过路百姓!” 老温和金虎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道:“好,那我们就做一群侠盗!” 三个月后,老温跟谢文东商量道:“文东,我们最近都只抢到一些小的商人,靠着那“渭河七霸”的遗产,才坚持到今天的,长此以往恐怕没法养活自己。” 已经恢复过来的福来,也嚷嚷着道:“大哥,我的嘴里都闲出鸟儿来啦!” 谢文东道:“你们这帮小子,我不让你们上官道打劫,是怕我们惹上了背景强大的大家伙,会引来雷霆之击!”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那么多了,我们就干了!努力干一票大的就换地方!” “哥,我探到消息,前面有一队人马,货物看着十分丰盛,好像还没什么武装护送的人员?”金虎从前路打探到消息后,兴奋的跟谢文东汇报道。 “也就是说这条鱼,既肥美还好抓?好,这票干了!”谢文东听完汇报道。 谢文东一群人全副武装的埋伏在山头,当商队经过路口之时,他们呼啸而出把商队团团围住。 谢文东对商队大喊道:“我们只要货,不伤人,东西留下,人都滚!” 商队的领队仿佛并不慌张,他对谢文东拱手一揖道:“各位好汉,这是安庆府将军郑泽海家老母的寿礼,我这里有五十两银子给众兄弟喝茶,还望各位看在郑将军的份上,放我们过去!” 谢文东道:“安庆府郑将军,官是很大嘛,但是跟我们完全不搭噶呀,不管他抢了!” 年长的领队似乎还想阻止,挡在金虎的马前,谢文东吩咐肘子道:“肘子,射他手臂,给他一箭!” 年长的领队手臂中一箭后,商队其他的人早已一哄而散,他却还忍着剧痛问道:“敢问各位,是哪一路上的英雄?” 老温对谢文东道:“文东,他在问我们的旗号?” “旗号?我们这种流匪哪有什么旗号,不管了不搭理他!”谢文东道。 “各位可是莫占山将军的手下?”年长领队继续追问道。 “老温,那莫占山明明是个大土匪,什么时候成了什么将军了?”谢文东问老温道。 “像莫占山这样的土匪,早已成了一定气候,在这乱世里,很多地方军阀都在拉拢他,想利用他排除异己或做一些黑事儿!所以封官许愿,给了很多名号儿。”老温回道。 谢文东决定道:“哦,但是今天就算阎王爷来了也得抢,弟兄们干活!” “大哥,不得了了,一共六箱东西,金银就有两箱,其他四箱全是珠宝首饰。”金虎和福来兴奋的汇报道。 吩咐下去把珠宝首饰找买家全部出手,得到的银两全部换成银票,兄弟们放开了潇洒三天后,我们开始换地方。 我们在广济县和石佛县都闹出了不小动静,这次又干了这票大的,是要换个地方避避风头了,跟兄弟们说一声,我们向蕲州县进发。 “大将军!老奴护送老夫人寿礼不力,我有罪啊!”一个老者捂着自己的手臂,跟安庆府将军禀报道。 郑泽海知道他的管家不会欺骗他,更不会动歪心思,于是问道:“老赵啊,你是我们家的老奴,在我家已经二十载有余,有什么事先说清楚再说?” 老赵这才把当时土匪打劫的细节,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郑泽海听。 郑泽海道:“原来是莫占山那帮乌合之众,如果朝廷颁旨剿匪,我定要他们碎尸万段。眼下出兵无名,那就让官府发文通缉他吧?” 卧龙山西山大本营里,大土匪莫占山在摆弄着他的宝贝八哥儿,他的老婆二月红问他道:“莫哥,这次派铁血团攻打横岗山,没问题吧?” 莫占山逗弄了一下八哥,肯定的道:“能有什么问题,铁血团一千五百多人,攻打他们七八百人,他孙昌炳要是输了,我要他的脑袋。” 二月红道:“横岗山为啥叫这个名,就是因为它山高峰险,易守难攻才让那叶宇彪,在我们眼皮底下猖狂这么多年,我们都拿他没办法…” “哎,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等消息就行了,不然那山路崎岖,怎么的我们带上全部兵马去把他扫平了?”莫占山不以为意的揶揄道。 二月红也懒得搭理莫占山了,气恼的道:“上批古玩字画没存货了,我们手里还要存上一批了,特别是那于建章将军,看着是一个大老粗,却尤为喜欢文玩字画。我们是要准备点让他动心的东西稳住他了!” 莫占山道:“这些事儿我对夫人放心,就按老规矩办,你邀请一些古董商来我们这儿展览,我们再从中挑出几件送人就行。” 三当家的吴六奇回到了大本营,他下马拥抱了一下二当家张玉超,二当家给了他肩膀一拳,两人算是打完招呼。 “三弟你算是回来了!” “二哥,大哥在吗?” “在啊,在议事堂里!” “好,我有点事跟他汇报!” “去吧!他刚好在遛鸟。” 吴六奇见大当家跟嫂子正在木桥上聊天,他走上前去道:“大哥,我有个事跟你汇报?” 吴六奇道:“大哥,请看!”说完他拿出一个画卷摊开,原来是一张通缉令。 莫占山看了一眼通缉令上的男子,绑着黑色发带,顶着一个潦草的发型,他问道:“这谁啊?通缉我莫占山?这是怎么回事?” 吴六奇解释道:“是这样的,安庆府大将军郑泽海老母亲的寿礼,被一群流匪打着您的旗号给抢了,您现在被郑泽海通缉呢!” 莫占山一把抢过通缉令,撕个粉碎道:“通不通缉的我倒不在乎,但是小鬼儿打着我的旗号做事儿,那就得查清楚了!”“老三,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把这伙儿人给我揪出来!” 吴六奇应声道:“好的,大哥!” 晚上在客栈里,老温对谢文东道:“文东,我总感觉最近有人跟踪我们?” 还带着几分醉意的金虎和福来他们,连忙道:“没有啊,我们每天进出酒馆和怀湘楼,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第26章 被抓回山寨因祸得福 “最近还是多几分小心吧,我在街上看到了通缉莫占山的通缉令,上面说他打劫了安庆府郑泽海的财物,我怕莫占山会找上门来。”谢文东分析后,提醒几兄弟道。 五日后,谢文东一行在怀湘楼吃完饭准备下楼,老温一眼认出了坐在门口的莫占山坐下三当家的吴六奇。 谢文东知道这是找上门了,他侧着脸还想蒙混过关闯出门去,却被吴六奇喊住道:“这位朋友请留步,我们是很有眼缘啊,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吧?” 谢文东停住脚步,转身道:“这位好汉,我们不熟吧?” 吴六奇吃了一口菜,接着道:“熟不熟,那要看你怎么说吧?怎么常来怀湘楼吃饭?这里的消费可不便宜,你们一大帮人,这种消费可不好养活。” 谢文东道:“我们兄弟吃点儿什么,就不劳烦阁下费心了吧?” “是不该我操心,但是打我们的旗号,截获的钱财,花起来应该有点烫手吧?”吴六奇喝了一口酒道。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喜欢被凌迟审判!”谢文东直截了当道。\" \"好了,我这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就直接点儿吧!郑泽海的东西是不是你抢的?\"吴六奇直接的问道。 “是!” “你打算怎么了吧?” 谢文东掏出一把银票,放到吴六奇的身旁道:“这是那批东西折算后的银票,一共是十万两,我们兄弟最近花了一万两,这里是九万两。” “嗯,这态度还行,银子是收了,但这冒用我大哥名号的事怎么算?”吴六奇冷冷的质问道。 说完他从筒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指着谢文东的眉心道:“我给你个机会吧,三句话说服我放过你!否则我杀光你们!” “这里有些误会!” “第一句!” “不是,这也算…” “第二句” 谢文东无奈的直接道:“你动手吧!” “人才啊,直接撂挑子,你是第一个这么玩儿的!听说你是个书生,说说你有什么专长?”吴六奇把匕首随手丢到桌子上道。 “专长?说自己考了数次科举,屡次不中?”谢文东想起自己前世的专业道:“我是建筑师,跟老师傅学了点手艺,会设计和建造房子。” 吴六奇又吃了几口菜道:“读书人果然都会点才艺,不错!我改变主意了,要带你去山寨,你要有能耐的话,就亲自跟我们莫将军当面求情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要运气不好的话,可能比死在我手上更痛苦。” “什么要把大哥带走,上土匪窝去,那还有命吗?”一直守在谢文东身后的金虎和福利几人,都快速拿出了自己的家伙指着吴六奇。 本以为自己一群人对付吴六奇和他的小弟,应该是绰绰有余吧,哪知哗啦一阵嘈杂声后,一下冒出一群人个个张弓搭箭,对着谢文东几兄弟。 吴六奇道:“你几个兄弟还挺义气,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没准备!怎么样,肯走一趟吗?” 西山大本营的议事堂上,莫占山边喝酒边啃着鸡腿儿,对堂下的谢文东几人道:“你们几人就是打着我的旗号,打劫郑泽海家寿礼的小子?你们胆子不小啊!” 谢文东道:“将军,这里有误会!” 莫占山道:“我不听不解释,说说你想怎么死吧?” 新文东打算死马当做活马医,开始胡扯道:“将军,是他们默认是您抢的,不是我们故意打您的名号!说来还是将军你威名远播,才让这一带百姓心存敬意啊!” 莫占山身旁的二月红,一脸鄙视的回道:“牙尖嘴利,真会拍马屁!” 莫占山继续问道:“你还挺会说话的,但终究是冒用了我的旗号,劫了钱财享了富贵了,你说该怎么的吧?” 吴六奇立马掏出一沓银票,放到莫占山的桌子上道:“将军,这是他们打劫财物后,折算成的十万两银子,全在这里了。” 莫占山看到桌上的银票,脸色立马变得和缓了些许,他拿起银票数了数后道:“你说怎么的吧,你想好了没有?” 谢文东见吴六奇掏出的银票,他一愣但立马回道:“将军,我愿意为你们当牛做马,只要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莫占山疑惑地道:”看你瘦弱不堪,能在我们山寨做什么?” 吴六奇又解释道:“将军,他是一个建筑师!” 莫占山不解的道:“什么建筑师?” 谢文东接过话茬道:“建筑师指会设计和建造房子的人。” 莫占山来了兴致问道:“你会建房子,会不会建碉堡和塔楼?” 谢文东肯定的道:“我会!” 莫占山这才道:“好,你可以留下了,以后帮寨里建设碉堡和岗哨塔楼什么的,你以后就是我们的朋友了。” 经过几天的实地考察后,谢文东又重操旧业画起了图纸,看着他画起图纸来茶不思饭不想的,二月红特地来议事堂看他。 “文东啊,这些都是你画的?” 谢文东一抬头,发现是二月红,连忙回道:“哦,嫂子来了。对啊,这是按将军的要求,要建设的几座碉堡和塔楼图纸。先规划设计好后,再按照图纸施工建造就行了。” 二月红拿起两张看了起来,谢文东解释道:“嫂子,你手上的是小梧桐的碉堡,另一张是北山的碉楼。” 二月红也看不懂,只是觉得很厉害,她夸奖道:“不错啊,我们山寨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文东啊,你也要劳逸结合,不要累着啊,等会儿嫂子让人给你送来五两新茶,给你提神醒脑,缓解缓解疲惫。” “谢谢嫂子!”谢文东边回话,边用手上自制的铅笔,素描起来个没停。 二月红说完,开心的离开了议事大堂。 眼看着在谢文东的指挥下,工匠们按照他的图纸已经建好了小梧桐的碉堡,现在正着手北山的碉楼,这碉楼也已经造出了一个大概的框架。 莫占山提着鸟笼,闲逛着走了过来。看到指挥工匠们正在施工的谢文东,他拍了几下谢文东的肩膀鼓励道:“嗯,文东啊,不错啊!小梧桐的碉堡我看了,很结实很实用,也很漂亮。这座碉楼也成型了,进度远超我的预期啊,你果然有能耐哈。” “我已经交代你嫂子了,整理出来一套房子送给你,以后你们几兄弟就可以在那里起居了,晚点再送几个仆人过去帮你打理。” 谢文东连忙道谢道:“作为将军的属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感谢将军嘉奖!” 莫占山又拍了拍谢文东的肩膀道:“嗯,好好干啊!”说完后边逗着八哥边走开了。 第27章 谢文东智鉴名画获赏 二月红见莫占山回来了,立马拉住他道:“莫哥,你可回来了,那几个古董商,可等了我们快一个时辰了。” “哦,我刚视察文东建碉堡的事儿去了,走!我们去看看?”莫占山道。 莫占山跟三位古董商打完招呼后道:“各位都来了哈,大家都知道我莫占山是做什么的!我还是那句话,该给你的数我们一文不会少,但是不能弄些次品或赝品来骗我们,否则我们不会客气!” \"晓得的,晓得的!\" “我们明白!” \"我们合作多年,莫将军放心?\" 莫占山是个大字不识的老粗,只有二月红读了几年私塾,能基本的识文断字,所以她就成了寨里的军师。 但是这古董鉴别类的事儿,二月红也是一窍不通,只能尽挑些看着大气贵重的,其他的就挑金银首饰、珍珠玛瑙、玉石漆器之类。 莫占山看到挂满的字画,一个头两个大,他忽然想起来道:“诶,月红,那文东兄弟提过,他曾经靠卖字画谋生了几年?今天这字画挑选何不找他来帮忙?” “对啊,险些忘了这茬儿了,那鄂州将军于建章的老父亲最近八十大寿,我们做为跟他们接壤的一方势力,也要走动走动表示一下。”二月红提醒莫占山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那老头儿喜欢字画?”“那我们把文东喊来,好好帮我们挑挑!”“快,快把文东给我喊来!”莫占山恍然大悟道。 “将军,您找我?”谢文东匆忙赶了过来道。 “哦,文东啊,我听说你对字画小有研究,我们这次要挑几幅字画送人,你来帮我们掌掌眼?”莫占山像看到救兵似的道。 “是啊,文东啊,我和你莫大哥都是粗人,以后这类事有你帮我们,我们就省心了!”二月红也如释重负的道。 趁谢文东刚才赶路的功夫,莫占山和二月红已经挑选了一座金佛、一座象牙宝塔、一个玉如意这三件东西。 谢文东一来,大概扫了一眼所有的字画后,眼神不曾停留,仿佛毫无兴致。 他的眼神最终落在一个竹筐上,指着里面几幅未打开的卷轴问道:“老板,这里几幅是什么?” “哦,那几幅字画是否正品,我们拿不准,所以没有挂出来。”老板走了过来,和气的回道。 谢文东随手拿起一幅“赝品”,端详其外面的表封起来,凭感觉的话应该是有些年头,不应该是个传世多年的赝品啊? 莫占山见谢文东看了良久,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他连忙道:“老板,快快,把这几幅都给挂出来,让我文东兄弟给长掌眼。” 老板道:“莫将军,那我可挂出来了,这几幅你要真的喜欢,只要您这次挑选三件或以上东西,我这几幅画就直接赠送给您了。” 谢文东简单看了几眼,目光又回到了刚才那幅字画上,他又细看了半天才喃喃道:“这幅画意境深远,不是写生,而是写心,算是古画师中的极高境界,可惜是个赝品!” 说到这幅画,老板也来了兴致道:“这位兄弟果然是懂行啊,这幅画的原作者是大胤朝的名家周昌,距今已有一百多载,他一生醉情山水,他的山水画堪称一绝。” “可惜这幅颇具神韵的《幽山行旅图》,我们后世收藏者从画风、画功、朝代几个方面落名品鉴,终究找不到他的落名所在,其真伪也始终无法确定,所以基本就成了一幅有名的赝品。” 谢文东也惋惜的道:“怪不得,可惜可惜啊!” 谢文东朝其他的字画指了指继续道:“将军,这里所有字画,除了这幅有些韵味外,其他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次品。” “都不怎么样是吧,那咱们就不要了,你们几个下次换一批来看看。”莫占山对那几个古董商道。 谢文东早看到了二月红挑好的东西,故意当着古董商的面问道:“嫂子,你挑了哪几件宝贝?” 二月红挑了一眼道:“那,就是这几件:一座金佛、一座象牙宝塔、一个玉如意,还给我自己选了个玉镯子。” 谢文东又假装想起什么的道:“老板,你刚才说我们如果挑三件东西,你就把这三幅字画送我们是吧?” 老板收下二月红给的银票,满意的道:“对啊,这位兄弟喜欢,我就把这三幅送你们了。” 莫占山立马道:“文东啊,我和你嫂子也不懂字画,这三幅虽然不是正品,你喜欢就留下吧。” 待古董商走后,莫占山和二月红正欲离开,却被谢文东叫了回来,他把刚才那幅《幽山行旅图》移到窗前,此时一道阳光照了进来。 谢文东指着画作右下角,一群行旅商队后方树叶中,隐约可见的“周昌”二字,二月红激动地大喊道:“找到了,是他,就是他的名字……” 莫占山也看明白了,他高兴地对谢文东道:“兄弟你这是破解了百年之谜啊!你这件事替哥办的好,平白得了幅名画。” 谢文东对莫占山道:“将军,我听嫂子说,那于建章的老爷子很喜欢字画,这幅送出去,那肯定错不了!” 数日后莫占山夫妇找到谢文东,莫占山先开口道:“文东兄弟,你果然看的准,我们指出那个名字后,得了正品名画的于老爷子十分开心,于将军一高兴送了我们装备三千人的甲胄和武器等。” 二月红笑道:“文东兄弟,我们不费一兵一卒获得了三千人的装备,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你莫大哥要奖励你!” 莫占山清了清嗓子,当着过来凑热闹的众人面道:“我宣布,谢文东兄弟,以后就是寨子里的四当家的~!” 吴六奇高兴的上来祝贺道:“恭喜文东兄弟,你可是我们中晋升最快的当家的!” 二当家张玉超也祝贺道:“恭喜兄弟!” “恭喜四当家的!” 谢文东一一拜谢:“谢谢大哥大嫂照顾,谢谢二哥和三哥,谢谢各位兄弟!” 某日西山大本营的议事堂上,谢文东正在陪着莫占山和另两位当家的打雀牌,而议事堂的另一边二月红则和老温等弟兄在玩儿摇骰子。 三当家的出了一张\"六万!\" 莫占山牌一推,欣喜的道:“我胡了,清一色!” 谢文东道:“大哥,今天手气真不错!” 二当家也恭维道:“大哥连赢了三把,今天我们都输了!” 莫占山伸出双手,高兴的道:“甭废话,给钱,给钱!” 一个卫兵匆匆跑了进来汇报道:“将军,毒龙和刀疤脸来了!”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莫占山,听完脸色一变,面露难色。 第28章 刀疤脸上门复仇却被灭 “毒龙和刀疤脸?我草,早知道当初干掉他们算了,真是冤家路窄,这会儿又碰到仇人。”谢文东脸色阴晴不变,三当家的吴六奇看出了他的难堪,安慰他道:“文东,你先回避一下!”说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刀疤脸带着被人抬着的毒龙,一走进议事堂,就坐到了刚才谢文东的位置,也不跟莫占山打招呼。 莫占山只得主动招呼道:“疤脸兄弟和毒龙兄弟来啦。来人,看茶!” 刀疤脸喝了一口茶后,冷冷的对莫占山道:“莫大哥,我和我哥这事该怎么了?” 莫占山面露难色的道:“疤脸兄弟,你看谢文东现在已经是我的兄弟,你们也是我的兄弟,大家兄弟一场,你看我出两千两银子,这事儿能不能了了?” 刀疤脸道:“莫大哥,我知道谢文东现在是你兄弟,才来找你讨个公道的?我要的是个说法,我不要钱!” “疤脸兄弟,你看大嫂再给你加两千两,你看怎么样?”二月红也加入劝解道。 刀疤脸仍然油盐不进的回道:“大嫂,我不缺钱,我只要个说法!” 见气氛有点尴尬,吴六奇赔笑劝道:“疤脸兄弟,你看大哥大嫂都开口了,你就给他们一个面子,另外我个人再加两千两,你看要不这事就这样了了?” 刀疤脸把茶杯砸向吴六奇的脸,厉声的呵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大哥毒龙当年救莫哥时,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和泥玩儿呢。我和大哥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儿?” 莫占山见状面色冷了下来,被茶水洒了一身的吴六奇,连忙站了起来,举手示弱道:“好好!没我说话的份儿,你们聊,我去一边儿!”说完他走到一边儿。 谢文东听到摔茶杯的声音,立马提着大刀又回到了议事堂,刀疤脸一见到他怒目圆睁的道:“好啊,你还敢进来?” 谢文东直接道:“跟你们的恩怨是我造成的,毒龙哥废了一条腿,那我赔他一条腿就是,说完他当着几人的面,抡起大刀就往自己的左腿上砍去!” “咣当!”吴六奇眼疾手快,扔出一枚飞镖弹开了谢文东的刀,他上前拍了一下谢文东的肩膀安慰道:“文东兄弟,不要莽撞行事!” 说完他冲到刀疤脸的跟前,飞快扔出一枚飞镖,射中了刀疤脸的左腿,并对他喊道:“这样能不能了了?” 刀疤脸一个没站稳,就跌倒到桌子底下,他一言不发的艰难站了起来,眼神凶狠的死死盯着吴六奇。 吴六奇见状,又是一发飞镖射中刀疤脸的右腿,这下刀疤脸彻底倒地不起了。二月红见状气愤的冲了上来,拿出他的鸳鸯刀朝刀疤脸的背上就是两刀,刀疤脸这下直接断气了。 刀疤脸的卫兵很快被众人解决掉了,只剩下一个被抬进来的毒龙,他翻倒在地眼神中惊恐万分,莫占山从卫兵手中拿过一把大刀,走到毒龙的跟前,还没等他发话就一刀劈下,一颗脑袋滚出三尺远。 随后他把刀扔在地上,拍了拍手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坏我的兴致,收拾一下!” “大哥,你怎么闷闷不乐?”晚上回到自己的宅子后,福来和金虎问谢文东道。 虽然莫占山和二月红夫妇今天帮他解决了刀疤脸和毒龙,但是今天议事堂上的事还是深深的刺痛了他,让他明白在利益面前,情义一文不值,这里不是讲什么情谊的地方。 他收回思绪回道:“看到刀疤脸和毒龙的死,我有点感慨,这里不是讲情义的地方,这样的事迟早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老温也感慨道:“是啊,生活在这乱世,不过是互相之间,弱肉强食罢了。” 当初身不由己才落草为寇的,但自己终究跟莫占山他们不是一路人,要在合适的机会另谋出路才行,谢文东心中暗自盘算道。 某日谢文东和其他几位当家的,一起聚在议事堂闲聊,一个小厮闯了进来报道:“报告将军,铁血团进攻横岗山失败,兵力损伤过半,团长孙昌炳畏罪潜逃,弟兄们军心涣散,请求撤回大本营。” 莫占山一听火冒三丈道:“什么,兄弟们损失过半,孙昌炳那混蛋也跑了?你们才三个月,花了我几万两银子,就是这个结果?” 二月红问道:“孙昌炳逃到哪里去了?他是哪里人,知道他的老家吗?” “带着他的小弟逃的,只听说他是孤儿,其他的不知道?” “妈的个巴子,老子抓到他,一定扒了他的皮!”莫占山还在咒骂道。 二月红劝道:“莫哥,现在稳住军心要紧,哪里还有七八百兄弟呢?” “有谁愿意去接手,继续攻打横岗山的?”莫占山问道。 二当家的要驻守本部大本营,三当家的地盘附近也有流匪,他不能长期不在,莫占山和二月红两人面面相觑,竟一时束手无策。 谢文东观察了半天,立马挺身而出道:“大哥大嫂,我愿意为山寨分忧!” 莫占山打量了一下谢文东,他虽然是山寨的四当家,可他从来没有带兵打过仗啊,莫占山心中有点犹豫。 二月红思索了片刻,对莫占山道:“莫哥,要不让四弟试试,我们毕竟靠打家劫舍起家,他长期没有相关的经验,也不是个事儿。” 莫占山这才下定决心道:“好,四弟!我就派你去攻打横岗山!不仅那里的八百人马供你差遣,我再派一千人去支援你,你看怎么样?” 谢文东道:“大哥我不需要支援,只要带上我自己的近百兄弟,那七八百人跟我配合好就行了!” 莫占山有点犯难和不解的道:“四弟,山寨有山寨的规矩,可谓军中无戏言,你答应要做到的事情,如果没有做到,惩罚时大哥可不讲情面?” “我愿立下军令状,一个月内必须攻下横岗山,佛则愿受军法处置!”谢文东言之凿凿的道。 “好,有你这句话,大哥就提前预祝你马到成功!”莫占山端起酒杯,向谢文东举杯道。 退出议事堂回到住处,老温担心的问道:“文东,我们毫无准备,你又不要支援,这个难度很大,几乎不可能。” 谢文东缓缓的道:“其实自从知道铁血团的孙昌炳在攻打横岗山遇阻之时,我就一直在研究这场地盘争夺战。” 第29章 谢文东智取横岗山成铁血团长 “我们刚来山寨不久,还没有站稳脚,就算给了援助,也很难很好的发挥,必然受到掣肘,不如就自己人拼一把。” “这次的机会很难得,如果成功了莫占山大概率会让我掌管铁血团,有了自己的武装再慢慢努力拥有自己的地盘,日后才有底气摆脱莫占山,不然“伴君如伴虎”非长久之计。” 老温感慨道:“是我肤浅了,还是你想的长远啊,佩服!” 福来道:“不然怎么是我们的大哥呢?” 金虎擦拭着自己的大刀道:“我都在这儿闲的蛋痛,既然有仗打,干就完了,想那么多干嘛?” 谢文东于是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卷轴摊开了,原来是一幅地图,他指着上面的一座座山峰道:“我们到时就这样…” 金虎和福来听完谢文东的作战计划,伸出大拇指吹捧道:“大哥,你真是高啊,他们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这点的!” 数日后横岗山脉某座山山顶,金虎小声的对谢文东道:“哥,这山上的风是真大啊,还有点冷呢?” 谢文东一边拿出一个木棍,系上一个布条测风向和风速,一边回金虎道:“我看这风向和风速差不多了,你快传话下去,让弟兄们做好准备,一炷香之后我们准时出发。” 福来问谢文东道:“大哥,你说我们这身蝙蝠衣叫啥?” 谢文东道:“翼装,也叫飞鼠装,等会儿你们跟着我学就行了。” 金虎汇报道:“好的大哥,他们都准备好了!” 那我们就出发吧,新文东站在悬崖的一块石头上,朝着对面的山崖一跃而起后,飞快的张开了双手和双脚,竟然奇迹般的在空中滑翔,只见他微微调整手臂和双腿,竟然能控制速度和方向。 老温他们对此惊讶不已,金虎和福来他们早已等不及了,一个个排队跳下悬崖,心中激动万分。 谢文东和福来顺利的落在横岗山顶的树枝上,金虎和老温他们大部分落在了灌木丛里。谢文东在山顶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大家终于都在山顶聚齐。 福来不解的问道:“哥,为啥我们用的是这种会飞的衣服,肘子他们用的是那种很大的伞?” 谢文东解释道:“那叫滑翔伞,因为肘子几个人太胖了,如果用飞鼠装很危险。” 福来道:“大哥,这滑翔伞和飞鼠装可真方便,感觉自己会飞似的,以后我要多试几次,之前可从来没听人说过。” 谢文东继续科普道:“我在书上看到的,根据上面设计后连夜让人赶制的,没想到还挺好用的,不过要对风向和风力有做好测算,否则很危险容易被摔死。” 听到要测算风力和风向,以及注意起飞(起跳)的高度,否则随便乱跳很容易摔死,福来立马闭上了嘴。 新文东吩咐道:“人基本到齐了吧,汇报一下大家的情况?” 老温汇报道:“除了几个受伤的兄弟,我安排他们原地休养,其他都基本到齐了!” 谢文东小声的道:“那我们开始行动吧,福来和金虎你们俩去解决那个岗哨的两人。最好要活的,问出叶宇彪和他儿子的住处,我们擒贼先擒王。” 片刻之后,金虎和福来朝队伍挥了一下手,谢文东带着弟兄们跟了上来,他们根据逼问出的路分头行事。 谢文东和金虎第一队直捣黄龙,把睡梦中的叶宇彪抓个正着,不到一会儿老温他们也绑了叶宇彪的儿子过来。 谢文东踢了地上磕头求饶的男子一脚,一脸鄙夷的冷冷道:“你就是叶宇彪的儿子叶辉?” “我要你拿着你爹的兵符,带着我的几个兄弟,去把北面山门打开,如果成功我可以放你一马,让你带着你的妻妾远走高飞,否则当场把你全家杀光!” “大爷,我一定按你的办,您千万要放我一马啊!”叶辉朝谢文东连连磕头道,他爹叶宇辉被塞着嘴五花大绑的扔在床上,此时正在“呜呜呜”的乱叫。 谢文东朝老温使了一个眼神后,老温带上几个兄弟就扶着叶辉出门了,金虎立马道:“他爹据说也是一代豪强,怎么这儿子这副怂包样儿?” “别哭!”福来威胁地上跪的众家眷道:“谁要再哭,别怪我不客气!” 随着“嘭!嘭!嘭!”三声巨响,谢文东立马站起身命令道:“留一个弟兄下来看住他们,其他人跟我冲出去,杀!” 刚才的三声爆竹响,是谢文东定的信号,代表铁血团的兄弟们,已经从北面山门顺利攻进了横岗山寨里。 谢文东再带着弟兄杀出去,与他们里应外合,这突如其来的两面夹击,把横岗山寨的守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很快被击溃,死伤者无数,很多人见大势已去直接投降。 天还未亮,谢文东就顺利的全面占领了横岗山寨。他按承诺不仅放走了叶辉,还放走所有女眷和孩童。 地上的叶宇彪不停地在剧烈挣扎,谢文东扯掉了他嘴上的布条,问道:“叶宇彪,你可有话说?” 叶宇彪缓了一会儿后问道:“你可是莫占山座下四当家?” “正是在下!” “没想到我跟莫占山斗了近二十栽,竟然在睡梦中输给了一个后生。敢问你用的什么方法?” “金虎,把飞鼠服和滑翔伞给他看看。” “你说你们是从对面的飞来峰,飞到我们横岗山顶后,直接打入了我们山寨内部的?” “正是!” “这些工具我闻所未闻,你们如天降神兵般突然出现,老朽输的心服口服!” “还有话说吗?”见叶宇彪不再出声,谢文东一声令道:“带走,回大本营!” 在被带走之前,叶宇彪转过头来对谢文东道:“感谢你放过我的家眷!没想到我们这些打家劫舍的土匪中,还能遇到阁下这样的情义之辈,老朽这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四当家的回来了?来来来,快回大堂休息,我们边喝边聊。”听闻攻下横岗山的捷报,莫占山夫妇十分高兴,见谢文东回来,他们老远就迎了上来。 见他们高兴,谢文东乘机报告道:“大哥,叶宇彪我给你绑回来了,听候你的发落。但是我擅自做主把他们的女眷和孩童放了,还有他的窝囊废儿子也放了。” “哦,放就放了,那些人也干不了啥,留下也是浪费米饭!无妨!”莫占山无所谓的道。 “四弟,你这次可是又立了大功啊,我们山寨已经近十年没有这么大的胜仗了!”二月红微笑着道。 第30章 谢文东再遇程璎珞劫财又劫色 “那嚣张跋扈的叶宇彪,像只老鼠一样躲在山洞里,跟我斗法了二十栽,今天终于落在我的手里,哈哈哈!”莫占山看到五花大绑跪在堂下的叶宇彪,情不自禁的大笑道。 二当家、三当家和众位兄弟,个个开心的上来跟谢文东祝贺,看来大家心中确实十分畅快。 二月红道:“三当家的真的给寨里带进来一员福将啊,自四弟入寨后,我们寨里是好事连连啊!” “嫂子,为寨里发掘人才,是我的分内之事。”吴六奇谦虚的道。 二月红揶揄莫占山道:“大当家的,那叶宇彪也跑不掉,就先拉下去吧。四当家的打了胜仗,该怎么奖励他?” “哦,把叶宇彪拉下去!”“四弟,你今天打了胜仗,顺利攻下了横岗山寨,在你的调教下,铁血团配合的很好。那我就任命你为铁血团团长吧,以后铁血团就是你的亲兵,听你差遣!” 吴六奇对谢文东道:“四弟,快感谢大哥吧!我们山寨几个当家人的队伍,都是自己打下来,自己发展出来的。今天大哥直接送你一支队伍,可是山寨开寨第一回啊!” 谢文东立马走出座位,站在堂下对坐上的莫占山夫妇恭敬的道:“多谢大哥和嫂子提携,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再接再厉为寨里再立新功!” 莫占山喝了一大口酒,开心的道:“好!好!说的好!哈哈哈!”“来,大家一起来为文东兄弟,再干一杯!” “来活儿了,来活儿!大哥吩咐来活儿了!”这是卧龙山土匪的黑话,意思是要准备出去打劫了。 这次莫占山和二当家张玉超去州府打劫,而三当家和谢文东安排的是打劫下面的两个县。 水袖戏班的后台,一皮肤晶莹剔透,明眸皓齿的花旦正在化妆,一旁伺候她多年的陈妈妈劝她道:“璎珞啊,你觉得钟锦堂钟老爷怎么样啊?他可请了我们戏班三次,对你是赞不绝口啊!” 正在化妆的程璎珞,突然停了下来,攥紧了手里的手绢儿,半天才憋出几个字:“陈妈妈,我…” “孩子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不会害你的。钟老爷真的不错,他是晋云县的里长,还是这里的首富,你嫁给他日子不会差的。” 程璎珞无奈的道:“可是陈妈妈,他年龄大我一轮儿,已经有几个老婆了。” 陈妈妈继续劝道:“这年头老少配,一个男人几个老婆很正常啊。” 程璎珞默不作声,也不再动作。 陈妈妈继续道:“我们这梨园生活,漂泊江湖四海为家,对一个女子来说,总是有些残酷的,何况终难长久。” “何班主年龄越来越大,也唱不了几年了,到时还不是解散戏班,各自回家谋出路。你孤苦伶仃、漂泊无依,嫁给钟老爷也算有个居所,免了这颠沛流离的苦。” 见程璎珞默默的流着泪,陈妈妈继续苦口婆心的道:“孩子啊,我们都是穷苦的出身,常常身不由己,你就认命了吧…” 程璎珞终于开口道:“陈妈妈,事成之后,他答应给你多少答谢礼?” 陈妈妈愣了一下,尴尬的回道:“钟老爷答应,如果我撮合你们成了,给三百两银子,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做答谢。” 程璎珞终于下定决心,满口的答应道:“好,陈妈妈,我答应了。钟家答谢的银子,就用来做戏班的遣散费吧,也算我为戏班最后做点事。” 陈妈妈欣喜的道:“好,好,我就去告诉钟老爷…” 陈妈妈走后,程璎珞从化妆盒里拿出一把匕首,紧紧的握在手里,看着化妆镜中的自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此时心如死灰。 谢文东和金虎几人,个个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立于晋云县的街头,身后还跟着一队手下,个个凶神恶煞、跃跃欲试。 谢文东把大刀扛在肩上,问一旁的金虎道:“金虎,你消息打探的怎么样了?” 金虎汇报道:“大哥,我都打探清楚了,镇长钟锦堂的钟府,虽然家产厚实但势力也很硬,咱们不好招惹。但城南的大地主伍泽海家,我们可以去干一票,他家两儿子也各有家产两百两左右。” 谢文东疑惑的问道:“他俩儿子都有两百两左右的家产,他老子伍泽海没钱吗?” “哥,听说伍泽海早就不理家事,开始养老享清福了,他两兄弟很孝顺,不让他老爹太劳累。”金虎解释道。 谢文东一听道:“嘿,这么说来还是两孝子啊,他们油水太少。这样吧,直接办钟锦堂家!” “啊!大哥,他家有乡兵和家丁合计三千来人,万一打起来我们可没优势啊!”金虎被谢文东吓到,连忙解释道。 “他三千兵马,全守他府里吗?”“钟家有多少家产?”谢文东不屑的道。 “哦,那当然不是,大部队在城西边训练营。”“我打听到,他家至少有三千两银子。”金虎又解释道。 “这不就结了吗!”谢文东命令道:“所有兄弟,听我号令,冲了钟府,走!” 在钟府的后院,花旦程璎珞正唱着名曲《西厢记》,钟锦堂兴致勃勃的看着,到精彩处还不忘欢呼和打赏。 “哦喔!哦喔!哦喔!…”几百人呼啸着来到钟府,最先反应过来的几个卫兵,立马被一箭解决。 钟锦堂正准备站起来,被谢文东的一句:“不要乱动,否则死!”吓得又坐了回去。 金虎和福来镇住场子后,老温跳下马,来到钟锦堂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钟老爷,兄弟们来钟府一趟,想弄两个钱儿花花,库房在哪里?带路吧!” 钟锦堂正欲说点什么,老温抽了他几耳巴子,又恶狠狠地道:“我们已经探清了你的家底,别给我耍花样?” “啊!好,好好!各位大爷,只要你们不杀我,我一切都照办!”钟锦堂瑟瑟发抖的道。 老温把钟锦堂从座位上拖了起来,用力推了一把后,猛踹他屁股一脚又道:“给我麻利点,带路!” 刚才还在伴着锣鼓点儿唱戏的程璎珞,此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僵在了当场,她定眼一看发现这打劫的土匪头子,不正是曾经的凤凰镇陈府的倒插门二姑爷:谢文东嘛! 她心中一喜,朝谢文东道:“喂!陈府的二姑爷,你怎么在这里?” 第31章 谢文东与程璎珞喜结连理闹新婚 “这戏子谁啊,好像跟他很熟?”谢文东走近两步一看,原来此时台上站着的,正是当初让他心如鹿撞的那个花旦,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他微笑着道:“唱戏的,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程璎珞努了努嘴道:“你还是长那么丑啊,眼睛还是那么小!” 谢文东笑出了声道:“不像你啊,还是那么好看!” 程璎珞不满的道:“你对我只想说这些?” 谢文东看了金虎和福来一眼,吩咐道:“抢了!” 在一旁早已看个明白的金虎和福来两兄弟,大喊一声:“喔呜,抢了!” 他们驱马上前,跳上戏台,把一身戏装的程璎珞一把扔上了谢文东的马,谢文东带着抢来的美女程璎珞和几千银子扬长而去。 坐在谢文东马上的程璎珞,心里欣喜无比嘴上却故作娇羞的大喊道:“哎呀,你们这帮土匪,你们到底要干嘛?” 谢文东一把搂住程璎珞的纤腰,恶狠狠的作怪道:“土匪?你说土匪抓了美女要干嘛?哈哈哈…” 程璎珞身穿一袭浅蓝色的长裙,衣袂飘飘,仿佛是从画卷中飞出来的仙子。她沐浴在橙色的烛光下,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上,微微的卷曲在烛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修长而挺拔的眉毛,微微的上翘透出一丝妩媚和娇羞。白皙如雪的皮肤,红润丰满的嘴唇,是那样的优雅、迷人和令人心醉,让人无法抗拒她的魅力。 程璎珞对傻傻看着她的谢文东道:“你看什么呢?” 谢文东痴痴的道:“你真美!” 程璎珞道:“还有呢?”“你怎么跟莫占山了?” 谢文东一本正经的道:“记住,璎珞!我不是土匪,至少以后不会是!” 程璎珞忽然想起什么,加大了嗓门道:“谢文东,你把我抢回来,到底想要干嘛?”她一抬头发现谢文东正盯着她的眼睛,他又娇羞的低下了头。 谢文东走近两步,对程璎珞道:“璎珞,是谁把你送到我身边的?” 程璎珞沉默了一会儿,流着眼泪道:“我想是老天吧!” 谢文东道:“以后我不许你唱戏了!” 程璎珞道:“我都唱了十年穆桂英了”“早就唱腻了!” 谢文东道:“那就唱一曲鸳鸯戏水吧?” 程璎珞抬头看向谢文东道:“你真把我当戏子看?” 谢文东道:“是啊,我想看一辈子!”说完他走上前,捧起程璎珞的脸颊,轻轻的吻向了她湿润的红唇… 卧龙山寨的广场上,气氛热闹非凡,一片喜气洋洋。程璎珞娇羞的坐在谢文东的身旁,像极了所有新过门的小媳妇。 莫占山对谢文东两口道:“文东和璎珞妹子,我们这些都是苦命的人,很早就没有了父母,今天我作为大哥就给你们证婚吧。” 二月红接话道:“璎珞妹子,嫁给了文东兄弟,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是你的娘家人了,如果文东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撑腰。” 谢文东和程璎珞齐声对莫占山夫妇道:“谢谢,大哥大嫂!” 莫占山继续道:“我们这里是山野之地,没什么贵重的礼品,这些是你嫂子送给你们新婚的礼物!” 说完四个丫鬟各托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分别放的是一托盘银锭、一托盘金锭、另外两托盘是珍珠项链等。 程璎珞道:“谢谢,嫂子!” 吴六奇也道:“文东啊,作为把你领进寨子的人,我也借花献佛送你个礼物吧!”说完扔给谢文东一个玉牌。 谢文东接过玉牌看了一眼,这块玉晶莹透彻,入手温润无比,应该是块上品,他连忙道:“谢谢,三哥的礼物,我正缺块玉牌呢,说完正准备挂在腰带上。” 莫占山提醒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玉牌,你翻开背面看一下?” 谢文东翻开一看,背面有一座山的素描地图,随口道:“哦,这是一幅地图!” 莫占山道:“这是鹰嘴山,以后就是你的地盘了!” 吴六奇对谢文东道:“以后你也是有自己地盘的人了!” 谢文东连声道:“谢谢,谢谢,三哥!” 吴六奇连忙解释道:“这都是大哥的意思!”谢文东又转而对莫占山连声道谢。 新婚夫妻给莫占山夫妇敬过酒后,程璎珞又端起酒碗连续给二月红、二当家、吴六奇一一敬酒,一口一碗,喝的很是爽快。 谢文东凑近她的耳边,小声的道:“璎珞,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不会渴酒吗?” 程璎珞给了他一拳,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之前我们不是不熟嘛!”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敬完这桌儿,她又去给老温、金虎和福来他们敬酒,一次一碗惹的台下众兄弟不断惊呼。 莫占山夫妇调侃谢文东道:“文东啊,我看你这个妻子,你以后不一定镇得住啊!” 谢文东讪讪的笑,台下众兄弟已经齐喊: “程璎珞!程璎珞!” “四嫂,威武!” “程璎珞!程璎珞!” “四嫂,威武!” … 程璎珞兴致来了,索性站到桌子上,端起酒碗大声对台下的兄弟们道:“我跟兄弟们喝三碗,感谢兄弟们捧场!” “喔!喔!喔!…”台下欢呼一片,喝完酒程璎珞朝谢文东撒娇道:“文东,你抱我下来!” 吴六奇调侃道:“文东啊,你这媳妇能文能武,我怕你真吃不消啊。” 谢文东夫妇带着自己的队伍,来到他的地盘鹰嘴山,程璎珞四处看了看后道:“文东,这里真漂亮!””你看这里有山有水,山清水秀,真是一个好地方,大哥大嫂对我们真好!。” 谢文东感慨的道:“我的傻媳妇儿,这鹰嘴山是咽喉要地,官府要剿匪卧龙山,必先踏平鹰嘴山,他们是想让我们给当炮灰呢?自己好在后方逍遥快活,实在不得已还可以逃进山林,等风头过去了又可以出来重振旗鼓。” 程璎珞这才恍然大悟道:“看不出来啊,他们两口子这么阴险!” “是啊,把我们派往鹰嘴山的这一刻,已经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谢文东肯定的道。 老温和金虎几人问道:“那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一边稳住他们,一边积蓄实力,自谋出路吧。”谢文东道。 谢文东一边稳住莫占山他们,对他们有求必应,逢年过节、生辰纪念日等,珠宝礼物不断,时不时还去陪莫占山喝酒吹牛,陪二月红打牌玩儿骰子。 第32章 和死敌黄天德又见面 同时他也在鹰嘴山积极修筑工事,应对可能遭受的攻击,一边私底下秘密研制新式火药,想提升火药的爆炸威力。 谢文东凭着脑海中仅有的炼钢知识,招募了一些工匠,指导起了钢铁锻造的新方法,也就是高炉炼钢、反复锻造、淬火等思路,想提升自家装备的质量。 在反复的努力试验下,火药提纯和新法炼钢都有一些进步,打造铁器属于十分敏感的技艺,所以谢文东一直秘而不宣。 但火药的进步,对鹰嘴山的发展就大有裨益了,这种新的方法不仅提升了火药爆炸力,同时也提升了火药的产量。 谢文东用这些火药制作各式烟花,通过代理人做起了烟花爆竹的生意,这份收入成了鹰嘴山建设和消费的主要经济来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就过了三年,谢文东和程璎珞已经诞下两个孩子,大女儿谢诗雨已经三岁了,儿子小非凡(谢非凡)刚出生才几个月。 福来认真的把谢文东叫了过来,小声的说道:“大哥,我们有事跟你商量,你过来一下。” 谢文东走了过去,金虎道:“大哥,我打探好消息了,附近的灵犀县有个大财主,家底儿很厚,我们想去干一票。” 谢文东还没回话,却被已经悄悄凑过来的程璎珞听个正着,金虎、福来、老温你们又要干嘛?我说过你们不要再抢劫了。 老温笑嘻嘻的道:“嫂子,我们不是去打劫,我们是去采采风。” 金虎、福来附和道:“是啊,是啊,大嫂!” “采风?你这腰上的大刀怎么回事?还有你,老温衣服上的那些飞镖是干嘛的?”程璎珞质问道。 他们几人哑口无言,老温小声抱怨道:“我都说了不要跟大哥商量,一商量肯定干不成的。” 老温解释道:“大哥,大嫂,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去打劫了,生活开支上都有点拮据了。” 谢文东道:“那就省着点儿花。” 金虎和福来抱怨道:“大嫂,我们都闲出毛病来了?你就让我们出去逛逛吧!” 程璎珞笑着对他们道:“那大嫂唱曲给你们听吧?宋王爷平日里宠信奸佞,桂英我多年来早已寒心。誓不为宋天子领兵上阵…” 金虎和福来、老温几人无奈的转过身体以头撞墙,嘴上个个叫苦连连~ 莫占山对二月红道:“那个谢文东怎么回事?最近几次大的具体行动(联合打劫)都没参加,他们想怎样?” “是啊,为数不多参加的几次,也是十分敷衍。”二月红补充道。 莫占山冷冷的道:“难道他们翅膀硬了,是想要单飞了?” “那我们多观察观察他。”二月红建议道。 “有机会我们多试探试探他们,看看他们什么意思!”莫占山吩咐二月红道。 在卧龙山大本营,他们几位当家又聚在了一起胡吃海喝,谈天说地或打牌、赌博,又搞得 议事堂那个乌烟瘴气啊。 一个小厮跑了进来汇报道:“将军,鄂州进军于建章的亲兵队长求见!” 吴六奇道:“这些军阀估计又想找我们帮忙了,尽是些打个小土匪或去对手那里捣个乱之类的事儿。” 二当家的道:“是啊,说不准又是来拉拢大哥的,给大哥封个什么将军。大哥现在是三个地方的将军了,湘南朱洪田封的讨匪大将军、皖北叶兆雄封的抚远大将军、还有我们的老邻居鄂州将军于建章,封的威武大将军。” 莫占山不以为意的道:“那都是个名号而已,老子要的是实际的好处。” 吴六奇道:“只要给好处我们来者不拒,但想要占我们便宜的一概不行,这是跟他们打交道的原则。” 莫占山道:“对,我们就是要做地头蛇。”他向二月红使了一个眼神道:“月红,这事儿你就和文东先去看看,探探他们的口风。” 牌桌儿上的谢文东忙回道:“好的,大哥!”“嫂子,我打完这把,稍后就来!” 二月红一到会客堂,就见到位一身戎装、精神抖擞的男子,她忙上前打招呼道:“这位就是于将军的亲兵队长,杨森杨兄弟吧?” 男子忙站了起来,作了一揖道:“幸会,幸会,正是在下!” 二月红夸奖道:“杨兄弟果然老成持重,难怪会深得于将军信任。” “哪里,哪里,夫人号称“双刀玫瑰”,一手鸳鸯刀打败了多少豪杰。夫人的英明,我杨某也是早有耳闻啊!”杨森恭维道。 他当即打开一个盒子,推到二月红面前道:“这是我这次来拜访,于将军嘱咐送给夫人的礼物!” 二月红拿出锦盒中的匕首,把玩起来道:“好精致的匕首!” “夫人有所不知,这把匕首乃是用精铁,采用特殊工艺锻造,可谓削铁如泥啊。”杨森介绍道。 二月红微笑道:“于将军真是有心了。”“哦,文东来了!来文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鄂州于建章将军的亲兵队长杨森,你们认识一下!” 谢文东下了台阶后,才猛地看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被他一刀捅死的黄天德!”“黄天德还没死,谢文东心中一片混乱!” “杨队长,这是我们山寨四当家,谢文东!” 但他马上镇定下来,微笑着道:“哦,幸会!幸会!” 那杨森看到来人,脸色瞬变:“这不是他的死对头,谢文东吗?真是冤家路窄啊!”他也很快装着不认识的样子道:“哦,这是贵寨四当家谢老弟,谢老弟看着像我一个故人啊!” 谢文东盯着杨森的眼睛,冷冷的道:“呵呵,杨兄弟,我看杨兄弟也有些眼熟啊!” 二月红疑惑地道:“两位这是认识?曾经见过?” 杨森立马道:“哦,不认识,不认识,只是有点眼熟。” 谢文东继续道:“今天看到杨老弟,让我想起来老家一件不开心的事,在那里我的仇人杀害了我的至亲之人。” 杨森森然的道:“是吗,我在老家,也有一些不好的往事,我在那里被人捅了一刀险些丧命,弄得至今四处颠沛流离。” 谢文东走到杨森面前,背对着二月红,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三个字:“你找死!” 杨森不以为然,连忙回写道:“你试试看!”并随口问道:“谢老弟应该离家很久了吧,有没想过回家看看?” 第33章 伏击黄天德损失惨重 “哈哈哈,想过怎么没想过,想着带上一支队伍回去建设家乡!”谢文东哈哈笑道。 “哈哈哈,那我们各领着一支队伍,到时候可以斗一斗!”杨森冷冷的道。 二月红凑过来道:“两位聊的挺投机的嘛!”“我们聊正事?” 谢文东和杨森同时擦掉桌上的字,谢文东接杨森的话道:“确实有些期待啊!” “是啊,杨兄弟这次来,有何贵干啊?” “哦,我这次来是按我们将军的指示,来联合贵寨一起剿灭叛匪的。夫人,兹事体大,能不能安排我跟莫大将军见一面?”杨森介绍道。 二月红道:“杨老弟,我们山上有山上的规矩,杨老弟不如细说一下,如果合适的话,我可以跟我们将军汇报。” 杨森继续道:“如今这鄂东一带,大公堂叛匪活动猖獗,朝廷和于将军很是忧心,特请贵寨和我们一起合作剿匪,事成之后我们可以答应援助五千人的粮草和装备。” 谢文东把二月红拉到一边,小声的道:“大嫂,他们的诱饵下的很重啊,但是这参与剿匪,不是小事,弄不好我们会赔掉家底儿。” 二月红也深以为然的道:“这事确实不同于以往,需要从长计议。” 谢文东道:“那我去找大哥商量一下,再来答复他们?” 二月红道:“好,你快去!” 谢文东一走出会客堂,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这杨森明显就是黄天德,他明明一刀捅死了黄天德,还一脚把他踹到棺材里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啊?谢文东边走,脑中思绪便飞快的转动。 那这杨森,也就是黄天德死而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那日黄天德被捅伤,当时并没有马上死。晚上一个游方道士路过南山,听到棺材中有痛苦的哀嚎声传出,他领着徒弟走近一看,一个男子捂着肚子躺在血污之中,人已经意识模糊了。 老道士略通医术,到处边游历边治病救人,碰到这濒死的黄天德于是出手相助,没想到竟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手指断了两根,成了一个所谓的残疾。 捡回一条命后,黄天德去找牛校尉,想求他给安排个差事谋生,却被牛校尉扔下二十两银子,给轰了出来。 他这人很会钻营,满脑子的歪心思,这不通过苦力挣了点钱,请了一个杀手去刺杀鄂州将军于建章。 在于建章常光顾的客栈,杀手打扮成店小二,按照主顾的要求砍了他一刀,于建章一惊手臂刚好被刺中,杀手见目标达成后拔腿就跑。 此时正上楼的黄天德跟杀手刚好碰上,下一刻黄天德就用匕首一刀封喉干掉了杀手,杀手最后一刻才知被坑死不瞑目。 就这样作为于建章将军的救命恩人,黄天德化名杨森顺利成了于建章的亲兵副队长,几年过后终于混成了正队长,也成了于建章信任的心腹,这才有了山寨里跟仇人谢文东见面的场面。 一出议事堂,谢文东立马找到金虎他们道:“金虎!黄天德没死,他没死!此时就在议事堂里!” 金虎他们惊讶之余,立马问道:“啊!大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干掉他,我们现在有多少人?”谢文东问金虎他们道。 “大哥,我们今天来大本营的只有七八个人。”金虎回道。 “七八个人?你们去路上截杀他,他很快会回去的,一定要做的干净点,不要让莫占山他们知道!”谢文东交代道。 “好!”金虎几个抄起武器,就火急火燎的出发了。 议事堂的杨森,见谢文东去了有一会儿了,却还没回来。他作为谢文东的死对头,此刻还是挺担心的。 他焦急的问二月红道:“夫人,四当家的还没回来吗?我不能等了,我要回去了!” 二月红疑惑地道:“是啊,该回来了,也许他们在议论事,应该快了!你再等等,杨兄弟!” 杨森只得忐忑的又等了片刻,但他感觉越来越不安。于是他跟二月红道:\"夫人,我茶喝多了,先去方便一下。\" 二月红点头之后,杨森一走出议事堂,就上了自己的马车,一溜烟的跑出了卧龙山山寨,他吩咐车夫道:“快,尽可能的快点,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县城!” 在杨森回县城的必经之路上,金虎他们早已埋伏好。等了大概有大半个时辰,有人有点不耐烦的道:“那黄天德会不会经过这里啊?我们已经等了那么久了!” 老温肯定的道:“耐心等等,大哥说过,他一定会经过这里的。” “兄弟,能不能再快点?”杨森催促前面的车夫道。 “队长,我们已经够快了,已经在抓紧赶路了!”车夫应道。 “那我怎么感觉突然慢下来了?”马车中的杨森道。 “队长,前面也有辆马车挡我们的道了!”车夫回道。 “到宽一点的道时,赶超他!一定要快,否则我们可能没命!”杨森焦急的道。 福来突然精神起来,悄声的喊道:“快看,来了,就是那辆马车!” 说完几兄弟同时紧张的准备起来,等马车一步步靠近,老温一声大喊:“打!唰唰唰!”箭如雨下,射向了经过的马车。 马车瞬间被射成了马蜂窝,前面拉车的马儿中箭后受惊,狂躁起来把马车给掀翻了,下面马车倾覆,马儿和车夫都已经中箭身亡,早已没有动静。 金虎吩咐小北(肘子他们几兄弟中,成长起来的骨干)道:“小北,带几个兄弟下去看看!” 下面已经没有动静了,小北答道:“好!”说完就带着几个兄弟下去了,检查马车中的情况。 “唰唰唰!…” 就在小北几兄弟靠近马车时,躲在侧面的杨森突然爬起来,朝他射出一枚飞镖,小北避之不及当场毙命。 小北身后的几兄弟,也莫名的被从身后而来的剑矢偷袭,还没明白过来咋回事,就瞬间全部殒命了。 山头上的金虎他们看到下面的情况,也开始疯狂的反击,但是杨森后面一辆马车突然赶到,跳出几个汉子,他们个个箭法超群,飞镖的功夫更是了得。 在跟杨森左右夹击把小北的小队干掉后,还跟山上的金虎他们打的有来有回,这群人训练有素,动作整齐,配合十分默契。 第34章 莫占山起疑心想杀谢文东 金虎他们十分气愤,本想给小北报仇,但是双方对战了一场之后,老温发现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还有可能被下面这群训练有素的人反杀,于是很快撤退了。 一个长了一脸疙瘩的中年男子,麻利的收好弓箭、别好飞镖后,伸手把受伤躺在地上的杨森扶了起来道:“兄弟一身戎装,是那个部分的?” 死里逃生的杨森回道:“谢谢救命恩人,我是鄂州将军于建章的亲兵队长,公务途中被土匪偷袭了。” 一脸疙瘩的男子没有说话,他一旁的男子自豪的介绍道:“小子,算你好运,我们是侦缉处的人。救你的是我们侦缉处南镇抚司将军东方木先生!” 杨森作势就要跪拜行礼,东方木托起他道:“我们遇到了也算有缘,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施以援手是应该的。” 杨森感激的道:“感谢恩人,但恕杨某粗鄙无知,敢问侦缉处是什么单位?” 东方木讳莫如深的道:“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你要感兴趣的话,可以好好看看这本书。”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决狱龟鉴》递给了杨森。 杨森被救后回到将军府,于建章听了他的汇报,十分生气,承诺要为他在卧龙山寨被袭讨个公道。 另一头回来复命的金虎他们,一见到谢文东就咚的一声跪下,低着头道:“大哥,你惩罚我们吧,我们把事儿办砸了,小北和几个兄弟也牺牲了。” “小北牺牲了?”这是从凤凰镇就跟着谢文东的兄弟,他有点失落的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我们按你吩咐的,在那儿埋伏黄天德,没想到快要杀死他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马车,跳出数个身穿官服的汉子,他们个个箭法超群,训练有素,战力惊人,一手飞镖更是让人心惊。 谢文东愣了一会儿道:“起来吧,看来那黄天德命不该绝啊,把小北厚葬了!” 半月后莫占山收到一封于建章的信,他信中言辞激烈,强烈谴责了卧龙山大本营,要求他们为亲兵队长被袭给个说法。 莫占山收到信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当着几位当家的面道:“他们在回县城的路上被袭,那也不是我们卧龙山的地盘儿啊。” 吴六奇也道:“是啊大哥,半路的流匪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我们哪里管得了!” 二月红则认真的道:“不行,这于建章跟我们利益攸关,不能轻易得罪,是要给他个说法。” “那就派个人去把那群流匪解决了,给于将军个说法,也好安抚安抚他!”“你们谁去?”莫占山下定决心道。 底下几个当家的一时愣住了,吴六奇正打算接下这活儿,此时谢文东心中紧张无比,心想着要“掩盖自己闯的祸”,于是他抢先一步接下了这剿匪的活儿。 就在谢文东准备回自己鹰嘴山的路上,吴六奇跟了上来,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道:“文东,卧龙山山脚下的那群流匪你不要去剿。” 谢文东露出不解的神情,吴六奇抓住他的手,再一次强调道:“答应我!” “三哥,那大哥那边我怎么交代?”谢文东问道。 “你不用去了,只要告诉大哥,你剿灭了三十几个土匪,其他的都交给我来处理就行!”吴六奇认真的看着谢文东的眼睛道。 “好的,三哥,你帮过我很多次,对我有恩,这次我帮你!”谢文东下定决心道。 一日二月红找到莫占山汇报道:“莫哥,我接到探报,那日谢文东说剿灭流匪三十多人,实际上他根本没去,一兵未发!” 莫占山愤慨的道:“这小子,翅膀硬了,开始有二心了,做事越来越糊弄我们了!” “莫哥,你说该怎么办?”二月红询问道。 “他现在有自己的地盘和人马,我们不好硬碰硬。你派探子或杀手严密的监视他,伺机干掉他!”莫占山恨声的道。 夜深人静,月色昏沉,鹰嘴山的某棵大树上,躲藏着两个蒙面的汉子,他们一直死死的盯着谢文东的阁楼。 他们白天尝试着朝阳台上的谢文东射出几箭,但是埋伏点离阁楼太远了,箭很快就掉落水中,好在没被发现。 他们想埋伏到深夜,伺机靠近再行刺杀,没想到夜里卫兵众多,守卫更是森严,根本无从下手。 他们又尝试着从湖中悄声泅渡接近后,再伺机动手,没想到湖中还有渔网,湖面上还有两艘船,来回的游动巡查,他们只得另找机会。 又到了庙会的日子,谢文东也带着女儿去逛庙会,他一路买了很多东西,比如苹果、八月瓜、野生猕猴桃等稀有水果。 一条街上热闹非凡,一路各种货品琳琅满目,一直生活在深山的谢诗雨,仿佛到了童话的乐园,早已被迷的走不动路了。 刚吃过一个火烧,又吵着买了两根糖葫芦,谢文东发现一个小摊前在卖野花儿,他欣喜的上前准备挑一束送给在家带孩子的程璎珞,却又被女儿嚷着要去买麦芽糖,他只得让老温带她去。 就在此时一个老汉手里提着一个菜篮子,一步步的在靠近谢文东,就在快要与谢文东擦肩而过时,老汉从篮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猛的刺向谢文东,守卫的福来一把推开谢文东堪堪躲过这击。 没想到这汉子还有后招,他瞬间摸出三把飞刀扔向跌倒的谢文东,说时迟那时快,金虎一把扑倒在谢文东身上护住,与此同时福来也丢出三把飞镖。 只听“铛!铛!”两声,那袭来的飞刀被挡下两把,另一把则刺向了护住谢文东的金虎,正中他的左手臂。 很快这名刺客和他几个伺机而动的同伙儿,都被反应过来的卫兵围上来捕杀了,老温捡起地上的两把飞刀看了一眼,对谢文东道:“文东,你看!这飞刀上的纹路,都是相似的。这一批次山寨的飞刀是我经手的,都有这些有瑕疵纹路。” “这么说来是山寨的“自己人”了?”谢文东疑惑地道。 接着他又分析道:“三哥吴六奇不会害我的,二当家和莫占山是穿同一条裤子的,那只能是莫占山了?” “看来他已经对我起了杀心,跟我们当初预料的那样,我们不是一路人,迟早要分道扬镳,看来今天真的来了!” 老温道:“文东,好在按你的布局,我们早有准备!” 金虎气愤的道:“大哥,我们秘密研制的火药威力巨大,新方法打造出的刀剑和盔甲质量又好,直接跟他干,怕他干啥!” 第35章 兄弟交心联手襄助大公堂 谢文东语气有些严肃的道:“这些还远不够,我们的人数差太远了,再说我们的位置根本无法坚守。先观察看看再说吧,他们未必会硬碰硬!跟兄弟们交代下去,以后行事小心点,提防点莫占山他们就是了。” “他们要敢硬碰硬,也要叫他们掉层皮!”福来狠狠地道。说话间给金虎敷药时,下手就有点重了,痛得金虎呲着牙一把推开了他。 福来讪笑道:“怎么,连你的救命恩人都打?” 金虎不甘示弱的道:“你能不能轻点儿?” 福来道:“好好好!” 卧龙山大本营,莫占山收到一封信,信是被朝廷定为叛匪的大公堂写来的,信中言辞恳切的请求莫占山允许他们的一部过境鹰嘴山,南下湘西。 莫占山手中拿着信,愤愤不平的道:“他们说让过境就过?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总不能以为我们都有一个“匪”的称呼,就能让他们过吧?”“不用搭理他们!” 见莫占山这态度,二月红则严肃的多,他提醒道:“莫哥,这大公堂是朝廷钦定的叛匪,如果允许从我们的地盘经过,可能会被怀疑跟叛匪有染,会招来灭顶之灾!” 莫占山仔细一想,倒吸一口凉气,恍然大悟道:“夫人说的对,到时我们周边的朝廷兵马,不会放过我们的!” “报!”“将军,于建章将军送来一封急信!”一个小厮汇报道。 “又来一封信,拿来看看?”莫占山道。 二月红也凑近一看,信中要求莫占山遇到大公堂路过时,必须全力剿灭叛匪,并出言威胁道:平时拿了他几千人的装备和给养,此时如果不做事,事后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此时的莫占山,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严令道:“传我命令给鹰嘴山,如果遇到叛匪接近,当即剿灭,不得有误!” 二月红提醒道:“莫哥,我们派过去两批刺杀谢文东的杀手,都失败了!这个时候的命令,他们未必会听啊?” 莫占山愤愤然的道:“谢文东他敢?这件事关乎山寨存亡,他要敢违抗命令,我要他的命!”“对了,你让三当家的去督促他!” 三当家吴六奇带着心腹东子,走进了鹰嘴山阁楼,谢文东客气的道:“三哥来了,来上坐!”程璎珞和老温几兄弟也热情的跟吴六奇打招呼。 吴六奇却有点严肃的道:“文东,这里说话方便吗?” 谢文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严肃,连忙肯定的道:“三哥,有话请讲,这里都是信得过的自家兄弟!” 吴六奇直接对谢文东道:“你应该收到了大公堂请求过境的书信,文东!我请求你允许大公堂安全的过境鹰嘴山!” 谢文东没有立刻回话,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三哥,大公堂被朝廷定为叛匪,如果私自允许他们过境,会给山寨招来祸端,到时大哥不会放过我的!” “我知道,大哥派我来,就是督促你剿灭大公堂,坚决不让他们过境的!”吴六奇缓缓的道。 众人不解的一齐看向吴六奇,谢文东疑惑的看着吴六奇也不说话。 吴六奇这才道:“其实我就是大公堂成员,三年前加入的。还记得卧龙山山脚那伙儿流匪吗?那其实是大公堂一小部运送药品和物资的分队。” “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大公堂吗?因为我不想一辈子当土匪,我打家劫舍,扶强凌弱,无恶不作十数载,我恶心!我恶心我自己!我不想背负骂名,到死还被叫土匪!” “这个世道,官府腐败,朝廷腐朽,军阀混战,盗匪猖獗,百姓民不聊生。是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点儿什么,来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建立一个一心为百姓的新政权!没有贪腐,没有匪乱,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庐,老幼有从依!” “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杼,居者有其庐,老幼有从依!”谢文东在心中把这句话又念了一遍,心中敬佩道:“这话说的真好!” 他看了一眼程璎珞和屋内的一众兄弟,最后看向了吴六奇,语气坚定地道:“三哥,我决定了,允许大公堂过境!”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做出这个决定意味着跟莫占山决裂,很可能会马上遭受莫占山倾巢出动的雷霆之击。 在巨大的势力差距下,如果一味死拼到底,那么他们鹰嘴山的近千名兄弟,很可能会全军覆没,他的孩子、爱妻、手足兄弟等都会死去。 谢文东表情严肃的对屋内的兄弟们命令道:“听我命令,打开库房,把里面的物资和金银全部分给各位兄弟,然后让他们原地解散,都回自己的老家逃命去吧!” 老温意识到了事态的后果,他朝谢文东询问的语气道:“文东!?” “别废话,严格执行,现在马上去办!”谢文东吼道。 老温走了出去,金虎和肘子等凤凰镇一路走来的几兄弟,扑通一声在谢文东面前跪下,齐声道:“大哥,我们要跟你同生共死,绝不苟且偷生!” 谢文东扫视了他们一眼,这几位都是一路跟着他,亡命天涯、颠沛流离的兄弟,他们都早就没了家人,他对着几人深深鞠了一躬,有点哽咽的道:“谢谢各位兄弟!” “我们要马上做出反应,阻止莫占山的行军,否则大公堂他们会来不及过境!”吴六奇提醒谢文东道。 “那我们派人去大本营,烧了莫占山老巢的粮仓?”谢文东献计道。说完他看了一眼金虎几兄弟,此时一个小伙儿站了出来道:“大哥,这个任务我去!” 这个兄弟叫“阿伟”,是跟肘子他们一起的,一直默默无闻,却十分仗义豪爽,谢文东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吴六奇道:“好办法!”他看了一眼身后道:“东子,你也跟着一起去!” 东子二话不说道:“是,大哥!” 说完阿伟和东子两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很快就骑着马,冲进了茫茫的黑夜,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温自言自语的道:“阿伟和东子他们,已经做好回不来的准备了!” 屋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这些人要面对的可能更危险,此时空气变得有点肃杀,仿佛在凝固! 吴六奇一言不发,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刻漏,直到最后一滴水滴下,他拿起桌上的烛台,示意谢文东跟他来到阁楼的阳台。 他举着烛火在空中晃动了几下,仿佛举着明灯照亮了整个夜空,湖面上也映出了波光粼粼。 第36章 几位当家反目谢文东欲逃出鹰嘴山 瞬间在不远的山上,开始亮起一个个火把,像一个个星星一样组成了两条星河,蜿蜒盘旋在山林里,一步步的朝吴六奇手中的烛火走来。 看到这一幕,谢文东心中十分感慨,这大概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吧!此刻他心中无比坚定的相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不到片刻,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已经到了吴六奇的近前,为首的喊了一声吴六奇,吴六奇指了指新谢文东道:“这位就是谢文东先生!” 这队人马停了下来,齐齐的伸出右手的拇指、食指和小指,掌心对着谢文东,齐声喊了一声:谢文东先生! 阁楼上举着烛台的吴六奇,做出同样的手势,给他们回礼,很快队伍就全数通过了。吴六奇用力拍了拍谢文东的肩膀,感激的道:“文东兄弟,我欠下你这份情分!”“我们后会有期!”\"告辞!\" 屋内只剩下程璎珞,老温、金虎和肘子几兄弟了,程璎珞紧张的抓住谢文东的手,小声的道:“文东,诗雨还没回来!” 谢文东一想,哦!福来带着他闺女去赶集,至今都没回来呢!他略做思考道:“等会儿如果打起来,听到爆炸声,福来肯定不会再回山寨的,放心!” 程璎珞还是有点紧张,金虎也安慰道:“嫂子放心,福来也算久经沙场,不会这点儿警觉都不懂的。” 谢文东这才吩咐道:“等会儿老温和肘子护送你大嫂和孩子先走,而我和金虎等兄弟留下断后,给他们拖延时间。” 肘子语气坚定的道:“大哥,等会儿让嫂子把孩子绑在我身上!” 谢文东点了点头答应后,又对大家道:“那开始行动吧!” 程璎珞抱着孩子,在进入山林的最后一刻,不停的回头看向谢文东,谢文东挤出一个笑容,朝她挥了挥手后,示意她赶快走! 程璎珞终于进入山林后,谢文东转身对金虎几人命令道:“金虎,准备家伙,我们去莫占山来的路上埋伏!” 二月红收到一条线报,她立马跟莫占山汇报道:“莫哥,我这边收到线报,三当家的吴六奇是大公堂的人,上次谢文东剿灭流匪事件,是受吴六奇指使糊弄我们的,那帮所谓的流匪本来就是大公堂的物资运输小分队。” 莫占山如梦初醒的问道:“那三当家吴六奇现在在哪儿?” 一个小弟汇报道:“他去鹰嘴山督促谢文东了?” “妈的,没想到啊,三弟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竟然背叛我!”莫占山不可置信的道。 “莫哥,那他们很有可能就此放大公堂过去!”二月红提醒道。 “是啊,如果这次让大公堂从我们的地盘大摇大摆的过去,于建章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他当机立断的命令道:“传我命令,留下三千人马驻守大营,其他人跟我一起全速前进,围攻鹰嘴山,一定不能让那大公堂过去!” 二当家的和一众小弟立马应下,在莫占山和二月红的亲自带领下,他们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围攻鹰嘴山的行动。 “还有多远?”莫占山问一旁的二当家的道。 “大哥,还有小半个时辰就到鹰嘴山了。”二当家张玉超回道。 “快!要快!通知弟兄们,要全速前进,加快行军速度!”莫占山焦急的催促道。 经过一路的急行军,东子和阿伟终于靠近了卧龙山大本营,他们先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直接进入,却被门卫给挡了下来,说是被通知了:任何三当家和四当家的人马都不得靠近! 就在东子还在焦急万分,担心完不成他大哥吴六奇交代的任务时,阿伟拍一下他的肩膀,神气的道:“看我的,跟我来!” 原来谢文东当初帮莫占山修筑工事时,就知道跟土匪是无法长期和平相处的,于是就偷偷留了后门,这会儿他们刚好通过这个后门顺利的进入了大本营的粮仓。 阿伟解下身上绑的几个包袱一样的东西道:“接下来就到了见证奇迹的时刻了,东子啊!你看好了,我要莫占山的这些狗腿子们,见识见识我们鹰嘴山炸药包的厉害!” “阿伟,这是什么东西?你说能爆炸?我以为你绑在身上做防护的呢?”东子不解的道。 “哈哈,这是我大哥秘密研制的高爆炸药,比普通火药威力可大不小呢,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阿伟吹牛道。 东子一边帮忙准备,一边问道:“阿伟,我们这次很可能回不去了。如果能回去的话,你最想做什么?” 阿伟道:“我想继续跟文东哥闯江湖,我觉得他很仗义,也很有能耐。东子,你知道吗?文东哥答应我们兄弟,只要有了本钱一定会回去建设凤凰镇,把凤凰镇建设成一个百姓的乐土,到时他会让我们几兄弟管理铺子,给钱我们结婚娶媳妇,他还要盖新式学校教育孩子们!…” 他想到自己可能等不到那一天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镇定下来道:“我相信文东哥一定能行,一定能把我们凤凰镇建成人间乐土。对了,东子,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我七岁就跟吴大哥,后面又跟着大哥帮助大公堂,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先继续跟着大哥吧,他会教会我做什么。”东子边回忆往事边道。 \"好了,我们悄悄的潜伏过去吧?\"阿伟跟东子商量道。 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寂静的夜空,多处粮仓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火光冲天之间,守卫们大呼小叫一片慌乱。 ”嘭!嘭!嘭!” “着火了,着火了!” “快灭火!” “我发现他们了!叛徒在这里!” 一群守卫闻声向阿伟和东子冲了过来,东子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布置的阿伟,大声的喊道:“阿伟,好了没有,他们冲过来了!” 阿伟点爆了一个炸药包,一个粮仓一声爆炸之后,随之大火冲天,他又飞快的冲向下一个粮仓,边朝东子喊道:“我快了!” 眼看这群卫兵靠近,东子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拿出武器就跟这群守卫打作一团,他砍倒了三个后,就被卫兵偷袭成功。 第37章 莫占山夫妇掘地三尺抓谢文东 很快因对方人多势众,他就重伤不支,守卫们瞅准机会,一起杀向了他,东子瞬间被数把大刀捅穿身体,他看了一眼身后又一个粮仓爆炸,口吐鲜血的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阿伟看到了这一幕,在他点燃最后一个粮仓后,他拿着一个火把,大喊着向这帮守卫冲了过来,就在守卫刺向他的那一刻,他点燃了身上的炸药包,只听轰的一声,阿伟和七八个守卫瞬间被炸的血肉模糊。 “报!报告将军,刚刚我们的大本营,被谢文东和吴六奇的人给炸毁了!”一个小厮跑过来紧张的汇报道。 “什么?欺人太甚!把我后路也给断了,这谢文东和吴六奇这两个杂碎,真是可恶!”莫占山气愤的道。 “莫哥,要不我们回去吧?”二月红提议道。 “回去?怎么回去,我们粮草全被烧,还有官府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一不做二不休,踏平鹰嘴山,杀了谢文东和吴六奇所有人,然后抬着他们的尸首,去给于建章一个交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莫占山恶狠狠的道。 “报!报告将军,半个时辰前,谢文东他们已经放了大公堂叛匪过境!”一个小厮汇报道。 莫占山拿起线报,揉成了一团,气愤的道:“不管了,给我加快速度,给我杀!杀光谢文东他们!”“对,你们派出一个小队去吴家堡,把吴六奇的一家老小全给杀了,一个不留!” 又行军了一段时间,身边一个小厮汇报道。“将军,我们已经基本围住了鹰嘴山!” “好,这里有两个山头,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你们大嫂负责直击鹰嘴山主峰,一路我带队围困主北山防止人员逃跑!” 莫占山安排好后,手下兄弟开始行动起来,并都做好了埋伏,他们等了小半个时辰都听不到一丝动静,不由得疑惑道:“将军,他们会不会跑光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放屁,我带了这么多人围了这么大一个包围圈,他们除非长了翅膀飞出去了,否则不可能逃掉!都给我醒目点,小心给我盯住!” 肘子怀里绑着小非凡,一边小心的注视着前方,一边为程璎珞他们探路,此时怀中的小非凡忽然呜咽了起来,“啊!呜呜!” 肘子停下脚步,一边轻轻拍着怀中的婴儿,一边小声的道:“别哭,别哭啊,小非凡!小非凡乖啊!” 悄悄埋伏的莫占山在一个小厮的指引下,看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婴儿,正在悄悄的赶路,一旁的小弟准备动手,莫占山示意他再等等。 “呜呜呜!啊啊啊!…” 小非凡反而放声哭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中,哭声瞬间响彻整个山林。肘子拍了几下小非凡,惊恐又无奈的看向了程璎珞。 此时的程璎珞在老温的搀扶下,磕磕绊绊的离他还有五丈远,肘子一边继续小声哄着小非凡,一边不停以求助的眼神看向程璎珞。 程璎珞和老温一听孩子的哭声,也有些慌了神,就在他们加快步伐赶了上来,准备哄好小非凡时。 “唰唰唰!”箭如雨下,火把升起间,肘子和小非凡已经被射成了马蜂窝,程璎珞一下傻了眼,崩溃的她死命的想要冲过去,抱回她儿子小非凡。 却被老温一把扑倒躲过了箭雨,死死的拖住她后,又一点点的把她往下坡拉。肘子和小非凡被伏击,逃路被阻,程璎珞和老温又无奈的退回到鹰嘴山大本营。 在湖面的桥上,他们碰到了同样狼狈不堪的谢文东,新文东看了一眼他们身后问道:“老温,小非凡和肘子呢?” 老温失落的跪倒在地道:“文东,对不起,我们没有逃掉,半路被莫占山埋伏,堵住了退路,小非凡和肘子被杀了。” 老温看了一眼谢文东身后,衣服破烂面部黢黑的金虎,他明白为了帮他们争取逃跑时间,只有谢文东和金虎活了下来。 谢文东抱起痛哭失声的程璎珞,吩咐道“快,跟我进密室躲避!”谢文东几人或蹲或坐的围成一圈,躲在底下密室里,头顶一个圆孔透下微弱的月光,照的他们越发失落狼狈。 “报告大嫂,我们已经搜了一遍,没有发现谢文东的残部!”“他们会不会已经死在乱箭中了,或跌落山谷毙命了?”一个小厮跟二月红汇报道。 “不可能,谢文东不可能那么轻易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继续找!”二月红叮嘱道。 “是!” 她又补充道:“大家给我五步一人,手触不到的地方用长枪捅到,眼够不到的地方做到箭要射到!” 又是几个时辰过去了,二月红和莫占山在鹰嘴山总部碰头,莫占山气急败坏的道:“我们射杀了谢文东儿子后,程璎珞逃跑了,可怎么也找不到了!” “莫哥,我们也是,明明交手后把他们杀得落荒而逃,却怎么再也找不到谢文东了!”二月红也疑惑的抱怨道。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没有逃离我们的包围圈,他们一定还在鹰嘴山,大家给我找,给我一遍又一遍不留死角的找,我不信他能飞走!”莫占山命令手下道。 他们闯进鹰嘴山的大营里外反复搜了几遍,除了从谢文东的住处搜出几箱金银细软和女人首饰外,其他的行踪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只得暂时在鹰嘴山大营住下。 又过了五天,莫占山他们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恍然大悟道:“对,那谢文东是个建筑师,他会建房子,肯定会建密室。”“对,肯定会有密室,你们给我再找,这栋阁楼你们给我掘地三尺的再找找看!” 地下密室中的谢文东他们,不仅饮用水短缺,连备好的干粮也所剩无几,他们个个嘴唇干裂、眼神空洞,目中无神的听着地面上的一动一静,期望莫占山早日撤退。 “报!急报!”“哎呦!”传报的小厮太过着急,不小心还摔了一跤。 莫占山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有事快说,你tm赶着投胎啊?” “报告将军,我们卧龙山大本营三千守军,被朝廷剿匪大军全数围歼。”“我们也处在朝廷大军的包围之中了,他们此时正在向鹰嘴山一步步逼近!”探子终于汇报清楚道。 第38章 杨森剿匪莫占山终覆灭 “他们打的什么旗号,大概有多少人?”莫占山问道。 “报告将军,他们的旗号有“于”“叶”\"朱\",初步估算大约有一万五千人马!”探子回道。 “好啊,好啊!鄂州于建章、皖北叶兆雄、湘南朱洪田都来了,要彻底把老子给歼灭!”“这都是谢文东和吴六奇干的好事!”“谢文东,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我跟你不共戴天!”莫占山疯了般的大喊大叫道。 “报告总指挥,我们已经围住了鹰嘴山!”一个小兵跟杨森汇报道。 杨森盯着前方的鹰嘴山,伸出右手,紧紧的握着拳头道:“好,我们一定要荡平鹰嘴山,让这帮土匪死无葬身之地!” 小兵又汇报道:“报!弓箭营和投石营已经准备就绪!” “好,弓箭和投石器,给我射击!”杨森手往前一挥道。 “唰唰唰!…”“砰砰砰!…” “哎呦!一颗石丸掉在屋檐上,阁楼的一角瞬间坍塌,一根大柱子倒下险些砸到莫占山,他被吓得跌了一跤。” 二月红连忙上前扶住他,小声的凑到他耳边道:“我们要伺机逃出包围圈,否则一定会死在这里?” 莫占山心领神会,忙大声的对手下道:“兄弟们,听我命令,拼死守住北门,北门守住了,朝廷那些狗官兵们,奈何不了我们!” 他手下兄弟听到命令后,都举起武器,大叫着冲向了北面。 莫占山见北面战事胶着,双方已经打的难舍难分,他找过来二当家的道:“快,通知亲兵队,从南面突围,誓死杀出一条血路!” “是,将军!”二当家张玉超道。 双方在鹰嘴山激战了一个多时辰,鹰嘴山终于逐步归于平静,小兵跟杨森汇报道:“杨指挥!最新战报:莫占山部约四千多人被剿灭,有近六百亲兵,趁北面战事胶着之际,从南面突围逃脱!” 虽然剿匪是朝廷颁旨要求于建章做的,但黄天德除了完成交代的任务外,最想做的还是杀掉谢文东这个大仇人。 说什么也得确认一下,谢文东有没有死,于是他下令道:“好,进去看看!” 鹰嘴山大营如今几乎一片废墟,曾经美丽的阁楼,此时早已只剩残垣断壁,杨森带人检查了几遍后,在谢文东的房间里,从一堆烧焦的衣服中,用剑挑着一件破烂黢黑的衣服,这件是上次见面时谢文东穿过的。 他喃喃的道:“谢文东的大营几乎被铲平,他住的地方成了一片废墟,很多地方烧成了焦炭!就算他命再硬,这回也死的透透的吧!” 杨森连剑和破衣服一把扔掉,朝他的副官挥了一下手道:“文龙,过来!” 副官小跑过来道:“杨指挥,您有什么吩咐?” 杨森指着搜到的几箱金银细软道:“把那几箱东西给弟兄们分了!” 副官正准备开心的跑开,却又被杨森叫了回来道:“听好了哈,我不叫杨森,我叫黄天德!跟于将军说一声,我要到荆州府投奔恩师,不回去了!” 这信息量听得副官一时愣住,他傻傻的看着杨森,哦不!黄天德仿佛不认识似的。 黄天德朝他挥了挥手道:“行了,忙你的去吧!” 副官这才像重新被激活一样,屁颠屁颠儿的跑去分银子了! “噗!”“咳咳!”“咳咳!” 听到上面许久没有动静,谢文东几人才从地下密室出来,他们此时个个像掏过烟囱似的灰头土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引来阵阵咳嗽。 谢文东看了一眼衣服破破烂烂,狼狈不堪的几人道:“他们是一个子儿都没给留下啊,你们身上有银子没?”\"也没在票号存点银子?\" 老温和金虎眼神茫然的摇头道:“没,没有!” “这下好了,折腾一番下来,一场空!”谢文东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道。 “大哥,现在我们去哪儿?”金虎问道。 谢文东抬头看着天空,自说自话的道:“去哪儿?徽州府离我们最近,经济发展的还不错,我们去徽州府吧。” 程璎珞欲言又止的看了谢文东一眼,谢文东道:“不过先要把璎珞送到苏梅镇姐姐家,璎珞可以在那里照顾诗雨。等我们站稳脚跟后,再来接她们母女俩。” 谢文东朝前方挥一下手道:“走!” 谢文东乘着夕阳西下关城门之前,对程璎珞交代道:“璎珞进去吧,快要关城门了!” 程璎珞紧紧的拉着谢文东的手,依依不舍的流下了眼泪,谢文东又催促道:“快进去吧啊,好好养育谢诗雨,只要我一站稳脚就来接你!” 程璎珞在进城门前,跟谢文东一步三回头,弄得谢文东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他转过头去,朝程璎珞摆了摆手,转身就快步走开了。 “哥!我们既然来了,为啥不在姐姐家小住几日,你还可以好好看看诗雨?”金虎不解的问道。 “我们几个是附近这一片儿的通缉犯,姐夫是县衙里的捕头,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也给诗雨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还是不进城了吧。”谢文东缓缓的解释道。 没过一会儿,只见福来在城门快要关闭的档口冲了出来,笑着冲他们打招呼道:“哥!”“金虎!老温!” “福来,诗雨怎么样了?我姐姐姐夫他们怎么样了?”谢文东询问道。 “放心吧哥,诗雨生活的很好。就刚开始有点认生闹腾,现在姐姐给她送学堂去了,每天上学放学过的很开心,偶尔会想起你和嫂子。” “姐夫的原配病逝了,李家的老母亲又身体不好,现在李家是姐姐当家。哦,你外甥小新,很可爱,已经长得很高了!” 谢文东点了点头,满意的道:“嗯,好!” 老温拉住福来问道:“福来,你带钱出来没有?” 一脸不解的福来道:“没有!”“我一听说大哥来了,我就冲了出来,没来得及想这么多。” 老温摇了摇头,金虎给了福来一拳道:“哎呀!你个瓜怂,我们现在只能喝西北风了!” 谢文东安慰几位兄弟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走!”“向徽州府进发!” 第39章 几兄弟因流民冲击走散 “大哥,快看!前面终于看到一个镇子!”已经筋疲力尽的金虎,兴奋的朝谢文东喊道。 “我没瞎!”又渴又饿的谢文东,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金虎道。 “哥,我只是再也不想吃野果儿了!”金虎不好意思的道。 “咕咕咕!”福来肚子一阵抗议后也道:“终于有地方可以吃大馒头了!” “哎呦!”老温突然一声叫唤后,捂着肚子道:“文东,我先去方便一下,你们等等我!” 金虎和福来一听,马上一溜烟的跑出几丈远躲开老温。这已经是老温一路上解决大号的第十三次了,他吃野果拉肚子多日了,谢文东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呃!不对啊,怎么有人往镇外跑?”金虎疑惑地道。 “哥,人越来越多了,很多人拖家带口的往外跑呢。”福来指着前方的镇入口处道。 “快!快跑啊!” “呜呜呜!…”(孩子哭) “老公,我跑不动了!” “哎呀,你这是,这都什么时候了!” 谢文东帮一个老者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袱,递给他时问道:“老丈,你们这是干嘛去啊?” “谢谢啊!”“哎呀,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啊!北山土匪雷豹又下山打劫了,他们可是劫财又劫色,无恶不作啊,快逃吧小伙子!” 毕竟自己几人也是山大王刚下山,这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小场面,金虎和福来不以为意的道:“哥!他们说有伙儿山匪在打劫村镇!” 谢文东也随意的道:“那就看看吧,看看是哪路神仙!” “快跑啊!” “哎呦!别挤我!” “呜呜呜!” “我去,不好,怎么一下涌出这么多人?谢文东被瞬间涌出的百姓吓到。 一个土匪勒马上前,一刀劈下:“噗呲!” “啊!”女子看到身边的男子人头滚出老远,立马昏厥过去,另一个土匪淫邪的一笑,勒马侧身一掠就把女子抱上了他的马。 “哈哈哈!这位小娘子是我的啦!” “你小子,占我便宜,明明是我干掉他丈夫的?”土匪抡刀指着对方道。 “嘿嘿嘿,不好意思了,先到先得!” 随着一腔鲜血喷出,加上刚才这对男女的遭遇,逃跑的百姓早已吓得屁股了尿流,连滚带爬的拼死逃命了。 一名老妇不慎摔倒,眼看就要被人群踩踏,谢文东一个飞身抱起老太扶到一边,躲过了一拥而上的人群。 “谢谢,这位大哥,谢谢你救了我的老母亲!”一个身背俩包袱的汉子,对谢文东连连道谢后,转身就又加入了逃跑的队伍。 “哥!”(金虎) “大哥!”(福来) “哎!福来!金虎!…福来!” “大哥!” 涌上来的人群,转瞬之间就把谢文东和金虎、福来几人冲散,再回头一看他们二人已经消失在人海。谢文东快速往身后看了一眼,他当即下定决心跟着人群跑,否则立马会被踩死! 等人群逐渐减慢脚步,各自慢慢散开,谢文东已经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老温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在林子里搞大号,有不少土匪也追杀进林子里了。” “福来和金虎这两个瓜怂,不知道现在在哪呢?”如今只剩下耳畔的几句:“哎,大哥!”“哥!~”的回声。 那镇子已经被土匪占领,土匪还在疯狂的洗劫,自己就没必要自找麻烦了,想想也没回去寻找的必要了,毕竟他们失散的地方是个岔路口。 谢文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绕过刚才那个镇子,继续赶路前往徽州府,他们几个已经知道此行的目的,肯定会到徽州府去找的。 谢文东又摘了些野果充饥,渴了喝了些山间的溪水,终于撑到了下一个镇子,他脱下自己的这身绸缎衣服,找一家当铺当掉换了五两银子。 “烧饼哦!刚出炉的烧饼!” “肉包子哦,肉嫩汁鲜的包子哦!” “烧鸡!一两一只!一两一只!” 谢文东咽了咽口水,来到一家馒头铺问道:“老板,馒头怎么卖?” “馒头三文一个!” “给我来五个,老板!” “来,客官您的馒头!” “老板,有没有水喝?” “那里!客官自便吧!” “谢谢老板!”谢文东猛的喝了两碗水后,来到一个街边的阴凉处,就拿出自己的馒头,狼吞虎咽的啃起来了。 “驾!让开!让开!”几匹马快速的奔驰在街道上,为首的一女子还在不停的抽鞭子加速。 “呜呜呜!…”一个小孩跌跌撞撞的走到路中央,他向四周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父母,一脸茫然的放声痛哭起来。 “哎呀!孩子!”路人见小孩挡在马匹飞驰而来的路中央,无不惊呼道。 “啊!!!”“让开!”“吁!吁!”为首的女子想要控制速度,拼命的勒马停下来,此时仿佛毫无作用。 正在大口啃馒头的谢文东,不经意间看到这一幕,他丢掉手上的馒头,飞快的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小孩,快速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堪堪躲过了马匹的冲击。 他把孩子塞到匆忙跑过来的妇人手上,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细嫩的小脸儿上擦出几道血痕,还在渗着鲜血。 妇人急忙跟谢文东道谢后,焦急的抱过孩子,开始细声细语的安慰起来,同时一边偷瞟当街纵马的几人。 为首的女子见小孩已经被抱开,她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马头,又准备继续赶路,却被几名大汉拦下堵住了去路。 谢文东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活动了一下筋骨后,此时也挡在了女子的马前,他指着一脸急色的女子道:“当街纵马,有违大华律例,撞了人就想跑,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女子扫了一眼刚才的小孩,已经止住了哭声,她焦急的道:“他不是好了,现在没哭了吗?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给我故意找茬儿啊?”女子说完扬起手中的马鞭,作势威胁谢文东,如果不让开就要抽他。 “当街纵马,伤害儿童,此时还想打人?有没有王法啊?”谢伟东生气的对女子道。 “是啊!是啊!” “太过分啦,目无王法!” “是啊,今天一定要给一个说法才行!”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哎呀!”“你,你让不让开?”“你们这些刁民,休想碰瓷本姑娘!”女子勒马焦急的在原地踏步,说完就一鞭子抽向了谢文东。 第40章 初识刁蛮任性小魔女 “啪!” “哎呦!”马鞭啪的一声响,路人紧张的惊呼出声来。 没想到谢文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马鞭紧紧的扯住,跟马上的女子僵持了起来。 女子跟谢文东拉扯了片刻马鞭,发现无法挣脱后,她把马鞭一把甩在地上,瞪了一眼谢文东后,羞怒的朝背后的仆人道:“喜子,快给这小孩五两银子看医生!” “好的,大小姐~!”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下马,来到妇人面前掏出了五两银子塞给她,还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女子接过仆人拾起的马鞭,对还挡在马前的谢文东道:“我已经赔偿他们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要你给他们道歉,这不仅仅是钱能解决的事情!”谢文东回道。 “是啊!撞了人,当面道歉还是要的!” “是啊,这是基本的礼节嘛!” “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没教养!”众人又小声议论起来,声援谢文东。 “我已经给他们道歉了,你眼睛瞎…你,你没看见吗?”女子欲言又止的道。 “我要的是你亲自给孩子和他的母亲道歉!”“快道歉!”女子的蛮横无理,让谢文东有些恼怒了。 “我赶时间,刚才已经道歉赔钱了,你们这是故意找茬儿,欺负我一个小姑娘!”“你再不让开,我就闯过去了!”女子见谢文东和路人不依不饶的,已经有些生气了。她勒马作势继续前行,一步步的靠近谢文东。 见马匹一步步的靠近,谢文东彻底被惹怒,他双手抓住马的鬃毛,一个飞跃想用腰部的力量把女子撞下马,没想到失了准头,整个身体撞向了女子的p股。 一阵柔软的触感袭来,只听女子一声“哎呀!”就跌落在地还打了一个滚,砸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女子面红耳赤的捂着自己的屁股,羞怒的爬了起来,一看大家对她指指点点,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和不雅,她又把手从屁股上挪了开来。 她怒目娇嗔的瞪了一眼谢文东后,终于冷静了下来走到妇人的跟前,俯身深深一揖道:“这位大嫂,刚才我纵马误伤令郎,我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还请您原谅!” 妇人一边用手帕轻轻的擦拭孩子的脸蛋,一边道:“等会儿把孩子带去医馆擦擦药,应该无大碍的,还望姑娘日后骑马赶路,小心为是!” “感谢夫人宽仁!”女子又深深一揖后道。说完她又恢复怒目娇嗔的模样,走到谢文东的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大声道:“行了吗?” 谢文东正欲侧身让开路来,却见女子在与他擦肩而过时,故意用力撞向他的右肩,把他撞的险些跌倒,他稳住身体后退到一边,无奈的暗自发笑:“哎!今天真是遇到刁蛮公主了!”“罢了!罢了!” 见谢文东终于退到一边让出路来,女子冷哼一声,朝马儿狠抽了一鞭后扬长而去,扬起一路飞尘。 女子继续纵马飞驰,微风拂面后三千青丝飞扬,平添了几分英姿飒爽。她一边控制缰绳,一边道:“今天真是倒霉啊,想要紧急的赶路,偏偏遇到一个事儿精!” “小姐,你今天怎么脾气这么好,我还真怕你跟那男子打起来呢?”身旁的丫鬟不解的道。 女子本来有些功夫的底子,平时也喜欢到处找人切磋比试,今天为啥没一脚把这拦路的男子踹飞? 想起男子撞向她屁股的那幕,女子的脸瞬间又红了起来,她提高声调道:“我…今天是围观的路人众多,我不好发作,要是在平日,我一招“无声春雨”,几根毒针镖死他!” “呵呵呵!…” “你个死丫头,笑什么?喜欢看我出糗是吧!”“等会儿下马,看我不踹你屁股!”“对,我一定要狠狠地踹你屁股一脚!” 谢文东捡起地上的馒头,擦了擦又啃了起来,吃饱后开始继续赶路。 “大小姐莅临鄙号,何不多待几日,指导指导我们工作,同时也好让我们带大小姐到处转转,领略一下当地的风俗人情?”店铺掌柜的一边送女子出门,一边谦逊的道。 “侯掌柜的请留步,就送到这里吧!家父近来身体抱恙,才差我到各店拜会一番,日程稍显紧凑,所以我就不多留了。”女子一揖后道。 “小玉,现在什么时辰?”女子上马走了一段后,问一旁的丫鬟道。 “小姐,现在应该是未时!”丫鬟小玉道。 “小,小姐,继续赶路的话,可能要走一段山路,穿过一座大,大山,我怕会不,不太安全!”身后的仆人喜子结结巴巴的道。 “本来这家店就不应该继续巡视了,但是侯掌柜在我家干了十多年,我们事先有书信知会过他,所以才匆匆过一趟的。”女子解释道。 “耽搁下来的时间,我们继续赶路给补回来就是,走山路时我们小心点就好了,应该无大碍的,你们要对本小姐的身手有信心!”女子挥了挥鞭子继续道。 “知,知道了!”结巴的下人应声道,说完他们继续匆忙赶路。 谢文东又赶了八里路,天色渐晚,眼看着进入了一座大山,要走一段山路,作为一个曾经的土匪山大王,他哪里在乎这个,于是他不以为意的继续赶路。 走了一段山路后,周围的树越来越高达,林子也越来越茂密了,一个拐角之后出现一个破旧的客栈,招牌上的“悦来客栈”几个大字早已有些斑驳。 一直在赶路确实有些累了,一看到这家客栈,一股饥饿感涌上心头,肚子也咕噜咕噜的抗议起来,谢文东只得坐下来,准备吃点什么再上路。 “客官儿,里边请!”一个小二模样瘦瘦的男子,迎上来招呼谢文东道。 谢文东找一离门口最近的位置坐下后,问道:“小二,店里都有啥吃的?” “豉油拌豆腐、招牌凉拌菜、鸡丝冷盘、红烧猪肉、 水煮牛肉、糖醋排骨 、白菜汤…客官儿,你看要点儿啥?”小二如数家珍的道。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小店,菜品还挺丰富的,再想想自己囊中羞涩,谢文东顿了顿回道:“有没有面条?” 小二回道:“我们这里有葱油拌面、红油臊子面、拌冷面、油泼面,客官儿你要点儿啥?” “那就来一份最简单的油泼面吧,另外给我准备五个馒头,我打包!”谢文东道。 就在谢文东跟店小二点菜之时,后厨门帘儿被揭开一角,有一双眼睛紧盯着谢文东的一举一动,就在店小二走进后厨,那双眼睛才一闪即逝,门帘儿被猛地关上。 第41章 小魔女不慎黑店被擒 这双一闪而逝的眼睛,让谢文东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再加上这家店开在深山之中,店内除了谢文东外没有其他顾客,这让他更多了几分警觉,这莫非是一家黑店? 过了片刻之后,小二端上来一碗油泼面,紧接着又拿来一盘儿馒头,东西上齐后,他就走开了又一次进入了后厨。 这家店明显有问题,现在他们的食物摆到桌子上,自己还吃不吃呢?如果现在就拒绝食用,很快就被识破,后厨躲藏的人就会暴起,说不准附近还有他们的同伙儿。 不如先假装吃面,一边吃一边想办法,先稳住他们,观察看看,再想办法。谢文东想清楚之后,就开始装模作样的吃起来。 “小玉、喜子,你们俩快点,我们要尽快走出这段山路。”女子一马当先,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随从后喊道。 “小姐,我已经很快了!”丫鬟小玉一边赶路,一边气喘吁吁的回道。 很快他们拐过一个弯道,一家客栈映入他们的眼帘,女子惊诧的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家客栈?” “小,小姐,我觉得这家客栈有点,有点蹊跷!”仆人喜子出言提醒道。 女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丫鬟小玉问道:“小玉,你怎么看?” “小姐,我…”“咕噜…咕噜!”小玉正要说自己不饿,她肚子的咕噜声出卖了她,她只得吐了吐舌头,尴尬的笑了笑。 女子正想说点儿什么,没想到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响起来,她下定决心道:“那我们就去看看吧,大不了只点些馒头、烧饼、八宝饭之类的干粮,买了就离开继续赶路!” 仆人喜子听完不再言语,就这样他们三人走进了“悦来客栈”,女子一眼就认出了正在大快朵颐的谢文东。 她先是小脸儿一红,很快她镇定下来故意凑到谢文东的身边经过,边走边冷嘲热讽的小声嘀咕道:“好狗不挡道!”“小玉,你说这是不是冤家路窄啊,我们也在这里吃吧!” 几人本来对这家小店还有几分警觉,当看到谢文东在大快朵颐,一个馒头被啃了大半,一份油泼面被吃了快一半了,他们这才放松了警惕。 女子大声对店小二道:“小二过来,你们这儿都有什么招牌菜,都给我送上来!我们可不像某些人:穷酸好事,狗拿耗子!” 谢文东闻声扫了一眼,原来是不久前被他撞下马,一脸恼羞成怒的女子,此时情况复杂,他本想不予搭理,怎知那女子在继续出言讥讽。 他不得回道:“我是穷酸,可我行得正站得直,不会欺负妇女儿童!不像某些人,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谢文东继续装作大口干饭,实则一直都在小心观察着周围,此刻他也懒得继续跟女子互怼,于是直接置之不理。 “这位小姐,我们店的拿手菜有:鸡丝冷盘、白切鸡、红烧猪肉、 水煮牛肉、黄焖豆腐、糖醋排骨,几位看点儿啥?”店小二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道。 “除了那个冷盘鸡丝,加一个青菜豆腐汤,其他都给我送上来,味道很好吃的话,本小姐重重有赏!”女子说完朝店小二一挥手道。 “好嘞!客官儿你先等一会儿,我们很快就上菜!”店小二喜笑颜开的道。 片刻女子点的菜也上齐了,他们主仆几人也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仆人喜子边吃边道:“这青菜豆腐汤真鲜,太好喝了!”刚喝完一碗的他,说完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谢文东继续装作大口干饭,同时紧紧盯着后厨的门帘,女子一行人进来后,他也时不时扫几眼隔壁他们几人的反应。 听到谢文东吃面时,嗦的呲溜直响,隔壁的女子听起来,感觉谢文东是故意跟她作怪,在嘲讽她。 于是她夹了一片牛肉,送到口中边细嚼慢咽边道:“某些粗人就是粗野,吃个饭声音弄得震天响。”“哼!真没教养!” 眼看隔壁这几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谢文东只得暗中提醒道:“那是因为我吃的放心,有些菜看着香,未必那么好吃的,吃太多、吃太急小心噎着!” 谢文东装着吃的很香的样子,时不时的还端起碗来猛炫,实际上他在端起碗的时候,通过衣袖的掩护,早已把食物吐到袖子里或者顺势漏到自己的脚面上,顺势洒到桌子底的地面上了。 喜子开始有些乏力的道:“哎呦,我怎么越吃越困啊?”说完他就趴在了桌面上,似乎立刻进入了梦乡。 “小姐,你的脸怎么,怎么越来越模糊啊?”“哎呦!”小玉说完就倒在桌子上,打翻了面前的碗碟儿。 “好,时候到了!”看到隔壁的仆人和丫鬟相继倒下,谢文东心中暗自盘算着,也马上装作晕倒,趴在桌子上。 “叮!”一根筷子掉在地上,女子抬起手刚说了一句:“喜子,小玉,你们!…”“咣!”女子也应声倒在桌子上。 一直守在柜台,紧紧盯着他们两桌动态的店小二见状,飞快来到桌前,简单查看一番之后对着后厨的门喊道:“姐夫!可以了…” 此时后厨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手握一把杀猪刀,女的手上拿着一把剔骨刀,他们径直来到主仆三人的桌前小声议论起来。 “这一把,还算不错的!至少一下收获两位肤白貌美的年轻女子,这下可以卖个好价钱了!”手拿杀猪刀的男子一边说一边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伸手就准备去捏那自称小姐女子的脸。 “啪!”“你想干啥,你给老娘老实点儿,不然!”见自己的老公伸出肥猪般的爪子,剔骨刀女子一把撞开他的手臂,比划了两下刀警告道。 “没,没什么,我只是怕她窒息死亡,卖不到好价钱!”男子一番辩解后,吩咐店小二道:“栓子,把他们绑起来,我去叫人!” 他这才极不情愿的走到客栈门口,左右观望了几眼发现没有其他人,于是朝着对面的密林,猛地吹了一声口哨,很快一个男子牵着一匹马,从林中走了出来。 杀猪刀男子见牵马男子走进了客栈,他对几人道:“老规矩,这两女的买给城里醉春院,男的送到山上做苦役挖煤!” 说完他踢了喜子一脚,呸了一声道:“这小子长得尖嘴猴腮的,好像还是个结巴,肯定买不到好价钱。” 第42章 救小魔女误触温润香软 小二看向了谢文东的方向道:“姐夫,你看那小子,好像还不错,应该是个不错的劳力!” 说完杀猪刀男子和店小二,都一同来到谢文东的身边,仔细端详起他来。杀猪刀男子突然大怒道:“栓子,你没把他绑起来?” “姐夫,我…”“不好!”正当店小二支支吾吾之时,假装昏倒的谢文东突然暴起,他一刀刺向了近前的杀猪刀男子,男子胸口瞬间鲜血直流,店小二吓得退后一步准备逃跑,却被谢文东跳上前来,快速往店小二脖子划出一刀。 店小二捂着自己的脖子,左手指着谢文东却半天说不出话来,紧接着传来“噗通!”“咚!”两声倒地的声响,杀猪刀男子和店小二已然毙命。 “啊!老公!小弟!”看到她老公和弟弟瞬间倒地,女子无比惊诧,她举起剔骨刀冲向谢文东,口中愤怒的大喊道:“你杀了我老公和小弟,我要你的命,啊!!!” 谢文东不等她近前,袖中飞出一把飞刀,正中女子面门,女子翻了一下白眼,就直挺挺的倒地了。 另一边牵马的男子,已经把丫鬟小玉搬上马背上,他见谢文东瞬间杀死了三人,感觉惊恐无比之余还是把长得更标致的大小姐快速放上马背,做完这些他跳上马一骑绝尘就要逃跑。 “不好,那男子要逃了!那位大小姐虽然有些可恶,但罪不至死啊,还是要救他们!如果让他逃脱,马背上的主仆二人,不知要面对怎样的悲惨人生了!”可是现在自己?谢文东四周扫了一眼,寻找主仆三人的马却也一无所获。 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追了,这次一定要发起以前长跑比赛时的爆发力才行,否则那对主仆凶多吉少。 谢文东甩开了膀子,在马蹄声后面,拼命的追赶。“不好了,越拉越远了!” “不行,我不能放弃!我要加把劲儿!” “啊!一个转弯,马儿跑不见了!” “怎么办?怎么办?”谢文东气喘吁吁的,边跑边焦急的思索着。 “那边有一条小河,不行!不行!河太深了!” “那里有很多断木?有了!” 谢文东快速的扫了几眼,眼睛突然一亮,于是他停了下来,先抱起一个断木丢进河里,见断木漂浮起来,他抱起两个断木跳上这截漂起的断木。 接着他快速朝前方甩出夹在右腰上的一截断木,又快速跳了上去,就这样用三截断木接替,他顺利的跳到了河边,奋起在浅水区奔跑了一段后,终于到达了对岸。 他循着马蹄声看向前方,一顿断木作舟的冒险,竟然让他抢在前面,正好堵住拐过弯的骑马之人。 那骑马之人见谢文东如天降神兵般,出人意料的堵在他的跟前,惊诧的勒停马儿,竟一时愣住在那儿。 说时迟那时快,谢文东一段助跑,借力路边的一颗杉树,飞身一跃同时掷出一枚飞刀,飞刀正中骑马男子的喉咙,男子口中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噜”后,就栽倒下马。 谢文东这才拍了几下自己的胸口,舒了一口气后,走近那匹马儿,他一看马背上的主仆,经历了这番折腾竟然依旧毫无反应,还传出轻轻地鼾声。 谢文东一边用匕首,割掉她们手上和脚上的绳子,一边吐槽道:“好家伙,人都被卖了,小命都快没了,竟然还睡得这么香!” 他看到此时披头散发的大小姐,又想起这女子之前对他的冷嘲热讽、恶语相向,瞬间有些气恼的伸出右手狠狠地往这女的翘t上就是一巴掌“啪!”,谢文东心中暗讽道:“我看你还跟我豪横不?”“这会儿怎么不还嘴,不犟嘴了?” 解了气之后,他翻身上马,开始小心扶着两女子,慢慢的往刚才的黑店“悦来客栈”赶,走着走着马背上的两人总容易往下滑,早知道不把绑她们的绳子解开了,谢文东心中暗自思索道。 无奈他只得把大小姐抱起,揽住腰拥在怀里,同时用脚绊住丫鬟小玉的身体,一路继续慢慢的往客栈走。 “哎哟!我的有屁股怎么火辣辣的,难道我被狗咬了?没有啊!这一觉可睡得真香啊,连日匆忙赶路,我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啊!我怎么感觉身体在下坠,难道是我坠崖了吗?好像是什么突然拉住了自己,好似一条粗大的藤蔓揽住自己的腰肢,这才没有继续下坠。” “呃!怎么有股子汗味儿,这揽住自己腰的藤蔓传来一股暖意,好似大大的手掌很厚实很柔软,梦中的大小姐顺势抓住这这只大手的手臂,又顺势躺在他的怀里,这下感觉舒服多了,这里像一个温暖安全的港湾,让自己睡得更香了。” 路过一段砂砾路,马儿颠簸了一下,女子身体突然滑落,谢文东一把抓住,一阵坚挺柔软的触感传来,谢文东扶正大小姐后,继续保持这个姿势前行。 “梦中的大小姐又是一阵颠簸,突然她的身体猛的晃了一下,她险些摔倒,但一只大手一把揪住了她,又把她拉了回来,只是她感觉胸口有些隐隐的胀痛。” 走了一段路,谢文东看到一条小溪,他停了下来,准备喝口水,刚勒停了马儿,怀中的大小姐也睡眼惺忪的醒来,她看到自己正舒服的躺在谢文东的怀中,双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最关键的是:谢文东的手正放在她x部旁边,莫非刚才…打屁股的人、揽腰的人、抓x的人,是? “啊!” 大小姐一声尖叫,惊坐而起,她一把推开谢文东大喊道:“登徒浪子!” 说完大小姐又转头,朝谢文东吐出三颗银针,口中大叫道:“无耻淫贼!” 谢文东被推的身体后仰,刚想稳住身体,却被大小姐口中飞出的银针扑面而来,他避之不及,被银针射中了脖子,瞬间双腿一蹬跌落下马,他捂住脖子勉强站了起来,正欲对大小姐说点什么。 却被跳下马的大小姐,趁谢文东站立未稳,朝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谢文东一个踉跄,跌跌撞撞钻进了路边的小溪里。 大小姐拍了拍手,这才把丫鬟小玉抱了下来,靠在一棵树下休息,她自己先喝了几口溪水后,用树叶给小玉也喂了点水,小玉此时也终于醒来。 第43章 被小魔女误会射飞针 “小姐,我们怎么在这里?”“我朦胧中感觉一个男子绑住了我的手脚,然后把我丢上马背,是你赶跑了那坏人,救了我吗,小姐?”刚苏醒的小玉,满脑疑惑的问大小姐道。 “嗯,不是我救的,我也被绑了,也是被救的人!”大小姐款款的回道。 接着她抱怨道:“真是见鬼了,自从碰到那个没穿外套的猥琐男后,做什么都倒霉。你说我一身功夫,闯荡江湖十数载,竟然今天栽在几个黑店的小毛贼手上。” “对,都怪那个猥琐男!不是他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狂炫油泼宽面,我能放下戒心吃那什么“招牌菜”?”大小姐越说越生气,不时还用手比划两下。 “小姐,你还没说呢,到底是谁救了我们?”小玉把大小姐从愤愤不平的情绪中拉回,弱弱的问道。 “哦!就是那小子!”大小姐用眼神扫向身旁的小溪,示意小玉道。 “啊!救命恩人在水里,他会淹死的,我们救他吧?”小玉看谢文东在溪水中翻滚,一会儿头扎进水里冒泡,一会儿面朝天空飘在水面上蠕动,她惊呼道。 “他?没事儿!他这么油滑的人,像条泥鳅一样,难道不会游泳,溪水那么浅他不会有事儿的,他肯定又在捉弄我们呢!”大小姐不以为意的道。 “可是小姐,他好像都不再动了呢?”小玉疑惑的道。 “那当然啦,他中了我的“无声春雨”,会昏迷三个时辰。”“哼!算这小子命好,幸亏我没射出”无声黑雨”,否则他七窍流血,立马毙命!”大小姐得意的道。 “不好!他此时不能动弹!”大小姐恍然大悟后,冲进小溪把谢文东一把提溜了出来,扔在大树下面。 “哎!你醒醒!”大小姐疯狂的摇晃谢文东的脑瓜子,时不时地伴随一个耳刮子“啪”,边摇晃边辩解道:“你醒醒,你可不能死啊,你虽然可恶,但我可没想杀你啊!”“啪!啪!啪!” “嘶!咳咳咳…咳咳咳!” 谢文东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急切的咳嗽声,他吐了几口水后,终于缓过神来。 见谢文东翻了一个白眼,挑眼看了她一眼,大小姐抱起谢文东的脑袋又是一阵摇晃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可谢文东翻完白眼后,就再也没有反应,大小姐用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又不放心的试了试他的颈动脉,这才明白他没事儿了,只是“无声春雨”的药效发作了。 “大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小玉问道。 “嗯!先找回喜子,我们有事必须先赶回去,就找家客栈把他安置下来吧!”大小姐思索片刻后道。 慢腾腾的赶了十多里路后,终于在小镇上找到一家客栈,大小姐和小玉抬着谢文东的两只手,喜子在前面抬着谢文东的两只脚,他们艰难的把谢文东搬到了客栈的床上。 “哎呀,这可真沉啊,像只死猪似的!看他也没那么胖啊?”三人搬完谢文东后气喘吁吁,大小姐边休息边抱怨道。 “对了,小玉,我们还有多少银子?”大小姐问道。 “小姐,我们还有六十五两银子,我们也要住店吗?”小玉问道。 “我们不住!这样小玉,你把那五十两银票藏到他的内衬衣袖中,看他应该也是比较困苦,希望能帮到他。”说完她又对喜子吩咐道:“喜子,你去把掌柜的喊来,把剩下的银子给他结算七天的房费!” 掌柜的跑了上来,大小姐交代一番后,对喜子和小玉道:“我们这次家中突遇变故,实在无法带上他,希望他能好运吧,我们走!” 过了几个时辰,掌柜的又问小二道:“阿旺,那肚子鼓的像水牛的小子,醒了没有?” “没有,掌柜的!我每隔半个时辰都会去看一次!”店小二回店掌柜的道。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一个一动不动、身体状况不明的人躺在客栈,店掌柜总感觉心里不踏实,这次他自己又来到谢文东的住房查看。 他感受到了谢文东呼吸的节奏这才放下心,正当他准备走出房间时,他忽然想起那穿着华丽的小姐对他的叮嘱,掌柜的转念一想:“那华贵大小姐对这小子这么关心,临走前千叮万嘱的,保不准这小子身上也有不菲的财产?” 想到这里他伸手往谢文东的周身摸索起来,终于在谢文东的衣袖中找到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店掌柜抖了抖银票,开心的险些笑出声来,他飞快的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的叠好银票,心中暗暗道:“我擦,我他么真是个天才,这都能被我想到、找到,真该我发财!嘿嘿嘿!” 谢文东朦朦胧胧的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身处客栈,他目光锁定掌柜的问道:“你哪位,你是谁啊?” 正在窃喜的掌柜的,听到谢文东的问话,吓得一跳,他一晃手腕儿把银票护住,挤出一丝微笑道:“这位客官,这里是安心客栈,是一位小姐把你安顿在这里的。”“我是这里的掌柜的!” “不是,你刚才在我身上乱摸什么?我可不喜欢男人哈!”谢文东瞟了一眼掌柜的道。 掌柜的尴尬一笑回道:“这位客官你可真逗,我见你昏迷多时而不苏醒,刚才是在帮你检查身体呢!” 谢文东用不置可否的眼神看着掌柜的,又询问道:“掌柜的,那女子离开前,可有交代点儿什么吗?” 掌柜的回道:“哦,那位小姐帮你交了七日的房费,您可以放心的住下,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叫我!” 自己身上的那几两碎银子,应该是掉水里了,如果出了客栈生存又成问题了。“七日?”谢文东兀自念道。 他转念一想,问掌柜的道:“对了,掌柜的,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儿,我就不住七日了,能不能把那六日的房费退给我?” 掌柜的面露难色的道:“客官儿,您看本店是小本儿买卖,您一共七日的食宿我们已经做了准备,这会儿要退掉六日,就有点难办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谢文东继续妥协道:“掌柜的,您看我们一人退一步,退五日行不行?” “五日?五日也不行!这位客官儿,您看!您要是实在要退,我看您也面善,就行个方便,最多只能退三日!”掌柜的坚持道。 手上有点银子,才能继续赶路,谢文东下定决心道:“好,三日就三日!” “阿旺,快给这位客官拿五两银子!”掌柜的朝楼下喊道。 第44章 谢文东巧妙应聘奚府做家丁 “不对,掌柜的,按你刚才算的,退我六两才对!”谢文东纠正道。 “客官儿,您看您全身湿透,把我这被褥啥的埋汰成啥样儿了?这是清洗费!”掌柜的一板一眼的解释道。 老头儿!你现在坑的是一个曾经的山寨土匪大王,得亏我不轻易杀人,不然我真想…谢文东压下心中的怒火回道:“好好好!五两就五两!” 远远的一座座牌坊映入眼帘,这应该就是着名的徽州牌坊吧,谢文东加快脚步走近。眼前这座牌坊是一座节孝牌坊,整个牌坊呈“凸”字形,由花岗岩堆砌而成,上面雕刻着各种人物、花鸟、山水等图案,雕工精细、美轮美奂。 特别是牌坊顶部的石雕群像,包括了众多历史人物和神话传说中的形象,有孔子、庄子、老子、孟子等儒家圣贤,还有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等《西游记》中的角色。 这些雕像栩栩如生,神态各异,充满了生活气息和文化艺术感。让谢文东这种从小山旮旯出来,曾经的土匪山大王,不自觉的肃然起敬,暗自提醒自己道:“现在来到了文明繁华之地,一定要收收自己的山炮气质和土匪气息才行!” 谢文东怀着激动的心情一走入城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两旁是高耸的青砖灰瓦的建筑群。这些建筑风格独特,雕刻精美,彰显着徽派建筑的独特魅力。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茶叶、丝绸、瓷器、木雕等各类特产摆满了店铺,商贩们吆喝着招揽生意,人们争先恐后地挑选着喜欢的物品,呈现出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 谢文东捏了捏自己口袋中仅剩的三两银子,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终于来到了这繁华之地,可是人生地不熟的,接下来靠什么生存呢?” “咕噜咕噜…”肚子又不争气的饿了,不远处的馒头铺冒着热气儿,谢文东照例买了三个馒头,跟店家讨要了一碗水,在一旁找了块人少的地方蹲下,啃起了他的馒头。 “哎!哎!哎!…哪里来的?懂不懂规矩?这是你的地儿吗?想占就占?” 循着声音谢文东抬头瞄了一眼,发现一个乞丐模样的男子正对着他口吐芬芳。他递给男子一个馒头,接着道:“不好意思啊,老乡!这是你的地儿?那我挪一挪!”“我不是乞丐?” “你不是乞丐?”那乞丐上下打量了谢文东两遍,接着道:“你连外套都没有,衣服比我还破,不是乞丐,难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切,你别框我,我也是见过世面的!”说罢那乞丐挥了两下袖子,炫耀起他不知哪里捡来的一套还算精美但有点脏的外衫。 谢文东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就要走开,却被那乞丐叫住道:“哎!我看你也不像真乞丐,应该是落难至此的吧?我看你面善,给你指一条生存的路子吧!” 谢文东停下脚步,微笑着问道:“愿闻其详,请老乡指点!”说罢把手上最后一个馒头也递给了那乞丐。 乞丐啃了一口馒头被噎到,他缓了一阵才缓缓道:“城东大户奚家正在招募家丁,你要应聘上了,那真是你小子的福气!”“不过他家家教甚严,府中招募仆人也很严格,行不行就看你运气了?” 谢文东对乞丐施以抱拳礼,感谢道:“感谢老乡指点!老乡何不跟我一起去应聘?” “我?”那乞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想啥呢?我每天在这里,有吃有喝的,晴天可以晒太阳,雨天可以给自己放工,一个人自由自在别说多逍遥了,还能吃那口受人拘束的饭?” “老乡所言甚是,高!果然是高人!”谢文东听完,对乞丐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正缺一个谋生的手段,听到这大户人家招募家丁的消息,谢文东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去。 “呃!排队,排队啊!” “别挤,都别挤!” 来到奚府门口谢文东一看,这应聘奚府家丁的还真不少,他也抓紧排起了队来。 只见一身材魁梧,长相带着几分凶恶的男子站在奚府牌匾之下,他的右手边站着几个小家丁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怎么这次是江护院招家丁?以往不是喜子或者柱子吗?” “喜子和柱子在忙当家的交代的事,他们没空!” “他没干过,行不行啊他?” “怎么不行,招进来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儿,能干活儿就行了!” 那魁梧的江护院清了清嗓子,向下压了压手掌,顿了顿道:“大家静一静,我来说两句啊!” 他用力的挥了一下手,大声喊道:“我宣布:奚府家丁春季招募会,现在开始!” 一个男子走上前,江护院看了一眼道: “不行,太瘦了!” “不行,太胖了!” “不行,太矮了!” “衣衫不整者,拒绝入内!走开!” 谢文东打量了自己一番,马上脱离了队伍,寻到河边把自己简单梳洗了一番后,又用自己仅剩的二两银子买了套新衣服,匆匆忙忙的又来排队。 “注意一下,还有六名就招满了啊!” 谢文东扫了一眼队伍前方,心中升起几分紧张:“我去,这不得还有大几十人啊? 这竞争也太激烈了!” 江护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芒果超甜!” “名字怪异,下去!” 一虎背熊腰的男子走上前道:“我叫李莲英!” 江护院:“名字太娘了,下去!” “我叫小海子!” “通过,进去!” “我叫小安子!” “通过,进去!” 一个穿着红粉外套的男子冲上前,对江护院来了一个飞吻后道:“江哥哥,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你是我的偶像,给一个机会,让我跟随你工作吧?” “啪”的一拳,怪异男子被江护院打倒,他口中振振有词道:“我接受你仰慕我迷人的实力,但我无法接受你恶心的拍我马屁!”“哼,马屁精,下一位!” “我叫小桂子!” “通过,进去!” 紧张关注着前方的谢文东,心中暗自琢磨着,难道这通过应聘有什么规律?那就是名字听起来要像宫里的太监?!同时这招募主管不喜欢别人名字比他的霸气! 终于轮到了谢文东,他走上前去道:“我叫谢小东,你可以叫我小东子!” “小东子!?”“嗯,通过!”江护院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第45章 冤家路窄又遇小魔女 正当谢文东欣喜的准备入内,却听身后传来一句话: “我叫高文东!” “嗯,通过!” “啊!这都行?”他退后两步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江护院,我们奚府招募家丁的标准是什么?” “标准?标准就是听名字,看高矮胖瘦,看我心情啦!”“怎么,有问题?”江护院自信满满的回道。 “哦,没问题!江护院果然是有腔调!有性格!高!”谢文东对江护院竖了一个大拇指后,就进入了奚府。 奚府内院奚家当家的奚同甫的房内,奚同甫脸色惨白,嘴唇发紫,一脸疲惫的躺在床上,难掩身体的虚弱。 他床边站着奚家主母何氏,还有奚家商号傅大掌柜的和两个随从柱子、喜子,他们个个面色黯淡,心情沉重。 “呜呜呜…呜呜呜!”“爹,你怎么了?”奚家千金奚子淇跪在床前,紧紧的握着他父亲的手,俯在奚同甫的身上,悲伤的哭泣着像个泪人儿。 奚同甫满脸溺爱的捏了一下她女儿的脸,又伸出他苍白的手拍了拍奚子淇的后背,安慰她道:“傻闺女!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只是近日天气干燥,身体不适吐了点血,我这病这副模样,也不是第一了,不碍事的。” 奚同甫继续问道:“我嘱咐你去巡视我们家婺源三处生意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 “爹,你放心吧,我按照您的叮嘱,检查了他们的账目,视察了他们的工作日常,还了解了伙计们生活起居的状况。侯掌柜的还夸我做事认真细致呢!”奚子淇跟他父亲一一汇报道。 “好好好!生意上的事要慢慢来,急不得的!你先下去吧,我还有事跟你娘他们商量。”奚同甫吩咐奚子淇道。 她父亲身患重疾,已经吐血昏厥数次,但每次过不久都能行走自如,还能继续打理家里的生意,这次躺在床上这副光景,她对父亲的话半信半疑,但又在父亲的催促下不得不退出房间。 奚同甫看了一眼妻子何氏后,又扫了一眼喜子,语气严肃的道:“我跟你们说过,我病情严重的事,不用告诉子淇。她从小到大都在快乐随性的环境中长大,我不想她太伤心难过!你为什么要把她叫回来?” 奚同甫目光扫来,何氏和大掌柜几人都低下了头默不作声,何氏欲言又止的道:“当家的,可是子淇是家里唯一的后人,她总要接管家里所有的生意的?” 奚同甫偏了一下头,失落又无奈的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想把家族生意上的困顿和我病情的恶化,这些负担一下子强加给她,我怕她扛不住!” 听到这里,房内几人又陷入了沉默,让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死寂,有点压抑的让人窒息。 “那先这样吧,你们都退下,傅大掌柜的留下!”奚同甫说完对其他人摆摆手道。 老爷身体不适病倒了,夫人和大掌柜等人都在内宅忙,这些江护院是知道的,他在内宅门口徘徊良久,正在犹豫这招募而来的家丁们该如何安排。 却见大小姐走了出来,他立马迎了上去道:“大小姐,这次的家丁招募已经好了,你看该如何分配和安排?” 大小姐奚子淇很少过问这类事,她本来有所犹豫,但想到他们都在忙,于是应道:“好,先过去看看吧。” 进入院子才真正见识奚府的气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高大的青砖灰瓦房屋,整齐地排列在两侧。 这些房屋都是三层楼阁式建筑,外观精美华丽,雕刻着各种吉祥图案和花纹,每栋房屋都有多个房间,可以住下很多人。 院子的正中央是一座宽敞的庭院,铺满了青石板,周围种植着各种花草树木。还有一座精致的假山,上面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等景观,给人一种宁静和舒适的感觉。 院子的一侧是片宽阔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花卉和果树。花园中有小径穿行其中,供人们散步和欣赏美景。花园的角落还有小亭子,供人们休息和品茗聊天。 正当谢文东对奚府的气派和华丽感慨之时,一个老家丁对众人喊道:“大小姐要过来给大家分配工作了,大家站好!” 谢文东定眼一看,走在江护院前面的女子,那不正是屡次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恶语相向的龌龊女嘛?她是这奚府的大小姐,那我这次是很难安生了。 江护院跟在大小姐身后,递给奚子淇一个册子道:“小姐,这是今天新家丁的名单,你看看吧!” 奚子淇简单翻看了几眼,就吩咐道:“江护院,你看以前怎么分配的,现在就开始分配吧。” “小英子,你扫侧院!” “小桂子,你扫前院!” “小东子,你扫后院!” … 我扫后院?后院好啊,后院总不会比前院大吧,这样工作也不会那么麻烦了,谢文东听完工作安排,心中松了口气,暗自欣喜道。 江护院应下后,就跟几个老家丁很快分配好了新家丁,于是当着奚子淇的面跟她介绍了起来。 奚子淇扫了几眼底下的新家丁,满意的正欲点头,她忽然好像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她凑近几步后,脸色忽然变得又羞又红,感觉屁股上一阵火热。 “第二排那男子,不正是三番五次捉弄她,打过她的屁屁,揽过她的腰,还抓过她胸的登徒浪子吗?好你个淫贼,今天终于落在我的手上了!” 奚子淇很快调整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江护院,第二排那个男子,除了清扫后院,你把倒夜香的活儿也交给他!” 江护院指着谢文东左边的男子,问奚子淇道:“小姐,你是说他吗?” “不不不,再这边一个!”奚子淇往左摆了一下头道。 “哦,你说的是小东子啊!”江护院确认后道。 她还是出手了,果然是针对我!谢文东立马问一旁的人道:“倒夜香?这名字听着还挺文雅的!”“兄弟,倒夜香到底是干什么的?” 谢文东一旁的小兄弟,小声的回他道:“倒夜香,就是倒院里人的粑粑和尿!” “倒屎倒尿?!”谢文东听完险些当场裂开,没想到这大小姐,记仇不记恩,对谢文东的捉弄记得清清楚楚,对他的救命之恩是忘得一干二净啊。 看谢文东一脸的无奈,江护院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年轻人,欲戴桂冠,必承其重,好好干,会有大把前途的!” 谢文东呆呆的看着江护院,也不吱声:“这江护院看着像个大老粗,这文绉绉的鬼话,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 第46章 被整喜获倒夜香美差 大小姐摆明是要整自己,但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暂时屈服,好好做好自己的“倒夜香”活儿了。 想想自己也是凤凰镇陈府的一家之主,还是鹰嘴山的山寨大王,没想到如今竟沦落至此,谢文东无奈的摇摇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道:“臭婆娘!等我一挣够基本生活费,就立马儿离开奚府,才不跟你玩儿了!” 谢文东气的没什么胃口,他抢到两个馒头,简单啃了啃就准备睡觉了,一看住宿的地方,真是开了眼了,一个通铺上面躺了十多个光条条的汉子。 “哎!”谢文东无奈的叹了口气,找到一个空处就躺了下来,毕竟这一天折腾下来,也确实有点累了。 谢文东刚入睡没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首先是打呼噜的声音,像一只沉睡的大象,声音沉重而有节奏。接着有人说梦话,模糊不清的呓语中透露出一丝神秘和不安! 然后又传来放屁的声音,迅猛而响亮,像是一个小小的炸雷,打破了寂夜的宁静。最后还有磨牙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有一把无形的锯子在不停地摩擦,听得人毛骨悚然。 本来睡意正浓的谢文东,一把甩开单被,他被这些夜的交响曲折腾的睡意全无,心中烦闷无比但又无可奈何,他只得一个人跑到门外,坐在门槛儿上看着暗夜生闷气。 终于他太困支撑不住了,跌跌撞撞摸到通铺上,这才勉强忽略房内嘈杂的交响乐,沉沉的睡去。 “哎!起来了,起来了!” “小东子,起来倒夜香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谢文东,被一个老家丁摇醒,他睡眼惺忪的道:“这天还没亮呢,就要起来上工了?” “你要先起来扫院子,然后大家都起床后,你再去收夜香,否则太晚就耽误活儿了。第一次我提醒你啊,以后晚一次扣十蚊钱,一个月超过三次就要退回工钱后辞退,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家丁解释道。 谢文东拿起扫把来到后院,发现一个家丁已经在扫地了,再放眼一看后,他惊呼道:\"这是后院?比前院还大,这也太大了吧!”“怎么有这么多落叶?” 那扫地的家丁接话道:“不知道了吧,我们奚府老爷和夫人都很喜欢花花草草,所以后院里种满了花花草草和名贵的树木,这落叶自然就多了。” 谢文东一边扫地一边嘀咕道:“我当初被分到后院,还以为捡到便宜呢,原来这后院比前院还大,落叶什么的还更多!” 扫地的家丁道:“这还叫多啊,到了秋天你就知道这落叶多厚了!”“跟你说清楚啊,这后院我们一人一半,各自清扫各自负责。” 赶急赶忙的扫完后院,谢文东又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收夜香活儿,他推着推车围着奚府一个个院子收夜香桶。 “收夜香了!收夜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错过就臭一整天,错过只能等明天哈!”谢文东一边推着车一边吆喝道。 “哎!收夜香的,你别走!” “哎!收夜香的,你等会儿我们!” 几个府里的小丫鬟,两个人抬一个夜香桶,放到谢文东车上后,逃似的捏着鼻子跑开了,对谢文东和他的夜香车唯恐避之不及。 府里的男家丁更过分,对谢文东吆五喝六的,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夜香次郎”,一问才知道之前一个家丁比他年长几岁,叫“夜香一郎”的,干了几年受不了了,契约工期一到就溜了。 “喂!“夜香次郎”,等等别走!”三个男家丁叫住谢文东,端出三个夜香桶,逃似的一把甩到谢文东的夜香车上,弄得一个没盖严实的桶溅出一些汁液。 “哎呀!兄弟,你能不能稳当点儿?”谢文东对他们抱怨道。 他们也懒得搭理谢文东,只对他不住地挥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转了一大圈,眼看收的差不多了,谢文东正欲推车离开,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江护院。 江护院让一个护卫小弟,吃力地端出夜香桶,稳稳当当的放到夜香车上,一阵复杂到难以言表的臭味扑面而来。 谢文东立马遭不住了,“呕唔…呕唔!”,他捂着肚子干呕起来。 江护院站在房间门口,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舒展身体,见状对谢文东道:“小东子啊,我只是最近有点上火,所以这味道嘛是有点儿重了!”“你还没经验,再过几次你就习惯了哈!” “好好干啊,我看好你!”说完他还对谢文东比出一个“耶”的手势! 谢文东只得附和道:“谢谢江护院鼓励,我一定会再接再厉,再创辉煌,把工作做好的!” 谢文东的夜香车快推出院子时,耳边还传来江护院的声音:“嗯,孺子可教也,我相信你!” 根据老家丁的指引,谢文东推着收集满的夜香桶,先送到奚家菜地的化粪池倒掉,然后再把夜香桶拉到村东头的一个水潭刷洗干净。 谢文东扯掉腰带,绑在自己鼻子上,这倒夜香桶还算顺利,接下来就是去村东头刷马桶了,他凭着感觉走了一段发现路不对,正在找方向时却被一群孩子缠上。 “好臭啊!” “呃!好难闻!” 几个孩子开始窜过来捣乱,一边追着谢文东叫骂:“夜香郎!臭烘烘!熏死八十岁的老太公!…”一边叫骂还一边向谢文东扔沙子和石子儿等。 “呃!呃!…哪里来的熊孩子,走开,走开!”谢文东一边躲一边呵斥他们道。 这些孩子还是不依不饶,谢文东终于猛地一个转身,狂追了他们几步,把熊孩子吓退了,留下一个更小的跌倒在地。 他堵住这掉队落单的小孩,拿着马桶刷子威胁道:“小孩,快告诉我村东头水潭怎么走,你不告诉我,我就用这刷子,帮你洗洗脸!” 小孩躲了一下后,就被谢文东吓哭了,谢文东不得不哄这小孩道:“别哭,别哭,我没弄到你身上呢,你告诉地方怎么走,我下次买糖给你吃,好不好?” 小孩指了一下方向,麻溜的爬起来跑开了,还远远的给谢文东做了一个鬼脸道:“夜香郎的糖也是臭的,谁稀罕你的糖,噜略略!” 在找村东头水潭的路时,一个颠簸导致夜香桶翻了,哪怕谢文东一下跳出几米远,那各种颜色的汁液,还是精准的溅了他一身。 刷完所有马桶,也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后,谢文东就往奚府赶,他要把这些夜香桶晾晒起来,等天黑之前再收。 第47章 略施小学算术惊艳全场 忙完这一切,他找到一棵树,一屁股坐到树下面,想背靠在树干上,准备休憩一小会儿,却被喜子看见了,磕磕巴巴的把谢文东叫了过去,又做起了其他的杂役。 眼看太阳快要下山了,谢文东忙赶回到堆杂货的院子,收回了所有的夜香桶,又给一个个的送回,放到大家的门口。 “铛铛铛!”一阵铃声作响,家丁们闻声,蜂拥朝饭堂涌去,谢文东也跟着人群冲向饭堂。 “呃!别挤!” “呃!别抢!” “这个是我的,别抢我的!” 等谢文东一靠近,人群中忽然冒出几个声音: “哎呀谁啊,什么味儿啊?” “哎呀,真臭!” “受不了啦!” 他们有人转头扫了一眼,一眼锁定了谢文东道:““夜香次郎”你,你掉粪坑里?” ““夜香次郎”是你啊?” 他们似乎马上达成某种默契,开始用手肘和肩膀把谢文东不停的往外挤,直到他被挤出门口。幸亏他眼疾手快在被挤出来之前,他捡到一个被抢飞的红薯和一个窝窝头,终究不用饿肚子了。 第二天谢文东吸取教训,他做收夜香一条龙工作时,更小心翼翼了,终于身上没有弄脏,可是他还是低估吃饭家丁的人数和拥挤的程度,又让他扑了个空,只捡到一个滚到他脚边的馒头。 第三天谢文东终于更有经验了,他发现一个空隙之后,就瞅准时机,拼命的一边往里挤一边把人往外拱,终于挤进最里面,吃了个饱饭。 转眼过了三个月,一日大小姐带着小玉路过,她瞟了一眼后院正在扫地的谢文东道:“我要采买一些东西,你们跟上一起去。”谢文东和他的搭档小栗子,于是放下扫把跟了上来。 奚子淇和小玉二人没有坐马车,而是吩咐谢文东他们推好车跟上,就翻身上马,纵马奔驰而去。 谢文东刚想问一句,去哪儿?却见她们已经骑马跑出老远,他也来不及再废话,于是跟小栗子推着车拼了命的在后面追赶,生怕跟丢了误了大小姐的事。 小玉疑惑地问道:“小姐,我们奚府明明有马车,为什么还要他们人力推车?” 奚子淇气鼓鼓的道:“我喜欢,我想让他们锻炼一下。怎么,死丫头,你心痛了?” “没有,没有!”小玉见状不再吱声了。 奚子淇却继续怼道:“再多管闲事儿,你也下去跟他们一起,推着车跟着马跑!”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奚子淇和小玉终于在一家杂货店门口停下,她看都没看在后面追赶的谢文东他们,就径直走入了店铺里。 “啊…噗!”“啊…噗!”谢文东二人推着车终于赶到店铺门口。他们一停下,俩人就开始喘着粗气。却被店内的奚子淇看到,她出声指责道:“你们两个怎么搞的,怎么这么半天才赶到?” 谢文东心中诅咒了奚子淇一百遍,嘴上却不得不低头应声道:“大小姐,对不起!下次我们速度一定快点!” 大小姐看了一眼地上的货物,对杂货店掌柜的道:“掌柜的,就这些东西了!” “好的,大小姐!大小姐,刚好到了账期,你看是不是这次把账一起结了?”店掌柜的问询奚子淇道。 “对,既然账期到了,那肯定按时结账的,我们奚家做买卖向来一诺千金的!”奚子淇毫不犹豫的道。 掌柜的点了点头,笑着连声道:“好好好!”“大小姐,那你这次的货物是六百八十四两银子,加上最近半月的挂账,一共是两千三百八十五两银子!” “你也算算看!”说完掌柜的就把手上的账本,递给奚子淇过目。 大小姐接过账本,示意小玉道:“小玉,这次的货你也对一遍,算好了我们好给掌柜的结账。” “是,小姐!”小玉应声而出,就开始数起地上杂乱堆在一起的货物。 “桌椅六套共计一百二十文;小炭炉十五个共计三十两银子,陶瓷碗、盘子、杯子xx个;铜镜十六面五十两银子;油灯和蜡烛…”“嗯!不对啊,掌柜的?”小玉点数计完价后,疑惑地对掌柜的道。 掌柜的问道:“这位姑娘哪里不对?” “小玉,你算的是多少?”奚子淇直接问小玉道。 小玉回道:“小姐,我算的这批货是五百二十三两银子!” “兴许是我点错了,我再清点一遍看看?”掌柜的开门做生意二十多年,对这些货物十分熟悉,但为了和气生财,他答应当面再确认一遍。 掌柜的很快又清点了一遍,对奚子淇道:“奚大小姐,没错啊,还是六百八十四两银子啊?” 奚子淇也很少经手这些买卖,她看着丫鬟小玉一时愣住了,小玉连忙道:“小姐,那我再数数吧!” “小炭炉十五个共计三十两银子,油灯三十斤xx两银子;蜡烛、陶瓷碗、盘子、杯子一个…两个…五十三个…” “呃不对,重来!盘子、杯子一个…两个…三十二个…还是不对!”小玉貌似反复数错,已经有些焦虑不安。 一旁的谢文东此时实在看不下去,他走到奚子淇面前道:“大小姐,要不让我试试吧?” 奚子淇用怀疑的眼神扫了一眼谢文东,又看了看焦头烂额状的小玉,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谢文东开始一边大声唱数,同时一边计算银两:“你看哈!这些小件的东西数量多又杂乱,我们就先计算它们,免得后面容易遗忘、搞乱了。 虽然这些很杂乱,但是可以整理好他们,你看就这样一排排一摞摞的,每排每摞固定多少个,我们再把多少排乘以每排多少个就很容易得出总数了! 这堆蜡烛、陶瓷碗、盘子、杯子,分别是蜡烛十五捆,每捆十根,每根三文钱;陶瓷碗十二摞,每摞十个,每个五文钱;那就是蜡烛合计四百五十文,陶瓷碗合计六百文…以此例推这批货物合计是六百八十四两银子,对不对?” “对的,对的!这位小兄弟!”掌柜的连声道。 “那好!”说完谢文东接过奚子淇手上的账本,摆到了案台上,店掌柜的立马递过来一副算盘。 谢文东微笑着道:“谢谢掌柜的,我不用算盘!” “不用算盘?计数算账不用算盘,用什么?”店掌柜的疑惑不已的道。 “我老家的一位先生,教了我一个小妙招,我用习惯了!”说完他也不再跟掌柜的搭话,顺手就拿起毛笔,找来一张纸。 第48章 夜香次郎获火箭升职 一遍念叨一遍在纸张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有的符号像竹签儿,有的像小号游泳的鹅,有的像两个连起的小圈圈… 谢文东继续一边“唱数”,一边在纸张上画上符号,不时还拿笔在符号上比划着,然后突然停下来,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引得掌柜的惊叹不已,小声的啧啧称奇,就连刚才高傲冷艳的奚子淇也和丫鬟小玉,凑了上来围在谢文东身边,紧盯着他手上划出的奇怪符号。 “这批货款六百八十四两 684 三月六号六百七十四两 674 三月十五号八百三十两 830 加起来就是2385 … 也就是这次一共要结算两千三百八十五两银子! ”谢文东比划结束后,放下毛笔道。 “对对对!这下就对上了,我们自己其实已经算了三四遍了。老朽经营这杂货店二十多载,很少出错的!”店掌柜激动得道。 掌柜的又转头夸奖谢文东道:“这位小兄弟,你的这种计数和计算方法,十分便捷和高效,老夫也算跟账目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对此也是闻所未闻,佩服佩服!”说完他还双手抱拳,对谢文东深深鞠一躬。 “哎哟!只是一些微末的伎俩,掌柜的过奖了,小子受不起!”谢文东一把托起掌柜的,谦虚的道。 “奚府不愧为我们徽州府的商界翘楚,带出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丁,却是一身本事,深藏不露,还如此谦逊,难得难得!”掌柜的又微笑着对大小姐奚子淇道。 “掌柜的过奖了,我们这些后辈,还需要跟你们这些前辈,多多学习才是!”大小姐奚子淇笑着回道。 紧接着大小姐对谢文东吩咐道:“小东子,把这些货物装车吧,运回府里先入库再领用!” “好的大小姐!”谢文东回道。 “回去就不用急了,你们慢慢来,不要把东西弄坏了!”奚子淇又对谢文东他们嘱咐道。 谢文东和小栗子听罢,纷纷点头答应。 回程的路上,小玉对奚子淇道:“小姐,对不起,我刚才没数好,给你丢脸了!” “没关系,这次货物本来就很杂乱,是要多数几次才行的。”奚子淇安慰小玉道。 小玉往身后看了几眼,发现跟谢文东他们的推车有段距离,又对奚子淇道:“小姐,你还别说,这小东子,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还是有些能耐的!” 奚子淇伸出食指,猛推了一下小玉的脑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不了我以后不为难他就是了!” “小姐,那小东子明明救过你的命,为啥你却还要老是为难他呢?”小玉不解的问道。 “我不是不念他的救命之恩,只是…哎呀!你个小丫头不懂…”奚子淇想起自己屁股上的那个红手印,又联想起其他的,她的脸瞬间又红了,她怕小玉看出端倪,一扬鞭马儿带着她冲向了前方。 “大小姐,货物卸好,已经入库了!”谢文东跟奚子淇汇报道。 奚子淇偏了一下头,对谢文东道:“嗯,好!” 谢文东正要下去,只听奚子淇道:“以后你就在内院做杂役吧,不用在前院做其他事儿了!” “谢谢大小姐!”谢文东感谢完后,就转身退下了。 却被他的保洁搭档小栗子拉到一边,抓着谢文东的双手兴奋地道:“小东子,你太厉害了,才用了三个月你就升职了,破了奚府的最快升职记录了!” 谢文东不以为然的问道:“小栗子,不至于吧,内院杂役到底是做什么?” 小栗子略加思索后,认真的道:“嗯,还是收夜香的!” 谢文东一把揪住小栗子的衣服,逼问道:“小栗子,你给我开玩笑的吧?也就是换个地方收夜香?” 小栗子轻轻推开谢文东的手道:“你别急,听我说!这内院杂役,虽然也做一些琐碎的脏活儿累活儿,可那是靠近奚府主人的地方,受信任的程度和上升的空间,那是不言而喻的。” 谢文东轻推了一把小栗子,心中暗道:“老子又不打算在这里养老,还管它这些?”嘴上却对小栗子道:“就算你小子说的有道理吧!” 谢文东升级为内院杂役后,虽然干的活儿跟之前差不多,但是事情没有以前多,活儿也相比轻松多了,当然睡觉的地方也没有那么多人一间了,吃饭再也不用跟低级家丁们抢了。 除了做一些杂役,他偶尔还要跟随奚府大小姐,外出后山打猎、外出练习飞镖飞刀等,跟着去逛集市是最多的,当然他是搬运工的角色。 某日奚子淇高高兴兴地来到奚同甫的房间,人还没进门就听到她喊道:“父亲!” 房内的奚同甫立马用手帕擦干净嘴角的血,仆人柱子也快速的把痰盂往床底藏了藏,就在奚子淇进房间的那一刻,加上何氏几人几乎同时默不作声。 “父亲!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了?”奚子淇握着奚同甫的手问道。 “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暂时无大碍了!”奚同甫拍了拍他乖女儿的手背道。 “父亲你最近常卧病在床,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想做的事情?女儿去替你做啊!”“你以前喜欢吃河西的烤番薯,女儿去买了给你吃好不好?”奚子淇眨着眼睛对父亲道。 “好了好了,淇儿!你快说吧,你想干什么了?”奚同甫早已熟悉了他乖女儿的套路,无事献殷勤定有所求。 “嘿嘿嘿!还是父亲了解女儿!过几日临近的桑乾县有一个南派武师大会,我想带上府里的护卫去参加大会,请爹爹允许!”奚子淇摇晃着奚同甫的手撒娇请求道。 “淇儿,你父亲近日卧病在床,我又要随身服侍走不开,府里的很多事也要你操点心,你不要出门走太远。”主母何氏忍不住道。 “不是的母亲,我已经准备好久了,府里的事情我会先安排好再去的!”奚子淇跟她母亲解释完,又摇晃着奚同甫的手道:“父亲,你就答应我吧,我已经几个月没出远门了,最近帮家里做了很多事,已经很乖了!” “好了,好了!孩子想去,就让她去吧!三两天的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奚同甫一边劝她的夫人,一边含笑看着奚子淇道。 “谢谢父亲!”“母亲,我先下去了!”奚子淇高兴的跑出了房间。 “同甫,这孩子都被你惯坏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不应该再瞒住她了!…”何氏对病床上的奚同甫道。 “我知道,但是我们要给她时间,总得要个过程嘛!”奚同甫望着奚子淇远去的背影道。 第49章 小魔女参加南派武师大会 “咳…咳咳咳!”奚同甫一阵咳嗽之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仆人柱子快速的拿出痰盂,紧张的道:“东家!?” 奚同甫指了指桌子上,似作安慰的道:“把桌子上的药递给我!” 奚子淇一出她父亲的房间,就高兴到处找江护院。“江护院!江护院!…” “小姐,我在这里,你找我?”江护院听到喊声,跑了过来道。 “江护院,我爹终于答应我去桑乾县参赛了,我要求的!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奚子淇对江护院道。 江护院一边指引着奚子淇跟他走,一边介绍道:“小姐,我们一直都在抓紧训练,你来看看…” 他们一同来到院内某块空地,这里已经被他们改成了校场,能看到一群护院在抓紧训练,有的在练习掷飞镖,有的在练习射箭,有的在练木人桩,还有几个在认真的练习木剑搏击。 奚子淇转了一圈,点了点头满意的道:“这“南派武师大会”三年才有一次,我们已经准备有些时日,这一次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拼出个好成绩,最好能一举夺冠!” “对了,江护院!这比赛的日子没有几天了,你近日抓紧时间准备一下,到时我们提前几天出发,如遇意外时间上也好周旋。” \"好的,大小姐,我会准备好的!\"江护院满口的答应道。 “小姐,小姐!”丫鬟小玉跑了过来道:“小姐,那李府的李俊良又来找你了,她说想约你见面!” 奚子淇回过神来道:“什么,又是他?不见!” “小姐,他说抢到了当红花旦醉金枝的票,可以听大红的《女驸马》曲目,请你务必答应他的邀约。你看,连你爱吃的御蝶坊点心都买好了!”小玉一边把手上的一提点心递给奚子淇看,一边介绍道。 奚子淇瞟了一眼道:“小玉,我不是说过,不要收他的东西吗?你怎么还拿回来了?” “不是的,小姐!这些是他硬塞到我手上的,我不接就掉地上了!”小玉有些委屈的回道。 “哎呀,好啦!你去把票退给他,这些点心就给大家分了吧!”奚子淇说完就走开了。 数日后奚府前院,以江护院为首的十来名护卫,个个一身整齐的武师打扮,还有两人各举着一面大旗,大旗上写着“奚府”两个大字随风飘扬,很是威风气派。 领头的奚子淇身着一袭紧身的黑色武士服,衣襟上绣着金色的云纹,显得庄重而神秘。腰间系着一条宽大腰带,挂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剑鞘上镶嵌着各种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右手紧握剑柄,一双明亮的眼睛坚定的注视着前方,透露出一丝自信和果敢,阳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双颊微微泛红,红色的披风随风飘动,显得英姿飒爽。 包括谢文东在内的家丁和丫鬟们,见到此情此景,都禁不住的啧啧称赞,热烈的鼓起掌来欢送他们。 奚子淇骑在高头大马上,右手往前一挥,威风凛凛的大声道:“出发!”这支雄壮的比赛队伍就开始启程了。 深夜的奚府内,奚同甫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原来是他又病痛发作,打坏了床头柜子上的东西。 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柱子啊,傅大掌柜呢?喊他过来,我有生意上的事找他商量!”“去给我沏杯热菜来,对啦!我饿了给我弄点儿吃的来,有没有烤番薯?” 一直守在床边的柱子,对听到声响赶过来的何氏道:“东家夫人,你看老爷这是?” 何氏仿佛自说自话似的回道:“听老人说昏迷不醒之人,突然变得精神活跃,食欲大增,这是回光返照的表现!老爷这次怕是真的撑不过去了!” “噗!”奚同甫一口鲜血喷出,又昏迷了过去。 何氏扑到床边,一把拉住奚同甫的手哭喊道:“同甫!同甫!快,快叫大夫来!” “东家夫人,东家夫人!大夫来了!”喜子匆匆忙忙的,把一个大夫领了进来。 半晌之后,大夫收好针包,表情凝重的道:“我刚给奚老爷施了一套强心针,他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稳了,但奚老爷的身体已被顽疾掏空,时日已经不多,家属准备后事吧!” 何氏听完大夫的话,她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丈夫,忽然眼睛一黑就瘫倒在地。 “东家夫人,东家夫人!”喜子一把扶起何氏,大夫给何氏把了把脉道:“夫人身体无大碍的,只是一时受到刺激,气郁攻心而已,调理两日就会好的。” 柱子和喜子两个近仆,带着哭腔问赶过来的傅大掌柜道:“傅大掌柜的,你看现在如何是好啊?” 傅大掌柜眉头紧锁的道:“当务之急是要派人把小姐追回来!” 柱子毛遂自荐道:“我去吧!” “此时三更半夜,此去又要赶山路,你带上两个家丁一起去!”傅大掌柜的吩咐道。 柱子点了点头后,转身就到内院家丁宿舍,叫醒了睡在门口的谢文东和另一位家丁,几人稍作准备就骑马扬鞭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好,好!” “哎呀,这飞镖真快啊!” “还有这飞针,中招者非死即伤啊!” “南派武师大会”已经开始,围观的众人和一众武师,对奚子淇的飞镖和飞针表演,个个啧啧称赞,惊呼不已。 “小姐!小姐!” “奚大小姐,奚子淇!” 江护院听到围观人群中有人喊大小姐名字,他循声望去一眼发现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柱子三人,他立马喊道:“柱子!你们怎么来了?” “小姐呢?江护院,老爷快要不行了,他在等着见小姐最后一面呢,快找到大小姐,带她回去!”柱子气喘吁吁的一口气说完道。 “啊?”大小姐对这次比赛的重视,江护院是最清楚的,他往台上看了一眼,有些犹豫要不要打断正在比赛的奚子淇。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一直在一旁听着的谢文东急了,他对柱子道:“柱子,我们把大小姐找回去吧,见老爷最后一面重要啊!” 柱子点头认同,两人对了一下眼神,就冲上台把正在认认真真表演的奚子淇,一人抓住一只手给拉了下来。 “柱子,你说什么?”奚子淇没有听清,她大声问柱子道。 第50章 生意危机奚府命悬一线 谢文东对着奚子淇的耳朵,大声的喊道:“大小姐,老爷在家快不行了,夫人让我们来找你!” 奚子淇突然愣住,木然的看着柱子,柱子解释道:“老爷病情加重,大夫过来看过,让家里准备后事!” 奚子淇一听如晴天霹雳,双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幸好谢文东一把扶住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开始甩下江护院他们,拼命地往奚府赶。 奚子淇一踏入奚同甫的房间,就看到他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口角还在不停的流着发黑的污血。 “父亲,父亲!你这是怎么了?几天前你不是还好好地嘛?” “呜呜呜…!” 昏迷不醒的奚同甫,似乎听到奚子淇的哭声,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眼神如风中残烛般闪烁虚弱,他伸出手握住奚子淇的手,嘴唇努力的抖动了半天,才能微弱的发出声音道:“淇儿,你以后要跟你母亲好好的,我…生意上的事!…” “生意?父亲你不要担心,生意上的事儿,我已经在学了,我再也不贪玩儿任性了,我会跟傅大掌柜的他们好好学的。我要帮你分忧,再也不要让你那么累了!”奚子淇连忙解释,不停地跟奚同甫承诺道。 还不等说完奚同甫头一歪,眼睛微微闭上,握住奚子淇的手自然滑落,奚子淇有所感应,她抬头一看大喊一声道:“父亲!” “夫君!” “老爷…” “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奚子淇哭的撕心裂肺,悲惨的哭声,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强撑着身体的何氏,坐在床头哭到失声,声音沙哑,房内的众人也在小声啜泣。 “呜呜呜…父亲!你打小就这么疼爱我,你怎么说走就走了?” “呜呜呜…父亲!你走了,让我和母亲该怎么办啊?” “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 屋内年龄最大的属傅大掌柜的,他收拾好情绪对何氏道:“东家夫人,节哀顺变,不能再这样了?再哭会哭坏身体的,奚家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何氏这才用衣袖擦干眼泪,冷静下来问道:“傅大掌柜的,我们奚府现在该怎么办?” 傅大掌柜的眉头紧皱,愁眉不展,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现在只能先把老爷入殓,然后在外面买些冰块回来,把他的棺椁冰镇住,暂时秘不发丧了!否则外面的人一听到我们老爷走了,那将会…!” 听到傅大掌柜的话语中,最后的欲言又止,何氏早已心中明了,她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奚家祠堂内,香火袅袅,堂上摆放着奚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最外一排的中间赫然摆着奚家新逝的家主,奚同甫的牌位。 何氏立于祠堂的上方,奚子淇和傅大掌柜的站在何氏的对面,何氏上了一炷香后,看了一眼在磕头的奚子淇,对站在门口的傅大掌柜的道:“傅大掌柜的,奚家生意上的事和如今的局面,是要告诉淇儿了!” 傅大掌柜的点了一下头,对奚子淇道:“大概一年前,东家在收购玉米的生意上,跟汪家做起了对手盘,两家互不相让,最终东家斗红了眼,就跟汪家争做玉米霸盘,那知如此正中汪家下怀,他们不仅把本地收购的玉米全数卖给我们,还秘密从外地采购很多玉米都卖给我们。 如今市场上的玉米几乎尽入我们奚家之手,但是我们仓库里的玉米堆积如山,却一时找不到卖家,这些玉米几乎吃掉了我们奚家所有生意上的存银,导致其他生意无法周转和正常运营。 汪家还在外面散布谣言,说我们因为做玉米霸盘,耗光了所有流通的银子,已经无法正常经营。导致我们奚家在徽州府各地店铺的股东们,都每天上门吵着要要回股本,如此我们奚家的生意已经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机之中。” 何氏补充道:“淇儿,因你幼时险些夭折,最终被你师傅慧因师太救活,所以我和你爹对你特别宠爱。哪怕是你平日有些任性,甚至痴迷于飞针飞镖、整日舞枪弄棒,对家里的事漠不关心,我们也从不阻止。 你父亲因积劳成疾,烙下病根子,加上这次生意上的重大打击,病情日渐加重,早就支撑不了多久了。 他怕你太担心,一下子接受不了,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实情,如今落得如此局面,为娘的不得不告诉你了。” 奚子淇听到这些,又想起他的父亲,开始伏地痛哭,泪如雨下。 何氏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道:“淇儿,别哭了,事已至此,我们母女俩一起面对处理吧!” 闺房内,奚子淇静静地坐着,呆呆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人,丫鬟小玉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李家的少爷又在门口吵着要见你,是直接赶走还是?” 奚子淇突然回过神来,她转过头大声的对小玉道:“不见,叫他滚!” “李家?奚家、李家、汪家和叶家并称徽州府四大家族,四家基本经营粮油丝茶盐、笔墨纸砚文房四宝等生意,具体生意上各有所长。 这李家少爷,打小对她有好感,到了婚嫁的年龄后,更是对她穷追不舍,只是她一直对对方没什么感觉。 如今奚家生意陷入如此的困境,如果她和李家少爷交好甚至喜结良缘,说不准危难之时李家能出手相助,帮助奚家解困也说不准呢?” 想到这里,奚子淇叫住小玉道:“请他进来,吩咐下面准备好茶水和点心,我要在后院的凉亭款待李公子。” “淇妹妹,你终于愿意见我了!”还没等小玉跟奚子淇回话,李俊良迫不及待的道。 奚子淇微微转过脸,微笑着对李俊良道:“李哥哥,不好意思,我以前醉心于舞刀弄棒,确实错过了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今天在这里以茶代酒,自罚三杯给你赔不是,以后我一定要跟像你这样的歙县商贾子弟多走动。” “李哥哥,淇妹妹,你从来没有叫我的名字这么甜过!”李府少爷李俊良受宠若惊的道。 “呵呵呵,如果李少爷喜欢这样叫,那我以后一直叫你李哥哥了!”奚子淇一改往日的冷淡,笑靥如花,如沐春风般的对李俊良道。 奚子淇一口一个“李哥哥!”,把李俊良叫的有点魂不守舍,意乱情迷,他趁奚子淇喝茶的时机,一步步扭动身体,跟奚子淇是靠的越来越近。 奚子淇有所察觉,但她还是一脸微笑的跟李俊良闲聊着,李俊良见状得寸进尺,竟然伸手想要一把抓住她的手。 第51章 大小姐参加女子诗会 奚子淇立马站了起来,微笑着对李俊良道:“李公子,你看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里?” “哦!”李俊良似有所悟,马上答应道:“好,好!那我们来日方长,以后再见!” 送走了李俊良,奚子淇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喊出“李哥哥!”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太肉麻了,她强迫着自己跟李俊良多接触,强迫着自己跟李俊良所谓的撒点娇,但是却始终对他没什么感觉,那种没话找话说的尴尬感,让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甚是不快。 奚子淇在书房,翻看着一本账本,丫鬟小玉走进来,递给他一封请柬,她接过一看:“原来是叶家老夫人庆贺八十岁大寿,同时在他们府内的花园举办一场女子诗会来助兴。” 小玉见奚子淇这次出人意料的,对这封女子诗会的请柬看了很久,于是问道:“小姐,这次诗会,你要参加吗?” “我要参加!一方面可以交好叶家,同时至少能多接触那些商贾子弟,说不准日后对我们家的生意有所助力,小玉你准备一下,到时我们准时参加!”奚子淇很肯定的对小玉道。 “小姐,你变了,你以前老说这些是酸文腐字,觉得没啥意思!如今你的看法完全不一样了!”小玉感慨的对奚子淇道。 “人总要长大的,我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只顾自己了!”“你去书房取几本诗集来,我要好好恶补一番。”奚子淇语气平和的道。 夜色像是一张巨大的黑幕,吞没了整个世界,天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月亮挂在半空中,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寂静的夜色加上热情的主人,让大家感到无比的放松,谢文东被抓壮丁给大小姐做车夫,也有幸参加了祝寿活动。 一个身穿淡雅长裙,头上发髻高高盘起,尽显清秀端庄的女子,步态轻盈的朝奚子淇走了过来,她语气轻柔的道:“子淇妹妹,你来了,你今晚可真漂亮!”(叶府千金叶欣柔) 奚子淇身着一袭轻纱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细带,将她苗条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长发披散在肩上,微微有些卷曲,轻轻拂过脸颊,确实显得温婉可人。 她微笑着道:“姐姐过奖了,姐姐清秀端庄,才是真的美呢!” 一个身穿华丽长裙,腰系银色丝带,肩上披着雪纺披肩的女子,走了过来,她黛眉微蹙、略带几分讥讽的对奚子淇道:“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奚家大小姐奚子淇嘛?怎么我们子淇妹妹不再舞枪弄棒,改作舞文弄墨了?”(李府千金李绮云) 奚子淇一个万福之后,略显尴尬的回道:“绮云姐姐说笑了,我一来是给老夫人祝寿的,同时也想跟几位姐妹学习学习这诗情画意之事。” “呵呵呵,奚小姐弃武从文,今晚的诗会,我们几姐妹可是拭目以待哦?”(李绮云女伴) “哈哈哈,说不准,我们歙县第一才女的名头,都要因此易主呢?” 本来几家之间因为生意上的竞争,很难相处的多么融洽,但是这几人却总是一逮到机会就对她冷嘲热讽,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 奚子淇把右手背在身后,紧紧抓住自己的裙子,强忍着自己的脾气,如果凭着她往日的本性,她真想吐出几根飞针,镖晕这几个死丫头。 嘴上却还是谦虚的回道:“我第一次参加这诗会,还望几位姐妹多多指教,不要笑话才好。” 小花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老夫人来了!” “哟,老寿星来!” “老夫人好!” “老夫人万福!” 一个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头发已经全部花白的老妇人,一脸慈祥的微笑着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大家后道:“我听孙女欣柔提到,要在我祝寿之时在后花园,主持一个女子诗会。 老身虽已年有八十,但却也对诗词情有独钟,喜爱之心不减,也想借此之机,过来凑个热闹,不知道大家欢不欢迎?” “老夫人能莅临,我们荣幸之至!” “我们荣幸之至!” “欢迎老夫人!” 女子诗会的召集人叶府千金叶欣柔,扶着她的寿星奶奶来到中间坐下,笑盈盈的道:“奶奶,我们正缺一个品评的先生,要不您就来给我们做评选吧?” 老夫人开心的笑道:“好好好!为了给今晚的诗会增加点彩头,我决定把我收到的一副玉镯子送给今天的第一名。”“那我们今天诗会的主题是什么?” “还没定呢?” “我们本打算抓阄来选题的!” 老夫人又继续道:“那老身来定个题怎么样?此值草长莺飞,春风十里的人间四月天,要不我们就以“春”为题吧!” “以春为题” “好啊,很应景!” 底下众人开始议论起来,有的人在凝神沉思,有的人在字字斟酌反复推敲,有的人已经胸有成竹奋笔疾书了。 “以“春为题”作诗?”奚子淇硬着头皮过来参加这个诗会,此时头脑一片空白,临时抱佛脚看的几本诗集,几乎毫无用处。 “我写好了!” “我也完成了!” … “他们都作好诗词了!…怎么都这么快?”听到大家已经完成的声音,她心中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先写了“春日”两个字,又觉得不妥,很快就划掉了,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春日暖阳照,万物复苏醒 …”又觉不满意,一把揉成一团。 老夫人道:“既然各位都完成了,那就各自念一下自己的诗作吧?” 李绮云抢先道:“我先来吧: 春夜赏月 春夜月明如昼,花前月下醉人。 清风拂面送爽,流水潺潺伴音。” “哦,是李家的丫头!不错,这首诗用词浅显易懂,言简意赅,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谢老夫人褒奖!”李绮云满意的回道,随后她看向她下方的奚子淇道:“子淇妹妹,不知你的佳作是什么,让我们也拜读一下吧?” “明知我不善于诗词,还故意坐在我上方,特意抢先表现,原来就是为了看我出糗的?”面对李绮云的突然点名,奚子淇心中已经诅咒了她一千遍。 她还在焦头烂额的琢磨着她的诗句,至今还没写出一首完整的诗来,要不是顾忌形象,她都要挝耳挠腮了。 叶欣柔替奚子淇解围道:“子淇妹妹,定是要慢工出细活儿,既然她没作好,那就我先来吧!” 第52章 谢文东助大小姐夺诗会魁首 “我的诗作是: 春早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底下人纷纷默念,细味道: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这句动静结合,很有韵味!” “嗯,几句短诗把早春的景色描写的跃然纸上,描绘出一幅春光明媚、山花烂漫、绿草如茵的迷人画卷。” “我的诗作是: 春山踏青 春山绿意浓浓,踏青赏景怡情。 溪水潺潺流淌,鸟儿欢歌跃动。”(李绮云女伴) “我的诗作是: 春日之歌 桃花盛开满园,杨柳轻拂枝头。 踏青赏景无限,心情愉悦自知。” … 眼看众人快念完了,站在一旁的谢文东,无意中瞅了一眼,他家大小姐的佳作: 春日游园 春风轻拂绿意生,桃花杏花相映红。 杨柳依依垂丝绦,春雨细细润无声。 蜜蜂嗡嗡采蜜忙,蝴蝶翩翩舞翩翩。 春风吹得游人醉,踏青赏景乐无穷。 拜读完大小姐的佳作,谢文东差点儿立马晕倒,这诗也就比“大海啊全是水,骏马呀四条腿。”强一点点,强的这一点就是字数方面完胜。 近日接连发生一连串的变故,他也知道了大小姐的不容易,这次是硬着头皮来参加这诗会,没准儿达不到目的,还要被羞辱一番。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悄悄溜到一边,找一个空的书案,奋笔疾书快速写下了一首诗,吹干卷好后又悄悄回到了奚子淇的身边。 一圈下来众人都念完了,最后只剩下奚子淇了,她拿起自己的诗作,硬着头皮开始念道:“春风轻拂绿…” “大小姐,你的诗稿拿错了?”站在身后的谢文东故意提高音量,提醒奚子淇道。 说完他把早已展开的诗,递到了奚子淇的面前。奚子淇扫了一眼,立马心领神会的附和道:“哦,对!这才是终稿!” 叶欣柔安慰奚子淇道:“子淇妹妹,你甚少参加这类诗会,慢慢来不急的!” 奚子淇接着念道:“我的诗作是: 春日祝寿 人瑞从来称上寿,天教长养浩然身。 儿孙满眼家门庆,杖履如春草色新。” “这首诗很应景啊?” “是啊,既切了题,同时也给老夫人祝寿了?” “不错,确实不错!” 等大家念完诗作后,老夫人扫视一圈问道:“对今天的诗作评选上,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觉得叶欣柔小姐第一!” “我觉得奚子淇小姐的第一!” … 叶家的家主叶鸿杰道:“母亲,我觉得今天的第一应该给奚子淇,她既切准了主题,也有给您祝寿的寓意彩头!” “哈哈哈,看来大家的意见比较一致,我也正有此意!”叶家老夫人微笑着道。 说完她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奚子淇道:“老身这次寿礼中最名贵的玉镯就送今天诗会的魁首了!”“来,子淇丫头!” 叶家家主叶鸿杰也道:“我听说子淇丫头,一直对这些诗词文章不太感兴趣,今天真是让我们眼睛一亮啊,看来还是个能文会武的难得全才嘛?” “老夫人和叶老东家过奖了,晚辈不过是超常发挥,运气好才中这今晚的诗词魁首的,能文会武那是万万不敢当的!”奚子淇起身给老夫人和叶老东家各一个万福道。 “哈哈哈,这子淇丫头还谦虚起来了!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来我家玩,被鸟粪滴到裙子上了,你就用飞镖镖死了我的鹦鹉,自己吓的好久不敢来我家玩儿,后来你父亲送来一只会说话的八哥儿赔不是?”老夫人笑呵呵的问奚子淇道。 大家听到奚大小姐的这段趣事,个个哈哈大笑,弄得奚子淇有些尴尬的回道:““回老夫人,子淇不太记得了?”” “对了,子淇丫头,我听说令父卧病在床,我一直忙于生意,抽不开身去看望同甫兄,不知他近日可好?”叶家家主叶鸿杰问奚子淇道。 叶鸿杰一提出这个问题,现场立马鸦雀无声,大家似乎非常想听到奚子淇的回答。 奚子淇心中一颤,但立马稳住情绪道:“家父的病情已经稳定,短时间是无大碍了,我替家父感谢叶老东家的挂念!” “老身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你们年轻人们慢慢玩儿啊!”老夫人说完就准备退下去,在走之前她又吩咐给每人送了一盒蜂蜜桂花酥。 老夫人在叶鸿杰的搀扶下离开之后,他们这些宾客聊了没多久,也陆陆续续的散了。 席间李家少爷李俊良,不时对奚子淇挤眉弄眼的,或用稿纸不停挥动跟她打招呼,奚子淇却一直装作没看见。 眼看奚子淇也要离开了,他立马冲了过来,殷勤的道:“子淇妹妹,夜深了,你一个姑娘家家回去不安全,坐我的马车我送你吧?” 被这厚脸皮的李俊良堵住去路,他还凑的那么近,弄得奚子淇一时有些局促不安,面露难色。 谢文东见状,一个箭步跑到奚子淇的身旁,故意提高声调道:“大小姐,马车我已经赶到门口,准备好了!” 奚子淇逮住机会,躲过李俊良的堵截,边逃边对他道:“谢谢李公子的美意,就不劳烦你了,我先回去了。” 回奚府的马车上,奚子淇对小玉道:“小玉,我有些饿了,你把那盒蜂蜜桂花酥打开,我想尝尝!” 小玉打开后,奚子淇连吃了两块后道:“小玉,你也尝尝!” “嗯,小姐,这糕点真好吃,浓浓的蜂蜜甜味还有一股桂花的清香!”小玉边吃边道。 奚子淇用手指头,推了一下小玉的脑瓜子,揶揄道:“小丫头就知道吃,快也给小东子几块尝尝!” “东哥,小姐给的蜂蜜桂花酥,你尝尝!” “哦,我!我要赶马车,不太方便!” 小玉也懒得跟谢文东推托,她拿出两块桂花酥直接塞到谢文东的嘴里,弄得他边说话边喷的渣子乱飞,逗得小玉咯咯傻笑。 小玉回道马车里,对奚子淇道:“小姐,今天幸亏有东哥,不然小姐要出糗了!东哥好厉害啊,上次杂货店的那手法,我问过府里的很多老伙计,他们都不会呢?” 奚子淇又推了一下小玉的脑瓜子道:“好了,我知道了。就你聪明,连东哥都叫上了啊?” 他们一番说笑不到片刻,就到了奚府门口了,奚子淇下了马车就要进门的时候,转身对谢文东道:“你的全名叫什么?今天谢谢你啊,为我成功解围,保住我和奚府的声誉!” 谢文东立马回道:“我叫谢文东,大小姐严重了,我身为奚府的家丁,这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第53章 奚府史上升职最快的家丁 奚子淇满意的点了点头,递给谢文东一个盒子道:“这是今晚诗会魁首的奖品,就送给你吧!” “大小姐,这?”谢文东感觉自己一时也用不上,作为家丁也不好保存,于是有些犹豫。 “你拿着吧,本来就是你获得的奖品,你留下理所应当的!”奚子淇劝说道。 “我一个大男人一时也用不上,又不好保存,所以小姐还是自己留下吧。”谢文东不以为意的道。 “这个玉镯虽然算不上是极品,但也还是一个难得的精品。你今天用不上,说不准日后你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你就用的上了,你先留着吧!”奚子淇一把塞到谢文东的手里道。 “对了,你日后就做我的随从吧,那些杂事就不用做了!”奚子淇接着又道,说完她就进门了。 “呀!东哥,恭喜你啊!你知道吗,你是奚府有史以来,升职最快的家丁了。你是奚府唯一个不是在奚府长大的随从,像喜子和柱子他们都是奚府长大的,还为奚府做工了二十多年,才成为奚府随从的。”小玉开心的祝贺谢文东道。 “这有什么很大的不一样吗?”谢文东不以为意的回道,毕竟他内心的第一想法是:终于不用倒夜香了! “随从说明你是奚府最信任的仆人,除了主人的房间和库房、账房外,其他任何地方你都可以自由出的!”小兰无比羡慕的道。 “哦!”这对谢文东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奚家为了体恤府上的仆人,规定每月有一天大家轮流来休息,自从谢文东一路高升后,小栗子已经成了他的小迷弟。 又到了休息日,小栗子开心的跑过来问谢文东道:“东哥,明天休息,你准备去哪儿玩儿?” 玩儿?他没啥兴致,倒是想去街市上好好找找金虎、福来和老温几个夯货!自从上次走散之后,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他没有一点金虎几人的消息。 “我还没想好去哪儿玩呢?小栗子,你呢?”谢文东问道。 “我?我准备买上一壶甲酒(徽州名酒),再加二两花生,去河西湖边看他们斗蟋蟀!”“东哥,你去不去?”小栗子开心的回道。 “我对斗蟋蟀没啥兴致,我就不去了,我准备到处瞎逛逛!”谢文东回道。 到了休息日,小栗子跟谢文东闲扯几句后,就去看他的斗蛐蛐了,谢文东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想找到一点金虎几兄弟的消息。 他逛了几条街道后,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却被一名小二打扮的男子拦住,道:“这位公子请留步,我家老爷想请你一叙!” “干嘛的!你谁啊?我们不熟啊,不去,不去!”被这陌生的小二拦住,他一脸莫名其妙的的回道。 “这位公子,我家老爷说你一定会见他的,他说是你的三哥!”小二继续解释道。 “三哥?原来是吴六奇!小二哥,请前面带路。”谢文东恍然大悟道。 他们来到一家叫“兴义堂”的当铺行,谢文东一眼看见站在柜台里的三哥,也就是卧龙山寨时三当家的吴六奇。 “文东!”吴六奇一把抓住谢文东的手激动的喊道。 “三哥!哎呀,我还以为一直都见不到你了呢?”谢文东激动的抖动着吴六奇的双臂道。 吴六奇手一挥吩咐道:“快准备几个小菜和好酒,我要好好招待我文东兄弟!” 酒菜上好后,他们都聊起了自己的遭遇和近况,吴六奇说着说着,语气开始变得消沉,他忽然停下开始哽咽了起来。 谢文东感慨的道:“三哥,没想到那莫占山这么狠毒!” 原来当日谢文东和吴六奇放走大公堂军队后,莫占山恼羞成怒,派人去吴家堡杀了他一家十三口,灭了他家全族。 “哎,过去的事情不说了,我们大公堂的人是打不垮的,来兄弟喝酒!”吴六奇重新振作起来,跟谢文东碰了一下酒碗道。 谢文东跟吴六奇碰了一下道:“三哥能为了坚持自己的梦想,不顾个人的生死,这种崇高的信仰,真的让小弟十分佩服!” “断而敢行,鬼神避之,后有成功!”我们大公堂人坚信这句话。 谢文东岔开话题,故意惊诧的道:“三哥,你现在是这家当铺的掌柜的?” “对啊,当日我把家人埋葬了后,就直接去投奔了大公堂,组织上最终安排我来徽州府,以开当铺经商的名义刺探各种消息,同时给组织筹措经费,就是现在不用打打杀杀了。”吴六奇语气平和的道。 谢文东也讲了讲自己的遭遇,当时鹰嘴山被毁后,他们几兄弟一起来徽州府闯荡,意外被山匪冲散,自此失去了消息,然后他进入了奚府做随从。 “没想到文东兄弟,你也经历了那么多事!你放心,我一定会通过各种途径,努力的帮你打探到金虎他们的消息。”吴六奇也无不感慨的道。 听到谢文东在奚府做随从,吴六奇又提道:“奚府,我有所耳闻,我们跟他们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一提到奚府,谢文东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没有搭话。 吴六奇发现了谢文东表情的异常,他问道:“文东兄弟,可是还有什么困难?” “哦,那倒没有,只是奚府最近出了大问题,怕是这份工又做不了多久了!”谢文东有些沮丧的道。 “文东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加入我们大公堂,我们一起做惊天动地的大事?”吴六七拉住谢文东的手认真的道。 虽然也做了不少违反律例的事,但谢文东还真没想过要造反,他犹豫的道:“三哥,我…” “哦,我知道了,我也不勉强!”“文东兄弟,你有什么苦难,记得来找我。记得啊!我还是你的三哥!”吴六奇潇洒的道。 “谢谢三哥,谢谢三哥理解!”谢文东感谢吴六奇的理解和义气,他连连道谢道。 休宁县通往歙县路上的一家驿站里,一个做小买卖打扮的男子,双手插到袖子里蹲守在一旁,这蹲守刺探信息的男子正是跟奚家做对手盘的汪府大掌柜的袁景辉。 他凑上前去,对趁换马的档口,正在休息喝茶的邮驿打听道:“小兄弟,是送往歙县的快信吧?” 邮驿行色匆匆,头都没回的道:“是的!”就又重新启程了。 蹲守的男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冷哼一声道:“指定是奚府的快信,这次他们死定了!” 第54章 谢文东深夜安慰大小姐 “快信!快信!”邮驿一到奚府门口,大声喊道。 柱子一边接过快信,一边招呼邮驿先到屋内休息。 “东家夫人,休宁县来信了!”柱子把信交给何氏道。 何氏拆开信一看,脸色瞬间阴郁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这下糟了!” “哎呀,东家夫人!”一向稳重的傅大掌柜的,也匆忙的跑了进来道:“东家夫人!我们总部的永安盛(商号)又有人来堵门了,前两次被我安抚走了,这次又来了,还是奚二爷带头的。过不久可能会来府上堵门了! 他们都是一些老股东,听说我们休宁县广泰祥的生意出问题了,都吵着要退回自己的股本金!” 何氏手中的信掉落在地上,她的身体晃了一下,就直挺挺的昏倒了过去,把当场的柱子和傅大掌柜的吓了一跳。 等他们手忙脚乱的请来大夫,奚子淇也赶了过来,大夫一番诊断后道:“夫人突然晕倒,乃急火攻心,气郁淤结不畅,长期精神紧张所致,总体问题不大。 但是为了不烙下病根子,而致反复复发,建议病人卧床修养几月,避免情绪紧张,保持心情舒畅,最好不要处理太多的事务。 下面我开几服药,记得按时服用,好好调理,过段时间我会来复查,来个人跟我去取药吧!” 大夫一走,奚子淇坐在何氏床边,黛眉微蹙的问道:“娘,你感觉怎么样了?” “我没什么大碍,刚才大夫不是说了吗?”何氏拍了拍西子淇的手背,安慰她道。 奚子淇不知如何是好,又喊了一声何氏:“娘!…” 何氏拍了拍她肩膀,对一旁的傅大掌柜的道:“傅掌柜的,休宁县来的信你也看了,你看我们还有什么办法没有?” “东家夫人,我在奚家做大掌柜经商三十多年,遇到今天这样的局面,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傅大掌柜的垂头丧气的回道。 何氏眼角留下一行泪水道:“难道我们奚家,这次真的要败了吗?老祖宗三代人上百年的基业,就要败在我们这辈的手中?” 奚子淇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小声啜泣,傅大掌柜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咳咳咳…咳咳咳…” “娘!”“东家夫人!” “我没事儿!”何氏见女儿和大掌柜的紧张不已,连忙安抚道。 “东家夫人,眼下奚家情况这么危险,你又有病在身不得操劳,不如家里生意就交给大小姐来打理吧?”傅大掌柜无奈的提议道。 “我?”奚子淇不可置信的道。 “淇儿她行吗?她毫无经商经验,又任性贪玩儿。”何氏犹豫不决地道。 傅大掌柜的“咣当”一声跪在何氏的床前,悲戚的劝解道:“东家夫人,眼下东家刚走,你又卧床不起,我们没有办法了。 自东家走后,大小姐越来越懂事了,大家有目共睹的。不如交给大小姐,让她放手一试,或许成败尤未可知?” 何氏这才转过头,有些心痛的问床前的奚子淇道:“淇儿,我们想让你接下家里的生意,为奚家扭转局面,你看怎么样?” “我?我不行!…” 奚子淇惊慌失措的跑出了房间,家里的局面她已经基本清楚,此时就算商贾祖师爷陶朱公重生,也恐怕会回天乏术吧?何况她一个门外汉,对商贾之道几乎一窍不通。 奚子淇跑开了,何氏他们也无法逼的太紧,只得暂时作罢。 病床上的何氏,交给老仆人刘妈一个木盒,对她反复叮嘱道:“刘妈,你把这个找个识货的买家,偷偷的卖了吧,注意一定不要让熟人看到。” 在奚家做仆人几十年的刘妈,一眼就看出木盒中的东西是奚府的传家之宝,一件精致的千手观音玉菩萨。她有些惋惜的道;“夫人?” 何氏无奈的解释道:“哎,我也是没有办法,把这个买了的钱,一部分用作遣散家里的仆人,一部分留着给子淇在城外买个土房子。” “好的,夫人!”老仆刘妈应道。 数日后,刘妈交给何氏一把钥匙道:“夫人,按照你的吩咐,我在郊外找了一栋土房子,还有两亩薄田,这是那房子的钥匙。” 何氏一把接过钥匙道:“哦,好的!”“刘妈,你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奚子淇一进入何氏的房间,就看到她母亲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痛心的问道:“母亲,你找我?” “哦,淇儿你来了!”何氏回过神来道。 “来!”何氏把一把钥匙推到奚子淇的跟前,道:“这是我用府里最后一点现银,托刘妈在城外买了一栋土房子,还有两亩地,应该够你维持基本生活了。” 奚子淇只是看了一眼钥匙,并没有接过来,她问何氏道:“那母亲你怎么办?” “家里的生意如今败落在我的手上,就让我一人来承担吧,那些债主找上来,就让他们来找我吧。”何氏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的道。 奚子淇悲伤的有些麻木了,她都忘了如何安慰她的母亲。 刘妈带着奚子淇一起来到城外,一栋破旧的土房子,映入她的眼帘,房前还有一块草都没长一根的地。 奚子淇用钥匙打开房间一看,这栋房子一共分两间,一间是堂屋一间是里屋,全部是泥土糊成的,屋内空无一物。 她把钥匙一把甩在地上,快速的走出屋子,对身后的刘妈缓缓地道:“就这样的房子,还有必要用钥匙吗?”说完她失魂落魄的登上了马车。 虽然升职做了随从后,有了自己的独立单间,再也没有舍友打扰他睡觉,但是这蚊子似乎只盯着谢文东一个人咬,他实在是不堪其扰,被咬的爬起来一个人坐在房门口。 “呜呜呜…呜呜呜…” 夜色朦胧,寂静的夜空中,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哭声,谢文东心生好奇,他循声找了过去。 只见后院的凉亭里,远远的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那么的孤独和渺小。 她的肩膀颤抖着,泪水从眼角滑落,湿润了她的脸庞。那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在寂静的夜晚里回荡,像是一把尖刀刺破了夜的宁静,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大小姐!”可能是因为哭的太伤心和投入,连谢文东走近,奚子淇都毫无察觉。“大小姐,怎么是你?” 大小姐瞟了一眼谢文东后,也没有搭理,她转过头去又开始继续痛哭。 “呜呜呜…呜呜呜…” 谢文东知道这是伤心欲绝,无法自拔,一时半会儿是劝不了。于是他在凉亭的一角,离大小姐不远处坐了下来,一直默不作声静静的守着大小姐。 第55章 献计助大小姐打开局面 失声痛哭慢慢变成了小声地啜泣,再后来哭声逐渐减弱越来越稀疏,大小姐终于哭的身疲力竭,慢慢的停了下来。 终于大小姐转过头,满脸泪容的对谢文东道:“谢文东,你怎么在这里?” “大小姐,我听到哭声,就过来看看!”谢文东回道。 “谢文东,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她语气充满委屈和无助的问道。 “咳咳…咳咳咳…” “大小姐,你慢点儿说!”谢文东起身坐到奚子淇的身边,安慰她道。 “我父亲走了还冻在银库里,我母亲又病倒了,股东和相与们都天天堵门,吵着要债!我们奚家眼看就要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奚子淇语气忧伤的道。 “大小姐,据我了解奚家只是资金链断了,导致生意无法运转,如果有一笔银子是不是就可继续经营,说不准能扭转局势?”在奚家做仆人几个月,对府上的事也略知一二,他试着分析道。 “是啊,可是我母亲在病倒之前,和傅大掌柜的几乎找遍了徽州府与我们要好的所有相与,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银子给我们了。”奚子淇委屈的道。 “哎呀,这样确实就有点难办了!”如此局面,谢文东也有些惊诧的道。 “呜呜呜…呜呜呜…”听到这里,奚子淇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谢文东琢磨了一下,开口道:“饭要一口口的吃,困难要一步步的解决,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虽然找现银的事我一时也没办法,但我倒有个可以推迟债主们上门闹事的主意。” 奚子淇快速擦干眼泪,眨了眨眼睛,眼神突然变得清澈明亮的问道:“什么主意?” “让奚老爷,这两日就出殡!”谢文东道。 “这样行吗?”奚子淇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小姐,你看啊…”谢文东继续解释道。 “哦!…”奚子淇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明白。 第二日奚子淇来到何氏的房间,对何氏道:“母亲…” 上次提议让奚子淇接手家里的生意,却把她给吓跑了,至今已有多日一直躲着何氏和傅大掌柜的,今日奚子淇突然来看她,何氏万分欣喜。 随后赶过来的傅大掌柜的,一听奚子淇的建议,不解的问道:“大小姐,你打算让老爷明日就出殡?” 傅大掌柜的无不担心的又道:“本来外面都传我们生意出了大问题,股东和各相与们每天都来堵门要债,这要是让他们知道如今老爷也走了,那还不冲到府上闹事啊!” 奚子淇解释道:“傅大掌柜的,你看如果让我父亲出殡,他有个头七,还有三七…七七,这一共是四十九天,我们就有四十九天可以想办法,解决家里生意上的困难了。” 傅大掌柜的和何氏有些犹豫不解的道:“这…” “你看,死者为大,至少头七,他们不会上门来闹事不是?”奚子淇根据谢文东的建议,耐心解释道。 “头七?”傅大掌柜的和何氏对视了一眼,似乎恍然大悟道:“好像是啊,东家夫人!” “母亲,我们府上还有多少银子?”奚子淇问何氏道。 “本来一共有四万两银子,给你买城外的房子和地花了一万两,还有三万两准备用作遣散伙计的工钱,另外留点给你做生活费。”何氏认真的道。 没想到堂堂徽州府四大家族之一,最鼎盛时有存银五百多万两的奚家,如今竟然连五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她来不及感慨和忧伤的直接道:“母亲,我想拿出一万两给父亲出殡用。” 对家里经济情况十分了解的何氏,对奚府的今非昔比深有体会,她有些犹豫的道:“要花一万两?” “对啊,我要办的风风光光的!”奚子淇十分肯定的道。 “对啊,东家夫人,如果办的风风光光的,反而更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傅大掌柜的想明白了道。 病床上的何氏也听明白了,她点了点头。 谢文东说过“饭要一口口的吃,困难要一步步的解决,相信办法总比苦难多!”,作为家里的独女,父亲刚走母亲又卧病在床,也许自己真的要勇敢的挑起家里的担子了。 奚子淇想到这里,鼓足勇气对何氏承诺道:“母亲,你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吧,女儿再也无法接受,亲人出一点的意外了。”“女儿答应你,暂时接手家里的生意,再也不任性和贪玩儿了!” 何氏惊喜的看向奚子淇,眼角流出两行泪水,语气温柔的道:“淇儿,你真的长大了!” 奚子淇跟何氏约法三章道:“不过,母亲,既然让我接手家里的生意,那得按我的主意来,不能轻易的干涉我。” “嗯,那是当然!”何氏满意的回道。 一阵鞭炮声之后,奚府内外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景象之中。灵堂内摆放着逝者的遗画像,周围点缀着菊花和绿植,象征着生命的延续。 东家夫人何氏强撑着病体,站在灵堂的上方,奚家独女奚子淇身披麻衣,一边烧着纸钱一边伏地痛哭。 府上的仆人们都身着黑灰色的衣服,头上系着白布条,以示哀悼之情,他们个个低头默哀,神情凝重,不时还擦拭眼角的泪水。 奚府门外,众人议论纷纷: “哎呀,奚老爷怎么说走就走了!” “是啊,奚老爷是个厚道人,可惜了!” “别说,这丧礼办的真阔气!” “是吧,毕竟是大户人家嘛!” 跟在奚二爷奚同达身后的几个男子,是奚家的本家,他们对领头的奚同达道:“这丧礼不办的挺阔气的嘛,看着不像没银子的样子啊?” 被他们怂恿去奚家店铺堵门要钱的奚二爷一听,生气的一拂衣袖甩开他们,径直走了进去,对灵堂右上方的何氏说了一声:“节哀顺变!” 他欲言又止的想说点什么,身后主持葬礼的傅大掌柜的,喊了一声:\"三磕九叩三拜礼,一声长啸泪两行!\" 奚二爷于是上了炷香,匆忙拜了拜后,就离开了灵堂,跟在奚二爷后面的几位本家见状,也不好再提其他的事,只得拜了拜退了下来。 奚子淇对何氏和傅大掌柜的道:“傅大掌柜的,围堵我们奚家永安盛的人,已经暂时稳住了,接下来我看看奚府生意上的账目吧。” 傅大掌柜的道:“是,大小姐,跟我来!” 第56章 病急乱投医险被凌辱 几人在书房对了大半天的帐,终于基本整理出了眉目,奚子淇满面愁容的道:“也就是说只要二十万两银子,就可以扭转我们奚家的生意,度过这次难关?” 傅大掌柜的点了点头道:“是啊,大小姐,从账目上看是这样的。可是这个时候谁还愿意借我们银子呢?” 奚子淇眼神空洞的看着门外,讪讪的道:“是啊,我知道了!” 傅大掌柜的见大小姐,就这样呆坐着,半天也不吱声,他就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下奚子淇一个人在那儿失神。 太阳渐渐下山了,夕阳斜射着照进书房,奚子淇大声喊道:“小玉,小玉!” “小姐,你叫我?”小玉赶了过来道。 “小玉,你去发一张请柬,就写我请刘俊良明日到来福客栈吃饭!”奚子淇吩咐道。 “是,小姐!”小玉应道。 来福客栈三楼,最豪华的包间里,奚子淇点了最好的酒菜,等刘俊良赴宴。 “李哥哥来了!”见刘俊良上楼,奚子淇起身迎道。 “今儿吹得是什么风,竟然能吃到子淇妹妹的宴请?”李俊良受宠若惊的道。 “李哥哥说笑了,我们是儿时的玩伴儿,难道就不能请李哥哥吃个饭,聊聊天儿?”奚子淇讪笑道。 李俊良一坐下,就眼神盯着奚子淇,自顾自的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能,当然能!” 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奚子淇马上给他又倒了一杯酒,开始有一出没一出的闲聊起来。 在尬聊的过程中,刘俊良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奚子淇,他时不时的想趁机摸奚子淇的手背,甚至想揽住她的腰,却每次都被她巧妙的躲开。 酒过三巡后,奚子淇终于开口道:“李哥哥,其实我今天是有事相求?” 李俊良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继续笑盈盈的问道:“子淇妹妹,有什么事只管说,我李俊良帮得上忙的,一定倾力相助!” 奚子淇见状欣喜的道:“李哥哥,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其实是想跟你们李府借钱!你也知道我家的生意陷入困境,如果能有这笔银子就能渡过难关,我答应李哥哥,如果我家闯过了这关,我愿意嫁给李哥哥。” “子淇妹妹,你说你愿意嫁给我?”李俊良一听喜上眉梢,但听到借钱,他吃了一口菜后又问道:”借钱,借多少?”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二十万两”奚子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哦,这不是个小数目啊,我要回府跟我爹商量一下。”李俊良不置可否的道。 “我那先谢谢李哥哥了!”奚子淇道。 三日后奚子淇收到一封李俊良的信,信中邀请她到城东的春风楼一聚,说是商量具体的合作事宜。 奚子淇一收到信,以为是那天说的事有了眉目,她好好打扮了一番后,开心的吩咐道:“小玉,我们去春风楼赴宴去!” 奚子淇坐了大半个时辰的马车,路越走越偏僻,好在她让小玉边走边问路,终于找到地方有些偏僻的春风楼客栈。 奚子淇让小玉在楼下等,店小二把她领到三楼的雅间,位于客栈比较隐僻的角落,他就识趣的默默退出了房间。 李俊良热情的招呼奚子淇道:“子淇妹妹,你来了!来,过来坐!” 李俊良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奚子淇还是坐在了离他隔两个位置的地方。 奚子淇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微笑着客气的道:“这么丰富的菜,李哥哥有心了!” \"谁让我请的是子淇妹妹呢,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值得的?\"李俊良笑呵呵的道。 “对了,李哥哥今日把我请到这里,可是那日托请的事有了眉目?”奚子淇试探着问道。 李俊良也不搭话,只是递给奚子淇一杯酒,对她道:“来,喝,喝了它!” “李哥哥,我今天来是…”奚子淇欲推脱道。 “喝酒,喝了再说话!”李俊良坚持道。 奚子淇只得勉强喝了一杯,连忙吃了几口菜道:“呀,这个酒怎么味道有些怪啊!” “来,喝酒!”李俊良又欲劝酒。 奚子淇马上用手挡住,想要躲过这杯,却听李俊良道:“你那天说过的借钱给你们奚家,你就嫁给我的事嘛…”说罢欲言又止的看着奚子淇。 奚子淇知道这是在考验她,于是勉强的又喝了一杯酒。 李俊良见奚子淇眼神有些迷离,开始放肆的笑道:“子淇妹妹,你说要嫁给我,你准备怎么嫁给我?啊!哈哈哈… 你家生意如果败落了,不仅肥了我们另外三家,那时你已经要流落街头了,我拿一张饼不是就可以得到你,还用的着借给你们二十万两白银吗?哈哈哈哈! 我苦苦追求了你多年,而你却一直对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忽然给我一个甜枣我就上当了?你跟你爹一样,生意上出事,把脑子冲坏了吧!” 奚子淇吃力的抬起手,满脸怒容和懊悔的指着李俊良,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被冲过来的李俊良一把打掉她的手道:“今晚我就要你为这么多年,无视我和欺骗我,付出点代价?” 说完李俊良一把抱起奚子淇走向床边,粗鲁的把她扔到床上,一脸猥琐的解开了她的衣带,接着一双魔爪就准备抓向她的… 另一头谢文东拿着一份货单,准备给奚子淇签字确认,发现她不在府内,于是问柱子道:“柱子,大小姐呢?我跟她约好了,上午要给她确认一份货单的。” “我不知道,她好像去城东的春风楼赴宴了!”柱子边收拾东西边道。 “城东,那么偏僻?”谢文东警觉的追问道:“和谁?” “我听小玉说,好像是李府的少爷,李俊良吧!说是有要事相商。”柱子模棱两可的道。 李俊良外表像个书生般的谦谦君子,但是每次看奚子淇的眼神猥琐无比,那道貌岸然的家伙是什么货色,谢文东早看透了,他想到这里对柱子怒吼道:“你们为什么不跟着?让两个女人去那么偏僻的地方赴宴?” “我!”柱子从没见过谢文东哥发这么大的火,他一时吓的有点语塞道:“我和喜子当时在忙,走不开,小姐也没特地要求,所以…” 不等柱子说完,谢文东打断他道:“快,快给我备马!” 谢文东一路奋起直追,但路却越走越偏,他心里无比担忧,终于在问了两个路人后找到了这家春风楼。 他一跳下马,就被守在马车旁的小玉看见,上前问道:“东哥,你怎么来了?” 谢文东哥没时间回她,直接问道:“小姐呢?” 小玉被谢文东这份罕见的严肃和威严吓到,直接回道:“在上面!” 谢文东道:“带我去找她!” 第57章 谢文东英雄救美打掉情敌门牙 小玉也听出事态的严重性,马上在前面带路,他们快要上楼梯时,谢文东又折返了回来,一把揪住店小二的衣领问道:“李俊良在那个房间?” “李俊良?哦,李公子!我…我不知道!”店小二收了很多银子,他不敢说出地方。 谢文东捏着他的下巴,用力一掰扯,只听“卡”的一声,那小二痛得只会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谢文东边拖着小二向前,边怒吼道:“在哪儿?” 店小二这才老老实实的用手指路,指给谢文东哥看,快到角落的那间包间,只听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传出。 谢文东把店小二甩到一边,冲上前去对着门就是一脚… 此时的奚子淇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力量,她推了李俊良一把,李俊良后退几步撞到了桌子后,愤怒的一扫衣袖,把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然后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愤怒的大叫道:“臭娘们儿,现在还有劲儿,我下在酒里的“醉打金枝”,男人喝了能上山打老虎,女人喝了轻则昏睡三天,重则意乱情迷,任人予取予求。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是哪种?哈哈哈…” 不知为何在这最无助的时刻,奚子淇最先想到的却是:如果谢文东能来救她就好了?但她终究还是支撑不住,无比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咣当!”一声,房门被踹开。 花重金布的这个局,被突然打断,让李俊良很是恼怒,他愤怒的转过头,才刚看清原来是奚府的一个家丁。 就被谢文东一拳正中面门,打翻在地,已然打飞李俊良两颗门牙,弄得他满口是血。 李俊良愤怒的指着谢文东,刚准备说些威胁之类的话,就又被谢文东朝着他的裆部补了一脚,李俊良瞬间痛得满地打滚。 “子淇!子淇!” 谢文东喊了几声奚子淇,见没有反应,他一把抱起奚子淇就往楼下走。走到楼道处,那下巴被谢文东掰脱臼的店小二,一见他出来就“呜呜呜…”的喊叫,谢文东懒得搭理,对那小二胸口又是一脚,踢的那小二立马痛得止住声音。 谢文东把奚子淇抱进马车后,对小玉道:“帮小姐整理一下衣服!”“小玉,还是你来赶马车,我骑马在一旁跟着,我们回去!” 三日后奚子淇终于清醒,她懊恼不已不敢出房门,她一遍又一遍的问小玉道:“我当时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被李俊良那畜生…?” “没有小姐,真的没有!”“不过,当时真的好险,幸亏东哥及时赶到!”说到这儿,小玉又忍不住绘声绘色的描述起当时的情景来,我跟在东哥后面,只见他一脚踹开房门,“咣当”一声… 那李俊良吃了东哥一拳,门牙被打飞两颗,命根子还被东哥补了一脚,听说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养伤呢? 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店小二的下巴被东哥掰脱臼了,不知现在好了没呢。他“呜呜呜…”的乱叫,还想东哥给他接上,没想到又挨了一脚,后面就没声了。现在想起来,真是既精彩又搞笑呢! 尽管小玉解说了好多遍,奚子淇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她忽然想起什么的问道:“小玉,你说东哥救我后,把我抱上的马车?那他…?” “哎呀,小姐他又不是第一次救你,你也不是第一被他抱,这没什么嘛!”小玉不以为然的道。 一直双手捂住自己脸的奚子淇听到这儿,用手推了一下小玉的脑袋道:“你说什么?” 精彩解说了半天的小玉正欲离开,谢文东却正好进来,他还没进门就问道:“小玉,听说小姐醒了?” “是的,东哥!”奚子淇正想阻止小玉回答“是”,她却已经确认。 她不好意思一个人面对谢文东,立马又把小玉叫了回来,那知谢文东一见她好好的后,就破口大骂道:“你是什么脑子啊?尽然跟那样的人借钱,他贪图你什么你不清楚吗? 一个女孩子竟然敢跑那么远、那么偏僻的地方,赴一个心怀叵测的男人的约,我真是服了你!” 刚才面色羞红,微微偏着头,不敢直面谢文东的奚子淇,此时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谢文东见状,觉得骂的似乎有些过了,再说自己还只是一个仆人,却对一个大小姐大骂,他讪讪的道:“我知道你着急借一笔银子,可是也要注意自己安全,不能莽撞行事,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转头就走了。 奚子淇立马止住了哭声,点点头道:“嗯!” 等谢文东走后,她才醒悟过来,我干嘛还要好好休息,我刚睡了三天三夜,我干嘛要听他的呢? “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忙了!”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小玉忽然道。 奚子淇:“你!?”“你们!” “文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本来谢文东过来看他,还十分开心的吴六奇问道。 谢文东独自喝了一口酒后,又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三哥,你对奚家生意上的事知道的多不多?” 吴六奇回道:“哦!奚家的家主奚同甫,是一个坚持“讲道义、重诚信、行善缘”的典型儒商。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跟汪家的广盛和做起玉米的对手盘,好像被坑的还挺惨的,让家族的生意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怎么文东,在奚家做不下去了?要不来我们“兴义堂”典当行吧!我一定给你安排个满意的职位。” “那倒不用,谢谢三哥!”“其实我是想跟三哥借钱的,数目似乎还不小。”谢文东终于开口道。 “你想在我这儿借笔钱,帮他们补上资金缺口,度过这次难关?”“你要借多少?”吴六奇吃了一口菜,盯着谢文东问道。 “他们算的只需要二十万两银子,就能扭转这次玉米霸盘造成的困局,但我觉得要三十万两才行,另外留一部分用来应急周转。”谢文东回道。 “文东,你知道我们这儿的生意,不是个人的生意,所以我要请示一下上面?”吴六奇道。 “那是,那是,好!”谢文东敬了吴六奇一杯道。 奚家书房里,傅大掌柜的递给奚子淇一封信道:“大小姐,休宁县送来的急信。” 奚子淇打开信扫了几眼,基本是奚家在休宁的广祥泰和瑞德昌几家店铺的掌柜的们,都在抱怨天天被债主堵门,不仅无法营业,连伙计和掌柜们都人心惶惶,不少人在闹辞号呢。 看完急信后,奚子淇递给傅大掌柜无奈的的道:“傅大掌柜的,你也看看吧!” 第58章 谢文东帮奚府借银被拜为先生 柱子进来禀报道:“报告大小姐,外面有一个人说受东哥所托,有一个东西要拿给你,请求见你一面。” 虽然很疑惑,但是听到跟谢文东有关,奚子淇回道:“带他进来吧!” 那人一进来就交给奚子淇一个信封,奚子淇一打开看了一眼,立马又放了进去,信封里赫然放着一张三十万两的银票。 她惊诧的问道:“这位老乡,请问你们这是?” “这位大小姐,我家主人交代了,有什么疑问直接问谢文东谢老爷就行了。”那男子回道。 奚子淇不解的吩咐道:“快去把谢文东找来!” “大小姐,你找我有事?”谢文东一进屋就问道。 大小姐把信封递给谢文东道:“这是怎么回事,送银票的人说你会明白。” 谢文东一看,来人是“兴义堂”的伙计,应该是三哥派他来的,那男子见到谢文东,也交给他一封私信。 谢文东看完书信后道:“哦,我几年前救过一个南方富商一家老小,我们前不久在徽州府又遇到,我提到我在奚府遇到的困难,他就答应借给我们奚家一笔银子度过难关。这不今天这银票就送过来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奚子淇问男子道:“你们看在谢文东的面子上,借给我们奚家银子,我真的十分感激,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一起签个契约或者我们提供一些店铺做抵押。” 那男子回道:“奚大小姐,契约就不用签了,我们东家跟谢文东老爷的情谊,就是契约!至于提供抵押什么的,就更不用了,毕竟我们借这笔钱不是当做买卖!。 “啊!”奚子淇吃惊的喊出声来,她看向谢文东道:“你这个富商朋友,很特别啊!” “大小姐,不用多想了,这笔借款,只要给他们三分利息就行了!”谢文东跟奚子淇解释道。 “好好好!那先带这位小兄弟,去里屋休息喝杯茶吧!”奚子淇吩咐道。 “不了,奚大小姐,我还要回去复命呢!”那送信的男子道。 “好好好!真是一个怪人,办怪事!谢文东,你的这个朋友,有机会我们一定要见一见。”奚子淇好奇的道。 傅大掌柜的看着奚子淇手里的三十万两银票,开心的道:“是啊,是啊!”“文东兄弟,你可是我们的恩人啊,请受老朽一拜!” 谢文东一把托住要下跪的傅大掌柜的道:“傅大掌柜的,使不得,使不得!” 奚子淇也郑重的道:“你可是我们奚家的恩人,那就请谢先生受小女子一拜!” 她又扫了一旁的柱子和喜子、小玉几人道:“以后谢文东就是我们奚府的谢先生!” “各位客气了,我已经成了奚府的一员,我只是不想看着奚家就这样败了,所以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而已。”谢文东谦虚的道。 欣喜过后,傅大掌柜的表情有点严肃的问道:“大小姐,如今已经有了这笔银子,你打算怎么做?” 奚子淇初涉商道不久,对这么复杂棘手的问题,她一时也没有主意。她先是对身后的小玉道:“小玉,我要跟谢先生和傅大掌柜的商量点儿事,你们先下去忙吧!” “是,大小姐!”小玉和柱子他们都退了下去。 奚子淇略加思索后才道:“如今我们有了这笔银子,当然是堵住我二叔他们那些上门要债人的嘴,解决总部永安盛和休宁广泰祥那些股东和相与堵门要钱的问题了!” “大小姐,对于总部永安盛和休宁广泰祥要钱的那些人,我们这点钱给任何一方都不够。就算给了其中一部分,其他人还是会要债,广泰祥堆积成山的玉米还是会成为大问题,最终还是一个死局。” 奚子淇只知道这笔银子可以解决银根短缺的问题,但是该怎么盘活奚家的生意,她却没有什么想法,她一时语塞道:“那这,傅大掌柜的你有什么办法吗?” 傅大掌柜的愁容满面的道:“我现在也发愁,我们有了这笔银子后,怎么样能让那些人相信我们奚家有银子,生意还可以继续经营,不会少了他们的股本金。” “也就是让这两边的人,都看到这笔银子,让他们对我们奚家的生意有信心?”一直听他们介绍,半天没发声的谢文东道。 傅大掌柜的道:“对,是啊,是啊!” “那我们就把银子先运往休宁,让那些人看到我们广泰祥的实力,愿意跟我继续做生意,尽快恢复我们广泰祥和瑞德昌等店的正常经营。等那边稳住局面生意恢复后,再把银子运回来,堵住总部这边股东和相与们的嘴。”谢文东建议道。 “是啊,如果我们生意可以继续,他们还是愿意跟我继续做生意的,就不会逼着我们要退股本金了。”奚子淇听完谢文东的话,若有所悟的道。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是谢先生,我们只有四十几天时间,够我们两边倒腾一个来回吗?”傅大掌柜的担心的道。 “那平时要多久?”谢文东问道。 “平时我们一个来回,起码要用两个月时间。”傅大掌柜的稍微算了一下回道。 “那我们抓紧赶路,我看差不多了!”谢文东略微想了想道。 傅大掌柜的接着道:“那我们要抓紧时间把这张银票换成现银了,休宁那边没有大的票号,另外他们如今更喜欢看到白花花的现银。” “那有劳傅大掌柜的,你抓紧时间去办吧!”奚子淇道。 “对了,还得请一队镖师护镖才行,如此大的银车队伍,还要来回倒腾。”谢文东提醒道。 “傅大掌柜的,这方面你最熟悉,你一并办了吧。”奚子淇吩咐道。 “是,大小姐!”傅大掌柜的应下后就离开了。 “大小姐,谢先生,银子已经换好,入了我们的银库。”“这次护银的镖师我也请好了,是三合镖局的张师傅,他们在大堂等着,我领你们去见见?”傅大掌柜的汇报道。 “好!”奚子淇和谢文东起身,走向大堂。 “这位是三合镖局的总镖头张黑五,江湖人称“直隶神拳张黑五”,这位是他的徒弟左安民,大家都称呼他左二把。”傅大掌柜的介绍道。 “幸会,幸会!”“直隶神拳的名号如雷贯耳!”奚子淇和谢文东相继打招呼道。 \"奚大小姐!\"“谢先生!” 打完招呼后,他们就这次护送银车的细节进行了协商,商讨完毕后就满意的离开了。 第59章 不许偷看本小姐小解 两日后奚府门口,傅大掌柜的对奚子淇道:“大小姐,这笔银子就都在这里了,预祝大小姐和谢先生这次一路顺风!” 奚子淇对傅大掌柜的道:“傅大掌柜的,那总部的永安盛就有劳主持局面了。” “大小姐,我一定尽力的!”“谢先生,大小姐初涉商道,就要有劳你照顾了,你们可要早去早回啊!”傅大掌柜的应下奚子淇的嘱托后,又对谢文东道。 谢文东上前跟左安民打完招呼,左安民回道:“谢先生,我师傅先行一步,去给我们沿路打好招呼,这次随队护送由我来护镖。” “好,有劳左师傅了!”谢文东双手抱拳道。 随后他来到大小姐的马车前道:“大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一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一句:“谢先生,那我们就出发吧!” 谢文东朝车队一挥手,大声的喊道:“出发!” 几十辆银车的车队和声势浩大的队伍,就浩浩荡荡的启程了,谢文东和柱子跟在奚子淇马车左右,时不时巡视队伍的前后。 “哎,站住!交钱!” “过个路还要交钱啊?” “少废话,男人三文,女人两文,老人和小孩一文,不过滚蛋!” 车队来到一个关口,几个驻守的官兵在对过往的人员收过关费,一旁看热闹的柱子上前道:“一个男人就要三文,那一辆马车需要多少?” “一辆马车十文钱!”一个官兵回道。 “啊,也太贵了吧,上次还是六文,这又涨价了!”柱子抱怨道。 “过不过,不过给爷在这人耗着!”官兵不耐烦的道。 “这位爷,过,我们过!”谢文东见状,立马拿出一个银锭塞到那官兵的手里,接着道:“这位官爷,这点银子留给弟兄们喝酒。” 官兵看了一眼喜笑颜开,潇洒的挥挥手道:“过过过,让他们过去!”这才顺利的通过了这个关口。 前面的路越走越干旱,一路上都是沙土和房子的残垣断壁,长长的车队走在路上越来越安静,几乎只能听到马的喷嚏声和车轮车轴滚动的声音。 终于谢文东在前方看到一个茶馆儿,他来到奚子淇的马车旁道:“大小姐,前面有一个茶馆儿,我们留下歇息一会儿吧,大家都有些饿了,也可以吃点干粮。” “好,那就在前面休息。谢先生,你来安排吧!”奚子淇在车内款款的道。 谢文东走上前,招呼道:“大家都歇息一会儿,吃点儿干粮再赶路!” 他拿出一袋东家夫人何氏,给他特地准备的牛肉干,走到带队镖师左安民的身旁,抓了一把递给他道:“左师傅,你也尝尝这牛肉干!” 左安民尝了一口后,赞不绝口的道:“嗯,不错,我们徽州府的味道。” “那你好好吃着!”说完谢文东,来到奚子淇马车旁,自己也吃起干粮来。 小玉却有些鬼祟的朝谢文东招了招手道:“东哥,东哥,你过来一下?” 到底什么事儿啊,谢文东不解的凑近马车问道:“小玉,有事儿?” 小玉特地凑到谢文东的耳边,小声地道:“东哥,小姐说她要小解!” 这男人要小解,随便找个残垣断壁,稍微虚挡一下就行,上半身漏出一截儿,还能一边小解一边跟人聊天扯蛋,这一群男人堆中的女人小解确实有点麻烦。 “好,我知道了,我等会我叫你,叫大小姐先忍忍!” 队伍又启程了一小段,谢文东吩咐柱子道:“柱子你换一下,你来赶大小姐的马车,等会到了前面的几间倒掉的土屋前,放慢速度落在队伍后面停下来。” “好的,东哥!”柱子应了一声,跳上了马车。 “吁!”柱子停住了马车。 谢文东刚凑近马车,车门帘子猛地拉开,跳下奚子淇和小玉两人,他们往那矮墙方向跑去,跑了一段却又停住,一直看着谢文东。 “怎么了?”谢文东问道。 “我们害怕,你给我们把风!”小玉道。 哎,女人真麻烦啊,谢文东挠了挠脑袋道:“好!走吧!” “行了,你站在这里,不许偷看啊!”奚子淇呵住谢文东后,边朝矮墙跑边警告他道。 谢文东转过头去,无奈的摊了摊手。 又赶了一段路,发现一路上的流民多了起来,流民三五成群,或拖家带口,或携老扶幼,都在漫无目的向前走着。 “怎么这么多流民啊?”骑在马上的谢文东感慨道。 “谢先生,你不知道吧,我们徽州境内山多田少,有“七山半水半分田,二分道路和庄园”之称。群峰竖立,高峰陡绝,开发艰难。即使勉力垦辟,种上农作物,收成也很难保障。所以这流民逃荒就成了一种常见的现象。”镖师左安民解释道。 “我还以为徽州是富足之地,百姓生活会好一点呢!”谢文东疑惑的道。 “正因为我们徽州土地贫瘠,种地无法维持生计,没有出路了,才养成我们很多徽州人世代经商的传统,才有了“诡而海岛,罕而沙漠,足迹几半禹内”,其地无所不至的徽商传奇影响力。”左安民一直都是给徽商护镖,所以对这些很是熟悉,他跟谢文东解释道。 “徽商确实是一群特殊的人群,一群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群,一群了不起的人啊!”谢文东无不感慨的道。 “哎呦喂…”一个衣着褴褛的老者,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小玉,外面是谁在哭?”奚子淇问小雨道。 “小姐,外面是一老者兴许是生病了,在痛苦的呻吟呢!”小玉汇报道。 “你去,给他三两银子!”奚子淇吩咐道。 又走了一段路,跑过来几个流民,在追奚子淇的马车,柱子大声呵斥道:“去去去,走开,走开!” “哎,小玉你把我们带的烙饼,给一半他们吧!”见到瘦骨嶙峋的流民,奚子淇叹息一声道。 “小姐,前面还有很长一段路,我怕我们自己都不够吃。”小玉担心的道。 “我们餐食减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怎样,可是一张饼对他们来说,也许是救命的东西。”奚子淇解释道。 “小姐,你变了,变得同情这些疾苦百姓,变得感慨更多了!”小玉道。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奚子淇道。 “小姐,你以前对这些,都是视而不见的!”小玉解释道。 “也许是接手了家里生意后,接触的人更多了,加之谢先生跟我讲了很多故事,还教会了我很多的道理,我才开始去观察和审视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吧。”奚子淇自我剖析道。 第60章 投宿客栈银车被打主意 “是啊,小姐,谢先生的出现,改变了我们很多呢!”“小姐你说谢先生如果早点出现,我们奚家会不会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危机呀?”小玉心直口快的道。 奚子淇听完这话,脸色骤变,神情变得有些肃穆,吓的小玉连连道歉道:“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多嘴了!” 奚子淇楞了半天才回道:“不关你的事,我只是想起了父亲,又想起了悬而未决的玉米霸盘的事儿,有些担心罢了。” “老乡,各位老乡,行行好吧,给我口水喝!” “水!…我要喝水!” “柱子,前面怎么回事儿?”见队伍速度减慢,谢文东问道。 “东哥,一个快要快要饿昏过去的汉子,躺在路上叫唤,挡住了去路!”柱子大声的汇报道。 几名随车的家丁喊道: “把他抬开!” “别挡着道儿!” 谢文东已经驱马赶上来,见到一个五十左右的汉子,看着很精神,衣服还算齐整,此时正躺在地上又渴又饿的直叫唤。 “柱子,把他扶起来,喂他点水,给他点吃的!”谢文东吩咐道。 “东哥,这一路这样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每个都要救的话,我们救的过来嘛!”柱子不解的问谢文东道。 “救不过来,但是救一个是一个,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谢文东道。 中年男子猛灌了几口水,吃了几张饼之后,恢复了力气,对谢文东是千恩万谢。 据他介绍自己是祁门人,名叫张五哥,是个铁匠师傅,这次回乡看望父母,没想到家里双亲全饿死病死,他自己返回县城途中也成了流民。 “柱子,给他留几张饼,我们走!”谢文东见那铁匠已经恢复,就吩咐柱子道。 铁匠咣当一声,跪倒在谢文东面前,言辞恳切的道:“恩人,我能不能追随你,跟你做事,做个赶马的马夫也行。” 就在谢文东犹豫之时,那铁匠又补充道:“我早年跟人贩过马,我很会养马护马。” 这铁匠会的技能还真不少,也算是个技术人才了,只是遇到这乱世,困难时人命不如一张饼。谢文东下定决心道:“好,跟着队伍吧!”“我们继续走!” 休宁县广泰祥门口,一群在门口叫骂,广泰祥大门紧闭,已经无法正常营业: “开门!开门!” “开门,让潘世荣来见我们!” “开门,让我们进去!” 店学徒向宏东找西找,终于在书房柜子上发现一个衣角,他打开柜子门,发现大掌柜的躲在里面,他抱怨道:“潘大掌柜的,外面那帮人又在闹了,现在无法正常营业,连正常生活出行都困难。 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歙县总部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总得给一个说法吧!” 大掌柜的潘世荣躲在柜子里不肯下来,一边继续抱怨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我三天一封急信,发过去多少封信,催东家的送银子过来,你见到一个信儿?” “我不管了,我是受不了,我要辞号。大掌柜的,这是我辞号信!”学徒向宏努着嘴,委屈的向潘大掌柜的道。 那知潘大掌柜的也从袖中抽出一封辞号信,挥动了两下对向宏道:“就你想辞号,这奚家在休宁的广祥泰和瑞德昌几个分号,掌柜的和伙计谁不想辞号?” “大掌柜的,我的师傅!那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吧?”向宏无奈又无语的跺了跺脚道。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歙县的消息,就算要辞号,也要东家的同意。你先出去盯着吧,有什么新情况,再过来告诉我!”潘大掌柜的嘱咐学徒向宏道。 向宏这才嘀嘀咕咕,不情愿的出门去了。 “大小姐,前面有一个客栈,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投宿吧?”谢文东跟车内的奚子淇道。 “谢先生,这里安不安全?”奚子淇有些担心的道。 “安全应该没问题的,我们会有人值守的,另外这方圆二十里就这一家客栈了。”谢文东解释道。 “那我们也只能在这里投宿了”奚子淇道。 “来来来,吃吃吃!” \"这边的手把羊肉真不错啊!\" “终于吃到热乎的馒头了” 走了几天的路,银车队伍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客栈,终于能吃到热乎的了,大家吃的津津有味。 谢文东拿起一块羊肉啃了起来,奚子淇见状又夹了一块羊腿肉给他道:“谢先生这一路操劳,你多吃点儿。” “嗯嗯!大小姐,你也多吃点儿,下一段路可又要很长时间没有客栈了!”大小姐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有点不习惯吃的很少,谢文东提醒她道。 “嗯,好的!”本来准备放下筷子的,她又勉强吃了两块羊肉。 “咕噜咕噜!”(打呼声) “嘎吱嘎吱!”(磨牙声) “吱吱吱!”(老鼠叫) 条件有限,晚上不得不几个人一个房子,打呼噜声和磨牙声四起,又加上老鼠肆虐的在房内瞎跑,终于把谢文东吵醒。 谢文东披上衣服,准备到客栈院子里走走,透透气儿。他刚披上衣服,就隐约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待他冲到后院查看银车,张五哥也同时冲到了后院。 谢文东问此时已被惊醒的值守镖师道:“几位师傅,银车有没有事?” “谢先生,我们检查过,银箱都没有问题!”几个镖师道。 “果然不出所料,半路有人来捣乱!”谢文东暗暗地道。 还是广泰祥门口,一群人仍旧在叫骂: “开门!开门!” “让潘世荣来见我们!” … 广泰祥门口被堵,谢文东一边往里挤一边抱怨道:“哎,哎!你们是干嘛的,堵住人门口想干嘛?” 一个汉子推了一下谢文东道:“你是干嘛的?广泰祥欠我们本钱,我们是来要钱的!” “哎,不对!你说堵了你们的路,你到底是谁?”一个堵门的问道。 “你,甭管我是谁?知道奚老东家的千金,奚子淇是谁就行?”谢文东道。 “奚子淇?” “奚同甫奚东家过世了,现在他的千金奚子淇接手了家里的生意!” “奚大小姐呢?” “叫她出来,我们要找她要钱!” 在众人的吵吵嚷嚷中,奚子淇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目不斜视的,走进了人群走向广泰祥的门口,堵门的人自行退到两边。 “各位相与和股东,先静一静,我是奚子淇!”“我今天就是送银子来的,大家想要退股银,都没问题!”奚子淇走到广泰祥牌匾的正下方,言辞凿凿的道。 第61章 虚张声势解股东闹事危局 “你真的是送银子来的?” “那当然,大家请看那边的银车?”奚子淇指向后面的一排银车,对质疑她的人道。 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子喊了一声:“我得到消息说,你们银车里拉的全是石头,根本不是银子,你想忽悠我们?”说完这句,这精瘦男子又缩回人群中。 “是啊,肯定忽悠我们的!” “我们要退股!” “我们要真正的银子!” “谁说我们银车里拉的是石头的?”奚子淇朝银车旁的谢文东,招了一下手道:“大家请往那边看!” 谢文东从银车上拖下一个银箱,“咣”一声打开,一箱白花花的银子闪着白光,众人一起“哇”的叫出声来。 谢文东大喊着道:“谁说是石头!谁说是石头!”说罢随手开了三四个箱子,里面全部装的白花花的银子。 奚子淇这边于是开口道:“如果有哪位相与或股东,想退银子的,我奚子淇会一两都不会少的退给他。但是要先做好登记,不能弄的乱哄哄的像似在抢劫!” 见大家终于不吵闹了,她又补充道:“想退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但是我话要说清楚,退了股本银,以后生意方面就没法做跟我们奚家做了。如果没有意见的话,请大家让开一条道,让我们把银子搬进广泰祥!” 堵门的人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看着一个个银箱被搬进广泰祥,他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明天真的要找他们退股本吗?” “真退了,日后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真退了,我们找谁收分红红利啊?” \"是啊,我不退,他们奚家根本不缺银子!\" 广泰祥潘大掌柜的书房里,学徒向宏兴奋的打开柜门,大声道:“大掌柜的,你别躲了,东家来了!” “什么东家来了?”潘世荣扒住柜门问道。 “哎呀,就是我们的新东家,奚子淇大小姐来了!你快出来吧,别躲了!”向宏劝说道。 “奚子淇,她一个女流之辈能怎么样,你先去探探消息,我再做决定!”潘世荣吩咐他道。 “大小姐,带着一队银车来的,那些堵门的都回去了!”向宏解释道。 “哦!你怎么不早说!”潘世荣跳下柜子,埋怨向宏道。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向宏道:“快,快带我去欢迎新东家。” “哎呀,大小姐!应该叫东家,你们可算来了,我们休宁这几家店,天天都被堵门,几乎没法做生意了,你们再不来我怕真的撑不住了。”潘大掌柜的一见到奚子淇,就大吐苦水抱怨道。 “潘大掌柜的,我这次带来银子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事儿的。”奚子淇语气肯定的道。 潘大掌柜的道:“既然东家带银车亲自过来,那是再好不过了。” “对了,潘大掌柜的,你去给那些在休宁的相与和我们的股东,都发一份请柬,就说我明天在金玉楼宴请他们,请他们务必前来赏光!” 潘大掌柜的有些尴尬的问道:“东家,你真准备退股银给他们啊?” “是啊,我初涉商道接管奚家的生意,明天一方面想借机认识一下这些生意上的伙伴,另一方面如果他们要退股那就登记一下一并退了吧。”奚子淇肯定的道。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潘世荣应下后,就下去了。 “谢先生,明天真的像你所说的,主动出击宴请他们商谈退股之事,他们反而不愿意退股吗?”奚子淇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玉给谢文东添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后道:“是啊,明天你在宴会上,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大谈谈特谈,想借此机会拉近与他们的商业关系,日后请他们多多赐教之类的话。 到宴会的最后,你再提可以现场登记退股本的事,相信最终很少有人会真的退股本!” “嗯好,我相信你!”“我们上次拿石头变银子的戏码,一下把他们很多人都镇住了!”奚子淇兴致勃勃的道。 “我当时在想,汪家一直在跟我做对手盘,不可能不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刚好可以借银箱全是石头的假象,先杀一杀他们煽风点火行为的行为,好逐步瓦解那些堵门的人。”谢文东解释道。 “谢先生,看来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奚子淇有些兴奋的道。 “对,就看明天宴会上的一战,我看好你的表现!”谢文东鼓励奚子淇道。 奚子淇面色羞红的回道:“感谢谢先生,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一切。” “不说了,我说过我也算奚家一员,当然想奚家生意兴隆了。”谢文东安慰奚子淇道。 柱子递给谢文东一封信道:“东哥,你的信!” 谢文东拆开一看,是吴六奇寄给他的,他高兴的道:“太好了!” 柱子好奇的道:“东哥,是啥开心的事儿啊?” 谢文东拍了一下柱子的肩膀道:“生意上的事儿,暂时还没眉目,以后我再告诉你!” “对了,柱子,东家还在书房吧?”说完谢文东拿着信向书房走去。 第二日金玉楼里,宴席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佳肴和美酒,香气扑鼻,令在场各位垂涎欲滴。整个宴会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众位股东和相与们围坐在一起,互相交流,大家欢笑声不断。 “这宴会真丰盛啊!” “是啊!” “据说一共摆了十八桌儿!” “真够气派的,不像银子紧张的样子!” 谢文东先站了起来,举起双手往下压压道:“各位股东和相与,我们东家有话要说,请大家静一静!” 等大家静下来后,对他身旁的奚子淇道:“大小姐,有请!” 奚子淇举起一杯酒,对宴席上的众人道:“各位股东,各位相与,大家都是和我们奚家合作了多年的生意伙伴。 我奚子淇女承父业,继承我父亲的衣钵,掌管奚家的生意,身为女子初涉商道,还望日后各位股东和相与能多多指教!” 下面相与和股东们议论纷纷: “今天的宴会很丰盛,感谢奚东家招待!” “是啊,感谢奚东家!” “奚东家,你们既然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宴请,我想借此机会问一句,奚家玉米霸盘的事准备怎么解决?”一个股东问道。 “对啊,奚东家如果你们实力雄厚,生意正常经营,我们自然是想跟奚家一起发财的!”又一位相与补充道。 第62章 谢文东放长线钓大鱼 奚子淇接话道:“各位股东和相与,我奚子淇说到做到,今天宴请大家除了想跟大家认识一下,另一个方面就是想跟大家保证:如果大家想退股本的,只要今天宴席上登记一下,我们一定退给你!” 听到可以现场登记,保证可以退股本金,大家突然变的鸦雀无声。 “我们让奚东家先吃几口菜垫一垫,我另外有一个消息要帮奚东家宣布,那就是我们打算继续收购玉米,把玉米霸盘要做就做到底。”谢文东站起来向大家宣布道。 “还要继续收购玉米!” \"要把玉米霸盘做到底!\" “那说明奚家还有很多银子嘛?” “是啊,那我们还退什么股本金?” 听完谢文东宣布的消息,下面小声议论纷纷道。 汪家在休宁的店铺广盛和内,老东家汪泰和正在自己跟自己下着象棋,大掌柜的袁景辉走了进来,汇报道:“东家,那奚子淇昨天带着一队银车,来到广泰祥后,宴请他们所有的股东和相与,还在宴会上说要继续收玉米,继续做玉米霸盘!” “啪!”汪泰和落下一子后,一下吃掉了对方一片白棋,他才放下手里的黑子,对一旁的袁景辉道:“年轻人就喜欢意气用事,看来他比她爹强不了多少,都容易冲动!” 袁景辉问道:“东家,休宁的商界都在传,说朝廷要决心抗倭,在积极准备粮草,你怎么看?” “捕风捉影的消息,岂可轻易相信,听听就可以了,他们还是太年轻啊!”汪泰和道。 “那我知道怎么办了”袁景辉说完就退了出去。 三日后,谢文东吩咐柱子道:“柱子,你去把潘大掌柜的找来!就说东家要见他!” 片刻后潘大掌柜的来了,问奚子淇道:“东家你找我?” “潘大掌柜的,这几天还有人来找我们退股银吗?”谢文东道。 “回东家和谢先生,最近三日还真没人找我们退股银呢!”潘大掌柜的略微回想后,有些吃惊地回道。 “潘大掌柜的,我说的让你继续收购玉米的事儿,你办的怎么样了?”奚子淇道。 “东家,我不懂太明白啊,我们是因为做玉米霸盘才陷入的危机,如今慢慢的想办法脱手才对啊。”潘大掌柜的不解的道。 “潘大掌柜的,你按东家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不用多想!”谢文东也劝说道。 “大小姐,我们好不容易来休宁一趟,出去转转吧?”谢文东问奚子淇道。 “好,我也很想去!”奚子淇开心的回道。 休宁县不愧为徽州的商业重地,县城的大街上有精致的民居和商铺,雕梁画栋,装饰华丽;还有茶楼、酒肆、戏院等娱乐场所,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也是各具特色,看起来金碧辉煌,气势磅礴。 “我想去看看衣服和首饰!”奚子淇拉着小玉,对谢文东道。 谢文东对一旁的柱子道:“柱子,那我们就去旁边的玉器店看看,等大小姐她们吧。” 奚子淇从店里出来后,手里已经提的大包小包的,还开心的对谢文东道:“谢先生,我喜欢的东西是买够了,连歙县老家送我娘的礼物都买好了,接下来陪你逛逛吧!” 她还补充道:“你尽管看,如果喜欢的话跟我说,我给你买!” “真男人最喜欢的话题,一定离不开一匹好马,我想去城南看看蒙古过来的马!”谢文东满脸期待的道。 “老板,这匹马怎么卖?”谢文东看了一圈,拍了拍 一匹马的屁股道。 “这匹马一百五十两”老板答道。 “那这批枣红色的呢?”谢文东又问道。 “那匹是纯种的蒙古马,要三百两!”老板态度坚决的道。 “三百两,太贵了吧老板?”谢文东吃惊的道,说完就准备走。 却被老板一把拉住道:“你要真的喜欢嘛,卖给你二百五十两。” “东家,东家!”“哦,谢先生你在这里选马啊!”潘大掌柜的找了过来道。 “潘大掌柜的,你有事啊?”奚子淇提高嗓门道。 潘大掌柜的凑近几步,小声的问道:“东家,是真的打算继续做玉米霸盘吗?我心里真的感觉没有底啊!” 谢文东一把拉住潘大掌柜的手,语气肯定的大声道:“潘大掌柜的,你就让我们在休宁的广泰祥等几家店,放心的去收购玉米!你当下做好这一件事,就是在帮东家大忙了!” 说完谢文东又被老板拉去看其他的马了,奚子淇也跟了上去,只留下潘大掌柜的站在原地,一脸委屈的看着她们远去。 “怎么样?”“大掌柜的,还是让我们继续收玉米吗?”二掌柜一见潘大掌柜的回来,立马双双站了起来问道。 潘大掌柜的一回到广泰祥,着急忙慌的喝了一口茶后,接过二掌柜的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汗后道:“哎呀,这个大小姐,比她爹还要倔强啊,她似乎打定主意了就要继续收玉米。貌似底气还足得很啊!” “大掌柜的,那我们该怎么办?”二掌柜的询问道。 “当然是按东家的吩咐继续收玉米啦!”潘大掌柜的没好气的道。 就在潘大掌柜的和二掌柜、三掌柜说话的档口,一个扫地的仆人一步步的靠近,把他们谈话的内容听得个一清二楚,待四下无人之后,这扫地的仆人匆忙来到广泰祥门口,装作买烧饼的模样,跟摊主小声嘀咕了几句,就又进入了广泰祥。 卖烧饼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活儿,匆忙走近广盛和(汪家)大掌柜袁景辉的书房,汇报道:“袁大掌柜的,杨二嘎那边传来消息,广泰祥奚当家的,命令他们在休宁的几个掌柜的继续收购玉米。” 袁景辉丢给他一个钱袋道:“好,我知道!” 广盛和(汪家)大堂,汪泰和边给他的盆栽浇水,边听袁景辉的汇报。 “东家,我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袁景辉道。 “原来是整个休宁在传,朝廷会决心抗倭,积极备战,现在是整个徽州府都在传了!不过老夫最大的优点就是沉得住气,继续观望!”汪泰和吩咐袁景辉道。 “哎呀,大小姐,你怎么这副模样?”一大早谢文东看到,奚子淇大大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我昨晚没睡好!”奚子淇坦诚道。 “在担心下了这么多饵,鱼却还不咬钩?”谢文东问道。 奚子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63章 回马枪救永安盛总号 “俗话说放长线钓大鱼,连下三天的饵料,都是空手而归,也许就是为了第四天一举钓到一条大鱼,还是要慢慢的等,要沉住气!”谢文东安慰奚子淇道。 “潘大掌柜的,玉米收购的怎么样了?”奚子淇询问道。 “东家,按你吩咐我们几家店都加价一厘,再继续收购玉米!”潘大掌柜的道。 “好好,潘大掌柜,我最近要回歙县一趟,你就按我吩咐继续收你的玉米,其他的事都不要管!”奚子淇嘱咐道。 “好好好!”潘大掌柜的不解的点了点头道。 广泰祥书房内,谢文东问道:“东家,我们带过来的三十万两银子,还剩下多少?” “近日连续收购玉米,已经花掉了十万两左右,加上还了一些小数目的债务,还剩下不到二十万两吧!”奚子淇道。 “在休宁已经呆的差不多了,我们要赶回歙县了,否则奚二爷要在永安盛,甚至是奚府闹翻天了。”谢文东提醒奚子淇道。 “是啊,我娘还卧病在床,可不能受什么刺激。”奚子淇担心的道。 “柱子,准备一下我们要拉十万两银子回歙县!”谢文东吩咐道。 大队伍返回歙县的过程中,他们一路赶急赶忙,时间上还是赶不上,谢文东不得不跟奚子淇商量,留下柱子和左安民镖头护送银车,他们俩和小玉不得不先行一步赶回歙县。 奚府门口,一群人吵吵嚷嚷: “让我们进去!” “我要见东家夫人何氏!” “还我们银子!” “哎呀,你们听我说,我们东家很快就从休宁回来,他会带上大笔银子回来的,到时一定会还你们银子的。”傅大掌柜的安抚愤怒的众人道。 奚二爷奚同达不耐烦的道:“傅大年,你给我起开,我们已经听腻了!” “是啊,再也不想听你忽悠了!” “快,还钱!” “哎呀,你们听我说,听我…”“你们拉扯我!哎呦喂,怎么打人呢你们?”傅大掌柜的喊道。 “傅大年打的就是你!”奚同达手里拿着沾血的镇尺怒喊道。 喜子一把把傅大掌柜的从门外拉回来,一看他头上的伤势问道:“傅大掌柜的,你没事吧?” 傅大掌柜的揉了揉头,抱怨道:“大小姐和谢先生他们,按计划的时间是应该回来了啊,怎么还没有一点儿信儿呢?” “是啊,傅大掌柜的,如果他们冲进府里,我怕他们会像一群土匪啊!”喜子无比担心的道。 “还钱!”“开门!”“还钱!” 谢文东坐在奚府门口的一块石阶上,看着门口堵门的人大喊大叫,他大声问道:“哎!你们干嘛呢?” “你谁啊?”一个人注意到他,问道。 “哦,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在奚府吃软饭的小白脸,叫什么小东子是吧?”奚同达恍然大悟道。 “管你是谁,快还钱!”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火气不要那么大。我们这次确实从休宁带了银车回来,但是银车太慢,我们又怕大家闹事,所以先行回来了,我保证三日后银子一到,一定按数赔给大家股本金和欠款。”谢文东解释道。 “谁能相信你啊?你们忽悠大家多少次了!” 奚子淇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拿出一张契约,上面赫然写着三合镖局,护送银车从休宁回到歙县,然后她收起契约道:“刚才谢先生跟大家解释了,因为银车为了安全起见需要绕路,才会没及时赶回来。” \"别忽悠我们了,回歙县就一条官道!\" 奚子淇装作有些不耐烦的道:“哎呀,我就如实告诉你们吧,我们银车绕道青峰山,这才导致晚三天的。” 大家见状,这才骂骂咧咧,半信半疑的走开了,走前奚同达还走到奚子淇的跟前问道:“大侄女,我可是你二叔,你可不兴框我,没了我那一万两股银,我跟你们没完!”“我们三日后会再来的!” 待堵门的人和奚同达都离开后,奚子淇看着奚同达的背影,狠狠地白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才进入了奚府。 回到奚府后,谢文东吩咐道:“喜子,你把这封信送给左安民镖师,告诉他们依计行事就行。” “好的,东哥!”喜子终于被派了一个外出的活儿,高兴的不行。 “哟,奚二爷,你来了!”袁景辉一边看着戏,一边招呼走过来的奚同达道。 “袁大东家,我听说你去休宁了,这回儿就看上戏了,真是好福分啊!”奚同达落座后道。 “哎,我呢就是个劳碌命,这不刚从休宁县回来。”袁景辉喝了一口茶道。 “袁大掌柜的,这请我过来看戏,有什么事儿啊?”奚同达也品了一口茶后道。 “事儿倒没有,只是听说奚二爷到奚府要股本金,被轰了出来,想请奚二爷过来解解闷儿。”“欠债还钱,他们有银子就该还给你,咋的还轰人呢?”袁景辉为奚同达打抱不平道。 “他们说银车绕路青峰山,所以要晚几天回来,我到时再去,看他还有什么说法?”奚同达气愤的道。 “绕路青峰山?”那可绕远了,袁景辉吃惊的道。 “可不是吗,庸人自扰!”奚同达吃了一颗花生豆道。 “我走开失陪一下,奚二爷先看着!”袁景辉充满歉意的道。 “我说你这人,你请我看戏品茶,结果自己跑了,你这…去吧去吧!”奚同达一边抱怨一边盯着戏台子。 袁景辉一回到书房就道:“你把杨八会叫来,说我找他!” 一个学徒模样的男子,一脸谄媚的道:“袁大掌柜的,您找小的有事?” “杨八会,我听说你一个堂叔在清风岭做土匪,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袁景辉盯着杨八会道。 杨八会吓得跪倒在道:“大掌柜的,他已经落草为寇多年,我们早断了联系,我可没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啊!” “没出息,我又没说你也是土匪,瞧把你给吓得!是这样的,我们汪家广盛和不是跟奚家在做对手盘嘛,我想让你去联系你叔,下山给他们奚家的银车队找点麻烦,事成之后我给你们这个数?”袁景辉跟杨八会说完,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八百两?”杨八会眼睛瞪的老大道。 “八万两!不过你们必须得事儿办的干净!”袁景辉警告道。 “好,我现在就去办!”杨八会爬起来,就准备去收拾东西。 第64章 妙计送对手蹲牢狱 青峰山的小道上,远远的一个山包上,一个男子蒙着面听一旁的小弟,介绍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队银车。 “三叔,那就是奚家的车队!” “嗯!”蒙面男子点了点头道,说完朝身后埋伏的人挥了挥手。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伴随着呼啸声,眼看奚家的车队就要被一群土匪围住,没成想那领头的镖师竟然直接弃车而逃,引得车队的众人一哄而散。 “三叔,你们真威风,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望风而逃!”杨八会恭敬的对他三叔道。 “哈哈哈!我清风岭小旋风的名号,不是白叫的!”那蒙面的汉子笑道。 “不好大哥,这箱装的是石头!”一个小弟汇报道。 “啊!给我再看看!都打开看看!” “不可能,他们明明运的银车!” “大哥,银箱里全是石头!” 一队朝廷的官兵出现在高地,他们大喊着冲了下来,边冲边喊道:“抓住清风岭的土匪,重重有赏,官升三级!” 蒙面的男子一阵慌乱,准备往后逃,却见后路被刚才逃跑的镖师带人堵住。见没有退路他怒吼一声道:“不管了,跟他们拼了!” 很快官兵和三合镖局的镖师们,就和清风岭的土匪们战作一团,土匪虽战斗力彪悍,但是终架不住这次官府和镖师的人多。 很快他们就落入下风,蒙面汉子跟左安民斗了数十个回合后,见占不到任何便宜,他一个虚晃就抓准时机逃之夭夭了。 “啊,三叔,等等我!”见自己的三叔丢下自己逃之夭夭,杨八会早已慌得六神无主。他准备跟上,却被官兵阻拦只得退回,观察了半天后终于见四周没人关注他,一下钻进了马车底。 终于大战了小半个时辰后,除了蒙面男子带着数人逃脱外,清风岭其他土匪几乎尽数被擒住。左镖头在检查现场时,把杨八会拖出了马车底,却被柱子一眼认出。 “开门!开门!” “三天到了!” \"奚家还钱!\" 奚子淇跟他们约定的三日之期到了,奚府门口又被人堵上了。 “哎呀,你们别往里挤!”傅大掌柜的拼死挡住门口,把奚同达他们往外推。 “我说有钱,就有钱!各位别挤了!”奚府的大门旁,奚子淇坐在高头大马上,注视着门口的一切道。 广盛和的大掌柜袁景辉,也在这儿煽风点火的喊道:“又在这儿故弄玄虚,我们不会相信了!” 奚同达也附和喊道:“是啊,还钱,快还钱!” “还钱!” “谁说骗你们的?大家看!”谢文东跟在奚子淇身旁,用马鞭指向另一边道。 堵门吵闹的众人,循着马鞭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柱子和喜子跟一众镖师护着一队银车,往奚府方向赶。 谢文东跳下马走过去,拖下一个银箱,打开后露出一箱白花花的银子,引的众人一阵惊呼,他们看向后面长长的车队,再也不闹事了。 “各位股东或相与,这些银箱都是银子,你们要退股的话,我们随时可以退给你们!”谢文东对堵门的众人道。 “奚二爷,你的一万两要不要退!现在就退!”谢文东转身对着奚同达,故意大声的问道。 奚同达把手伸进衣袖里,扭捏着道:“我是怕你们没银子,我才要退回股本,现在有银子了,生意可以继续经营了,我到账期还有红利拿,现在我干嘛要退!” “那你们还退不退了?”谢文东又转头问其他人道。 他们看了一眼奚同达后,面面相觑道:“我们不退,我们不退了!…” 一直在一旁煽风点火,故意捣乱的袁景辉见状,就准备偷偷溜走,却被柱子一把拦住,拉到一个银箱前。 谢文东一边打开银箱,一边对袁景辉道:“袁大掌柜的,你好不容易来我们奚府一趟,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准备送你点儿礼物!” 箱子一打开,箱内一个男子抬起头来,就见到他的大掌柜的袁景辉,他委屈的喊道:“大掌柜的,我被他们发现了!” “不是,你谁啊?我不认识你啊,你别乱喊。”袁景辉见到杨八会后矢口否认,作势就要溜走。 几个官兵站出来堵住他的去路,一把架住他道:“我们已经指认清楚了,你指使家丁勾结土匪,祸害乡里,跟我们走。” 看到袁景辉和杨八会一边被拖着,一边在不停地挣扎着大喊:“哎!我…”“我是冤枉的!”围观众人见状哈哈大笑。 奚子淇见状,看了一眼身旁的谢文东,她嘴角微微的扬起,眼神变得如暖春的骄阳般。 “大小姐,你说你们去休宁,又买了十多万两银子的玉米?”傅大掌柜的听说了奚子淇的策略不解的道。 “是啊,我想过了,只有盘活休宁广泰祥仓库里的那些玉米,才算彻底扭转我们家的生意,”奚子淇语气肯定的道。 “傅大掌柜的,商场如战场,这场战争我们没有退路,只有胜利一条出路!”谢文东也肯定的道。 傅大掌柜的焦急又不解的陷入了沉默,半天后才道:“据我了解,我们剩下的这点银子也不一定够啊?” “是啊,要想大鱼上钩,必须舍得持续的下饵料!”谢文东道。 “所以我们这次回到歙县,除了堵住我二叔他们的嘴,还要弄一批银子回去。”奚子淇解释道。 “我们还能借到银子吗?”傅大掌柜的试探性的问道。 几人愣了半天后,谢文东回道:“如今我那朋友已经和我们上了同一条船,我再去试试看吧? “二爷,你不能进去,我得跟东家夫人通报一声。”仆人喜子一边阻止奚二爷,一边互相推搡着。 “你起开!”奚同达一把推开喜子,开始闯入奚府直奔何氏的院子。 “院外是什么事,那么嘈杂?”刘妈出去看了一眼,回来汇报道:“夫人,那奚二爷强闯进来,说要见你!” 到底是什么事,这奚同达如此的无礼?何氏思索着道:“让他进来吧!” “大嫂!”被刘妈领进屋后,奚同达跟何氏招呼道。 “你眼里还有我这大嫂啊?这不请自入,强闯入府的行为,不是读书人应有的礼数吧?”(奚同达是奚家唯一的老秀才)何氏有些气愤的道。 “大嫂请见谅,事情紧急,确有礼数不周了。”奚同达辩解道。 “那我倒要听听到底什么紧急的事儿?”何氏步步紧逼道。 “我要说的事是,自我大哥死后,奚家的生意没有个男人掌控不行的?”奚同达愤愤然道。 第65章 谢文东勉为其难又收娇妻 “怎么个不行法儿?你大哥去世,他的亲闺女接手家里的生意,这合情合理啊?”何氏据理力争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子淇毕竟是个女流之辈,终究是要嫁人的,如果她日后嫁人,我们奚家几代人努力下来的生意就会落入外人之手,我们奚家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奚同达道。 “奚同达,你这明显是落井下石,之前生意陷入危机的时候,不见你提供一丝帮助,反而带头堵门要退回股本金;如今知道有了银子,生意好转了,就找机会打起奚家生意的主意!你休想?!”何氏强撑着身体,气愤的指责道。 “大嫂,你别生气,我说的都是事实,子淇接收生意我们奚家的生意就会旁落,这是对不起我们奚家列祖列宗的,我已经提议召开宗族议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奚同达见说不通,气愤的拂袖而去。 “呜呜呜,这也太过分了,这明显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嘛,呜呜呜…”奚同达走后,何氏忍不住委屈的痛哭起来。 “什么?我二叔也太过分了,尽做落井下石的事儿!”何氏找来奚子淇和傅大掌柜的一起商议,奚子淇一听气愤的道。 “虽然很是过分,但是宗族议事时,他们难免会搅风搅雨,毕竟大小姐作为一个女人掌管家里的生意,必然要遭受很多的非议。”傅大掌柜的分析道。 “是啊,我们是要有所准备,至少要堵住他们的嘴,免得日后不得安宁。”何氏对奚子淇道。 “东家夫人,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傅大掌柜的道。 “我这也想了好久,我看要不就帮淇儿找个赘婿?”何氏回道。 奚子淇一时也没什么办法,只得先听她母亲怎么说。 “东家夫人,你是说招个赘婿进我们奚家,然后小姐就不用嫁出去,这样就没有奚家生意旁落的事,就能堵住奚二爷的嘴?”傅大掌柜的分析道。 “是啊,就是这个理儿,你也帮忙想想怎么个招婿法儿?”何氏道。 “东家夫人,你看我直接张榜招婿,招一家族破败的落魄书生上门,这样读过书的文化人,兴许还能助小姐一臂之力呢?”傅大掌柜的建议道。 “我才不要张榜招什么落魄书生呢!”奚子淇听得急了,出言拒绝道。 “闺女,那你说怎么办?”何氏反问道。 “我…我!”奚子淇一时语塞。 “你既然不喜欢文的,不喜欢舞文弄墨的读书人;那你还是喜欢会舞枪弄棒的武师了?”何氏试探性的问道。 “那小姐,你看我们举行一个比武招亲,你看怎么样?”傅大掌柜的问道。 “是啊,这个好,招过来的也会点功夫,你一定喜欢!”何氏满意的道。 “哎呀,娘…我…!”对她母亲和傅大掌柜的建议,她实在是无法接受,想了想直接气的跑开了。 “哎,这孩子,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啊,怎么直接跑了?”何氏不解的道。 一直守在一旁的丫鬟小玉,此时并没有跟着奚子淇出去,而是忽然插话道:“夫人,我插一句嘴,你们有没有想过要招婿的最佳人选,其实远在天边就在眼前呢?” “小丫头,别卖关子,小玉你快讲来听听!”何氏催促道。 “夫人,我看刚才小姐羞怒的跑开了,兴许她有自己的如意人选呢?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我猜想这个人或许就是谢先生!”小玉解释道。 “哎呀,真是灯下黑啊,我们怎么忘了这么合适的人选呢?”傅大掌柜的满意的拍手叫好道。 听完小玉的话,何氏也喜上眉梢,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确实啊!谢先生在我们奚府,从一个小家丁做起,一路做到今天的奚府先生,为我们借到的三十万两银子,更是力挽狂澜于即倒,一路确实帮了我们大忙,都不知如何感谢他了。 淇儿初涉商道,掌管家族生意,我们又无法陪伴左右,这一路坎坷艰难的走来,都是谢先生陪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为她保驾护航,他们孤男寡女的长期相处,难免生出一些情愫,是为娘的疏忽了。” “东家夫人,我看谢先生这合适,可以好好考虑!”傅大掌柜的十分满意的道。 “嗯,小玉你提醒的好,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我这个为娘的,也做一些事儿吧…”何氏感叹道。 “东家夫人,找我有何事?”一日谢文东被何氏邀到大堂,他见面就问道。 “谢先生,现在在西厢房别院住的还习惯吧?”何氏温和的问道。 “哦,我住的还习惯,挺好的!”谢文东答道。 “哎,你看妾身身体一直不太好,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料府上的事务,我一直想找个时机当面好好感谢谢先生为我奚府的付出,却因奚府生意上尚处危局之中而无心他事,我在这里给谢先生赔个不是。”何氏略表歉意的道。 “夫人有心了,晚生收到了!”谢文东答道。 “其实我今天找谢先生来,是想找你商量个事情?”何氏道。 “夫人有话请讲!”谢文东道。 “如今奚家二叔,说淇儿终将嫁入他府,恐会让奚家生意旁落他人之手,要以她是女儿身之名,通过宗族议事剥夺她接管奚府生意的权利! 妾身请谢先生与我家淇儿签订赘婿的契约,来堵住他们的口实,请谢先生看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份儿上,帮我们这回!”何氏说完就站了起来,作势就要给谢文东行大礼。 “哎,夫人,不必行此大礼了!”谢文东一把托住何氏后,又道:“我想考虑一下?实话说我家里还有一个夫人,另外早年还做过凤凰镇陈府的上门女婿!” “这些都不打紧的,妾身的想法是通过你们的这纸婚约,来堵住奚同达他们的口实。待我们站稳脚、牢牢掌握奚家生意后,具体你们是成是散,你们自行做决定。如果日后你们互生情愫,那我作为淇儿的母亲也是喜闻乐见的,当然这是后话!”何氏解释道。 她还没等谢文东回话,继续道:“我也不是让你白白付出,我听柱子和小玉他们说,你打算在徽州府站稳脚,挣到第一桶金后,就回去好好建设家乡凤凰镇,让那里成为一方乐土。 我承诺如果你能答应这纸婚约,同时帮助淇儿扭转这次奚府的危局,助她一步步牢牢抓住奚家的生意,妾身答应事成之后送你二十万两银子,祝你完成建设凤凰镇的梦想,你看如何?” 第66章 不好意思赘婿专业户就是我 谢文东不再犹豫,直接答复道:“夫人,我答应了!”“另外我要解释一下我答应的原因,第一作为奚家的一员我不想看到奚府败落下去;第二就是夫人说的二十万两银子打动了我,我确实需要一笔银子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以上是我真实想法,我实话实说,如果唐突了望夫人见谅!” 何氏笑道:“很好,我很欣赏谢先生的快言快语,实话实说,跟聪明人聊天就是畅快!” “夫人,这些子淇都是愿意的吧?”谢文东若有所思的道。 何氏肯定的道:“那是当然,其实我们也别无选择了!” 她又进一步解释道:“那谢先生,没问题我们就立下契约,以一年为期怎样?如果事成我定会兑现承诺,如若不成我们奚家也就败落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给谢先生的啦!” 谢文东双手抱拳一揖道:“如今我们已经在同一条船上,自然荣辱与共了,我答应立下契约!” “好好好!谢先生,真是我们奚府的贵人啊!”何氏连说了三个好,开心的道。 “小姐,夫人让我拿来一个东西,说给你看看?”小玉神秘兮兮的笑着道。 “哼!死丫头,神秘兮兮的,在搞什么鬼?”奚子淇看着她,琢磨着道。 “呵呵呵,小姐,还是你自己看吧!”说完把契约递给奚子淇。 奚子淇打开一看,快速的又合上,满面春风的道:“这是母亲跟谢先生谈好的?” 小玉笑着点了点头,又调侃道:“小姐,这下你不会生气跑开了吧?” 奚子淇戳了一下小玉的小肚子,笑道:“死丫头,竟然敢笑话我?” 跟小玉打闹过后,奚子淇又冷静下来,心中默默的暗自下决心道:“一年之期!?我们一定能让奚家生意转危为安,甚至蒸蒸日上的!” 奚同甫死后奚家族内的第一次大会,大家的神情有些肃穆,奚二爷来到宗祠后,他喜笑颜开的跟各位族人一一问好。 “我正权叔来了!”(堂兄弟分支) “应会世侄!封平世侄!来的挺早啊?” “好好,你们好!” … 奚同达扫了一眼后,问道:“大嫂她们还没来吗?” 此时何氏刚好带着奚子淇和谢文东、傅大掌柜的走进来,冷冷的扫了跟众人赔笑脸的奚同达一眼。 奚同达瞬间收起笑脸,跟何氏招呼道:“大嫂来啦!” 何氏冷冷的回奚同达道:“二弟,你紧急召开宗族议事,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一个狡黠的眼神一闪而过,奚同达沉声道:“我召集宗族会议是有话说,但宗族会议开始之前,有些没资格来这儿的人要理清楚!” 他缓缓走到谢文东的身边,一副挑衅的表情说道:“傅大掌柜的,在我们奚府做掌柜的三十多年,为我们奚家付出甚多,他来宗祠我无话可说。 不过,我没记错的话,这叫谢文东是吧?他一个奚府的家丁,何时有资格出现在我堂堂徽州四大家族的宗族会议上了?” 谢文东斜眼冷冷看着奚同达,也不搭话。 何氏解释道:“他是我们请的奚府的先生,现在是子淇的得力助手,我们奚府生意要扭转局势,他不可或缺。所以今天宗族议事,他必须在场,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这个嘛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奚同达无话可说,他直接对在座的族人道:“我紧急召集这次宗族议事,是因为我大哥去世后,子淇作为一个女流之辈,却接管了奚府的生意,一个女子迟早要嫁做人妇的,那时我们奚家几代人努力而来的生意不是旁落他人之手?” 在场的一个堂叔也发话道:“侄媳妇,虽然我们在奚家生意的股份不多,但是同达说的事确实关乎大家的利益,还望大家今天能议出个章程来。” “是啊!”“利益有关啊!” “是要有个说法!” 在场的其他族人,也随声纷纷附和道。 “如果我不嫁人呢?”奚子淇见状,此时直接搭话道。 “不嫁人!一辈子不嫁人,做老姑子?”奚同达略带讽刺的道。 “这就不劳烦二叔费心了吧?”奚子淇冷冷的回道。 “不劳烦我费心?你今天不嫁人,不代表能做到一辈子不嫁人!今天开这宗族议事,就是要议一议你如果嫁人的话,我们奚家的生意怎么办?”奚同达提高声调道。 “那我找一个赘婿上门的话,是不是就算没有嫁做作人妇了?”奚子淇问道。 “赘婿?那是当然!上门的赘婿,地位卑微,如同奴隶,连低级家丁都不如,跟赘婿结婚当然不算外嫁。”族里一个有点文化的中年人解释道。 站在奚子淇身旁的谢文东,听完这位仁兄关于赘婿的介绍,他险些当场裂开,因为等会儿开奖的赘婿就是他,而且这是他第二次做赘婿,他快成赘婿专业户了。 “哈哈哈,奚家生意陷入危局,虽说现在稍有些好苗头,但是要扭转局势绝非易事,这局面整个徽州府的人,大概都知道吧?哪家人这么不开眼,此时把儿子送进来做赘婿的?!”奚同达听奚子淇说要找赘婿进门,不可置信的道。 谢文东听到奚同达这肆意的嘲笑,像似很多小刀在扎他,他狠狠地盯着奚同达,心里已经咒骂了他一万次。 奚子淇反驳道:“他人愿不愿意,就不劳二叔费心了,再说这世间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二叔这样,喜欢落井下石,乘人之危,坐享其成的!” 她又面带笑容,满脸信心的补充道:“更别说当下就有一位先生,愿意不计个人的得失,舍身助我一臂之力,全力帮我一起扭转奚家生意的危局。” “嗯,这还差不多,不愧是我的“娘子!”说话嘛就好听多了!”谢文东暗自窃喜道。 奚同达被奚子淇出言顶撞气的不行,他指了一下奚子淇,恶狠狠的道:“真是无礼!你…”欲言又止后,拂了一下衣袖道:“我懒得跟你口舌之争,你说你找到了赘婿,拉出来看看吧?” 他径直走到谢文东身前,指着他道:“是谁?该不是他吧!” 奚子淇走上前,张开契约展现在奚同达的眼前,冷冷道:“这是我的婚约书,二叔看看清楚吧!” 就在奚同达看完婚约书后,眼神扫向谢文东时,谢文东直接开口对他道:“嗯,对啊,就是我!二叔你眼光还不错!” 奚同达指了指谢文东后道:“你们,你们这一对真是无礼、孟浪之徒!”说完他一拂衣袖,快步走出了宗族祠堂。 第67章 再获助力智斗老狐狸汪泰和 奚府书房内,奚子淇在翻看着账本,一旁的围炉把茶壶烧的呼呼作响,谢文东把柴火往外捡了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后,提起茶壶给奚子淇倒了一杯新茶。 奚子淇猛然抬起头,眼中满含深情的看了谢文东一眼道:“谢谢!谢谢你东哥!” 谢文东知道奚子淇说的,不只是帮她倒茶的事儿,于是傻傻的一笑,回道:“大小姐,不用谢!” 奚子淇注视着谢文东的眼睛道:“东哥,我们有了婚约,要表现的亲密些,你要改口了!” “哦,我应该叫你子淇!”谢文东连忙道。 奚子淇摇了摇头道:“还不够!” “那我叫你“淇儿””谢文东道。 \"嗯呐!”奚子淇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应道。 傅大掌柜的,手拿一封信慌张的跑了进来,打破了这温馨的一刻,他把信递给奚子淇道:“东家,休宁县广泰祥的急信!” 奚子淇急忙拆开来看,谢文东子在一旁道:“肯定是催着要钱的吧?” 奚子淇道:“嗯,东哥你说的没错!” 谢文东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那边近期在抓紧收购玉米,这些日子留下的银子,也耗的差不多了吧。 要跟广盛和的汪泰和那只老狐狸斗,我们手上的这点银子可不够,是又要想办法筹银子,赶快送过去了?” 傅大掌柜一脸愁容的望奚子淇,奚子淇问道:“东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谢文东拿起外套,对奚子淇他们道:“我去一趟我三哥那里,再看看吧!” 谢文东一到“兴义堂”典当行,吴六奇就把他迎了上去,微笑着道:“你小子还知道来看我啊?” “三哥对不起,我本应该一回歙县就来看你的,但是奚府琐事不停,一时实在抽不开身,这不一忙完我就过来了!”谢文东解释道。 “哈哈哈,你小子,我信你个鬼!你忙,在忙着娶娇妻吧?”吴六奇调侃道。 “啊!我们没办婚礼啊,三哥你这都知道了?”谢文东惊讶道。 “哈哈,奚府迎赘婿,谁会不知道?”吴六奇道。 “也是啊,有奚同达那个大嘴巴,确实人尽皆知了!”谢文东感慨道。 “说说生意吧,这次待几天,就要赶回休宁了吧?”吴六七问道。 “我正要说生意呢!是啊,那边“战事”正紧!”谢文东回道。 “你信中跟我介绍的计策,我很赞成。怎么样?银子不够了吧!”吴六奇直接戳穿谢文东道。 “呵呵,是啊,手上的银子确实不够!”谢文东尴尬的笑道。 “说吧,你这次打算要多少?”吴六奇直接道。 “三哥还是那么直接,我这次想借三十万两!不知三哥这边,方不方便?”谢文东试探性的回道。 吴六奇缓缓的道:“三十万两不够吧,我帮你们算过了,至少还需要五十万两银子,才能彻底打败广盛和。 你看啊!汪泰和还有祁门、婺源、绩县等几处生意,一共能够调动约六七十万两银子,如果只借三十万两,顶多只跟他们打个平手。我再借给你们五十万两银子,一共是八十万两就能彻底打败他了!” 谢文东开心的拉着吴六奇的手道:“还是三哥算的仔细,我替奚家谢谢三哥!如果三哥能再借给我们五十万两银子,那真是太好了!” “哎!别急着谢我,兄弟归兄弟,生意归生意,这生意上的银子可不是白借的?上次是我们还你人情,这次可得一马归一码了。”吴六奇解释道。 “那是,那是!三哥,什么条件你就说吧!”谢文东连忙道。 “我要你们奚家拿徽州府十几处生意做抵押,同时这五十万两银子我们要六分利,你回去问一下他们!”吴六奇道。 “这个没问题,很合理!你们现在就把契约拟好,我带回去就给他们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谢文东语气肯定的道。 “三哥,总之我还是要谢谢你!”谢文东又言辞恳切的道。 “别谢我,要谢也是谢我们大公堂,我们的交易都是要汇报给组织的,他们批准后我才敢做主的。”吴六奇道。 “好,我感谢三哥!感谢大公堂的倾力相助!”“那我带着契约先回去了!”谢文东双手抱拳对吴六奇道。 谢文东一回到奚府,和奚子淇、傅大掌柜的,带着契约来到何氏的院子,奚子淇开口道:“母亲你看一下,这是这次借银子的契约,你也看看有没问题?” “东家夫人,这契约里要六分利也就算了,但这要求我们拿奚家十多处生意作抵押,这有点苛刻吧?”傅大掌柜的道。 “如果奚家这次败了,这十几处生意也不过是空壳,这些借款条件很合理啦!”何氏看完道。 “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如今没有谁愿意借给我们一两银子了,若不是他们看在东哥的面子上,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奚子淇解释道。 “是啊,淇儿说的对,这都是文东的面子!”何氏也肯定道。 “那母亲也没意见的话,我们就签好了送过去了!”奚子淇道。 谢文东这次带着奚子淇一同去见吴六奇,吴六奇一见面就调侃道:“哦,这就是弟妹吧,这次有些唐突了,我还没来的及准备见面礼呢!” 奚子淇看了一眼谢文东后,宛然一笑的回道:“三哥,这是见外了,你的这份借款契约就是最好的见面礼。我老听东哥提起你,还有上次的那笔三十万两的借款,我该带着见面礼来看你才是。”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那些见外话了”吴六奇接着对谢、奚二人道:“为了出其不意,这次的银车由我们来安排,到时会跟你们联系,你们可以放心的先过去。” “那有劳三哥了!”谢、奚二人齐声道。 “到时,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帮你一把,助你们一举成功,具体的我们书信联系。”吴六奇对谢文东道。 “嗯,我明白了,上次三哥帮忙散步的消息,我们是见识到了厉害,现在整个徽州府的生意人都在传朝廷决心整军备战,坚决抗倭!听说连京城的人,自己听了都很迷糊呢?”谢文东佩服的对吴六奇道。 “好了,不多说了,我知道你要赶着回休宁,我就不耽搁你们了!我们再会!”吴六奇道。 “三哥,再会!”谢奚二人齐齐行礼。 回府的路上,奚子淇问道:“原来我们还没到休宁县,就在传的朝廷要抗击倭寇,积极准备粮草的消息,是三哥在帮我们啊!” 第68章 商场无间道之反间 “是啊,三哥属于两广的一个大商帮,只是主要生意不在北面而已,其实影响力和实力还是挺大的。”谢文东隐瞒了吴六奇属于大公堂“叛匪”的消息,编个消息解释给奚子淇听道。 “哦,怪不得,我说之前好像没怎么听说过!”奚子淇点了点头,深信不疑的道。 谢文东和奚子淇收拾妥当后,就跟何氏辞行准备赶往休宁。 何氏由刘妈搀扶着,强撑着身体来到前往休宁方向的路口,非要为谢文东和奚子淇送行,她一招手丫鬟端来三碗酒,她端起一碗道:“你们这一次去,是一场决定我们奚府生死的苦战,为娘给你们送行!” 谢文东端起一碗,一饮而尽道:“谢谢夫人!” 奚子淇也端起一碗喝完后,泪流满面的道:“母亲!” 何氏微笑着看着谢文东道:“你该叫我什么?” “岳母大人!”谢文东提高音量道。 奚子淇被谢文东逗的破涕为笑,羞涩的低下了头。 何氏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你们都是好孩子,去吧,去吧!”她挥挥手,说罢转过头去擦拭自己的眼泪。 说完谢文东就拉着满脸泪痕的奚子淇,一起绝尘潇洒而去! \"哎呀,东家和谢先生,你们可算回来了!\"潘大掌柜的带着二掌柜、三掌柜和向宏,见到奚子淇和谢文东回到休宁广泰祥,他们犹如看到了救星般。 “怎么了,潘大掌柜的?”谢文东不解的问道。 “我们这段时间玉米越收越多,仓库越装越满,我们心里是越来越慌啊!”潘大掌柜的有些着急的解释道。 “这有什么慌的,从今天开始你把价格提高两成,继续收购玉米!”谢文东跟潘大掌柜的道。 “啊,那这银子可有些不够啊,东家?”潘大掌柜的道。 “你就按谢先生说的去办吧,银子的事儿,不用你操心。”奚子淇对潘大掌柜的道。 “好好,那我们就去办!”潘大掌柜的和其他几人道。 就在潘大掌柜的几人,要走出书房之前,一个扫地的杂役一直悄悄的俯身把里面的谈话听个正着,但这一切也被已经成为谢文东车夫的张五哥看个正着。 等潘大掌柜的走远后,张五哥连忙走进书房,跟谢文东汇报道:“东家和谢先生,刚才你们和潘大掌柜的他们的谈话,都被那杨二嘎伏在窗外听个正着,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就没有马上制止他。” “我说怎么感觉老东家跟汪家做对手盘,争玉米霸盘的时候,输的那么蹊跷,似乎处处慢人一步,总被人占了先机,原来是有内鬼啊。”谢东略有所思的道。 “东哥,我们一定要抓到这个内鬼,让他好看!”想起父亲的惨死,奚子淇至今愤愤不平。 “淇儿,稍干勿燥,这个人我们还要留着大用,我们要给他们来个反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谢文东安抚奚子淇道。 于是谢文东转头对张五哥道:“张五哥,你先不要打扰他,继续暗中跟踪这个杨二嘎,并且找机会接近他,把他的情况及时的汇报给我。”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张五哥应声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五哥都有意无意的主动跟杨二嘎套近乎,终于两人约了一起喝酒,开始互相探着彼此的虚实。 张五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杨小哥,大家都是仆役,我怎么感觉你过的比大家潇洒得多啊?” 杨二嘎喝了一满口酒,不以为意的道:“我?我跟你们不同,我有别的生财门道!” “啊?杨小哥,你有别的生财门道,能否透露一下,我张五哥也是识好歹的人,到时一定会孝敬你的。”张五哥装作神秘兮兮的问道。 杨二嘎瞟了张五哥一眼道:“哦,有机会的,你我兄弟要是有缘的话,以后再说吧!” 他似乎恍然大悟的又问张五哥道:“张五哥,你说你是在逃荒路上,被谢先生捡回来的?” 张五哥不解的回道:“是啊,就在几个月前的事。” 杨二嘎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说你才跟了东家几个月而已。” 张五哥道:“是啊,怎么了?” 杨二嘎打马虎眼道:“哦,没什么。”“来!喝酒,喝酒!” 终于在第几次喝酒之后,杨二嘎趁两人都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冷不溜的问张五哥道:“张五哥,我看你这人还行,给你指一条发财的门路,你做不做?” “什么门路?”张五哥好奇的问道。 “你是东家和谢先生的车夫和杂役,可以自由出入他们的书房,你只要把他们生意上谈话的重要内容告诉我,都可以跟我换银子!怎么样?”杨二嘎道。 “啊,这不是背叛东家吗?”张五哥有些害怕的道。 杨二嘎带着炫耀的对张五哥道:”你才跟了他多久啊,这天下有谁不爱财的啊,你看我为什么过的比你们阔气,就是因为我有两份工钱拿,一份是我在广泰祥扫地的杂役工钱,另一份是我情报交易获得的收入。 他们根据我提供的消息重要性,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赏银,我跟你说,多的时候几百两都不是问题!” “几百两?”张五哥惊讶的道。 “看你提供的消息,说不准几百两都算少的呢?”杨二嘎鼓励的道。 “那我试试看吧!”张五哥终于下定决心道。 一日潘大掌柜的陪着奚子淇和谢文东巡店,到了饭点儿之后,他们在一家客栈吃完饭,大家酒过三巡之后,潘大掌柜的压低音量悄悄地问谢文东道:“谢先生,外面都在传朝廷谋划抗击倭寇,加紧准备玉米等粮草,这是真的吗?” 谢文东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菜,没有搭理潘大掌柜的,潘大掌柜又追问道:“这有确切的消息吗?怎么外面没人真的听说?” 谢文东喝了一杯酒,扫了潘大掌柜的一眼也不说话,潘大掌柜的终于觉得有些尴尬,他歉意的笑了笑道:“好好,那我继续努力收玉米,东家和谢先生你们先吃着,我先回去了。” “东家,广泰祥又提高两成的价格收购玉米了。”一个仆人对广盛和东家汪泰和道。 “好,我知道了,老夫就是要不见兔子不撒鹰!”汪泰和不以为意的道。 “另外分号的掌柜的袁景泰,在外面等您见他呢!”仆人又补充道。 “哦,去带他进来!”汪泰和道。 “东家,您招我回来有事?”袁景泰恭敬的问道。 “景泰啊,我这次把你从分号调回来,就是要让你做大掌柜的,你哥那个人做事不留余地,做生意挣钱,也要强挣最后一分钱,这有些时候很危险。”汪泰和道。 “谢谢东家提携,我袁景泰一定尽心尽力,殚精竭虑报答东家。”袁景泰俯首道。 第69章 猛下诱饵老狐狸终上钩 汪泰和拍了一下袁景泰的肩膀道:“好,别人都说你们俩是亲兄弟,我就知道你们完全不同。” 数日后汪泰和在书房中练字,袁景泰走了进来,仔细看了看后道:“东家,你这“不动如山”几个字,写的真是苍劲有力,有颜真卿的风采。” “哈哈哈,袁大掌柜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汪泰和开心的笑道。 “东家,他们广泰祥又提高了四分之一的价格收购玉米。”袁景泰恭敬地道。 汪泰和放下笔,略有所思的道:“又提高了四分之一的价格,难道这朝廷抗击倭寇,是真有点眉目?” \"东家,这种传言,咱们怎可轻信于它?\"袁景辉道。 汪泰和开始在书房中慢慢踱步,他边走边道:“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广泰祥就垄断了这次给朝廷提供粮草的生意。 这倭寇犯边十数载,一旦朝廷下定决心抗倭,定非朝夕之事,如果广泰祥垄断了为朝廷提供粮草的生意,以后我们就很难插上手了,正所谓树大好乘凉,这朝廷就是我们生意人最大的树,一旦旁上朝廷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样,景泰啊,你对京城比较熟,我给你二十天的时间,你亲自去一趟京城,问一下端王爷打探下消息。” “啊,东家这时间太紧了吧,毕竟朝廷的事,我很难有个准信儿啊!”袁景辉有些委屈的道。 “我知道,但是事态紧急,你速去速回!”汪泰和安抚他道。 “好吧,那我这就去。”袁景辉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东家,我蹲守在广盛和门口,发现那个袁景辉的兄弟,他去了东北方向。”张五哥跑进书房,跟谢文东他们汇报道。 “那人是袁景泰,是之前被我们送进监牢的袁景辉之弟。”奚子淇补充道。 “东北方向?那袁景泰就是去了京城方向了!他们去京城打探消息了?”谢文东自说自话道。 他转身对张五哥道:“你近日到进休宁的关口蹲守,有他们的消息及时来报我。” “好!”张五哥道。 “淇儿,三哥送来的银子,还剩多少?”谢文东问奚子淇道。 “已经用了大半了,因为最近我们逐步提高了玉米的收购价格。”奚子淇回道。 谢文东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们最终来到离城不远的一处断崖风景点,谢文东一步步越走越近,一步步的靠近断崖峭壁边缘,奚子淇见状担心的喊住他。 他站在悬崖的边缘,俯瞰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山风拂着他和奚子淇的脸庞,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也带来了一丝清凉和宁静,谢文东闭上眼睛,聆听着风的呼啸和鸟儿的歌唱,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淇儿,你看这生意场就如同这断崖,一边是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深渊,一步是天堂,一步是地狱!” 奚子淇鼓足勇气站到谢文东的身边,静静的看着谢文东,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对谢文东道:“东哥,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我相信你,也相信我们一定能赢!” 汪泰和问一旁的仆人道:“袁大掌柜的去京城已经多久了?” “回东家,已经有二十多天?”仆人回道。 “怎么还没回来,算算日子,应该回来了呀!”汪泰和有些着急的道。他略加思索后对仆人道:“这样,情况紧急,你去一趟,接应一下袁大掌柜的!” 京城端王府大院里,端王爷正在悠闲地喂着鸟儿,外面等了多日的袁景泰,终于被小太监带进了端王爷的书房。 “端王爷好,小的袁景泰给王爷请安了!”袁景泰给端王爷跪拜后道。 端王爷逗了一下鸟,瞥了他一眼道:“行了,都是老熟人的,就不用这么客套了!” 袁景泰站了起来道:“那小的就有话直说了,请问王爷朝廷决心抗击倭寇,在积极准备粮草的事儿,王爷可有耳闻?” “哎呀,这事儿啊,这段时间京城也传的厉害,我也感到奇怪。”“可我最近也往宫里走动了几趟,可没听兵部尚书和内阁大臣们提起这个啊!”端王爷奇怪的道。 “您说这是谣言?那真太好了!”袁景泰小心的问道。 端王爷又道:“可是倭寇近十多年来,屡次袭扰我东南百姓,如附骨之蛆,早已成为朝廷心中的大患,要是我的意思是应该剿除了。” “啊?那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袁景泰追问道。 “我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端王爷头也不抬的道。 袁景辉欲言又止,但想想还是客客气气的道别后,悄声退了出去,到了王府门口后,他低声咒骂道:“我去你m的,说了像是没说,跟放屁一样!”。算算日子,跟东家约定的时间早过了,他立刻马不停蹄的往休宁县赶。 谢文东正在茶炉上烧土豆,他捡了一个土豆丢给张五哥,自己又拿了一个掰一半给了奚子淇,留一半自己啃了起来,他吃完一口后问道:“张五哥,那个袁景泰去了多久了?” \"谢先生,快大半个月了吧!\"张五哥回道。 “那我们是时候再给他们加一把火了!”“好,你先回去,顺便把潘大掌柜的叫来。”谢文东道。 “东家、谢先生,你们叫我?”潘大掌柜的赶来道。 “潘大掌柜的,你明天开始收购马草!”谢文东道。 “好!”潘大掌柜的此时也不犹豫了,直接答应道。 待潘大掌柜的走后,奚子淇问谢文东道:“东哥,我们已经下了那么多的饵了,还要布下买马草这个诱饵吗?” “逼一逼汪泰和这个老狐狸,看他还不上当!我自己都觉得我太坏了,哈哈哈!”奚子淇也跟着哈哈大笑。 风风火火赶回休宁的袁景泰,和正要赶去接应他的仆人擦肩而过,他被仆人一把叫住,这样两人才火急火燎的连夜赶回广盛和,跟东家汪泰和汇报起消息来。 汪泰和披着一件外套,一见到袁景泰就急忙问道:“袁大掌柜的,消息探的怎么样了?” “东家,端王爷他老人家说朝廷没这个意思,兵部尚书和朝里的阁老们,也没有人提及过这个事儿。但是像他的意思的话,就真该决心发兵剿灭倭寇了!”袁景泰详细的解释道。 第70章 打爆敌手终获商战胜利 “也就是说东南沿海的倭寇,确实已经是朝廷的心头大患了,那朝廷要剿除倭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不过剿除倭寇属于国家大事,军事机密,当然不会透露给我们这些商贾的。”汪泰和分析道。 一旁的二掌柜也汇报道:“东家,就在今天,这广泰祥又开始收购马草了!” 汪泰和沉默片刻后道:“看来真的要下决心,做决定了!”他转身对二掌柜的道:“你通知一下,我们旗下各店从明天开始也以高于广泰祥一成的价格收购玉米和马草!” “东家,这件事,我们是不是再看看,这不就成了跟他们争霸盘吗?”袁景泰提醒道。 “不能等了,我们已经落后他们太多了,我们这次还就是要跟他们争这个霸盘。”汪泰和下定决心道。 “东家,谢先生,广盛和也开始收购玉米和马草了!”潘大掌柜的兴高采烈地闯进书房道。 “好好好!”谢文东和奚子淇听罢,异口同声连连道好。 谢文东看着潘大掌柜的道:“潘大掌柜的,你吩咐下去,明天我们提高价格三成继续收购玉米和马草。” “啊?谢先生,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我们何不把仓库里的玉米,趁机全部出货给他们?”潘大掌柜的不解的道。 谢文东也懒得跟他多解释,只是继续道:“潘大掌柜的,你就按这个去办就行了!” 奚子淇也道:“潘大掌柜的,你就按这个去办吧!” 潘大掌柜的走后,谢文东对奚子淇道:“我们要再给他烧把火,让它旺起来!” 奚子淇也表情坚定的道:“哼,看他们这次还不上钩!” 一日深夜,大家都入睡了,张五哥忽然跑进院子,着急的敲着书房的门:“睡在书房的谢文东打开门,把他让了进去。” 谢文东一打开门,就开心的道:“哎呀,你可回来了,我等的就是你这封信了!” 这一幕早已被紧密注视着他们一举一动的杨二嘎看到,他装着起床抽烟斗,点了一口烟在宿舍门口抽了起来,同时紧紧的盯着书房方向的动静。 不消片刻,张五哥从书房出来,却被守在一边的杨二嘎拦住,悄悄地对他道:“张五哥,发财的机会来了,别说哥们儿没告诉你!” “杨小哥,怎么说?”张五哥不解的问道。 “你把刚才送的那封信偷出来,我给你六十两金子!”杨二嘎说道。 “啊,金子六十两?”张五哥惊呆了道。 “嘘,小声点儿!”杨二嘎制止道。 “好,没问题,等会谢先生睡死了,我再进去给你偷出来!”张五哥小声地说道。 “好,我等你消息!”杨二嘎小声的应道。 “咯…咯吱!”张五哥端了一盆洗脚水出来,顺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快速的递给了杨二嘎后,他就倒洗脚水去了。 待杨二嘎连夜跑出广泰祥,书房的门突然打开,门里的谢文东朝张五哥会心的一笑,还朝他比了个“耶”的手势。 “咣咣咣!”杨二嘎紧急的敲响了广盛和的门。 “什么事啊,这么晚敲门!”守门的仆人问道。 “急事,找大掌柜的!”杨二嘎气喘吁吁的道。 袁景泰接过信后,看了一眼,对杨二嘎道:“嗯,这次做的不错,答应你的不会少的,你先回去吧,免得引起他们的注意。”说完就立即去找汪泰和了。 袁景辉和二掌柜、三掌柜的一起聚在汪泰和的书房,汪泰和看完信后道:“有了这兵部管粮草侍郎的书信,这下我们确定无疑了,怪不得之前他们那么坚决的收购玉米。 从明天开始,加价三成收购玉米,把能收购到的玉米全部买回来。 二掌柜的,你去婺源、祁门、绩溪几家分号,紧急调拨银子过来,大概能调拨六七十万两银子吧,记住越快越好!” “东家,谢先生,广盛和已经开始加价三成收购玉米了。”潘大掌柜的跑进来,激动地道。 “潘大掌柜的,你找一个可靠的第三方,把我们手上的玉米全部悄悄卖给广盛和,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们卖的,一定要记住这点!”谢文东认真的嘱咐道。 “潘大掌柜的,一定要找可靠的人啊,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们卖的。”奚子淇也再次叮嘱道。 “好,我明白了,我潘世荣别的不敢说,这点事一定能办好的,找的第三方一定可靠。”潘大掌柜的开心的跟谢文东和奚子淇保证道。 奚子淇语气有点沉重的道:“东哥,谢谢你,我父亲的眼睛终于可以闭上了!” 谢文东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一定会为伯父报仇雪恨的!” 三日后,谢文东对奚子淇道:“淇儿,我们还要演一出戏,这场戏才能完美收官!” 奚子淇点了点头道:“嗯,我明白了!” 站在窗前注视着窗外的柱子,朝谢文东点了点头,示意他扬二嘎又以扫地为掩护来偷听他们讲话了,于是谢文东稍稍提高嗓门道:“淇儿,我前些天收到的那封信怎么不见了?” 奚子淇回道:“会不会是晒被子的时候弄丢了?” 谢文东道:“丢就丢了吧,还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多看几遍,高兴高兴!” “东哥,我们这次带过来的银子,又所剩不多了,我看我们收购玉米的事,不得不停下来了。”奚子淇语重心长的对谢文东道。 谢文东沉默了一会儿道:“停下来就停下来吧,这不实在是没办法嘛。” 不消片刻,听到这些消息的扬二嘎,一逮到机会就逃出了广泰祥只冲广盛和,他找到袁景泰着急忙慌的汇报道:“他们没银子了,奚子淇他们说没银子再买玉米了!” 袁景泰开心的道:“太好了,是时候看我们的表演了!” 数日后潘大掌柜的带着二掌柜、三掌柜匆匆忙忙来到书房一看,不见谢文东和奚子淇他们,他一问原来他们去了悬崖风景处,于是他们又火急火燎的赶往那里。 他们远远的看到谢文东和奚子淇在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吹风,于是远远的齐声大喊道:“谢先生!!!东家!!!” \"我们仓库里的玉米全卖了!\" “全卖了!” “我们赢了!” 柱子和小玉、张五哥也跟着一起开心的大喊道: \"我们仓库里的玉米全卖了!\" “全卖了!” “我们赢了!” 谢文东也开心的转过身来,双手做喇叭状朝他们喊道:“我们赢了!!!”说完他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奚子淇。 第71章 劝大小姐手下留情 此时的奚子淇已经泪流满面,不能自已,她抹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的道:“谢谢你东哥,谢谢你为我父亲报仇了!” 说完她踮起脚尖,一抬头吻上了谢文东。谢文东此时只觉,一阵少女的芬芳突袭而来,他的嘴唇上传来一阵软润,仿佛夏日里吹来一阵凉爽的风,让人回味无穷。随着奚子淇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这种处子的羞涩之美让谢文东如痴如醉。 “哦!哦!哦!” “东哥威武!” “小姐,你太勇了!” 本来鼓起勇气的奚子淇,此时还在回味初吻的美好,小玉和柱子他们的起哄,弄得她小脸儿羞红,她双手捂着脸,害羞的转过身去。 书房的小桌上摆了几个可口的小菜,谢文东自斟自酌了一杯后道:“我们终于打败汪泰和这个老狐狸了。” 平日里不怎么喝酒的奚子淇也拿起酒杯,喝了一杯后开心的道:“我终于为我父亲报仇了,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有灵的话,一定可以瞑目了。” 她接着道:“潘大掌柜的,你现在连夜就去通知休宁的各大商号的东家和掌柜的,就说我们广泰祥请他们明天到金玉楼喝酒。” 潘大掌柜的不解的道:“东家,我们又要宴请他们啊?” 奚子淇用力的把酒杯磕在桌子上道:“对,我就是要请他们吃酒,酒过三巡的时候,我要邀请他们来参观我们的仓库,看看我们收的玉米和马草!” 潘大掌柜的疑惑的道:“可是,东家,我们已经没有玉米和马草了呀!” “哈哈哈,对呀,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玉米和马草去哪儿了?都去广盛和那里了!”奚子淇得意的笑道。 “对啊,就像当初他们对我们那样,让他们被一群相与和股东围攻。”潘大掌柜愤愤不平的道。 “所以淇儿,你打算置他们于死地?”谢文东问道。 “对,他们当初也是这么对我们的,才步步紧逼最终逼死了我的父亲的!”奚子淇情绪激动地流出了眼泪道。 谢文东静静的看着奚子淇劝解道:“可是淇儿,如今我们已经赢了,只要伸出一根手指头这么一戳,他汪泰和就会输了! 但是我觉我们做生意还是要着眼于长远,相信长期主义的力量,当初我们跟广盛和争做玉米霸盘才陷入危局,如今他汪泰和同样是做霸盘才陷入绝境的,我们都违背了生意的基本规则,违背了徽州生意人讲道义、重诚信、行善缘,“诚信为本”的经营理念。 用诡计和欺诈来促成生意,伤害了徽州商人为商的基础。如今我们已经赢了,我们应该扭转这个错误的经营策略,错误的经营道路,回到“财自道生,利缘义取”的正确经营道路上来。” 奚子淇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谢文东。 此时跟在潘大掌柜的身后的学徒向宏,也唯唯诺诺的道:“东家,其实我也觉谢先生说的有道理,做生意是一个长久的事,今日我们如果至广盛和于死地,肯定对我们的声誉上造成一定的损失。” “你一个学徒也在这里指点江山,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快给我闭嘴。”潘大掌柜的呵止向宏道。 他转身又对奚子淇道:“东家,我觉我们应该乘胜追击,不能放过广盛和的汪泰和他们,让他们不能翻身,否则日后他们又会对我们使坏。”潘大掌柜的道。 奚子淇气愤的大声对谢文东道:“你让我放过他们?他们当初可有想过放我们,放过我重疾缠身的父亲!你现在让我放过他们,他们完了那是他们活该!” 她指着谢文东和潘大掌柜的几人道:“你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广盛和的大堂里,桌上只剩些剩菜残羹,早已一片狼藉。东家汪泰和垂头丧气的坐着,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脚面儿一言不发。 大掌柜的袁景泰进门后,“噗通!”一声跪下,失声痛哭道:“东家,这次玉米霸盘的事都是我的错,我打听的消息应该更准确些,我不应该迷信打探到的小道消息,我…” “你别说了,我们这次完了,是真的完了,彻底的完了!这一次的失败,我要承担首要责任,怎么能把责任推脱给你呢?”汪泰和自我剖析道。 “东家,您让我去借银子吧,我向我们徽州的一家家相与们,挨个的去借钱,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行的。”袁景泰哭诉着央求道。 “哎!没用了,你看当初奚同甫跟大家借钱时,有人搭理他吗?如今我们不是一样嘛!”汪泰和唉声叹气的道。 “那,那东家,那我去一家家的宣传,跟李家和叶家说,说这次是奚家设计陷害我们的,让他们奚家臭名远昭,没人跟他们再做生意!”袁景辉试探性的回道。 “哎,没用了,不必了,如果那样做,我会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的!”汪泰和叹了口气后道。 学徒向宏拿着一颗玉米准备往书房冲,却被潘大掌柜的看到一把拉住,问道:“你这是要去干嘛?” “哦,师傅啊,我在路上捡到一颗被虫咬的玉米,我想着今年的玉米都遭了虫害,肯定收成不好,想让东家不要把玉米全卖给广盛和,我们自己留一部分到时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向宏自信满满的道。 “哎呀,我说向宏,你这个时候就别去添乱了,玉米已经全部卖给广盛和了,我们现在哪里还有玉米啊?”潘大掌柜的无奈的道。 “哎,那不更好吗?他们广盛和知道上当后,总要贱卖一些的,到时我们再买回来不就好了嘛,那时肯定稳赚一笔。”向宏开心的道。 “哎,别添乱了,跟我走!”说着,潘大掌柜的就把向宏往外拉。 谢文东正准备去找奚子淇,走到她的门口他又折返了回来,却碰巧此时奚子淇正好打开门看到了他。 谢文东看到奚子淇顶着个黑眼圈,兴许是昨晚没睡好,他立马主动打破尴尬道:“淇儿,你起来了!” 奚子淇也不再闹脾气,她应道:“找我有事儿?去书房说吧!”说罢二人一起来到了书房。 还没等谢文东开口,奚子淇主动道:“我昨天想了一整个晚上,我想明白了,我们要带一个好头子,给行业立个好规矩,要坚持“诚信为本”的经营之道。所以我决定了,不宴请相与们戳穿广盛和了,相反我打算亲自登门拜访,跟汪前辈道歉!” 第72章 握手言和为徽商立行规 谢文东开心的道:“好啊,你终于想明白了,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奚子淇啊!” “哼,你少拍马屁了!”奚子淇开心的道。 “东家!谢先生!”向宏走进书房汇报道。 “向宏,有什么事你说!”奚子淇鼓励他道。 “东家和谢先生,你们看我手上的是什么?”向宏问他们二人道。 “一个老玉米啊!”谢文东道,奚子淇也连连点头。 “我手上是一个被虫啃了的老玉米,它说明今年玉米的虫害问题比较严重,产量上肯定欠收,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趁广盛和低价抛售的时机买回一部分,然后趁需求高涨的时候再卖掉,那不是可以稳挣一笔吗?”向宏得意的介绍道。 “向宏,你说的好!”奚子淇和谢文东互相看了一眼后,她对向宏道。 “你说的这个不错,是个不错的商机,我们正准备这么做。”谢文东鼓励道。 “是吧,我昨天就准备找你们了,却被潘大掌柜的给拉回去了!”向宏道。 “好,我知道了,你去把张五哥叫来,我们找他有事。”谢文东吩咐向宏道。 “好嘞,东家和谢先生!”向宏开心的答道。 谢文东看着向宏的背影,对奚子淇道:“这向宏是个好苗子啊,很有商业眼光嘛!” “是啊,确实值得培养培养!”奚子淇也心领神会的道。 \"东家和谢先生,你们找我?\"张五哥过来后道。 “张五哥,最近我们搞反间把广盛和给坑惨了,现在东家要带我们去给他汪泰和老前辈赔礼道歉,你愿意吗?”谢文东问道。 “只要东家和谢先生决定的事,让我做啥我都愿意。”张五哥回道。 “好,那我们走吧。”奚子淇道。 广盛和的书房中,汪泰和盯着窗外发呆,仆人来报:“东家,广泰祥的东家和谢先生等人,登门求见!” “不见,他们这是来上门羞辱吗?”袁景泰气急败坏的大骂道。 “见,让他们进来吧!我倒想会会我们的对手!”汪泰和缓缓地道。 “汪前辈!”“汪东家!”“汪东家!”谢文东三人跟汪泰和打招呼道。 “奚东家、谢先生、这位老哥是?各位有何贵干啊?”汪泰和起身平和的问道。 “你叫我张五哥就行!”张五哥道。 “好!张五哥!” “我们想找汪前辈单独聊聊!不介意的话…”谢文东说完看着大家道。 “那袁大掌柜的你先出去一下。”汪泰和吩咐道。 袁景泰和张五哥于是离开了房间,等在了门口。 汪泰和这才问道:“如果奚东家登门拜访,只为羞辱老朽这个败军之将,老朽这里认真领受!” 奚子淇道:“汪前辈误会了,我们这次来是想跟前辈达成一个君子协议?” “哦?如果股东和相与们闹着来要股本金,那我们广盛和瞬间会只剩一个空壳,那还有资格跟奚东家达成一个协议,请说来听听?”汪泰和疑惑的道。 奚子淇诚恳的道:“汪前辈,我父亲当初做玉米霸盘失败,就是因为违背祖训,违背了我们徽州人诚信之商德,违背了“不效世用一切狙诈术”,不以“功利为急”的经营理念,才导致我们奚家陷入危机。 而如今前辈也是因违背我们徽商的这个经营理念,才导致今日的局面,我想请汪前辈跟我们一起遵行“宁奉法而折阅,不饰智以求赢”,主张诚信为本,坚守以义取利,这徽商一以贯之的儒商品格,重立我们徽商的精神和信誉!” 汪泰和听了奚子淇的话,他眼睛一亮,突然坐了起来看了看奚子淇后,又看了谢文东一眼,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啊!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我终于知道我汪泰和为什么输给你们了!” “我来补充几句,我们刚才说要跟汪前辈有个协议,那肯定我们要做出点承诺,我们的承诺就是要以如今的市价买入十万两银子的玉米,帮助稳定玉米市场的价格。”谢文东起身道。 奚子淇接着道:“不知汪前辈,答不答应我们这个协议?” “好啊,老夫这次输的心服口服啊,你们不仅不对我落井下石,还对我施以援手帮我挽回局面,老朽真是受之有愧啊。 我本应负荆请罪,到广泰祥请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那知两位竟然亲自登门拜访,对我们施以援手,老朽真的不知如何用言语表达,那就请受老朽一拜吧!”汪泰和有些激动地道,说完就要下跪拜礼。 却被谢文东一把托住,接着道:“那我们提议的协议,汪前辈是答应了?” “我答应,我还能不答应吗?商人往往以利和势逼人,而你们是以德和礼服人,我还哪有不就范的道理。”汪泰和感激的道。 “那好,张五哥你进来吧!”谢文东朝屋外喊了一声,接着对张五哥道:“张五哥,这是汪前辈,为我们做的那些反间的小把戏,给前辈道个歉吧!” 张五哥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请汪前辈原谅!” “好,起来吧,原来那些假书信和假消息都有你的功劳,可把我们骗的好苦啊,哈哈哈!”汪泰和调侃道。 转而他也朝门外喊道:“准备一下,我要摆一桌酒席宴请奚东家和谢先生几位,我们一定要开心的喝几杯。” 酒足饭饱之后,汪泰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茶盒,又小心的拿出一些茶叶后,亲自给他们三人沏了三杯茶。 他示意谢文东几人品一品后,才如数家珍的道:“各位尝尝我这“碧落不夜侯”,这是采自武夷山的名茶,如今只有九龙窠岩壁上几棵茶树存活,被称作茶树中的国王,以往历代都被奉为贡茶,只如今各地闹匪乱,阻隔了茶道,我才花重金获得一百来克,等会儿我给奚东家和谢先生包五十克尝尝。 这茶制作工艺十分的严谨,需要专门的人终年看护,守茶、祭茶、采茶每个环节都不能离其左右。它的产量也极少,即使在最好的年份,这“碧落不夜侯”的产量也不过几百克。 另外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啊,这“碧落不夜侯”不仅因其口感玄妙而受到喜爱,它还具有多种医疗和保健作用,才被大家视为珍宝。” “嗯,口感醇厚,回甘生津,香气浓郁持久,果然是好茶!”谢文东品了一口后道,奚子淇也连连点头。 几人又是品茶,又是逗弄汪泰和养的八哥儿,偶尔也谈及歙县或休宁的生意,也算是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第73章 谢文东助大小姐成商会会长 谢文东和奚子淇走后,汪泰和仿佛还在意犹未尽的呆呆注视着窗外,大掌柜的袁景泰不解的问道:“东家,他们已经答应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了,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们仁义放我汪泰和一马,但是我不能装作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们的这种仁义精神,我要让大家都知道,让这种精神成为一种商界行规,商界的行为约束规范。”汪泰和仿佛自说自话道。 “东家,如今我们已经保住了广盛和,何必还要替他人做嫁衣呢,商场胜败乃常事,下一次说不准谁胜谁败呢?”袁景泰不解的道。 “不行,我汪泰和不能不知好歹,这样你准备一下,我明天要去给广泰祥报喜,要把他们奚家放过我们广盛和的义举,让整个休宁的商界都知道。”汪泰和终于下决定决心道。 “噼啪噼啪噼啪…咚锵咚锵咚咚锵…” “给广泰祥报喜了!” “给广泰祥报喜了!” “给广泰祥报喜了!” 听到门外,突然鞭炮锣鼓声响起,鼓乐声不断,一片热闹非凡,谢文东和奚子淇连忙跑出来一看。 原来是“广盛和”的汪东家,带着一队鼓乐手敲着锣鼓点儿,放着鞭炮,喊着“给广泰祥报喜了!”,已经来到了“广泰祥”门口,后面还跟着休宁的一众商家。 谢文东挥手赶走鞭炮的烟尘,笑着问道:“汪东家,不用搞这么大的阵仗吧?” “是啊,汪前辈,我们昨天商量好的不做声张的!”奚子淇的开心的道。 汪泰和双手抱拳道:“不行啊,我昨天想了想, 广泰祥这等义举,我汪泰和不能默不作声,我要让大家都知道你们的义举,都以“诚信为本,以义取利”作为我们徽州商人经商的准则。” 说完他揭开一块红布,露出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商家表率”几个大字,他指了指匾额道:“奚东家,这是送给广泰祥的!” 奚子淇和谢文东双双歉意的道:“这哪里受得起啊!” “受得起,广泰祥受之无愧!”汪泰和笑着道。 “受得起的!”“受得起的!”后面的几家商号东家也附和道。 谢文东只得笑呵呵的道:“好吧,尊敬不如从命,我们就收下了!”他挥了挥手道:“柱子,来,挂起来!” 汪泰和这才指着一辆扎着大红花的马车,连那匹拉车的马都戴大红花,他笑着道:“奚东家和谢先生,请上马车吧,老夫今天要亲自替你们牵马车到金玉楼,宴请休宁的各位商家,为广泰祥正名!为“诚信为本,以义取利”的徽商精神正名!” “好!”围观的众商家,欢声的鼓掌起来,奚子淇这才羞红着脸在谢文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两人坐在马上一直来到了金玉楼。 金玉楼一共五层楼,共摆满了十六桌酒席,坐满了休宁或徽州的各地商家,汪泰和举杯道:“各位相与,我这第一敬给广泰祥,我敬他们手下留情的义举,我敬我们徽商“诚信为本,以义取利”的准则!”“来,各位干杯!” “来,干杯!” “干杯!” “来,喝酒!” … 酒过三巡之后,汪泰和大声朝大家道:“各位相与,我汪泰和作为第六届徽商商会的会长,任期马上要届满了,在这里我提议“广泰祥”作为我们徽商商会的理事长单位,由奚子淇为第七届商会会长,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 “没意见!” 突然被点到名字,奚子淇不可置信的道:“我?”谢文东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她道:“淇儿,你行的,我相信你!”“快站起来啊!” 奚子淇这才站起来,端起一碗酒对着大家道:“既然汪前辈把棒交给我,恭敬不如从命,我奚子淇就接下了,我发誓一定带领大家以“诚信为本,以义取利”为准则,把生意做遍我们大华王朝!”说完她一饮而尽。 “好!” “好酒量!” “好,巾帼不让须眉啊!” 奚子淇紧张的紧紧抓住谢文东的衣袖,她客套完几句后,这才坐下,开心的看着谢文东的脸,两人相视一笑。 有一个人没有参加这次宴会,他站在金玉楼门外,看着屋内热闹非凡的场景,他冷哼一声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奚子淇!谢文东!你们得罪了我李俊良,我不会让你好过,我们走着瞧吧!” “这边的事情了了,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还是先写一封信回歙县告诉你母亲一声吧,免得她担心,也让傅大掌柜的他们也好在生意上做其他的准备。”谢文东叮嘱奚子淇道。 “是啊,还是东哥想的周到,我们这次一来这么久,母亲该急死了!”奚子淇道。 于是谢文东就帮奚子淇磨墨,而奚子淇则忙着写家书。 “嘭!”谢文东手上的墨锭断了,他以为自己力量用大了,马上拿起断掉的半截儿继续磨起墨来,很快他们写完家书发了出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小玉在后头喊着。 自从奚家生意上的危机解除了之后,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奚子淇也准备好好逛逛街,尝尝休宁的美食小吃和好看的首饰衣服、胭脂水粉等。 谢文东虽然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也被奚子淇拖了出来,不得不陪着逛街,正好他也可以趁这机会好好放松一下数月来紧绷的情绪。 他们逛到一处茶寮,本想找个阴凉处歇一歇,却听一旁的几个书生聊天中,时不时提及奚家的四宝斋,他们就停下来仔细的听着。 一年长书生抱怨道:“今天上午在四宝斋买的一块墨锭,刚才已经断成了两段,还有墨色不均,甚至伴有杂质的问题,这四宝斋的东西质量是越来越差了!” 灰衫书生道:“是啊,不止你一个人反映他们四宝斋的墨锭质量不行了,就我听到的就有四五个同袍说过。” 黑衫书生感慨道:“哎,想当初这奚家的四宝斋的东西,那是整个休宁都闻名的,几乎成了我们休宁县读书人默认的专用墨锭,一块墨锭用到最后一丁点都不会断掉,更不会出现墨色的问题。 想想我爷爷那辈的人就在用四宝斋的墨锭,然后我父亲在我小时候教我书写时,用的就是四宝斋的墨锭,没想到如今他们店大欺客,质量变得这么差了,以后再也不在他们家买文房四宝了。” 第74章 自担损失回收掺假墨锭反收好名声 “是啊,以后再也不在他们家买了。” “不买了!”几个书生围作一处,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哎,你拉着我干嘛?”奚子淇听到这群书生在吐槽她家墨锭的质量,她愤愤不平的想要上去理论,被一旁的谢文东死死的拉住。 “你找他们理论没用,应该去四宝斋制墨坊看看,就能看出个究竟来!还记得上午我帮你磨墨时的那个墨锭吗?当时断了我还以为是我用力大了点呢?看来是真的有质量问题。”谢文东跟奚子淇解释道。 “好,我知道了!”奚子淇说罢就往四宝斋的制墨坊冲。 奚子淇他们一冲进制墨坊,就见一群大汉光着膀子在那儿忙活,工坊内乌烟瘴气的,简直无法下脚。 柱子不得不拉住一个伙计问道:“兄弟,请问这里是四宝斋制墨坊吗?” “是啊,啥事?你们是干啥的?”那伙计问道。 “我们是买墨锭的,要买很多墨锭!”柱子连忙解释道。 奚子淇直接上去问道:“你这第一步应该加烟料的,你这加的是什么东西?”她一把推开这名伙计,用手捏了一点一搓后,大喊道:“你在烟料中加入了煤灰?怪不得墨锭质量变差!” “哎!你们是谁啊?干什么的?”一个一身肥肉的胖子带着一群光膀子的伙计,一边大喊着一边围了过来。 柱子立马上前解释道:“我们是来买墨锭的!” “买墨锭不是在这里,应该去门店!”“你们一来东问西问的,还上手了,莫不是来捣乱的?”肥肉胖子质问道。 一旁的马仔们也起哄道:“干嘛的,说清楚,不然甭想离开!” “弟兄们,给我围住,盘查清楚他们是干嘛的?”肥肉胖子大喊道。 “你们给我住手,她是四宝斋的东家,奚子淇!“小玉大喊道。 “她是东家?那我就是东家她爹!”肥肉胖子大笑着道。 “说啥呢?”奚子淇就是一脚,把那肥肉胖子一脚踹飞。 那胖子倒地不起,还不忘大喊道:“弟兄们,把他们给我围住,我没发话,一个都不让走!” 喊完剩下的那群光膀子的伙计们,还真的把奚子淇和谢文东他们围作一团,就在一直冷眼旁观的谢文东考虑要不要动手教训教训这群兔崽子时。 “你们干嘛呢?”一个中年汉子一声大喊,冲了过来跟奚子淇和谢文东道:“东家!谢先生!” “啊!她真的是东家!”肥肉胖子吓得当场跪地痛哭,其他光膀子伙计也吓得不敢出声。 “侯掌柜的,这里是制墨坊,可不是黑涩会,这个死胖子这样的人怎么混进来的?还有你们在烟料里加的是什么?”谢文东终于开口,接连发问道。 “谢先生,我…”众伙计噤若寒蝉,侯掌柜的支支吾吾。 “你们都不说是吧?那我只能全部都开除了!”奚子淇发狠道。 “啊!”伙计们惊呼道。 “我说吧!”侯掌柜的终于下定决心道:“他是潘大掌柜的小舅子姚细佬,确实是违规招聘进来的。那烟料里加煤粉是我的主意,我见烟料越来越贵,而墨锭却几十年价格变化不大,没有什么利润,才出了这么个主意,你们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谢文东俯到奚子淇的耳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只听奚子淇立马大声对众人道:“姚细佬和刚才推搡打人的两伙计,直接开除!侯掌柜掺假制假,严重违反店柜,在开完广泰祥总体大会后,再做开除处理。” “啊!”底下各个伙计又是一阵惊呼。 谢文东补充道:“凡是掺假制作的墨锭,通知各店所有批次全部封存!” 现场一个管事的问谢文东道:“那谢先生,那这些封存的墨锭最终要作何处理?因为数量上还不少!” 谢文东道:“先做封存处理吧,其他的我暂时没想到办法。” “那边那么多人围着广泰祥贴的通告,我们也去看看吧!”两个路人见到一群人围着通告在议论纷纷好奇的道。 他们凑近一看,随口念了出来: 通告:凡是在四宝斋购买到次品墨锭者,四宝斋愿出比原价多两文,即八文的价格进行回购,在此对购买到四宝斋次品墨锭的顾客表示歉意,并保证以后四宝斋绝不出售次品货物,否则假一赔十,在此请大家做见证和监督! 三日后,四宝斋又围满了人,他们都是过来退问题墨锭的,一个书生拿着一截墨锭,四宝斋出品几个大字只剩“四宝”两字,他问伙计道:“你们这儿真的能高价回收次品墨锭吗,你看我这块墨锭断的只剩一小截儿,还能回收吗?” 伙计保证道:“当然能,我们东家说一句话,一言九鼎,说话算话,说能回收就能高价回收。”“来,您拿好了,这是八文钱退给你的,您收好咯!” 书生拿着手里的八文钱,掂了掂手感,又看了看收回去的那半截儿墨锭,不可置信的道:“原来真的能高价回收啊,今天真的是开眼了!” 身后的围观群众也议论纷纷道:“原来是真的啊!” “这四宝斋是真的仗义啊!” “果然说话算话,讲信用!” “是啊,以后买东西还得上他们家!” 数日后谢文东把回收回来的墨锭集中到一起后,他搞了一个“次品墨锭沉塘销毁活动”,组织广泰祥旗下包括四宝斋各分号的掌柜的和伙计们都去观看,还引来很多围观的观众。 他们一起观看,这次四宝斋高价回收回来的,掺假墨锭集中沉塘销毁活动,不少观众也踊跃的参加,想要试一试亲手把墨锭沉到塘底。 这次活动十分成功,不仅提高了奚家掌柜的和伙计们的品质意识,让他们明白注重品质,维护品牌信誉的重要性,也很好地宣传了四宝斋等奚家生意的经营理念。 虽然高价回收掺假墨锭,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但是由于谢文东一系列挽回信誉的做法,最终反而让四宝斋顾客满盈,生意越来越好,没多久就把损失给挣回来了。 广盛和大堂上,大掌柜的袁景泰跟汪泰和汇报道:“东家,他们广泰祥搞了个次品墨锭高价回收,然后沉塘销毁活动,再也不在墨锭里掺杂质了。” 汪泰和喝了一口茶,缓缓地回道:“这后生做生意越来越有路数了,我们也跟他们,以后墨锭里不准再掺杂质了!” 第75章 又起风波掌柜和伙计们闹辞号 “好,那我通知下去!”袁景泰毕恭毕敬的道。 永盛达范大掌柜的,跟李家的少爷李俊良汇报道:“少爷,他们广泰祥旗下各分号,以后再也不准卖在烟料里掺杂质的墨锭了,我们应该怎么做?” “管他的,他奚家不掺假,大家就都不掺假了?我们继续按原来的来,干嘛要跟他奚家学啊!”“她奚子淇觉得广盛和的汪泰和那老东西,吹捧她两句,她就真的是行业的标榜了,老子才不吃这一套!”李俊良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范大掌柜的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的回道:“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办!” 李家在休宁的永盛达分号里,少东家李俊良对一旁的大掌柜的道:“范大掌柜的,我听说最近广泰祥处罚开除了几个学徒,甚至还要开除几个掌柜的,他们其他的伙计肯定人心浮动。 你留意一下,以每人每月多加三两银子的工钱找学徒,肯定会有很多他们的学徒投奔到我们永盛达来的,这样省了我们多少培养学徒的时间和精力啊。” 范大掌柜的道:“好的,少爷,我这就是去办。” 一日广泰祥大掌柜的潘世荣都快准备休息了,他的徒弟向宏走进来道:“师傅,我想辞号,这是我的辞号信!” 潘世荣拉开一个抽屉,对向宏道:“你看看这些要辞号的有多少?我们几个掌柜的都想辞号呢,你想辞号直接找东家去!” 第二日,潘世荣跟二掌柜和三掌柜抱怨道:“东家和谢先生,争玉米霸盘用我们的时候,对我们呼来喝去好不潇洒,如今用完了就开始没那么尊重了,这辞退伙计和掌柜的事,应该要跟我这个大掌柜的商量的,怎么当着众伙计的面说辞退就辞退,明显没把我这大掌柜的放在眼里嘛?” 二掌柜的也道:“我听说那李家永盛达,学徒比我们这儿高三两银子每月,底下伙计和学徒们都人心很浮动,很多想要辞号,去他们永盛达呢?” “是啊是啊,这让我们这下掌柜的也很难办啊!”三掌柜的附和道。 “我已经决定了,我也要辞号!让东家知道知道我们的重要性!”潘大掌柜的掏出自己的辞号信道。 “那我们也辞号!”“我们一起辞号!”二掌柜和三掌柜的道。 “好,那我们一起同进退!”潘大掌柜的语气坚定的道。 二掌柜又有些顾虑的道:“大掌柜的,你不会真的辞号吧,我在老家上月刚买了一套房子,如果真辞号了,一家老小这生活开支费用都成问题,我可不能真辞号。” 三掌柜也有些担心的道:“我也是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这一家老小都等着的工钱过活呢,一旦我的工钱断了,这家里的生计可就难了。” “放心吧我们先不急着真走,先把辞号信交给东家,看看她怎么说?”潘大掌柜的安慰道。 “好!”“那你可得悠着点儿!”二掌柜和三掌柜的劝道。 书房的烛光十分的昏黄,照在潘大掌柜的脸上,更显他的尴尬。谢文东拿着一沓辞号信,在大腿上拍了拍,问潘大掌柜的道:“潘大掌柜的,一下子就有这么多人辞号吗,我们广泰祥刚一稳定下来,你们就要走?” 潘大掌柜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有些尴尬的回道:“东家和谢先生,我…”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和奚东家好好考虑一下!”谢文东见潘大掌柜的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于是直接打发他道。 “东哥,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辞号?”奚子淇看到这么多人辞号,有些担忧的问道。 “伙计们辞号,无非就是为了升职加薪嘛,掌柜的们辞号大概率为了加工钱,学徒们嘛可能两者兼有之。”谢文东分析道。 “东家,谢先生!我…我是来辞号的?”学徒向宏走了进来,微微俯首支支吾吾的道。 “向宏!你也来辞号,我和谢先生可都很看好你啊。”奚子淇不解的道。 “感谢东家和谢先生欣赏,我…”向宏支支吾吾的道。 奚子淇看向宏不吱声,也不想再为难他,于是回道:“好,我同意了,准了!” “好,谢谢东家!”向宏说完就准备离开。 “哎!向宏,我记得学徒要离开,要跟掌柜的和东家商量才能离开,我们要跟潘大掌柜的他们商量一下才行,现在还真不能放你离开,奚东家可能疏忽了这条店规。”谢文东见向宏要走,故意找机会留住他。 “谢先生,东家刚才都同意了,你又~!”向宏委屈的道。 领会了谢文东的眼神,奚子淇立马改口道:“对,谢先生说的对,我是疏忽了,确实有这么一条店规,向宏你先回去吧,我们要再考虑考虑。”奚子淇也回道。 向宏这才不得不暂时委屈的离开了书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谢文东问奚子淇道:“你还真的舍得这么好的伙计离开啊?据我了解,我们广泰祥近七成的生意都是经过他手的,如果放他离开,不知道有多少掌柜的等着请他呢。” “东哥,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这么闹腾也不是个事儿!”奚子淇忧心的道。 “他们这些人,该走的不是真心想走,不该走的却急着要走!是要想想法子了!”谢文东感慨的道。 “客官儿,你们几位啊?”店小二问谢文东和向宏一行三人道。 “我们三人!”柱子回道。 落座后片刻,小二就端上来一份烤羊腿,上齐了一桌可口的招牌菜。谢文东先坐下,吃了一片羊肉满意的道:“嗯,不错不错,够味道,很正宗!” 然后看着站着的向宏和柱子两人道:“坐啊,你们两个人站着干嘛?” 向宏却沉着脸道:“谢先生要请我吃饭,得说出个缘由来吧,不然这饭吃的不踏实。” “我就是请你吃饭,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走?”谢文东一边吃一边道。 “坐啊,这下可以坐了吧?”柱子问向宏道。 向宏和柱子这才坐下来,吃起可口的烤羊腿来,向宏边吃边道:“不是我一个学徒要走,而是几乎所有的学徒出师之后都会走,三四年学徒后留下来的少之又少,并且留下来的几乎都被认为没出息的。” “怎么说,在熟悉的地方继续工作,不是更好更顺吗?怎么留下来就叫没出息呢?”谢文东不解的道。 “谢先生,您是不是真不知道啊?”向宏疑惑的道。 第76章 拨云见日清除害群之马 “我真的知道的不多,这才要好好问问你!”谢文东夹了一口菜道。 “我们学徒领的是学徒的工钱,一出师就有很多掌柜的挖人,他们给的工钱会高很多,所以我们学徒是很难留下来的。”向宏仔细的解释道。 “那你说说,为什么那些掌柜的从来没见离开的?”谢文东不解的问道。 “掌柜的都有身股,到账期还有红利分,谁还会真的走啊?我们打工的,都是为了钱,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作为学徒也有红利分,按一份股利算红利,那我一年就得多拿两百多两银子呢?”向宏兴致勃勃的解释道。 “那我答应给学徒红利,你还会走吗?”谢文东看着向宏的眼睛,直接的对他说道。 向宏惊的呆住了,他愣了半天神儿,喜笑颜开的道:“那我当然不会走了!” 谢文东夹一块羊肉丢给向宏后道:“那你就好好安心吃你的饭吧!” 此时柱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对谢文东道:“东哥,你看看,这是我这段时间查到的,广泰祥总号和各分号掌柜的一些违反店规的各种花活儿。” 谢文东手一招道:“拿过来,我看看!”他接过小册子,凑近灯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潘大掌柜的走进书房,跟谢文东招呼道:“东家,谢先生,你们找我?” “是啊!潘大掌柜的你先坐!”奚子淇道。 “潘大掌柜的,你看你和很多伙计的都闹着辞号,明天你跟各号的掌柜的和伙计说一声,就说东家请他们吃饭,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个事情。”谢文东道。 “嗯,我会通知的,东家和谢先生!”潘大掌柜的道。 说完谢文东递给潘大掌柜的一个信封,对他道:“潘大掌柜的,这是向宏的辞号信,他也要辞号,你怎么看?” “我觉得就让他走,那个商号都是求着掌柜的,哪有求着学徒留下的!”潘大掌柜的道。 “可是他干的可不错啊!”谢文东提醒道。 “他是有点才能,可是我们伙计多的是,走了可以再找,伙计辞号再平常不过。”潘大掌柜的解释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明天请客吃饭的事!”谢文东道。 看着潘大掌柜的远去的背影,谢文东沉默了半天才对奚子淇道:“看来,我们的队伍确实需要整顿一番了!” 广泰祥商号院内,一共摆了五座酒席,谢文东朝奚子淇点了点头后,她站起来对大家道:“各位,一直想要宴请大家,想跟大家说一声辛苦了。但是由于前一段时间实在太忙,也没有时间,刚好就今天有这样的机会。同时,我也想借此机会,跟大家商量商量,最近很多人辞号的这个事。” 紧接着谢文东站了起来,他掏出一个小本本,对着大家抖了抖然后道:“我最近借着了解大家辞号的事,也收集到了一些各分号各掌柜的做的花活儿。 我在这里念一念,大家听听,那这家丑我就先从我们总号开始吧:第一条违反店规,任用私人,我们店聘用伙计或学徒,都需要跟各大掌柜的商量,而总号潘大掌柜的私自把他的小舅子姚细佬安插进我们店,导致发生和客人强买强卖,互相撕扯的事儿时有发生,潘大掌柜的有没有这个事?” 潘世荣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他站起来颤颤巍巍的道:“有这事儿!” 我继续哈:“第二条,私自贷款造成重大亏空,大掌柜的潘世荣明知卖豆腐的杨二嫂不到借贷的标准,却不跟二掌柜和三掌柜的商量,私自借两万两给她开米店,结果她店铺破产到现在也没收回这笔银子,有没有这回事儿?” 潘世荣再一次起来道:“有!” “您坐!您坐!”奚子淇客气道。 谢文东继续道:“第三条,逛窑子,包婊子!大掌柜的潘世荣,明知我们店规不准逛窑子,包婊子。还长期逛窑子,喝花酒,捧头牌,包婊子,这些钱还记在广泰祥的账上?潘大掌柜的,可有这事儿?” 潘世荣像蚊子一样应道:“有~” 第四条:“掺假造假,破坏广泰祥的信誉,大掌柜的潘世荣,制作墨锭偷工减料,中饱私囊,损公肥己,严重破坏我们广泰祥的信誉,可有此事?” 潘世荣低着头道:“有!” 谢文东把小本本一把摔在桌子上,大声的怒吼道:“还有很多,我都念不下去了,我看也没必要一一念下去了,你们每个人犯的错误,心里有数!” 奚子淇捡起册子,对着一个小火炉点了起来,接着对大家道:“我今天就把这册子烧了,但是大家犯的错误,自己去纠正,任用的私人,自己去清退,你们能做到吧?”“做不做得到?” 底下个掌柜的都低着头,连连道: “做得到!” “做得到!” “做得到~” 奚子淇上前两步,对潘世荣道:“潘大掌柜的,你在我们奚家做了四十多年工,辛苦有年,劳苦功高!”说完她朝潘大掌柜的深深鞠一躬道:“按照规矩,我代我的祖上,给你鞠个躬!” 潘世荣带着一丝尴尬的神情回道:“老朽,愧领了!” 接着奚子淇喊了一声“东哥!”谢文东连忙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奚子淇,她接过后,对大家道:“这里是潘大掌柜的辞号信,我今天就收了!” 潘世荣惊讶的坐了起来,看着奚子淇道:“东家!谢先生!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啊?”“既然礼数到了,那潘某就回家了!”说完他就往外走。 “大掌柜的!” “潘大掌柜的!” 有几人站了起来,起身就准备追了出去,却被谢文东拦住道:“各位,各位!请留步,请不要走,我们广泰祥还需要你们!” 二掌柜和三掌柜的等几人又坐了回去,回道:“我们不走,我们不走!” 奚子淇见人都落定了,她和谢文东互相看了一眼后道:“我和谢先生商量过后,还有第二件事要宣布!那就是:从今天起,每一个学徒出师的伙计,都可以顶一份身股,账期后按绩效分红利!” 二掌柜的站起来道:“东家,伙计也顶一份身股,这在我们整个徽州府的商界,他没有这个先例啊,这是坏了规矩。” “是啊,东家!这伙计也顶一份身股,那就跟我们掌柜的平起平坐了,那我们日常管理中,还怎么安排他们做事啊?虽然最近我们辞号有点多,东家初心是想留住伙计们,但是如果觉得伙计有困难,可以在柜头上多给一点补贴嘛,万万开不得这个先例啊?”三掌柜的也站起来道。 第77章 为广泰祥立二十二条新店规 “是啊,没有先例啊!” “这样伙计的不就成了掌柜的吗?” 底下各分号掌柜的们,议论纷纷道。 谢文东站了起来,示意大家安静道:“各位,各位!我总结了一下,我们现在反对伙计顶一份身股的意见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觉得没有这个先例,我想说的是先例这个东西,总要有一个人去打破的,最关键的是看这个事情有没有道理,如果有道理,我们就一定要去做。一个国一个家一个商号,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才!人才是立业之本,有了人才生意才会做好,如果能做好生意,我们开一个先例又如何呢? 至于第二点,我们可以立一条店规,规定掌柜的还是掌柜的,伙计还是伙计,伙计还是得听掌柜的安排,如果不听从掌柜的安排,掌柜的可以把伙计赶出商号!” “这样好!” “这样行!” “这样好!” 底下各个掌柜的,纷纷附和道。 谢文东又提高声调道:“好了吗,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我们这一条就定了,我们给每一个伙计一厘身股,好吗?” “好!” “好!” “好!” 有一个掌柜的站了起来,拱手作揖后道:“东家,既然大家在此商议革新店规,那我呢也提上一条,让大伙儿商议商议!” “好,好好!大伙儿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说出来!”谢文东站起来鼓励大家道。“柱子,你记录一下,记一下!” 那掌柜的继续道:“我觉得总号对我们分号统管的太严了,分号一丁点的自由经营权都没有,有的时候甚至把分号作为平摊亏空的工具。 我提议啊,新店规可以加上一条,分号和总号可以分开各自经营,只需每月把利润上交就行了,其余的各算各的账,到了账期啊赏罚分明!” “好!” “好!” 底下又有掌柜的补充道:“我说一条,以后要对总号的大掌柜的权利,要有所约束,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要在店规里写得清清楚楚。不能让他的权力无法无边!权利无边无际,容易任人唯亲和胡作非为,时间一长必然让大家离心离德,最终定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好,说的好!”谢文东鼓掌道。 又一掌柜的补充道:“我觉的我们老店规里不准逛窑子,包婊子,这些都要加在新店规里,逛窑子,包婊子她要钱啊,时间一长,钱从哪里来?那肯定开始贪污公款了嘛!” “来来来,继续继续继续!”谢文东鼓励大家道。 谢文东接过柱子记录的纸张,开口道:“现在我来总结一下啊,新店规第一条,不得任用私人;第二条,不得嫖宿妓女;第三条,不得强买强卖…第二十条,不得违规借贷;第二十一条,必须诚信经营,以人为本;第二十二条,不得吸食烟土;”\"好,这新店规一共是二十二条,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下面掌柜的和伙计们道:“好,总结的好!”“没有了,没有了!” 奚子淇发话道:“既然大家没有要补充的,也没有别的意见,那这二十二条店规就是我们奚家广泰祥的立业之本了,大家都要遵守!” “来,大家干一个!”谢文东提议道。 底下众人起身道:“敬东家!”“敬谢先生!” “来!”“干了!”“干了!” “今天的这会,开的不错啊!”“是啊,是啊!”二掌柜和三掌柜的回住处时,边走边讨论道。 正撞见潘世荣背着包袱,关好门正欲往外走,他们连忙上前拉住潘大掌柜的道:“大掌柜的,你这个是去哪儿?” “这广泰祥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所了,我要回歙县老家!”潘世荣喊道。 “哎呀,大掌柜的,东家只是说你这个事儿,还说怎么处置你呢?你别急着走啊!”二掌柜的劝解道。 “是啊,潘大掌柜的,你在奚家坐了四十多年,他们总得给你个说法的。”三掌柜的道。 潘世荣忽然停了下来道:“是啊,我干嘛要自己走掉,我要看看东家对我是怎么个说法儿?” “这就对了嘛,先别走了,潘大掌柜的!”二掌柜道。 谢文东和奚子淇正在翻看账本,向宏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低声下气的对谢文东道:“谢先生,我不辞号了,你把那辞号信给我!” “哈哈哈,向宏,你现在不辞号了,想通了?”奚子淇问道。 \"你之前不是坚决要辞号嘛?\"谢文东调侃道。 “现在有了身股,以我的年限可以顶两份身股,一年下俩将近三百多两银子的红利,傻子才会辞号呢?”向宏道。 谢文东这才把辞号信,递给向宏道;“好好做,这次!” 向宏一把接过辞号信边跑边道:“知道了,东家和谢先生!” 广盛和东家汪泰和在书房里练字,大掌柜的袁景泰走了进来道:“东家,他们奚家新店规打算给店里的伙计也顶一份身股,以后伙计就和掌柜的一样可以拿红利了。” 汪泰和停下笔,略加思索后道:“他们这哪是定的新店规啊,简直是在给整个徽州府的生意定行规啊,不过我们也要跟进。 袁大掌柜的,你也偷偷的告诉各商号给伙计顶一份身股,不过要偷偷的,不能声张!” 袁景辉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永盛达范大掌柜的汇报道:“少东家,奚家新店规答应给每一位到年限的伙计一份身股,到账期可以和掌柜的一起分红利,我们这边怎么办?” “奚家又整什么新花样?我们不跟,他们这是破坏行规,一定会遭到各东家抵制的,我李俊良是第一个抵制的,以后绝不跟他们奚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李俊良生气的道。 好不容易有了闲心,谢文东和柱子、向宏几人约了一起在野外赛马,谢文东对一旁的两人道:“这休宁的确比歙县广阔了许多,心情了舒畅多了!” “是啊,谢先生,这商业欠发达一些,反而绿化空气好多了!”向宏解释道。 “我们在休宁生意上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处理,你说是什么事?”谢文东问向宏道。 向宏突然沉默不语,愣神半天低头道:“谢先生,说的是我师傅的事情吧?” 谢文东有些感慨的道:“是啊,潘大掌柜的在奚家做工四十多年,需要小心的处置,否则会寒了其他伙计的心。” 他转而问向宏道:“向宏,你对广泰祥的生意,还有什么建议没? 第78章 打破行规要发伙计养老金 “东家,我只是个跑腿的伙计,哪敢对总号的生意提什么建议啊?”向宏道。 “我是说如果,如果让你做大掌柜的,你会如何做好广泰祥的生意?”谢文东问向宏道。 向宏指着眼前的一片草地道:“东家,你看我们广泰祥,虽然在休宁生意做的算大的,但是放在整个徽州,整个大华王朝还有很大的空间,就说眼前吧,蒙古大草原就是一个超大的市场. 我们可以把我们这边的锅碗瓢盆、衣服丝绸,生活用品全部运到大草原去卖,然后他们那边盛产的牛羊肉、皮草、羊皮、干奶制品等又可以运回来卖,这就是一个很大的商机啊!” 谢文东拍了拍向宏的肩膀道:“向宏你说的好,广泰祥要的就是你这样有想法、敢闯敢干的大掌柜的!” “人都到齐了吧,谢文东问道?”奚子淇通知召集广泰祥各字号开会,谢文东到场后问道。 “人都到齐了,包括那个潘世荣!”柱子凑近,小声的汇报道。 “大家静一静啊,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要给大家找一位大掌柜的!”奚子淇道。 “是谁啊?” “谁啊?” “没有新人面孔啊?”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道。 “我们给大家找的这位大掌柜的就是向宏!大家鼓掌欢迎!”谢文东向大家宣布道。 “啊,怎么是他?” “怎么会是他?” “一个跑堂也能做大掌柜的?” 底下又议论纷纷道。 奚子淇上前一步,对向宏道:“向宏,按照奚家的规矩,选大掌柜的需要拜坛选将,今天我按奚家的规矩给你鞠一躬!”说罢,对坐在上座的向宏深深鞠了一躬! “哎呀,使不得!东家和谢先生你们请上座,既然选我为大掌柜的,那我也来说两句!”向宏面朝底下众人道。 向宏接着道:“第一条,四宝斋掌柜侯作东,管理不严,导致手下掺假造假,制作大量次品墨锭,给商号造成重大损失,我决定直接开除!” 侯作东直接跳起来,指着向宏道:“你,欺人太甚啊!”他很快就被众人拉住。 向宏道:“第二条,瑞德昌分号掌柜马三泰,长期包养妓女,吸食烟土,我宣布直接开除!” 马三泰直接站了起来,大喊道:“向宏,你这跑腿的,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我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完他就往外跑。” 侯作东见状,连忙喊道:“等等我,我也走!哼!” “侯掌柜的和马掌柜的,请留步,按照店规,你们离开广泰祥,也有一份安家费拿,请你有空的时候到柜上来取。”向宏拦住解释道。 “我呸,有安家银子,那也是奚家的银子,跟你向宏有什么关系?我就不谢了!”说完马三泰跟着侯作东转身就走。 见此局面,潘世荣站了起来道:“看来,老朽再待在这里也没意思了,如今跑堂的也做了伙计,也没有我这老骨头的容身之处了。” “潘师傅,请留步!”奚子淇一把拦住道。 “怎么在我走之前,还要羞辱我一番?”潘世荣挑了一眼向宏几人道。 “那倒不至于,我调查了,潘师傅是个大孝子,之所以把小舅子安排进四宝斋就是因为你老母亲强迫你的;你贪污商号的银子,也是因为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需要银两治病,才出此下策。 我和奚东家商量了,在商号附近买了一栋小房子,把老夫人接过来,供你陪她养老治病,另外你离开商号后,每个月我还会继续发养老银子,供你养老!”谢文东道。 潘世荣听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你们这条店规,是专门为我而设的,老朽惭愧啊!” 向宏趁机上前,一把握着潘世荣的手道:“师傅,我能做大掌柜的,也是你调教有方,我向宏对您感激不尽啊! 以后凡是在我们广泰祥工作超过三十年的掌柜的或者伙计,退休离号后,都能每月拿到养老的银子。” 二掌柜和三掌柜站了起来,激动的哽咽道:“敢问东家和谢先生,也就是说我们如果在奚家干满三十年,奚府会给我们养老?” 奚子淇和谢文东异口同声的回道:“是的!”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后,连连称道:“好啊!”“谢谢东家!”“我们在奚府做工有福了!”“是啊!是啊!” 柱子拿来一封信,递给奚子淇,她看过后道:“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们要准备回歙县了。” 谢文东也道:“是啊,是该回去了!” 休宁的集市热闹非凡,他们几人准备逛完集市,买点东西后就回歙县了。 谢文东拿了一顶帽子,戴了戴道:“这帽子好,看着暖和!” 摊主小二接话道:“这位东家真识货,我们这都是真皮实料的狐狸皮毛,到了冬天暖和的很!” 奚子淇拿起一件皮大衣,也看了起来,开心的道:“这件真漂亮啊!” 谢文东看了一眼道:“确实漂亮,像个蒙古公主!” 买完东西他们就准备启程了,向宏带着众人早已等在门口送行,谢文东让人抬了一个匾额,对向宏道:“向大掌柜的,揭开它!” 向宏揭起红绸一角一掀,匾额漏出“诚信为本”几个大字。 谢文东对大家道:“这几个大字就送给你们了,大家再接再厉!” 向宏接话道:“有了二十二条新店规,又有了东家和谢先生的这个新匾额,我们一定能做好!”“东家和谢先生,就放心吧!” 谢文东和奚子淇一同拱手一揖道:“各位留步!” “东家慢走!” “谢先生一路顺风!” “慢走!” 向宏和一众掌柜的和伙计,对着谢文东和奚子淇的车队,纷纷挥手道别道。 “少东家,不好了,不好了?”郭大掌柜的匆忙跑过来汇报道。 李俊良一边逗着蛐蛐一边道:“郭大掌柜的,你说你一个大掌柜的怎么弄得跟个小伙计似的,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 郭大掌柜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少东家,自从奚家答应给伙计一份身股后,别家都偷偷给了伙计一份身股,就我们李家明确不会给,现在我们永盛达所有伙计都开始罢号,不愿意干活儿了!” “啊?郭大掌柜的,别人家偷偷的给,你也不跟我说声,那我们现在宣布给就行了,他们总不会还闹吧?”李俊良回道。 第79章 契约婚姻一年之期将至 “少东家,这次不仅伙计们闹,连那些掌柜的也都开始闹了,因为他们吵着要养老股,说要让永盛达给他们养老?我是因为跟李家做了三十多年工,我才不忍心加入他们的!”郭大掌柜的有些委屈的道。 “养老股,还要给掌柜的养老,这都是些什么名堂?”李俊良疑惑地问道。 郭大掌柜的正准备给他解释,就听商号外人声鼎沸,各种声音十分嘈杂,人群都激动地大喊: “我要见李俊良!” “我要见李承霖老东家!” “我要身股!” “我要包养老!” 李俊良躲在书桌下,惊慌失措的问道:“郭大掌柜的,他们好像很激动啊,现在告诉他们什么,他们都不会听,不会信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郭大掌柜的一把把李俊良从书桌下拉了出来道:“少东家,我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逃出商号,躲几天避避风头等他们冷静了,再做打算!” “你说的有道理,快!我们从后门走!”李俊良慌慌张张的边逃边跟郭大掌柜的道。 在谢文东和奚子淇离奚府十里路远时,忽然路口处鼓乐声大起,锣鼓喧天,鞭炮声连连,谢文东和奚子淇掀开车帘一看。 原来是傅大掌柜的,牵着一辆带着大红花的马车迎了上来,谢文东道:“傅大掌柜的,不用搞这么大阵仗吧?搞得像新婚大喜似的!” 傅大掌柜的回道:“这些是东家夫人让操办的,再说本来就是大喜事啊,谢先生!” 谢文东和奚子淇不得不带着一丝尴尬的坐上这辆大红披挂的马车,任由潘大掌柜的赶着,一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走进奚府。 奚子淇一下马车,就一把冲上前去抱住了何氏痛哭道:“母亲,我们终于扭转局势,转危为安了!” 何氏拍着奚子淇的肩膀,泣不成声的道:“淇儿,你爹九泉之下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了!” “恭喜奚东家!” “恭喜谢先生!” “恭喜奚府扭转危局!” 谢文东则跟各位道喜的同行一一招呼道:“感谢,感谢!感谢来捧场!” 奚同达见奚子淇的车队风风光光的进入奚府,他一边凑热闹一边伸出手指在努力的盘算着,面露喜色的自言自语道:“好啊,这下我的股本银子有着落了,到年底还能分好大一笔!”但是他又想起奚子淇和谢文东奚落他的场景,于是一甩衣袖走进屋,猛地关上门道:“哼,不就是个破做买卖的吗,有什么牛的?” 一回府何氏就把奚子淇送她的貂皮大衣拿出来试穿,一旁的几个丫鬟和老妈子连连称赞道:“真漂亮!”“夫人这身,真合身!”“夫人这穿着可太漂亮了,像蒙古的贵妇和妃子了!” 听得何氏喜笑颜开道:“你爹活着的时候,来回那么多趟也从来不见他给我买件皮草大衣,还是我闺女知道心痛人!” “母亲!这虽然是我买的,可款式是东哥给挑的,他非说这一件适合您呢?”奚子淇微笑着道。 “哎呦,还是我女婿会买东西!”何氏一边比划衣服一边表扬道。 奚子淇听到这句话,却默默地离开了。 何氏试完衣服后,跟书房里的谢文东道:“文东啊,我们庆功宴都摆好了,那些东家和相与都等着呢,你快去招待着!淇儿呢?” “好,我就去!”谢文东放下一本书,连忙应道。“子淇?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好了,你先去招待吧,我先找找她!”何氏对谢文东道。 “小姐,外面那么热闹,大家都在等着庆功宴,你怎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啊?”找到奚子淇闺房的小玉问道。 奚子淇盯着手上的一张纸问道:“小玉,从去年三月签的婚约,现在有多久了?” 小玉伸出手指比划了两下回道:“小姐,刚好一年啊?你怎么了?” 奚子淇小心的叠好契约道:“没什么?小玉,你跟母亲说一声,我要去附近的清凉寺为奚家祈福一段时间,外面的庆功宴就不参加了!” 小玉好奇的问道:“小姐,那如果东哥找你呢?我该怎么说?” 奚子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道:“那就随缘吧!” 一旁的小玉听得一脸的糊涂,但还是准备先跟何氏复命。 庆功宴结束后,奚府归于平静,何氏找来小玉细问道:“小姐只说她要去清凉寺,为奚家祈福,并没有说其他的?” 这丫头回来之后,本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就有点魂不守舍的,何氏问道:“小玉,她有没有什么情绪上异常?” “情绪异常?就是感觉她变得有些感慨多了!”小玉回道。 “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细节你漏掉了?”何氏追问道。 “小姐好像对一张纸发呆了很久,很是珍惜那张纸!”“哦,对了!那张纸就是小姐跟谢先生婚约书,小姐还让我帮她计算时间来的,问签约已经有多久了?”小玉回忆道。 问到这里,何氏哪里不明白她的宝贝闺女是怎么回事,她吩咐道:“小玉,你等谢先生醒了,让他来找一下我。” “好的,夫人!”小玉道。 谢文东躺了一天多,终于清醒,彻底醒酒了,他是感觉有两三天没见到奚子淇了,但没怎么在意,刚洗漱一番,就被小玉叫了去。 谢文东见到何氏,毕恭毕敬的道:“岳母大人,身体近日可好?” “有你和淇儿替我操心奚家的生意,我已经完全调养康复了。”何氏开心的笑道。她又转而问道:“文东,你现在还在叫我岳母大人,你可记得我们当初的一年之约?” 谢文东略加思考后回道:“哦,当然记得,那协议的期限确实是到了!” 何氏道:“我奚家说话算话,当初答应只要你跟淇儿契约成婚,做我奚府赘婿,同时帮助她掌控奚府生意,并扭转危局。如今你确实都做到了! 所以我会履行承诺,在你离开奚府时,奉上二十万两银子,支持你建设家乡凤凰镇。只是感情部分,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感情部分?”谢文东小声嘀咕道。 何氏进一步解释道:“是啊,当初只是通过你们的婚约,堵住奚同达他们的嘴,如今我们已经完全掌控奚家的生意,还奇迹般的扭转危局,我们不必在乎他们的看法了。 我当初说过,虽然婚约是以一年为期,但是如果你们感情上两情相悦的话,我是完全支持你们的!” 第80章 知悉大小姐心迹终抱得美人归 “哦!实话说在与淇儿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中,确实产生了一些情愫,只是我始终是一个仆人,而子淇怎么也是家财万贯的千金小姐,所以我一直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最重要的是我是要回老家建设凤凰镇的,那里可不如徽州这样的繁华都市。”谢文东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如果淇儿也对你有意呢?你会认真考虑吗?”何氏问道。 “有意?虽然跟奚子淇这段时间,偶尔确实有一些亲密动作,但还算不上谈情说爱,谢文东心中暗自思忖着。”“如果她有意,我当然会答应!”谢文东肯定的道。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丫头,因为婚约的一年之期将至,她怕你会离开她,离开奚府,所以最近一直惴惴不安呢!”“我告诉你,她现在在清凉寺祈福,你作为一个大丈夫,知道该怎么做吧?”何氏一路抛砖引玉的引导道。 “感谢岳母大人,我知道了!”谢文东拜谢后,转身就走。 何氏听到这句“岳母大人”,开心的点了点头。 黄昏已至,清凉寺显得有些冷清,放眼不见一人的青石道上,只有片片落叶飘落而下的沙沙声,给人平添了几分清冷的感觉。 谢文东来到清凉寺,一路寻找还问了两个沙弥,终于在一个幽静的观音殿里,发现一个美丽又熟悉的背影。 她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裙,静静地跪坐于殿中,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她的背影优雅而曼妙,宛如一幅画卷。 长长的裙摆轻轻地拖在地上,腰间精致的腰带,更衬托出她纤细的腰肢,她修长白玉的手指,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的还虔诚的俯身一拜。 谢文东悄悄地走近,却不忍心打扰虔诚的奚子淇,倒把她祈祷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菩萨你如果有灵的话,请你让东哥不要离开我,民女愿意用一切去换,包括我的财富和我的锦衣玉食。 只要能跟东哥在一起,我发誓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我都愿意跟东阿风雨同舟,携手与共!如果可以的话,请祝福我们永远相亲相爱,永远幸福美满!” 奚子淇念完又虔诚的拜了三次,接着又开始默默诵经,谢文东听罢来到殿下一个小湖边,靠着一棵垂柳坐下,准备等奚子淇。 暮色越来越深了,奚子淇终于爬了起来,理好衣衫就准备往山脚的厢房赶,她走了一段台阶后,远远地发现,那湖畔的垂柳旁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口中默念道:“菩萨啊,你该不是真的显灵了吧,难道是我看花了眼,那不是我希望菩萨保佑我们在一起的东哥吗?” 她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的一步步走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她悠悠的喊了一声道:“东哥!” 谢文东应了一声,转头给了奚子淇一个灿烂的微笑,边走向奚子淇边道:“淇儿,你一个人来到这里干什么?” 奚子淇微微低头,扯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局促的道:“我,我…”她又转念一想反问道:“那东哥,一个人来这里干嘛呢?” “我?”谢文东装作四处张望寻找后,对奚子淇调侃道:“我的心上人走丢了,我出来找找,我想找她回去跟我拜堂成亲!你看见没有?” 奚子淇有些紧张了,她问道:\"心上人,你的心上人是谁啊?\" 谢文东认真的看着奚子淇的眼睛道:“嗯,我的心上人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丝绸长裙,裙子上绣着精美的云纹和莲花图案,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头上插着一支梅花的金钗,耳朵上还戴着一对翡翠欲滴的耳环,她还有一双大眼睛,眉眼如画,眼睛明亮有神,犹如星辰,每眨一下都牵动着我的心。” 奚子淇打量了自己一番,发现说的正是自己,她有些紧张的心终于放下,开心的给了谢文东一记粉拳道:“哎呀,东哥你真坏,你又捉弄我?” 谢文东捏住奚子淇的粉拳,一把抱起她抗在背上就往寺庙外走,奚子淇惊呼不已,但很快又放低音调,小声的捶打起谢文东来,嘴上连连道:“哎呀,你放我下来,这里是寺庙!” “我才不管你呢,你刚才不是祈祷我们要在一起吗?怎么现在菩萨显灵了,你又害羞了?”谢文东道。 “啊,你个流氓,你偷听我说话?”奚子淇在谢文东的背上,揪了一下他的颈脖子抗议道。 “怎么叫偷听呢?明明是一位小美女,虔诚的祈祷后,感动了菩萨,才让他的心上人刚好听到的!怎么你刚才说要不顾一切的嫁给我,不管贫穷还是富有,现在不愿意了?”谢文东问道。 “谁说的?我奚子淇一诺千金,说到做到!”奚子淇认真的道。 谢文东这才把奚子淇从背上放下来,一把揽在怀里问道:“我可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家丁,你说的话当真,以后可别后悔?” “当真,绝不后悔!”奚子淇说完把脸埋进了谢文东的怀中。 谢文东听罢,疯狂的亲吻起奚子淇的额头、眉梢、翘鼻、嘴唇和脸蛋道:“那我们回去就成婚吧?” “哎呀,这里是寺庙,让人看到不好!”奚子淇欲拒还迎的道。 谢文东嘴上没停的连连动作,一边道:“有什么不好,我要让佛祖和菩萨做见证,我要和奚子淇在一起白头偕老,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奚子淇被谢文东这一连串的情话,说的全身酥软,几乎瘫倒在谢文东的怀中,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捧起谢文东的脸庞,肆意的回吻起来,爱意绵长,融入到夜色中,让夜变得愈发朦胧和妖娆。 谢文东和奚子淇跪坐于何氏的面前,何氏开心的连连道:“好,好啊!你父亲如果能多活几年,看到你们这么幸福美满就好了!” 说罢开心的流出了眼泪,平复了半天的情绪,才继续道:“淇儿,你真的打算跟随文东去凤凰镇生活?” 小玉、柱子、喜子、傅大掌柜的站在一旁,都笑盈盈的看着谢文东和奚子淇,暗暗地为他们鼓劲儿。 奚子淇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我决定了,但母亲放心我一定会常通书信,时不时回来看望母亲的。” 何氏道:“这个我倒不担心,因为我和文东已经对生意上的事做了安排,他不仅跟我介绍了现在各商号的情况,以及日后要注意的事项。 我们还商定,以后凤凰镇也会有我们奚家的各商分号,各商号会互相连通,我们以后会有很多联络机会的。” 第81章 新婚之东哥我还要 去给三哥发结婚的请柬时,谢文东特地带上奚子淇一起,毕竟吴六奇借这么多银子帮奚府的生意,如今奚家生意转危为安,除了过来还银子外,也要好好当面感谢吴六奇。 没想到一见面,还没等谢文东说话,吴六奇就道:“文东,我跟你没仇吧?怎么我借银子帮你们,转过头来你们就吭起我来了?” 谢文东诚惶诚恐的道:“三哥,这从何说起啊?” “你小子在休宁弄得什么伙计也顶一份身股破坏了行规,如今搞得我们的伙计都朝吵着要辞号,辞号去你们奚家商号做工,你说说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吴六奇不解的吐槽道。 谢文东见吴六奇一副调侃的表情,才看出他不是真的生气才解释道:“三哥,人才是立业之本,有了优秀的人才,财源自然就滚滚而来了,我们要看长远一点。” 吴六奇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跟你们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支持你们的,还很佩服你们敢为人先,敢于打破行规的精神。 给了伙计一份身股,他们有了归属感,做事自然更卖力更有责任心了,长远来看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为了不得罪同行们,我已经偷偷给我们店里的伙计加了一份身股,这样他们也能在账期时有红利可以分了。” “是啊,是啊,能得到三哥的理解真是太好了,其他同行时间一长肯定也能理解我们的。”谢文东肯定的道。 紧接着谢文东手一挥,一队银车来到“兴义堂”当铺门口,他指着这队银车道:“三哥,这是八十万两银子,另外加按六分利算的半年的利息,全在这里了,你可点好!” 吴六奇身边的一个二掌柜模样的人,开心的道:“哎呀,吴东家,我们这笔可挣得漂亮啊!” 吴六奇点了点头道:“是啊,还是我们文东兄弟厉害!” 谢文东走上前,紧紧握住吴六奇的手,有些动情的道:“谢谢三哥,感谢三哥信任我谢文东!”奚子淇也站在谢文东身边,道谢后一起给吴六奇深深地鞠了一躬。 “弟妹客气了!”“文东太客气了!”吴六奇安慰谢文东和奚子淇道。 奚子淇接着道:“三哥,可要一定记得到时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一定一定!”吴六奇道。他接着道:“哦,对了!你让我找的金虎、福来和老温他们,我有些眉目了,等有明确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谢文东点头道:“好,三哥费心了!” 很快奚子淇和谢文东就如期举行了婚礼,宽阔的奚府庭院被精心布置了一番,大红花和红绸随风飘扬,一排排的红灯笼点缀着婚礼的喜庆。 奚家各分号掌柜的和友好的相与们,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和期待,吴六奇、向宏、汪泰和他们见到谢文东夫妻俩,也是祝福连连。 婚床的中央被一层层幔子遮盖,上面挂满了吉祥的装饰物,如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床的两侧,两根巨大的红烛燃烧着,让婚房中的一切笼罩在一片喜庆之中,且多了一份红色的浪漫。 谢文东掀开奚子淇的盖头,亲昵的捏着她的下巴,调侃道:“淇儿,我看别的新娘出嫁都是哭哭啼啼的,你怎么一副乐呵呵的模样,一点没有远嫁的忧伤?” 奚子淇娇羞的回道:“还不是因为奴家想早点嫁给你嘛…”她再一看谢文东又一副贱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又被戏弄了,轻推了谢文东一把道:“你又欺负我?” 被推倒跌坐在地的谢文东,笑呵呵的问奚子淇道:“淇儿,你还不快把你的夫君扶起来,这新婚之夜的,你这么用力是想谋杀亲夫啊?” 奚子淇也不去拉谢文东伸出的手,却对他道:“你说你以后还欺不欺负我?” “哈哈哈,不欺负了,不欺负了!”谢文东晃了晃伸出的手道。 奚子淇伸出手拉了谢文东一把,快到床上时她又调皮的松开手,弄得谢文东又跌了一个狗吃屎,她却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谢文东猛地站起来,一把把奚子淇扑倒,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奚子淇欲拒还迎的喊道:“啊,流氓啊!啊…你个浪荡子弟!” “哈哈哈,看你以后还调皮不,看我今天不好好“睡服”你?”谢文东愈加兴奋,手上嘴上动作连连。 “啊…哈哈哈…咯咯咯…哎哟…哈哈哈!” 一阵床翻被滚,暗波流动,香汗淋漓之后,也终于慢慢归于平静,静的只剩屋内的人儿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的虫鸣声。 次日清晨,谢文东对依偎在怀中的奚子淇道:“淇儿,我们这次回凤凰镇,路途遥远再回来一次不是那么方便,你这几天好好陪陪你母亲。” 奚子淇又往谢文东的怀中缩了缩道:“嗯,我知道了!”不经意间看到右手上的玉镯,她忽然眼睛一亮道:“东哥,这玉手镯?” “你忘了,当初女子诗会魁首的礼物,你说让我送给未来的心上人呢?”谢文东解释道。 “我当然记得!谢谢东哥,只是没想到…”奚子淇没有说下去,她转身捧住谢文东的脸,凑上来自己湿润的嘴唇,两人又是一阵温存。 他们一直到晌午才起床,就听到柱子汇报道:“东哥,外面有几个汉子,长得很是凶狠的模样,他们说你是他的大哥,其中有一个人叫什“虎温”的。” “虎温?”谢文东正疑惑间,忽然想明白道:“哦,我知道了,你把他们都领进来吧,我在书房等他们!” “走,淇儿,我领你去见见我在凤凰镇的几个兄弟!”谢文东揽着奚子淇的腰道。 “就你说过的,一直在找的那几个?”奚子淇问道。 “对,我家淇儿太聪明了,记性太好了!”谢文东调侃道。 “少来了!”奚子淇在谢文东腰间狠狠揪了一把道。 “大哥!” “哥!” “文东!” 谢文东一走进书房,在等着的金虎、福来和老温几人立马站了起来,围住了谢文东开始问长问短的。 第82章 兄弟重聚后离开徽州府 “嫂子好!”老温和福来齐声喊道。 “又一个嫂子?”金虎自说自话道。 谢文东给了金虎一脚,没好气的道:“喊不喊,那么多废话?” “那么多废话干嘛?”“是啊,喊大嫂就是了!”老温和福来各给了金虎一拳道。 “大嫂好!”金虎这才喊道。 “你们好,大家好!”奚子淇招呼后又道:”东哥,你这几个兄弟还挺有趣的,不像外表看的那么凶嘛!” “呵呵呵,他们就是长得难看,谢文东发话道:“你们几个夯货去哪儿了?我到处找还托人找,找了近一年连你们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金虎道:“哥,我来到徽州后,找了一户人家做马车车夫!,主要帮助人家运货卸货啥的。” 老温回道:“我和福来在一起,我找了一户人家做账房先生,他在那家做伙计。” 福来接着道:“有一次老温上街采买东西,刚好遇到了运货的金虎,于是我们三个聚在一起了,我们到处在找你,却没有一点消息。 只到最近听说奚府招了一个狠能耐的姑爷,帮他们家生意起死回生,转危为安,如陶朱公转世,名字还跟你同名,我们就一路问一路找。 却刚好被“兴义堂”的伙计发现,这才跟三哥联系上,我们打听到你的地址后,没来的及等他通知,也就直接赶了过来。 金虎还东张西望的道:“哥,这奚府可真气派,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府邸,比我们凤凰镇的陈府不知好多少。” 来福神秘兮兮的道:“哥,你真的成了奚府的上门女婿啊?” “咳咳!”谢文东往自己的右手边扫了一眼,示意他们道:“这是你们的嫂子,快喊嫂子!” 人都还不错的!”谢文东笑呵呵的道。 “对了,我们准备回凤凰镇了,这次就是要实现建设凤凰镇的梦想!你们先住这里,到时我们准备一下一起回去?”谢文东对金虎几人道。 金虎小声道:“哥,我怎么看着都是你在做主,不像是上门女婿啊?” 却被奚子淇听个正着,忙解释道:“在我们奚府,东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东哥比我更受欢迎呢?” 金虎、福来和老温一齐看向谢文东道:“哥,你真的这么厉害了!我们还在给别人家做苦力呢!” “少废话,我刚才跟你们说的事,你们怎么安排的?”谢文东打断他们诉苦道。 “文东,我们的活计还是要跟东家说个明白的,你把回去的时间告诉我们,到时再一起集合吧。”老温替他们回道。 “好吧,那我们到时见!”谢文东定好时间后,金虎他们又匆匆的离开了。 终于到了出发回凤凰镇的日子,奚子淇依依不舍的跟何氏道别:“母亲你一定要记得那个什么高粱要开始收购了,卖木材的肥仔还欠我们三万两银子没还,账房你也要多盯一盯,他们算账活儿很糙…” “好了,母亲知道了,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才四十出头,没到七老八十,你们不用那么操心的!”何氏安慰哭哭啼啼的奚子淇道。 转而她对谢文东道:“我的好女婿,我答应你的二十万两银子,等你们一站稳脚来信后,我就派人送过去,另外等今年账期之后,我还要再送你十万两银子,也就是合计送你三十万两银子给我女儿陪嫁,你可要好好待她?” “这个一定,请岳母大人放心!”“感谢岳母大人的支持,小婿铭记在心!”谢文东保证道。 “大哥!”金虎和福来、老温终于赶了过来。 谢文东这才对何氏道:“岳母大人,那我们就走了啊!” 何氏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谢文东搂着满脸泪痕的奚子淇登上马车,他们的车队一点点的远去,何氏、傅大掌柜的、柱子、喜子这才挥了挥手,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福来感慨道:“哥,没想到我们当初狼狈不堪的逃出凤凰镇,四处亡命天涯,今天却能够风风光光的回到凤凰镇。”老温和金虎也点头随声附和。 谢文东一把揽住奚子淇回道:“是啊,我也没想到,爱拼才会赢啊!”他又看向奚子淇继续道:“不然我怎么可能遇到我们家漂亮的子淇呢。” 奚子淇羞涩一笑,又往谢文东的怀中凑近了几分。谢文东看向前方的路,对老温他们道:“这次我们终于有本钱了,终于到了创造奇迹的时刻了。” 金虎他们一听到这里,也个个精神抖擞,一路上有说有笑,赶往凤凰镇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一段时间的赶路后,谢文东他们穿过一个刻着“芙蓉街”几个大字的牌坊,一条熟悉的街道映入他们的眼帘。 谢文东不由得感慨道:“凤凰镇还是老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 金虎不经意的随口回道:“像我们这样的犄角旮旯谁会在乎,怎么会有变化!”老温和福来他们都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这段对话和这个场景让人似曾相识,不正是谢文东重生找回凤凰镇后,遇到金虎和福来他们,在芙蓉街上的那段对话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后,语气坚定地回道:“这次不一样了,我谢文东回来了,我发过誓一定要建设好凤凰镇,让这里成为十里八乡的世外桃源。” 金虎和福来几兄弟,也紧握拳头,语气坚定地回道:“嗯,哥,我相信你,我们一定能建设好凤凰镇,让老乡们过上好日子。” 正当他们兴致高涨的走在芙蓉街上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们。“谢文东!” 谢文东循声望去,脸色一沉后又随即挤出一道微笑回道:“哦,是二秀啊!” 一个老妈子推着陈二秀的轮椅靠了过来,陈二秀用玩味的眼神盯着谢文东道:“谢文东,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芙蓉街上又见面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 谢文东一阵苦笑正欲回话,只听陈二秀右手一挥,四面八方围上来一群汉子,他们个个手握兵器,凶神恶煞的盯着谢文东一群人。 很快谢文东一群人就被死死围住,陈二秀指示手下从谢文东的手上抢下一个包裹,她从包裹里抽出一个卷轴,认真的看了起来,这一举动让被大汉们押住的谢文东,不由的紧张起来。 “二秀,你干什么?” 第83章 初回凤凰镇着了道儿 “凤凰镇建设示意图?!”“谢文东,我听人说你一直想要把凤凰镇建设成人间乐土?这就是你的建设图纸吧?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救世主啊!”陈二秀边撕图纸边愤怒的斥责道。 她把撕烂的图纸叠在一起,用力的揉成一团继续道:“你把杀我父亲,侵占我家财产的事忘了?我可没忘!” 看到陈二秀撕掉自己辛辛苦苦绘制的图纸,谢文东挣扎着几次想要站起来,又被摁了下去,他愤怒地喊道:“二秀!你?你撕它干嘛?” “哈哈哈,怎么,心痛了?”陈二秀用挑衅的眼神瞟了眼谢文东,继续回道:“谢文东,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克星啊,每次都是我让你美梦破灭,哈哈哈哈…” 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陈府堂上,陈二秀端坐于堂前,她冷冷的盯着谢文东道:“过几天就是我爹的忌日,我要你跪在他陵墓前忏悔三天三夜,再把你三刀六洞之后活活烧死,以告慰他在天之灵。”说完她又放肆的笑了起来。 谢文东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二泉,你可别做太绝了啊,我当年要想杀你,你可活不到今天!”见陈二秀不吱声,他又喊了一声:“二秀!!!” “那是你活该!你下贱!你假仁义!别以为你的假仁义就能感动我,那只会让我更恨你!”陈二秀突然发狂似的怒吼道。 发了疯的女人比鬼还可怕,谢文东只得先稳住她道:“二秀,杀你父亲是我一个人干的,你杀我报仇就行了,你放了他们行吗?” 陈二秀冷哼了一声,这才把眼神转向奚子淇问道:“ 你就是谢文东的姘头吧,他怎么没跟那个唱戏的花旦在一起啊?当初我看他们不是眉来眼去的嘛!” 奚子淇仰着头,怒啐一口骂道:“我呸!你这恶毒的婆娘,谁是他的姘头?我是东哥明媒正娶的妻子!” “妻子?”陈二秀愣了一下神,冷冷一笑道:“好啊,好啊,到时我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一起死!” 这时陈二秀身旁的护院,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上前,他一把扯过丫鬟小玉身上的包裹,瞬间眼冒贼光兴奋地道:“当家的你看,全是些珠宝首饰,还有老些根金条呢。”说话间一只手镯和两枚戒指掉在地上。 丫鬟捡起戒指递给陈二秀,她接过仔细把玩了起来,其中一枚是由晶莹剔透的水晶宝石,精心制作而成。 这枚水晶戒指是谢文东送给奚子淇的礼物,说是订婚戒指,名叫“钻石”,有“爱情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之寓意,象征天长地久的爱情。 奚子淇对这枚戒指很是紧张,却敢怒而不敢言。一旁的护院看到奚子淇这俏美人,忽的歹念顿生,他色眯眯的凑到奚子淇的跟前,装腔作势的道:“哎哟!这小娘子脖子上,还有一件宝贝嘞!” 就在他靠近奚子淇,手快要伸向她脖子时。奚子淇挣扎着猛的一起身,肩膀撞向了那汉子的脸,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护院的鼻子早已鲜血如注。 他用衣袖擦掉脸上的血,愤怒的冲上前,想要掐奚子淇的脖子。谢文东怒吼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一旁的金虎、福来和老温几人见状,也挣扎着愤怒的大喊。 谢文东急中生智大喊道:“陈二秀,你如果动子淇一根毫毛,我一定咬舌自尽。你别想等到你爹忌日的那天,更别想我能在你爹墓前忏悔!” 陈二秀稍做迟疑后制止道:“停!” “当家的?”护院汉子不服气的道。 “不准动她,我要他们到时一起陪葬,向我爹赎罪!”陈二秀道。 “当家的,那这些财宝你准备怎么处理?”护院汉子盯着身旁的包裹,不甘心的问道。 “这些东西要留着和他们的骨灰一起埋葬在我爹墓前!”陈二秀决绝的道。 护院汉子小声的嘀咕道:“当家的,这珠宝跟人又没仇,你何不?…” 陈二秀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护院,冷冷的威胁道:“榔头(护院外号),你想死是吧?你再跟我嘀咕,我把你也一起埋了!” 榔头连忙退了回去,再也不敢作声。 陈二秀这才厉声命令道:“给我押下去,分开关在柴房!” 本想这凤凰镇,没了黄天德这死对头,本以为长期瘫痪在床的陈二秀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没想到这恶毒的婆娘至今死性不改,还是如此心狠手辣,谢文东一踏入凤凰镇,就着了她的道儿。 谢文东几兄弟和奚子淇她们被关在两个房间,都被死死的绑在房柱上不得动弹,他们又累又饿身上还有伤,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谢文东在迷糊中,听到柴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女子和两个汉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他们又轻轻的关上了门。 那女子来到谢文东身前,小声的喊道:“谢老爷!”“谢老爷!谢老爷!”见谢文东没有反应,她又连喊了两声。 谢文东缓缓的睁开眼睛,女子连忙笑着道:“谢老爷,我是雨荷!您还记得吗?” “雨荷?”谢文东疑惑地问道,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但他还是想不起来。 女子有些激动地道:“谢老爷!”“我十三岁那年,我娘生活困难欠陈府的高利贷还不上。黄天德带着他的狗腿子要把我卖到妓院去,是您用一块宝石扳指帮我们还债救下了我,您不记得了?” “哦,哎呀,当时的小丫头这会儿,都这么高了!”谢文东恍然大悟感慨道。 女子身后的两汉子一起帮忙谢文东解开捆绳后,雨荷指着年长一些的汉子,向谢文东介绍道:“谢老爷,他叫孙建业是我的丈夫。”又指了下另外一个道:“他是我小叔子。” 叫孙建业的男子忙接话道:“谢老爷,他是我弟弟,叫孙建伟。您是雨荷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们的恩人。”说完就拉着他弟弟一起跪下,要给谢文东磕头,谢文东忙把他们扶了起来。 简单寒暄后,雨荷介绍道:“我娘把我嫁给建业哥后,没几年就死了,我们一家人种着几亩薄田,本来也能勉强糊口。那知有一天陈府的人,伙同镇上的一个什么校尉,冲到百姓的家里,强迫镇上的百姓种植大烟。” 孙建业接话道:“我们不想做这种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于是就把那几亩薄田低价变卖了。陈府那时正好在招募仆人,苦于没有谋生的手段分的我们,就一起进了陈府做仆人。” 第84章 谢文东逃出生天向姐夫求救 雨荷继续介绍道:“谢老爷,我现在是陈二秀的贴身丫鬟,他们俩是陈二秀的轿夫。知道你被抓了后,白天我们不敢声张,只得晚上见机偷偷过来看你了。”“谢老爷,我们想救你出去,你给出出主意,怎样才能把你们一起救出去?” 谢文东一听十分感动,他问雨荷道:“你们救我出去,就不怕被陈二秀抓吗,她现在势力这么强大?” “不怕!”“谢老爷,您是我们的恩人,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们也要把你救出去!”孙建业兄弟和雨荷一起道。 谢文东沉吟了一会儿,满意的道:“好好,我计划这样做…你们看怎样?”雨荷几人凑近来,谢文东一通交代,他们小声议定后,就悄悄离开了。 房内陈二秀一声“救命!”还没喊出来,就被人突然捂住了嘴,她没来的及挣扎,又被另一汉子按住双手,很快就被绑了起来。 雨荷在前面带路,孙家两兄弟抬着轿子进入了柴房的院子。雨荷吩咐看门的守卫道:“当家的有话要问他们,你们几个都退到月牙门外吧。” 几个守卫见轿子内的“当家的”默不作声,于是默认了雨荷的话是“当家的”命令,他们立马照办。 谢文东顺利出了柴房坐进了轿子,而此刻刚才绑谢文东的柱子上已经换上了陈二秀。雨荷领着轿子出了柴房,还不忘嘱咐看门的队长道:“任队长,当家的交代了,你可要把他们看好了,老爷忌日之前任何人不得动他们,否则拿你们是问!” 看小院的任队长,见雨荷语气如此严厉,自然觉得是陈二秀十分重视,所以都点头哈腰陪笑道:“知道了,当家的放心,我们一定看好他们。” 孙家两兄弟抬着谢文东往大门口走去,他们快要出陈府的时候,守大门的队长还是起了疑心问道:“这么晚了,大小姐这是去哪儿啊?” 孙建业也不慌张,他语气严厉的道:“这大土匪谢文东重现凤凰镇,情况紧急兹事体大,大小姐有些什么谋划,难道还要一一向你们汇报吗?” 守卫队长忙连声道:“不用,不用!”说罢一挥手就开门放他们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轿子,一旁的守卫小厮才问道:“队长,你说这大小姐深夜是去干什么?” “这谢文东可是出了名的大土匪,现在他们突然出现在凤凰镇,大小姐这深夜出行想必是去商议大事,跟县里朱校尉搬救兵去了吧!”守卫队长一番分析后道。 深夜守卫们本就无聊,一旁的守卫小厮还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大小姐她…” 他一句话还没问完,守卫队长就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打断道:“你小子问这么多干嘛,大小姐的动向需要跟你一一汇报吗?” “不用!不用!”小厮立马回道,两个小厮识趣的走开了,重新回到了站岗的位置。 逃出陈府有段距离了,孙建业不解的问道:“谢老爷,刚才我们为什么不一起把夫人和金虎兄弟他们一起救出来?” 谢文东道:“我们手无寸铁,陈二秀他们又人多势众,我们这么多人很难全身而退,所以只能智取不可硬来。” 又赶了一段路,谢文东跳下轿子,吩咐孙家两兄弟道:“两位兄弟,你们知道镇上教书先生慕善儒秀才吧?” 孙建业兄弟齐声道:“嗯,知道!” “好,你们先去找他,就说是我谢文东的朋友,他会暂时安顿好你们的。”谢文东快速的吩咐道,孙建业兄弟答应后,他就快速赶往了苏梅镇方向。 奚子淇他们还被绑在陈府,谢文东虽然金蝉脱壳但拖不了多久,万一被发现的话,被绑的几人就凶多吉少了,谢文东不得不抓紧时间。 赶到苏梅镇他姐姐谢秀英家后,他暂时还不方便公开露面,同时他也没时间等门房通报,于是他索性翻过围墙,摸黑来到了谢秀英的房门外,开始急促的敲起门来。 他边敲门边喊道:“姐,我是谢文东,快开门,姐!…” 半天之后,谢秀英才打开门,谢文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走进屋子,端起桌子上的茶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谢秀英是听出了谢文东的声音才开的门,这会儿她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谢文东的模样,她给谢文东的肩膀狠狠来了一拳,佯怒道:“你个臭小子,一出走凤凰镇就是几年,你知道你姐姐我多担心你吗?” “你把璎珞和诗雨送过来,也不知道来看看你姐,你真是没良心啊,一走这么些年也没个音讯。”谢秀英说着说着委屈的哭了起来。 谢文东拍着谢秀英的肩膀安慰道:“姐,我这些年都是在亡命天涯,所以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度过这次劫难后,我就有很多时间陪你们了。”还没等谢秀英回话,谢文东继续道:“姐,我饿了,你这儿有吃的吗?” 谢秀英房里刚好有一盒糕点,她拿出来递给了谢文东后,又开始抱怨起来:“你个臭小子,跟个贼似的有大门不走,突然跳进来就猛敲我的门,我真是险些被你吓死。” 她再看谢文东狼吞虎咽的样子,这才意识到他遇到了困难,想起来刚才谢文东提到劫难的事儿,于是关心的问道:“文东,你刚才说的什么这次劫难?” 谢文东又猛塞了几口,喝了一口茶后才回道:“哦,对了,姐!我姐夫呢,我要找他救命呢?” “什么救命,你不是好端端在这儿吗?你姐夫今晚在衙门里值守呢?”谢秀英疑惑地看着谢文东道。 谢文东立马站了起来,边往外赶边道:“我的几个朋友还被扣在陈府,随时有生命危险,我必须在天亮之前搬救兵去救他们。” 谢秀英见谢文东着急往外赶,他赶上几步追问道:“你也不看看璎珞和诗雨她们?” “姐,人命关天来不及了,我先走了!”谢文东边回话边赶路道。 谢文东匆匆忙忙赶到县衙门口,他发现姐夫李尚乾正在街道上巡逻,他猛地跳到李尚乾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双臂道:“姐夫,救命啊,姐夫救命!” 李尚乾定眼一看是谢文东,他对随从简单吩咐了几句,就一把把谢文东拉到一边道:“谢文东,你杀了镇乡兵队长后,就被衙门里通缉。后来听说你上卧龙山落草为寇,成了大土匪莫占山的把兄弟,多少衙门兄弟想抓住你领赏钱,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你不怕死不要命了?” 第85章 谢文东迟迟未归奚子淇陷入危局 “姐夫,我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我知道姐夫你不会抓我!”谢文东舔着个脸,笑呵呵的看着李尚乾道。 见谢文东一副赖皮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又严肃了几分,警告谢文东道:“你小子,别给我搞事儿,我不一定罩得住你,到时我一样抓你去坐牢。” 谢文东仿佛吃定了李尚乾,继续看着他“呵呵呵”的傻笑。 李尚乾拿他没办法,直截了当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救命?” “姐夫,我的几个过命的朋友被陈府陈二秀给抓了,他们随时有生命危险,我想请你带县衙捕快去把他们给救出来。我只能找你了,其他人没这能耐,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你小子,你把我们衙门的捕快,当做我李府自己的护院家丁了,说去救人就救人?”李尚乾继续补充道:“这苏梅镇属于朝廷重镇,没有正当理由我是没有调配衙役权限的。” 谢文东一细想,自己这救人的理由确实不充分,他不得不胡诌道:“姐夫你就不能说,带队去剿匪吗?” “剿匪,剿谁?你就是大土匪,剿你啊?”李尚乾不解的回道。 “大土匪?”谢文东琢磨完这三个字后计上心头,连忙道:“姐夫,如果说是去剿灭大土匪莫占山余部,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李尚乾迟疑了片刻后,才缓缓道:“嗯,确实,这个理由足够了!”说完跟谢文东简单商量之后,就去集结队伍,准备去凤凰镇陈府剿灭莫占山部余匪了。 李尚乾带队赶回芙蓉镇的路上,谢文东带了一个长帽檐的帽子,加之对脸上做了些简单的妆容,在李尚乾的掩护下,能勉强不被其他衙役认出来。 李尚乾和谢文东都骑着马,身后的一众衙役都跟在后面慢跑。李尚乾带着几分严肃的对谢文东道:“那陈府的陈二秀自从当家后,就伙同县城的朱校尉,开始强制在凤凰镇大面积种植大烟,百姓都敢怒而不敢言,如今凤凰镇几乎成了鄂州府名副其实的烟土重地。” 谢文东不解的问道:“姐夫,这官府是明令禁止种植和贩卖烟土的,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种植和贩卖,已经成了一种气候,官府就没人管管吗?” “官府是明面严令禁止的,可是朝廷如今贪污腐败成风,腐朽不堪,各地又各种势力谋反作乱不断,朝廷早已自顾不暇了,哪还有那么多精力去管这些事。”李尚乾又继续补充道:“难道你觉得上面的人不知道?就任由凤凰镇和县里朱校尉勾结?”“他们早已沆瀣一气,通过利益打通各个关节,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谢文东听到这里,觉得这事儿牵一发而动全身确实有些棘手,于是问道:“姐夫,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尚乾提高音量道:“怎么办?”“你都说了有你过命的朋友在里面,那肯定不得不救了,至于其他的再从长计议吧。但是牛校尉那里你必须要小心应对,你拔掉了陈二秀这烟土种植基地,就是端掉了牛校尉的钱庄,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答应你趟这次浑水,你小子可得给我悠着点儿,下次可别把我拖下水!” 谢文东笑着回道:“姐夫,我知道了。不瞒你说,除了几个过命的弟兄,那里还有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这次不得不动陈二秀。” 李尚乾瞟了一眼谢文东后道:“哼,我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你看看我对你姐多专情!” “我姐还不是你小姨太转正的,别跟我装专情!”谢文东心底嘀咕着,但他没有说出口。 地上瘫坐着的陈二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不停的在挣扎。 天已经大亮了,谢文东他们已经出去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动静?一旁的雨荷看着太阳越升越高,她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柴房内不停的乱转。 “我来送饭的!”一个丫鬟的声音传来。 “去吧!”一个守卫回道。 就在送饭丫鬟正欲开门之时,雨荷抢先打开门,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连忙把丫鬟打发走了,此时陈二秀挣扎的更厉害了,但是刚才的丫鬟完全没注意到。 “谢老爷他们怎么样了,我可快要支持不住了,我也不能一直待在这柴房呀,不然太容易让人怀疑了。”雨荷在柴房内焦急不已的暗自道。 护院总把头“榔头”,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一番后,溜进关押人的柴房,问看守的道:“昨天伤我的那娘们儿,是不是在左边那间房?” 守卫回道:“是的,总护院!” “榔头”听罢,就准备打开那间房门往里闯,却被一旁的任队长拉住质问道:“总护院,当家的可交代过,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动她们!” “榔头”一把推开任队长,大喊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来管我!我只是找这娘们儿松快松快,又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任队长又冲上前来,死死拉住“榔头”的手臂劝道:“总护院,你可不能这样,当家的知道会处罚我们的!” “啪!” 榔头朝任队长脸上就是一拳,把他打倒在地,嘴上还骂骂咧咧的道:“不知好歹,叫你多管闲事!”同时吩咐一旁的几个看守道:“你们几个给我拉住他!” 任队长爬了起来,还想阻止榔头,却被几个看守死死架住不得动弹,小小看守们实在不敢得罪榔头,只得一边拉住任队长一边安慰道:“任队长,你就让他去吧,我们这些小兵已经尽职了,其他的我们真的管不了。” 柴房的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彪形大汉,一进门就不怀好意的盯着奚子淇。奚子淇定眼一看正是昨天对她心怀叵测的护院,此时不能动弹的她惊恐万分。 榔头一边伸出他的咸猪手,想去摸奚子淇的脸,一边坏笑着道:“臭娘们儿,昨天把我伤的满脸是血,今天爷一定要找你补偿回来,哈哈哈哈!” 奚子淇拼命的挣扎,竟然躲开了他的手,榔头也不恼怒一边脱自己的裤子,一边色眯眯的笑道:“小娘皮,性子还挺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野猫,等会儿看你还厉害不!”边说边一脸淫笑的继续走向奚子淇。 第86章 除掉陈二秀与程璎珞母女相聚 没想到奚子淇的腿并没有绑太紧,榔头靠近时她一个扫堂腿,“哎呦!”一声,让那半拉着裤子的榔头摔了个四脚朝天。 “快!快…” 一众官兵冲进陈府,一个领头的大喊道:“奉命捉拿大土匪莫占山余部,无关人员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陈府的仆人们听罢,乖乖站在两边给官兵让出路来,府里的护院们听到喊话,都识趣的放下武器,抱头蹲在一旁等候处理。 榔头摔了个大跟头后,气急败坏的正欲爬起来,却被闯进来的谢文东抄起凳子照头就是一下,然后精准的朝他裆部给出一脚“断子绝孙夺命脚”。 “哎呦!”榔头还没弄清什么情况,就又被谢文东拖出了柴房,扔在了小院地上。 “土匪!”“莫占山余匪在哪儿?”搜查官兵的声音越来越近,谢文东望向院门口,背过头对正在暴打“榔头”的金虎和福来催促道:“你们动作快点,衙役来了可就不好动作了!” 已经被救出的奚子淇,大踏步走出院子,扯掉身上的绳子一把扔在地上,她拔出金虎腰间的佩刀一把摁住“榔头”的下巴,用匕首撬开他的嘴后,捅进他的嘴里就是一顿乱搅,还大骂道:“狗娘养的,竟然敢打你姑奶奶的主意,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刚才还被揍的哇哇乱叫的“榔头”,此时已经成了个哑巴太监,只剩下“呜呜呜”的悲鸣。这份果断和狠辣,把一旁的金虎几人看的愣住。 “官爷,快!莫占山土匪余党在这里!”谢文东见差不多了,指着榔头朝衙役大喊道。 几个官兵冲进来后,谢文东继续道:“报告官爷,他就是莫占山土匪余党“吴六奇”,他见事情败露后,割掉了自己的舌头,还想要刎颈自杀,被我们给绑住了。” “好!” “抓住了大土匪莫占山同党!” “抓住了土匪同党“吴六奇”!” 几个官兵兴奋的喊叫着就把“呜呜”乱叫的榔头绑了出去。 “姐!”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不要你家妻子和闺女了呢?回来几天了,看都不来看她们一眼?”谢秀英见谢文东终于来接程璎珞母女了,为她们打抱不平道。 谢文东尴尬的快速走向程璎珞母女俩道:“璎珞!” “哼!”程璎珞不满的娇嗔了一声道。 谢文东继续道:“璎珞,我…” 还没等谢文东张口继续,程璎珞娇嗔道:“骗子!”“你当初不是说,在徽州府一站稳脚后,就来接我们母女俩吗?还说会给我们写信!信呢?…” 谢文东有点尴尬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程璎珞看了谢文东身后的奚子淇一眼,酸溜溜的继续道:“我说怎么就把我们母女俩忘得这么干净呢,原来是遇到了美娇娘,就忘了家里的糟糠妻啊?” “璎珞?”有些尴尬的谢文东,又喊了一声程璎珞的名字,她别过脸去还是不搭理。 谢文东尴尬的暗自道:“看来他姐夫李尚乾嘴不严啊,他跟奚子淇的事全告诉他姐了,这会儿应该全部都知道了,姐夫和姐姐似乎也叛变了,也不帮自己解解围。” 到这里谢文东那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起来他确实亏欠了程璎珞母女俩很多,他也懒得继续扭捏了,走上前一把抓住程璎珞的手,不由得她挣脱,然后右手一把搂住她的腰死死抱住。 大庭广众之下,还被这么多人看着,做这么亲密的动作,程璎珞一下子脸就刷的绯红了,头不由得深埋进谢文东的怀里。 谢文东见状忙苦口婆心的劝慰道:“璎珞,我当时想的是好好的,一安稳下来就接你们母女俩过去的。没想到我们还没到徽州府,我们几兄弟就被土匪冲散了,我一个人流落在徽州府大街上,幸亏有缘进入奚府做家丁,才不至于落得被饿死。” 谢文东见程璎珞终于平静下来,他继续道:“再后来我在奚府做事尽心尽力,深得奚府上下喜欢,慢慢也替奚府解决了一些危机,终获得了奚家大小姐的赏识,我们日久生情就顺理成章的结为夫妻了。” “如今我已经有本钱回来建设凤凰镇了,以后就可以好好陪你们母女俩了,我们一家人再也不用分开了。说起来,子淇对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再造之恩啊!” 程璎珞没有说话,只是用她的粉拳狠狠地捶了谢文东几下,然后就开始小声的啜泣起来。谢文东心痛的安慰道:“好了,好了!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呢,可是子淇精心挑选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奚子淇听罢,立马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玉镯,顺势套在了程璎珞的手上,程璎珞转动着手仔细的欣赏起来,奚子淇在耳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程璎珞听得早已没有一开始的醋劲儿。 “诗雨!还记得爹爹么?”谢文东问闺女谢诗雨道。 刚见面时,谢诗雨躲在程璎珞屁股后面有些生分,这会儿程璎珞和谢秀英都在对她道:“诗雨,这是你爹爹啊!”“诗雨,这是你父亲啊!” 谢诗雨见谢文东走近,这才不再闪躲,只是盯着谢文东,站在原地一双小手搓着自己的衣角,右脚在地上不停地打转儿。 谢文东顺手从奚子淇手里接过一盒糕点和糖果,打开糖果盒后取出一颗糖剥去糖纸塞到谢诗雨的嘴里,小姑娘这才可劲的咀嚼起来。 “孩子还是需要日常多陪伴呀,自己错过了太多孩子的成长了!”谢文东有些感伤的继续问道:“诗雨,你想爹爹了吗?”谢诗雨没有马上回话,半天才缓缓的点了点头,谢文东一把抱起谢诗雨,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宝贝的不行。 接着又是一顿手忙脚乱的发礼物,姐姐谢秀英和姐夫都有,还没漏掉他外甥李明远的。徽州府不愧是商贸之都,带回来的东西十分精致,他们都很喜欢。 谢文东一家和几个兄弟,最终回到了凤凰镇陈府。看到绑着双手,瘫倒在地的陈二秀,金虎恶狠狠的道:“我们三番五次放过这娘们儿,她却跟她爹一样恶毒,始终想要置我们于死地,这回我们又险些遭她毒手,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她!” 福来也气的牙痒痒的道:“是啊,哥!这女人太恶毒了,这次绝对不能放过她!” “是啊,文东!杀了她吧!”一向沉稳的老温也喊道。 “哥,杀了她!”“是啊,杀了她!”金虎和福来愤愤不平道。 第87章 助姐夫重创莫占山土匪余部 谢文东瞟了陈二秀一眼道:“二秀,我说过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和平共处的。我一再容忍你放过你,没想到你至今还是死性不改,多次想置我于死地,这次我也不会放过你!” “我呸!要杀要剐,放马过来!我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虚情假意,我会吃你那一套?”陈二秀恶狠狠的瞪了谢文东一眼后,猛地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谢文东还想说点什么也作罢了,他扫了金虎他们一眼道:“本来看在夫妻的名分上,我一直想网开一面,没想到她是这个样子。”“你们看着办吧!” 想起来数次险些丧命,都跟这恶毒的女人有关,还有几次因为这女儿而亡命天涯,金虎和福来他们也不再客气。 他们一人掏出一把匕首,都走了上去狠狠地朝陈二秀捅了一刀,没想到陈二秀还是满眼恶毒的死死盯着他们,没有一丝的后悔之情。 一旁的任队长拔出大刀,冲上前去朝着嘴里咕噜冒着血泡的陈二秀就是一刀,一股鲜血飞溅而出,这下陈二秀彻底断气了,眼神里的那份恶毒也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任队长砍完后,伤心的哭诉道:“我们一家本来种着几亩田,日子过得虽然很清贫,但好在安安稳稳,基本还过得去。没想到一天陈府的恶霸们闯进村,强迫我们种植烟土,我爹不同意就争辩了几句。晚上我家的茅草房子就被放火烧掉,一家四口就只有我狼狈逃了出来,我等这一刻很久了,呜呜呜…” 金虎和福来看到这一幕纷纷安慰任队长,任队长整理好情绪擦了擦脸后,一把跪倒在谢文东面前道:“谢当家的,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我想跟着你做事,你留下我把。我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每次作恶我都在努力躲开!” 谢文东赶紧把任队长扶了起来道:“我也简单了解过,你确实是一个厚道人,你就留下吧,我们以后建设凤凰镇,还需要很多像你这样的人。” “谢谢!感谢当家的!”任队长连连道谢。 经过一段时间的清理,谢文东把陈府里不合适的一些仆人,都给赶走了。还调研了凤凰镇烟土种植的问题,开始着手慢慢说服乡亲们,根除这种邪恶的谋生之道。 “金虎、福来!前段时间我让你们调查的县城朱校尉,我的死对头黄天德,还有莫占山余部的情况,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谢文东问道。“我们一回凤凰镇,就掉进陈二秀口袋的事儿,可不能再发生了,我们要主动点。” 金虎回道:“哥,朱校尉的事,老温在县城还在调查。” “我们没有调查到黄天德的消息,倒是打探到莫占山余部的消息,只是暂时还吃不准。”福来接着道。 谢文东眉头一挑,立马站了起来问道:“莫占山?快说来听听!” “我们从猎户们的口中打探到,龙脊山一带有一群土匪出没,听说还有一对雌雄双盗,女匪首使得一手双刀很是威风。”福来补充道。 谢文东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很好!继续探,花重金继续探!” 又过了几天,福来手里拿着一幅字画,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谢文东接过他手里的字画一看,这不是莫占山和二月红这对狗男女吗?他握紧了拳头。 “哥,我们查清楚了,这就是他们的画像,我们还让猎户标记出了他们的活动范围图,他们的活动规律也摸清楚了。”福来汇报道。 “好,这事儿办的漂亮!”谢文东拍了一下福来的肩膀,满意的道。说完他就卷起画像图,吩咐道:“快给我备马,我要去找姐夫!” “姐夫!”李尚乾一抬头,发现是谢文东在叫他。他是又气又恨,连忙走了过来,把风尘仆仆的谢文东拉到一边道:“你怎么又来了,我说兄弟你可是通缉犯,你还生怕别人没发现啊,每次大摇大摆的闯衙门。” “姐夫,我有重要的事要给你禀报!”谢文东认真的道。 “重要的事?”李尚乾一脸戒备的道:“上次随便抓个哑巴护院冒充莫占山同党的事,衙门里都开始怀疑了,你又来给我整什么要事?” 谢文东摊开画卷,对李尚乾道:“姐夫,你看!这可是莫占山夫妇的画像,背面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图,还有标注清楚他们的活动规律,这次你立功的机会到了,兄弟我也不是每次都坑你,你看这好事儿,我不是第一个就想到你了。” 李尚乾认真看了看谢文东手里的画卷,根本不搭理谢文东后半句自吹自擂的话,半晌之后他才得意的缓缓道:“好啊,莫占山你们这群土匪,抓了你们几十年,这次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说完李尚乾卷起画像就往衙门里钻,谢文东连忙喊道:“姐夫,你把我带上啊,我要亲手报杀子之仇!” 李尚乾头也不回的道:“你是敏感人士,不方便出现,你安心的等消息吧!” 大概过了七日后,李尚乾把谢文东一家接到苏梅镇做客,一见到谢文东就重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不愧是我的小舅子,这次你确实帮我立了大功啦!” 谢文东等不及了,立马问道:“姐夫,莫占山夫妇被抓了?” “没有!”李尚乾回道,见谢文东一阵失望,他又补充道:“这次我们凭你的消息,顺利的围攻了莫占山土匪余部,剿杀了他们几百残部,有几十人逃走了,他们再也不能规模的打劫乡镇,为祸乡里了。” “所以莫占山夫妇还是跑了?”谢文东难掩失落,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有血海深仇,另一方面莫占山夫妇他们是心腹大患,凭他们的性格找谢文东报仇是迟早的事。 李尚乾自说自话的掏出一份嘉奖状,朝谢文东挥了挥炫耀道:“你看县里还出了嘉奖状,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内容?” 谢文东只是平静的道:“姐夫,你们出动剿灭莫占山土匪的事,我早就告诉程璎珞了,我跟她保证这次那对狗男女必死无疑。我想请你等会儿帮我圆圆场,就说莫占山夫妇已经被打死了。小非凡被莫占山他们杀死的事,对璎珞伤害挺大的!” 李尚乾这才收起洋洋得意的表情,认真的道:“好!等会儿我一定配合好!” 李家的大堂里,谢文东和姐夫一家围坐一桌,程璎珞一见到李尚乾就高兴的问道:“姐夫,听说你有剿除莫占山土匪余部的好消息要说?” “是啊,弟妹,这次剿匪多亏了文东的帮忙,我们十分顺利,把莫占山他们杀得丢盔弃甲!”李尚乾道。 莫占山夫妇十分狡猾,没那么容易死,程璎珞十分清楚,她难以置信的问道:“姐夫,你是说莫占山夫妇被当场打死了?” 第88章 谢文东谋划干掉朱五爷 李尚乾扬了扬手里的嘉奖状道:“是啊,我手里就是上面颁发的嘉奖状,不信我念给你们听听!” “此次剿灭莫占山土匪余部大获成功,莫占山匪首夫妇当场被剿灭,一举清除了为祸凤凰镇、苏梅镇等一带的土匪祸害,为民除害。 此次剿匪大获全胜,提供重要情报的谢文东立有大功,带队剿匪的捕头李尚乾立有首功。特赦免谢文东之前的一切罪责,撤销对他的通缉令,并任命他为凤凰镇的镇长兼乡兵总队长;原苏梅镇捕头李尚乾升任为鄂州府副总捕头。” 听到这里,大家高兴的欢欣鼓舞起来,程璎珞也彻底相信莫占山夫妇已死,一下解开了多年藏在心底的心结。 老温来到县城已经半个月了,却未打探到太多朱校尉的消息,关于朱校尉唯一确切的消息就是这人喜欢寻花问柳,对一个叫“醉春楼”的妓院情有独钟。 这日朱校尉又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在两个护卫的掩护下低调的进入了“醉春楼”。老温在“醉春楼”对面的一家羊杂汤摊位坐下,他点了一份羊杂汤借机跟老板闲聊道:“老板,这人什么来头啊,很低调仿佛又很有来头的样子?” “这位客官您不知道啊,这位可是县里大名顶顶的朱五爷,虽然只是一个校尉,但是你可以不认识县太爷,可不能不认识朱五爷,他可比州府的参将势力还大,更别说县太爷什么的。” 老温假装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走进“醉春楼”的朱校尉,继续问道:“县太爷和州府参将可比他官大,怎么可能没他势力大呢,老板你夸张了吧?难道他有什么三头六臂不成?” “这个咱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是做大生意的,仿佛很有钱很有权势,县城里的大小官员和富绅都敬他三份,州府有些官员也很买他面子。”卖羊杂汤老板道。 “老板,你还知道他什么其他的趣闻吗,多给我讲讲?”老温继续道。 朱五爷手下一个官兵走出“醉春楼”,正准备拴好马车,羊杂汤老板立马转过头,不敢跟那官兵对视。同时警惕的敷衍老温道:“这位客官,我只是个做小买卖的,像这样的达官贵人,咱们哪里知道那么多啊?” 老温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小声的对老板道:“老板,实不相瞒,我是外地过来的,我想打探一些朱五爷的消息,准备找机会攀附于他,如果您知道消息,还请多说几句。” 羊杂汤老板看到桌子上的银锭,片刻迟疑后还是揣进兜里,然后就把知道的一些消息全都告诉给了老温。 怪不得老温跟踪半个月都打探不到什么消息,原来这朱五爷有多个住处,出门也有多辆马车作掩护,你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坐的哪辆,住的那栋房子。 好在终于知道这朱五爷在“醉春楼”有入股,算是其中一个股东之一,可能在自己的地盘比较放心,很多重要的生意都在这里谈的,所以出入这“醉春楼”比较频繁,基本上三两天就有一次吧,还听说对里面的姑娘出手也很大方。 “哼,看来这朱五爷,很喜欢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啊!就怕你没爱好,只要有爱好,就有破绽,只要有缺点,就不怕攻不破你!”老温暗自冷笑道。 于是他计划潜进“醉春楼”去探个究竟,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后,待汇报给谢文东再做其他的打算。 “文东!”老温探明情况后,赶回凤凰镇跟谢文东汇报。 “老温,你去了县城近一个月,那朱校尉的消息探查的怎么样了?”老温做事向来沉稳,这次花了这么长时间,谢文东有些疑惑的问道。 老温汇报道:“文东,这朱校尉十分狡猾,出门坐马车、吃饭住客栈和回家睡觉都是狡兔三窟,让人琢磨不透,我跟踪了大半个月才基本摸清他的情况。原来他喜欢流连一个叫“醉春楼”的烟花之地,还很喜欢包养里面的风尘女子。” 谢文东示意道:“老温,你先喝口茶,慢慢讲!” 老温喝了一口茶后,继续道:“我发现他好色喜欢风尘女子这个特点后,又潜进了“醉春楼”踩点,发现他跟石佛县的唐老爷因为烟土市场的问题,有很大的矛盾,当天他们在醉春楼谈判时险些打起来。” “那姓唐的就是在运送烟土上曾坑过我们,公开身份是县衙捕头的唐继尧吧?”“他们有矛盾正好,我们跟那姓朱的迟早你死我活,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等我们弄死姓朱的,到时大家都以为是姓唐的干的,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谢文东愤慨的道。 “文东,那你打算怎么干?”老温问道。 “那姓朱的好色,长期沉迷于“醉春楼”倒是一个突破口!”谢文东思索后道。 “你说的是美人计?”老温略加思索道。 “可是派谁去呢,这件事很危险,我们又是几个大老爷们。”谢文东为难的道。 “美人计?去哪里办什么大事啊?”一旁的程璎珞,不知什么时候把谢文东的讨论听个正着,她走了进来好奇的问道。 谢文东认真打量了程璎珞一番,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 “危险?危险怎么了,你别忘了我们在卧龙山落草为寇的时候,可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照样一路走过来了,现在怎么瞻前顾后起来了。”程璎珞不以为意的道。她还反问道:“难道你们觉得我不够有吸引力?” 老温立马补救道:“哎,没有没有,大嫂你永远是大哥心目中最漂亮的!” “什么魅力,谁是最漂亮的?”此时奚子淇也走了进来,断章取义的听了几个词,就质问起谢文东来。 谢文东一阵头痛,不得不把事情的原委跟她们解释清楚,还想打消她们的好奇心。 没想到她们反倒热情高涨,一个个的比拼着要参加这次刺杀朱校尉的行动。 “东哥,我可是在卧龙山时跟你们一起,打过“江山”的人,你要相信我一定能完成这次行动。”程璎珞自信满满的道。 “东哥,我家虽然世代商贾,但我的拳脚功夫向来了得,你是见识过的!”奚子淇挑了一眼谢文东道。 谢文东认真的看着程璎珞和奚子淇,沉吟了片刻后道:“那这次我就请我的夫人亲自出马吧,定要那姓朱的死的心服口服。” 第89章 奚子淇施美人计杀掉朱五爷 程璎珞和奚子淇都信心满满的看着谢文东,都觉得谢文东选的一定是自己。 谢文东继续道:“璎珞还要在家照顾诗雨,这次就让子淇出马吧,她的功夫不逊于我,更是十分擅长用毒针。” 谢文东解释的这么清楚,奚子淇欣然接受,程璎珞也无话可说。 夜幕下的“醉春楼”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到处弥漫着朦胧暧昧的味道。在离“醉春楼”门口不远处,谢文东对奚子淇道:“子淇,今晚就看你的了!” 转头又对老温嘱咐道:“老温,你多几分小心,保护好你嫂子!” “知道了,文东!我办事,你放心。”老温向谢文东保证道。 奚子淇看到谢文东关切的眼神,连忙安慰道:“放心吧,相公!你要相信我的“无声黑雨(独门毒针)”,这点场面我还是应付的来。” 谢文东这才道:“好吧,你们去吧!” 到了“醉春楼”门口,女扮男装的奚子淇走下马车,在老温的掩护下往楼里走。 “诶,你们谁啊?这里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我们这里只做熟客的生意,走开!”一个看门的小二拦住老温道。 老温立马掏出三个银锭塞到那小二的手里道:“这位小哥,我这位兄弟刚进县城,没见过世面,我想让他见见大世面,还望行个方便。” 一晚上客来客往的,谁还真去一个个核实身份啊?放一两个陌生人进去,谁会知道!这守门小二想着,立马往里撇了撇头,默不作声的站回原地,老温和奚子淇立马低头快速的进入了“醉春楼”。 “醉春楼”内个个推杯换盏,莺歌燕语不绝于耳,热闹非凡中谁都没心思关心,又走进来了哪家公子或达官贵人。 老温他们走到楼梯口处,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摇着扇子,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招呼道:“哎呦,两位公子是新客吧,我说咋看着有点面生呢,不过不打紧,二位想找什么样儿的,我帮你们挑。” 老温不等她多白话,直接掏出两颗金元宝,在那老鸨的眼前晃了晃道:“不瞒你说这位“妈妈”,我们混进来就是想跟朱五爷搭上线儿,好混个富贵前程。” 他往右边歪了一下脑袋提醒道:“旁边这位是我妹妹,我听说朱五爷在“醉春楼”有个独立的私人包间,我想通过“妈妈”把我妹妹献给朱五爷,望“妈妈”行个方便,日后我们还有重谢。” 老鸨这才转向奚子淇,定眼一瞧后就明了啦,原来旁边这位公子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她又上下打量了几眼后道:“果然还有几分姿色,那今晚就看我的安排吧!” 老鸨一边拖着长音回话,一边利索的接过金元宝,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像“醉春楼”这样的场所,纸醉金迷、鱼龙混杂,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只要不出大问题,这样的托情她早已司空见惯,操作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老鸨把奚子淇领进三楼最靠左的一个包间后,又进来两个丫鬟对奚子淇一顿梳妆打扮,最后老鸨对奚子淇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留下奚子淇一个人守在房里。 没过多久,就听到房外一顿嘈杂,紧接着就听到老鸨招呼的声音越来越近:“哎呦,朱五爷我们可是把您给盼来了,楼上我都替你安排好了,说不准今晚您还有惊喜呢?” “哈哈哈,惊喜?你这一说我倒有点兴趣了,于妈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办事儿。”朱校尉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的往包间赶。 老鸨于妈妈见朱校尉兴致勃勃的进入了包间,她也识趣的走开了,又忙着招呼起了其他的客人来。 老鸨于妈妈虽然走了,包间走廊上还站着两个保镖,警觉的盯着楼梯口。老温佯装喝醉了,拿着一壶酒晃晃悠悠一点点靠近这保镖。 一个保镖发现,立马拦住阻止道:“这里是私人包间,生人勿进,快点走开!” 老温没有停住步伐,依然摇摇晃晃靠近,终于在拉扯中顺势揽住保镖肩膀后,他从袖中掏出几个银锭塞到保镖的手里,小声的道:“两位大哥,不瞒你说,我使银子混进这富贵之地,就是为了想吸引朱五爷的关注,好借机在他麾下谋个差事,从此吃上这令人羡慕的富贵饭。” 老温紧握住这保镖拿银子的手,真诚的道:“两位大哥,不如我做东我们先到楼下细聊,我给找个对着这包房的上座,这样两位大哥喝酒护卫两不误,怎样?” 这拿银子的保镖看了一眼另一位,又瞥了包房一眼后小声道:“好,我们也下去乐呵乐呵!” 于是三人高兴的来到一楼,老温点满一桌招牌菜,给他们二人分别倒上酒后道:“二位大哥,我还真羡慕你们二位,如果你们能在朱五爷面前美言几句,帮小弟某个差事,小弟一定没齿难忘。” “这位兄弟,我看你也是个敞亮的人,不是跟你吹朱五爷就算放个屁我们都知道,找我们两兄弟你算是找对人了。”一个保镖吹嘘道。 另一个保镖也不甘落于下风,抢着道:“哈哈哈,他每次那个能撑多久,我们弟兄都知道,合适的时机一定举荐你,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 老温又给他们斟满酒,满意的道:“那我就有劳两位大哥了,事成必有重谢!” 三人碰杯大声道:“来,喝!” 包间内烛光闪烁,一个女子背对着房门侧卧在床上,女子一身纱织的长裙,侧卧的姿势反倒勒的她线条明显,女性柔美的身姿展露无遗。 朱校尉一走进房门,就看到这曼妙的身姿,他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迫不及待的大踏步走到床边,一把伸出他的双手,就往美女的纤腰上抓。 “啪!”女子猛地转过身,一把折扇抽向朱校尉的咸猪手,娇滴滴的道:“哎呦,朱五爷,您温柔点嘛,这么猴急干嘛,弄得我有点紧张。” 朱五爷抹了一把嘴,哈哈憨笑几声道:“美人,我有点等不及了!” 奚子淇用折扇挡住脸,半遮半掩的继续道:“哎呦,五爷,那你先宽衣服吧!” 就在朱校尉忙着解衣服扣时,奚子淇又递上一杯酒道:“五爷,我们先喝几杯酒吧,这样才有情调些嘛。” 第90章 跟凤凰镇百姓约法3章 没想到朱校尉一把打掉奚子淇递上来的酒,快速披上衣服道:“你不是普通的青楼姑娘,你到底是谁?” 朱五爷跳到一边戒备的盯着奚子淇,继续质问道:“我看你身段结实,仿佛是个练家子,似有几分行伍的气质,还有你手上的戒指,根本不是寻常姑娘带的。” “啪!”奚子淇飞快的把折扇丢向朱校尉,乘他躲闪之时来到他身后,左手用手帕捂住他的嘴鼻,右手三根“无声黑雨”长针快速扎进他的脖子。 朱校尉挣扎了几下后,就慢慢的瘫软了下去,奚子淇把他丢在一边,呸了一声骂道:“本来想用毒酒安安静静送你走,没想到你这么警觉,现在让你尝尝我“无声黑雨”的厉害,你也死的值了!” 眼看着朱校尉嘴唇发黑、七窍流血之后,奚子淇快速换好男装,稍稍整理了一下现场,就匆忙下楼了。 老温陪着两个保镖喝酒,同时也紧张的盯着包间的门口,他看到奚子淇仿佛喝醉了跌跌撞撞的下楼后,连忙跟两保镖道:“我有点事,先走开一下!” 说完立马迎了上去,凑到奚子淇近前问道:“嫂子,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我故意装醉的,这样不容易引人注意。”说完就和老温快步走出了“醉香楼”。 等谢文东和奚子淇汇合后,马车很快逃出了一条街远,“醉春楼”才一阵慌乱,紧接着有人大喊: “不好了,朱五爷死了!” “啊!朱五爷被杀了!” “哈哈哈…”陈府内谢文东举起酒杯,对着程璎珞、奚子淇和金虎、福来、老温等人晃了一下,笑着道:“如今我们踩死了地头蛇陈二秀,又干掉威胁我们的恶虎朱校尉,再也没有直接威胁到我们的人了,终于可以安稳一段日子了。来,我们干一杯!” 这时奚子淇的贴身丫鬟小玉走了进来,难掩开心的道:“姑爷、大小姐,柱子给我们送银子来了,已经到了大门口!” “啊!”娘家来人了,奚子淇高兴的叫出声来。 谢文东也高兴地道:“好,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一队长长的车队缓缓走了过来,柱子一声“吁”车队整齐的停在了陈府门口,他开心的跟谢文东和奚子淇他们打过招呼后。 谢文东扯掉一个箱子的封条,一把掀开箱盖子,一箱的金子闪闪发光,程璎珞和金虎他们都惊讶的“哇!”出声来,都小声的议论道:“哇,这长长的马车队,运的可全是银子啊?”他们确实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谢文东拿出一根金条,在手上掂了掂后道:“我谢文东说过,我一定会回到凤凰镇,把凤凰镇建设成这乱世里的港湾,十里八村的世外桃源,现在属于我们凤凰镇的时代终于来了!” 大家一阵欢呼后,谢文东继续道:“真是好事成双啊,安全威胁拔除了,银子也来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风风火火的凤凰镇建设时间了。” 谢文东带着程璎珞、奚子淇、金虎和福来他们,静静地走在凤凰镇芙蓉街上,他们好多年没有这样静静地好好看看这个镇子了,这一次这座古老的镇子仿佛有种不一样的韵味,破旧、古朴、沧桑中多了几分希望。 谢文东突然转过头对老温吩咐道:“老温,你通知一下镇上的百姓,明天到芙蓉街上集合,我有要事要宣布!” 次日芙蓉街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大家纷纷议论道:“听说谢老爷回来了!” “是啊,我们的大恩人啊!” “这下我们有好日子过了!” “看来日子有盼头了” “大家静一静,听我大哥说几句话!”金虎举起双手大声喊道。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谢文东道:“各位乡亲,陈二秀见我回来后已经畏罪服毒自杀了,县里的朱五爷也已经被人仇杀,这两个长期强迫、欺压大家种植烟土的恶霸都死了。我已经被任命为凤凰镇的镇长兼乡兵总队长,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大家不用害怕,日后可以放心过日子了!” 他继续道:“下面我要说三件事:第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我谢文东要重建凤凰镇,振兴芙蓉街,把凤凰镇建成这十里八村的世外桃源,把凤凰镇建设成为这乱世里的避风港。 大家有什么专长、有什么手艺的,都可以在凤凰镇做生意,要钱的我给钱,要商铺的我可以提供商铺。我给大家三天的时间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把你的商业规划说给我听听,合适的我可以提供本金,规矩还是像以前一样,我不要你们的利息,只需要还我们本金就行。 店铺由我们统一规划后,再出租给大家,到时只要每月给我交租就行了。大家什么生意都可以做,当然妓院、赌馆、烟土,也就是“黄赌毒”这三项你们不能沾。”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灰布长衫,一副做买卖的掌柜模样,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问道:“谢老爷,我姓魏,祖辈从杞县迁过来的,早年学过裁缝生意,由于镇上不太平,我这手艺也荒废多年了,我想问问谢老爷,能不能借钱给我开家裁缝铺?” “行啊,你要借多少银子?”谢文东欣然答应,直接问他道。 谢文东答应的如此爽快,出乎他的意外,男子稍作犹豫后道:“我想,至少要三十两银子吧,等我回了本,我一定把本金早早还给你。” “哦,老魏是吧,先不急啊,你先回去想想,好好规划一番,三天后到我们府上,合适的话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这项生意。”老温见谢文东没说话,就打断魏姓男子道。 魏姓男子满意的道:“好,好好!” 谢文东指了魏姓男子一下道:“我要说的第二条,就是大家以后不准叫我谢老爷,只准叫我谢先生,谁再叫错,我罚谁的款!”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道:“谢先生?好,好好,谢先生。”大家虽然不知道为啥要这样叫,但都觉得肯定有他的道理,于是也并不排斥。 谢文东接着道:“我要说的第三件事就是,凤凰镇境内必须要根绝烟土,凡是种植烟土的必须铲除,凡是吸食烟土者,没收烟具后强制戒毒。日后如有违规种植、贩卖、吸食烟土者,立斩无赦!” 第91章 重振芙蓉街之商业规划 三日后陈府的院内早已排起了长队,很多都是来跟谢文东申请开店做生意的,当然还有很多看热闹的。 谢文东端坐于堂前,案桌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先走上来的还是昨天的老魏,他递上来一张纸,谢文东认真的看完后道:“老魏,你这个写的很详细,很好!不过我要考考你,你先说说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吧。” 老温认真打量了一番谢文东后道:“谢老爷,您身上这套衣服,整体上看着有点偏小,跟您结实的身材有点不搭,如果是我做的话,我会把上围稍微做宽松一点,腰部稍微收一点点。衣领显示着一个人的精神气儿,我会做的力挺一点,另外袖口处我会做的厚实一点,这样整体上穿在您身上不仅更合身,还会多几分仁厚之气,更契合您的整体气质。” “好,说的很好,没点儿裁缝底子的人,说不出来这番话。这五十大洋,我给了!”谢文东决定道。 老魏一边鞠躬,连连道谢:“谢谢,感谢谢老爷!”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昨天要求的你又忘了?”谢文东问道。 “哦,谢先生,谢先生,你看我这记性。”老魏尴尬的回道。 谢文东给桌上的契约盖了个章后,老温对老魏道:“好了,老魏你过来按个手印,这银子你现在就可以拿走了。” 老魏高兴地走上前,很快就摁好手印,签好契约了,老温又嘱咐道:“这店铺位置的话,我们还要统一规划后再重建,到时会分配给你的。” “好,好好!”老魏拿着银子和他的那份契约,谢过谢文东后,就高兴的下去了。 “下一位,沈万山!”老温高声喊道。 一个身宽体胖的憨厚胖子走了出来,乐呵呵的道:“谢先生好,我之前在凤凰镇有开饭庄的,叫“食客居”,后来镇上被陈家弄得乌烟瘴气,也没什么过往的客人,慢慢我就开不下去了,索性就回家种田去了,现在有这优待的扶持政策,我想把我这开饭庄的生意捡起来。” ““食客居”,那我知道啊,你们那儿的经典招牌菜“西湖醋鱼”,我可是记忆深刻啊。”金虎忽然插话道。 “那道菜叫“糖醋鲤鱼”,还是我拿了陈府第一份工钱请你们吃的呢?”老温打断道。 “是啊,是啊!”福来也想了起来,随声附和道。 “说起来,我也有印象了,我八岁生日那天,我爹从你们“食客居”捎回来一份“东坡肘子”,把我们姐弟两吃的满嘴流油,至今难忘啊。”谢文东也回忆道。 “谢谢,感谢谢先生喜爱!”沈万山道。 “沈万山,你说你要改饭庄名字?何不沿用旧名,你们可是有口碑的老店,是我们凤凰镇一代人的回忆。”谢文东又问道。 “回谢先生,我多年没做这营生,我想着如今凤凰镇一片新气象,我改个店名也有个新的开始。”沈万山解释道。 “沈万山,我看你还不如用以前的店名,都不用宣传镇里人都熟悉了,等我们凤凰镇发展起来了,说不准能成这一带的老字号呢。”谢文东直接道。 沈万山稍加思索后道:“谢先生说的有道理,我打算还是用老招牌,至少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挂出来了。” “这是你申请的一百两银子,银子和契约你都拿好。”老温提醒沈万山道。 “嗯,好的!”沈万山接过后,正欲离开。 金虎叫住他道:“老沈,你这“食客居”重开,老店铺地址已经不在了,就来我们东街开店吧,我们东街采光好,到时肯定生意兴旺。” “老沈,别听他忽悠,应该来我们西街,我们西街通风好,空气舒畅肯定顾客盈门。”福来也推广自己管理的西街道。 谢文东笑着看了他们一眼道:“行了,你们私底下自己去协商吧。” “下一位,慕善儒!” 慕老爷子微笑着走进大堂,谢文东几人立马站了起来,他和谢文东算是忘年交,一直以来都是无条件互相支持的。 谢文东顺势把他请到座上,站在他身旁问道:“慕先生,你来是想做点儿什么?” “文东啊,我平常吧也闲得无聊,我想着也是个读书人,懂点笔墨纸砚,就想跟你借钱开个文房四宝的店铺,你看合不合适?”慕善儒问道。 “合适,当然合适,绰绰有余。不过慕先生,你过来看看这图。”谢文东摊开一张示意图,指着图纸中的一个建筑继续道:“你看这栋房子,我是规划建成学塾,到时我准备聘请你做先生,来专门教育镇上孩子们,我每月给你三十两银子,逢年过节还有红包利是,你看怎么样?” “好!好!这样好啊,我本来就是镇上私塾的先生,这是重操旧业,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没机会教书了呢。你还每月给我三十两银子,镇上学院山长也才每月六两银子呢!”慕老爷子兴高采烈的道。 “那你就先回去等我的好消息吧。”谢文东扶着站起来的慕善儒道。 慕善儒一边往外走一边念道:“这真是好,每月有三十两银子呢,不用几个月,我养老银子都有了。” “下一位,夏雨荷!”老温喊道。 雨荷和孙建业、孙建伟兄弟一起来到谢文东的面前,老温接过他们的商业规划书,递给谢文东道:“要借二十两银子,雨荷他们申请开家杂货铺。” 谢文东指着一个更显憨厚的男子问道:“你就是孙建业吧?” 男子立马回话道:“对,我是孙建业,他,我弟,叫孙建伟!” 谢文东看了一眼旁边更壮实的男子道:“孙建伟,乡兵队缺人,你去乡兵队干吧。” “建伟,你先回去吧!”老温对孙建伟道。 孙建伟看了眼他哥嫂后道:“哥嫂,那我先去了!” 谢文东认真的看着雨荷夫妻俩道:“雨荷,你们想干什么?” 雨荷道:“我们商量了一下,想开一家杂货店。”她丈夫孙建业也道:“嗯,对。” “二十两银子?开杂货铺?”谢文东盯着他们问道。 “是!””行不行啊,要不我们借十五两也行。”雨荷紧张的道。 “不行!”谢文东肯定的道。 雨荷看了她丈夫孙建业一眼后,神情失落的小声回道:“不行啊?” 第92章 雨荷成亨通钱庄掌柜的 “你们不可以干这个,过来,我给你们看一个东西。”谢文东等他们夫妻凑近后,指着图纸继续道:“这是我们凤凰镇的建设示意图,你们看这个最重要的位置,我打算在这里开一家钱庄,就叫“亨通钱庄”,你们就是这个钱庄的掌柜的。 这家钱庄一开始只经营凤凰镇的银钱存取业务,日后还要经营票号业务。不仅掌管着凤凰镇的银钱来往,还要掌管同徽州府奚家的生意上银钱来往。 这家钱庄我就交给你们了,希望有一天我们的“亨通钱庄”能够分号开遍天下,也能够以“货通天下”闻名于世。你们看,行不行?” “这!谢老爷,哦不,是谢先生。这,这可使不得呀!”“你看我也只有一身力气,其他的也没啥专长啊。这,这么大的事情,我真的干不了啊!”孙建业紧张万分,支支吾吾的道。 “是啊,是啊,我们干不了啊!”雨荷也不知所措的回道。她接着回道:“何先生,这钱庄得聪明的人掌管,我们这样的,不行啊。””再说,我们大字识不了一箩筐,我们不会啊。” 孙建业也附和道:“是啊,不会啊。” 谢文东不为所动,继续坚持道:“不会没关系,你们可以学啊。这世界聪明的人很多,忠厚朴实的人很少,你们夫妻就是我见过最为忠厚朴实的人,这钱庄交给你们,我比较放心也睡得安稳。 钱庄就交给你们了,不会的地方,就认认真真去学,行吗?” 孙建业扯了扯雨荷的胳膊,拉着她作势就要下跪感谢,却被一旁的老温一把拉住。 谢文东语气严厉的道:“不许跪,起来,你们以后不准给任何人下跪,听明白了吗?” “好,好…”孙建业应道。 “回去吧!”谢文东道。 “谢谢,感谢谢先生!”孙建业说完,见他娘子呆住了,又碰了碰雨荷的胳膊,雨荷连忙也道:“感谢谢先生!” 孙建业夫妻正欲离开,奚子淇叫住了他们,她打开一个盒子递给雨荷道:“这是我帮你们挑选的一套院子,你们搬过去住吧。” 看到盒子里的宅门钥匙,孙建业道:“谢谢嫂子,感谢谢先生!” “呵呵呵,好了,你们说了太多感谢了!生意上不会的呢,我可以慢慢教你们,以后遇到问题呢,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好吗!”“好了,回去吧,回去吧!”奚子淇笑着安慰他们道。 雨荷夫妇这才依依不舍的,慢慢往门口挪动步子,走到院中央时,雨荷又回过头来,望着谢文东和奚子淇夫妇,她忽然放声痛哭起来:“谢先生!夫人!呜呜呜…” “雨荷,你别哭啊,你别哭…”孙建业劝慰道。 雨荷一把甩开孙建业的手,继续痛哭:”呜呜呜…你别拉我!” “咱别哭好不好啊!别给谢先生和夫人添乱,好不好!”孙建业无奈道。 “我心里高兴!”(雨荷) “你高兴,那干嘛哭呢?”(孙建业) “别哭了好不好?”孙建业拉起雨荷的手,就往外走。 谢文东抬起头和奚子淇互相看了一眼,没忍住“呵呵呵”笑了起来。 芙蓉街上倒塌的建筑已经在拆了,破旧的建筑也在翻新,还有的地方平地起高楼,整个街道就像一个大型的建筑施工现场。 谢文东指着其中一栋在建的建筑,对金虎嘱咐道:“这个客栈是凤凰镇最气派的,一共有三层楼高,你们施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选料,木材和工艺上不能偷工减料,做到保质保量、安全可靠。” “嗯,知道了,大哥,我一定盯着他们!”金虎答应道。 “老温,你采购建设材料时,可以粗略统计一下,统一议价统一采购,这样价格上和质量上也有一定保证。” “好,文东,我接下来材料都统一采购!”老温保证道。 “谢先生来了!”一个老板招呼道。 “嗯!好好!”谢文东简单招呼后,又叮嘱道:“福来,你每天在现场监工,要让工人们注意点安全。” “好的,大哥!”福来回道。 陈府的书房里,谢文东对着一堆图纸,一会儿记笔记,一会儿涂涂改改,一会儿放下笔皱眉沉思。老温走了进来道:“文东,乡兵队又来了几个新兵,你要不要去看看?” “这会儿没时间,等过段时间再看吧。”谢文东又想起什么的吩咐道:“哦,对了,老温!我们凤凰镇现在慢慢建设起来了,日后必然树大招风,容易引起别人的眼红,没有武装保护是不行的。 乡兵队已经在招募士兵了,但是装备上也要跟得上,以前陈府留下来的那些质量太次了,你写封信联系一下徽州府的奚府,到时拿给我和你二嫂签字确认,让他们联络给弄一批上等刀枪剑戟和盔甲等装备,快速把我们的队伍给武装起来。” “好的,文东,这件事我抓紧办!”老温说完就匆忙出去了。 程璎珞端了一份饭菜走了进来,看到伏案疾书的谢文东,她叹息道:“文东,你为芙蓉镇没日没夜的干,我真的不懂是为什么,以前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都是为了生存,为了过上安稳日子。 如今我们再也不用亡命天涯,早已衣食无忧,可以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了,你为啥还要这般拼命的工作?” “是啊,我们衣食无忧,生活安稳太平,这般拼命又是为啥呢?”“我只是想着,人活着这一世,一定要追求点东西,做点不一样的事,虽然不一定要功成名就,光辉彪炳,但至少让我们的后人走在凤凰镇上,骄傲的说,看啊这就是我们的爷爷奶奶建设的芙蓉街!”谢文东自说自话般答道。 “好吧,我的建筑师,我了不起的夫君,你努力工作的同时,也要记得按时吃饭才好啊!”程璎珞说罢就把饭菜往书桌上摆。 人未至而声先到,一道温柔软糯的声音喊道:“夫君!”“哦,姐姐也在呀!” 只见奚子淇端着一碗羹汤翩翩而至,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后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生怕我们家夫君饿坏了。”“夫君,事情要做,饭你也要按时吃呀,否则身体拖垮了,那不是得不偿失嘛!” 谢文东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我实在是想把这段记下来,怕等会儿没了思路就忘了,要不请两位夫人喂我吧?” “哼!”程璎珞和奚子淇同时轻哼一声道:“才不呢,美的你?” 第93章 诚信经营乃芙蓉街经营之本 说完程璎珞还是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塞进谢文东的嘴里,等谢文东咀嚼了几口后,奚子淇又把一勺子羹汤递到了他的嘴边。 谢文东喝完后,放下笔一把同时抓住程璎珞和奚子淇二人的手,狠狠地各亲了几口道:“我谢文东有这样的两位贤妻良母,夫复何求啊?” “哎呀!一嘴的油!”“哎呀!”两姐妹同时抽回手道。 谢文东一手一个分别拦住她们的纤腰,揽到自己的怀里后,一脸坏笑的道:“你们私底下不是挺放的开的嘛,怎么今天我们三人都在时,还不好意思了?” 程璎珞和奚子淇也不挣扎,任由谢文东继续揉捏着她们的腰,都小脸羞红的别过脸去。 “看来我们还需要加强互动啊,哪天晚上我们一起多交流交流,大家彼此都知根知底儿、无比熟悉了,到时你们就不会害羞了。”谢文东又接着道。 “哎呀,什么呀?”“不要,羞死人了!”程璎珞推开谢文东的手,奚子淇掰开谢文东的“魔爪”,都不约而同的快步离开了,边跑还边道:“我们走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哈哈哈,早晚要经历那一天的,咋还不好意思了呢?”说完他狂吃了几口,又猛喝了几口汤。 几个月过去了,在谢文东他们的加紧赶工下,芙蓉街早已旧貌换新颜,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噼啪…”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在一阵热闹的爆竹声之后,凤凰镇芙蓉街上的店铺,终于全面开业啦,众掌柜和镇上的百姓个个都欢欣鼓舞、掌声如雷。 在大家的注视下,谢文东揭盖红蔓,露出“亨通钱庄”几个大字,配着鎏金的底色,无不衬托着钱庄的雄厚实力。 在慕善儒的主持下,接下来就是雨荷他们一起剪彩的环节,就这样“亨通钱庄”正式开业了。 芙蓉街上人来人往,人气已经越来越旺,谢文东和奚子淇一起在大街上边走边视察。 “不是,何老板,你的尺子八尺是这么多布料,我们荆州府的市尺是这么多,如果按你的来,那我们顾客明显吃亏了啊?”一个男子拿着一卷布,跟布行的老板争辩道。 谢文东走过去,问了几句终于明白了,各地的度量衡不统一,所以大家说的一尺其实是不一样长的。谢文东劝布行的何老板道:“何老板,你看我们芙蓉街开门做生意,一定要逐步培养起信誉,肯定只能让利于顾客,总不能利用度量衡上的不统一,而占顾客的便宜,你说是不是?” 何老板迟疑了片刻后,有些为难的道:“谢先生,你也知道我们小店开张,进货都是按这个度量来的,如果每次卖货时按他们尺子来,我们迟早开不下去要关门的。” 这样也是啊,小本买卖,都是微利,谢文东想到这里道:“何老板,要不这样吧。你以后统一按他们尺子来卖布,中间的差额呢由我补贴给你,等一年后芙蓉街逐步起来了,顾客也多了起来,你到时自然薄利多销也能把生意做好,你看行吗?” 这度量衡的地域差异,不是一个商户和顾客的问题,长期这样争执也做不好生意,这样也好。何老板思索了片刻立马道:“好好好,那就多谢谢先生了!” “哎,猪肉荣,你怎么回事?怎么卖给我的猪肉缺斤少两呢?”一个汉子气呼呼的把一块猪肉甩到一个胖子的摊位上。 “怎么少了,我猪肉荣诚信做生意,你可别血口喷人啊?”猪肉档的老板猪肉荣,把杀猪刀往案板上一甩,那把刀狠狠地钉在案板上。 “咋的,你做生意缺斤少两,还吓唬人啊?”汉子不服的质问道。 “哎,哎,你们别吵!”谢文东走了过去,他们见状才停止争吵,不再剑拔弩张。 谢文东见一旁有个妇人拿着一提猪肉,在那儿踟蹰不前。他一问原来是她刚买了猪肉,听到这争吵,犹豫着要不要找这老板理论。 谢文东问完她手里肉的斤两后,从隔壁借来一杆秤一称,对着猪肉荣严厉的道:“猪肉荣,这位大姐明明买的一斤,你这是多少?只有七两!”“镇上大多是穷苦人家,大半年吃不上一顿肉,你这样做生意,这样欺负人?” 谢文东一顿严厉的质问,猪肉荣也没了刚才的气焰,他快速切了一块猪肉,得有大半斤,用根稻草扎好递给了妇人,妇人谢过谢文东后这才高兴的离开了。 谢文东见状也不再指责,只见猪肉荣转头对刚才找上门的汉子,温声细语的道:“这位大哥,我错了,我也补一块给你,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看行吗?” 那汉子接过加量的肉,才消气的道:“这还差不多!” 谢文东对向他不停作揖的猪肉荣道:“猪肉荣,童叟无欺,乃生意之本,这是第一次,我放过你,下一次再出现缺斤少两的事,我直接把你赶出芙蓉街。” “好,我一定改,下次再也不敢了!”猪肉荣对谢文东道歉道。 “你别走,我都切好了,你咋能不要呢?”一个摆摊的老妪扯住一个女孩的衣服喊道。 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孩,吓得“哇哇”大叫,一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谢文东循着声音,快步跑了过去,指着那老妪,大声呵止道:“你给我松手!” 老妪不依不饶,谢文东更严厉的喊道:“松不松手?” 老妪终于松手,那女孩开始委屈的哭了起来,一旁的奚子淇立马安慰起女孩来,谢文东一了解才知道:小女孩见老妪卖的糯米糕十分诱人,她纳了十几双鞋底儿才换来些银子,想买一小块带给妹妹和母亲一起尝尝。 没想到她都比划好了,只要一小块儿,那老妪却刀一偏,切下来一大块糯米糕,得要十几两银子,她哪里付的起啊,就说不要了,这老妪就拉着衣服不让走。 “这就是要贷款才吃的起的糯米糕?还有这失传多年神乎其神的飘忽刀法?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真是岂有此理!”谢文东气不打一处来,对一旁的金虎道:“你查一下,这是谁家的老母亲,你把她送回去,补贴些银子,以后再也不准她来芙蓉街做买卖了,否则抓起来关几天。” 金虎、福来和老温一起行动,一个用布盖上老妪的糯米糕,一个帮忙收拾摊位,一个牵着老妪的手,那老妪大骂:“哎!你们干嘛,我不走,你们别拉我!” 第94章 如何解决客流量少的问题? “你们日常巡街,管理芙蓉街的商贸时,一定要注意,必须要求商家,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公平交易,讲究信誉,违反的直接永久赶出芙蓉街。”谢文东对金虎三兄弟叮嘱道。 他们几个一边扶着老妪往街外走,一边认真的应道:“嗯,知道了,大哥!” 谢文东见女孩已经平复情绪,在擦眼泪了,他走上前安慰道:“小姑娘,不要哭了啊,以后遇到委屈了来陈府找我,我帮你把坏人都打走,好不好?” 女孩擦了一把鼻子,点了点头道:“嗯嗯!” “真是个懂事的姑娘!”奚子淇怜惜的道。 “是啊!”谢文东接话道,转头就对小玉吩咐道:“小玉,你跟这小妹妹回她家一趟,了解了解她的生活,如果困难的,给点银子贴补一下。” 奚子淇也示意她去,小玉牵着小姑娘的手,一边安慰着一边往街道外走。 谢文东没有回去,他带着奚子淇继续在街上逛,时不时还一起尝尝街上的小吃。 “哥!”“大哥!”金虎和福来两人匆忙跑了回来,谢文东见状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哥!镇外来了一个马车队,为首的马车上几个汉子穿着官服,像是朝廷的官爷。”金虎急忙汇报道。 “官府的?”谢文东疑惑道:“去看看!” 他们还没走出街口,就在镇上半路遇到那马车队。车上跳下几个穿官服的汉子,为首的却正是喜子。喜子见到谢文东十分高兴,谢文东拍了他胳膊一下道:“原来是你小子,穿着官服,我们还以为是谁呢?” “文东哥,你看我这身衣服,可是五品大员呢?有了这身衣服,我们一路运送这些“家伙”,少了很多麻烦,可顺利多了!”喜子跟大家秀了秀他的这身官服后,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把大刀递给谢文东道。 谢文东接过大刀,挥舞了几下后道:“嗯,不错,这做工!这品质!” “文东哥,这一批刀枪剑戟和盔甲,可以装备三百多人。”喜子解释道。 谢文东又给了他一拳道:“嗯,不错,干得好!”他又皱了皱眉问道:“不对啊,喜子!你小子,好像现在不怎么口吃了?” “哈哈哈,是啊,文东哥!你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是说有个国王从小是口吃,然后他每天来到河边,用鹅卵石含在嘴里练习,他长大后终于不口吃了,还很会演讲,最终很受百姓的爱戴。你还记得这个故事吗?”喜子开心的道。 “嗯,我好像确实讲过!”谢文东肯定的道。 “我照着你故事里讲的,每天去练习,现在已经好多了!”喜子回道。 “你小子行啊!”谢文东对他竖起大拇指。 “嘿嘿,我特地要求这次来送货,一方面来看看你们,同时也是为了感谢你!”喜子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嗯,好!你们一路奔波也辛苦了,快换身衣服,好好歇息歇息,晚上我替你们接风洗尘!”谢文东道,转身又吩咐小玉:“小玉,你快安排一下!” 喜子和小玉一起长大,熟人见面很是高兴,有说有笑的就跟着往院里走。 此时金虎又跑过来道:“哥,我们发现一个商队,大概近百人,正往我们凤凰镇方向赶!” “商队?这么大的商队,十分难得啊,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芙蓉镇通商了呢,得把他们领到我们芙蓉街落脚才行啊。”谢文东道。 “是啊,大哥!”金虎表示赞成。 谢文东一招手叫住喜子道:“喜子,你等等,把你们衣服脱下来,先借给我们用用!” “老乡哪里来的?这是准备去那边做点什么营生呢?”老温拦住一个商队,和和气气的问道。 身后的福来不知何时,却和几个兄弟张弓搭箭,跟对方剑拔弩张,老温见状立马制止,拦了下来。 对方的商队虽然有近百人,但是仿佛都十分警惕,一个稍年轻的汉子梗着脖子抢先喊道:“你们干嘛的,为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 一旁一个中年男子立马拦住他,和声细语的回道:“几位好汉,我们是从安庆府去荆州府经商的,十多年来一直做些贩卖皮毛的生意,如今要路过这凤凰镇边界,还望几位好汉行个方便,几位的酒钱我们还是愿意给的。” “这位大叔,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打劫的。是这样的,我们重建了凤凰镇的芙蓉街,那里已经开始通商了,我们是想请你们从芙蓉街过,最好的话能在芙蓉街做生意或落脚食宿什么的。”老温耐心解释道。 年轻男子仿佛受到惊吓般念道:“凤凰镇芙蓉街!那不是大土匪谢文东的老巢吗?” 领头的中年男子有些为难的道:“这位好汉,凤凰镇芙蓉街,我们早就知道,但是听说那里不太安全,所以我们一直像今天这样小心绕过芙蓉镇。” “那里建好了,现在很方便,吃住落脚经商都方便,你们过去试试吧。”老温继续推销道。 领头的男子很是为难的僵持在那里嘀咕道:“这,你看…” 此时谢文东很快乘马车赶了过来,他一跳下马大喊道:“这就是过境的大商队是吧?” 老温和福来立马打招呼道:“文东!”“大哥!” 对面商队里一阵骚动,议论纷纷道:“啊,谢文东?大土匪谢文东亲自出马这次!” “哈哈哈,各位不用紧张,不用害怕啊,我现在不拦路抢劫,打家劫舍了,我现在诚心做生意。我们把芙蓉街建设好了,就是想请你们这些路过的商队,放心从我们凤凰镇通过,在我们芙蓉街落脚住宿吃饭和做生意。”谢文东为了缓解对方的紧张,尴尬的大笑几声解释道。 领头的男子见对方阵仗越来越大,面露难色的道:“这位好汉,您是大英雄,我们就是一群做皮草小买卖的,就图个养家糊口混口饭吃,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我们愿意留下一些买路钱。” “你们做什么生意的,做皮草生意的?这样吧,你们到底这次带了有多少皮草?一般卖多少钱一张?”谢文东索性问道。 “大概三百多张吧,一般一张皮毛就卖五两。”领头男子更紧张了,又不得不回答。 “那我就算你三百张,我给你六两一张,你们全部卖给我怎么样?我就一个要求,你们去凤凰镇芙蓉街看看,到咱那里住两天怎么样?这样你们不仅挣了钱,还帮你们省了大半月行程时间。”谢文东道。 第95章 莫占山没死程璎珞识破被骗 领头的男子听罢,有些迟疑的跟队友交换眼神,随后开始小声议论起来,片刻之后领头男子眼神决绝的看向谢文东。 谢文东也不等他回话,直接招呼穿着官服的金虎几人道:“几位大人,你们给做个见证,我谢文东绝对说话算话,保证给足买卖的银两,不会欺诈更不会坑害过往的商队。” 对面几人,看到走出来几个穿着官服的,惊诧的对领头男子道:“叔,他们是朝廷的,仿佛官儿还不。他们官商勾结,我们斗不过啊。” 领头的中年男子这才怯生生的道:“这位好汉,那我们就到芙蓉街看看,小住三两日吧。” 商队跟着谢文东一踏进芙蓉街,队员们就开始感叹道: “哇,果然是大变样啊!” “是啊,跟印象中的芙蓉街比,简直焕然一新啊!” “是啊,真气派啊!” 一群人来到一个几层楼高的大客栈门口,老温一招手抬过来几口箱子,接着道:“这里是你们皮草的货款合计一千八百两银子,你们点好收好。 你们这两天在这客栈下榻就行了,里面住宿吃喝一应俱全,这段时间还有七折的住宿优惠呢。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到我们芙蓉街逛逛,最近在举行美食节,有很多风味小吃。” 好好好!队员们见到这豪华气派的客栈,价格还这么实惠,他们都惊呆了。 “叔,我们好像没来错,他们是真的想做生意!”年轻男子跟领头中年人道。 中年领队目不转睛的四处张望,嘴上回道:“是啊,好像真是的!” “老温,他们安顿的怎么样了?”谢文东一见到老温回来,就追问道。 “文东,他们已经安顿好了,都很满意,现在已经相信我们芙蓉镇是诚心想做生意了。”老温开心的汇报道。 “好,很好!”谢文东点头后,对金虎和福来道:“本来我怕官服太招摇,用多了容易招来麻烦,现在看来官服真管用。 这样吧,金虎、福来,你们除了日常管理芙蓉街外,也轮流穿官服去凤凰镇路口拦过往的商队,就说前面的道路堵了,让他们来我们芙蓉街做生意。” 芙蓉街“志兴斋”糕点铺,谢文东尝了一块糕点后,满意的道:“嗯,好吃,这桂花糕好吃,这黑色的是什么?老板!” 老板回道:“哦,谢先生,这黑色的是磨的芝麻粉,炒过之后加到里面,糕点就更香了。” “嗯,不错!那给我来个两盒吧!来给你银子~”谢文东递过银子道。 “五两银子,我收您三两就行了,你不让我们送你东西,我给个优惠总行吧。”糕点铺老板道。 谢文东又塞了一块进嘴里,边吃边道:“不行不行,我好好的占你便宜干嘛!”说罢把银子丢到他的柜台上,就提着糕点走了。 一个穿着考究,衣着华丽的少年跳到谢文东面前喊道:“舅!舅舅!” “明远来了!”谢文东拍了拍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明远,看看啊,去荆州府大城市念书后,这气质和做派都不一样了!” “哈哈哈,哪里,舅舅过奖了!”李明远笑着回道。 程璎珞听说外甥李明远来了,也闻声也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李明远后感慨道:“嗯,小伙子越来越精神了,我在你家那几年你还只有这么高,转眼就快比我高了。”程璎珞边说边比划着。 “舅母好~”李明远招呼道。 “明远,你妈就你一个孩子,你可要好好念书,一个人在荆州府那纸醉金迷的地方,可别学坏了哈!”程璎珞像看自己孩子似的叮嘱道。 “你没去什么烟花之地吧?”谢文东也插话道。 “舅舅,我没去。”李明远干脆的回道。 程璎珞撞了一下他的胳膊道:“你说什么呢,明远还在读书,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不会去的,好好念书啊,到时给你舅舅长长脸!对了,明远,你在荆州府那儿念书,感觉怎么样?”谢文东道。 “男人能像舅舅这样,建设凤凰镇造福一方,已经是男人的巅峰,我是不太可能超过舅舅你了。”李明远先夸了一顿谢文东后,又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道:“荆州府那里好是好,就是钱花的特别快,我父亲给我的生活费不怎么够用!” “明远,你母亲这么疼你,不可能给太少,你老实说到底花到哪儿了?”程璎珞疑惑地问道。 “嘿嘿,舅母,我在学塾遇到一个女孩,现在正在找一切机会接近她,想多跟她相处,所以生活费难免超支了。”李明远有些难为情的“呵呵”笑道。 “你小子,还挺会说话,说吧要多少?”“哦,原来明远是恋爱了,那老舅一定得支持一下,有机会带回来舅舅和舅母看看哈!”说完谢文东掏出一沓银票,直接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递给了李明远。 程璎珞看到立马道:“他还在读书,你一下给这么多,别给他惯坏了!” “哈哈,我就一个外甥,我不惯他谁惯他?”谢文东笑着不以为意的道。 “呵呵,谢谢舅舅,带给你们看看还远着呢!”“舅母,你可别小瞧我,我虽然是在念书,但是我在荆州府可是白道黑道通吃,无论市井上的事还是官府里的事,我可都知道一些。”李明远不服气的道。 “瞧把你能耐的!”程璎珞给了他一下,不以为意的道。 “不骗你,舅母!莫占山,远近闻名的大土匪莫占山总知道吧?我就知道他在哪儿!”李明远炫耀道。 “莫占山?”程璎珞敏感的转过头,盯着李明远问道。 谢文东见形势不对,立马笑着插话道:“莫占山不是早就死了吗?官府都出过通告了!” “舅舅,那只是剿灭了他的余党,他们夫妇带着几十余匪又逃了,他们现在在黑崖山一带活动,官府的人都在讨论这个。”李明远肯定的道。 谢文东一把把李明远拉到一边,认真的问道:“你说的确定吗?” “当然确定啊,舅舅,我喜欢逛酒馆、赌场和戏园子,所以在荆州府无论三教九流还是官员士兵,都认识几个,因此知道一些消息。”李明远自鸣得意的回道。 第96章 谢文东和程璎珞出现感情危机 谢文东快要被他气死,但又不好发作,毕竟他伙同他姐夫骗程璎珞说,那莫占山已经死了,他心里一直有些愧疚。只得对李明远道:“好了,你玩你的去吧!” 李明远刚走远,程璎珞那股泼辣的劲儿又上来了,她一把拉过谢文东指着他道:“谢文东,你不是说莫占山已经死了吗?说我们小非凡的仇已经报了,现在有消息说莫占山还活着,你怎么说?” 谢文东一把抓住她指着的手指,放下去后道:“那些都是些酒后的小道消息,当不得真的!” “李明远刚才说了,莫占山千真万确还活着,还不止一个官府的人这样说,你还在跟我撒谎?”程璎珞气愤的道。 “璎珞你听我说…”谢文东正想继续解释,程璎珞一扭头就跑了。 谢文东手头有事,一时也没追过去,等他忙完回家他发现家中像被贼偷了,他越走进里屋人快晕倒了,地上遍布衣服、鞋子、金银首饰、胭脂水粉、座椅家具等。 程璎珞见谢文东回来了,变得更起劲儿了,一边翻箱倒柜的把衣服到处乱扔,一边嘴上对谢文东叫骂个没停。 谢文东一把拉过程璎珞按在椅子上后,一边给她按摩肩膀一边道:“璎珞你听我说,那些信息都得不到确认的,莫占山确实是死了,只是当时没看到他的尸体而已。” “你这么说,还是不确定他死了,当初就是对我撒谎了?”程璎珞不依不饶道,说罢又气不打一处来,还跳起来捡东西往谢文东身上扔,弄得他不得不落荒而逃。 一连几日,程璎珞一见到谢文东都是这样,他没办法只得躲着,数日后谢文东被堵在奚子淇的院门口,程璎珞问道:“谢文东,你得给我个说法,小非凡的仇你报是不报?” “我…就算莫占山没死,他一个流匪,到处流窜,我哪里去找他?”谢文东有些无奈的道。 “你不找怎么知道?你就是不关心,不在乎小非凡的死了。”程璎珞控诉道。 “你知道鄂州府、荆州府等地,有多大?有多少座山吗?”谢文东问道。 “我不管,你就是没有上心!”程璎珞道。 “我…”“我有事要去乡兵队!”说完,谢文东一溜烟的跑了。 “爹,你最近怎么不回家啊?你最近都在哪里啊?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谢诗雨终于在乡兵队的训练营找到他父亲谢文东。 “我最近就一直在这里啊!”谢文东道。 小非凡当初被莫占山害死的事,对程璎珞刺激太大了,导致她现在神经上十分敏感,谢文东对此也十分的无奈。 “爹爹,我不想上学了,我想找许德立天天带我去挖草药。”谢诗雨道。 “诗雨,你为什么不想上学啊?就算你不想上学,许德立他也要上学啊!”谢文东道。 “慕先生上课太无聊了,我们都快睡着了!”谢诗雨诉苦道。 “好吧,过两天我去学校看看,你先回去吧。”谢文东道。“对了,记得别告诉你母亲,我在这里啊?” “嗯,知道了”说完谢诗雨就跑开了。 看到谢文东已经“霸占”乡兵训练营大半个月,金虎、福来、老温和乡兵副队长孙建伟都看着谢文东,终于忍不住问道:“哥,你准备在这儿躲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谢文东情绪低落的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慕善儒在上面投入的念着,下面很多学生昏昏欲睡,其中就包括他的宝贝女儿谢诗雨,只有像许德立等少数学生跟着摇头晃脑的念。 谢文东站在学塾门口看到这一幕,终于认识到这样教孩子还是不行啊,可是就像当初决定的那样,一时没有更好地办法。 正在他苦心思索的时候,程璎珞突然窜了出来喊道:“谢文东,我看你今天哪里逃?” 学塾里学生们一起看向他们夫妻俩,不明就里的孩子们,对程璎珞和谢文东的剑拔弩张呵呵大笑,慕善儒立马制止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谢文东把她拉回家,按在座位上,程璎珞终于发话道:“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给小非凡报仇的事儿,我不能靠你,我要跟你和离,你快给我写一封休书!” 谢文东摇了摇头,无奈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写休书?” “你不写休书是吧,那我要分居!”程璎珞道。 “分居行!我给你找一宅子,你先住一段时间,等你消气了,再搬回来。”谢文东道。 “不可能!”“除非你给我两百乡兵!”程璎珞坚决地道。 “你要两百乡兵干嘛?”谢文东问道。 “我要亲自给小非凡报仇!”程璎珞道。 “你疯啦?”谢文东不再搭理他,直接走了出去。 又过了大半个月,一天金虎突然着急忙慌的找到谢文东道:“大哥,不好了,我的兵器库钥匙被嫂子复制了,她拿了我们两百套装备。” “这都能被偷,你是干什么吃的?她要这么多装备干嘛?”谢文东问道。 “哥,她找了两百多个女子,组了一个什么女子乡兵队,这会儿在后山训练呢?”金虎解释道。 “她哪来的那么多女子?”谢文东问道。 “大嫂带着府里丫鬟们,用馒头和吃的招揽的那些逃荒的女子。”金虎道 。 “走,去看看!”谢文东终于坐不住了。 “立正!”‘’稍息!”“向前看!” \"刺杀!\" \"杀!杀!杀!\" “射击训练现在开始!” “唰唰唰!” 看到这些新人训练的有模有样,谢文东不由得怀疑,谁教的?他走近来一看,这不是乡兵队里的几个女学员吗? 谢文东盯着那几个女学员道:“好家伙,乡兵队出现叛徒了,几个宝贝女队员都被策反了!”那几个女学员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程璎珞早就看见谢文东了,故意懒得搭理他,没想到他开始“骚扰”队员们训练。她立马阻止道:“哎,你干嘛?”同时想教训一下谢文东,于是下命令道:“所有队列,听我命令,有敌来袭,开始戒备!” 这些女队员吃的馒头虽然是程璎珞发的,但是还是知道小麦面粉是谁买的,都为难的犹豫不决,这让程璎珞很恼火的道:“快点执行命令啊!” “大嫂,可别伤了自己人啊!”金虎不得不提醒道。 “谁他么跟他是自己人?”“都给我滚!”程璎珞把金虎轰走后,也推着谢文东的后背把他给撵走了。 “哥,你说现在咋办?”金虎委屈的问谢文东道。 第97章 黄天德成侦缉处红人 “还能怎么办?让她们去吧!但是她们一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告诉我!”谢文东有些尴尬的道。 “好,大哥!”金虎点了点头道。 月黑风高,树影娑婆,荆州府的一条大街上,马车夫赶着一辆马车,匆忙的赶着路。 猫头鹰扑腾着翅膀,落在屋檐上:“咕!咕咕咕!” 马车内的孩子,往他父亲怀里靠了靠道:“爹爹,我害怕!” “不害怕啊,那只是鸟叫而已。”车内中年男子,把小孩抱紧了几分安慰道。 “夫君,我们还有多久到家?我怎么感觉也有点心神不宁!”车内的妇人也有点紧张的问道。 男子掀开马车窗帘,看了一眼后道:“我看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到家了吧,夫人不用担心。” “母亲,我饿了!”孩子有点委屈的道。 “嗯,景儿乖啊,快到家了,到家娘给你拿好吃的。”妇人抚了抚孩子的脸道。 “唰!”“唰!唰!” 一支箭“唰”的一声扎在马车窗檐上,这箭呼啸而至的声音,让男子立马警觉了起来。 “啊~”“啊!爹爹!”一支箭穿过窗户,射在马车车厢内,好在没有伤到人,但车厢内的妇人和孩子吓的惊呼出声来。 马车内的男子猛地一掀门帘,拔出宝剑跳下马车,跟一个飞身跳下屋檐的蒙面人战作一团,两人大战十几个回合不分上下,此时又从一面围墙翻出两个蒙面男子,很快的加入战阵。 那男子立马感觉不支,于是边抵抗边大喊道:“老马,带着夫人和公子快跑!” “爹爹!”“啊,夫君!”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孩子和妇人惊叫不已。 一个蒙面汉子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持刀猛的虚晃一刀之后,一脚踹在那男子的腹部,男子一个踉跄失去平衡之际,独臂汉子一刀捅向他的心脏,男子都没来得及挣扎就头一歪死去了。 独臂汉子看着要逃的马车,冷哼了一声道:“哼!我们追!” 三人几个健步就追上了拐弯处的马车,车夫吓得弃车而逃,但没跑出两步,就被一箭穿心。 一个蒙面男子掀开马车门帘,只听一声妇人的尖叫,那男子一剑刺向妇人,很快就没了声音,只剩一个孩子惊恐的看着蒙面的三人,一声不吭。 “怎么办?放过他吧!”刚刺死妇人的蒙面男人,征求意见般的看向另外两人道。 另一个蒙面汉子点了点头。 独臂的蒙面男子一把揭掉蒙面,态度坚决的道:“不行,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他不等其他两人回应,就一刀砍向了惊恐的小孩。 “你?他不过是个孩子,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最开始问话的蒙面男质疑道。 “你看这孩子跟前是什么?”独臂男子问道。 几人一看,原来刚才男子的腰牌掉了,正好掉在了那孩子的跟前。另一个蒙面男子不服的道:“那又怎么样,他才不到十岁,一个孩子能知道个什么?” “孩子?孩子对虎头型的腰牌可十分敏感,上面还有你的名字。”独臂男子反驳道。 另外两人这才不吱声,三人一起很快离开了现场。 侦缉处荆州府德安分处内,南镇抚司将军东方木端坐于上方,他的下方坐着三个下属。 “报告将军,盛明峰违反我们侦缉处的行动指南,滥杀无辜、残杀不满十岁的孩童,请将军予以严惩!”坐在下方的一个男子,语气严肃地道,坐在他身旁的男子也点头表示附和。 东方木喝了一口茶,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道:“说来听听,怎么回事?” 这告发的男子,就把昨晚他们刺杀通匪嫌犯一家的经过,又仔细的讲了一遍。 “我觉得没有问题啊?”东方木不解的道。 “将军明鉴,当晚不斩草除根,很容易遗留后患。”独臂男子解释道。 “嗯,盛明锋你做的对,我们侦缉处做事,以保密完成任务为第一要旨,岂能以一时的仁慈,而乱了大事?”东方木转头对告发那两人继续道:“你们同一批训练营毕业,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那告发的两人,瞬间低下了头。 盛明锋恭敬的道:“感谢将军表扬!” “行了,没事就散了吧。”东方木严厉的道。 东方木发完话,座下三人都起身离开了,东方木又叫住准备离开的盛明锋道:“明锋留一下,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盛明锋又走了回来,东方木一边从一旁的柜子里抽出一个卷轴,一边示意道:“明锋啊,你坐你坐!” 他打开卷轴后,看着那张纸念道:“明锋啊,上面的嘉奖状下来了,对你在侦缉处德安站这段时间工作的评价是:锐意进取,人才难得!上面很看重你,你可要继续加油啊!” 说完就把那纸卷轴递给盛明锋,盛明锋小心接过,认真的看了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还不忘谦虚的回道:“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忘将军举荐之恩,绝不辜负将军的栽培!” 东方木微笑着道:“明锋啊,还记得你当初拿着我送你的那本《决狱龟鉴》,来德安站找我的场景吗?你说自己叫什么杨森,是个身价清白的良民之类的!哈哈哈…” 盛明锋陪笑道:“现在想起来,当时是有些孟浪了,不应该在将军面前班门弄斧,应该把自己的真实背景跟将军和盘托出的,将军既然对晚生抬爱,自然不会计较过去的细枝末节。” “说起来我们还是有缘啊,不然当初在深山里也不会遇到你。”东方木回忆道。 “是啊,当初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今日对我又有栽培之恩,晚辈真是没齿难忘啊!”“昨日的烟鬼黄天德和军官杨森都是过去了,今日将军的学生的盛明锋,才是我的未来和明天!”盛明锋表忠心道。 “好好!”东方木满意的道:“现在局势复杂,多地叛匪作乱,朝廷内有些官员也蠢蠢欲动,所以我们做谍报工作的侦缉处,任务也很繁重,我现在就有一个潜伏的任务交给你!” 盛明锋立马端正身体道:“将军请讲!” 东方木接着道:“我们的学塾里面学生,个个思想活跃,血气方刚的,很容易被鼓动,而老师往往是直接参与煽动学生闹事的主谋,所以各地的老师和教育系统都需要我们重点关注。 第98章 盛明锋相亲结识陆嫣然 鉴于这一点,我们南镇抚司计划派你潜伏进去,身份是荆州府的教谕,这里是任命状。”说罢从一个册子里取出一张纸,递给了盛明锋。 “将军,您的安排我当然万死不辞,可是我学塾都没待够三天的人,这合适吗?”盛明锋解释道。 东方木递给盛明锋一摞材料,嘱咐道:“这个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是江南有名的知行学院学生,是朝廷大成年间科举取的进士,这些资料你可得烂熟于心,不要出现纰漏。” 盛明锋接过来,翻看了几下道:“好,我尽快熟悉这些资料。” “不是尽快,我让你后天就去上任。”东方木语气严肃的道。 “好,我一定准备好,准时启程上任。”盛明锋合上资料,立马保证道。 “婉儿,你别走啊,你等等我,我话还没说完呢。”李明远边追边喊道。 刚才还在边跑边躲的陆婉儿,突然停了下来,一转身指着李明远娇嗔道:“你给我住口,你个登徒子,谁叫你喊得这么暧昧的?你不知羞!” 李明远见陆婉儿停下脚步,他高兴地立马追了上去,马上舔着笑脸道:“婉儿,你终于等我了!” 陆婉儿见李明远一脸坏笑越凑越近,她心中顿生嫌弃,一转头就跑开了。 “婉儿!”一个温柔细腻的女声传出,紧接着一个长相端庄,气质典雅的女子走了出来,看到迎面而来的少女,她接着道:“婉儿,你今天不在范老师家学画了?” “姐姐,今天范老师要会他的师友,我们就提前放学了。”少女站在她姐姐身边道。 “诶,这位是你的同窗吗?”姐姐见李明远也跟了上来。 “他…”陆婉儿刚要开口。 “是啊,我是婉儿的同窗,我叫李明远,也住在附近。”李明远抢先搭话道。 “你!真是孟浪子弟!”陆婉儿被李明远气的转头就走。 “既然是同窗,那就进来坐坐吧。”姐姐爽朗的邀请道。 “我跟婉儿起了些误会,不过都是小事儿。”李明远呵呵笑道。 “啊?不唐突吧!” “不唐突啊,你们都是同窗,有些日常的交流,也是正常。”姐姐热情的道。 陆婉儿见李明远得寸进尺,一再厚脸皮有些生气,但姐姐既然已经把他请进屋了,她也无可奈何,只能不搭理李明远来表示抗议。 “明远啊,你看着也不像本地人,家是哪里的啊?”陆姐姐热情的问道。 “哦,陆姐姐,我是鄂州府广济县的,我舅舅在那一带可有名气了,他做了一个镇子的镇长,他带领百姓把他们镇的芙蓉街建设的,不比我们荆州府的街市差呢。”李明远介绍自己之余,吹嘘起他舅舅来。 “哦,看来你舅舅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把那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山旮旯地方,建设的很不错,看出来你也很崇拜他。”陆姐姐道。 “哈哈哈,陆姐姐,你刚搬来时我就听说了,您是京城博雅书院的学生,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还精通几种西洋乐器,对数算、舞蹈和歌唱很有研究。 像您这样知性美丽,自信大方,了不起的女子,应该跟我舅舅有话聊,因为我感觉有真才实学的人,都会互相敬重,互相赏识的。”李明远认真的夸奖道。 陆姐姐被李明远这直接有趣的夸奖给逗乐了,她笑呵呵的道:“那看来如果有机会见面,我们还真得交流一番,向你舅舅请教一二。” “嗯,陆姐姐你相信我吧,你们一定能聊得来的。”李明远道。 陆婉儿姐姐陆嫣然本来也是很热情好客,特别对那种有求知欲的孩子很有耐心,她一直都想到学塾做老师,可是这个年代女子做老师可是有违世俗,几乎不可能,所以也只能暂时作罢。 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冷不丁的陆婉儿也会不服气的插一句,李明远本来也只是单纯脸皮厚,见陆姐姐不反感,竟然问以后能不能常来她家,向她请教问题,陆嫣然竟也同意了。 后来的日子里,李明远又来了几次陆家,虽然陆婉儿还是不怎么搭理他,但好在他嘴很甜,又总带点小礼物,这样姐姐陆嫣然就把他当做一个单纯好学的学生,最终陆婉儿慢慢也没那么讨厌他了。 一日州府学正把盛明锋叫到一个凉亭,他们客套了几句后,学正问道:“明锋啊,你来我们这儿有段时间了,你工作上业绩突出,年轻有为,我挺欣赏你的,想冒昧问一下你个人有没有家室啊?” 盛明锋有些尴尬的笑道:“我早年在老家,确实有取一门家室,但是家道突然出现变故,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学正有些唏嘘的道:“哦,这样啊,那就好办了。”“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同窗好友,他们家本来也是京城的大户人家,也是出现家道变故,导致他英年早逝,如今只留下两个女儿无依无靠。 我在州府做学正,生活还算安稳,老师和同窗们一起商议后,最终提议我来照拂她们两姐妹,于是她们就来到荆州府投奔我了。 我在家附近找了一处院子,暂时把她们安顿了下来。两姐妹中大的姐姐呢,早年是京城博雅书院的学生,非常具有学识,听说对异域西学也有一定涉猎。 她如今也到了婚嫁年龄,我们商量着帮她找一户合适的人家嫁了,这样她日后在荆州府这边也有个依靠,也好慢慢安顿下来过些安稳日子。” “学正,我…这合适吗?”事情来的太突然,盛明锋有些惊诧的道。 学正拿出一个画卷和一封书信,递给盛明锋道:“明锋啊,我看你挺合适的,这是她的画像,还有一封介绍信,你先看看。” 盛明锋不好执意拒绝,就先勉强接了过来。 学正见他面有难色,就继续劝慰道:“我也不是让你马上答应,你先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告诉我,她家情况特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替她做主,答应下来这门亲事。” 盛明锋面对这热心的上司,只得点头答应先考虑一下。 盛明锋一走进东方木的书房,就喊道:“将军!” 东方木有些诧异的道:“哎,不是叫你书信联系嘛,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将军,这不是情况紧急嘛,所以我亲自跑过来了。”盛明锋解释道。 “什么事?”东方木道。 第99章 盛明锋第一次和陆嫣然见面 盛明锋递给他一个画卷和一封信道:“我们学正说要把他同窗的女儿介绍给我,这是她的画像和介绍信,我这不拿过来给你过目,看怎么处理这门亲事嘛!” 东方木打开画卷道:“嗯,不错,长相知性大方,温婉可人,确实是一个美人,这门亲事可以啊?你看过这画卷没有?” “没有,我是一个潜伏人员,不是去谈恋爱的,没有您的同意,我当然不敢答应,哪能先看啊。”盛明锋认真的道。 “哈哈,这也没啥不行的,你看看她的画像。”说完把画像递给盛明锋。 盛明锋也认真看起了画像。 “我看可以答应这门亲事,否则时间久了,你的同僚们可能会对你起疑心,有了婚姻作掩护,别人反而不那么容易怀疑你。”东方木分析道。 “可是将军,听说那女子是京城博雅书院的学生,我肚子里的这点墨水,可很容易被他识破啊。”盛明锋担心道。 “这简单,我命人收集她的资料,你认真学习,应付她的时候就不容易出错了。”东方木不以为然的道。 数日后,学正又问盛明锋道:“明锋啊,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也是孑然一身,四处颠沛流离的人,能结这门亲事,是我的荣幸,就有劳学正大人了。”盛明锋谦虚的道。 “好,她叫陆嫣然,前些日子回京城取一些东西,这几日就快回荆州府了,你的情况我早跟她说过了,你到时去接一下她,也正好借机认识一下。”学正满意的看着盛明锋道。 一瞅着陆婉儿从画院出来,李明远立马跟了上去。 “你这人怎么不知羞啊,整天跟个跟屁虫似的?”陆婉儿讽刺道。 “呵呵呵,我不是跟庇虫,我是小蜜蜂喜欢跟着花朵儿。”李明远厚脸皮道。 “登徒子,又来了!”陆婉儿一边赶路,一边道。 “婉儿,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呀,这么匆忙?”李明远不解的道。 “我去接我姐姐!”陆婉儿怕他又追问个不休,直接告诉他道。 “哦,陆姐姐原来出远门了,我说这几次都没看到她呢。对了,你准备怎么去?”李明远道。 “当然走路去啊,我又不会骑马,又没有马车。”陆婉儿道。 “这就巧了,我刚才是坐马车来的,不如坐我的马车去接陆姐姐吧?”李明远提议道。 她一个女子要走的路还不近,确实有点不方便,再说等会还可以跟姐姐一起坐马车回来,那就方便多了。陆婉儿也不再纠结,直接答应道:“好,坐你马车,我们走吧。” 陆婉儿第一次这么爽快答应他,李明有些受宠若惊的道:“啊,好,你在这儿稍等一会儿。” “走啊,看着我傻笑个啥?”陆婉儿示意他上车道。 “哇,可以跟婉儿一起去接陆姐姐了!”李明远开心的道。 城门口一阵嘈杂,几个百姓在争辩着: “为什么不让通过城门?” “是啊,为什么?” 守城门的守卫道:“城内今日有人蓄意搞破坏,所以现在进出必须接受检查,暂时不得随意出入。” 另一位呵斥道:“都给我退后,给我好好排队,否则给我滚回去!” “啊,前面好像戒严了,出入城门必须检查!”陆婉儿掀开马车窗帘,看了一眼后道。 “他们是查盗匪的,我们是学生,兴许就放我们过去了?”李明远道。 陆婉儿往城门口看了看,焦急的道:“是啊,姐姐这会儿也许已经到驿站了。” “我们一起去试试吧?”李明远见陆婉儿有些焦急,于是提议道。 “官爷!两位官爷,我们是书院的学生,能先放我们过去吗?”李明远和陆婉儿来到官差岗亭前问道。 “先排队,我们队长没发话前,任何人不得通过。”守城门的官差道。 “官爷我们真的是书院学生。”李明远指了指自己道,说完还拿出两张银票准备递给官差。“官爷,能行个方便吗,我们确实赶着通过城门?” “不行,退后,退后!”没想到官差看了一眼后,还是呵斥他们后退。 此时一个穿着整洁衣装,手里捧着一束花的男子,径直来到城门守卫处,问道:“两位兄弟,这得多久才能过城门口啊?我是你们队长的朋友,能优先放我过去吗?” 守卫看了他一眼,见这男子虽然穿着讲究,但手拿一束鲜花十分怪异,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大声道:“刚才不是说了嘛,都给我好好排队,否则滚远点!” 那整洁衣装的男子,见状也不慌张,他从腰带里掏出一个腰牌,往这守卫面前晃了晃后,认真的问道:“这位兄弟,现在可以过去了吗?” 守卫男子见到腰牌后,脸色大变的支支吾吾道:“侦…侦!”又见对方眼神中突然冒出一道寒光,他立马闭嘴不语,爽快的道:“可以通过,现在就可以,这边请。” 他说完快速搬开了拒马桩,放男子过去后,又很快合上了拒马桩。 这怪异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用心打扮过后,准备去接陆嫣然的盛明锋。 陆婉儿一直盯着这手拿捧花的怪异男子,也注视着他跟守卫的互动,见守卫把放了过去,她惊讶的提醒李明远道:“你看,那个男子怎么可以轻易过去?” 李明远看了一眼道:“是啊,也许那人是他们守门士兵自己人吧?” “不可能啊,我看到他似乎给那守卫看了一个东西,只见那守卫突然脸色大变后,立马放他过去了。看来那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啊!”陆婉儿疑惑地道。 “也许吧!”李明远道。 驿站门口站满了人,盛明锋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清雅脱俗,气质不凡的陆嫣然,他喊了一声道:“陆小姐!” 陆嫣然有些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番。 盛明锋继续喊道:“陆嫣然,陆小姐!” 陆嫣然这才发现了他,走向他后,莞尔一笑道:“您就是盛明锋公子吧?” “正是在下!”盛明锋微笑道。 陆嫣然看到他手里的花,噗呲一笑道:“这一束鲜花,是送给我的吧?” 盛明锋仿佛才想起来道:“哦,对啊,就是为陆小姐准备的!”说完立马把花束递给陆嫣然。 陆嫣然又是噗呲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收到鲜花呢,人们都说女人貌若鲜花,送女孩鲜花,不得不说是一件很不错的礼物。” “喜欢就好,我也是第一次送,我还怕唐突了美人呢!”盛明锋道。 陆嫣然笑着又看看了手里的花,凑近闻了闻后道:“我很喜欢!” 第100章 谢文东帮镇上百姓排忧解难 终于通过城门,赶了过来的陆婉儿他们,一跳下马车,就看到那男子和陆嫣然在一起有说有笑,她疑惑地道:“那不是刚才那人吗?他怎么跟我姐在一起?” “咦,果然是他!”李明远没心没肺的道。 “姐!”陆婉儿喊了一声,径直跑向陆嫣然。 “婉儿!你也来了,我不是说了你不方便,就不要来接我来吗?”陆嫣然说完,又笑着对李明远道:“看来,又是明远送你来的了!” “陆姐姐好,我一听说你今天要回来,我就要求来接你了。”李明远自卖自夸道。 “好好!”陆嫣然笑着道。 “姐,这位是?”陆婉儿看着盛明锋问道。 “我是盛明锋,你就是嫣然的妹妹陆婉儿吧?”盛明锋见陆嫣然在犹豫着怎么解释,就直接接话道。 “你也知道我?”陆婉儿不解的道。 “哎呀,这都不明白,这就是未来的姐夫了呗。”李明远直接道。 “哦,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盛明锋微笑着转向李明远问道。 “我叫李明远,你叫我明远就行了。”李明远直接道。 陆婉儿一时无法接受,她反复看看了盛明锋和他的姐姐,半天才支吾着问道:“那,姐!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呀?” “哪有这么快呀?”陆嫣然有些害羞的道,毕竟他们才见第一面。 “文东,隔壁石佛县的查县令来拜访你。”金虎过来汇报道 。 “查县令?我们没什么交情吧?他能找我有什么事?”谢文东十分疑惑,转念一想又道:“你去把他领进来吧。” “谢镇长好,谢镇长好!”查县令摘下自己的瓜皮小帽,频频点头行礼道。 “查县令找我谢某人有事?”谢文东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石佛县,近些年常遭一批山匪的洗劫,他们每次下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想请谢镇长帮忙剿匪。”查县令有些为难的道。 “这剿匪为民除害,是朝廷的事儿,哪能轮得到我啊,再说你们县自己没有衙役官差吗?”谢文东疑惑地道。 查县令道:“如今这乱世,很多地方政府已经形同虚设,朝廷哪能顾得上穷乡僻壤的我们啊。由于饷银不能足额及时发放,县衙为数不多的官差都派去看守牢狱了,实在没有多余的财力物力去剿匪。 我听说凤凰镇谢镇长麾下乡兵队,兵强马壮,粮饷充足,人又古道热肠,所以斗胆过来请你帮助。” 这剿灭山匪,为民除害,说起来也是替百姓做善事,谢文东琢磨了片刻道:“好吧,我答应你,会帮助你剿匪的,可是我有个要求!” “谢镇长请讲。”查县令高兴的道。 谢文东盯着查县令问道:“查县令,我们芙蓉街上,时不时遇到一些残疾的孩子在街上乞讨,初步调查后发现,那些孩子都是你们石佛县的孩子,并且是受大人背后控制的,很可能是故意致残后强迫乞讨的。 我们不方便直接干预,我要求你查清案件,把那些背后的成年匪徒绳之以法,然后把那些孩子安置好,予以基本的生活补助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查县长答应道。 “我听说你们石佛县的县衙是这一片最大的,在县衙找一个院子,安顿这些孩子,并找个先生教授一些知识不难吧?”谢文东继续道。 查县令一心想谢文东帮他剿匪,这样他这个县令才能安稳做下去,他爽快的答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为了防止他敷衍,谢文东故意敲打他道:“事情办好后,我会去拜访县令大人的。” “一定欢迎,一定欢迎!那剿匪的事儿?”查县令追问道。 “金虎,你去点三千兄弟,查清山匪情况后,把他们给剿灭了。”谢文东吩咐金虎道。 “这,不是谢镇长亲自带队啊?”查县令质疑道。 “怎么你不相信我?屁大点儿事情,都得我大哥亲自出面吗?”金虎有些不满的道。 “不是,不是!”查县令陪着小心道。 “好了,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查县令就请回吧。”谢文东道。 查县令这才拿起帽子,欠了欠身后离开了。 谢文东刚送走查县令,起身正欲离开书房,却见牛大嫂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 “牛大嫂,你这是干嘛,哭成这样子,谁欺负你了?”谢文东疑惑的问道。 牛大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呜呜呜,还不是老何那个死鬼,他以前一个种田的,我是见他可怜才嫁给他的,他那时每天稀罕我稀罕的不行,一天到晚的黏着我不放。 现在做了乡兵队副队长后,每月工钱也高了,人也气派了,就开始外面招惹了一个小狐狸精,最近都不怎么回家了,我上午找到他理论,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呜呜呜!” “这男人始乱终弃的确不对,家里还有娘子孩子呢,就这样不管不顾,确实不应该,等会儿我去了解一下,如果属实的话,我一定处罚他。”皱着眉头听完牛大嫂的哭诉,谢文东发话道。 “哎呀,谢先生,你处罚他也不要太重,他这人好面子,回家后他会骂我的。”牛大嫂连忙道。 “好好,那你先回去吧,老温你送一下。”谢文东道。 谢文东刚准备放松会儿,老温走进来道:“文东,外面还有一队人等着,都说有事儿找你帮忙处理。” “都是镇上的百姓?”谢文东道。 “是啊。”老温道。 “我去看看吧”说罢谢文东走出书房。 “谢先生出来了!” “谢先生!” “哎呀,谢先生你可得帮我做主啊!” 看到谢文东出来,大家像看到了救星,开始欢呼雀跃起来。 “我家的牛已经丢了三天,谢先生啊,你神通广大,一定要帮我找回来啊,我家就这么一条牛,我每天唱曲儿讲故事给它听,它就像我家人一样啊。” “谢先生,我家老母猪要下崽儿了,可是下到第三个的时候,就开始难产了,现在躺在地上大汗淋漓,不停的惨叫,我可怎么办啊,你可帮帮我啊。” “谢先生,你来的正好,一定要帮我们评评理,他家的羊吃了我家的庄稼,回家后就死了,然后找我赔钱,你说冤不冤啊? 明明是你下毒,故意毒死我家羊的! 我还没让你赔我麦苗呢,真是气死我了!”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一个个来!”谢文东喊道,但下面根本停不下来。 第101章 盛明锋在戏园刺杀贺员外 看来想管理好一个小镇,真的很不容易啊,谢文东被弄得头都大了,他无奈的道:“老温啊,你搬出桌椅,把他们的事情都记录下来,再把他们安抚劝离。 然后在镇上成立一个“百姓纠纷调解中心”,请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每月给予工资,安排他们轮流在调解中心值班,专门为大家调解矛盾纠纷等。” “好,文东,你这办法真好,我这就去办,我们也早被烦的不行了,只是大家都是邻里乡亲的,却不好发作。”老温吐槽道。 盛明锋来到东方木的书房问道:“将军,你找我?” “明锋啊,你有没有听说过贺员外这个人?”东方木抽了一口烟袋问道。 “知道啊,他家开米行的,几乎垄断了州府的粮食和面粉交易。”盛明锋答道。 “你最近查查他,弄清楚他的行踪和家族的生意。”东方木吩咐道。 “将军,他们何家也有通匪的嫌疑?”盛明锋疑惑地道。 “那没有,只是我们最近经费有些紧张了,我想弄点钱给兄弟们花花,你筹划筹划,想办法把那姓贺的生意都弄到我的户下。”东方木吩咐道。 “好,将军,我这段时间抓紧办。”盛明锋道。 盛明锋递给陆嫣然一个信封,看着她笑道:“打开看看!” 陆嫣然微笑着道:“什么呀,神秘兮兮的?”“啊,你想请我一起看戏?” “是啊,可是越剧名角儿傅全香的戏。”盛明锋解释道。 “啊,你竟然能弄到她的票,还是经典曲目《状元未了情》,还有三张票?”陆嫣然惊讶的道。 “是啊,我可是费了些心思的,到时把婉儿也一起带上吧。”盛明锋道。 “谢谢,没想到你连我妹妹都考虑到了,她会喜欢这场戏的。”陆嫣然道。 剧场里,锣鼓点儿敲打了起来,哪怕是晚上的夜场,也热闹非凡不输白天。盛明锋带着陆嫣然姐妹,早早来到剧场,已经找好座位,就等着开场了。 一个穿着阔气,排场十足的男子,赶在戏曲开始前,压轴走进场。门口的门童一见到他,却十分恭敬的一边引路一边道:“贺老板来了,您楼上请,包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那男子手持烟袋,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看都不看门童一眼,径直轻车熟路的往三楼贵宾包间走,这一切被一直紧紧盯着门口的盛明锋看在眼里,他一直到看清贺老板在三楼一个正中的包间坐下,这才移开眼神。 戏终于开场了,不愧是名角,才唱了不到小半段,就引来几次雷鸣般的喝彩,现场气氛十分热烈,盛明锋扫了一眼陆嫣然姐妹的表情,见他们都在认真的盯着戏台十分投入。 他低头轻声对陆嫣然道:“嫣然,我走开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嗯,我等你!”陆嫣然温柔的道。 不到片刻,突然随着一阵惊呼,戏台上和三楼的包间的灯突然灭了,紧接着就传来兵器交手的声音。 “不好,有刺客,保护贺员外!”一个男子大声喊道。 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一路在人群中穿梭,在拼命地的逃跑,后面有几个蒙面的汉子在疯狂的追杀,时不时还传来打斗的声音。 那衣着光鲜男子,艰难的逃跑着,忽然一紧张一个踉跄滑倒了,就在他要努力爬起来时,却被赶上来的一个男子一刀砍死,顿时鲜血飞溅,引来一阵惊呼。 陆婉儿毕竟年少,好奇心重,见到这番场面,她不害怕,反倒想要凑近看个究竟。 “婉儿,你要干嘛去,别凑太近,哪里危险!”陆嫣然在她妹妹身后,想要阻止她,拼命的喊道。 “噗呲,一股鲜血喷溅而出!”快步跟上来躲在柱子后偷看的陆婉儿,见到这血腥的一幕,吓得后退了几步,险些惊呼出声。 她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砍杀贺员外的蒙面凶手,有一只手臂刻意别在身后,仿佛十分僵硬,就在那蒙面人回头观察是否有跟踪之时,那种眼神太像他的姐夫盛明锋了,还有那半遮面的神态也像。 陆婉儿意识到这一点,她有些慌乱和迷茫了,这真的是我的未来姐夫吗?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要不要把这个告诉姐姐啊,她十分迷茫,还陷入了自我怀疑。 陆嫣然终于找到了她妹妹,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喊道:“婉儿!” 陆婉儿被惊吓的身体抖了一下,一看是她的姐姐,又放下心来。 “怎么了,你没事吧?我叫你不要凑热闹的!”陆嫣然有些责备的道。 陆婉儿轻舒了口气,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的回道:“姐,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陆嫣然道。 “姐,姐夫!哦,盛明锋呢?”陆婉儿故意问道。 “姐夫!盛明锋?”她四周找了一圈,终于在门口处,看到盛明锋在跟她招手,她立马道:“你看,那,他在门口等我们呢?” “你们刚才没事吧,我小解回来,事情已经结束了,幸好一眼我就看到了你们。”盛明锋关切的问陆嫣然道。 “我们没事,我们回去吧?”陆嫣然急切的道。 “婉儿你没事儿吧?”盛明锋见陆婉儿有意无意的总盯着他。 “我没事,没事儿!就是刚才被吓到了!”陆婉儿掩饰道。 “好,那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盛明锋温柔的对姐妹俩道。 终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盛明锋和陆嫣然相约游览荆州古城,一起欣赏雪景和风雪中盛开的腊梅。 寒风迎面吹过他们的脸庞,陆嫣然指着远处的风景道:“冬日的荆州古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真是分外妖娆。” 盛明锋笑着看了陆嫣然一眼道:“陆小姐果然才识过人,出口成章,是个大才女。” “哈哈,过奖了,那不过是别人的谬赞罢了。”陆嫣然谦虚的道。 “你看那边,有一片腊梅。”盛明锋指着南郊的城墙道。 “哇,真的啊,有红色的黄色的,还有白色腊梅,它们仿佛这雪国中唯一的一抹亮色。”陆嫣然兴奋地喊道。 “是啊,就像一个白衣胜雪般美女的红唇。”盛明锋也诗意大发道。 “哈哈,看来盛公子也是个才子嘛?”陆嫣然调侃道。 “哈哈哈!”“使不得,使不得,我那是什么才子啊,不过附庸风雅,有感而发罢了。”盛明锋道。 两人赏雪的兴致正高,陆嫣然忽然指着城门下的马车问道:“明锋,那两人好像是你的同僚吧?” 第102章 李明远偶然知悉梅疏影落难 盛明锋看了城下一眼,两男子跟他对视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他意识到是上头有任务来了,忙跟一旁的陆嫣然道:“嫣然,我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嗯,好,正事要紧。”说完就随盛明锋下了古城。 盛明锋把陆嫣然一送到家门口,就匆忙的离开了,却被门口的陆婉儿看的清清楚楚,待盛明锋走后,她问道:“姐姐,你们不是一起去踏雪赏梅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锋他有公事,所以就先处理正事了。”陆嫣然回道。 陆婉儿终于忍不住疑惑地问道:“姐姐,你跟他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感觉他怎么样?” “明锋他呀,我感觉很好啊。”陆嫣然随口回道。 “姐姐,我总感觉他有点诡异,有点神秘兮兮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陆婉儿欲言又止道。 “啊,还好啊,他就是工作有点忙而已。”陆嫣然维护盛明锋道。 “那他的断手?”陆婉儿继续质疑道。 “哦,那是他以前被仇家陷害负伤导致的,他都跟我解释过了。”陆嫣然继续道。 陆婉儿见无法说动她姐姐,只得作罢道:“好吧,姐姐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你也一样。”“婉儿,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如此多疑?”陆嫣然不解的问道。 “我…我没事。你快要嫁人了,我只是关心你嘛!”陆婉儿道。 “哦,傻丫头,放心吧,就算我出嫁,我也一定会安顿好你的,不会丢下你,放心吧。”陆嫣然以为妹妹感觉委屈,于是安慰道。 陆婉儿对盛明锋的质疑,也无人诉说,终于让李明远这个跟屁虫知道了。画院内,李明远面对陆婉儿的质疑,也不以为意的道:“我感觉他没什么,就是可能背景有些复杂罢了。” “哎,我懒得跟你说了,好好画你的画吧。”陆婉儿对李明远无语的道。 “咦,婉儿,你刚才说你姐姐快要和盛明锋成婚了?”李明远忽然想起来问道。 “是啊,我姐对他很满意,他们已经计划近期成婚了。”陆婉儿道。 李明远想慢慢让陆婉儿接受自己,所以一直坚持死缠烂打,当然爱屋及乌,他也很想获得姐姐陆嫣然的认可。 于是他打定主意道:“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为他们准备一份新婚好礼!” “不是,我姐成婚,关你什么事?”陆婉儿质问道。 “怎么不关我事,你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啊,她跟姐夫成婚这样的大事,我当然也要重视起来啊。”李明远坚持道。 想起来大家日常也有些来往,自己姐姐对李明远印象还不错,她也不再争辩,于是回道:“随你的便吧!” 李明远暗自琢磨着,一定要选个惊艳的礼物,在他们新婚礼上,让大家眼睛一亮,留下好印象,日后他跟陆婉儿的事,那还不是水到渠成?想到这里,他险些笑出声来。 经人介绍,据说西街梅府在卖“宝贝”,李明远多方打听后,来到梅府准备一探究竟。 偌大一个梅府竟然没个门房,走在院子里也看不到一个下人,李明远带着疑惑走进里院,才提高嗓门喊道:“有没有人啊?” 一个中年男子手拿折扇,踱着慢悠悠的步子,这才走了出来道:“谁啊?” “哦,您好,在下李明远。”李明远作揖行礼道。 “李少爷,您是?”男子双手抱拳回礼道。 “哦,我是东直门小金介绍来的。”李明远微笑着回道。 “小金啊!”听完介绍,男子才示意道:“坐吧! 男子给李明远倒了一杯茶,自己落座后问道:“李少爷在哪里高就啊?”“富贵闲人?” 李明远细品了一口茶后道:“嗯,这茶不错!” 见李明远对茶懂点行,男子开心地道:“呵呵,福建名茶,永春佛手!” 李明远还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二爷,请问一下,您这府上其他的下人去哪儿了?” 男子眉头一皱回道:“李公子是来买东西,还是来调查人的?” “哦,当然买东西了,我想挑选一件玉器,送给朋友。”李明远见对方有些不悦,马上笑着道。 男子这才装腔作势道:“哎呦,这就难办咯。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啊。”“您要想买几件字画漆器,我倒还有一些。” “二爷,我就要玉器,您能把最好的玉卖给我吗?”李明远坚持道。 “哎,玉这东西,真的不好转手啊!”男子故作犹豫的道。 “二爷,您到底有还是没有玉器啊?”李明远被他给绕烦了,直接问道。 “有,稍等!”男子下定决心道,说完转身就去了自己的书房。 “嗯,好!”李明远这才喜笑颜开。 片刻后,男子从外屋拿进来一个锦盒,他打开后放到李明远的眼前道:“李少爷,你看看?” 李明远在锦盒里翻了几下,拿出几块玉互相比较了一番后,最终挑出一块玉佩仔细研究了起来。 “哟,有眼力啊,青白玉的双喜玲珑佩。”“这是我母亲出嫁的时候,她的六姑奶奶送的贺礼。”男子夸奖道。 李明远一听,开心的拿着这块玉佩,又认真看了看道:“哟,来的不容易,看来有些年头了。” “大有来头!”男子立马道。 此时从屋外走进来一少女,她身着一袭烟霞般的藕荷色织锦长裙,裙褶繁复层叠,犹如绽放的花瓣,裙摆处绣着精巧的海棠纹样,随着莲步轻移,裙袂轻轻曳地,显得既古典又娴雅。 她走进屋后,对男子道:“二哥,这箱东西是娘走后,留给我的最后一点念想了,你不能动它。” 男子见到女子走出来,有些惊讶的道:“哦!”“不卖它怎么办呀,我们可要饿肚子啊!” 女子表情恬静的道:“若要是只为填饱肚子,哪怕卖一件也已经够了,只怕二哥你又是…” 男子立马制止道:“哎呀,你别说话了!” 李明远这才看清女子模样,他高兴的喊道:“梅疏影?” 女子走近几步,看清后笑道:“李明远?” 男子惊诧的看着二人问道:“你,你们认识?” “二哥,他是大哥生前的学生,我们以前见过几次。”女子解释道。 “梅小姐我认识,只是没见过梅二哥,以前跟着梅老师来过贵府几次,今天倒一时没觉察出来,要是我早知道,就不会这么唐突了。”李明远也有些歉意的道。 第103章 谢文东答应解救梅疏影 梅二哥倒不在意这个,他听罢一笑问道:“那李公子,这玉,你还买是不买?” “二哥!”女子阻止道。 “买,当然买!”李明远肯定的道。 男子这才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意的点点头。 梅疏影的书房内,她一段段的讲述着梅府家道中落的伤心往事,同时抱怨着他二哥的败家行径。 李明远一边听着她的倾诉,一边拿玉佩对着照进来的阳光,仔细看了又看,显然甚是喜爱。 半晌之后,李明远收起玉佩,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赵老师家,出现了这么大变故,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 梅疏影有些伤感的继续道:“大哥在的时候,他还有些收敛,自大哥走了后,家败如山倒…” 李明远若有所思道:“我听说梅二爷是抽大烟,瘾还很大是吧?” 梅疏影失落的继续道:“这是一宗,还有就是他的那几房姨太太,个个手脚不干净,见二哥整天醉生梦死,把府里的东西慢慢都搬光了。”“从那之后,他就破罐子破摔,完全自暴自弃,越发不像样子了。” 李明远深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的道:“疏影姐,你看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 梅疏影欣慰的看了李明远一眼道:“你有心了,谢谢!”“你我也是故人,我也不瞒你说,早晚我也就这几年光景了。梅家在,我就在,梅家没了,我也就不独活了。” 李明远紧张道:“疏影姐?” 梅疏影送客道:”我就不送你了!” 一队马车来到陈府门口停下,李明远从车上跳了下来,扶着他母亲谢秀英下了马车。 谢文东带着老温立马迎了上来,他们简单寒暄过后,谢文东笑着道:“姐,你可终于愿意回凤凰镇一趟了。” “哎,我是一直想着回来一趟,就是现在腰酸背痛不方便,所以下不了决心动身一次。”谢秀英道 。 “舅舅,你得感谢我,我知道我母亲一直念叨,就是不愿意动身,这不我直接把她带过来了。”李明远立马邀功道。 “东西带回来了吗?”谢文东问李明远。(武器装备) “带过来了,全在后面的马车里。”李明远往后一排车队指了指道。 “好!”谢文东拍了拍李明远的肩膀鼓励道:“不愧是我谢文东的外甥,白道黑道都能吃得开,还能给我搞到这些东西。” “那当然了,我说到做到!”李明远道。 “哦,老温,你先把这些东西拉到乡兵训练营去,然后早点过来一起吃饭。”谢文东吩咐老温道。 老温领命走后,谢文东招呼谢秀英母子俩道:“姐,你们算是来对了,我刚找了一个很牛的厨子,这次一定要让你们尝尝正宗的“鄂州菜”老味道。” 半晌过后,菜已经上了大半桌子,等老温他们忙完赶来,就正式开餐了。 “姐,你尝尝这道“莲藕炖排骨”,看看是不是老味道?”谢文东指着一个炖锅道。 谢秀英尝了一口感慨道:“哎,这“莲藕炖肉”啊,还是得我们鄂州的莲藕,才有那种粉糯的口感,这汤啊才如此香醇。” 老温也道:“是啊,吃了很多地方的莲藕,还是我们这儿的好吃。” 李明远吃了一口红菜苔,也赞不绝口道:“舅舅,这是红菜苔吗?怎么又香甜又脆爽?” “明远,你还挺会吃的嘛,这是洪山宝通寺的红菜苔,就那么一块地种出来的就是好吃,其他地方的就差远了。这得几十两银子一斤,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呢。”谢文东用筷子指着那道红菜苔炒肉道。 其他几人听罢,都同时伸出了筷子,尝过之后都赞不绝口道:“确实不错,算是见识了!” 吃完饭后,谢秀英见几个男人都在边喝边侃大山,她对老温道:“老温啊,我吃完了想到处走走,你陪我在芙蓉街到处逛逛吧。” “好,姐。”老温应道,起身扶起谢秀英。 谢文东也起身道:“姐,我也去。” “哎,舅舅,我还找你有事儿呢,您别走啊。”李明远叫住谢文东道。 “什么事儿啊?”谢文东疑惑地道。 “您让我在荆州府帮忙采购医药的事儿啊!”李明远含含糊糊的道。 “哦,那姐你们去逛吧。”谢文东招呼后,又坐了回来。 “文东啊,我可告诉你,你千万别给他钱啊!”谢秀英走前,还不忘叮嘱道。 “我不给她钱,一文钱都不给。”谢文东对着谢秀英的背影道。 “舅舅,救命啊!”李明远看着谢文东道。 看到李明远一脸憨笑的看着他,谢文东直接问道:“说吧,这次你要多少钱?” “舅,这次不是钱的问题,也不是,这次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搞定。”李明远语无伦次的道。 谢文东也不回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李明远。 李明远又继续道:“不是,跟钱其实也没直接关系,另有其事。” “到底什么个事儿?”谢文东道。 李明远继续道:“舅舅,我有一个老师,他在荆州府是书香门第,几年前去世了,他们家的二爷,三五年的光景,把家败的不成样子。他们家门头上有块匾,写着“三槐品秀”。” ““三槐品秀”?他们家有功名啊?”谢文东道。 “对,大功名,据说是父子三榜眼。”李明远回道。 “那真是少见。”谢文东点了点头道。 “我这个老师姓梅,家学极为深厚,但他们家二爷沾了大烟,把家里快败完了。”李明远无不惋惜的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谢文东喝了一口茶道。 “他们家还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是我梅老师的小妹,仙女一样的人儿,眼看着也要沦落了。”李明远有点感伤的道。 “怎么个沦落法?”谢文东不解的问道。 “她跟我说了,梅家一败,她就不活了。这事儿她可真做得出来的,是一个很单纯很认死理儿的姑娘。”李明远道。 “哎呀,遇到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人,是有点可惜了。”谢文东道。 “舅舅,咱得救救梅小姐,得花一大笔钱,还得一副古道热肠,我想了大半天,也只有你能够救她了,所以我就来找你帮忙了。”李明远直接道。 “你想干什么了,总不能让我去把人给劫过来吧?”谢文东看着李明远道。 “只要你提亲了,就等于把她给救了。”李明远认真的回道。 第104章 莫占山伏击谢文东几兄弟 “哈哈哈!”谢文东一口茶险些喷出来。 李明远道:“舅舅,我这老师是我的恩师,这事儿我要没看见就算了,可是偏偏我看见了,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我心里会一直过不去的。 舅,我们老师家的现状,确实挺可怜的,还有他那小妹,您是没看见这小姐,只要您见过一定会感到惋惜的,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人儿了。 她要还是留在梅家,肯定是死路一条。舅,我求你啦,你就帮帮这次,就一次,好不好?” 谢文东指了一下李明远道:“你小子是吃透我了哈。” 李明远见状喜笑颜开道:“舅,这么说你答应了是吧?” 谢文东认真的道:“答应归答应,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得亲自去看看这位梅小姐,看看她值不值得救,如果值得救没问题,如果不值得救,我转身就走;第二,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告诉,你得暂时给我保密。” “为什么,咱直接说救人不就得了?”李明远道。 “你是这样说的,但在这世俗的世界,外人谁信啊?”“要做咱就得按真的来!给他们一个世俗的借口,我谢文东就娶亲了,有问题吗?”谢文东道。 李明远拿茶杯跟谢文东碰了一下笑道:”好,没问题。”“舅,我听你的,向梅家提亲,干杯!” 做好去提亲的准备后,谢文东在离开芙蓉镇前,嘱咐金虎道:“金虎,我离开芙蓉镇期间,芙蓉镇一切大小事项由你负责,你一定要保护好芙蓉镇。” 金虎保证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保护好芙蓉镇,不让你操心。 “好,我们走!”谢文东一挥手,示意李明远和福来、老温一行,上马车出发。 就在谢文东要求李明远保密的时候,他们对话的最后一段,却被来找他的女儿听个正着,小姑娘别的听不懂,但是“娶亲”之类的字眼还是知道怎么回事的,特别是他爹又要娶亲了,她获得这个重要情报后,转身就往他娘程璎珞的住处跑。 “报告夫人,我男人说他收到消息,莫占山余匪在翠云山一带有出现。”一个女乡兵队员跑进来,跟程璎珞汇报道。 “你确定?”程璎珞高兴地道。 “我确定,我男人的朋友是猎户,一年四季到处以打猎卖皮毛为生。”那女队员道。 “好,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得去看看。”程璎珞恶狠狠的道。 “娘,娘不好了,我爹又要娶小娘子了。”谢诗雨边跑边跟她娘“告密”道。 “你说清楚点,怎么个娶小娘子法儿?”程璎珞一把抓住她女儿的手臂问道。 “娘,我听得千真万确,我爹我和表哥商量好到荆州府娶小娘子,还让我表哥保密别跟人说呢!”谢诗雨肯定的道。 “诗雨,你爹现在在哪儿?”程璎珞问道。 “我爹已经走了,和温叔叔、福来叔叔,一共好几辆马车离开的。”谢诗雨回答道。 程璎珞愤愤不平的道:“好啊,这谢文东!我让你给儿子小非凡报仇,他推三阻四漠不关心,还跟我吵架,一两个月躲着不理我。一提起找小娘子来,跑的飞快啊,我一定要跟他讨个说法,教训教训他。” 他手下女队员问道:“夫人,那现在怎么办?” “先去找莫占山报仇,有机会再找谢文东算账。听我命令,集合女子乡兵队,挺进翠云山,准备出发。”程璎珞命令道。 “干掉谢文东!”“干掉谢文东!”“干掉谢文东!” 一群土匪大喊着口号,他们的头头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不错,找到谢文东那小子,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莫哥,吃饭了,可以让兄弟们来吃饭了!”一个女子从林子里钻出来喊道。 几个人围着一口大锅,锅内几乎清汤剐水,只能看到几片野菜叶子,坐在锅边的几人,有的在添柴火,有的还在往里加野菜。 女子用勺子给男子盛了一碗后,又递给他一个窝头道:“莫哥,我们带的干粮不多了,弟兄们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野菜了。” “月红啊,我们好不容易打听到谢文东的下落,再坚持几日,说不准找到机会做掉他。”男子啃了一口窝窝头道。 这对夫妇正是土匪莫占山和二月红,这群弟兄也就是他们东躲西藏的余部了。 大锅边的一男子喝了口粥,却没几粒米,他不由得大声抱怨道:“天天吃野菜,吃野菜,人都快变野猪了,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 “是谁在那儿大放厥词,想死是吧?”二月红怒骂道。 莫占山眼神扫过去,看了一眼,但并不做声。 “弟弟,别乱说话,大哥和大嫂跟我们一起吃,跟着大哥做就是了。”二当家张玉超提醒他弟弟张玉良道。 转头他又对莫占山道:“大哥大嫂,兄弟们这几日确实太苦了,难免有些抱怨,还请你们不要介意。” “这次就算了,下次谁再敢乱我军心,我一刀捅死他!”莫占山喝了口粥,冷冷的威胁道。 二当家张玉超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我们在这里苦守多日,何不让兄弟们一起冲进凤凰镇,直接砍掉那谢文东?” 莫占山解释道:“你知道个屁,那谢文东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有了自己的乡兵队,有几千人马、个个装备精良,我们冲进凤凰镇就是找死。”“这条路是他们出入凤凰镇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信他们一直不出镇。” 又过了几个时辰,探子突然来报:“大哥有消息了,凤凰镇有一个马车队出镇。” 莫占山一挥手道:“去看看!” 几人俯身埋伏在灌木丛中,紧盯着山下的路看半天,莫占山才缓缓道:“这么长的车队,一定是谢文东他们的,谢文东大概率在马车上。” “大哥,你看第二辆车的车夫是福来!”二当家张玉超提醒道。 “让福来亲自赶马车,一定是谢文东本人了,错不了!”莫占山握紧了拳头道。 “莫哥,那我们怎么办?”二月红小声的问道。 “趁他们还有段距离,先慢慢摸下山,埋伏在路两边,等他靠近时,打他个措手不及。”莫占山道,说完就和手下,慢慢的往山下靠近。 眼看着谢文东的车队,正在缓缓经过他们的埋伏带,二当家和二月红都一起看向莫占山,紧张的等待他的命令。 第105章 谢文东与梅疏影初次见面 莫占山像个狮子一样,紧紧盯着山路上的马车队,就在他举起手准备下令进攻时,又听到“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传来。 “莫哥,后面有一阵马蹄声传来?”二月红道。 “大哥,后面的人应该还不少。他们全副武装,似乎全部是女子?”张玉超疑惑地小声念道。 莫占山放下手,又伏低了几分道:“后面有一支小队跟来,情况不明,继续隐蔽!” 就这样密林中的莫占山,只能右手紧紧握着刀柄,眼神凶恶的盯着谢文东一行,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在路口处冲出一支队伍,为首的几人骑着马,后面还跟着一队步兵,他们个个一身戎装,还是清一色的女人。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二月红这才对莫占山道:“莫哥,这不是谢文东的女人程璎珞吗?他们这对夫妇这是唱的哪出戏?” “确实是她,先不管其他的,观察观察情况再说?”莫占山也盯着那队女兵道。 随着队伍行军到山林中,终于在一处开阔地,程璎珞暂停了下来,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一女随从问程璎珞道:“夫人,我们已经进入翠云山了,这里一片崇山峻岭、连绵不绝,我们该到那里去找那莫占山余匪啊?” 程璎珞在马上环顾了下四周,一时有些一筹莫展,但还是坚定的回道:“既然有了莫占山的消息,我们就不能轻易放弃。这样我们先找个地方安营扎寨,然后派出几路人马继续打探那莫占山的消息,再相机而定。” 女随从立马对后队喊道:“斥候继续打探消息,其余人先找地方安营扎寨。” 二当家张玉超对莫占山汇报道:“大哥,程璎珞那娘们儿好像是冲你来的?” 莫占山略加思索后道:“哼,我们当初射杀了她的儿子,她这是想死磕跟我报仇呢。” “莫哥,她们虽然清一色的女兵,但装备似乎还不差,人也比我们多。”二月红道。 莫占山扫了眼跟自己一起埋伏的兄弟们,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他有些烦闷的道:“就他们一群娘们儿还找我报仇,我莫占山还会怕她们不成?不过我们如今疲惫不堪,士气低下,确实不宜跟她们硬碰,那就派人留意他们的行踪,咱们就在这翠云大山里慢慢周旋吧。” “好,那我们就先隐蔽起来,然后进入深山,慢慢跟她们周旋吧,毕竟我们比他们经验更丰富。”二月红肯定的道。 “大哥,那谢文东怎么办?”张玉超问道。 “我们先跟程璎珞周旋,同时算准大概的时间,在这里埋伏返程的谢文东。这条道是官道,马车一般必然经过这里,他谢文东跑不掉。”莫占山道。 经过一段时间的奔波,谢文东一行终于到达了荆州府,两个常驻荆州府的兄弟立马跑了过来,大声的给谢文东行礼道:“总队长好!” 谢文东阻止道:“你们给我低调点,在荆州府不能这么张扬。” “知道了!”两人点头道。 “你们在这里不能惹事啊,这里是荆州府,藏龙卧虎的地方,不是我们凤凰镇。”新文东叮嘱道。 “知道了,大哥,客栈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两人立马改口道。 “好,我们走!”谢文东朝李明远和福来、老温一招手道。 到了客栈,他们安顿好后,谢文东对李明远道:“明远啊,你先去梅府打个招呼,说说我们明天上门提亲的事儿。” 一路奔波,刚安顿下来,李明远有些想偷懒的问道:“啊,舅舅,现在啊?” “你不是要救你朋友嘛,咱们速战速决!”谢文东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 老温劝解道:“明远啊,你先去说一声,我们明天才好登门嘛,不然会太唐突了。” 李明远这才道:“好,舅舅,我这就去。” 老温道:“我安排马车跟你一起去吧。” 次日谢文东来到梅府,这次终于遇到一个管家,管家把他们几人安排在客厅,就去请主人梅二爷了。 片刻后梅儿爷来到客厅,李明远立马起身介绍道:“舅舅,这就是梅府二爷了。” 梅二爷客气的作揖道:“谢老爷!” 谢文东也回礼道:“您好二爷!”接着他看向老温,一挥手道:“老温!” 老温走了过来,拿出一个礼盒,恭敬的递给了梅二爷。 谢文东客气的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啊。” 梅二爷高兴地打开礼盒看了一眼后,立马快速合上了礼盒,受宠若惊的道:“哎呦,谢老第,您这是?…来来来,里边儿坐。”言语中又恭敬了几分。 几人入座后,梅二爷语气和缓的道:“谢老爷,凤凰镇过来几天啊?” “哦,三天,马车的话要三天。”谢文东想了会儿回道。 “梅二爷,其实我们两天就可以到了,只是这次我舅舅带的聘礼太多了,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李明远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一阵天籁之音般的琴声传来,琴声时而清脆悦耳,如流水潺潺;时而婉转悠扬,如和风拂面;瞬间就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闲聊中的他们立马停了下来。 谢文东惊讶的指着琴声的方向问道:“这是?…好美的琴声!” “正是小妹,她在抚琴呢,我们家虽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也算是书香门第了,代代都有抚琴的高手。先辈留下来的琴谱,都让我小妹接了下来,也算没有辱没了祖宗啊。”梅二爷有些自豪的道。 “琴棋书画,琴居其首。人未至,而声先至。我看我们大哥这次没白来啊!”老温笑道。 梅二爷赔笑着,“呵呵呵”笑了几声。 谢文东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款款走向了琴声的方向。 “呵呵,谢老爷,自古有听琴的,没有看琴的道理,别太近了。”梅二爷见状有些傲娇的道。 谢文东点点头,继续走向了琴声的方向,他穿过了一扇木质镂空的月牙门,来到一个既像书房又似深闺的里屋,他右手轻轻拂开珠帘。 一个少女的曼妙背影,映入谢文东的眼帘,午后的阳光透过庭院中婆娑的梧桐叶,洒在她的身上,映照出她那独特的气质。 她端坐在古老的香樟木书案前,双手轻抚着琴弦,身边摆放着青瓷茶盏,缕缕茗香与墨香交织,营造出一种静谧而美好的氛围。 第106章 梅疏影被梅二爷逼婚 谢文东沉浸在琴声中,情不自禁的默默地靠近。“嘭”的一声,琴弦突然断了,少女的双手停在了半空,她似有所觉的转过身来,举止投足间,那份恬淡自若的气质,浑然天成,俨然是那书香门第才女的真实写照,生动诠释了何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谢文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子,仿佛在看一只从幽林中跑出来的精灵。 女子起身行了个万福礼后问道:“原来有客人啊,你是闻声而来的知音吗?” 谢文东还是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看着女子的眼睛,仿佛要在她的眼中找到点什么,片刻过后他静静的退出了书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女子有些奇怪的看着谢文东离开的背影,一脸疑惑的对身旁的丫鬟白芷道:“这人真是个怪人,难怪我这琴弦无故的断了。” “舅舅,你看见了没,怎么样?”李明远见谢文东回来了,笑着问道。 谢文东凑近李明远的耳边道:“人,我救定了!”说完转身吩咐道:“老温,把我们带过来的所有东西,都留下给梅二爷。” 老温回道:“好!” 谢文东似有所悟的微微点头道:“你说的对,像梅小姐这样的人儿,在这世道真是不多了,留在这地方,迟早会沦落了。” “舅舅,我没说错吧,呵呵!谢谢,谢谢你救她。”李明远开心的道。 梅府的长廊里,管家看到梅二爷轻吸着鼻子,往院内走,忙走上前兴奋的汇报道:“二爷,谢老爷在咱们家书房,留下两箱东西,那可都是硬货啊!” 梅二爷听罢管家的话,笑着自说自话道:“这谢文东,有点意思啊,头一次见面,送我一颗夜明珠做见面礼。” 管家情不自禁的想凑过去看一眼,梅二爷手拿锦盒躲了躲,紧张的道:“别给我看坏了,呵呵呵,这谢文东真够阔气的!” 管家继续高兴地道:“真是把人给吓坏了,难怪李少爷之前说,他舅舅有几百亩地,几个大山场,一整条商业街。咱们小姐,这次可是找着好人家了。” 梅二爷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这听着像是用钱在砸咱们,我们梅家虽然败落了,但是他们一用钱,我就把妹妹嫁了,那不是像卖我妹妹吗?” 管家疑惑的道:“那您的意思是,不同意啊?” “傻呀,我不同意?我只是不想让这土财主太得意了,我得先压压他的性子,我让他等几天,等我把面子挣够了,我自然会答应的。”梅二爷得意的道。 “可是二爷,咱们家小姐的脾性,你是最了解的,只要她不同意,谁也压不住她呀?”管家有些担心的道。 梅二爷一皱眉道:“这事儿,可由不得她!” 书房里,丫鬟白芷正在给她家小姐梳头发,梅二爷走了进来道 :“妹妹,今天气色不错啊,没见你弹琴呢?” 梅小姐也没看她二哥一眼,直接道:“弦都断了,还弹什么啊?” 梅二爷问道:”刚才家里来客了,你见了吗?“ 梅小姐回道:”我不知道什么客,我也不想见什么人?” 梅二爷装着无奈的道:“我知道你在生二哥的气,但我这都是为你好啊?你想想,你都二十五岁了,搁在别人家,你都是少奶奶的人了。” 梅小姐带上自己的手镯后,冷冷的回道:“既然这是为我好,那提亲的事,怎么没让我知道,这到底是嫁女还是卖女啊?” 梅二爷边说边坐了下来,有些“委屈”的道:”哎呀,小妹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卖女?这样的话怎么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呢?” 梅小姐一边带上一个耳钉,一边有些嘲讽的道:“二哥都这样做了,还怕我说吗?” 梅二爷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哎,小妹你不当家,不知道我的难处啊?实话跟你说了吧,咱们家已经穷的连茶叶都买不起了,我这大烟又戒不掉,家里几口人又要吃喝用度,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妹妹最知书达理的,不然我们该怎么办啊?” 梅小姐道:“爹爹临走的时候说过,不能随便嫁我。” 梅二爷道:“天地良心,这是随便嫁吗?那谢文东人不错,家境很好,又很懂礼数,我敢保证,你嫁过去,他一定会好好痛爱你的。小妹,你就算成全你二哥吧,你总不能看着我们梅府这么大的家,就这样断送了吧?” 梅小姐有些激动地道:“呵呵,原来我们这个家是我断送的?” 梅二爷继续委屈的道:“当然我们梅家败落了,首罪在我,可你二哥千不是,万不是,也算拉扯你一把啊。” 丫鬟白芷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停下手里的梳子道:“二爷,我斗胆替小姐说句话。我们家小姐,长这么大,连荆州府城门都没出过,更别说一下子嫁到那大山里去,她哪里受得了啊。” 梅二爷解释道:“整天躲在书房,不知道外面的局势,如今外面兵荒马乱的,到处有叛匪作乱,那天打到这荆州府来了,你二哥还好,疏影你一个女孩家家的,到时该如何是好啊?大山里才好,还能落得一个清静和安稳。” 丫鬟白芷问道:“那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梅二爷继续威逼道:“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昨天已经把前院的西厢房卖了,连你这小院也已经在卖了,可加起来还不到五百两银子,这些还不过只能冲抵旧债。小妹,你不走也得走啊!” 梅小姐冷冷的坚持道:“我不嫁!” 梅二爷也干脆的道:“不嫁也行,我还有一个办法。” 丫鬟白芷连忙问道:“二爷,你快说!” 梅二爷一字一顿的道:“那就把你那把琴卖了吧?” 丫鬟白芷惊讶的道:“二爷,这琴怎么能卖呢,这琴就像小姐的命根子啊!” 梅小姐听罢,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丫鬟白芷紧张的喊道:“小姐!” 梅二爷继续道:“我当然知道,祖上传下来的这把桃木琴,已经几百年了,是出自制琴名家之首,也算是无价之宝了。前朝时,有人拿三百两黄金来换,我们祖上都没答应,哪怕是如今也至少值三百万两银子,那也是对它的辱没啊。 小妹你凭心而论,咱们家难成这样,你二哥有没有向你张过嘴?我知道,你视这把琴像自己的命,也算是继承我们梅家的一脉气韵。可是如今难成这样,不动它的心思,不行了啊?” 第107章 同庆祥聚餐遇到凶杀案 梅疏影满脸泪水的坐了起来,走到了古琴旁轻抚着琴身,泪水一颗颗滴落在琴上,她冷冷的蹦出一句话:“除非我死,这琴决不能卖!” “既然不卖,那就嫁吧!”梅二爷也不废话,说完这句话就背着手离开了,留下梅小姐主仆二人落寞的站在原地。 梅二爷又回到堂前,微笑着对等着的谢文东一行道:“哎呀,让您久等了谢老爷。” 谢文东几人站了起来回道:“没关系,没关系。” 梅二爷这才有些为难的道:“实不相瞒,您这个亲啊,提的有些突然,我呀,有点难处。我们家还有一个三姑奶奶住在仙姑庵,怎么着得问下她老人家的意思,毕竟我们家就一个宝贝小妹。” 李明远听到梅二爷的这番说辞,他有些不解的看向梅二爷。 谢文东却不以为然的道:“应该的,应该的。” “那谢老爷,您这东西?”梅二爷有些不舍的把手中的锦盒还给谢文东道。 “哦,这是见面礼,无论事情成与不成,您都得收下,后边还有聘礼和彩礼呢。”谢文东笑着回道。 “这,谢老爷,礼重了,礼重了。”梅二爷有些歉意的道。 “二爷,您就收下吧,别拘礼了,我们大哥是个爽快人。”老温插话道。 “哎呀,那,好好好。您看这样,你们大老远的来,我做东我们去南大街同庆祥吃饭去?”梅二爷提议道。 “舅舅,这同庆祥可是这荆州府有名的酒家。”李明远解释道。 “哦,那好啊,那我们就去尝尝这荆州府的美食好不好。”谢文东笑道。 “好,各位快请快请!”梅二爷伸出右手引路道。 “哈哈,那就有劳二爷了。”谢文东笑道。 “文东啊,到了荆州府你可得好好逛逛,这几朝旧都,各种风情,大有可观啊。”大家走在大街上,梅二爷开心的介绍道。 “这荆州府确实是一个有古韵的好地方。”谢文东道。 “这荆州府出的帝王将相,咱就不说了,才子佳人的佳话,咱也不聊了,大诗人李慕白怎么样?曾经到访荆州府两回,这当时的皇帝都没见他,这就叫都城大,居不易,连神仙来了都得矮上三分啊。”梅二爷继续介绍道。 “哈哈,梅二爷有见解,说得好。”谢文东夸奖道。 李明远忽然打断他们的谈话,对谢文东道:“舅舅,我遇到一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好不好。” “好,没事儿,你去吧,我们等你。”谢文东道。 李明远一路小跑到路对面,对正准备上马车的陆嫣然喊道:“嫣然姐!” 外出买日用品的陆嫣然,听到人喊,她回过头来一看道:“明远?” “嫣然姐好!”李明远笑着道。 “明远,你怎么在这儿?”陆嫣然有些惊讶的道。 “嫣然姐,我前天才回的荆州府,我来这边给我舅舅保个媒。”李明远开心的回道。 “哦,我舅舅,就在那儿?”李明远指向谢文东的方向。 陆嫣然随着李明远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的男子正看着他,陆嫣然欣然一笑。 谢文东一直关注着李明远,忽然一个举手投足间气质优雅,秀外慧中的女子看向了他,他朝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就算彼此打过招呼了。 陆嫣然对李明远调侃道:“想不到你还做月下老人呢?” “哎呦,嫣然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就牵个线而已。”“嫣然姐,那就是我舅舅,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吧,说不准你们以后还会见面呢?”李明远解释道。 陆嫣然也不责怪李明远的唐突,而是笑了笑道:“算了,下次找机会吧。” “那好,嫣然姐,那我就过去了。”李明远道。 李明远跑了回来道:“舅舅!” 谢文东问道:“谁啊?” “我一个朋友的姐姐,她是京城博雅书院的才女,荆州府教谕的未婚妻。”李明远介绍道。 梅二爷搭话道:“明远,你这朋友跟我小妹有几分相似啊,都有一些出尘之气,不过她倒更端庄大气一些。是吧,文东?” 谢文东没有说话,李明远直接坦白道:“舅舅,其实她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孩的姐姐。” 谢文东拍了拍李明远的肩膀笑道:“哈哈,你小子!”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李明远指着前方道:“舅舅,到了,就是这儿了。” 梅二爷礼让道:“来,文东,这边请。” 谢文东笑着一挥手道:“来,请,我们一起进去。” 老温吃了几口发现这酒家客人越来越少,一会儿功夫这层楼一个其他顾客都没有了,就问道:“明远,你怎么动不动就把一座酒家包下来,你这得多浪费啊!” 李明远笑着道:“我舅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让我表现一下吧。” 大家笑了笑,不以为意,梅二爷却发话道:“文东,你这就不对了,说好了我作东的,你怎么给包场了。” “小孩子做事,不知火候,下次不会了。”谢文东解释道。 \"下次不许这样了哈。\"梅二爷略带责备的道。 席间梅二爷兴致勃勃的介绍起了这同庆祥的名菜,对每道菜的由来和特色是了如指掌,娓娓道来,几人吃到正酣处,谢文东问道:“二哥,你看我们这饭也吃的挺开心的,这提亲的事儿?” 梅二爷喝了一口酒道:“三姑奶奶那里包在我身上,保证你没问题。” 街边停着一辆马车,一旁还有几匹马在打着喷嚏,马车旁站着三个汉子,其中一个汉子小声的对另外两人吩咐道:“你们看到那店铺里的两人了吗,那红脸儿的胖子就是今天的目标,等会儿动作给我麻利点儿。” “知道了,大哥!”两人恭敬地点头道。 谢文东和梅二爷在同庆行祥吃完饭,就准备下楼了,离桌前谢文东又问道:“二哥,那三姑奶奶那儿,还要你多费心啊。” 梅二爷鼻涕直流,脸色有些发白,好像是大烟瘾又犯了,他拿起外套边往外走边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放心哈。”说完就匆匆下楼离开了,谢文东几人才慢慢往外走。 “啊!杀人了,快来人啊,杀人犯跑了!”布行内一个女顾客,一转身就发现胖子老板,脖子处鲜血直冒的瘫倒在椅子上,一个蒙面的男子慌张的逃出布行,这场面吓的她大声尖叫。 第108章 谢文东和盛明锋在荆州府斗法 “大哥,我搞定了!”那男子匆忙跑到他老大身边,撤下蒙面汇报道。 领头的男子也听到了店内女子的尖叫,他不满的骂道:“我叫你做事麻利点,你娘希匹的,搞这么大动静!” 说完他往布行瞟了一眼,对两名手下喊道:“你们两个蠢货,还不快逃,在这儿等着被抓啊?” 那两名手下听罢,立刻翻身上马,随着一声“快走!”几人快速的逃离了现场。 吃的满嘴是油的谢文东几人,刚走出同庆祥大门,就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眼尖的福来突然大喊道:“大哥,黄天德!” 谢文东立马惊醒的看了一眼,确定登上马车的是黄天德的背影,他从腰部拔出匕首就冲了上去,福来和老温几人都拿出武器,跟在后面追。 追了一段路后,谢文东见追不上了,直接丢出匕首,想重创前面的马夫,可惜匕首丢空掉在地上。 “大哥,后面好像有一群人在追我们!”一个小弟跟马车内的男子汇报道。 男子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往后扫了一眼,他立马脸色铁青的道:“谢文东!好你个谢文东,你果然没死。”说完他认真的打量了番谢文东一群人后,冷冷的吩咐道:“快,快走!” 老温和福来终于追上了谢文东,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喊道:“文东!” 刚才没看到黄天德的老温,转身跟福来确认道:“福来,你确定看到的是黄天德吗?” “当然确定,他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不信你问大哥。”福来表情有些委屈,但十分肯定的道。 “真是冤家路窄啊,在荆州府这里也能碰到黄天德,我们先回去。”谢文东死盯着黄天德逃跑的方向道。 谢文东几人回到客栈后,对他舅舅和黄天德之间的恩怨不太了解的李明远,见他舅舅和福来、老温几人神情紧张,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 神情有些严肃的谢文东终于发话道:“老温,我不管你通过谁的关系,也不管你花多少钱,你给你三个时辰的时间,给我查清那黄天德在荆州府的老底。” “好,文东!”老温领命后就匆忙出去了。 福来见不明真相的李明远有些无所适从,他拍了一下李明远的肩膀道:“明远啊,你舅舅碰到了他的一个老仇人,这儿变得有些不太安全了,现在情况不明,你就先别回去了,也在这客栈凑合一宿吧。” 李明远看了他舅舅一眼,见谢文东一言不发,他回道:“嗯,好!不过福来叔,我还要回去拿些东西再回来。” 福来一把摁住要起身的李明远道:“诶,你先别急,等你老温叔回来,我们人手够了,我帮你过去拿东西,你就乖乖的待在客栈吧。” 谢文东也安慰道:“是啊,明远,说不准等会儿我们还要办点事,可能没时间陪你,今晚你就乖乖在客栈吧,不要到处乱跑。” 李明远终于道:“好的,舅舅!” “把门关上!” 盛明锋(黄天德)对走进来的下属道。 “大哥!”下属走到他身边道。 盛明锋指着桌子上的画像,画像上正是他根据印象画出的谢文东几人,他问下属道:“这是下午追杀我们的那群人,他们的底细查清楚了没有?” “大哥,领头的那几人没查到,倒是那年轻的书生查到了!”下属汇报道。 “什么情况?快说!”其实盛明锋已经认出了李明远,也知道了他的一些基本情况,基本确定他是谢文东的亲戚,只是现在不知道他的具体住处。 \"那书生在求知书院念书,还在一家画院学画,听说是为了追求一个同画院的女子…\"下属汇报道。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直接说他的住址。”盛明锋直接道。 “他住在杨树巷七排八号屋。”下属连忙道。 “召集兄弟,一刻钟后集结,晚上有大行动!”盛明锋站了起来,命令下属道。 另一边老温也回来了,他见李明远也在客栈房间,他拍了拍李明远的肩膀道:“明远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不要出门,我有些事要跟你舅舅商量。” “好,老温叔!”李明远看了他们几个一眼,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自己房间。 老温对看向他的谢文东几人道:“文东,时间太短了,我打探不到太多的消息,他们都说明天才能给我更细致的消息。” 谢文东也没追究,直接问道:“现在打探到那些消息?” “现在知道的是,那黄天德应该是官府的人,据说好像还有些势力,貌似背景很深,手下还有一帮人。”老温道。 “黄天德上午已经认出了我们,他不会放过我的,应该这会儿也想着怎么干掉我们吧,我们的客栈比较隐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但是明远是这边的学生,很容易被查出底细的。”谢文东神情严肃的道。 老温问道:“文东,那你的意思是?” “集合兄弟们,我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谢文东站了起来道。 “文东,这太危险了,毕竟我们强龙不压地头蛇。”老温劝说道。 “我不干掉他,他也会来找我们报仇的,这次机会难得。”谢文东冷冷的回道。 老温见劝不住谢文东,他退一步道:“文东,既然你执意要行动,那让我们去吧,你在客栈等消息。” “不行!上次在卧龙山大寨伏击黄天德时,就是因为我没有亲自出马,而导致小满他们牺牲,这次我一定要亲自出马,除掉黄天德这个祸害。”谢文东态度坚决地道。 福来终于按耐不住的道:“想这么多干嘛,干他就完了!” 谢文东从房间的角落拖出一个箱子,福来打开箱子就开始给大家分发武器,谢文东挑了一把大刀,挥了挥道:“福来,你把明远的住址问清楚了吧?准备一下,我们天黑了就出发。” “已经问清楚了,我们现在就去准备。”福来回谢文东道。 黄昏时分,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了,盛明锋一行二十几人匆匆来到了杨树巷,终于在一间院子门口停下,他瞟了一眼身旁的男子。 男子点了点头回道:“大哥,就是这一间!” 盛明锋也不说话,他向另一个男子一摆头,那男子立马出列,找了处墙头就翻过了院子,片刻院门从里面打开,他把盛明锋一行迎了进去。 盛明锋布置好埋伏后,端坐于李明远客厅的大堂上,还颇有兴致的泡了一壶茶,细细的品尝了起来,喝完不忘品评道:“福建武夷山的春茶,这小子还真会享受啊!” 第109章 盛明锋设伏却被谢文东反杀 天色渐晚,屋外只能听到虫鸣声,屋内也没有掌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里,留下昏暗中紧张埋伏的盛明锋一行,一旁的下属汇报道:“大哥,已经亥时了,还是没动静!” 盛明锋伸出右手示意,小声的回道:“等!继续等!” 杨树巷附近某个角落的一辆马车上,谢文东透过车窗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巷口,问一旁的老温道:“你确定他们已经进去了?” 老温点了点头道:“我确定他们已经在明远家埋伏了。” 福来指着不远处的墙边,有几辆马车停在那里,他肯定的道:“大哥,那里应该就是黄天德的马车了。” “好,死死的盯住他们,等会儿听我命令,瞅准后狠狠地打!”谢文东命令道。 福来和老温几人点了点头道:“嗯,好!” 又过了一个时辰,盛明锋身边的下属汇报道:“大哥,子时了,那小子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 盛明锋思索了片刻后,又看向了窗外才下命令道:“告诉兄弟们,撤!” 盛明锋一行悄悄地走出杨树巷,他掀开车帘正准备上车时,月光下前方的巷子角似乎有人影在动,他警觉的大喊一声道:“不好,有埋伏,我们中计了,快跑!”说完一甩门帘就开始溜。 福来提醒道:“大哥,他们出来了!” 谢文东一看,黄天德一走出巷子,就匆匆地准备上马车,他立马一挥手道:“给我干他!” “唰唰唰!”,先是一阵箭雨飞来,一下子射倒了几个。 盛明锋正准备甩开膀子逃跑,一下就被几支箭给逼到后退,眼见着几个兄弟被射翻在地,他快速的躲到马车背后,正想等箭停了,瞅准时机再逃。 那知箭雨刚一停,就听到前方传来刀剑砍杀的脆响声,他猫着身子查探了眼情况,转身就往后逃,完全不顾正在拼杀的弟兄们。 一个男子的手臂被福来砍了一刀,谢文东马上补了一脚,男子被踹翻在地后,老温一脚踩住他厉声逼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侦缉处南镇抚司将军的手下!”老温见男子的回答不得要领,而战斗还十分激烈,他厉声质问道:“我问你,那骑马逃走人的是谁?” 男子紧张的道:“那是我们头儿,他叫盛明锋!” “真名到底叫什么?”老温大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大家都叫他盛统领!”男子恐惧的回道。 “啊!”见再也闻不出来什么,男子被福来一刀砍死。 由于谢文东一方有绝对的优势,片刻之后现场终于归于平静,谢文东盯着盛明锋骑马逃走的方向道:“竟然又让他给逃了!” 谢文东一行回到客栈后,老温情绪紧绷的道:“文东,那黄天德已经是朝廷侦缉处的人了,我听说侦缉处是专门收集情报,帮朝廷剪除异己的间谍组织,他们可是刑讯逼供、制造冤狱,无所不用其极,早已臭名昭着了。黄天德如今手眼通天,会很快查到我们的,荆州府不能再呆了!” 福来不以为意的道:“有那么夸张吗?我们还会怕他不成!” 老温直接道:“最多三天,三天内他们一查到我们行踪,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三天,三天不行啊,梅府那边不会答应的。\"谢文东往窗外探查了一番回道。 \"文东,我们不能大意,一定要谨慎啊。结婚的事,我跟明远去办,你要立刻就离开荆州府。\"老温有些急了的道。 气氛有些紧张,空气仿佛在凝固,谢文东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当今朝廷,侦缉处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如果我们杀了他盛明锋(黄天德),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老温又解释道。 “依我看,他黄天德这是公报私仇,他们侦缉处,没理由针对我谢文东!”谢文东辩解道。 “所以我说还有三天时间。”老温劝道。 “不然怎么样?”福来不服气的梗着脖子问道。 老温道:“不然谁都走不了!” 老温确实更了解这里的情况,谢文东也不想一意孤行,他吩咐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吧。” 梅府内烛光闪烁,老温和福来把几个袋子和箱子都打开后,一一摊开摆在梅二爷的面前,里面的金银珠宝在烛光下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四溢。 一旁的梅二爷,看的目瞪口呆,他收了收眼神问道:“二位,这深更半夜的紧急造访,所为何事?” 福来直接指了指那堆金银珠宝道:“二爷,这是聘礼,我们老爷想明天一早就接小姐过门,请二爷成全!” 梅二爷认真的道:“明天?明天怎么行?” 老温态度诚恳的道:“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家里有点急事儿。我们回凤凰镇的路还要赶三四天,实在不敢多耽搁。” 梅二爷道:“可是先父临终有嘱托,万不能随便就嫁了我小妹。我们梅府祖上在荆州府也是名声响当当的。梅府姑娘出阁,那得是大排场才行啊,不然先人是要怪罪的,更何况我们家里还没有商定好嘛。” 老温向梅二爷拱拱手,继续劝道:“我知道,二爷,这有点不合礼数,但这事情太突然了,实在是没办法。 如果您同意的话,明天一早我们就来迎亲。假如不行,我们就先回凤凰镇,等到秋后,我们再来接人好吧?” 老温说完,福来关上了珠宝箱的盖子,作势就要离开。 梅二爷见这阵仗,立马松口道:“我,不是,不是,我,我这里还没准备呀。” 福来见他有些松口,单刀直入道:“条件你只管提,我们尽量办吧。“ 梅二爷道:“我告诉你,我妹妹也算是金枝玉叶,场面上要是过不去,我这当哥哥的对不起她。” 福来干脆的回道:“这个你放心,吹拉弹唱我们一样不会少,只要您这条胡同有一家一户听不到动静,我们就从荆州府走回凤凰镇,怎么样?” 梅二爷这才道:“好,那好,那好。” 老温也满脸笑容的道:“那三姑奶奶那儿,还请您多多美言啊!” 梅二爷道:“我有数,我有数的。” 老温最后确认道:“那咱就说定了,明天一早,我们就来迎亲?” 梅二爷也爽快的道:“好,一言为定!”“不送,不送!”待老温他们走后,他打开珠宝箱,拿出一个金元宝把玩起来。 老温和福来办完事回到客栈后,李明远也在谢文东的房间里,他问道:“舅舅,你这要走啊,你不接亲了?” 第110章 李明远替舅舅迎亲 谢文东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笑道:“舅舅不方便出面,明天接亲的事儿,你来办吧?” 李明远一时语塞道:“我…” 谢文东又转头问老温道:“事儿置办齐了吗?“ 老温回道:“明天所有场面上的事儿,都办妥了。” 谢文东又对李明远道:“明远,钱我出,人你来接啊?” 李明远困惑的道:“舅舅,您才是新郎,你要不出面,万一梅家不答应怎么办?” 谢文东早有准备的道:“你放心,我给你带一样东西,你给梅二爷,他一定不会为难你的。” 老温掏出一个锦盒交给了李明远,李明远接过后打开锦盒,随手拿起一个石头模样的东西,一脸的疑惑。 谢文东忙解释道:“这是上好的和田,你舅这些年可就赚了这两块,一块交给梅二爷,一块啊你自己拿着吧。” 李明远还是不解的问道:“不是,舅舅,这块石头是干什么的啊? 老温笑道:“呵呵呵,傻小子,这一块和田可至少值一袋黄金。” 李明远这才知道手里这两块石头的分量,他放好这两块和田后,关心的问道:“舅舅,老温叔,你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儿,就是舅舅仇人有点多,所以以防万一,就小心谨慎点为好。”“明远啊,你回去睡觉吧,我会留下一个兄弟贴身保护你,为了安全起见,以后你可要好好配合他!”谢文东笑着道。 老温拍了拍李明远的肩膀道:”去吧,回去睡觉吧。“ 待李明远走后,谢文东、福来几人立马收拾东西,片刻他们几个匆匆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二天早上,梅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门口早已围满了送亲的人群,其中一个老太太感慨道:“怎么这么大的场面啊!”“是啊,确实热闹非凡!”另一围观的妇人也道。 不一会儿,一支披红挂彩的马车队,缓缓停在了梅府门口,从第一辆马车上跳下一个男子,这男子正是李明远。围观的众人纷纷议论道:“快看啊,新郎官儿来了!” 众人看着男子的背影,都议论道:“这年轻人看着挺精神的嘛!”“是啊,的确长得英姿勃发,一表人才的。” 梅二爷见来接亲的是李明远,不高兴的抱怨道:”婚姻大事,你们怎么能这样儿戏呢?“ 自知理亏的李明远,只得微微低着头,一直呵呵的陪笑道:“是是是!” 梅二爷继续控诉道:“昨天已经变了一次,今天又变了,你们让我梅府怎么做人啊?“ 李明远解释道:“二爷,实在对不起,今天早上天刚亮的时候,老家人六百里加急传书,说外祖母突然离世了。我舅是个特别孝顺的人,他就匆忙赶了回去。” 一个端坐一旁的老夫人,听到李明远的这句话,突然板着脸道:“丧门的话,你就先闭嘴吧,你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李明远被这句冷冷的呵斥吓到,他转头看了老妇人一眼,立马表情认真的道:“二爷,望多包涵!” 梅二爷用折扇指着李明远,语气坚定地道:“李明远,今天新郎官儿不到,这个亲没法儿接!” 李明远会心一笑,似乎想起什么的,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梅二爷。 梅二爷接过锦盒,眼神一下被盒子里的东西吸引住,他拿起盒子里的东西认真看了起来。 李明远趁机解释道:“二爷,我舅舅说了,他要表达的歉意,都在这个东西上了,希望娘家人能够多多体谅?” 梅二爷拿着手里的东西,两眼放光的看了又看,已经没心思搭理李明远了。 李明远见状,一边伸手假装抢他手中的盒子,一边笑着道:“二爷,您是个懂行的人,这块石头是什么分量,我就不用多说了吧,如果你要不同意的话?” 梅二爷侧了侧身,躲开了李明远伸过来的手,他给了身旁老妇人一个眼神后道:“罢了罢了!” 李明远不等梅二爷最终发话,直接挺直身板儿大声唱和道:“恭贺新郎!” 门口的锣鼓队,立马兴高采烈的敲打了起来,大家一起来到梅小姐的书房,准备接亲。却发现新娘子的秀禾服整齐地摆在一边,作为新娘子的梅小姐,却一身便装的在书房里烧着什么东西。 梅小姐往铜盆里一页一页的烧着自己的稿纸,对房门口前来接亲的众人,她看都没看一眼。 门口的众人看着这不寻常的一幕,个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终于梅二爷开口劝解道:“妹妹,时间到了!” 女子仍不做声,继续往火盆里放着稿纸。 梅二爷有些难为情的又道:“小妹呀!” 终于梅小姐烧完了最后一页纸,才抬起头看着梅二爷缓缓地的道:“二哥,我只说一句话,这琴是要跟我一起走的。” 梅二爷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丫鬟白芷抱着古琴卷起珠帘,梅小姐站起来径直走出了书房,直接无视了门口的众人。 李明远站在带着大红花的马车前,一直紧盯着梅府内的动静,早等的有些百无聊赖了。 终于一阵嘈杂,梅府门口的众人开始小声议论道: “出来了吧?” “来了来了来了!” “新娘子终于出来了!” 一个妇人看到走出来的人,她终于发现了异常,那新娘子既没有穿婚服,也没有披红盖头,而是直接便服走了出来,妇人冷着脸小声道:“怎么穿成这样啊?” 另一妇人也不解道:“他们家二爷,也不跟着出来看看?” 众人议论纷纷道:“是呀,她妹子怎么新婚的日子穿成这样啊?” 这些议论被刚出门的梅小姐全听个清清楚楚,她面色如常没多停留一刻,就直接上了接亲的马车。 正当梅小姐要掀起门帘进入时,梅二爷追了出来,喊了一声道:“小妹!”“你以后有了孩子,跟他说他是荆州府梅家的人,但别提他二舅。” 梅小姐停住转身看了梅二爷一眼,等他说完话后,她也没回应一声,而是面无表情的直接进入车厢。 这头也不回的这份决绝,看的众人咋舌,又有人议论道:“哎呦,这姑娘真够绝情的啊!” “是啊,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这就走了,连眼泪都不流一颗,丢死人了!” 车厢内梅小姐,听到这些议论,仍旧面无表情的呆坐在马车里,就像整个人灵魂被抽空了一样。 李明远见气氛有些怪异,立马招呼一声道:“起!” 第111章 盛明锋计划去鄂州府视察 锣鼓声响起,接亲的队伍开始启程了,缓缓地离开了梅府这条巷子。 盛明锋的书房内,一男子匆忙走了进来喊道:“大哥!” 在认真看着文件的盛明锋,放下文件抬起头问道:“有他们的消息吗?” 男子有些局促的回道:“没有大哥。” ”连那李明远的消息,也没有吗?”盛明锋不解的问道。 “大哥,我们一直在李明远的住处埋伏,至今没有他的消息。”男子汇报道。 盛明锋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的道:“注意重点监视他的学塾。” “是,大哥。”男子汇报道。 盛明锋把文件放到抽屉里,认真的看着男子道:“小周啊,我打算近期去一趟鄂州府,这边的事儿啊,你给盯着点儿。” 小周回道:“大哥,要不要跟将军汇报一下?” 盛明锋不以为意的道:“不用了,到时回来了,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 小周这才道:“好的,大哥。” “你下去吧!”盛明锋吩咐道。待小周走后,盛明锋拿起一张草稿,用力地揉成一团,恶狠狠地自言自语道:“谢文东,我要你的命!” 既然已经知道谢文东还活着,他们甚至在凤凰镇混得风生水起,想起这次在荆州府大街上的狭路相逢,盛明锋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气的牙痒痒,慎重考虑后他决定以教学考察的名义,亲自去探查一番谢文东他们的底细,最好顺道找机会做掉他。 盛明锋来到未婚妻陆嫣然的住处,正在练字的陆嫣然立马停下手中的笔迎了上来。盛明锋开门见山的直接道:“嫣然啊,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陆嫣然一脸淡然地问道:“什么事儿啊?” 盛明锋有些犹豫的道:“我看我们的婚礼得推迟一段时间,上面已经下了通知,要我近期去鄂州府凤台县视察工作。” 陆嫣然有些失望的道:“啊?我都在试衣服了,也在做其他的准备工作呢?” 盛明锋道:“你看这是通知公文。”说罢递给陆嫣然一份文书。 陆嫣然看了几眼后问道:“鄂州府凤台县?是不是离凤凰镇不远啊,婉儿那个朋友好像也是鄂州府的。” 盛明锋回道:“这凤台县确实在凤凰镇周边。” 陆嫣然感兴趣的继续问道:“你们去考察具体做什么啊?” “就是他们的教学方面有些落后,上峰让我去做一番交流教授些经验。”盛明锋解释道。 陆嫣然忽闪着眼睛道:“我也没什么事情做,要不我也跟你去吧。” “你去?那怎么能行呢!”盛明锋吃惊的道。 “怎么不行,你知道我一直想做老师的。”陆嫣然期待的看着盛明锋道。 “从荆州府去丰台县的路上,一路要翻过几座山,走很多山路,可能会遇到土匪的。”盛明锋认真的道。 “有你,我不怕!他们那里缺老师吗?”陆嫣然也认真的道。 “我怎么能让你去那里做老师呢,要做老师也是在荆州府,在我身边做老师。”盛明锋有些宠爱的道。 “你还说呢,你在荆州府做教谕的,我做老师的事儿,至今也没见你搞定。”陆嫣然有些抱怨的道。 盛明锋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回到荆州府后,我一定落实。” “明锋,你就让我去吧,说不准一路上我也能帮到你呢?”陆嫣然继续坚持道。 盛明锋笑了笑道:“你还帮到我?” 陆嫣然还不放弃,她起身道:“你等会儿!”转身端过来一碗汤递给盛明锋道:“我今天刚试着煲的,你尝尝。” 盛明锋有些惊喜的道:“哎呀,还真不错。” “那当然,可是我老家的传统煲法儿。你现在喝了我的汤,可得答应一定要带我一起去。”陆嫣然俏皮的道。 “哎呦,我这是上当了,你这是迷魂汤啊?”盛明锋笑道。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陆嫣然见他有些松口,于是继续追问道。 “好好,我答应你。”盛明锋实在没办法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陆嫣然说罢高兴的起身,又准备去盛汤了。 凤凰镇陈府的一间院子里,金虎衣衫凌乱、双手抱头蹲坐在地上,一群女队员把他围作一团,程璎珞在一旁也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边转圈边略有所思。 话说这程璎珞不是应该在翠云山一带剿匪,想要找仇人莫占山报仇嘛,怎么又回到凤凰镇了? 原来他们女子乡兵队在翠云山一带瞎撞了段时间后,连莫占山的影子都没找着,于是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这会儿正向黑娃逼问凤凰镇的令牌,想调动整个乡兵队去打探莫占山的行踪。 面对众女队员冷峻的目光,金虎时不时地报以呵呵的傻笑,但仍旧坚持一言不发,弄得众人更是窝火。 此时乡兵副队长孙建伟带着两个队员过来了,他一脸堆笑的对守卫的女队员道:“几位姐姐,让我进去吧,我想看看金娃哥的情况。” 他们往里还没走几步,就被众女队员拿长矛给挡在了门外,他急的只喊道:“让我进去啊!” 众女队员严肃地呵斥道:“别动,退后!”“说你呢!” 孙建伟没有办法,只得扯着嗓子往院内喊道:“哥!哥!你没事儿吧?”“姐,你这女兵也太厉害了,完全不让我走近半步,不让我进去啊。” 金虎竖起耳朵听到了院外孙建伟的喊声,他也大声喊道:“没事儿,没事儿,建伟!你先回去吧,大嫂问我点事儿,就在这儿聊几句。” 孙建伟疑惑地大喊回道:“不是金虎哥,这都好几天了,夫人啥时候放你啊?” 蹲在地上的金虎,左右扫视了一圈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吱声。 程璎珞终于发话道:“孙建伟,你是来管我的吗?”“来来,我让你来我女子乡兵队任个队长,让你能天天管。” 孙建伟欲言又止:“夫人…我!” “滚!”程璎珞紧接着大喊一声道。 “建伟,听大嫂的话,你先回去吧。”金虎又喊道。 孙建伟这才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悻悻的离开了。 程璎珞盯着金虎笑道:“金虎!” 金虎抬头应道:“嘿嘿,大嫂!” 程璎珞强忍着怒气道:“金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扛了这么多天了,也该说了吧。” 黑娃继续装傻笑了笑道:“大嫂,我要知道我早说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哇。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是知道,那能不告诉你吗?” 第112章 逼问金虎打探谢文东下落 程璎珞没听他继续白话,直接道:“他谢文东去荆州府已经几天了,这凤凰镇的乡兵队谁在管着,调兵令牌没在你身上?” 金虎继续打马虎眼道:“大嫂,那调兵令牌在二嫂哪里,我没拿啊,你看女兵们都把我搜身搜成啥样了了?我不可能还藏着啊。” “你给我放屁,你二嫂只管凤凰镇的商业,她哪里会有调兵的令牌。”程璎珞打断他道。 此时程璎珞身边的一个女子走了出来,笑呵呵的看着金虎道:“你身上没有?我不信,我要再搜搜!” 这女子叫画眉,现在是女子乡兵队的副队长,一直暗恋着金虎,但是金虎好像对她不太感兴趣,于是两人就一直这么尴尬着,这回画眉终于逮着机会,似乎想要跟金虎来点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正欲回程璎珞话的金虎,见画眉一脸坏笑的走了过来,他如临大敌的惊呼道:“画眉,这大白天的,你可别乱来啊,别想占我便宜,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明白吗?” 画眉毕竟是一黄花大闺女,被金虎的话气得愣在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金虎继续喊道:“你给我退后,退后!” 程璎珞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直接打断道:“少给我废话,我最后问你一句,那令牌,在不在你身上?” 金虎一脸委屈的道:“大嫂,真的不在啊!” 程璎珞也被金虎气的无语了,她顿了顿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那谢文东是不是真的去荆州府娶小娘子了?‘’ 金虎梗着脖子不解的道:“大嫂,你管他干嘛啊,你不是跟他和离了吗?” 程璎珞一听骂道:“你是放屁,谁和你说的,我跟谢文东和离了?” 大家都知道程璎珞在跟谢文东闹别扭,威胁谢文东要和离,谢文东因此一直躲着程璎珞。但金虎不好直说,只得先拉一个垫背的撒谎道:“呵呵,老温,老温说的。” “老温?你们四个没一个好东西。那老温和福来这回就跟着一起屁颠屁颠儿的去迎亲了吧?”程璎珞气呼呼的道。 金虎摇了摇头,继续坚持道:“大嫂,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再说,我就是知道,我能告诉你吗?我嘴多严啊,我金虎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明白吗?” 程璎珞冷笑了一声道:“嘴严是吧?”金虎点了点头。 程璎珞不屑的道:“嘴硬?”金虎点了点头道:“嗯,嘴硬!” 程璎珞叹了口气,冷笑着道:“金虎,你是不是觉得嫂子拿你没办法了?” 金虎嘿嘿一笑道:“那不是,我金虎的命你都可以拿去,做兄弟的一句话都没有。打我骂我罚我,任你处置!” 程璎珞继续道:“那不行,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嫂子,打你罚你,我也会心痛不是。” 金虎一乐笑道:“大嫂,几个人当中就你对我最好,我可以走了吧。”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程璎珞从藤椅上坐了起来道:“行啊,那嫂子今天就给你做主啦。画眉不是一直喜欢你嘛,那我就成全你们,我把画眉许配给你。” 刚才一直在嘿嘿傻笑,打着马虎眼儿的金虎,听罢脸色立马大变,他跟程璎珞大叫道:“不是大嫂,这不可能啊!” 画眉也急忙喊道:“夫人!” “我说到做到,今晚你们就成亲。”程璎珞又坚持道。 金虎有些急了,他争辩道:“不行啊大嫂,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能这样。” 画眉有些受宠若惊的道:“不,夫人,这,这太突然了吧?” 程璎珞也不听他们的说法,直接命令女队员们道:“来给你们金虎哥扒了,拖进水房给洗干净后,好好收拾收拾,今天晚就让他们圆房。” 几个女兵听令,把金虎扒掉外套后,就四脚朝天的抬了起来往外拖。 金虎这会儿真的慌了,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大嫂,大嫂,我说,我真的说!” 刚才见金虎被扒的光着膀子,画眉捂着嘴忍俊不禁,一听这会儿金虎屈服了,她着急的道:“这会儿已经晚了,夫人,不能轻易放过他。” 几个女兵停手后,金虎立马凑到程璎珞跟前,一脸认真的道:“大嫂,我真的说,这回我真的说。只要你不要让我跟画眉圆房,我都告诉你,当然调兵令牌我是死都不能给你的。” 调兵令牌,兹事体大,程璎珞还是识大体的,她这才喜笑颜开,看了一眼话梅安慰道:‘’画眉,别担心,那金虎迟早还不是你的人?“ “那就说说吧?” 就这样,金虎把谢文东一行,去荆州府迎娶梅府千金的事儿,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程璎珞了。 盛明锋又来到陆嫣然的住处,见她正在忙碌的准备着行礼,还一本本的往行李箱放着书籍。陆嫣然见盛明锋过来了,开心的问道:“明锋啊,你说该带哪几本书啊,带多了我又怕太重,但是我又哪本都想带上。” 盛明锋有些迟疑的道:“嫣然,你真的要一起去吗?咱们再商量一下行吗?” 陆嫣然放下手里的书,有些失望的道:“你是不是不准备带我去了?” 盛明锋见她一脸认真,立马软下语气道:“你看,嫣然啊,我还没开口,你就能猜透我心思。嫣然啊,这一趟确实很危险。” 陆嫣然有些生气的一甩手里的一件衣服道:“土匪怎么了?比造反的叛匪还可怕吗,叛匪我都遇到过。” “嫣然啊,你先坐下,我跟你说啊,这一趟是真的很不安全,我下次带你去行吗?”毕竟不是真的去考察教学,盛明锋心里清楚,带着陆嫣然太碍事。 “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去看看那边的学塾,看看那边的学生,你说那边的学生都长啥样啊?”陆嫣然一脸认真的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怕你会留在那边做老师,那到时我可怎么弄?”盛明锋调侃道。 “我如果能在那边做老师,那你也留在那边吧?”陆嫣然有些开心的道。 盛明锋听罢“哈哈哈!”大笑,没有应声。 陆嫣然一脸认真的道:“做老师一直是我的理想,你是知道的?” 第113章 谢文东接梅疏影回凤凰镇 盛明锋见她这股认真劲儿,实在拗不过她,终于答应道:“好好!一定带你去。” 陆嫣然连忙一边继续收拾行李一边道:“这还差不多。” 谢文东几人连夜离开了荆州府,此时正停在回凤凰镇的山路旁,等李明远接亲的队伍。福来扶着马车,嘴里叼根草道:“哥,你当初怎么没多捅那黄天德几刀,不然我们现在也不用担心被他报复。” 谢文东感慨道:“黄天德那小子命真硬啊,捅了他一刀还砍断他一只手,他竟然没死。” 福来继续道:“黄天德这人心狠手辣,又不知祸害了多少人了?” 老温搭话道:“我们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等回到凤凰镇我们就不怕他了。” 谢文东道:“黄天德这人不可小觑,在我看来他比那莫占山更难对付,他之前投奔军阀于建章,现在又是朝廷间谍部门的人,身份更加神秘莫测了,我们要多加小心啊。” 老温点点头道:“是啊,是要小心提防。” “对了,老温,等会儿你试探一下明远,看他会不会跟我们回凤凰镇。我们是离开了荆州府,但他还留在那里就危险了。我听说他在追求一个女孩,这让我更担心了。”谢文东嘱咐道。 “好,等会我试探试探他。”老温回道。 一阵车马声传来,谢文东几人见状都迎了上去,来的车队正是李明远的迎亲队伍,领头的马车顶着一朵大红花分外耀眼。 李明远跳下马车后,老温立马上前招呼道:“明远,一切还顺利吧?” 李明远笑着道:“顺利,当然顺利,我舅的一颗田黄出马,二爷立马答应。” 他们闲扯了几句后,李明远先请求道:“老温叔,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等会儿就不跟着回凤凰镇了。” 老温故意吃惊的道:“你亲舅舅成婚,你哪有不参加的道理?” 李明远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道:“呵呵,我有点急事,要留下来处理,你帮我跟舅舅说说。” 老温笑道:“好吧。” 却见李明远直接跳上了马车,从车窗探出脑袋道:“老温叔,我就不跟我舅打招呼了啊。” 老温想拦住他,说点儿什么,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作罢。 另一边谢文东走向梅小姐的马车,掀开马车门帘,笑着对一脸恬静的梅疏影道:“疏影,一路上感觉还好吗?” 梅疏影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谢文东仿佛在自说自话的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梅疏影,很有意境的名字!”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句诗。”梅疏影轻启朱唇道。 “偶尔也附庸风雅几句吧。”注视着大方得体,眉目如画的梅疏影,谢文东不禁多看了几眼。他对一旁的丫鬟白芷调侃道:“白芷,你家小姐确实跟其他人不一样啊?!” 白芷有几分得意的回道:“那当然,我们家小姐就是不一样!” 说到这里几人相视一笑,梅疏影莞尔一笑后,脸羞红的小手不知何处安放。 “疏影啊,我们要换一辆马车。”谢文东指向不远的一辆马车道:“换上那辆回凤凰镇的马车。” 梅疏影点了点头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起身,谢文东适时的伸出手,作势就要扶她下马车。 梅疏影也没有抗拒,抓住了谢文东的手跳下了马车,就这样谢文东牵着梅疏影的手上了另一辆马车,丫鬟白芷抱着琴跟在了后头。 翠云山的一片林子中,除了几个放哨的人,其余的人都围着一个火堆,他们都盯着一只在烤的兔子忍不住的咽口水,一旁的莫占山一边啃着野菜,一边骂道:“他娘的,我们现在混的连乞丐都不如,都是谢文东那小子害的。” 一旁的二当家张玉超有些急躁的道:“大哥,要我说我们就趁谢文东不在,杀进凤凰镇直捣他的老巢。” 莫占山又狠狠啃了一口野菜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谢文东今时不同往日,凤凰镇兵强马壮,守卫森严。我们这点人杀过去,不过是自投罗网。” 张玉超的弟弟更是直言道:“将军,我宁愿跟你一起冲锋而死,也不愿在这里苦等被饿死。” “谁说我们要死的?”二月红走了过来道。 刚才还有些牢骚满腹的众弟兄,此时都噤声低下了头。 二月红继续对莫占山道:“莫哥,我们的探子抓到一个凤凰镇的百姓,一番拷问后得知,那谢文东此次原来是去荆州府娶小娘子的。” “怪不得程璎珞那娘们儿气冲冲的在山里瞎撞,原来他老公不要他了,哈哈哈!”莫占山调侃道。 众兄弟听罢也哈哈哈大笑。 “这一条路是马车回凤凰镇的必经之路,他们接完亲一定会从这里过,我等在这里埋伏他们,这次他谢文东插翅难逃。”二月红语气坚定的道。 “是啊,到时我们当着谢文东的面,先折磨死他的小娘子,然后再弄死谢文东,我要让他婚事丧事一起办,死都不瞑目。”莫占山掰断身旁的一根树枝道。 福来勒马停在谢文东身边道:“大哥,前面的岔路,一条是原路返回要三天,一条要绕路需要五天,走哪条路?” 老温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原路返回啊,那还用问?” “不行,不行!”谢文东拒绝后,解释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回去不能原路返回,就绕小路回去吧。 我们几个男人也罢了,但是还有疏影和白芷两个姑娘,还是要保证安全。” 老温提醒道:“文东,留金虎一个人在凤凰镇,我怕他撑不住场面。” 谢文东不以为意的道:“钱可以少挣,但安全可是万不能有失啊。” 老温见谢文东主意已定,于是提出现实问题:“文东,我们只留了三天的干粮,如果绕路的话可不够。” 谢文东略加思索后,决定道:“保证疏影和白芷的一日三餐,同时探路的和车夫兄弟正常饮食,其他人都一日只吃一顿。” 福来有些疑惑的问道:“哥,那你怎么安排?” “你看我是探路的还是赶马的?”谢文东质问道。 福来悻悻的走开了。 听到谢文东提起她们俩,马车内的梅疏影和白芷本能地凑近马车窗,想要听清他们的谈话。 第114章 莫占山误打误撞抓到陆嫣然 当听到谢文东为了照顾她们的安全,而决定多花时间绕路时,梅疏影和白芷主仆二人,嘴角自然地上扬。再听到饮食的特殊照顾后,马车内梅疏影的心中,不由的对谢文东又多了一分好感。 崎岖的山路上,一辆马车在摇摇晃晃,慢慢的赶着路,除了车厢内的欢声笑语,山林里一片静谧。 车夫在前面赶着马车,马车内的盛明锋和陆嫣然两人有说有笑,还时不时兴致勃勃的掀开窗帘,看看窗外郁郁葱葱的沿路山水风景。 “明锋,这山路虽然难走,但这一路的风景真的是犹如一幅幅水墨画呀。”陆嫣然合上窗帘后,有些感慨的道。 盛明锋见陆嫣然兴致勃勃,他满意的笑道:“是啊,我还怕你受不了这一路的颠簸呢。” “要不是我一再坚持,你还不带我来呢?”陆嫣然调侃的笑道。 “哈哈,你就原谅我吧,你看我们不是一起来了嘛。”盛明锋笑着回道。 “大哥,有动静!”一个小喽啰提醒莫占山道。 莫占山拿起千里镜(古代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会儿后,递给身旁的二月红道:“不对啊,他们过去的时候,明明谢文东和他几个穿一条裤子兄弟都去了啊,怎么这会儿只有一辆马车?” “确实只有一辆马车,但这辆马车很精致。”二月红看完道。 二当家张玉超道:“大哥,这条路直通凤凰镇,只有谢文东他们有这么精致的马车,车内肯定是他和他的小娘子。” 莫占山也有些疑惑的道:“也许他们几兄弟,有事儿暂时没跟上呢?” “莫哥,那我们打不打?”二月红问道。 “打!错过这次,再找谢文东就难了。”莫占山终于下定决心道。 莫占山一声口哨后,底下的兄弟们闻声而动。 山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啸声,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盛明锋突然警觉了起来,满脸疑问的道:“刚才什么声音?” 陆嫣然见到他这番反应,也认真的回道:“没什么特别的声音啊,好像是鸟儿叫声吧?” 盛明锋从座位底下拿出一把剑道:“不对,应该是有什么情况?” 在父母离世前,陆嫣然连菜刀都没见过,此时他有些惊诧的道:“啊,明锋!你还随身带着兵器啊?” 唰的一声,一根绊马索横在马路上,拉车的三匹马中有两匹当场被绊倒,一阵凄惨的嘶鸣后,重重的摔倒在地,连马车都险些被掀翻。 马车厢猛地一阵摇晃,盛明锋站稳后拔出宝剑,掀开车门帘跳下马车,边对车内的陆嫣然嘱咐道:“嫣然,你坐稳别动,在车里等我,我下去看看情况。” “啊!” 刚才被掀翻在地的车夫,刚努力站了起来,就被一阵箭雨唰唰射成了马蜂窝,只留一声惨叫。 刚小心翼翼转到车厢前面的盛明锋,正好见到马车夫被乱箭射死,他迅速地躲在马车后才躲过一劫,紧接着就听到山林中一群人呼啸而至,大喊道:“抓住他!”“别让他们跑了!” 盛明锋见乱箭齐飞,又有一群悍匪冲下山来,他身手敏捷的钻进了山林,顺利躲过了几名追兵的追杀,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中。 盛明锋顺利逃脱,全然不顾马车上还在担心他安全的陆嫣然。莫占山的人马已经包围了马车,马车内的陆嫣然,还在茫然地喊着他未婚夫盛明锋的名字:“明锋!”“明锋你还好吗?” 三个小喽啰跑过来汇报道:“报告将军,有一个男子躲进密林跑了!” 二月红有些疑惑地道:“我看刚才逃跑的男子,怎么背影有些熟悉啊?” “谢文东那小子的背影,我们谁不熟悉?”莫占山不以为意的道。 二月红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但没有再深究。 二当家张玉超走到马车前,一把掀开门帘,对车厢内的女子喊道:“下来!” 车厢内的陆嫣然,紧张的缩成一团,惊恐的盯着张玉超一言不发。 张玉超受不了这么磨叽,一把把陆嫣然拽下马车来。陆嫣然一下甩开了他的手,又退到了车厢旁,二当家道:“哎呦,还挺倔啊?”作势就准备给陆嫣然点颜色看看。 此时莫占山和二月红走了过来,二当家张玉超才闪到一边作罢。 莫占山开门见山问道:“你就是谢文东新娶的小娘子?” 陆嫣然倚靠着马车厢,充满戒备的瞟了莫占山一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你嘴还挺硬!”莫占山作势就要抽陆嫣然大嘴巴子。 二月红立即制止道:“莫哥,这里不宜久留!” 莫占山扫了周围几眼,他们一群人此刻都在马路正中央,他马上命令道:“绑了她,撤!” 就这样莫占山一行推着陆嫣然快速的离开了现场,既然“谢文东”已经逃跑了,那他们也没有必要再留在山里受苦了。 莫占山夫妇决定带兄弟们,去山下打打牙祭,改善改善生活,于是来到了山脚下。 莫占山几人躲在一片林子里,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小院里只有三间茅草屋,片刻之后二当家的弟弟张玉良跑了过来汇报道:“将军,里面住了两老家伙,女的还是个瞎子,都被我给做掉了,尸体扔井里了。” 一旁被绑着,早已灰头土脸的陆嫣然,听到张玉良的回报,吓得脸色煞白一声不吭。 莫占山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满意的道:“嗯,不错!” 二当家张玉超补充道:“大哥,这里是龙塘镇,地处翠云山东面山脚下,是一个偏僻的小乡镇,跟外面的人员来往不是很密切,暂时很安全。” 莫占山点头道:“嗯,那我们暂时就在这里落脚。”说完一行人就冲进了茅草屋小院,把它占作临时的落脚点。 凤凰镇陈府的一个小院里,程璎珞正拉着奚子淇的手,一边骂谢文东没良心,家里都有俩夫人了,还想着去找小娘子。 又一边声泪俱下的哭诉,自己的小儿子当初死的是有多惨,说着说着又骂起谢文东对为儿子报仇的事,一点都不关心,就想着男人裤裆里的那点儿事。 奚子淇也只能笑笑,耐心的宽慰着程璎珞,因为她除了商业上的事,其它的事很少插手。至于谢文东又娶小娘子,她也没有太大的意见,毕竟她自己也是二房,只要谢文东心里有她,大家一家人一起和睦相处,就当多了几个姐妹也不错,奚子淇作为大户人家的女儿对此早已习惯了。 第115章 女子乡兵队追杀莫占山 “夫人,夫人!”画眉一边跑一边激动的喊道。 程璎珞停下抱怨,问气喘吁吁的画眉道:“什么事儿啊,画眉?“ 画眉汇报道:“夫人,我们有莫占山的消息了!有人看到他们打劫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抓住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听说车夫当场就死了,还有人逃进丛林跑了。 他们一行已经逃下山,在翠云山东麓山脚下的龙塘镇,又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华丽的马车?”“抓走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子?”程璎珞默念着,思索了片刻后道:“难道被抓的是谢文东新娶的小娘子?” “姐姐,文东怎么样了?”奚子淇听罢关切的问道。 “妹妹放心,听说有人跑了,暂时没有他谢文东消息,他应该没事儿,他没那么容易着道儿的。”程璎珞安慰奚子淇道。 “画眉你去集合队伍,我们现在出发,挺进龙塘镇。我们先解决了莫占山后,我想看看谢文东的小娘子到底长什么样儿?”程璎珞道。 “姐姐,我也要去。你知道我也懂些拳脚功夫,还有让人出其不意的飞针绝活儿,到时一定能帮上忙的。”奚子淇急切地毛遂自荐道。 “妹妹,你掌管着凤凰镇的钱粮和商贸,必须要亲自坐镇,此时可不能轻易离开凤凰镇啊。你放心吧,姐姐一有新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就派人告诉你。”程璎珞安慰道。 “好吧”奚子淇想了想,觉得程璎珞说的有道理,最终还是作罢。 程璎珞带着女子乡兵队的人马,威风凛凛的挺进了龙塘镇,她身后的画眉大声对街道上的人喊道:“龙塘镇的乡亲们,我们是凤凰镇乡兵队的,现在出马是要捉拿大土匪莫占山。大家如果有他的消息,请积极向我们告发,我们会重重有赏!” 龙塘镇大街上,一家包子铺门口,掌柜的递给顾客一笼包子后道:“客官儿,您慢用!” 那客人问道:“老陈,那为首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女子是谁啊?” “她们刚才不是说了,是凤凰镇女子乡兵队的嘛,那为首的女子应该是凤凰镇乡兵总队长谢文东的大娘子了,听说她是一个母老虎,连谢文东都对他发怵。”陈掌柜的盯着女子乡兵队道。 “哎呦,听说她们是来抓大土匪莫占山的,我们龙塘镇这样的山旮旯小乡镇,怎么突然有这二位厉害的人物啊?”那客人吃了一口包子道。 “大哥,大哥!”张玉超慌张的跑进茅草屋。 莫占山和二月红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问道:“老二,什么事儿这么慌张?” “大哥,我们的探报,那程璎珞带着女子乡兵队,冲进了龙塘镇大街,这会儿在到处悬赏抓我们呢?”张玉超道。 二月红靠在一扇木板门上,很随意地道:“想当年老娘双刀闯江湖的时候,她程璎珞还在画着花脸儿到处给人唱戏呢,这会儿仗着手里有点儿人,竟然紧追着我们不放,如此张狂?让我出去砍下她的人头带回来!” “夫人,莫急!程璎珞她们不过只是一群娘们儿,翻不起什么风浪,顶多只是花架子而已。倒是那谢文东,至今没有露面,这让我很不踏实。”莫占山安抚二月红道。 “那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张玉超问完后,几人都看着莫占山,等他拿主意。 莫占山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后道:“我们要引蛇出洞、主动出击,就让人送一封信去凤凰镇,要求谢文东亲自来龙塘镇救她的女人,让我们来个了断。”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默认了莫占山的主意。 凤凰镇乡兵训练营营地,金虎刚收到程璎珞带着女子乡兵队冲到龙塘镇的消息,不到片刻副队长孙建伟跑了过来,又递给他一封信。 他拆开看了半天,孙建伟有些焦急的问道:“金虎哥,这上面讲的啥?” 金虎有些急躁的道:“我也不知道啊,你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的!”说完他瞟了一旁的手下一眼,那手下立马汇报道:\"队长,这是莫占山的信,上面说让我们总队长谢先生,亲自去龙塘镇救他的小娘子。\" “哥,我们该怎么办,要让弟兄们集合吗?”孙建伟焦急的道。 金虎拿着信道:“这信是写给大哥的,大哥的新妻子被抓,但大哥跟她在一起,没道理没有大哥的消息啊,至少老温和福来他们也应该有个信儿。 这封信写的很蹊跷,不能轻举妄动,我们不能轻易离开凤凰镇,而让凤凰镇陷入空虚。大嫂他们不是就在龙塘镇吗,继续探报,密切跟踪!” 孙建伟和一旁的几人,都表示赞成的点了点头。 一连赶了几天的路,大家都有些疲惫了,就在歇脚的功夫,大伙儿都打起瞌睡来。谢文东从小溪边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串洗净的野果走向了梅疏影的马车。 他掀开车帘,梅疏影正在倚窗小憩,谢文东轻声喊了两声道:“疏影!疏影!”见梅疏影醒后,谢文东把手里的野果递向她道:“尝尝吧,解解渴!” 梅疏影朝谢文东点了点头后,摘了一颗野果,尝了口后道:“嗯,口感清甜!” 谢文东介绍道:“这是翠云山一带的野果,由于这里的气候寒冷,需要三年才结一次果。” 梅疏影感兴趣的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只知道它是翠云山一带的野果,至于叫什么名字,我们也不知道。只要知道它好吃就行了,至于它的名字就不一定要知道了。”谢文东解释道。 “嗯,好吃不必知其名,你这说法倒合了道家的观点。就像清风明月之景,乃世间无价之物。”梅疏影眨了眨眼回道。 谢文东为她如此有灵性的解读所惊讶,他认真的看着梅疏影,点了点头道:“嗯,确实世间最美好的事物都是无价的!” 一个“价”字仿佛一根针,刺痛了敏感的梅疏影,她微微低下了头,舒缓了片刻后神情有些感伤的问道:“你这次娶我花了多少钱?” 谢文东一愣回道:“就见面礼花了一些,其他的聘礼和彩礼都没花什么银子,你二哥主要是看重我的为人,才把他妹妹托付给我的。” 梅疏影有些感伤的道:“我自己的二哥,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啦,他怎么会轻易让你把我带走呢?” 谢文东注视着梅疏影的眼睛,认真的道:“疏影,真的没花多少钱,你不要多想,你已经离开了梅府,以后在凤凰镇安心的生活就好了。” 梅疏影欣慰的道:“你真是一个怪人,明明花了不少的钱,却怎么都不愿意说。” 谢文东笑了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把手里的野果递给梅疏影后,就走开了。 第116章 莫占山苦肉计陷害程璎珞 他走到了放哨的老温身旁,表情严肃的叮嘱道:“关于娶梅小姐彩礼花了多少钱的事儿,你跟弟兄们打声招呼,任何人都不能往外说!谁要是透露了实情,我断他一条腿。” 老温见谢文东一脸的严肃,不解的道:“文东,你这是何苦,我们一大群人这么辛苦,过来就是迎娶梅小姐的,为啥怕她知道呢?” “你也糊涂了,像梅小姐这般的姑娘,如果你让她知道自己是重金买来的,她会有很大的心里压力,她本来一直身体都不怎么好,我怕她会撑不住。”谢文东解释道。 老温这才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凤凰镇陈府堂上,奚子淇一脸焦虑的问金虎道:“有你大哥的消息了吗?” “没有啊,二嫂!连大嫂的动静都没有,这太诡异了!”金虎也有些焦急的道。 “哥,我们要不要出兵啊?”孙建伟问道。 “不行!大哥说过,我们要固守凤凰镇,不得轻举妄动。”金虎坚定的道。 他又安抚奚子淇道:“二嫂,我们会继续探报,如果得知大哥他有危险,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出兵去救他。”金虎向西子淇保证道。 奚子淇明白此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固守凤凰镇按兵不动了,她默认的点了点头。 龙塘镇茅草屋小院内,陆嫣然被绑在一根立柱上,莫占山在她一旁焦急的踱着步,又一次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是不是谢文东的妻子,怎么他一点儿都不关心你?” 双手被捆绑,瘫坐在地上的陆嫣然气愤的回道:“我再说一遍,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谢文东,我是跟我夫君去凤台县考察的。” “不认识?你别跟我耍滑头!”莫占山不信的回道。 门外突然跑进一个小喽啰,他向莫占山汇报道:“将军,我的信已经送到凤凰镇了。” 莫占山点了点头道:“嗯,我看他谢文东还沉得住气?我就不信他不要他的新娘子了。” 莫占山走出柴房,刚回到客厅,二当家的张玉超就慌张的汇报道:“大哥,那程璎珞把龙塘镇搅的鸡飞狗跳的,过不久就会找到我们这儿了。她们人多,如果我们被包围了,那就麻烦了。” 莫占山有些气恼的道:“我就奇了怪了,他谢文东就一丁点儿都不关心他的新娘子?”“他既然不关心这一个妻子,那我把他的大房程璎珞也给抓了,我看他还能不能沉的住气?” 张玉良问道:“将军,怎么抓?” 莫占山想了想道:“那《三国演义》里不是有很多诈降后反转的戏码吗?我们也来一出诈降的戏,把程璎珞骗到我们的埋伏圈里!” 二当家张玉超道:“大哥,那程璎珞可不是善茬,她可精明着呢?” “我当然知道,我们可以派一个人去给她演一出苦肉计。”莫占山补充道。 “我们谁去给她唱一出苦肉计?”二月红疑惑地道。 莫占山扫了一眼几人后,目光落在了他夫人二月红的身上,二月红连忙道:“你看着我干嘛,我跟那程璎珞在山寨的时候就不对付,我们一见面大概率会打起来!” 莫占山眼神又扫向张玉超兄弟,弟弟张玉良连忙道:“将军,我可不行啊!” 莫占山的眼神终于落在了张玉超的身上道:“二弟,我看你最合适啊!” “我?”张玉超指着自己道:“大哥,我跟那程璎珞可不熟啊,他能信我吗?” “你这么去,她肯定不会信的,我们肯定得做点什么掩饰一下。”莫占山肯定的道。 “啊,大哥,你不是又要打我一顿吧?”二当家张玉超有些紧张的道。 莫占山站了起来,走道张玉超的身边,左手捏着他的耳朵道:“二弟,你别怕,你听我说。” 就在张玉超竖起耳朵,准备倾听大哥教诲时,莫占山右手从腰间掏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张玉超的耳朵给割了下来。 “啊!大哥你?”张玉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耳朵不解的问道。 莫占山冷冷的道,现在你去就这么说:“你就说被程璎珞围困,导致兄弟们都很紧张,个个怨声载道,你就抱怨了几声,却被我割去耳朵,你气不过就去告发我,我想那程璎珞多少会信一点的。” 二月红听了莫占山的计策后,又补充了几句,莫占山才最终警告道:“你如果没办好,我把你弟弟做掉。” 张玉超听罢停止哇哇乱叫,快速离开了茅草屋小院。 另一边的程璎珞,坐在客栈的八仙桌旁,焦急地问画眉道:“搜查了这么久,还没有莫占山的踪影吗?” 画眉汇报道:“夫人,我们几乎把龙塘镇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有莫占山他们的消息。” 程璎珞把右脚猛地搭到长椅上,不解的道:“不应该啊?” 就在程璎珞一筹莫展的时候,几个女兵押着一个汉子推到她的跟前,那男子跪倒在地一直低着头,仿佛在躲闪程璎珞的眼神。 程璎珞扫视着地上的男子,看着感觉有些眼熟,他恼火的朝男子吼道:“这是谁啊?给我抬起头来!” 地上的男子吓得一激灵,这才缓缓抬起头来。 “二当家张玉超?!”地上的男子耳朵被割去一只,脸上还留下了血污,右手好像已经脱臼了,鼻青脸肿的应该是遭受了一顿毒打。 男子看了程璎珞一眼,支支吾吾的道:“程…璎珞,弟妹!” 这二当家的张玉超是莫占山的狗腿子,凡是跟莫占山沾边的程璎珞都十分仇恨,她一把揪住张玉超受伤的半边耳朵,大声的道:“原来是你啊?你们也有今天!”说完就是一顿大嘴巴子,还有一顿猛踹,把张玉超打得哇哇乱叫。 程璎珞一把揪住张玉超的衣领,把他拖了起来问道:“说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张玉超痛得有些哆嗦,他表情痛苦的道:“这龙塘镇被你给搅得天翻地覆,我们躲在偏远的小茅屋,已经吃喝都成问题了,弟兄们怨声载道的,我就跟莫占山抱怨了几句,提议他撤退。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听我们的建议,反而觉得我不服从他,把我痛打了一顿板子,一起的几个弟兄看不过眼,就帮我说了几句话。 这下把莫占山彻底惹怒了,他暴跳如雷,把那几个兄弟绑了,说要关禁闭饿几天,我这个挑头的就被割了一只耳朵来震慑其他人。 第117章 程璎珞大意被抓 我见他穷途末路,已经有些丧失人性,像发疯一样,于是我就找机会一个人逃了出来,准备找个地方继续生活,没想到被你们抓个正着。” 张玉超说完还委屈的看了程璎珞一眼,程璎珞更是火大,她朝张玉超受伤的耳朵猛地又是几个耳光,一边大喊道:“你把我当傻子呢?给我编故事!” “哎呦,哎呦,啊,啊,啊!”张玉超一边躲闪一边惨叫道:“姑奶奶,我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话,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程璎珞停下手,问道:“好,那你说说,莫占山他们现在躲在哪里?” “姑奶奶,我不敢说,他要知道我背叛他,一定天涯海角追杀我的,您是知道他们夫妇的心狠手辣。”张玉超畏惧的道。 噌的一声,程璎珞拔出一把剑,抵住张玉超的脖子道:“你怕莫占山夫妇报复你,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刚才不是说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一个人生活嘛,我保证如果你帮我抓到莫占山夫妇,我不仅放你回老家,还会给你一笔安家费。” 张玉超似有所动的道:“好,好,我带你们去!” 月黑风高的夜里,天上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和星光。程璎珞挑了几个身手敏捷的一步步靠近茅草屋,她们刚翻过小院不久,还没来得及靠近屋门,院子玉米杆堆里突然涌出两排人马,都拿着武器指着程璎珞几人。 屋子门此时也打开了,莫占山夫妇从点起烛光的屋里走了出来,一脸鄙视的反复打量着被押住的程璎珞,也就在此时张玉超立马跑到莫占山身边。 程璎珞气的大喊道:“好你个张玉超,你竟然耍老娘?” “怎么,不服啊?怪就怪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给我押进去关起来,这下他的两个女人都在我手上,我就不信这下谢文东还能沉住气不来找我摊牌。”莫占山一脸蔑视的笑道。 此时等在院外接应的画眉她们有些急了,在院子外面大喊道:“夫人,夫人,你还好吗?” “哼,真是一群蠢女人,这样还能好?”莫占山冷笑道。接着他对院外喊道:“回去告诉谢文东,他的两个女人都在我手上,一个女人三百两赎金,让他拿六百两银子来见我。” 院子外面沉默片刻后,才传出声来道:“夫人,你放心吧,我一定让老爷来救你回去的!” 翠云山的某个山谷里,茂密的丛林中有个动物在蠕动,趴在暗处观察的猎人父子中的儿子,沉不住气欣喜的道:“爹,爹!你看,这是个大家伙!” “嘘,小声点!”经验丰富的父亲示意儿子道。 哎呦,一个男子从刚才草丛晃动的地方爬了出来,一遍捂着肚子一遍痛苦的在呻吟。 父亲看清情况后,收起弓箭和儿子来到男子身旁问道:“这位兄弟,你躲在这荒山野岭的所为何事啊?” “哎呦,这位大哥我是荆州府的教谕,本来是和妻子一起来凤台镇考察的,没想到半路被土匪打劫了,就剩我一个人侥幸逃了出来,我的夫人如今还生死未卜呢,这不我也不慎骨折受伤了。”受伤男子幽怨的回道,说罢还把自己的官文递给猎人查看。 猎人连忙递上水袋和干粮道:“没想到您还是一位官爷,这些土匪真是天杀的,你们真是倒霉啊,敢问兄弟你怎么打算啊?” 那男子急忙吃了几口后,才回他话道:“这位大哥,我看你们父子也是热心肠的好人,我想找你帮个忙。” “说吧?”猎人道。 “这里是哪里?离凤凰镇远吗?”受伤男子问道。 “这地方在凤凰镇隔壁,翻过那座山就是凤凰镇了,离凤凰镇不是很远。”猎人回道。 “哦,那就好,你认识凤凰镇的乡兵队长谢文东吧?”男子继续问道。 “认识,当然认识,谢老爷在这一片儿谁不认识!”猎人欣然应道。 “我知道他实力雄厚,宅心仁厚一心为民,我想让你去帮我传个话,让他们出兵帮我从土匪手里救出我的妻子。”受伤男子说罢,匆忙写了封信,递给了猎人。 猎人点了点头道:“您刚才说你要先去广济县城疗伤,这里荒山野岭的,就让我的儿子给你带路吧。”猎人自己主动安排道。 “谢谢,谢谢!”受伤男子感激不尽,还从怀里摸出一袋银子递给那猎人。 “不要,不要,举手之劳怎么能收钱呢?”猎人正义凛然道。 男子执拗不过,终于不再强求。 就这样,猎人儿子领着受伤男子,一路穿行终于走出了山林,到了官道离广济县城不远了,他们才分开。 见领路的猎人儿子终于走远,受伤男子这才挺直腰杆儿,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呸了一声骂道:“终于走出山林了,害老子一路装受伤,腰都有些酸了!” 这假装受伤,终于走出密林的男子,正是被莫占山打劫后,死里逃生的黄天德,就是伪装前来考察的教谕盛明锋。 凤凰镇这边,金虎收到猎人帮忙送的求救信,他看了半天疑惑的道:“这信竟然是盛明锋(黄天德)的求救信,他明明知道我们是仇敌,竟然让我们去救他老婆?” “哥,这也许就是他狡猾的地方,知道我们不会因为他的原因,而不愿意救他的女人。再说这一片也就我们敢于跟土匪硬碰硬了,其他镇的乡兵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孙建伟分析道。 谢文东这边已经进入了凤凰镇的境内,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挡住了去路,谢文东跳下马车一把抱住小女孩问道:“诗雨,你怎么在这儿?” “哎呀,父亲!母亲知道你去荆州府娶小娘子了,她说你对为弟弟报仇不上心,就知道娶小娘子,所以很生气,吵着要教训教训你呢?”谢诗雨等到他爹后汇报道。 “你怎么知道我去娶新娘了?”谢文东笑着道。 “嗯,我就知道!”谢诗雨险些把她偷听的事和盘托出。 谢文东正欲拉着谢诗雨上马车,继续赶路回凤凰镇,没想到小家伙一把挣脱开,朝最漂亮的那辆马车掀开帘子,目不转睛的盯着轿内的梅疏影。 看了半天后笑着问道:“父亲,这就是你娶的小娘子吗?” “嗯,漂亮吗?”谢文东也懒得跟她多解释,直接笑着问道。 梅疏影面对小家伙的审视,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小家伙终于评价道:“嗯,真漂亮!父亲,你真有眼光!” 第118章 程璎珞和陆嫣然初次见面互怼 听得梅疏影、白芷和谢文东几人都不由得笑了起来,谢文东一把抱起谢诗雨道:“行啦,我们快回去吧。” “金虎,金虎,不好了!”画眉一边跑一遍喊。 金虎刚回过神来,却见画眉跑向了刚回来的谢文东,金虎立马跟了上去。 “谢先生,不好了,两位夫人都被莫占山那土匪给抓了!”画眉气喘吁吁地道。 刚下马车的谢文东一听,疑惑的道:“什么两个夫人被抓?” “大嫂打探到莫占山的消息,就派出女子乡兵队去抓他,没想到就着了他们的道。”“大哥,另一个是黄天德的未婚妻!你看!”金虎说罢把求救信递了过去。 “黄天德?这事情还够复杂的!不过这会儿没有时间管他黄天德,要先去救你们大嫂了。金虎,你先集结兄弟们,我先交代点事情。”谢文东当机立断道。 金虎走后,谢文东立马来到了梅疏影的马车旁,他把梅疏影扶了下来,一行人都带着武器,习惯性的围了上来。 谢文东立马对众人道:“都把家伙收起来,别吓到人家!”几个想看热闹的随从,这才把刀剑和兵器都收到身后。 谢文东牵着梅疏影的手,领进屋后道:“疏影,我这边有点急事儿,要先出去一趟。” 梅疏影点了点头,谢文东转头对一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安排好小姐的洗漱,另外把慕善儒老爷子请过来,作陪一下梅小姐。” 两个丫鬟点了点头道:“知道谢先生!” “梅小姐,请!”丫鬟示意后,就领着梅疏影主仆往里走。 谢文东在上马前,又喊了一声梅疏影道:“疏影,你先安心歇息,我办完事儿就回来了哈!” 梅疏影转了个身,向谢文东行了一个万福礼,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已经集结完毕队伍的金虎,也赶了过来,他对谢文东道:“大哥,三嫂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果然跟大嫂和二嫂不一样。” 谢文东踹了金虎屁股一脚道:“有你说三道四的份儿,你大嫂去找莫占山报仇,你也不阻止她们,就让她们任性胡闹?” “大哥,为了逼我交出乡兵队的令牌,大嫂把我绑住逼问了几天,我哪里敢拦她呀,再说你自己不是也拿大嫂没办法吗?”金虎委屈的道。 “你小子口水比茶还多!队伍集结的怎么样了?”谢文东无奈问道。 “集结好了!”金虎认真的回道。 “小姐,这凤凰镇比我们想的气派多了,完全不是山旮旯的样子,也不比我们梅府差多少呢。还有谢老爷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有那么多手持武器的士兵啊?”丫鬟白芷好奇的小声嘀咕道。 一前一后还有两个丫鬟跟着呢,初来乍到的话太多,实在有些失礼,梅疏影忙制止道:“小丫头片子,我知道你好奇,少说两句吧。” 白芷想起身后紧跟的丫鬟,她吐了吐舌头道:“哦!”于是低下头再也不吱声了。 昏暗的柴房里,程璎珞和陆嫣然都被绑在房子的立柱上。月光下他们都一脸落寞的表情,眼神空洞的盯着窗外发呆。 终于程璎珞收回了目光,看了对面的陆嫣然一眼问道:“我都问了你一晚上了,你能不能吱个声啊,怎么你是哑巴呀?” 陆嫣然没有搭理她,还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程璎珞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都盯着窗外一整晚了,你能不能吱个声啊?” 程璎珞继续问道:“诶,这谢文东给了你们家多少聘礼,说来我听听?” 陆嫣然终于收回眼神,缓缓转过头来对程璎珞道:“我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什么谢文东,我的未婚夫叫盛明锋!” 程璎珞摆了摆头,一脸不信的道:“谢文东教你的吧,负心汉就是心眼子多。你们怎么没有一起走,而让你打头阵,他现在那儿呢?” 陆嫣然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道:“我再给你说一遍好吧,我夫君叫盛明锋,他是荆州府的教谕,我们是一同来凤台县考察的,半路被土匪给打劫了,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成谢文东的新婚妻子呢?这个谢文东到底是谁啊!” 程璎珞还是不信的道:“你这出戏又是谁教你的?老温吧!一个比一个心眼子多。” “这个老温又是谁啊?”陆嫣然面无表情的道。 “别跟我说不认识啊,谢文东的兄弟,一起去给你们接亲的,你们没见过面啊?”程璎珞质问道。 陆嫣然无语的道:“你再跟我说什么谢文东,我就一个字不跟你说了。” “切,爱说不说!”程璎珞气的别过头去。 又过了片刻,程璎珞忍不住道:“等着吧,他如果知道咱们俩被关在这里,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 陆嫣然故意气程璎珞道:“你就不怕你夫君不管你了?把你丢给土匪,自己带着新欢妻子逍遥快活?” 程璎珞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她梗着脖子喊道:“他娘的敢?” 陆嫣然火上浇油道:“他肯定敢!” 程璎珞越听越生气质问道:“不是,你到底谁啊你?” 陆嫣然这才认真的道:“我叫陆嫣然,我的未婚叫盛明锋。” “那你未婚夫呢?”程璎珞瞅准机会,挑衅的问道。 陆嫣然一下子情绪低落下来道:“我们一起路过一段山路,让莫占山这群土匪给截了,车夫当场就死了,现在我未婚夫生死未卜,看来我们想要活着从这里出去,只能指望你的丈夫来救我们了。” 程璎珞这才有些明白的自言自语道:“你要不是新娘子,我倒真不确定他还能不能来救我了。”说完神色有些失落。 陆嫣然看了一眼程璎珞道:“如果我是你夫君的话,我就不救你!你脾气这么差,一点儿女人样子都没有。” “我怎么没有女人样?”程璎珞生气的回怼道。“咱们走着瞧,如果我夫君来救我,我一定不让他救你!” 陆嫣然缓缓地道:“如果他不来呢?” 陆嫣然歇斯底里的道:“不来救我,我就掐死你!” “也好,如果我真的该命绝于此,我宁愿死在你手上。”陆嫣然微微一笑后,感伤的道。 程璎珞见陆嫣然如此低落,叹了口气别过头去,再也没有说话。 盛明锋来到县城的方向后,先找了家医馆简单处理下擦伤,却来到了广济县,而不是要考察的凤台县。 第119章 谢文东解救程璎珞受阻 他的打算是,不仅要解救他的未婚妻,还要伺机打探谢文东的虚实,随时准备反击,致他的仇敌于死地。 他一连蹲点了数日,终于查清楚了他的“老朋友”侯校尉的下落。一天下午侯校尉刚从饭庄出来,一边剔着牙一边哼着小曲在街上走着。 突然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拦住他,牛校尉没好气的骂道:“滚开,谁家的奴才,别挡你侯爷爷的路!”那下人却置若罔闻,还挡在他身前。 侯校尉刚吃饱喝足心情不错,也不想跟这一个下人太过计较,他啐了一口后,闪开一个道儿就准备继续走,却被那下人一个闪身,又追上挡在他的身前。 侯校尉这下彻底大怒,就在他指着下人要破口大骂时,那下人这才道:“侯军爷,我家老爷有请,请借一步说话。” 侯校尉压下怒火,一脸不耐烦的问道:“不是,你家老爷谁啊,这谱儿摆的够大的?” 此时前方数丈外,一辆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个有些熟悉的男声喊道:“侯老哥,我们又见面了!” 侯校尉听声音有些疑惑,但他还是没看清那人的模样,于是他凑近了几步,那人却早早放下了门帘。 那下人对侯校尉示意,请他上马车。侯校尉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但他终究还是上了马车。 马车内盛明锋微笑着对侯校尉道:“侯老哥,我们又见面了!” 侯校尉虽然是盛明锋(曾经的黄天德)贩卖烟土的后台,但是自从黄天德被查后,侯校尉就跟黄天德撇清了关系,并且在黄天德走投无路来求助他时,还把他赶走羞辱了一番。 此时侯校尉看清对面衣冠楚楚的盛明锋后,他吃不准此时对方的身份,于是有些尴尬的道:“哦,黄天德啊!天德啊,当年我是…还请你…” “哈哈哈,过去的事情不谈了。我今天见到侯老弟,只是想叙叙旧而已。侯老弟现在什么职位啊,已经是参将了吧?”盛明锋微笑着道。 侯校尉有些尴尬的回道:“呵呵,说来惭愧,我一直苦于没有门路,至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 盛明锋十分意外的道:“怎么没有找找邓将军,走走关系?” “我不是没走关系,只是邓将军一直不怎么搭理我。”侯校尉有些失望的道。 盛明锋从袖口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侯校尉道:“我们也算故人,我就帮你一把吧。你把这封信交给邓将军,就说是盛公爷交代的,他自然会帮你的。” 侯校尉接过信,又惊喜又疑惑地道:“天德,这样行吗?” “哈哈,侯老弟,我还能骗你吗?”盛明锋回道。 侯校尉又看了看手里的信封,开心的道:“谢谢,感谢天德兄弟,没想到你这么宽宏大量。” 盛明锋回道:“我这人不是一个记仇的人,有好处的话还不想着老兄弟你。” “那是,那是!”这封信落款没什么特别,就是背面的虎头画像似乎十分神秘,侯校尉把手里的信封看了又看好奇的问道:“天德兄弟,你如今在哪里高就啊,已经有了这等权势?” 盛明锋脸色一冷道:“不该知道的,不要乱打听,我现在叫盛明锋!” “好,好!盛兄弟!”侯校尉连连道。 谢文东兄弟几人带着乡兵队气势汹汹的赶到龙塘镇,刚进入主街道还没来得及展开部署,就被一群穿官服的士兵拦住。 对方见到谢文东的人马后,立马摆开了阵势,张弓搭箭虎视眈眈。为首的汉子阴沉着脸道:“谢兄弟,你在这一带远近闻名,兄弟我也是如雷贯耳,可是今晚你带人气势汹汹的闯入我们龙塘镇,这于理不合吧?” “哦,是万总队长,万兄弟啊!我这次冒昧进入贵地,主要是收到消息我的妻子被土匪莫占山抓了躲在龙塘镇,所以匆忙过来没来的及跟万兄弟你打一声招呼,还望万兄弟海涵放我们过去。”谢文东笑呵呵的解释道。 万队长不为所动的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是这龙塘镇是我的地盘,我要为这一方安宁负责,你们的乡兵队如此大摇大摆的进入我们龙塘镇,让我还怎么做乡兵总队长? 再说那大土匪莫占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就悬赏的赏银都有三万两,既然他躲藏在我们镇,那没有理由让给你们吧?” 谢文东还是满脸堆笑的道:“万兄弟,如果你们放我过去,我答应你们可以派人到凤凰镇领取十万两银子。”说完他的马儿习惯性的往前走了几步。 对面的万队长众人,本来就剑拔弩张,这会儿紧张的喊道:“退后,不要过来!”边说着边把箭对准了谢文东一行。 谢文东这边也紧张了起来,摆开阵势进入了战斗状态,两边人马就这样互相针对的僵持住了。 对面的万队长此时有些缓和的道:“你说事后奉上十万两银子,但是我们怎么信你?你们凤凰镇乡兵队人数众多,兵强马壮的,到时我们怎么敢上门去取银子?” 谢文东伸出手掌安抚了下双方的紧张气氛,继续耐心的解释道:“万兄弟,要不这样吧,只要你让我们过去顺利营救了我的妻子。我不仅事后派人送上十万两银子,还可以把莫占山留给你们领赏,怎样?” “不行!空口无凭,事后你过河拆桥,还会记得这事儿吗?我们要看到实际的好处,也不要十万两了,现在就给,现银五万两,否则休怪兄弟们不给面子!”万队长坚持道。 “万兄弟,我谢文东一诺千金,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我可以给你立个字据,向你保证。”谢文东有些无奈的继续劝说道。 “不行,我们要现在就看到实际的东西!”对面万队长有些急躁的道。 谢文东继续安抚道:“呵呵,万兄弟啊,我们这次匆忙出来,根本没有带这么多现银啊,你就信兄弟我一会吧。” 对面万队长还是丝毫不松口,却突然只听背后一声怒吼:“都给我别动,老实点儿!” 万队长和众兄弟快速往后扫了一眼,原来自己在悄无声息中,被谢文东的小分队给抄了后路。此时金虎和福来带着兄弟和文东的人马正在对龙塘镇乡兵队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第120章 张玉超外出找补给被抓 眼看着包围圈一步步缩小,大家的神经绷的更紧了,谢文东语气坚决的对着万队长道:“万队长,我现在就要过去,三日后会送上五万两银子,你爱要不要!” 万队长和兄弟们见自己没捞到好处,还陷入被包圆的危险境地,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只得妥协了。他喊了一声命令道:“退到一边,让他们过去!” 谢文东没再看他们一眼,就带着人马通过了街道,背后传来万队长支支吾吾的声音:“谢兄弟,你们可得说到做到,要守信用啊?!” 穿过龙塘镇主街道后,谢文东立马展开了部署,很快就根据初步探查的消息,开展了对莫占山的搜捕。 茅草屋小院内,莫占山有些烦躁的破口大骂道:“去他妈的,还没有谢文东的消息吗?既然信已经送到他的手上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难道他一点都不关心他的两个娇妻!” 莫占山骂完喝了一口茶解渴,他身旁的几个弟兄却不约而同的咽了咽口水。二月红开口道:“莫哥,我们一直困在这里,给养已经不够了,大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是啊,大哥,他们把龙塘镇搞得风声鹤唳,弄得我们白天都不好出去买吃的。”张玉超有些委屈的道。 莫占山平静了下来,看了看窗外的时辰,对张玉超道:“二当家的,现在天已经黑了,你再出去试试,无论你想什么办法,记得都要给大家搞点吃的回来。” “好吧,大哥,我再出去试试。”张玉超领命道。 他在厨房里随手找了一个竹篮就出门了,趁着夜色他一连找了几家店铺和摊位,但基本都收摊了,好在一家老板见他头上包着白布样子十分可怜,才重新和面给他蒸了一笼新馒头。 拿到馒头后,张玉超也顾不得烫,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正当他拿起第二个边走边啃时,谢文东和金虎几兄弟拦住了他的去路,他警觉地转头撒腿就跑,却被老温和几个兄弟堵住前路。 张玉超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笑着对谢文东道:“呵呵呵,原来是文东。哦不是,是三弟你啊,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谢文东需要从他身上打探消息,于是也笑呵呵的道:“呵呵呵,这不刚到这儿,就遇到熟人了嘛。” 张玉超见谢文东对他也笑呵呵的,于是壮着胆儿道:“文东,你就不怕我大喊,让莫占山他们发现了。” 谢文东吃定了张玉超贪生怕死的性子,他不以为意的道:“喊?那你喊啊!” “呵呵呵,我不喊,文东你是一个为人做事讲究的人,我也是个懂规矩的人!”张玉超一边拍马屁一边自吹自擂道。 谢文东收起笑容,表情微妙的道:“说说莫占山躲藏的情况吧?” 张玉超眼珠子提溜着乱转,却一脸的犹豫不决,仍旧默不作声。 老温用刀挑开张玉超身旁的篮子,看到篮子里的几个鸡腿儿和一堆馒头问道:“这么晚了出来弄吃的,你们已经断粮了吧?” 谢文东用蔑视的眼神看了张玉超一眼,冷冷的问道:“老张,我们在西山大本营的时候,处的怎么样啊?” 张玉超道:“不错啊!” 谢文东继续问道:“你希望我们有仇吗?” 张玉超连忙道:“不希望,不希望!” 谢文东注意到他受伤的耳朵,问张玉超道:“你的耳朵怎么回事儿?” 张玉超吓的偷瞄了谢文东一眼,坐了起来终于下定决心道:“好,我说!文东兄弟,你还是先杀了我吧,我不是人啊!”他没继续说下去,反而哭了起来。 站在张玉超身后的福来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猛地拔出佩刀,就要从后面捅张玉超的腰子,却被老温一把拉住劝道:“让他说,看他怎么说?” 张玉超吓得连忙道:“我说,我全说了。都怪那莫占山,他不是人啊,我弟弟是他贴身护卫,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威胁会杀了我弟弟,我不得不从他。 他用苦肉计让我把程璎珞骗到小院后,埋伏在哪里的人就一拥而上包围了程璎珞。” 金虎一把揪住张玉超的衣领道:“大嫂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 “她现在没事儿,莫占山还在等你们去解救她们,然后设计除掉你们。”张玉超继续道。 老温用刀背在手心上拍了拍,用威胁的语气道:“老张,就算没有你帮忙,我们这次也一定要拿下莫占山,你最好老实配合,不要耍一点花花肠子,否则我们活剐了你。” 福来朝张玉超的腰上踹了一脚道:“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张玉超又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委屈的求饶道。 “快点说!”金虎逼迫道。 “毒药,有毒药吗?你们看我这些吃的!”张玉超指着篮子里的大白馒头道。 谢文东扫了老温和金虎他们一眼,老温立马道:“毒药没有,迷魂药倒有不少!” 谢文东几人注视着老温,老温继续解释道:“我们在训马的时候,有些马真的太烈了,我们就在饲料里加些迷魂散。” 谢文东有些疑惑地问道:“这能行吗?” 老温确定的道:“注意剂量的话,顶多只会昏迷睡一觉,不会危害身体,当然大嫂要受一点苦了。” “现在能弄到吗?”谢文东问道。 “这个不难,我跑一趟就是。”老温解释道。 谢文东看了一眼张玉超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张玉超想了一会儿回道:“我们有很多人!” 谢文东看着地上的馒头道:“那你这不够啊?” 金虎立马道:“大哥,这个交给我吧,我来办。” 谢文东看了老温和金虎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那你们就去办吧,记得要快啊?!” 老温和金虎几人领命后就匆匆离开了。 夜静的十分可怕,连虫鸣声都显得十分嘹亮。 “咚咚咚 …咚 …咚 …咚!”三短一长的敲门声响起。 院内的守卫警觉的小声问道;“谁?” “我,二当家张玉超!”张玉超在院外道。 “二当家回来了!”两名守卫边开门边道。 “哎呀,二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将军都饿的骂娘了!”其中一名守卫道。 小院门一打开,张玉超就一路小跑,还高兴的喊道:“将军!夫人!吃的回来了,吃的回来了!” 莫占山和二月红坐在八仙桌前,一脸狐疑的盯着张玉超一言不发。 张玉超有些不安,但还是自作镇定的装作一脸无辜。 第121章 谢文东用反间计抓到莫占山 莫占山终于发话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搞这么久,你不是去报官了吧?”二月红不耐烦的道。 “没有大嫂,我哪敢啊!”张玉超解释道。 张玉超呵呵傻笑着继续解释道:“将军,这龙塘小镇现在人人自危,都不敢卖东西给陌生人了。我找了好几家店铺,他们都不敢卖东西给我。我是摸进一家角落的小店,连吓带忽悠的才让店掌柜重新烧火和面,给我们蒸了一笼新馒头。” 二月红一直关注着张玉超的面部表情,见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这才暂时作罢。 莫占山看了一眼篮子里的馒头,对一旁的护卫道:“把那两个女人押过来。” 程璎珞和陆嫣然被带到了莫占山夫妇跟前,她们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莫占山他们。 莫占山指着篮子里的馒头,对她们道:“两位都饿了吧,吃馒头,吃吧!” 程璎珞和陆嫣然互相看了一眼,但是都站在原地没有应声。 莫占山提高嗓门道:“吃啊!” 程璎珞确实有些饿了,她冷冷的看了莫占山一眼后,走到桌子前拿起一个馒头。 莫占山见状道:“吃啊,别客气,多拿几个!” 程璎珞于是一共捡了三个,自己嘴里咬了一个,顺手递给了一旁的陆嫣然一个。 莫占山看到程璎珞啃了几口还下咽了后,才微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二月红有些不解或有些吃醋的问道:“莫哥,你疯了?弟兄们都不够吃。” 莫占山也捡起两个馒头,一个自己吃,一个顺手递给了二月红道:“你不懂,现在可以吃了。”说完他对一旁的张玉超吩咐道:“二弟,你把这些馒头分给弟兄们吧。” 张玉超提起两篮子馒头,开心的跑到院子里喊道:“弟兄们快来,快来吃馒头了!” 院外的弟兄们一窝蜂跑了过来,开心的议论道: “啊,有馒头吃了!” “我太饿了!” “终于有吃的了!” 张玉超热情的招呼着道:“来,来,你的!” “别抢,别抢,还有啊。” “来,吃,吃啊!” 终于分的差不多了,只剩最后几个人没分,此时张玉良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拿篮子里最后的两个馒头。却被张玉超一把拉住他的手,不停的在给他使眼色,没想到早已饿坏的张玉良不仅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有些急了的大声道:“哥,为什么不让我吃馒头?” 张玉超有些慌了,他故意大声的道:“这几个是留给将军和夫人的。”“滚开!” 张玉良更不解他抱怨道:“哥,你?!” 张玉良的一句“为什么不让我吃馒头?”引起了二月红的警觉,她放下正准备吃的馒头,站了起来走到院里想看个究竟,随后张玉超和张玉良的对话与神情,都被她看个明白。 正当二月红惊异不已时,屋内最早吃馒头的程璎珞腿一软就晕倒了,她身旁的陆嫣然也紧接着晕倒了,正吃的起劲的莫占山突然翻了一个白眼也倒在了地上。 恍然大悟的二月红见状顿时大骇,她惊呼一声道:“这馒头有毒!” 张玉超一听立马扭头就往院门口跑,却被反应过来的二月红,瞬间掷出腰间的双刀,直扎张玉超的后背,只听“哇”的一声,张玉超应声倒地。 张玉良见状,悔恨不已的他大喊一声道:“哥!”说完张弓搭箭,连射三箭,箭箭命中二月红,二月红的身体被洞穿惨死。 墙外埋伏的谢文东一众,听到院内的动静后,谢文东一个手势,兄弟们快速翻墙而入,不到片刻就解决了几个没有晕倒想要反抗的卫兵。 几人拿着武器抵近张玉良,大声呵斥道:“站住别动,举起手来!” 张玉良丢下手里的弓箭,举起双手大声喊道:“我是张玉超的弟弟!” 控制住场面后,老温跟谢文东汇报道:“大嫂没事儿,只是昏迷了。莫占山和那个女的被麻倒了。” 听到说程璎珞没事儿,谢文东点了点头,又问道:“二月红呢?” “她死了!”老温道。 “厚葬她!”谢文东吩咐道。 福来把张玉良领到谢文东跟前道:“大哥,这是张玉超的弟弟!”“叫谢先生!” 悲痛难掩的张玉良行了一礼道:“谢先生!” “嗯!”谢文东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以示安慰,转头吩咐道:“给他一百两银子!” 张玉良又不停的鞠躬道谢:“感谢谢先生!” “嗯,好好埋葬了你哥哥,天亮之前赶快离开这龙塘镇,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吧。”谢文东对张玉良道。 “嗯,感谢谢先生。”张玉良感激的道。 “天亮前把这里收拾干净!”谢文东吩咐金虎几人道,说完就往院外走。 金虎、福来和老温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吩咐兄弟们道:“打扫现场,天亮前必须撤退!”底下的兄弟们听完命令就忙开了。 房间内,一支红烛静静地燃烧,烛光摇曳,将梅疏影的影子投射在窗纸上,如同一幅动人的剪影。淡红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为她那本就白皙的肌肤增添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使她看起来更加温婉动人。 她身穿一件白色丝绸长裙,衣摆轻轻垂落,宛如流水般柔滑。她的发髻高高挽起,用一支精致的玉簪固定,几缕青丝轻轻垂落,增添了几分妩媚。 梳妆台前的梅疏影,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同秋水般清澈,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仿佛藏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她朱唇轻启,却欲言又止。 “吱”的一声,谢文东推门而入,梅疏影听到后,有些紧张的偏了一下头,但没有转过身去。 身后的谢文东一脸歉意的道:“疏影,对不起,有些事情耽搁了,现在才回来。” 梅疏影有些紧张的摘着自己的一只耳坠道:“等等,我还没有准备好!” 谢文东止住脚步,点了点头道:“好,你慢慢准备!”说完走到一个椅子前坐了下来。 谢文东走开后,梅疏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摘掉自己的首饰后,开始对着镜子一脸红晕的慢慢解着自己的衣扣。 谢文东静静注视着梳妆台前的梅疏影,她一件件脱掉自己的外衣,终于只剩一件粉色的亵衣后,微微低着头来到绣榻前躺了下来。 第122章 梅疏影和谢文东第一次暧昧接触 绣榻上的梅疏影,双手不自然的护在自己的腹部,胸部不规律的剧烈起伏着,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正如她紧张的心情。 谢文东走到床前后,开始脱下外套,梅疏影见状,双手戒备的护在自己的胸前,眼神中透着一丝害怕。 谢文东坐在榻前柔声的道:“别害怕,我睡书房,今晚你好好休息。”说完就往门口走。 见谢文东坚决的离开了,梅疏影连忙坐了起来,壮着胆儿问道:“是要拜堂才圆房对吗,这样才吉利!” 谢文东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又往回走几步,他双手搭在一个木椅背上,注视着梅疏影道:“我看你的样子,是完全不愿意嘛?” 梅疏影抿了抿嘴唇,看着谢文东的眼睛,态度坚决的悠悠道:“不,我愿意!” 谢文东看着梅疏影,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梅疏影接着道:“我是你花钱买来的,你愿意怎么处置都行。” 谢文东缓缓的道:“疏影,你不是我买来的,你是我请来的,你信吗?” 梅疏影道:“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我二哥他。” 谢文东耐心的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是我外甥李明远知道你境遇后,清楚你二哥的德性,所以想要解救你,于是我就出面把你请到凤凰镇来了。 在我眼中你是一个聪明而富有才情的女子,跟其他的女子是不一样的,我不喜欢“处置”这个字眼,我不允许你如此轻贱自己。” 梅疏影眼泪流了出来,梨花带雨的伤心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是你买来的?” 谢文东看着梅疏影,笑了笑道:“疏影,你真的不是我买来的,我只是想把你请到凤凰镇来散散心。” 谢文东轻轻抓起梅疏影的手,梅疏影没有闪躲,谢文东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疏影,这里不是荆州府的梅府,这里不用讲价钱,这里山清水秀很安静,你在这里安心看你的书就好,不用担心其他的。 答应我,先好好休息好吗?明天我陪你一起用餐!”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梅疏影没有回话,眼泪止不住的流。看着谢文东的身影离开房间,她终于支撑不住了,倒在秀榻上抱紧被子,伤心的抽泣。 谢文东从梅疏影的房间离开后,直接来到了奚子淇的房间,奚子淇调侃道:“怎么没有陪你的新婚小娇娘啊?” “哈哈,子淇你也调侃我。”谢文东一边脱衣服一边道。 “你还知道来找我,不知道我多担心你,明明到家了也不见我一面。”奚子淇有些委屈的道。 “子淇对不起,我真的太忙了,都是些不省心的货。”新文东一边搂紧奚子淇一边吐槽道。 奚子淇有些后怕的道:“还好一切都安全的告一段落了。” 谢文东把奚子淇拥在怀里,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自顾自的回道:“还是我家子通情达理,到你这里我才能清闲一下。” “哎呀,你干嘛?我还想跟你说说话。”谢文东一边撩拨一边脱奚子淇的衣服,弄得她燥热不已。 “干嘛?你说我干嘛!我要跟我的爱妻做个赤诚相待的游戏。”谢文东把奚子淇一把推倒,挪了一下她的身体后就扑了上去。 “啊,流氓啊,哈哈哈!”面对狂风暴雨般的热吻,奚子淇有些招架不住的嬉闹道。 他们一阵被浪翻滚之后,已经是第二日了。 画眉还在给榻上昏迷的程璎珞和陆嫣然擦洗身子,程璎珞睡眼惺忪的睁开眼,有些迷糊的问道:“这是哪儿啊?” “夫人?”画眉吃惊的道:“夫人,夫人你醒了!” 程璎珞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坐了起来习惯性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忽然看到同样躺在她床上的陆嫣然。 程璎珞生气的道:“不是,这谁啊,为什么躺在我的床上?”“怎么,搞半天她还是小娘子啊?” 此时陆嫣然也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啊?” 程璎珞看着床上的陆嫣然道:“你要不是新媳妇,那谢文东干嘛要救你啊?” 她转过身去,对一旁的女兵吩咐道:“来人,把她给我抬起来,扔出去!” 女兵们都低下了头,连画眉听到吩咐后,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程璎珞见状,更加气愤的吼道:“我说话你们没有听见是吧?”吓得画眉和女兵后退了几步。 此时陈府院子里,金虎和老温轮番对倒在地上的莫占山拳打脚踢,金虎越打越起劲儿猛地抡起锤子就准备砸他,福来见状一把拉住了金虎。 被揍的有些岔气儿的莫占山,咳嗽了几声后,抬起头来道:“噗 ,刚才谁踢的我肚子!” “我,我踢的,怎么的?”老温怒吼道。 莫占山装可怜道:“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这么狠的打我,二月红呢?” 见金虎几人不搭理他,莫占山又扫了眼周围,终于发现了一言不发的谢文东,于是向他问道:“二月红呢,文东,你嫂子呢?” “你他妈现在还有功夫关心你老婆的生死?”金虎怒吼道,作势又要冲上去揍他。 谢文东瞪了一眼金虎,示意他不要冲动后,盯着莫占山终于发话道:“二月红跑了,其他人有的死了,有的跑了。” 莫占山自顾自的笑了笑道:“好,跑了,二月红她跑了!” “你娘的还笑的出来?”老温愤怒的吼道。 “谢先生,谢先生!”画眉匆忙的跑过来打断了他们。 “什么事儿?”谢文东疑惑的看着画眉道。 “夫人醒了,她现在跟那个带回来的女人吵了起来。”画眉汇报道。 “谢文东!”一声怒吼,大家循声看去,只见程璎珞拿匕首抵住女子的脖子,把她押着朝谢文东走来。 谢文东立马吩咐道:“快,快把莫占山拖下去。” 几人手忙脚乱的把莫占山拖了下去,谢文东见程璎珞一脸怒容的押着那女子不放,他小心安抚道:“璎珞啊,她不是我的小媳妇,她是荆州府教谕盛明锋的未婚妻,你先放了她。” “我不信,别他妈忽悠我。”程璎珞怒吼道。 金虎连忙笑着跑过来解围道:“嫂子,息怒啊,她确实是那盛明锋的未婚妻,之前她被莫占山绑了后,那盛明锋还写求助信让我们发兵去救人呢?” “别跟我笑呵呵的,你们都是穿一条裤子的,没有一个好东西。”程璎珞一脸不信的对金虎道。 第123章 才子佳人间以文会友 金虎立马掏出那封信,递到程璎珞的面前。程璎珞看了几眼,看到最底下的落款才信了他们的话,终于收了匕首松开了陆嫣然。 谢文东跟陆嫣然解释道:“陆老师你好,我是李明远的舅舅,我常听明远提起你对他的教诲,我们在荆州府街头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明远还请求我有机会一定要照顾你。你和你夫君的事我听说了,等我先调查清楚后,我一定帮你找到你夫君。” 陆嫣然看了一眼谢文东,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着记忆,最终还是一脸的困惑,但听到是李明远的舅舅,她终于放心些许,对谢文东点头笑了笑。 “那莫占山在哪里?我要杀了他!”程璎珞举着匕首大喊道。 谢文东走到她身旁,右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我们会报仇的,但是得先等到小非凡的忌日。” “好,就等到小非凡的忌日,我要亲手杀了他!”程璎珞撂下这句话后,才稍微平复下心情。 桌子上早已摆满了美食珍馐,梅疏影静坐于桌前没有动筷,谢文东微笑着坐了下来,打招呼道:“书生谢文东,给梅姑娘问好了。” 梅疏影嫣然一笑,点了点头示意。 谢文东继续道:“我怕没姑娘一个人用餐寂寞,特来陪姑娘一起用餐。” 梅疏影道:“感谢谢先生!” 谢文东笑道:“怎么听着有些拗口,你还是跟他们一样叫我东哥吧。” 梅疏影微微点了点头,轻轻叫了一声道:“东哥!” 谢文东满意的伸出右手示意道:“请,我们用餐吧!” “我想先喝杯茶!”梅疏影有些羞涩的道。 “好啊,请吧。”谢文东不以为意的道。 一旁的丫鬟立马回道:“早就沏好了!” 梅疏影身后的白芷问道:“什么茶啊?” 丫鬟端上茶托,一边给梅疏影沏茶一边回道:“是新下的碧螺春!” “我们这里的泉水甘冽,不管是烹茶还是煮饭,都有一股清甜的口感,是我们这儿一大特点。”谢文东介绍道。 梅疏影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白芷对丫鬟吩咐道:“以后记着,煮茶的茶水以后要用无根之水,以前我都是提前几个月准备的。” 丫鬟点了点头回道:“是” “哦,一道白云尽,春与清溪长啊。”谢文东听完有感而发道。 白芷随口接道:“时有落花至,远随流水香。” “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谢文东微笑着继续道。 梅疏影又品了一口茶,只听白芷又接道:“幽映每白日,清辉照衣裳。” 谢文东也品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梅疏影主仆二人感慨道:“不愧是书香门第啊,连贴身的丫鬟都是如此,我是有些唐突了。” 梅疏影羞涩的一笑道:“东哥你说笑话了,她只是个多嘴的丫头,知道您大度才跟您附庸风雅几句罢了。” “疏影,我知道你祖上早年出了好几个进士,这在当今可十分了不得啊,我也考过几次科考,才只是一个秀才而已。”谢文东自嘲道。 白芷自豪的介绍道:“谢先生,我们梅家一门,光在当朝都出过四个进士,小姐的曾祖父、祖父、还有父子三榜眼呢。” “哈哈,确实了不得啊。”谢文东感慨道。 梅疏影听罢有些感伤的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哈哈,那里啊,我看疏影你就是气质高雅,身姿独具,宛若深谷之幽兰。这跟我凤凰镇的深居老林可是十分相衬啊,因为久居我们这里可以养浩然之气。”谢文东道。 “事无顺逆,万法皆空,随缘即应,不留心中。”梅疏影道。 谢文东细味着梅疏影的话,点了点头道:“有道理,说的有道理。这饭菜都快要凉了,我们就不要再咬文嚼字了,请用餐吧!” 梅疏影这才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盘中的菜肴,细嚼慢咽的慢慢品尝回味着,偶尔,还会轻抿一小口清茶,仿佛在鉴赏一场盛宴。 客栈内侯校尉推门而入,正在喝茶的盛明锋,看了一眼提着大包小包礼物的侯校尉,微笑着道:“哟,侯校尉这么客气干嘛?”“哦,不对,应该叫侯参将了吧?” 侯参将麻利的把礼物放在一边,连忙笑着回道:“这我得感谢盛大哥啊,没想到您的一封有这么大的能量,一下就解决了我几年都没有一点机会的升迁问题。” 盛明锋喝了一口茶,不以为意的道:“哈哈哈,我说过我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只要有好处,大家一起分享嘛。” “那是,那是,我一定要好好感谢盛大哥你。”侯参将态度坚决的道。 “哦,你还别说,我这次还真的有要事找你帮忙。”盛明锋道。 “盛大哥,你只管说,小弟一定全力以赴。”侯参将拍着胸脯道。 盛明锋于是把他一行来凤台县考察,半途被莫占山土匪打劫,导致未婚妻被掳走,他自己侥幸逃脱的事又说了一遍。 “盛大哥你想了解那土匪莫占山的情况?”侯参将似有准备的道。 “正是!我想知道我未婚妻的安全情况。”盛明锋急切的道。 侯参将喊来他的副官道:“老穆,你把探查到的关于莫占山的情报,跟盛大哥汇报一下。” 听完穆副官的汇报,盛明锋又问道:“你是说莫占山被谢文东的乡兵队给剿灭了?那有没有听说他们的伤亡具体情况?比如谢文东到底最终带走了谁?” 穆副官道:“除了战死的,其他的士兵都交给了当地的乡兵队长老万。我们暂时查探的消息是,那谢文东除了带走了莫占山外,还带走了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一个是莫占山的妻子二月红,另一个一定是我的未婚妻。”盛明锋肯定的道。 “也就是说我的未婚妻,现在在我的死敌谢文东的手里?”盛明锋站了起来在客栈房间里踱了几步,沉吟了一会儿道:“侯参将,我要你现在就去召集士兵,我要亲自带队去凤凰镇抢回我的妻子。” 侯参将一听,连忙安抚道:“盛大哥,你先别急,别急!” “只要我的妻子在谢文东的手里,我一天一刻都不能等,马上给我调兵。”盛明锋愤慨的道。 “诶,盛大哥,你先别急。先别说你可能把我给绕进去,我不能调这兵不说,就算行也得从长计议啊。”侯参将直言劝道。 盛明锋有些生气的道:“侯参将,你这点事儿都不帮我是吧?” “不是,盛大哥你先坐,先坐,听我慢慢说。”他一边示意盛明锋坐下,一边吩咐道:“老穆,你去把凤凰镇的地图拿来给盛大哥看看。” 第124章 盛明锋差人想带走陆嫣然 片刻后,穆副官回来了,侯参将从他手里接过一张地图,又递给了盛明锋。 盛明锋拿着地图仔细看了看后,有些吃惊的道:“不对,这是凤凰镇?凤凰镇现在是这样子?” 穆副官道:“盛老爷,您是不知道啊,这几年光景,那谢文东在凤凰镇建芙蓉街,设客栈、医馆、钱庄等等,芙蓉街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样了。” “是啊,盛大哥,那谢文东可今非昔比啊。”侯参将也补充道。 盛明锋先是吃惊后又不以为意的道:“那又怎样,它还不是一个小镇,顶多五百乡兵,能翻起什么浪花?” “盛大哥,你看这地图,凤凰镇现在是防守森严,易守难攻啊。特别是谢文东手上,还有五千乡兵,这一块地方,一般人可不敢轻易招惹他。”侯参将有些后怕的道。 盛明锋听了道:“这么说来,那谢文东现在是兵强马壮,家大业大了,我还真小瞧他了。” “是啊,盛老爷,救嫂子的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啊。”侯参将在一旁劝解道。 “既然不能强攻,那我们就智取,就以荆州府教谕的身份,去凤凰镇把我妻子接回来。我是谢文东的死敌,我不能去,该派谁去呢?”盛明锋想定后道。 “你看老穆怎么样,他跟了我多年,做事一直很稳重。”侯参将向他推荐道。 盛明锋打量了穆副官一番道:“这个谢文东极其聪明,你只要露出一点马脚,就很难让他相信你是朝廷的教学官员,到时我的夫人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是,盛老爷,您放心,我从来没跟谢文东见过面,他们芙蓉街每天无数外地商人,人来人往的,他没那么容易怀疑到我的。”老穆毛遂自荐道。 一间角落的房间内,东西杂乱的摆放着,莫占山双手带着锁链,歪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似睡非睡,一旁的桌子上有一大碗饭菜,上面还有一个大鸡腿,但是这碗饭似乎一口未动。 谢文东坐在莫占山的对面,冷冷的看着他,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道:“就算死刑犯,在砍头之前也要吃顿好的,你可要好好吃饭,我还要你活到我儿子的忌日那天呢?” 莫占山木然的看了谢文东一眼,仍然呆若木鸡般一言不发。 谢文东故意岔开话题道:“将军,我告诉你个消息,朝廷已经到处张贴告示,开了一个高价要悬赏抓你。” 莫占山喉咙动了动,终于开口问道:“多少?” 谢文东道:“三万两银子!” “三万?”莫占山冷哼一声,不屑的道:“当年我打麻将,随便输赢一场,那次不是五万两八万两的。” “这我知道,所以我直接出的十万,可惜姓万的那小子没长眼,只能拿五万两银子。最终五万把你从龙塘镇万队长那里买回来的。”谢文东道。“大家都说买贵了,不值当。但我觉得很值!” 莫占山终于认真的看着谢文东道:“谢文东,真是为难你了!就冲你愿意付这高价,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认真回答了我,我就吃饭。”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好,问吧!” 莫占山道:“如果今天身份对换,被绑的是你,你觉得我该付多少银子?” 谢文东冷冷的道:“不可能,不可能对换身份。” “好,第二个问题,我听说你二夫人家是富绅大家族,在荆州府富甲一方,这是你建设凤凰镇的坚实后盾?”莫占山道。 “是,没错!”谢文东道。 “这么说你也是一个吃软饭的西贝货啊,也别跟我充什么英雄了。”莫占山讽刺道。 “这个你管不着,也不劳烦你操心,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赶快问吧。”谢文东回道。 “咚咚咚”的敲门声后,门外有一个小兵汇报道:“谢先生,府门口有一个人自称荆州府教育训导的人,他说过来是接荆州府的教谕夫人陆嫣然回家的。” 谢文东道:“嗯,你先让老温招呼一下吧,我等会就过去。” 待小兵走后,莫占山继续问道:“你当初在鹰嘴山是不是有暗道?我已经发现了你的密道通风口,却最终还是没有抓到你。” “是有密室。”谢文东道。 “密室在什么地方?”莫占山好奇的问道。 “就在我卧室的过道。”谢文东道。 “就在我们夫妇住的那间房下面?”莫占山惊奇的问道。 “对,就在那下面。”谢文东回道。 “好,我服了,怪不得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你们。”莫占山道。 谢文东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莫占山。 莫占山终于道:“文东我不想吃肉,给我一碗面汤吧。” 谢文东沉吟了片刻道:“好,将军!” “穆大哥,你说你是我未婚夫盛明锋的同僚,可是我在荆州府没见过你啊?”陆嫣然面对对面来接她走的男子道。 男子笑了笑道:“哦,我是凤台县的训导,我是奉盛教谕之命来接你的。他在翠云峰遭遇土匪之后,身受重伤行动不便,但一直心忧陆小姐的安危,这不一打探到消息,就让我来接小姐回家了。” 一旁的老温问道:“不好意思,我们方便看一下你的证明文件吗?” \"哦,不好意思,我这次来的匆忙,所以没有带。但是我带了一样东西,陆小姐一看就明白了。\"说完他掏出一块玉佩递到陆嫣然的眼前。 “啊,这是我未婚夫盛明锋的,确实是他所佩戴的玉牌。”陆嫣然认真看了又看手里的玉佩后道。 老温点了点头道:“哦,那好!” “他怎么样,他现在还好吗?”陆嫣然紧张的道。 “他自己怎么没来?”老温又追问道。 “哦,盛教谕他之前遭遇土匪受伤了,现在他身体无大恙了,只是暂时还在修养,所以不便过来。”穆副官解释道。 陆嫣然开心的道:“我就说嘛,我夫君不会不管我的。”“穆大哥,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我丈夫?” 穆副官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惊讶的道:“哦,那我们现在就走。” “等等,我要先去收拾一下我的东西,等会儿还要跟谢先生打个招呼才好。”陆嫣然似乎想起什么的道。 “好,那陆小姐您先去收拾,我在这里等。”穆副官道。 陆嫣然开心的收拾东西去了,谢文东匆忙的走了进来,仔细打量了一番穆副官后问老温道:“老温,陆小姐呢?” “她去收拾东西去了,说要跟这位穆官爷离开去找他丈夫。”老温回道。 第125章 盛明锋想兵行险着鱼死网破 听完老温简单介绍后,谢文东气愤的道:“怎么能这么草率呢?”说完就去找陆嫣然,老温也马上跟了上去。 房间里,陆嫣然在匆忙的收拾着东西,谢文东冲到她的面前道:“陆小姐,你这是干嘛?” “哦,谢先生你来了正好,我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去跟你告别呢,我联系上我丈夫了,准备跟着穆大哥去找他了。”陆嫣然语气轻快的道。 “不是现在世道这么乱,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呢?”谢文东不解的道。 “啊?没有啊,他有我丈夫佩戴的玉牌,说我丈夫被土匪打劫受伤不能来接我,这些情况不像是假的。”陆嫣然有些惊讶的道。 “就一块玉佩?如果是捡到的呢?那些经历也许是从你丈夫那儿套话知道的呢?”谢文东不解的道。 陆嫣然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谢文东一下愣住了,这么一说她确实有点吃不准了。 谢文东接着道:“我看那个什么穆训导,那里像个教书的人?你看他绑腿的习惯,还有手上的老茧,明显是行伍中人的习惯。” 陆嫣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原地。 谢文东一把抓住陆嫣然的手,一边往门外拉一边道:“走,我要带你去跟他当面对质,好好问问他。” 陆嫣然无法挣脱谢文东,只得由着他一直拉到会客厅,才发现那穆训导早已逃之夭夭了。 谢文东道:“我就说那姓穆的很可疑吧,让他拿出证明的文书,他拿不出来。言行举止又疑点重重,我答应了明远要照顾你,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可不能把你交到一个不明不白的人手里。”谢文东认真的道。 穆副官被本就十分疑虑的老温咬着不放不说,又被谢文东这一顿打量,他早已内心打鼓恐惧不已,他见谢文东和老温离开后,就借故匆匆离开了陈府,让谢文东派去追的人扑了个空。 “我夫人怎么会不愿意跟你一起回来呢?我给你的那块玉佩她看了吗?”盛明锋和侯参将听完回来的老穆汇报后,不解的道。 穆副官解释道:“看了啊,她本来准备马上跟我回来的。可是突然杀出一个叫谢先生的人,把她给截住了,我这才忙了个空。” “哎,你不是说他们都不认识你吗?那也不可能发现什么端倪啊。”一旁的侯参将插话道。 “是啊,我从来没跟他们打过交道。”穆副官道。 “不对,不对,这里肯定有什么问题 。”盛明锋反复念叨着道。 “坏了,我想起来了,那个谢先生一直看着我的绑腿,还盯着我的手看了半天,应该是我这绑腿的习惯,引起他的怀疑了。”穆副官恍然大悟道。 “我真该一剑刺死你!你怎么现在才发现这漏洞呢。”盛明锋生气的道。 “我,我,我穿着长衫,没想到他还能注意到我的腿。”穆副官无奈的道。 “你太小瞧他了,这个谢文东心细如发,你一定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盛明锋恶狠狠的道。 “瞧你办的什么事儿,我一直这么信任你,你这就给我把事儿办砸了。”侯参将也站了起来指责穆副官道。 “我,我!”穆副官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侯参将又缓和了语气对盛明锋道:“盛大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安排不周。虽然我不便现在就发兵,但是我们可以紧紧盯着他们再从长计议。” “压根我就没指望你。”盛明锋瞟了一眼侯参将,走到几口大箱子前,打开两口箱子道。 侯参将和穆副官跟了上来,见到箱子里都是一包包的火药,另一个箱子里有几个药罐。 盛明锋拿起一个药罐,掂了掂道:“他谢文东要是不放我妻子,我就用这些毒药毒死他们,拿这些炸药我炸死他丫的。” 侯参将见到箱子里的炸药,吓出一身冷汗的道:“明锋兄,你不要冲动,要从长计议啊。” 盛明锋懒得搭理侯参将,就抱起一个箱子往门外的马车上搬,此时突然冲出来几匹马,很快把盛明锋团团围住,为首的一个男子摘下帽子。 盛明锋立马认出了来人,正是他侦缉处的同僚,他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那人跳下马,也没跟盛明锋寒暄直接道:“盛大哥,赶快跟我们回去吧,荆州府有要事,东方将军有令,让你立刻跟我回荆州府。” “不行,给我三天时间,我把要事办完,立马回去。”盛明锋不再搭理来人,继续搬起箱子道。 没想到来人抽出一把剑,抵在了盛明锋的脖子上,厉声道:“这是东方木将军的命令,我们几弟兄不过是依命行事,不要让我们难做!” 盛明锋惊诧之余,转头紧紧盯着那拿剑的男子道:“小王,跟我还来这套,你忘了这些手段谁教你的?” 那拿剑的男子手颤了一下,后退了一步道:“盛大哥,你别让我们难做,我不想弄得太难堪。” 盛明锋见他是玩儿真的,于是一摊手无奈的道:“走吧!”于是几人骑马很快离开了。 侯参将和穆副官此时从门内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盛明锋半天说不出话来,穆副官突然道:“参将,我们刚才干嘛不救他?” “救他,你知道他们什么身份,不要自找没趣,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侯参将鄙夷的看了一眼穆副官道。 另一边陆嫣然吵着要去找盛明锋,被谢文东阻止道:“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能一个人到处乱跑呢,再说现在你丈夫还下落不明,要不你先尝试着跟你丈夫写写信,说不准能联系上他,在确保安全后,我一定把你送回去,你看行吗陆小姐?” 陆嫣然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点了点头道:“好吧,只能这样了。” 荆州府侦缉处分站内,东方木见到盛明锋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荆州府出了天大的事,那些朝廷的叛匪都打到荆州府的边界了,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了。 他们的头领是谁,已经打到了哪里,到底有多少人马,他们的装备怎么样,作战特点又是什么,这些我们荆州府分站对此是一概不知啊。 上头对我们侦缉处意见颇大,对我们荆州府分站更是破口大骂,我的父母都被他们问候了个遍。结果我给你顶着雷,你带着美娇娘去游山玩水,好啊,你可真会享受!” 第126章 谢诗雨找到了一个好老师 盛明锋有些委屈的回道:“将军,不是去游山玩水,我是去凤台县考察,办的是正事。再说荆州府的事儿,我已经知道消息了,已经有所安排了。这次去凤台县考察工作,不是我个人的安排,是上头学正和提学的安排,我没法推辞,这掩人耳目的身份不还是教谕的身份嘛。” “你的这身官服是教谕,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哈哈,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忘了自己是谁了。”东方木有些嘲弄的道。 盛明锋脸色煞白,低着头跟东方木认错道:“将军,明锋知道错了!” 东方木缓缓的道:“你明天去给我把那个学正给找机会干掉,那个老家伙那么器重你,迟早要坏了我的正事儿,另外你的那什么被土匪掳走的老婆,我不准你再管,让她自生自灭,死远点儿。” 盛明锋一听盛怒不已,但他不敢发作,只得克制住情绪道:“将军,那个学正怎么说也是一个朝廷命官,听说还有些后台。 你说我们要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儿把他给杀了,搞不好弄巧成拙,反而给我们捅了娄子。将军请放心,那边的关系我一定会处理好,不会再耽误我们正事儿的。” 东方木坐了下来,冷冷的看了盛明锋一眼道:“不过我有言在先,这样的事情,只此一次!” 盛明锋诚惶诚恐的道:“您放心,不会有第二次了。” “对了,你那个被土匪掳走的妻子,你打算怎么处置?”东方木道。 盛明锋稍做迟疑后,用冰冷的语气道:“我,我就当她死了!” 书房里,盛明锋再一次问自己的丫鬟道:“小梅,最近有没有给我的信?” 每天的信件都有交给盛明锋的,丫鬟此时不解的道:“老爷,你,你说是一个姑娘寄给你的信吧?” 盛明锋开心的道:“是啊,是啊,那肯定是我的未婚妻的,信在哪儿?” 丫鬟小心解释道:“老爷,那封信是他人转交的,但是被您的同僚给截走了,说是你无权接收这封信,在那之后就没有转交的信了,只有公文信件我每天都有给你查阅的。” 盛明锋一听心凉了半截,没想到自己的私人信件,那东方木都要插手管。 丫鬟走后,盛明锋用力地一甩衣袖,把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和文件,丢的到处都是,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金虎汇报道:“哥,我们去凤台县查了,说是那个叫盛明锋的教谕是说要来考察的,但是如今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也没发现他人来。” 谢文东道:“也许他已经回荆州府了。” 老温连忙汇报道:“陆小姐刚开始寄的信,荆州府那边的学正还有收,说是见到人了会转告的,可是最近的信件都被拒收了。他们说盛教谕已经离职了,再没有这个人了,也不知道他最新下落,让不要再写信了。” “也不知道这黄天德到底在搞什么鬼?”福来道。 谢文东瞪了他一眼后,看向了陆嫣然道:“陆小姐,你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陆嫣然一直没有收到盛明锋的回信,如今连他的下落都找不到了,她此刻十分失落像丢了魂儿似的自顾自的念道:“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看她如此失落,谢文东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得朝金虎他们摆了摆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让陆嫣然自己冷静一下。 自从陆嫣然得知跟盛明锋连书信都断了联系后,她开始整日神伤,情绪十分低落。这日小院里微风轻抚,天气很好,夜色很美,她一个人又坐在院里发呆。 奚子淇带着两个小丫鬟出现在她的面前,小丫鬟麻利的从一个食盒里拿出一些小菜摆在了石桌上,陆嫣然有些吃惊的道:“您这是?” 奚子淇微笑着道:“您就是荆州府来的陆老师吧,你真美比他们说的都要美。哦,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谢文东的二夫人,我叫奚子淇。” 陆嫣然点了点头回道:“奚夫人你好,你也是一个大美人!” “还没有你未婚夫的消息吗?”奚子淇关心的问道。 陆嫣然失落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妹妹,一时没有消息,但是饭也要吃啊,我听说你好几天没怎么吃饭了,我让厨房特地做了些清淡的小菜,你可以尝尝看。”奚子淇安慰道。 陆嫣然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菜道:“谢谢,可是我真的没什么胃口,一点都吃不下。” 就在她们闲聊间,谢诗雨和她的同伴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道:“陆小姐,陆小姐。” 待谢诗雨打完招呼后,陆嫣然笑着问道:“大小姐,你找我?” 谢诗雨噘着小嘴道:“呵呵,陆小姐,我父亲说你是京城着名的博雅书院毕业的,特别有学问,所以我想考考你?” 陆嫣然一听要考究她,她觉得有趣于是笑着问道:“哈哈哈,你说吧,要考我点什么?” “你看,陆小姐,这是我照着天上画的星星,你知道它们的真实名字吗?”谢诗雨递给陆嫣然一幅自己画的画问道。 陆嫣然接过画一看,纸上画的正是北斗七星等星座,每颗星座还被谢诗雨标上她父母家人的名字。陆嫣然微笑着道:“哦,你还给它们每颗星星起了名字啊?” “嗯!”谢诗雨得意的道。 陆嫣然指着画上的一颗星星道:“这个叫天狼星,属于大犬座;这颗是织女星,属于天琴座;这个像水勺的是北斗七星,它是属于大熊座。” 说完陆嫣然还指着天上的几颗星星道:“你们看那几颗星星就叫小熊座,也叫小北斗七星。” “哈哈哈,小熊座!”谢诗雨开心的笑道,和小伙伴不自禁的凑近了陆嫣然,认真的听她讲解起来。 “这每一颗星座可都有一个神话故事呢?”陆嫣然道。 “啊?您能跟我们讲讲神话故事吗?”谢诗雨和她的小伙伴感兴趣的问道。 她身后的小伙伴儿,也认真的问道:“您能做我们的老师吗?” “好啊,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讲给你们听好吗?”陆嫣然解释道。 谢诗雨和他的小伙伴儿连连点头道:“好!” 陆嫣然把画递给她道:“拿好了!” “嗯!”谢诗雨和她的小伙伴儿鞠了一躬后,就笑着跑开了。 陆嫣然看到两个小朋友离开的背影,她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第127章 梅疏影对谢文东心生好感 谢诗雨回家后,拿着画纸递给谢文东道:“父亲,你看啊,陆小姐知道天上每一颗星星的名字。她还答应明天给我们讲每颗星星背后的故事呢?你想知道这些星星的故事吗?” 看到孩子兴趣浓厚,一脸开心的样子,又想起慕老爷子教书时死板的之乎者也,也难怪她闺女老是闹着不想上学。 他深深地意识到,是教学的内容和教学的方式都有问题,孩子就是未来,是需要重视起来了。想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陆老师不就是来考察教学的嘛,她还是博雅书院的毕业生,何不恳请她留下来做孩子们的老师呢? 次日谢文东来到陆嫣然的住处,见她正在收拾东西,他不解的问道:“陆小姐您这是?” 陆嫣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想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回荆州府找我的未婚夫的。” “可是,现在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啊。另外你怎么确定他一定回荆州府了呢?”谢文东不解的问道。 陆嫣然听罢,放下手里的东西,神情失落的坐了下来。 谢文东接着道:“陆老师,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知道孩子们都很喜欢你,我想请你做他们的老师。 我是代表我的女儿,凤凰镇的孩子们,父母长辈们,请你留下来教书。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山旮旯,你又是京城博雅书院毕业的,如果你可以做他们的老师,可以让孩子知道外面的样子。” 陆嫣然吃惊的看着谢文东,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谢文东继续道:“据我所知你们这次来就是来考察教育情况的,也许在我们这里做老师,是一个很适合你的工作。” 陆嫣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教书育人的确一直都是我的理想。” 谢文东双手紧握,开心的道:“那太好了,我就代表这些孩子们恳请你留下来做他们的老师。”说完谢文东向陆嫣然深深鞠了一躬。 陆嫣然感动的站了起来,看着谢文东道;“可是,你信的过我吗?” “信得过”谢文东肯定的道。 “可是?”陆嫣然又有些顾虑的道。 谢文东立马道:“哦,我们会继续寻找你未婚夫的消息,一找他的消息我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到时你要离开我们绝不阻拦。” 陆嫣然想了想后道:“好,我答应你。”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陆老师。”谢文东高兴地道。 谢文东引着梅疏影和丫鬟白芷,穿过一条幽深的竹林小径后,眼前景色豁然开朗,一座精致的小院映入眼帘。院墙由青砖砌成,爬满了青苔,岁月的痕迹在上面留下了斑驳的印记。 一起步入小院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心修剪的花坛,四季花卉在此争奇斗艳,春兰秋菊,夏荷冬梅,无不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小庭院的中央是一个精致的荷花池,池塘中荷花盛开,鱼儿在水中嬉戏,泛起层层涟漪。池边还摆放着几块形态各异的奇石,供人欣赏。在荷花池的一侧,有一座造型别致的亭子,亭内设有石桌石凳,供人休憩品茗。 梅疏影和白芷都被这小院景色吸引住,谢文东笑着转身问道:“疏影,这个亭子还没有名字呢,你给起个名字吧?” “倚栏听风雨,就叫“听雨亭”吧。”梅疏影想了一会儿道。 “小姐,如果在细雨绵绵的日子里,坐在亭子里聆听雨滴打在荷叶上的声音,那真是一种别样的惬意呢。”白芷开心的道。 梅疏影故作嗔笑的道:“臭丫头,这还用你说?”说完她自觉有些孟浪了,又羞涩的低下了头。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嗯嗯,好名字。” 再看小院的一角,还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挺拔林立,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竹林深处,有一条幽静的小径通往山顶,沿途风景如画,令人流连忘返。 梅疏影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心情不由得舒畅了几分。 谢文东问道:“喜欢吗?” 梅疏影有些迟疑地看了谢文东一眼道:“你是说,让我搬来这里住吗?” “呵呵,这地方这么美,又这么雅静,小姐来住,那真是最好不过了。”白芷开心的接话道。 梅疏影转头瞪了白芷一眼道:“多嘴!” 谢文东伸了一个懒腰道:“她说的很好,我就是这意思。等这边收拾好后,就搬过来住。对了疏影,到时你们需要卫兵把守吗?” “不用了,我不太习惯。”梅疏影道。 “没关系,我可以派女子守卫来,我说一声就行。”谢文东道。 “真的不需要了,我跟白芷两个人就好,我们两早就习惯了。”梅疏影推辞道。 一旁的白芷扶着栏杆上的石雕也道:“嗯!” “好!等搬过来后,我也给你介绍些朋友,好吧?”谢文东拨开一条树枝道。 梅疏影看了眼荷塘,叹了口气道:“我想我不需要朋友。” “她可不一样,她叫陆嫣然,是我从博雅书院请过来的老师,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很投缘的。”谢文东解释道。 梅疏影不再脱道:“是吗,那我还真想见一见。” “行啊,那你自己先逛一逛,我有事就先走了。”谢文东对梅疏影道。 梅疏影行了一个万福礼道:“好,你请便。” 白芷也俏皮的道:“谢先生再见。”见谢文东背影消失后,她才略带调侃的对梅疏影道:“小姐,谢先生是一个有心人啊,呵呵呵!” 梅疏影抿了抿嘴,有些害羞的道:“臭丫头,用的着你说啊?” 白芷又看了一眼门口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梅疏影也反击道:“臭丫头,又笑我,怎么你想做通房丫鬟了?”说完她狠狠拧了一下白芷的胳膊道。 “我哪敢呀!”“哎呀,下次再也不了。”白芷一边躲闪一边求饶,小院里传来主仆二人阵阵的欢声笑语。 午后谢文东在芙蓉街上漫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私塾。今天是学生休假的日子,私塾有一种别样的安静。 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洒在私塾的教室里。教室里仍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墙上挂着几幅书法作品,展示着先贤的名言警句。窗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似乎也在参与这宁静而庄重的学习氛围。 谢文东本想看看假日的学塾,缅怀一下自己的学生生涯,此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那背影正是快要做私塾老师的陆嫣然。 第128章 陆嫣然正式成为学塾的老师 她静坐在讲台的正下方,静静地注视着讲台,手掌轻轻地摩挲着课桌,仿佛在感受着什么,谢文东也静静的站在身方,一直不忍心打扰她。 陆嫣然终于察觉到身后有人,她站了起来转身看了一眼,笑着打招呼道:“哦,是谢先生啊?” 谢文东笑着上前道:“我没事四处转转,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陆嫣然微笑道:“明天就要给孩子们上课了,我先来看看私塾的教室。” “请坐吧!”“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念书,受的启蒙教育。”谢文东凭着记忆介绍道。 陆嫣然坐了下来,注视着谢文东,一脸认真的听他说话。 谢文东接着道:“那时候上学读书常挨板子,回家还要挨父母的板子。” 陆嫣然忍俊不禁道:“不怀念吗?” “怀念,特别怀念。”谢文东道。 陆嫣然有些感慨的道:“孩子就是这样的,希望得到快乐。如果他们主动愿意学习知识,懂得尊重他人,不必对他们太苛责。谢老爷,我说的这些,你是不是一时半会儿不太赞同啊?” “老爷这个词儿,有些日子没听到了。”谢文东听陆嫣然喊她谢老爷,他感慨的道。 陆嫣然抿嘴而笑道:“我是开玩笑的。” 谢文东看向前方的黑板,又看了一眼陆嫣然道:“我在想,我小的时候要有你这样的老师那该多好啊。” “我还没开始上课呢,你就开始恭维我,是怕我教不好吗?”陆嫣然调侃道。 “没有,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我也相信我女儿的眼光。”谢文东调整了一下坐姿道。 “你们讨论过了?”陆嫣然吃惊的道。 “我们讨论过了,孩子们很喜欢你。”“哦,对了,你丈夫的消息我一直都在关注,我一有消息就会告诉你。”谢文东道。 “有消息吗?”陆嫣然问道。 谢文东道:“暂时没有。”“我真的很矛盾啊,孩子们很喜欢你,希望你一辈子留在我们这里,但时…” 还没等谢文东说完,陆嫣然欣然道:“我非常愿意在这里教一辈子书啊。” “那你丈夫的事儿,我就不打听了啊。”谢文东玩笑道。 “这不行啊,谢先生,你得帮我打听啊。”陆嫣然连忙道。 谢文东站起来一边伸懒腰一边往门口走,走出门口前他留下一句话道:“孩子们就拜托陆老师了。” 陆嫣然对着他的背影道:“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慕老先生身着一袭深色的长袍站在讲台上,他手持一本《论语》,声音洪亮的念道:“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待慕老先生摇头晃脑的念完,底下的学生们早已昏昏欲睡,有的学生直接趴桌睡觉,只有谢诗雨等几个学生,努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脑袋,避免打瞌睡。 他敲了敲戒尺,对学生喊道:“醒一醒!”底下学生几乎毫无反应。 慕老爷子丢下书,生气的来到谢诗雨的身旁,用力地敲打了几下戒尺把谢诗雨吵醒后,问道:“谢诗雨,“ 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是什么意思啊?” 谢诗雨支支吾吾的道:“就是要站姿立正的意思!” “胡说八道,回去把《论语,子路》抄五遍,我明天检查。”慕老爷子道。 “你,我问你“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是什么意思?”慕老爷子又来到一个男学生跟前问道。 那男学生被吵醒后,一脸懵逼的站起来问道:“嗯,是下课了吗?” 慕老爷子生气的道:“你上课的时候到底在干嘛,是来睡觉的吗?把手伸出来。”说罢就用戒尺狠狠抽了几下男学生的手心,痛得他哇哇直叫。 站在门口的陆嫣然看到这一幕,连忙制止道:“慕先生,慕先生,别打了,不能再打了。” 慕老爷子停了下来,看了眼陆嫣然。陆嫣然连忙道:“再打要把孩子打坏了。” “哎,请进,请进!”慕老爷子叹了一声气道。 “慕先生好,我叫陆嫣然。”陆嫣然介绍道。 “哦,你就是那个博雅书院的毕业生?”慕先生好奇的问道。 陆嫣然点了点头,慕先生继续问道:“着名的博雅书院在哪里啊?” “就在京城的御林苑。”陆嫣然道。 “你教过书吗?”慕先生问道。 “教过,之前教过两年呢。”陆嫣然如实答道。 “哦,你们那儿教书不用戒尺吗?”慕先生好奇的道。 “我不用的,不用。”陆嫣然笑着道。 慕先生看了看手里的戒尺好奇的道:“不用?”说完他做出请的姿势,把陆嫣然请到讲台上。 陆嫣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慕先生,这?” “你来讲课,我也听听。”慕先生说罢,自己在底下找了个位置,端端正正的坐下。 “你想让我讲什么?”陆嫣然问道。 “随便吧,你看着讲吧。”慕先生道。 “那孩子想学些什么啊?”陆嫣然道。 底下的学生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最终谢诗雨站了起来道:“老师我想学竹笛?” “这是属于乐曲,我会安排教大家的。”陆嫣然道。 “老师我想知道我们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跟我们凤凰镇一样地形像一只蚕吗?”一个学生问道。 “这是地理课,下次我准备了堪舆图后,我会跟大家讲。”陆嫣然道。 “老师我想学木工。”一个学生笑着道。 “好,这是手工课,可以教会大家很多小技巧。我现在虽然不会,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研究,一起进步。”陆嫣然道。 见大家好像越说离课堂越远,又有一个孩子站起来道:“老师我想玩儿蹴鞠。” “那是叫运动课堂,我还真懂一点,有机会我会组织大家一起蹴鞠比赛。”陆嫣然道。 “啊?” “太有意思了!” “真的吗?” “陆老师太棒了?” 底下的学生开始七嘴八舌的开心议论。 陆嫣然道:“当然我可以教大家,音乐,小曲,手工,算数,地理…” 陆嫣然被孩子们的学习热情所深深打动,他觉得凤凰镇是可以实现自己教书育人梦想的地方。 一堂课停下来台下的慕先生,也早已折服于陆嫣然的博学,年事已高的他下定决心把这些孩子托付给陆嫣然,他给陆嫣然深深鞠了一躬后,默默地退出了课堂,引来课堂下孩子们的一阵唏嘘和不舍。 第129章 程璎珞和梅疏影碰面醋意大发 谢文东带着梅疏影,走在繁华的芙蓉街上,他们边走边介绍沿路的风景和店铺。老温指着后面仆人手上的一个水缸,对梅疏影道:“梅小姐,这是文东为你准备的水缸,是专门用来接雨水,方便你喝茶用的。” 梅疏影看向了谢文东,满意的道:“有心了!” 谢文东接着介绍道:”二十四史,四书五经,还有一些各种的典籍,林林总总的书单是我开的。疏影,你慢慢看,如果不够的话,让白芷直接来取就行。“梅疏影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温忙吩咐后面的随从道:“你们晚点儿把这些书籍都搬到梅小姐的书房去。” 一个店掌柜的拿着布料,笑着走了上来介绍道:“姑娘,姑娘,这些是上好的布料,谢先生交代说,可以拿给你做几件漂亮的衣服。” 谢文东顺手拿起一块布料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白芷立马站了出来,开心的道:“小姐的喜好和尺寸我都知道,一会儿我帮你弄吧。” 店铺掌柜的道:“那感情好啊,我在这儿等着。” 谢文东拍了拍掌柜的肩膀,点了点头道:“好,谢谢吴掌柜。” 老温指着前方的一栋房子介绍道:“前面的一个建筑就是滢水山庄,文东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晚餐呢由他们负责送。早餐呢,就由永昌饭庄送,都是一流的好厨子。” 梅疏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样会不会太破费了。” 老温指向谢文东道:“这些啊,都是文东安排的,你问问他吧。” 梅疏影扫了一眼周围,指着一路上的各种店铺道:“这些铺子都是你的吗?” 谢文东道:“大半不是!” 梅疏影疑惑道:“那?” 谢文东指了指前面的钱庄道:“这个你放心,每个月我们的钱庄都会跟他们结算的。” 就在他们聊得开心时,谢文东无意中一抬头发现,前方程璎珞和画眉正一脸的不善,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了。 他立马小声对一旁的梅疏影道:“前面是我的夫人,她说话特别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程璎珞来到了谢文东跟前,谢文东打招呼道:“璎珞,这么巧?” 程璎珞冷哼一声道:“可不巧吗?你老躲着我,我上哪儿找你去啊。” 谢文东不想跟她起争执,一时竟沉默无言。 程璎珞走到梅疏影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这谁呀?还有没有个长幼尊卑,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程璎珞身后的画眉马上提醒道:“没听见啊,赶快叫人啊。”“快叫啊?” 梅疏影静静的看着程璎珞,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一言不发。 程璎珞立马制止画眉道:“行了!人家是进士家的千金,咱们高攀不起。”她又挑了一眼谢文东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谢文东和梅疏影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谢文东终于出声安慰梅疏影道:“先习惯习惯吧,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吗?” 梅疏影点了点头,朝谢文东行了一个万福。 程璎珞有些更不是滋味的道:“哟,真贴心!” 谢文东忍无可忍,他把程璎珞拉到一边道:“璎珞,能给我点面子吗,别闹了行吗?” 程璎珞有些生气的道:“闹?我跟你闹什么了,我才懒得管。”说完她突然指着谢文东大声道:“谢文东,我可告诉你啊,那个莫占山你可给看好了,如果让他跑了,我一定宰了你!” 谢文东抹了一把脸道:“哼,吓唬谁啊?”又小声对她道:“璎珞,今天就到这儿了行吗,这样对谁都好。” 程璎珞不再搭理谢文东,她又跑到梅疏影的跟前,带着挑衅的眼神对美梅疏影主仆二人打量了几番后,转头笑着对谢文东道:“哎,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瞎了!”说完她一甩脸就走了。 谢文东耸了耸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跟梅疏影相视一笑,两人继续边走边游览芙蓉街。 程璎珞终于打探到关莫占山的地方,她来到一个小院,守卫的两名乡兵已经认出了她,但是她要进院门时,守卫站立不动并没有让开。 程璎珞生气的喊道:“给我让开?” 两名卫兵吓的一哆嗦,终于闪到一边,给程璎珞让开了道。 院里的福来见状,立马挡在关莫占山的房门前,挡住了程璎珞。 “福来,你这什么意思啊?”程璎珞问道。 “大嫂,大哥有令,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见莫占山。”福来冷冷的回道。 “我都不行?”程璎珞诧异的道。 “不行!”福来冷静的道。 程璎珞听到福来的语气一愣,她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指着福来道:“给我让开,不然我杀了你!” 福来冷冷的看着程璎珞,仍然不为所动。还道:“嫂子,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今天这道门你进不去。” 程璎珞见福来这么坚决,她也实在没辙,于是退一步道:“我不进去,你这门还锁着呢,我就看几眼,确认他在不在里面总行吧?” 福来这才让开,丢下一句话道:“大嫂,说好了只看几眼啊?” “知道了!”程璎珞不耐烦的道。 她走上前,推开一道门缝,见莫占山正在里面面无表情的的发呆,她正欲发作骂莫占山几句。 却被福来闪身挡在门前,她气愤的瞪了一眼福来,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福来却面不改色的道:“嫂子,你说了只看几眼的。” 程璎珞也懒得再跟他计较,她用匕首直指福来道:“行,你行啊!”“看好了啊!”说完就气鼓鼓的离开了。 小院有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座精致的书房,书房内书架满墙,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走廊的另一边是一个小花园,植有修竹和草木,藏不住满园的绿意,一片鸟语花香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走廊上摆着一盘棋,在熏香缭绕和鸟语花香中,梅疏影在教谢文东下棋。 谢文东谦虚的笑道:“疏影,我的棋是小的时候父亲教的,很久都没有下过了,你准备让我几个子?” “我摆一个定式给你看。”说完就认真的在棋盘上落子,定式摆完后问谢文东道:“这个定式你认识吗?” 第130章 梅疏影与谢文东对弈生情 谢文东认真看了看,摇了摇头道:“不认识。” “这叫小飞挂角,是一种星位定式。你既然不认识,那我就授三子吧。”梅疏影微笑着道。 “哈哈,好吧,小时候,我父亲也是让我三个子。”谢文东笑着道。 梅疏影示意谢文东先,两人就你来我往的,认真博弈了起来。 梅疏影落下一子后,忽然有些感慨的道:“这里的格局和书房的陈设,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跟父亲在一起的日子,满满的童年回忆。”“文东,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谢文东也落了一子道:“能认识梅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你是想让我习惯下来,然后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吗?”梅疏影看着谢文东的眼睛认真的道。 谢文东有惊讶的道:“啊?疏影,你真的不要多想。” 梅疏影不解的道:“你是说,就这样,一直都这样。” 谢文东道:“嗯,就这样。” 梅疏影又疑惑地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明明是花钱买我来的,却怎么都不肯承认。这里的家具和摆设又处处这么用心,你现在又说不勉强我,我这真的欠你太多了,我该怎么感激你呢?” 谢文东道:“有了谢谢就不是真朋友了,我只是希望疏影你,能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呢在不打扰你的情况下,每天来陪你下下棋,喝喝茶,听听曲子,我就很满足了。” 梅疏影轻轻舒了一口气,眼泪默默流了下来,她缓缓的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知己。” 谢文东诚恳的道:“知己不敢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这儿,得到应该有的宁静吧。” 梅疏影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我就用这杯茶来敬你吧。” 白芷放下茶盘后,给谢文东和梅疏影各递了杯茶,两个人互相示意后,都品了一口。 “请!” “请吧!” 放下茶杯后,谢文东看到老温等在走廊的入口,此时正在跟他招手。 谢文东跟梅疏影说了一声就走了过去,问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等了有一会儿,你跟梅小姐下棋下的太入神,我不好打扰你。”老温笑道。 “呵呵,不知梅小姐听到会不会高兴。说吧,有什么事儿?”谢文东问道。 “文东,是明远在荆州府的事儿。”老温道。 “他怎么了?出事了?”谢文东紧张的道。 老温连忙一口气说完道:“没有,没有,明远他暂时一切安全。是我们留下来保护明远的弟兄来信了,说黄天德一直都在派人盯梢李明远,可能伺机就要对明远下手来报复我们。 那边他一个人有些吃不消了,请求我们再派几个得力的干将过去,另外武器装备上也要加强,这样也能更好地保护李少爷的安全。” 谢文东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道:“嗯,那边的安保力量,确实是有些单薄了。这样吧你在乡兵队中抽调几个好手过去,装备和经费都准备充裕点,一定要保护好我外甥的安全。”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老温答道。 谢文东有些不放心的道:“不行,那黄天德不是等闲之辈。你得尽快安排,我要亲自把把关。”说罢他转身就跟梅疏影道别了。 谢文东和老温离开后,白芷连忙问道:“小姐,你真的跟谢先生一直都这样,像兄妹般过下去吗?” 梅疏影看着谢文东离开的走廊,有些失神的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以前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嫁人,只要我的琴和书就够了。 可是最近我很享受这小院的风景,很喜欢跟谢先生一起聊天,喝茶,下棋,听曲的时光,我现在有些想天天看到他,有时候几天没见,我倒有些想念他了,白芷你说我这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白芷见梅疏影一脸羞涩,又有些患得患失的样子,她忙安慰道:“小姐,我也觉得谢先生挺好的,你们情投意合在一起的话,没什么不好的。” 梅疏影羞红着脸嗔怪道:“臭丫头,我让你给我出出主意,你倒给我保媒拉纤儿起来了?” “咯咯咯!小姐,这段时间看下来,我觉得你们很般配,我看你迟早都会是谢先生的人呢。”白芷咯咯笑道。 “其实我也觉得他挺好的,感觉他是一个不一般的男子,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哎,这种感觉吧,我也说不太清楚。”梅疏影有些矛盾的道。 “小姐,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潘安,越看越喜欢嘞!”白芷高兴地笑道。 梅疏影掐了一下她的腰道:“好啊,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调侃我了?看我不惩罚你!” “呵呵呵,哎呀,小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白芷痛的躲闪着道。 穆副官手里拿着一封信跑了进来,侯参将接过信一看,脸色变得铁青。 穆副官关心的问道:“将军,盛老爷说了什么?” 侯参将把信递给穆副官道:“你也看看吧,他让我们去抢谢文东的钱庄。我们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把朝廷的兵派去抢他的钱庄,只能派我们自己的心腹手下,可是我们可靠的人是有二十来人,过去跟谢文东的五千人马的乡兵对干,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穆副官道:“将军,这信上面说有人在芙蓉街做我们的内应,同时在凤凰镇外接应我们。” “我侯某人虽然爱钱,但是我更怕死啊,就我们这点人就算有策应,也不能以卵击石啊。”侯参将不为所动的道。 “将军,这个盛老爷如今是侦缉处的红人,他一封信能帮你升迁,一句还也能让我们一败涂地啊,我们可得罪不起他啊。”穆副官担心的道。 侯参将更了解侦缉处的内幕,更知道黄天德的为人和手段,再想起信中的语气,他有些后悔的道:“当初受了那盛明锋的恩惠,仿佛遇到了伯乐一般感恩戴德,如今才知道是上了贼船,骑虎难下了!” 他叹了一口气问道:“老穆,那个凤凰镇什么亨通钱庄,到底什么来头?” 穆副官如数家珍的道:“将军,据我所知这个亨通钱庄,可不是我们理解的普通典当的铺子,它不仅经营着整个凤凰镇所有生意来往的钱,据说还掌握着了凤凰镇和徽州府四大家族之一奚家生意上的银钱。” 第131章 侯参将受怂恿抢劫亨通钱庄 “有你吹嘘的那么大吗,还能有我常逛的长乐赌坊那么多现银?”侯参将不以为意的道。 “哎呦,将军您是不知道啊,据我打探到的小道消息,这亨通钱庄至少有五百万两现银库存,他们是什么东西都敢收作抵押,对借贷和支取银子也是从来不做限制。”穆副官有些佩服的道。 侯参将有些吃惊的道:“五百万两?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笔买卖还真的值得冒险,老穆你给想想办法,该怎么智取,顺利打劫亨通钱庄的银子?” 穆副官得到侯参将的确切答案后,沉吟了片刻道:“将军,既然你打定主意,准备干这一票大的。那我还真有点想法,不如这样 …” 听完穆副官的计划,侯参将满意的道:“嗯,正合我意,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就在侯参将紧锣密鼓的准备打劫之际,谢文东收到了一封来自他姐夫的急信,他从老温手中接过信一看,脸色冷漠的道:“有点意思,玩儿到我头上来了!” 老温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文东?” 谢文东直接道:“你自己看吧。” 老温边看边道:“收到线报,县城有一波儿人,想要在我们凤凰镇干笔大买卖?” 谢文东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冷冷的道:“哼,我倒想看看是何方妖怪,想找我们的晦气?” 一支商队来到凤凰镇的关口,守卫的士兵例行询问道:“哪儿来的,干什么的?” 为首一身形富态的男子,骑在马上回道:“哦,几位兄弟,我们是口外来的,贩肥皂的。” 见没有异常,守卫往左一拜头嚷道:“进去吧!” 富态男子客气的道:“谢啦啊!”随后招呼身后的队伍道:“走,跟上!” “驾!”“驾驾!” 一过“芙蓉街”的牌坊,男子瞬间被镇上的繁华所震撼,他张大嘴楞了半天才吩咐道:“把马停到预定地点。其他人跟我徒步进去。” 身后众人齐声道:“是!” 富态男子在茶馆点了一杯茶,又来了一份薄饼,他啃了几口薄饼后,就端起茶杯喝一口茶,但眼睛却一直都盯着斜对面的亨通钱庄门口。 过了半晌之后,另一个男子悄悄靠近他,朝他点了点头,富态男子掏出一锭银子丢在桌子上后,立马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亨通银行。 就在富态男子走进门口时,一个钱庄伙计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您是来办理什么业务?” 富态男子懒得搭理,继续径直往前走,他的身后传来两声惨叫,原来是两名守卫已被割喉,钱庄伙计一阵惊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背后飞来的一只毒镖射中,一声都没喊就毙命了。 柜台大掌柜的雨荷和一旁的孙建业刚准备站起来,就被几名歹徒用匕首抵住脖子,又摁了回去。 一名歹徒用低沉的声音喊道:“别动,给我老实点儿。” 这场面虽然没见过,但是现在的情况再明了不过,就在被抵住脖子的档口,孙建业悄悄拉了下柜台底下的绳子,此时金库内早已警铃大作,里面的守卫们开始全力戒备。 富态男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他用刀对着孙建业大喝道:“快点带路把金库打开,给我老实点。” 孙建业走出柜台的动作稍微有些慢,富态男子就厉喝道:“给我快点,不要命了是吧?” 孙建业连忙举起双手,面带惧色的道:“好”说完就往金库门口走。 富态男子把孙建业押到金库门口后,对一旁的雨荷吼道:“把门打开!” 雨荷看了孙建业一眼,孙建业无奈的点了点头,雨荷这才缓缓掏出一把金钥匙,还没等她进一步的动作,雨荷就被另一名歹毒一记手刀给劈晕在地。 另一边繁华的芙蓉街上,一个行人迎面走来,老温如常的跟他打了个招呼,趁一旁的马车夫不注意的瞬间就抹掉了他的脖子。 端坐在马车旁的一个男子见状,立马站了起来准备反击,却早已被远处的谢文东弓箭瞄准,瞬间一剑穿喉倒地不起。 一个男子佯装着讨价还价的买一匹布,从他身旁路过的金虎喊了一声道:“兄弟!” 那男子习惯性的回头一看,却真真切切的见到一把匕首向自己刺来,他一个躲闪不及,就被捅在了心脏部位,“啊”的一声就瘫软在地了。 亨通钱庄门口的另一侧,一个男子在一边喝着胡辣汤,一边盯着钱庄内的动静,却全然没有留意从背后而来的金虎,他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还没喊出声就也死了。 孙建业被押着穿过了一段走廊,终于到了一个坚固密封的门口,背后一个歹徒呵斥道:“打开,快点!” 孙建业后怕的往后看了几眼,哆哆嗦嗦的连续打开了几道门,终于打开最后一道铁质门的锁后,他停住看了一眼富态男子。 富态男子催促道:“别耍花样,快点打开!” 孙建业猛地推开铁门,身体快速的闪到一边,只见铁门内站着一排士兵,数箭齐发当场射倒了门外几名没有防备的歹徒。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自己的人倒下数名,富态男子见状不妙,自己已是寡不敌众,他当机立断拔腿就往大门外跑。 他刚跑出大门,就被福来用剑指着脑袋,逼退了几步道:“别动!”就这样富态男子就被福来一直用剑指着,押回到了金库的最深处。 福来对坐在银箱上翘着二郎腿的谢文东道:“大哥,这就是打劫我们钱庄的匪首!”说完推了一下男子,指着谢文东面前一个矮小的马扎儿道;“坐!” 富态男子无奈的坐了下来,但是一直都低着头不敢看谢文东。 谢文东凑近了一点问道:“哪儿来的?” 男子就像低着头,仍旧一言不发。 谢文东有些不耐烦的喊道:“哪来的,我问你话呢,哪儿来的?” 男子仍旧默不作声,谢文东冷哼一声道:“哼,嘴还挺硬,你们刚一进凤凰镇,我就知道了。”“兄弟,一盏茶前我还在城门楼上射杀了你的一个同伙呢,下一刻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呢? 你知道凤凰镇水有多深吗,你敢到芙蓉街上来撒野,你打劫钱庄也要多做功课啊,我一个懂点儿建筑知识的人建的金库,能让你一个毛贼轻易给抢了? 我们十几把弓箭和两架强弩坐镇,一天三班倒,十二个时辰都有人把守,你不说话是肯定行不通的!你出不去,说说吧,哪儿来的?” 那富态男子还是一言不发,似乎要硬撑到底。 第132章 侯参将抢劫钱庄失败被杀 谢文东转头问福来道:“外边还有活口吗,他的同伙儿?” 福来肯定的道:“有!” “抓几个人进来,一人给一两万银子,好好问问这人是从哪儿来的?”谢文东一边吩咐一边指着富态男子道。 富态男子转头叫住要离开的福来道:“别问了,我说!” 男子终于抬起头,对着谢文东道:“我说!”福来立马停住脚步,谢文东也注视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介绍道:“我是县驻军守备军营的侯参将,我叫侯武。” “县驻军守备营的,侯参将啊?县里朱校尉知道吧,不是,咋的你们县守军跟我八字相冲啊?你是怎么想的敢来抢我的钱庄?”谢文东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道。 男子低头道:“我知道,他是我的同僚。”“就是兄弟们缺钱了,想弄两钱儿花花。才敢惦记您的钱庄,我们也是一时糊涂,还望你放我一条生路。” “你们守备营的,不缺钱啊,怎么可能你一个参将亲自出马来打劫我的钱庄,不对吧,你没说实话,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的?”谢文东疑惑地道。 “没有人指使我来!”侯参将脸色发白的道。 “有人指使你来的?”谢文东不信的继续质问道。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的?”谢文东厉声问道,说完拿起一旁银箱上的大刀,就砍向了男子的一只胳膊。 男子一声惨叫,栽倒在地,在痛苦的哀嚎。 谢文东把刀丢在一边,继续问道:“谁指使你来的?” 男子勉强支撑起身体,痛苦的道:“是荆州府的教谕盛明锋。也就是原来的黄天德。” “一个教谕,一个读书人,让你来抢钱庄?”福来用刀背拍打着男子的脸质疑道。 “不,他不是普通的教谕,他的背景是侦缉处,是朝廷的间谍组织,他的真名叫黄天德。”男子吃力地继续道。 老温、金虎和福来几人同时看向谢文东,谢文东道:“哦,我明白了,你跟那黄天德是一伙儿的,受他指使来找我晦气。” “是啊,是啊!我还是之前的侯校尉,几年前帮你们凤凰镇主持公道,剿灭过陈昌福那个贩卖大烟的匪徒。”侯参将道。 谢文东一把揪住男子的头发,仔细看了几眼后,他扯掉了男子的假眉毛和假胡子道:“这么一看确实像侯校尉,你这几年发福不少啊,我说一直有些眼熟,就是认不出来呢?” 金虎和福来几人也认真看了几眼后,对男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道:“果然是你小子,刚才怎么不如实招来?” “我,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我太多的底细。文东,文东,看在过去我帮过你们的份儿上,这次放过兄弟这一会吧?我求你了!”男子央求道。 “本来准备只教训一下你,顶多让你一辈子坐轮椅。这下不行了,你这明显跟黄天德沆瀣一气知法犯法,那得罪加一等了。”谢文东语气冰冷的道。 男子继续央求道:\"文东兄,文 …\" 话没说完,只听“噗呲”一声,谢文东一把大刀插进了男子的腹部,男子翻了一个白眼后,瞪大了眼珠子仰向了后方。 谢文东抽出刀,砸在男子脸上,就匆匆走了出去,离开金库前吩咐道:“收拾干净,牺牲或受伤的弟兄好生安排!” 谢文东和老温几人,在书房里闲聊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汇报道:“谢先生,外面一个自称县里来的人,说有县太爷送给你的信。” 谢文东突然愣住道:“县太爷的信?带他进来。” 谢文东从来人手里接过信,打开一看后眉头紧皱,自说自话道:“讨匪大将军胡明远,七日后要来我们凤凰镇视察?” 老温惊讶的问道:“文东,这里说的可是以前抓过我们,后来派兵剿灭陈昌福的胡明远钦差?” 谢文东追问送信的人道:“这位兄弟,县太爷可有其他的交代?” 来人摇了摇头道:“县太爷大人没有其他的交代。” 谢文东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于是对一旁的丫鬟道:“带这位兄弟下去,打赏些跑腿费。” 丫鬟把送信的人领下去后,谢文东朝老温点了点头后,随手把信递给了他,他自己似乎还在琢磨着什么。 “哥,那个什么胡明远,我们这些年跟他也没交情啊?”金虎道。 “怪就怪在这里,一直没有交情的朝廷大员,突然要造访我们这小镇,琢磨不明白啊?”谢文东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 “上面还交代不用当地的官员作陪?那就是连县太爷也不会到场,需要我们自己亲自接待。”老温看完信道。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是啊” “哥,这胡明远大人到底是啥用意啊?”福来忍不住的问道。 “我听说这胡明远大人,是朝廷的讨匪大将军,一直在前线总揽讨伐叛匪的要务,如今怎么会突然造访我们这大后方的一个小镇呢?”谢文东疑惑地道。 “难道他也像那侯参将和黄天德一样,想打我们财产的主意?”老温回道。 福来也回道:“是不是咱们乡兵队声势壮大了,他看我们不顺眼啊?” 谢文东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他们兵强马壮,对付我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我们只能小心应对了。” 第二天中午,金虎从外面走了进来道:“哥,你让我在姐夫那里打探来的消息,那胡明远大人在前线剿匪时,吃了大败仗,还被朝廷弹劾了,这次视察是来者不善啊。” 谢文东应道:“是啊,我们要有所防范。你吩咐下去,把我们的乡兵队化整为零,没有命令不许他们出来。” “是”金虎领命下去了。 “夫人,您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画眉问正在忙活的程璎珞道。 程璎珞一边在专心的磨着一把大刀,一边表情凶狠的道:“今天是小非凡的忌日,我要把刀磨好亲手宰了莫占山,给我们小非凡报仇。” 莫占山耷拉着耳朵,精神萎靡的坐在木板床上,谢文东坐在他的对面,冷冷的看着他道:“今天就要上路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莫占山抬了抬手上的枷锁道:“没有了,自从走了土匪这条道,就没想着要善终,只是没想到最终是死在你的手上。” 就着桌上的几个小菜,谢文东倒了两杯酒,递给莫占山一杯道:“说来我们也有些交情,送你上路之前我们还是喝一杯吧。” 第133章 故人胡明远将军突访凤凰镇 莫占山笑了笑道:“哈哈,这是送行酒啊,那我得喝一杯。”说完他就举杯痛快的干了。 谢文东把酒杯满上,莫占山往嘴里丢了几口菜后,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道:“文东,我也是要入土的人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嫂子二月红到底有没有死,是真的逃走了吗?” 谢文东也一饮而尽,看着莫占山的眼睛道:“她确实是逃走了,我们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好”莫占山听完,终于放心的畅饮起来。 此时老温匆忙走了进来,到门口时他欲言又止,谢文东看了他一眼,他只是朝外面招了招手。 谢文东立马站了起来,对莫占山道:“我就只能陪你到这里了,你就好吃好喝好好享受吧,不够的话直接招呼门口的守卫就行了。” 莫占山朝他点了点头,又给自己猛的灌了一杯,没再搭理谢文东了。 谢文东和老温一来到门外,就问一脸焦急的老温道:“什么事儿?” “文东,守卫来报,镇外来了一队人马,其中有驾马车十分扎眼,很可能就是胡明远大人。”老温说道,最后还有意压低音量。 这么快就来了,还是今天?谢文东没有再犹豫,他马上冲了出去,一路往镇入口处小跑,后面跟着金虎、福来和老温几人都如临大敌。 就在他们匆忙跑到镇入口的牌坊处,就被两名身材魁梧的士兵拦住,为首的士兵直接问道:“你就是谢文东吧?” 谢文东吃惊的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您是哪位?” 那人举起双手,往下压了压道:“别紧张,别紧张,我是胡将军的副官。” 谢文东忙赔笑道:“这位官爷,幸会幸会,请问胡将军现在在哪儿?” “胡将军只想一个人走走,不需要你们作陪。”副官明确的道。 谢文东往街上扫了几眼,没找到胡明远的身影,他继续道:“那可不行,我们不能怠慢了 …” “走,走啊!有什么好陪的?”那副官一边赶一边严厉的道。 谢文东几兄弟只得无奈的后退几步,一直到离开了那副官的视野。 一个五十多岁,一脸威严的的男子走到一个米铺前,他抓起一把米仔细的看了看,笑着问招呼的掌柜道:“老板,发财啊!” 店掌柜的也陪笑道:“呵呵,发财,发财!” 那男子把米放了回去,一脸和蔼的道:“这些米粮都很新鲜啊!” 店掌柜的笑道:“一看您就是行家啊,我这个店啊,从来不卖陈粮。” 那男子点了下头道:“敢问老板,你这家店每月租金多少啊。” “一两银子”男子伸出一根指头,得意的回道。 谢文东几兄弟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他自顾自的问道:“这胡将军,这次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老温回道:“他们说了是微服私访。” 谢文东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另一边,米铺门前那男子不解的道:“一两银子?那你们这租金还真便宜啊。” “是很便宜啊”米铺店掌柜的道。 “那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银子?”男男子问道。 “嗯,也就三十多两银子吧。”米铺老板道。 男子回道:“那还不错。”男子又仔细打量了米铺一番后道:“你这么大一个店铺,投入可不小啊。” “我可一两银子都没有,都是谢老爷借我的本金,一共三百两银子。”米铺老板道。 男子吃惊的追问道:“你说谢文东借你们钱开店?” “对啊,而且不收我们利息呢,我们这条街,大部分买卖都是这样的。谢老爷出钱建好这条街,规划装修好每家店铺,然后出租给我们,等我们挣了钱,再还他本金就行了,而且租金还很便宜呢!”老板满意的道。 男子不信的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嗨,看你说的我一个卖粮食的,骗你干嘛,我说的句句都是真的。”店掌柜诚恳的道。 “哈哈哈,好好好,打扰掌柜的啦!”男子笑着道。 米铺掌柜的笑道:“不打扰,您慢走啊。”说完他自言自语道:“到底是哪儿来的大人物?看着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压。” 看着男子离开米铺,谢文东认出了正是胡明远,他们远远的跟着,小声议论道:“这胡大人到底要干啥啊?” 老温等几人看着胡明远的背影,摇了摇头道:“不明白,不明白。” 谢文东表情严肃地道:“这镇上一下来了不少陌生人啊,到底有多少是他的人啊?” “大概一估计得有两三百人,幸亏你有先见之明,把咱乡兵队给遣散了。”老温回道。 “没用,遣散了都没用,他们这么多人,我们很难藏住东西。”谢文东摇了摇头道。 那副官远远地朝谢文东招手,金虎道:“大哥,他在叫我们过去。” 谢文东连忙跑了过去,众人一起来到了谢文东的书房,端坐的胡明远微笑着对谢文东道:“逛了一圈,我感觉不错。” 谢文东几兄弟立于下方,诚惶诚恐的道:“感谢胡将军夸奖,午饭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选的这里最好的厨子,就等将军过去。” 胡明远没有接谢文东的话茬,继续道:“你们这里风景不错,你的口碑也不错,这里的老百姓很拥戴你,你是个不错的镇长。” 谢文东认真的点了点头,没有回话,胡明远继续道:“我这次来,没别的,有不少人说了你的很多事,说你这里事儿很多,有很多种说法,我想亲自来看看, 你的士兵呢?” 谢文东一愣,立马如实道:“我的士兵们都藏起来了,我听说你要收编我们,我就把他们给暂时解散了。” 胡明远冷冷笑了几声道:“你挺老实的,我就喜欢老实人,我实话说吧,我就是来收编你的,我给你一个参将的军衔怎么样,委任状我都带来了!” 谢文东迟疑了片刻道:“胡将军,我不想被收编。” “为什么,是我哪里不好,还是我这个人你不喜欢?”胡明远问道。 谢文东有些紧张的道:“将军,我,我只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只会盖几栋房子,我不会带兵打仗,更不想做什么参将。” 胡明远不解的道:“不知有多少人想攀上我的高枝儿,可以为我效力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你为什么不愿意?” “给你脸了是吧,谢文东?能给将军效力,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将军要收编你,是给你个机会,你还在这儿推三阻四的,简直是不识抬举。”一旁的副官插话呵斥道。 第134章 谢文东坚决拒绝胡明远收编 谢文东一脸认真的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真的不想被收编。” “呵呵呵,你要不说真话,我早就不在这里跟你和颜悦色的说话了。”胡明远道,他停顿了片刻又道:“好吧,谢文东,你先别急着拒绝我,你考虑一下再回答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我现在有点饿了,先去吃个饭,我等你的答复。” 谢文东忙道:“将军,宴席我都准备好了,您只需要移步饭庄就行了。” 胡明远站了起来问道:“我只想吃点小吃,你们这里的羊杂汤不错吧?” “哦,对!这里的羊杂汤确实不错。”谢文东立马道。 胡明远一行离开后,金虎几人脸色煞白的看着谢文东,谢文东思索了片刻后吩咐道:“老温,等会儿胡明远吃完饭后,你带他去学塾看看,帮我争取点时间,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快去吧!” 老温走后,谢文东在书房来回的徘徊,在思考如何拒绝胡明远,而不会让他发作。 陈府小院里,程璎珞也在急的团团转,她一大早就磨刀霍霍要在他儿子小非凡的忌日,亲手杀了莫占山。 但是突然听说大人物胡明远来视察,她不得不把一些仪式的东西都撤了回来,在小院里等胡明远离开的消息。 她转来转去,有些烦躁不安,于是问一旁的画眉道:“有没有消息,那个胡明远走了没有?” “夫人,他还没走!”画眉回道。 “还没走,怎么还没走啊?”她又抬头看了一眼画眉道:“你愣着盯着我干嘛,赶快去给我打探消息啊!” “哦,知道了夫人,我就去。”画眉连忙跑开道。 古筝声飘扬在学塾,胡明远一行循着声音走进屋,他们不忍打断优美的琴声和歌声,不由得放慢、放轻了脚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 …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随着悠扬的古筝声,学生们唱着优美的合唱,一曲唱毕,一旁的胡明远不由得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见有人进来视察,陆嫣然老师站了起来,朝胡明远行了一个万福礼。 胡明远笑着道:“沉浸在美妙的乐曲中,我都有些分不清是在京城的书院,还是在遥远的凤凰镇私塾。” 一个学生不服气的道:“哼,京城算什么,我们老师就是京城博雅书院来的。” 胡明远点了点头道:“嗯,的确不错,那谢文东竟然能请到一个博雅书院的学生,来凤凰镇一个山区里做老师,并且还是一名女老师。” 那调皮的学生继续道:“我们老师她什么都懂,会很多东西,能教我们手工、速算、填词作曲等等很多东西呢?” 胡明远感兴趣的道:“填词作曲?请问陆老师,你作了曲子?” 陆嫣然微笑着道:“孩子们刚才唱的这首歌,就是我作的曲子。” “哦,那这首词是谁填的?”胡明远好奇的问道。 “哦,词是谢先生填的。”陆嫣然道。 胡明远点了点头,仿佛在回味一般道:“嗯,刚才这词和曲子仿佛天作之合,乃上乘的佳品,没想到这小小凤凰镇,竟然有如此才子佳人的佳话。” 这首词来自李叔同的《送别》,谢文东很喜欢,所以一次无意中在陆嫣然面前念了出来,没想到她也很是喜欢,还要把这首词做成曲子,给孩子们唱,于是谢文东凭着记忆唱了开头的几句,多才多艺的陆嫣然竟然就凭着这个开头完全谱出了这首跟原唱无异的曲子。 听到胡明远说她和谢文东是一对儿,陆嫣然有些羞涩的笑了笑,没有反驳也没有继续搭话。 老温见有些冷场了,连忙道:“今日胡将军来访,让我们学校蓬荜生辉,大家一起鼓掌,请胡将军讲几句。” 一阵掌声之后,胡明远站在讲台上道:“大家好,今日来凤凰镇,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啊,这里的集市比荆州府的还要繁华热闹;这里的教学跟荆州府和京城毫无差别。 这说明谢文东是一个有文化有能力的人,在这个不太平的社会,这个成绩真的了不起啊,希望在座的大家,都学业有成,日后报效朝廷。” 老温连忙道:“大家感谢胡将军,鼓掌!”说完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此时金虎跑了过来,对老温耳语了几句后,老温走到胡明远身旁小声道:“将军,我们为您准备的礼物已经备好,请您过去。” 胡明远微微点了点头道:“好!”说完就跟着老温离开了教室。 谢文东领着胡明远一行来到训练场,边走边介绍道:“将军,我们这里只是一个偏僻的小镇,没有太多的油水,我已经吩咐下去准备了一百万两银子,等你走时给您带上。” 胡明远看了一眼谢文东,没有说收下也没有拒绝,只是笑了笑还是继续往前走。他指着训练场旁的一栋房子问道:“那栋房子是做什么用的?” “哦,将军,那里是给士兵们吃饭的饭堂。”胡明远解释道。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谢文东继续介绍道:“将军,这里是我们的校场,平时他们在这里练兵。” 胡明远扫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嗯,这里不错,有那么点意思。”忽然他看到木枷锁上锁着一个人,他好奇的问道:“文东,那个人犯了什么罪,是怎么回事?” 谢文东道:“将军,那个人是杀我儿子的仇人,今天是我儿子的忌日,我们准备替我儿子报仇。” 胡明远没有责怪谢文东什么私自寻仇,反而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但是片刻后他又有些疑惑地道:“我怎么看着他有些眼熟啊?他是什么来头。” “哦,将军,他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土匪莫占山啊,现在朝廷在通缉他,您当然对他有些眼熟。”谢文东介绍道。 “你说他叫什么?”胡明远惊奇的道。 谢文东不经意的回道:“莫占山!” 胡明远听完,半晌没有回话,忽然他停下脚步围着莫占山转了转,盯着莫占山的眼睛问道:“你就是莫占山?” 莫占山被这陌生老头盯了半天,他有些不耐烦的道:“怎么了,你谁啊?想陪我一起死啊你?” “哈哈哈!”胡明远这才笑了笑,移开目光指着莫占山对谢文东道:“这是个宝贝啊,谢文东,你把他交给我吧?” 谢文东有些为难的道:“将军,他是我的仇人,今天是我儿子忌日,我们已经等了多日,准备好了,这! …” 第135章 程璎珞对谢文东不满离家出走 胡明远笑着劝说道:“把他交给我,我欠你个人情。” 谢文东见胡明远终于上钩了,这才一脸诚恳的道:“将军,不用记人情,你要真喜欢,我就把他送给你就行了,没关系!。” 没想到胡明远还是问道:\"谢文东,收编的事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谢文东为难的支支吾吾道:“胡将军,这事儿真挺为难的,我就是一个书生,您让我带兵打仗,我 …” 胡明远看了看谢文东,仿佛看破他一般道:“行,不愿意被收编,那就不收编吧。” 谢文东连连鞠躬道:“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胡明远语气严肃的又道:“谢文东,你们凤凰镇是我大后方的要冲,你可得让我放心才行啊?!” 谢文东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您放心,将军!” 胡明远这才移开注视的眼神,又瞟了一眼莫占山,转头对谢文东道:“文东,这个事情,关系重大,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谢文东眼睛一亮,立马保证道:“将军放心,莫占山是您的啦,我没见过他。” 胡明远呵呵笑了笑,满意的道:“行,文东,那我就走了!”“你以后在这一片儿有什么问题,一定记得找我,我一定帮你解决,我等会儿让人留下一块令牌。”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好,谢谢,感谢胡将军。” “好好,那我就走了。”胡明远一行这才押着莫占山离开了。 听到卫兵的汇报,那胡明远终于离开了凤凰镇境内,谢文东也松了一口气。 老温和金虎几人跟在谢文东身旁,也瞬间轻松了许多,福来道:“哥,那胡明远终于走了。” 谢文东道:“是啊,终于把瘟神送走了。” 老温有些担忧的道:“被老虎盯上的肉,哪里会轻易地放弃,我看我们是被彻底盯上了,从此很难安生了。” 谢文东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对,眼下还是先处理眼前的危机吧。” 金虎、老温和福来几兄弟立马明白,谢文东说的眼前的危机是指程璎珞,程璎珞一直对几个月的小非凡惨死耿耿于怀,如今莫占山落入她的手中,她早已磨刀霍霍了,想到这里他们几兄弟都默不作声。 就在谢文东和几兄弟都惴惴不安之时,听到消息的程璎珞带着画眉,怒气冲天的跑了过来。 大家一转身,发现她手里还提着一把大刀,金虎立马道:“大嫂!” 程璎珞拿着大刀,指着围上来的金虎三兄弟,愤怒地无比的道:“都别拦着我,今天谁拦着我,我就砍谁!” 福来见这阵势大喊道:“大嫂,你可别乱来!” 老温立马解释道:“大嫂,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那是胡明远,他有几十万大军,整死我们如同弄死一只蚂蚁。” 程璎珞挥了挥大刀道:“我管他是谁,反正放了莫占山就是不行,我儿子的仇还没报呢,我找谁去啊?” “大嫂!”“大嫂!”“大嫂!”金虎、福来,老温三人同时劝说道。 金虎连忙道:“大嫂,那莫占山这次必死无疑,谁杀不是杀呢?” 程璎珞有些歇斯底里的道;“我儿子的仇,我必须亲自报。” 福来也劝道:“嫂子,莫占山这事儿,就此了结了吧,您别再说大哥了,你知道大哥现在多难吗,你知道那胡明远是来干什么的吗?咱不交出莫占山,咱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程璎珞见三人靠近,她哭喊道:“走开!我什么时候好过过啊?” “大嫂,人都走了!”金虎劝道。 程璎珞懒得再搭理他们三个,直接指着谢文东道:“谢文东,你今天必须把莫占山给弄回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谢文东终于忍无可忍,他朝程璎珞大喊道:“莫占山死了,他死了!” 程璎珞见状丢下大刀,身体晃了一下后,慢慢走到谢文东的面前,十分感伤的道:“谢文东,我算是彻底把你看透了。今天,就是现在,我跟你一刀两断!” 谢文东转过脸去,没有再跟程璎珞争辩,程璎珞也没有再哭闹,只是失望的一转身离开了。 金虎几兄弟见状,跟在后面大喊道:“大嫂!大嫂!大嫂!” 程璎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谢文东也气的脸色煞白一言不发,弄得金虎几兄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第二天一早,谢文东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一起床打开门就见金虎递给他一封信道:“大哥,嫂子走了,她带着女子乡兵队天还没亮就走了,这是她留给你的信。” 谢文东擦了一下眼睛,连忙接过信一看:“文东,我走了!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一静下来就会想起小非凡的死状,就开始整宿做噩梦。我想出去闯一闯,也许是去散散心,也许顺便做些行侠仗义的事,谁知道呢?也正好趁此机会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要保重好自己!” 他收起信问道:“她们离开,我们卫兵没发现吗?” “发现了,子时的时候,由于卫兵他们对女子乡兵队没有防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绑了。”金虎有些尴尬的道。 谢文东一听十分无语,这下彻底没法追回来了,他把信丢在桌子上,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金虎手足无措的问道:“大哥?” “出去,出去!”谢文东转过身大喊道。 金虎悻悻然的离开了。 谢文东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都没出过门,过去劝他的金虎几兄弟都被骂了出来。 第四天的上午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进来的老温道:“文东,你快去看一下,慕先生好像快不行了?” 谢文东匆忙穿了一件衣服就跟了出去,来到镇上的茶馆,却见几个小朋友摇晃着慕先生道:“慕爷爷,慕爷爷,你醒醒啊,你怎么啦?”“慕爷爷,你怎么了,你别睡了,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谢文东慢慢的靠近,他探了一下慕善儒的脉搏,小声喊道:“慕先生!慕先生?” 一旁的金虎、福来和老温也跟着喊道: “慕先生!” “慕先生!” “慕先生!?” 谢文东终于道:“慕先生,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安葬好慕善儒后,谢文东躲在自己的书房里,变得更加沉默了,连奚子淇过来劝了几次,都没有什么成效。 金虎、福来和老温几个过来劝他的人,都被骂的狗血喷头,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 一天丫鬟白芷突然过来道:“谢先生,我家小姐病倒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第136章 梅疏影和谢文东互诉衷肠终定情 谢文东本想急忙穿件衣服就过去,但一看到镜子中蓬头垢面、胡子邋遢的自己,像个乞丐似的,别没帮到梅疏影,还把她吓坏了。 只得吩咐白芷先回去,他稍后就到。在丫鬟的帮助下,谢文东洗好头发、刮了胡子,还洗澡换了一身新衣服。 他提着一篮子新鲜水果,在去看梅疏影的路上,却遇到了陆嫣然陆老师,他打招呼问道:“陆老师,您这是去哪儿啊?” “去疏影小姐那里。”陆嫣然道。 谢文东顺口问道:“哦,你也是去看她的吧,希望她病的不重。” 陆嫣然先是一愣,但马上道:“是啊” 谢文东道:“那走吧,我们一起去吧。”“哦,你们现在这么熟了?” “我们是好朋友啊。”陆嫣然道。 \"哦,好朋友,那好你们刚好有个伴儿。\"谢文东满意的道。 他们一起来到梅疏影的小院,远远就听到悠扬的古琴声,待谢文东走近一看,却见气定神闲弹琴之人正是梅疏影。 谢文东不解的道:“疏影,不是,你?” 梅疏影停下手中的琴,转过头朝谢文东笑了笑道:“东哥,不好意思,我们听说你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大半个月,怕你闷出毛病来,才出此下策把你骗出来散散心,你可不要怪我哟?” 谢文东恍然大悟,他看了眼对他笑的陆嫣然,还有低头憋笑的白芷,终于欲言又止的道:“你们都是同谋哈?难得你们一片苦心,既来之,则安之,各位咋个帮我宽心法儿?” 梅疏影指着一桌小菜道:“东哥,你看我都准备好了,准备今天跟你和嫣然姐一起小酌几杯。” “疏影,我记得你不怎么喝酒的?”谢文东道。 “呵呵呵,我确实不怎么喝酒,但是今天就为东哥你破例吧。”梅疏影有些羞涩的道。 陆嫣然也道:“我们知道你心情不好,就一起聊聊天,小酌几杯吧,来吧?” 谢文东坐下道:“好,恭敬不如从命,请把!”“你们平时都聊些什么?” “我们平时什么都聊。”陆嫣然道。 他们边吃边聊了一段后,菜肴也只剩个七七八八了,几人都早已微醺有了几分醉意。但是他们聊的还不尽兴,于是就把桌子上的盘子撤了,又换上了刚沏的茶,白芷此时从屋内端出一个香炉放在桌上。 陆嫣然闻了闻,好奇的道:“这熏香好特别啊?” 梅疏影眉头舒展了开来,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陆姐姐果然是不一般的人,这熏香是我二哥特制的。” 谢文东点点头道:“嗯,我说了吧。” 梅疏影继续道:“我二哥是家里唯一继承制香工艺的人,平时制香之时连亲近之人都不许靠近,他制的香一年都点不了几回呢。他常说点香亦是无端物,贪作熏香忘却身。” “难得二爷是如此风雅之人,看来我当初是有些梦浪了。”谢文东听罢感慨道。 说到此处,梅疏影有些感慨的道:“如果不是大烟,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陆嫣然见梅疏影有些伤感,她也有些唏嘘的道:“像二爷这样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一身抱负的人,只要沾上两样东西,就会把一切都断送了。一个是赌,一个是这大烟。” 谢文东和梅疏影都赞许的点了点头。 陆嫣然继续道:“希望将来的孩子,都能远离这两样东西,能够接受更好地教育。” 说完她又转向谢文东道:“我们凤凰镇的私塾,现在还远远不够,我们要把凤凰镇所有的学龄男孩女孩,都送到学塾接受教育。当然现在的私塾就太小了,我们还要盖更大的书院,要在凤凰镇做到有教无类。” 谢文东满意的道;“陆老师说的好,让我茅塞顿开,我完全赞成你的说法。这些年我一直忙着凤凰镇的商业发展,对教育确实疏于关注,我答应你会重新规划我们的教育学院,让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让孩子们有更多的未来,也让我们凤凰镇有更多的可能。” 谢文东、梅疏影和陆嫣然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有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谢文东从中午过来,眼看着日落黄昏,此时已经入夜了。陆嫣然和梅疏影又一起讨论了些琴艺和音乐方面的事,她们两个小姐妹情投意合,谈笑风生越来越投入,却让一旁的谢文东听得百无聊赖,很快就被催眠般的打起了呼噜。 又过了半晌,陆嫣然起身道:“妹妹,天色渐晚,虽然住的不远,我也要回去了。” 她们二人同时看向睡得正香的谢文东,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又同时捂住了嘴怕吵醒他。 梅疏影道:“嫣然姐姐,看来东哥没办法做护花使者,送你回去了,我让白芷送你回去吧。” 陆嫣然又看了眼谢文东,笑着道:“好,那有劳了。那他你准备怎么处置?” “他?姐姐就先别管了,先把你送回去,我再想办法吧。”梅疏影瞄了一眼谢文东,嫣然一笑道。 “好,那我先告辞了。”陆嫣然跟梅疏影告辞道。 待白芷送完陆嫣然回来,她发现谢文东被脱掉外衫,躺在梅疏影的绣床上,而梅疏影正在小心翼翼的给谢文东擦拭着身体。白芷惊讶的道:“小,小姐,你没有把他送回去啊?” 梅疏影温柔的擦了擦谢文东的脸蛋,又揉搓了一把热毛巾道:“东哥他最近情绪低落,肯定很累,好不容易今天心情好点,此时睡得正香,我不想再折腾他了。” “那,那小姐你今天睡哪里?”白芷疑惑地问道。 “死丫头,哪有那么多问题,你早点睡吧,我自己会处理的。”梅疏影啐了一口道。 白芷这才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间,还悄悄的关上了房门。 清晨的小院里鸟语花香,各种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终于把谢文东吵醒,他睡眼惺忪的准备起身,正在他因昨晚的宿醉有些头痛时,他猛地发现梅疏影正赤裸着身体躺在自己的胸膛上。 就在他准备起身之时,趴在谢文东胸膛上的梅疏影,此时也醒来了。 “疏~!”谢文东要惊呼出口的一瞬间,梅疏影轻轻捂住了他的嘴。梅疏影的脸再一次温柔的贴在谢文东结实的胸膛上,她缓缓地道:“东哥,你不要说话,先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梅疏影继续道:“我一直都觉得我有琴和书陪伴就够了,应该一辈子都不会结婚吧。自从我们相遇后,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是一个不一样的奇男子。 第137章 奚府生意生变向谢文东求助 我发现我有些喜欢上你了,我很想跟你聊天,跟你一起相处,很想每天都看见你,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总容易胡思乱想。 所以我想你真的偷走了我的心,我本来就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想借此机会把自己给你。”说到最后,梅疏影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只柔软细嫩的手,触及了谢文东的双唇,随后又松开了。谢文东一阵愣神后,连忙道:“疏影,这样太委屈你了吧?你上次不是说要办了婚礼才算结婚吗?” 梅疏影挪了挪脸,调整了一下位置,一脸认真的道;“我想现在不需要了,东哥你是一个不一样的男子,我也要做一个不一样的女子,这些世俗的婚礼仪式,就随他去吧,只要我们是真心爱着对方,这些所谓的仪式感,办不办又何妨呢?” 谢文东沉默了片刻,有些动容的轻抚着梅疏影的脸道:“疏影,你真的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能够在这茫茫人海中遇到你真好。” 梅疏影爬了起来,亲了一口谢文东后,顺势躺在了他的怀里道:“应该感到荣幸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东哥你找到了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可能会多么悲惨。”说到最后,梅疏影的语气竟有些哽咽。 谢文东轻轻揉捏着梅疏影的下巴,有些唏嘘的道:“傻丫头,别说了,过去不开心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就在这小院里放心的演奏你的古琴,安心读你的书籍,好好编撰你的诗选,再也不用忧心其他的了。” 梅疏影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嗯!” 关于新建学院的事,谢文东亲自出马,他画好图纸后,就忙着寻找合适的位置,找到位置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打地基,开始建设新学院了。 过了不到三个月,原来有些杂乱的一片荒地,如今早已初具规模,能看出新学院的教学、活动、住宿区的雏形。 陆嫣然看到如此的进度,给谢文东深深鞠了一躬,开心的道:“我代表凤凰镇所有的老师们,所有的学生们,感谢谢先生为我们凤凰镇教育所做出的付出和支持!” “哈哈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谢文东笑呵呵的道。 奚子淇的贴身丫鬟小玉跑了过来,对谢文东道:“谢先生,东家夫人来信了,小姐让我请你过去。” 一般他徽州府的岳母大人来信,如果没有特别提到他,奚子淇通常只会简单跟他说说,不会特地叫他过去,想到这里谢文东知道应该是重要的事情。 他连忙跟陆嫣然告辞后,就跟着小玉匆匆地来到奚子淇的小院。 奚子淇一见到谢文东,就立马站了起来,迎上谢文东道:“东哥,母亲那边的生意又出了些问题。” 谢文东见奚子淇一脸愁容,他一边看接过来的信,一边轻抚着奚子淇的后背安慰着她。 片刻后他收起信道:“如今社会不太平,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岳母大人在徽州府的生意也萎缩的厉害,几乎要陷入停顿了,看来是要过去看看她老人家,也该好好理理府里的生意了。” 奚子淇挽着谢文东的手臂,温柔的道:“东哥,你准备怎么做?” 谢文东道:“子淇,现在还不好说,我们要先赶回去看看再做定夺。” 奚子淇把头靠在谢文东的肩膀上,柔声的道:“嗯,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文东顺势把奚子淇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秀发道:“子淇,路途遥远,时间紧急,你也赶紧准备一下,三日后我们一起出发回徽州府吧。” 奚子淇紧紧抱着谢文东,贴在他的胸膛上没有松手,只是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找来金虎、福来和老温几兄弟后,谢文东跟他们交代好凤凰镇的日常工作后,就要离开。金虎和福来却嘟嘟囔囔的吵着要跟着一起去,都不愿意留守凤凰镇。 谢文东不得不认真的对他们道:“我这次去是解决商业上的事,你们根本帮不上忙,再说我们凤凰镇这么一个让人眼红的香饽饽,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肯定要留你们好好把守的。” 金虎支支吾吾的道:“大哥,你可以把我带上,凤凰镇的事儿,可以交给福来和老温他们。” 福来立马反对道:“凭什么你去?” 谢文东立马呵止道:“行了,都给我闭嘴,你们几个都有明确的分工,再说我要离开的不是一时半活儿,怎么可能有人擅离职守呢?都给我各司其职,把凤凰镇给我管理好,否则回来的时候我要你们好看!” 他们几个这才闭嘴,不再磨磨唧唧的吵着要一起去,随后谢文东又找到了陆嫣然,对新学院的进度交代一番后,他又来到了梅疏影的小院。 “啊?东哥,你前段时间还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怎么这一走就要离别一年半载的?”自从跟谢文东有了肌肤之亲后,梅疏影变得很敏感、很黏谢文东,此时她十分不舍。 谢文东不得不把她抱在怀里,一阵柔声安慰,终于让小妮子不再噘着小嘴儿,两人又是一阵耳鬓厮磨后,才算彻底安抚好。 简单的准备后,谢文东和奚子淇就启程了,经过一段辛苦的赶路,终于回到了徽州府奚府,柱子和喜子、还有谢文东以前的小跟班小栗子早已等在了门口。 一见到谢文东,就一起拥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简单寒暄过后,他们就忙着把谢文东的行李往府里搬,奚子淇以前几乎没有出过徽州府,这是第一出远门这么久,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何氏,已经抱在一起双双哭作一团。 一路舟车劳顿,谢文东这对小夫妻确实有些累了,他们休息了一日后,第二日就听说傅大掌柜和向宏等几个掌柜的知道他们回来了,都在等着见面呢。 他们两夫妻起的有些晚,漱洗之后简单吃了点早餐,就赶到了大堂,岳母大人何氏早已等在那里,傅大掌柜的和向宏几个掌柜的在闲聊着什么。 跟傅大掌柜和向宏等几个掌柜的简单寒暄之后,他们就进入了正题开始讨论奚家的生意。何氏先开口道:“今年叛匪作乱越发频繁,我们做生意的讲究一个人和货物的流通,这到处兵荒马乱的,不仅普通百姓生存艰难,连士绅豪族都用度十分谨慎,我们的生意可谓是一落千丈啊。 第138章 谢文东调查奚府生意问题所在 我的年龄越来越大,我本想着索性把生意关了,去投奔你们过点安闲日子,但每每想起奚家几代人的努力,要断送在我的手上,我十分不忍,所以急忙去信向你们求助。” 谢文东看向傅大掌柜和向宏道:“基本情况我岳母大人在信中已经同我介绍过,几位掌柜的有什么看法没有?” 傅大掌柜的面露愁容道:“谢先生,情况基本如东家夫人所说,生意逐步萎缩,各分号掌柜的和伙计们基本都没什么事情做,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见其他几位掌柜的说起来都愁眉苦脸的,只有向宏还稍微轻松点,谢文东问道:“向宏,我看你面色轻松,你那边怎么样?” 向宏道:“谢先生,由于大环境不好,哪怕是我想了如薄利多销、送货上门、马车接送等点子,我们的业绩也只能勉强持平,基本算是保本挣吆喝,长此以往我们也支撑不住怕是要亏本了。” 傅大掌柜的又道:“我是向东家夫人建议,收缩战线裁撤一些我们的伙计,来减少我们的经营风险,避免可能的亏损扩大。 但东家夫人说,这些伙计们都在奚家做了这么多年,就这样裁撤掉,他们都拖家带口的,恐怕生计更加艰难,她于心不忍所以坚决不同意。” 谢文东又道:“我们的生意这么难做,那其他几家比如广盛和的汪东家和叶家李家他们怎么样?” “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几大东家基本都赋闲在家,种种花儿、养养鸟、听听曲儿打发时间。”傅大掌柜的道。 谢文东了解了基本的情况后道:“看来我们要着力于开拓新业务,不能吃老本啊。” 向宏连忙接话道:“谢先生,我之前不是向你保证会开拓业务,甚至是把分号开到北方,把生意做到草原上吗。我们是尝试着在商业重镇山西那边开了几家分号,但是由于近年叛匪四起,商路屡次被封,眼看情况逐步恶化,我就找准机会把那边的分号给盘了出去,还好总的微挣了点。” 谢文东点了点头,对向宏表示赞许,又看向大家问道:“我们传统做的一些生意如今逐渐萎缩,就没有其他的生意门路了吗?” 几位掌柜的面面相觑后,都低下头小声道:“我们思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办法了。” “除了我们徽州府家传的那些传统的生意,何不试试丝绸、茶叶和瓷器等生意呢?”谢文东道。 “这些生意路途遥远,历时久投入大,我们从来都没涉足过。”傅大掌柜的道。 何氏也补充道:“这些生意都需要官方的路引,否则很容易被官府查办,我们奚家没有相关的路引。” “这官方路引汪家和李家倒有,他们早年做过贩茶的生意。”傅大掌柜的道。 谢文东略有所思道:“那我们何不借他们的鸡,孵我们的蛋,去试试其他的生意呢?” 向宏问道:“谢先生,你是指?” “江西景德镇的瓷器、福建武夷山的茶叶、苏杭二州的丝绸都是不错的商品啊?”谢文东道。 傅大掌柜和向宏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没有出声,毕竟这样的重大决策,他们做不了主,何氏想了想道:“文东,我们生意难做主要是因为叛匪作乱,导致人和货物隔绝,意味着你刚才说的那几样生意同样充满危险,辟如道路被叛匪封闭或遭遇其他意外都很有可能。 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儿子,哪怕是我们奚家生意不做了,我也要替我的女儿着想,让你去冒那样的危险是万万不可的。” 谢文东正欲解释,何氏直接道:“总之去冒险开拓业务的事是万万不可,今天就讨论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奚子淇对去江西、福建和浙江开拓业务的情况知之甚少,所以不懂其中的细节,她当时没有多说话,这次讨论就这样散了。 大家虽然都散了,但是顺着刚才的思路,谢文东可是越琢磨越来劲儿,他吩咐喜子道:“喜子,快,快去帮我找一幅地形图来,我要好好琢磨琢磨。” 又过了半晌,喜子终于拿来一幅卷轴交给谢文东道:“东哥,我听说你要开拓业务,需要更大的地图,府上没有这么大的地图,我是花了五十两银子弄来的这幅地图的。” 谢文东给了喜子一拳,急忙接过地图打开道:“还是你小子做事靠谱,不像柱子就知道吃。” 一旁的柱子不服气的道:“谢先生,我哪有你说的那么笨,这五十两银子里,还有我凑的三十两呢?” “哦,看来我冤枉你了,去账房提八十两银子,多余的就算我赏给你们的。”谢文东吩咐柱子道。 喜子和柱子一起道:“谢谢东哥!”“谢谢东哥!” 谢文东一边看地图,一边对喜子吩咐道:“喜子,你也去忙吧,不用陪着我了。”喜子走后,奚子淇倒了一杯茶放到谢文东的手边,谢文东喝了一口笑着对奚子淇道:“子淇,我想好好研究一下这地图上的路线,要不你也去陪陪岳母大人吧。” “什么,你在赶我走?我还懒得待在这里呢!”她知道谢文东是迷上了地图,此时也不想打扰他,于是佯装生气的道:“我才懒得陪你呢,我去叶府找欣柔姐姐玩儿去。”说完一扭脸跑了。 一晃就到了晚上,谢文东心不在焉的吃了点晚饭后,又钻进书房研究起地图来,正当他入迷之时,忽然一阵锣鼓声响起,紧接着就听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谢文东立马跑出门,却在院门口看到柱子拿着一张纸,后面还跟着江护院三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谢文东拦住他们道:“什么事儿,急急忙忙的?” “东,东哥,你看这是“呼兰大侠”的勒索信!”柱子紧张的磕磕巴巴的道。 什么“呼兰大侠”,一个勒索犯咋还叫大侠呢?谢文东一脸疑惑的接过信一看:“最近弟兄们手头紧,特来借几个银子花花,三日后送上三百万两银子,到土地庙门口的老槐树下,否则后果自负!-二龙山“呼兰大侠”” 此时奚子淇和何氏也赶了出来,他们知道情况后一脸紧张的围在谢文东身边,谢文东问江护院道:“江护院,这“呼兰大侠”什么来头?” 第139章 奚府被土匪呼兰大侠勒索 江护院脸色煞白的道:“谢先生,这“呼兰大侠”就是附近二龙山上的土匪,大概一年多前不知他们从那里冒出来的,突然聚集在二龙山上,扯着大旗说什么劫富济贫,除暴安良。 实际上动辄打家劫舍,强抢民女,可谓是无恶不作,他们不仅抢东西,还杀人如麻。听说这“呼兰大侠”有一身好功夫,所以自称为“大侠”,他有一双铁拳开山劈石,很喜欢收集人的耳朵做下酒菜。” “你见识过他的功夫?”谢文东感觉江护院说的有些过了,于是很疑惑的问道。 “我没有见过,我要见过他我就没命了,至少我得少只耳朵。他之前打劫过汪家,汪府里死伤惨重,没想到危难之际,汪当家的养的几只獒犬追咬出来,才把那群土匪吓退,有村民看见那匪首“呼兰大侠”一拳打死了一头挡路的黄牛。”江护院道。 何氏也道:“所以大家谈起“呼兰大侠”色变,倒是自那以后从来没再打劫过我们村。” 谢文东拿着手里的信,还有一枚刻着“呼兰大侠”几个字的飞镖,疑惑的道:“这么一说就更奇怪了,有段时间不抢劫这里了,怎么我一回到徽州府就打劫我们?” 听谢文东这么一说,大家也有些疑惑,但是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来,所以都默不作声。 难道是他的情敌,李家的季俊良?虽然和他之间有些过节,但不至于置人于死地吧?谢文东暗自思索着,但想想又觉得不至于,思来想去一时没有眉目,只得摇了摇头作罢。 一看到江护院和他身后几个护卫一脸的紧张,一副怂包靠不住的样子,谢文东知道他们是指望不上。 谢文东道:“如今这光景,整个荆州府,谁家能三天内拿出三百万两现银?三百万两银子,不是三万两银子,这“呼兰大侠”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我们的生意刚好又陷入了困境,就算想拿出来,也要卖掉近半的商铺,可是哪里能这么快就凑出这么多银子呢?” 何氏连忙道:“我出面到另外几家借借,说不准能凑出这些银子来。” 谢文东拒绝道:“岳母大人,我看就不用了,一次能凑出来,如果一而再再而三,我们如何应对?这一次我看他们抢钱是假,更多的是冲我来的。” 奚子淇挽着谢文东的手,一脸关切的道:“那东哥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打算给赎金,准备直接跟他硬碰硬!”谢文东干脆的道。 奚子淇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后,态度坚决的对谢文东道:“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何氏也点了点头道:“文东,我百年之后,这奚家的产业终究是要传给你们夫妻的,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谢文东朝何氏鞠了一躬后,言辞恳切的道:“感谢岳母大人支持,小婿一定小心处理,不让岳母大人忧心。” “咳咳咳!”夜深露重,何氏咳嗽了几声。 谢文东连忙道:“子淇,你先扶岳母大人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办法。” “嗯”奚子淇点了点头,扶着何氏回屋前,转身对谢文东道:“东哥,你也注意休息,保重好身体,不要太操劳了。” 送走了奚子淇母女,谢文东表情严肃的对聚在一起的家丁和护院们道:“各位,那悍匪“呼兰大侠”要三日内拿出三百万两赎银,我们办不到,到时他们肯定大开杀戒。 你们都是奚府的老人儿,有些人还是生在奚府长在奚府的“包衣”身份,如今面临生死大难,我不想让大家留下作无谓的牺牲。 你们谁想离开的,我稍后吩咐账房,结清你们的月钱同时,还会予以三个月的补偿,一定让你们走的放心,我绝不会阻拦你们。” 底下的仆人们,听完谢文东的话,他们互相看了看,有的默不作声,有的小声议论,却没有一个人说要离开。 此时喜子突然把举着的火把挥了挥道:“我不走!我生是奚府的仆,死是奚府的鬼,奚府待我恩重如山,此时正值危难之际,我决不能逃避而一走了之。” 柱子也激动不已的道:“我也不走,我们跟他们拼了!” “跟他们拼了!” “是啊,去他娘的”呼兰大侠”!“ “拼了!” 底下奚府的仆人群情激奋的大喊道。 “谢谢,感谢大家!我替奚府感谢大家!”说完谢文东站了出来,给各位深深的鞠了三次躬。 随后他认真的道:“既然大家都愿意跟奚府一起死守,那我们就上下一心跟那什么大侠拼了。大家勇敢归勇敢,但是不代表我们要蛮干,而轻易白白去送死。 下面我要对大家做一些调配:我们把奚府的防护分成三层,第一层由我和江护院等一众护卫组成;第二层防护由柱子、喜子等一众男家丁组成;第三层由府里的女仆人组成主要保护东家夫人和奚小姐。 每组分两班,白夜班轮班值守,大家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柱子和喜子抢先点了点头,其他人都喊道:“好,全听谢先生的安排!” 谢文东感动的点了点头道:“好,好!那我再做一项安排,那就是大家都拿起手边的东西做武器,从明天起每天训练两个时辰,上午和下午各一个时辰,以便更好的防卫。” 这次大家齐声大喊道:“好!好!好!” 第二日谢文东视察大家的训练情况,只见家丁们在江护院的训练下在积极地演习。只听江护院道:“当我说结阵时,大家要快速围成一团,在保护家主的同时还可以有效防御,大家明白了吗?” 家丁们齐声道:“明白了” “杀杀杀!” “刺!” “挑!” 见到大家团结一心,都在同仇敌忾的训练应敌,谢文东很满意的离开了。 柱子跑了过来汇报道:“谢先生,汪泰和老东家来访了!” 谢文东边迎了出去,边吩咐道:“快去请东家夫人出来!” 没想到那汪泰和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忙招呼道:“不用了,不用了,不用麻烦奚夫人了,我找你说说就行了。” 谢文东伸手指引道:“哦,那汪老东家里面请。” “谢先生这次回来,倒越发有精神气儿了。”汪老东家笑道。 谢文东笑着回道:“这次回来后事情太多,本来应该一早就去看望汪老东家的。” 第140章 奚府紧张谋划对付呼兰大侠 汪泰和道:“不碍事的,你们奚家的事我听说了些,我今天就是为此而来。” 谢文东有些疑惑地看向汪泰和,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汪泰和一招手,他的仆人牵出了三条熊瞎子般的獒犬,那獒犬看到谢文东还跳起来试图扑咬,被人拉住后还在暴怒嘶吼。 只听汪泰和一声大喊:“灰熊,别叫!” 那三只獒犬立马冷静了下来,不再暴怒嘶吼,那拉着狗绳的仆人,给每只狗丢了一块肉后,摸了摸獒犬的后颈脖,它们都乖巧的坐了下来,开始摇起来尾巴。 谢文东道:“敢问汪老东家,您这是?” 汪泰和笑着道:“我听说那“呼兰大侠”又来逞凶作恶,他们上次被我的獒犬吓跑过,我这次带着它们来给奚家助阵来了。 你看,我让这饲养它们的仆人,带着这三只獒犬留下,到时要咬的哪些恶徒皮开肉绽。” 看到这三只獒犬如此凶狠,谢文东一开始还有些害怕,此时见它们被训得这么好这么乖,他才彻底放心了。 谢文东双手抱拳道:“那真是太感谢汪老东家了,可是三只獒犬都给我们奚家,我怕哪些恶徒突然来个声东击西,反而可能会对你们汪家不利。 要不这样吧,我们留下两只獒犬,你们带回去一只自家备用,怎样?” 汪老东家道:“哈哈,还是谢先生思虑的周全,好那就这么办。” 谢文东再一看,后面还跟着一队马车,汪泰和立马解释道:“这里是一百万两银子,我们暂时只能拿出这些现银了,希望能帮到你们以备不时之需。” 谢文东感动的有些哽咽,他迅速调整好情绪道:“大恩不言谢,那我就不多说了。” 汪泰和摆摆手道:“当初在玉米霸盘上,谢先生和奚家放我们一马,才让我们汪家起死回生,这点算不了什么的。” 汪泰和留下喝了几杯茶,闲聊了起来,谢文东很开心的跟他介绍了自己的凤凰镇芙蓉街,汪泰和很是感兴趣,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几盏茶后他笑着告辞了。 只做这些肯定还不够,如果能请到三合镖局的张黑五老先生,那我们这次就基本万无一失了,谢文东跟傅大掌柜的商量道。 傅大掌柜的道:“谢先生,张老先生已经过世了。” “啊?上次我们见面时,张老先生还看着挺健朗的嘛。”谢文东有些吃惊地道。 傅大掌柜的有些感慨的道:“他老人家看着比同龄人健朗,但毕竟年龄在那里嘛。” 谢文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我们过去拜访下左镖头,同时拜祭一下张老先生吧。” “好,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傅大掌柜的道。 听说谢文东前来拜访,故人相见,左安民也连忙起身相迎。几人寒暄了几句后,谢文东就提出要去祭拜张老先生。 在左安民的引导下,他们一行来到了张黑五老先生的坟前,谢文东认真的做完祭拜仪式后,十分感慨的对左镖头道:“上次离开看张老先生精神抖擞,没想到这一别就是天人两隔,这人世间的恩怨情仇真是说不清楚,即重要又无比渺小。” 左安民也有些伤感的道:“是啊,我师父那会看着挺精神,还说过段时间要亲自考较我们的功夫呢?哎,没想到…”接下来的话,他哽咽着没有说完。 谢文东忙安慰道:“左镖头,节哀顺变啊!” 左安民点了点头,调整好情绪后问道:“奚府的事儿,我有所耳闻了,如果有我们三合镖局帮得上忙的地方,谢先生开口便是,我们是老朋友就无需多言了。” 谢文东被左安民的豪爽所打动,他直接道:“我这次确实有事相求,我想请左镖头保护我们奚府安全。” 左安民认真道:“谢先生可能不知道,那“呼兰大侠”本名叫杜立三,是我师父的小师弟,说起来算我的师叔。 听我师傅提起过,他年轻学艺的时候性格就十分乖戾,不服管教,正念不足,持心不正。以前我师傅在的时候,他还不敢太放肆,更不敢在我们这一带放肆,如今我师父走了,他就仗着自己一身的武艺,开始肆无忌惮了。” 谢文东立马道:“那这样,我请左镖头出马,会不会太唐突了?” 左镖头道:“谢先生不用多虑,我们是老朋友,虽然我们的实力无法与我师叔一较高下,但是以守为攻,保一家安宁,我们还是有些底气的。” 谢文东这才放心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谢文东和左安民又商议了一番,最终基本议定了保护奚府的一些细节,他们这才各自离开。 左安民道:“请谢先生和傅大掌柜先回去,我整顿好镖队,准备好后就会过去。” 谢文东和傅大掌柜的一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夫君我也要参加,我不要一直躲在后院。”奚子淇跟谢文东要求,要跟他一起参加第一道防线的防守。 “子淇,别闹!这次可是真的很危险。”谢文东安抚道。 “我没有闹,这两天我见你没日没夜的在府上到处奔波,人家很心痛你,想给你分担一下嘛。”奚子淇解释道。 谢文东有些动容,他拉住奚子淇的手道:“我们虽然都会些拳脚功夫,可这次要对付的还有一个真功夫的高手。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我还要时刻关注你,反而有些束手束脚。 不如你就在后院,组织府上的丫鬟们,一起自保同时保护好岳母大人,就已经给我们帮了大忙了。” 奚子淇想了想,觉得谢文东说的有道理,她也不再坚持了,于是道:“东哥,你也万事小心。” 谢文东捏了一下她的脸道:“嗯,我知道了,放心吧。” 转眼三日之期就到了,奚府上下紧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挨过了白天后,他们知道晚上必有大事发生。 天黑之后,奚府上下严阵以待,大家都紧盯着院墙外的一举一动,却没有一丝的异常。 只听院外打更的打更道:“咚咚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谢文东听完道:“这是最后一道更了,都三更了!” 江护院身旁的一个守卫小声的道:“再过个把时辰这天就快亮了,那\"呼兰大侠\"怕不是唬人的吧?” 江护院刚呵止道:“都给我警觉点,不要松懈。” 第141章 呼兰大侠造访张五哥显身手 此时就听到后院女眷们传来一阵尖叫。 谢文东紧张道:“不好了,他们偷袭后院,我们赶快去增援。” 他刚站了起来,只听“呼呼”两声,两个蒙面的汉子就一跃跳上院墙,一阵摩挲之后又有几人用绳索爬了上来。 此时已经来不及去救后院了,左镖头和一众镖师身手敏捷,早已迎了上去。谢文东举起大刀和江护院也冲了出去,大喊道:“大家给我冲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刀剑互相砍杀的金属撞击声,还混合着呐喊声和打斗的声音。 其中一个蒙面的汉子,一转眼的功夫打倒了七个,左镖头瞅准此人应该就是“呼兰大侠”杜立三。己方人群中,就他的身手最好,他自然对上了那蒙面男子。 刚开始二十来招,左镖头还跟那蒙面男子打得有来有回,但很快就发现左镖头有些左支右绌,开始破绽频出、力有不逮了。 终于在对垒之中,他们双拳对轰,那蒙面男子稳如泰山,左镖头却退了几步就摔倒在地,还打了几个滚。 那蒙面男子冷哼一声道:“学艺不精还出来出丑,真是丢人现眼,辱没师门!” 左镖头正想骂他几句“心术不正,多行不义”之类,但想想自己终究是技不如人,才遭此羞辱,一阵痛庝涌来,他也忘了要说啥。 谢文东见左镖头吃了大亏,他怕蒙面男子趁机对左镖头不利,他对江护院道:“江护院,那人身手十分了得,应该就是他们的头头,我们过去拖住他,为左镖头赢取点时间!” 江护院虽然平时有些怂,没想到真动手的时候还挺勇,他点了一下头,“啊呀”一声就冲了上去。 谢文东和江护院两人一起围攻那蒙面的男子,蒙面男子刚开始还对这两个不怕死的“货”弄得有些吃惊,很快他就探出了底细,一阵辗转腾挪之后,不到十个回合就一个飞踢,连出两脚把谢文东和江护院给踹飞了。 谢文东这些年虽然经历过各种场面,可谓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但是他的那些拳脚功夫,终究抵不过这行家里手的练家子。 这一脚飞踹,把他踢出老远砸在地上,胸口一阵火辣,愣是半天都没爬起来。 那男子似乎认出了谢文东,他看都不再看江护院一眼,手里提着大刀,直奔倒地的谢文东而来。 就在男子走近,快要一刀劈下之时,只听一声暴喝道:“给我住手!” 一道飞快的光闪过来,“铛”的一声脆响,原来是一把飞刀弹开了那歹徒砍下的大刀。 谢文东一个转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后,立马站了起来,顺势退到了一边摆起防御姿势来。 此时他看到一个男子,把辫子缠到脖子上,手上提着一把大刀,跟那歹徒匪首打的正激烈。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之际,谢文东这边瞬间减小了压力,他带着家丁们和左镖头等人,跟闯进来的匪徒互相搏杀,竟然逐渐占据了优势。 谢文东此时已经看清,那卷着辫子的好汉,正是他曾经路上捡回来当车夫的张五哥。 张五哥跟那蒙面的匪首又大战了三十几个回合,关键时刻张五哥又掷出了一柄飞刀,那蒙面男子没有用刀去荡开,而是一个转身一甩他的辫子,没想到这辫子竟然把飞刀打偏了方向。 张五哥的飞刀虽然只割掉蒙面男一缕头发,但是也正好擦伤了蒙面男子的膝盖,割破衣服的地方流出一道血口子。 蒙面男子停住了身体,看了张五哥几眼,摆出攻击的姿势,终于开始认真重视起眼前的对手。 又是一阵沉闷的大刀碰撞的声音,那蒙面的男子瞅准机会猛地朝张五哥的面门轰出一拳,张五哥脑袋一闪猛地推出一掌,没想到这一拳一掌的对垒,竟然把彼此双双震退了几步。 张五哥后退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对面的蒙面男子一连后退了十几步,才用刀抵住地面勉强稳住身体,待他站稳后对张五哥道:“刚才数十招的对垒下来,我发现阁下和我的招数有几分似曾相识,敢问大侠是何来历?” 张五哥一个收刀,挺起胸膛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车夫,就是想为我恩人做点事,其他的你们没必要知道。” 见今天遇到狠茬儿了,所谓占不到便宜就跑,蒙面男子打定主意后,双手抱拳一声“得罪了”转身就要逃。 张五哥见状一跃而起,在院墙上飞踏了几步,一连几个筋斗落在了男子前方,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张五哥冷冷的道:“阁下一来二话不说,又是抢银子又是杀人的,这会儿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对面男子恶狠狠的道:“你想要怎么样?” 这种人不能把他逼入绝路,因为很难整日防着这帮匪徒,张五哥于是不慌不忙的道:“不想怎么样,但是今天的事儿,你得了了吧?” 那蒙面男子转头看了一眼谢文东等人,知道今天不做点儿什么很难善了,他向谢文东走出几步,张五哥立马紧张的跟上。 蒙面男子也立马止步,他一把扯掉蒙面的黑布,露出一个面色凶狠的脸,男子双手抱拳对谢文东道:“这位是谢先生吧,谢先生我得罪了,各位我得罪了!” 说完他又朝谢文东深深鞠了三躬道:“今天冒犯了奚家,我在此跟列位说一声抱歉!”他边说边右手刀一扬,割断了自己的鞭子,发誓道:“我杜立三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我和我的部下,不得再踏入奚府十里以内的范围,否则头如此发!” 古代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辫子往往相当于一个人的尊严,严重的可以为此拼命。 张五哥这才轻松地道:“好,那我就放过你这回。顺便告诉你吧,我叫张五哥,是青城山飞云观,青玄道长的弟子。” 那男子一愣道:“我是散游道人冯章的弟子,直隶神拳张黑五是我的师兄,阁下的师傅可是秦飞云老先生?” 张五哥认真看了两眼那男子道:“我确实听师傅提起过,他有一个喜欢游历的师弟叫冯章的。” 杜立三施以抱拳礼道:“这么说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兄了。张师兄,得罪了!” 张五哥一摆手道:“不必了!”他又疑惑的问道:“你也算是名师之徒,一身武学,何以沦落至此?” 第142章 打退呼兰大侠后谢文东拜谢众人 那男子有些羞愧的红着脸道:“如今世道艰难,我全家只剩我孑然一身,我是不得已才落草为寇的。一开始我们也是打着“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口号,只是时间一久大家就被欲望所驾驭,开始肆无忌惮了。” 张五哥见有不少人受伤,他也懒得再跟杜立三掰扯,直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你说话算话,不要再作恶多端了。” 杜立三有些尴尬的道:“我杜立三今天说的话,就是钉在地上的钉子,一定说到做到。”说完他抱拳一转身道:“告辞!” 张五哥这才让到一边,府上的家丁们也给土匪们让出一条道。 “东哥!” 奚子淇和何氏也从人群后方来到谢文东的跟前,奚子淇一看到谢文东就拥了上来,扑在他的怀里。 谢文东立马问道:“子淇,你没事儿,你和岳母大人没事吧?” “没事,我和母亲都没事。”奚子淇更加抱紧了谢文东道。 “那就好,我听到后院的喊声,我想冲过去帮忙,没想到被那帮匪徒给拖住了,当时真是急死了。”谢文东还有些后怕的道。 “当时后院是有人偷袭,但是被我的飞针,射死了三个喽啰,姐妹们齐心协力绑了一个,另一个小头头被吓跑了。”奚子淇道。 谢文东揽住奚子淇的腰,紧了紧道:“好好好,你太棒了!” 说完他轻抚了两下奚子淇后背,松开手指向一旁道:“子淇,今天我们奚府,可幸亏了张五哥啊,他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谢文东走上前去,开心的拍了拍张五哥的肩膀,连连道:“哎呀,不错,没想到啊,我们奚府竟然藏着一个武林高手。”众人同时都对张五哥投来钦佩的眼光。 谢文东一边夸奖一边围着张五哥不住的打量,弄得张五哥有些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道:“谢先生,大小姐,奚夫人!马棚的马该喂了,我先下去了。”说完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一溜烟的就跑掉了。 谢文东这才表情严肃起来,对一旁的左安民道:“当然也要感谢左镖头和三合镖局的兄弟们,愿意迎难而上,不计生死,倾力相助。”说完他就要鞠躬。 左安民一把托起谢文东道:“谢先生过奖了,这些都是我们做镖师的分内之事。” 谢文东鞠完躬后,又朝府里的家丁鞠了一躬道:“我也要感谢府上一起同生共死的各位,我谢某人在这里谢谢大家! 我同时承诺,凡是这次不幸离世的,发放抚恤金和丧葬费,受伤的带薪休假,同时补五个月月钱,今天所有参加的家丁,每人补贴三个月月钱。” 众人一听,一下欢呼起来,但想起地上躺着的伙计们,又冷静了下来。 谢文东吩咐柱子和喜子道:“那你们两个没受伤,就辛苦一下,把这些兄弟们好生安抚,他们与我们一同拼过命,决不能亏待他们。”柱子和喜子听完连连点头。 “哎,对了,汪老东家的那两条獒犬呢?”谢文东忽的想起来问道。 一个家丁把他带到院角道:“谢先生,你看!” 谢文东一看,养狗人和一个家丁被杀了,两只狗都倒在了一块肉前。 那家丁道:“昨晚我看到两只狗吃着什么,很快就倒地没了声响,紧接着从院墙上跳下来几人杀了养狗人,我们两个家丁路过另一个被杀,我是侥幸才逃脱的。” 谢文东道:“原来如此,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谢文东抬着两只獒犬,带上汪老东家借的银子,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汪府。 汪泰和听说了奚府打退了那“呼兰大侠”,也很是替他们高兴,于是开心的亲自出来迎接。 谢文东指着由八个人抬的两只獒犬道:“汪东家,这两只獒犬没什么问题,就是吃了土匪的迷药,导致 现在还有些不太清醒。” 汪泰和听完谢文东打退土匪的事迹,他走到一只獒犬旁,揪住它的耳朵,那獒犬“嗷嗷”叫了两声,还流出一嘴的哈达子。 汪泰和给这獒犬的头上来了一巴掌,调侃的笑道:“我让你去帮忙助力的,你们倒好就知道吃,还险些坏了大事。” 谢文东听罢,哈哈大笑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他手指着后面的一队银车道:“汪老东家,这是您借给我们的银子,我原封不动的给你送回来了。 我听说你喜欢收藏些小玩意儿,我这里恰好有一样,我也不怎么懂,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吧,以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说完他掏出一个锦盒,递给了汪泰和。 汪泰和一番客套后,还是接过了锦盒。 谢文东继续道:“那被杀死的养狗仆人,抚恤金和丧葬费都由我们奚府来出,我们一定会处理的妥妥当当的,请汪老东家放心。” 汪老东家边打开锦盒,边随意地道:“那好说,我相信你们会处理好的。” 锦盒打开之后,一道精光闪烁,他“哇”的一声道:“好东西,这太名贵了吧?” 谢文东道:“我看汪东家很喜欢,既然喜欢就收下吧,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这相比您对我们的帮助和信任,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汪老东家拿出那颗夜明珠,对着亮光看了又看,爱不释手。他满意的笑道:“那老朽就尊敬不如从命了。” 谢文东道:“汪东家,我听说您最近都在家里捯饬些花花草草,收藏和盘一些古玩东西,已经很久没有去休宁看生意了。” 汪老东家轻轻的合上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叹了口气道:“谢先生,你应该也知道了,如今这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我们这些老字号都处于半开张的状态,我也基本是进入养老生活了。” 谢文东试探着问道:“汪老东家,我们徽州府的商人向来是最有商业头脑的,也是最有商业嗅觉的,怎么会如今生意逐渐萎缩呢?除了我们传统的生意外,有没有试试比如丝茶、瓷器之类的贸易。” 汪泰和道:“其实茶叶我们有经营了多年,只是这几年到处叛匪作乱,导致商路断了,这贩茶的茶道也断了,更别说丝路和贩瓷器的贸易了。” 谢文东不解的道:“既然是传统的生意了,怎么都这么些年了,就是没有人去走通它呢?” 汪泰和看了谢文东一眼道:“李家和我们汪家前几年都去过几个批次的商队,有的被叛军截杀全军覆没,有的一路人员钱财折损,茶没贩到最终弄得损失惨重,所以就再也没人敢试了。” 第143章 李俊良买凶杀谢文东惹祸上身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确有其难处啊!” 玉轩楼二楼的角落包间里,一个着装邋遢的男子,边喝酒边饕餮的吃着东西,全然不顾一旁小二的指指点点。 一刻钟之后,一个戴着草帽的男子上楼,坐在那邋遢男子的对面,他丝毫没有动筷的意思,一坐下就怒斥道:“你们怎么回事?那谢文东还是活蹦乱跳的,在大街上招摇过市。什么狗屁“呼兰大侠”,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那饕餮的男子丢下一根鸡腿骨,愤怒地回道:“你给我说话放注意点儿,要不是看在你是李府公子的份儿上,我早割掉了你的舌头。” 那公子哥也懒得搭理邋遢男,捂着鼻子不耐烦的道:“你这会儿约见我,要干什么?” 男子又拿起一片牛肉丢进嘴里,咀嚼了几口道:“要干什么?你答应过帮忙做这单事儿,你会给一百五十万银子做酬金,我代表我们大哥拿钱来了?” 公子哥瞬间脸色煞白,他镇静了一会儿道:“我说的是做成之后,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明明奚府有高手相助,你事先却只字不提,弄得我们这次损兵折将,损失十分惨重,连我们大哥都险些吃大亏,你想就这么算了?想得美!”邋遢男子恶狠狠地道。 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李俊良哪里拿的出来,虽然他逐步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但一下从账房支取这么多银子,不可能不惊动他爹的。 李俊良当初见他的情敌谢文东又回到了徽州府,还逍遥自在、风光满面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才通过关系想着请出“呼兰大侠”这尊瘟神替他消灾,没想到此时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此时想想就头痛,李俊良一拂袖把面前的酒杯和碗筷扫落在地,他硬着头皮道:“当时说好的事成给钱,你们没有伤到那谢文东一丝一毫,这钱我一两银子都不会出。”说完他扬长而去。 从来没有人敢跟“呼兰大侠”的人这么嚣张,邋遢男子看着李俊良的背影,惊讶的一时忘记了拦住他。他拿着酒杯一把捏个粉碎,愤怒的道:“没有人敢欠我们二龙山的钱,我看这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邋遢男子再也没有了兴致,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被听到楼上声响,上来查看情况的小二给拦住道:“诶,这位客官,你这一桌酒菜都可着贵的点,还摔坏了我们这些东西,你不能就这么、就想跑啊!” 邋遢男子懒得理他,一闪身就准备继续下楼,却被小二追上扯着衣服道:“你别想逃,吃霸王餐,吃霸王餐啊!”一边抓住邋遢男的衣服一边大喊。 邋遢男本来想着领了个美差,不仅能拿回银子,还能混一顿好吃的,所以他一到地方就点了一桌佳肴,没想到此时债主赖账,他连蹭饭都没成。 “滚开!”男子一声怒吼,一把推开小二,那小二一个踉跄翻落下楼,他连忙夺路而逃。 入夜了,张五哥像往常一样,把玉米和草料调配好后,倒在了马槽里,每经过一匹马时,他都会摸一摸马的鬃毛,安抚着它们。 这一切被来到马棚的谢文东看在眼里,他悄悄地走近,突然从袖子里滑出一颗红枣,他单指一弹飞向了张五哥的后背。 那张五哥,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十分警觉地猛地一转身,飞快的射出一柄飞刀,“铛”的一声把那颗红枣钉在马棚柱子上,同时又飞快的摸出一把飞刀做出攻击的姿势,待看清是谢文东,他立马收回飞刀道:“谢先生来了,谢先生来我们马棚做什么?” “好功夫!”谢文东走了过去,把飞刀从柱子上取了下来,飞刀上赫然刻着“青玄”二字,他拿在手里把玩着道:“不错,真是把好飞刀!”一边把玩一边走向张五哥,说完就把飞刀递给了他。 张五哥收好飞刀道:“这飞刀是我师傅特地给我打造的,一共就只有三支。” 谢文东疑惑地道:“张五哥,你这一身的好功夫,到哪里不是座上宾,为什么会安于一直在我们奚府做车夫呢?” 张五哥一边理着草料,一边道:“自从上次路上谢先生和小姐救了我之后,我就打定主意跟随奚府一辈子,因为我觉得谢先生和小姐是好人,我在府上做事心里做的舒服。” 谢文东点了点头满意的道:“张五哥,你在奚府做车夫真是埋没了人才,这样我让你当奚府护院,月钱跟掌柜的同级,怎么样?” 张五哥紧张的道:“使不得,使不得!谢先生,如果您或奚府有任何要出力的,我一定全力以赴,但是这升职加薪,我真的不需要,我只想做个车夫,在这马棚喂喂马,有需要的时候驾驾马车就满足了。” 谢文东不解的道:“你还真是一个怪人啊。好吧,我也不给你压力了,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跟府里提,我们一定答应你。” 张五哥这才表情轻松地道:“好,感谢谢先生。” 谢文东一招手丫鬟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壶酒和几碟小菜。谢文东把酒满上,递给张五哥一碗道:“我本来准备好好嘉奖你的,没想到你啥都不要。我知道你喜欢闲来小酌几杯,我拿来一壶绍兴黄酒,我们一起喝几杯总可以吧?” 张五哥也不客气,连忙拿起碗喝了一口,腼腆的笑了笑道:“那当然可以!” 谢文东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连忙吃了几口小菜道:“我会跟管家交代,隔三差五会给你送来一些酒菜。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喝的酒,直接跟他讲也行,不用有丝毫的客气。” 张五哥喝了一口酒,满意的道:“好,感谢谢先生!” 一天谢文东开心的朝奚子淇招手道:“子淇,快来,快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奚子淇微笑着走了过来,以为他的夫君要给她什么惊喜,却见谢文东把她带到地图旁,指着桌子上的地图,延着一根根路线图道:“子淇,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终于琢磨明白了,这次开拓商路的路线图了。 你看啊,我们这次时间紧急,就先南下福建武夷山,预定他们的春茶,然后再北上瓷都景德镇,进一批瓷器,最后回到徽州府,稍作休息后再北上,把我们的茶叶和瓷器销往大草原和罗刹国,你看怎么样?” 第144章 李家太爷为李俊良收拾残局 奚子淇虽然不太懂,但是看到他的男人这么认真,这么有能耐,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亲了一口谢文东道:“夫君做的规划,一定是最好的,只要夫君做的决定,我都支持。” 谢文东一把抱住奚子淇,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哈哈,我这是遇到宠夫狂魔了吗?” 说完他指着地图上最北的一个城市道:“子淇,你知道吗,这里常年冰天雪地,住着一群大胡子男人和黄毛儿的女儿,所以我们都叫他们老毛子,他们很喜欢我们的瓷器和茶叶,如果能跟他们长期做生意,一定能挣到大把的银子。” “大胡子的男人和蓝眼睛金发的女人,那不是跟金丝猴一样吗?我还真从来没见过呢。”奚子淇好奇的道。 谢文东道:“哈哈哈,金丝猴,你这个比喻确实很形象。”他抬头继续道:“子淇啊,我让你游说岳母大人,让她允许我去贩茶和瓷器的事儿,她怎么说啊?” 奚子淇道:“我跟母亲提起两次了,每次都被她给骂了回来,他说不放心你的安全。让我叮嘱你生意上的事儿可以放一放,有些事儿可要抓紧?”说到最后奚子淇羞红了脸。 谢文东早已猜到了结果,故意明知故问的道:“要抓紧什么事儿?” 奚子淇看着谢文东的眼睛道:“你说呢?” 谢文东揽住奚子淇的腰,捏了捏她的肚皮,故意摇头道:“我不知道!” 奚子淇给了谢文东一拳道:“明知故问,故意作怪!” 谢文东一把抱起奚子淇,就往绣榻上走,边走边道:“我们就遵照岳母大人的懿旨,一起做点儿要紧的事儿吧。” “哎呦,哈哈哈!”谢文东一阵作怪,逗得奚子淇哈哈大笑。 奚子淇害羞的喊道:“大白天的,门外还有丫鬟干活儿呢?” “哈哈,我就要白日宣淫,我们都是老夫老妻的怕什么。”谢文东一下压在奚子淇身上道。 “啊,啊,你个登徒子!”奚子淇越喊,谢文东就越起劲儿。 门口的小玉一听,连忙羞红着脸退到门外,还不忘快速拉上了门,走到院里对丫鬟们吩咐道:“都散了吧,小姐要试衣服,事情你们等会儿再做。” 几个小丫鬟,边走出院子,边小声议论道: “试衣服?试衣服要跟谢先生一起试吗?” “谁知道呢?”“哎呀,你可小声点,可别被听到了。” “是不是在做羞羞的事啊?” “啊!大白天的!?” 谢文东和奚子淇一阵对垒,终于双双力竭,谢文东把奚子淇抱在怀里道:“子淇,南下开发商路的事儿,你要帮我多做工作,此事宜早不宜迟。” “嗯,夫君,我知道你认定的事,一定会坚持到底,并且全力以赴的做好。我会多做母亲的工作,做好一个贤内助的。”奚子淇挪了挪身子道。 清晨,李府的仆人像往常一样,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开大门。迎接他们的不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是两具脸色苍白的尸体。 随着“啊”的一声尖叫,府里的其他人都围了上来,原来这两具已经被抹掉脖子,挂在门上的尸体是两个看门的守卫,地上还有蘸着他们的血写的“必死”两个字。 在场的众人无不吓得脸色煞白,心中无比恐惧,看到这两具尸体的李俊良,他的脸色比这两具尸体还难看,因为他基本猜到是谁的手笔。 如此大的事情,大家都手足无措,逐步接手家里生意的李俊良也是如此,此事也很快就传到了李府家主李承霖的耳朵里。 李家家主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他稍加分析就认定准是他的宝贝儿子惹的祸端,他把李俊良叫到跟前,看了他几眼问道:“俊良,你知道这寻仇的事,是怎么回事儿吗?” 李俊良连连摇头道:“爹,我,我也不知道,这谁做的,太残忍了。” 李承霖又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俊良,开始语气冷峻的道:“俊良,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李俊良也有些害怕了,他支支吾吾的道:“爹,我 …” 事情到这一步,李俊良还吞吞吐吐的,李承霖愤怒地吼道:“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是吧?” “噗通”一声,李俊良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我说,我说,爹 …”于是他就把买凶杀人后,承诺无法兑现,“瘟神”送不走的事,一五一十的事和盘托出。 李承霖听完,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平复了片刻情绪才道:“我一直都告诫你,做人做生意要行正道,不要搞歪门邪道,你看你又玩儿脱了吧?” “爹,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了,你就救救儿子这一回吧。”李俊良头如捣蒜,鼻涕眼泪的道。 李承霖叹了一口气道:“你把你托关系的那人找过来,我跟他先见面协商一下,看看那笔酬金怎么个说法,其他的事再说吧。” 李俊良一听这捅破天的事儿,又有他爹给他擦屁股了,他终于不用担惊受怕,又可以到处自由玩耍了,他心中顿时雀跃。 李承霖道:“做错事不可怕,怕的是不知悔改,这次我替你补上这个窟窿,还望你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我知道了爹,我以后再也不招惹那些人了。”李俊良立马保证道。 李家再没有更合适的继承人,他自己又年事已高,早已有些力不从心了。李承霖点了点头,语气开始变得和缓的道:“为了让你长记性,记住这个教训,最近七日,每天只许你吃一顿饭,你就在书房里好好反省吧。” “爹!”李俊良想要反驳,但是又怕惹怒他爹,只得改口道:“好,孩儿遵命!” “咳咳咳!”李承霖一阵急促的咳嗽,一旁的丫鬟连忙关切的道:“老爷!” 李承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操心,又对她们道:“扶我回房吧。” 谢文东边走,边跟傅大掌柜的道:“潘大掌柜的,你给找的这两位下过江南的兄弟,今天我跟他们交流的很满意,学了很多南下需要注意的事。你抓点紧,也找找北上做过工或者经过商的,我们也去请教请教。” 潘大掌柜的回道:“谢先生这两位你满意就好了,他们可都是多次南下闯荡的老江湖啊。这北上的嘛,因为还要翻过雪山到过罗刹国的,就有些难找啦,你容我再找找。” 第145章 谢文东跟其他三家借款南下贩货 谢文东也比较理解道:“这北上不只是北上草原,还要到达罗刹国是有些远了,这样的人确实难找。没关系,我们北上的日子还早,你慢慢找着。” 潘大掌柜的点头道:“诶,好嘞。” “东哥,母亲找你呢!”奚子淇突然跳出来道。 谢文东一抬头应道:“哦,好,我现在就过去。” 潘大掌柜的连忙道:“谢先生,那我先走了啊。” 谢文东点头点头道:“嗯,好。”说完小跑几步就跟上了奚子淇。 岳母大人何氏,坐在堂前等着谢文东,仿佛很正式。她喝了一口茶道:“文东啊,你还是决定要南下开拓商路?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岳母大人,这些天我和傅大掌柜的几个反复讨论,思来想去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就南下开拓新的商路,已经是最合适的办法了。”谢文东小心解释道。 何氏沉默了片刻,终于语重心长的道:“好吧,我答应你可以带着商队南下开拓商路。你这一点跟你岳父大人很像,就是认定的事,就总想着一定要做成。”说完何氏的神情有些感伤。 奚子淇看出来,她母亲又想起了她过世的父亲了,她喊了一声道:“母亲!” 何氏收回情绪道:“好吧,我没事。”“你答应我一点,一定要保重好身体,注意安全。” 谢文东见岳母大人终于答应,他欣喜的跳了起来道:“感谢岳母大人理解!” 奚子淇也在一旁,表现得欢欣雀跃。 何氏见状道:“好了,南下事关重大,有很多的事情要准备,有很多的关节要打通,你们就去准备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奚子淇连忙站了起来,挽起谢文东的胳膊,蹦蹦跳跳的下去了。 谢文东边走边跟奚子淇商量道:“子淇,岳母大人虽然同意了我们南下。但是此次南下我们还有两个问题要解决,一个是找生意伙伴筹集资金问题;另一个是南下经商的路引问题。” 奚子淇不解的道:“东哥,南下贩茶和贩瓷器需要那么多银子吗?” 谢文东道:“不一定要很多银子,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此次南下经商,毕竟充满危险和变数,所以我想找其他几家商量借些银子一起合伙,这样既能扩大规模也能分散风险。” 奚子淇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考虑的很周全。那东哥,路引有那么难弄到吗?” 谢文东道:“这南下经商的路引,只有汪家和李家有,我们还必须仰仗他们,此时朝廷一片混乱,办理新的路引可不是易事啊。” 奚子淇来了兴致道:“那东哥,你准备怎么弄到路引呢?” “哈哈哈,你看我的吧,我肯定能弄到路引,不过要到时候才能告诉你。”谢文东故意卖关子道 。 奚子淇被谢文东撩起了兴致,又突然被打断,她一噘嘴就跑了,边走边道:“哼,不告诉我就算了,看不把你给憋坏咯。” 汪府汪泰和的书房内,谢文东说明来意后,汪老东家沉吟片刻后道:“你想跟我们三家合营,借钱给你南下开拓商路贩茶和贩瓷器?” 谢文东身旁的奚子淇点了点头,满眼期待的看着汪泰和。 汪泰和道:“怪不得上次我们讨论最近的生意时,你踌躇满志的,原来是早有想法了。” 谢文东笑了笑谦虚的道:“只是有些想法吧,具体还需要仰仗汪老东家的襄助。” 汪泰和道:“襄助算不上,我们有所付出也有所收获,算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商业投资吧。我们借银子给你,你帮我们去开拓商路贩茶和瓷器,并帮我们把货送到恰克图的分号。文东和子淇,你们借的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谢文东连忙道:“汪老东家,我们愿意把我们奚家的几处生意一起作抵押。” 汪泰和这才道:“后生可畏,精神可嘉。我汪泰和没有理由不支持你们这些年轻人,更别说我们也能从中获利。这样吧,你们先看看其他几家的说法,如果他们的意见不大,我答应借给你们一百万两银子。” 谢文东和奚子淇站了起来,一起作揖道:“感谢汪老东家。” 汪泰和也站了起来笑着道;“不客气,不客气。” 谢文东在出汪府的路上,边走边跟奚子淇议论道:“汪老东家这边基本就定了,接下来就看其他两家了。” 奚子淇开心的道:“汪老东家的答应了,给了我们莫大的支持,让我们跟其他两家谈的时候,就容易多了。” 谢文东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这帮了我们大忙。” 第二家,谢文东和傅大掌柜的来到了李府,是由李俊良接待的。 他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听着戏台上的小曲,同时心不在焉的听着谢文东的介绍。待谢文东基本介绍完后,他把花生一甩丢在托盘里道:“什么,你想要我借八十万两银子,南下贩茶和瓷器,借我们的钱做你们的生意?” 谢文东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找茬儿,还没等谢文东开口解释,傅大掌柜的陪笑着道:“李少东家,其实我们也是在跟你们做生意。我们虽然有借你们的钱,没有付利息,但是我们不仅帮你们贩茶和瓷器,还帮你们安全把货物运到恰克图,这一路可是困难重重啊。” 李俊良喝了一口茶,一瞪眼道:“话虽这么说,但是我们借了这么多银子,万一你半路被人抢了,甚至半路被那叛匪给杀了,我们找谁要回这些银子啊?” 傅大掌柜的一听,这不是诅咒他家姑爷吗,他也有些急了,就准备争辩几句。 谢文东立马笑着接话道:“李少东家,如果您同意,我们愿意用我们奚家的几处生意作抵押。” 李俊良又喝了一口茶,品了品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这次没有成功,我们三家就可以把你们的生意给瓜分了?” 谢文东肯定的道:“生意有亏有赢,肯定要冒风险,是这意思。” 李俊良此时又有些犹豫的道:“可是这毕竟不是一笔小买卖,我们还要好好考虑一下。” 傅大掌柜的还想再解释几句,李俊良直接端起茶杯道:“范掌柜的,送客!” 于是谢文东和傅大掌柜的只得离开。 看到谢文东和傅大掌柜的离开李府的背影,李府范掌柜的有些惋惜的道:“少东家,你真的就这么拒绝他们了?我看这是一个天大的商机啊,毕竟我们现在生意逐步萎缩,急需开拓开拓新的业务。” 第146章 好事多磨三家终达成合作契约 李俊良也盯着门口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如先让他到叶家看看,叶家底子比较薄,未必会支持他们,到时他再来找我们,我们就更好谈条件了。” 范掌柜的还是有些欲言又止,李俊良直接道:“他们会回来的,要沉住气,老范你急什么呢?” 范掌柜的这才冷静下来道:“还是少东家看的准,最近我们生意掉的厉害,我是有点慌了。” 李俊良撂下一句话:“等着吧!”就走进屋了。 谢文东和奚子淇第三家来到了叶府,叶府叶鸿杰已经归隐,长子叶元思已经接过叶家的生意,听说谢文东和奚子淇来访,叶府千金叶欣柔也来到了会客厅。 叶元思和叶欣柔热情的招待道:“哎呀,谢先生和子淇来访啊,来坐来坐。” 奚子淇笑着道:“叶叔叔,老夫人身体还健朗吧?” 叶元思道:“我母亲只是现在腿脚有些不利索了,一日三顿的饮食都很正常,身体状况还不错。” “那好,等会我去看看老夫人。”奚子淇道。 他们几个叙旧,简单聊了片刻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谢文东介绍了来意后,叶元思没有多想,直接道:“我们叶家同意这门生意,你打算跟我们借六十万两银子是吧,我们可以借给你们八十万两银子。” 谢文东和奚子淇一听,喜出望外道:“那太谢谢叶叔叔的支持了。” 叶元思豪爽的道:“这有什么感谢的,这不是互利互惠的生意嘛。” 他们很快就基本谈妥了这次的生意,叶元思抚了抚掌道:“正式谈完了,两位是稀客贵客,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谢文东和奚子淇互相看了一眼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欣柔连忙上前挽上奚子淇的手往里走,叶元思陪着谢文东有说有笑的跟在后面。 三日后,谢文东和傅大掌柜的再次造访李府,李俊良已经探清了汪家和叶家的态度,这次他不再故意拿大,很快就基本同意了,只是比谢文东要求借的八十万两少了二十万两,只愿意借六十万两银子。 数日后,谢文东和其他三家,一起约了在奚府签订契约。 书房外奚子淇和何氏,傅大掌柜的、柱子和喜子等众人紧张兮兮的等在书房外。 谢文东书写完契约后,吹了吹墨汁,递给汪泰和道:“汪老东家,各位东家,这就是契约了,你们也过过目!” 汪泰和很快就签了,到了李俊良他看完了后,顿了顿道:“谢老弟,我们可先说好了,你们要是三个月之内没有回来,我们可就要按照契约瓜分你们奚家的店铺了,到时可别说我们几家不近人情。” 谢文东道:“一切按契约上的来,我们一定会准时回来的。” 李俊良这才拿起笔签完字道:“那就好!” 快到叶元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谢先生,你们这路引是怎么解决的?” 谢文东笑道:“既然我们成了生意伙伴,这路引还望汪老东家和李少东家行个方便,助我们一臂之力。” 汪泰和想都没想道:“这是应该的,没问题!” 李俊良却犹豫道:“谢老弟,你这个可没跟我们协商啊?这路引乃官家颁发的商贸过路的凭证,如果你用来为非作歹,我们可要担责任的。” 谢文东笑道:“李少东家,我们达成了这么大一笔生意,现在是一条船上荣辱与共的生意伙伴了,你还怕我坑害你吗?” 李俊良想了想,有些无奈的道:“稍后我会让范掌柜的拿来路引。” 待谢文东送走几位当家的后,奚子淇一众围了上来问道:“东哥,怎么样了?” 谢文东笑道:“当然成了,东哥出马,马到成功!” 柱子和喜子、小玉等叽叽喳喳的道:“东哥,太厉害了!”“姑爷太厉害了!” 奚子淇却仰着下巴问道:“东哥,你还没说那营商的路引怎么解决的呢?” “哈哈,生意谈妥,契约签订后,他们自然就愿意借路引给我们了,不然这笔生意就要黄了。”谢文东道。 奚子淇这才道:“怪不得,你之前只字不提路引的事儿,原来是最后让他们不得不就范。” 经过他们这一解释,傅大掌柜的等人终于听明白了,又向谢文东投来钦佩的眼神。 谢文东跟傅大掌柜的商量道:“傅大掌柜的,我们银子和通关手续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但是我想着我们这么多银子和人一起,得找个靠谱的镖师护送才行,你有什么人可以推荐吗?” 傅大掌柜的道:“本来如果三合镖局的张黑五老先生在世的话,这一路可能的凶险有他护送,基本上是无忧了,可惜左镖头还要主持镖局的工作走不开,一时我还真想不到什么人选,能功夫够好又信得过的。” 一旁的奚子淇道:“东哥,你糊涂了,你忘了一个人,藏在我们马棚的高手张五哥啊!” 谢文东一拍大腿道:“哎呀,就是眼跟前的人最容易忽视,对啊,张五哥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柱子,你快去把张五哥请来。” 片刻后,张五哥来到了堂前,谢文东问道:“张五哥,这次我们准备南下开拓商路,贩茶和瓷器,当下到处叛匪作乱,一路难免十分凶险,我想请你跟我们一起南下,护送银子和保护我们商队的安全,你觉得怎么样?” 张五哥没有意外的道:“我本来就是奚府的仆人,一切听谢先生的安排就是。” 谢文东满意的道:“好,好,这样我就安心多了。” 奚子淇却一脸委屈的道:“东哥,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倒对南下越来越感兴趣了,我也想一起去。” 谢文东道:“子淇别闹,这次南下几乎没有人看好,为啥?说白了就是因为太过凶险,如果带上你我不是更操心?” 奚子淇噘着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其实我只是不想总是让你一个人冒险,我想陪在你身边,帮你分担一点。” 谢文东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安慰道:“子淇放心,我们快去快回,我会万分小心的,你就在家安心等我回来就好了。” 奚子淇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送行的人群中不仅有奚府的人,还有汪泰和老东家、叶元思东家,还有李家的代表范掌柜的。 第147章 谢文东夫妇南下福建贩茶 大家一番客套之后,岳母大人何氏让丫鬟端来三碗酒,她拿起一碗后对谢文东道:“文东,这一路凶险无比,你可一定要保重,要万分小心,早点安全回来。这一碗酒,就算我给你送行的!” 谢文东见状也端起酒碗,却听何氏道:“子淇那丫头呢,昨天还难舍难分的,这会儿送行的时候怎么还不见人影呢?” 大家就当奚子淇无法面对这离别的场面,也没再当一回事儿,谢文东喝完一碗酒之后道:“感谢岳母大人的信任,这碗酒我也替子淇喝了吧。”说完他拿起另一碗又一饮而尽,喝完把碗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告辞!”“保重!” “告辞!”“注意安全!” “告辞!”“一路顺风!” 道别后,谢文东一跃而起,翻身上马,转身朝身后的队伍喊道:“启程!”队伍开始动起来,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都给我排队,别挤!” “一个个来,谁也别想漏掉!” 队伍赶了一段路后,前面就是一个关口,有一群士兵在查岗,两个守卫拿着一个画像,对路过的行人一个个的核对完后才放行。 谢文东的商队排好队后,一旁的柱子道:“谢先生,果然到处不太平,他们在查叛匪头子呢。” 谢文东点了点头,心里多了些担忧道:“看来这一路肯定不太平啊。” 好在他们这队终于顺利的通关了,他们又赶了一段路,终于到达了一个茶馆,谢文东道:“柱子,下一站遇到茶馆客栈要多久?” 柱子拿出地图看了看,回道:“谢先生,过了这站,得有十五里才能遇到下一个客栈或茶馆。” 谢文东吩咐道:“行,吩咐下去,跟弟兄们说一声,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暂歇,大家喝点儿茶吃点干粮。” “好嘞!”柱子听完就下去了。 谢文东一边喝茶一边吃着绿豆糕,他总感觉左边第二桌的那个戴斗笠的客人在偷看他,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茶,然后猛地转头看向左边,把那盯着他的人抓个现行,那人猛地别过头去,又装作若无其事。 谢文东端起一碗茶站了起来,走到那人的桌前坐了下来,盯着那人道:“这位兄台,我怎么看你的身形有点眼熟啊,我们认识吗?” 那人“捏”着嗓子道:“不,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你干嘛老看我?”谢文东越来越怀疑道。 “我?谁看你啊?你很英俊吗?”那人一阵支吾,突然喊道。 谢文东这下终于吃准了,他一把掀开那人的斗笠,却见奚子淇坐在对面朝他尴尬的傻笑。 谢文东无奈的道:“子淇,你这是干嘛?我不说了你不方便一起嘛。”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会功夫,又不会拖你后腿。”奚子淇辩解道。 谢文东一时有些无语:“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你。” 奚子淇握住谢文东的手不停的摇晃道:“东哥,你就带上我嘛,我不会跟你添乱的。我真的不想什么都是你一个人承担,我想替你分担一下。” 谢文东无奈道:“好吧,我还能说啥呢。”“对了,岳母大人知道吗?” 奚子淇猛地摇头道:“没有!” “你又不是小孩,她会着急死的!”谢文东道。 “我已经给她留下一封信了,她这会儿应该也知道了吧。”奚子淇道。 “我说刚才送行的时候,你怎么会不在呢?”谢文东恍然大悟道。 “嘿嘿,我一人骑马早早地就过关,在这第一家茶馆处茶歇等你们了。”奚子淇得意的道。 “好吧,不过子淇,我们这一路赶路,如果你一直女儿身打扮可不方便,有些时候你可得女扮男装才行。”谢文东提醒道。 奚子淇道:“这我知道,你刚才不也一时没认出我来嘛?” 谢文东笑了笑,捏了一下她的下巴道:“好吧,服了你了。” 根据计划,他们是先去福建贩茶的,进入福建境内后,走了大概大半个月,本来以为会不太平,没想到出奇的顺利。 一路上除了一个脚扭伤的和一个中暑的外,一路上大家都很顺利,脚扭伤的让张五哥看了看,“咔咔”两声就给正骨治好了。 话说这福建虽然地处沿海,也是真的热啊,另一个中暑的,幸亏队伍里有一个懂刮痧的,给他刮痧了一次,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 进入武夷山山区后,路边的林子越来越密集了起来,空气特别的清新,就是感觉十分的闷热,队伍里有些弟兄早已顾不上别的,光着膀子边赶路边用树叶当扇子扇风。 谢文东一边拿着大树叶给奚子淇扇风,一边指着前方的竹林道:“看见没,那里有隐隐约约的人家,应该就是山里的茶农了。” 他们又走了一段,终于见到一个光着脚、衣衫褴褛的汉子,在抬头看着一棵竹子的上方,谢文东凑了过去,也弯下腰学着他看向上方,透过竹叶就是烈日,刺眼的阳光让谢文东立马扭过头去。 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你们这是武夷山的茶区吗?” 那人终于不再看着天空发呆,而是扭过头莫名其妙的看着谢文东道:“嗯,是啊,我们村就是种茶的。” 谢文东一想这兄弟虽然不太正常,但好歹问对人了,他继续问道:“这位兄弟,我们是来贩茶的,你能带我去找村长吗?” 那人又扭头看向谢文东的身后,确认清楚后他又问道:“贩茶?你们真的是来贩茶的?” 谢文东肯定的点头道:“对啊,我们就是来贩茶的!” 那人猛地一跳三丈高道;“贩茶的,贩茶的来咯!”说完他边蹦蹦跳跳边往村里跑,一路喜出望外的喊道:“贩茶的,贩茶的终于来了,贩茶的来了,哈哈哈,贩茶的终于来了!” 谢文东跟奚子淇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终究还是跟了上去,一路上又遇到两个光着屁股玩耍的孩子,听到那男人边跳边喊:“贩茶的来了,贩茶的终于来了 …” 他们也丢下手里的树枝,边往村里跑边喊道:“贩茶的来了,阿妈!阿爸!贩茶的来了!” 小孩跑进一个路边的竹屋,把他的阿爸拉了出来,其他的村民也都闻讯赶了出来,终于一位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走向谢文东,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有些疯癫的男子,还一直在边蹦跳边喊道:“贩茶的,贩茶的来了,贩茶来了!” 第148章 谢文东一次收购了五年的茶叶 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谢文东,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商队道:“这位兄弟,你好!我是这里的族长,我叫钟志琛,请问你们是来贩茶的吗?” 谢文东抱拳作揖道:“钟大哥,你好,我们确实是来贩茶的。我叫谢文东,我们来自徽州府奚家。” 钟族长又打量了一番谢文东道:“徽州府奚家,往年都是汪家和李家来我们这儿贩茶。” 谢文东连忙解释道:“现在到处兵荒马乱的,很多商路都不通,大家都不敢冒险了。不过我这次来贩茶,他们也有入股的。” 钟族长一边把谢文东一行往村里请一边笑道:“这个不打紧的,只要你们是来贩茶的就行。” 一旁的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男子还在喊着:“贩茶的,贩茶的来了,贩茶来了!”,周围的村民们都一脸殷切的看着谢文东一众人。 钟族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你看因为兵荒马乱,几年都没有人来贩茶了,可把大家都给盼苦了。” 钟族长边走边介绍道:“我们这个地方全是山区,除了种茶没有其他的营生,种茶的收入一断,大家的生活无比清苦,不说日常的生活用品没钱购买,就连日常的食盐都紧缺。” “不过现在你们来了,这样大家都有盼头了。”说完他还指了指一旁衣衫褴褛的村民和几个光着屁股的孩子。 谢文东跟钟族长保证道:“你放心,钟大哥,只要我们奚家还在,我们一定每年都来贩茶。” 听到这话,钟族长也有些动容,他拍了拍谢文东的肩膀道:“好,谢兄弟,只要你们每年都来,我一定给你最优惠的价格和最好的茶!” 谢文东笑道:“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晚上钟族长和村民设宴款待谢文东,山区的茶农村落虽然没有什么佳肴珍馐,但是山里的土货还是很丰富的,烤野兔子肉、竹笋焖竹鼠、手把羊肉也是十分有特色。 谢文东尝了一口竹筒饭道:“嗯,味道很清甜啊,跟这山泉水一样清甜。” 钟族长见谢文东很喜欢,也开心的笑道:“我们这山区,别的没有,就是这些山货很纯正,我们的米饭也口感完全不一样。” 奚子淇吃了一口粽子,惊讶的道:“钟大哥,这是什么粽子,米是黑色的?” 钟族长介绍道:“我们这叫乌米饭,你吃的这个粽子叫菅叶粽。” 柱子喝了一口酒也感慨道:“钟大哥,你们这的酒也很好喝,没有辛辣刺鼻的味道,反倒有一种香甜的味道。” “柱子兄弟,这是我们用糯米酿造的“米酒”,所以口感很香甜。”钟族长道。 柱子说完一饮而尽了两杯,还倒上一杯非要跟张五哥碰杯,边喝边道:“我说怎么感觉越喝越想喝,仿佛喝不醉呢?” 张五哥不得已又跟他碰了几杯道:“这酒虽然清甜,但是后劲儿很足,喝醉了都感觉不到。” 柱子举杯一饮而尽道:“这用米酿的酒,能有多大劲儿,味道还那么甜,张五哥你可别小看我酒量。” 钟大哥笑了笑道:“柱子兄弟,你要是喜欢就多喝几杯,来了我们这里不用顾虑那么多。” 钟大哥给谢文东介绍起这里的风俗人情,和一些有趣的事情,谢文东和奚子淇都听得津津有味,大家没再注意柱子和张五哥斗酒。 第二天钟族长带着谢文东一行去看他们的茶园,走了一段山路到了山顶后,已经能看到几十个少女和妇人,都穿着本地的民族服饰在忙碌的采茶。 钟族长指着对面的几个山头道:“这片茶园,加上那几个山头上的,一年能产六吨左右。” 谢文东摘了一个茶尖儿,送到嘴里咀嚼着道:“先苦后甜!”“钟大哥真是了不起,这么大一片茶山,这么多村民,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条。” 看完茶山后,钟族长带着大家边下山边道:“我们这里都是自己族内人,村民也比较淳朴,所以大家之间都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谢文东问道:“钟大哥,你们这里种的茶,我很满意,我这次带了一百万两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钟组长道:“如果是今年的新茶,那就绰绰有余啦。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跟谢兄弟商量一下。” 谢文东爽快的道:“钟大哥但说无妨。” “谢兄弟,我能不能把我们之前库存了三四年的茶都贩给你?你看我们放在仓库里,不能吃也喝不了多少,如今都快放不下了。”钟族长有些为难的道。 谢文东一听三四年的茶,还加上今年的新茶,那数量肯定惊人,他一时有些犹豫。 钟族长看出来他的为难,连忙道:“谢兄弟,你要能都拿走,我可以半价卖给你。” 谢文东连忙道:“不不不,那倒不用,钟大哥,我是怕我这次带的银子不够,因为按计划我还有一些其他的地方要跑。” 钟族长道:“钱不够没关系,你们付一部分定金就行,其余的可以明年来贩茶的时候再带过来。” 这是惊人的数量,谢文东有些惊讶的道:“钟大哥,你这么信的过我?” 钟族长微笑着道:“谢兄弟,不瞒你说,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可以肯定你是一个不会太浮夸,很实在很靠谱的人,我们信得过你。” 谢文东也不再推辞,于是道:“那我就听钟大哥的全部收下,但是有一点要改一下,那就是收购价按新茶价格的七成来。村民们也不容易,我们是要做长久生意的,不能让大家太委屈。钟大哥,这样你看行吗?” 钟族长激动的握住谢文东的手,开心的道:“那真的太好了,谢兄弟,我替村民们谢谢你。” 谢文东笑道:“不客气,不客气。” 谢文东答应全部收下他们的茶后,钟族长高兴的不行,他有些手足无措的道:“谢兄弟,这次工作量惊人,我们也要抓紧赶工,我要马上回去安排,争取尽快把你们的货给做出来,你就在村里自己逛逛吧。” 谢文东见状笑道:“那好,钟大哥你先去忙。” 钟族长告辞后,就要匆忙的离开,却被谢文东叫了回来道:“哦,钟大哥,你们在包装的时候,能不能每个茶饼都包装成一斤一两?” 钟族长有些不解的道:“谢兄弟,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这次也有帮他们三家贩的货,这样包装你不是吃大亏了吗?” 谢文东笑了笑道:“我们这一路长途运输,难免会有些损耗,我想总不能让他们吃亏受损失。” 第149章 谢文东一行离开茶园村 钟族长停了下来,对谢文东抱拳作揖道;“我们卖茶这么多年,今天算是见识了。谢兄弟,你宅心仁厚,注重信誉,老哥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谢文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钟大哥,过奖了,过奖了。” 种族长道:“谢兄弟您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按你吩咐的包装,另外我还让他们在包装上印上你们“广泰祥”的字号,同时包装扎实点,让茶饼不容易受损。” 谢文东满意的道:“哈哈,那真是有劳钟大哥了。” 钟族长走后,奚子淇一直看着谢文东傻笑。谢文东摸了一把脸道:“笑什么,我脸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啊?” 奚子淇亲昵的凑上来,揽着谢文东的手臂道:“就你刚才和钟大哥的对话,我看出来你的经商之道,我很佩服你能面面俱到,把所有人的利益都照顾的很好,不仅把钱挣了,还让大家都很满意,挣得了信任和信誉。我也很自豪,我找了这样一个夫君,让我感觉我很幸福!” 奚子淇说完亲了谢文东一口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谢文东笑了笑,并没有追上去,而是问跟在身后几步远的张五哥道:“我刚才不好打断钟族长,对了张五哥,柱子今天怎么没见着?” 张五哥道:“谢先生,他昨天的米酒喝多了,今天早上醉的像一滩烂泥,站起来走路都打摆子,所以托我向你请个假,刚才你们聊得开心,我一直没讲。” 明明要跟张五哥拼酒的,而张五哥现在像个没事儿人,谢文东摇了摇头道:“我就知道这个怂货,肯定会醉的!” 他们又在竹林里走了一段路,终于找到一个竹子搭建的凉亭。 谢文东和奚子淇走了过去,见一个本地的老汉在纳凉,同时还在煮茶。 那老汉知道谢文东,见他走来,抬头热情的道:“您就是来我们这儿贩茶的谢老爷,来来来,坐坐!” 谢文东回道:“是啊,老人家,您种了多少年茶了?” 老人家一边捣弄着煮茶,一边回道:“我呀,从小就跟家里人一起采茶,后来自己也开始种茶,算起来这辈子都在跟茶打交道了。” 谢文东道:“那您老人家也是懂茶的老师傅了。” 老人笑了笑道:“哪里哪里,混口饭吃罢了。”他见茶煮好了,连忙倒了几杯,递给谢文东一杯道:“这是我家种的品种,你们尝一下。” 谢文东端起茶杯品了一小口,又看了看茶水的颜色道:“这茶颜色淡黄,口感先苦后甜,回甘力度很大,味道很不一样啊。” 老人听了谢文东的品评,开心的笑道:“哈哈哈,你也是一位懂茶的人,这茶叫莓茶,是一种多功能的健身茶,也叫益寿茶。” 老人家说完递给谢文东一个茶包道:“你看就是这种,我们这一带就我们家种了,我很喜欢这口感。” 谢文东接过茶包一看,这莓茶形状纤细卷曲似龙须,他回道:“这茶果然不一样。” 老人家道:“这茶冲泡时应该使用温水或热水,不要使用冷水或过热的水,这样才能出更好地口感。” 谢文东见老人家聊起茶如数家珍,他连忙道:“老人家,我刚才发现我们茶园都在河岸的这边,为什么河对面的山都荒废了,没有人种茶?” 老人回道:“哦,那个没有开发的嘛,因为种太多也没人收,反而把价格给压低了,所以我们都没有开垦河对岸的山地。” 谢文东眼珠子一转道:“老人家,我能不能承包对岸的荒山,请你来给我们种茶,我给你比现在的收入高三倍,如果效益好还有奖励,我还保证村里的收购价不会降,你看行吗?” 老人家想了想道:“那感情好啊,反正我在哪儿都是在种茶,收入还有提高。” 他们又闲聊了一些事情,最后老人告辞道:“那我就先去忙了,谢东家如果有事情可以来村里找我。” 谢文东满意的道:“嗯,好好!” 奚子淇道;“东哥,这样我们有了自己的茶园,产量和品质都更有保证了。” 谢文东道:“是啊,这样以后汪家他们几家就没法跟我们竞争了,毕竟我们都有自己的茶园。” 又过了数日,事情基本办妥,钟族长对谢文东道:“谢兄弟,听说你还要去江西贩瓷器。你放心,护送这批茶回徽州府的事儿,我也出一份力,我会派出一队村民跟你们的人一起护送这批货。” 谢文东本来打算留一部分人,等货物备好后,负责护送货物回徽州府,他则先去江西贩瓷器,有了钟族长的保证,这下他就更放心了。 谢文东临别之时,钟族长带着大家来给他们送行,喝完送行酒后,钟族长把谢文东拉到一边道:“谢兄弟,我看我们很投缘,我这里有五斤“碧落不夜侯”,就算老哥送给你的,这可不是一般的茶。” 谢文东知道这个茶的珍贵,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么名贵的茶,一下送我五斤,这不太好吧。” 钟族长认真的道:“这有什么,谢兄弟你这次来收茶,一下解决了我们村几年来的一块心病,让我们基本生活有了保障,我们再也不用那般清苦了。你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啊,你拿着吧,你没资格喝,谁还有资格喝?” 谢文东终于收了下来,钟族长又道:“谢兄弟,你放心,你离开后,你租的那块山地,我会帮你看着的,你就放心吧一定能让他种出最好的茶来。” 这块山地明显跟钟大哥这些茶农有竞争关系,没想到钟大哥这么豁达,谢文东有些感动的道:“那我就感谢钟大哥,我一有空还会来看望钟大哥你的。” 钟族长笑道:“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离开茶农村落后,谢文东还对钟族长和村民的热情赞不绝口,奚子淇也道这茶山地带的风景十分宜人,是一个隐居生活的好地方。 身后的柱子却一副狼狈的样子道:“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吃又吃不惯睡也睡不踏实。” 原来这里地处山区,蚊子很多,加之柱子初来乍到水土不服,一直都吃不惯还常常呕吐、拉肚子。 张五哥调侃道:“谁叫你胡吃海喝,来者不拒的乱吃东西的。” 柱子争辩道:“我只是想着来都来了,什么都得试试,没想到完全受不了。”他看了一眼张五哥道:“不像某些人,到这里像老鼠掉到了米缸似的。” 第150章 贩瓷器途中险遇叛匪水师 张五哥喜欢喝酒,特别喜欢这里的糯米酒,就刚才还多喝了几碗,此时红着脸有些难为情了。 去江西的路上,要走一段水路,他们租了五艘船,此时气温逐渐升高,大家在闷热的船舱里,很多伙计都不适应,开始呕吐拉肚子。 其他的伙计们因为闷热,都光着膀子了,只有谢文东这艘船因为照顾奚子淇,所以大家都比较注意。谢文东敞开外套,用一只破蒲扇边扇风边看着缓缓而流的江水道:“我们还有几天到江西啊?” 张五哥回道:“谢先生,我们还要走三天水路,然后赶个两天陆路基本上就到了。” 谢文东抱怨道:“本以为在水上走水路会凉快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闷热,一到黄昏还蚊子特别多。” 张五哥认真听了一会儿,突然表情严肃的道:“不好,谢先生,感觉有一艘大船过来了?” “大船?”这江面上,普通的渔船和商船都不是很大,只有叛匪和官兵的水战才用大船,谢文东有些紧张的道:“你是说很可能是叛匪的船?” 张五哥道:“不好说,谢先生,我们要规避一下才好。” 谢文东一看都是茫茫的江面,去哪里躲避啊?他忽然眼睛一亮道:“靠右岸加速前进,我听说前方有一段芦苇荡,我们就躲在里面。” 柱子传下谢文东的命令后,他们的船队加速划动,终于躲进了一片芦苇荡,此时的芦苇荡还生起白雾,看起来如同仙境,是很好的躲避场所。 谢文东他们的船队躲好后,就听到水面上一阵嘈杂声传来,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汉子大呼小叫的声音,船上还有黑烟生起,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连芦苇荡中的谢文东都能闻到。 终于大船一点点靠近芦苇荡,躲起来的谢文东他们,连船上人的脸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只听一个小兵跟一个包着头巾的汉子汇报道:“报告统领,我们跟丢了,那群商队消失了。” 那包着头巾,满脸横肉的汉子,又仔细四周眺望了一番道:“奇怪了,明明我们的探报探察到了他们的行踪,听说一共有五六艘船,这到嘴的肥肉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那小兵道:“统领,那边的那片芦苇要不要去搜查,他们会不会躲在那里面?” 头巾统领想了想道:“不用了,那边芦苇丛水况不明,又弥漫着浓浓的水雾,可能有官兵埋伏。” 小兵不解的看着统领,统领思索了片刻终于道:“这里情况不明不宜久留,听我命令现在就撤。” 小兵往船后方跑了几步大喊道:“大统领有令,我们撤退。” 那艘大船终于离开了,谢文东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柱子问道:“谢先生,我们要不要现在就马上离开?” 谢文东道;“先不急,稍微再等会儿,这些叛匪十分狡猾,小心他们杀一个回马枪,我们的船小,很容易被他们追上。” 他们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没有新的情况之后,谢文东他们终于从芦苇丛里划了出来,快速的离开了这段水路。 又赶了几天路,谢文东气喘吁吁的问一旁的柱子道:“柱子啊,还有多远啊?” 柱子也气喘吁吁的道:“谢先生,根据刚才跟那大娘问的路,前面应该就是了。” 谢文东他们拐过一个弯儿,就见到远远地一幢建筑,墙壁上闪着光亮,大家定睛一看,原来那栋房子的墙壁上都镶嵌着各种瓷器,再看这马路都是由瓷片铺成,再往前走几步,就发现路边有块石头,上面刻着“古窑里”几个字,抬头看眼前的牌坊,上面写着一副对联:左联是“雨过天青云破处”,奚子淇也念出下联“这般颜色作将来”,横批“千年瓷都”。 这座古镇坐落在一条小河的两岸,岸两边通过一座桥连接在一起,一条清澈的小河穿过小镇,百来座房子依山傍水,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小河的两旁,可谓是小桥流水人家,此时正是烟雨迷雾的清晨,整个小镇弥漫在雨雾环绕间,仿佛是一个仙境般的世外桃源。 谢文东见小溪边有几个放牛的小孩,于是上前问道:“小娃,你们镇长你知道在哪里?” 小孩好奇了的打量了谢文东众人一番道:“镇长家,那,在那边!” 小娃给谢文东指了一下方向,一旁两个玩耍的孩子见状连忙道:“我们知道,我们带你去吧。”说完就开心的在前面领路。 他们来到一座房子前,大门简单的关着,连锁都没锁,谢文东朝里喊了几声道:“镇长,镇长,镇长在吗?” 隔壁的邻居有个正在喂猪的大姐,打量了谢文东众人片刻,抬头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找镇长干嘛?” “我们是从徽州府来的,找镇长是来贩瓷器的。”谢文东道。 “收瓷器?”大姐愣了片刻,惊讶的道:“收瓷器,我知道,我知道镇长在哪儿。”她把手往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简单收拾了一下道:“走,我知道他现在在那儿,我带你们去找他。” 一路上大姐反复确认道:“收瓷器的,你们真的是来收瓷器的吗?” 谢文东笑着道:“大姐,真的,我们真的是来收瓷器的。” 大姐自顾自的道:“收瓷器的,真的太好了,我们的瓷器又有人要了。” 走过了几条田埂,谢文东问道:“大姐,镇长家的地这么远吗?” 大姐道:“不是他家的地,他是在村东边的荒山上放羊嘞。” 大姐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本来我们作为有名的瓷都,都是靠烧制瓷器过活的,没想到如今天下不太平,商路也不通了,我们的瓷器都堆在仓库里没人来买,我们只能各自谋生路,又干起来农活儿了。” 谢文东终于看到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在驱赶一群羊,大姐朝那人喊了两声道:“石大哥,石大哥,有人找,有人找你!” 那汉子这才慢慢走了过来,他看到谢文东一行,有些疑惑地道:“你们是?” 大姐有些性急的直接道:“哎呀,石大哥,他们是来收瓷器的,徽州府的大东家来收我们的瓷器了。你看,我都喊你几声了,你都听不到?” 一听“收瓷器”,这汉子开心的握着谢文东的手道“你们真的是来收瓷器的?” “那然当,千真万确。”谢文东保证道。 第151章 谢文东发现瓷器珍品玲珑瓷 汉子把所蓑衣斗笠一甩,就扔到一旁的大石头上,指了指路道:“走,回去说,回去说。我叫石茂生,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你?” 谢文东作揖道:“我叫谢文东,幸会幸会。” 石镇长一伸手指引道:“请,请!” 他们简单歇息了会儿后,石镇长就迫不及待的跟谢文东道:“谢兄弟,你说这次要收好些各式瓷器,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仓库。” 石镇长领着谢文东一行来到一排泥坯房子前,他打开一个有些生锈的铜锁,指着里面堆积如山的简易木箱子道:“这里面都是封存的瓷器,我拿一些给你们看看。” 说完他搬下来三个箱子,快速撬开了箱子,他把一个箱子拖到近前,扒开箱里填充的稻草,撕破油纸后,取出一只碗道:“谢兄弟,你看这箱是龙碗,就是双龙戏珠马奶碗,这些都是老库存,都是高岭土原矿彩,煤窑烧制的。那一箱是盘子,这一箱是碟子,各种款式都有。” 谢文东从石镇长手里接过碗看了看,这碗上面的花纹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他感慨道:“不愧是景德镇的瓷器,这做工这彩绘,随便一个碗都是精品啊。” 奚子淇也随手从另一个箱子里,取出一个盘子拿在手里把玩,石镇长连忙介绍道:“谢夫人手里拿的是黄帝开窗手绘粉色花鸟盘子,也是市场上少见的高岭土原矿彩。” 谢文东又拿起一个碟子看了看道:“这款市场上比较少见,但我知道,它就是四季长春,底款是龙珠阁,这品相十分完美啊。” 石镇长开心的笑道:“原来谢兄弟也有所了解,我们景德镇的瓷器能卖给喜欢的人、懂的人,那真是太好了。” 谢文东又简单看了看库存的产品,跟石镇长谈妥了价格后,他满意的道:“石镇长,你们这里的货品远远不够,我要的量至少是这里的三倍。” “三倍?”石镇长激动地道:“谢兄弟,你真的是我们镇的救星啊,这些都是四年的库存,自从商路断了后,我们的瓷器就滞销在这里了。”“谢兄弟,只要你要求的,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帮你产出来。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那些师傅叫过来,我们一起好好商量商量。” 过了半晌,石镇长身后跟着一群人来到谢文东的跟前,他介绍道:“这些都是我们镇上制作瓷器的工艺师傅,还有的一时没找到人。” 那些师傅都看着谢文东,露出憨厚的微笑,石镇长指着一个戴草帽的男子道:“他是选土和研磨的师傅,负责选择合适的原料,比如高岭土和瓷石,经过粗碎、风化、预烧等处理,然后进行研磨。” 谢文东看着那汉子帽子上的青草根,石镇长忙解释道:“哎,都怪这世道不好,导致商路也断了,他一个好好的大师傅,现在靠种脐橙到镇上卖钱来谋生,刚才他还在除草呢。” 石镇长又指着位妇人道:“她是彩绘的,就是在瓷器的表面进行绘画,可以是釉下彩或釉上彩,一双巧手让我们的瓷器一下子仿佛活了。”那妇人不好意思的朝谢文东笑了笑。 谢文东随着石镇长的介绍,看到一个赤着脚一腿泥的汉子,他不由的看向汉子的双脚。 石镇长道:“他是过滤和配料的师傅,负责研磨后的泥料和釉料需要过筛,用以确保细腻度。然后就是根据不同的种类进行称重配料。你也看到了,现在是个泥腿子,在家种庄稼呢。” 石镇长接着介绍道:“他是练泥的,就是将配好的泥料调和成瓷泥,这一步工艺主要包括除杂、揉匀等工序。” “这位是制坯的师傅,他主要负责使用模具将瓷泥制成瓷器的基本外形,然后进行晾干、旋削表面,以保证瓷器外表的光洁。” “他拉坯、利坯、晒坯的,就是通过旋模子儿或雕塑的方式制作出瓷器的具体形状,然后进行晾干。” “他们两个分别是施釉和烧窑的,就是先根据瓷器的几何外形,采用浸泡或吹釉的方式施釉,确保釉浆的均匀分散;然后呢将成型的瓷器放入窑中进行烧制,最终就成了瓷器成品了。” 谢文东笑了笑道:“石镇长果然是一辈子跟瓷器打交道的人,三言两语的介绍,弄得我这个门外汉,都基本了解了工艺,想要跟着师傅们学个一招半式的。” 石镇长开心的道:“谢兄弟,你放心,我们先把这几年没烧的窑给清理出来,等我们把窑烧起来,一定带你参观我们制作瓷器的过程。” 谢文东抱拳道:“那就感谢石大哥了。” 安顿好谢文东一行人后,石镇长他们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开窑工作,接下来的日子里,是由镇长的女儿陪着谢文东一行在镇里游玩。 一天吃完饭后,谢文东几人在院里闲聊,石镇长的女儿小琴跑了过来道:“谢大哥,奚姐姐,我父亲说我们的窑烧起来了,他请你们去参观。” 谢文东跟着小琴来到了窑口,石镇长笑着迎上来道:“谢兄弟,你来的正好,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瓷器工艺过程。“ 谢文东看到一个师傅在边转着底座边捏着一只花瓶的毛坯,石镇长介绍道:“做完前期的选料、练好泥之后,就是制坯和拉坯了,他就是在制坯。” 谢文东问道:“这个瓷坯做完之后就是晒坯了吧?” 石镇长点点头道:“对,就是把瓷坯阴干。” 一旁有个女子在一只干的瓷坯上,雕刻着什么,谢文东指着女子,疑惑的道:“石大哥,彩绘不是在瓷器烧窑之后才进行的工艺吗?” 石镇长笑着道:“哈哈哈,谢兄弟,她做的是一款玲珑瓷!” 奚子淇问道:“石大哥,什么是玲珑瓷,听着是一款很高级的瓷器。” 石镇长道:“对,这款瓷器的确是一种高端的瓷器。它是在阴干的素坯上雕刻,雕刻时他们师傅必须保持凝神静气,每一刀都必须小心翼翼,因为如果用力过度,就会将坯料损坏,这位师傅七岁学艺已经积累了二十年的经验,它雕刻的牡丹花可是比真的牡丹花还要绚丽几分,还得过瓷艺金奖的。” 谢文东见这素坯还有隆起的部分,他好奇的问道:“石大哥,这玲珑瓷不仅要雕刻,还要填釉吧?” 石镇长开心的道:“谢兄弟你真是好眼力啊,这玲珑瓷的填釉叫做玲珑釉,是制作时最为关键的一道工序,每种釉料都有独特的配方可是十分精确,否则做出来的玲珑瓷的透光会大打折扣。 第152章 景德镇为谢文东重开陶然集 另外玲珑釉不能配的太浓,不然会点不进去,边缘会有缝隙漏光,太稀的话会容易流动产生缺釉,这个填釉的工艺可是要做四到五次,打磨之后再进行彩绘工艺,最后才是进行烧窑工艺,推入一千度高温的窑内烧制四个时辰才能成型。” 谢文东吃惊的道:“这工艺确实复杂,应该产量不高吧?” 石镇长自豪的道:“这玲珑瓷可是我们景德镇的镇馆之宝,确实产量不是很高,不过一般家庭也能用得起,因为普通的生活瓷器都无需太复杂。” 一旁的奚子淇刚才见到制坯的时候就跃跃欲试,这会儿听石镇长一介绍,她已经对玲珑釉有些痴迷,她开心的问道:“石镇长,能不能让我们试试制作一只玲珑瓷?” 石镇长道:“当然可以啊,先让师傅指导你们制作一个素坯。来,谢兄弟、奚小姐这边请!” 奚子淇和谢文东都撸起袖子,亲自上手跟着师傅制坯,制好坯后石镇长简单加工了一番,就成了一只泥色的素坯了。 石镇长拿出一本样板画,递给谢文东和奚子淇道:“两位,你们看看,准备在这上面雕刻哪种图案呢?” 奚子淇翻看了一会儿道:“我找到了,就制作这对龙凤呈祥吧,我的这只茶杯雕刻一只凤凰,东哥的那只雕刻一条龙,龙和凤合在一起就是龙凤呈祥。” 石镇长点点头道:“这寓意真不错!” 谢文东和奚子淇二人虽然兴致很高,但是这雕花和填釉环节,弄得是手忙脚乱,可最终跟模板还是相差甚远,终于在师傅的帮助下精心的修改后,才有模有样了起来。 看到这两只茶杯送入火窑,奚子淇开心满足的不行。 终于第二天吃过早餐后,小琴又把谢文东和奚子淇喊了去,原来是那对茶碗烧制好了,谢文东在师傅的指导下上好彩绘后,又庄重的在茶杯底部绘上了落款,简单再加工后,石镇长把两只茶碗放在一个锦盒里,递给谢文东道:“谢兄弟、奚小姐,这对代表你们爱情信物的龙凤呈祥茶杯就制作好了,这可是我们这口窑四年来的第一份作品,十分具有纪念意义呢!” 谢文东和奚子淇一人拿了一只茶杯,仔细看着自己的作品,这对玲珑瓷茶杯,虽然浑身是孔,却能做到滴水不扣,晶莹透亮,可谓是巧夺天工,谢文东开心的道:“谢谢,石大哥,这份礼物对我们来说太有意义了。” 晚饭过后,小琴又来请谢文东和奚子淇了,说是要带他们逛逛这镇上的夜市,在这古窑里住了近一个月,也没听说什么夜市呀,谢文东一众带着疑惑的跟在小琴身后,来到目的地后,这里的热闹让他们大吃一惊。 到了现场后,小琴微笑着对谢文东道:“谢大哥,这就是我们镇上的陶然集,本来是三个月就举办一次的,可是如今已经四年没有举办过了,村民们听说你来收瓷器了,他们自发的要举办一次陶然集,说是要欢迎你的到来。” 站在谢文东身后的奚子淇眼睛一亮喊道:“哇,那是打铁花儿吗?我只有小时候在州府的过年社火上看过一次。” 谢文东一抬头,发现还有舞龙的,大家看到他后,小琴把谢文东拉到广场中央,那群舞龙的就开始围着谢文东开心的舞起龙来。 舞龙的队伍后,还跟着一个少女,他们都举着各式各样的龙灯,他们一边走一边往观看的观众抛撒着鲜花和糖果,寓意着祈福和好运。 谢文东继续往前走,他来到一个摆满茶壶的摊点,顺手拿起一只茶壶道:“原来不是瓷器?” 小琴笑着道:“谢大哥,我们这个陶然集,不只是有各种瓷器,还有各种其他工艺的艺术品,您手上的是一只银壶,他这里卖的都是银壶。” 谢文东点了点头,开始认真的把玩了起来,小琴指着他手上壶的纹路道:“谢大哥,你看,这可是一只纯手工的壶,这些就是它的纹路,这里还有其他款式雕刻的不同纹路。” 谢文东揭开茶盖,往里看了眼道:“这茶盖还有漆器的工艺,再加上这手工的粗糙感,确实在喝茶的时候多了一份喝茶的仪式感。” 奚子淇拿起一个手工杯,看了又看,爱不释手的道:“东哥,我想买下这个。” 谢文东也看了一眼道:“我也很喜欢,那就买一套吧?” 小琴见状用方言跟摊主说了几句后,笑着跟谢文东道:“谢大哥,摊主说你是我们的贵客,这套就送你了!” 谢文东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你送我的话,我哪里好意思拿,如果这样的话,那接下来我就没法儿逛了。” 最终在谢文东的坚持下,他终于七折拿下了这套纯手工银器茶壶。 小琴来到一个摊位后,拿起一个灰色的杯子,对谢文东道:“谢大哥,奚姐姐,你们猜猜这只杯子是什么材质的?” 奚子淇一看这只杯子灰溜溜的,她猜道:“该不是铁的吧,看起来灰色的。” 小琴介绍道:“这只主人杯是一块完整的石头,师傅先是把这石头掏空,然后再慢慢打磨才成了这只杯子的。” 谢文东手里也拿起只杯子,无不惊讶的道:“这只石制的杯子,打磨成如今的模样不容易啊。” 他看到手中杯子有一面是黄褐色,他问摊主道;“这位老哥,这一面是不是石头皮壳本身的颜色?” 摊主笑道:“对呀,我们就是顺势而为,保持石头本身的那份自然和朴素的质感。” 奚子淇看到摊主旁一块大石头,她笑着道:“这些茶具一定都是这种石头打磨出来的吧?” 小琴笑道:“奚姐姐,你真聪明,这种石头就叫做冰碛岩,就是这些茶具的原材料呢。” 又逛了一段儿,奚子淇和小琴停在一个摊位前,一下挪不动步子了,谢文东一看全是些女人化妆盒之类的用品,化妆盒,粉底盒,还有一些饰品和磁珠手串。 最终小琴自己买了一堆的胭脂水粉和化妆盒之类,奚子淇则买了一堆瓷器的雕花,谢文东又收了一只木雕的罐子,大家也算是满载而归了。 终于订购的瓷器都烧制完成了,瓷器打包就绪后,就到了回程的日子,石镇长和镇里的很多百姓坚持要送谢文东一行到渡口。 第153章 船队被官府盘查有惊无险 到了渡口,石镇长拿出两碗酒对谢文东道:“谢兄弟,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见你虽然身为商人,却没有商人的唯利是图,倒是有一种江湖豪侠的豪爽和朴实之气。 我虽然长你一轮,却发现与你志趣相投,我就拿大自称你的大哥,我想跟你结为异姓兄弟,不知谢兄弟你,意下如何?” 谢文东拿起碗笑道,我也有同感,与石大哥相处时感觉如同忘年之交:“来,我们干了这杯酒,这一拜,情义常在,生死不改!” 石镇长也一饮而尽,一同摔碗道:“情义常在,生死不改!” 小琴见他的父亲突然跟谢文东兄弟情深,她在一旁有些急了的道:“父亲,你跟谢大哥兄弟相称,那我不是要叫他谢叔叔?我可不想叫他叔叔,人家明明没有那么老嘛!” 石镇长摸了摸头笑道:“哈哈哈,这个我倒没想到啊,哎呀!小琴啊,要不你之前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谢文东双手抱拳道:“石大哥,小琴妹妹,各位乡亲们,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后会有期!” 石大哥最后交代道:“谢兄弟,从这杨湖渡一路延昌江北上,到达望津府段时那里的都统石志远是我的堂弟,我已经去信请他护你周全,大哥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文东道:“感谢大哥和小琴妹妹,感谢各位乡亲,再会!” 就这样,谢文东一行带着十几船的货物,一路顺着昌江北上,踏上了回徽州府的行程。 他们一路顺风直下,很快到了昌江望津段,这里是红枪会叛匪水师的势力范围,谢文东一众十分小心,行至江中央时,忽然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忽的一阵嘈杂,待大家看清情况,谢文东的船队已经被两艘巨大的战船堵住了去路。 其中一艘更大的船,船首站着一队穿着朝廷官服的官兵,一个小兵挥舞着红旗对谢文东的船队大喊道:“船上何人,立即停船接受检查!” 看到船上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谢文东船上的伙计们都十分紧张,大家屏住呼吸不敢交谈,只听柱子小声问道:“谢先生,他们官兵的战船围住了我们,该怎么办啊,他们会不会打劫我们?” 谢文东道:“现在想这些没什么用,只能先跟他们慢慢周旋了。” 于是谢文东朝着那大的战船喊道:“我是徽州府的商人,我们有官方的路引,是合法经商,请几位官爷放我们过去。” 那挥旗的士兵跟为首的将领嘀咕了一阵后喊道:“如今战事吃紧,敌我难辨,无论何人的船只,必须接受检查。我命你们拿上官方的路引,上到我们的指挥船,接受我们的检查。” 张五哥一听要上到他们的船,有些慌张的道:“谢先生,上了他们的船我们就很被动了,要不要跟他们拼了?” 谢文东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船队道:“我们这里有十来艘船的兄弟,就我们几个就算拼杀了出去,又能怎样呢?还是先配合他们,跟他们上船接受盘查,再见机行事吧。” 张五哥想了想,也没有再坚持,于是跟谢文东和柱子一起上了官船,临行前男扮女装的奚子淇不舍得道:“东哥,我也要跟你们一起上去,你答应我的我们要同生共死一起面对的。” 谢文东见奚子淇快哭出声了,他小声的道:“子淇,你不能离开,我们这里还有这么的兄弟和这么多的货物,你还要留下来守住这里。” 这上了官兵的船,通常很难有好下场的,所以奚子淇认定这次凶多吉少,她有些哭腔的道:“东哥,我会等你的。”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守好这里,等我回来。” 谢文东和柱子、张五哥三人上船后,他们又被转移到一个更大的船上,一个为首的队长带着两个小兵对谢文东几人进行了盘查,当谢文东拿出经商的路引后,他们一起引论了片刻,就把几人押入一个房间离开了。 到了黄昏时分,就在谢文东几人开始怀疑这次可能栽了的时候,几个小兵突然走了进来,把谢文东三人押到一个大堂。 大堂的正上方,端坐着一个威武的将军,他盯着手里的路引看了半天,突然目光如炬的看向谢文东问道:“你就是徽州府的商人谢文东?” 谢文东连忙行礼道:“是啊大人,我们是正规的商人啊。” 那人突然站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走到谢文东的跟前道;“哎呀,谢老弟,我可是等着你了,我叫石致远,我就是石茂生的弟弟啊!” 谢文东惊喜的道:“你是石都统?” 石致远一边帮谢文东解开绑着的绳子,一边赔礼道:“哎呀,谢兄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误会了,误会了啊。” 谢文东几人解开绳索后,都松了一口气,谢文东道:“不碍事,不碍事的。” 石都统笑着对谢文东道:“你是我大哥的结拜兄弟,也就是我石致远的兄弟。这样吧谢兄弟,今晚我略备薄酒几杯,给谢兄弟赔不是,也算是我略尽地主之谊,我们一起把酒言欢不醉不归,怎样?” 谢文东稍作迟疑后,马上满口答应道:“好,那感谢石都统了,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石都统似乎也突然想起什么的道:“哦,对了,你们是有一个商队是吧,我派人去把他们全部请上来,我一起好好招待招待。” 谢文东连忙道:“哎,不用了,石都统太客气了,他们都是一群家丁,都有自己的职责,贸然上船陪酒也会很不尽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石都统这才道:“那好吧,我就尊重谢兄弟意思,不过你不能再叫我石都统了,你得叫我石兄弟。”他转身吩咐手下道:\"传我命令,沿江戒严,保护谢兄弟商队,任何人不得滋扰。\" 属下领命道:“是,将军。” 谢文东感激的道:\"好,感谢石兄弟,感谢谢兄弟。\" 石都统一边把谢文东往里引一边道:“哎,谢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 很快在一个包间里备好一大桌酒菜,由于一路的行船,谢文东他们很难吃到正常的美食,柱子和张五哥一开始就狼吞虎咽得吃了起来,谢文东看到他们的吃相,有些尴尬的朝石都统笑了笑道:“让石大哥见笑了,我这两位随从实在是这段时间清苦坏了。” 石统领不以为意的举杯道:“谢兄弟,不要见外,放开了吃,不打紧的。” 第154章 再次被查受诬陷成叛匪 谢文东连忙举杯回道:“我大哥石镇长是我平生少见的豪爽之人,没想到今日遇到石统领亦是如此,这真是一门豪杰之辈啊。” 石统领一饮而尽,大笑道:“谢兄弟,我听说你经商很厉害,没想到你口才也毫不逊色嘛?” “我的那些微末技能,不过是些小聪明,石兄弟这统领万千将士,降伏怒海狂波才是真正的男儿之榜样啊。”谢文东谦虚道。 石统领道:“那我就多跟谢兄弟讲讲我们的军旅生活,谢兄弟也跟我讲讲你的商海大战,好吧?你的事迹,我大哥可都是有跟我说过一些。” 谢文东又举杯道:“好,难得今天尽兴。” 嗜酒如命的张五哥喝的痛快,加上一个狼吞虎咽的柱子,他们吃饱喝足之后就趴在一边呼呼大睡。 而谢文东和石统领则如同多年老友,两人谈天说地,百无禁忌,一夜把酒言欢,一直到天亮。 临别时石统领仍然十分不舍,他拿出一颗丸子递给谢文东道:“谢兄弟,这颗秘丸是我的通关密令,一路如果遇阻,拿出这份密令,无论水路还是官道都可通行无阻。” 谢文东收下秘丸,深深鞠一躬感激的道:“石兄弟对我的恩情,我真是无以回报。” 石统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谢兄弟,还是太客气了。” 谢文东三人上了一艘小船后,谢文东回头抱拳道:“石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商船,奚子淇一见到谢文东就关切的埋怨道:“你终于回来了,整整一晚上,我都急死了。” 谢文东不解的道:“石兄弟不是派兵通知你了嘛,说我晚上不回来?” 奚子淇给了谢文东一拳道:“官家的事儿,谁说的准呀,人家就是担心你嘛。” 谢文东一把搂住奚子淇道:“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奚子淇这才亲了他一口,算是放过他了。 他们继续沿着昌江北上,大概航行了两天,又被三艘战船拦住,流程跟之前一样,也是要求谢文东上官船接受盘查。 谢文东他们有了上次的经验,很轻松地上了官船,这次奚子淇也没那么担心了。 在盘查完谢文东的基本情况后,为首的小队长拿着谢文东的路引走开了片刻,再回来就一直在引导谢文东几人承认自己是叛匪。 谢文东越听越不对劲儿,由一开始的轻松,到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他跟那盘查的队长激烈的争辩道:“这位官爷,请问我的路引是真的吗?“ 那小队长道:“经过核实,是真的!” 谢文东继续问道:“那我拿官方的路引经商,运送正规的货物违法吗?” 那小队长想了想道:“原则上不违法。” 谢文东继续道:”那我们有正规的官方路引,又不是什么红枪会叛匪,为什么还不放我们?” 那队长一时有些语塞,但马上镇定的道:“你说有路引就是正规商人,叛匪也不会驾着匪船明目张胆的运送物资,大喊着自己是叛匪的?” 谢文东气的说不出话来,愤怒的大喊道:“你们这是诬陷,这是丧尽天良的陷害。” “碰!碰!碰!”响了三声惊堂木,那队长指着谢文东道:“红枪会叛匪,冥顽不灵,咆哮公堂,给我每人打二十大板。” 一下冲上来几个兵架住了谢文东几人,就开始“啪啪啪”的一顿板子伺候,把他们的打得哇哇乱叫,打完后他们被扔在一边,再也没有气力争辩了。 谢文东挣扎着从怀中掏出秘丸,递给那小队长道:“这是望津府石致远都统的通关密令,它也可以作证我们是正规商人,不是红枪会的叛匪。” 那小兵队长接过秘丸,看都没打开看,神情开始变得有些严肃的下令道:“把他们押下去,日后再审!” 谢文东三人被押下去后,小兵队长来到副统领单超的房间,单超正在看一封信,见到小队长到来,他忙收起信问道:“有什么事儿?” 小兵队长道:“副统领,这里是那谢姓商人交上来的通关秘丸,是石统领给的。” 单超紧张的接过秘丸,打开一看开始陷入沉默,那小兵队长问道:“副统领,通关秘丸是真的吗?” 单超幽幽的道:“这道通关秘丸,确实是真的。” 那小队长连忙道:“看来我们已经造成误会了,我看我们找个理由尽快放了他们算了?” 单超质问道:“放了他们?为什么!” 那小兵不解的道:“副统领,那您的意思是?咱们不怕石统领日后追究下来?” 单超冷哼一声道:“我们这里山高黄帝远的,他石统领能管得了我们这里的事儿?你想想啊,我们已经拦住他们的商队,还把他们几个痛打了一顿,那石致远知道了能不怪罪我们?“ 单超做了一个手刀抹脖子的动作,对小队长道:”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悄悄把他们几个干掉,然后趁夜色劫了他们的商船。 最近我们正好饷银紧张,吃了他们的商队后,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军饷啊,你说这么好的一块肉,我们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吗?” 小兵队长一开始还有些担忧,听到这批商船可以值一百多万两银子,他立马两眼放光的道:“副统领说的是,您要小的怎么做?” 单超道:“先按程序来走个过场,等干掉这几个人后,我们再把那批商船收入囊中。” 小兵队长钦佩的道:“还是副统领看的远,谋划的周全。” 昏暗的牢房中,月光透过小窗照进铺满杂草的地上,此时谢文东几人个个灰头土脸,一脸的憔悴,躺在地上的谢文东,在一直看着窗外发呆。 柱子一脸丧气的哭诉道:“张五哥,你说我们这次会死吗?” 张五哥瞟了柱子一眼,继续沉默不语。 谢文东发话道:“我看我们这次真的很危险了,我们的文书和路引明明都没问题,他们就是故意想要陷害我们,让我们承认自己是叛匪,这样就难办了。” 柱子直接绷不住了道:“哎呀,我真是找死啊,喜子一直想要跟我对调外出办事,我要是这次跟他换就好了,我这次就不会死了。” 第155章 贪官被买通对谢文东杀人越货 柱子一副哭哭啼啼的丧气样儿,张五哥终于忍受不了,他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杀要剐,他们放马过来,你哭哭啼啼的能改变什么?” 柱子不服的喊道:“你多大年纪,我才多大,我还没活够呢!” 谢文东也被炒的头痛,他不耐烦的制止道:“好了,好了,别吵了,让我静一静好吗?” 柱子和张五哥这才各自别过脸去,不再搭理对方,谢文东则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第二天早上,谢文东三人还没醒过来,就被一阵粗暴的谩骂声吵醒,几个士兵来到牢房大喊道:“谢文东,我们副都统大人要提审你们,快点起来,快起来!” 谢文东三人被不情愿的押到大堂上,上面坐着一个男子斜靠在桌子上,这男子正是单超,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看了看,对着谢文东三人道:“你就是那徽州府的商人谢文东?” 狼狈不堪的谢文东已经没脾气了,他诚惶诚恐的道:“是啊,大人,草民就是谢文东?” 单超冷冷问道:“如今各地叛匪作乱,商路早就断了,你们为何还能畅行无阻?” 谢文东继续解释道:“报告大人,我们也是一路小心翼翼,才躲过叛匪的打击啊!” 单超把信一摔,怒斥道:“满嘴的胡言乱语,你们路过的水域,叛匪十分猖獗,我们的水师都占不到什么便宜,你一个普通的商队,这么大的规模阵仗,何以畅通无阻?” “哎呀,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啊,我的通关秘丸你也看到了,我们真的是普通的商人啊。”谢文东辩解道。 “石统领是怎样的人物?怎么会跟你们这般贩夫走卒为伍,还会送给你们通关秘丸,这通关秘丸是你假冒的吧,还说你不是叛匪?快快如实招来!”单超一拍惊堂木道。 谢文东终于明白过来,虽然换了一位大人,但是这形势完全没有好转啊,他继续争辩道:“大人,我的路引和通关秘丸都是真的,你要想让我们屈服,认下叛匪的罪证,我们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碰!”又是一下惊堂木,单超大喊道:“大胆狂徒,明明胡编乱造文书,私通谋反的叛匪,还敢威胁朝廷命官,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柱子见状更是连忙哭天喊地的道;“大人,我们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单超怒斥道:“给我把这帮通匪恶徒拖出去,明日听候问斩!”谢文东三人不停的叫嚷着,但仍然被拖了下去。 徽州府李家的书房里,李俊良问下人道:“我让你送给昌江副都统单超的信,你送到了没有?” 那人朝李俊良作揖道:“少东家,我已经送到了。” 李俊良有些不解的道:“那就奇怪了,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那下人继续解释道:“单统领当时对我们送的礼物很满意,他看过信后还保证,一定不会让谢文东活着离开他的地盘儿。” 景德镇离荆州府路途不短,也许其他的事耽搁了也难说,李俊良想了想道:“那我们再等等看吧。” 下人走后,他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叫上范大掌柜的道:“范掌柜的,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去拜会一下汪老东家。” 汪泰和把李俊良请到书房入座,他们寒暄了几句后,李俊良开口问道:“汪老东家,那谢文东带着我们的银子已经离开了两月有余,你有什么他的消息吗?” 汪泰和算了算日子道:“我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李俊良一脸忧色的道:“汪老东家,你说他们会不会半路出事儿了,毕竟这一路可不太平啊。” 汪泰和喝了一口茶道:“如今这世道确实不太平,不过我对谢老弟有信心,我觉得他能逢凶化吉,一定会回来的。” 李俊良又故作忧心的道:“汪老东家,我们在商言商的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那谢文东不能在约定的三个月之期回来,他们奚家抵押的那几处商铺,你真的会收吗?” 汪泰和看了一眼李俊良,肯定的道:“如果谢老弟没有兑现承诺,我们汪家当然会收了他们的铺子做补偿。” 得到这样肯定的答复后,李俊良心中暗暗道:“哼!谢文东,到时看我怎么吃掉奚家?让你死不瞑目!” 他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又跟汪老东家闲聊了几句后,就匆匆离开了汪府。 “起来,起来,快起来!”谢文东三人睡着没多久,就被几个兵丁吵醒,他们架起谢文东三人就往牢房外拖。 柱子看了窗外一眼惊呼道:“啊,这天还没亮呢,不是说好的第二日行刑吗,怎么这么快?” “邦”的一声,柱子的脑袋被敲了一火棍,那兵丁怒斥道:“你给我闭嘴!我们也想睡觉,要不是你们,哥儿几个还要遭这样的罪?” 柱子被敲的头破血流,这下老实了,再也没有大喊大叫,他们被押到一条河岸边的围墙下,绑在一个个木桩上。 身前还围着两排全副武装的士兵,都举着火把个个面色冷漠无情,谢文东和张五哥早已明了,这是要行私刑处斩他们了,柱子早已吓得脸色铁青。 柱子耷拉着脑袋,仿佛自说自话的嘟囔道:“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娶媳妇,还没成家呢,呜呜呜 …” 谢文东懒得看柱子,他转头问默不作声的张五哥道:“我们这次看来是真的要栽了,张五哥,你怕不怕死?” 张五哥冷静的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死就死吧,我不怕死。” 谢文东十分佩服,他又看了眼身前的士兵,有些感慨的道:“我虽然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人,还有很多事情没做,有点不甘心,不过既然要死了,那就放马过来吧,爷眼睛都不带眨的!”他又有些愧疚的道:“可惜这次连累了你们啊!” 张五哥立马道:“谢先生,可别这么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们本来就是一起出来同生共死的,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这也不是你愿意的。” 此时单超带着几个手下,一脸冷笑的走了过来,有些鄙夷的看着谢文东道:“我听说你是一个不错的商人,在商场上很有些门道,还有一些精彩的事迹,只可惜啊! …” 谢文东没听他说完,直接打断道:“你明明知道我们的所有文书都是真的,却还要谋我们的财产,害我们的命。从一开始就想要陷害我们,这是谁指使你做的?” 第156章 阴差阳错谢文东被叛匪所救 “哈哈哈,你很聪明!”单超大笑几声后,走到谢文东的跟前,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实话跟你说吧,早就有人花钱,让我在路上做掉你,当然还有你的商队价值不菲,这让我很难拒绝啊!” “呸”谢文东一口苦涩的血水,吐在单超阴暗的脸上,他平静的道:“你们这些狗官不得好死!” 没想到那单超也不生气,他抹了一把脸阴笑道:“哈哈哈,吐吧,吐吧,如果能减轻你的怨恨你就吐吧!” “噌”的一声,单超拔出手下的佩刀,他阴笑着走向谢文东道:“从今天开始,你的那队商船就要是我的了!” 他面露凶光猛的举起刀,谢文东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没想到半天不见刀砍下来,却见那单超忽然两眼一瞪,口角马上涌出一股鲜血,紧接着就倒在谢文东跟前的地上。 一旁的柱子见状吓的大叫之际,其他的两排士兵,很快就被一群冲进来的蒙面汉子斩杀殆尽,谢文东这才看清这单超后背中了一枚飞刀。 电光火石之间,刚才两旁威风凛凛的兵丁,此刻都成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谢文东也惊诧和恐惧不已。 没想到解决完士兵后,一个为首的蒙面汉子走向谢文东几人,他们三人刚从鬼门关走一遭,此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为首的蒙面汉子举起大刀,朝着谢文东三人就是“刷刷刷”三刀,柱子吓的闭上了眼睛,谢文东却感觉身体一轻,原来身上的捆绳被砍断了。 就在谢文东正要开口之时,那蒙面的汉子摘下蒙面,对他们道:“三位也是受苦的百姓吧,这堵墙下是这贪官行私刑的地方,你们快走吧,我们要放火烧了这贪官的行衙!” 谢文东又想问问他们是何方豪杰,但想到他们的行头跟那日江面上“追杀”的叛匪很像,他们应该是一伙儿的吧。 这些“叛匪”打劫富商,对百姓充满同情,对官府嫉恶如仇,这到底是算善还是算恶?谢文东一时陷入了沉思。 张五哥一把架起思绪混乱的谢文东就往外逃,此时周围早已到处尸横遍野,火光冲天,一片混乱。 谢文东三人一回到船队,奚子淇激动地流下了泪水,她一把抱住谢文东哭着道:“你们到哪儿去了,我看到不远的城里杀声震天,火光一片,我急死了都。” 谢文东一把抱紧奚子淇,安慰了她几句后,连忙道:“子淇,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其他的事日后我慢慢告诉你。” 这次死里逃生,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谢文东他们一路急行军,终于不到半月就赶回了徽州府,但离约定的三月之期还是超了两天。 一直紧密关注时间的李俊良,见谢文东按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动静后,他早已蠢蠢欲动了,但他也早已打听清楚,奚家只有何氏一人,他怕如果自己打头阵强出头的话,会传出去不好听,所以一直都在等其他两家的动静。 看来其他两家也在观望,终于到了第三天,李俊良坐不住了,他主动找到了汪家,还联系了李家一起来到了奚府,准备要找奚家给个说法。 由于李俊良的兴师动众,奚府门口早已聚集了一群人,汪泰和老东家和李元思东家仍旧不发话,李俊良只得出头发声道:“奚夫人,我们几家虽然世代在商业上有些来往,可是商业的事归商业,你们奚府姑爷谢文东跟大家约定的是三个月之内回来的,如今三月之期已过,我们约定收铺子的事儿也得给个说法了。” 何氏身后站着傅大掌柜的和喜子等人,他们早已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傅大掌柜的陪笑着道:“各位东家,我们不是不认契约,只是如果你们现在强行收铺子,也是一个双输的局面啊,毕竟现在生意都不好做。我对我们家姑爷是有信心的,不如大家再给宽限几天?” 李俊良有些气急的道:“还要宽限几天?傅大掌柜的,我们就是看在想给奚家留点体面的份儿上,才过了三天找上门的,如果宽限三天又三天,什么时候是个头?” 奚同达这个憨货,在李俊良的唆使下,又加入对奚府的讨伐,他也发声道:“是啊,嫂子!你说怎么办吧?我一开始就不同意那谢文东到处瞎折腾的,这下好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何氏一时有些语塞,她尴尬的笑着道:“要不大家再等几天,如果文东还没回来,我保证一定请大家来奚府讨论按契约分铺子的事儿。” 叶元思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李俊林见他已经动摇,连忙看向汪泰和道:“汪老东家,我们这里您辈分最高,您说句话该怎么办?” 汪泰和沉吟了片刻道:“要不再等三天吧,如果搞太僵对大家都不好。” 李俊良见今天要立马拿下奚家的铺子是不可能了,他也缓和了语气道:“那就先这样吧,奚夫人,三天之后,我们可 …” 李俊良的还没说完,就听人群外围有人喊道:“回来了!”“谢先生回来了!”“奚家姑爷回来了!” 大家一起看向左边的巷子,果然谢文东和奚子淇骑着马走在队伍前头,后面跟着一支马车商队,一眼望不到头。 走近后谢文东跳下马,他一眼就看明白了门口这些人的目的,他看都没看李俊良一眼,先走上前去跟汪泰和和叶元思打完招呼后,就和奚子淇给他岳母大人何氏行礼。 奚子淇看到了人群的中奚同达,她狠狠地瞪了奚同达一眼,奚同达慌张的嘀咕了一声道:“大侄女,我也是担心你们嘛。”说完他躲到了李俊良的身后。 汪泰和看了一眼后面的马车队,笑着对谢文东道:“想必谢先生这次是旗开得胜了,这些箱子里全部装着茶叶和瓷器吧?” 谢文东面色一变,立马找过来傅大掌柜的一问才知道,原来茶叶还没回来。他不解的问道:“傅大掌柜的,我不是早就回过信嘛,你们没有去探路,前去接应他们吗?再说他们比我早一个多月回程,怎么会至今还没有回来呢?” 傅大掌柜的哭丧着脸道:“谢先生,我们一直在他们回程的路上探查,已经联系上他们了,他们只是因为路上突遇连绵暴雨,一直下了二十多日,运输的茶叶又不方便继续赶路,所以才耽搁的,按日子算也该这两天到家呀。” 第157章 谢文东再破李俊良刻意刁难 李俊良这会儿算是明白了,他立马对谢文东发难道:“谢先生,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三个月内你们要带着货物顺利归程的,而如今你们不仅迟到,还只带回了瓷器,这跟契约不合吧?” 傅大掌柜的连忙道:“李少东家,你们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再宽限三日嘛,何不再等三日呢?” 李俊良争辩道:“此一时彼一时,你们这做事太拉垮了,怎么让我们相信啊?” 出现这样的情况,谢文东也十分无奈,他打算让出一些好处,顺便解决这次的事情。 此时柱子跳了跳看向远处,他忽然高兴的喊道:“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谢文东不解的看着他,柱子这才指着右边的村口道:“谢先生,你看,那不是我们的运茶队伍吗?” 谢文东一抬头,果然是他留下来运茶叶的伙计们,队伍里还有茶园村的一队村民。 他们走到奚府门口后,看到了谢文东,几个伙计都低着头道:“谢先生,我们没有按时回程,事情没有做好,你处罚我吧。” 谢文东笑道:“你们运送的货物有少吗?有受损的吗?” 他们齐声肯定的道:“没有,我们每日都有检查,还时不时拿出来晾晒的。” 谢文东拍了拍一伙计的肩膀道:“好了,既然没有损失,我干嘛要处罚你们呢?” 谢文东安抚好他们后,转头对汪泰和道:“三位当家的,我们现在开始验货吧?” 叶元思开口道:“不用验了,谢兄弟做事,我们放心!” 李俊良用肩膀碰了碰李家掌柜的,范掌柜的领命立马道:“谢先生,按照行规,我们还是要验一下货的。” 谢文东爽快的道:“那是当然,我们做生意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面点清嘛,要验货的,验吧!” 范掌柜的一连掏出三个茶饼,分别掰下一块搓碎,摊开了给三位当家的分别过目,他们都赞不绝口的道:“好茶,好茶啊,这福建武夷山的茶,品质真的没得说!” 李俊良见品质找不到把柄,他亲自出马开口道:“这茶运输容易损耗掉秤,谢先生,我们做生意讲究足斤足两,可不能因为我们没有亲自跟这笔生意,就少我们的秤啊?” 谢文东一挥手道:“各位东家,我们一起验证一下,看我谢文东运的货,有没有损耗?会不会缺斤少两?” 李俊良立马吩咐道:“范掌柜的,谢先生既然说了,那我们就验验秤吧?” 范掌柜的挑了一个茶饼一称道:“一斤一两!” 李俊林想着这茶饼不可能越运越多吧,他不服气的道:“再称,要多称几个才准!” “一斤一两二!” “一斤一两!” … 连续随机称了五个茶饼,都有一斤一两左右,周围围观的人早已议论道: “哎呀,这谢先生做生意真是厚道人啊!” “是个,每个茶饼都是一斤一两左右,他不是大亏本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薄利多销让利于人,这谢先生讲究的是信誉。” 汪泰和老东家听着这些议论,他捋了捋胡子笑道:“每次跟谢老弟一起做生意,都能让老朽学到一些东西,老朽服了,哈哈哈。” 叶元思也朝谢文东竖起大拇指道:“谢兄弟,厚道人啊,我们徽商就应该这样,先做人再做生意。” 谢文东挥了挥手道:“那各位东家,我们就按约定你们把自己的货拉回去打上自己的包装,五日后我们在奚府门口集合,我再把货一起送往恰克图各分号。” 汪泰和和叶元思都抱拳跟谢文东致意道:“好,那到时有劳谢兄弟了。”李俊良也不得不拱了拱手道:“有劳了!” 待几位东家和围观的人散了后,何氏狠狠揪了一下奚子淇的胳膊道:“你个死丫头,你要气死你老娘啊?文东一人去,我都急死了,没想到啊,你丢下一封信,也溜了去。” “哎呀”奚子淇痛的一跳,她尴尬的道:“母亲,对不起,女儿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何氏怀疑的问道:“那过几日,北上送货到恰克图,你还去吗?” 奚子淇笑了笑,没有回答。 何氏替她答道:“你还是想去吧?” 奚子淇憋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 何氏边往里走边抱怨道:”去吧,去吧,我也管不了你了,我也不想管了。” 谢文东几人都看的忍住不笑。 谢文东在大口大口的吃着臊子面,何氏在一旁道:“这是我亲手给你们下的臊子面,怎样味道还行吧?” 奚子淇也边吃边点头,谢文东连连道:“好吃,面很劲道,臊子也很入味道,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了。” 奚子淇也跟她母亲抱怨起在行船时,船上的伙食和生活的不方便。 谢文东对一旁的傅大掌柜的道:“你统计一下,把这次随我出去贩茶和贩瓷器的伙计们,每人的月钱和奖金都发给他们,另外给放三天假期,千万不能亏待了他们,这次可是拿命去赌回来的。” 傅大掌柜的道:“嗯,我知道了,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何氏道:“你们这次终于平安回来了,还把生意做的这么漂亮,我让厨房去买回来三只羊,晚上我们一起吃个烤全羊,庆祝一下吧?” 奚子淇抢先回道:“嗯嗯,好啊,我真的得好好补补了,这段时间我真的都饿瘦了。” 谢文东道:“岳母大人,要不再买十只羊,也给这次一起出发的伙计们犒劳犒劳吧。” 何氏道:“行,没问题,我现在就去让厨房安排。” 从午后一直烤到天黑,香喷喷的烤全羊终于熟了,谢文东用小刀割了一小块尝了尝道:“嗯,这下是真的熟了,咸淡刚刚好很入味。子淇、岳母大人、傅大掌柜的,柱子和喜子,来来来,你们都来尝尝,可以吃了!” 谢文东又大口吃了几口羊肉,忽然想起什么的道:“不对啊,柱子!我一早就让你把张五哥请过来一起吃烤全羊,他人呢?” 柱子放下一块羊排,有些委屈的道:“谢先生,他请了他几次了,也说了你的意思,他说他自己随便吃点对付一下就行了,你也知道我拉不动他。” 谢文东想了想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是见人多不自在。”说完他割下一个羊前腿放到盘子里,对柱子吩咐道:“柱子,你把这个羊腿端到马棚去,再提上三罐酒过去,把这事办完了你再吃。” 第158章 谢文东三顾茅庐请向导 柱子这段时间跟张五哥也培养出感情来了,他一听谢文东的吩咐,立马站了起来道:“好嘞,我现在就办。” 大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的酣畅淋漓,谢文东和傅大掌柜的碰了一下碗,喝了一口后问道:“傅大掌柜的,我上次托你找的熟悉北上路线的向导,你找的怎么样了?” 傅大掌柜的放下手里的酒碗道:“谢先生,我这段时间拜访了七八位,他们有的多年没走了,有的腿脚不好了,有的伤病缠身跑不动了,还有一些没走全那段路。我倒是相中一位,很合适做我们这次的向导,不过他脾气有些古怪,恐怕要你亲自出马相请才行?” 谢文东道:“那行,时间比较紧,那我们明天上午就去拜访他。” 傅大掌柜的点头道:“嗯,好的,我也准备些礼物。”谢文东点点头,又跟他碰了一个。 汪泰和回家后,掌柜的袁景泰问道:“东家,这谢文东每个茶饼都是按一斤一两称重,我们按多少称重,要不要改回一斤称重?” 汪泰和想都没想,直接道:“不改,不能改。你想想啊,他们奚家的茶饼一斤一两一个,同样的茶,我们家的一斤一个茶饼,你会买哪家的?” 袁景泰道:“那当然买量多的嘛。” “这就对了,如果我们改了,时间一长,谁还会来买啊?”汪泰和道。 袁景辉点了点头道:“还是东家看的远,不为眼前的小利所动。不过,我估计李家和叶家,都会把茶饼偷偷改回一斤一包的。” “随他们去吧,跟谢文东这小子做生意,既然斗不过他,我们就跟他学,要不然时间一长,肯定就会被落下的。做生意如做人,真诚往往都是无敌的啊,老夫这把老骨头,算是服了!”汪泰和背着手一边往书房走一边自言自语道。 第二日,到了约定时间去拜访向导了,谢文东一出门就见到傅大掌柜的提的大包小包的在等着。 谢文东看了一眼他手上提的东西道:“傅大掌柜的,这向导可是我们的眼睛,是十分重要的,向导没选好,轻则走错路,重则破财丧命。所以一定不能怠慢了,你这点礼物不行的,再进我们家店里挑一箱子抬过去吧。” 傅大掌柜的道:“那好,我这就去准备。” 片刻之后再次见到傅大掌柜的,他的身后跟着两伙计,他们抬着一个箱子跟在后面,谢文东边赶路边问道:“傅大掌柜的,你上次说他脾气有点古怪,怎么个古怪法儿?” 傅大掌柜的有些为难的道:“其实我之前去拜访过他,可是他有点对人爱搭不理的,你问他五句话,他回你一两句话,一个不高兴就直接把人给轰出来了。” 谢文东想了想,傅大掌柜的也算是一个脾性很好的人了,这样都不行,看来这位向导不好请啊。 于是他有意多了解一些信息,他询问道:“你打探过他的消息没有?” 傅大掌柜的道:“有啊,他名字叫潘志清,大家都叫他老潘头儿,是一个人居住,听说儿子早年死了,他媳妇也走了有几年了。好像还是个蒙古人,只是随他媳妇住在我们这里,后来就一直住下来了。” 他们一路东扯西拉的闲聊,没过一会儿就到了那向导的家,说是家不过是一个矮小破旧的土坯单间,吃饭睡觉都在一个屋子里,谢文东见一六十上下的汉子坐在屋里,好像正在添火煮茶。 他敲了敲门,朝屋内汉子道:“请问是潘师傅家吗?” 那老人抬头看了谢文东一眼,没有吱声,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谢文东也没有在意,他跟那老人打了声招呼道:“潘师傅,你好,我们奚家掌柜的上次有来拜访过你的。” 还没等谢文东继续说,那老人直接道:“我不会再去“走垛(北上走马帮)”,你们走吧,不用再费心思了。” 谢文东还想争辩几句,那老人直接倒在一旁的床上,背对着谢文东等人道:“我有个中午打盹儿的习惯,各位请便吧,我就不送了。” 傅大掌柜的看了看谢文东,还打算说点什么,谢文东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出去,柱子见状手里提的礼物就准备提回去,谢文东立马制止后,他们悄悄地退出了屋,还轻轻关上了门。 离开这老潘头家后,柱子不解的道:“谢先生,既然他这么大脾气,一点儿都不待见我们,直接拒绝了我们,我们干嘛还要跟他客气,那老些礼品干嘛还要留给他?” 傅大掌柜的也有些尴尬的道:“谢先生,你看这人就这脾气。” 谢文东道:“算是见识了,确实脾气古怪,不过有才能的人,一般脾气都古怪,我们北上这一路会遇到很多考验,可能真的缺这样的人不行呢。” 柱子惊讶的看着谢文东道:“您是说我们明天还来?” 谢文东肯定的大声道:“还来,一定得来,刘备不是有三顾茅庐嘛,我们也要三顾土屋,请他出山。” 傅大掌柜的已经吃了两次闭门羹,他有些垂头丧气的道:“那谢先生,明天我们要送什么礼物?” 谢文东道:“明天的礼物,这个可得有点讲究了,今天不是见到他在煮茶嘛。明天我们除了带今天这些礼物外,还要带上我们新买回来的玲珑瓷的茶具,另外加上半斤“碧落不夜侯”的茶,这样皇家珍品级的茶具和茶,应该能打动他吧?” 傅大掌柜的作为一个经商多年的人,他明白这套茶具和半斤“碧落不夜侯”的分量,他吸了一口气道:“谢先生真是舍得下血本啊,就这样的无价珍品,请一位王爷出马也能请得动了。” 第三日,谢文东还是向之前一样,来到老潘头的家,可这次却真的吃了个闭门羹,这门用根树枝当做门销插着,潘老头却没见个人影。 谢文东一行在他门口徘徊,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此时隔壁的一个大姐正好出门喂鸡,她看到谢文东一行于是问道:“你们是来找老潘头的吗?” 谢文东哥几人点头道:“是啊,大姐您知道他去哪儿了?” 大姐又丢了几把麦子,转头对谢文东道:“应该是去买烟叶了吧,老潘头一般不出门的。” 第159章 谢文东正式启程北上卖货 谢文东一听,这大姐似乎对这老潘头很了解,他走上前跟着大姐攀谈了起来,这才知道这老潘头是个蒙古人,二十多年前跟着他的老婆来到这老庄村居住,他们夫妻老来得子,可惜这孩子在一次意外淹死了,他的老婆也郁郁寡欢没多久就病死了。从那以后这老潘头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少跟邻居走动了。 谢文东听完陷入了沉思,这大姐忙解释道:“你们可别小看这老潘头,他可是有一身功夫的蒙古武师呢,他早年走马帮,可是走南闯北很有些名头,本来是个热情豪爽的汉子,只可惜后来自那事之后,就性情大变对啥都没兴致了。 他喜欢喝茶,还喜欢抽土烟,跟我们家老头子都是老烟枪,闲来无事两人喜欢下下象棋,他们家出了那事儿,我们这些邻居都感觉挺惋惜的,大家都挺同情他。”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哦,原来如此啊,这下我们对他就理解多了。对了,这位大姐,我们带了点儿东西想送给他,他现在不在家,不知你们能不能代为转送?” 大姐笑着道:“你们这大箱小箱的,如果不怕在我这儿少点什么,你就放我们这里吧,等会我让我家老头给送过去。” 谢文东看着这位朴实的大姐道:“哈哈哈,我们不担心,不担心。” 回府的路上,谢文东不等傅大掌柜的问,直接吩咐道:“傅大掌柜的,你们明天礼物这样准备 ,其他常规礼物照旧,另外我…” 傅大掌柜的惊讶的看着谢文东道:“啊,谢先生,您要亲自给他做一件礼物?”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你就放心吧,我保准能行。” 第四日,谢文东一行来到老潘头家,他家的门依旧关着,不过这次没有插销,大家都在猜测老潘头在不在家,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时,谢文东忽然举起右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大家立马止住了声音,只听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就在谢文东惊讶之余 ,老潘头先开口道:“进来吧!” 谢文东一行走进屋,老潘头还是在煮茶,不过谢文东扫了一眼,发现了桌子上的茶具正是昨天让大姐代转的玲珑瓷器茶具,这茶的香气不正是那“碧落不夜侯”吗? 老潘头往炉子里丢了一块木头,同时对谢文东道:“随便坐吧!” 谢文东一想,这老头主动开门,今天的话明显更多,语气和缓多了,这套茶具和茶一送,看来这事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他也没有直接提请向导的事,而是让柱子递过来一个长条布包,他从里面抽出一个烟斗放到桌子上道:“潘师傅,这个烟斗是我昨天亲手做的,我前天见你的烟斗用的有些旧了,肯定有些堵,我闲来无事就到山上找来一根竹结给你做了一个。” 他又拿出一个布袋子,放到桌子上道:“哦,我给你找了一包打姆巴古烟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您抽着看看,如果喜欢我下次再带点过来。” 老潘头一阵忙活后,水终于烧开了,他亲自沏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谢文东道:“喝了它!” 谢文东接过茶杯,这杯茶热的烫手,但是他没有犹豫,还是一饮而尽。 老潘头自己也端起滚烫的热茶,一饮而尽后,砸吧砸吧嘴道:“嗯,好茶,可谓是绝世好茶。”他再次看向谢文东道:“谢东家,你为我这老头子做了很多,我很感动,我愿意做你们这次的向导!” 谢文东开心的笑道:“能请到潘师傅做我们的向导,是我们的荣幸,我们这次的行程肯定事半功倍,一路顺风,马到成功了。” 老潘头又给谢文东倒了一杯茶后道:“你以后叫我老潘头就行,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谢文东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这次北上,跟其他三家约定的是只歇五日,我们后天就要出发,您这边来的及吗?” 三杯茶下肚后,老潘头已经用上了谢文东刚送的烟斗,他深深吸了一口,一脸满意的表情道:“没问题,后天我们在奚府门口汇合。” 向导的事情终于搞定了,谢文东又要马不停蹄的做北上的准备,忙忙碌碌就到了约定北上的日子。 谢文东对院子里正在准备的张五哥和柱子道:“这麻袋装的茶叶,必须用油纸包好,防止受潮或被雨淋到;这瓷器的箱子边边角角的都用稻草给填充好,防止它碰撞破损了。” 张五哥和柱子道:“嗯,知道了谢先生,我们等会再检查一遍。” 谢文东见大家准备的差不多了,他吩咐柱子道:“柱子,我们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去请一下老潘头吧。” 柱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好的,谢先生。” 他刚跑出门没几步,又跑了回来道:“谢先生你看,老潘头自己过来了。” 谢文东见状笑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何氏、汪泰和和叶元思,李家派的是范掌柜的做代表,他们坚持一直把谢文东的商队送到了村口。奚子淇站在谢文东的身边,“呵呵呵”的傻笑着,而她母亲何氏则眼含泪水的看着他们夫妻俩。 奚子淇上前安慰了何氏几句,何氏紧握着奚子淇的手,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住没说。 谢文东朝大家摆了摆手道:“大家都回去吧,告辞了!” 他们赶了一段路,终于到了一个驿站,谢文东决定在此休息过夜,晚上大家在一起烤着篝火喝着酒,大家伙儿的话也多了起来。 柱子好奇的看着老潘头道:“老潘头,你今天怎么这副行头啊?” 同样走南闯北的张五哥道:“老潘头这身是蒙古服装。” 老潘头指着自己的蒙古袍服道:“对,张五哥果然见多识广,我这身的确是蒙古袍。我们这一路难免会遇到土匪,我这身衣服具有标志性,他们更容易认出我这个老人儿,另一方面也便于我们跟草原上的牧民打交道。” 柱子好奇的道:“我听说你是一名蒙古武师,你是不是还有一个蒙古名字啊?” 老潘头喝了一口酒道:“对啊,我的蒙古名叫阿木尔,年轻时确实学过些拳脚功夫。” 谢文东念道:“阿木尔?” 老潘头道:“阿木尔蒙古语的意思就是“安全”。” 谢文东道:‘好名字“安全,有了你做向导我们一定安全。’ 第160章 商队刚出关就被马匪盯上 老潘头跟谢文东介绍道:“谢先生,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全部换上驼队了,他们(驼队)大概午饭的时候就会到来,到时我们把货搬上骆驼就行了。” 谢文东道:“好啊,这马终究耐力不行,还走不了沙漠和戈壁等恶劣环境。” 第二日,谢文东正在吃午饭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大喊道:“谢先生,谢先生!” 张五哥和柱子等人一脸的疑惑,谢文东连忙跑了出去,就见到向宏朝他跑来。 谢文东朝向宏招手道:“向宏,这边,这边!” “谢先生,谢先生!”向宏也喊道。 谢文东一见到向宏就问道:“向宏,你让我看看都带了哪些货物啊?” 向宏开心的引着谢文东道:“谢先生,我一收到你的急信,我就紧锣密鼓的准备了,你来看看我都带了啥货?” 谢文东来到一头骆驼旁,他从货袋里拿起一个铝锅,上下翻看起来,发现锅底刻了“广泰祥”几个字。他点了点头又拿起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筷子和勺子,盒子的正面也贴着“广泰祥”的标签。 向宏又在袋子里翻了翻,指着袋子里的货物道:“谢先生,你看这些是日用品,都是些锅碗瓢盆儿,还有这大花布和毛毡,他们牧民也很喜欢。” 一只铁锅掉在地上,谢文东捡了起来,向宏又拖过来一个袋子道:“这里面是木桶、靴子、马毡和马掌。” 谢文东看了一眼,满意的道:“不错,你小子,准备的很充分。向宏啊,你要记住啊,我们这次不仅仅是卖货,还是一次难得货品展,啥意思呢,就是我们不仅要显示我们的货性价比高,还要让牧民朋友们知道这是我们“广泰祥”的货,等他们认可我们,认准了我们的时候,那稳定长远的生意就来了。” 向宏点了点头道:“没错,谢先生你说的对,我们这次不仅是卖货,还是在推销我们的口碑,让牧民们知道我们“广泰祥”重义轻利的口碑。” 谢文东表扬道:“向宏你这个商标印的好,这个做的对。” 向宏笑着道:“东家,我还准备了一批贵重的珠宝首饰之类,我想草原上的贵族们应该会喜欢的。” 谢文东竖起大拇指道:“嗯,想的很周全,普通商品和贵重的商品都有准备,很好!”“对了,你跟这些牧民讲,如果我们“广泰祥”的货品,因为质量问题而坏了的,他们下次可以找你退货或者兑换新的。” 向宏笑着道:“谢先生,你这样安排,真的太好了,这样草原上的牧民们一定会记住我们“广泰祥”的品牌的。” 柱子指着远方的一队骆驼道:“谢先生,老潘头请的驼队到了。” 谢文东抬头一看,一眼望不到边的骆驼,正缓缓朝他们走来,他问老潘头道:\"这里有多少头骆驼?\" 老潘头道:“谢先生,这里是一百头骆驼。” 谢文东笑道:“好,那就让大家搬货吧。” 老潘头听完谢文东的吩咐,就走开指导伙计们搬货了。 向宏一边搬货,边看着老潘头,对谢文东道:“谢先生,听傅大掌柜的说,我们找的向导是一个有能耐的怪老头。就这样看起来,他没那么难相处嘛?” 谢文东顿了顿,看着老潘头忙碌的身影,点点头满意的道:“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对他这个向导还是很满意的。以前也许是他的心结没有解开吧,他过去本来就是一个豪爽的蒙古汉子,希望这次北上行商,能让他忘掉过去的伤痛。” 不远处老潘头朝谢文东喊道:“谢先生,货物都装好了!” 谢文东提高嗓门道:“好,大家先好好休息,吃完饭后,我们就出发。” 饭后大家稍作休息就启程了,谢文东吩咐道:“柱子,你和张五哥一起,把水袋发一下,每人一个。” 他们发完水袋后,张五哥递给柱子一个,柱子躲了一下道;“我就不要了吧,我那么多东西,我要这个干嘛?” 老潘头道:“我们要经过沙漠和戈壁,没有水袋不行的。” 柱子继续嘴硬道:“我不要,我用不着。” 谢文东瞪了柱子一眼道:“拿着,沙漠不是玩儿的,到时渴死你。”柱子这才拿上水袋。 老潘头边走边跟谢文东道:“谢先生,我听你说来,以后你们谢家要常走这条道儿?” 谢文东点点头道:“对啊,我们南下的商路已经打通了,这北上也要走出一条商路来。” 老潘头道:“那好,但其中有些门道和凶险,我要给你说说。” 谢文东道:“那有劳老潘头了。” 老潘头指着东面一座山道:“你看那座山叫龙脊山,溪边的那座叫雪峰山,这附近有一伙儿马匪,领头的叫张黑子,名声可不咋的,是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 他们走着走着,张五哥突然警觉了起来,柱子连忙提醒道:“谢先生,老潘头,你们看前面?” 谢文东和老潘头一抬头,看见一个汉子,穿着着粗布麻衣,骑着一匹栗色马,背上背着一把大刀,嘴里叼着根草正一脸挑衅的看着谢文东他们。 老潘头见状举起右手,示意大家停步,他上前几步走到那马匪跟前,双手抱拳作揖道:“这位当家的,碰了!(幸会)” 那马匪也不说话,右手摸向腰间,眼神警惕的盯着老潘头。 老潘头也不慌张,他右手伸出一个大拇指,左手伸出三根手指头。那马匪仍旧把手放在腰间,面不改色的盯着老潘头。 老潘头这次右手伸出三根手指头,左右伸出手掌一比划,那马匪才把手挪开。 谢文东、张五哥和柱子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又齐齐看向了老潘头。 这回那马匪终于开口道:“山不转水转,报个名号吧?(报上名来)” 老潘头回道:“并肩子老潘(姓潘的朋友)” 那马匪道:“按规矩来!(留下买路财)” 老潘头跟谢文东一招手,谢文东小跑上前,老潘头跟谢文东耳语了几句后,谢文东递上了一袋银子道:“这些请兄弟几个梦春头,啃富!(吃饭喝酒)” 那马匪也没搭理谢文东,而是一勒马就跑了,一路跑到了一个小山坡上,继续盯着谢文东商队慢慢的离开。 谢文东和老潘头一同,朝商队一招手喊道:“走啦,启程!”队伍又动了起来。 柱子好奇的对老潘头道:“老潘头,你刚才跟那土匪比划啥呢,装神弄鬼的,跟拜神似的?” 第161章 突遇黑风暴险象环生 老潘头解释道:“他们这群土匪,还真是这块地界的神,几十年了官府都没人管,只能按他们的规矩来了。” 谢文东点点头表示赞成道:“行走江湖,各有各的道行,到别人的地界,就要按别人的规矩来。” 老潘头听完谢文东的话,点头满意的道:“谢先生,你刚才表现的不错,就是要不慌不忙,这次大家混了个脸熟,等会儿路上我再教你些土匪的黑话,以后你就能应对自如了。” 谢文东道:“这幸亏有老潘头你啊,不然我们指不定要起什么冲突呢?” 老潘头摆了摆手道:“都是些行走江湖的小伎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谢文东笑道:“老潘头你真是谦虚啊。”他转头对大家道:“大家都要学着点儿,以后行走江湖少走点弯路。” 山头的上的马匪紧紧盯着谢文东的商队,他的身后很快跑出十几个骑马的人,其中一个扛着红缨枪的汉子,对那为首的道:“大哥,根据李家少爷的描述,他们就是奚家的商队,你怎么放他们走了?” 那为首的马匪,朝远处谢文东的商队,“呸”了一声道:“还挺懂规矩,挺上道儿的!” 那使红枪的有些急了道:“大哥,你不能因为他们上道儿,就放他们走吧,我们是土匪,讲那么多道义干嘛,这么大一支商队,肯定值老鼻子钱了?” 为首的马匪呵斥道:“你他妈别给我乱放屁行吗,老子张黑子行走江湖几十年,我还能听那什么李家少爷指使?我问你,抢了奚家这批货,你去给我摆摊卖货是吧?” 那使红枪的支吾着道:“那大哥,你是怎么想的?” “他们卖货不得带钱回来吗?他们回程的时候,我们直接抢银子就行了啊。不然你他娘的拿这么多货,在这块地界儿上,谁能销的掉?”张黑子道。 那使红枪的道:“大哥,还是你高明,我头次见这么多货,是有些急躁了。” 张黑子也没理他,直接大喝一声道:“走,回寨子!” 商队很快进入了沙漠,老潘头看伙计们都一脸疲态,他又观察了一下远方的太阳,上前几步来到谢文东跟前道:“谢先生,你看这太阳快下山了,弟兄们也有些累,要不我们准备安营扎寨吧,免得太阳下山后行动不方便。” 谢文东也看了看天边的夕阳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安营扎寨。” 安营扎寨妥当后,大家都开始坐下歇息,这沙漠的黄昏气温有点低,谢文东和老潘头几人架起了一个火堆。 商队的伙计们大多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都是第一次见沙漠,又是第一次在沙漠过夜,大家很是兴奋,都在沙丘上开心的撒欢儿,有的在玩游戏,有的在摔跤比赛,大家都很放松很惬意。 火堆上架着了一口锅,锅里有煮的牛肉汤,谢文东和老潘头、张五哥几个一边聊着天,一边掰着手里的饼扔到肉汤里。 火堆上的火苗突然一阵忽闪,老潘头忙从枯柴上折下一段枯枝,放到了火堆的正上方,这枯枝开始在剧烈的忽闪。 老潘头紧张的站了起来,跑到一个小土丘上,他眺望着远方,发现远方乌云翻滚、遮天蔽日,漫天飞沙走石正狂卷而来,刚才的日落黄昏瞬间被吞没。 老潘头惊呼道:“是沙尘暴,黑沙暴来了,黑沙暴来了!” 谢文东几人都紧张的站了起来,老潘头继续大喊道:“大家快把货物搬到帐篷里去,把骆驼牵到最外围,然后绑住骆驼的脚,防止它们走丢了。” 谢文东一听,也忙喊道:“大家快,快啊!” 伙计们慌乱的忙起来,有的在努力搬货,有的在逆风吃力的牵骆驼,大家一阵忙乎,黑沙暴终于袭来,紧接着就传来各种嘈杂的叫喊声,风沙很快遮住了视野,狂暴的呼啸声淹没了一切。 谢文东感觉突然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与世隔绝只能感受到自己的陌生世界,紧接着他就眼前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仿佛有某种重物压在胸口,让谢文东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哎呦”一声艰难的睁开眼,猛地甩了甩头甩掉脸上的沙子,发现一个货袋压在自己的胸口,他搬开货袋,抖了抖身上的沙子站了起来。 谢文东扫了一眼早已一片狼藉的四周,始终没有发现奚子淇的身影,他大喊道:“子淇,奚子淇,你在哪里?” “子淇,奚子淇,你在哪里?” “啊!”“东哥,我在这里!”一个女声响起,谢文东循声找去,在一丈外发现奚子淇被沙子埋着,只剩上半身露在外面。 谢文东冲了过去,抓起她的手臂用力的往外拉扯,反复试了几次却纹丝不动,他疯狂的刨奚子淇身前的沙子,最后终于把她抱了出来。 谢文东又大喊道:“柱子!老潘头!张五哥!向宏!你们在哪里?” 好在大家都在积极的自救,半晌之后张五哥和向宏过来汇报道:“谢先生,人员和货物都理顺了,货物和骆驼没有损失,就是有几个人被飞石砸伤或擦伤,不过都不严重。” 谢文东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让受伤的兄弟都擦擦药,不要感染了。” 向宏道:“嗯,我知道了。” 谢文东和奚子淇互相看了一眼,见到彼此都灰头土脸的,造型十分搞笑,都忍不住相视一笑。谢文东道:“好好的一锅牛肉汤泡馍没了,这下只能吃烙饼了。” 奚子淇道:“我还有些牛肉干,我去给你拿。”谢文东叫住道:“等等!” 奚子淇停住,一脸疑惑地看着谢文东走向他。 谢文东按了一下她的脸,奚子淇痛的“啊”了一声。 谢文东道:“你这里被石头擦了一道伤口,不过只破了一点皮。你去拿吃的吧,我去拿药给你处理一下。” 此时天已经入夜了,大家简单吃了点干粮后,就陆续入睡了,奚子淇仰望着沙漠的天空,漫天的星星仿佛特别亮,她有些兴奋,她很想跟谢文东说说话,但又怕吵着大家,终于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就抱着谢文东的胳膊睡着了。 清晨神清气爽,谢文东起床伸了一个懒腰,发现奚子淇早已起床,此时已经在煮早餐了。 谢文东走了过去道:“子淇这么早就起来了?” 奚子淇一边忙活一边轻松地道:“对啊,我昨晚感觉睡得特别好,就像做了一场美梦。” 第162章 燕然石刻下把酒论英雄 谢文东道:“我也睡得不错,感觉这沙漠里睡觉特别催眠。” 谢文东和老潘头几人喝了奚子淇煮的粥后,大家就启程继续赶路了。 又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老潘头指着前方一座灰蒙蒙的山道:“谢先生,前面的山就是着名的燕然山了?” 谢文东抬头一看道:“那就是燕然山啊,确实历史有名啊,看着离我们不远嘛?” “哈哈哈,谢先生,这沙漠里的山和海边的山一样,都是看着很近,但是一走起来可是要命啊。”老潘头笑着道。 谢文东不服气的笑道:“那我们就走走看,看看谁先喊累?” 向宏几人附和着笑道:“那我们就比比吧?” 他们又走两个时辰,都憋着一股子劲儿,走的气喘吁吁之后,终于靠近了燕然山,在一块大石壁上看到了“燕然山铭”几个大字。 谢文东兴奋的跑到那石壁前,指着上面的几个字道:“这就是着名的“勒石燕然”典故所在地吧?” 老潘头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 柱子看到谢文东和向宏都有些激动,他不解的道:“谢先生,什么是“勒石燕然”啊,石壁上刻几个字不是很平常的事嘛?” 向宏笑着看向柱子,谢文东对他道:“向宏,你就给柱子讲讲这个典故!” 向宏满口答应道:“好!” 他对柱子道:“这“勒石燕然”啊,是指东汉时期,窦宪将军率领汉军大破北匈奴大军立功后。登上这燕然山,刻石勒功,以纪念这次重大的胜利。 才有了这《燕然山铭》的典故,被后世所广泛传颂,被称为中华武将三大最高荣誉之一,另外还有两位将军的不世奇功,是叫什么铜柱和狼王是吧?” “哎!”谢文东打断道:“另外两个就由我来讲吧,分别是“马援铜柱”和“封狼居胥”,第一个讲的是东汉时期,伏波将军马援率领汉军南下,平定交趾叛乱的事。在成功平定了当地的叛乱后,他在交趾伏波山上立铜柱以示纪念。 另一个故事发生在西汉时期,指卫青和霍去病两位将军北伐匈奴。霍去病在元狩四年的战役中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追击匈奴至狼居胥山,并在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以示汉朝的国威。” 柱子惊讶的道:“没想到就是石壁上刻了几个字,原来是一段很大的历史故事。” 谢文东大喊道:“来来来,上酒,都倒上!我们一起在这石壁前喝一杯!留个纪念!” 谢文东、老潘头、向宏、张五哥和柱子都倒上了酒,谢文东激动地道:“大丈夫在世,当有所作为,岂可偏居一隅,碌碌无为。 我们今天能来到这“勒石燕然”的故地,也是一种特别的缘分,让我们像我们的先辈伏波将军马援、车骑将军窦宪和冠军侯霍去病一样,建功立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奚子淇也受感动的喊道:“加我一个。” 谢文东道:“好,巾帼不让须眉,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来!来!来!”大家齐声道:\"干!干!干!\" 走过沙漠和戈壁,谢文东的商队进入了雪山,山林里的雪已经有膝盖高了,大家踩在雪上吱呀吱呀的响。 张五哥突然提醒谢文东道:“谢先生你看那边?” 谢文东抬头一看,在雪山丛林里的另一条岔路上,也有一队拉着货物的商队正慢慢的走来,一旁的老潘头道:“看他们的方向应该是从山西那边来的,山西晋商也是一群很有实力的商人,他们的生意和影响力也早已到达了蒙古草原,甚至到罗刹国和欧洲大陆。” 那队人此时也发现了谢文东一行,他们抬头互相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大家于是继续埋头赶路。 “啊!” “哎呀!我的骆驼和货物!” “小心,陷阱!” 谢文东众人听到那边传来的喊声,老潘头立马断定道:“他们肯定是掉进石洞或冰窟窿了?” 谢文东当机立断道:“快,快去救人!” 他们几人赶到现场,发现已经有两匹骆驼掉进了一个石洞中,那石洞深不见底,只能听到流水溅到石头上的声音。 谢文东几人,立马投入了救援,有的人帮忙拉住还在边缘挣扎的人,有的在死命的抓住骆驼的缰绳不放,好在人多力量大,能救上来的都基本拉上来了。 就剩向宏和山西商队的三个人,在吃力地拉着向下滑的一只骆驼和货物,谢文东几人加入后,眼看着就要拉了上来,最靠前的向宏突然一个脚滑,他和挂在后头的货物一同滑向了石洞。 向宏身后一名穿着考究的男子,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向宏,反而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一把扯住缰绳拉住了他的货,眼看向宏就要掉进石洞,谢文东眼疾手快用手中的缰绳一甩缠住了向宏的腿,终于把他拉了上来。 谢文东见那人还在关心他的货物,他主动双手抱拳介绍道:“这位东家,你们好,我是徽州奚府的谢文东东,各位兄弟幸会啊。” 那男子这才站了起来,抱拳道:“我是山西太谷商人潘为严,幸会幸会!” 谢文东继续道:“我这次是前往蒙古草原和恰克图做买卖,看这条路的方向,各位也是去那里的吧?” 那男子听罢脸色一沉,连忙道:“刚才感谢各位的搭救,我还要收拾一下,我们下次见。” 谢文东见自己不过正常的打招呼,对方却这么见外,他忙尴尬的道:“好,再会!” 回来的路上,柱子愤愤不平的道:“谢先生,刚才那伙儿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们过去冒险救他们,他们不仅不感恩,还见利忘义只想着自己的货,险些连向宏的命都搭进去了。” 向宏愤慨的道:“是啊,救了他们,帮了他们,却没给我们个好脸色。幸亏谢先生身手好,不然我这次就栽进去了。” 一直不说话的老潘头,此时终于开口道:“谢先生,我们这条线上的,基本上都是去蒙古或者恰克图做生意的商人。所谓同行是冤家,形同仇敌,遇到小心眼的真的会不给我们好脸色。” 谢文东道:“看到别人有危险总是要施以援手的,至于他们怎么看,我们就管不了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第163章 同行背刺谢文东将计就计反杀 老潘头看了看天,对谢文东道:“谢先生,我看这天保不住还会下大雪,不如我们就在这块平整的地方扎营吧?” 谢文东道:“好,就按你说的办。”他转身对伙计们喊道:“弟兄们,我们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离前面最近的客栈有五十里,离后面最近的客栈有三十里,今晚弟兄们就担待点儿在这冰天雪地过夜,等到了下个客栈我请大家好好搓一顿怎样?” “好好!” “好!” “好!” 谢文东于是吩咐柱子道:“柱子,我们也在这里搭帐篷吧。” 冰天雪地里,大家简单吃了点干粮,就着吃几口雪,就算解决了晚饭,天寒地冻的晚上尤其冷,他们都没有闲聊的兴致就早早休息了。 向宏看了看山坡那边,走到谢文东身前道:“谢先生,那帮商人今晚也在这附近扎营,他们就在山坡的另一边。” 谢文东道:“不用搭理他们,我们人多还怕他们找事不成?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向宏点了点头道:“嗯,好。” 帐篷外时不时传来树枝被雪压断的声音,以至于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大家都没有引起注意。忽然老潘头鼻子吸了吸后,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起床连忙把谢文东叫醒道:“谢先生,谢先生,你快醒醒?!” 谢文东披了个外套出来道:“老潘头有什么情况?” “谢先生,我觉得不对,我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不一定是人血,我又说不准,我们要检查一下才好。”老潘头紧张的道。 谢文东道:“好”他转身进入帐篷穿上袄子后,就跟着老潘头和醒来的张五哥等,一起围着营地检查。 张五哥突然警觉的道:“谢先生,你看这里有一串脚印!” 谢文东走了过去,沿着脚印的方向一探查,柱子就开始骂道:“他娘的,全他妈狗娘养的?他们想要干什么!” 向宏又喊道:“大家快来看,这堆雪好像被人动过?” 谢文东几人走近一看,老潘头就发现道:“这雪堆里有血迹!” 谢文东立马吩咐道:“铲开看看!” 一铲开这堆雪,一股子腥臭味传来,见多识广的老潘头凑近一看道:“这些是骆驼的内脏和下水,这些血迹应该都是骆驼的。” 张五哥又喊道:“谢先生,这里也有一堆。” “前面这里也有一堆。”又有人喊道。 向宏问道:“老潘头,那伙儿人这是意欲何为?” 老潘头想了想道:“这种天气,这山林里的熊瞎子和野狼会变得十分凶恶,他们可能是想把野狼引过来陷害我们的。” 一向脾气比较平和的向宏也怒斥道:“这群狗娘养的,也太可恶太坏了,不说白天我们舍命相救,他们要报答我们的恩情,也不至于陷我们于死地吧?” 老潘头分析道:“你看他们就十几人那么点货,而我们的人员规模和货物是他们的几倍,我想他们是想陷害我们这个大卖家,好在开春的蒙古草原奇货可居大挣一笔。” 谢文东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又沉吟了片刻后道:“现在把这些骆驼下水都挖出来,处理干净我们营地附近的血迹,等半个时辰后他们的人都熟睡了,再把这些下水悄悄丢到他们的营地去。” 柱子、向宏和张五哥都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好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嗯,好,一定要弄死他们那帮杂碎!” 谢文东又道:“为了防止那帮人又作祟,我建议我们轮班值守,盯住他们那帮人的动静,大家看怎么样?” 老潘头表示赞同的道:“那帮人用心险恶,不得不防,我赞同。” 柱子、向宏和张五哥都异口同声道:“好!” 谢文东道:“那老潘头、张五哥和柱子一组,我和向宏一组,我们两组轮值,就不打扰其他弟兄了。” 他们都点了点头,此时奚子淇突然冒出来道:“东哥,算我一个,我加入你的那组值班。” “你怎么起来了?”谢文东关切的问道。 “我怎么不能起来,我不是来享福的,我也是队员。”奚子淇争辩道。 “好吧,好吧,算你一个。”谢文东拿她没办法道。 老潘头此时道:“谢先生,这雪地里我最熟,这第一班就由我们组来守吧。” 谢文东听他说的有道理,点头同意道:“那好,就先辛苦你们了。” 到了下半夜,山林的那头突然传来阵阵的惨叫,还伴有狼群的叫声。 “啊!?” “哎呦!” “救命啊!” “嗷呜 …” 林子边的一个雪洞里,柱子透着一个圆洞看向山坡那边,他对身旁的老潘头和张五哥激动地道:“哈哈哈,老潘头、张五哥,山坡那边那帮狗娘养的被狼偷袭了,听着惨叫声应该挺惨的。” 张五哥紧紧的盯着山边边道:“这次可有他们受的啦。” 老潘头紧张的道:“不要大意,要谨防狼群闯过来!” 柱子和张五哥听罢,都紧紧抓住手里的武器,盯着山那边,不再说话。 “谢先生,谢先生!”柱子在谢文东帐篷门口喊道。 谢文东和奚子淇快速穿好衣服,一出门就问柱子道:“那帮人有什么动静没有?” 柱子笑嘻嘻的道:“他们被野狼偷袭了,应该挺惨的,还好野狼没有来我们这边。” 谢文东又道:“不可大意,现在什么时辰了?” 柱子回道:“大概卯时了吧?” 谢文东看了看天边,已经有些鱼肚白了,他责备道:“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轮班?” 柱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商量着让你多睡会儿。” 谢文东和奚子淇边走边道:“瞎搞,要一视同仁才行,我也不能搞特殊化。” 柱子见谢文东有些严肃,忙小声的道:“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谢文东一看到老潘头,语气中带点责备的道:“老潘头你年纪那么大了,就不要逞强了嘛,怎么能跟我们这些小辈拼身体呢?” 老潘头和张五哥都笑了笑,没有说话,谢文东连忙道:“好了,你们快去休息,抓紧时间睡一觉吧。” 谢文东三人,钻进老潘头挖的雪洞,竟然一点都不拥挤,谢文东赞叹道:“这个老潘头真能耐啊,这雪洞竟然一点都不透风,没有想象的那么冷嘛。” 另一边老潘头退下来后,一直都在揉自己的眼睛,柱子见状问道:“老潘头,你怎么了,怎么老揉搓自己的眼睛?” 老潘头又揉了揉眼角道:“没事儿,我就是感觉眼睛有些累,应该是今晚盯的太久,有些乏了吧,兴许睡一觉就没事了。” 天终于大亮了,谢文东吩咐向宏道:“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山那边看看?” 第164章 老潘头患雪盲症谢文东施救 他带着几个弟兄,一起来到那帮商人的营地后,现场惨不忍睹,肉眼可见的两只骆驼被啃成了骨架,尸体或断胳膊断腿数不胜数,奚子淇见状躲在谢文东身后,谢文东强忍住胃里的翻滚道:“检查一下,看看他们的受害情况!” 向宏道:“是,谢先生”。说罢带着几个兄弟走开了。 片刻之后,向宏回来汇报道:“谢先生,那帮人应该死了四五个,骆驼损失了有三头,其他的人看脚印应该是连夜就跑了吧。看他们这损失,这笔买卖未必走的下去啊。” 谢文东道:“不管了,恶人自有天收,我们也收拾东西,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老潘头跟柱子一个帐篷,由于昨天睡得比较晚,所以都起的有点迟,老潘头问道:\"柱子,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感觉天都大亮了?\" 柱子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天道;“是大亮了,该起床了!” 他们一走出帐篷,柱子就盯着老潘头的眼睛道:“老潘头,你的眼睛怎么浮肿了,布满了血丝还?” 老潘头继续擦着眼睛道:“我也感觉有点胀痛,难受的很,应该是昨天熬夜又没睡好吧,这岁月不饶人啊,年龄大了不服不行啊。”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树荫处,亮光的刺激让他眼泪直流,他感觉眼睛仿佛进了沙子似的,还十分怕光。 老潘头于是喊道:“柱子,柱子,你来一下,帮我看看我这眼睛是不是进东西了?” 柱子好奇的走近,扒开了老潘头的眼皮,检查了一番道:“就是感觉血丝很多,红肿的有些厉害,没觉得有其他异常啊。” 老潘头躲了一下柱子的手,又是泪流不止,忙捂住眼睛背过光亮,没想到他这一步没踏稳,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栽了个大跟头滚出一丈远。 柱子关切的跑上前几步,和张五哥一起扶起他,紧张的问道:“老潘头,你这是怎么了?” 老潘头用手遮住双眼道:“我人感觉没什么,就是眼睛胀痛,感觉看不清东西,还十分怕光。” 柱子和张五哥把他扶到帐篷里问道:“老潘头,你现在好点了吧?” 光线突然变得阴暗了,老潘头道:“嗯,光线暗淡的地方,我感觉稍微好点儿。” 柱子问道:“老潘头,你这是怎么了?” 想想自己是走这条线的老江湖了,之前听人说过雪盲症,当时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老潘头愣了一会儿才道:“难道,难道是雪盲症?” “啥?什么症?眼睛不会瞎吧?”柱子不懂,十分紧张的道。 老潘头回道:“处理好,瞎倒不会瞎!” “那该怎么办?”张五哥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听说过,但是一直也没有去留意它。”老潘头无奈的回道。 柱子猛地站起来道:“我去找谢先生,他知识渊博,懂得很多,他一定知道,你们等着哈!”说完没等老潘头和张五哥回话,他就跑出了帐篷。 “谢先生,谢先生!”柱子边喊边跑向谢文东。 谢文东听到喊声,和奚子淇对视了一眼道:“难道营地出事了?” 柱子跑到谢文东的跟前,气喘吁吁的道:“不好,不好了,老潘头要瞎了,他看不清东西,刚才还栽一大跟头滚出老远。” “什么要瞎了?这是怎么了,就睡了一觉,就成这样了。”奚子淇不解的道。 柱子急的跳脚道:“我也不知道啊,大小姐。” 谢文东转身朝向宏等人招了一下手道:“我们先回去!” 谢文东进到老潘头的帐篷,就开始检查起来,又问了一下他的症状后道:“这是雪盲症!” 柱子道:“果然是雪盲症。” 奚子淇道:“东哥,什么是雪盲症啊?” 谢文东解释道:“雪盲症就是人在雪地里活动久了,由于紫外线太强了,导致的眼睛发炎,出现的炎症。” 大家听个一知半解,向宏开口问道:“谢先生,这能救吗?” 谢文东道:“不要进一步恶化的话,问题不是很大。” “怎么救?”柱子急切的问道。 “马奶?”谢文东一边检查一边随口说道。 “谢先生,我们这儿没有马,只有骆驼。”向宏道。 “骆驼,骆驼奶应该也行吧。”谢文东道。 柱子和向宏跑了出去,对着一众伙计喊道:“大家留意下,那只骆驼有奶的,赶快说一声。” 片刻后,有个伙计道:“这里,这只骆驼有奶。” 柱子和向宏端进来一碗骆驼奶道:“谢先生,骆驼奶来了,是喂给他喝吗?” “不是,先拿出去煮沸,等凉透了后,每一刻钟滴四五滴奶,滴到老潘头的眼睛里。柱子,这件事你来做!”谢文东吩咐道。 “嗯好的”柱子点点头道。 谢文东又对老潘头道:“老潘头,你现在要减少用眼,不能强光刺激。我让他们用布带弄一个不透光的眼罩,你出行的时候就带着眼罩,坐骆驼就行了。只要不要恶化,炎症慢慢消失后,这雪盲症应该就好了。” 老潘头缓缓的道:“感谢谢先生,柱子说你知识渊博,我这跑江湖的老头信了。” 谢文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好好休息,不用想其他的,我留下柱子照顾你。” 柱子和老潘头同时点了点头。 谢文东带着商队继续在雪地里赶路,他们走了一段后,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这几条岔路的两边都长满了针叶杉,同样被大雪覆盖,看不出什么明显差别。 谢文东问道:“老潘头,这几条岔路口,该走哪条啊?” ”到了岔路口啊?不是走一片白桦树的那条嘛!”老潘头回道。 柱子看着一片白雪皑皑道:“老潘头,这几条路几乎都一样的啊,到底走哪条啊?” “一样的?”老潘头揭开眼罩,跳下骆驼道:“我那么熟,这点路还分不清?”他上前几步,看了看前方的路,片刻后,有些尴尬的道:“都有些像,我也不知道该走哪条了?” 谢文东看老潘头又眼泪直流,一直揉搓眼睛,他连忙道:“你快戴上眼罩,保护好眼睛,接下来的交给我吧。” 向宏问道:“谢先生,你准备怎么做?” 谢文东指着前方的密林道:“我们所处的位置,地处北半球,而在北半球,树叶茂密的一面通常是朝南的。 第165章 张五哥为救谢文东身负重伤 这是因为植物需要光照来进行生长,而在北半球,大部分阳光是从南方照射过来的,使得朝南的树冠可以接收到更多的阳光,从而促进了其生长。因此,在北半球,树叶通常在南方更茂密,而在北方较稀疏。 你看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啊,树叶茂盛的一面在这边,也就是说这一面是朝南的方向,那么朝北的方向就是那一面,也就是那边的两条路。 如果我们把那两条路排除一条,那么另外一条就是我们此次北上,最终通往蒙古大草原的那条正确的路。” 奚子淇虽然没听懂,但是她相信谢文东一定是对的,所以一直像个迷妹一样,一脸崇拜的看着谢文东侃侃而谈。 而柱子、张五哥和向宏等人,听完谢文东的分析后,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疑惑不解。 谢文东看了他们一眼道:“不懂?没关系,听我安排吧!你们在这做好警戒,就由我和张五哥前去探探路,确定一下路线吧,如果我们天黑之前没回来,你们就在这路口安营扎寨就行。” 向宏问道:“谢先生,何不分成两路,分别去探两条路,这样效率更高一些。” 谢文东解释道:“这里是冰天雪地的山林,情况十分复杂,而我和张五哥都懂些功夫,万一遇到危险,也好应对,相比来说更安全,减少了不必要的冒险嘛。” 向宏这才点点头表示赞许。 柱子先是一脸疑惑,而后听完谢文东的话,开始连连点头。 谢文东对张五哥道:“带上武器,还带点干粮,我们出发吧。” 刚开始的路还比较宽,等过了一个拐弯后,前方的路变的越来越窄,应该说也不算窄,就是可能有段时间没人走,导致路两旁的树枝和灌木都挡住了道路。 谢文东和张五哥,除了要在雪地里蹚出一条路外,有时还要抬起树枝或者砍掉灌木才能通行。 终于眼前出现一块平坦的雪地,谢文东顿感轻松,大踏步的走了上去,还没走出几步,他“啊”的大叫一声,眼看就要跌进一个深坑。 说时迟那时快,张五哥左手拽住一根树枝,右手一把扯住谢文东的衣领,他大喝一声“起”,就把谢文东甩上了地面。 谢文东是脱离危险了,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又听到“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紧接着谢文东眼看着张五哥掉进深坑。 “啊!”深坑里传来张五哥的惨叫声,谢文东凑近一看,他险些眼睛一黑昏倒过去,底下是一个插满锋利竹签的陷阱,张五哥的右小腿已经被扎穿,他的左腿努力的支撑着身体,全身在瑟瑟发抖。 谢文东大喊道:“张五哥,你等等,坚持住,我来救你!”他找准地方,跳下陷阱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张五哥给抱了上来。 谢文东抱起张五哥一路狂奔,看到大部队后,他大喊道:“快,快!” 奚子淇上前问道:“怎么了?” “我险些掉进陷阱,张五哥为了救我,自己掉进去受伤了。”谢文东道。 老潘头看了眼伤情,叹了口气道:“谢先生你们是掉进捕熊的陷阱了,那竹签的尖刺处还涂有毒液。哎,都怪我啊,关键的时候害这鬼病。” 奚子淇劝道:“老潘头,你别这么说,这结果谁也不想的。” 柱子见张五哥小腿被洞穿,此刻正鲜血直流,他有些紧张的道:”我们该怎么办?” 谢文东冷静的吩咐道:“拿一把匕首用火烤消毒后给我,另外烧一锅开水,准备好干净的帕巾。” 他小心翼翼的切开张五哥粘在腿上的裤子,柱子把匕首递给谢文东道:“谢先生,这把匕首消毒好了。” 谢文东又吩咐道:“等会儿我切开他的伤口,你们用清水冲洗他的伤口,尽量把他伤口处的毒血排掉,减少毒血扩散。” 向宏见柱子的手在发抖,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碗道:“谢先生,我来配合你。” 谢文东轻轻的把张五哥的伤口切成十字刀,然后道:\"向宏,你可以慢慢的冲洗了。\" “啊!”张五哥终于痛得忍不住的惨叫。 谢文东又挤了挤伤口处道:“继续倒水冲洗,另外拿东西让张五哥咬住止痛。”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后,谢文东才用烫过的热脸帕,慢慢擦拭掉张五哥腿上的血污,最后烘干了皮肤表面,才撒上止血药粉包扎起来。 谢文东看着脸色发白,满头大汗的张五哥道:“这次幸亏张五哥救我,不然我就没命了。” 张五哥艰难的缓缓道:“谢先生,别这么说,我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我为你做点儿事情算什么呢?你要再这么见外,我就…咳咳咳! ” 谢文东连忙安慰道:“好好,我再也不说了,你好好养伤吧。”他转头对柱子道:“他现在身体虚弱,以后每顿你把牛肉切成小丁,然后熬成粥给他喝。” 柱子看着张五哥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谢先生。” 谢文东道:“那我们继续赶路把,那边是一条断头路,这边这条路是对的。” 谢文东做了个简易的担架,这会儿由四个人抬着张五哥,大家继续赶路。 终于到了下一个客栈,谢文东第一时间让掌柜的请来大夫,老潘头道:“掌柜的,你就报我名好吧,那吴大夫是我故交。” 一会儿大夫来了,吴大夫看过张五哥的伤口后,他给开了三罐药膏和几副中药,交代道;“这药膏一日三次,涂抹于伤口处,是消毒杀菌防感染的;这中药是煎好内服的,一日两次,主要是消炎解毒的。” 这大夫检查完直接开药,仿佛很是轻松,弄得众人一脸惊诧的看着他,个个疑惑不已。 吴大夫见状补充道:“这是谁给处理的伤口和包扎的,处理的很及时很好,否则大概率毒素会扩散、伤口会感染,那样就麻烦了。” 老潘头道:“这是谢先生处理的,他知识渊博,我们都很佩服他。” 吴大夫看了眼谢文东,夸奖道:“年轻人,你有点儿东西!” 柱子急了问道:“吴大夫,你还没说张五哥啥时候能好呢?” “哦,他半个月后,保证能活蹦乱跳。药嘛吃完就算,主要是注意修养。”吴大夫边收拾医囊边道。 谢文东见这乡野郎中,有点痞里痞气的,感觉还挺有趣的,他只是笑了笑也没有回话。 吴大夫又看向老潘头,见他戴着眼罩,但表情似乎还很轻松,他打趣的问道:“咋的,老潘头,几年不见,你眼睛怎么给弄瞎了?” 第166章 广泰祥货品在草原大卖 老潘头虽然带着眼罩,但他嘴皮子也没闲着,他反驳道:“我瞎你妹啊,老子只是眼睛发炎了而已。” 吴大夫这才走向老潘头,直接揭开他的眼罩道:“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他检查了一番后道:“嗯,典型的雪盲症嘛。” 老潘头连忙又戴上了眼罩道:“你快说说,怎么治?” 吴大夫道:“你这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嘛?”他想了想又道:“我给你开副药,再消消炎,三日后可以重见天日了。” “就这样?这么简单!”老潘头疑惑道。 吴大夫道:“不然咋的,非得让我在你眼皮上扎两针?你这处理得当,没有恶化,同时已经慢慢消炎了。这些又是那孩子的功劳吧?” 老潘头没搭理他,只是笑着道:“哎呀,这谢先生真厉害啊,既会做生意,没想到还会医术。” 谢文东见他俩不再打趣,于是掏出银子递上去道:“吴大夫,真感谢你啊,不然这乡野地方,我这两位朋友就危险了。” 没想到吴大夫推开谢文东的手道:“银子我就不要了,我来呢也是看在老潘头的面子,不过意外却发现一个好苗子,怎么样娃娃,我看你很有天赋,跟我学医怎么样?” 谢文东一时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拒绝,那知老潘头一把接过谢文东手里的银子,塞到吴大夫的手里道:“走走走,快走,一个商业奇才,又是能文会武的好少年,在这乡野地方跟你学医,别毁你手里了。” “哎,你这人不讲情面啊,我听说你又重新出山了,我就立马过来了,怎么的事情做完了,就开始撵人呢?”吴大夫不满道。 “我让你来帮忙,没让你来捣乱的。”老潘头道。 谢文东马上道:“吴大夫和老潘头,你们好不容易碰面了,要不今晚我做东,在这客栈你们好好聚聚,大家不醉不归,怎样?” 这吴大夫本来就是因为爱喝酒跟老潘头结缘的,这回也是为了跟老潘头一起喝酒叙旧才过来的,他连忙满口答应道:“嗯,这娃娃很会办事嘛。” 谢文东他们又重新启程了,老潘头也不再蒙着眼睛了,而是用一层薄布蒙着眼睛,跟在队伍里。他指着前方的一座山,跟谢文东道:“谢先生,翻过前面的一座山,我们就到大草原了。” 谢文东开心的道:“那好啊,终于到了大草原。” 听说有货郎带着一大堆货来卖,牧民们都骑着马来看货,向宏一边跟牧民介绍着货,还有不少的牧民陆续赶来。 “你们看看我这大花布,质量非常好,不信你们拉扯了看看?”向宏递给柱子一个角(布),边继续介绍道:“你用力扯扯,让他们看看。” 一旁的牧民跟她的老婆用蒙语道:“这不错嘛,质量真好!”说完竖起大拇指。 她老婆回道:“这花布真漂亮,好久没有卖布的了,我早就想给孩子们做几套衣服了。” 向宏递给那牧民一个碗道:“你看,我们这锅碗瓢盆,样样都有,你们看看。” 牧民接过碗看了又看,牧民的老婆也挑了一口铝锅,用手掂了掂爱不释手。 老潘头眼睛已经痊愈,他喝了口马奶,看到向宏被牧民们围着,他笑着对谢文东道:“我已经离开草原很多年了 ,现在的生活已经完全像个汉人了,可是再喝上一口马奶,还是能想起小时候在草原上的趣事。谢先生,这马奶是个好东西啊,你也尝尝。” 老潘头给谢文东也倒了碗,谢文东端起碗喝了口道:“比较清淡,还有一些回甘啊。” 老潘头道:“你多喝几口一定会喜欢的,这马奶属于清补,有清胆养胃的作用。” 谢文东又喝了一口道:“嗯,确实很清润解渴。” 牧民们一件件货品看了又看,似乎很是喜欢、爱不释手,但是最终又都放了回去。 向宏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都说太贵了,毕竟道路一直不通,牧民们的牛羊也卖不出去,所以大家都囊中羞涩。 向宏跑到谢文东面前抱怨道:“看的出来牧民们都很喜欢我们的货,可惜他们就是买不起啊,因为大家兜里都没银子啊。” 谢文东疑惑道:“怎么会呢,我听说牧民们每家每户,动辄几百匹马几百头牛几千只羊,怎么可能没钱买不起我们的货呢?” 向宏摊摊手道:“这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啊。” 老潘头笑着解释道:“谢先生,你还不知道,牧区的牧民们虽然有很多的牛羊马匹,可就是手里没什么钱,因为他们的牲畜通常也没法卖出去换钱。” 谢文东这才明白道:“哦,原来如此,就是货物没有流通嘛。”谢文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可是这没有银子,这生意该怎么做呢?” 一旁的奚子淇道:“东哥,何不以物易物呢,就是用他们的马匹牛羊跟我们换货物,然后我们赶着牛羊回内地卖掉就行了。” 谢文东一拍大腿道:“这个主意行,也只能这样了。向宏啊,你就给他们的牛羊马匹作价,然后让牧民用他们的牲畜来换我们的货物。” 向宏也道:“嗯,好,这样我看行。” 向宏说完就跑开了,谢文东立马道:“老潘头!哦,不对,这里应该叫“阿木尔”,你过去帮向宏翻译翻译。” 老潘头笑着站了起来道:“好,我这就去。” 谢文东笑着对他们道:“你们辛苦了哈。” 一家牧民夫妇笑着跑了过来,拉着谢文东和奚子淇道:“远方的朋友,来来来,我们去喝酒和跳舞吧。” 奚子淇和谢文东对视了一眼道:“可我们都不会跳舞啊!”但是还是拗不过热情的牧民,被他们拉了过去。 向宏和老潘头来到牧民跟前,向宏跟老潘头道:“你帮忙翻译一下,他们可以用他们的牛羊马匹换我们的货物。” 老潘头翻译完后,牧民们都满意的点头,又让老潘头翻译道:“可不可以拿一匹马换一个漂亮的瓷碗,不行的话再加一只羊也行。” 向宏和柱子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哈大笑道:“太多了,用不着这么多,用一匹马可以换一套锅碗瓢盆和一套上等茶具。” 老潘头翻译给牧民听,牧民都给向宏竖起大拇指道:“好人啊,你们真是好人啊。” 一个牧民道:“我家先换十匹马吧。” 另一个牧民道:“这太好了,终于可以买到东西了,我家也换六匹马的吧。” 向宏一听高兴地道:“麻烦跟他们说,这些都是奚家“广泰祥”的货,都是品质最好的货物,如果喜欢的话,都可以随便挑。” 第167章 新开广泰祥恰克图分号生意兴隆 一个女牧民跟他丈夫说了两句,她丈夫就放下东西走了,向宏忙疑惑地问老潘头道:“他们说的什么?” 老潘头道:“他丈夫先回去准备一下,把他们家马群赶回来,她让你去他们家自己挑。” 向宏开心的道:“好好好,那我们就过去自己挑。” 半晌过后,谢文东和奚子淇不仅被劝着喝了不少马奶酒,还被拉着赶鸭子上架跳了几段舞。等谢文东从牧民的蒙古包出来,向宏他们也做完生意,挑好马匹牛羊回来了。 谢文东问道:“向宏,怎么样啊?” 向宏笑着道:“谢先生,我们所有的货都卖完了,一共换了三百多头羊,五百头牛,一千匹马。” 谢文东喝了口马奶笑道:“哈哈,我们这样做生意,还是头一回啊。” 向宏道:“要不是谢先生同意啊,我这次真不知道这生意该怎么做了。” 谢文东给向宏也倒了碗马奶道:“这天下就没有卖不出去的货,只有不会做生意的商人。只要我们诚心跟牧民们做生意,用心去琢磨牧民朋友们想要什么货物,那我们在这草原上就大有可为了。” 向宏点了点头,表示赞成。他想起雪地里遇到的那伙商人,于是跟谢文东道:“谢先生,我们雪地里遇到的那帮商人,似乎没有来到这草原啊,应该是逃回去了。” 谢文东放下杯子,表情有些严肃的道:“他们立心不正,就算做生意,也必然难以诚实守信,终究很难长久的。我们徽商坚持的准则是“财自道生,利缘义取”,跟他们不同!” 向宏道:“谢先生,我们明天就分开行事了,我打算带一部分伙计进入草原深处,去了解牧民们的喜好和需求,做好统计后,等下次再把货物运送过来。” 谢文东拍了拍向宏的肩膀,开心的点了点头道:“嗯,很好,我就喜欢眼里有事,发挥主动性做事儿的人。这些牛羊马匹怎么赶回去,也是一个大事情,我让老潘头陪你一起去。” 向宏拒绝道:“不行,不行!谢先生,老潘头经验丰富,还会功夫,应该留在你的身边,他还可以做你的保镖,不能跟着我。” 谢文东笑道:“回去的路我也知道了,不需要老潘头做向导了,再说保镖的话,张五哥已经恢复好了也行啊。” 向宏这才道:“那好吧。” 谢文东和向宏、老潘头分头行事后,谢文东一行终于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恰克图”。 他们一行走在恰克图大街上,被这异域风情的街市所迷住,谢文东感慨道:“这恰克图,汉语的意思是买卖城,果然不愧为买卖城,南来北往的各地商人真多啊。” 接洽到汪家、李家和叶家在恰克图的分号后,大家同为徽州府商人,在这异域他乡,倒多了一份情谊,所以彼此十分热情,很快就交接完了货物。 汪家的代表领头道:“谢先生,我们这货也交接完了,你现在住在客栈不方便,货银呢会在离开时一起付给你。” 谢文东点点头道:“好好,那就有劳各位掌柜的了。” 其中叶家的代表道:“谢先生这一路奔波,很久没吃到一口正宗的徽菜了吧,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几个作东,大家一起到当地的徽菜馆尝尝家乡菜吧?” 谢文东吃惊的道:“在这地方,也有我们的徽菜馆?” 他们几个笑道:“那当然了,我们徽商作为“徽骆驼”,经营之域,“诡而海岛,罕而沙漠,足迹几半禹内”,其地无所不至。”” 谢文东欣喜的拱手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晚宴上,大家吃着家乡菜,说着乡音,三杯酒下肚,难免话多了起来。谢文东乘机对几位掌柜的道:“我想拜托几位掌柜的一件事,我们奚家也想在这恰克图开一家“广泰祥”的分店,还想请各位前辈助我们一臂之力。” 汪家分号掌柜的道:“谢先生,太客气了,你们奚府在这里开分号,我们第一个支持。” 叶家和李家也接连道:“我们也支持。” 汪家分号掌柜的道:“我们徽商能在这异域他乡,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只会发展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强大,有钱大家一起挣嘛 。” 叶家分号掌柜的道:“谢先生,这几天我们帮你留意一下店铺位置,到时你看一下确定后,我们再带你去把手续办好,再往后你们奚家也能在这恰克图做生意了。” 谢文东和奚子淇夫妇站了起来,一起举起酒杯对三位掌柜的道:“我们夫妇一起敬三位掌柜一杯,感谢各位的鼎力相助。” “来来来!一起喝,不用客气啊!”大家一起欢声笑语道。 数日后,一阵爆竹声起,“广泰祥”恰克图分号正式开业,谢文东和奚子淇伉俪,站在分号门前,双手抱拳跟来贺喜的各位同行朋友一一鞠躬致意。 谢文东跟着叶家分号掌柜的来到一家西餐厅,那分号掌柜帮谢文东介绍完人后,离开前提醒道:“谢先生,这罗刹国大主顾,我可帮你牵好线了,至于生意能不能成,就要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了。” 谢文东抱拳致谢后,那叶家掌柜的就离开了。 谢文东向那黄毛外国人,简单做完自我介绍后,那外国人很吃惊的道:“你会说英语?” 大学时学的英语,穿越过来终于派上用场了,谢文东微微点头道:“嗯,会一点点。” 那外国人喝了口伏特加,很直接的对谢文东道:“谢先生,虽然你有些特别,但是我不会跟你做生意。 我是看在叶先生的面子上,才来见你的,可是你的货物没有什么吸引力,你们作为一个新的商家,信誉也很难保障,你懂我的意思吗,我不会跟你做生意。” 谢文东对外国人的性格有所了解,他不慌不忙的据理力争道:“瓦列嘉先生,我觉的我们的信誉是可以保障的,你是一名聪明的商人,应该知道别人家的茶饼都只有500g,但是你应该验验我们的茶饼都是550g,这就是我们的信誉。” 那名叫瓦列嘉的外国人惊讶的道:“是吗,我在恰克图做茶叶买卖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等会下去我一定要验验。” 谢文东一摊手道:“我们的店就在那里,随时欢迎考察!另外我可以向你证明,我是最懂瓷器和茶叶的,不信你看看我的这套瓷器。” 第168章 李俊良伙同马匪截杀谢文东被识破 谢文东拿出玲珑瓷茶具后,那老外拿起一个茶杯,看了又看好奇的道:“不敢想象,一只茶杯能够像一件珠宝一样透着珠光宝气,太不可思议了。” 谢文东马上沏好茶,递给他一杯道:“这就是我们珍藏的茶,你尝一尝,看看我们“广泰祥”对茶不一样的理解。” “哇,很香!”老外喝了一口道:“这茶太棒了,清香扑鼻,清甜爽口,真的是一种享受。” 谢文东拿出一小盒茶叶,推到那老外的面前,一摊手对他道:“瓦列嘉先生,这一小盒茶和这套茶具送你了,就当我们第一次的见面礼吧。” 那老外惊喜的道:“谢,你认真的吗?” 谢文东道:“当然!” 那老外朝谢文东伸出手,两人握手后,老外道:“谢,我同意我们的合作,不仅仅包括茶叶生意,还包括瓷器、布匹、木材等货品,我们可以现在就签契约。” 谢文东惊喜的道:“瓦列嘉先生,你不用到我们的店铺去考察吗?” 那老外道:“我想就在刚才,谢!你已经证明了一切!” 谢文东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瓦列嘉的手,激动地道:“伙计,你会为你今天的决定感到高兴地!” 他们签好契约后,谢文东带着文件就下楼了,等在楼梯口的柱子道:“谢先生,我们“广泰祥”在恰克图分好的第一单生意,谈好了吗?” 谢文东在他面前晃了晃签好的契约书,笑道:“东哥出马,马到成功,这就是签好的契约了。这是一单长期稳定的大客户,这意味着我们已经在这恰克图站稳了脚。” 柱子佩服的道:“谢先生,你真的太棒了。对了,我听你跟那金毛老外,在那儿叽里咕噜的说的什么啊?” 谢文东道:“就是一种语言,叫做英语,很多人都会,他们这些老外不少人也会。” “鹦语,鹦鹉的语言,你们也会?”柱子诧异的道。 谢文东解释道:“不是鹦语,是一种老外的语言,类似于我们各地的方言,就是用来跟他们谈生意的。” 柱子这才点了点头,笑着拍马屁道:“谢先生,你会的真多啊,就像小说里的“江湖百晓生”。” 谢文东给了他脑袋一下道:“行了,别白话了,要赶紧回去了,你家小姐还在等我们消息呢。” 谢文东交完货后,还在恰克图开了分号,并且出奇顺利的站稳了脚。办完这些事,返程的日子也到了,在一众同行朋友送行下,谢文东他们终于启程要回徽州府了。 在路上,柱子道:“谢先生,我们回程可真快啊,一转眼就没几天路程了。” 张五哥也搭话道:“回程我们路熟悉了嘛,另外我们的货销完了,赶起路来也轻便多了。” 谢文东也道:“是啊,走过这段戈壁和沙漠,就离下个客栈不远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口哨声,路边的山坡上冲出来一群土匪,他们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一遍冲刺还一边在鬼叫。 谢文东一见,以为是上次的熟人,本想上前理论几句,没想到这群人,个个蒙着面,冲到商队前见人就杀,见了东西就抢。 谢文东立马反应过来,他和张五哥大喊道:“土匪来了,兄弟们拿起武器拼了!” 这群土匪都骑着马,而谢文东这群人都赶着骆驼,所以土匪们的速度很快,他们左突右冲让谢文东和伙计们十分被动。 一片混乱中,忽然传来奚子淇的呼救声,谢文东抬头望去,奚子淇已经被两个土匪架住,一旁有个土匪似乎还在指挥着。 谢文东见奚子淇面临危险,他顿时恶从胆边生,飞快的射出两支飞镖,押着奚子淇的两土匪当场丧命,那一旁指挥的小头头见状,立马调转马头拔腿就跑。 谢文东见奚子淇已经脱困,他马上又投入了紧张的战斗中,因为土匪人数众多,又十分凶残,商队的伙计们十分弱势,死伤很严重,这让谢文东十分痛心,己方队伍里只有自己和张五哥能抵抗,其他人都在且战且退,形势十分危险。 打斗时谢文东无意中又扫了眼奚子淇,他发现又有数人围攻她,刚才逃开的那头头原来又杀了回来,这一情况十分可疑,似乎这群人在特意针对奚子淇。 谢文东边杀边冲,终于冲到了奚子淇跟前,他快速砍倒两个,其他几人立马散了。所谓擒贼先擒王,谢文东知道这次一定得拿下那小头目才行,他一跃而起上前两步,把那小头目的蒙面黑巾一刀劈掉,那人翻下马来脸上已经留下一道刀痕,他后怕的后退几步,又被谢文东逼上前堵住去路。 谢文东这才看清,这想要掳走奚子淇的蒙面头目,原来是李家少主李俊良,谢文东用刀指着他道:“原来是你啊,我还一直感到奇怪呢?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李俊良看了奚子淇一眼,又看向谢文东,脸上露出惧色,他这才求饶道:“谢先生,求你放我一马,我只是一时糊涂。 我和子淇本是青梅竹马,我以为她一定是我的未来妻子,谁知你半路杀出,不仅抢走了她,还在生意上处处压着我,我因此生恨才犯下错误的。” 奚子淇立马呵斥道:“谁跟你青梅竹马,我们只是儿时的玩伴而已,我们一起玩耍的人多了,我对你从来没有过什么异样的感情,你可别胡说啊!” 李俊良也不反驳奚子淇,而是继续求饶道:“子淇求你了,你也说说好话,就放过我这回吧?” 谢文东继续质问道:“我要没猜错的话,我们一回徽州府就来打劫奚府的“呼兰大侠”和在昌江想要对我们杀人越货的单副都统,这些都是你的手笔吧?” 李俊良听到谢文东例数他的罪恶,他的眼神后怕的躲闪起来,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求饶道:“谢先生,只要你放了我,我答应写下欠条来赎命;要不我现在就签契约,把我家一半的生意都转给你也行,只求你放我一马。” 谢文东冷冷的盯着李俊良道:“已经晚了,你一直都想害我,今天你必须死。”说完他向李俊良掷出大刀,那刀刺穿了李俊良的胸膛插在地上,导致他的身体被架空不能着地,他头一歪吐出一口淤血就死了。 第169章 回程路上缺水少粮险丧命 谢文东和奚子淇互相看了一眼,又投入了战斗,此时基本只剩张五哥一个人在激烈抵抗,其他的弟兄已经缩作一团,紧紧躲在他的身后,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只见张五哥一口气砍倒三个后,那打头阵的两个马匪后撤几步想避其锋芒,张五哥砍掉其中一个马匪的马腿,那马栽倒在地,张五哥瞅准一刀捅死了跌倒的土匪。 另一个马匪见状不妙,准备勒马就逃,张五哥丢出一把飞刀,正中那马匪的后心,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马匪也栽倒在地。 众马匪见瞬间死了两几个头头,而谢文东又如杀神般的加入,他们见形势逆转,于是又一声口哨,众马匪们都掉头就跑,那些在搬银箱的和在赶骆驼的,也都统统丢下就跑。 谢文东看到翻倒在地的银箱和几个滚落在地的银冬瓜,他吩咐柱子道:“柱子你赶快统计一下,看看我们的人员和银子损失怎么样?” 片刻后,柱子和两个伙计汇报道:“谢先生,我们的人死了六个,伤了八个,骆驼损失了三头,银子倒是一点都没少。” 谢文东拍了拍一个箱子里的银冬瓜道:“还是恰克图的前辈们有经验,这银冬瓜一个一百多斤重,顶一千多两银子,马匪们骑马呢拿不了银冬瓜,搬银冬瓜呢又骑不了马,怪不得叫“没奈何”(银冬瓜别名)。” 张五哥抱起两个放到箱子里,吐了口粗气道:“这东西确实重,土匪们也没料到,我们的银子都换成了银冬瓜吧。” 谢文东对伙计们道:“大家搭把手,把死去的弟兄就地掩埋了吧,回去后我一定优抚优待他们的家属。收拾好了后,我们要尽快启程,不能在这戈壁荒漠停留太久!” 张五哥看到骆驼脚下一滩水,他检查了一下后道:“谢先生,不好了,我们的水袋都被割破了,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喝水都成问题了。” 谢文东看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他强作镇定的道:“大家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备用的水?” 他们检查了一番,奚子淇道:“我的水袋没事!”另有两个伙计道:“我们的也没事!” 谢文东拿着三个水袋道:“那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就要靠这三个水袋一起支撑了,大家每走一段路后,一人喝一小口,争取坚持到最后。” 大家都看着谢文东手里的水袋,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大家都一步步的挪着身体向前走,艰难又缓慢,虚弱无力躺在骆驼背上的柱子,忽然从骆驼上掉了下来,众人把他扶起来,他眼睛紧闭、嘴唇干的开裂了,谢文东一伸手奚子淇递上水袋,柱子猛地喝了几个口水后,终于可以发出微弱的声音了。 给柱子喂水的功夫,一转眼又倒下两个,谢文东问张五哥道:“其他弟兄们,都怎么样了?” 张五哥道:“已经倒下七八个了,最后一点水,也喝没了。” 谢文东道:“张五哥,杀几头骆驼吧,把骆驼血分给大家,每人喝点儿,肉都用来做食物,能撑一段时间是一段。” 张五哥点点头,就走开了。 他们又艰难的赶了一段路,谢文东看着远处飞沙弥漫,他对一旁的张五哥道:“可不要又遇到什么黑风暴啊,我们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没想到这阵沙暴,吹过来后就没了,大家刚缓过神,却听到远方有人喊道:“谢先生,谢先生!” 恢复过来的柱子,对谢文东道:“谢先生,好像有人叫你!是向宏,是向宏他们!” 大家都开心的跳起来,向宏骑马跑了过来道:“谢先生,终于等到你们了!” 老潘头也跟在后面,他跑过来后,跟柱子和张五哥热情的打起招呼来。 谢文东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土匪,水袋和食物都被他们破坏了,险些走不出沙漠。” 在向宏和老潘头的接应下,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家客栈,兄弟们终于能够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大家都轻松惬意、十分开心。 谢文东啃着一个羊排问道:“向宏,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向宏道:“谢先生,我们已经回来有段时间了,等来等去没见你们回来,那群牛羊马匹啊,每天又需要喂养,消耗也不小,我和老潘头还怕有瘟疫啥的,于是联系商家把它们都卖了。” 谢文东表扬道:“嗯,你们做的好。” 向宏又道:“我们不是计划深入草原嘛,没想到还没进几天,就被王公贵族当做细作给抓了起来,老潘头反复解释,最终他们才把大家给放了,所以我们回来的比较早。” 谢文东感慨的道:“没想到,我们都经历一番凶险,这次生意可真不容易啊。” 柱子吃的满嘴是油道:“是啊,我险些死了。” 张五哥忙调侃道;“柱子,要不是我和谢先生喂你几口骆驼血,你真的可能会变成人干儿的。” 柱子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当时口渴的昏迷做梦,梦到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没想到这会儿真的实现了。” 向宏推了他一下道:“现在你就可劲儿的吃吧,没人跟你抢,可别撑着。”大家哈哈大笑。 回到奚府后,何氏和几个掌柜的都十分高兴,因为本来死气沉沉的生意,现在都盘活了。 傅大掌柜的对谢文东道:“谢先生,今年我们南下贩货北上销售,这趟买卖,可是挣了不少啊。我在奚府近三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进账。” 谢文东笑着道:“傅大掌柜的,南下进货的商路,和北上草原、恰克图的销路,我都打通了,以后我们每年都有这样的进账,我们的生意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一阵鞭炮声传来。 谢文东问傅大掌柜的道:“怎么,谁家有喜事?” 傅大掌柜的压低声音道:“哪里啊,谢先生,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是李家的少主李俊良的丧事,前一段时间他的尸体被丢在他家门口,至今衙门都没查到凶手是谁,也没查到送来尸体的人。” 谢文东愣了愣神道:“这么年轻就死于非命,真的太可惜了。” 傅大掌柜的不以为然的道:“据说他家下人见到他跟土匪有来往,应该是他们黑吃黑,导致被杀吧。大家都说那李俊良,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这回是遭报应了吧。” 谢文东摆了摆手道:“不管他那些了,傅大掌柜的,你有空也代表我们奚府去吊唁一下。” 傅大掌柜的道:“嗯,好的。” 第170章 李绮云想倒贴嫁给谢文东 书房内,谢文东、奚子淇,还有傅大掌柜的在整理账目,丫鬟跑了进来道:“谢先生,李府的范掌柜的送来请柬,说是李老太爷请你过府一叙。” 谢文东接过请柬道:“好,你先下去吧。”他看了一眼奚子淇疑惑的道:“李老太爷送来的请柬,我跟他没有交情啊?” 奚子淇道:“我听说李老太爷,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动不动就病倒了,他能特地请你,确实十分难得。” 他们议论了半天后,傅大掌柜的道:“他们家发生李少爷的变故,应该是生意上的一些事要跟你商议吧。” 谢文东想了想道:“也许吧,李老太爷是徽州府商界值得尊敬的前辈,怎么说我都该去拜访一下。” “谢先生,这边请!”丫鬟一通报,范掌柜的就亲自出门迎接。 李老太爷早已等在一张茶几前,茶几上摆满了糕点和各式水果,他客气的请谢文东入座,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谢文东客气的对李俊良的去世,向李老太爷表达了哀悼。 李老太爷轻叹一声道:“我听说他跟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厮混在一起,也是迟早要遭此一劫啊,不说他了,不说他了。” 谢文东见寒暄的差不多了,他直接问道:“不知李老太爷,今日请我过府,所为何事?” 李老太爷笑了笑道:“我听说了谢先生在商场的精彩故事,老朽也想见一见这徽州府商界的明日之子。” 谢文东谦虚的摆摆手道:“那些都是好事者的传闻罢了,李老先生过奖了。” 李老太爷道:“少年有为而不骄不躁,就更为难得了。其实我今天把谢先生请来,是有一件私事要跟谢先生商量的。” 谢文东道:“李老先生,但说无妨。” 李老太爷朝一旁的厢房喊了一声道:“绮云啊,还不过来给谢先生添茶?” 此时李绮云端了一壶茶走了出来,红着脸走到谢文东跟前,给他添了一杯茶后,一脸羞涩的退到了李老太爷身后。 李老太爷指了一下李绮云,笑着对谢文东道:“谢先生,这是我的小女李绮云,你觉得如何?” 被李老太爷这突然的一问,谢文东诧异的愣住了神,他调整好情绪道:“绮云小姐,娇俏可人,乃中上之姿。” 李老太爷“呵呵呵”笑了起来道:“谢先生,如果我说把小女嫁给你,你愿意吗?”李绮云在他身后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 谢文东一惊道:“李老先生,您也知道,我是奚府的姑爷,他们待我恩重如山,我和子淇小姐感情稳定,我们没有分手的打算。” “哈哈哈!”李老太爷笑道:“我没有要让你们分开的意思。” 谢文东道:“李老先生,那你的意思的是?” 李老太爷舒了一口气道:“我膝下两男一女,大儿子李俊杰从小天资聪颖,都说他一定是我们李府的最佳接班人,没想到数年前他爱上宋家的千金不久,宋家小姐就病逝了,从此他就相思成疾、一蹶不振,还染上烟土,终成了今天整日浑浑噩噩的模样。 近几年我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自此我不得不把李府的生意交给二儿子李俊良,但他性格偏执,行事激进,终落得今天的下场。 小女绮云对生意一窍不通,也不太感兴趣,老夫左思右想才想到,把她许配给你,让你接掌李家的生意,李家至少不至于败落。 老夫只有两个条件:那就是第一,你要承诺照顾好李俊杰,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甚至曝尸荒野;另一条就是,日后你和绮云的孩子,留一个姓李,延续我李家的香火。老夫也是没有办法,还请谢先生成全?” 谢文东一直不好打断,一时又不知如何拒绝,只得等李老太爷说完后才道:“李老先生,像绮云小姐这样的千金,不知多少公子少爷排着队提亲呢,整个徽州府都知道我是奚府的姑爷,绮云小姐嫁给我太委屈了。” 李老太爷把李绮云拉到谢文东的跟前道:“当今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乃稀松平常之事,特别像谢先生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那更是再平常不过了。我们家绮云不介意做小啊,她跟子淇从小就是朋友,应该能相处好的。” 李绮云站在一旁,手紧张的拽着自己的裙子,一直低着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谢文东更不知如何拒绝了,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道:“李老太爷,我,我暂时真的没有迎娶的打算 …” 李老太爷还不放弃,他继续道:“要不这样吧,我只要你们照顾好我长子就行,其他的你们结婚后自己安排吧。谢先生,你看这样行吗?” 谢文东面红耳赤,一时语塞十分为难。 “你不同意就算了,姓谢的,我才不稀罕你娶我呢!”李绮云突然一甩衣袖,说完就捂着脸跑开了。 “咳咳咳 …咳咳咳!” 李老太爷咳嗽的严重,他用手帕捂了一下口鼻,忽然身体一歪就倒了,谢文东连忙上前扶住他道:“李老先生,李老先生!” 刚跑开的李绮云,立马折返了回来,她抱住李老太爷哭道:“爹,爹,你醒醒啊?!” 谢文东和李绮云一起,把李老太爷扶到床上,片刻大夫就来了。 谢文东也帮不上什么忙,加之李绮云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期待、无助和失望中,似乎又带着几分怨恨,于是他匆匆告别后,就离开了李府。 一日晚上,奚子淇在给谢文东洗脚时,她冷不丁忽然问道:“谢公子,你最近是魅力惊人啊,我听说那李绮云,都要贴上来嫁给你?” 谢文东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奚子淇帮谢文东擦干脚道:“我就知道,就不告诉你?” 谢文东就开始挠她痒痒,“哈哈哈”奚子淇躲闪了一阵后,终于道:“我说,我说!我们几家府上的丫鬟们,之间难免都有一些交际,他们一传十十传百的小玉就听说后告诉我了。” 因为涉及到李老太爷,同时他也不想让李绮云太难堪,所以谢文东一直都没有多讲。他简单的回复西子淇道:“哦!” 奚子淇听罢,噘着嘴问道:“当初拒绝他们,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谢文东想敷衍过去道:“说什么呢?” “你就没想过,我和李绮云一起伺候你的情形?”奚子淇作怪的继续追问道。 第171章 生意大挣掌柜伙计获巨额分红 “要一起伺候我,那也是你和梅疏影或程璎珞,不会有她李绮云的,因为我一看到她,就想起他死不瞑目的哥哥!”谢文东解释道。 奚子淇凑了上来,她抱住谢文东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认真的道:“我听他们说,李老太爷中风了,每天卧病在床,记忆力很差不认识人,有些神志不清了。哎,想一想他们家,绮云也挺可怜的!” 谢文东看了奚子淇一眼道:“我记得你一直跟她不对付啊,怎么这会儿同情起她了?” 奚子淇道:“一码归一码嘛,她虽然喜欢拉高踩低,老是欺负人,但是她本性不坏,所以我并不仇恨她。” 谢文东叹了口气道:“就李俊良那样的秉性,只能算我们命大,他们家落得今天这样的遭遇,那也是他李俊良作恶事所得的恶报。” 奚子淇顺势躺在谢文东的怀里,悠悠的道:“我们确实也很难做点什么。” 何氏开心的对谢文东、奚子淇、傅大掌柜的等人道:“文东啊,今年就是四年一次的账期,你让账房先生把账理好后,我们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庆祝!” 谢文东和奚子淇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傅大掌柜的高兴的道:“东家夫人,根据我们的初步估算,今年一年的净收入,是我们过去几十年来最高的,比我们过去十年的总和还要多。” 何氏也高兴的道:“这一切都是文东的功劳啊!” 傅大掌柜的也道:“是啊,这得幸亏了姑爷,一路南下开疆拓土,又过沙漠翻雪山,打开北上销路,才有了我们这惊人的成绩啊。” 奚子淇不服的道:“娘,傅大掌柜的,还有我呢?我这一路也有参加啊!”她转头看向谢文东,挑着眉问道:“没有我这位贤内助,你能有这么好的成绩吗?” “没有,没有,一大半功劳都归你。”谢文东连忙道。 哈哈哈,几人见状,相视而笑。 账房先生们一边算着账,一边给各个分号掌柜或学徒发分红,何氏、谢文东、奚子淇、傅大掌柜的都在一旁看着。 “学徒李金斗,分红一百六十两!” “学徒单田芳,分红一百八十两!” “学徒侯耀文,分红贰佰三十两。” … 底下有学徒议论道: “哎呀,学徒除了月钱,也能拿到分红几百两银子,真是羡慕死人啊。” “侯耀文是干的好的,你干的好说不准拿的更多呢?” “太棒了,在奚府做学徒和伙计,真好啊!” 接下来是各分号掌柜的,学徒都分了这么多,掌柜的能分多少,大家更是好奇: “侯镜如侯掌柜,分红一万六千两!” “马为严马掌柜,分红两万两!” “向宏向大掌柜的,分红五万八千两。” “傅汉卿傅大掌柜的,分红三万六千两。” … 底下分号掌柜的或伙计纷纷议论道: “哎呀,向大掌柜的分红近六万两,多少做生意的东家,都没他挣得多啊!” “他这次北上蒙古做生意,被谢先生评为首功,所以分的最多。” “傅大掌柜的也不少啊,他在奚府近三十年,那得敌过多少乡绅富豪啊!” “我们努力我们也一定行的,有谢先生在,没有什么不可能!” “是啊,谢先生真是厉害,我们都跟着沾光。” 傅大掌柜的跟向宏道贺道:“向大掌柜的,你这分红的银子,得用银车往家里拉几车吧?” “哈哈哈”向宏笑的合不拢嘴道:“傅大掌柜的,我也给你道喜,你也分的不少啊。” 傅大掌柜的笑着道:“不瞒你说,我今年一年的分红,比过去十年分的还要多。这都得靠谢先生,敢带着我们闯荡,这样生意挣得多,遇到东家又慷慨大方,愿意跟我们这些掌柜、伙计一起分享收获的果实,我们才能分的比外面做生意的东家还要多啊。” 向宏用力地点了点头,感激的道:“是啊,就这一点我是无比佩服谢先生的。” 奚子淇刚从厨房视察出来,谢文东问道:“子淇,厨房里准备的怎么样了?今天这样的大日子,他们可不能掉链子啊。”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招呼大家开席了。”奚子淇道。 谢文东走上前,拍了一下向宏的胳膊,打断他和傅大掌柜的道:“行了,别吹牛了啊,赶快入席吧,今天大家不醉不归啊!” 傅大掌柜的连忙道:“好好好,大家都入座吧。” 今天是分红的日子,无论伙计还是掌柜的,那都是收获满满,所以他们都是笑的合不拢嘴,宴席上大家的兴致更是无比的高,推杯换盏间十分热闹喜庆。 因为前一晚被各掌柜的轮番敬酒,谢文东当晚喝的酩酊大醉,等他醒来已经日晒三更了。 他看见奚子淇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裙在铜镜前描眉,此时小玉过来背着一个包裹等在门口,包裹的边角漏出了一把香,谢文东擦了擦眼睛好奇的问道:“子淇,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奚子淇回道:“我们是去看望绮云姐的。” 谢文东不解的道:“你们约了一起去拜菩萨?” 奚子淇转过身来道:“东哥,你还不知道吧,绮云姐出家了!” 谢文东坐了起来,惊讶的道:“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奚子淇道:“哎,说来话长啊,自从他二哥死后,他爹中风不久也走了,他们生意上的人脉和主顾都断的断、走的走,很快生意上就一落千丈了,加上她又不善于经营,导致她被人设局诈骗了几次,最终家产不及当初的三成,她自知不是做生意的料,于是变卖了家产,把大哥托付给了范掌柜的,清退了仆人和伙计,把剩下的钱擦捐给了寺庙,如今在静心庵做师太呢。” 谢文东沉默了片刻后,只说了一句:“哎!” 奚子淇看出了他的唏嘘,于是问道:“东哥,你要一起去看望她吗?她在跟欣柔姐她们聊天中,还不住的夸奖过你,似乎十分佩服你呢!” 谢文东摇了摇头道:“不去了,就让一切随风而逝吧。” 夕阳西下,奚子淇终于回来了,她似乎心事重重,变得有些沉默。 谢文东关心的问道:“子淇,你这咋啦?” 奚子淇心情有些沉重的缓缓抬头,看着谢文东道:“东哥,绮云姐跟我说,孽因必有孽果,她在为他二哥赎罪,他不会怪罪任何人,也请我们宽恕他二哥。” 第172章 陆嫣然终于识破黄天德伪装 谢文东一下愣住了,他沉默了片刻后道:“看来李绮云全都查清楚了。” 奚子淇木然的点点头道:“她应该是全知道了。” 谢文东把奚子淇轻轻的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保持正念,心安自在,我想她已经放下了过去,也原谅了我们。” 奚子淇把头靠在谢文东胸口上,微微的点了点头。 陆嫣然又一次打开了盛明锋的画像,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的未婚夫怎么就忽然没了音信,也不来找她了? 她的父母早亡,她和妹妹相依为命,来到荆州府后无依无靠,自从找到盛明锋后,他一度成为她的依靠,没想到此时他们的距离仿佛生死之隔。 一旁收拾房间的徐马,似乎欲言又止,她终于鼓足勇气问道:“陆小姐,这画像中是你什么人啊?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啊!” 陆嫣然忙转过头道:“这是我的未婚夫啊,他叫盛明锋,是荆州府的教谕,你认识他?” 徐妈疑惑地道:“叫盛明锋,他不是叫黄天德吗?就是这陈府的大姑爷,他命真大啊,竟然还没死。” 陆嫣然面有愠色的道:“徐妈,你说什么呢?我可不认识什么黄天德,他是我的未婚夫,他很受他上峰的赏识,也是很受他同事欢迎的一个好人,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徐妈又凑近看了看,终于十分肯定的道:“我敢肯定,他就是黄天德,这孩子我们都是看着他在这凤凰镇长大的!” 陆嫣然急了道:“我不许你污蔑他,你这样说有什么证据?” 徐妈有些委屈的道:“陆小姐,你人很好,对我们很客气,我只是不想你上当受骗而已。这个黄天德,镇上很多人都是认识,不信我把小环和余妈叫过来,你问问看?” 陆嫣然不好再呵斥她,于是道:“我就不信了,肯定是长得有些像的,你去把他们找过来问问吧。” 照顾陆嫣然的余妈和贴身丫鬟小环走了进来,她们都认真看了看,确认道:“陆小姐,他真的像黄天德,应该就是黄天德。” 陆嫣然此时也有些犹豫,终于不再一味的维护他的未婚夫了,她问道:“我看你们说起他都有些咬牙切齿的,似乎都很恨这个黄天德,你们都说说吧,他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余妈道:“不是就我们几个恨他,应该是我们凤凰镇的人绝大部分都恨他吧。” 徐妈解释道:“他以前是这凤凰镇的乡兵总队长,也是镇长陈昌福的大姑爷。他跟陈昌福一起和县里官员勾结,欺压百姓,贩卖妇女,贩卖烟土,放高利贷,杀人越货可谓是无恶不作啊。” 小环也道:“陆小姐,亨通钱庄掌柜的雨荷,你知道的吧?她的母亲就是借了陈昌福的高利贷还不上,十四岁的她就被黄天德逼着卖到妓院,还是谢老爷及时出现救了她,才有了他们今天的幸福生活的。” 陆嫣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么说来,谢老爷跟着黄天德也有恩怨?” 徐妈一听,气愤的道:“谢老爷和黄天德小时候是结拜的兄弟,可黄天德还不是因为贩卖烟土被上头发现了,于是设局杀了谢老爷的爹谢景天,又把尸体送到县里做替死鬼,这些谢老爷可都是亲眼所见的。” “可是,谢老爷,谢老爷他从来没跟我提过啊?”陆嫣然不知所措的道。 余妈道:“谢老爷是个好人,可能他也不想让你伤心吧。” 徐妈有些感伤和愤恨的道:“那黄天德和陈昌福设计杀死了一百多个替死鬼,来掩盖他们私运和贩卖烟土的罪恶,导致镇上几百人因此家破人亡,我们都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陆嫣然又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明我的这幅画,就是黄天德?” 徐妈回道:“我的叔叔就是被这黄天德所杀,后来谢先生伙同我们一起杀了黄天德,这黄天德就算没死,至少左手上有严重的刀伤!对不对?” 陆嫣然想起盛明锋,他左手确实断了,他解释说是以前意外受伤导致的。 她又想起盛明锋严格的作息习惯,匕首不离身的警觉性和不错的身手,特别是那次戏园杀人案,妹妹陆婉儿似乎发现了盛明锋就是杀人凶手,后来提出质疑可惜被自己给搪塞过了,这一切都不太像是一个教书育人教谕的作风。 陆嫣然越来越怀疑,他的未婚夫盛明锋就是徐妈他们口中的恶魔黄天德,盛明锋就是黄天德掩人耳目的新身份,这个人太可怕了,加之这一次的不辞而别,杳无音信,或许他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嫣然想起自己对盛明锋的依赖和信任,还有他们过往点滴的相处时光,她默默地流下了眼泪,仿佛身体被瞬间抽空。 徐妈、余妈和小环见状,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陆小姐,黄天德做的事那只能代表他,我们不会怪罪于你的,你不要太难过了。” 陆嫣然看向徐妈他们,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们,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徐马和小环他们担心的道:“那我们先出去了,陆小姐你自己要保重啊。” 奚府的生意又扭转了过来,南下的贩货商路和北上的销货之路,已经由谢文东打通,日后只要由傅大掌柜的和向宏他们照着做就行了。 期间谢文东几次托人,寻找兴义堂典当行和吴六奇的消息,只知道他们突然关闭了店铺,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消息。 荆州府这边的生意已经告一段落了,谢文东和奚子淇筹划着也该返回凤凰镇了。 这一次谢文东只是着重布置了奚家跟凤凰镇生意的来往,其他的仍然照旧,他和奚子淇一回到凤凰镇后,金虎、福来他们闻声赶来迎接谢文东,当然还有梅疏影也在。 谢文东问金虎几人道:“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镇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情?” 金虎回道:“大哥,没有特别的事情。” 谢文东又问道:“有没有打探到你大嫂他们的消息?” 老温道:“文东,没有大嫂和女子乡兵队的消息。” 谢文东有些郁闷的道:“她们这是去哪儿呢,一点消息也没有,就算任性贪玩儿也该回来了吧?” 福来道:“大哥,大嫂虽然性格泼辣,但是她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你不用太担心她,她们肯定会回来的。” 第173章 陆嫣然严重伤寒后精神错乱 谢文东点了点头,笑着迎上梅疏影道:“疏影,怎么今天也来迎接我了?你不是一直不太喜欢凑热闹嘛。” 梅疏影没有说话,她趁大家没注意,用力拧了一下谢文东腹部的肉道:“人家这是想你了嘛,你一走就是这么久。” 谢文东凑近她耳朵道:“那我办完事情,就去小院子找你,要跟你一起腻歪到你烦为止。” 梅疏影柔声道:“我才不会烦呢。” 谢文东突然一抬头道:“诶,不对啊,陆老师呢?她应该会过来迎接我们的。” 老温道:“听她们学塾的老师说,她最近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通知她。” 谢文东点点头道:“哦,走,回去吧。” 离开了凤凰镇有段时间,就光是需要谢文东审阅的文件都有一人多高,更别说那些必须谢文东批准才能实施的事,他用了三天时间处理了这些文书的事,又马上抽空视察了芙蓉街的经营情况,特别是翻看了亨通钱庄的经营账目等。 梅疏影躺在谢文东的怀里,语气有些幽怨的道:“你还说回来了,就好好陪陪我,结果每天把自己累的不行,一到我这儿倒头就睡,白天又匆匆忙忙的忙公事,奚姐姐要是不知道,还以为我每天不知心庝你,整宿的折腾你呢。” 谢文东拍了拍梅疏影的手,安慰道:“我离开凤凰镇有段时间,一回来还真有一堆的文件和事情等着我去审批和落实呢,也就是这两天才基本忙好。” 梅疏影亲了一下谢文东的耳朵,又抱紧了谢文东几分道:“我也只是抱怨一下说说而已,我知道你真的是太忙了,我让白芷卖了一只老母鸡,让她煲了人参汤给你喝,让你也好好补补。” 谢文东亲了一口梅疏影的脸蛋儿,紧紧抱住她道:“还是我家疏影心疼我,我真是太幸福了。” 梅疏影噘着嘴,假装吃醋道:“难道,子淇姐姐她们不关心你吗?” 谢文东笑了笑道:“她们也关心,只是你们的性格不一样,所以跟我相处的方式不尽相同,我都很喜欢,所以感觉真的是加倍的幸福。” 梅疏影悠悠的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有空也来看看我就好了,我可不想做一个爱嫉妒的妒妇。” 谢文东拉着梅疏影的手,点了点头道:“嗯,我答应你。” “咚咚咚,谢先生,谢先生!” 谢文东和奚子淇一听是丫鬟白芷的声音,他回道:“什么事儿啊?” “学塾的一个老师来,说是有要事找你!”白芷道。 谢文东匆忙穿好衣服出来,那学塾的老师一看到他就道:“谢先生,不好了!” 谢文东见他一脸焦急,忙问道:“什么事啊,伍老师?” 伍老师回道:“是这样的,陆老师已经十多天没有来学校上课,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谢文东疑惑道:“你怎么不早说,你们去看过她吗?” 伍老师道:“数日前,她突然没来上课,我们去看过她,她的贴身丫鬟说她有点不舒服,等休息好了就来了。如今已经有半个来月了,我们去她的家里,她还是把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也不见我们。” 谢文东想了想道:“哦,我知道,伍老师,你们去正常上课吧。我去看看,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伍老师走后,谢文东来到了陆嫣然的家里,小环通报之后,里面竟然同意谢文东进去说话。 谢文东一走进陆嫣然的书房,只见她脸色发白,眼神空洞无光,她木然的问道:“谢先生,盛明锋是不是就是黄天德?” 谢文东一愣后,立马点点头道:“对,黄天德就是今日的盛明锋。” 陆嫣然又问道:“那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真相!” 谢文东见陆嫣然又流下了眼泪,他有些于心不忍的道:“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们很多人与他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是你死我活的仇敌,我当然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这是我跟他之前的恩仇,跟你没关系,你是一个简单纯粹的姑娘,我不想把这么沉重的事情告诉你,让你背负心里压力。” 陆嫣然泪流如注,沉默半晌才道:“谢谢你!” 谢文东心想,陆嫣然知道了黄天德的为人也好,迟早也要知道真相的,现在知道未必是坏事,他回道:“不客气!” “嘭!”陆嫣然晃了晃身体,忽然就晕倒了。 谢文东扑了上去,一边给陆嫣然掐人中,一边喊道:“小环,小环,快拿一杯热茶来!” 谢文东半抱着陆嫣然,给她喂了几口暖茶后,她终于有所知觉,但是仍然神志不清,谢文东习惯性的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大喊一声“哎呀”,他问小环道:“你家小姐,都高烧这么严重了,你干嘛不告诉我?” 小环吓的退到一边道:“小姐,她,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让我们进入,连送饭都把我们撵走。我们和徐妈问她,她都说没事的,我们也不知道她高烧这么厉害。” 谢文东道:“好了,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大夫,大夫来了!”徐妈领着大夫快步进来道。 大夫把完脉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他的手停在半空,思索了半天才道:“谢先生,陆小姐的情况有点严重啊,她一方面有感情方面的心结,另一方面患上急性伤寒,所以现在有些谵妄!” 心结自然是知道了黄天德的事,谢文东知道陆嫣然生病的原因,他只是有些疑惑的是:“谵妄,大夫,什么是谵妄?” “意思就是陆小姐,一方面有情感心结未解,又有高烧病毒侵袭,她现在有点神志不清,意识迷糊甚至出现认错人,出现幻想等症状。”大夫解释道。 谢文东表情有些紧张的道:“大夫,陆小姐她这么严重吗?” 大夫直接道:“我这里是对这种病情束手无策了,尽快送她去鄂州府大的医馆看看吧,如果救助及时的话,可以治愈疾病,恢复正常的情况,否则可能一辈子疯疯癫癫的都不好说。” 谢文东道:“我们这里去最近的大医馆,也得半月的路程,大夫,你得做点什么吧?” 大夫道:“那是自然,我这里有几副退烧药,你给陆小姐煎服了之后,会缓解她的身体发热。谢先生,你如果想救好她,就赶快出发吧!” 第174章 谢文东亲自帮陆嫣然洗澡和大小解 谢文东道:“小环,你尽快收拾一些陆小姐的生活用品,我去准备车马和其他的。” 小环和徐妈纷纷低下头道:“好,知道。” 谢文东刚要走开,陆嫣然突然伸出手拉住谢文东道:“别走,别走!” 谢文东凑近陆嫣然,小声安慰道:“嫣然,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回来哈。” 没想到陆嫣然,拉的更紧了,还把头枕在谢文东的手臂上,谢文东无奈道:“徐妈,你去我府上跟奚夫人和梅夫人说一声,顺便把我的换洗衣物拿几套出来。” 徐妈点点头道:“好。” 片刻后,奚子淇走了进来,她看到陆嫣然靠在谢文东身边,枕在他的手臂上,她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问道:“陆妹妹,怎么样了?” 谢文东指了一下陆嫣然道:“听医生说,她现在是谵妄,有点神志不清,言行怪异。” 奚子淇道“这陆妹妹,这会儿应该是离不开你了,夫君这一路你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谢文东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小环进来汇报道:“谢先生,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谢文东只得直接把陆嫣然抱上了马车,奚子淇也帮忙拿上了包裹。谢文东与奚子淇告别后,他们就踏上去鄂州府的求医之路。 马车厢里,谢文东几乎不能离开陆嫣然半步,否则她就开始像个孩子似的哭闹,此时显得特别的粘人。 谢文东刚给陆嫣然喂完药后,她终于病痛缓解了一些,慢慢的就睡着了,但还是紧紧抱着谢文东的手臂,此去鄂州府路途遥远,谢文东陪在陆嫣然的身边,时间一长也有些瞌睡了,马车一颠簸,他险些摔倒。 一旁的丫鬟小环见他没日没夜的守着,也有些关心的道:“谢先生,这一段路还很长,你也躺下休息片刻吧,不然我怕你真的支撑不下去。” 谢文东突然愣住,他想了想又疲惫的点点头道:“我是要睡会儿。”说完就小心翼翼的躺在了陆嫣然的身旁。 谢文东刚一躺下,“嗯!”陆嫣然呓语了一声,就双腿夹住了谢文东的大腿,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谢文东,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呼吸均匀有节奏,睡得像个婴儿。 一旁的小环羞红着脸,已经不敢看她家的小姐了,但谢文东真的太累了,早已不在乎这些,也很快就入睡了。 陆嫣然忽然喊道:“嗯哼,我要嘘嘘!我要嘘嘘!” 谢文东太累了,一时没有反应,小环听到了她家小姐的声音,但是走近一看,看到他们缠在一起的怪异睡姿,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陆嫣然见没人搭理,她开始哭闹道:“啊哈,我要嘘嘘,我要嘘嘘!” 谢文东终于醒了,他擦着眼睛问小环道:“嗯,小环,你家小姐要干嘛?” 陆嫣然说了两遍“嘘嘘”,谢文东没听清,小环以为谢文东不明白,于是憋红着脸解释道:“小姐,她,她说要尿尿!” 谢文东一下躺了起来,看了眼陆嫣然道:“这个怎么办?”他看了眼小环,又看了眼陆嫣然终于叹了一口气道:“走吧,我们带她去小解!” 两个人一起伺候一个黄花大姑娘小解,小环这样的小丫头,可是一辈子也没见过啊,她不知所措的看着谢文东和陆嫣然二人,一时呆在了原地。 谢文东吩咐道:“小环,你愣着干什么,快帮忙帮你家小姐揭开衣裤吧?” 小环听到谢文东吩咐,红着脸马上道:“哦,好!”说完就上去帮忙。 谢文东只能抱起陆嫣然的双腿,像给婴幼儿把尿般的,帮助陆嫣然小解了,此时小环这个黄毛丫头,早已脸红到了耳根,背过身去想要找个地洞钻入。 片刻后,谢文东喊道:“好了,小环,过来帮忙。” 小环一句:“哦”紧张的走了过来,帮陆嫣然穿好衣裤。 谢文东叹了口气后道:“你家小姐,病好了后,知道这些会杀了我的。” 小环终于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又快速的捂住了嘴。 刚上马车走没多久,陆嫣然又吵着要吃东西,她边喊边翻着身旁的包裹。谢文东不得不把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喂她,吃几口后还要给她喂一口水。 他们终于到了鄂州府的医馆,这里的名大夫问诊完后道:“这女病人,病情太急,加之拖的太久,需要在医馆静养半月,先吃药观察一段时间吧。” 三日后,陆嫣然终于脱离了危险,再也不发高烧了,但症状仍然没有减缓。大夫复查过之后,对谢文东道:“病人身上都有点儿味儿了,家属给她洗个澡吧,现在不用担心伤寒加重。” 谢文东和小环互相看了一眼,一直没有接大夫的话。 大夫看了眼谢文东道:“你是她夫君吧,你就帮她洗个澡怎么了,现在不是顾及伦常的时候,她如今就像个孩子。” 谢文东看了眼睡得正香的陆嫣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点了点头道:“好的,大夫,我知道了。” 就这样,谢文东让小环出去准备了一下,就在医馆的独立病房里,给陆嫣然洗了半个多月来的第一次澡,当然是由谢文东亲自洗的,而小环则在一旁协助。为什么?因为“陆嫣然小朋友”不让别人给她洗! 又过了三日,大夫检查完后,对谢文东道:“病人的谵妄已经消除,也就是不会再缠着你了,神志也已经恢复了,只需再观察一周就可以康复回家了。” 谢文东看了一眼熟睡的陆嫣然,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哎呀,我也要出去找个客栈,好好洗个澡,然后换身干净衣服了。小环,你照顾好你家小姐,我一会儿就回来!” 小环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谢先生。”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陆嫣然终于醒了过来,她一脸茫然的摇醒趴在床边的小环,好奇的问道:“小环,这是哪里啊,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小环用手探了一下她家小姐的额头,满脸疑惑地道:“不对啊,烧也已经退了,大夫也说已经好了,这怎么小姐还是?” 陆嫣然拍打了一下小环的手道:“小环,你怎么了,我问你话呢?” 小环带着哭腔道:“小姐,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自己是谁啊?” “我是陆嫣然,你是爱哭的鼻涕虫小环啊,什么不知道我是谁?”陆嫣然道。 “哎,小姐,你清醒了?”小环惊喜的道。 第175章 尴尬遭遇让陆嫣然暗生情愫 于是小环把陆嫣然从知道黄天德的真实身份而伤心愤慨,到她突发伤寒而高烧精神迷糊像个小孩,再到谢文东带着她就医,一路帮她大小解,喂她吃喝,陪着她睡觉,陪着她边玩耍边洗澡等,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陆嫣然。 陆嫣然先是惊讶,再是羞涩,再后来双手捂脸,已经不敢看小环了。 小环讲完后道:“就是这些了,小姐,不过谢先生,对你是真的好啊!” 小环再一看,陆嫣然已经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在被窝里羞涩到发狂了。 她终于冷静下来,坐起来问小环道:“那我不是什么都被她看光了?” 小环还认真想了想才道:“嗯,差不多吧!” 陆嫣然无语的假哭道:“呜呜呜,我跟那黄天德虽然有定亲,但未结婚之前我从来不让他碰我,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呢,没想到 …” 小环见陆嫣然有些泄气,她关心的道:“小姐,谢先生照顾你时可细心可温柔了,你一直拉着他的手,还非要他抱着才能睡觉,你是不是也喜欢他呀,要不你嫁给他算了,咱就别再想那个什么恶魔黄天德了?” 陆嫣然大声道:“谁在想那个黄天德,自我病好醒来的那一刻,黄天德在我的心中已经死了。我只是, …”最后几个字,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怎么说出口。 小环眼睛转了转道:“小姐,反正我觉得你跟谢先生挺般配的。” 谢文东洗好澡回来,好像听到了陆嫣然的声音,他以为陆嫣然已经清醒了,于是还没进屋就喊道:“嫣然,陆嫣然?!” 陆嫣然一听到谢文东的声音,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于是连忙盖好被子,把头歪向一边继续装睡。 谢文东进屋后,疑惑的问小环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嫣然的声音啊,她没有醒吗?” 小环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道:“小姐,小姐她 …” 谢文东接话道:“让她睡吧,好好休息恢复的快!” 第二天早晨,陆嫣然买好早餐,拍了拍睡在床边的谢文东,轻声的道:“谢先生,谢先生!” 谢文东醒来,他睡眼惺忪的道:“小环,你买了什么早餐?” 陆嫣然微微低着头道:“谢先生,是我啊,陆嫣然!” 谢文东这才看清,他瞪大了眼睛,猛地抓住陆嫣然的双臂道:“嫣然,嫣然,你终于醒了!” 陆嫣然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谢先生,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 …顾。”最后“照顾”两个字,让陆嫣然想起了些面红耳赤的场景,她不好意思的开始声音越来越小。 谢文东关心的道:“嫣然,你才刚好,要多休息才行。” 陆嫣然道:“谢先生,我刚问过大夫了,他说我已经完全康复了,只需要多拿几副药,回家静养就行了。” 谢文东道:“哦,那我们准备回家?” “回家”两个字又让陆嫣然浮想联翩,他红着脸点了点头道:“嗯,好!” 回到凤凰镇后,陆嫣然开始不时来看谢文东,他们简单寒暄之后,会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片刻,然后陆嫣然才默默离开。 又过了两日,学塾传来消息,说邀请名誉院长谢先生视察学校。谢文东一想,陆嫣然就是学塾的校长,她每天都来自己这里,有什么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中规中矩的带着老温他们,去一板一眼的视察了学塾,以表达对学塾的重视和对凤凰镇教育事业的支持和关心。 视察和讲话的过程中,陆嫣然总是偷偷的看谢文东,还时不时边看边傻笑,这让谢文东更疑惑,怀疑陆嫣然是不是上次的病还没完全好。 视察完之后,谢文东想着就不要打扰孩子们学习了,于是和老温他们准备离开。陆嫣然走了过来,笑着对谢文东道:“谢先生,你也是学塾的名誉院长,你就不想视察一下孩子们的课堂情况,听听老师们教学质量?” 谢文东不好拒绝,也确实想考察一番,于是道:“那我该如何考察呢?” 陆嫣然仿佛奸计得逞般的道:“那当然是做一回学生,好好听老师讲一堂课了?” 谢文东点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们走吧,请陆院长安排一下!” 谢文东进了一个课堂后,才发现这堂课的讲师正是他自己,陆嫣然在讲台上,专注而激情,又富有感染力,让谢文东不禁的点头。 没想到课堂提问环节,谢文东这个“学生”还被陆老师点名,回答了一个问题。陆嫣然向谢文东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那就是问:谢先生,你喜欢怎样的姑娘? 谢文东略加思索回道:“当然是心生爱意的都喜欢啊!”有一个小女生啐道:“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听完都哄堂大笑,陆嫣然也抿嘴偷笑。 听完课后,陆嫣然又说要陪谢院长在学校里巡查一圈,实际上就是两个人在小院慢慢的散步,眼看太阳快要下山了,陆嫣然主动提出道:“谢先生,你送我回去吧?” 谢文东一看天边,天还早呢,但他还是答应了,做出请的手势道:“嗯,没问题,陆小姐请吧!” 陆嫣然轻快的走在谢文东的前面,一路都像一只蝴蝶一样在小道上蹦蹦跳跳,终于到了陆嫣然的院外,陆嫣然道:“谢先生不进去坐坐?” 在学校待了一整天,谢文东有些累了,他婉拒道:“不了,下次吧!” 陆嫣然有些生气,她撅着嘴跑上前来,踮着脚尖,捧着谢文东的脸亲了他一口,说了句“榆木脑袋”后,就红着脸跑开了。 谢文东没有多想,以为是前段时间照顾陆嫣然,她这是在表达感谢。 回到家后,谢文东跟奚子淇聊起陆嫣然的反常,就是从鄂州府治病回来后,陆嫣然总喜欢在他跟前晃来晃去,她以前一直没这样啊? 女人毕竟最懂女人,奚子淇想都没想道:“那丫头,指不定是喜欢上你了?” 谢文东有些疑惑地道:“不至于吧,何以见得?” 奚子淇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东哥,你对陆嫣然老师有没有好感?” 谢文东想了想道:“陆嫣然老师,天资聪颖,知书达理,自信大方,一般男子见到她都会心生爱意吧?” 奚子淇道:“那你把你最近跟她的互动跟我说说吧?” 第176章 谢文东后知后觉终获美人心 谢文东就把带陆嫣然去治病的细节,包括帮她大小解或洗澡什么的,都毫无隐瞒告诉给了奚子淇。 奚子淇惊讶的道:“东哥,你们既然有那样的亲密接触,她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你就应该主动点,对她负责嘛!” 谢文东解释道:“当时情势所迫,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并且当时如果再久一点,我怕我也会疯掉。”他惊讶的看着奚子淇道:“子淇,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吃醋?” 奚子淇摇摇头道:“我不仅不吃醋,我还很欣慰,因为你对我毫无隐瞒,十分信任。” 谢文东抱住奚子淇道:“我谢文东真幸运,得此贤妻,三生有幸啊!” 奚子淇靠在谢文东怀里,抬起头对谢文东道:“东哥,说真的,你跟嫣然妹妹既然有那样的经历,又互相暗生情愫,就应该把握住,不要辜负了对方。 我个人也很喜欢嫣然妹妹,另外她跟疏影妹妹好像也是好姐妹,这样我们都能成为好朋友了,这是一件对大家都好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谢文东握着奚子淇的手,捏了捏道:“好,我知道了,感谢娘子成全。” 奚子淇笑了笑道:“只要你们互相喜欢,只要对我们谢家有利的,我都支持!”她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对谢文东道:“东哥,三日后是嫣然妹妹的生辰,她邀请我和疏影姐姐一起去庆祝。到时你也参加,就趁这个机会,跟她告白吧?”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嗯,这个主意好!” 第二日,陆嫣然开心的来到谢文东的书房,特地暗示他道:“谢先生,你最近有没有什么重要的纪念日啊?” 谢文东知道她要说的是自己的生辰,故意假装不知道说:“没有吧,我重要的日子,都会在日历上标记好。” 陆嫣然有些失望,但是马上笑着对谢文东道:“谢先生,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人家的生辰,那我就主动告诉你吧。后天就是我的生辰宴会,我现在正式邀请你,你可一定要参加哦!” 谢文东假装想了想后道:“哎呦,可真不好意思,后天我按计划要去县里拜访一位贵客。可就不能参加你的生辰宴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子淇姐带上我的一份礼物的。” 陆嫣然听罢,神情有些失落,但还是点点头道:“哦,正事要紧,那你先忙吧,我先走了。” 看来恋爱真的让人变傻,深情更是让人变得卑微,看着陆嫣然满眼失落而离开的背影,谢文东看了有些心痛,但他还是打算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到了生辰的那一天,本来满心期待的陆嫣然,此时已经没有庆祝的心情了,但是她又请了奚子淇和梅疏影,故而不好取消,所以不得不强颜欢笑,迎接奚子淇和梅疏影她们一起庆祝。 看着陆嫣然强颜欢笑中带着一丝落寞,知道情况的奚子淇看的有些于心不忍,她还是把自己的礼物和代谢文东送的礼物递给了陆嫣然。 到了谢文东的礼物,陆嫣然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下来,不过她马上放到一边,完全没有打开的心情。 奚子淇终于不忍心再继续捉弄她,才对陆嫣然道;“嫣然妹妹,姐姐今天还带了一个变魔术的过来,来表演魔术给你生辰助兴呢。” 陆嫣然礼貌性的点点头道:“哦,那真是太感谢姐姐了。” 奚子淇拍了拍手掌,马上走进来一个戴着面具,披着彩色布条假发的小丑魔术师,怪异中又有几分搞笑的打扮,马上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这小丑魔术师,一连表演了三个魔术,把在场的各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在说太不可思议了,也终于让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陆嫣然减少了几分落寞。 到了下一个节目,小丑魔术师在场上到处走动,做着怪异搞笑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大家都紧紧的盯着他的手,密切关注着又变出什么新花样。 这小丑魔术师,走着走着突然来到了陆嫣然的面前,猛地从一个茶杯中变出一只鸽子,让陆嫣然惊讶不已,小丑又示意陆嫣然朝他手中的信鸽吹一口气,陆嫣然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小丑手中的鸽子忽然变成了一束鲜花。 那小丑忽然单膝跪在陆嫣然面前,左手把捧花递给陆嫣然,右手贴着胸口仿佛起誓般的问道:“陆嫣然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陆嫣然被吓得站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了小丑一眼,又看向了奚子淇,奚子淇笑着示意她继续跟小丑互动,此时小丑猛地揭下面具,摘掉头上的假发和扯掉身上的表演服,又一次问道:“陆嫣然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陆嫣然惊呼一声,因为向她告白求婚的小丑,变成了她心心念念的心上人谢文东,她捧着谢文东的脸,开心的大喊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陆嫣然接下谢文东的捧花后,谢文东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陆嫣然满眼期待的看着他手中的锦盒,谢文东从锦盒里取出一枚水晶戒指戴在了陆嫣然的左手无名指上。 陆嫣然开心的看着手上的戒指,满眼洋溢着笑容,谢文东一把抱起她,在小院的草坪上转着圈儿,开心道:“这是我亲手为你打磨的水晶戒指,它的背面还刻有你的名字,寓意是爱你一生一世。从此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你愿意吗?” 陆嫣然努力的点点头道:“我愿意!” 谢文东又问道:“今天的这个告白仪式,你喜欢吗?” 陆嫣然扬起嘴角道:“哼,你当时拒绝我邀请,你不知道我有多失落,因为你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贵客。” 她又笑了笑道:“你刚才扮成小丑跟我求婚吓到我了,不过今天的整个仪式,干净、简单、有趣、充满惊喜和满满的感动,我很喜欢!” “亲一个!” “亲一个!” 大家都在起哄,陆嫣然主动吻住了谢文东的唇,一旁的奚子淇和梅疏影也在欢呼,还有白芷、小环,小玉这些丫鬟们都开心的鼓掌,热情的送上了祝福! 荆州府这边,因为陆嫣然父亲的关系,她的妹妹陆婉儿,一直都寄养在她的水墨画老师范增的家里,陆婉儿是范家小女范子萱的闺蜜,同时也是她的伴读。 第177章 陆婉儿被胁迫想带回她姐姐 一日陆婉儿出门要帮范子萱采买一些宣纸,在她准备回府的路上,突然出现一群匪徒套上头套就绑架了她,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在一个昏暗的房子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他揭开陆婉儿的头套,坐到了她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借着窗户的光陆嫣然终于看清对面的来人,她惊讶的大喊道:““姐夫!”,是你?你为什么要绑我?” 对面的人正是盛明锋,他盯着陆婉儿的眼睛道:“冷静点儿,我抓你过来,是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陆婉儿这才稍稍放松警惕道:“什么事情?” 盛明锋道:“我要你去鄂州府凤凰镇,去把你姐给接回来!” 陆婉儿严词拒绝道:“你本名叫黄天德,她已经知道了你的为人,她在那里过的很好很快乐,我是不会去帮你害她的?” 盛明锋怒吼道:“她是被那个土匪谢文东给骗了,所以相信了他污蔑我的鬼话,她是我盛明锋的未婚妻,我去接她回家,怎么叫害她呢?” “那个谢文东是个好人,对我姐姐很好,我本来绘画学习结束后,也打算过去投奔姐姐的,我不许你说谢先生的坏话,他们已经相爱了,据说不久就要结婚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陆婉儿骂完别过头去。 盛明锋一脚踢倒身旁的椅子,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暴怒道;“我懒得跟你废话,我把你绑来不是请你喝茶聊天的,你如果不帮我,我就弄死范老师一家,特别是他的女儿范子萱,我要把她送到外地妓院去。你忍心他们一家,因为你而受牵连吗?” 陆婉儿想起当初戏园杀人的事情,她如今已经十分确认当时的凶手就是盛明锋,也就是恶魔黄天德。她想了想,终于妥协道:“我答应你,但是你得保证不会伤害范老师一家?” 盛明锋站了起来,恶狠狠地道:“早这样配合不就好了,免得费我口舌!” 陆嫣然在上课,台下同学们也在认真的听讲,谢文东突然闯了进来 ,他看到前面有一个空座,于是坐了过去,陆嫣然正在讲课也没有阻止他。 她讲着讲着,一个同学举手汇报道:“陆老师,我要举报,他个子太高啦,挡着我看黑板了!” 谢文东回头一看,发现举报的正是自己,他扫了一眼,发现最后一排还有一个座位,于是他猫着身子悄咪咪的逃到后头去了。 “呼噜呼噜!”谢文东一看,好家伙他旁边坐的是一个小胖子,小胖子也不听讲,竟然趴在后面呼呼大睡,陆嫣然也没注意到他。 谢文东捅了捅胖子,他还是没醒,他又摇了摇胖子,他还是睡的死死的,谢文东捏住胖子的鼻子,那胖子终于憋不住醒了,他瞪了一眼谢文东,跟老师举报道:“陆老师,他,他欺负我!” 陆嫣然看向谢文东,他连忙朝她摆了摆手后,马上跟胖子道歉,这才平息下来这场风波。 第二日上课时,谢文东背着自己的小书包,仍旧准时出现在课堂上,陆嫣然彻底懒得搭理他了,谢文东放好书包,就认真坐了下来。 “啪”凳子一条腿断了,谢文东摔了一个狗吃屎,他连忙爬了起来,瞅了一眼同桌的胖子,胖子朝他做了一个鬼脸,此时陆嫣然看向他,对他举起拳头,同时投来威胁的眼神。 谢文东没有争辩,又找了一个凳子,刚准备坐下,他就“啊”的一声,猛地蹦起来,因为他的屁股被钉子扎了。 那小胖子终于憋不住了,和他的同伴开始笑得前仰后合,谢文东狠狠瞪了小胖子他们一眼,又不好发作,陆嫣然终于忍无可忍,走了过来对谢文东道:“这位学生,你多次违反课堂纪律,影响我的正常教学,我现在要求你离开,到外面去面壁思过,我没有叫你,你不许自己进来。” 谢文东指着小胖子那群小子,一脸委屈的道;“老师,我,我是被冤枉的…” 陆嫣然笑着举着拳头,对谢文东做出驱赶威胁的动作,谢文东连忙跑出教室,这一幕引起同学们的哄堂大笑。 上课终于结束了,谢文东委屈的站在教室外面,陆嫣然走出课堂,笑着走到谢文东的身边道;“你怎么回事,这几天都来捣乱,影响我上课?” 谢文东笑了笑道:“我这是想你了,所以过来学校看看你嘛。” “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捣乱的?”陆嫣然佯怒道。 谢文东道:“你之前不是想我每天来看你吗?” 陆嫣然道:“那是我想引起你的注意力,让你开始关心我想我。” 谢文东道:“为啥我现在来学校关心你,就不行?” 陆嫣然揪着谢文东的衣服,压低声音道:“因为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所以要注意影响。” 谢文东开始提条件道:“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再也不来你的课堂捣蛋了。” 陆嫣然道:“什么条件?” 谢文东坏笑道:“你让我搬到你院里去住?” 陆嫣然无奈的道:“好吧,你个无赖!” 谢文东一把抱起陆嫣然,狠狠吻住了她的唇,陆嫣然终于挣脱掉后,小声的道:“这里是学校,不要被学生们看到,我怕他们看到会笑话我们。” 谢文东紧紧的揽住陆嫣然道:“看就看到呗,我们男欢女爱,情投意合,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陆嫣然终于放弃挣扎,直接把头埋在谢文东的怀里,装起了鸵鸟,对谢文东的亲昵眼不见为净。 “谢先生好!”门外传来小环的声音。 谢文东来到陆嫣然的房间,坏笑着走向陆嫣然,发现她正穿着粉色的睡衣在伏案疾书,谢文东从后面一把抱住她道:“嫣然,都这么晚了,你还在忙什么?” 陆嫣然边写边道:“批改孩子们的作业,还有准备明天的课件。” 谢文东凑近陆嫣然的耳朵,亲了她一口,陆嫣然立马挡住谢文东的脸庞道:“哎呀,你肯定没洗澡,快去洗澡吧!” 谢文东自我打量了一番道:“哈哈,嫣然你还这么讲究啊?” 陆嫣然道:“我让小环已经准备好了,你快去洗个澡吧?” 谢文东拍了拍手道:“嗯,好吧!” 这次谢文东一洗完澡,就只裹着一条巾帕,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陆嫣然的闺房,弄得一旁的小环羞红着脸别过头去,不敢直视。 第178章 谢文东半路堵截追回了陆嫣然 谢文东一把抱住了陆嫣然,陆嫣然拍了拍她的胳膊抱怨道:“你看你水都没擦干净?要不再等一小会儿,我还有一些没写完。” 谢文东懒得搭理,他一把抱起陆嫣然走向绣榻,边走边道:“我才不管那么多呢?我现在只想和你学习学习功课,其他的事先扔到一边吧。” 谢文东把陆嫣然丢到床上,陆嫣然还没来的及开口,她的香唇就被谢文东死死的堵住,谢文东一把扯掉了她的亵衣,就用力地压了上去。 房间里刚开始只是传来嘻嘻哈哈的打闹声,紧接着就传来某种不可描述的急促喘息声,还伴随着绣床的嘎吱作响声,小环一开始觉得他们只是打闹,马上她就小脸涨的通红,快速关上陆嫣然房间的门,一溜烟的跑开了。 马车车厢内,盛明锋推了一下陆婉儿,手里的匕首晃了晃道:“记住按我说的做,否则不仅你们范老师一家遭殃,逮到你我也要弄花你的脸!” 陆婉儿跳下马车,看看车内的盛明锋,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走向了凤凰镇的方向。 “小姐,陆小姐!有人来找!”小环领着陆婉儿,还没进陆嫣然的房间就喊道。 陆婉儿眼睛一亮,兴奋的喊道:“姐!” 陆嫣然先是一惊,马上开心的冲上来拉住陆婉儿的手道:“婉儿,怎么是你?” 陆婉儿开心的道:“我太想你了,所以范老师托一个信得过的老乡,顺道把我给捎了过来。” 陆嫣然把陆婉儿上下打量了几番,看了又看道;“你来了正好,我正想着把你接过来呢。”说完她倒了一杯茶给陆婉儿道:“快喝杯茶,一路上口渴了吧?你先坐会儿,我等会带你去尝尝这芙蓉街上的本地美食。” 陆婉儿喝了一口茶后,坐了下来,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陆嫣然连忙问道:“婉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啊?你只管说,什么都有姐姐给你担着。” 陆婉儿有些为难的道:“姐姐,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说,就是我在荆州府跟一位宋家的公子情投意合,我们已经打算结婚共度一生了,所以打算让你作为长辈去跟他们父母见一面谈谈。” “啊?”陆嫣然吃惊的扶住陆婉儿的肩膀道:“这是真的吗,婉儿你们发展的这么快?” 陆婉儿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陆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你也找到了好的归属,那姐姐的心愿也了了,也可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了。你先在这歇息两天,等我收拾一下,也顺便跟谢先生告个别,我就跟你一起回荆州府。” 陆婉儿连忙道:“不,姐姐,我们能不能现在就走啊,因为那老乡送好货后,天黑之前会返程回荆州府,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发,在芙蓉镇路口等,就可以一起马上回荆州府了。” “现在?”陆嫣然觉得有些太急了,但转念一想回一趟荆州府也不容易,于是她马上答应道:“好,那我收拾几件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发。” 陆婉儿惊喜的点了点头道:“嗯,好!” 陆嫣然匆忙的在房间里收拾着衣服,边对门口的丫鬟小环道:“小环啊,时间有点急,你去跟谢先生说一声,我过段时间就回来,我就不去当面跟他告别了。” 小环点了点头道:“嗯,知道了,小姐,我现在就去。” 陆婉儿本想叫住小环,阻止他去通知谢文东,但转念一想可能会引起陆嫣然的怀疑,于是只能催促她姐姐道:“姐姐,我们动作快一点吧,我怕错过了那老乡的马车。” 陆嫣然又往包袱里塞了一件衣服道:“嗯,好,我动作快点。” 陆嫣然刚一收拾好,陆婉儿就拉起她的手,往凤凰镇镇外赶。陆嫣然就当是她妹妹在赶时间,也完全没有当一回事。 “什么,陆嫣然跟着她妹妹回荆州府了?”小环跟谢文东汇报后,谢文东惊诧的道。 他深知黄天德的为人,知道他想要带走陆嫣然的奸计,所以黄天德不会轻易放弃的。谢文东边往屋外走,边问道:“他们走了多久了?” “应该快有一炷香了吧!”小环回道。 “你怎么不早点说?”谢文东有些责备的问道。 小环委屈的道:“我找了你几个地方,这才在这儿找到你的。” 谢文东不再深究,而是拼命的往镇外赶,他看到一队巡逻的队员,谢文东连忙把他们赶下马,老温几兄弟也有样学样,骑着马紧跟在谢文东身后。 谢文东一路飞奔,终于他看到一个女子拉着陆嫣然的手,在一边说话一边匆忙的赶路,在不远的路口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仿佛在等什么人,谢文东见状猛地抽了一鞭,又加快了马力冲了上去。 终于他赶在了陆嫣然的前面,快速的跳下马,把陆嫣然从陆婉儿的手里拉了回来,严肃地对她道;“你这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陆嫣然看到谢文东把他们拦住,她惊讶的对跳下马车的谢文东道:“文东,你怎么来?” 对不在状态的陆嫣然,谢文东有些生气了的道:“再不来,你就被人劫走了!” 此时陆婉儿见事情败露,她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她的姐姐,也怕谢文东责怪他,于是准备退出人群,先悄悄躲起来再伺机行事。 等在路口的黄天德,其实一直在车内密切的关注着陆婉儿的一举一动,本来他见到他们姐妹一起出来,心里想着还有些兴奋,哪知半路杀出了谢文东又把陆嫣然劫了回去。 他注意到了谢文东身后的人马,开始担心自己的退路,当发现陆婉儿想逃脱时,他对马车内的小弟吩咐道:“你们快下去,把那陆婉儿给我劫回来。” 陆嫣然不以为意的道:“文东,怎么会呢,我的妹妹来接我,怎么可能有事呢?”说完她准备把陆婉儿介绍给谢文东,但一时找不着人,她把周围的人群扫视了一圈。 两位小弟听了盛明锋的命令,立马跳下了马车,悄悄接近想要躲入人群的陆婉儿,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臂,捂住了她的嘴,开始一步步往马车后退。 陆嫣然发现她的妹妹被两个汉子劫持,一步步的往一驾马车那里拖,她惊讶的大喊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第179章 奸计未成黄天德对陆婉儿痛下杀手 谢文东也立马发现了情况,他和金虎几兄弟连忙冲了过去,那两名汉子见谢文东带着人马靠近,他们一边死死的控制住陆婉儿,一边用匕首指着谢文东他们喊道;“你们别乱来啊,给我退后,都给我退后!” 终于盛明锋掀开车帘,跳下马车笑着对谢文东道:“谢老弟,我们别来无恙啊?” 谢文东身后的金虎几兄弟,紧张的道:“黄天德?” 陆嫣然也有些错愕的道:“明锋?” 黄天德看到陆嫣然后他眼睛一亮,瞬间换上了和蔼的语气对陆嫣然道:“嫣然,自从我们那次因土匪打劫后分开,我一直都在找你,我很想念你,你跟我回去吧?” 陆嫣然冷冷的道:“黄天德,你别再演戏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面目。” 黄天德有些急了道:“哎呀,嫣然,你别听那谢文东瞎说,他肯定在你面前污蔑我。” “够了,黄天德,你到今天还在演戏,你现在绑架我妹妹怎么说?”陆嫣然怒斥道。 黄天德见说动陆嫣然已经不可能,他开始冷漠的对陆嫣然道:“你快过来,跟我一起回去,否则我就杀了陆婉儿。” 陆嫣然一下有些慌了,她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迟疑了片刻,又求助般的看向了谢文东。 谢文东立马道:“不要听他的鬼话,就算你现在过去,你能一辈子被他控制吗,到时你的妹妹不是照样随时可能没命。” 陆嫣然终于下定决心,她拉着谢文东的手臂,对黄天德喊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她又转身对谢文东道:“东哥,你一定要救婉儿,我只有她一个妹妹。” 谢文东死死盯着黄天德,他转头回复陆嫣然道:“我知道,我一定竭尽全力!” 黄天德见谢文东和陆嫣然油盐不进,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指着谢文东道:“给我离远点儿,我的刀可是不认人,否则我杀了她!” 黄天德说完,两个小弟已经前去驾马车了,他自己进入了马车厢,但仍然小心的盯着谢文东他们的一举一动。 见黄天德的马车启动了,谢文东和弟兄们又跟进了几步,那黄天德大喊道:“退后,给老子退后,否则我不客气!” 陆婉儿被勒的直哭,谢文东和陆嫣然紧张的又停住了脚步,黄天德大喊道:“跟我的马车保持三百丈远,否则别怪手下无情!” 黄天德他们的马车又走了一段,谢文东忙又往前赶了一段,那黄天德见状十分紧张,他用匕首往陆婉儿的胳膊上猛地划拉一刀,鲜血瞬间溢出了马车滴在地上,他怒吼道:“你们再不配合,下一刀我割的可能是她的脖子。” 谢文东一众听罢,只得又停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就这样他们两伙人在山路上,一走一停的走了一段山路后,到了一个山谷处,陆嫣然被推出马车,一路滚下山谷。 谢文东一行见状,飞快的赶了上去,金虎问道:“大哥,要追那黄天德吗?” 谢文东见陆婉儿越滚越远,下面丛林茂密,情况不明,他只得下令道:“不追了,先救起陆婉儿小姐!” 众人听罢一起冲下了山谷,此时黄天德已经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终于他们在一棵大树底下,找到了已经昏迷的陆婉儿。 谢文东把她身体一放平,只见陆婉儿已经深度昏迷,毫无知觉,她嘴唇发紫,嘴角和鼻子已经渗出了黑血,到这里大家都知道陆婉儿是身中剧毒了。 谢文东简单检查后,感觉陆婉儿已经没救了,也不知那黄天德,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如何下的毒。陆嫣然一脸忧愁的拉着他的衣服问道:“文东,婉儿她怎么样?” 他不忍心告诉陆嫣然实情,只得回道:“婉儿她身上除了手臂一处割伤外,没有其他的外伤,但是身中剧毒,我们努力抢救一下,或许有救。”“快,大家搭把手,把她抬上去,赶快回去看大夫!” 凤凰镇上的大夫,把完脉看过陆婉儿的病情后,叹了口气道:“她中的毒太快太猛了,已经来不及救了,我无能为力了,很抱歉!” 陆嫣然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道:“你就看了几眼,怎么就说没救了呢?大夫,我求你了,你再看看吧?”说完她边摘掉自己的手镯,边塞给大夫道:“我有钱,我都给你,都给你!” 大夫有些无奈的别过头去,谢文东一把紧紧抱住了陆嫣然,陆嫣然趴在谢文东的怀里痛哭道:“我父母早逝,我就妹妹一个亲人,那知一段日子没见,再次见面就是天人永隔,我,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啊,我对不起我的父母,我 …呜呜呜!” 殓房里,陆嫣然紧紧握着陆婉儿的手,不哭也不闹,眼神呆滞的足足守了一整天,谢文东终于看不下去了,才强行把她抱离。 陆婉儿最终在学塾的后山上下葬了,陆嫣然说这样她会感觉离妹妹近一些。 陆婉儿已经走了,可是陆嫣然却变得十分沉默,她总是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看着窗外发呆,唯一好点的就是她不排斥谢文东,愿意吃谢文东送来的东西,偶尔愿意陪谢文东聊聊天。 长此以往肯定不是办法,如何才能让陆嫣然开心起来,让她从失去亲人的伤痛中走出来呢?谢文东为此绞尽脑汁,但都不得章法。 终于他从一个丫鬟的推荐中,知道了一个湖心小岛,他自己特地亲自去考察了下,发现那里十分漂亮,先划小船上岛后,路过一段两边长满野花的小径,就进入一片竹林,竹林里小鸟在叽唧喳喳的歌唱,小溪在潺潺而流,穿过竹林就走进了一片花海,仿佛梦游中的仙境。 考察回来后,谢文东走在芙蓉街的街道上,自己心情也很舒畅,他对这个小岛十分满意,他手里拿着为陆嫣然摘的花束,心中暗暗的道:“这次嫣然一定会喜欢,我一定能给她惊喜!” 忽然一个陌生的男子迎面走来,开口问道:“请问是谢文东谢先生吗?” 芙蓉街上太多的陌生商贩或主顾,谢文东心情舒畅也没太警觉,而是轻松的回道:“对啊,我是谢文东,有何贵干?” 就在他们搭话之时,谢文东的身后有两个男子悄悄的靠近,趁谢文东不注意,猛地用手帕死死捂住了谢文东的口鼻,这两人手法老辣,力道又出奇的大,导致谢文东片刻就昏死了过去。 第180章 谢文东被绑架 莫名投入七号监狱 谢文东一昏倒,那搭话的男子,警惕的扫了眼四周,跟另外两人对了个眼神后,那两人就把谢文东抬进了街边的一辆马车。 马车车夫接到命令后,驱赶着马儿,悠闲的喊道:“劳驾,麻烦让一下!劳驾,麻烦让一下!”就这样他们绑架了谢文东,轻而易举的离开了凤凰镇。 伴随着车马声和阵阵的颠簸,昏迷中的谢文东努力的想要醒来,但他总感觉全身乏力,尝试了几次后,最终他还是沉沉的睡去了。 又过了一阵,谢文东再一次有意识,是在他被海浪的拍打声惊醒时。他很想睁开眼睛坐起来,但感觉十分吃力最终又昏睡了过去。 小船摇摇晃晃的划了一阵后,终于靠近一个海岛边停了下来,船上两人把谢文东拖下船,来到一个石头砌的高墙下,高墙的大门上赫然雕刻着“海角七号”几个大字。 他们与看门的守卫一番交涉后,一扇看着十分沉重的门缓缓地被打开,谢文东被拖进高墙穿过一个宽阔的广场,一栋高大的石头房子前,早已站着几人在等着他们。 那为首的男子昂首挺胸,面色冷酷,他的身旁站着一位弯着腰的男子,应该是他的下属,他们的后面还跟着几名侍卫。 谢文东被拖到威严男子面前后,还不等来人开口,威严男子首先发话道:“这人什么情况?” 押送的人简单打招呼后,回道:“董监狱长,这是他的信函!”说罢从怀中抽出一个信封,递给被称呼监狱长的威严男子。 男子接过信函打开看了起来,身后点头哈腰的男子,此时挺直腰杆命令几名侍卫道;“把他给我弄醒!” 押送的两人把谢文东扶住,扯掉头上的黑色头套,此时一名侍卫端来一盆水,猛地浇在谢文东的脸上,谢文东的脸立马冒着热气儿,被烫的通红,很显然这是开水。 谢文东一个激灵惊醒,他恍惚的看了眼跟前面无表情的几人,又扫视了一眼四周,高高的围墙,站满了守卫,四处还分布着几个了望台,可谓是守卫森严。石头的围墙和石头的房子,加上潮湿的地面和灰蒙蒙的天空,处处透着森冷和肃杀的死气。 谢文东把目光回到眼前面无表情的男子身上,他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监狱吗?” 监狱长仔细看完信函后,终于收好信函一边打量起谢文东一边道:“你就是谢文东?我是七号监狱的监狱长,我叫董世强!下面我要跟你说说七号监狱的三条规矩,第一条规矩就是服从,第二条就是记住第一条,第三条就是永远遵守第一条!” 谢文东不解的道:“不是,我没有犯罪,你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我没有犯罪啊监狱长!” “啪!”监狱长身旁的谄媚男子,猛地朝谢文东的腹部打出一拳,恶狠狠地骂道:“忘了监狱长刚才说的规矩了?你的问题太多了!” 谢文东身体被架住,猛地吃了一拳后,他本能的弯腰一阵吃痛,半天说不出话来。 监狱长对身旁的男子吩咐道:“周看守长,给他登记一下,办理入监吧!” 周看守长点点头道:“是!”说完拿出一个账本,用笔在舌头上舔了舔,记了几笔后,对谢文东大声道:“从今天起,你就是七号监狱的囚犯,你的编号是9527!” 缓过神来的谢文东又争辩道:“我没有犯罪,你们为什么把我抓进来,放我出去! …我是被冤枉的!” “啪”谢文东又吃了周看守长一拳,周看守长呵斥道:“给我老实点,闭嘴!”说完他向典狱长请示道:“对了,典狱长,五层以上已经满了,这小子给他关在几层?” 典狱长眼睛转了转后道:“这小子留着还有大用,你安排一下,把他关在第三层!” 周看守长低头哈腰恭敬地道:“好!”转身他对狱卒们命令道:“把他给我拖进去,收监!” “是!”站出来四名狱卒,两人拖住谢文东,两人跟在后头,谢文东一边挣扎一边叫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没有犯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周看守长,看着被拖进石房子的谢文东,冷哼了一声道:“哼,又一个说他冤枉的!还想出去,这里可是七号监狱!” 监狱长对周看守长吩咐道:“周看守,你也下去忙吧!” 周看守点了点头就下去了,那押送的二人跟典狱长简单寒暄几句后,也行礼离开了监狱。 谢文东被拖进石房子,然后就是穿过昏暗阴森的牢房,过道两旁的囚犯们见到新的狱友,都兴奋地大喊大叫,有的嘘声不断,有的不停地朝谢文东吐口水,这种特殊的欢迎仪式好不热闹。 有囚犯打赌道:“赵四儿,我三两烟叶赌他撑不过一个时辰就服软儿,赌不赌?” “我赌他能撑过今晚,看他这体格子,应该是个练家子,我给你赌五块糖,你敢接招吗?”赵四反击道。 对面牢房的一汉子,一脸精明强干,他大声打断二人道:“我赌他不会服软,我看他像个汉子,不是个一般人儿,我给你们赌一斤烧酒,怎么样?” “你这就玩大了哈,你这么有把握!难道他是你女婿啊?” “赌就赌,谁怕谁啊?”对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嘲讽那男子道。 另一人接话道:“是啊,赌就赌,我还就不信邪了!” 下了一层又一层石阶后,终于在一间牢房停下,打开牢门后谢文东被丢了进去,狱卒就锁门匆匆离开了。 谢文东抬头扫了一眼监牢,靠近房顶处有扇小窗户,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昏暗的牢房,左边是一个大的通铺,通铺的右边地上放着一个木盆,木盆边还有一个石砌的小池子,这就是这个监牢的所有布置了。 几丈宽的大通铺上,有八九个大汉,或躺着,或靠着墙,或坐着,或站在一旁,个个凶神恶煞般的冷冷盯着谢文东。 其中一个翘腿坐着的男子,满脸横肉上还有一道伤疤,他盘起一条腿,眼神轻蔑的打量着谢文东道:“我叫鹿爷!是这间监牢的老大,在监牢外面你得听皇帝老爷的,但在这间监狱里你得听我的。新来的,你的编号是多少,犯了什么罪?” 有点懵逼的谢文东,终于爬了起来,看着他们回道:“我叫谢文东,我没有犯罪,我是被冤枉的!” 第181章 谢文东被狱霸盯上 可谓不打不相识 刀疤男子一听,脸色骤变,他对一旁的几人冷冷的道:“看来他是气儿不顺啊,弟兄几个帮他顺顺气儿吧!” 一旁立马站起来四个男子,像看见猎物般步步逼近谢文东,谢文东这会儿逐渐恢复了一点体力,他三下五去二几下打趴三个,还逼退了一个。 伤疤脸见状,冷哼一声道:“哟呵,还有两下子啊,再上去几个弟兄!” 谢文东闯荡江湖至今,身上多少有些功夫的底子,同时战斗经验也比较丰富,但是他近日被麻醉一路颠簸,又粒米未进,加之监牢狭小无法腾挪。终究在打倒三四个后,他力竭吃了几下,很快被几名汉子死死按住。 几人把谢文东拖到通铺前,死死按住他的双手后,一名壮汉脱下自己的鞋板,开始死命的抽打谢文东的双手,不知抽打了多少下后,谢文东已经失去了知觉,那男子也累了才把鞋板丢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坐在通铺上休息。 谢文东跌坐在地,双手肿胀的像发糕,一名汉子此时问道:“新来的,再问一遍,你的编号是多少,犯了什么罪?” 谢文东呆呆看着肿胀的双手,缓缓站了起来,仍然冷冷的回道:“我叫谢文东,我没有犯罪!” 一名汉子踢了谢文东一脚,大骂道:“我叫你站起来了吗,给我蹲下!” 另一个汉子也冷哼道:“又一个说自己冤枉的,这里有那个囚犯说自己是罪有应得,是心甘情愿进来蹲监狱的?” “哈哈哈 …哈哈哈 …我们也都是冤枉的啊!”众人哄堂大笑道。 后腿关节处被踢了一脚的谢文东,一个踉跄又跌倒了下去,但他没有蹲下而是挣扎着又艰难的爬了起来。 看到这里,刀疤脸男子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人,冷哼道:“他还不服啊,看来要给他上点难度才行啊?” 几名汉子心领神会,一同站了起来走近谢文东道:“小子啊,刚才我们请你吃的是红烧猪肘子,现在我们给你来份白菜豆腐汤,还有香辣鸭掌、虎皮二荆条、白面大馒头等着你慢慢点菜呢?” 说完几名汉子把谢文东倒挂在通铺上,两人按住他的双腿,两人按住他的两条胳膊,一人死死按住他的身体,另一人开始对着他的腹部拳打脚踢。 面对雨点般的痛击,谢文东先是一阵吃痛,险些被打岔气儿,紧接着就是口水横流还伴随着鲜血,再后来谢文东胃中一阵翻滚,开始呕吐起来。 饥饿多日的他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吐的,只能吐出一口口白沫,还有发黄的胆汁,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道所谓的菜,叫“白菜豆腐汤”了。 效果达到惩罚完毕后,他们终于放开了谢文东,谢文东已经精疲力竭了,连站起来都费劲,他索性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屋顶,呆呆地一言不发像个死尸,刀疤脸和其他囚犯此时也懒得管他。 天终于一点点黑了,夜深人静狱友们都沉沉的睡去,躺在地上的谢文东猛地睁开眼,扫了一眼大通铺后,他悄悄的爬了起来。由于双手肿胀严重,无法随意活动,他就用两条胳膊夹起地上的木盆,轻手轻脚的走到那刀疤脸身旁,借着小窗户照进来的月光,他瞅准刀疤脸的脑袋,猛的砸了下去。 当他砸第三下时,刀疤脸“哇”的一声痛到惊醒,他猛坐了起来,被惊醒的众人看到拿着盆的谢文东像只鬼一样的朝他们冷笑。 他们一个个气不打一处来,刀疤脸气愤的命令道:“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 被谢文东吵醒的众人十分恼怒,爬起来对谢文东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谢文东被打倒在地,不得不抱住头来躲避,终于那帮人累了回到床上又酣睡起来。 确认大家熟睡后,谢文东仿佛被激活般,又清醒了起来,他故技重施,又把刀疤脸猛砸了一顿,这次刀疤脸和众人都跳起来对谢文东进行了群殴。 这次打完谢文东后,刀疤脸骂骂咧咧的道:“这小子,真抗揍啊,太晚了,大家都早点睡吧!”说完他不再躺下,而是靠着墙坐着一边戒备着谢文东,又睡着了。 这次刀疤脸和众人变得十分警觉,听到一点声响就睁开眼扫视一番,就这样一直到天亮谢文东都没有找到机会再次报复。 第一天终于过去了,几个狱卒提着桶和篮子走进第三层监牢,大喊道:“吃饭了!”说完走到每一个监牢前,给每个犯人一副碗筷后,盛上一碗漂着两片菜叶的汤,再丢进一个窝头就是一顿牢饭了。 大家冲上去,各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谢文东扫了眼众人,见他们没有异样的表情,于是爬了起来走过去也端起自己的那碗饭。 他刚转身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吃饭,却被一个壮汉猛地撞了一下,饭碗跌落在地,汤洒了一地,那壮汉对着那个滚落在地的窝窝头又补上一脚。 另一个汉子冷冷的道:“这就是我们这儿,对待新人的规矩,你会习惯的!” 谢文东没有争辩,默默地走到一边,找个角落蹲了下来。终于又等到夜深人静,众人再次沉沉的睡去。 谢文东就是要折磨这群人,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又抄起木盆靠近刀疤脸,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出手,虚弱的他就把木盆掉在地上了。 这熟悉的木盆声,把众人猛地惊醒,刀疤脸反应最为激烈,他看了眼黑暗中死死盯着他的谢文东,终于无奈的道;“老弟,我真是服你了,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谢文东淡定的摇了摇头道:“我不要怎样,我只想睡觉!” 刀疤脸看了眼通铺,既恼怒又无奈的道:“想睡觉,你早说嘛?”“快,给我让开,让出一个铺位给这位兄弟。” 迷迷糊糊的众人,这才挪了挪身子,给谢文东让出一个铺位,谢文东强忍着一身的酸痛,艰难的走过去躺下,终于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醒来了,刀疤脸看了眼谢文东,主动搭话道:“小子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了。我叫鹿爷,编号是4627,犯得是诈骗罪;他叫老五,编号是7623,犯得是杀人罪;他是马敢,编号是3817,犯得是纵火罪 …你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罪,我就当你是盗窃罪吧,以后就当你是盗窃罪了。” 第182章 囚犯都可以写家书 唯独谢文东不可以 一旁一个汉子补充道:“这个七号监狱里,只有一个人可以有自己的名字,那就是龙爷龙九,据说他是董典狱长的兄弟。”说完还指了一下他囚衣上的一排字道:“你看这不就是你的编号吗?9527!” 谢文东至今头脑一片空白,根本不关心什么龙九龙武的,他机械的点点头道:“好,那日后有劳鹿爷照拂了。” 刀疤脸的鹿爷点了点头满意的道;“嗯,这才像那么回事嘛,你小子还是能说事儿的吗?”“我说这监牢里我说的算,绝不是吹牛,你小子日后会发现我的厉害的,放心吧我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众人都点点头附和道:“是啊,鹿爷能耐着呢!兄弟们算是有福了。” 所谓不打不相识,经过这几日的折腾,谢文东算是基本获得监牢众人的认可,不再被特别针对,被欺负和殴打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没有犯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抓到这,被关到所谓的最严的监牢“七号监狱”里来,他的心中一股脑儿的想着如何才能出去。 数日后的一天,两名狱卒例行巡查,鹿爷迎上前,点头微笑招呼道:“周哥来巡查了!” 那叫周哥的狱卒,朝他挑了挑眉,笑着回道:“嗯,你们都给我老实点儿啊!” 鹿爷和众囚犯都连连点头回道:“嗯,知道了,知道了!” 叫周哥的狱卒刚一转身,从他身上掉落一个包裹,落在鹿爷的脚边,鹿爷快速捡起藏到身后,开心的招呼道:“周哥,慢走,慢走哈!” 那周哥懒得回话,只是头一甩就准备离开,他忽然发现角落里的谢文东,傻傻的盯着自己举起的双手,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警觉地询问道:“那人是谁,他没问题吧?” 鹿爷也看了一眼角落,忙解释道:“没事儿,他是新来的,还有点不适应,适应适应就好了。” 叫周哥的狱卒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哦,那就好!” 待狱卒走后,鹿爷躲到一角打开包裹,很快把里面的东西分给围上来的几人,并吩咐道:“老五,你把这几块糖传给五号监牢的刘麻子;马敢你把这几两烟叶传给八号监牢的宋三金;还有这个,你给那个大憨。” 这显然是监狱外面带进来的东西,鹿爷虽然躲到一角,但是分东西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故意躲着谢文东,他们的谈话都被谢文东听了个真真切切。 还没等谢文东想好怎么发问,鹿爷几人那边已经分好东西,他走了过来丢给谢文东三块糖,爽快的道:“小兄弟,你也都看到了,这下知道我鹿爷的厉害吧,知道我不是吹牛的吧。我看你精神萎靡,蔫不拉几的。这样吧,前几日兄弟们对你有些冒犯,让你受了些皮肉之苦,我跟那狱卒打声招呼,最近三日,你每日都会有一个鸡蛋,可以好好补补。” 一旁有人马上附和道:“在这七号监狱,鸡蛋可是稀罕东西,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的。小子,你还不快谢谢鹿爷?” 谢文东举起双手,也立马坐起来,欠身道:“多谢鹿爷,感谢鹿爷照顾!”他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鹿爷,你可以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那帮我带个信肯定没问题吧?如果你能帮我带出信去,托我外面的弟兄救我,我答应你一定重谢,酬劳肯定比你想象的多。” 鹿爷看了一眼谢文东,一副刮目相看的样子道:“我说你小子,还是有来头啊,一看就很有钱,现在看来果然有点东西。” 然后他又不以为然的道:“那当然,捎个信儿有什么难的,这点事儿对我鹿爷来说是小菜一碟儿。不过这传送东西,需要看时机,可能要过些日子,你小子先准备准备吧。” 得到鹿爷的肯定答复,谢文东一改往日的阴霾,喜笑颜开的连连道谢道:“好好,感谢鹿爷,感谢鹿爷!” 又过了一段时间,某日两名狱卒冲进监牢,边走边喊道:“写家书了,写家书了,可以写家书了哈。”他们边走还递给那些伸手的囚犯几张纸。 谢文东看到这场景,立马站了起来,欣喜的问老五道:“老五,这写家书是指可以给家里写信吗?” 老五一脸不解的回道:“对啊,就是允许给家里写信。这七号监狱,不只有阴森死气,也有温情的地方。有它严格的地方,也有他好的一面,听说其他地方都没这待遇呢。” 谢文东听罢,高兴地伸出手不停朝狱卒招手,终于也拿到了两张草纸。这纸做工虽然粗糙,但是却藏着他的希望,他不由得抓紧了几分。 等狱卒过来收信后,谢文东也满心期待的把写好的书信递了上去,接下来就只需要慢慢的等待了,毕竟他没有犯任何的罪,很快被放出去是理所应当的,至于为什么被抓进来,就等出去后再慢慢的追查吧。 从此谢文东每天都用小石子在墙壁上刻着记录,过去一天他就划上一笔,过去五天就刚好写成一个“正”字,终于到了第十五日,谢文东想着:“这七号监狱,我虽然不能确定,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听着每天窗外传来的海浪声,因该是在海边,海边离荆州府应该要至少两月的路程吧,这写好的信应该已经送在路上了吧,也许再过几月我就可以获救了。” 想到这里,谢文东又乖乖的坐到墙角,满心期待的看着监牢的入口处。狱友们看到他的表现,摇了摇头道:“哎,这9527怕不是,没坐几个月牢就坐傻了吧?” 又过了几日,离交上信件已经过了十八日了,谢文东像往常一样在墙上认真的划上一笔,他刚一坐下,外面冲进来一个狱卒走到谢文东的监牢前,就在谢文东有些紧张期待的时候,那狱卒丢给他一封信道:“谢文东,接到监狱长命令,你不能写信!” 那狱卒说完就匆匆的转身就走,谢文东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他扑了过去紧紧抓住大腿粗的木栅栏,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我不可以写信?” 鹿爷看到谢文东哭天抢地般哀嚎的样子,他于心不忍,于是急忙赶上往狱卒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小声的问道:“狱卒大哥,为什么就单单我这兄弟不能寄信啊?” 狱卒看了一眼鹿爷,立马收好银子回道:“他是特殊囚犯,未经监狱长的特许,不能跟外面有任何联系,七号监狱里任何人如若帮他,违者杀无赦!”说完他特意看了一眼鹿爷,貌似警告的道:“鹿爷,你也要小心点,别说兄弟我没提醒你!” 第183章 谢文东愤怒成刺头 被监狱长无情关小号 鹿爷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道:“好好,我知道了!” 他们的对话,谢文东全听在耳里,他有些绝望的朝狱卒离开的方向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写信?我也要写信!” 接下来的几日,谢文东就像疯了一样,每天抓着牢房的栏杆,对着入口的方向大喊着同样的话:“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写信?我也要写信!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写信?我也要写信! ” 狱友们都知道他的情况,都有些同情他,也就没有跟他一般计较,哪怕有的时候谢文东大半夜像失心疯似的大喊大叫,大家也都要么用衣服包住脑袋,要么扯点棉絮堵住耳朵睡觉,没有人因为这个跟他计较。 狱友们都惯着他,或者拿他没办法,但是巡查的狱卒可就受不了谢文东这个疯子了,刚开始他们也懒得搭理谢文东,但是后来谢文东开始扒拉他们,甚至吓唬他们。 这些狱卒作为监狱的王者,这就有些受不了,接下来的几次,只要见到谢文东朝他们大喊大叫,他们就冲进监牢对着谢文东一顿拳打脚踢伺候。 但是谢文东仍旧不依不饶,狱卒们气的开始升级对对他的特殊招待,他们都知道谢文东的特殊,又不能下死手,几次下来狱卒们也有些无奈了,于是每次都对谢文东大喊大叫的诉求,故意躲开置之不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终于等到监狱例行的大巡查,这是由监狱长亲自带队的巡查,检查七号监狱的运行情况,主要是检查各层监牢囚犯的关押情况。 典狱长董世强带队来到监狱的第三层,看守长周平安正好大摇大摆的经过谢文东,却被他一把抓住。 谢文东抓住周平安的脖子,对着他的耳朵大喊道:“我要写信,为什么我不能写信,我要写信,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写信?” 狱卒们乱作一团,开始抓住周平安的衣服,同时跟谢文东拉扯起来,典狱长董世强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终于看守长周平安被狱卒们解救了下来,但是他的耳朵被情急中的谢文东啃出了血。 一名知道情况的狱卒,看到监狱长铁青的脸,他连忙解释道:“这人要疯了,每天都是这样,我们都懒得搭理他。” 谢文东见典狱长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万念俱灰的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朝董世强吐了几口口水,这一举动把面无表情的典狱长董世强激怒。 董世强命令狱卒道:“打开这间监牢,我要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犯了什么毛病?” 监牢打开后,董世强冲上前把靠在监牢栏杆上的谢文东一脚踹倒,用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冷冷的道:“我知道你最近很不安生,没想到你发癫到这个程度,看来我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谢文东没有回话,只是看着董世强的眼睛,冷哼了一声。 董世强见状,有些气急败坏的从狱卒手中抢过杀威棒,对着谢文东就是一顿胖揍,谢文东抱着脑袋进行着本能的躲闪。 典狱长董世强泄愤完后,用杀威棒指着谢文东的脑袋问道:“你服了没有,以后还闹不闹?” 这次谢文东看都不看监狱长,他只是别过头去,狠狠地吐出一口口水,口水中还带着血渍。 董世强冷着脸对一旁的看守长和狱卒道:“给我管小号,关进小号里,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几个狱卒齐声道:“是!”说罢上前把谢文东架了起来,拖出了监牢。 第三层监牢里的众人,见谢文东被拖走都议论纷纷,有的小声喊道:“快看,快看,这小子又触霉头了,这次要关禁闭了。” “是啊,有他受的了,他这次惹到了监狱长。” “是啊,是啊!”有人有些后怕的道。 一个男子撞了下身旁的男子道:“赵四儿,上次赌这小子撑不过一个时辰服软,结果我输了,这次我们再下赌注怎样?” 叫赵四的囚犯,不以为意的接话道:“切,赌就赌,说吧,怎么赌?” 男子伸出三根手指,对赵四儿道:“三天,我赌他撑不过三天?这七号监狱里,能撑过三天的屈指可数,我就不信这小子有这么硬的骨头?” “哈哈哈!”叫赵四的囚犯大笑后道:“我看你是不长记性啊,我赌他能撑过三天,甚至撑过七天比龙九龙爷还要厉害?” “此话当真,你说吧如果你输了,怎么赔给我?”那男子得意的道。 “半斤烟叶,一斤烧酒,怎么样?如果我赢了,我也不想再占你便宜了,我只要你半斤烟叶,如何?”赵四儿轻笑道。 那男子连忙跟他击掌,朗声笑道:“好,你可说话算话,我不信这次还输给你!” 谢文东被关进一个铁笼子,蹲坐在里面蜷缩着,身体几乎不能动弹,那狱卒临关上铁笼子前,还在他的腿边放了一个碗,碗里装着黄橙橙的液体。 狱卒边放碗边道:“我要是你,我就不会打翻这只碗。”说完锁上铁笼子就离开了。 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谢文东,心中无比恼怒,他听完狱卒的话,不耐烦的一掌拂去,打翻了脚边的碗,传来一阵红醋的酸爽味,他此时心中十分不服气,已经没心思关心这些了。 一天过去了,谢文东已经是又热又渴又饿,但他强忍着,没有喊出一声。到了第二日,监狱长董世强后面跟着看守长周平安和两名狱卒,一起来看他。 监狱长盯着铁笼子里喘着粗气的谢文东,带着一丝戏谑的问道:“谢文东,你感觉怎样,你服了没有?”说完他接过狱卒手里的一碗水,对着谢文东继续道:“你只要说一声服了,我就给你喝水!” 谢文东没有看监狱长,嘴唇已经干的掉皮的他,喉咙咕噜了一下,挤出一句话道:“我,我不服,我没有错,我没有犯罪。” 监狱长董世强听完,直接把碗扔在地上,喊了一声道:“给我继续关!”说完就和几人离开了。 时间到了第三日,监狱长董世强又来了,这次还没等他发问,谢文东先低声的连连道:“水,水,给我水,我要喝水!” 监狱长表情变得舒展,他轻松地道:“那你服了没有?快说?” “噗,我呸!我服你老娘啊,我,我没有错!”谢文东继续吞吞吐吐的道。 监狱长气的险些跳起来,他故意把碗砸在谢文东的面前,大喊道;“只要你不服软,永远也别想喝水。” 第184章 谢文东一战成名 破关小号记录成监狱英雄 看守长周平安,跟在董世强身后边走边嘀咕道:“七号监狱里,很少有人在这小号里能挨过三日的,这小子看来是嘴真硬啊。” 第三层监牢里,一个男子看了看窗外,算着日子道:“这下已经是第三日了吧,看来这小是真的硬骨头啊。” 叫赵四儿的囚犯,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样,我就说这小子不简单吧?” “哼,就算不简单又怎样,离你说的七日还远着呢。七日?会死人的,你还先别得意。”那男子见赵四儿嘚瑟,他不服气的道。 谢文东的原监牢里,众人算着日子也感慨道:“9527这小子确实厉害,竟然能撑过三日。” “是啊,也算一条汉子了!” 鹿爷在监牢里转来转去,也感慨道:“这小子确实骨头够硬,算一个汉子,可就是要吃不少苦头咯。” 此时巡查的狱卒走了过来,鹿爷见机立马叫住一个男子,偷偷塞给他一锭银子,小声地请求道:“这位小哥,我的兄弟9527还在小号里,还望你关照关照他,别让他吃太多的苦头。” 男子握住银子,有些为难的道:“他这是跟监狱长硬杠上了,我们可不敢明显给他放水啊?” 鹿爷又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陪笑道:“你帮帮忙,看情况帮帮忙。” 这名狱卒这才道:“好吧,我尽力而为吧。” 时间到了谢文东被关进小号的第六日,看守的狱卒端起一碗水,对笼子里的谢文东道:“9527,今天是第六日了,你到底服不服?” “呸,我不服!”谢文东嘴唇未动,半天挤出几个字道。 狱卒看了周围一眼,见没有人注意,他把碗里的水猛地泼向笼中的谢文东,假装怒骂道:“真是茅厕里的踏板,又臭又硬,不知好歹。”说完就收起碗,匆忙跑出关押房。 突然一阵清爽袭来,谢文东发现是水,他开始疯狂的吸吮起来,手背上还有铁栅栏上的水珠子,他一颗都不想浪费掉。 监狱长再一次来到谢文东的笼子前,看守长周平安主动介绍道:“监狱长,这已经是他被关的第八天了,这小子比龙九还要能扛!” 监狱长盯着铁笼子中的谢文东,俯视着他半晌才开口问道:“谢文东,你死了没有?还想不想出来?” 谢文东听罢,没有回他,只是努力吐了口口水,再也没有搭话。 “哈哈哈,看来还没死,还能扛,继续关!”监狱长也不再废话,直接转身离开。 第三层监牢中,囚犯赵四儿拍了拍同伴的肩膀道:“诶咦!诶咦!这已经是第八日了啊,我赢了,你该兑现赌注了?” 那男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终十分不舍得的道:“好,我愿赌服输,我给!不过我现在没有。” “哎,你这人,可不兴这样啊,你想耍赖啊你?”赵四儿不饶的道。 男子甩开赵四的手道:“谁耍赖,我只是这个月没有,你给我点时间,我下个月攒给你。” 赵四儿这才道:“这才差不多。” 那男子抱怨道:“我真是见鬼了,没想到这小子看着那么不起眼,却那么能扛,竟然比龙爷还猛,我真是 …” “哈哈哈,人不可貌相,说起来,他还是我的福星啊!等他出来,我可要好好招待招待他。”赵四嘚瑟道。 时间到了第十日,董世强又来到了谢文东的铁笼前,谢文东此时已经嘴唇发紫,脸色发白,人也明显消瘦了一圈。 董世强仍旧问道:“谢文东,你服了没有?” “我,我,我没罪!”谢文东声音微弱的支吾半天道。 “哈哈!”董世强冷哼两声,转身就走。跟在后面的几名狱卒,不由的偷看了谢文东几眼,都眼神中透露着同情。 终于到了第十二日了,董世强一行人站在谢文东铁笼旁,但半天没听到他的动静。有个狱卒壮着胆问道:“监狱长,他不会不行了吧?” 看守长周平安走上前,推了推谢文东,不见他反应,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才道:“他还活着,不过呼吸有些虚弱了。” 董世强知道谢文东身份特殊,可以惩罚他但不能让他轻易的死去,他瞟了眼谢文东吩咐道:“把他放出来,叫一个大夫给他看看。” 几名狱卒应声后,开始七手八脚的把谢文东从铁笼子里拖了出来。 “哎,哎,你看那小回来了!” “哎呦,这小子终于被放出来了。” “呀,不得了啊,他可是被关小号子整整十二天。” “是啊,创造了七号监狱关小号的最高记录啊!” 众人见谢文东又被丢回监牢,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哎,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没有啊,不能看到喘着粗气儿嘛?” “哎呦喂,这人可瘦了一圈儿啊,是个狠人啊。” 等狱卒把谢文东拖到第三层的时候,第三层监牢的囚犯们开始呼啸起来,大家都一边呼喊一边给予热烈的掌声,大家一边鼓掌一边齐声喊道:“谢文东!谢文东!谢文东!喔喔喔 …谢文东!谢文东!谢文东!” 谢文东被丢进原来的监牢后,狱卒锁好门开始训斥众人道:“都给我老实点,瞎起什么哄啊!” 待狱卒走后,鹿爷和狱友们一齐围了过来,关心起谢文东来,有的递上清水,有的献上珍藏的吃食,大家都十分殷切。 一个狱友疑惑的问道:“整整瘦了一圈,他不会落下病根子吧?” 鹿爷简单检查了一番谢文东后道:“不会,只是太虚弱了,需要休养一些日子。” 几个狱友这才放心的道:“这才好,这才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除了正常的监狱餐食外,几乎每顿都有人赞助谢文东鸡蛋、馒头什么的,甚至有的时候还有大鸡腿。 谢文东稍稍恢复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弟兄们你们也吃点儿吧,老是让我一个人吃独食,那多不好意思啊。” 众狱友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那不行!” 鹿爷笑着劝道:“谢兄弟,给你你就吃吧,你现在最需要补充身体。这些都是监狱里的弟兄赞助,给你开的小灶儿。你这次创下了七号监狱关小号的记录,他们都佩服你是条汉子,都十分敬重你!” 谢文东笑了笑,不好意思的道:“那里,我不过是真的没罪,所以没法认罪而已。”谢文东扬了扬手里的鸡腿儿,啃了一大口继续道:“弟兄们的心意,那就请鹿爷帮我道声感谢了!” 第185章 受特殊人物关照 过上狱中潇洒生活 由于弟兄们的特殊照顾,谢文东很快就恢复了体力,人长胖了一些,已经能够独自自由活动了。 两名狱卒突然走了过来,大家以为只是例行的巡查,没想到他们走到谢文东监牢前,对谢文东道:“9527,天字一号监牢的龙爷有请,他邀请你跟他一起住!” 谢文东看向鹿爷,疑惑地问道:“龙爷是谁?我不认识他啊!” 鹿爷连忙介绍道:“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七号监狱唯一一个用自己名字的囚犯?闯关小号七天记录的那人?他就是龙九龙爷,听弟兄们说他很仗义。” “是啊,9527,你这下飞黄腾达了,听说那龙爷住着独立的监牢,里面像京城的小四合院似的,外面的生活用品都应有尽有,想要什么有什么呢?”一名狱友羡慕的解释道。 谢文东还是有些犹豫,他迟疑的看着监牢里的鹿爷他们,一时拿不定主意。 狱卒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开口道:“第一次听说龙爷有请,还有人犹犹豫豫的!” 鹿爷也劝解道:“去吧,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再也没机会了。无论到哪里,你都是我们的好兄弟,不用多想了,快去吧。” 谢文东这才卷起铺盖卷,跟着狱卒来到了第一层监狱,走到阶梯的另一边尽头。谢文东来到一间房前停住,这间房子没有监牢的栅栏,甚至连锁门的铁链都没有,狱卒领进门后。 只见一个汉子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着烟斗一边喝着茶,悠闲的坐在茶座旁,这人虽然长相上没什么特别,但是能够感受到举手投足中透着一股江湖气。 他见谢文东进来了,打量了一番谢文东后,放下二郎腿朝旁边的椅子指了指道:“是文东兄弟吧,来先坐吧,尝尝我这刚弄进来的碧螺春。”说罢他亲手沏了碗茶,递给了谢文东。 谢文东点头示意后,接过茶浅浅喝了一口,开始认真打量起这间“监牢”来。这间房子跟外面百姓的住房没什么特殊的区别,一共分两间,外间靠门摆着一副八仙桌,还放着四张长凳。 再靠里就是一个茶座,对称的一边摆了一张椅子,茶桌上则放着一副茶具,虽然算不上名贵,但对一个常喝茶的人来说也算是齐备。再往里间儿,刚才谢文东瞟过一眼,应该就是一个卧室了。 龙爷见谢文东把目光收回,于是亲切的问道:“文东兄弟,我能看出来你也是一个常喝茶的人,这粗茶还喝的习惯吗?” “呵呵呵,龙爷客气了,这是今年新上的第一茬顶级碧螺春吧?能在这地方,喝到这样的好茶,不容易啊。”谢文东欠身笑着回道。 \"哈哈哈,还是瞒不过文东兄弟的眼睛啊。我也简单介绍一下吧,我叫龙九,他们都叫我龙爷,你随便称呼就行。我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那小号七天的记录是我创造的,前两天我听说你不仅破了我的记录,还创造了十二天的最高记录。 我这人呢,凭着早年跟典狱长董世强一起从军,帮他挡过刀子救过他命的情分,犯事儿了直接进了他的监狱,得到了一些优待的照顾,也就是你看到的这些。 你是条汉子,已经成了七号监狱的英雄,我呢也喜欢结交好汉,所以先请你过来叙一叙,也顺便养养身体。\" 说完他指了指谢文东放在长凳上的铺盖卷道:“这里间儿是我的卧房,你把这桌子拼一拼当一张床没问题,这外间儿以后就是你的卧室了。 你先住着,想吃喝点儿什么,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讲。只要你想的到,我都能弄进来。好了,今天就先说这些,你刚过来也简单拾捯拾捯。”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谢文东几乎顿顿好酒好肉,龙爷每天陪着他好吃好喝,逍遥自在,好不快哉。这个过程中谢文东也发现一个惊天的事情,原来这龙九龙爷不仅可以在这七号监狱自由出入,还可以离开监狱到外面潇洒。 谢文东惊讶之余,开始跟龙爷试探着问道:“龙爷,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自由度,能不能帮我往外面捎个信儿?” 龙爷认真的看了一眼谢文东,满脸诚恳的道:“文东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的身份特殊,连我也不敢犯这个忌讳,这是监狱长跟我的约定,否则我在七号监狱拥有的一切将不复存在,甚至连我个人也会有性命之忧。” 谢文东继续追问道:“龙爷,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到底怎么个特殊法儿吗?” 龙爷灌了一口酒回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监狱长也不愿意跟我多讲。抱歉,文东兄弟,这方面我帮不到你。” 谢文东问过鹿爷,也让他托过关系打听,但是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谢文东至今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被抓进这传说中的神秘监狱:七号监狱。 谢文东有些失落的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叹了口气道:“好吧,谢谢龙爷,这个我不能怪你,我知道了。” 吃饱喝足后,龙爷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谢文东的肩膀,自信满满的道:“哎,文东兄弟,你看你愁眉哭脸的,你放心吧,哥今晚能帮你排忧解闷,你等着吧。”说完他就带着几分醉意,踉踉跄跄的摔门出去了。 谢文东看了一眼出门的龙爷,这位仗义照顾他的老哥,这份潇洒随性他已经习惯了。至于他说的保证今晚让他排忧解闷,谢文东轻笑了一声,心想两个大老爷们除了喝酒吹牛,还有什么排忧解闷的,他又喝了一口酒,完全没当一回儿事。 入夜,谢文东吃过送来的晚餐后,悠闲地品起茶来。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龙爷是个仗义随性的大哥,如今他也不再拘着了,索性好吃好喝来者不拒。 出去的事情一时没有头绪,索性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吧,谢文东这样想着。此时龙爷突然推门而入,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身上裹着黑布,头上缠着头巾,脸上遮着面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龙爷指着一旁的人,满意的笑着道:“文东兄弟,老哥我说过要帮你排忧解愁,我说到做到,你看看这是谁?” 这人全身裹的严严实实,连男女都分不清,只能看到一双眼睛在扑闪。“这是什么人?”谢文东一脸的疑惑。 第186章 狱中偶遇青楼头牌 竟是青梅竹马未婚妻 龙爷从谢文东的表情中,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扯掉身旁那人裹着的黑布和头巾。瞬间露出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她身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袍,那蓝色混合着深邃的夜空,给人一种沉静与神秘之感;带着一丝清新与温柔。 女子那远山含黛的秀眉,秋水盈盈的双眸,虽然戴着面纱,仍然藏不住她清丽脱俗的面容。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鬓边,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风情。及腰的长发和轻柔的裙摆轻盈飘逸,随风摇曳着,仿佛夜的精灵透着一种别样的温柔和细腻,格外引人怜惜。 发现谢文东正死死盯着女子,看的眼睛都直了。龙爷放声大笑道:“哈哈哈,怎么样文东兄弟,老哥我说到做到吧。这是城里红袖招的头牌,她可是个淸倌儿,听说为了解救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才自愿献身答应老鸨接客的。 这不刚好被老哥我撞见了,我一打量就发现,嘿!这气质不正好跟我文东兄弟般配嘛,所以我就凭关系再花点钱就把她弄到这里来了。文东兄弟,你今晚可有福了,老哥我对你不错吧?” 谢文东家娘子像程璎珞、奚子淇、梅疏影和陆嫣然,那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美女。但是谢文东终究是个男人,此时身处七号监狱这样的地方日久,乍一看到如此这般的美女,他难免失态。谢文东讪笑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龙爷仿佛看透他的心思,他笑了笑道:“文东兄弟,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懂的,我今晚就去找个轮休狱卒的床铺对付一宿,今晚这里只属于你一个人。”说完他把身旁的女子一把推向谢文东,然后就关门离开了。 那女子一直都在愣神,此时被龙爷一推,她一声“哎呀”,一个踉跄跌坐在谢文东的怀里。 谢文东一把搂住险些摔倒的女子,女子顺势把头靠在谢文东结实的胸膛上。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今晚的事对女子冲击也很大,她作为一个乱世逃难的弱女子,真的是身如浮萍,到现在她都感觉十分恍惚。 她虽然混迹红尘之地多年,但是老鸨冯妈妈见她多才多艺,一直把她当做金字招牌,反而没有被这风尘所污染,被保护的很好,犹如笼中的金丝雀。 最近她被世家大族的柳公子逼婚逼的很紧,而那柳公子长期吸食烟土,如今早已是个只剩半条命的痨病鬼。老鸨于心不忍,才同意她借机破了身子,不要最终成为一个“鬼新娘”。 命运的悲惨和身世的浮萍,让她想起来心情有些忧伤,今晚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紧紧的拥入怀中,一股强烈男人的荷尔蒙迎面袭来。 情绪低落,心神不宁的女子,心中为数不多的理智,早已被这份暖流冲的七零八落,在谢文东借着酒劲儿的撩拨下,她早已身心失守,予取予求了。 情到深处,情不自禁,谢文东顺势吹灭烛光,把女子揽起抱进里屋,一番云雨之后,这对年轻的男女如久旱逢甘露般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不分我你。 昨夜几番云雨,谢文东确实有些累了,难免有些贪睡。没想到那蓝衣女子明明是初经人事,倒毫无影响很早醒来,也许她是日常的生活习惯使然吧。 谢文东醒来后,发现女子一直在盯着自己反复的看,他轻笑一声问道:“怎么昨夜一番云雨,姑娘发现我越来越像你的梦中情郎了?” 女子没有回谢文东的话,反而在谢文东轻笑后,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嘴中不停的小声念叨道:“太像了,太像了,笑起来更像了!” 姑娘壮着胆儿,对身旁这个胡子邋遢,衣衫破旧的男子道:“敢问公子是哪里人氏?” 谢文东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我是荆州府凤凰镇人。” “凤凰镇?”女子惊讶的复述后,语气有些激动的追问道:“敢问你可是谢大哥,凤凰镇芙蓉街谢文东?”。 听到这里谢文东惊坐起来,他盯着女子惊异的问道:“请问你是?” 女子此时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她猛地抱住谢文东的脸哽咽着道:“文东哥,我是周若芸,我是若芸啊?!你把我忘了?” “若芸,周若芸?”谢文东在脑海中回想着,终于他想起来:“这不是这具身体原主人,他青梅竹马的那个情人吗?刚穿越来时,脑海中对她还有很深的悸动,只是几年过去谢文东有了太多自己的记忆,已经有些淡忘了,如今女子除去面纱,再仔细看看,确实就是原“谢文东”心目中青梅竹马的那个未婚妻,我说怎么昨晚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女子捧着谢文东的脸,喜极而泣,来回反复的打量。此时的谢文东胡子邋遢瘦了一圈,加上他们多年未见了,昨夜又是一夜朦胧,之前确实让女子有些吃不准。 本来如果仅凭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就让谢文东对周若芸一见如故般的亲近,是有些为难了。但如今经过昨晚阴差阳错般的相遇,和如胶似漆的几番云雨,瞬间拉近了谢文东和\"他\"青梅竹马未婚妻间的感情,此时把那份隔阂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他也拉住周若芸的手,温柔的问道:“若芸,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我回到凤凰镇,从金虎他们那儿得知你的消息后,一直都在托人到处找你,但就是没有你的消息。” 女子眼神黯淡了下来,她轻轻的靠在谢文东的胸口上,把谢文东失踪后,她的家人家破人亡,她独自闯荡到处继续寻找谢文东,然后又经历了几次变故,最终沦落红尘的事情跟谢文东慢慢说了一遍。 说完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患得患失起来,盯着谢文东的眼睛,认真的问道:“文东哥,你会不会因为我做过红楼的头牌而嫌弃我,觉得我不干净?” 经过昨夜的云雨,周若芸是完璧之身,谢文东是心知肚明的,他把周若芸用力揽到怀里,语气诚恳的道:“怎么会呢,你的一切遭遇都是因为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甚至嫌弃你呢?”说完他叹了口气道:“只可惜我如今身陷囹圄,无法自顾,更别说解救你了?” 周若芸十分满足的轻抚着谢文东的胸膛,仿佛自顾自的道:“昨夜我既紧张又害怕,我都心一横打算认命了,没想到阴差阳错,把我带到了文东哥的身边,还把自己交给了你,这真是上天的眷顾啊。” 听完谢文东的感慨,她连忙又问道:“对了,文东哥,你为什么身陷这七号监狱的?我听说这里的囚犯很少能安然出狱的!” 第187章 与芸儿情定七号监狱 众人疯狂寻找谢文东 谢文东把自己这些年在外面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又把进监狱的遭遇说了一遍,周若芸听罢十分唏嘘。她信誓旦旦的道:“东哥,我出去后,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谢文东发现这也是个机会,他简单确认了一下是否隔墙有耳后,小声的跟周若芸说了说如何帮他传信,去凤凰镇找金虎和福来他们来施救的措施。 聚散总有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昨天周若芸是趁天黑乔装进来的,她知道很快就要被送出去了。她紧紧的握着谢文东的手,满眼的依依不舍,她从头上取下自己的金钗递给谢文东道:“东哥,我知道在这地方,我暂时也帮不到你什么,我就把这陪伴了我多年的发钗送给你吧,就当做我们定情的信物,留做一个念想。” “咣咣咣!文东兄弟我是你龙哥!” 一阵敲门声传来,是龙爷回来了,谢文东朝门外喊道:“龙爷,你进来吧!” 龙爷笑呵呵的打开门,递给谢文东一个布包道:“文东兄弟,这是你托我找的,你看有没有缺点儿什么?” 谢文东打开布包,看了一眼回道:“没有问题,谢谢龙爷!” 龙爷靠在门上,不以为意的一招手道:“哎,不用客气,这是举手之劳嘛。” 这是谢文东入监时,被狱卒们顺走的玉佩,谢文东一直都随身佩戴的。 此时周若芸一眼看出来谢文东手里的东西,她接过玉佩握在手里如获至宝,很快她也从自己的怀里掏出贴身佩戴的玉佩。拿起两枚玉佩一拼,原来这两块玉佩是一对儿,拼起来是一块双鱼。 周若芸一边摩挲着玉佩,有些激动地道:“文东哥,没想到你也一直戴在身边。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这块玉佩支撑着我,每次遇到困难我感觉快过不去的时候,我都会拿出这块玉佩然后想起你,都会感觉到一种力量。” 龙爷靠在门框上,既没有关上门,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谢文东和周若芸知道这是到了离别的时候。 周若芸紧紧握着玉佩,泪水滴在了玉佩上,她把属于自己的那块玉佩亲自给谢文东戴上,然后自己戴上了原本属于谢文东的那块。 此刻周若芸泪如雨下,她深情款款的看着谢文东道:“希望我们彼此的玉佩,能够保佑我们再一次顺利重逢,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永世不再分离。” 此情此景,谢文东内心有些酸涩,他一边帮周若芸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轻抚着她柔美的脸庞,因为他们的这次相遇太离奇了,下一次相逢不知将是何时。 谢文东手里攥着这枚新玉佩,心里默默的对身体的原主人祷告道:“我当初重生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就握着随身佩戴的玉佩发誓,我要得天下绝色而妻之,汝死后,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兄弟,九天之外你可以闭眼了,就放心的去吧!” 情到深处,谢文东又一把把周若芸揽入怀里,周若芸也顺势紧紧的抱住谢文东,享受着最后一丝温存。 看着这对男女如此的浓情蜜意,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龙爷不得不开口道:“咳咳,行了,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不得不打断你们了。” 周若芸松开谢文东,站了起来啜泣着道:“东哥,那我先离开了啊?”谢文东也站了起来,朝她摆了摆手。 龙爷边往外赶边道:“文东兄弟,只要你愿意,你们这小两口,日后浓情蜜意的机会有的是。” 谢文东点了点头道:“嗯,谢谢龙爷!” 凤凰镇陈府里,老温、金虎和福来几人从外面匆匆回来,奚子淇急切的问道:“有东哥的消息吗?”梅疏影和陆嫣然两女也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 老温摇了摇头,金虎和福来一言不发。 奚子淇满脸忧虑的踱着步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丢就丢的呢?再说这一片谁敢招惹我们凤凰镇?” 一向喜欢待在深闺,对家事从不干涉的梅疏影也主动问道:“几位兄弟,我听说姐夫也是县城有关系的公人,有拜托他打探东哥的消息吗?” 福来回道:“嫂子,我们已经托他打探消息了,但是他也没有一点消息。” 陆嫣然有些怯生生的问道:“这凤凰镇的边边角角都仔细找过了吗?有没有可能东哥只是在某位老乡家闲住了几天?” 大家都心情复杂,金虎甚至对陆嫣然有点意见,只是碍于情面才没有明说,所以都没有搭理陆嫣然这没头没脑的话。 当初因为谢文东是想哄陆嫣然开心,才去踩点找地方跟她约会,之后才彻底没了消息的。对此陆嫣然一直十分自责,自觉有点抬不起头来,才有点心绪失宁的说出这无头无脑的话。 陆嫣然继续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我当初任性矫情,东哥就不会出芙蓉街,那就不会失踪了,我真是罪过啊。” 奚子淇见状,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开口安慰道:“嫣然妹妹,你就不用再自责了,这些都是意外,跟你没有直接的关系。东哥失踪是谁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是他的亲近之人,需要一起团结起来不要自己乱了阵脚才好。” “是啊,子淇姐姐说的有道理,嫣然妹妹,你就不要再自责了。”梅疏影也宽慰道。 金虎是个急性子,事情没有一点进展又陷入了死局,他有些急了怒喊道:“大哥失踪,他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丢,肯定是被黄天德那厮给算计了!我要去荆州府找他算账!”说完他就往门外冲。 金虎也能调动乡兵队,老温怕他一时冲动惹出更大事端,连忙喊住他道:“金虎,你去哪儿?你不要冲动!” “我冲动!你说大哥失踪了,难道我要像你们一样站在这里干等吗?”金虎有些气愤的反问道。 “不是,你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上门,无异于自寻死路,我们要从长计议才行。”老温劝他道。 奚子淇也劝道:“金虎兄弟,我们知道你是关心你大哥,但是也不能意气行事,否则反而可能乱了阵脚。”梅疏影、陆嫣然、孙建业和雨荷也纷纷随声附和道。 老温想了想道:“我听说荆州府的乔四爷,在如今的大闵朝是黑白两道通吃,消息十分灵通,江湖外号“包打听”,我们何不去拜会一下他?” 听到老温这话,金虎终于冷静了下来,问道:“那你们看好镇子,我去荆州府打探消息。”说完他又转身就准备离开。 刚才还拉着金虎,但一直都没发话的福来,此时也跟着金虎准备出门。 老温疑惑地问道:“福来,你要什么?” 福来回道:“我也一起去荆州府!” 第188章 几兄弟北上找大哥 乔四爷百般探查终无果 老温确实也担心金虎一个人贸然地去找黄天德,福来办事一向比金虎更稳重,于是他放下心道:“好,那你们一起去吧,千万不要贸然去找黄天德,记得速去速回!” 福来点了点头,就跟了出去。 荆州府乔四爷府上,书房里福来和金虎介绍完来意后,乔四爷皱着眉头道:“我虽然没去过鄂州府凤凰镇,但是芙蓉镇谢老爷的名头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按理说像谢老爷这样的人物,一般人是不敢主动招惹他才对啊?” 福来也点头道:“是啊,我们也一直弄不明白!” 乔四爷继续分析道:“也就是说,招惹谢老爷的人,不是一般的简单势力。” 这是什么“包打听”啊,还自称什么乔四爷。我们要想听这些,还大老远来你这儿吗?金虎听到这里有些急了,他不耐烦的道:“乔四爷,我就一句话,你到底能不能打探到我大哥的消息?” 乔四爷见状也不生气,他缓缓的回道:“这位兄弟,我乔四爷“包打听”的名号,可不是我自封的,而是我做事靠谱,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儿给封的。 只要我乔四爷接下的事,没有打探不到的消息,这个我可以跟你打包票,但是事情需要一步步的做,在打探消息之前,我们也要了解情况,理清思路才行。” 福来拍了拍金虎的手臂,暗示他冷静下来,注意说话的态度。同时解围道:“乔四爷,我这兄弟是个急性子,你看我们这么久没有一点消息,确实也是有些急了。” 乔四爷喝了一口茶,点点头道:“这个我自然是理解的,只要我们接了这笔生意,我们一定尽心尽力的。” 金虎拿出三打银票丢在书桌上,随后又从左边口袋里拿出两打银票放到桌子上后,对乔四爷道:“乔四爷,我金虎这人向来直来直去,这些是请您帮我打探大哥消息的定金,事情有了着落后定有重谢,钱不是问题。” 哪怕见过世面的乔四爷,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银票,也被金虎的豪爽和大手笔给惊到,他语气又热情了几分道:“两位兄弟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帮忙找到谢老爷的下落。” 说完,乔四爷取下毛笔快速写了一个便条,写好吹干后折起来递给一旁的管家,他在管家耳边简单交代了几句后,管家就匆匆的离开了书房。 “两位兄弟,事情我已经布置下去了,接下来就只有静静等消息了。”乔四爷对福来和金虎道。 金虎抢先问道:“那要多久有消息?” “至少半个月~!”乔四爷回道。 这事儿急也没用,福来只得道:“那就有劳乔四爷了,我们兄弟半个月后再登门拜访。” 半个月后,金虎和福来又来到了乔四爷的书房,他们急切的问道:“乔四爷,有我大哥的消息吗?” 乔四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道:“近半月来,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问遍了黑白两道,除了官府的监牢,但还是没有谢老爷的消息。”他又十分慎重的顿了顿继续道:“这种状况下,就只有两种情况了,那就是要么谢老爷已经离开了世界,要么谢老爷遭了牢狱!” “放~!”“放屁”两个字,金虎险些脱口而出,他顿觉不妥,连忙道:“不可能,我大哥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绝对不可能!” 福来也觉得这条不可能,于是继续问道:“乔四爷,您有没有监狱的消息渠道?” 乔四爷见金虎二人的反应,这才认真的道:“这么说来,那谢老爷很有可能就在监牢里了?”他转头对一旁的管家耳语了几句后,管家又匆匆的离开了书房,乔四爷这才对金虎两兄弟道:“二位,再稍等片刻,我让管家下去打探官府监狱的消息了。”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管家终于回到了书房,他交给乔四爷一个便条,乔四爷打开便条看完后,缓了缓语气对金虎两兄弟道:“二位,官府的监牢里也没有你们大哥的消息。” 金虎有些急了道:“这么说来,兜了一大圈,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了?” 听到这个消息,哪怕稍稳重的福来也有些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乔四爷突然眼睛一亮,语气肯定的道:“如果谢老爷不会出意外,那只有一种情况了,那就是被关在了特殊监狱!” 一听到还有情况,金虎两兄弟都竖起耳朵来听。他们齐声疑惑地道:“特殊监狱?”这种监狱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对,特殊监狱。就是官府对付那种不想放任他逍遥自由,但也不好随便弄死他们的那种,还有包括危险的重刑犯等,都会关进特殊监狱。”乔四爷解释道。 金虎和福来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脸疑惑的看向乔四爷。 乔四爷继续解释道;“我听说过一个叫“七号监狱”的地方,地处海边的一个孤岛上,外人看起来像一个大户的庄园,实际上里面面积十分巨大,据说光地底下就有九层监牢,每层都住着不同等级的囚犯,但是他们的共同点是,那些囚犯一辈子都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七号监狱。” 金虎急忙问道:“那你知道这\"七号监狱\"在哪里,什么人可以联络到他们吗?” 乔四爷茫然地摇摇头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兜兜转转半天还是没有消息,但是好在他们越来越确定,大哥大概率还活着。没有必要继续留下,金虎两兄弟放下一打银票就离开了乔府,他们回到了凤凰镇。 跟周若芸的意外相遇,再又情投意合,已经成了谢文东自入狱来最大的慰藉,让他充满阴霾的心情终于有了一点生机。哪怕是他如今都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得罪了谁,为什么被关进这七号监狱。现在他至少心里舒服点,甚至有了一丝的思念或者期待。 谢文东给龙爷倒了一杯酒,龙爷喝了一口,又吃了一口小炒肉后,赞不绝口的对谢文东道:“文东兄弟,你也尝尝,这家的小炒肉真是绝了?你看我从外面买回的饭菜,哪怕是重新热一热,都比监狱里的那帮厨子做的好!” 谢文东也吃了一口道:“嗯,的确很正宗,猪肉很嫩,这辣椒也是正宗的樟树港辣椒。” 龙爷又来了一口回道:“嘿,文东兄弟,你也是一个懂吃的人啊,这樟树港辣椒可是小炒肉这道菜的最理想选择。?” 第189章 无辜入狱真凶露 谢文东无奈遭敲诈 “咚咚咚!龙爷,我是小胡!”几声敲门后,门外喊道。 “进来吧,什么事儿啊?”龙爷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道。 两个狱卒小心翼翼的陪笑道:“打搅了龙爷,我们是来找谢文东的。”说完对谢文东喊道:“谢文东,跟我们走,会客室有人找你。” “有人找我?”谢文东虽然有些疑惑,但还跟着他们出去了,他心里盘算着这一次应该要见真章了。终于要知道什么人把我关进这里,弄清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了吧? 狱卒把谢文东领进一个小房子就出去了,谢文东一进门就发现两个汉子,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在一旁。 “是你们?!”谢文东盯着他们,既激动又紧张,因为这两人就是当初在芙蓉街上,把他麻醉后绑架到这里的人。 坐着的那个汉子轻笑一声,不以为意的回道:“哈哈,你认出我们来了?对!我们就是当初把你绑架到这里来的人,如今你已经基本适应这里生活了,我想我们也该见见面了。” 谢文东怒目圆睁的质问道:“我跟你们素昧平生,你们为什么要害我,把我送到监狱里来?” 站在一旁的汉子冷笑一声道:“素昧平生?一回生二回熟,你看我们这不就成熟人了嘛,以后我们还会常见面的。” 坐着的男子朝站立的男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男子继续对谢文东道:“谢老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是朝廷讨逆大将军胡明远的手下。这次把你抓过来,就是想要你的钱,我们剿匪缺军饷,而你谢老爷家缠万贯,我们需要钱,而你谢老爷需要自由,那你就只能用金钱来换取自由了?” 谢文东被丢进七号监狱,受了那么多折磨,这次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儿了。他咬牙切齿,指着那男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 男子也懒得搭理谢文东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他拿出一瓶放到谢文东身前道:“谢老爷,我们最近开发了一款新药,治你这种容易上火的疗效最好了,一次能管一个月,要不你试试?” 谢文东扫了一眼小药瓶,上面红色标签贴着“鹤顶红”几个字。谢文东一下就明白了,这哪是什么特效药啊,这是以毒药威胁他呢。于是他冷冷的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啥?” 那男子朝谢文东伸出一根手指头,谢文东连忙道:“你们想要一百万两银子?” 男子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道:“金子!” “你们要用一百万两金子赎我一个月的命?”谢文东惊讶地道。 男子往椅背靠了靠回道:“对,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轻松爽快!” “一百万两黄金,你这是在明抢?”谢文东愤怒的道。 “谢老爷,别这么说嘛,像您命这么金贵的人,这不算什么。”男子回道。 “一次一百万两黄金,哪怕把凤凰镇当了,能付款几次,自己能活多久的命?”想到这里,谢文东气恼的准备打掉桌子上的那瓶药。 “诶,谢老爷,您也知道,我这药很贵很贵,你想清楚再做事?”端坐的男子威胁道。 这不是明显的以官压民欺负人嘛,谢文东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见到谢文东还是这个态度,男子有些不耐烦的道:“当然,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就只能让你试试这特效药了。” 说完他朝身旁的男子使了一个眼神,站立的男子立马上前准备押住谢文东用强。 谢文东双手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他闭上眼睛冷静的答应道:“好,我愿意配合!” “啪啪啪!”男子鼓掌道:“谢老爷,这就对了嘛,我们合作愉快!”说完以命令的口吻道:“你马上写一封亲笔信到凤凰镇,把事情说清楚后,我们在约定的地点收货。货到“病”除,童叟无欺!” 这边谢文东被胁迫着办完事,离开回道龙爷的住处,龙爷发现了谢文东的状态后,急忙问道:“怎么了兄弟,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突然蔫儿了。” 谢文东面无表情的回道;“我终于知道得罪了谁,是谁把我关进七号监狱了?” 听完谢文东的遭遇,龙爷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文东兄弟,我只能说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大哥我是帮不上你的忙了,怪不得这七号监狱,都对你这么特殊对待!”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后谢文东突然对龙爷道:“龙爷,我想要越狱,我要出去,我不能坐以待毙,等他们一天天把我熬死,请你帮帮我?” “越狱?”龙爷想了想回道:“文东兄弟,据我了解,自从监狱建立至今,这七号监狱一共发生了三次越狱。” 这号称“囚犯坟墓”,充满神秘的七号监狱,竟然还有人越狱,谢文东一下来了精神,他好奇的问道:“龙爷,说说,说说,怎么个越狱法,那三起?” 龙爷就当谢文东是猎奇心理,他理了理思路道:“这第一起啊,是几个到厨房帮厨的囚犯,他们伙同杀死看守的狱卒准备逃跑,结果一个开小差的狱卒刚好回来发现了,于是大喊大叫,最终这几人没有逃出厨房就被抓了。” 谢文东道:“这几个哥们也太背了,这那叫越狱啊,连厨房都没跑出来。龙爷,那第二起呢?” “第二起啊?”龙爷深吸了一口气道:“这第二起就有些吓人了,这关的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悍匪,他们乘狱卒交班松懈的时候,抢了狱卒的钥匙打开了牢门,结果几乎一层的囚犯都开始暴动,他们砸开了走廊的牢门后,一起冲上了第一层大门。 但是里面的动静太大了,外面早已经有了准备,结果调动了所有的狱卒过来镇压,那场面简直堪比战争,我们其他这些囚犯都听得胆战心惊,这些悍匪也是真的不怕死啊,冒死冲锋毫不畏惧,但是终究装备和人员差距,最终败下阵来,结局就是全部被杀。 可是整个七号监狱第五层的所有囚徒,全部被杀啊,不管你有没有参与,全部无差别的被屠杀了。那鲜血如注,由鲜红变成黑紫,阵阵的腥臭直冲人的天灵盖,那真叫一个惨啊了。”龙爷说完还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 既好奇也有自己小心思的谢文东,听到这里都瞬间沉默了。 第190章 七号监狱越狱往事 谢文东心生逃狱打算 龙爷继续道:“嘿,说到第三起,那真是厉害了。文东兄弟,你知道吧?第三起监狱内的囚犯没有动静,是外面的人直接攻打进来了,晚上大家安静睡得好好的,突然火光冲天、喊杀声冲天。据说先是监狱的外围遭到成建制人员的猛攻,紧接着监狱里还有一股人员通过巨型风筝降落到监狱的广场上,试图全面出击一举攻破这七号监狱救走人。 只可惜这七号监狱,据说是由前朝的御用工匠设计,可谓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啊,前后攻打了近两个时辰,都没有打进这监狱的牢房,最终外围的人仓皇而逃、死伤惨重,降落监狱广场内的人全军覆没。哦,应该说逃不出去的,全部都切腹自杀了。” 谢文东道:“这伙儿人是有组织的,可谓是实力强悍啊。” “那当然,真的不是一般人,他们没逃掉的全部自杀了,竟然没有抓到一个活口,以至于监狱自始至终都没查到到底是谁想要劫狱。当然了,七号监狱内部至今也没查到,到底哪个囚犯是这伙儿人想要解救的人?你说这事儿绝不绝?” “那这真的没有囚犯能从七号监狱逃出去了?”谢文东不由得感慨道。 本来想劝谢文东不要动心思的龙爷,见谢文东这样就没有说出口,而是感慨道:“想要越狱从七号监狱逃出去,简直难于上青天,要我说啊 这七号监狱能够逃出去的只有死人!” 谢文东表示赞成的点了点头,但是心里却默默下定决心怎么都得一试,胡明远那个狗官逼的太急了,自己总不能坐以待毙。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文东趁着住在龙爷特殊房间的待遇,时不时在监狱的走廊里走动,不时跟其他狱友插科打诨,还偶尔借机凑近走廊尽头那扇门,找机会跟守卫闲聊几句。 刚开始守卫的狱卒还对谢文东十分警惕,只要一靠近就会严肃的阻止他,慢慢大家有些熟络了后,谢文东总能借机跟他们套几句近乎,大家的关系几没那么紧张敏感了。 这样三五次之后,终于有一日,谢文东拿出一壶烧酒,还有半斤牛肉走近守门的狱卒。这些狱卒虽然相比监牢里的囚犯多了很多自由,但是他们毕竟是普通衙役,饷银并没有那么高,平日里想来点儿好酒好肉,也是有些舍不得。 因此他们十分钦佩监牢里的特殊分子龙爷,他们首先十分羡慕龙爷的不凡身家,同时很佩服他的长袖善舞,人在牢狱中外面的生意能做的风生水起。因为这个原因,狱卒们对龙爷的客人谢文东,也多了几分敬重。 这不谢文东带来一瓶好酒和半斤酱牛肉,狱卒们也是眼睛放光,瞬间没有刚才狱卒威严的架子。跟谢文东一口烧酒一口肉的半晌之后,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就在感觉他们已经有些微醺,时机已经成熟之时,谢文东伸出手刀,就准备往那个小头目的后背劈去。 此时龙爷从外面回来,刚好看见这一幕,他声音洪亮的喊道:“嘿!文东兄弟,你出来散步了,你看我给带点儿什么回来了?” 谢文东立马收回手,看了眼龙爷后,连忙面带微笑的回道:“哟,龙爷,你给小弟带回来的可是烧鸡?” 龙爷看了一眼手里的油纸包,哈哈笑道:“哈哈哈,你小子,眼睛还挺毒的?” 两位守卫虽然已经微醺满嘴是油,但是听说龙爷带回来了烧鸡,不由的看了一眼,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龙爷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膀,笑道:“两位兄弟不用急,我龙爷好吃好喝的,怎么能忘了两位兄弟呢?” 说完递给两名守卫一包东西,守卫接过后立马打开一看,开心的笑道:“哈哈,是一个大猪肘子!”他又怕声音太大影响不好,于是又小声的道:“感谢龙爷,感谢龙爷做什么都想着兄弟们。” “哈哈哈,不用客气,你们慢慢享用,我们也回去了。”龙爷告辞后就和谢文东往自己的房间走。 很明显刚才龙爷已经看到谢文东准备出手,但此时龙爷仍旧如常般跟谢文东谈天说地,胡吃海喝,弄得谢文东心中有些打鼓。 终于龙爷猛灌了一口酒后问道:“文东兄弟,我也不想知道你有什么心思或者什么计划,但是你大哥我有今天这份难得的逍遥和自在,真的来之不易,兄弟你就跟哥哥一起好好享受就是,千万不要惹出事端了,可就不好收拾了。” 虽然龙爷没有明说,但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谢文东正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或者宽慰龙爷。 龙爷却爽朗的道:“来,兄弟,干一个!我相信你不会让大哥我难做的!” 谢文东就不再说什么,直接举杯碰了一下道:“干!” 这越狱看来要另想办法,不可操之过急了,谢文东内心琢磨着。 一日龙爷喝酒时唉声叹气,似乎很不畅快,谢文东问道:“龙爷,你这是怎么了?” 龙爷道:“我最近几笔生意,都被官府给扣押了,搞得我损失惨重,所以大哥我有些头痛。” 谢文东每天吃喝住龙爷的,一听到这儿,自然把龙爷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他认真问道:“龙爷,你说来听听,看看兄弟我能不能帮得上忙的?” 龙爷把酒壶放下,认真的看着谢文东道:“文东兄弟,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有件事情要找你帮忙,你现在就能帮得上忙。” 我一个囚徒能做什么,谢文东不解的问道:“什么事儿?” 龙爷回道;“文东兄弟,我跟你说过我是怎么进来的没有?” 谢文东摇了摇头,毕竟这样的事情他没讲,谢文东也不好直接问。 龙爷介绍道:“我呢跟监狱长董世强,原来是行伍里的兄弟,在一次惨烈的作战中我救过他的命,所以才结下过命的交情。我因为伤病离开了行伍,后来做了点小买卖。他呢继续留在行伍里,一直到做了这七号监狱的监狱长。我做生意犯了点事儿,被抓进了监狱,被他点名要到他的监狱,才有了我如今的这种特殊的待遇。” 龙爷喝了一口酒,继续道:“我已经知道你是鄂州府凤凰镇的镇长,控制着芙蓉街要道,是过往行商的必经之路。我想请兄弟你去信一封,跟你的手下说一说,让我的商队经过的时候,行个方便顺利放行。” 第191章 谢文东心念周若芸 龙爷以情威胁贩烟土 谢文东想了想,直接道:“龙爷,我们芙蓉街只做过往商人的生意,却从来不向他们收取过路费,你的商队要过境,直接通过就好了,何必要多此一举?” 龙爷把腿从凳子上放下,有些尴尬的道:“哎,这么说吧,文东兄弟。我呢做的是贩卖烟土的生意,你们凤凰镇有规定,严禁烟土过境,弄得我每次不得不绕道很远,搞得很容易被官府截获。如果直接顺利从你们凤凰镇过境,就不会经过那么多的官府关卡了。” 谢文东放下筷子,表情严肃的道:“哦,搞半天,你做的小生意是贩卖烟土的买卖?把我弄到你这优待小号,也是为了让我放行你的烟土?” 龙爷终于尴尬的笑了笑道:“虽然有这个私心,但是也不全是,毕竟我还是很佩服文东兄弟你的。” 本来成年人之间,利益交换也无可厚非,所以谢文东不是很生气,但是涉及到烟土生意,一人沾上家破人亡,所以他坚决不能答应这笔交易。 于是他义正严辞的拒绝道:“这烟土生意伤天害理,损人阴德,我们芙蓉街是坚决不能放行的。龙爷,对不起,这件事我帮不上忙。” 龙爷不解的道:“兄弟,你都身陷囹圄这副境地了,还讲究这些干嘛?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伤天害理的事不能做,就这么简单。龙爷,你也要积善行德,多做好事,那烟土生意早点停了吧。”谢文东一脸认真的劝解道。 龙爷一听哭笑不得,我让你帮忙,你倒好,还劝我直接断了自己财路。他也不想让谢文东下不了台,于是暂时敷衍道:“既然文东兄弟你很为难,那我们以后再说吧。” 谢文东见龙爷不再坚持,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时间又过了大半月,一天夜里地下某层监牢里,突然传来一阵大喊大叫,紧接着传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再后来就是幽怨低沉的呻吟声响彻整个监狱。 龙爷翻了一个身,在里屋大骂道:“我草,他娘的,到底谁啊?大半夜的叫魂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谢文东当晚喝的有点多,听到这吵闹后,他用被子捂住耳朵,又沉沉睡去了,第二天完全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 午饭的时候,龙爷跟谢文东边吃边道:“兄弟,你知道吧,昨晚这监牢里出大事了!” 谢文东一脸懵逼的道:“一群困兽,能有什么事情?” 龙爷啃了一口馒头,继续道:“嘿,说起来还有些瘆得慌,昨晚四层监牢里有个囚犯,可能是突然犯了失心疯吧,开始大喊大叫十分暴躁,这不狱卒就冲了过去,以为有人要越狱呢。 但是这失心疯嘛,是听不懂人话的,被这狱卒一顿呵斥,反而更加严重,开始发疯的攻击起狱卒来,就在再次扑向狱卒时,被一刀给捅了个对穿。 可惜这兄弟当时没死,一声惨叫后,就一直在痛苦的叫唤,就是我们昨晚听到的那吓人的呻吟声了。那帮狱卒也够残忍的,不就是被吓到了嘛,至于下这黑手嘛?杀人了还不收拾,竟然让人叫唤了几个时辰,到天亮才断气儿。” 最近一直心里谋划着越狱的谢文东,听到这件事儿,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儿。本来住在龙爷这里,如果谋划越狱的话,有天然的优势,但是这件事一闹,监狱里眼见着巡逻更频繁,管理的更严了,狱卒们也神经更敏感了。 想起来当初自己反复挑衅狱卒,还险些把看守长的耳朵咬下来,公开挑衅监狱长,而能活到现在,全凭自己有被勒索的价值,否则早就被物理消除了。看来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得避避风头,把越狱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了。 这人要心里没装点儿要做的事儿,就容易空虚无聊。这不虽然住在龙爷这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是日子稍微久点,人就开始变得萎靡不振,提不起劲儿。 几天下来,龙爷也瞧出了不对,终于在午饭的时候问道:“文东兄弟,你最近是咋啦,没精打采的,像煮熟的螃蟹似的?” 谢文东看了龙爷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龙爷直接开口道:“文东兄弟,你就说吧,你是不是想芸儿(周若芸的化名)姑娘了?” 谢文东停下筷子,点了点头道:“龙爷,能不能劳烦你最近把她再接过来一次?” “哈哈哈,没问题啊,我就等你开口呢,我说你咋能忍这么久呢?”龙爷笑道。 “那就有劳龙爷了,如果出去了我一定好好报答你!”谢文东认真的道。 听到这话,龙爷尴尬的笑了笑道:“文东兄弟,你现在就可以报答我啊,只要你愿意,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谢文东明白了龙爷的意思,他还是想让谢文东在烟土过境芙蓉街上松口。 谢文东愣了一会儿后,直接开口道:“好,我答应你。” 龙爷高兴地坐了起来道:“真的?文东兄弟,那我现在就去接芸儿小姐,保证你今晚就能抱得美人。” 果然晚上龙爷就把周若运送到房间,他还是识趣的早早离开了。龙爷一走,四下无人,谢文东和周若芸这两个按耐不住的年轻人,如干柴烈火般,两人四眼相对间,浓情蜜意涌上心头,马上就水乳交融般的抱在一起。 一番酣畅淋漓的“战斗”之后,两人终于双双交兵,开始亲密相拥,聊起了悄悄话。 周若芸把自上次和谢文东相遇后回去,龙爷就帮她赎身了,现在单独买了一个院子,还配了一个老妈子和几个丫鬟伺候着,一切安排的很妥当的事,全部告诉了谢文东。 谢文东点头道:“这么说来,这龙爷还挺够意思!” “嗯,生活方面是安排的挺够意思的,就是东哥上次让我传出消息救你的事儿,我至今无法完成。因为那老妈子和丫鬟虽然生活上听我的,但是对往外传送消息上盯的很紧,我试过很多方法,但她们几乎都油盐不进,我如今都无计可施了。”周若芸有些自责的道。 谢文东沉默了片刻后,安慰道:\"若芸,你不用担心,你现在主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够了,其他的我再慢慢想办法吧。\" 第192章 又遭讹诈痛失百万金 与龙爷闹翻重回故地 周若芸无奈的点了点头,又到了离别的时刻,龙爷把周若芸送走后,就匆匆的回来了。他略表歉意的主动找谢文东道:“文东兄弟,对不住了啊,我跟典狱长有约定,不能让你跟外界有任何的联系,我不能违反我们的约定,希望你能理解。” 谢文东摆了摆手道:“龙爷,这个不怪你,你对我的照顾已经够多了,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又过了十来日,狱卒过来道:“谢文东,外面有人找你,跟我出去!” 谢文东跟芙蓉镇失去了联系,算算日子也能明白,外面找自己的肯定是胡明远手下那帮混蛋。 谢文东刚一进门,屋里的人就谄笑着道:“谢老爷,你看我上次就说我们不打不相识,这不我们又见面了,快成老朋友了,哈哈哈哈!” 谢文东坐在了那人的对面,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始终一言不发。 那人自觉有些无趣,于是马上板起脸道:“谢老爷,我们是老熟人了,我们要干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谢文东手一伸,冷冷的道:“笔!” 对面那人有些诧异的道:“啊,哦,哈哈哈!谢老爷果然爽快,是个明白人!快,快给谢老爷准备纸笔。” 写好后,谢文东把笔一丢就起身道:“你们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我可以走了吧?” 那人凑近,看了几眼谢文东刚写的信,片刻后满脸堆笑的道:“可以,可以,当然没问题!跟聪明人合作真是畅快啊,我还挺欣赏你的这份爽快呢,要不是我们今天所处的位置不同,我们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呢?” 谢文东懒得搭理,直接走出了屋子,只留下这胡明远的两名手下,在屋内春风得意,谈笑风生。 回到房间后,谢文东感觉自己身体像被透支了般,感到十分的失落、十分的疲惫,早已没有了刚才强撑的那份淡定和冷漠。 晚上龙爷回到了房间,他看到谢文东情绪低落的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他以为谢文东生病了,于是问道:“文东兄弟,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我喊狱卒给你安排大夫吧?” 谢文东无精打采的坐了起来道:“谢谢龙爷,我没事儿,只是刚才又被他们勒索了,我怕真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件事不是龙爷能做主,或者能够改变的,他只得叹了口气道:“兄弟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龙爷忽然想起什么的问道:“文东兄弟,你不是跟你的弟兄在信里打过招呼吗,怎么我的这批货被官府给扣押?” 谢文东冷冷的看着龙爷回道:“我让他们告官的!” 龙爷惊讶的立马坐了起来问道:“文东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就不懂了?!” “我说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做,你执意要贩卖烟土,我就让他们直接报官了。”谢文东淡定的回道。 “你!”龙爷愤怒地指着谢文东道:“谢文东,我把你当兄弟,一直对你不薄吧?你就这样报答我!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要直接报官,让我损失了整整三十万两银子。” “烟土让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我早就劝过你,让你别干这个,做点别的买卖,我一定全力配合,你执意要做,我只能出此下策了。”谢文东解释道。 “我没有你那么高尚,我在这七号监狱,之所以有这样让其他人羡慕的待遇,除了我和典狱长的关系,还需要每月大笔银子去打点,你这不仅是在断我财路,还在断我活路。我也不想为难你,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你请自便吧!”龙爷冷冷的说完,就别过头去。 谢文东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话,只是卷起铺盖默默离开了,他又重新回到了监狱五层,原来的监牢。 谢文东只是简单敷衍了几句,并没有细说具体的缘由,但监牢的鹿爷和老五、马敢他们仍然十分欢迎谢文东。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的午餐都有一个鸡蛋,监牢里的其他兄弟十分羡慕,谢文东只道是之前因为破了蹲小号的记录,狱友们崇拜他,而特殊照顾他的,就没有特别在意。 只到半月后,送餐的狱卒在谢文东的碗里放了一个鸡腿,还对他道:“这龙爷可真够哥们儿啊,这么照顾一个人,这是独一份儿呢?” 谢文东惊讶的问道:“你说这每日的鸡蛋和今天的鸡腿,都是龙哥特殊照顾的?” 狱卒点了点头道:“是啊,不然是谁?这七号监狱里,有几个囚犯有这样的权利或实力?” 谢文东有些哽咽,没想到自己坑了一把龙爷,他还这么真心实意的照顾自己,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临走前,狱卒又道:“龙爷让我带一句话给你:“芸儿姑娘很好,还在等你呢,请你放心!” 这句话的意思是,谢文东不用担心,他龙爷不仅不会为难周若芸,还会保护周若芸的安全。 谢文东朝狱卒离开的方向,认真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道:“感谢龙爷,感谢龙爷照顾! 监狱楼门口,看守长周平安,微笑着对来人道:“盛统领,你又“送货”(指囚犯)来了?” 一个男子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紧握拳头,神情显得踌躇满志,他迈着大踏步向看守长走来,身后有两个小弟押着一个犯人跟在后面。 这位被看守长称呼做盛统领的男子,正是侦缉处统领盛明锋,也就是本尊黄天德。他也笑着回道:“是啊,没办法,如今叛匪太多,这次又抓到个头目,我不得不亲自送来。” 说完看守长一边扯下那人的头套,一边拿出一本记录簿就开始记录。 没想到他一扯下头套,就露出一张凶神恶煞般男子的脸,那男子长得满脸疙瘩,怒目圆睁的瞪着周平安,周平安被吓得一激灵,那男子突然猛地撞向他的胸膛,弄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周平安气急败坏,从一旁的守卫手中抢过一根杀威棒,同时命令守卫道:“给我抓住他,摁住他!” 两名守卫上前就要按住男子,那男子猛地暴起,顶翻一个又撞倒一个,周平安见状二话不说抄起杀威棒,就照着那男子的脑袋砸下。 梆的一声杀威棒断了,那男子要不是手和脚还带着镣铐,怕是更为凶悍,周平安拿起半截儿的杀威棒又使出全力照着男子劈下。棒子又断作两截儿,男子这下彻底被激怒,他跳起来扑向了周平安。 盛明锋实在看不过眼了,他朝男子的腹部就是一脚,男子被踹趴在地,他使了一个眼神,手下两人连忙帮忙,一起按住要暴起的男犯人。 第193章 送囚犯认出谢文东 黄天德惺惺作态显阴毒 这周平安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理了理着装,对已经被死死按住,老老实实的囚犯怒斥道:“这下老实了吧?狗东西,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囚犯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盯着周平安,又奋力的挣扎了几下,把周平安吓得退后了一步。 盛明锋笑着道:“周看守长,这人是一个悍匪,跟我们朝廷的剿匪大军周旋了八年,我们用数倍的军力围困他们六个月才活捉了他,这厮确实很是生猛,要不这样吧?我们一起帮忙,把他投到监狱里去。” 周平安立马答应道:“好,那就有劳盛统领了。” 盛明锋一摆头,对他的手下吩咐道:“走,我们一起把他丢进牢里。”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合力,把那彪悍的新囚犯死死的抓住,一起抬进了七号监狱的第三层。 囚犯被丢进监牢后,周平安还不解气的给了囚犯一脚,随后快速锁上了监狱门,边往外走还边骂骂咧咧的道:“有你小子老实的时候,给爷等着吧!” 事情办完,周平安和盛明锋边往外走边闲聊。周平安对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的道:“盛统领,还是你们的差事好啊,到哪儿别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哪像我们这儿啊,像个人间炼狱,整天处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连空气中都有一股黏糊糊的海水腥臭味儿。” 盛明锋随口道:“周老弟,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也许你们这里倒是一个世外桃源啊。” “哎,要是有的选,谁会选这样一个昏天黑地的差事啊,你看说不准还遇到今天这样的糟心事儿。”周平安继续抱怨道。 盛明锋笑着回道:“周老弟,我听说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差事,觉得别人的差事一定很好,如果让他们换一份差事,过不久他们又会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说我们人啊,是不是都这样?” 周平安笑了笑道:“哈哈哈,听盛统领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些道理。” 盛明锋见一旁的牢房里,有几个囚犯正在通铺上玩摇骰子,他们惊呼声不断,好不热闹。他笑着调侃道:“周老弟,你刚才说这里昏天黑地一片死气,我看这里挺热闹的嘛,你看他们不都玩儿挺开心的?” 周平安瞟了监牢里玩骰子的几人一眼道:“嗨,这些囚犯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是自娱自乐,找点事打发时间罢了。” 就在周平安眼神扫向监牢内的那一刻,和弟兄们正在玩骰子的谢文东,一眼就发现了周平安身旁的黄天德,于是他小声对身边的老五和马敢几人道:“几位兄弟,外面的来人是我的仇人,麻烦几位兄弟帮我挡一挡,不要让他发现我。” 鹿爷几人听到后微微点头,但个个都不动声色的往里靠了靠,这样就完全把谢文东挡在了视线外。 盛明锋点了点头,回周平安道:“嗯,这里确实要找点事做,不然容易把人给关疯咯。”就在盛明锋快要走过拐角时,他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后退几步又来到刚才玩骰子那监牢外。 他死死的盯着监牢内几个,忽的把手伸进牢房内抓住一个囚犯,大声的问道:“告诉我,靠水池边最里的那人是谁?” 那兄弟本来靠在栏杆上发呆,没想到被黄天德这么一顿咋呼,但他也不知道狱友们的真名啊,于是畏畏缩缩的回道:“啊,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 黄天德怒了,他以为这人故意耍他,不告诉自己实情,他用力掐住这名囚犯的脖子,恶狠狠地再次问道:“那人到底是谁,快告诉我,不然我掐死你?” 这名囚犯此时才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我们这里都叫编号,他的编号是叫9527!” 周平安刚才还在一旁看事态发展,此时他来到黄天德身边,好奇问道:“盛统领我们这里平时都以编号互相称呼的,那人编号叫9527的好像姓谢,具体名字我一时不记得了,等会儿我回去查了告诉你,你认识他?” “姓谢?”黄天德默念了一句后,开始喃喃自语道:“这下我就知道他是谁了。”说完他一把把刚才的囚犯丢在地上,开始对那群玩儿骰子的囚犯喊道:“谢文东,我知道是你,别躲了!” 谢文东知道暴露了,是想藏也藏不住了,于是坐了起来走向黄天德,站在他的对面冷冷的看着他道:“黄天德,就是我谢文东,你想怎么样?” “噗呲!”黄天德险些笑出声来,他痴笑着对谢文东道:“哈哈哈,还真是你啊,谢文东?没想到我们在这里也能遇到,真是冤家路窄啊!” 谢文东见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于是语气冰冷的道:“我在那里不用你管,你管的着吗?” 黄天德也不好当下就把谢文东怎么样,于是他用手指着谢文东笑道:“哈!你有种,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下次来找你?”说完带着挑衅的眼神,边冷笑着边往外走。 鹿爷几人围了上来,关心的问道:“9527,那人这么嚣张,是谁啊?你怎么认识他的?” “他是朝廷间谍机构的人,跟我即是结拜兄弟的发小,也是你死我活的仇人。”谢文东盯着黄天德离开的方向回道。 鹿爷见多识广,一听间谍机构的人,他马上吃惊的道:“哎呦喂,大兄弟啊,你惹谁不好啊,惹上这种人可不好对付啊。” 谢文东轻松笑了笑道:“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娘的!” 某天狱卒喊道:“9527,有人看望你!” “有人看望?不可能是自己的亲友,胡明远他们讹钱的时间又没有到,那到底是谁呢?”谢文东跟在狱卒后面边走边想着。 一走进接待室,谢文东就发现桌子对面的黄天德在对着他呵呵的笑。他再一看,发现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他也没有犹豫就径直走到了对面坐下。 黄天德先开口道:“文东老弟,多年未见,没想到我们是在这里重逢的?呵呵呵!” 谢文东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幸灾乐祸的黄天德,他始终一言不发。 黄天德继续自顾自的道:“呵呵呵,你说我们斗了几十年,没想到你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兄弟我真是唏嘘不已啊。” 第194章 黄天德威逼监狱逞凶 谢文东熟睡中险丧命 谢文东听不下去了,直接指着桌子上的菜道:“这些是招待我的吧?”没等黄天德说完,他直接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得吃了起来。 “是,当然是!今天就是想请兄弟你,好好喝喝酒,聊聊天儿。”他看到谢文东的吃相,不由得有些惊讶,但很快又释然了。 他又接着道:“过去的恩恩怨怨,我都不说了,为什么你连我的女人也要抢?我是真的很爱她,她是这些年唯一一个让我动心的女人。” 谢文东喝了一口酒,抬头回道:“陆嫣然跟我是情投意合,情不自禁,我们两情相悦,那可说不上抢,你们不是没有成婚嘛?” “你?!”黄天德气的攥紧拳头,他又平复好心情道:“但是我们定亲了,我们有婚约的,你这是夺人所爱。你知道吗夺人妻子,如杀人父母!” 这牢狱的生活十分辛苦,谢文东遇到一桌好菜,自然不会放过,不管他是谁请的。他边吃边道:“那是因为你骗她,你编造了身份,虚构了人设,欺骗了她感情,你不配爱她?” 黄天德险些跳起来,但他没有急,反而心平气和的道:“文东兄弟,你现在身陷囹圄,无法照顾她,也无法给她幸福,你给陆嫣然写一封信,帮哥哥我解释解释,让我们和好,让我来照顾她好不好?” 谢文东白了一眼道:“黄天德,你现在还没有认识到你自己的问题吗,你欺骗了她的感情,还杀死了她的妹妹,她恨不得让你死,你觉得你们还有可能吗?” 黄天德有些急了道:“怎么不可能?她妹妹的死是个意外,我要让她知道我有多爱她,总有一天她会原谅我,接受我的!” “不可能!”谢文东吃的差不多了,实在受不了黄天德了,他索性把筷子一丢道:“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对自己的恶毫无反省,反而感觉理所当然,我是不可能让嫣然再接触到你这种人的!”“另外跟你说一声,我跟嫣然虽然没有来得及明媒正娶,但是早就私定终身了,等我出去可能她都怀上我的孩子了,哈哈哈!” 黄天德这下彻底怒了,他冲到谢文东身边,抓起谢文东的衣服威胁道:“我叫你写信,你就给我写,按我说的写,否则我弄死你?” 谢文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就不写,你能拿我怎么样?这里是七号监狱,不是你的侦缉处。” 黄天德把谢文东推到墙上,恶狠狠的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完他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谢文东眼前晃来晃去。 “杀人!杀人啊!要杀人了!”谢文东朝门外大喊。 门口的两名侍卫,立马持刀冲了进来,他们看到黄天德用匕首怼着谢文东,立即制止道:“盛统领,你不要让弟兄为难,安排你们见面都已经不符合规矩了,如果9527还受到了伤害,监狱长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黄天德脸上凶色马上收敛,他把谢文东一把推开,瞬间满脸堆笑道:“呵呵呵,两位兄弟不要紧张,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不用紧张,不用紧张哈。” 其中一个狱卒道:“盛统领,你的探视时间已经到了,我们要带9527回去了。” 黄天德配合道:“好,好,我也该回去了。” 说完他边往外走,边意味深长的看了谢文东一眼道:“文东兄弟,我们再会哈!” 在七号监狱,像看守长这种级别的管理人员,他们是不用一年四季待在岛上的,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固定的假期。 这次休假,看守长周平安照例回到了自己海边的家,一回到家他就换下一双家常的鞋子,准备好好歇息一番。此时就听府上丫鬟汇报道:“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说让您亲自拆信。” 周平安有些诧异的接过信,拆开看了起来,看完他轻叹了一口气对丫鬟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走后,他怒骂了一句“混蛋!”,就把信丢到了一边。 某日谢文东的牢房里又被推进来一名犯人,这名小伙子似乎还是个自来熟,他一来就低头哈腰,满脸堆笑的跟各位狱友打招呼。 老五一脸不耐烦的问道:“哎,你犯什么事儿进来的?” 小伙儿傻笑一声道:“呵呵,一群流民抢了官府的义仓,我本来在街上闲逛的,看到大家伙儿都一个一个的背着大米往外跑,我就过去也背了两袋出来,结果官兵刚好赶来,其他人一哄而散,倒是把我给逮个正着了。他们抓不到其他人,就把责任一股脑儿全推给我了,我是真的冤枉啊。” 一听到“冤枉”这个词老五就头痛,立马制止他道:“行了,行了,进来的人谁不说自己是冤枉的?你小子,别人都背一袋,你非要背两袋,结果逃不掉,你不是活该嘛?” 小伙儿说着说着,还自顾自给的在通铺上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马敢上去踢了他一脚,呵斥道:“这是你坐的地方吗?给我滚一边儿去!” 那小伙吓得坐了起来,马敢又指了一下墙角道:“给我上哪儿蹲着去!” 说完老五对鹿爷道:“大哥,什么时候给他举行欢迎仪式?(一顿暴打)” 鹿爷瞟了一眼墙角的小伙儿道:“等会儿,现在狱卒还在巡逻!” 老五和马敢都点了点头,就走开各忙各的去了。 鹿爷照例举行了新人的欢迎仪式,话说这小伙儿也是真的硬气,竟然全程一句话都没说,没喊一声痛的。 弄得马敢踢了他两脚,无趣的道:“这小子,太没意思了,一点看头都没有。”说完几人把他丢在一边,没再搭理他了。 谢文东看了这小子几眼,觉得他有些特别,跟当初的自己有些像,都很倔强,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本来新人刚进来,大家都会有些戒备,哪怕睡觉的时候都会多几分警觉地,但是暗中观察了几天后,见这小伙子没啥特别的,慢慢的大家也放松了警惕。 一天夜里,大家都睡得正香,忽然木盆被踢的在地上翻滚,谢文东睁开眼睛,发现昏暗的监狱里,有个人手执闪着寒芒的刀,正站在他的床头。 他先是一声大叫:“啊!”紧接着大喊道:“杀人,杀人啊,有人要杀人灭口啊?” 第195章 鬼迷心窍生歹计 谢文东与看守长结仇 这一阵大叫,把通铺上的弟兄都给吵醒了,大家惊坐起来,立马看到小伙儿拿刀站在谢文东跟前的一幕。鹿爷最先反应过来,他冲小伙儿大喊道:“小兄弟,你别乱来,有话好好说,有啥要求跟我鹿爷提也行,我能保证几乎什么都能帮你实现,当然除了立马把你放出去!” 小伙儿似乎在挣扎,一直都下不了手,他终于哭喊着在谢文东的跟前跪下,双手把匕首高举过头道:“谢大哥,我该死,我有罪!我是奉命混进来杀你的,但是几天相处下来,我听说了你的故事,我知道你是个真汉子,是个好人,我下不了手,我不想做无情无义的人!呜呜呜!” 谢文东尝试着把小伙儿扶起来,边问道:“小兄弟,是谁指使你来杀我的?你先起来说话。” 小伙儿已经崩溃,哭的瘫软在地,弄得谢文东半天没扶起来,好在他还是清醒的回道:“是看守长周平安,是他特意把我分配到你们这个监牢的,他威胁我如果不照他说的做,他会一直找我麻烦,甚至让我在这儿消失。” “看守长周平安?”自己跟看守长周平安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雇凶杀人,谢文东正疑惑之时,那周平安此时正带着一帮狱卒大喊着冲了过来。 谢文东见周平安正好赶了过来,他猜测这周平安应该就守在附近,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赶了过来,这正印证了小伙的话。 他站了起来走向牢门外的周平安,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周看守长,我谢文东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周平安见谢文东气势汹汹的过来,他本来就有些心虚,但他本能的想要抵赖,就想开口争辩几句。刚才还声泪俱下的小伙儿,此时也跑了过来,把匕首递给周平安道:“周看守长,我做不了这个事儿,我刘江浩做不了这无情无义的事儿。对不起了,你要发作就冲我来吧?” 见小伙儿走向他,周平安这回有些慌了,他想转身离开,但此时大家都在见证,有些不好收场。但看守长周平安还是硬着头皮大声的道:“你,你他娘的在说什么,我哪有指使他,你在胡说八道!”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现场的囚犯和几名狱卒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有些尴尬的憋半天都没再说出话来。谢文东看着周平安的眼睛,冷冷的放狠话道:“你既然想把我除之而后快,那我也不介意多一个敌人,我谢文东没那么容易死!” 周平安马上抽出杀威棒,作势就要敲打谢文东,嘴上威胁道:“我是这里的看守长,囚犯9527你给我老实点儿,离我远点儿,跟我保持距离,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往后退了几步,对身旁的一帮狱卒道:“险情结束,收拾现场,撤!” 狱卒收了小伙的匕首,按照谢文东的理解,这件事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那周平安为什么突然要对谢文东痛下杀手呢?原来当初他收到的那封信,是黄天德写给他的威胁信。本来他跟盛明锋(真名黄天德)更多的只是业务上的联系,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私交。 但是盛明锋这个混蛋,竟然利用侦缉处的职务之便,收集了一堆周平安在七号监狱倒卖物资,收受囚犯或家属贿赂,甚至私下贩卖烟土等勾当的证据,并以此来威胁他帮忙在七号监狱暗杀谢文东。他是不得已才对谢文东下手的,没想到第一次行动,弄得有些尴尬。 监狱长董世强的办公室,在问清了周平安想要雇凶干掉谢文东的事由后,董世强愤怒地道:“周平安,你不要以为凭着点儿关系进的七号监狱,就可以给我为所欲为。你要记住,七号监狱,是我的监狱,是我董世强的监狱。我不管你受雇于谁,七号监狱里所有囚犯的生死处置,必须经过我同意或知晓。” 周平安站在一旁,低着头双手紧握,一直在不住地点头道:“是是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会了,我知道错了。” 董世强一脸怀疑的审视了周平安一眼,他知道虽然身为周平安的顶头上级,但只要周平安没有做什么实质性过分的事情,他还真的拿周平安没办法,他不得不对周平安道:“滚吧!” 看守长雇凶杀他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了,但是谢文东却开始寝食难安,原本以为在这监狱里只是失去了自由,现在看来还随时有生命危险。 这个周平安为什么要杀他呢?谢文东一直苦思冥想,毕竟他真的跟周平安没有瓜葛。忽然他想起一段记忆,那就是黄天德在监狱里发现周平安的那次,周平安对黄天德的那股子热乎劲儿远超平常,很难想象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 想到这里,他大概断定,这一次是黄天德想杀自己。谢文东看看狱友们,一个个早已习惯了监狱生活,反倒有几分悠然自得。他又重新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越狱,否则迟早冤死在这七号监狱里。 七号监狱广场上,几名狱卒跟一个老头抱怨道:“老林头你终于来了,这垃圾都堆成堆了,再不清理就臭气熏天了,老鼠都已经比人还嚣张了。” 固定来监狱里收集垃圾的老头儿老林,微笑着答道:“哈哈哈,最近家里儿子娶亲,所以耽搁的有些久了,这不我手头上的事情一忙完,我就赶过来了。” 狱卒也没有继续抱怨,而是开玩笑道:“哟,原来老林家有喜事儿啊,有没有喜糖啊?” 老林头笑道:“有的有的,我们也算同僚了,怎么会忘了兄弟们呢?我带了几斤花生、红枣和核桃,等会看守长应该会分给大家的。” 狱卒这才喜笑颜开道:“哈哈哈,这感情好啊,我们在岛上最近嘴巴都快闲出鸟儿了。” 老林头点头冲狱卒笑了笑道:“那好两位兄弟先忙着,我就去收拾垃圾了。” 两名狱卒招手道:“好好,你忙。” “东哥,东哥,你已经超时了!”一个狱友催促谢文东道。 谢文东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兄弟,你再坚持一会儿,等会儿我让你多看会儿。” 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呢?原来监狱牢房里不是有个小窗户嘛,但是谢文东他们的监狱小窗户刚好可以看到底下监狱广场的动静,狱卒们的一举一动也都可以尽收眼底。 第196章 谢文东实施首次越狱 百密一疏被抓正着 他们狱友之间闲来无事,就互相背着看窗外的动静,以此来取乐打发时间。这会儿,一名狱友正驼着谢文东窥视窗外呢。 “啊呀!东哥,你再继续的话,我可支撑不住哈。”谢文东下来后,狱友喊了一声累道。 谢文东给了狱友一拳,笑着道:“好了,兄弟,等我歇会儿,我让你多看会儿总行吧。” 狱友这才爽快的道:“嗯,那好吧!” 谢文东背靠墙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回想起刚才老林头进来收垃圾的场景,一个越狱的计划浮现在脑海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老林头来监狱收垃圾的频率和时间,谢文东已经基本摸清,接下来就是找准时机,选一个合适的日子。 又过了一段时间,谢文东听到狱卒们抱怨,监狱里垃圾成堆,臭气熏天、老鼠横行了。谢文东算算日子,他非常肯定第二日,老林头一定会来收垃圾了。 因为每次监狱里的垃圾是由狱卒们自己倒在垃圾车里的,而厨余垃圾等其他垃圾,都是由老林头自己拉着车子去铲的。 傍晚时分,谢文东发现两名狱卒冒着小雨,一边骂一边把两木桶垃圾倒进垃圾车里,很快又躲进了屋内。谢文东内心欣喜,因为他等待的好时机到了,明天老林头会来收垃圾,今天天下着小雨,晚上一定漆黑一片,是逃跑的绝佳好时机,于是他打定主意,今晚就开始行动。 躺在通铺上的谢文东,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心里一直默默记着牢房里所有的动静。大家都陆陆续续入睡后,打呼噜、磨牙、放屁和说梦话的也陆续登场,牢房里开始你方唱罢我登场,活脱脱像一首夜的交响曲,这意味着狱友们都熟睡了。 紧接着谢文东就听到走廊的狱卒锁门下楼梯的声音,再过了大约大半个时辰,就听到了第一次狱卒巡查的脚步声。 脚步声过后,又过了两刻钟,谢文东猛地睁开眼,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黑夜似乎在放着光,第一次巡查刚过,这个时间的档口,是最佳的出逃时机,他要开始行动了。 谢文东掏出周若芸送的金钗,一边小心翼翼的开着门锁,一边紧张的注意着其他的动静。 “咔!”牢房里的锁开了,谢文东轻轻的把锁链放到地上,微微打开一道门缝后,就溜了出去,紧接着就是第二道锁,他开的很顺利。 就这样谢文东顺利的下楼梯,他一直下到一层,他凭着打探到的消息,穿过眼前的这道长廊,就可以直通监牢门外。 长廊上挂着几个灯笼,也许夜深了,灯笼燃烧的有些久了,发出的灯光一闪一闪的,让走廊显得十分昏黄幽长。 谢文东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外走,只要听到一丁点的声响,他就会停住脚步,辨识清楚声音的来源,终于他经过了监狱看守的房间,房间的门口挂着两个灯笼,房间的门半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东倒西歪的躺着几个睡熟的大汉。 谢文东屏住呼吸,压低了身体,变得更加小心。没想到突然只听“啪”的一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你娘的,压到老子手了!” 谢文东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借着门缝往看守房间里瞟了一眼,基本判断应该是一个狱卒手被压到,他踢了那人一脚,同时习惯性的骂了句娘。 好在那狱卒“嗯”的一声,翻了一个身后,又沉睡了过去。到了监狱大门,谢文东轻车熟路的连开了两道门锁,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监狱楼。 刚没走出两步,他猛地缩了回来,原来是一道强光照了过来,谢文东努力冷静下来,他暗自思索道:“这个世界没有探照灯的,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光照呢?” 铜镜!一定是通过铜镜照射火把或者灯笼的光,以此来巡视整个监狱。想明白这里,谢文东松了一口气,他瞅准时机,躲过了望台的照射后,猛地跑出几步,躲到一个墙角,终于算是躲过了第一道照明巡查。 紧接着他根据照明巡查的节奏,又有惊无险的躲过了三道照明巡查,根据他计划再躲过一道巡查,就可以接近那辆垃圾车了。 一道照明光照射过后,谢文东深吸了一口气,瞅准时机就准备冲刺过去,计划着跑到垃圾车旁躲过下一道照明巡查。 但是他没跑出两步,就又匆忙的跑了回来,他惊慌失措的喘着粗气:“不应该啊,那辆垃圾车一直都在停放在那个地方的,这次为什么不见了?自己明明在天黑前还仔细检查过多次,那辆垃圾车还在的。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此时恼怒无济于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准时机后,又探出脑袋扫视了整个广场一番,这才发现那辆垃圾车停在了另一头。 可是那垃圾车刚好停到一个了望台不远的地方,一丁点的动静或者一个莫名的影子,都极容易被巡察发现。现在怎么办呢?谢文东内心快速盘算着。回去?对!立马回去,也许还能躲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文东打定主意后,就打算原路返回,趁没有被察觉,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牢房里。他熟练地躲过了两道照明巡查后,刚准备冲到对面的墙角,就有另一道照明光打了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了望台上大喊道:“有人,有人越狱,越狱了!越狱了!” 谢文东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四处扫了几眼,竟然瞬间被数道光柱锁定,已然是无处可逃了。 他索性站在原地,也懒得逃了,他意识到刚才是另一个了望台的光给发现的,他无奈的暗骂道:“你娘的,大晚上的,你乱照射个什么劲儿啊,你以为在“开演唱会”呢,我去你娘的,这次被你害惨了。” 谢文东被一群狱卒围住后,看守长和典狱长陆续赶了过来。监狱长董世强缓缓走向谢文东,有些戏谑的对他道:“我说是谁呢,这七号监狱连鬼我都熟悉,竟然还有我不熟悉的影子,原来是你啊?” 原来是自己躲在阴暗处,但是影子却被了望台上巡查的董世强发现了。谢文东不再多想,白了一眼董世强道:“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你他娘的那么多废话干嘛?” 第197章 谢文东被罚关水牢 看守长再下杀手险得逞 “好!你还充起硬汉来了!?”说完他从狱卒手中抽出一根杀威棒,照着谢文东的腿关节处就是一棒,谢文东一个踉跄跪倒在地,紧接着就传来紧锣密鼓的棒击。 他一边暴击一边怒吼道:“我叫你充硬汉!我叫你越狱! …我叫你充硬汉!我叫你越狱!” 谢文东本能的抱住头,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他眼冒金星,几次两眼一黑,险些昏厥过去。董世强打得气喘吁吁,终于停下来双手叉腰喘着粗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把半截棍棒丢在谢文东的脑袋上,不再殴打他了,而是命令道:“关半个月水牢!” “是!”两名狱卒架起谢文东应道。 董世强转头对一旁的看守长道:“今天失职的看守和巡查,该开除的开除,该处罚的处罚,另外加紧巡查,加紧违禁物检查,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看守长周平安紧张的道:“是,我知道了,一定加紧防备。” 没等周平安说完,董世强插话道:“跟下面的狱卒们说,我不希望有下一次,否则我要见血!”说完他扬长而去。 所谓水牢就是把人扔到一个深水池里,里面的水一般快要没过人的脖子,深水池上有一个铁栅栏封住,然后把犯人的双手铐在铁栅栏上,谢文东就是被丢进这深水池中,被泡的脸色煞白,气若游丝,像只水鬼似的。 “那谢文东是关在里面是吧?”门外来人问道。 两名狱卒紧张的看着来人,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来人直接道:“你们让开,我要进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样了,看他老实不老实?” 狱卒为难的道:“看守长,监狱长说了,不得让任何人接近谢文东。” “我是七号监狱的看守长,还有我不能看的囚犯?”看守长周平安质问道。 两名狱卒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那意思就是:“在监狱长面前,你什么身份,自己还不知道吗?” 周平安一看这眼神就来火,他怒吼道:“去你娘的,不看就不看,有什么大不了的。”说完他一甩脸就跑了。 “咣咣咣!” 几日后,见谢文东没有反应,周平安又拿杀威棒猛敲了几下水牢的栅栏: “咣咣咣!” 谢文东这才努力的睁开眼,强光刺的他眯着眼,他模糊中看到了栅栏上方的周平安。 周平安见谢文东睁眼看他,他蹲了下来道:“谢文东,你还硬气吗?啊!?” 谢文东挣扎着呸了一口,努力的骂道:“是你啊?我去你娘的小瘪三!” “哼,你硬气不了多久了!”说完他瞟了一眼门外,立马把手边的一桶水全倒进了水牢里。水瞬间没过了谢文东的脑袋,水池里谢文东“咕噜咕噜”的吐了一圈儿泡泡后,就开始剧烈的挣扎。 周平安搓了搓手道:“你得罪谁不行,非要得罪盛明锋那邪神,我也是被逼无奈,不是你死就是我被逼死,你做鬼了不要找我,就去找盛明锋那混蛋吧。”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立马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跑。 一名狱卒从外头赶了过来,险些跟夺门而逃的看守长撞个满怀,他惊异之余听到水牢房内的声响,忙问道:“小刘,里面啥情况?” “没,没什么啊?”叫小刘的狱卒局促不安的道。 “没什么?那周平安慌张逃跑是为啥?”他顿觉不对,连忙冲进水牢房。发现谢文东在水牢中痛苦挣扎,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脑袋。 他快速打开水牢栅栏,把谢文东拉了起来,谢文东半截身子趴在地上,半晌之后,吐了几口水才开始喘着粗气。 领头的狱卒呵斥小刘道:“刚才怎么回事?” “我,我 …”小刘支支吾吾。 “快说?!”领头狱卒怒吼道。 “何大哥,是这样的,你刚才去大解时,周看守长就溜了过来,他执意要进去,我拗不过他,就放他进来了,他说只是看看,我没想到他想弄死这9527!”狱卒小刘紧张的道。 何姓狱卒严肃地道:“监狱长亲自交代过,这名囚犯9527留着还有用,不能就这样死去,你还要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你会害死我们的。” 小刘狱卒低着头,不敢回话。 终于熬过了半个月的水牢,谢文东又被丢进了原来的牢房,刚开始几天谢文东就像一条死狗。在他躺了三日恢复体力后,才终于生活如常。 好在牢房里的兄弟们还挺照顾他,并没有因为他越狱,大家受到特别审查和反复巡检,而嫌弃报复谢文东。 老五见到谢文东终于恢复了,他喜笑颜开的问道:“东哥,你真厉害,这几道门锁,你是怎么开锁出去的?” 马敢等不及了追问道:“真是如他们所说,是凭半截筷子撬开门锁的嘛?” 谢文东一笑回道:“那不然呢,难道是狱卒帮我打开,领我出去的?”所谓半截筷子开牢门,都是谢文东瞎编的,只是为了掩护自己的金钗被查。 老五见谢文东确认,他惊奇的道:“东哥,好身手啊,兄弟我行走江湖数十载,第一次听说。” 马敢兴奋的道:“东哥,你的故事传遍了整个七号监狱,你就要成为七号监狱的传奇了。” 谢文东呵呵一笑道:“呵呵,什么传奇啊,就是一个阶下囚的无奈表演而已。” 鹿爷终于开口道:“可是文东兄弟,你虽然身手了得,但这一路很多关卡,你很难这样顺利走出去,毕竟这是监狱。” 他们不知道谢文东准备躲在垃圾车里,第二日和垃圾堆一起被老林头拉出七号监狱的越狱计划,以为谢文东只是想过关斩将,一路直冲出七号监狱。 谢文东无奈的笑了笑道:“我真不想在这里等死,成王败寇现在我也没啥说的。”谢文东似乎想起什么问道:“窗外怎么没了那股臭气了?” 老五接话道:“你说的是那辆垃圾车吧?” 鹿爷搭话道:“我嫌它太臭,跟监狱提建议,他们停在另一头了。怎么样,文东兄弟,我这事儿做的靠谱吧?” “我草啊,原来垃圾车被挪,是你干的好事儿啊?我干你大爷啊,你早不提,晚不提,刚好我要越狱前提,你是不是诚心害我啊,老哥?!”谢文东内心暗自骂道,险些骂出声来:“你他 …娘的!” 鹿爷见谢文东的反应,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文东兄弟?” 谢文东忙回过神来道:“哦,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说,你他娘的做事太靠谱了,总能替兄弟们着想。” 第198章 赎金上缴出差错 谢文东气急反杀恶贼 鹿爷一愣,怎么谢文东突然骂娘呢?他转念一想觉得自己多心了,于是开心大笑道:“哈哈哈,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又过了数日,狱卒跟刚死了爹似的,有气无力的喊道:“9527,外头有人找!?” “黄天德?胡明远的人?我去你娘的!”谢文东懒得想了,管他谁呢。 结果接待室里坐的是胡明远的两名手下,他们见到谢文东面露喜色,如见到生身父母般笑道:“谢老爷,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谢老爷,近来可好啊?” 谢文东险些呕吐了,你们他娘的快把我的身价榨干了,这会儿跟我嘘寒问暖的,想要干啥呢?他冷冷的蹦出几个字道:“有屁快放吧,我们没有什么交情吧?” 坐着的尴尬的笑道:“呵呵呵,谢老爷关在这里撒点儿气也是应该的,我们进入正题吧。” 另一个说罢殷切的递上了笔墨纸砚,推到了谢文东跟前。 谢文东二话不说,机械般的写完信,丢下毛笔就走出了房间。 没想到只过了四五日,胡明远的两名手下又找到他,坐着的人这次没有谄笑,他板着脸道:“谢老爷,我觉得我们合作的还算愉快,一直觉得你是个爽快人,不用我们两兄弟操心。怎么也开始给我们兄弟耍起心眼子了?” 谢文东一头雾水的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站着的没按捺住道:“你他娘的跟我们装呢?你是不是给了什么暗示,让你的家人不给钱?” “没收到金子?这到底出了什么情况?”谢文东有些懵的道:“没有啊,我是根据你们的意思,正常写的啊?” “那你说,为什么我的人没有收到钱?”坐着的质问道。 “这,这 …”谢文东支吾着说不上话。“难道凤凰镇情况有变?还有什么情况?他对此一无所知。” 站着的那位道:“那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的突然变脸和阴阳怪气的语气,把谢文东给激怒了,他怒吼道:“去你娘的,我怎么知道,我踏马如果什么都知道,还能在这儿坐牢吗?” “哼!谢老爷,你很不配合啊?!”坐着的人语气如冰窟般。说完还拖出药箱子,快速取出一瓶药,拧开瓶塞子,就往谢文东的嘴边凑。 边凑边威胁道:“我不跟你见点儿真章,你当我们是跟你闹着玩儿是吧?” 谢文东本能的躲了一下,那男子立马怒了,他一把掐住谢文东脖子,作势就要把鹤顶红往谢文东的嘴里灌。 谢文东一下怒了,他抓起那人的一只手,顺势往自己这边一拉一转,转眼间就勒住了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也夺过了他的药瓶。 男子拼命挣扎,谢文东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瓶药全倒进了男子的嘴里,还往男子的腹部给了一拳,男子咳嗽一声,把毒药全给吞了。 另一名男子一直在旁边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一切,此时他更是脸色吓得煞白,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子喝过毒药后,半跪在地上捂着肚子,开始痛苦的呻吟,很快就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抽搐。此时门外的守卫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可地上的男子早已口吐白沫,嘴唇发紫,面如死色。 狱卒见状,二话不说就对谢文东一顿暴打,谢文东头中了一闷棍,也瞬间昏死了过去。等他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牢房的通铺上,一名大夫正在给他把脉,监狱长董世强正在一旁守着他。 谢文东微微抬头道:“监狱长,谢谢你救了我。” 董世强微微抬了抬下巴,有些傲娇的道:“我是七号监狱的监狱长,你是七号监狱的囚犯,我不能让你平白无故的死掉,我要对你们负责。” 谢文东扫了一眼董世强,相比之前感觉他心狠手辣,冷漠无情,此时倒觉得他是一个坏的不彻底,坏的有些原则的坏人。 “大人,他并无大碍了,只是身体虚弱,加之受到殴打,以至于昏厥了,静养几日就恢复了。”诊断完,大夫对监狱长董世强道。 董世强冷眼瞟了谢文东一眼道:“哦,看来没什么其他的意外,一时死不了,那就撤了吧。” 胡明远的手下说没有收到金子,到底是什么原因呢?谢文东躺在通铺上,心情复杂思绪万千。芙蓉镇出事了?还是金虎、福来和老温他们背叛了?或者家里财力不济了?谢文东想不出个头绪,他越想越头痛,索性暂时不去想它。 “哈哈哈,平安兄,你如今怎么这么见外了!写给你的信你也不会,我登门拜访你还拒之门外。”黄天德边往周府小院里闯边哈哈大笑道。 一个仆人小丫鬟,跟在后面惊慌的道:“哎呀,老爷,我根本拦不住这人,他执意要闯进来。” 在书房里的周平安,见盛明锋(黄天德)直接闯了进来,他先是一惊面带几分愠色,但很快又压了下去。语气稍显无奈的道:“盛统领,你这又是干什么?我真的不能再帮你刺杀那谢文东了,否则我自己都会有生命危险,董世强那人心狠手辣,你不是不知道。” 盛明锋把几提礼物放到桌子上,自顾自的找个位置坐下,面带微笑的道:“周兄,我不需要你以身犯险,你这次可以借刀杀人嘛!?” 周平安看了眼桌子上的礼物,粗略的一估算,应该价值不菲,他语气稍微和缓了几分道:“盛统领,此话怎讲?” 盛明锋笑了笑道:“周看守长不是在七号监狱贩卖烟土嘛,你们监狱明令禁止贩卖烟土,如果你把这个栽赃给谢文东那小子,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董世强那人那么死板,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听到说自己贩卖烟土,周平安先是一惊,很快明白盛明锋这是点他,于是不得不顺着他的话道:“有点儿意思,我确实可以琢磨一下。”他转念一想又道:“可是这样很容易把我自己也拖下水啊?” 盛明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以为然的道:“哎,这个好办,你忘了我做什么的了?你手下不是有个叫李剑的副看守,很是碍你的眼嘛,我帮你做好材料,还找好证据,保证最终查不到你,还可以帮你排除异己。” 周平安想到这里,终于面露喜色,连忙招呼丫鬟道:“快,看茶!把我珍藏的铁观音拿出,我请盛统领好好品一品。” 第199章 看守长栽赃陷害 谢文东再生越狱之心 盛明锋抚掌而笑道:“哈哈哈,好说,好说。” “大检查了,大检查了!”狱卒们边喊边打开一个个牢房。 自从上次谢文东越狱失败后,七号监狱大检查的次数越来越多,除了加紧巡逻之外,还对牢房里囚徒的私人物品查的特别严,防止囚犯们藏有违禁品。 狱卒打开牢房后,看守长周平安一起跟着进来,他大声喊道:“都给我站起来,麻利点儿,别磨磨蹭蹭的。” 那些坐着的,站着的,靠着墙的,躺在通铺上的狱友们,都不情愿的慢吞吞站了起来。 周平安又喊道:“都给我靠墙,都给我背过头去,快!”囚犯们又背过身子,靠墙站成一排。 周平安他们像土匪似的,把通铺上的被子翻的乱着一团,把大家的生活用品弄得乱七八糟,终于他瞟一眼墙边的一排囚犯后,朝身旁的狱卒使了个眼神,那人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丢到一床被子下。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又装模作样的翻看了几下其他人的铺盖。 这一切都被因偷窃而入狱的小潘斜眼瞟见,他撞了撞身旁的人道:“跟东哥说一声,那些人往他被子下面放了一包东西。” 谢文东一听,趁周平安他们还没有发作,他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周平安,掀起自己的被子,指着被子下的那包东西,大声呵斥道:“周平安,你又想设局陷害我,这次被我抓了个现行吧?” 周平安一听有些慌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道:“你从哪里看到是我放的,明明是你自己的东西,现在想要反咬一口,你想得美?” 小潘立马冲了过来,大声的道:“我看到了,是你使眼神让他放的。”说完一把拉过来那名狱卒,指着他的鼻子道。 “对啊,我看到了!”老五也硬气的道。 “我也看到了!”马敢气愤的道。 “是啊,是啊,我们也看到了!”大家齐声回道。 鹿爷拨开人群,走到周平安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道:“周看守长,如果我们违反监狱规定,那合该你惩罚我们,但是你们故意设计诬陷,这个我们也绝对不会认得!” 周平安见鹿爷他们步步紧逼的团团围住,他抽出杀威棒,指着鹿爷威胁道:“你想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是不是想要造反啊?给我退后,都给我推到一旁。” 众人据理力争一步不退,谢文东声音冷冽的道:“周看守长,今天你要给我,给兄弟们一个说法,否则我们不会罢休的。” 周平安被盯的有些理亏,他的身体缩了缩,又装模作样的道:“你们想要干嘛,你们这是造反,看我怎么收拾你?” “给我让开!我看谁敢在我七号监狱里放肆?”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只听有狱卒喊道:“监狱长!” “监狱长?” “到底怎么回事?”监狱长董世强根本不顾双方的剑拔弩张,直接站在中间对他们大声质问道。 谢文东和周平安双方,你一言我一语的,监狱长董世强也听的个七七八八。 董世强冷漠中带着一丝威严的声音道:“你们都给我退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说完对一旁紧张兮兮的狱卒们道:“听我命令,给我撤!” 监狱长办公室内,董世强看了眼低着头的周平安,他突然笑呵呵的道:“周平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七号监狱是我管理的监狱,这里最终由我说的算,我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胡作非为。看来我的警告,你是完全当做耳旁风啊?” 董世强微笑中带着几分阴狠,语气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弄得周平安手都在发抖,他努力的紧握双手,让自己显得没那么紧张。 他强撑起精神回道:“监狱长,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那群狗崽子狗胆包天了,想要陷害我!” “是吗?”董世强挤出一个微笑,对周平安轻声的道。 周平安吓的一哆嗦,没有直接回他的话。 董世强边笑边拿起靠墙的杀威棒,对着周平安的脑袋就砸。周平安边退边喊道:“监狱长,你要干什么,你冷静,你听我说。” “嘭!” “啊!“ “哎呦!” “别打了!” “别打了,监狱长,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干的,我猪油蒙了心,不该拿人钱后坑害谢文东。” 周平安被打的在屋内乱跑乱跳,但他又不敢直接逃出屋子,因为这样凭他对监狱长的了解,他会被揍的更狠。 董世强用半截棒子边砸边骂道:“你终于承认了,都是你搞出来的事情?” 周平安抱着头道:“嗯,我承认,我承认!” 董世强停住手上的动作,继续问道:“那我问你,你栽赃谢文东在七号监狱私藏烟土,那你这烟土哪儿来的?” 周平安支支吾吾的道:“我,我 …” 董世强看着猥琐的周平安,越来越火大,他对周平安又是一顿输出,终于把他打的躺在地上哀嚎,不再挣扎了。 董世强丢下手上的棒子,对躺在地上的周平安道:“那些事儿该做,那些事不该做,我想你很清楚,该停的都给我尽快停了。收手吧,这是我对你的最后忠告!” 说完最后冷冷的对周平安道:“行了,给我滚吧!” 门外的狱卒见事情告一段落了,他们终于敢跑进来扶起周平安就往门外走。董世强对狱卒们呵斥道:“我有说让你们扶他吗?”狱卒紧张的停住。 董世强又朝周平安道:“我刚才跟你怎么说的?” 周平安挣脱狱卒的手,“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他开始吃力的一点一点往外爬,直到消失在董世强的视线,狱卒们才敢跟着跑出去。 芙蓉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导致无法再交赎金,胡明远他们迟早要跟他摊牌的。监狱里黄天德遥控着周平安多次陷害自己,真不知道哪次就真的着了他的道儿。想到这些,谢文东简直寝食难安,除了继续筹划越狱外,他真的想不到有什么破局的办法。 谢文东瞅准机会,小声的试探老五道:“老五,你似乎对我上次越狱的事情很上心啊,还让我有什么好事别忘了你。我理解为你也有跟我一样的想法,没错吧?” 老五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点头,认真的道:“文东,你也知道我犯的罪行,是不可能放出去的,我不想在这里等死。” 说完他有些失神的继续道:“也许我媳妇早就改嫁了吧,不知道我当初三岁的儿子,如今怎样了?我家一脉单传,可不能在我手上断了香火 …”说着他哽咽起来,留下两行清泪。 第200章 越狱计划渐成熟 黄天德亲自出马杀仇敌 谢文东直接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我是不会放弃越狱的,不过这个要从长计议。” 老五语气坚定地道:“嗯,东哥,你算我一个,我老五跟定你了。” 谢文东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嗯,好。” 老五有些犹豫的道:“东哥,其实鹿爷和马敢他们也想越狱,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好的方案。要不要试着跟他们接触一下?” 谢文东有些犹豫,但是他想到如今监管越来越严,单打独斗是不可能越狱成功的。既然带上了老五,这间牢房里就这么大,想要瞒过他们估计也难。他还是试探着道;“他们信得过吗,毕竟这个不是请客喝酒啊?” 老五又凑近了一步,小声的回道:“马敢是个出了名的孝子,他的老娘这两年生了场大病,常年卧病不起,他很想出去看看他老娘。 另外鹿爷是青竹棒的老大,垄断了扬州府的盐运,是有名堂的盐帮。可在他进了七号监狱这几年,他的几个徒弟开始争权夺利,导致帮派随时有大火拼,四分五裂的危机,甚至他本人在监狱里都不安全。” 谢文东想了想道:“行,你试探一下他们的想法,我们再做打算。” 老五点点头道:“好。” 又到了放饭的时间,狱卒给谢文东丢了一个窝头后,偷偷塞给他一个油纸包,小声的跟他道:“9527,这是龙爷让我捎给你的东西。” 谢文东接过,立马收到袖子里,微微点头道:“有劳,帮我谢谢龙爷。” 狱友们玩儿骰子的玩骰子,发呆的发呆,谢文东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掏出袖子里的油纸包,剥掉包装后,露出一支金钗。 这是他上次越狱时开锁的工具,因为被监狱长董世强抓个正着,他情急之下把金钗丢到地上,用脚扒拉泥土给藏了起来。 没想到他凭着记忆,把大概的地点告诉龙爷,龙爷竟然能帮他找回来,他把金钗紧紧握在手里,十分感慨。 某日老五凑了过来,闲聊般的道:“东哥,我已经跟鹿爷和马敢接触过了,他们希望加入我们,让你带他们一起走。” 谢文东点点头道:“行,我们慢慢谋划,徐徐图之。找个时间,我们简单碰一下头。” “嗯”老五赞同道。 日子像流水一样一天天的流逝着,一天狱卒又冲谢文东喊道:“9527,有人找!” 一进接待室,对面坐着胡明远的另一个手下,就是以前站在一旁的那人。他满脸堆笑的对谢文东道:“谢老爷,近来可好啊?” 谢文东没有回话,走到他对面径直坐下。 他有些尴尬的搓搓手道:“谢老爷,你看上次我的同伴做事有些操之过急了,他也为此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不过谢老爷你也不用担心,这件事过去了,上面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他又顿了顿道:“你看,我们之间的交易还要继续。我们还是没有收到你家送来的金子,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谢文东也一脸疑惑的道:“我一直被关在这七号监狱,那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人失笑了一声道:“那倒也是,不过给家里的信你还是要继续写,你的语气要重一些,把自己的境况说的惨一些,催的更急一些,我想总会有些效果的。 我看你就这样吧,以后你每七日写一封信,不要间断,我就不信他们能见死不救,你说是吧谢老爷?” 谢文东听到对面这人虽然面带微笑,实则语气冷漠不容置疑,他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无奈的点头道:“好,我按你说的,继续写信!” 那人满意的道:“嗯行,你这封信我会抓紧送出去,你可以回去了。” 见谢文东一脸无奈的回来,马敢和鹿爷凑了过来问道:“兄弟,今天什么情况?” 谢文东道:“那敲诈勒索我的狗官手下又来了,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摊牌,等我没有价值后,恐怕连跟大家关一个牢房的资格都没有了。” 鹿爷道:“文东兄弟,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弄清楚了家里那边为什么没有继续送金子了吗?” 谢文东摇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如果说是没钱了,那还不至于啊。要说他们背叛了我,我也不相信;说不准家里是出什么事情了?” 鹿爷仿佛在说自己似的又道:“哎!这就是没有自由的代价啊。” 老五凑过来朝谢文东点了点头,谢文东扫视了一眼鹿爷和马敢两人,小声对他们道:“几位都想好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可是个不成功就成仁的事儿啊。” 马敢坚定点了点头道:“我愿意跟东哥干,生死自负,永不后悔。” 鹿爷也感慨道:“这“活死人”的活法儿,老子是受够啦,我要搏命拼一把了。” 谢文东肯定的道:“嗯,不过具体的方法我还没想好,我们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鹿爷、老五和马敢几人点点头,齐声道:“那是当然!” 一个拽的跟个二五八万的男子,带着两个跟班,迈着大步走进七号监狱的大楼。看守尽管注意到了他身旁的看守长周平安,还是拦住他们道:“请出示腰牌或凭证!” 男子拿出一纸文书递给看守,大声的质问道:“你看好了,我是奉命行事!” 看守仔细看了看,最终还是把他们放了进去。 进了监狱楼,男子就扯着嗓门喊道:“包海东、李英海、曹成勇都是叛匪同伙,都给我带上来!”他们一行又来到第三层,男子指着监牢里的谢文东道:“还有他,谢文东!也是朝廷钦定的叛匪。” 牢门打开,谢文东就被几个狱卒架着拖了出去,鹿爷、老五和马敢几人惊慌失措的喊道:“你们凭什么抓他?” 看守长周平安一把推开鹿爷道:“不要挡道,他是朝廷钦定的叛匪,现在奉命斩立决!” “不要挡道,否则按同党处置!” 鹿爷对着他们的背影,无奈的喊道:“文东兄弟?!” 谢文东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也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一身官袍,满脸傲气的黄天德。他朝黄天德大吼道:“你想干什么?” 黄天德朝牢门外摆了一下头,冷笑道:“干什么?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给我带走!” 这次被当做叛匪的一共五人,他们被带到广场上后,都被押着跪在地上。除了黄天德带的两名手下,四周还有数名狱卒守在各个方向。 第201章 看守长吃里扒外被杀 谢文东重拾越狱计划 黄天德(盛明锋)拿着一份文书,大概是判决的判词,他大声念完后,就大喊一声道:“现在开始处决叛匪,开始行刑!” 说完他亲自动手,拿出一把大刀就砍掉第一个人的脑袋。紧接着喊了一下名字,就开始砍第二个,第三个,到了第四个谢文东的时候,黄天德大笑几声道:“哈哈哈,谢文东!没想到吧,是由我亲自送你上西天的,以后做鬼了可别怪我,谁叫你一直挡兄弟我的道儿!” 说完就高高的举起大刀,作势准备砍下。此时只听一声:“住手,刀下留人!”话音刚落,就有一支箭射来,穿过谢文东的右肩,擦出一道血痕。 黄天德顿了一下,但是他连看都没看伤口一眼,更没看谁人喊得停,他坚决的又挥起大刀准备先斩后奏。毕竟他太想杀掉谢文东了,过去错过了太多次机会,这一次他想无论如何都得先杀人灭口再说。 “唰!”又是一箭,这次直接把黄天德的帽子射掉。一阵疾风迎面呼啸而过,一下把黄天德惊醒,他惊出一身冷汗,终于停下手里的刀,抬头看向射箭的方向。 此时拿着弓箭而来的正是监狱长董世强,他指着黄天德对狱卒们命令道:“给我看住他!”说完询问身边的看守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守把文书递给他道:“监狱长,他们有正规的文书,说是奉命行事。” 监狱长董世强接过文书,仔细看了看呸了一声道:“我呸,假的!假文书!”说完顺手把文书撕个粉碎,甩在天上撒的到处都是碎屑。 两名看守顿时紧张起来,小声的议论道:“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还是看守长亲自带过来的。” 董世强走向看守长周平安,上次被暴打此时手和头还抱着纱布、吊着绷带的周平安,后退了几步后怕的道:“监狱长,这,这跟我没关系,是,是那盛统领带过来的 …” 作为七号监狱的看守长,身为二把手,在这里已经工作了近二十载,小兵可能分辨不出真假,他怎么可能弄错?真实原因监狱长董世强已经明了。 于是还没等周平安话说完,他就掏出匕首扎向了周平安的心脏,周平安的嘴咕哝了一下,吐出几个血泡,就很快失去了生命特征。 董世强对着他的尸体骂道:“我警告过你多次,七号监狱是我董世强的监狱,这里不允许其他人在这里胡作非为!” 黄天德见状脸色吓得铁青,他把刀丢在地上,举起双手尴尬的笑了笑,依然嘴硬道:“董监狱长,我是奉命行事,处决朝廷叛匪,你们有义务配合我!” 董世强仰了一下头,强忍住愤怒走到黄天德的面前道:“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立马滚蛋,日后再也不能骚扰七号监狱;第二条,你跟他们一样,把灵魂永远留在七号监狱。” 黄天德脸色煞白,他强撑住镇定,笑了笑道:“呵呵呵,我走,我离开七号监狱!”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监狱大门。 董世强扫视了一眼现场,看都没多看一眼谢文东,直接下令道:“打扫一下现场,把剩下的犯人带回去。” 惊魂未定的狱卒们都点头齐声道:“是!” 劫后余生的谢文东又被丢进了监牢,鹿爷和老五等狱友都围着他十分关心,听完刚才的事情经过,都替他松了一口气。 谢文东冷静了片刻后,盯着他们的眼睛,缓缓地道:“各位,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接着他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把自己想好的计划跟他们说了一遍。 鹿爷、老五和马敢几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嗯,就这么办!” “哥俩好,五魁首啊,六六六啊!” 牢房里这几人用白水代酒,又开始玩儿起来了。 “这把儿你们买大买小?” “我买小!” “我买大!” “我也买大吧!” 坐庄的老五严肃道:“买定离手啊,那我可开了。”说完摇了摇后,甩出骰子。 入夜大家都如常的或玩儿或发呆,终于谢文东听到几声脚步叠在一起,紧接着又传来锁链的声音。靠墙坐着的谢文东立马坐了起来,看了鹿爷、老五和马敢他们一眼。 他们瞬间心领神会,马敢“啊”的一声倒地,就开始捂着肚子吱哇乱叫,满地打滚儿。本来打算锁起走廊门,开始换班的两名狱卒,放下手里的铁链和锁,立马赶了过来查看。 他们先是警觉的朝马敢大喊道:“你没事吧?” 马敢继续满地打滚,次哇乱叫,没有搭理他们。 狱卒继续喊道:“马敢,你别耍花样啊,我知道你!” 见马敢没有一点儿好转,他也有些吃不准了。另一名狱卒道:“看来他是真的患上急性病了?要不要领去让大夫看看,不然晚上肯定吵死了?” 两名狱卒互相看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就把他带去看看!” 他们打开牢门,一人凑近检查马敢情况,另一人守在一边。没想到马敢此时突然猛的坐了起来,一把掐住凑近的狱卒,老五几人立马敲晕了另一名狱卒,很快两名狱卒都被解决了。 他们取下狱卒腰间的钥匙,互相看了一眼,谢文东点头道:“现在是他们最松懈和混乱的时候,我们按计划执行!” 鹿爷他们几人同时点头道:“好!” 就在谢文东走到走廊门的时候,他猛地发现牢房里所有的兄弟都跟了出来,他惊讶的看向鹿爷。鹿爷稍显尴尬的立马道:“文东兄弟,兄弟们都想跟我们拼一把,不想老死在这石头房子里。” 事已至此,谢文东只得点头同意。没想到他又听到一阵阵锁链声,往后看了一眼,谢文东险些惊坐在地。那马敢正拿着狱卒的钥匙,把七号监狱第三层一个一个牢房都给打开了。 谢文东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老五才尴尬的笑道:“东哥,就让兄弟们一起拼一把,事情根本瞒不住,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谢文东无奈的扫视了他们一眼,好在大家都十分谨慎小心,竟然没有一丝大的声响,还显得十分有秩序,他看到大家眼神里的期待和认真。也大受感动,于是同意道:“好,那今晚我们就一起拼一把!” 大家个个紧握拳头,同时用力地点了点头。 过了两道门锁,换上狱卒衣服的谢文东和老五,跟鹿爷他们做了一个过去的手势后,就悄悄的往看守驻点摸了过去。 第202章 越狱弟兄攻占据点 谢文东监狱长短兵相接 因为谢文东已经成为重点关注分子,所以先由老五悄咪咪的混进去,再由谢文东跟在他后面。 “兄弟,你们回来了?”驻点办公室内,有个狱卒跟他们打招呼道。 老五控制着嗓音,简单的回了一个“嗯”字,就摘掉帽子顺势遮住自己的脸,继续往里走。 另一个人抬头问跟在后头的谢文东道:“哎,兄弟,你们今天怎么交班这么晚?磨叽什么呢你们?” 谢文东和老五一心都在关注着屋内的武器和最佳的攻击位置,他们根本没时间搭理狱卒们的搭话,就在狱卒们纳闷不解时。 谢文东和老五同时出手,他们快刀斩乱麻,一下就解决了六七个狱卒,办公驻点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谢文东对老五道:“老五,你把他们衣服都脱下来,我去通知鹿爷他们。” 老五点了点头就忙起来了,谢文东匆忙走出房间,朝走廊另一头的鹿爷他们招了招手,鹿爷他们得到信号也开始一起慢慢凑了过来。 谢文东抓紧时间找到了狱卒身上的钥匙,和老五一起收集房间里可以用的武器,准备的差不多了,鹿爷他们都挤进了办公点。 谢文东丢给鹿爷一把大刀,对其他人吩咐道:“兄弟们把这些武器和狱卒的衣服分一下,尽量找一个称手的东西,咱不能赤手空拳跟他们干,以免造成无谓的牺牲。” 大家点了点头,就开始紧张的准备起来。 谢文东扫了一眼大家,该穿起来的衣服和护甲也穿好了,再拿起武器,也算像那么回事儿了。 鹿爷语气坚定的道:“文东兄弟,我们准备好了,你就下命令吧,兄弟们都听你的。” “是啊,文东兄弟,我们都准备好了!”大家都齐声道。 谢文东满意的点头道:“好!”他们陆续走出了办公点,谢文东低下身子,对一旁的鹿爷、老五和马敢介绍道:“鹿爷,等会儿我带着老五和马敢几个去搞定那几个了望台,你就带着兄弟们冲过广场,突破过大门的守卫,打开监狱的大门咱们就自由了!” 介绍完几个了望台以及兵力部署,还有它们照射的规律,谢文东就对大家部署道。 鹿爷一愣,马上道:“不对,文东兄弟,应该是我带着几个兄弟去攻占了望台,你带着老五他们一直向前冲才对。没有你,大家就没有了领头羊,大家还怎么冲啊?大家说对不对啊?” 老五和马敢附和道:“是啊,东哥,你不能离开大家,你要带领大家才行!就让我们去攻占了望台吧?” 其他兄弟都殷切的看着谢文东,他不得不答应道:“那鹿爷你要小心!” 鹿爷和马敢拿起武器,坚定的朝谢文东点了下头,就跟手下的兄弟道:“兄弟们,我们干死那些狱狗们!”说完就各自摸向几个了望台。 谢文东对身后老五和众兄弟道:“兄弟们,我们暂时分成三小队,左右小队用来策应鹿爷他们,以阻止广场上的巡逻队对他们的围堵,中队由我领导随时应对来犯的狱卒。” 大家紧张中带着几分坚定的点了点头,齐声道:“好!” “咣咣咣!”寂静的夜中,突然出现几声金属的撞击声。 紧接着就有人凄惨的喊道:“啊!”原来是一个守卫,被背后突袭而来的鹿爷给一刀劈死。 另一个守卫发现了异常,拿起武器准备反击,也被其他兄弟捅了一刀,一脚踹下了望台,甩出一声闷响。 暗夜里很快就打杀声冲天,有人被推下了望台,有人互相相持,又被敌人从后偷袭而死。有人凄惨的大喊,有人振奋的冲杀,有灯笼掉落下了望台,有了望台被攻下后着火,七号监狱的广场上已经火光冲天。 “越狱了!” “囚犯暴动了!” “兄弟们,给我冲!” “杀呀!” 底下的左右两分队已经分别出击,迎战扑上来的巡逻小队,彼此早已打的难舍难分。 监狱长董世强早已被这动静给惊醒,此时已经出现在广场上现场指挥,广场上双方早已战作一团,进入了白热化,一时竟难分高下进入了相持阶段。 董世强见状,把杀威棒丢在一边,拔出自己的长剑,大喊了一声,也冲入了杀阵中。他有功夫的底子,又曾经久经沙场,谢文东的狱友们在他面前完全不堪一击,被他杀得东倒西歪。 谢文东也发现了异常,他一剑刺死一个狱卒,踹了那狱卒肚子一脚,拔出长剑大喊一声,也朝董世强冲了过去。 谢文东虽然被关在七号监狱有些日子,腿脚功夫上有些生疏了,但是就刚才的那一顿拼杀,让他瞬间找回了过去那些年打打杀杀的记忆,面对冲上来的董世强,两人竟打的有来有回。 董世强眼神凶狠的瞪着谢文东道:“狗东西,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在我的监狱搞事情,这次你死定了?” 谢文东跟他互劈了一剑,相持较劲起来,他不甘示弱的道:“去你娘的,要不是被绑架到这里,你跟我谁呢?老子会怕你,废话少说,受死吧?”说完猛地一推,两人又分开了。 董世强和狱卒们毕竟占了主场优势,更别说他们以逸待劳,还在装备和后勤上有优势,谢文东一方属于被动的一方,因此最怕的就是相持。 这不相持了不到半个时辰,董世强和狱卒们,几乎全员出动,早已调集了最精良的装备,也占领了最优的进攻位置。 谢文东他们很快就处于下风,眼看着减员严重,死伤无数。谢文东是主谋,也是这次的策划人,他除了誓死冲杀,没有任何其他的退路,所以一直都死死的缠住董世强。 鹿爷见状,看到弟兄们伤亡惨重,他劈倒两个狱卒,来到谢文东的身旁,对他小声道:“文东兄弟,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会全军覆没的。我建议由我来拖住他们,你带领老五和马敢他们突围,咱们能逃出几个是几个,有缘分再做兄弟!” 谢文东一听十分痛心,他正犹豫之际,老五和马敢也围了上来道:“是啊东哥,鹿爷说的对,我们要集中力量突围,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 谢文东赞同道:“对,你们说的对,我们是要调整策略了。” 第203章 马敢老五惨死 谢文东越狱惨败 马敢转头对鹿爷道:“鹿爷,就留我和老五下来断后,你和东哥冲出去吧?我们只是无关紧要的小卒子,你们都是大人物,比我们有用,你们等会儿找准机会突围出去吧?” 鹿爷和谢文东互相看了一眼,情绪复杂的没有回话。 老五又劈倒一个冲上来的狱卒,对他们吼道:“鹿爷,东哥,你们赶快决定,不要犹豫了!” 马敢和老五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猛地推了一把鹿爷和谢文东后,他们齐声道:“快走!”说罢厉喝一声“杀!”,又转身冲进了拼杀的人群。 谢文东和鹿爷不再犹豫,他们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虽然半路都受了点小伤,身上早已血迹斑斑,竟然已经突围到了大门附近。 “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听出了是老五的声音,谢文东和鹿爷同时回头,他们发现早已血肉模糊的老五,正紧紧抱着董世强的腿,而董世强则用长剑刺穿了他的后背。 鹿爷痛苦哀嚎道:“老五!!!” 谢文东也悲痛的喊道:“兄弟!” 那边马敢见状,踢开一旁的狱卒,他双眼通红,手持杀威棒,朝董世强冲了过去道:“兄弟,我来替你报仇!哎呀!” 董世强见马敢冲来,他踩住老五的身体,快速拔出长剑,迎击劈过来的长棍。马敢一棍劈下落空,又是顺势一棍横扫,董世强身手敏捷侧身一躲,堪堪躲过这棍后,他持剑斜挑了一剑,把马敢的长棍劈成了两段。 马敢看到段成两截的长棍,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一手持一节短棍冲了上去,双方又过了几十招,马敢的短棍越来越短,只剩下右手上的半截儿,见他一时没有称手的兵器,董世强瞅准机会步步紧逼,很快马敢就连中两剑,早已转攻为守左右闪躲。 谢文东和鹿爷这边这没时间忧伤,因为监狱大门城墙上此时冲下来一波守卫,个个全副武装来势汹汹,很快就跟他们二人战作一团。 鹿爷忽然悲吼一声道:“马敢!” 谢文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马敢正被董世强一剑封喉。董世强给了马敢致命一击后,并没有继续出手而是立马冲谢文东而来,此时倒地的马敢口中吐着鲜血正一步步的爬向已经没了生机的老五。 鹿爷一刀挡住两人的兵器,猛地一推扫倒两人后,他朝谢文东大喊一声道:“文东兄弟快跑,哥哥我再助你一臂之力!”说罢冲向了扑过来的董世强。 谢文东大喊一声:“鹿爷!”很快数名守卫冲了过来,他又奋起反抗,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在背部中了一刀的情况下打开了大门,他忧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鹿爷正在殊死抵抗,鹿爷也恰好发现了他,反而催促道:“文东兄弟快跑,替兄弟们好好活着!” 谢文东正准备拔腿就跑,但没跑出两步,只听嗖嗖几声,箭划过的破空声呼啸而过,三支箭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刚好射中他面前的路面。 这路面是石头铺就的,这是什么箭竟然能射穿石头,正好落在他的跟前,这分明是在警告他,但谢文东已经没有退路,也来不及多想,他坚定的又迈出一步。 “别动,再动必死无疑!”背后一声厉喝传来。 地上的三支箭似乎余力未消,还在夜色中晃动。看着门外只听到波涛声,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大海,谢文东终于还是停在了原地。 一群狱卒立马围了上来,把谢文东堵在中间。 董世强走了过来,队伍很快让出一条道,他把手上的长弓丢给手下,走到谢文东的身前,语气冰冷的道:“我跟你说过,没有人能在我的监狱里胡作非为,你就是在找死!” 他转身对众狱卒道:“给我带进去!” 董世强并没有急着进监狱楼,而是停在了七号监狱的广场,他让人点起几十个火把,把广场照的如同白昼。 他朝空中拍了几次掌,一群狱卒带着一众被抓的、受伤的囚犯,来到了广场的中央,狱友们见到被死死架住的谢文东,都默默地低下了头。很显然,这次逃狱失败了,他们败的一塌糊涂。 最让人吃惊的是,谢文东还发现了被绑住的鹿爷,鹿爷此时身负重伤,嘴角流血的他看到谢文东,心情复杂的喊了句:“文东兄弟!” 谢文东眼泪直流,悲愤的道:“鹿爷,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兄弟们,我们失败了!” 鹿爷精神萎靡的道:“文东兄弟,你不要自责,兄弟们都是自愿的,都不会怪你的。” 忽然一阵掌声传来,谢文东抬起头,原来是董世强边鼓掌边走了过来,他凑到谢文东身前,神态倨傲的道:“你们这出兄弟情深的好戏,真是感人啊,弄得我玩儿性大发,也想给你们加点儿戏。” 他转过身指了一下跪在地上的鹿爷他们,对狱卒们下令道:“把今晚越狱的都给我杀了!” 谢文东一听,对着董世强怒吼道:“要杀杀我,我是主谋,他们是被我蒙骗的!董世强,要杀杀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噗!”董世强又来到谢文东身旁,猛地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上,他干咳了一声,一阵晕眩瞬间失声。 董世强指着谢文东怒骂道:“给我闭嘴,有你受得,你给我等着吧!” “噗呲!” “噗呲!” 一连砍杀了数人后,很快就到了鹿爷。 谢文东伤心欲绝的大喊一声:“鹿爷!”后,就昏厥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黑暗的天空中,泛着点点星光,他感觉自己有些头晕脑胀,在打量一番周围后,才发现自己是被五花大绑,倒挂在了望台的柱子上。 他大喊大叫了半宿都没人搭理他,地上鲜血浓烈的腥臭味让他干呕不止,他终于看清地上隐隐约约躺着的,都是残留的头颅和尸体,想到这里谢文东忽然陷入了沉默。 谢文东的这次越狱,虽然惨败了,但是他的事迹传遍了整个七号监狱,此时他已经成了七号监狱所有囚犯崇拜的偶像,是他们钦佩的英雄。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全名,聊起他时都尊称他为谢兄弟或文东兄弟,不会再直呼他的编号“9527”了。 数日过去了,一个囚犯趴着窗户,观察着被吊在广场了望台上的谢文东,下面驼着他的人着急的问道:“我说7452,那文东哥到底怎么样了?” 那人趴在窗户上不动,有些不耐烦的道:“你急什么,我不是还在看嘛?” 第204章 谢文东被倒挂户外 失去价值打入九重监狱 “还在看?你都看了快小半个时辰了!”下面的男子道。 “没有动静!真的连他手指抽一下,我都没发现。”男子这次肯定的道。 下面围着的狱友们,议论纷纷道:“你说这谢文东谢兄弟,会不会是死了?” “听说他当晚本来就受伤了,加上这样吊着十天半个月了都?”一名狱友道。 “不会吧,谢兄弟这样的牛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看戏文里男主角都会绝处逢生的。”又一名狱友道。 下面背着的人道:“哎,别那么墨迹了,让我也看看。” 那人终于下来了,这次换他来驮着,刚才的汉子在趴着窗户观察。 “怎么样?”下面人询问道。 “哎呀,真的没动静啊,简直一动不动啊!”男子不可置信的道。 大家忽然情绪低落下来,有狱友祈祷道:“希望谢兄弟这次能绝处逢生,挺过这次劫难,他可是我们的英雄啊!” “是啊” “是啊” 其他囚犯也附和道。 狱卒端着碗青菜汤泡着个窝头,往谢文东绑着的方向走去,一名看守走了过来拦住他道:“等会儿,小何,你这干嘛去啊?” 狱卒小何道:“余看守,我这给那姓谢的送饭去!” 余看守瞅了一眼饭碗,他拿出一个窝头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一脚道:“以后不给他送窝窝头了,只送这碗青菜汤就行。” 狱卒小何有些惊愕的道:“余看守这样行吗,万一他饿死了那可咋办啊?” 余看守不以为意的道:“放心吧死不了,听我的吧,再说他名那么硬。”说完他看了眼被吊着的谢文东,表情愤怒的道:“哎,本来周看守长在这七号监狱工作了十多年一直都好好的,就这样被这小子给害死了,真是个祸害啊。” 刚才还有些犹豫的小何,也有些同情被杀的周平安,他听到这里也点点头道:“好吧!” 余看守满意的道:“嗯,去吧!” “哎,活了!活了!”趴在窗户上观察的囚犯,忽然兴奋的大喊道。 被他吵到的囚犯不满的道:“什么活了,活了,大惊小怪的,吓人一跳!” “我说的是谢兄弟,谢兄弟是活的。”那囚犯又道。 “啊,谢兄弟没事?”有囚犯问道。 “是啊,他刚才动了一下。”那名囚犯道。 “哈哈,谢兄弟终于没事儿了!”监狱里的囚犯兴奋地道。 “哦哦,谢兄弟活了!” “哦哦哦,谢兄弟没事儿了!” 很快监牢里很多囚犯都知道,谢文东终于动了,终于有了生机,都开始不禁的欢呼起来。 “哎,干嘛呢?”这些欢呼惊动了看守的狱卒,他们跑过来骂道。 知道了囚犯们欢呼的缘由后,他们也没再那么紧张了,而是缓缓的道:“都给我老实点儿啊,别再闹了!” 谢文东又被吊了半月有余,终于监狱长走了过来,看着一动不动的谢文东问道:“还活着吗,死了没有?” 见谢文东半天没有一丝反应,一旁看守的狱卒忙上前解释道:“监狱长,他还活着,晚上的时候还有进食,就是可能比较虚弱吧。” 监狱长用脚尖踢一下谢文东的脸,眼神鄙夷的道:“既然没死,就把这小子丢到七号监狱的第九重去,让他自生自灭吧。” 一个知道点情况的狱卒,有些疑惑的问道:“监狱长,如果那样,再有人看望他就不可能了?” 监狱长董世强知道他的意思,他冷笑一声道:“看望他?就这样的垃圾,还有人看望他?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的家人和兄弟已经背叛他了,他的命现在还不如一条死狗。” 狱卒低着头回道:“好的!” 几人一起把谢文东放下来后,拖着他往监狱楼里走,虚弱到近乎奄奄一息的谢文东,听到了董世强刚才的话,早已心如死灰的他内心此时又多了几分冰凉。 虽然胡明远他们再也不会敲诈他了,黄天德他们也不会来谋害他,但他也彻底的跟外界断绝了一切的联系,真的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 “放我出去,我给你一百万两黄金!”就在谢文东被丢进新的监牢后,狱卒们准备回去时,隔壁的监牢一个头发花白凌乱,声音深沉凄厉的老人抓着牢门大喊道。 一名胖子狱卒调笑着对一旁的瘦子狱卒道:“瘦子,你看吧,等下次他会出价一千万两金子,让我们放他出去你信不信?” “哈哈哈,我信,我信,那天说把皇位让给我,我都信?”瘦子狱卒笑的前仰后合道。 “你小子,见这里没有其他人,说起话来没遮没拦的,真不怕杀头啊?”胖子狱卒道。 “如今到处叛匪作乱,皇帝老儿比我们还头痛呢,他哪里有功夫搭理这些事儿?”瘦子不以为意的道。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不放我出去,我一定杀了你们!把你们全杀光!”刚才还要买通狱卒的老头,这会儿已经在威胁了。 胖子回头看了眼老头,嘲笑道:“我去你娘的,疯狗病又犯了吧?” 瘦子摇摇头道:“你跟一个老疯子计较干嘛,他从入狱就说自己很有钱,刚开始说给一万两银子,如今已经升到一百万两黄金了。哈哈哈哈,不知道最多到底会升到多少?” 胖子笑道:“是啊,就是个老疯子。不过这个地方呆久了,人难免会成为疯子啊!” 瘦子道:“是啊,这第九重监狱,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楼梯口有一线光,阴暗潮湿如同地窖,真是间炼狱啊。” 胖子深有感受的道:“你信不信,那个9527过不久,也会疯掉的?” “哈哈哈,那可就好玩儿咯,跟那老疯子一起变成了小疯子,到时一起疯!”瘦子笑道。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的家人和兄弟都背叛他了,他的命现在还不如一条狗! …” “现在没有人来看望他了,他就是一个垃圾!” “文东兄弟你先走,攻占了望台的事儿,就由我们来搞定!” “文东兄弟,你快跑,一定要替我们好好活着!” 老五惨死的画面在谢文东脑海中重现,马敢死之前拼命爬到老五身前的情形,让谢文东悲痛欲绝,鹿爷被砍头之前的大气凌然,像把刀一样刺痛着谢文东。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一幕幕的在谢文东的脑海中反复重现,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陷入了一种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