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王爷怒索情》 第1章 入画的神仙眷侣 人间大地千百年来朝代更迭,兴衰起落,一朝天子一片天地。 如今统领天下的是凌氏家族打下的江山~盛泽皇朝! 从建国之初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当今在位的天子乃~文德帝! 如同帝号所意,整个盛泽皇朝在太平盛世中没有兵荒马乱的战争,因此崇文之风也就盛行于朝野上下。 在京城的贵族乃至普通百姓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都能吟诗作赋一首,哪怕不会的也能熟背某个名师大家的名句。 京城里名师大家多不胜数,但最享负盛名还得数举国皆知的文人泰斗~洛羿! 洛羿的才学可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作词赋一经传出瞬间流传到整个盛泽王朝。 不止如此,每每洛府传出弹奏的琴声,洛府外面的高墙下或站或蹲围满了偷偷欣赏的男女老少! 还有他的书法更是出神入化,多少人都想高价求得他的一帖书法。 只是洛家虽非高官名将之家,但也是富甲一方的文儒世家,吃穿可想是不愁的。 因此洛羿也不会随意出卖自己的字画,只偶尔才会赠送一些出去而已。 不过,别看洛羿有如此盛名,但他可不是什么半百老人,而是年纪才二十五的青壮之人。 这还不算,洛羿还是一个容貌惊人的美男子,不知多少名流贵族女子都想嫁他为妻。 只可惜,洛羿花落有家,他已经娶妻成家,妻子也是少有的才女! 不久之后他和爱妻的第一个孩子也即将来到他们的生活里。 在孩子出生之前,洛羿决定为妻子临摹一幅孕期丹青! 只见一名大腹便便的娇柔女子坐在荷花池边一手慈美的触摸着她高隆的肚子,一手撑着遮阳的淡白彩绘油伞笑看着前方。 她的眼神蕴含着满满的倾慕,只因为在前方为她作画的人是她最钟爱的夫君~洛羿! 洛羿作画的动作最后一收,他放下笔匆匆走到妻子跟前一边扶她起来一边唤问道: “雨芙,怎么样,累不累?” 雨芙在夫君的扶拥下缓缓站起,她悄悄动了动双脚以散去那麻痹感。 坐了这么久她其实有点不舒服了,但她却笑着摇头说: “我不累……你画好了吗?” “嗯,画好了……来,你看看满不满意。” 洛羿带着爱妻来到他画好的丹青前让她过目。 雨芙拿起画作满眼欣喜道: “碧荷生艳,粉莲绝色,馨香入息,蜓蝶风舞,真栩栩如生,传神妙哉!” 雨芙对洛羿的画作发出由衷的赞赏。他的才华总是不断的带给她无限的崇仰! 洛羿听她赞荷赏蝶,唯独漏掉了他画作里的主角,他看着她略有抱怨道: “你就只看到叶绿花娇,难道看不到我笔下最美的不是这些额外的衬景,而是别的吗?” 雨芙听出他语气里的郁闷,她有一下的迟钝,而后她再看一眼手中的画作便轻柔笑出声识趣的说: “是是是,我太不识抬举了,我夫君眼里只有我,画得最美的当然是我这个主角了。那些迎风摇摆的艳丽荷花、轻盈飞舞的蜻蜓蝴蝶再美也不过是我的陪衬而已,对吧,夫君?” 雨芙知道怎么安抚这个时常需要她“恭维”的夫君。 别看他在外的名声响叮当,在家的时候,只有她知道他犯起别扭来有多幼稚。 洛羿很清楚他被爱妻嫌弃了,不过他也知道她的嫌弃其实是对他的包容。 所以他从来不会因为她打趣的话而不舒服。相反,他很享受与心爱的人就这般日日相伴调趣的鸳鸯时光! 与她相视传情而笑,洛羿抚摸上她的肚子满是期待的对肚子里的孩子说: “乖宝贝,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和爹爹娘亲见面了。出生的时候,你可一定不要调皮害你娘亲太辛苦哦……哎呀,宝贝动了,雨芙,你看,孩子回应我了!” 洛羿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胎动,可每次他都能又惊又喜的。 雨芙看着他认认真真的跟孩子对话,她心里也溢满了幸福之情,她虔诚的希望这种幸福可以长长久久! “雨芙,你说我们的这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洛羿恨不得孩子快点出生,如此他就知道他会得个贴心的千金还是调皮的麟儿。 雨芙也附手到肚子,她反问道: “羿郎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雨芙其实也好奇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是女。 “我的愿望不变,还是希望这孩子是一个长得像你的粉雕小千金。” “如果是男孩呢?” 雨芙盈盈而笑。其实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讨论希望孩子是男是女这个话题。 但不管聊过多少次,他们依然聊一次新鲜一次,次次都更期待。 “是男孩那也没办法了,大不了我们再生就是……就是我心疼你怀孕辛苦!” 雨芙刚有身孕的时候害喜严重,一连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的,看得洛羿都恨不得她没怀孩子还好。 后来雨芙渐渐不再难受,他又觉得孩子还是很有必要生的,可以的话他想多生几个。 雨芙虽然体验过怀孕害喜的难受,但她不怕,她笑应道: “女人怀孕生子哪有不辛苦的,只是再辛苦,我们女人也愿意生,尤其是为心爱的男人生,那更加义无反顾。” 洛羿轻拥她入怀叹声感慨: “此生能得你如此真心,我洛羿终生幸也!” 雨芙埋首在他心口,她以同样的深情回馈他说: “君之情,妾永不负之!” 相依相偎的倩影在夏风中宛如成了一副神仙眷侣之画。 一阵无声过后,雨芙轻唤道: “羿郎,我们还没给孩子取名。如果是女孩,你觉得应该叫什么名儿好呢?如果是男孩,我们是该取一个风雅一点的,还是刚强一点的名?” 提到为孩子取名,洛羿马上兴致勃勃,他和雨芙一块坐下。 他略有思考的看着那幅刚刚画好的丹青,再看看前面荷池的盛景……正好一只彩色的艳蝶飞舞而来落在了雨芙头上的花簪上轻盈的扇动着它美丽的翅膀。 洛羿看得灵光一闪,那蝴蝶飞走后,他提笔写下~ 夏风轻拂美人面,坐看彩蝶舞碧荷 写完这两句后,洛羿最后写下: ~洛风舞~三个字! 第2章 突发的痛苦抉择 雨芙一看“洛风舞”三个字就知道这是洛羿为女孩取的名。 她细细品来甚是满意,但洛羿取了女孩的名就放下笔,看似完成了取名的任务。她不得不催问道: “女孩的名有了,男孩的呢?” 洛羿微微敷衍道: “男孩不着急,等出生了再说也不迟。” “你怎么这么厚此薄彼啊?” 雨芙有点失笑,别人家的夫君都希望先得一子以继承香火,只有她的夫君与众不同,他似乎无所谓能不能生儿子。 其实,洛羿确实不在乎有没有儿子,在他看来,顺其自然便是最好的。 虽然香火传承自古固之,可真正做到千年万年香火不断的能有几家? 万物有变数是自然规律,无愧生而为人的一生便足矣。 于他而言,一身才华,家世书香,爱侣常伴……此种种天赐之幸足够他一生珍惜,他再不求更多的幸运! 洛羿对爱妻的“指责”笑笑了之,他只是更期盼得一个玉琢千金,所以想着执念深一点也许能如愿也说不定。 夫妻二人共同期待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他们以为再等一个月一切都会更美好! 然而,他们期待的美好并没有如他们所愿一帆风顺。 原以为一个月后才会生产的雨芙几天后的深夜突然腹痛难忍,羊水也破了,孩子竟提前要出生了。 虽然洛羿早早就安排了产婆待命府中,可孩子突然早产也着实让整个洛府惊得手忙脚乱的。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让人忧心的是雨芙似乎有难产的倾向。 经验丰富的产婆已经尽可能的去调整雨芙的胎位,可雨芙还是生产得很艰难。 等在外边的洛羿听着雨芙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吟,他早就急得汗流浃背。 尤其得知雨芙还有可能难产,他更加焦灼难安。 几个时辰过去了,孩子还没生出来,雨芙痛苦的呻吟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响亮,反倒是越来越虚弱,好像随时都会发不出声音一样。 不断来回走动的洛羿终于没有了耐心,他不管不顾的推开产房的门冲了进去。 里面的丫鬟和产婆一见他冲进来都惊慌了一下。产婆“哎呦”一声劝阻道: “洛老爷,妇人产子污秽,男子不可进来……。” “废话少说,做好你自己的事。” 洛羿不耐怒斥,此时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挡他守着雨芙的决心。 他来到已经虚弱得一脸苍白近乎陷入昏迷的雨芙跟前紧紧的握住她因为疼痛而冰凉的手半鼓励半要求道: “雨芙,你要加油,你不能睡过去,再坚持一下!” 他的声音让雨芙几乎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她一向姣好的容颜被汗水打湿,加上面无血色,使得她看起来仿佛快要没有生命力一般让人心疼不已。 不知为何,雨芙感觉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笼罩着,她微微使力回握洛羿的手说: “羿郎,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我好像没力气了……。” “没事,没事!我陪着你,你做得到的,只要你再坚持一下,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洛羿说着,他立刻又冲着产婆催吼道: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干在这耗着,你还不快想办法让夫人把孩子生下来?” 其实产婆也慌了,她一辈子接生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妇人难产的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见,甚至产妇和婴儿一尸两命死亡的情况也有。 可以说妇人生产的各种危险状况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雨芙这种情况其实已经很危险。即便经验再丰富的产婆也有不能逆改的状况。 目前为止,产婆能做的都做了。所以就算洛羿不催她,她也正准备如实秉明情况。 “洛老爷,夫人天生盆骨窄小,加上胎位也不够正,因此造成了难产……。”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废话,你只管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们母子平安?” 洛羿不想听原因,他只想知道怎样才能保住他的妻儿。 “这……?”产婆一脸为难得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可眼看也没时间可耗了,她不得不简明扼要的回说: “夫人已经耗尽了力气,一旦她陷入昏迷,就只能演变到保大或者保小的后果,甚至最坏的结果……。” 产婆最后的话没有说完,但洛羿已经明白所谓的“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看已经眯闭着双眼的雨芙,又看看她还隆得高高的腹部。他们的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挣扎着想出来。 可是,如果为了生肚子里的孩子而让他失去雨芙,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于是,别无选择之中,他问出了最痛苦的提问: “是不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确保她们母子的平安?” 产婆不想把话说得太残忍,却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并且说: “洛老爷,如今这情况,夫人和孩子其实只能保一个了。” 洛羿的心因为产婆的结论而撕裂般的剧痛起来。 可最终他选择问道: “如果我要保大,如何保?” 产婆见他有了选择,便相告道: “宫里的何御医有独门药让产妇服下后可以防止大出血。只要夫人能服用何御医的药,夫人的性命九成能保。” 洛羿听着他只觉得逻辑不通,他焦急又纳闷的说: “既然有药可用,为何只能保大或者保小,大小都保不行吗?” “按道理是如此,可如今夫人和孩子都没有多少时间可等了。保小,孩子现在必须强行产出才可以,如此一来,夫人必定大出血,大人难保。若是保大,就得确保可以从何御医那里拿到药让夫人服用。可等夫人服下药以后,孩子在夫人腹中太久,恐怕生出来也……但是可以九成保证的就是夫人性命能保。” 产婆曾经为京城里的高官家接生过,当时她也碰到了雨芙这种情况。 只是幸运的是那位高官家跟何御医家相邻而居。 因此那位夫人及时服用了何御医的独门药,所以最终母子平安。 可如今洛府跟何御医家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即便何御医愿意给药。这一来一回的距离也要两个时辰。 等药来了,孩子八成都胎死腹中了,所以才有要么保大要么保小的结果。 第3章 龙骨玦的姻亲承诺 洛羿没有时间纠结,产婆的话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去何御医家求药。 可当他快马加鞭赶到何御医家的时候,他没想到他刚见到何御医并且万分火急的提出求药的请求时,另一个人也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对何御医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后一脚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洛羿的知己好友、也是最受皇宠的皇亲~凌肃王爷。 凌肃的王妃也遇到了难产的危急状况,因此凌肃才亲自跑来求药。 对何御医而言,洛羿和凌肃都是他愿意送药的人物。 可糟就糟在何御医的药只剩下一粒,多一粒都没有了。 如此一来,洛羿和凌肃就面临着必须有一人要退让。 可他们都爱妻如命,谁能承受万一失去爱妻的后果? 如此尴尬急迫的关头,那粒救命的药最终到了凌肃手中,而洛羿只能空手而归。 不过,洛羿赶回家后,那救命的药对雨芙来说有还是没有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在洛羿离家去求药期间,雨芙生生拼尽最后的精气以命换取了肚子里的孩子的诞生! 洛羿踏进产房的那一瞬间,除了响亮的婴儿啼哭传入他耳中之外,鲜明的血腥味也入了他的鼻腔。 看到被鲜血染红的被褥,还有一屋子的丫鬟惊慌失措得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哭的哭,喊的喊……场面混乱不堪,可洛羿仿佛都没感觉,他脑子几乎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怎么走到雨芙跟前的,他坐在床前呆傻着盯着奄奄一息的雨芙看着,他感觉自己只是在做噩梦还没醒过来而已。 直到雨芙颤着手抓住他的衣袖虚唤道: “羿郎~我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了~是你想要的千金~你快抱过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雨芙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才强撑着不闭眼的。 洛羿被她似有若无的呼声拉回了神,又正好一个丫鬟把雨芙刚刚产下的孩子抱送到雨芙和洛羿之间的床上。 如此雨芙和洛羿都可以看到孩子的模样。 洛羿看看已经不再啼哭的新生孩儿,他本该充满为人父的喜悦,可这一刻他却被满腔的怒火填充了整个身体。 他猛然冲着一屋子的下人怒吼道: “我不是说了保大吗,是谁允许你们让夫人把孩子生下来的?你们是想陪葬吗?” 洛羿吼得太暴怒,以至于本来安静下来的新生儿又被他吓得哇哇啼哭起来。 雨芙很想制止洛羿的怒火,可她很无奈,因为她连大一点声说话都没力气了。 还好,雨芙的贴身丫鬟跪下冒死劝说道: “老爷,夫人还在等你,求你先和夫人说说话吧!” 谁都知道雨芙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和洛羿话别,可洛羿顾着发火只会浪费雨芙最珍贵的时间。 其实洛羿何尝不知道他即将面临什么,他只是不敢面对,所以下意识选择逃避。 “羿郎~羿郎~!” 雨芙含泪呼唤着背过身体的洛羿,她看到了他浑身都在颤抖! 听到她虚无缥缈的呼声,洛羿再恐惧他也不得不回头来到她跟前与她十指相扣而视。 他痛苦的流着男儿泪对她说: “雨芙,我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雨芙的眼角同样泪流不断,她努力露出微笑对着他。 如果可以,她虔诚的祈求上苍可以给她多一点的时间,这样她就可以对心爱的男人说尽所有想说的话。 可是她知道她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逝,所以她只能避轻就重的说: “羿郎,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小风舞养育成人。可以的话,我还希望她是个多才多德的女子,最好也像你一样才华横溢……然后~然后让她学会不拘于世俗的条条框框,活出属于她自己自由的天地……还有,拼死也要生下我们风舞是我作为娘亲的选择,你不要生气……抛下你的罪过,能不能请你允许我来生再补偿你……?” 雨芙的泪水既悲伤又欣慰!洛羿选择保她去求药的时候,她听到了。 所以在他离开后,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她宁愿死也不要牺牲孩子! 就这样,她和洛羿的小风舞活下来了,这是她绝不后悔的选择。 她只遗憾不能陪伴风舞长大,也心疼洛羿即将失去她的痛苦! 洛羿每听雨芙说一个字,他的心就被撕扯一下。 他知道他就要失去最爱的人了,他痛苦、悲愤……可是听着雨芙的嘱托,他轻轻抱起哭得凄厉的小风舞深深的看着,而后他对雨芙承诺道: “我答应你,我会抚养我们的风舞长大,我还会把她教养成既有才也有德的好女子……!” 雨芙听到了他的承诺,她知道洛羿至少会为了风舞而好好的活下去,如此她便可放心离去了。 闭上双眼的那一刻,雨芙的面容带着微微的笑容。她看起来就像只是累了入睡了而已! 洛羿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容颜,他倾身低头倾注他最深的爱吻在雨芙的额间。 当他的泪滴落在雨芙的眼上时,他来到她耳边悄声道: “我的雨芙,你要等我……!” 洛羿彻底的失去了爱入骨血的雨芙,人人都以为他会痛苦得疯狂起来。 然而,除了再也没有笑容,他并没有哭,也没有喊。 处理好雨芙的后事,他竟做出解散洛府带着风舞离开京城的决定。 出发离开前一天,得知消息的凌肃上门来找洛羿。 当凌肃看着往日生机勃勃的洛府真的变得空飘飘的光景时,他非常遗憾的对洛羿问道: “雨芙才刚走,这里有那么多你们的回忆,你真的舍得离开这里吗?” 近乎没有生气的洛羿面向偌大的庭院而望,他沉默了一会才道: “就是因为这座宅子里处处都有雨芙的痕迹,所以我才更要离开!” 洛羿语气听似淡而无味,可凌肃却仿佛听到了洛羿的灵魂深处发出的悠长哀鸣! 人人都知道洛羿虽名扬天下,但他其实不喜权不好名。 他年纪轻轻就只愿享受诗词歌赋所带来的内在富足。 和雨芙成为神仙眷侣后,他的生命更加悠游快乐。 洛羿曾不止一次对凌肃说,此生有雨芙相伴,有心中广阔无边的诗词棋乐为伍,他的灵魂完整得再无所求! 可如今,雨芙的离去可以说直接带走了洛羿灵魂里的灵动! 凌肃知道他挽留不住洛羿这个知己好友了。 今日一见恐怕就是尽头。因此,有些话即便不该再提,凌肃还是开口说道: “洛羿,那晚取药的事,我……!” “凌王爷,不可挽回的事不必再提!你我往日种种赤马蹦腾,吟诗豪饮的畅快光阴也留在记忆里吧!” 洛羿对凌肃的称呼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因为在他心里凌肃只是他的知己,而不是什么王爷。 可刚刚他一个“凌王爷”的称呼如此一落地,凌肃心里一沉,这代表洛羿与他再难复好。 其实,凌肃知道,在他以王爷的身份强行占有了何御医最后一粒救命药的那一瞬间,他和洛羿的友情就被撕裂了。 虽然那粒药就算给了洛羿带走,雨芙也用不上,因为雨芙选择了牺牲自己留住孩子的命! 洛羿要诀别,凌肃却希望他们的友情终有一天还能修补回来! 因此,他离开洛府前,他给洛羿的女儿~风舞~留下一块皇家独有的龙骨玦。 他告诉洛羿,那龙骨玦是他瑾王府给风舞一生庇护的承诺。 如果洛羿愿意,他希望风舞长大以后可以嫁入瑾王府、也就是嫁给他的长子为世子妃! 只是,凌肃的承诺和愿望都只是他单方面的意愿。 因为洛羿虽然没有拒绝他的龙骨玦,但也没有对他的提议做出任何回应便带着风舞远离了京城! 第4章 即将生离死别的父女 十八年后 斜阳倾山徐徐而落,余光照映着远处渐黑的青山,点缀着近处微波粼粼的小池! 此时正是炎炎夏日之季,在这晚霞时分,些许蜻蜓在半空中飞舞着,还有不少的飞蛾也纷纷出来凑热闹! 周围的虫鸣或清脆或尖锐的混杂在一起,让人听着时而像一首愉悦的曲子,时而又像扰人清梦的噪音……! “咳咳咳……。” 一声接连不断的病态咳嗽声混入了这热闹的余晖西下的傍晚光阴。 原来小池边上的横木上坐着一瘦弱的中年男子,他便是隐姓埋名多年的文坛巨子~洛羿 他面向夕阳而坐,他的五官依然精正,虽然已有不少岁月的痕迹刻印在他脸上,但一眼看过去还是会让人认为这是个美男子。 只是他脸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久病之人。 他那双望向就要消失的斜阳的眼睛还徒留着一点神采,仿佛依然有所寄望! 吱呀~ 洛羿身后半开放的篱笆木门被打开,只见一名穿着一身淡绿衣裙的脱尘少女踏着盈盈步伐来到他身边轻唤道: “爹爹,天黑了,一会风凉,我扶您回屋吧。” 少女说着,她伸手正要去扶洛羿,他却轻摆手说: “风舞,别担心,夏天的风再凉也伤不了人……来~咳咳~你也坐下,陪爹爹再看一会夕阳。” 洛羿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唯一的宝贝女儿~洛风舞~坐下。 风舞依言坐在父亲身边,可她没有心情去看什么夕阳,她忧心忡忡的看着越来越显病态的洛羿! 洛羿已经染病半年有余,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是小病,因此照常请大夫看病开方子。 可是一段时间过去,洛羿的病不但没有起色,而且越来越严重。 最让风舞忧心的是,她发现洛羿似乎并不在乎他的身体能不能好起来,好像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离开这人世一样淡然。 风舞只要一想到自己失去爹爹的可能,她总是止不住的心慌。 “爹爹,我们去京城可好?” 风舞突然出声提议着! 洛羿飘向远方的目光收回,他侧脸看向风舞猜测着笑问: “你是不是觉得京城里的大夫能治好爹爹的病?” 风舞没有否认,她如实回道: “爹爹,我不想失去你!” 其实,风舞心里清楚洛羿的身体再难好起来,只是她不愿意就此坐以待毙,她想尽一切努力挽留住洛羿的生命。 就如同风舞心里有数一般,洛羿也心知肚明的说道: “风舞,人终有一死。爹爹不怕死,相反,爹爹……!” 洛羿浅浅一叹又望向了远方! “爹爹舍得丢下风舞吗?你若去了,风舞一人独留人世,爹爹能安心吗?” 风舞言到泪流,这世上她只有爹爹一个亲人。 她的娘亲生下她就撒手人寰,是爹爹尽心尽力把她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养育成人。 爹爹已经为她付出整整十八年的岁月。原本该是她孝养爹爹膝下的时候,可是爹爹却已经病入膏肓,再没多少时日让她尽孝了。 洛羿看着风舞脱尘绝美的容颜,他一边轻抹她的泪,一边舍不下的说: “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爹爹舍不下的,也就唯有你了!” “爹爹……!” 风舞的唤声里有着掩盖不了的恐惧,她知道洛羿其实已经做好了离开人世的准备。 可她还没有准备好,她的生命唯有洛羿陪伴了她的每一天。 她最亲、最依赖的只有爹爹,她还没、也不愿意去想象没有了爹爹,她该何去何从? 洛羿又猛咳了一阵,他捂着嘴的手绢沾上了咳出来的血液。 “爹爹……!!” 可能是没想到洛羿会咳出血来,风舞惊呼着扶稳住洛羿有些摇晃的身体! 洛羿胸口的闷痛稍缓一些后,他咬牙提神对风舞说道: “风舞,扶爹爹回房吧,爹爹有事要交代给你!” 扶着有气无力的洛羿往屋里而去的时候,风舞隐隐意识到她最害怕面对的也许即将到来。 回到书房后,跟随洛羿几十年的随从~阿愚、还有从小陪伴风舞长大的丫鬟~夏云也一起被叫了进来。 洛羿半躺在卧榻上,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时不时还带着让他发晕的咳嗽。 风舞压着内心的慌怕,她让夏云把刚刚熬好的汤药端过来,可当她吹凉就要喂到洛羿的嘴边时,洛羿罢罢手说: “先把药放一边,等爹爹把话说完。” “可是……。” “阿愚~!” 洛羿坚持先交代事情,阿愚听到主人叫唤,他似乎知道主人要吩咐的是什么。 于是他转身走到书架上打开了一个暗格,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半大不小的黑色皮袋来到洛羿跟前递放在床边好让洛羿伸手就可以碰到。 洛羿颤抖着手摸触上那个皮袋,然后抓起放到风舞手中说道: “风舞,爹爹临走前要交代你一件事,你务必要替爹爹完成,否则爹爹无法安心离去。” 风舞知道洛羿在交代遗言,她也知道父亲的生命即将日落西山,可她的内心依然做不到坦然去面对这种生离死别。 “爹爹,风舞什么都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风舞忍着泪水祈求着,可洛羿长长舒了一口气说道: “爹爹累了……何况,爹爹想去找你娘亲了,爹爹让你娘亲等得太久了!” 洛羿的语气充满了思念和悲伤,他还闪着光的双眸有着泪雾。 风舞听到父亲提起她未曾谋面的娘亲,她顿时百感交集。 她心知父亲虽然为她穷尽所有的父爱,她的生命也因此活得丰满而不缺爱。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也是父亲独自悲伤之时~因为他在思念早已逝去的妻子! 小时候,每当风舞看见父亲对着娘亲的画像深陷忧伤的时候,她总也不懂父亲为什么会悲伤。 渐渐长大以后,她懂了,因为父亲深爱着她的娘亲,他从来没有放下过对娘亲的思念! 可以说,洛羿的病就是常年积郁所得。如果不是他承诺过爱妻要把他们的女儿抚养长大,也许他早就追随她而去了。 整整十八年,洛羿秉承对爱妻的承诺要把他们的女儿教养成既幸福又才德兼备的好女子! 所以他教风舞吟诗作赋,沾棋习琴……! 他能亲自传授的从不假人于手,他教不了的便重金聘请名师指点风舞! 如今,风舞也长大了,她不但出落得亭亭玉立,才学亦是人中龙凤。 于洛羿而言,他认为他已经可以无愧于爱妻临死的嘱托了! 第5章 困扰的关怀备至 洛羿对人世的确已经没有留念,他一直忍受着思念爱妻的痛苦活在人世的最大理由就是为了抚养风舞成人! 身体久病不好加剧了他放手人间的执念。如今唯一让他无法安心离去的也就只有风舞了。 他越来越没有神采的双眼看着风舞虚弱着继续交代道: “风舞,爹爹死后,你带着这件东西上京城交给爹爹的一位故人……记住,你务必要亲自交到爹爹的故人手中才行!” 洛羿交代得无比慎重,风舞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那皮袋问道: “爹爹要我交给谁?” “京城皇亲~瑾王府的~凌肃王爷!” 风舞没想到洛羿说出的故人竟然是举国皆知、最受皇宠的皇亲~凌肃! 她愣了好半会都不敢相信洛羿在京城会有那样尊贵的故人。 不过她顾不上去好奇太多,她只问道: “这袋子里面的是什么东西,爹爹为何现在才想着要交给瑾王爷?” 洛羿闭了闭眼又睁开说: “你不必管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只管帮爹爹送到即可。” 洛羿没有回答风舞的另外一个疑问,他现在才交代风舞把东西送去京城,自然是因为他不久于人世,因此他要为风舞做最后的安排……! 晨曦伊始之时,风舞与父亲相依的时光终究留不住,洛羿的生命归天了,风舞失去了最亲的人! 她把洛羿生前为她娘亲所作的诗词歌赋、还有陪伴了他十八年的娘亲的画像一起火化撒在山水之间。 燃尽所有归于山水是洛羿生前的嘱咐,因为他爱妻的骨灰也撒在同一片山水间! 料理好洛羿的后事,风舞又为洛羿守了三个月的孝后才收拾好东西遵从父亲的遗愿去京城把东西交给瑾王爷。 去京城这天,风舞和夏云还有阿愚刚出城门就被人拦住去路。 不过正确来说不叫拦,应该说是有人特意在这里等着风舞。 风舞下了马车笑看着前面那个俊秀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也温和而笑走向她。 “风舞。”他温柔唤着。 “我不是说了不用特意来送行,你怎么还费事走一趟?” 来为风舞送行的男子叫~孟知凡,他是兴城县令~孟祥源之长子,现年二十一岁。 风舞之所以和孟知凡相熟,是因为他三年前曾向风舞提过亲,只是洛羿做主拒绝和县令家结亲。 几年前,他在集市上无意中与风舞相遇,风舞脱尘超俗的容颜、还有她身上散发的儒兰之气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于是,他偷偷跟随风舞得知风舞家住何处。 之后他总想寻找机会可以和风舞相识,可是风舞很少迈出家门,偶尔一次两次也不过是为了添置一些女儿家必要的东西她才会下山进城。 不过,孟知凡对风舞的情意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如愿和风舞相识。 几次交流之中,风舞觉得他的言行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因此她也不介意与他来往。 一来二去,孟知凡可能把风舞的友善看成了和他一样的仰慕心思。 所以没多久,他就让父亲~孟祥源出面请媒人上洛家求亲。 可洛羿一听媒人是替县令家说媒,他当即委婉拒绝,并且表示风舞早有婚约在身,不会再接受任何人的提亲。 起初孟知凡真以为风舞早有婚约,后来他追问风舞事情的真相,风舞待他为友,便如实相告。 原来洛羿拒绝婚事并非因为风舞有婚约,事实上风舞认为自己也没有婚约在身。 洛羿拒绝县令家的求亲理由只是因为孟知凡的父亲孟祥源的官品让他不耻。 孟祥源为官一方,不但不为民谋利,而且常有私饱中囊、受贿判案,导致没钱没势的普通民众受冤遭罪。 即便如此,孟祥源依然稳坐县令官位多年,整个兴城县没人可以威胁到他的乌纱帽。 不过,孟知凡为人处事倒是与他父亲大不相同。他好学上进,与人为善,只要他能做到,他会尽可能暗中帮助受到他父亲冤判的受苦之人。 因此,兴城县百姓私下都痛恨县令的同时也赞赏孟知凡的仁义! 正因为孟知凡品性仁善,所以风舞才会视他为友。 孟知凡对洛风舞似乎也愿意从爱慕的心思转化为友人之情,不再强求非娶风舞不可。 因此,同样视孟知凡为友的风舞此前有告知他,她需要上京城一趟去办点事,办好后再回来。 因为只是去送东西,来回花费时间顶多就是两个月而已。 虽说风舞还会回来,可孟知凡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所以他早早就守在城门等着风舞。 他看着因为父亲离世而消瘦许多的风舞不无担忧的说道: “京城路途遥远,你又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我实在放心不下,要不还是让我陪你一块上京城吧,这样我才安心……。” 风舞淡淡一笑婉拒道: “你不用担心我,我还有阿愚和夏云陪着,他们会保护好我的……再说,你马上就要参加“会试”,只要考上了就只剩“殿试”这一关。你不是总说想早点高中入仕成为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吗?你要是错过这一次“会试”,就得等明年,如此“殿试”又要往后推,这岂不是浪费大好光阴吗?” “可是我……。” “知凡,你就安心吧。我不过是去去就回,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你安心去参加“会试”。也许等我回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恭喜你通过“会试”,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顺利考取“会试”的功名。” 孟知凡和他那只有半吊子学问的父亲不同,他精通古今文献,诗词歌赋也是出口成文。 可以说孟知凡确实算得上是个多才的青年才俊,这也是风舞与他相处不觉寡淡无味、反而趣味颇近相投的原因。 大概是听到风舞一再说明她很快会回来,所以孟知凡也不再非要坚持跟着一块去京城。 他从随从手中拿过一个包袱递给风舞说道: “你不让我跟去我便不去了,但是这件貂绒披风你要带上。京城气候比我们兴城干冷许多,等你到的时候正是京城入冬时节,你一向不喜欢冷,所以要多穿点衣服……还有,我让人备了几盒暖身的姜果,你要是觉得冷了就记得多吃点,千万别着凉了……!” 孟知凡就像一个贴心的大哥一样对风舞尽可能的体贴入微,他把能想到的关怀都毫不吝啬的为风舞准备好! 风舞也因为他的贴切而心怀感激,而且她没有拒绝他的关怀! 只是收下孟知凡的好意对她来说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扰! 第6章 求见瑾王爷受阻 孟知凡骑马又送了风舞一段路程后他才正式和风舞道别。 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些话想对风舞说出来。可是想到风舞就要去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他又不想让风舞思虑太多。 于是,他便决定等风舞回来他再跟她袒露他的心声! 可是,孟知凡又怎么会知道风舞此一去京城便与兴城再无瓜葛。 当然,这是风舞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她又何曾想过她与京城的渊缘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有了定数! 在阿愚和夏云的陪伴下,风舞一路走了将近一个月才来到了繁华贵气的京城。 京城的天气果真比兴城要冷很多,尤其他们进城的时候天刚好黑下,气候寒冷得更明显。 他们主仆三人找了个客栈安顿下,可不喜冷的风舞即便进了室内还是觉得身体冷得不习惯。 夏云叫店小二准备了热水让风舞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她的身体才暖和过来。 身体舒适了,风舞就有了心情好好感受这京城的夜色。 她推开窗户望着夜空,因为是深秋快入冬的时节,天上那弯弯的月牙特别的皎洁透亮。使得入夜的京城在月牙的衬托下好像繁荣太平得更让人一目了然。 风舞看那月牙看得入迷,连寒风吹来她都没有意识要去避开。 去外面找小二要热茶的夏云一进房里看见风舞在窗前吹风,她赶紧放下茶水把孟知凡赠送的貂绒披风一边披到风舞身上一边唠叨道: “小姐,你身子才刚刚暖和,你怎么又吹上冷风了,一会你又该觉着冷了。” 风舞淡淡笑着说: “冷就冷吧,这京城的冷风吹一吹也挺好。等过几天我们把事情办好了,我们想吹这里的冷风都没机会了。” “那倒是。不过我们难得来一趟京城,这里好多玩意都是我们兴城没有的。我觉得小姐你应该好好逛逛京城再回去,免得浪费这大好机会。” 夏云虽然和风舞差不多年岁,而且还是风舞的丫鬟。可因为风舞一向对她纵容,更没把她当下人看待。所以夏云的言行也没什么条条框框的束缚。 这次跟着风舞出远门,她第一次看到繁华得连入夜了街上还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京城,好像没人着急入睡一样,她可真是开了眼了! 这么新鲜的体验夏云觉得有趣,看什么她都觉得要多看几眼才不枉千里迢迢来一趟京城。 风舞岂能不知夏云想玩耍的心思。不过别说夏云了,连她也觉得可以多逗留几天好好看看这天子脚下的贵地。 毕竟,她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来京城,以后她怕是没什么必要再上京城来了。 一夜过去,风舞早早醒来,她记挂着爹爹的遗愿。 因此,她让阿愚打听好瑾王府的位置便带着洛羿交给她的皮袋前往瑾王府。 来到瑾王府大门前,风舞望着那满是贵气的高门王宅,她顿时更觉好奇那位凌肃王爷会是怎样的人? 不过,爹爹一生最厌品德不正之人。所以,能让爹爹到死还记挂着的故人必然不会是什么品德败坏之人。 风舞驻足在瑾王府门前走神的思索着,她好像忘了她是来干什么的。 还是夏云出声提醒道: “小姐,这瑾王府这般高不可攀,我们就这样贸然去求见恐怕守门的侍卫不会搭理我们吧。” 风舞回神看了看大门两边站立得威武的守卫,她心平气和的道: “先试试吧!” 她说着率先往前走去,却果然如夏云所说,守卫一见她们靠近立刻举剑阻拦斥道: “大胆,此乃瑾王府,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阿愚和夏云怕风舞被伤,他们一瞬间同时把风舞挡在身后,并且下意识做出了抵抗的姿势。 这导致守卫们戒备着就要动手,好在风舞出声训斥道: “阿愚,夏云,不得无礼!” 她说完又上前对着侍卫道歉说: “各位大人请息怒,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求见瑾王爷,可否请你们通传一下,我有东西需要亲自交给他。” 也许是因为风舞的态度诚恳,又或许是侍卫见她长得俊美养眼,因此守卫兵头也放低姿态却公事公办道: “没有王爷的指令,我等不能随便打扰王爷。还请公子速速离开,莫要在此制造麻烦。” 为了方便出行,风舞一路都是男儿装扮,所以她看着就是一翩翩青年公子,好不俊美。 听侍卫如此拒绝,风舞感觉今天想要见到凌肃王爷恐怕没那么容易。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阿愚突然上前代替风舞拱手对侍卫兵头说道: “将军,烦请你去告诉瑾王爷,就说他的故人洛羿之子求见。若王爷听到洛羿的名字也不见我家公子,我们立刻就走,保证不逗留在此。” 侍卫兵头开始有点不耐烦,他扬声驱赶道: “我再说一次,王爷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你们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阿愚并没有被吓到,他沉着脸镇定而霸气的说道: “既然将军如此不通情面,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我现在就在这里闹出动静直到惊动你们王爷出来见我们为止。可如此一来,我敢保证,将军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放肆,你竟敢在瑾王府门前撒野……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侍卫兵头接受不了阿愚的挑衅,他再无耐心多说,也不在意阿愚的威胁。 他一声令下,侍卫们就和阿愚打起来了。 风舞根本来不及阻止阿愚放肆,她都不知道阿愚怎么会那么胆大包天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几个侍卫想来抓她,但夏云把她护在身后。而且夏云的武艺对付这些侍卫根本不在话下,所以风舞倒是没什么危险。 就在瑾王府门前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一辆低调却明显尊贵的马车渐渐驶来。 马车停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又一身黑色华服的俊毅男子从马车上下来,他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的“热闹”。 直到守门的侍卫一个个被打趴在地上哎哎叫着,他才一步一步走上前看了看轻松就干倒一片瑾王府的精兵的阿愚。 他暗暗惊讶,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竟然有如此行云流水的武艺。 接着,他冰冷傲世的眸光来到了风舞的身上! 也许是因为他的存在太过有压迫感,所以风舞也早就不自觉的把目光逗留在他身上打量着。 与他眼眸相碰的那一瞬间,风舞的心脏莫名一震~这个男人冷漠得让人不敢靠近! 第7章 挑衅孤冷王爷 风舞心中好奇那个正看着她的男人会是谁时,那些被阿愚打趴的侍卫一看到那男人吓得全都忘了身上的疼痛全都立刻恢复铿锵威武的姿态恭敬的跪向那男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没等他开口说什么,侍卫兵头带头请罪道: “小人守卫王府不当惊扰冥王,请冥王恕罪!” 守卫兵头口中的“冥王”正是瑾王府人人都敬畏的~凌霄冥~也是凌肃王爷同父同母的胞弟。 只是他们兄弟二人年纪相差十八岁,不知道的都会以为他们是父子。 不过要说他们像父子也贴切,因为瑾王府的先王爷在凌霄冥刚出生不久就战死沙场,先王妃伤心过度也抛下幼儿跟了去。 因此,凌霄冥可以说完全是被长兄凌肃教养长大的。 他现年二十有五,按理他早可以搬离瑾王府自立门户。 可由于凌肃对他的宠爱,加上他至今没有娶妻,因此他一直是半个主人的身份住在瑾王府里。 在京城没人不知瑾王府最受人尊重的是凌肃,可要说最让人不敢得罪的却是凌霄冥。 因为惹他不快的人通常都没有好果子吃。 不过,这倒不是说他是个嚣张跋扈、恃宠而骄又没有才德的人。 相反,他文武双全,沉着稳重,身居护国上将军之重职。 他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被如此重用可不是因为受宠所得,而是因为他实至名归! 虽然他才二十五岁,可他从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拼杀到现在就屡建战功,几乎战无不胜。 只是,他这人性子孤冷傲世,一般人想近他的身难如登天。 要想和他交流两句走心的话,那更是自作多情,因为他根本听都懒得听。 总而言之,能让凌霄冥给点面子和耐心的人除了长兄凌肃和当今圣上,放眼天下也真是数不出其他人来了。 这不,杀伐果决的凌霄冥面对跪在他面前请罪的侍卫兵头,他无波无澜的说道: “既然守卫不当,你还要本王恕你的罪?” 侍卫兵头心头一慌,但他不敢求饶,只能识趣的认罪道: “小人但凭冥王责罚……。” “那就自请革职再杖打三十……其他人一并同惩!” 凌霄冥毫无情面的下达了无情的指令,一众侍卫没人敢有一点不从,全都默默的认命受罚。 可是一旁的风舞却顿感不公,她于心不忍的突然出声对着凌霄冥说道: “他们罪不至此,要说有错也是我身边的人冒犯在先,还请冥王明鉴,不要怪罪无辜的人!” 凌霄冥面无表情的对上风舞毫无畏惧的明眸沉默着。 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粉面白肤的瘦弱“男子”有点碍眼。 明明身为男儿身,看起来却软乎得弱不禁风,偏偏那张脸又美得过分……总之在凌霄冥眼中,风舞简直就是男子中的另类! 风舞被他犀利的眼眸盯得有点不自在,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凌霄冥突然冷声开口道: “你们是何人?” “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今日前来只为求见瑾王爷。因为我手上有东西必须要亲自交给瑾王爷。可是我没想到我们的冒昧会引起这么大的困扰……。” “既然知道冒昧,还要坏我瑾王府的门面,你们活腻了吗?” 凌霄冥的语气突然隐隐带着某种不耐的暗示。 风舞倒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心下对凌霄冥的不近人情暗暗产生了反感之意。 不过,风舞也清楚这京城不比小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于是,她隐没了内心真实的感想,她依旧不卑不亢的回道: “我家阿愚不懂规矩冲撞了瑾王府的尊荣,实属我们之过。若冥王要责罚,也是小人该受的。不过,能不能请冥王减免各位守卫的责罚,他们真没有过错!” 风舞心里始终愧疚于给那些守卫带来了麻烦,因此她到最后也不忘为他们求情。 可是凌霄冥听得眉头皱起,他一句堵死风舞说道: “本王从不做可以收回的决定!” 凌霄冥没必要对一个不知名的平民百姓作什么解释。 作为瑾王府的精兵侍卫在这太平盛世引起骚乱已经罪不可赦,被人在家门口轻易撂倒更是罪上加罪。 他如果仁慈看待这样的护卫水平,他就枉为治军严谨的上将军身份了。 风舞不了解凌霄冥的行事作风,但她也有所意识到最好不要再去理论瑾王府的“家务事”。 不过,风舞眉心的蹙拢依然一闪而过,她现在真的确定这个冥王实在傲气得很。 但他傲他的,她自己必须要达到的目的也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风舞拱手微低头自动略过她管不上的事,转而简明再次提出自己的诉求说道: “冥王,小人今日多有鲁莽。但小人必须要把东西交给瑾王爷……。” “拿来。” 凌霄冥伸手对着风舞,风舞疑惑: “王爷要我拿什么?” “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王兄,本王可以破例代劳帮你带进去。”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以至于他们竟敢在瑾王府门前大动干戈。 风舞有一下的愣神,过后她坦然道: “请王爷见谅,东西我必须亲自交给瑾王爷,我……。” “如此,随你!” 凌霄冥淡淡一笑,仿佛突然变得很通情达理,谁知他转身就冷绝指令道: “再让闲杂人靠近王府闹出动静,本王要了你们的脑袋!” 他话一完,谁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风舞自然也听懂了他冷屑的指令分明就是针对他们主仆三人的。 看样子她想让凌霄冥行个方便是没可能了,那她也只能大胆对着那个已经往王府而去的高大身影扬声“挑衅”道: “冥王若是不肯通融,那小人只能继续闹到惊动瑾王爷为止。” 凌霄冥踏进王府的脚步因为身后传来的挑衅而顿住。 只见他缓缓转身自上而下的看向因为有点距离而显得更柔小的风舞。 第一次,他被一个他手一挥就能拍死的人如此放肆的挑衅。 也许是因为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不知死活,凌霄冥竟然没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只是,当他一步一步宛如魔鬼走向风舞的时候,风舞前所未有的感受到原来呼吸困难是这般滋味! 第8章 信物龙骨玦再现 凌霄冥来到了风舞跟前,他那深邃得让人难懂的眼眸冷冽的定在淡然镇定的风舞脸上看着。 风舞知道他没有表情的面孔下已经隐藏着无形的怒火。 可是,她依旧沉定着心跳仰头迎视着他探究的眼眸再次表明道: “请冥王息怒,我并无生事的本意,我真的必须要见到瑾王爷才行。但我保证,东西一送到瑾王爷手中,我会立刻离开。” “你不怕死,是不是?” 凌霄冥的确怒了,因为眼前的粉脸瓷偶触犯了他不曾被人越线的威严! “王爷难道要因为我小小的请求而杀我吗?” “你求见我王兄不成,上来就落我们瑾王府的门面,你确定你这是小小的请求?” 这“瓷偶”恐怕真的不怕死,因为他的明眸里一点恐惧都没有。 他就好像没把他当成人人都要毕恭毕敬的王爷来看待。而且,他发现“粉偶”的眼中似乎也没有贵贱之分。 也许他根本没有把这瑾王府看得有多高不可攀,否则他怎么敢当着他的面放肆? 风舞对凌霄冥带着嘲讽的指控不再辩解,她突然跪下进一步解释道: “冥王息怒,小人知道自己的冲撞罪该万死。可小人为了完成父亲临终遗愿千里迢迢从兴城来到京城只为把父亲交代的东西送到瑾王爷手中……因此,如果通传之后瑾王爷也不愿见小人,小人绝不再放肆,还请冥王通融帮小人一回。” 风舞的解释让凌霄冥多少添了点好奇,他难得耐心多嘴问道: “你父亲是谁?” 从兴城来,那是千里之外的小地方,他王兄怎么会和小地方的什么人有瓜葛? “家父洛羿~家父说他和瑾王爷是故友,他有样东西必须交还给瑾王爷,所以……。” 听到“洛羿”这个名字,凌霄冥的表情虽然没有起伏,但心里其实暗暗一惊。 在京城整整消失了十八年的名字突然被提起,他想不震惊都难! 洛羿曾是京城里的文人泰斗,即便他早已离开京城,可是他的名号至今依然响亮。 在凌霄冥的记忆里,他记得洛羿突然之间就消失在京城的时候他不过是七岁的孩童。 不过,因为他王兄和洛羿是知己良友,所以他小时候也没少见过洛羿和他王兄聚在一起品酒赏诗。 而且他知道这十八年的光阴,他王兄从没有忘记过故友~洛羿。 只是不知何故,洛羿似乎不愿与他王兄保持联络,因此多年来杳无音讯。 凌霄冥再次打量着风舞,细看之下,确实有几分洛羿的影子。 别的不说,光是洛羿这个名字就足够让凌霄冥破例一次把风舞带进去见他王兄。 只不过他没有亲自带风舞到他王兄面前,而是交代下人带过去,他自己事不关己的回了他的住处。 凌肃听闻洛羿之子求见,他震惊得手中的茶杯颤了一下差点掉到地上,他好半会硬是没有回过神来。 别说凌肃震惊,连一旁的瑾王妃都惊住了,但她要沉着一些,便做主让人赶紧把人请进来。 风舞带着阿愚和夏云跟着引路的下人来到凌肃夫妇面前。 她先是看了一眼瑾王爷夫妇,随后才从容的跪下就要行拜见礼。 “免礼、免礼……。” 瑾王妃激动着上前拉住风舞细细打量着,仿佛要确认风舞的长相与她印象中的洛羿夫妇是不是有相同之处。 越看,瑾王妃越觉得眼前俏俊的人的确长得很像洛羿夫妇,尤其像娘亲多一些。 可是,看着男儿装的风舞,瑾王妃满是疑惑的看着凌肃问道: “夫君,你不是说洛羿和雨芙生的是女儿,可这孩子怎么是男儿……?” 凌肃的目光也没停止打量风舞,那眼神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全是慈父神情。 正当他也疑惑不已的时候,风舞淡雅着咬了咬唇有点尴尬的回应他们夫妇的疑惑道: “王爷,王妃,我其实是女儿身,只是来京城路途遥远,为了方便赶路,我才化身男儿装扮……。” 风舞如此一解释,瑾王爷夫妇这才解了疑惑。 凌肃一直说“好好好”,脸上高兴得笑容不断,可笑过后,他又着急忙慌的问道: “你就一个人吗,你爹爹呢,他没一起回来吗?” 听了凌肃的提问,风舞神色一暗回说: “我爹爹几个月前已经过世了!” 凌肃夫妇一听,俩人一时哀然无语,凌肃更是颓然往后退跌坐在椅子上热泪盈眶哀叹抱怨道: “洛羿啊洛羿,你可真够狠心,整整十八年,你到死都不让我知晓你身在何方。人没了才来告诉我,你这是要我愧疚到死啊……!!” “夫君,你不要太难过,既然洛羿不让我们知道他的死讯,必定是有他的理由。何况……。” 瑾王妃停顿着看向风舞: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当年洛羿解散洛府远离京城的时候,瑾王妃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刚出生的风舞。 风舞见瑾王爷夫妇对她父亲的缅怀之心诚然诚致,她这才完全相信父亲和瑾王爷是固交知己。 看着瑾王妃温善的面容,风舞轻声回道: “小女名唤风舞~洛风舞。” “风舞~风舞!好听、好听、好听……。” 瑾王妃一连三个好,虽说故友已矣,可还能见到故友之女,瑾王妃也是很满足了。 她上前握住风舞的手殷切询问道: “你回来京城,可是你爹爹让你回归故里定居?” 风舞从小没有娘亲,因此对瑾王妃的慈爱她既陌生又略感向往,她淡柔笑着说: “回王妃,风舞此翻来京并非定居,而是为了遵从爹爹遗愿要把一样东西送还给瑾王爷。爹爹交代让我一定亲自送到王爷手中!” 风舞说着,她回身看着阿愚轻声说: “把东西给我吧!” 阿愚上前把皮袋递给风舞,风舞接过对着瑾王爷恭敬行礼、并且把东西伸前。 凌肃从风舞手中接过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那是当年他最后一次见洛羿时,他留给洛羿的~龙骨玦! 不过,正确来说,这龙骨玦应该是给风舞的,因为那是他承诺要与洛羿结为亲家的信物! 第9章 她要嫁入瑾王府? 凌肃看着那~龙骨玦,又看看净幽平和的风舞,他问道: “风舞,你爹爹可告诉过你,这龙骨玦是何意义?” 风舞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摇头说: “爹爹只交代这物件务必交还给王爷,至于这龙骨玦有什么意义,爹爹没有告诉我。” 风舞刚说完,阿愚突然上前一步对凌肃跪下、并且从怀兜里掏出一封信恭敬递给凌肃道: “瑾王爷,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留的书信,请王爷下阅。” 阿愚突然给凌肃一封信,风舞着实愣了一下,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阿愚还有她爹爹交代的信要给瑾王爷。 凌肃先是看了看阿愚,好一会他才敢认道: “你……你是阿愚?” 十八年过去,阿愚看起来虽健朗,可脸上也多了许多岁月痕迹,所以凌肃没能一下认出他来。 “小人是阿愚,此番前来是奉我家老爷遗命护送风舞小姐上京求见王爷的。” 凌肃确认了是阿愚,他立刻诚然接过阿愚手中的信迫不及待的拆开阅览起来~ 只见书信开头言简意赅的写着: 凌肃兄,此信若到你手中,便是我命已归天!小女风舞孤身一人,实乃吾之牵挂、故而去之不安。今令小女上京投靠于你,望凌肃兄信守当年龙骨玦之诺,给予小女平安顺遂之照拂~故友洛羿绝笔! 凌肃看完洛羿书信,两行泪潸然而下。他一生视为知己之人只有洛羿。 十八年前洛羿失去爱妻携女远离京城,这一别他们俩人别说相见,连书信往来都没有。 凌肃一直以为洛羿已经决心和他断绝关系,所以才不再联络! 他为此神伤多年,而且也渐渐默认了他已经失去了洛羿这个至交好友。 哪曾想洛羿依然视他为友,并且还把爱女托付给他。 如此,他虽遗憾洛羿已经往生而不得见,可他没有失去洛羿这个朋友他也有不少的安慰! 至于洛羿请他照佛风舞,他乐意之至。何况龙骨玦本来就是他对洛羿的承若,护风舞余生平安他当然义不容辞! 凌肃哀伤过后,他抹抹眼泪对风舞说道: “孩子,以后你就安心留在我们瑾王府里生活,我会代替你爹爹照顾你的后半辈子,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留在瑾王府?”风舞蒙了蒙:“可是我只是完成爹爹的交代,东西送到我就要回兴城去,我没打算在京城定居。” 对风舞而言,就算京城是她的故里,可她对京城毕竟没有任何记忆和感想。 何况还要她从此定居在瑾王府里,这不是要颠覆她的生活吗? 就在风舞想着要怎么婉拒凌肃的好意时,阿愚插嘴道: “小姐,其实老爷还有些话没有告诉你。他让我见到瑾王爷后看情况再把他的遗愿全部告知于你!” 风舞从阿愚多出一封她不知道的信交给瑾王爷的时候,她就预感到洛羿交代给她的遗言并非全部。 她看着阿愚不解的问道: “爹爹的遗愿为何要见到瑾王爷才能全部告知于我?” “是啊,洛羿兄到底还有什么遗愿要见到本王才能交代出来。” 凌肃也好奇无比,难不成洛羿对他不够信任才有所保留吗? 阿愚看了看风舞,又看向凌肃恭敬道: “回秉王爷,我家老爷在病重时私下交代小人,等他死后就护送风舞小姐上京来找王爷。他说,若是王爷还愿意承认龙骨玦之诺,便让风舞小姐就此定居京城,婚姻大事由王爷安排。若是王爷忘了当年之约,小人便不必再提老爷的遗愿。方才小人见王爷对我家老爷的缅怀诚然至肺腑,又对风舞小姐以长辈之姿相待。如此,小人便可放心把老爷的所有遗愿都说出来。” 阿愚对凌肃说完又对着风舞说: “小姐,老爷一直没有告诉你,他让你交给瑾王爷的龙骨玦其实是你的定亲信物~也就是你与瑾王府结亲的信物。如今瑾王爷愿意承认这门亲事,那小姐便可安心留在京城,这也是老爷希望的,我们不用回兴城去了。” 风舞听得整个人都在状况外,她突然有一种现在讨论的事不应该跟她有关才是。 可是,她脑子里面又闪现出洛羿曾为了拒绝孟知凡的求亲而说出她已经定过亲的事。 当时她只以为那是洛羿为了打发孟知凡而编出来的理由,没想到这竟然确有其事。 得知父亲让她上京城的目的,风舞内心波澜起伏,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抉择才好。 凌肃已经完全了解了洛羿对风舞的用心良苦,他也不管风舞乐不乐意就拍板道: “风舞,我与你爹爹虽然多年音讯断绝,但并不影响我和他的交情。既然你爹爹有意把你交给我照顾,我对你爹爹又有过对亲的承诺,这件事自然不会空口白话。如今你没了爹爹,那我就是你的长辈,你且听我的话先在王府安心住下,至于后续该作何安排,我们不着急,你先熟悉熟悉王府再说。” “可是我……!” “风舞啊,你爹爹都希望你留在京城,那你就听我们的先住下,其他的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 瑾王妃也不容风舞多说拒绝的话,她利利落落的让下人收拾一个院落出来让风舞住下。 风舞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听从安排直接在瑾王府住下。 可是关于和瑾王府结亲的事,风舞是怎么想都觉得很困扰。 不过,困扰的其实不止风舞,瑾王爷夫妇也忧愁得不行。 他们只有一儿一女,长子~凌文熙,年二十。幼女~也就是当年与风舞同一天出生的~凌书瑶、现年十八,不过已经嫁人。 当年凌肃要和洛家结亲想的就是让风舞嫁给他的长子~凌文熙。 可是洛羿整整十八年没有和他联络,他也因此以为两家结亲的事不会有结果,毕竟当年洛羿并没有回应他对亲的意愿。 他为了等洛羿的音讯一再拖着长子的婚姻大事。 长子到了二十年岁,他实在不好再拖着长子不让他娶亲。 何况早几年的时候,他的长子不知何时与宰相家二小姐有了男女情意。 两家人见两个晚辈情投意合,阻拦却是不妥的。 只是凌肃还是一拖再拖,拖到儿子都年过二十了还没成家。 这不,前段时间凌文熙一过二十生辰,连圣上都看不过去,便私下提醒凌肃赶紧让凌文熙娶妻。 凌肃思来想去最终放弃与洛家结亲的想法,然后让人去宰相府为长子提亲。 这也真是天意弄人,瑾王府和宰相府刚定好亲,风舞就来到他们瑾王府,这可不把凌肃愁坏了吗? 他也没有别的儿子了,他总不能这时候去跟宰相府那边说他们瑾王府小时候定下的儿媳妇出现了,所以跟宰相府的亲事就此作罢。 这要是他们瑾王府闹出这样的事,那不是直接跟宰相家拉仇恨吗? 第10章 现成的新郎人选 凌肃因为不知该怎么兑现自己对洛羿的承诺而愁得坐立不安,他来回走着、还加上唉声叹气。 瑾王妃看他转来转去,转得她头都要晕了,她不得不出声制止道: “夫君,你就别转了,你就是转个几天几夜情况也还是这个情况,你愁也愁不了那么多。” 虽然瑾王妃自己也愁,可是事情不是就这么凑巧吗? 那谁能想到他们的儿子才定亲,风舞就出现。 故友的爱女来找他们,他们当然开心,可现在要说让风舞嫁入他们瑾王府可不是尴尬得很嘛! 凌肃停下脚步对着爱妻,他“哎”一声满是遗憾道: “我能不愁吗?洛羿把风舞交给我们照顾,我这也变不出另外一个儿子来……哎,早知道我就不该去宰相府提亲,这下可好,我怎么对死去的洛羿交代?要是风舞做不成我们瑾王府的儿媳妇,那我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就一个儿子,先别说我们是不是去宰相府下聘礼了,就是没有,我们文熙和宰相家的千金情投意合,你能生生逼着儿子抛弃心爱的人去娶风舞吗?” “风舞有什么不好?那孩子要模样有模样,要学识有学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怎么看怎么好。文熙要能娶了风舞,他还捡便宜了。” 凌肃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风舞也不过才来到他们瑾王府,他都还不算了解风舞。可是他心里却先入为主把风舞当成了宝来看待。 瑾王妃听他如此宝贝风舞,她忍不住笑着埋汰道: “风舞是好,好得不得了。可是你说怎么办,我就是现在再给你生个儿子出来也来不及了……我看,要是儿媳妇做不成,干脆我们收风舞当义女,回头我们再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只要风舞过得好,我想洛羿也不会有意见的。” “把风舞嫁出去怎么比在我们跟前看着安心?” “娶不进来,你又舍不得她嫁出去,难不成你要让风舞在我们瑾王府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们养着她一辈子不成问题,可她终归是要嫁人的呀!” 瑾王妃其实也巴不得风舞能做他们家的儿媳妇,如此再完美不过了。 说到该怎么让风舞日后的生活过得更好些,凌肃又是沉重一叹道: “当年是我对不起洛羿,我以王爷的权势要了那粒救命药。我自私的用那粒药救了你和书瑶,却让洛羿失去了他的爱人……!” 提起过往的遗憾,瑾王妃也心生愧疚,但她又安抚凌肃道: “夫君,这件事也是天意。何况,就算当时那粒药给了洛羿,雨芙也用不上。雨芙选择用自己的命换风舞的命。所以说,这其实也不怪你!”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时洛羿并不知道雨芙用不上那粒药。是他先一步到了何御医家求药,按道理那药是该给他。可是我当时害怕你出事,你母家又是威震一方的藩王。一旦你出事,我会痛苦不说,你母家必然也会追究,一旦闹起来,那就是朝堂不安的大事。所以我当时明知道会对不起洛羿,我还是……!” 要说有谁最理解凌肃的心情,那绝对是瑾王妃。她依偎在他身旁感同身受道: “洛羿也许埋怨过我们,可是他必然也是理解我们的。否则,他怎么会让风舞来投靠我们?而且我觉得洛羿让风舞来找我们并不全是因为他担心风舞孤身一人,他应该也是在告诉我们,让我们不必再为当年的事愧疚。所以,我们就尽全力好好照顾风舞,让洛羿和雨芙放心,如此,我们也算不负洛羿的嘱托了。” 事到如今,凌肃一时也没更好的想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 “夫君,我们去看看风舞吧,也不知道我安排的院落她待得舒不舒服,我们得多去关心她才行。” 瑾王妃其实已经尽一切可能为风舞安排最好的饮食起居。只是她还是担心风舞不习惯,或者拘束不安。 凌肃本也想去看看风舞,正好瑾王妃提起,他便欣然同意。 俩人走去风舞院落路上,在半道上遇到了正外出的凌霄冥。 看见迎面而来的兄嫂,穿着一身黑色锦袍更显傲然的凌霄冥主动上前恭身行了礼。 凌肃“嗯”着应了一声问道: “你这是要出去?” “是,军营内训,我过几天再回来!” “现在天下没什么大事,你也不必太累着自己,适当放松一下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别总是天天忙得不着家。” 可能是因为这个王弟是他一手带大的,因此凌肃对着凌霄冥总是不自觉的像个父亲一样的角色。 凌霄冥也敬重兄长,对兄长的一些训斥他心里就算不认同,他嘴上也不会反驳什么。 他再次躬身说了句“我知道啦”便行了退礼离开。 看了一眼凌霄冥离去的高大的背影,凌肃心里止不住的感到骄傲,骄傲的同时又混杂了阵阵头疼! 这个弟弟他就跟教养儿子一样养到这么大,优秀是真优秀,就是人冷寡得很。 听话的时候别提多让他安心,不听话的时候也能活活把他气得去了半条命! 反正,对于这个儿子一样的弟弟,凌肃总是在满意和不满意之中来回切换! 凌肃转身牵着瑾王妃的手继续往前走,没走两步,他突然停下脚步猛一回头看着凌霄冥消失的方向发愣的想着什么。 “夫君,怎么了?” 瑾王妃纳闷的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凌肃。 凌肃双眼一眯,仿佛有了什么决定,他神秘兮兮的对瑾王妃说道: “昔璃,你先前说我们没法让风舞做我们的儿媳妇,只能收风舞为女儿,然后再把她嫁出去,这样一来岂不是肥水流入外人田了?” 瑾王妃不明所以: “收为女儿,自然是要安排她嫁出去,我们再想留着风舞,那也是不行的。” “我们不收她做女儿,就让她嫁在我们瑾王府,这不就好了吗?” “嫁在我们瑾王府?难道你还真要和宰相府闹翻不成?” “不不不,我们和宰相府的亲事照旧不变。只不过你想做风舞的娘亲就做不成了,让风舞做你的妯娌你觉得怎么样?” 凌肃也是刚刚看到他那个明明很俊却冷得要命的弟弟才有的突发奇想。 他们瑾王府除了他儿子文熙,那不是还有一个没娶妻的现成新郎吗? 让凌霄冥娶风舞,这样他不但可以兑现让风舞嫁入瑾王府的承诺! 而且,他那个毛病多多,性格又冷傲的弟弟也能完成终生大事! 呀呀呀,要是这事真能成,那简直是完美得他睡着了都能笑出来! 第11章 风舞心生离去之意 凌肃把自己新起的主意这么一提,瑾王妃先是愣着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恍然大悟,只是她马上又觉得很不实际的否决道: “我看还是算了吧,就霄冥那臭脾气,我怕来十个风舞都罩不住他。别回头没让风舞过上舒心的日子,反倒害风舞伤心难过,这不是让我们更对不起洛羿吗?” 瑾王妃对小叔子凌霄冥出色的能力欣赏是欣赏。可是女人看男人总归是有所不同,男人在外面的能力再好,回到家一点不懂体贴温柔那也是白搭。 就凌霄冥那寡情冷酷的脾性,哪个好女子到了他身边都怕不敢好好喘口大气。 只要一想到柔软似水的风舞配严肃冷情的凌霄冥,瑾王妃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 凌肃却另有一番看法,他耐心对瑾王妃说道: “你的顾虑我明白,但是霄冥只是表面严肃,其实他外刚内柔。再说风舞,你别看她柔弱,其实我一看她我就知道她随他爹爹的本性~外柔内刚。所以说,他们俩人要是能结合为夫妻,搞不好是天作之合呢!” 瑾王妃一听“天作之合”这个词,她就差没翻白眼的说道: “你可得了,你也不想想这些年你找了多少个能和你那宝贝弟弟凑成“天作之合”的女子往西院送,结果哪个不是被他气急败坏的轰出来?别的女子被霄冥轰就算了,你让风舞去受那罪我可不乐意。” 说起给凌肃冥安排亲事,这些年凌肃夫妇所操的心可不少。 什么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王公贵族的嫡出千金,他们夫妇是撒网式的捞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出一个能让凌霄冥肯接受的王妃人选。 最后他们连京城外的闺秀都列入名单来考虑,可问题是他们看得上的闺秀到了凌霄冥那里都不吃香。 因此,要说凌肃对凌霄冥还有什么操心的事,那就绝对是凌霄冥的终生大事了。 以前凌肃是怎么都拧不过凌霄冥的固执。加上凌霄冥战功赫赫,朝堂大事他倒是很有分寸不会一意孤行。 可要说到私事,连圣上都要看他几分脸色,他要是不乐意接受的,谁来说他,他也不听,就是我行我素得很! 不过,作为兄长的凌肃这次已经决心怎么样都要把这头疼的事给解决了去。 自然的,风舞成了他心中那个最理想的人选。 凌肃夫妇来到风舞的住处时,风舞正闲着没事在树荫下书写着什么。 听到通传,风舞不紧不慢的轻放下笔才对着凌肃夫妇欠身行礼。 已经恢复女儿装扮的风舞着实惊艳了凌肃夫妇的双眼。 瑾王妃笑着上前握住她的手让她随意就好。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风舞好一番后才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穿着男装的时候只觉得够美了,不想换上女装更不得了……真真的是个好美人,长得多沁人心脾!” 瑾王妃这才赞叹完风舞的美貌,接着她又看了看风舞书写的字帖满眼赞赏的拿起来仔细一品问风舞道: “这是你写的字?” “是,让王妃见笑了!”风舞谦虚着。 瑾王妃唤凌肃过来一起看着说: “夫君你看,风舞的字散发的气韵是不是和雨芙的很神似?” 凌肃也仔细看着点点头说: “下笔柔如丝绸,收笔刚如剑锋,真乃行如流水,一气呵成,确实像足了雨芙的笔韵……当年我们还总说洛羿的书法其实还不如雨芙的好。要是他们都还在,我们现在……。” “好好的你感慨那些难过的事做什么,你也不怕惹风舞伤心!” 瑾王妃推了推凌肃提醒他别再说那些不该提的伤心事。 “呃……是是是,看我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该骂。” 风舞虽有感触,却也平和道: “王爷、王妃不必顾虑太多,我虽遗憾父母早逝,独留自己孤身一人,但我依然乐观往前,毕竟活着的人总要活着。何况,我也不能让爹爹和娘亲在天不得安心。” “对对对,你说得对。活着的人要活的好才是对逝去的人最好的安慰。” 瑾王妃赞同着一边拉着风舞坐下,一边又道: “不过,你可不要说自己孤身一人这种话。你爹爹让你上京来找我们不就是为你找家人来了吗?以后啊,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瑾王府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们瑾王府的孩子,知不知道?” 于风舞而言,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一趟京城之行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 说实话,她这才来到京城不过短短三天而已。 头一天住在外面的客栈,她想着第二天把东西送到瑾王府,然后再逗留个几天好好看看京城就返回兴城恢复她以往的生活。 现在她不但不能说回去就回去,反倒是有点骑虎难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尤其是瑾王爷夫妇的热情是一上来就把她宠护得云里雾里的。 他们给她准备的这个别院大得她走出来都怕迷路。给她准备的锦罗绸缎,金银首饰更是一箱一箱的来。 还有那些伺候的下人里里外外也安排了十几个,她到现在还没认清谁是谁。 风舞在兴城的时候虽然也是吃喝不愁,可是这么奢华的日常生活她是真没有接触过,最主要是她其实并不习惯被人簇拥着嘘寒问暖的。 因此,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回兴城更适合她。 于是,她趁着这会瑾王爷夫妇来了,她便事不宜迟的表明道: “王爷,王妃,风舞很感激你们对我的厚爱,我也知道你们是真心想对我好。可是我想过了,我觉得我还是回兴城去比较好。一来那是我长大的地方,二来我习惯了简单不拘束的生活。再有就是哪怕我爹爹希望我留在京城,可我还是不想给王爷、王妃添加负担。而且我有阿愚和夏云陪着,我并不孤单,所以你们千万别为我操心!” 风舞没有真正接触过高门贵户的规规矩矩,但就这么两天时间,她在这瑾王府里也算深有感触了。 她不知道一向无拘无束的自己是不是可以无所谓的留在瑾王府里生活。 何况,不管瑾王爷夫妇对她有多真诚,于她而言也还是陌生的,她无法心安理得的去接受他们的馈赠! 第12章 安心留在瑾王府 风舞突然表明去意的想法直接把凌肃夫妇的思绪给堵了一下,他们先是难以理解的面面相觑,而后又一同看着风舞,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风舞意识到自己可能让他们失望了,于是又赶紧解释道: “王爷,王妃,你们千万别多想,我想回兴城只是我自己觉得那样更妥当……。” “风舞,是不是我们哪里怠慢了你?还是你觉得我们对你没有好心,你信不过我们?” 瑾王妃抓起风舞的手慌得一脸不知如何是好,好像她对风舞做错了什么一样。 “不是,我怎会这样想,我只是……。” 轮到风舞不知所措了,她的本意只是不想麻烦瑾王爷夫妇,哪曾想他们这么不希望她离开! 凌肃也怕风舞去意坚决,所以一着急软话硬话都一并劝风舞道: “风舞,你是不是担心在我们王府规矩太多,以后日子过得不能随心所欲?要是这样的话,你放一万个心,你以前是怎么过的现在还怎么过。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们都听你的。可你千万不能再回去,你要是就这么回去兴城,那我们死后怎么去见你父母。你爹爹就是因为不放心你才让你来找我们。结果你这才来两天就说要回去。那你这不是让我们不仁不义,你自己也违背你爹爹的遗愿了吗?再说,你现在上无父母,又没有嫁人,你爹爹既然把你交给我们,我们就是你的长辈。日后你的婚姻大事你爹爹也交给我们为你操持,你不听你爹爹话,我们可不能不顾你爹爹的嘱托。所以说,你至少多待些时日再做打算也不迟,何必马上就说要回去呢?” 凌肃嘴上一副长辈姿态,可其实他也和瑾王妃一样,神情不自觉的又急又慌。 这让风舞顿时很愧疚,她没想到她只是预先告知自己的去意会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 她心一下软下来便说: “王爷、王妃,你们别着急,是风舞错了。我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却没顾及你们关心我的心意……只是这里的一切我确实陌生,再加上我真的不知道爹爹帮我对过亲,所以我……!” 其实,说来说去,风舞不知该怎么应对的并不是定居何方,她的姻亲大事要被他人安排才是她心有防备的根源。 当然,这也不是说她对凌肃夫妇不信任,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婚姻大事关乎她的后半辈子,她甚至都还没有去思考过何为嫁人? 凌肃夫妇毕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他们岂能不懂风舞内心的无助和迷茫。 瑾王妃心里暗暗心疼风舞,她慈爱的握住风舞的手说: “风舞,你心里想什么我和王爷都明白。其实我们留你一方面是因为和你爹爹的承诺,但更重要的是我们确实喜欢你。不瞒你说,我们俩唯一的女儿早两年已经出嫁。因此看到你我们就感觉看到了她一样。先前我还跟王爷说,要是你无缘嫁入我们瑾王府为儿媳,我们就收你为义女,从此代替你父母照顾好你。至于你的婚姻大事,虽说你的年岁也不该再拖下去了,可我们不会对你冠着长辈之态不顾你的意愿随便就把你嫁出去。而且没有选到好人家,又或者你不愿意的人家,我们也不会强求。我们只希望你能安好快乐,因为这是你爹爹娘亲希望的……风舞,你能懂我们的心情吗?” 瑾王妃说得慈然至腑,她眼中的湿润更让风舞感受到她的真心。 风舞想到自己已然无亲无故,如今突然多出一对这么平易近人的长辈如此待她,她也不自觉的湿了双眼。 原本她以为她想清楚了离开京城是必然的,可这会她突然有点贪念凌肃夫妇的关怀。 一个人无亲无故哪能真的可以做到坦然面世。若是身边有坚实的依靠总也比无依无靠来得安心。 不过,风舞也很清楚人世间最好的依靠最终还是自己。 终有一天,眼前再好的长辈也会像她爹爹娘亲一样不能护她一生。 所以,她也暗暗告诉自己要尽可能自己掌握自己的未来。 当然,对于凌肃夫妇的好心,她现在可以贪心她就贪心一下吧。 于是,她抿唇暗暗隐没眼中的泪水笑着对凌肃夫妇说: “风舞听你们的,我会安心住下,也会好好接受你们对我的爱护……只是,我能不能提几个要求?” “可以可以,你说你说!” 瑾王妃乐得双眼都笑弯了。 “就是就是,多少要求都行!” 凌肃也激动得要无条件满足风舞。 风舞生平第一次被身份这么尊贵的人当成宝一样对看待,她是又感激又有点无所适从。 但两个长辈这么不摆架子,她也放松着心情小小请求道: “王爷、王妃,我一向习惯了简单的起居。所以这院子的下人能不能留下几个就行,我平时有夏云近身照顾就够了,人多了我有点不习惯。还有,你们送我的衣裳首饰也很贵重,我心里多少有负担……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选一些我喜欢的留下,其他的你们让人送回库房可好?” 凌肃夫妇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风舞的这点要求那都不叫事。只要风舞愿意留下,什么都好说。 应了风舞的要求下人该撤的撤了,贵重的衣裳首饰该回库房的回了库房。 不过,细心的瑾王妃让人搬走了风舞不喜欢的东西,她又让人搬了一堆好东西到风舞的院子里。 这次搬来的好东西风舞还真舍不得拒绝,因为瑾王妃让人搬来的全都是各类书籍,很多还是古版绝本。 再有那些上品的笔墨纸砚、古琴玉棋更是样样俱全。 风舞是看一样喜欢一样,摸一样贪心一样。 就这样,风舞在瑾王府被这些她喜欢的东西包围着,她的日子过得倒也丰富愉快! 转眼七八天光景又过去了,京城的气候更显寒冷了。 也唯有这寒冷的气候让风舞不那么称心。 这日晨起,天色开明爽朗,一看就是太阳明媚的日子,这也代表今日会暖和一些。 平时要是有太阳,风舞就会在太阳下要么书画、要么就是仰面只享受阳光的温暖什么也不做,直到阳光移位出了她的院落为止,她才会返回屋里避寒! 第13章 坦率天真的好色鬼 虽然不习惯寒冷的气候,不过风舞还不至于因为天冷就不愿动弹。 平时她虽然不怎么出去,但每日她也会去找凌肃夫妇请安问好。 今日瑾王妃应皇后娘娘邀约进了宫,所以她也不用特意出去。 她本想找一本没看过的书籍静下来好好阅览。 谁知她才刚看一会就有人来通报说有人来访。 风舞纳闷会是谁,但能进得来瑾王府直接来到她住的~碧玺苑~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人。 等客人进来时,竟不是只有一人,而是两个和她年岁差不多、看起来关系也很亲密的一男一女。 “请问你们是……?” 风舞看着同样满眼好奇的打量着她的俩人。 其实从外貌上来说,风舞大致看出了那年轻男子应该就是她听过却不曾见过的瑾王府的世子,也就是瑾王爷夫妇的儿子~凌文熙。 这段时间她在瑾王府只和瑾王爷夫妇交流得多,见也是只见过他们……啊,不是,瑾王爷的王弟她也算见过。不过没什么交流,就只是第一天在瑾王府门口差点闹出事端那次有过短暂接触而已。 后来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听瑾王妃说冥王这段时间都待在军营指挥什么特训,所以才不着家。 至于世子~凌文熙与丞相府的二小姐定亲后也外出了……总之风舞至今还没见过凌文熙。 风舞猜得没错,来的俩人中的一人就是凌文熙,他打量完风舞,又听她询问,便落落大方的笑应道: “我是瑾王府世子~凌文熙!她是……。” “我是傅蜜雪,文熙刚定亲的未过门妻子。” 傅蜜雪眯眯笑着爽朗的对着风舞自报家门,一看她明朗无忧的脸,再听她脆甜的声音就知道她是一个备受宠爱、天性纯良的好女子。 风舞见俩人似乎都带着友好前来,她张口刚想说什么,谁知道傅蜜雪突然跟看见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越凑越前几乎就要贴上风舞的脸睁大着她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嘴里似嘀咕似感慨道: “好险啊,就差一点我八成就要成为弃妇了!” 傅蜜雪没头没尾的话让风舞摸不着头脑,她微微后退尽可能避开傅蜜雪的“亲密”审视轻问道: “傅姑娘何出此言?” 傅蜜雪仿佛没留意到风舞的尴尬,她红唇娇俏一嘟说: “我听说你是瑾王府为凌文熙小时候定下的娘子?我原来还以为是个一般般的普通人,不足以为惧。可是你竟然长得这么不像人,要是文熙没跟我定亲,搞不好他都要选你不要我了……!” “蜜雪,你胡说什么,什么叫人家不像人?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凌文熙无奈得一把拉住傅蜜雪,免得她的脸一直不受控制的往风舞跟前凑。 傅蜜雪不以为然,她甩了甩凌文熙的手实话实说道: “我哪有胡说,这位姐姐长得就不像人。反正我没见过这么美的人,要我是男人,我九成会抛弃你移情别恋专门来喜欢这位姐姐。” “你说什么?” 凌文熙嘴角一抽,他这未过门的妻子会不会迟早有一天总会让他脑门炸裂开? “这位姐姐美得是个女人都要妒忌,是个男人都会被倾倒,难道你不觉得吗,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不觉得这位姐姐美?” 傅蜜雪很认真的问着凌文熙,她真不觉得自己夸大其词。 刚刚她一进门看见洛风舞的一瞬间就大大的被惊艳到心底里去了。 说真的,美人她见多了,可是那些美人再怎么美好像都是千篇一律的。 洛风舞不同,绝对的与众不同!她五官精美就不用说了。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好像带着让人无法形容的光,一种由灵魂里散发出来、让人忽略不了的光韵。 风舞听着傅蜜雪真真的夸赞,她一时间忍不住轻呵而笑,她话都不知道怎么回才好。 她这随意一笑又让傅蜜雪看得目瞪口呆的捂住嘴喃喃自语道: “完了完了,我竟然要开始痛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否则我就能尽情的爱慕这位风舞姐姐了……。” “傅蜜雪,你什么意思,你看见美人连性别都想换过来去喜欢女人吗?” “这时候如果可以换成男儿身,我十分乐意!” “刚刚你不是还说非我不嫁,谁都不能把我从你手中抢走吗?怎么现在听你的意思为了可以喜欢女人,你要变成男人不成?我在你心里是可以随便被替换的吗?” 凌文熙心肺都有点不得劲了。他外出期间并不知道父母小时候帮他定下的姻亲找上门了。 他更不知道他的父母会如此看重这个他一直以为只能闻其人不能见其人的“娘子”。 从小他就知道他和什么人定了亲,但是等了多年也没什么结果,他也就不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和小他三岁的傅蜜雪相识,俩人不知不觉产生了男女情意。 他二十生辰一过,便对父母表示就算他真有所谓的未婚娘子,他也不等,更不会娶,因为他要娶傅蜜雪。 当时洛风舞也确实还没个影,他父母也不好再拖着他,因此才顺了他的意去宰相府提亲的。 这也好在他和傅蜜雪的婚事先一步敲定了,否则以他父母对洛风舞的喜爱,他和傅蜜雪的婚事肯定是成不了的了。 不过,庆幸的是他父母是通情达理的人,更何况大名鼎鼎的瑾王府和宰相府的婚事京城没人不知,要是突然解除亲事,那事情就大发了! 因此,凌文熙得到父母保证不会强求他娶洛风舞后,他也真的大大的松下一口气。 只是松一口气是一回事,还不那么放心又是一回事。 他看着是大大方方的带着傅蜜雪来认识认识洛风舞,其实他另一个目的是要亲自确认一些事。 毕竟洛风舞那么得他父母喜欢,万一洛风舞不愿意放弃和瑾王府的婚事,那他的婚姻大事很可能还会生变故! 因此,刚好傅蜜雪一大早也来找他,他便干脆带着她一块来见风舞,这样他可以更明确的让风舞明白他已经有心爱的人。希望她就算有嫁入瑾王府的想法也尽快打消了去! 第14章 夫君变哥哥更好 凌文熙带着点小人之心前来找风舞,但这会他有点后悔带傅蜜雪一起来了。 因为傅蜜雪虽然坦率天真,可是偶尔天真起来也挺让他头疼。 这不,他这才随口问她~他是不是随便可以被替换~她还真是想都不想的回道: “一般人替换你,给谁我也不换!要是这位风舞姐姐换你,我拱手相换,保证不带商量和犹豫的!” 傅蜜雪嘴里敷衍的应着凌文熙,她闪着色眯眯的双眼却毫不避讳的盯着风舞看。 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宰相府里受尽宠爱的二小姐脑袋不但不装文墨,而且还特别“好色”。 但凡是美得耀眼的人也好,物也好,她能看个三天三夜都不带累的。 据说凌文熙就是被她追着看啊看,看到最后她干脆缠到手直接当夫君了! 如果不是凌文熙已经十足十的了解自己未来的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她那天生的“癖好”,不知道的人一般都要被她吓得退避三舍。 他知道傅蜜雪对风舞不合时宜的举动纯属只是欣赏而已。 不过为了防止傅蜜雪再“丢人”,凌文熙把她拉到他身后,然后才对风舞歉意道: “洛姑娘,蜜雪没有规矩多有冒犯,不过她没有恶意,请你不要见怪。” 风舞看得出来凌文熙对傅蜜雪的宠护,她其实没觉得被傅蜜雪冒犯了,反倒觉得有趣得很,她笑道: “傅姑娘纯爽趣欢,她夸人的方式虽然是我见所未见的,却也觉得新鲜好玩!” 以前风舞和爹爹半隐居在山野之中,偶尔下山去到人群中即便穿着男装也会吸引众多追随的目光,各种夸赞她容貌俊俏的言词多不胜数。 因此她什么赞美的话都听过,唯独没听过像傅蜜雪说她长得“不像人”这种不知是不是叫赞美的话。 凌文熙见风舞其实不甚在意傅蜜雪的失礼,他也就略过说道: “洛姑娘不介意就好……另外我和蜜雪今日过来打扰是想和你先认识一下,因为我昨天夜里才回到京城,今日一早我去跟父王和母妃请安他们才告诉我你突然出现……我是说我挺震惊的,因为我一直都以为我小时候定过亲的事是不存在的,毕竟这么多年……!” 凌文熙说着说着开始有点难言之隐一般表达得不是那么的流畅。 不过,静心听着的风舞似乎明白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而且看来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完的话,所以风舞淡笑着请凌文熙和傅蜜雪一块坐下为他们添了热茶她才看着凌文熙说道: “世子昨儿夜里才到家,今天一早又听说我住在瑾王府,而且还受王爷王妃的宠护,世子大概因此心里着急了吧?” 凌文熙似尴尬又似不解道: “洛姑娘何出此言?我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世子难道不是担心我这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娘子”有可能决心非你不嫁、从而导致你和傅姑娘的婚事生变吗?” “这……我……!” 凌文熙这一下真尴尬了。 “哇,凌文熙这人肚子里藏着的事都是里外各一套,我到现在都还不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没想到你才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好厉害啊!” 傅蜜雪一下就把她心里所感受到的直溜溜的说了出来,看她那发光带笑的双眼就知道她对风舞的喜欢又更上一层楼了。 “蜜雪,这时候你是不是不扯我后腿比较好?” 凌文熙对傅蜜雪没心没肺的直白简直是爱恨交加。 他一直觉得他就是因为她的天真才喜欢上她的,但现在他认为她要是能有那么一点点城府他会更爱她! 风舞见他们俩人和谐又好像不和谐的画面,她轻扬平和的微笑对他们明说道: “世子,傅姑娘。其实我也是来到瑾王府才知道自己和世子定过亲。不过我很庆幸世子和傅姑娘情意相投定下了天作之合的亲事,如此我便可以不用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因此,我可以很真诚的告诉你们,我真心恭贺你们即将大婚。日后即便我和瑾王府难免亲近,那也仅是亲人或友人的关系,绝不会是姻亲之缘。” 目前而言,风舞在瑾王府所感受到都是舒心的。 凌肃夫妇待她如女儿,什么压力都没给她……不过要说没压力也不是,因为他们对她太好了,好得她总感觉受之有愧! 凌文熙没见到风舞之前心里总有点不那么安心的多疑。 现在与风舞浅浅交流过后,也许是因为风舞整个人所流露的气息都让人觉得很干净,因此他对风舞很快就消除了不友好的想像。 而且风舞没有拖泥带水直接表明了她亦无心嫁给他的想法。如此一来,他也对风舞大方坦然道: “洛姑娘你说得没错,我直到刚刚之前还对你有所戒备,因为我和蜜雪已经互许心意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可你这般大方坦言,我再多想那我就真的小人之心了……另外,只要你愿意,我也不介意把你当妹妹一样对待,我们可以成为亲人,你说呢?” 风舞看着给人感觉还不算十分成熟稳重的凌文熙,她相信他此刻是带着一颗真善的心来面对她的。 她似乎也没有拒绝他好意的理由和必要,于是她也笑笑点头半幽默道: “虽然我遵从爹爹的遗愿上京来的时候我真不知道爹爹是让我来找“夫君”的,我更没想到我的“夫君”早就丢了。但是丢了也好,不丢我哪来的“哥哥”?” “呵!”凌文熙阳朗笑:“这么说你其实很开心丢了我这“夫君”?” “我不想说谎,现在对我来说,你成为我“哥哥”可比成为我“夫君”更容易让我接受!” “原来我堂堂瑾王府的世子竟然也会有遭人嫌弃的时候,我是不是没想象中的那么香啊?” 真不怪凌文熙受到打击,在此之前,他还自认为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定是个香饽饽。 事实上因为瑾王府的身份地位,他这个世子的确从出生起就是受众人追捧的贵公子。 京城里都不知多少名门望族的千金想和他这个瑾王府世子结亲。 结果洛风舞这个正儿八经和他定下亲的“未婚娘子”一来就言明他在她那里不怎么香。 他为此本来应该无所谓才是,可是这会他突然有种不是滋味的感受,毕竟他没被人嫌弃过啊! 第15章 风舞要棒打鸳鸯? 凌文熙自我的嘲弄引来风舞的娇笑难得扬高许多。 傅蜜雪也觉得好笑,不过她笑得可就没那么矜持,她一边大笑一边指着凌文熙泼上一盆冷水说道: “凌文熙,你现在知道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吧?也就是我把你当块宝一样追着你跑,亏你一开始还那么不屑我的青睐。你看看你现在到了风舞姐姐面前你都不值钱了,你刚刚还好意思扬言说要是风舞姐姐想嫁给你,你也坚决不娶。没想到人家风舞姐姐都看不上你……!” “傅蜜雪,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我已经非你莫属了,所以你就不把我当一回事了?” 凌文熙一张脸都皱成了一团,他真搞不懂他怎么就栽在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手里了? “人家不都说到手的东西价值都掉半吗?再说,反正你已经是我嘴里煮熟的鸭子,飞也飞不走,我还那么费心干嘛?” “你……!” 凌文熙感觉他头顶在冒烟,他吊瞪着浓眉对傅蜜雪火大的道: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跟在我身后追着我满京城跑的日子?我不值钱你还堵我整整一年?有本事你现在就说你不嫁给我了,你看我会不会在乎你稀罕不稀罕!” 凌文熙和傅蜜雪相识相爱的过程也算是打破常规得很。 因为凌文熙是被傅蜜雪主动出击缠到手的。 真是说出来别人都不信,傅蜜雪看到凌文熙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 迷住就迷住,可傅蜜雪是一点矜持都没有,她直接明明白白的追起了凌文熙。 起初俩人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凌文熙只当傅蜜雪是个没矜持又不懂礼数的普通女子,他根本看不上她,甚至可以说是嫌弃的。 而傅蜜雪就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明说她不但看上他了,她还要嫁给他。 后来,他们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凌文熙只觉得不敢相信丞相家的嫡出千金竟然这么不懂“矜持”为何物! 再接触的时候,凌文熙才明白傅蜜雪不是不懂矜持,她是骨子里就没有矜持这种东西。 可是奇怪的是,凌文熙对傅蜜雪的感觉不知不觉从一开始的讨厌渐渐变成了吸引。 她扮成男儿装堵在瑾王府门口等他,然后他去哪她就追到哪……总之她就是阴魂不散的追着他满京城跑。 追着追着,凌文熙竟然渐渐习惯了她的纠缠。 她要是突然几天不跟在他身后他就心思思的会去猜想她去干嘛了,又或者他会以为她可能是没耐心就放弃纠缠他了。 可是每当他这么以为的时候,傅蜜雪又会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证明她不可能放弃追着他跑。 直到有一次傅蜜雪竟然整整一个月没出现,凌文熙才不得不承认傅蜜雪已经住进他心里了。 于是他派人去打听傅蜜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才知道傅蜜雪生病一直好不透。 丞相夫人为此严令她病不好不准出门,而且丞相夫人觉得这个女儿她平时太放纵,导致她玩得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于是便决定等傅蜜雪病一好就给她定门亲事让她快点嫁人快点懂事。 傅蜜雪听到家里要把她嫁出去,她一着急病更好不了,这才一病就病了一个月还出不了家门的地步。 凌文熙得知傅蜜雪就要被家里找婆家嫁出去,他第一反应是着急,他怕傅蜜雪嫁给别人。 当然,凌文熙没有让这种事发生,因为他没有犹豫便主动去了丞相府“看望”傅蜜雪。 他无端端的上门找人家未出阁的闺女,这事自然就没那么好忽悠。 不过他也没打算让人觉得他和傅蜜雪之间不清不楚的。 反正被傅蜜雪追缠了一年,他也确定自己对她上了心,于是他和傅蜜雪情投意合的好事就在两家人之间公开了。 俩人在风舞来京城之前就顺顺利利的定了亲。 只是傅蜜雪自从靠自己的本事拿下凌文熙后,她对他的态度就不再痴缠不休。 当然,这不是说她真的对凌文熙厌旧了,她只是在他面前更加释放她的种种本性。 她好像很喜欢故意惹凌文熙生气,每次他被她气得恨不得掐死她又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的时候,她更加乐此不疲的就是要惹他。 这不,凌文熙赌气说起了硬话,傅蜜雪不但不急不怕,她还不痛不痒的说: “你不稀罕就不稀罕呗,趁着我还没过门,你不乐意你就“退货”。反正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美男子,我再找一个又不难!” 一直不动声色看着他们斗嘴的风舞没等凌文熙接话,她突然一脸认真的先接了傅蜜雪的话正儿八经的说: “呀,如果你们愿意就这样把婚退了,我也是可以嫁给世子的。毕竟世子要样貌有样貌,要家世有家世,最重要的是要修养有修养,是我欣赏的男子汗。要是能嫁给他,我一点损失都没有,挺好的呢!” 傅蜜雪的笑容因为风舞所说的话而顿僵着,她那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让人看得有点滑稽。 其实别说傅蜜雪,就连凌文熙也愣得仿佛像个哑巴一样张嘴又吐不出什么话来。 风舞看看凌文熙,又看看傅蜜雪,她依旧一脸认真的道: “怎么,你们不信我?我没说笑,我虽然不会主动棒打鸳鸯,可是如果是你们自己散的,我不介意嫁入瑾王府做世子妃哦!” “风舞姐姐,你……你不是说你不愿意嫁给文熙吗?” 傅蜜雪小嘴都扁起来了,亏她还以为风舞绝对不会跟她抢夫君,可风舞怎么好像说一套做一套呢? “我没说不愿意啊,我只说不太能接受而已。” 风舞理直气壮的辨明自己的立场。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 傅蜜雪还是不敢相信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样了。 “当然不是一个意思,“不愿意”是没可能。“不太能接受”就是还有可能的空间……我见你们俩还没成亲就又是不稀罕,又是退货的。既然如此,我这个同样正经和世子订过婚的人要回归原位也是顺理成章的,毕竟我和世子也是有父母之命的姻亲,对吧?” 风舞说得有板有眼,合情合理,最关键是她看起来半点不似玩笑,好像她随时都可以准备好嫁入瑾王府来一样! 第16章 依然觉得飘零的身心 风舞本身给人的感觉就是知书达礼、表里如一的有教养之人。 因此,不管她说什么,别人大概都会觉得她所说的话不掺半点虚言。 凌文熙和傅蜜雪此时此刻就是这种感受,他们都以为风舞所言是认真的。 因此,凌文熙沉着脸露出了他的不满,他明显不客气的说道: “洛姑娘,你看起来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你刚刚还言明没有嫁给我的想法,可你现在又有这样的心思,难道你是这么表里不一的人吗?” “就是,亏我刚刚还喜欢你喜欢得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我告诉你,你要是真要跟我抢文熙,你就不是我喜欢的姐姐,而是我讨厌的情敌。” 傅蜜雪也翘嘟着红唇生气的表明立场。 风舞灵动的趣眸直视着对面那两个已经十指相扣的爱侣,她隐隐一笑问道: “这么说,你们现在依然一个愿娶,一个愿嫁?” “我此生非蜜雪不娶!” “我此生非文熙不嫁!” 凌文熙和傅蜜雪异口同声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风舞终于忍不住“噗呲”一笑: “见你们这么“同仇敌忾”的向我示威,看来我刚刚是杞人忧天了。我还真怕你们吵起来后一个不娶了,一个不嫁了,最后搞得我要嫁。现在我倒是安心不少,因为我终于明白你们恩爱的方式原来走的是口是心非的路线。” 风舞逗他们逗得明眸都眯弯起来了,原来和人开开玩笑可以这么开心。 她刚刚也是见凌文熙被傅蜜雪气得都要红脸了,她才故意“横插一脚”逗他们一逗。 这一逗果真让他们两个就要吵架的爱侣立刻上演夫妻命运共同体一致对外! 凌文熙和傅蜜雪俩人面面相觑,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才意识到风舞只是和他们开了一个一本正经的大玩笑。 不过,比起傅蜜雪,凌文熙真是尴尬得不行。 他比风舞大上两岁,就算他不够成熟,那起码也不能在比他还小的风舞面前这么幼稚。 他和蜜雪在风舞面前一会幼稚的拌嘴吵架,一会又同声同气的对风舞“示威”表忠贞,活像人家风舞是个搞破坏的恶人一样。 真亏他好意思跟风舞说要做她的哥哥,这一看不知道的都会以为风舞是姐姐,他才是弟弟……哎,好丢人! 风舞似乎看出了凌文熙的懊恼,她暗暗隐笑有意调侃道: “是我的玩笑开得太过头了,使得你们真以为我要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不过我觉得我这玩笑开得好,不然你们这会恐怕还在吵架,而不是这般十指相扣的恩爱着!” 凌文熙和傅蜜雪同时看向他们不知何时相扣在一起的手。 这时他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他们相扣的手反而握得更加紧贴。 “风舞姐姐看起来一点不像会耍人的样子,至少比我差远了。没想到你耍起人来比我还像样。” 傅蜜雪皱皱两腮嘀咕抱怨着,不过一转瞬她又眯眯笑着。 这证明风舞刚刚开的玩笑在她这里已经雨过天晴,她又乐嘻嘻的喜欢着风舞了。 风舞并不介意傅蜜雪的抱怨,不过她也没再就此回应什么,只是温温一笑了之。 没了困扰,凌文熙也笑笑就过了。他现在对风舞有了更深一步的认识,他觉得以后不管和风舞以什么身份相处都不会太难。 如果他的父母真那么喜欢风舞,他并不介意风舞成为瑾王府的义女。 他的亲妹妹凌书瑶早几年就远嫁到千里之外的四大藩地之一的~南贺国。 书瑶这一嫁就三年没和娘家人相见过,他父母也时常思念着书瑶。要是风舞能做瑾王府的义女对他父母也是一种安慰! 凌文熙和傅蜜雪第一天和风舞打交道便出奇的趣味相投,因此三人又东聊西说了好半天才完事。 风舞送走客人后,天色就见晚了,她在院子里仰头定定的看着净爽的天空出神。 夏云从屋子里出来把孟知凡送给风舞的貂绒披风披搭在风舞身上系好,然后她也看着天空问道: “小姐,你在看什么,天上有什么吗?” “今天是十五吧?” 风舞答非所问! “是十五……时间过得可真快,我们离开兴城到现在都已经两个多月了,我都开始想我们兴城的家了。” 虽说风舞在哪,夏云必然跟随在哪。可她毕竟是兴城土生土长的人,远离家乡后,她的思乡情也会油然而生。 风舞浅浅一叹说: “是啊,我也想兴城的家了……今日十五,天又那么干净,今晚的月亮一定很圆满。” “原来小姐刚刚看着天空是在想今晚的月亮啊!” “都说月是故乡圆!我就是好奇京城的月亮和兴城的是不是有所不同!” 虽说阴差阳错的留在了京城,又得瑾王爷夫妇如待亲生女儿一般。 可是风舞心里至今还是觉得自己依然像一个飘零的人不知何处才是家! 这也是她刚刚突然遥看天空寄思月亮的原因。 瑾王府再好,可终归不会是她最终的落脚之地吧? 风舞内心无声的问着自己,怎样的选择才是适合她的呢? 夏云没有看出风舞的忧虑,她自然的回着风舞的话说: “月亮就这一个月亮,是圆是缺去到哪都一样。不一样的只是看月亮的人心情不同罢了!” 听夏云这么一说,风舞笑而不语。可不是吗,月亮哪里会有不同,不同的不过是心境不同而已。 “小姐……!” 夏云突然有点欲言又止! “怎么了?” 风舞看着夏云。 “我们以后真的不回兴城,从此留在京城吗?” “你是不是不想定居在京城,想回兴城去?” “那倒不是,我反正都会跟着小姐,所以也无所谓会在哪安家。我只是感觉小姐好像还在犹豫要不要把瑾王府当家,我担心小姐心里会觉得孤单无助。” 夏云跟着风舞多年,就算她心思不如风舞的细腻,但对风舞的所思所想她多少也能感应得到。 风舞知道夏云在心疼她,平时她偶尔也愿意跟夏云说一说心里话。 只是大多时候她习惯自己思考、然后给自己答案。 有时如果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忧愁她更不会轻易主动说出来,免得自己困扰也让身边的人跟着操心! 第17章 温泉相遇尽狼狈 风舞不为人知的内心确如夏云所说,她是孤单无助的! 不过,她用很淡然的微笑安抚夏云说道: “如果爹爹希望我落居京城他比较安心,我留下亦无不可。何况等阿愚把兴城家里的东西都运来京城后,不管以后我们是不是留在瑾王府,兴城都没必要回去了。” 被瑾王爷夫妇真诚挽留下来后,风舞思考一番便决定让阿愚回一趟兴城把有用的东西收拾好带来京城。 至于以后何去何从,风舞还没有想那么远。她唯一确定的是八九不离十不会再回兴城去! 夏云不在意风舞最终会有什么决定,反正她只管跟随就好。 她看天色就要黑下来,便提醒风舞回屋里去,因为外面越来越冷了。 可风舞却拢了拢身上的貂绒披风对夏云说: “你先回屋休息吧,今晚月色应该很好,我出去走走。” “那我陪着小姐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别担心,我一会就回来。” 风舞说着她已经往大门走去,不多时夏云就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反正瑾王府里也很安全,所以夏云也不怎么担心,就随了风舞的意思没有跟上去。 瑾王府很大,不熟悉的人走起来会迷路都不奇怪。 风舞一人走去了平时没有走过的方向,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去往何处。 她只知道另一边没走过的地方似乎比另一边要安静许多。 不知不觉中,风舞来到了一处植被茂密的天然小山丘。 仔细看了看,想来这山丘是王府修建的时候被原始保留下来的。 她见山丘脚下似乎有一条人工修建的石阶上山顶。 这时,正好一轮还不甚明亮的玉盘斜挂在山丘凹处。 要是能上去山顶看明月,视野想必会很旷美。 心里这么一想,风舞也不怕天色暗,她直接往那石阶而去。 山丘面积虽然挺大,但并没有很高。因此,风舞借着月光没多久就爬上了山顶。 让她惊喜的是,山顶修葺了一处眺看景观的露台。 如她所料,在这里看那月亮更让人陶醉,她欣喜得都忘了寒冷,她的手在寒风中伸向那仿佛触手可得的明月。 或许是寒风透心,又或许是月色撩人,风舞原本还压在心底的一些忧思突然间变得无足轻重了。 人生在世,锦衣玉食也好,几度飘零也罢,偶有此良辰美景相邀,又何尝不是一种度外的圆满? 就在风舞深深感悟出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好像是哪里有水冒出来一样。 顺着那咕噜声寻去,风舞从另一边下去了一段台阶她便看到一个冒着热气的泉池。 那泉池看来起来不是很深,看着可以容纳两三个人。泉中央隔一段时间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水声。 风舞缓缓靠近池边蹲下伸手去触碰泉池的水,水有点烫人。 不过风舞这会手很凉,所以放到泉池里反而觉得刚刚好,很舒服。 风舞阅览群书众多,所以她知道这泉池大概就是书上说的天然温泉。 温泉里面的水终年都是热烫的,据说泡在里面对身体益处很大。 风舞突然很想试试泡在里面的感觉~当然,她不敢整个人脱了衣服泡下去,她只脱下鞋袜微微撩起裙摆把一双白嫩的脚丫浅浅伸入温泉里。 ~嘶~ 水有点烫,风舞不自觉的发出了声音。等她再次试探水温时,她已经能接受那温度了,于是她欢快的一边用脚撩泼着温泉水玩着,一边仰着头对着天上的明月发出赞叹道: “秋高气寒佳时节,坐看玉盘斗婵娟……。” “你是何人?” 突然冒出来的质问之声把风舞大大的吓了一跳,她“啊”一声捂住心口的同时也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她竟不知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高大的男子。 只是因为天色已经入夜,即便有月光的照射,风舞还是没有一下就看清那道高大而挺拔的身影属于谁。 但不管是谁,风舞都窘得手忙脚乱的赶紧放下裙摆遮住自己的脚丫。 可是因为太慌了,加上身上还披着厚厚的貂绒,她一站起来脚下竟一滑,她狼狈的往后一仰~接着她整个人就往温池里倒去。 扑通~水花四溅,风舞就那样毫无心理准备的掉入了温池里。 而且出于本能,哪怕温池并不深,可风舞还是把自己呛得直想喊救命。她的双手也拍打着想抓住什么东西来固定她一沉一浮的身子。 “救命~救命~咳咳~” 在池岸上看着风舞越扑越狼狈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霄冥。 他看着一点都不在乎风舞的死活,他只皱着眉头慢条斯理的解开身上的衣袍,直到只剩下里裤他才踏进温池里长手一抓就把风舞提起并且让她站稳。 风舞被呛得直咳嗽,因为惊魂未定,她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一双白细纤长的手不知何时紧紧的攀附在凌霄冥的身上。 直到风舞呼吸渐渐稳定下来,咳嗽也消停后,她才抬起头看着她依附着的男人。 这一看又把风舞给吓到了,因为她现在才看到凌霄冥是赤裸着上身的。而她的手就攀附在他的肩膀上,这使得她湿透的身子也不得不紧紧的贴着他坚硬的胸膛。 “我的老天~” 风舞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就是放开凌霄冥并且试图和他远远分离开。 只是糟糕的是,她身上还系着因为湿透而变得沉重的貂绒披风,所以她才后退一步又差点扑腾倒在池里。 凌霄冥再次伸手拉了她一把,这本来倒是可以让风舞免于狼狈。 但是,风舞的情况看起来也没有不狼狈到哪里去。 因为凌霄冥用力的一扯,风舞不受控制的往他怀里撞去。 风舞的红唇好巧不巧竟然重重的贴在凌霄冥的胸口。 这一突发的状况应该算是意外,但风舞却被“意外”得睁大了双眼忘了反应,她的唇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离开他滚烫的胸口。 凌霄冥看似淡定不惊,但风舞柔软的唇贴上他的胸口时,他一身的肌肉顿时都在绷紧的状态。 更糟糕的是,他丹田深处好像因为怀里柔软馨香的身子而隐隐发热着! 第18章 他看了她清白的身子 风舞是真的傻住了,她脑子一片空白,以至于该做什么反应她完全没有意识。 直到她头顶传来: “本王的胸口有糖吗?” 凌霄冥的语气平冷得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他是不耐烦还是有意逗弄人。 风舞的大眼一眨一眨,而后她“哗”一下让自己的唇离开了凌霄冥的胸口。 当她仰头对视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利眸时,她的心脏没由来的凸蹦着。 柔唇颤启,风舞结巴着道歉: “对…对不起,我…我…!”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对不起什么,她只感觉她现在很无地自容。 凌霄冥不理会风舞的窘态,他推离她的身子自顾自的靠向温池边上的一块平滑的大石头看都不再看风舞一眼便闭上双眼冷冷的驱赶道: “立刻滚出温池!” 他驱赶的人自然是风舞,整个瑾王府里没人不知这是他凌霄冥专属的温池。 平时别说一般人,就是他王兄都不会不识趣来泡这温池。 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外带兵训练,今天军务终于结束他才回来王府。 一到家刚好天黑,因为赶路一身的汗液让他迫不及待的想去除身上的脏臭。 但他没想到这个只有他能浸泡的温池竟有人敢下水破坏他的规矩! 不过当他发现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并非他所熟悉的人时,他就能理解她为什么敢把她的双脚放下温池里了。 很明显,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允许私自闯入的。 仔细一看这看着还算顺眼的女人,他脑海里一时间只觉得她有点眼熟却又不确定她是谁! 因为看她的穿着打扮绝非王府里的丫鬟,可不是丫鬟的话,王府里也没有其他这般出众的女眷。 不过这女人掉进水里弄得一身湿哒哒的、加上天色迷蒙,所以他也看不出她有什么美感可言。 当然,她美不美,是什么人他并不在乎,她只要快点消失在他眼前就行! 反正这女人明显没什么危害能力,他也懒得浪费时间跟她计较。 风舞窘慌得很,突然听到凌霄冥赶她“滚”,她竟然还挺感激的,因为她现在比谁都想快点消失。 她见他已经闭目养神不再搭理人,她也就慢慢的往池边走去。 可是糟糕的是,温池再怎么浅也快到她胸口了。她要上岸似乎有点难~不,不是有点难,她是根本就上不去。 因为她发现身上的貂绒披风湿了水后重得让她动都难动。 最主要是原本系在她锁骨处的披风带不知怎么变成了死结,以至于她想取下披风都做不到。 这下好了,人家赶她滚,她倒是愿意有多远滚多远,可是怎么办,她“滚不动”啊! 滚不动也得动,风舞还是尝试着让身体往上撑。 可是几次尝试过后,她除了气喘吁吁,她的身子愣是半寸都没离开温池一点。 “啊……!” 风舞还想努力一下,结果她的手一滑,她雪白的手臂竟被温池边上的石头给划了一下以至于她痛呼出声。 好在她的手臂没有划出口子,只是破了点表皮,就是划痕有点长,估计会红肿也说不定。 风舞只顾着平缓自己的狼狈,却不知她身后的男人早就睁开了双眼看着她有点滑稽的一举一动。 不过见风舞消停下来后,凌霄冥又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闭上双眼运功调息。 趴在温池边上越来越尴尬的风舞不得不转过头看着先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凌霄冥。她咬咬唇忍着丢脸的心情开口求助道: “冥王,我……我需要帮助,我……上不去。” 风舞好不容易放下自尊求助,可是凌霄冥不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更别提回应她什么了。 而且看他那样子好像睡着了一样,风舞想再说什么都不好出声。 于是,她只能安静着继续泡在温池的另一边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半个时辰后,风舞渐渐感觉自己的头开始晕乎起来。 她可以肯定,她要是继续泡在温池里,用不了多久她肯定会晕过去。 就在她脑门涨得让她快失去意识软倒之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一把拉住了她让她避免沉入水中。 接着,风舞只觉得腰上一紧,再一转眼间她已经被带上了岸边。 她身上重得几乎能压垮她的披风也被人用力一扯就脱离了她身上,她因此整个人都轻松了。 一放松,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只能就地跪坐着平缓自己的呼吸,好一会以后她发胀的脑子才好受一些。 只是,离开温池被冷风一吹,风舞人是清醒不少,可是身体也立刻冷得直打颤。 凌霄冥原本想着把那碍事的女人提上来之后他就不打算管她死活了。 可是看她像一条被冷坏的小狗一样卷缩着几乎要趴在地上了,他的心竟怪异的起了怜悯之意。 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凌霄冥拿起自己的黑色披风丢到风舞身上有点冷情的说道: “不想被冻死就把自己包好!” 其实他已经认出她是谁了,那天在王府门口看见她的时候,她穿着男装,所以他刚刚才会疑惑她的身份。 想来是他王兄和王嫂留她在府中做客,她才有机会闯入他的私人禁地。 风舞抬眼看了凌霄冥一眼,她心里真心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冷漠无情。 可是她也顾不上计较,更矜持不了,她颤着手把凌霄冥给的披风正想往自己身上拢。 谁知道凌霄冥又提醒道: “你最好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否则你一样会被冻死。” “什么……我不要……我是说我能受得住……呀……你干什么?” 风舞没想到凌霄冥突然上前一扯她的腰带,接着她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身上就只剩一件墨绿色的肚兜和单薄的衬裤。 等她睁着羞愤的大眼不知所措之时,凌霄冥大手一扬,他的披风就严严实实的包在了风舞身上。 她刚裸露的身子仿佛一瞬间又有了安全感。 可是这不能让风舞释然,她看着凌霄冥的双眸止不住的盈出了热源,她抓紧身上的披风质问道: “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随便碰我……?” 风舞羞愤的泪滑落下来,她想破口大骂几句,可是她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对人骂过什么难听话。 这一时间让她骂人她还真找不到合适的词! 但是她真的很气愤,自她懂事以来,她清白的身子还没在谁的面前这般袒露过,就连夏云都不曾这般看过她的身体。 结果这个冷酷的男人竟然不管她的意愿就这样把她的身子看了去,他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第19章 被打横抱入他怀中 风舞带着泪水的质问让凌霄冥皱了皱他那俊逸的剑眉。 他系着衣衫腰带的手刚劲一收,而后他一步一步走近风舞不屑问道: “你说本王过分,随便碰你?” “难道不是吗?” 虽然双眼盈荡着水波,身子也颤颤发抖。 可风舞并不是因为害怕,她迎视着凌霄冥冷硬的眼眸,她只觉得气愤不已。 只是,她的气愤在凌霄冥看来什么也不是,他冷嗤道: “本王好心救你一条小命,你不说谢谢,反而指责本王过分?你不觉得你本末倒置了吗?” 在越发明亮的月光下,凌霄冥可以更清楚的看见风舞的容貌。 她的确生得绝美,哪怕她现在因为气愤而扯耷着脸也不影响她出众的美貌。 可这又如何,他凌霄冥对她又不感兴趣。 刚刚他多事帮她扯下湿衣服也是好心,就她那哆哆嗦嗦的样子,尤其他们现在还在山顶上,她要是不立刻脱下湿衣服保暖,她搞不好真的会冻死。 至于说他会对她那半裸的身子有什么想法,那她就太高估她自己了,他可没那个时间去对她感兴趣。 可风舞在意的是他问都不问她一声就强行把她的衣服褪去,这真的把她吓到了。 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如何能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裸露成那样? 听着凌霄冥不痛不痒的反问,风舞紧紧拽着身上的黑色披风就事论事的言明道: “我会被你救是因为你突然出现,我被吓到才会掉进水里,否则我何须你酒?不过你救了我,我还是愿意对你说一声谢谢。可是你刚刚那般野蛮的碰触我的身子,恕我无法接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冷死也不要脱下身上的湿衣服?” “没……没错!” 风舞其实还是冷,因此她说话的时候牙齿都止不住的摩擦得“咯咯”响! 凌霄冥没有回应风舞的斩钉截铁,他脚下傲然一撩便把风舞的湿衣裙踢到她跟前,然后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为难她,他冷冷一扬唇角说: “既然你想死,那就把本王的披风脱下换回你的衣裙去等着冷死吧!” “什么……?” 风舞大眼睁得更大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戏弄意味的凌霄冥。 “怎么,又不乐意了?还是你需要本王重新帮你穿上你的衣裙,毕竟是本王把你脱光的。” “你……?” “也行,一人做事一人当,本王不介意帮你恢复原样。” 凌霄冥说着他还真要上手去扯风舞身上的披风。 “啊,不要,你不要过来……你别碰我!” 风舞吓得连连后退,惊慌之间,她差一点又要倒向温池。 好在这次凌霄冥没有不管她死活,他迅速一伸手就把风舞拉回让她远离了温池。 可是因为重力惯性,风舞的额头“咚”一下竟又撞在了凌霄冥的胸口上,她只觉额头就像撞在墙壁上一样让她发疼。 她抬头正想挣扎避开凌霄冥过分亲密的拥抱,谁知道凌霄冥突然低头凑近她的脸有些邪气的说道: “你好像不懂怎样才是一个男人碰一个女人的样子。就我对你的这种程度都不叫碰,顶多是不得已接触了而已。” 凌霄冥毫不掩饰的嘲弄风舞身为闺女的那点矜持。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他的性格要是有人触犯了他的禁地,他绝对二话不说早就直接把人丢出王府去了。 可是刚刚他竟然无声容忍了眼前这个女人和他待在温池里整整半个时辰。 而且他还费神费力没让她丢了小命,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了? 看着臂弯里被他扣紧的女人,凌霄冥内心产生了有生以来让他不解的点点困惑。 他为什么会主动靠近这个女人,甚至让她贴近他,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凌霄冥的双眸刚刚还满是捉弄人的邪气,这会突然参杂了些许更让人看不懂的疑惑! 风舞与他冷毅的眸光碰撞着,他那让人摸不透的心思总让风舞感觉他是一个让人害怕的男人。 他身上充满了一个冷酷男人拥有的力量,以至于风舞的心不断的告诉她,她最好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比较好。 刚刚她太气,所以没分清孰轻孰重。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要是非要现在找他算清楚,恐怕最后她会吃更多的亏。 更何况,她现在真的冷得要死,她不但需要他的披风裹体,甚至还需要其他帮助也说不定。 风舞暗暗思量了一番,她终于冷静下来道歉说道: “对不起,我刚刚态度过激了,请冥王见谅!我……我需要你的披风……如果可以,我想先离开……请你放开我。” 她真的应该先离开,她再待在这里,真就离冻死不远了。 凌霄冥有一刹那的不解,这个女人刚刚还一板一眼的跟他计较什么“清白”,怎么现在一转眼态度竟然这么温顺,搞得他都不好再为难她。 他冷哼一声大人大量的放开了风舞,风舞得到自由她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让她倒霉的地方。 可是她刚一抬脚就发现她腿软就算了,她还没穿鞋子。 于是她又窘着四处寻找自己的鞋子,让她欲哭无泪的是,她的鞋子怎么会飘在温池里? 这下可怎么办,她没衣服穿,鞋子也没得穿了吗? 完了,她这个样子要怎么下山,要是被下人看见……老天啊,她就是来看个夜景,怎么就看出了这么大一个倒霉来? 风舞此时真是进退两难,直接走只能打赤脚,要穿鞋她又好像没办法把鞋子从温池里捞回来。 无奈之中,风舞决定硬着头皮看向凌霄冥开口求助道: “冥王,你能不能……?” “不能!” 凌霄冥从她懊恼的看着温池里的鞋子他就知道她想求什么,但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她的求助。 风舞猜到他不会有多好心,但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自尊心和仅有的矜持让风舞放弃求助,她暗暗动了动已经冰冷得开始麻木的双脚。 她想着与其耗在这里冷死,不如一咬牙赶紧下山,反正她丢脸是丢定了的。 可是赤脚走路、而且还是走在石头上,她细嫩的双脚没走几步就感觉到又冷又痛。 “啊~嘶!” 被碎石硌到,风舞忍不住痛呼,脚下也一软,眼看她就要趴地不可。 但是这个结果没发生,因为风舞薄弱的身子突然一个悬空,她整个人已经被凌霄冥稳稳的打横抱在他怀里……! 第20章 他只是嘴无情而已 凌霄冥抱起风舞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有点粗鲁。 可风舞出于本能,她的双手还是下意识攀附上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凌霄冥沉冷的俊颜除了冷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就那样抱着风舞一步一步轻松的往山下而去。 风舞震惊过后,她意识到凌霄冥正在帮她。 如果可以,她坚决不会愿意被他这么抱在怀里,这实在太让她尴尬了。 可是她现在的情况她哪有底气拒绝他的帮助? 风舞内心虽然已经羞得无地自容,可她还是沉默着任由凌霄冥抱着她下山。 不过,一路往下的时候,月光时不时穿透树枝照耀在凌霄冥的脸上,使得他看起来越发的高贵! 风舞偷偷打量着他,他长得可真好看!要是他不要散发那么冷的气息,他一定会让她看得更顺眼……! “闭上你的眼睛。” 目不斜视的凌霄冥突然出声指令,风舞被吓得缩了一下的同时,她傻傻的问: “什么?” “你再盯着本王看,我会毫不犹豫的把你丢下。” “我……!” 风舞脸上一热,被他发现她在偷看他,她连反驳的话都不好意思说。 可是不说点什么她一定会羞死不可,于是她又脱口转移话题问道: “你不是不肯帮我吗?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带我下去?” 刚刚她还冷得要命,结果被他抱在怀里,她发现他身上满满的热源,所以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本王有说不帮你吗?” 凌霄冥只当消遣才应着风舞,而且她不发抖的声音很柔软,他听着……还算顺耳! “你刚刚就不肯帮我捡鞋子。” 风舞并非指责,只是说出有这样的事实而已。 “我连你身上的衣服都给扒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帮你捞一双同样湿透的鞋子吗?” “湿透总好过没得穿,我要是有鞋子穿,我不就不用你抱着了吗……?” “让你穿上那鞋子,你信不信你还没下到山下就会在半路因为失温而冻伤你的脚。” 这个蠢女人,她以为他乐意没事抱她下山吗? 就她刚刚冻得走路都哆嗦的样子,她要是再穿着湿鞋子靠她自己下山,她今晚肯定会没了半条命。 听了凌霄冥不算耐心的解释,风舞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只顾着自己的矜持没去想那么多,现在想想他二话不说就把她身上的湿衣服扒下大概也是为她着想。 而且他的动作迅速得连她都没反应过来,所以他应该也不会是怀着恶意故意强脱她的衣裙。 冷静下来后,风舞也懂人如果在寒冷气候还穿上湿透的衣服鞋子会冻伤皮肤不说,甚至会失温没了知觉,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有了这样的认知,风舞刚刚对凌霄冥还存有的愤怒一下子好像变得轻飘飘的。 他说得没错,她的命真是他救的。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她怎么着还是要道谢一声才是做人的道理。 “那个……谢谢你帮我!” 凌霄冥听到她说谢谢,他终于瞥她一眼,但嘴上却不给面子的消遣她道: “刚刚还气愤得一副要跟本王拼命一样,你现在突然说谢谢,我能信你真的有感激本王吗?” “刚刚那种那么突发的情况,哪个女人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不计较……而且你自己的态度也让人讨……!” 风舞想为自己辩白,可嘴一快好像又得罪了凌霄冥。 “讨什么,讨厌本王吗?” 凌霄冥顿住了脚步,他是不是好心被雷劈了,这女人竟敢说讨厌他? “我不是说讨厌你,我是说你待人的态度……。” “那不都是讨厌的意思吗?” “我……。” “小姐、小姐……你在哪啊?” “风舞小姐……。” “哎呀,你们快仔细找找,可千万别让风舞小姐出什么事才好。” …… 一阵阵呼唤声传来,风舞向四处看了看才知道他们已经从山顶下来了。 听到那些慌里慌张的呼声,风舞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独自出来到现在都一个多时辰了,天都已经大黑。八成是夏云见她久久不回就去惊动了其他人来寻她来了。 “冥王你快放我下来,他们都在寻我,一会被人看见我们这样就说不清楚了……。” 凌霄冥武功高超,因此他能轻易分辨出那些寻人的下人这会正一窝蜂的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他拢了一下眉心,他也不回应风舞的要求突然就抱着风舞一个转向再纵身一跃就消失在原地。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紧张得闭上双眼的风舞才隐隐感觉她的身体没有在半空中飞跃了。可她还是紧紧的抱住了凌霄冥的脖子,双眼也忘了要睁开。 直到她头顶传来: “可以松手了。” 风舞渐渐回神,她睁开了双眼,映入她眼帘的是凌霄冥那张刚毅的脸,而后是他深邃犀利的眼眸。 大眼眨了眨,尴尬的对视让风舞迅速移开了目光并且微微红着脸说: “请放我下来。” “不是我不放你下来,是你的手不松,我放下你,你大概也是吊在我身上。” 凌霄冥并非存心戏耍她,而是她的双手搂着他的力度实在太紧。 不过他知道她是因为慌怕才不自觉的拼命用力攀附在他身上的。 风舞经他这么一提醒,她立刻察觉到现在是什么状况。 一股羞热的气流从头到脚把她冲击得手忙脚乱的松开了交扣在他脖子上的双手。 等她被他不轻不重的放坐下后,她才打量起四周。 “这是哪里?” 这里看起来像是谁的卧室,难道是他的卧室吗?可是怎么那么朴素,几乎看不见什么贵重的物件。 “你不用管这是哪,一会收拾好你自己赶紧离开,本王不想节外生枝惹麻烦!” 凌霄冥的语气又变得冰冷无情起来,而且他一说完不等风舞说什么就大步离去,独留风舞一人面对这莫名其妙的境况。 好在没一会,一个普通丫鬟敲门进来给了风舞一套干净的衣裙鞋袜和一碗姜糖水。这些应该都是凌霄冥吩咐的。 风舞顾不上多问便接受了凌霄冥的安排。 等她穿戴好走出房门,那送衣裙的丫鬟懂事的为风舞引路带她离开。 出了大门,风舞回头一看大门上的牌匾写着~西霄宫! 风舞这才知道原来这里就是凌霄冥单独居住的地方。 他刚刚特意费事把她带来这里、并且让她换好衣裙鞋袜才送她回去,想必是顾虑到她衣衫不整被他抱着让人看见会损了她的名声。 所以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他干脆帮她帮到底了。 风舞感觉自己先前对凌霄冥不友好的认知过于肤浅和独断。 他的心其实不是那么的无情冷酷,他不过是嘴无情而已! 第21章 冥冥中已经悸动了 风舞离开后,西霄宫仿佛又像往常一样静悄悄,连人影都不见几个。 终于可以享受安静的凌霄冥也恢复了他不受人打扰的独处。 ~叩叩~ 轻重适当的敲门声响起,一人摆弄着黑白棋子的凌霄冥眼都没抬,只应了声~进来!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凌霄冥的贴身护卫~靖木。 靖木端着一个半大木托走过来对着凌霄冥躬身行礼禀道: “冥王,温池上面的东西都收拾回来了,但是还是湿的。要弄干再送回碧玺苑还是直接送?” 凌霄冥在棋盘上轻轻放下一个黑子后他才抬眼看向靖木手中木托上的貂绒披风、衣裙和一双浅白色的绣花鞋。 他沉默了一会说: “先放下吧。” 靖木愣了愣: “您是说放在这里吗?” “嗯。” 靖木再次暗暗惊愣了一下,但他不敢再多问,只听从凌霄冥的指示把木托放下便行了退礼就要出去。 “等等!” 凌霄冥出声另作指示道: “端一盆炭火进来把貂绒烤干。” “端炭火……进来这里?” 靖木不得不确认一下,因为不管天有多冷,凌霄冥都不允许放炭火在他的卧房里。 他不喜欢炭火燃烤后屋里闷闷的感觉,因为那会影响他脑子清晰的运转! “难道本王说了要端去别的地方吗?” 凌霄冥的语气平寡无奇,但靖木已经知道他在责怪他问了多余的话。 于是,疑惑越来越多的靖木立刻识趣的应着“是”就出去准备好炭火端进来、并且把那件还滴着水的白色貂绒披风用木架攀挂好靠近炭火烤着。 弄好后,靖木默默的退了下去顺便把门带上。 可是门一关好,靖木脸上的疑惑尽显,他觉得凌霄冥好像变得很奇怪! 按道理那温池被人、还是一个女人下去了,他主子应该要火冒三丈才是。 可是主子不但没发火,他还把那个私自闯入西霄宫禁地的洛小姐带回来贴心的安排好。 这还不算,主子还命令他亲自去温池把洛小姐遗留的东西一件不落的拿回来。 更让靖木难以理解的是,凌霄冥怎么会允许女人的衣裙鞋袜留在他的卧室里呢? 瑾王府里谁人不知道冥王是个洁癖狂!他很注重干净,“注重”到但凡他看到他常待的地方有一点灰尘他都会大发雷霆。 原来有一个丫鬟负责西霄宫主院的清扫。可就一次被凌霄冥发现他的卧榻上有一根女人的头发后,他立刻下令撤走主院唯一的丫鬟,只留几个伶俐的书童伺候。 说也奇怪,凌霄冥堂堂一个刚毅战神,长得又俊美无双,而且还是血气方刚之年,可他竟然偏不好女色。 别说好女色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大的西霄宫几乎见不到丫鬟的原因。 这情况一度让~东梧宫~的凌肃忧心他捧在手心养大的唯一的王弟会不会是个断袖之人。 可惜凌霄冥从不多做解释,后来时间一久也没人发现他有“不良嗜好”。凌肃也就安心又不安心的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凌霄冥想怎样就怎样了。 跟着凌霄冥的靖木别的不说,但是凌霄冥对女人是什么态度他绝对清楚。 凌霄冥对女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被女人伤过。他只是觉得女人很麻烦,甚至很碍事。 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凌霄冥十六岁单独住进西霄宫的时候,凌肃和妻子好心办坏事,他们夫妻往西霄宫塞了很多年轻貌美又讨喜伶俐的丫鬟围在凌霄冥身边。 好些个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的丫鬟贪心想上位,所以总有意无意的在凌霄冥面前卖弄风姿。 年纪轻轻就很有定力的凌霄冥极度厌烦那些丫鬟的野心,于是一气之下把她们全都轰出了西霄宫。 再之后,西霄宫几乎禁止收入丫鬟,即便有丫鬟出入,那也是离主院远远的,她们半步不能靠近主院。 靖木就是因为清楚凌霄冥对女人的排斥,所以凌霄冥允许女人的东西在他的卧室里放着,靖木是非常费解的! 屋外的靖木对主人的异常费解归费解,但他也只能暗暗费解不敢多探究。 此时在屋里的凌霄冥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微微倾斜在案台上撑着头、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白棋久久没有落棋。 因为他的目光和思绪都被那件白色的貂绒吸引了。 他脑海里闪现着在温池上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洛风舞为什么会让他做出那么多他过去不可能做的事? 他明明不可能和一个女人一同泡在温泉里,或者说他明明也可以把她丢出温池再让她滚出他的视线。 可是她出不去温池的时候,他竟然无所谓让她一同泡着,他甚至觉得那样会让他莫名的愉悦! 难道当时他真的不介意洛风舞和他泡在小小的温池里吗? 如果换做是其他女人,他也能接受? 假设的想象让凌霄冥眉头死死一皱,他非常确定要是今晚在温池的女人不是洛风舞,他绝对把人丢出去了。 可为什么洛风舞他就没丢呢?没丢就算了,他还救了她的小命! 救了她小命也没完,他又一路把她抱下山,甚至为了她的名声着想,他竟然破天荒的把她直接带来他的卧房让她可以重新整理自己的仪容。 最后,她丢落在温池的貂绒披风和衣裙鞋袜他也命人去收拾回来。 这不,她的贴身衣物不是正在他面前烤着了吗? 难道烤干之后,他还要费事给她送回去不成?问题是不送回去他干嘛要帮她烤干? ~啪嗒~ 凌霄冥手中的白子突然掉落在棋盘上,他不悦的发现自己现在脑子里的所思所想仿佛都被洛风舞占据了。 这样的感知让他暗暗躁闷起来,洛风舞算他的谁?他有必要为她这么认真的费神吗? 一瞬间否决了内心杂乱的思绪,凌霄冥起身衣袖一挥,室内的烛火被他扑灭,然后他上榻而卧。 然而,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明亮得让他不想看见那件正在烤晾的貂绒披风都不行。 看见那貂绒披风,洛风舞这三个字就自然而然的跳进了凌霄冥的脑子里,他因此只能背身闭眼当做那貂绒不存在。 凌霄冥入梦前还自信的认为他受风舞的影响不过是个偶然事件,今夜过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可是凌霄冥根本不知道他的自信很快就压不住老天的安排,更控制不住他那颗冥冥中已经为风舞而悸动的心脏……! 第22章 她算不算丢了清白? 这一个月圆之夜,瑾王府的西霄宫安静下来了。 可东梧宫这边却还“热闹非凡”,起因当然是因为风舞的“失踪”。 风舞平安无事回到~碧玺苑~后虽然让一众上上下下的人松了一口气。 可是凌肃夫妇还是心有余悸的对她责备一番。然后又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诫她下次再也不准独自一人外出。 另外,碧玺苑里伺候的下人也挨了瑾王爷夫妇的一顿训斥。 最后还是风舞一再表示不关下人的事,是她自己坚持不让人跟着才会发生让大家担心的事。 当然,风舞也很温顺的向瑾王爷夫妇保证她再也不会一个人外出,她这一保证才安抚好了瑾王爷夫妇。 闹腾了许久后,时间一晃就很晚了,瑾王妃察觉到风舞渐有疲惫之色,她便拉着风舞的手说道: “风舞,折腾了这么久,你肯定也累了,你早点休息。还有,你手有点凉,记得睡前喝碗姜水……。” 瑾王妃说着又对夏云吩咐道: “夏云,可别忘了给你家小姐好好暖好身再让她睡。” “奴婢知道,姜水已经在熬着了,一会奴婢再伺候小姐泡个热澡,王妃放心吧!” 夏云恭敬的应着瑾王妃,随后她探究的目光看了一眼平静的风舞。 待瑾王妃等人离去,夏云便不忍了,她看着风舞直接问道: “小姐,你老实说,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舞一看夏云那“兴师问罪”的架势,她想解释点什么又觉得说不清楚,她只能故作打个哈欠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 “我今天走得很累了,你先让我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行不……?” “不行!” 夏云可不是瑾王府里培养的中规中矩的下人。没了其他人在场,她一把拉住想往床上躺的风舞、并且扯了扯风舞身上的衣裙明着追问道: “小姐,你说清楚,你这衣裳是怎么回事?你的貂绒披风呢,怎么没在你身上?还有……。” 夏云停顿下来转身去屏风隔间拿出一件黑色的男子披风在风舞面前扬了扬继续“逼问”道: “这又是什么?我明明给你披的是白色貂绒披风出的门,怎么你回来却带了件黑色的披风回来,而且一看还是男子的披风?” 风舞被夏云一点空隙都不留的追问逼得哑口无言,她张了张嘴心虚道: “你好奇就好奇,干嘛那么凶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小姐,我是你丫鬟了!” “小姐,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罢休的。” 夏云虽名为风舞的丫鬟,但洛羿生前一直把她当半个女儿来看待。 只是夏云天生不爱习文,倒是挺好武的。 于是洛羿便让夏云跟着阿愚练习武艺。这么多年过去,夏云便成了既是风舞的护身丫鬟,也是一起长大的姐妹。 这也是夏云在风舞面前与其说是丫鬟,不如说是管事的姐姐更恰当的原因。 还别说,要是夏云较真起来,风舞有时候真拿她没办法。 她看夏云那不容糊弄的神色,她无奈的笑道: “要是我不说个明白,你今晚是不是就不让我睡了?” “没错,我们都别睡了。” “那我就不说呢?” “你不说我就去找瑾王妃,我要告诉她,你好端端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出去,回来却没穿同一套衣服回来,而且还带回来一件男子的披风……反正你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换了一套衣服回来……。” “哎呦,我的夏云祖宗,你可千万别去找王妃说这事,否则我就说不清楚……。” “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去而复返的瑾王妃突然又出现,她一脸不解的看看风舞又看看夏云。 风舞和夏云都没想到瑾王妃又倒回来,而且还听到了她们主仆的对话。 现在瑾王妃的角色就像风舞的娘亲一样,风舞想不交代点什么都怕不行了。 不过,没等风舞说什么,瑾王妃就上前把夏云手中拿着的黑色披风接手过来细细看了看。 她越看越觉得那披风很熟眼,突然她呵喘一声: “这……这披风不是霄冥的吗?” 瑾王妃认出来了,这披风就是凌霄冥的。因为今天凌霄冥一回王府就先去给兄嫂请了安才回他的西霄宫的。 因此瑾王妃很确定这披风凌霄冥今天还披在身上。 可是这披风怎么会被风舞带回来了,难道风舞和她那冷寡的小叔子见了面? 风舞看着瑾王妃满脸的疑问,她知道她不说点什么今晚怕是没完了。 为了不引起更多的误会,风舞干脆半老实对瑾王妃请罪道: “王妃,其实我刚刚怕你们担心,所以没有完全说实话。” “没说实话?这么说你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瑾王妃紧张起来,她拉着风舞上下摸着,就怕她真有什么事。 风舞大伤没有,但是手臂上被小小擦伤了是有的。 可是为了不想节外生枝,她没有让瑾王妃知道,只说: “我很好,一点伤都没受,王妃不用担心。” “那夏云说你出去回来换了一套衣服是怎么回事?冥王的披风又怎么会被你带回来了?” 一个清白的闺女出去一趟回来就换了一套衣服,还带回来一件男子的披风,这怎么不让人多想? 风舞就怕发生这种说不清楚的情况才不想说出实情的。 可是现在瑾王妃都知道她在外面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她不好好解释一下肯定是说不过去了。 风舞暗暗想了想该怎么委婉解释清楚后她半实话说道: “王妃,其实我今晚不是因为迷路才半天没回来的。我是因为走着走着发现王府里有座小丘陵可以上去。我想着今晚月光好看,所以就上去了。然后我发现上面有个天成的温池,我贪玩就在里面泡了一会脚,谁知道我想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温池里……我差点以为自己会出事,还好冥王刚好出现救了我……因为我一身都湿透了,冥王好心送我下来又让人给我准备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再让人送我回来的……。” 风舞尽可能简化她和凌霄冥共处的过程,她希望她的解释能让瑾王妃不多想,毕竟事实上她和凌霄冥也确实没发生什么事。 可是要说没发生什么事,风舞心里又觉得怪怪的。 因为凌霄冥亲自脱光了她的湿衣服并且一路贴身抱她下来也是事实。她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丢了清白了? 第23章 一身臭毛病的小叔子 风舞的解释在瑾王妃听来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她微微拢动了一下双眼不太相信的问风舞道: “你说你在西霄宫的温池泡脚,还掉了进去?” “是,不然我也不会换一身衣裳。” 风舞不懂瑾王妃怎么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确定是冥王亲自救了你?” 风舞一边纳闷于瑾王妃越来越慎重的疑惑,一边点头表示她说的都是真的。 “冥王他没冲你发怒?” “呃……他一开始是有点不高兴,但是没有发怒……。” “他怎么可能不发怒?冥王他……。” 瑾王妃差点脱口要说什么,可是临了她又收住了话音没有把话说完。 可是她的欲言又止引来了风舞探究的目光,瑾王妃微微闪烁了一下眼神转了话锋又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冥王脾气冷了些,他一般不喜欢被人打扰。而且你们又不熟,所以我很意外他会这么贴心的帮助你。” 其实瑾王妃真正想说的是,她那小叔子可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主。 凌霄冥不喜欢凑热闹,更不喜欢被打扰。否则那么大的西霄宫就不会显得那么静悄悄的。 这些还无伤大雅,瑾王妃心里暗暗糟心的是凌霄冥的臭脾气。 他人冷话少就算了,还一身的臭毛病,光是他那洁癖就让人大开眼界。 因为年龄的差距,凌霄冥对瑾王妃来说也算是跟儿子差不多,正所谓长嫂为母。 凌霄冥是怎么长大成人的瑾王妃也是一清二楚。 不过凌霄冥龟毛的洁癖也不是与生俱来的。就是在他六七岁左右的时候有一次出门去到乡下地方,他突然急着要如厕。 可是外面不如家里,他又死活不肯在众人面前解决。 于是他就钻进农户的庄稼地里藏起来解手,谁知道人家农户也没发现他在地里,于是农户的一盆粪水就那样把他从头浇到脚……! 当时情况有多乱就不说了,总之自那之后,凌霄冥严重的洁癖就这么被形成了。 为避免过多的脏乱和异味在他周围出现,他精简再精简身边伺候的下人。 能被他留下的都必须是干净、身上不能散发异味的人。 反正留下的人本性爱不爱干净另说,到了凌霄冥面前那必须是干干净净的。 就因为这样,这些年被凌霄冥撵出西霄宫的下人没有上千也有几百。 凌霄冥年二十有五都还不肯娶妻生子的根本原因看似就是因为他的洁癖。 按他所说,他宁愿自己孤独终老,也不愿容忍卧榻之侧有“异味”。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凌霄冥不轻易允许任何人近他身就对了。 可是,瑾王妃隐隐意识到这样孤傲得没商量的凌霄冥对风舞好像表现出了不同的行为? 思绪转了一圈,瑾王妃心里生出了一些大胆的想象。 只是她还不知道她的想象能有几分胜算? 瑾王妃一边想,一边细细的打量起风舞来。 越看,她越觉得凌肃先前对她提的建议可行性越高。 “王妃,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被她看得心里直发虚的风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在想瑾王妃是不是不相信她刚刚的解释? 瑾王妃一双美眸溜眨了一下故作玩笑道: “看你当然是因为你好看。我就是好奇,将来会是哪个好儿郎能娶到你……你看看你这花容月貌的,我只可惜没那福气让你做我的儿媳妇。” 瑾王妃打趣归打趣,她遗憾风舞做不成她的儿媳妇也是真的。 不过退一步想,要是风舞能嫁给凌霄冥,这好像也是好得不得了的结果。 风舞不知道瑾王妃心里在“盘算”着她的婚姻大事,她平静的听着瑾王妃的夸赞淡淡笑道: “王妃不必觉得可惜,只要王妃不嫌弃,即便你我做不成婆媳亦不影响风舞视您为母。日后不管风舞身处何处,风舞也会记得王爷王妃的善待之恩……!” “好好好~不成婆媳成母女、或者是其他关系也是极好的,只要你能长长久久在我们瑾王府住下,不管是什么结果都很好。” 瑾王妃话里明显是有什么铺垫的,只是风舞疑惑了一下便没有多想。 风舞不多想也正常,毕竟她哪里会想得到瑾王妃不跟她做婆媳要做妯娌呢? 瑾王妃也不是故意对风舞藏着已成的心思。她只是不想一下子就让风舞了解凌霄冥难相处的个性,免得这亲事还没提就把风舞吓跑了。 这会瑾王妃心里更着急想了解别的事,于是她装作不再追根究底的“哎呦”一声对风舞又道: “看看这一打岔我就给忘了正事。我去而复返本是是想告诉你,过段时间书瑶要回来省亲,我和王爷打算到时候摆一个家宴正式宣布你以后就是我们瑾王府的家人……原本我们是打算宴请外边的亲朋好友一起来见证我们欢迎你成为瑾王府的人。可是考虑到你本性低调,又怕你不习惯在那么多生人面前露脸。所以我和王爷便改了注意,我们觉得安排个自家人的宴席就好。不过,我想着还是问问你的意见,你要是想热闹些我们就办热闹的,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低调点……如此,你意见如何?” 风舞深深感受到瑾王妃对她处处尊重的言行,她心怀感恩的说: “其实王爷王妃不用那么麻烦,有你们真心对待我已经很满足。可你们都已经费心在安排了,我也不敢扫你们的兴。不过我一个千里之外前来的孤女本就是平民百姓。如今得你们如此厚待难免招人诸多猜想,我不想自己让他人过度关注,更不希望瑾王府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瑾王妃心知风舞心思真诚,她所说的意思既为她自己不想张扬表明了立场,又贴心的为瑾王府庄严的格调着想了。 想想也是,就算他们瑾王府不在乎别人议论什么,可是他们要是大张旗鼓的宣布风舞和瑾王府的关系。这不免会让别人评头论足一番。 于是,瑾王妃想想便应风舞的意思低调摆宴就好。 瑾王妃离去后,风舞心头又千头万绪了。本来就这样被厚待住在瑾王府已经让她倍感沉重,毕竟无功不受禄! 如今瑾王爷夫妇还要正式公认她成为瑾王府的一份子,她一时间着实无所适从! 第24章 清白受损被知晓 就在风舞暗暗失神时,夏云突然有所不解的说道: “王爷王妃要正式摆宴公认小姐在瑾王府的身份,这应该是好事,可是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风舞听到夏云如此说,她收了杂乱的心绪随口问说: “哪里怪了?” 夏云清秀的脸拢了拢说: “王爷王妃不是都默认了小姐不做他们的儿媳妇,他们也说了小姐不做瑾王府的儿媳妇就认小姐为义女。可是刚刚王妃怎么不直接说正式认你为义女,而是说让你正式成为瑾王府的家人呢?” “这有什么区别?” 风舞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反正她不做瑾王府的儿媳是既定事实,王爷王妃要把她当自己人来待,那自然就是“女儿”的身份了,不然还能是什么! “听着是没区别,可仔细一想感觉还是有区别的……。” “好了,你就别仔细想了,今天折腾得我真是累了,我要睡了,你也下去好好休息吧。” 风舞掩嘴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她一点不在意夏云的纠结,她只觉得夏云自寻烦恼而已。 夏云本也是随口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她也不是真的非要搞清楚不可。 反正不管瑾王妃要认风舞做女儿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家人也好,总归对风舞没坏处就行。 按风舞的意思准备出去的夏云临走前又看见风舞带回来的那件黑色披风,她便多嘴问一句说: “小姐,这披风要还给冥王,还是我拿出去扔了去?” 风舞愣了一下,她也看了看那披风说: “好好的披风扔它做什么,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其实这披风并非风舞无意中带回来的,她是特意带回来的。 因为她想着她既然用了人家的东西,她总不好就那样丢下就算了,所以她才带回来打算洗干净再还给凌霄冥。 可夏云听了她的话却很不看好的说道: “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冥王的怪癖,他的东西可是不准外人碰的。如果碰了他是不可能再用的。所以就算你送回去,冥王八成也会扔了去。” 夏云住在王府里也一段时间了,她和喜欢独处的风舞不同,她喜欢跟人聊天说事。 所以这段时间她从府中的下人那里可听了不少冥王异于常人的事迹。 风舞听夏云说得那么笃定,她隐隐好奇问道: “你怎么知道冥王有这样的习惯,会不会是你道听途说了?” “当然不是,王府里人人都知道冥王的洁癖很严重。他见不得脏,看不得乱,闻不得臭,更厌恶与人共用什么东西……听说曾经有丫鬟在冥王跟前不小心拌了脚扑到了冥王的身上,冥王当场大怒不说,他还当众把外衣扯下下令立刻把那外衣烧了……这么一说还真奇怪,这么龟毛易怒的冥王怎么会愿意把他的披风借给小姐你呢?还是说冥王借出了就不打算要回去才无所谓的?” 夏云口中的冥王在风舞听来似乎有出入。如果凌霄冥真是洁癖得那么吹毛求疵的人,在温池的时候,他怎么能忍受得了和她泡在一起那么久? 更何况,他不允许别人近他的身,那他怎么会愿意贴身一路抱她下山、还把她带进他的卧房? 有先前的一小段相处,风舞觉得凌霄冥应该没有夏云说的那么夸张,肯定是府里其他下人夸大了事实导致夏云听风就是雨。 风舞按自己的意思让夏云把凌霄冥的披风洗干净晾干再说。 她肯定是要把披风还回去的,至于凌霄冥会不会收回去继续用还是会直接扔了就不关她的事了。 反正她也只是想着尽可能去表达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而已,她没想着以后还会和他有什么更多的接触。 风舞脑子里才想着不会和凌霄冥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可能。 可是内心深处似乎又有什么声音在告诉她,她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在意凌霄冥这个人! 带着有点乱又有点奇怪的心情脱下外衣躺下准备入睡的风舞突然小小“嘶”了一声。 她又爬起来掀开衣袖看了看,原来是她在温池磕伤的手臂有点红肿了。 她刚刚不觉得疼就以为没多大的事,加上也不想其他人为她紧张兮兮的,所以她没说自己受了伤。 这会大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风舞只看了看那不算严重的伤也不打算再惊动人便小心躺下闭眼入睡。 看似一片沉寂下来的瑾王府其实还有人精神奕奕没有一点睡意。 东梧宫主院的灯火还明亮得很,只见瑾王爷夫妇的卧房门被打开走出来了一个人。走出来的人竟是靖木! 自然,把靖木喊来问话的是凌肃~或者正确来说应该是瑾王妃的意思。 她从风舞那回来后便把风舞和凌霄冥在温池相遇的大概跟凌肃说了一下。 因为她感觉风舞没把实情都说出来,所以她才想到要私下找凌霄冥身边的人来问清楚。 这会从靖木那里问清楚了来龙去脉,瑾王妃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才好。 她看着凌肃说道: “夫君,你说按靖木的说法,那意思是不是风舞在温池的时候没穿衣服就被霄冥带下山来的?” “靖木不是说风舞的衣裙鞋袜都落在温池了吗,那风舞自然是……。” 凌肃小小尴尬了一下又哼嗤道: “霄冥那个臭小子,他八成对风舞做了什么混账事!” 凌肃口中的“混账事”瑾王妃也是懂的,她也附和道: “风舞说是说她只是在温池泡脚,然后不小心掉下去才被霄冥救下的。我是觉得风舞不止是泡脚而已,她很可能是在里面泡澡,然后被霄冥碰见……如果是这样,那证明风舞清白的身子不就给霄冥看了去吗?” “哼,过程是什么不重要,风舞没穿衣服下山就足够说明一切了。总之,霄冥既然看了风舞的身子,他就得负起责任来,否则风舞还怎么嫁人?” “霄冥是该负责,可是风舞和霄冥似乎都有意隐瞒他们在温池发生的事,这是不是代表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 瑾王妃虽然还不知道凌霄冥到底做了什么,但至少在她看来,风舞肯定是没打算要凌霄冥负什么责任的,否则她就不会解释得那般大事化小了。 第25章 她的淡定在他面前失灵 瑾王妃只是略微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谁知道凌肃双眼怒吊道: “人家风舞是女儿家,自然不好实话实说。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当做不知道,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故友?再说,我怎么看都觉得霄冥和风舞结合很合适!” “你说合适有什么用?先不说风舞乐不乐意嫁给你那冷寡龟毛的宝贝弟弟。就是你的宝贝弟弟愿不愿意娶风舞都是个难题。” 瑾王妃也希望风舞能嫁进西霄宫去,否则她就不会这么上心了。 可是一想到凌霄冥的臭脾气,她又没多大的信心可以撮合风舞和凌霄冥。 因为她担心就算风舞和凌霄冥的婚事能成,她也怕风舞受冷落。 万一真发生这样的结果,那就不是为风舞好,而是害了风舞。这样他们岂不是更对不起死去的故友? 凌肃也不是不清楚要他那弟弟成家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他也不能因为不容易就继续听之任之。 以往他给凌霄冥安排的名门闺女少说也有几十上百个,可是一个都没成。 最后搞得外面的人都在传瑾王府的冥王要么有毛病,要么就是断袖。 凌肃为此糟心不少,可他就是没办法让凌霄冥点头娶妻。 久而久之,凌肃也只能妥协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了。 可这次不同,哪怕不容易,但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撮合风舞嫁进西霄宫去! 凌肃心里下定决心,至于要怎么进行这个“促亲大战”,一步到位是不太可能的,他得一步一步来。 否则,以他那脾气硬得跟石头一样的弟弟一旦决心拒绝,那一不小心他这计划又会前功尽弃……! 一夜已过半,屋外的圆月不知不觉从正当空渐渐倾斜,不多时就隐没不见,天色也渐渐亮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点不明不白的心事,风舞醒得比往常要早一些。 因为天色还没大亮,她没有惊动人自己起来穿戴好才走出房门。 本就是入冬节气,这么一大清早可真冷。 可是今日的天空明显延续了昨日的好天时,看着一片干净透爽。 风舞仰头看着天空,她能想象晚一会太阳出来的时候一定会让人觉得很舒服。 她其实还挺想找个地方等日出,而且她脑海里闪现了一个最佳的去处。 那就是西霄宫的那座小丘陵,那山顶是四面可见的,因此看日出肯定也很合适。 可是一想到昨晚她闹出的动静,她又打消了念头,免得一会下人们又以为她失踪出事了。 也不知怎么的,想到昨晚在温池发生的一切,风舞的心又乱起来了。 昨晚她还不觉得有多困扰,想不到睡了一夜起来,昨晚很多让她尴尬的画面突然更加清晰的闪现在她的记忆里。 她不自觉的抬手触摸上自己的红唇,昨夜她的唇不小心吻触在凌霄冥胸口的时候,她除了惊羞不已似乎就没别的感觉了。 可现在一想,她的唇竟然觉得苏苏麻麻的,心脏也跳得很不正常……越想,风舞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发热,热得她都不觉得冷了。 “小姐?” 夏云的声音刚传来,她人就到了风舞跟前,她纳闷的看着有点慌神的风舞又唤问道: “小姐,天才刚亮,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风舞本就心跳不稳,又被夏云吓了一跳,她的心跳得更加猛,以至于她一手都捂在胸口暗暗缓冲过快的心跳。 可她不想让夏云看出她的异样,于是她便故作平常对夏云说: “我醒得早,又没了睡意,所以干脆起来感受一下清早的清鲜气息。” 夏云不疑有它,但也扶拉着风舞一边回屋,一边啰嗦道: “这一大早多冷啊,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冷吗,干嘛还出来受这罪?” 风舞没多解释,只笑笑随了夏云进屋让她伺候洗漱……。 一晃日子又无波无浪的过了两日,原本该把披风还回去的风舞拖了两天。 这倒不是她有意拖着,而是因为她发现凌霄冥的披风下摆被划破了一点,她便多事在划破的地方绣了一朵墨菊。为了对称,她在另一边也绣了一朵! 花了点时间绣补好披风后,风舞就带着叠好的披风自己来到西霄宫。 当她顺利见到凌霄冥时,她以为她可以很平静的面对他。 可是当他那双让人看都看不透的利眸盯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平静比她想象的要弱得多。 可她也不能像个傻子一样就这么被他盯着话都不知道说什么吧? 风舞暗暗镇定自己,她先是把包好的披风递放在凌霄冥的面前,然后她直面凌霄冥的注视开口说道: “冒昧前来,谢谢冥王愿意抽时间一见。” “你来有事?这又是什么?” 凌霄冥看了看风舞刚刚放下的东西,他的音调虽然没有什么温度,但还不至于不耐烦。 风舞解开包着披风的布说: “这是前天晚上你借给我的披风,我带回去洗干净了。” “你就为送这披风而来?” 凌霄冥又看了一眼那叠得整整齐齐的披风,可他碰都没去碰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舞有点先入为主,她下意识以为凌霄冥在嫌弃她碰过的东西。 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但风舞假装没事说道: “除了特意送还冥王的披风,我还有些话想跟冥王说清楚。” “什么话?” 凌霄冥浅浅喝了一口清茶,在风舞微低头的时候,他的眼眸打量着她。 第一次见她,她是男儿装扮,他误以为她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弱男子。 第二次见她是在温池那晚,因为天色暗,加上她又一身狼狈,他没有没仔细看清楚她女儿家的装扮。 不过她的身子柔软无骨的感受他倒是切身感受到了,毕竟他抱了她那么久! 今日是第三次见她,她长得美怕是公认的,连他现在看着都暗自承认她的确美得不可方物。 要是她的穿着打扮再华丽一些,她必然更耀眼。 风舞仿佛感受到了他紧迫的视线,她抬头果然对上了他刚利的眼神。 盯着人看的一点不觉得尴尬,反倒是被盯着看的风舞粉脸一热,她傻傻的问: “冥王有话要说吗?” “不是你有话要说吗?本王在等你说!” “哦~你这么看着我,我以为你……。” “听人说话直视对方的脸是礼貌。” “那也没你这样看人的,我…我又不是什么花脸猴子!” 风舞莫名的被他看得越来越觉得不自在。 也真是奇怪,她一向天塌下来的淡定性子怎么在这个冥王面前有点失灵呢? 第26章 前所未有的趣味之笑 风舞闷闷一句把自己比喻成花脸猴子只是顺口一说而已。 听着的凌霄冥嘴边却隐隐一扬,他不知是夸还是贬的说道: “猴子如果长你这样,天下该乱套了。” “什么意思?” 风舞觉得他在嘲笑她。 “没什么意思!” “你在笑话我?” “不是你自己说自己是花脸猴子吗,这挺好笑不是吗?” “我……我那是比喻而已。” “你什么不比喻,非把自己比喻成花猴子,你怪谁?” “那是因为你眼都不眨的盯着我看。哪有人被人这么盯着不觉得奇怪的?” “你奇怪就奇怪,可这跟你把自己比喻成猴子有什么关系?” 风舞嘴一张,却被堵得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凌霄冥这个男人果然如传闻中说的一样~嘴毒眼冷情也寒! 她这辈子与人相处都是礼尚往来,敬人尊己。她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明明白白的逗弄着笑话的。 凌霄冥看着风舞恼羞着咬着唇、脸上粉柔一片,他知道她该是生气了。 其实他也不是恶意句句都要压她一头不可,他只是发现这样跟她对话好像……不错。 尤其是看她明明很淡然的一个人却生生的被气得想发火又忍着不好发火的模样,他看着真的没由来的愉悦。 另外,她以为他在笑话她,其实不然。他的确因为她把自己比喻成猴子而感到好笑,但他内心并非要嘲笑她。 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夸赞吧~因为猴子怎么可能会长得这么好看? 凌霄冥唇边若隐若现的一抹笑意被风舞捕捉到了。 不过,他那一下的笑容倒是没让风舞感受到不舒服,因为他看起来心情好像还挺好的。 在风舞也探究着把目光定在凌霄冥身上的时候,他回到原来的话题说: “你不是有话要对本王说吗?” 今天他算是破了大例了,洛风舞成为了第一个和他完全不相干却可以与他同坐这么久的女人。 而且他竟然跟她对话那么多,这是特例的偶然吗? 凌霄冥下意识拢蹙了眉眼,风舞以为他在不耐烦了。 她感到有点失落的同时也暗自平复自己有起伏的心回他说道: “先前你救了我,我还没有认真跟你道谢……另外,我想请冥王忘了那晚的意外……我是说那晚我被你脱……总之你我都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在温池里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风舞扭扭捏捏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凌霄冥却听得莫名不爽,他有意冷声刁难道: “你是说本王脱光了你的衣裙,也看去了你的清白,而你甘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然我还能改变什么?” 她一个未嫁人的女子被一个男人看了裸露的身子,她当然觉得别扭羞涩。 但要说羞涩到没脸活下去了倒也不至于,毕竟他又不是恶意看了她清白的。 而且说实话,她并没有觉得被侮辱了,昨晚那种情况严格来说只是不得已的意外而已。 凌霄冥看得出来风舞的确想大事化小,按道理他应该比谁都乐意大事化小。 可风舞这么急着掩盖昨晚的“意外”,他却突然想跟她扯下去不可。 “你的清白被本王看了,真要计较起来,你就是本王的人了,不是吗?” “呃?”风舞惊愣:“冥王的意思难道要为我负责吗?” “你想要本王负责吗?” “想的话,冥王要娶我为妻吗?” 风舞的话一出口,她大眼眨了眨,随后脸上轰然一热,她能想象自己的脸此时此刻有多羞红。 凌霄冥看似没有惊讶,但内心其实也因为风舞的话而起了波纹。 只是,他习惯出口沉冷不见温情,他看着风舞模棱两可的说: “并不是只有娶你为妻才能让你成为本王的人。” 风舞没有听懂,她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怎么就出现了嫁娶的字眼,但既然他说得这么认真,她也直白道: “按我的意思,那晚的意外我们谁也不再提,这事就了了。可听冥王的意思是要为我负责。那种情况,我理解的“负责”就是明媒正娶,但冥王似乎又不是这个意思?” 凌霄冥没想到风舞会说得这么直接,让他极为不适的是,她的语气里竟然带着质问。 他没尝试过被低于他身份地位的人如此质问过,因此他第一感受是恼怒,于是他不屑道: “你认为仅凭你的清白被本王看过,你就有资格让本王娶你入门做这西霄宫的正妃吗?” 风舞心头一刺,她不知道是因为他对她的不屑还是单纯的因为被他伤了自尊,总之她抬起头不卑不亢的反嗤道: “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求希望冥王娶我,反而是冥王自己纠结着要为我的清白负责。结果冥王所谓的“负责”也让我听得莫名其妙。因此,我还真想知道冥王不娶我又能为我的清白负责的是什么方法,莫不是让我为妾?” “洛风舞,你胆敢如此放肆跟本王说话……?” “算了,本来我还想听听冥王所谓的“负责”是怎么个“负责”法,现在突然觉得没必要了……我就简单点跟冥王说清楚几点,第一,我不需要冥王负责,更不想高攀嫁给冥王,不管是为妻还是为妾。第二,我的清白有没有受损我认为我说了才算。那晚我只是被你救了,不是被你侮辱了。因此,我的清白依然干干净净,半点谈不上需要谁为我的清白负责。第三,我洛风舞此生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因此,冥王不用强调我有没有资格嫁入这西霄宫做正妃,因为我绝对没兴趣做人妾室!” 风舞挺直身子清楚明了的表达了自己想说的话,然后她不等凌霄冥有所反应就站起来又道: “如果冥王也不想有困扰,就请冥王跟我一样把昨夜的事忘干净不对任何人提起。这样我们还是可以桥归桥路归路……我要说的就这些,不打扰冥王了,告辞!” 话一完,风舞对着凌霄冥欠身再转身抬步就走,那步伐真叫一个毫不留恋,清冷傲然! “站住!” 凌霄冥不带怒火的声音喊住了就差一步就踏出屋外的风舞! 没有立刻回头的风舞一点都没发现此时的凌霄冥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趣味之笑。 因此,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应该已经气得要把她劈了吧? 第27章 他根本就是登徒子 风舞以为凌霄冥会因为她的直言不讳而冲她发怒。 可当她回身面对他的时候,他脸上不但没有她以为的怒火,而且还隐隐带着微笑! 虽然那微笑没有让风舞觉得有多放心,但至少比他黑着脸强。 不过凌霄冥很快就隐没了那点笑意变回他惯有的冷寡表情看着风舞说道: “你不是说本王救了你的命,难道你不该回报点什么吗?” 其实如果她今天没有多此一举过来找他说些有的没的,他大概也会把昨晚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她偏偏要来到他面前强调她不需要他负责,搞得好像他想负责她还不屑一样。 风舞没想到凌霄冥喊住她竟是为了什么“回报”。 可既然救命的人都要求“回报”了,她这个被救的人总不好“忘恩负义”。 不过,风舞走回到凌霄冥面前疑惑反问道: “冥王救了我不假,但我也算受冥王所累才会劳烦到你。何况,冥王的确冒犯了我的清白,我都当做没发生。如此,这不是该两两相抵,谁也不欠谁吗?怎么冥王还要找我要“回报”?” “救你是一回事,不得已冒犯你的清白又是一回事。你不需要本王为你的清白负责那是你的选择。可要你回报本王的“救命之恩”是本王的选择。” “既然威名赫赫的冥王这么有闲情逸致跟我一个小女子这么认真计较得失。我又的确受了冥王的救命恩情,该认的我总要认……所以就请冥王明示,我该怎么回报冥王大恩才好?” 风舞话里明着暗着都带着对凌霄冥的讽刺,凌霄冥自然也听得明白。 不过,凌霄冥一点都不生气,他慢条斯理的从座椅上起身,然后他背手几个悠闲的跨步就来到风舞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身高还不到他肩膀的风舞有点坏心的说: “被救的是你,本王又怎么知道你想怎么回报本王?更何况,所谓回报,这不是看你的诚心吗,本王怎么好开口明确找你要什么东西当回报呢?” “冥王都开口要回报了,这跟具体要求要什么有区别吗?” 风舞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绝对跟传说的不太一样。 都说他不爱废话,谁想让他多说两句比登天还难。 可她怎么觉得他不但废话多,还废话得乐此不疲呢? 可能是风舞不自觉的嫌弃表情有点明显,凌霄冥隐隐怒着连名带姓喊道: “洛风舞,你在鄙视本王吗?” 看着他变得没好颜色的脸,风舞略微收稳表情识趣道: “我怎么敢鄙视冥王,我又不是不想活命了。再说,好端端的,我没事鄙视冥王做什么?” 其实她还真鄙视了,只是做人嘛,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对抗不了的势力就没必要不自量力的去鸡蛋碰石头了。 风舞漂亮软乎的否认在凌霄冥听来敷衍成分高达九成,他半点不客气的戳穿她较真道: “你以为本王分不清你话里的真假成份吗?你刚刚的表情明摆着你在不屑本王!” 风舞心里肯定是承认凌霄冥的指控的,可是嘴上她不得不昧着良心说: “冥王看错了,我刚刚的表情哪里是不屑。我只是在认真思考我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冥王当“回报”而已,不想冥王竟把我的诚意当成了恶意。不过这不是冥王的错,是我没有和尊贵的人物打交道的经验,导致我不懂察言观色,连怎么讨好人都不会。还请冥王多担待,日后我一定会多加注意自己的表情,绝对不会再让冥王多想。” 不知道为什么,凌霄冥觉得他如果再听风舞多说几句“妙语连珠”的话,他很可能会忍不住抬掌劈了她。 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现象,那就是天塌下来他也能稳如泰山的修为竟然被眼前的小女人给戳了一个大洞。 那大洞正源源不绝的把他的修为泄了出来,他开始担心他迟早有一天会不会因为这个女人而修为尽失? 内心闷得几乎要翻江倒海的凌霄冥本来还想忍着强装若无其事,可是看着风舞那“淡定的无辜”,他突然忍无可忍长手一伸一拽,风舞猛然撞进了他怀里被他死死的揽困着无法动弹一分。 风舞反应过来后,她大气一喘惊慌推着他挣扎道: “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凌霄冥岂能让她挣脱,他刚刚一肚子的闷火已然化为恶劣的邪根。 他故意像登徒子一般撩了撩她耳边的发丝,脸也越凑越近的贴向她的脸,那画面怎么看怎么像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风舞心跳都乱了,但不是羞的,是慌的,因为她突然完全看不懂凌霄冥眼眸中的光代表了什么含义。 看见风舞终于变了表情,又感受着她胸口明显怦怦凸跳的心跳,凌霄冥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他因此更加故意忽略风舞的惊慌,他那邪魅的唇还有意无意的贴近风舞的耳边“轻柔”说道: “你别担心,本王只是好奇你刚刚那么认真思考该怎么回报本王的救命之恩,也不知道你想出答案没有?” “我……呀……!” 风舞睁大了双眼惊呼,他的唇竟然碰上了她圆润的耳珠。 凌霄冥离开她的耳边辩解道: “别误会,因为你动来动去本王的唇才不小心吻~不,是碰到了你的肌肤,算是我们彼此的失误。” “你过分,你快放开我!” 风舞这回的红脸绝对是被气红的,明明是他故意吻她的耳珠,他却诬赖她乱动才导致的“失误”! “你先告诉本王你要怎么还我的救命之恩,否则本王就不放!” “天下没有冥王这种强搂女子讨要救命之恩的方式,冥王不觉得太冒犯人了吗?” 风舞明眸生怒,她尽可能的用双手抵触在她和他之间的胸口,只奈何她力不从心推不开他。 就她那点力气,凌霄冥轻松自在的任由她抵抗,他傲娇的回她说: “没有正好,本王不介意开这天下先例。至于说冒犯……如果你是指本王冒犯你,那你应该从昨晚算起。昨晚你被本王冒犯得更彻底你都说可以当做没发生,如今这点“冒犯”不是应该更不值一提吗?” 听多了这个男人嘴里吐出来的话,风舞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寡言少语。 因为他如果不寡言少语,他一张嘴吐出来的话就没几句是人能听的,同时还会暴露他根本就是登徒子一个! 第28章 他在吻她吗? 风舞此时真无法理解凌霄冥为什么突然这么不顾身份的耍流氓。 可是她气也好,恨也罢,她都无法靠力量摆脱他的揽困。 她只能尝试跟他讲道理说: “冥王,不管你要说什么还是要听什么,能不能请你先放开我,你如此困我实属不妥!” “你现在说话倒是比刚才实在,也好听得多,起码不会指桑骂槐的让人听得刺耳。” “我错了,请冥王恕罪!” 既然都选择低头求饶了,风舞也不差多低一点头了。 她“诚心”的低头让凌霄冥得意一笑,他知道她心里并不服气,但她眼中盈荡的点点湿意让他软下逗弄她的心。 他如她所愿松开了她的腰身,风舞得到自由她立刻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她一双止不住羞怒的大眼也防备的看着冷魅得让她讨厌的凌霄冥。 凌霄冥却为她的防备而嗤笑: “你用不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本王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我若是早知道冥王是这般无礼之人,我便不需要记着你的什么救命之恩、更不需要亲自跑一趟跟你说什么谢谢!” 风舞刚刚可能太震惊导致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这会她才意识到她刚刚就跟被他轻薄了差不多,这跟她昨晚在温池被他褪去湿衣裙所感受到的完全不一样。 因此,风舞越想越觉得骨子里的自尊过不去,她也因此对凌霄冥生了厌恶之情。 凌霄冥本就是洞察力非凡的人,风舞所散发的鄙愤他一下就感觉到了。 他刚刚虽然是有意逗她,但他完全没有恶意,却不想她反应如此大。 凌霄冥的骄傲和自尊都不允许他容忍风舞的放肆,他脸色一沉冷斥道: “怎么,刚刚还低头认错,现在立刻就以下犯上给本王脸色。你如此不知尊卑,到底谁才不懂礼节?” “冥王若以礼待人,风舞又怎会不知进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找上本王口口声声说“道谢”却句句讽刺本王,本王不但不该跟你计较,还要对你以礼相待,是吗?” “我无礼是基于冥王姿态高高在上迫使我不得不正当表明自己的感受。” “本王的身份不足以在你面前高高在上吗?” 凌霄冥的情绪开始波动,他背在身后的手也紧了紧以压制他体内的怒火。 从出生到现在,他凌霄冥就活在尊贵的宝塔里。 他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放肆的怼嘴过,就连当今圣上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没想到这个乡野冒出来的女人不过在他面前露了几次脸,她就敢给他脸色看。 这到底是他的威严出了问题,还是她活腻了才这么胆大包天? 风舞也感受到了凌霄冥的怒火正在升高,可她半点不惧的仰视着他傲气的道: “我长于乡野,受教于父亲。父亲对我的教诲是~人虽有尊卑,但礼节不分尊卑。即便是地位低下的人只要心怀善意也有资格受人尊重。反之,若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算地位再尊贵也不值得人高看,就像冥王你一样!” “洛风舞,你想死吗?” 一瞬间,风舞再次落入凌霄冥的怀里,只是这次他可不是带着戏弄来拥困她,而是真的怒意十足的扣紧她的身子。 至于他有多怒,风舞从他鼓拢着的冒火眸眼就知道他的怒火到了哪个阶层。 不过,此时她也完全没有了要尽可能顾及凌霄冥身份的想法,她骨子里的清傲让她硬气的看着凌霄冥说道: “我就算死也不是死在今天,更不会死在你手里!” “你以为本王不敢要你的命吗?” “对,你不敢!” “洛风舞……!” 凌霄冥失控怒吼! “看,冥王都怒成这样了,你照样不会杀我!” 风舞知道他很怒,但她也知道他再怒也不可能真的要她的命。 凌霄冥的确怒得恨不得直接把怀里女人的脖子拧断。 可是与她清深而幽傲的眸珠相视而望间,他的怒火竟然被莫名的软化下来。 沉默之间,凌霄冥仿佛穿透了风舞的灵魂深处! 这个女人的身子柔弱无骨,仿佛她没有任何力量一样。 可是她的灵魂满是傲骨,她尊人却不畏权,就如同她不会因为他的权势而卑微讨好他一样。 她可以耿直得直接讽刺人,细腻的时候她全是知书达礼。 计较的时候她不接受玩笑逗弄,就像刚刚他只是逗她,而她却觉得她被他冒犯了。 可豁达的时候她又可以坦然界定自己的得失,比如她不认为被他看了身子她的清白就受损了,她只觉得那是可以接受的意外! 凌霄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认真的去探究风舞的内心深处,而且还探究得如此恰到其处。 洛风舞~这个女人她何德何能可以牵引他的心思这般涌动? 凌霄冥的神色变化太大,他刚刚还怒火中烧,可这会他看着风舞的眼神却明显平和许多,以至于风舞也不知不觉的褪去了极为愤怒的情绪。 只是,他们依然紧紧相贴着的姿势算怎么回事?他放开她再好好对话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又暧昧不清呢? “那个,你如果气消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抱着我,我觉得难受。” 风舞的难受不止是被他抱着的尴尬,最重要的是她被他抱得太紧,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凌霄冥从思索里拉回了神,他看着风舞轻盈眨动的灵眸,还有她刚刚略微示弱的音调,他的手劲不自觉的松了许多。 只是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她,他依然把她困于怀中,依然居高临下的望着只能仰着头对他的风舞。 风舞被他看得心绪难宁,连心跳也开始调皮得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冥王,你……唔~!” 风舞本就够大的双眼瞬间睁得更大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凌霄冥在干什么,他在吻她吗!!? 不,应该不是,她大概是在做梦,否则……也不对,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梦? 风舞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凌霄冥肆意的唇离开她的唇时,她的大眼都是睁得大大的。 她甚至一眨一眨的看着凌霄冥不知是喜还是气的脸庞。 而他也深深的注视着她的眸珠,顺着视线往下,她粉柔色艳的红唇正微微颤动,仿佛一朵沾满了雨露的花蕾一般引他遐想……! 第29章 她喜欢上他了吗? 时光仿佛被定在了某一瞬间!风舞懵得不知今夕何夕,凌霄冥百般思绪萦绕! 相视之间的沉默在凌霄冥的手指如蜻蜓点水一般触在风舞粉红的腮上时被轻轻的打破了。 凌霄冥的唇渐渐上扬,他破天荒的对风舞说道: “本王突然替你想到了你该如何“回报”本王的救命之恩了。” “什么?” 依旧茫然的风舞红唇微动,她不清晰的意识让她被动的回应,其实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凌霄冥看得出来风舞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可他还是脱口说道: “你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 风舞大眼眨转着,她的思绪开始回笼,对“以身相许”这个词她在脑子里闪了一次又一次后,她终于回到清醒的边沿。 她清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自己逃离凌霄冥的怀抱。 获得自由后,她所有的思绪都能正常运转了。 因此,前后发生的一切让她迅速从震惊到疑惑再到愤怒,她捂着还有点滚烫的唇看着凌霄冥冷讽骂道: “想不到冥王不但道貌岸然,还下流无耻。今日是我冒昧上门,我只当自取其辱,但欠你的我也当做还清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风舞真的很气,她没有真正切身体会过所谓的男女情爱,她也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亲密到什么程度! 可是她至少知道一个自尊自爱的女子是不该随便被人如此轻薄的。 他把她当什么了,他凭什么那么骄傲自大的对她做出那样的事? 凌霄冥自然看得出来风舞的怒气非同一般,他知道他刚刚吻她的举动欠妥。 只是他也是因为被她激怒,加上不知怎么的她的红唇仿佛有什么魔力引得他一瞬间对她做出了强势的索取。 而且他也没想到吻下去的时候他会那么着迷,尤其她也没有反抗。 甚至她隐隐是有所回应他的,哪怕她回应得迷茫和生涩! 放开她的的时候,他其实也很迷茫,只是天生的尊傲让他看起来依旧唯我独尊。 何况,他并不后悔夺取了风舞清纯的吻。 听到风舞骂他道貌岸然,下流无耻,他可以容忍,毕竟她在气头上。 可是她信誓旦旦仿佛要和他从此陌路的打算却让他下意识排斥起来,他也冷哼着刺激风舞道: “你的身子昨夜被本王看光了,今日你我又“意外”的唇齿相依了一场。你不觉得你想和本王走到互不相识的关系是不可能了吗?” “不可能的话,难道要像冥王说的让我“以身相许”吗?” “本王可以接受这个结果!” 如果是她留在他身边,他应该是能接受的,否则他怎么会一点不排斥她的靠近! 风舞因为凌霄冥的回答而有一下的愣神,同时也非常不舒服。 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他接受她的“以身相许”就是给了她天大的恩赐一样。 风舞拢着天生好看的月眉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真不好意思,冥王乐意接受我的“以身相许”,我却自惭形秽得不敢高攀冥王的恩赐。因此,还请冥王收回你的大恩,我要不起!” 风舞觉得自己浪费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了,关键是尽给自己添堵。 于是她一说完连退礼都不行转身就要走,但她突然又回过头看着凌霄冥说: “我再次声明,昨夜也好,今日也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是非我自愿,全都是情非得已。当然那些“情非得已”我会忘干净,也请冥王不必庸人自扰……就这样,告辞!” 凌霄冥这次没有再阻止风舞离去,不过,对于风舞再次强调她会忘干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那点波澜,他内心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和洛风舞之间怕是要没完了! 因为,她刚刚启动了他不轻易为人打开的心锁……! 不知凌霄冥内心起了莫大变化的风舞回到碧玺苑后,她借口要休息不让任何人打扰。 其实风舞只是不想让人看出她的异样才要独处。 她到现在依然无法控制内心的冲击,她脑海闪现的一些画面怎么都挥之不去。 对着铜镜,风舞看着仿佛因为凌霄冥的索吻还红艳欲滴的双唇,她不自觉的抬手轻触着……! 好奇怪啊,她刚刚还气得无法平静下来。怎么现在冷静下来后,她的气愤好像变了质。 她竟然鲜明的记起凌霄冥吻她的那种肌肤与肌肤亲密相接的感受,那是会让人慌乱又止不住想尝试的诱惑! 还有,凌霄冥身上的味道此时也仿佛还在她的鼻间萦绕着,而且越来越鲜明,就像她永远的记住了他的味道一般! 天啊~风舞捂住胸口不知道该气自己莫名其妙还是该恨凌霄冥肆意妄为扰乱了她原本平静的心? 风舞闭着眼睛摇了摇有些晕乎的头,她深深一吐气,然后告诉自己说: “洛风舞,那些都是意外!你没有被动摇,你没有喜欢他……!” 喜欢他? 风舞又傻了,“喜欢”这个词怎么会出现? 难道她喜欢上凌霄冥了吗?可是怎么可能? 他自大、肆意、唯我独尊、还卑鄙又冷情,他全身上下都是她讨厌的脾性,她没理由对他上心才是? 难道就因为他们有那么一点两点的亲密接触她就要不由自主的把他装进心里了吗? 好乱~好晕~ 风舞搞不清楚她内心的变化怎么会起伏那么大,她越想心越麻乱,于是只能逼着自己埋首在书画上转移心事……! 可是,她不知道她努力要转移的心事已经不由她不想就可以淡化或者消失。 凌霄冥在风舞离开后,他的心情同样平静不到哪里去。 风舞给他送回来的披风他没有丢,这是他第一次愿意保留已经被人碰过的贴身物件。 只因为碰了那件披风的人是风舞,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发现披风的下摆两边各新绣了一朵墨菊。 一看就知道是风舞为他绣上去的,她大概猜到他不喜艳色,所以才选了端庄而低调的墨菊帮他点缀那全黑的披风。 看着那灵妙绝伦的绣工,凌霄冥在想,要是换做其他人帮他绣上去的,他绝对看都懒得看一眼! 可这是风舞绣的,他好像越看越满意,风舞的容颜也更加深入他的记忆! 第30章 姻缘试探 就在凌霄冥对风舞产生了浓厚兴趣之时,上天似乎对此也有推波助澜之意。 当天临近天黑之时,凌肃没有告知一声便直接来到了西霄宫找凌霄冥。 凌霄冥对着兄长见礼后让出了上位给凌肃,他自己换了个位置坐好才礼敬着问凌肃道: “这个时辰王兄怎么会过来,是有事吩咐吗?” 这个点刚好是晚膳时间,没什么特殊情况凌肃都会陪瑾王妃一块用膳,所以凌霄冥不免好奇凌肃这时候为什么会特意来他这里。 凌肃看了看一脸严肃得只剩下严肃的凌霄冥,他不免又无奈叹道: “你说你年纪跟文熙也没差几岁,我和你王嫂对你们俩的教养那是半点没有区别,我们怎么宠文熙就怎么宠你。怎么你就变成这么个冷冰冰的人,你说你没事多笑笑它不好吗?” “没事就笑的人应该是傻子吧,王兄觉得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凌霄冥依旧面无表情,连回话都回得硬邦邦的。 “谁让你像傻子一样笑。我的意思是你跟人对话的时候,你给点笑容行不行?不行你起码也别这么冷冰冰硬生生的,你这样哪个好姑娘敢靠近你?” “王兄大晚上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老调重弹吗?” 不用问,凌霄冥已经猜到他王兄来他这里的目的了。 “嫌我老调重弹,你就别让我操心。我操心我就没法不跟你老调重弹!” 听出凌霄冥的不耐烦,凌肃也鼓瞥着双眼半气着。 可是凌霄冥仿佛没看到凌肃的不悦,他不痛不痒的回说: “王兄不觉得累,你想弹多久就弹多久,我听着就是!” “你……我真是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活活气得提早升天不可!” “王兄不是总说只要你还要为我操一天的心,你就是活成老妖怪也在所不惜!你还说算命的说我是长命百岁的命格,我这才二十五的青春年华。按王兄你那么坚决为我操心的意志,那王兄你还有得活,早早升天恐怕不容易!” 啪~ 凌肃被气得没忍住一拍案台: “按你这意思,你是打算要我这兄长为你操心到死不成?还算命的说,那算命的还说你姻缘早定,早定在哪?你倒是给我娶个弟媳回来让我瞅瞅,一大把年纪了还打光棍,知道的都知道你一身臭毛病,不知道还以为我们瑾王府的西霄宫是地狱,是个姑娘都不敢靠近。” 凌肃板着脸、鼓瞪着双眼对着凌霄冥训吼得很是那么回事。 被训的凌霄冥别的没什么感觉,但要说提到“姻缘”这事,他还真挺怕被凌肃念叨的。 每当凌肃消停一段时间不来念他,再来那八成是又打着逼他娶亲的主意。 虽然凌肃来一次失败一次,可他还是乐此不疲。 自然的,早已经应对自如的凌霄冥心累是心累,但也不介意他兄长又来瞎操心。 凌肃确实是为了凌霄冥的婚事才特意过来的。 他既然有了无论如何要促成风舞嫁进西霄宫的决定,他当然要进一步的安排才行。 比起风舞那边是什么反应,他更忧心凌霄冥会有什么反应? 他可不想这事摊开来说后,风舞会被凌霄冥像嫌弃其他名门闺秀一样毫不避讳的把他的嫌弃直接嫌出面来。 不过就算他还没挑明他今日来的目的,他也能预料到凌霄冥会有什么态度。 这果不其然,他才准备进入主题,凌霄冥就马上露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情。 以往一见这情况,凌肃心里就明白他又是瞎折腾的结果。 可这次他已经思前想后准备了各种对策,他不拿下这个臭毛病一身的王弟,他这个兄长就别当了。 心里的各种主意说词有序的排了一排,凌肃脸色一正对着借着喝茶保持沉默的凌霄冥直直白白半命令说: “霄冥,想来你也猜到了我今日是来干什么的,那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和你王嫂帮你物色了一个完美无瑕的王妃人选。这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总之你必须把人娶进西霄宫来,否则,你就别认我这兄长了!” 凌霄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凌肃这么单刀直入的命令了。 但是威胁他要断绝兄弟关系还是第一次,可见这次他王兄动的真格可不小。 不过,小小年纪就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创下满满丰功伟绩的凌霄冥可不是被吓大的。 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凌肃有多重视他这个弟弟,他要是真舍得和他断绝关系早就断了,还能等到今天? 凌霄冥虽然知道凌肃的威胁没什么好怕的,但他也理解凌肃为他操心婚姻大事是好意。 因此他继续沉默了一会后才尽可能委婉道: “王兄,我知道你和王嫂既把我当弟弟也把我当儿子来看待。你们为我操心我心里知道,也很感激。可是你们也知道我的脾性,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一直都心中有数。如果王兄非要逼我做了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尤其是娶妻这等关乎我后半辈子能否顺心顺意的大事,万一我因为错误的姻缘过得不幸,王兄难道不会心疼吗?” “这……?” 凌肃明明觉得凌霄冥说的话都是缓兵之计,甚至可以说是强词夺理。 他就没听过还没娶妻进门就预言自己的姻缘会过得不幸的。 可是,凌肃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弟弟的确与众不同,一般人都难以包容的“与众不同”。 奈何他偏偏是养大他的兄长,别人理不理解他都得理解凌霄冥的脾性。 可理解归理解,不能放任的那还是不能放任。 于是,装模作样的严肃了一把,接下来凌肃改为老父亲般的语重心长说: “霄冥啊,你有主见为兄知道,所以这些年我不都让你随心所欲了吗?可你也要为我想想,你总不能让我死后没法跟我们死去的父王母妃交代吧……?” “王兄活着的事都还没操心完,又何必早早先操心死后的事,你这样不累也会累。” 每次凌肃打起同情牌不外乎就是没法和死去的父母交代,凌霄冥听多了除了无奈就是无感,他又不是绝对不娶妻,他只是不随便娶妻而已。 不过,说到娶妻,凌霄冥的意识里突然闪现了一抹让他记忆犹新的纤影。 如果非要他娶妻,娶一个可以让他的情感起波澜的女人他是不是更能接受? 第31章 娶她做王妃也不错 此时浮现在凌霄冥脑海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风舞! 只是他还不知道凌肃这次为他找的“完美无瑕”的王妃人选就是风舞。 凌肃以为他要是还按老路子去劝说凌霄冥娶妻绝对没好结果。 于是,他大大叹了一口气,然后一只手摆在半空指着凌霄冥糟心的说: “这些年因为你娶妻的事,我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我明白了,我那些都是废话一堆。今儿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就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的这份恩情你认不认?” 凌霄冥眉头隐隐一皱,他预感不太好,但还是认道: “王兄养育我的恩情我自然铭记于心。” “好!你认就行!我呢也不要你还什么养育之恩,你只要帮我兑现一个我对故友的承诺我保证再也不干涉你太多。” “王兄对故友的承诺为什么要我来兑现?” 凌霄冥下意识起了防备之心,他总感觉他王兄在给他挖坑! “你别问为什么要你来兑现,你要问也该问是什么承诺。” “那请问王兄,你对故友做了什么天大的承诺自己兑现不了,还得要推我出去替你扛?” 听着凌霄冥明着暗着的埋汰,凌肃哼哧两声说道: “事情有点久远,说来也话长……!” “天色渐晚,还请王兄长话短说。” “怎么,这就不耐烦要赶我走啊?” 凌肃有时候真恨不得上手给凌霄冥两棍子,奈何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强,最强的还是武功,他真要上手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王兄多虑,我是怕你在我这浪费太多时间一会耽误你回去陪王嫂。” “行行行,你不用替我着想,我用不着……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把我那故友的女儿娶进西霄宫当你的王妃,这事就完了。” “娶你故友的女儿?” 凌霄冥第一反应是排斥,随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于是他又淡定了心绪问道: “王兄所说的故友是哪位?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不对,说起来你也算认,只不过那时候你还小而已。” “那是……?” “洛羿,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他常来我们瑾王府,你还挺崇拜他来着。” 凌霄冥一听,他虽然没有出声回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口震凸了一下。 “怎么,你没印象,不记得了?” 因为凌霄冥在沉默,凌肃差点以为他对洛羿的印象记不起来了。 “盛泽王朝最富盛名的大文豪~洛羿,即便他消失多年,但他的大名在京城恐怕还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当然也不例外。” 凌霄冥藏住了自己心头的异动,他没想到他生平第一次刚开始产生兴趣的女子一眨眼就顺其自然的和他挂上勾。 这~还真有趣! 凌肃不奇怪凌霄冥记得洛羿的大名,但他敏感的察觉到哪里怪怪的。 以往他只要一说要凌霄冥娶哪家闺女,凌霄冥没有意外第一反应绝对说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再说。 可这回不一样,因为凌霄冥竟然没有先拒绝娶妻。 为了进一步确认清楚,凌肃小心翼翼又假装不容凌霄冥反抗的说: “你记得洛羿是谁那我就可以简单跟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就是十八年前我向洛羿承诺他的女儿长大后可以嫁入我们瑾王府,这原本是给文熙指定的亲事。但是你也知道文熙已经和宰相家的二千金刚定的亲,所以要文熙娶风舞那是不合适的。但是洛羿临终前交代风舞来投靠我们瑾王府,要我代替他照顾好风舞……。” “洛羿往故了?” 凌霄冥有些惊讶,如此说来,洛风舞已是举目无亲的人了吗? 不过,她本是被指定给文熙的妻子这个事实让凌霄冥隐隐不爽。 按那意思,要是文熙没有和别人定亲,洛风舞就会是文熙的妻子,他也就变成了洛风舞的“叔叔”! 先前他王兄王嫂总以文熙定了亲为由一直拖着不给文熙安排亲事,他还以为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说词。 没想到拖着文熙的亲事的确是为了等文熙的定亲对象。 也就是说,但凡文熙晚几天和宰相府的千金定亲,又或者是洛风舞早一点来到京城,那……! 想象着那让他排斥的结果,凌霄冥竟然暗暗庆幸洛风舞来迟了一步! 凌肃见凌霄冥对洛羿的死好像很惊讶,他还以为凌霄冥只是崇仰洛羿,他便也叹息着说: “是啊,洛羿病故了,因为不放心风舞一人在这世上没亲没故的,他才让风舞带着我当年给的龙骨玦来找我。洛羿是想让我兑现当年亲口说出让风舞嫁入我们瑾王府的承诺。如今我要不想对洛羿做出背信弃义的事,就只有你娶风舞进门我才不会对不起洛羿。所以说,霄冥啊,你……!” “洛风舞怎么说?” “嗯?什么风舞怎么说?” “不能嫁给文熙,她没说什么吗?她没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吗?” “哦,你说这个啊……什么抛弃,风舞品性高洁豁达,她不会这么悲观。她对文熙和宰相府定亲的事一点不愉快都没有,相反,她很为我们文熙高兴。我和你王嫂原本想着风舞做不成我们的儿媳妇,我们干脆把风舞收为义女,然后再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可是我思来想去,把风舞嫁出去总不如留在我们自己家来得安心。但是要想留下风舞,我们指望文熙是指望不上了,也就唯有你可以指望了。所以,这个事你推都别想推,否则,我真跟你急眼不可,更何况,你别以为……” “她愿意吗?” “什么?谁愿意……你是问风舞吗?” “要嫁人的是她,不是问她还能问谁?” “这这这……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肃能不激动吗,这可是凌霄冥首次释放出有得商量的信号,简直不要太破天荒了。 “就是王兄想的那个意思。” 呵,娶洛风舞做他凌霄冥的王妃,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你是说~你~你愿意娶风舞?” “反正王兄迟早也要逼我娶一门亲,不是吗?” “你真的愿意?不开玩笑,不反悔?” 凌肃为凌霄冥的婚事操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时常都在想他终有一天肯定会带着这完不成“大任”进黄土不可! 这突然听到凌霄冥点头同意娶妻,他真怕他那颗半老的心脏会兴奋过头! 第32章 天注定的缘分 凌霄冥同意娶妻这个事,别说凌肃不敢相信,其实凌霄冥自己也很意外。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没什么意外的话他娶就娶了吧。 不过,他同意了,他还不知道洛风舞是什么想法,她也知道她要嫁进西霄宫了吗?知道的话,她又是什么想法? 话说,他才对风舞做了出格的事,风舞还因此气得要命,她会听从他王兄王嫂的安排嫁给他吗? 凌霄冥突然很在意风舞对于嫁给他是什么反应,但他不好在凌肃面前表现得很在意,只好半端着架子故作随意说道: “我无所谓娶不娶洛风舞,只是她愿不愿嫁才是重点。别到时候闹半天只是王兄王嫂在那一头热罢了。” “这不用你管,只要你没问题,一切都好说。” 凌肃的兴奋正旺,止都止不住,他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凌霄冥这次会这么听话,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咦? 凌肃的思绪突然愣住了,这不对劲啊,他这王弟今天是吃了什么迷魂药还是脑门给磕了碰了? 他本来还做好了要脸红脖子粗的准备。逼迫~不,是劝说的法子他都准备了一二三四五来对付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谁知道他第一步单刀直入就那么顺利,他是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心里疑虑一起,凌肃的双眼眯皱着盯向凌霄冥疑心重重的问道: “霄冥,你老实说,你为什么会愿意娶风舞?” 凌霄冥面不改色的看着怕被坑的兄长,他其实可以坦荡的说出他对风舞起了兴趣。 但可能是还有一丝对风舞的认知不那么明确的疑虑萦绕在他心头,因此他选择避重就轻的回道: “王兄今日的架势不是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我若是不同意娶她,王兄也不会罢休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 “洛风舞背景简单,王兄又满意她,我娶她没什么不好。” 先不说他对洛风舞生了难得的兴趣,如果非要他娶妻,比起那些家世显赫的女人,他宁愿娶没权没势的一般女子来得称心。 “你可别以为风舞无依无靠你娶进门就可以随便对待。我可告诉你,我让风舞嫁给你可不是随便的安排,你要是让她受委屈……。” “既然王兄不放心,你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正好我也不是那么想应这门亲。” “你这……谁不放心了,你不要出尔反尔就行。” 一听凌霄冥有反悔之意,凌肃赶紧见好就收。 毕竟疑惑归疑惑,可他这王弟只是冷寡了点,本性又不是真的那么坏。 而且不是他自卖自夸,他亲手养大的弟弟除了面上让人敬而远之之外,他内在的品德才华那真是顶呱呱得没话说。 再说,既然是他自己点头同意娶风舞,那他必然不是随口答应,答应了他自然不会干出亏待风舞的事。 凌肃走了一趟西霄宫,离开的时候可以说是开心得“满载而归”。 他的欢喜明显得一回到东梧宫就被瑾王妃看得明明白白。 她一边迎着满脸笑容的凌肃,一边迫不及待的唤道: “夫君,看你这如沐春风的,难道霄冥这次被你拿下了?” “呵呵……爱妃猜得没错,霄冥那小子是被拿下了,只是……。” 凌肃坐下喝了一口茶略有凝思! “只是什么?”瑾王妃问着。 “只是我有点搞不清楚霄冥是被我拿下了,还是被风舞拿下了?” “啊?这话什么意思?风舞怎么会拿下霄冥?” 瑾王妃又纳闷起来了,风舞至今都还不知道他们想安排她嫁进西霄宫,她又谈何拿下不拿下凌霄冥?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吧,我在想,要是今日我要霄冥娶的是别的女子,他是不是也会点头答应?” “这……你是说霄冥是因为要娶的人是风舞他才答应的?” “我感觉就是这么回事……可是他应该和风舞没什么照面,要说他看上了风舞,这也说不过去……。” “怎么没照面,怎么说不过去?你忘了,他们俩在温池那晚可是有故事的。” 瑾王妃适时提醒凌肃事情的根源就在于那晚的意外。 “哦哦哦~我还真给忘了这事,那搞不好霄冥还真对风舞做了什么,他才不好不同意娶风舞。” “怎么?难道霄冥同意娶风舞不是因为你拿风舞的清白要他负责他才不得已答应的吗?” 瑾王妃还以为凌肃这次能成功拿下凌霄冥是他们夫妻俩商量好的“杀手锏”起了大作用,这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凌肃摇摇头说: “我一提让他娶风舞,我都还没说什么风舞的清白,霄冥就爽快答应了,连逼都不用逼。” “这么神奇?”瑾王妃惊讶得微微张嘴:“莫不是他真的损了风舞的清白,所以甘愿负责?” “这搞不好就是那么回事……不过,这也好,就当是天注定的缘分,想不要都不行。现在霄冥这边没问题了,就剩风舞那里,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给霄冥?” 操心完凌霄冥的态度,凌肃这会又操心起风舞的态度来了。 瑾王妃倒是自信一些,她拍拍胸口道: “既然你搞定了霄冥,风舞就交给我来说服。” “呦,看你这满满的自信,我想风舞更加拒绝不了这门亲事了。” “那是,夫君你就等着好好劳累一阵吧。” “为什么要劳累一阵?” “我们瑾王府要连办两场大好事,你能轻松吗?” 瑾王妃这么一说,凌肃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他们儿子要办喜事是一场,凌霄冥和风舞成了又是一场。两场大喜事办下来,那确实够累人的。 可是一想到好事成双,凌肃可不管累不累,他先哈哈大笑乐上了……。 第二天一早,轮到瑾王妃整装待发要对风舞说媒去了。 风舞接到瑾王妃的邀请让她前去陪着用早膳。 她以为像平时一样只是简单的陪瑾王妃聊聊天就好。 一般早上瑾王爷和凌文熙父子俩都要上朝,所以王府里有半天时间都比较安静,瑾王妃也没什么人陪着。 自从风舞住在瑾王府后,瑾王妃没事就爱让风舞陪着。 风舞大多时候本来也闲着,加上瑾王妃待她真如女儿一般无异,她便也把瑾王妃当成娘亲一样尽可能去陪伴孝顺了! 第33章 瑾王妃说媒 通常风舞陪瑾王妃吃完了早膳后,瑾王妃喜欢拉着她一起去花园里逛一逛。 可今天风舞见瑾王妃似乎没有外出散步的打算,而且她总感觉瑾王妃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于是她便主动开口问道: “王妃,你今日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有什么我能为你分担的吗?” 瑾王妃笑愣着看着风舞也不拐弯抹角的说道: “要不说你这孩子心细,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察觉到我有话要说……是这样的……。” 瑾王妃停顿着先握住风舞的手才继续说: “风舞,你在王府里也住了一段时间。我和王爷待你不敢说做到了十全十美。可是我们真把你当自己孩子一样看,这不止是因为我们和你父母的故交关系,实属你这孩子好的确实让人很难不喜欢。我和王爷原想着收你为义女也是极好的。可是你做了我们的女儿,我们迟早有一天还得把你嫁出去。我和王爷为此都不太想是这样的结果。” “当然,这舍不得的原因一来是我和王爷就那么一儿一女。女儿终是留不住嫁了人,就剩文熙在我们膝下。我们年纪越大就越想身边热闹些。所以我和王爷是怎么想都觉得不该收你为义女,否则用不了多久你也得离开我们身边……风舞你能理解我们的心情吗?” 风舞听是听清楚了瑾王妃的每一句话,可是要问她听懂了没有,她却是云里雾里的如实说道: “王妃,我好像明白又不明白。您是不是希望我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风舞还是半懂不懂,她傻傻的问: “如果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不嫁人就好。” 瑾王妃一听,她哎呦一声又笑又怜惜道: “你这傻孩子,难道你以为我和王爷为了留你在跟前就不让你嫁人了?要真是这样,我们怎么对得起你爹爹的嘱托?” “那……那我终究要嫁人,我又怎么能做到常伴你们身边呢?” 说到嫁人,风舞其实没有概念,更没有什么想法。但一提这个话题风舞还是多少有点闺阁女儿的羞涩。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豆蔻女子不去肖想自己未来会嫁给怎样的郎君吧? 瑾王妃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风舞的脸,所以风舞垂低了眼露出的羞涩尽落她眼中。 她半神秘半打趣对风舞说: “嫁人你也可以嫁在我们跟前,我们时常看得你就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了。” “嫁在你们跟前?” 风舞又懵了一下,随后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可能。 “王妃难道是想让我嫁给文熙吗?” 除了嫁给文熙,风舞想到不到瑾王妃的“嫁在跟前”是什么意思。 王公贵族三妻四妾是常态,瑾王妃想留她在身边,那她自然只能是儿媳的身份,不然还能怎么一直留她在瑾王府住着? 风舞这么想却引来了瑾王妃的乐笑之声,笑过之后她说: “文熙要娶蜜雪做世子妃是既定事实,就算你愿意屈身为侧妃,我们也舍不得委屈你。” “不嫁文熙……?” 风舞再也想不到瑾王妃到底是什么打算,这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正在脱离她自己的掌控! 瑾王妃满脸温慈的笑容,却又笑得有点神秘的对风舞说: “风舞,你说我们不做母女~做妯娌是不是也很好?” 风舞眨眨眼,她半会没品出“妯娌”这个词代表了什么意思。 “王妃,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说“妯娌”,我怎么能和您……?” “能,怎么不能!我们只有做妯娌,你才可以一直住在瑾王府里。如此一来,我和王爷对你父亲的嘱托也算是做到了尽善尽美……最重要的是,我们给你安排的亲事一点都不会让你委屈。你嫁过去就是正妃,但凡你要是受点委屈,我和王爷也能立刻给你做主……当然,你千万别听人说王爷的弟弟什么冷寡无情、毛病一堆的说辞,那都是夸大了,其实他身上的优点多得不得了。” “王妃,你说的王爷的弟弟指的是哪个弟弟?” 风舞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还抱着个希望,万一瑾王爷还有其他弟弟呢? “王爷就一个弟弟。” “那是……?” “西霄宫的冥王!” “西霄宫……!” 风舞的心咯噔一沉,原来瑾王爷真没有其他弟弟,就只有西霄宫的弟弟~凌霄冥! 瑾王妃见风舞魂都好像丢了一半,她敏感的察觉到风舞对于嫁给凌霄冥的这个结果完全是无所适从的。 她担心风舞会觉得被强迫,于是她赶紧换了话锋说: “风舞啊,你可千万别有压力,我们没有非要强迫你的意思。我和王爷希望你嫁进瑾王府,这一来是我们对你爹爹承诺的本来也是让你做瑾王府的媳妇。只是阴差阳错的你和文熙没那个缘分。所以我们就想着冥王还没娶妻,他虽然比你大了六七岁,可这无伤大雅,你们还是很合适的。再有就是我们了解霄冥,他这人虽看起来严肃不讲人情,可他其实就是内热外冷。关键是他还很有担当,否则他岂能年纪轻轻就能坐在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上?最重要的就是他不重女色,你如果嫁给他,他搞不好终其一生就你一个妻子,你说你要是嫁给他,综合下来是不是好处多多?” 瑾王妃平时嘴上虽然总埋汰那个小叔子难搞,但是关键时候要找凌霄冥的优点那也是一说一大堆,还不带重样的。 风舞听她说了这么多,她听来听去似乎只有一点最触动她的心。 终其一生就她一个妻子! 就是这句话让风舞动容! 她自小在洛羿的教养下与书香为伍,她阅览过群书无数! 因此,她深知这世道太平却不公平!天下最大的不公就是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得理所当然,而女子好与不好都只能从一而终。 一个女子要找到一个对她忠贞不二的夫君在这普天之下即便有也是龟毛凤鳞。 在风舞十八年的人生里,她最羡慕的女子就是她的娘亲。 娘亲的生命很短暂,但是她拥有了爹爹一生的深情。 若是她也能遇到一个只为她专情、她也仰慕他的男子,她大概也会死而无憾吧! 只是,她的生命会出现这样的男子吗? 第34章 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风舞陷入了属于她自己的沉思,瑾王妃今日突然提起她婚嫁的事可以说打破了她一颗平静的心。 她现在好像能真正明白她爹爹的用心良苦了。 没有了爹爹,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在这世俗人间如果只为生存也许不难。 可她爹爹希望的绝不止是她能好好活着而已。爹爹应该是希望她往后余生都有人靠有人疼! 所以,爹爹才会让她来京城投靠瑾王爷夫妇。 因为爹爹相信瑾王爷夫妇能成为她的庇护,也会为她寻得一门好亲事! 事实也证明,瑾王爷夫妇给了她温暖,他们无形中代替了她爹爹的存在,至少她现在所感受到的就是如此。 可是,想到故去的父亲,风舞不禁潸然泪下,那是她再思念也回不来的至亲! 风舞突然流泪,瑾王妃大大吓了一跳,她有点无措的问: “风舞,你怎么哭了?是不是你觉得我们不该替你安排亲事……还是说你不愿意嫁给冥王又怕我们强迫你嫁……哎呀,风舞啊,你别着急,我现在就是跟你商量,绝对没有强迫你的意思。要是你真不愿意,你就当我没说,大不了我们还按原计划收你为女儿,行不行?” 风舞听着瑾王妃处处为她着想,又见她一副愧疚得不行的神情,风舞突然扑进瑾王妃怀里哭得更加止都止不住。 这可真把瑾王妃吓得不轻,可是她也知道风舞很需要安慰,所以她没有急着追问什么,只是像娘亲一样轻轻搂着风舞让她好好哭。 风舞哭了很久,等她慢慢停止了眼泪后,她羞愧的从瑾王妃怀里离开。 她抿咬着唇抬着她因为哭泣而红肿的双眸道歉说: “王妃,对不起,我失仪了。” 瑾王妃浅浅一叹,她拿着手帕一边帮风舞轻拭着她未干的泪痕,一边温和的说道: “哭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哭得这么难过?” 风舞吸了吸鼻子,然后才沙哑着声音回道: “王妃突然跟我说嫁人的事,我就想起了爹爹。爹爹走的时候虽然没有明说,可是他一定因为我走得很不安心。他到死都怕我后半辈子无依无靠,所以他才那么用心良苦让我来京城找你们。我想到爹爹为我死而不安,我就觉得很难过,我什么都没为爹爹做,爹爹就去了,如今我又何德何能可以让王爷王妃这般疼惜,我……!” 风舞说着,她的眼眶又刺痛起来,不过她尽可能克制泪水的滑落。 瑾王妃听了风舞的话,她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心一软又再次拥抱风舞一会才安抚道: “傻孩子,生死有命,你爹爹不得已要离开人世,他担心你无依无靠那是人之常情,你不必愧疚。至于我们疼惜你,这不止是因为你讨喜,还有就是我们还有想留着你给我们做个贴心棉袄的私心,这才有了想安排你嫁给冥王的想法……。” 瑾王妃把话题说了回来,于是她趁热打铁试探着又问道: “风舞,嫁给冥王的事,你心里怎么想,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一说嫁给凌霄冥,风舞愿不愿嫁她一时没有答案。 可是她脑海里顿时浮现了凌霄冥的面容,她和凌霄冥相处的点滴也涌现而出。 她还想起昨日凌霄冥逗戏她的时候他还半玩笑半认真的要她“以身相许”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难道是他提出要娶她,所以瑾王妃才会跟她来说这事……? 风舞心里才闪过这个猜测,谁知道瑾王妃又说: “昨儿晚上王爷已经跟冥王说了你和他的亲事。冥王答应了,现在就剩你的意思,只要你也同意,那这事就可以这么定了。” “他……!”风舞无法不震惊的看着瑾王妃问: “您是说王爷去跟冥王为我提亲,然后他答应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冥王这些年拒绝了多少名门闺秀,我和王爷就差没给他找天上的仙女。其他什么样的都给他找了一遍,他硬是一个都不肯接受。谁曾想,过去怎么被威逼利诱的冥王这次竟然半个“不”字都没说就点头答应娶你,我这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风舞,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这说明你在冥王眼里是与众不同的,否则他不可能点头的!” 瑾王妃越说越兴奋,她抓着风舞的手笑得眼都弯了。 风舞其实无法切实感受到瑾王妃说的她在冥王眼里“与众不同”是怎么个不同! 原本她还以为是凌霄冥主动提出要娶她才会有现在这情况发生。 但看来不是他主动提出要娶她,而是瑾王爷提出,他只是答应了而已! 可是他为什么要答应?他不是看起来很不屑她吗?而且还说了她不配做他正妃的话! 难道他也像她对他一样生出了情素……? “风舞,风舞~~?” 瑾王妃在风舞面前晃了晃手唤着走神的她。 风舞有些尴尬的红了红脸,现在什么都还没最终决定,可她竟然已经满脑子想的都是凌霄冥。 瑾王妃毕竟是过来人,她一看就知道风舞有了女儿家嫁人的羞涩憧憬。 如果她没猜错,风舞八成也对她那小叔子上了心的,否则她怎么一点不情愿的神色都没有。 瑾王妃想了想,既然事情都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她也就更开门见山的对风舞说道: “其实啊,你和冥王发生了什么事我和王爷都知道了。所以说,让你嫁给冥王也是再好不过的结果。否则,你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岂不是糟蹋了!” 风舞听着脑门一燃,一张脸都快羞透了! “王妃,我……我和他什么也没有发生,就是……就是我……他……!” 解释说什么也没有好像根本说不过去,要是被人知道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那能叫“什么也没有”吗? “呵呵,你看看你脸都红透了,还说什么都没有。可是我觉得你不用觉得丢人,事到如今,他愿意娶你,你愿意嫁他,这不都是你和冥王的缘分,多好啊!” 瑾王妃半打趣着摸了摸风舞粉热的脸表示她一点不会指责风舞什么! 而且,她确实认为这就是老天安排的缘分,水到渠成得很!! 第35章 出阁嫁人的忧愁 瑾王妃对风舞的包容里多少也有点打趣。不过风舞除了有点不自在她倒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她还是好奇的问瑾王妃说: “王妃怎么会认为我不嫁给冥王,我的清白就被毁了?” 风舞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她和凌霄冥之间不管发生了多尴尬的事,那应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可是她感觉瑾王妃好像比她想象的知道得更多。 瑾王妃听出了风舞在疑惑什么,她笑笑说道: “你别管我认为什么,总之冥王对你做了出格的事总跑不了。否则以他那脾性,他哪能顺顺摊摊的答应娶妻。反正啊,他愿意为你负责你就该看得出来他对你肯定是特别的,你说是不是?” 风舞原本还热胀的心不知怎么的一下就冷下来了。 凌霄冥愿意娶她只是为了所谓的为她“负责”吗? 风舞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她的理智告诉她凌霄冥只是为了负责而娶她应该是正常的。 她总不能奢望她和他就见那么几次面,那么高高在上的他就会把她装进心窝里放着了吧! 可是,嫁给一个只是为她“负责”的男人,这是她能接受的吗? 风舞的内心又深深的迷茫上了,以至于后来瑾王妃再跟她说了什么话她听了也好像没听一样。 甚至她自己回了瑾王妃什么她都是不在状态的……总之她就那样稀里糊涂的从瑾王妃那里离开了。 以为一切都顺风顺水的瑾王妃在凌肃回来后就欢欢喜喜的告诉他,风舞也同意了嫁进西霄宫。 于是,他们夫妇二人为此接下来要做什么安排都迫不及待的商量起来。 虽说风舞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要嫁人、尤其是嫁给凌霄冥的这件事还是很不真实。 但是瑾王妃夫妇热心的推波助澜,她爹爹希望她将来有依靠的愿望,凌霄冥点头愿意娶她,还有她自己内心对凌霄冥的那朦朦胧胧的憧憬~~等等原因纠葛在一起,风舞对这桩婚姻其实就像失去了自主权,她拒绝不了,坚决反抗她又没有任何理由。 因为不管怎么看,她嫁给凌霄冥简直是一点坏处都找不出来,她要是拒绝就显得太不知好歹! 因此,如果没有意外,风舞大概就会顺其自然的嫁进西霄宫了。 风舞回到碧玺苑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她趴着窗台看着外面沉默着,她那消沉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心事重重! 风舞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天色暗下来,早先被她打发出去的夏云进来见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趴望着窗外,她赶紧上前出声唠叨道: “哎呦,我的好小姐,你这是在这趴了老半天不成?” 风舞听到声音,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却没出声,只暗暗叹了一下才渐渐回神。 一看外面的天色,她低喃道: “这一天的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才一眨眼功夫天就黑了!” “小姐你顾着发呆,哪还记得今夕何夕……呀,你看看,手都冷得发红了,小姐你多爱惜自己一下不行吗?” 夏云摸着风舞被冷僵的手,她又心疼又无奈的抱怨着。 很快她就把掺了花瓣的热水端到风舞面前把风舞的双手放进去泡着。 风舞本也无所谓随着夏云伺候,可她看到水里飘着的红色花瓣,她好奇道: “你今儿怎么多事放这花瓣在水里?” 她有泡手驱寒的习惯,但一般就是泡泡普通热水就好,也不知夏云怎么会突然给她泡起花瓣水来。 “这可不是我多事,是瑾王妃刚刚让人送来的“阳芷花”,专门给小姐泡手脚驱寒用的。” “阳芷花?”风舞没听过这是什么花。 “对啊。王妃娘娘说这“阳芷花”是保暖神花,而且这“阳芷花”多泡还可以让手脚光滑细腻,可神奇得很。只是听说这花只长在悬崖峭壁上,非常难采摘,珍贵得很。王妃娘娘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小姐,可见王妃娘娘是真心疼小姐的。” 听着夏云说完,风舞虽然感激瑾王妃的心意,但看着那水盆里飘着的“阳芷花”,她不免一阵叹惜道: “这花大概就是不想被人看见才选择生长在那悬崖峭壁上。奈何它天生的好处被人觊觎,它躲得再避世还是逃不过被折损的命运……。” 一朵与世不争的花都要被迫被卷进人间接受摧残,真不知已经在人间承受万千困扰的人又能躲往何处? 如同她一样,明明心乱不清,可是前方的路似乎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她不走都不行。 风舞不自觉叹出了声,夏云看了看她忧愁的脸也叹道: “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冥王?” 夏云早上陪着风舞去见瑾王妃,因此瑾王妃对风舞说的话夏云也都听到了。 起初,夏云觉得风舞嫁给冥王也挺好。可是风舞回来后就消沉不已,一点要嫁人的期待都没有。 风舞没有马上回答夏云的提问,她思索了一下才反问夏云道: “你觉得我应该嫁给冥王吗?” “这……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冥王身份尊贵,而且他不好女色,要是小姐嫁给他,以后小姐就不用跟太多女人争一个男人,这不也是小姐希望的吗?” “不,那不是我希望的!” 风舞否决了什么,夏云却不懂她的意思! “我希望的是不跟任何女人抢一个男人,而不是不用跟太多女人抢一个男人。” 风舞说出了自己的所愿,如果都是要抢,跟一个女人还是几个女人抢有什么区别? 她洛风舞不愿去跟任何女人抢什么男人,需要她抢才能属于她的男人她大概也不会觉得有价值! 夏云毕竟还是懂风舞的,所以她也不奇怪风舞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夏云不免实话实说道: “我知道小姐想要嫁怎样的夫君,可是这世道就连普通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何况像冥王这样高贵的皇亲国戚。你看瑾王爷和瑾王妃多恩爱,可瑾王爷后院不是也安放着几个通房侍妾。可见,冥王以后娶了小姐,就算他再不好女色,点收几个侍妾也是有可能的。” 风舞知道夏云所说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她也能想象如果她真的嫁给凌霄冥,她便真的会成为一个身不由己的人! 而她~不愿辜负自己内心真正向往的憧憬! 第36章 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比起先前迷迷糊糊的思绪,风舞这会心里想得更清楚一些。 可是越清楚,她的困扰反而更强烈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莫名其妙就把自己嫁出去。 可是这时候她要怎么跟待她那么好的瑾王爷夫妇说她不愿意听从他们热心的安排糊里糊涂的就嫁进西霄宫呢? 夏云见风舞的脸越来越显愁色,她一边用干布帮风舞擦手,一边故作轻松打趣逗风舞开心道: “小姐,要我说,你想要嫁个一心一意待你的夫君一点都不难,愿望还是很容易实现的。” 风舞不甚在意着轻呵一笑: “你刚刚不是还说普通男人都有三妻四妾,这会又说得这么轻松。” “对小姐来说就是不难麻。” “我与其他女子有什么不同,不都是这男尊女卑的世俗之命罢了!” “别的女子怎样我不知道,但小姐的生命里已经有一个愿意一心一意待你的男子啊。” 风舞愣了一下,随后她明白了夏云说的人是谁,她没什么感觉的说: “你是说知凡吗?” “可不就是孟公子吗。” 夏云说着她干脆一屁股坐下有点严肃的又接着对风舞说道: “小姐,其实孟公子对你那么上心,你和他又那么趣味相投。虽说他的身份地位远远不能跟冥王比。可是要说能一心一意待你的人,还有谁能比孟公子适合?” 在夏云看来,孟知凡上进仁义。对风舞更是知冷知热,真是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 风舞对夏云的说法不否认也不肯定,她只淡淡说道: “知凡待我是极好,可是……算了,这种事你以后别再跟人提起。王爷王妃正安排我和冥王的婚事,我毕竟是没出阁的人,要是传出不好的风声会让王爷王妃难做。” “小姐你放心,我也只是在这里和你说说,不会往外随便跟人说这种事……不过,小姐你老实说,冥王跟孟公子比,如果非要选一个,你更愿意嫁给谁?” 夏云并非没事瞎探听,她只是希望风舞不要勉强自己,免得稀里糊涂的嫁错了人把后半辈子给毁了。 可风舞不觉得孟知凡和凌霄冥有什么可比性。 孟知凡对她来说谈不上可以当做夫君人选来看。 她欣赏孟知凡不假,但也只是作为友人的一种认可而已,她并不曾有过其他想法。 至于凌霄冥,她不过是见过他区区几面,她都不算完全认识他。 可要说内心的感受,她不得不承认,凌霄冥更加轻易拨动她的心,只是她不知道那对她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小姐,你快说呀,你到底更喜欢谁?” 夏云拽了拽风舞的衣摆催促着要她给答案。 这会夏云倒是明显有点闲嘴的意味了,风舞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骂她道: “看看你这碎嘴样,你那么操心我该嫁给谁,那你来选好了,你选了谁我就嫁谁。可若是你选错了让我不好过,以后我只管找你负责就是。” 风舞只是玩笑一言,夏云倒是认真得顺杆儿爬,她乐乎着说: “既然小姐要我帮你选,那我肯定选冥王。” “为什么?” 风舞根本不当一回事,只觉得无奈得想笑。 夏云这丫头刚刚还说孟知凡好,现在转头又选凌霄冥。 夏云头头是道的说: “选冥王做小姐的夫君自然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尊贵无比,小姐做了冥王妃,走到哪都是受人高看的。还有,冥王那俊美绝伦的样貌不知让多少女子趋之若鹜。只要小姐站在冥王身边,那些肖想冥王的女子也只有羡慕的份。再说,万一冥王婚后对小姐不好,还有王爷王妃给你撑腰。所以说,小姐你选冥王做夫君绝对是好处多过坏处。” “按你所说,冲着冥王的身份地位和他那副好皮囊,我都不需要考虑了,闭着眼睛嫁就对了,是吗?” 风舞有点哭笑不得,夏云这丫头这玩笑开得跟真的一样,害她听着好像还有几分道理一般。 “冥王的身份地位和皮囊本来就是他魅力的一部分。谁要嫁给他总不能冠冕堂皇的说什么不贪他的权势地位,只图他的人,这不是也挺虚的吗!” 听了夏云的话,风舞不得不承认夏云说出了人性里隐藏的真理。 凌霄冥的身份地位本来就是他与生俱来的。 不管是谁做他的王妃,哪怕是她洛风舞,她都不敢说她半点不屑他身上所带的光环! 风舞看着夏云笑叹一声说道: “你这是越说越有道理,我竟没有话可以反驳。” “这没什么反驳不反驳的,事实就是如此。假如冥王长得歪瓜略枣,肥头大耳,然后还是个纨绔子弟,那他也就剩个身份值点钱,其他什么也不是……小姐你愿意嫁给这样的王爷吗,肯定不愿意吧?可现实的冥王恰恰相反,他除了脾气怪了点,其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那都是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而且不比较还好,这一比,我突然又觉得跟冥王比,孟公子还真是没有可比性。” “你这怎么又扯上知凡了,你可真是不知所谓!” 她们主仆的对话也不知怎么的会扯上两个与她相关又好像无关的男人说来说去的。 夏云可不觉得她说的是不知所谓,她接着喋喋不休的说: “论身份地位,权势能力,甚至身材样貌,小姐你不觉得孟公子根本没法跟冥王比吗?” “那又如何?知凡样样不如冥王,那不代表知凡就没有可取之处。” “如果是作为夫君人选,孟公子对小姐的唯一可取之处那就是他对小姐真心真意。” “一颗真心更无价!” “既然小姐认为一颗真心更难得,那小姐你要选孟公子的一颗真心吗?” 夏云突然如此一问,风舞心头顿了顿。不过她不是在思考要不要选择孟知凡的什么真心。 她只是在想,如果凌霄冥和孟知凡一样都能给她一颗真心,她会选择谁? 而她心中的答案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选择了凌霄冥,而孟知凡根本不在她的选择里! 这一刻,风舞终于搞清楚一件事,她真的喜欢上凌霄冥了!! 她竟开始认真的期望他愿意娶她并非只是为她的清白“负责”,而是因为他也喜欢她! 第37章 凌霄冥的误会 风舞被自己内心明确的答案深深的震撼了! 她从来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的不知不觉。 真的好奇怪,明明她每次和凌霄冥见面她更多的感受是不喜欢他,甚至是有点讨厌他的。 可是,她怎么反而喜欢上他了呢?还喜欢得不知不觉的! 而且,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动心的? 对于内心的自我疑问,风舞其实没有答案。 不过,得知凌霄冥愿意娶她的那一刻,风舞清楚的记得她的心脏是沸腾的。 就连这一刻想起,她的心还是怦怦跳动着。 不知为何,大概是因为内心有了鲜明的憧憬。风舞原本还迷茫得不敢轻言嫁进西霄宫的想法这会又变了。 因为她找到了一个可以赌一把的理由嫁给凌霄冥。那个理由就是~为她心中的那丝仰慕之情注入她的全力以赴! 风舞的脸上露出了点点丝柔的微笑,那微笑里带着女儿家纯洁的羞涩。 这样的风舞美得鲜眼,也让一旁的夏云一眼就看出她不同以往的气息。她故意催促唤着走神的风舞道: “小姐,你还没说你要选谁做夫君,是要高贵威风的冥王,还是要孟公子的一颗挚诚真心?” 风舞被夏云一推晃,她猛然惊醒了意识,再看夏云那满眼趣味的期待,她点了点夏云的额头有点顾左右而言他的训道: “你这丫头一会把知凡扯上来一顿夸,一会又把冥王夸得只应天上有地上无,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谁才是让你最满意的。现在又故意来以此来逗我,你真是被我纵容得太没大没小了。” 夏云根本不怕风舞的恼火,她笑嘻嘻的说: “小姐你不要转移话题,总归你是要嫁一个郎君的。我是见你从瑾王妃那儿回来后就郁闷上了,我便猜到你大概是还在犹豫要不要嫁给冥王才闷闷不乐的。所以我就想小姐是不是更喜欢像孟公子那种寻常条件的郎君,所以我才把冥王和孟公子拿来对比,好让小姐可以更快得出明确的选择。” 风舞笑笑没有否认道: “你说得没错,王妃跟我说的时候,我的确很犹豫要不要嫁给冥王。不过,就像你说的,冥王从各方面来说无可挑剔。嫁给他,爹爹地下有知也会为我安心,王爷王妃也会很高兴。最重要的是……。”她心里喜欢他! 风舞说到这便停下没有把话说完,因为那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 但夏云不知风舞的心思,她多嘴替风舞说道: “最重要的是,小姐嫁给冥王就成了贵不可言的冥王妃,京城半数~不,是整个盛泽王朝的半数女子都要羡慕死小姐了!” 风舞知道夏云就是玩笑而已,所以她也玩笑着配合着说: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知我者非我夏云丫头也。” “那孟公子的“一颗真心”就不要了?” “知凡的一颗真心怎能跟哪哪都是宝的冥王比,自然是不要了。” 风舞这话其实只是有意笑话夏云“贪权恋势”的世俗心。 对于孟知凡的真心风舞并非不屑,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是希望孟知凡能遇到一个真正值得他真心以付的女子。 风舞的选择已经很明了,夏云自然也知道了她的决定,于是她便不再故意追问什么了。 不过,夏云还是看着风舞小小感叹道: “小姐,其实孟公子这些年待你是真的深情,连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好了,别提他了,我和他的缘分注定只能相识为友,再不会有其他!” 风舞不想把孟知凡归类到她个人的感情里混为一谈,毕竟她不曾为他心动过。 夏云了解风舞对孟知凡的定义,因此她适可而止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夏云突然又想起什么,她问风舞道: “小姐,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上回你不是披了孟公子送你的貂绒披风出去没带回来吗,是不是落在冥王那了,要不要去找冥王要回来?” 夏云一提那貂绒披风,风舞这才想起那披风好像不是落在凌霄冥那里,而应该是被丢在温池了,也不知道那披风他后来怎么处理的? 他会让人直接仍了,还是有帮她保管好? 风舞并不知道,她现在才想起的貂绒披风现在不近不远刚好在她的房门口被端托在一名书童的手里! 书童并非独自一人前来,而是跟着主人冥王一起来到了碧玺苑。 只是,他们主仆已经站在风舞房门外有好一阵了。可冥王似乎已经完全没有要敲门进去的想法。 果然,当面对着房门的凌霄冥转身大步离去的那一瞬间,书童便知道他手中的披风无法送还给风舞小姐了! 满心平和而来又满心愤怒而归的凌霄冥回到西霄宫,他的愤怒有增无减,只不过他压着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跟着的书童明知此时的主人最好不要打扰,可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请示道: “冥王,这披风……?” “拿出去烧了!” 一如概往的冰冷音调好像没有变化,但书童已经深切感受到他的怒火已经在爆发的边沿。 于是,书童谨慎着无声退下该烧披风就烧披风。烧完没事尽量做个本分的“幽灵”,他还要提醒其他人一起谨慎再谨慎。 否则,这西霄宫里谁都没好果子吃! 不得不说书童敏锐的感受是准确无误的,凌霄冥的怒火此时此刻的确在爆发。 ~咔嘣~ 随着凌霄冥手中茶杯的碎裂,证明他的怒火正式失控。 而促使他失控的毫无疑问就是因为洛风舞。 自从决定娶她开始,他的心就暗暗乱跳,以至于他总想见她一面。 于是,他就为自己找一个理由,把她的披风送回给她。 可是,他没想到无意中会听到洛风舞的“心声”。 原来她的清傲纯柔不过是虚有图表罢了,亏他还以为她是与众不同的女子才会让他心动。 殊不知,她也不过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俗女子罢了。 呵,她没那么稀罕嫁给他,却要贪暮他的权势地位做他的冥王妃! 为此,她不惜抛弃旧情人假装纯洁……好一个表里不一的洛风舞。 明明已经有情郎,却还敢妄想做他凌霄冥绝无仅有的妻子! 在她眼里,他凌霄冥是她可以随便以虚情假意对待的人吗? 她以为她做定了他的王妃,那他应该好好的让她知道,有些美梦往往还没圆就会碎!! 第38章 有趣的雅文阁 在阴差阳错间,让自己的姻缘打上了死结的风舞依旧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 巧妙的是,她和凌霄冥一样,决定嫁给他开始,她就隐隐迫不及待的想找机会见到他。 所以,第二天早膳过后,她也为自己找到一个借口来到了西霄宫。 更巧的是,她刚到西霄宫门口,凌霄冥正好从里面出来。 俩人视线对碰间,与风舞不经意流露的欣喜之色不同,凌霄冥冰冷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多余的起伏变化。 风舞虽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但是她人都在他跟前了,还是在他的宫门口,她总不能当做路过装装样子就了事。 不过,看他的装扮好像是要出门,风舞暗暗遗憾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行礼道: “参见冥王!” 凌霄冥冷看她一眼: “你来干什么?” 风舞被他明显的冷漠震了一下,她尴尬的应着: “我……我本想来问问冥王是否有让人把我那件落在温池的貂绒披风带下来……。” “带下来了。” “哦,那我能……啊,你是不是正要出门?” “没错,而你正在妨碍本王!” 风舞心头一刺,她尴尬道: “那你先忙,等你回来我再来找你拿披风……。” “你不用来找本王拿什么披风。” “为什么?” “碍眼,所以烧了。” “什么……烧……?” 风舞还没反应过来凌霄冥“烧”了什么,而且她也没有机会问清楚,因为凌霄冥已经越过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感觉到一种被漠视的羞辱感。 是的,羞辱!凌霄冥刚刚好像什么也没做,但风舞就是感受到了来自他不屑的态度! 别说风舞感受到了,连夏云也撇着嘴嘀咕道: “冥王不是答应娶小姐了吗,怎么他对小姐的态度还这般冷?这哪像要娶小姐做王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小姐进西霄宫做丫鬟呢!” “夏云,别放肆!冥王他可能只是有急事要出门所以才那么匆忙!” “就当是这样,可冥王干嘛要烧了小姐的披风,还一副好像那披风是什么邪物一样烧得干脆利落的……。” 风舞现在也明白了凌霄冥“烧”了什么,只是她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烧她的披风? 看他的态度,就好像是她得罪了他。可除了那天在西霄宫和他处得不太愉快之外,她不认为她有其他机会得罪他! 要说是因为那天的不愉快,他又怎么会答应娶她?还是说他只是被迫答应娶她,所以他才那么不屑她? 事情好像又变得很复杂了,风舞所有的好心情一下都没了。 但是风舞不想过度断章取义,所以便对夏云交代道: “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更不能让王爷王妃知道!” 风舞来西霄宫走这一趟可没想到会落得个自讨没趣,可她怎么会知道凌霄冥昨夜已经像她一样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他们彼此的误会也因此不知不觉的夹杂在他们之间! 原本被破坏了好心情的风舞以为她这一天又要提不起劲来了。 谁知道她前脚刚回到碧玺苑,傅蜜雪后脚就来找她一块出去玩。 风舞住进瑾王府后都没有好好逛过外面,刚好今日心情这般郁闷,所以风舞便应了傅蜜雪的邀约和她出去玩。 走出王府,熟悉京城的傅蜜雪,大街小巷哪里有好玩的好吃的,可以说她是了如指掌。 可是被她带着一圈溜下来,平常少走动的风舞还真有点吃不消。 傅蜜雪玩了半天却好像才刚开始玩一样还是精神奕奕的。 不过她也不是没眼力的人,她看出风舞的神色略有疲惫便主动提议说: “风舞姐姐,我们去“雅文阁”玩,顺便休息一下。” “雅文阁?那是什么地方?” “京城里文雅又有趣的好地方,风舞姐姐一定喜欢。” 来到“雅文阁”门前,风舞只觉得热闹一片,大门两边集满了排队的人不知在干什么。 只见门口前面一个又一个的人垂头丧气的离开,似乎没一个人能进得去里面的。 风舞看了好一会以后才明白原来要进去“雅文阁”里面不是来者都可进,好像是要通过考核得到认可才有资格进得去。 蜜雪排在风舞前面,可是轮到她的时候,她直接把风舞推到前面对门口的“考童”说道: “今日我姐姐负责通关,她是第一次来,你们可不能要求太苛刻哦!” “考童”一看虽是老面孔,但还是按规矩说道: “我们“雅文阁”不管是新客旧客,只要通关,人人可入内……还请小姐献才让我们品赏一下。” “考童”摊开一张只有半大不小的亮白宣纸在案台上,然后又指着旁边悬挂着的一首诗词对风舞说明道: “请小姐把上面的诗以狂草连笔的书法写在这张宣纸上。只要小姐笔锋不断,字体丝滑如流,并且要刚刚好把这首诗填满在这张宣纸便算通关。总之少一字不行,留一点空间也不行!” “这诗那么长,可这宣纸比一个巴掌都大不了多少,还要用狂草写得丝滑如流,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蜜雪不满的抱怨,她常来凑“雅文阁”的热闹,这“雅文阁”常常出一些刁钻古怪的考题来考客人她很清楚。 今天这种考法她还是头一回见,这看似简单,可能做到的人可不是来者皆行。 “小姐是老面孔,你应当最了解我们“雅文阁”的规矩。我们“雅文阁”不论你是乞丐还是市井之徒,又或者是王公贵族子弟,皆是来者不拒。前提是必须按要求完成我们的考题,否则一律拒之门外!” “那今日有多少人通关?” 蜜雪又问,她看了看里面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想必还没人通关。 “今日至今无人通关。原本今日通关考核截止在末时,可因为没人通过,因此我们才延时到申时。若是申时还没人可通过,我们“雅文阁”今日便只好关门谢客了!” “那今日你们安排了什么好东西,是听书还是看戏?” “既听书,也看戏!” “哇,你们阁主今日这么大手笔?” 谁都知道“雅文阁”每日安排的节目无非就两样,一是听书,二是唱戏。 不过,别看就这两样,可人家每日出的都是精品还不带重样的。 来过的人都知道,光是通关这一环节就趣味十足,很多人能参与这一回合都能心满意足了。 要是还能通关入内听书品戏那更是荣幸之至,大家也都乐意遵守“雅文阁”的规矩! 第39章 巧遇太子怒斗嘴 虽说“雅文阁”的考题总是出其不意,但这恰恰引来京城众多的文人墨客趋之若鹜。 最主要是只要通过“雅文阁”的考核,那代表你有一定的才华,这可是能拿出来炫耀的资本。 因此,很多人为了积攒“雅文阁”的通行令那是卯足了劲来尝试通关。 通行令积攒越多,代表你闯关才华越强。 不过,平时闯关成功的人进去了通常只能享受听书或者看戏其中一样。 像今日听书看戏结合起来的还真是少见,所以傅蜜雪才会觉得惊讶。 只是,都说好处多了,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的。 对于傅蜜雪的大惊小怪,考童有点打趣的笑道: “这位小姐,今日我们“雅文阁”大放福利的确难得。可你今日要想进去,那你带来的帮手可得上得了台面才行哦!” 守门的考童都认识傅蜜雪,原因无它,因为傅蜜雪每次进去都不是靠她自己,而是她带来的帮手帮她通关她才能进得去。 傅蜜雪一听她就知道考童的意思是今日的考核没那么容易。 确实也不容易,否则怎么到现在还没人通过考核。 反正傅蜜雪很清楚靠她肯定是没戏,她只能抱着一线希望问风舞道: “风舞姐姐,你会狂草书法吗?” 狂草书法其实很流行,不过大多盛行于男子当中,甚少女子会练习带有狂野笔锋的书法。 风舞此时对这“雅文阁”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她也想进去感受一下。 她看了看那悬挂着的诗,很浅显普通,但是用词还算优美。 诗词美不美不是重点,但她要通关就要秀上一回狂草不可。 不过,她心里暗暗讶异,这种玩法并非常见,一般人恐怕都没接触过。 可是风舞不但对这种玩法耳熟能详,而且她还能玩得~得心应手! 因为洛羿从小就告诉她,她娘亲很喜欢在最小空间的宣纸上以各种书法抄写诗词。 这种玩法讲究字体如何分配空间的比例。写大一点可能抄不完一首诗词,写小一点空间还有剩余,如此都不算挑战成功! 其实这种规定只是她娘亲自己觉得好玩瞎制定的,纯属只是自娱自乐,没什么绝对的规则! 可是还别说,这种挑战方式几乎很难有人成功。 这种自得其乐的事只在洛羿夫妇与一些亲近的友人之间拿来闲趣罢了,并没有广为流传。 因此,风舞见到京城也有人这般玩乐,她还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至于要挑战通关,风舞倒是毫无压力。她提笔沉心静气,当她笔尖落在宣纸上时,所谓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都形容不了她如画的丝滑笔锋。 不多时,风舞就按考童的要求以狂草书法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刚好把那张小小的宣纸填满。而且也做到了笔锋不断,丝滑如流! 考童也好,周围围观的人也好,大家看着风舞的书法无不叹为观止。 会狂草的人不少,可是能在这么小一张宣纸上如此流畅的书写出由上百字词组成的诗,那真是很考验下笔之人的定力。 考童今日守门守了半天,来尝试通关的人不是无法在小小的宣纸上写完那首诗,就是断了笔锋,再不然就是还没下笔就摇头放弃走人。 原以为今日找不到一个能通关的人,没想到临了竟然来了一个了不得的女子。 最终,风舞是唯一一个成功通关得以进去“雅文阁”的人。当然,傅蜜雪也顺利跟着进去了! 不过,原以为她们是“雅文阁”今日唯一的客人。没想到进到里面,已经有两名客人坐在台下品着茶等着好戏开场了。 然而,傅蜜雪一看那两个人,她立刻冲到他们面前大声嚷嚷道: “凌文熙,你不是说有国家大事要在宫里和太子商讨没空陪我?这里是宫里吗?这“雅文阁”什么时候成了宫里了?” 凌文熙不是不知道傅蜜雪喜欢来“雅文阁”凑热闹。 但是她每次来都得找人帮她通关才进得来。 自然的,被拉来帮她通关最多的人就是凌文熙。 原本傅蜜雪今天就想让凌文熙陪她来闯关,可是凌文熙非说今天和太子有重要的公务要商讨,所以没时间陪她。 凌文熙不是没预料到傅蜜雪还是会来凑热闹,但是他想着她来了她也进不来,所以他还挺安心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傅蜜雪竟然进得来。不过看到和傅蜜雪一块进来的风舞,凌文熙就明白傅蜜雪是怎么进来的了。 看来他这个调皮的世子妃又为她自己找到了一个通关的好帮手了。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看着气鼓鼓的傅蜜雪,凌文熙头皮有点发麻,他起身正想开口哄人,谁知道和他同坐的那名贵气非凡的男子有点小嫌弃的道: “蜜雪,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怎么想甩掉你就这么难呢?” “太子哥哥,你少在那嫌弃我。你今天得罪我了,你等着看我怎么回敬你,哼!” “啧啧啧!文熙,你确定要娶这个总是没大没小的丫头做你的世子妃吗?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的不好说,去父皇面前给你说情把你和蜜雪的婚事退了我还是能帮点忙的……。” “太子哥哥,你不准胡说……!” “哎呀,蜜雪,你吼这么大声。要是我这堂堂太子的耳朵被你吼聋了,你也不怕你的脑袋不保。” 跟蜜雪逗着嘴、看着有点玩世不恭的人就是当朝太子~凌世恒! 蜜雪对他的吓唬不但一点没觉得怕,反而还更鼓着一双大眼睛呛道: “堂堂太子不在宫里求学上进,偷偷摸摸跑来民间消磨大好光阴,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太子?你自己不思进取就算了,你还拉着文熙跟你一起浑水摸鱼……。” “蜜雪,不关太子的事,是我自己……。” “凌文熙,你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想上赶着当炮灰,你别以为我没账跟你算!” 蜜雪一个秀拳打在试图解释的凌文熙身上发泄着。 真是气死她了,亏她真以为凌文熙有正事要做她才那么深明大义的没有缠着他。 谁知道他所谓的正事竟然是陪着太子来这“雅文阁”享受特殊待遇来了,而且还故意撇开她,这口怨气她不跟他算清楚她就不是傅蜜雪了! “蜜雪,真不是我说你。你平时私下怎么吃死文熙都好,可出门在外的,你一个女子对自己未来的夫君这般大呼小叫的,你让文熙怎么做人,人家会笑话他妻管严的。” 凌世恒又插嘴气蜜雪,蜜雪虽然气得漂亮的鼻子嘴巴都皱成一团了,可她也不忘呛怼着说: “太子哥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找我的不痛快。我告诉你,你让我不痛快,我也能让你不好过……我要把你那些风流丑事都告诉大姐,我一定要让你追大姐的路途遥遥无期!” 蜜雪呛得那中气真是够足,可以说一点尊卑都没有。 但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其实傅蜜雪和凌世恒是有近亲血缘关系的。 当今皇后~也就是凌世恒的母亲和宰相夫人是亲姐妹。 所以说,蜜雪和凌世恒是亲表兄妹。这就是为什么蜜雪会那么亲近的喊他为太子哥哥的原因。 当然,蜜雪可以对太子这么放肆也是因为皇后宠她如自己孩子一般所致。 加上蜜雪从小就经常进宫玩耍甚至小住,因此她其实也算是和太子玩着一起长大的。 不过,别看太子好像不待见她,其实不然,太子还是很喜欢这个直性子的表妹。 只是蜜雪最近给他整了点麻烦事,所以他也故意给她添点堵当做对她的惩罚了! 第40章 混蛋到没下限的混蛋 说起凌世恒和傅蜜雪的“小仇恨”,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起因也没有很复杂,甚至可以简单得说就是那么回事。 凌世恒喜欢蜜雪的姐姐~傅蜜霜,因此他很下功夫想得到傅蜜霜的心。 但傅蜜霜一直不为所动,可她越是不为所动,凌世恒追她追得越五花八门。 现在整个京城上至贵族圈,下至黎民百姓人人都知道当今太子追娶宰相家长女简直是往死里追。 说起宰相家的长女,那真是人人皆知的大才女,所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不在话下。 但可能也是因为太有才了,所以她的清高傲世也是出了名的,否则面对太子的求娶她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不过,傅蜜霜和傅蜜雪姐妹二人并非同一母所出。 傅蜜霜是宰相~傅辟榕和第一任嫡妻所生,只是傅蜜霜的亲生母亲很早就过世了。 因此,傅辟榕才又续了一门嫡妻~也就是傅蜜雪的生母。 凌世恒与傅蜜霜同岁,刚好都是二十。按他们的年纪和身份,本该早就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 但是俩人偏生至今一个未娶,一个没嫁。 傅蜜霜嫁不出去的原因是因为三年前在一场热闹的宫宴上,凌世恒公开宣布要娶她为太子妃,而且非她不要! 偏偏傅蜜雪也是个傲女子,她竟当众拒绝太子的“厚爱”。 不止如此,她甚至宣称她已经有心仪想嫁的人,那人就是瑾王府的冥王。 不过,莫名被牵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凌霄冥听了傅蜜霜的“告白”,他无动于衷不说,甚至是冷眼旁观。 最后,他干脆借口酒醉不舒服直接向皇帝请退离去。 这也等于告诉众人,他对傅蜜霜的“青睐”没有任何兴趣! 虽然后来瑾王爷还想趁着这一出闹剧让凌霄冥娶了傅蜜霜。 当然,这事肯定是没成的。更何况,太子都放话要娶傅蜜霜,谁敢跟当今太子抢媳妇? 总之呢,现在的情况就是三年过去,太子没娶到傅蜜霜,傅蜜霜也没可能嫁给凌霄冥。 但是他们愿意这么耗着,他们的父母由他们任性也有个度。 尤其是皇太子,他可是国本,他不急,皇帝也得急。 因此,他二十生辰的时候,皇帝也下了死令,要是在一年之内他还不能让傅蜜霜点头嫁进东宫,那他就必须听从安排娶别的太子妃。 这不,凌世恒在这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就更加费心的去讨要傅蜜霜的一颗心了。 谁知道他刚有点进展,傅蜜雪就给他拖了后腿。 今天他就是为了避免有差池才会刻意避开傅蜜雪的。 谁知道避来避去傅蜜雪这个倒霉孩子还是跳出来了。 话说,脑袋瓜里装不了几滴墨水的傅蜜雪今天怎么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通过考核顺利进来了呢? 凌世恒看了看鼓着腮帮子就差没上来咬人的傅蜜雪,再看到傅蜜雪身后的风舞时,他才有所了然的说道: “看来你这丫头真是被神眷顾的,自己脑子一片浆糊,偏偏周围全是才子才女可以给你随便造……请问那位端庄又美丽的小姐是哪家闺秀,是你帮蜜雪通关进来的吗?” 凌世恒最后的话是对着风舞问的,他一脸兴致浓厚的打量着脱尘的风舞! 风舞真是不得不说这京城确实是贵气冲天,出个门都能随便遇到当朝太子。 她从容上前对着凌世恒欠身行礼回道: “风舞不知太子在此,望太子莫怪我无心打扰之过。” “风舞?” 能和傅蜜雪玩在一起的大致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小姐。 可凌世恒脑子转了一圈也不觉得“风舞”这个名字有一点熟悉。 凌文熙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便主动介绍说道: “她就是我跟太子提过的洛羿之女~洛风舞。” 凌世恒一听,他“哦”一声笑意浓浓的说: “原来你就是洛羿的女儿~洛风舞,难怪你有本事通过今天的考核。” 文坛泰斗洛羿的女儿是个大才女实属再正常不过,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风舞虽然来京城一段时间了,可她基本都待在瑾王府没出来,所以不太清楚她爹爹的名号在京城原来这么有名气,连当朝太子都耳熟能详! 这时,正门突然又走进来一位清傲中又透着温婉的女子。 不知是不是她自身的气场太强,连背对着的人都感觉到身后有人而同时回头看着来人。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凌世恒今日要等的主角~傅蜜霜! 傅蜜霜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哪怕她的容貌称不上绝美,可她的气质堪称绝佳。 她那一双沉着淡定的美眸只是一个眨眼都显得那么优雅。 凌世恒看见她的身影时,他眼里很自然的就没了其他人。他悠闲魅笑着走向她满是自信的道: “你来了!” 他差点就以为他今天等不来她了! “太子都那般不顾国本威严来威胁于我,我怎敢不来?” 傅蜜霜平冷的语调里不无讽刺之意,但凌世恒似乎早就习惯她的冷,所以他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听不得的。 他不顾众人在场刻意倾前贴近傅蜜霜耳边低语道: “其实我还真希望你今日别来,谁知道你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这么胆小,最终还是来了。” 傅蜜霜因为他嘴里吐出的热气灌入她耳内,她全身的血液好像激灵了一下加速流串起来,她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了凌世恒的亲密。 但不管她怎么镇定,她傲冷的容颜还是不自控的红了一层。 “啧,每次就是看到你因为我而脸红我才有毅力坚持追着你不放。” 一看凌世恒的得意就知道他不是第一次故意惹得傅蜜霜羞恼皱眉了。 事实上傅蜜霜此时的确气羞得很。刚刚凌世恒说希望她今天别来这里,那意思只有她和他才明白。 因为凌世恒约她来“雅文阁”,他猜到她一定会拒绝她的邀约。 因此,他还给了她一封“威胁信”,他在信上说如果她今日不赴约,他今晚就直接潜入她的闺房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他非逼到她不得不嫁给他为止。 可恨的是,傅蜜霜知道他一定会说到做到,因为潜入她闺房的事他已经这么干过了,还不止一次两次。 当然,他倒没有对她做出跨越雷池的混蛋事~如果不算他强行拥抱她,甚至吻她的那些混蛋事~~好吧,光是这些也足以证明他就是一个混蛋到没有下限的~混蛋太子! 第41章 太子的追妻路 面对这样无耻加无赖的太子,傅蜜霜惹不起,只能选择来赴约! 身为宰相府的嫡长女,又是全京城都知道的第一才女,傅蜜霜一直以来都有她独特的清高和傲气。 她向来不惧任何人,任何事。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也有招架不住的人了,那人就是凌世恒! 人人以为当今太子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郎当样,好像不学无术一样。 其实根本不是那样,凌世恒从小不知受教了多少皇家名师的讲学。 但是能长期在他跟前任教的名师还真是一个都没有。 小时候他不是逃学就是在学堂上趴着呼呼大睡,据说被他气得甩手不干的师傅数都数不过来。 这么不好学的凌世恒偏偏那脑袋瓜又聪明得就跟被神仙照拂了一样。 好几次连皇帝都气得要亲自揍他,谁知道他理直气壮的要求先让他接受考核,如果考核不通过,他才甘愿受罚。 皇帝应了他的要求一一对他进行考核。 让众人叹为观止的是,厌学调皮的太子不但能熟背各家名书古籍,并且还能提出他独特的见解。 另外,他张口就能作诗吟赋,而且水平之高不比一般名师差。 后来皇帝问他既然什么都懂,为什么要装得像个无可救药的顽童一样。 凌世恒的回答是~他只是不想有事没事就显摆自己那点本事。 至于听学就趴着睡是因为那些师傅讲的东西他都知道了,与其浪费时间再听一遍,他还不如多睡一觉更好。 当然,随着年岁增长,凌世恒该学的他都有好好学。 只是他学得快,别人还在学同样的东西,他已经在一边玩了。 慢慢的,大家终于明白太子不是不学无术,他是学术精准又低调而已。 换而言之,他就是活脱脱的一只笑面虎。 当然,一般人对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最清楚他真实嘴脸的还得是傅蜜霜。 因为最清楚,所以此时看着凌世恒的傅蜜霜眼里都是小火苗,她故意忽略他话中有话的勾引直接说道: “我如太子所愿来了这“雅文阁”,但看样子太子安排的好戏还没上场。又或者说所谓的“好戏”只是太子为了逼我出来的信口雌黄?” 他说今天会给她一个特别的感受,如果看了他的安排她依然对他无动于衷,他答应她再也不会纠缠她了! 她一方面担心他真会潜入她闺房对她干坏事,一方面他说不会再纠缠她也吸引了她。 毕竟她被他缠了三年,要不是他们有言在先,他不能利用太子的身份强迫她嫁入东宫,他很可能早就让他父皇直接指婚了。 要是圣旨下来,她就是不想嫁也得嫁,否则那就是抗旨不遵,这罪可是要灭族的! 凌世恒这个人可恨是可恨,但是他还算是信守承诺的人,所以她觉得他不再纠缠她的承诺还是能信的。 而且他堂堂一个太子纠缠一个已经公开言明不愿嫁给他的女人三年,他没有骄傲也有自尊,他总不能真的一直这么耗下去。 凌世恒一听傅蜜霜的冷言冷语,他不但依旧不介意,还愉快的眯闪着他狐性般的眼眸对她笑道: “霜儿,你别急,好戏当然有,这不是等你来了好戏才能上场吗……不过这场好戏今日不能为你独上了。因为我也没想到除了你,还有人能通关。” 傅蜜霜看了看在场的人,她的视线定在风舞身上时,她立刻就断定另一个通关的人是谁了。 这时,一心想着不给凌世恒好过的傅蜜雪小跑着来到傅蜜霜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撒娇道: “大姐,太子哥哥肯定是又变着法勾引你了,你一定要守住初心,千万不要被他哄骗了去……啊……。” 蜜雪话还没完就被凌世恒下狠手敲了一把,疼得她捂住额头恨恨的道: “太子哥哥,你凭什么打我?” “谁妨碍我追妻,我就打谁。你该庆幸你是女的,否则就你一次又一次坏我好事,你早被我剥皮了。” 凌世恒的话说得那叫一个透明,连本该什么也不清楚的风舞都看明白了。 原来今天这场“戏”是太子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他所谓的“追妻”。 看来太子要追的就是傅蜜雪的大姐。如果那位姐姐也和她一样是通过门口的考核才进来的,那她的才华必然也是拔尖的了! 傅蜜霜见妹妹的额头起了红印,她瞪了一眼凌世恒便一边帮蜜雪按揉她被敲的额头,一边“训斥”道: “你看看你,都快嫁人了,还一天到晚就知道跑出来玩。你玩就玩,偏生去冒犯高贵的太子,你要是真被剥皮,你都活该。” “大姐,我都疼死了,你还骂我……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嫁给谁我都支持,就是不能嫁给太子哥哥,他就是个浪荡子……啊……。” 蜜雪又被凌世恒敲了,他这次比刚刚下手更重,蜜雪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凌世恒一点不后悔打了蜜雪,他还“温和”道: “蜜雪,我再忠告你一次,再让我听到你在蜜霜面前生我的是非,你可要做好准备,下次我可不是敲你额头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太子想怎么复杂?要了我妹妹的命吗?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对太子不痛不痒的话,太子何至于下这般重手?” 大概是宠惯了自家妹妹,傅蜜霜心疼蜜雪挨打,她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便冲着凌世恒质问着。 主要是蜜雪的额头真的被打了两个红印子出来,她肯定会心疼。 何止傅蜜霜心疼,凌文熙也顾不得上下之分了,她把蜜雪挡在身后护着还算委婉的道: “太子明知道蜜雪说话都是赌气的话,太子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凌文熙看着傅蜜雪发红的额头他也心疼得不行。 凌世恒可不觉得他敲蜜雪两下有什么错,他轻飘飘的说: “你们觉得她是“童言无忌”,我却认为她是唯恐天下不乱。上回我送给蜜霜的风景画本她竟敢给我换成春宫图……。” “太子殿下,这事已经过去了,蜜雪不过是贪玩才犯的错,你何必又提这事!” 说起那件乌龙事,傅蜜霜其实也是又气又羞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都巴不得那件事谁也别再提起。 但看来这个太子殿下还在记蜜雪的仇,所以他现在才会那么狠心借机打蜜雪出气的! 第42章 理直气壮的草包 所谓的乌龙事确实也真的很让人啼笑皆非。 前段时间凌世恒刚从外面回到京城,他把在外面一路上所看到的美景画了出来做成一本画本想着要送给傅蜜霜。 谁知道他送画那天不知怎么的就和傅蜜雪拌了嘴把她给气着了。 傅蜜雪一气之下偷偷把凌世恒的画本换成了春宫图。 那春宫图到了傅蜜霜那里,结果可想而知,凌世恒就成了冤死鬼。 傅蜜霜气得挥笔给凌世恒去了一封骂尽天下恶流之词的信。 自然,接到信的凌世恒被骂得莫名其妙,直到他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时,他差点没把傅蜜雪生吞活剥了去。 这乌龙事虽然过去了,可是凌世恒还是决定以后在追妻路上,他得尽可能的避开傅蜜雪。 不过这事又这么被再次提起,其他人还好,倒是傅蜜霜觉得难为情。 尤其现在还有外人在,人家听着就好像丞相家两个还没出阁的千金不知检点,连春宫图都去碰。 为了转移话题,傅蜜霜不等凌世恒接话便看向风舞问傅蜜雪道: “蜜雪,你可是托了那位小姐的福才能通关进来的?” 傅蜜霜偶尔也会来凑这“雅文阁”的热闹,今日的考题连她都觉得有点勉为其难,没想到还有人可以顺利通关。 “大姐,那是风舞姐姐,她和你一样都是大才女,刚刚确实就是风舞姐姐通关带我一块进来的。” 蜜雪拉着姐姐来到风舞面前又对风舞介绍道: “风舞姐姐,这是我大姐~傅蜜霜,京城第一大才女……啊,不过现在京城多了风舞姐姐,我就不知道我大姐还能不能排行第一了。” 风舞和蜜霜二人没在意蜜雪区分她们谁更有才的话,她们只互相笑看一眼彼此微微点头。 傅蜜霜先对着风舞点头微笑开口道: “荷香入夏斗群芳~风舞小姐,幸会!” “逢秋月落胜浓春~蜜霜小姐~幸会!” 风舞淡柔回以一笑! 她们二人打招呼的方式让一旁的傅蜜雪听得有点玄乎,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才虚心求问道: “两位姐姐,你们这是作诗还是打招呼?” 两个才女还没来得及给她解答,了解她的凌文熙无奈的宠着替她解释道: “大姐夸赞风舞气质如夏天的荷花一样独树一帜,冠绝群芳。风舞回敬赞美大姐如秋月般高洁亮眼,盛春难比!” “啊,原来是这样啊……真是的,打个招呼还吟诗,害我听不懂!” 蜜雪小小抱怨着,凌世恒接话笑话她道: “你这草包丫头,你还好意思怪人家有才情。平时让你多看点书就跟要你的命一样,现在可好,在两个才女面前,你这草包脑袋更草包了。” “切,我草包又怎样,我又不缺人宠,不缺人爱。再说,这两个才女又不是别人,我在她们面前再草包我也很快乐!” 蜜雪这回没让凌世恒气着,她傅蜜雪脑袋瓜里装什么就装不下琴棋书画又不是什么秘密,她才不在乎别人说她草包不草包呢! “啧啧,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当草包当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草包,我也要嫁人了。你不草包,你倒是把我大姐娶进你的东宫去啊?话都放三年了,八字还没一撇,你还好意思笑话我。” 蜜雪仰吊着下巴专挑着凌世恒的痛处回怼,这要是平时谁戳都能把凌世恒戳疼。 不过,最近这事别人怎么戳他,他好像都很淡定了。他笑得别有一番狐味的看着傅蜜霜说道: “三年是够久了……霜儿,你觉得呢?” 傅蜜霜看着他玩世不恭之下的眼眸,她知道他这假面的背后藏的全是让人来不及招架,也招架不住的心机! 因此,她心里其实有点慌,但面上她淡淡定定的说: “可不是吗,三年是够久了。真希望太子对我的长情就此终了,如此我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成为妨碍太子大好前程的罪人。” “你嫁给我不就没什么好担心了?还有,我对你的长情能不能天荒地老我不敢说,但是到死不变我还是能保证的。就这一点来说,只要我凌世恒不放弃你,放眼盛泽王朝,霜儿你除了嫁给我,已经没人敢娶你了……所以说,你现在再不点头,你可就真的要变成老姑娘了!” “我变成老姑娘不会对盛泽王朝有半点影响。倒是太子再不娶妻,我们盛泽的后继之人可就堪忧了!” “放心,本太子很快就会娶妻,也会有后继之人!” “那就预祝太子一切顺利!” “好说,我也祝霜儿早日为人妇!” 凌世恒模棱两可的话让傅蜜霜听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到底是不愿意放弃纠缠她还是愿意让他们各自安好? 他说很快就要娶妻,他要娶谁?反正不可能是她,可是不是她,难道他已经有备选的太子妃人选了吗? 傅蜜霜突然感觉心里没由来的发闷,那不明不白的郁闷让她冷声转了话题说: “太子不是安排了好戏,再不上戏天该黑了。” 凌世恒眼眸暗笑,因为他感受到了傅蜜霜内心的起伏。 他不动声色的扬扬眉,但没有马上让人安排上戏,他先对风舞说道: “风舞小姐,说来真是巧了,今天这出戏不知道会不会冒犯你?若是你会觉得不舒服,我先提前跟你说声抱歉!” “冒犯我,太子这话何意?” 风舞不懂“雅文阁”安排的戏跟她能有什么关系,冒犯更加说不上吧? “因为这戏是文坛巨子洛羿和他爱妻生死相随的故事!” 凌世恒揭晓答案,风舞确实意外也惊讶! 但是,她突然也很好奇她父母的故事为什么会在京城被人编成戏本来上演? 而且看样子凌世恒为了这出戏下了很大的功夫,否则他就不会说什么提前跟她道歉了。 他道歉的言下之意就是这出戏他上定了! 原本风舞的心情已经有很大起伏了,没想到突然又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让风舞更加麻乱一团,因为那个人竟然是凌霄冥! 另一个跟他一起来的是“雅文阁”的阁主~厉震雷! 风舞只顾着平缓因为凌霄冥而起伏难定的心,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厉震雷看她的眼神闪着激动之光! 第43章 又一个故交长辈 凌世恒专门为傅蜜霜准备的好戏原本该是包场的安排,没想到最终一下子多出这么多观众,而且还是一个比一个意外的看客。 他们当中不多不少都互有些许纠葛的人这么偶然聚在一起还真有些尴尬! 但是大家似乎都不好去说破什么,正好台上的戏也开始了,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装着专心听书看戏了! “雅文阁”今日的戏本安排的确新鲜,说书先生配合着台上伶人的演绎惟妙惟肖的叙述着大才子洛羿与倾世才女陆雨芙的唯美爱情! 戏里演绎了洛羿与陆雨芙如何相识到互许深情的良辰美景,最后又是怎么天人永隔的绝美悲情……! 文坛首才洛羿和才女陆雨芙消失在世人的视线里整整十八年。可他们的故事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被世人当成了如梦如幻的传神故事流传在民间。 不过,像这样如此贴近事实的叙述还真少见,可见写这戏本的人对洛羿夫妇一定是十分了解的。 当然,台下的观众并没有几个可以确定戏本的真实程度有多高。 唯有风舞清楚戏本有没有虚构,也因为她清楚,所以戏终的时候她早已泪流满面! 就在她深深陷入思念父母的情感难以自拔之时,“雅文阁”阁主厉震雷来到她面前出声说道: “敢问这位小姐,这狂草可是你的杰作?” 他说着把刚刚从下人手中接过来的那份狂草书法递在风舞面前等着她的回话。 风舞回神却半愣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厉震雷好半会都没有回话,因为她的思绪还有点混沌。 厉震雷也深看着风舞,他的眼神仿佛在确认着什么一样。 “风舞姐姐,你还好吗?” 坐在她旁边的蜜雪关心的推了推风舞,大家都被刚刚的戏本所感染,连终日不懂忧愁的蜜雪在看戏听书的过程都忍不住为洛羿夫妻悲伤的爱情结局而落泪! 可想而知,更加切身体会的风舞又是怎样的感受! 风舞缓过来后,她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她的视线绕了一圈不经意对上了凌霄冥深沉的眼眸,她下意识退缩避开了他的探视,而后她赶紧抬手把自己脸上的泪痕抹去才对蜜雪笑了笑表示她没事。 接着,她站起来对着厉震雷欠了欠身道歉说: “请见谅,我刚刚失神了……。” 她说着又看了看厉震雷手中拿着的狂草询问道: “这是我写的,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厉震雷手一扬再看了一眼风舞通关的狂草书法,他近乎确认道: “你可是洛羿和雨芙的女儿?” 开戏之前厉震雷和风舞没来得及知道对方的身份,因此厉震雷才会有此一问。 风舞一听他的语气就意识到了什么,她也问道: “您认识我父母?” 厉震雷已经不惊讶了,事实上他看到风舞的书法后,他差点以为陆雨芙复活人间了。 因为今天“雅文阁”的考核关卡就是照着陆雨芙生前常和洛羿玩的游戏规则设定的。 这种“填字”游戏最严谨的要求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的把控好空间排序。 总之,这看似简单的游戏,就算是书法绝佳的文人真要上手玩很多人也会自信而来颓然而去。 厉震雷看着风舞似感慨又似欣慰的说道: “你能写出如此一手绝妙的书法,可见你爹爹对你的教养有多精心。他把自己的笔锋融入你娘亲的笔韵传授于你,而你吸收了你爹爹娘亲笔韵的同时又散发着属于你自己的气势……好,真好,洛羿和雨芙的才情后继有人也是文坛之幸。” 确认了风舞的身份,厉震雷委婉向其他人表示“雅文阁”要闭门休息。 大家也看出了厉震雷的目的其实是想单独留下风舞,于是便识趣各走各的。 风舞被厉震雷请到他的私人书房,她一边坐下一边打量着厉震雷书房里的摆设。 她看见了有他爹爹印章的画作和书法悬挂在书房显眼的墙上。 风舞现在更加确定眼前的中年男子与她父母是相熟的关系,她小有激动的说道: “看来您真的认识我爹爹娘亲,而且还是很熟悉的关系!” 厉震雷点点头: “没错,我与你爹爹娘亲是相熟的关系,熟悉到曾经日日比尽诗词歌赋,论尽古往今来。只是那些悠游畅快的日子随着你娘亲的离去而一去不复返。我与你爹爹也整整十八年未见……唉,想来以后也见不到了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厉震雷深深一叹,那叹息里仿佛道尽了人生尽是遗憾的无奈! “您知道我爹爹他……?” “你爹爹带着刚出生的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我便知道他此生不会再回来京城,他让你回来京城就代表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厉震雷与洛羿夫妇亲近的关系不亚于凌肃。 因此,他对洛羿的了解也是不言而喻的。 洛羿远离京城是对命运的悲愤表达,他和陆雨芙在京城度过的所有美满恩爱的光阴都成为了过往的回忆!! 然而,他要与京城彻底诀别还有一个根本原因,他希望他和陆雨芙美好的一切都锁定在京城。 如此,只要痛苦的他不再回来京城,京城就只有他们的快乐痕迹,没有任何痛苦! 事实好像就如洛羿希望的那样,他和爱妻陆雨芙的点滴在京城已然是佳谈传说。 他远离京城后的个人痛苦可以说没有掺杂到那些美好当中。 因为在世人眼中洛羿这个人也跟着逝去的爱妻一起仙逝在十八年前了! 风舞此时也不惊讶厉震雷对她爹爹的熟悉程度了。 同时,她突然也想到了刚刚看的戏,她猜测问道: “厉伯伯,我父母的过往被写成了戏本,那戏本可是您写的?” 厉震雷点头坦然道: “没错,是我写的!不过你放心,你爹爹娘亲的这个戏本只会上演这么一回,以后再也不会登台随意让人观看!” “您是担心我介意吗?” “这倒不是这个原因。即便今天你没出现,这出戏也不会再搬上台。” “这是为何?” “雅文阁”接受客人的方式虽然清高,看起来也好像不在乎钱财。但要说不以盈利为目的也不可能,毕竟那么大一个“雅文阁”养的人也不少! 风舞可以肯定,以她父母的故事如此受世人追捧的程度,厉震雷写的那戏本但凡开放上台,这“雅文阁”日进斗金恐怕都不为过! 第44章 口是心非错失真心 厉震雷多少猜到了风舞在想什么,他略有无奈一笑说道: “我之所以把你父母的故事写成戏本并非为赚钱而去。或者应该说,如果不是因为“受人所迫”,我从未想过要把你父母的故事写成戏本。” “厉伯伯是指受太子殿下所“迫”?” 风舞相信厉震雷所言非虚,但他说“受人所迫”,她便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没错!太子殿下知道我与你爹爹曾是亲近的旧识。他便“请”我务必把你父母的爱情佳谈排成戏,我若是不从,我这“雅文阁”是什么下场,太子殿下明着暗着让我自己体会……所以不得已,我这没出息的人只能“贩卖”故友了!” 厉震雷嘴上听着好像对凌世恒仗着太子的身份给他施压很不满。 可是风舞却感觉厉震雷其实并不讨厌凌世恒。相反,他和凌世恒大有可能还是不错的忘年之交,所以他才会愿意帮凌世恒把戏本写出来。 对于自己父母在京城还有如此不绝人耳的好名声,风舞心里感到欣慰的同时,她更多的还是难过和遗憾。 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她的父母没有这样的名声,她只愿她的父母能活着相伴到老,而不是早早天人永隔! 风舞与厉震雷私下交谈了很久,直到天黑下来了风舞表示不好太晚回去瑾王府,厉震雷才让人送她回去。 回到瑾王府时,风舞没想到又在王府门口碰到也刚好回来的凌霄冥。 看见他从马车上下来,风舞不得不主动上前欠身问安。 凌霄冥看了看她,他本没话要对她说,但不知怎么的,他竟脱口说道: “都这么晚了,看来你与厉阁主相谈甚欢。” 风舞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从今早开始,她总觉得凌霄冥对她的态度就是有那么点夹枪带棒的。 她压下自己心头的疑惑看着凌霄冥回话道: “厉伯伯与我爹爹交情深厚,他因多年不知我爹爹境况,便多问了一些,所以我才耽误了回来的时辰。” 凌霄冥打量着怎么看都不像爱慕虚荣的风舞,他心里对风舞的认知又出现了摇摆。 他想到昨晚亲耳听到风舞自己承认为了更尊贵的身份地位,她不惜抛弃心仪的男子选择嫁给他,他为此认定风舞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心机女子罢了。 可是今日在雅文阁,她又给了他不一样的认知。 他本来和厉震雷私下在品茶聊天,他们都知道今天太子下套“邀请”了傅蜜霜来雅文阁听书看戏。 太子追娶傅蜜霜的其中妙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因此太子要在雅文阁搞什么名堂他们并不感兴趣。 谁知道厉震雷今日特意设定的通关考题竟然有人顺利通过。 厉震雷看到门口考童送来的狂草书法时,他大为震惊,他没想到真有人可以在这么苛刻的要求下还能把狂草书写得那般出神入化。 而且他一看就知道那书法出自女子之手。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傅蜜霜来赴太子的“邀约”了。 可是厉震雷对傅蜜霜的书法笔锋也是很熟悉的,他再细看就确定门童送来的第一份狂草不是傅蜜霜写的。 因此,厉震雷极为好奇第一个通关的人是谁他才会出现在戏楼一同看戏。 凌霄冥也被那狂草的笔锋吸引,也就跟着厉震雷来到戏楼,他们这才知道第一个通关的人就是风舞。 其实,凌霄冥心里承认风舞由内而外散发的文才气流非一般人可比。 她又是洛羿的女儿,以洛羿的品性,她受到的熏陶必然也是高洁的,她不太可能对所谓的权贵有什么贪欲之心。 这么一想,凌霄冥再看风舞的时候,他对她的反感又自然的压了下去。 只是,他心里多少还有点芥蒂,因此他略过刚刚的话题转而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风舞道: “洛风舞,你应该已经知道你就要嫁给本王为妃的事吧?” 风舞愣了一下,在他紧迫的盯视下,风舞略有羞意的点点头表示她知道。 “你作何感想?” “我……!” 风舞被问住了,他问她作何感想,她想是想了很多,可是弯弯绕绕的,她并不完全确定自己嫁给他是不是最好的。 她唯一确定的是,她暗暗喜欢上他了,加上他也愿意娶她。因此她并不介意就这样嫁给他,哪怕她还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她。 凌霄冥发现风舞的脸又红了些,他能感觉到她的羞意不是装出来的。 于是,他又靠近她一步继续追问道: “你愿意嫁给本王吗?” 风舞仰头看着他的眼眸,她的心凸凸而跳,她张开红唇应道: “你愿意娶,我便……愿意嫁!” “为什么愿意?” “因为……因为我爹爹把我的终身大事托付给王爷王妃安排,我……。” “不说你爹爹,也不说我王兄王嫂,就说你自己!” 凌霄冥压低了头靠近风舞的脸打断了她的借口。 他的声音严肃又魅惑,使得风舞差点就失去了淡定。 她知道他该是在试探她内心真实的心思。她其实愿意如实告诉他,她是因为喜欢上他,她的心才会允许自己选择嫁给他。 可是把她的真心告诉他之前,她也反问他道: “冥王呢,你为什么愿意娶我?” 凌霄冥眉头都没动一下,他近乎随口应道: “本王是时候娶妻了,而你刚好出现,又刚好受我王兄王嫂喜欢。” 话一说完,凌霄冥却暗自嘲笑自己,他王兄王嫂喜欢的“弟媳”可不止一两个,而他却第一次点头答应娶他们安排的女子为妻~这不就证明洛风舞在他眼里是与众不同的吗? 风舞并不知道凌霄冥在想什么,她只觉得他的回答让她听得反感,她淡冷着音调问道: “所以,冥王的意思是,我只是“刚好”而已?” “怎么,你觉得委屈,还是你有别的希望?” 如果她有别的希望,她会希望什么?她会希望得到他的心吗? “委屈谈不上,可能我也和冥王一样,不过是事情发展得刚好,我也刚好别无选择只能顺其自然罢了!” “呵,好一个别无选择!” 凌霄冥屑冷了语气,看来这洛风舞不止表里不一,还自命清高得很! 风舞知道他又带着嘲讽之意了,而且他的嘲讽好像隐隐带着不爽。 可是明明是他先给她一个淡而无味的回答,她听得心冷才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心。 她喜欢他,但如果他不屑她的喜欢,她不会让自己的真心变得廉价。 凌霄冥并不知道他错过了可以听到风舞真心的机会。 他也不知道风舞的自尊无形中已经和他对抗起来了。 这一次,不管是风舞还是凌霄冥,他们都没能看清对方的口是心非。 尤其是凌霄冥,风舞的回答刺激到了他高高在上的骄傲! 同时,他对娶风舞为妻的心思瞬时又降回到冰点! 第45章 他喜欢真实的她 凌霄冥深知他的情绪已经不止一次因为风舞而起伏不定。 加上她一句~别无选择才顺其自然~的回答让他极度不舒服,他的脸色因此更显冷漠。 风舞本也心冷,所以她也很敏感的感受到了他不畅意的气息。 他不畅意,风舞也愉快不到哪里去。既然他不想待见她,她便也直白说道: “冥王看起来心情不好,我正好也累了,为了避免更多的不愉快,我还是先告退吧。” 风舞说完微微欠了身便往王府走去,只是她才刚刚踏了两个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 “站住!” 凌霄冥气定神闲跨了两步走到与风舞跟前,他冷魅的气息瞬间冲击了风舞的感受,以至于她的心跳再次不稳。 不过,她知道她不是因为害怕他而心跳不稳,她是因为他的靠近让她更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而心慌。 她无奈的发现,她的心不知何时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荡漾,一点也不好安抚。 好在她的心他看不到,因此她还能假装无所谓的正视他深冷的双眸等着听他还没完的话。 凌霄冥让人捉摸不透的双眼盯着风舞好一会以后,他问道: “你真的要嫁给本王?” “冥王要是不想娶,我也不是非嫁不可。” 风舞灵润的明眸显得淡然,却没人知道她的心很混乱。 她一方面告诉自己,就算他反悔不娶她,她也可以无所谓。可是另一方面她又害怕他真的会反悔。 此时,她完全不知道凌霄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好像不想娶她,可是当她表现得无所谓嫁不嫁的时候,他又似乎很不满她的态度。 只是不知他是因为她表现得不期待嫁给他而不满,还是因为她不畏惧他而不满? 其实,风舞猜想的原因都存在。凌霄冥的确因为她“不期待”嫁给他而不满,他更不满的是她总是大胆的挑战他的权威。 不过,看着她毫不畏惧他的眼眸,他突然又觉得这种感受很新鲜,也很有趣。 如果她像其他想攀附他的女人那样对他中规中矩的尊着他、敬着他,又或者是一味的迎合他,他大概会厌弃她至极。 就冲着她与其他女人的不同,哪怕她是为了他的身份地位才选择嫁给他,他也可以试着容纳她的这点贪心! 不过,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他还是略有霸道的提醒风舞道: “洛风舞,你已经不止一次对本王以下犯上了,你可知你的放肆一不小心就会让本王要了你的脑袋?” 风舞蒙了一下,话题怎么好像变了,而且他还开起玩笑来? 真是让人费解的男人,明明前一刻他还是冷怒的气息,怎么一转眼他看着又愉快得让人也不自觉的放松起来。 这搞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又要柳暗花明了。 反正不管怎样吧,既然他给了好脸,风舞自然也软下心气顺着他的玩笑应道: “冥王要是这样就要砍我脑袋,那我只能认命了。” “你可不像会认命的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在冥王面前,我何德何能敢不认命?” 风舞其实也是玩笑话罢了,认不认命这种事她没去思考过。 不过她很确定他绝对不会因为她有点放肆就真的要她的命。 他的格局就算她还没有切身感受过,但年纪轻轻的他就能坐稳护国上将军重职,可见他的气量非同小可。 凌霄冥也知道风舞有意玩笑,他一边的唇角隐隐一扬: “你好像真不怕本王。” “嗯,不怕!” 风舞笃定而笑,她笃定的笑容让凌霄冥微微愣神,他问道: “你是不怕死,还是不怕本王?” “我怕死,但不怕冥王!” “为何不怕本王?” 他就知道她不怕他,但他好像并不介意她此时的放肆。 “我为什么要怕冥王?” “因为本王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我一不害冥王,二不犯滔天死罪。我顶多是偶尔在你面前小小放肆顶嘴几句,我相信你还不至于因为这样就容不下我,所以我认为自己的命在你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呵!”凌霄冥难得笑出声,他点破她道: “你确定你只是偶尔顶本王的嘴,还是小小的放肆?怎么本王记得的是,你在本王面前没有一次不放肆,没有一次不顶嘴,你甚至还敢给本王脸色看。” “我……我哪有每次……给你脸色更是没有的事。” 风舞觉得有点冤枉,她是放肆了,但是也没每次都放肆吧? “你刚刚还给本王脸色了。” “我才没有!” “不等本王把话说完,你自顾自拧头就走,这不是给本王甩脸色,那是什么?” 凌霄冥诚心步步紧逼质问着。 “那是因为我察觉到冥王心情不好,我只是担心自己说多错多惹你更不快,所以才识时务尽快离开,免得罪上加罪。” “你看看你,现在不是又在顶嘴,又在放肆了吗?” 风舞眨眨眼,她微抗议道: “我现在只是实话实说也算顶嘴放肆吗?” “你现在句句都在顶嘴放肆!” 凌霄冥故作板着脸显示他又不满了。其实他心里莫名的顺心,洛风舞这个女人越来越容易吸引他的目光了。 她身上好像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特质。昨晚他听到她和下人的对话,他便认为她有贪慕虚荣的一面。 可每次、包括今天的接触他又完全看不出她身上有贪慕虚荣的特性。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她?又或者是她善于人前一面,人后又一面? 凌霄冥眉心不自觉隐隐一拢,这个表情让风舞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她小有尴尬的道歉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顶你嘴,我只是习惯了就事论事。如果你真的很不喜欢我这样说话,那……那我下次会注意,我尽量改……!” “你什么都不准改!” 凌霄冥突然打断风舞的小心翼翼,他喜欢的就是她真实的样子……。 喜欢?他喜欢真实的她? 凌霄冥顿住了思绪,他凝视着风舞绝尘的容颜,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到了“喜欢”这个词 风舞被他深邃的眸光所吸引,她不知道他所谓的“你什么都不准改”是什么意思。 他不准她改什么?在他面前顶嘴和放肆吗? 难道他允许她可以继续顶他的嘴,继续给他脸色看吗? 第46章 她已经是他的人 风舞因为凌霄冥自然而然散发的霸道而久久无言。 他的霸道让她有一种他对她充满了占有欲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风舞又觉得不太真实,毕竟她并不认为他会对她有什么别样的情意。 初尝情爱的风舞有着贪心,但又贪得小心翼翼。 就算这个男人不像她喜欢他一样也喜欢着她,她也朦朦胧胧的想靠近他。 其实,不止风舞心思迷茫,凌霄冥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指令”而暗暗愣神。 他讶异自己竟然那么不想风舞为了迎合他而改变她待他的真实态度。 凌霄冥内心虽然起伏颇大,但是他神色自若,以至于风舞一点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风舞内心的向往驱使她看着凌霄冥出声问道: “冥王不是讨厌我总是在你面前没大没小吗?可你不准我改,那我不是只能继续对你没大没小,这样也可以吗?” “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本王想看看你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挑战本王权威而被砍头的人。” 风舞怦然的期待戛然而止,她带着点小情绪说道: “我都说了我会改,冥王何必还要这么拐着弯来教训我。还是说你就那么讨厌我,讨厌到就等着要我脑袋吗?” 她还以为他会给她点与别人不同的特殊待遇,谁知道她与其他人一样被他“一视同仁”,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凌霄冥因为风舞不自觉显露的委屈而莫名的胀了胀心脏。 不过,他依旧板着脸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想掉脑袋,以后你就掂量好了再看看要不要惹本王生气。” 风舞红唇一咬半赌气的沉默着,她甚至微低头没看凌霄冥。 这时正好一阵寒风吹来,风舞不自觉的缩了缩身。 知道她怕冷,凌霄冥转而指令道: “时候不早了,走吧。” 他说完便先往府里走去。 风舞还有点状况外,但双脚也不自觉的跟了上去。 风舞住的碧玺苑正好就在瑾王府的东梧宫和西霄宫中间。 因此,回来途中凌霄冥还陪着她走了一段路。 到了碧玺苑门口,风舞本想再对凌霄冥说点什么,但最终她还是正常欠身和他道别。 可就在她刚转身走了几步,凌霄冥突然喊道: “洛风舞……!” 风舞回头看着他,没等她回应,凌霄冥又道: “本王可以娶你!但你记住……。” 凌霄冥走到风舞跟前看着她好一会,然后才说: “你若决定嫁给本王,本王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而嫁。本王只有一个要求……。”他抬手近距离的指着风舞的胸口说:“本王绝不允许你这里存有异心!” 风舞明白他指着的地方是她的心脏,但她不懂他为什么会认为她存有什么异心? “我不懂冥王的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对本王无心,但你的心也不能装着其他任何一个人,懂吗?” 凌霄冥在心里做了退让,如果这个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他可以允许她在嫁给他之前把她的心清干净。 可一旦她成为他的王妃,他绝不允许她的心还遗留在别处。 对风舞而言,她并不懂~不能装着其他任何人~的意义。 要说她此时心里装着谁,那不就是他吗?他说她可以对他无心,难道他是不要她的心吗?可她已经对他动情,他若不要,她的心还能收回吗? 一连串的自问迷茫了风舞,同时她心里也隐隐感觉哪里不舒服,她有些置气的问道: “冥王不觉得你的要求对我而言是一种莫名的指责吗?” “指责?” “我尚未嫁入西霄宫,可听冥王的意思好像在提前警告我什么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不清白的姑娘。请恕我直言,我觉得自己受到了冥王无端的揣测!” 凌霄冥的本意并非恶意指责她,他只是想提醒她,她还有机会摆正她的心态让他可以诚心接受她成为他的王妃。 不过,看着风舞微有愤然而不失坦荡的明眸,他再次感到困扰,难道那天晚上他在她房门口听到她和丫鬟的那些对话他有所误会,她心里并没有装着其他男子? “洛风舞,你的心真的空着吗?” 凌霄冥很确定,他也许还不认为洛风舞于他而言有多重要,但他很介意她是不是带着一颗完整的心与他结为夫妻。 “我不懂冥王是什么意思。一个正常人的心怎么会空着?” “不空的话,你装满了吗?” “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人心可大可小,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怎样才算装满,怎么又是欲壑难填。” “这么说,你连你自己的心都捉摸不透?” “难道冥王可以随时捉摸清楚你的心吗?” “本王从不迷茫!” 凌霄冥的自信只存在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他现在那么在意洛风舞的心是空着还是被填满不就证明他在迷茫吗? 以他的一贯的作风,他何曾为了什么人迷茫过,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可是这个女人是洛风舞,这个第一个成功进入他视线的女人让他永远平稳的心出现了偏差。 凌霄冥的困惑让他紧锁眉头,他看起来就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不满一样。 风舞也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看着他冷沉的脸色,风舞又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他不快。 她正要开口认罪,不想凌霄冥突然伸手轻抚她一边的发丝对她命令般说道: “洛风舞,不管你心里藏了什么事,装了什么人,从此~清空你的心!” 是的,他要她清空她的心,因为他决定他要占有她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风舞失眠了一整夜,因为她无法真正理解凌霄冥为什么要命令她清空她的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睡眠不足,风舞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加上她心里藏着心事,因此整个人看起来一点活力都没有。 今日瑾王妃没等风舞去请安,她一大早就先来到碧玺苑找风舞。 可看到风舞蔫蔫的模样,她有些许紧张摸了摸风舞的额头问道: “风舞,你脸上怎么这般难看,可是生病了?” “我没事,就是昨晚睡得不好,所以气色才差了些,王妃不用担心。” 风舞笑着强打精神,她甚少失眠,偶尔有之也不会一整夜都无法入眠! 昨夜她会失眠不全是因为困扰于理解不了凌霄冥让她清空一颗心的意思。 她脑海里浮现出了昨夜与凌霄冥最后的相处。 他在她愣神之际,他竟倾身托起她的脸烙下他的吻在她的唇上久久不去……! 最后的最后,他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她,然后喃声在她耳边霸道的说道: “洛风舞,你记住,你已经是本王的人!” 再之后,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风舞没了印象……直到她躺上床翻来覆去她的脑子才慢慢正常转动。 一转动,她的所思所想全都被凌霄冥的宣告所占据! 第47章 皇家择婚礼 风舞的记忆不受控制的想着昨晚被凌霄冥亲吻的画面。 因此她失神间脸上不知不觉红了一层都不知道。 瑾王妃见她脸色突然红晕一片,她本以为她真的生病了。 可是细一看她才发现风舞不是生病,而是隐隐的羞涩。 瑾王妃故意不出声,她等着看风舞什么时候能回神过来。 还好,风舞还不至于失神失得不知今夕何夕。 只是等她发现瑾王妃满眼探究的盯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很不自在的摸着自己的脸说: “王妃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脸上的确有东西……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怎么一脸娇羞得红彤彤的?” “我……我没想什么。” “小姐八成是在想着冥王了。” 一边倒茶水的夏云很不给面子的给风舞使绊子揭短。 关键是她这一说就引起了瑾王妃浓厚的兴趣,她看着风舞好奇无比的追问道: “怎么,你和冥王私下接触过了……你们聊了什么,可聊得来?” “呃……我……我们没有怎么聊,就是昨儿偶然遇见聊了几句……。” “才不是只聊了几句,昨儿冥王和小姐虽是偶然遇到,但话可没少说,而且冥王还对小姐……。” “夏云,你不要胡说。” 风舞恼得出声制止夏云的快人快语,她本来还想硬着头皮搪塞瑾王妃几句就不提这话题了。 谁知道夏云这丫头嘴这么快,使得这会她感觉自己脸上更热一层。 那感觉就好像她隐藏的羞人之事被揭穿了一样让她无地自容。 瑾王妃虽然不知道风舞和凌霄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风舞那闪避羞涩的眼神,她一个过来人也能猜到七七八八。 不过,瑾王妃再好奇风舞和凌霄冥的发展,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于是,她笑着拍拍风舞的手臂说道: “风舞,你放心,我不会伸那么长的手,你和霄冥之间只要是往好的方向去,我也好,王爷也好,我们都不会过多干预……不过呢,你们的大婚我们就要插手了,毕竟我们是霄冥的长兄长嫂……说起大婚,来来来,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瑾王妃说着,两名侍女已经各端着什么走上前躬身把东西放在风舞面前。 风舞看了看,只见一个银质雕花托盘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精美又雅致的珠花、发钗、耳环、手镯等贵重饰品。 另一个更大一点的托盘上放着的是一套浅白晕染着梅红色的精工礼裙。 风舞以为瑾王妃又给她送贵重东西来了,于是她委婉说道: “王妃,你知道我不爱穿戴得太隆重,这些东西你就是送给我,我怕也是会冷落它们……。” “我知道你不爱这些亮眼的东西。不过我这可不是让你平时穿戴的,这是我特意让你在“择婚礼”那天穿戴才准备的。” “择婚礼?” 风舞还是第一次听“择婚礼”,她猜想应该跟她和凌霄冥的婚事有关。 瑾王妃知道她不懂,她耐心对风舞解释道: “这所谓“择婚礼”是我们皇家娶亲必须要举行的礼俗。通常呢就是皇家娶亲这边确定好良辰吉日便要备礼去女方家当着女方家族上下与女方一同盛装拜天一回,以此证明婚事敲定入册皇家实录。这婚事一旦入册皇家实录,便是不可反悔了。这“择婚礼”顺利举行了,接下来才是由女方家选择大婚的好日子。” “为何是由女方家决定呢?” 风舞连普通人家的嫁娶都甚少接触,皇亲贵族家里的婚嫁礼节她更是不懂了。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谁家的女儿真的嫁出去了就不宝贝了?之所以让女方家选大婚的日子,就是为了尊重女方父母不舍女儿的心情,也尊重他们尽可能把大婚往后拖延的心思!” “哦,原来“择婚礼”的意义是这个意思。” 风舞大致明白过来了,她只知道普通百姓家正式一点的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像皇家这般讲究的礼节她确实不了解。与此同时,风舞也想到自己如今尴尬的处境。 她要嫁入瑾王府,必然也会走“择婚”的礼节。可是她上没有父母,下没有兄弟姐妹,连属于她自己的家都没有,真要“择婚”她也只是孤身一人! 瑾王妃感受到风舞的低落,她握住风舞的手温暖说道: “傻孩子,你用不着难过。以后瑾王府既是你娘家,也是你婆家。所以,你千万别觉得自己没亲没故,知道吗?” 瑾王妃的慈爱让风舞顿时热了心房,她心知瑾王妃对她的爱护是发自真心,因此她也不会不领情,否则就显得她太过无病呻吟了。 择婚的日子瑾王妃打算安排在半月后,因为出嫁到南贺国的凌书瑶再过个十天八天就会回到京城省亲。 所以瑾王妃想着正好等一家人都齐齐整整了再举行凌霄冥和风舞的择婚礼会更好一些。 不过,正确来说凌书瑶也不是特意回来省亲的,她省亲只是顺便。 因为两个月后是盛泽王朝最高规格的“觐见宴”! 所谓“觐见宴”指的就是盛泽王朝三年一次的藩王聚首朝拜天子言表忠诚的盛大宫宴。 也就是说,盛泽王朝的四大藩国~南贺国~北星国~西鸣国~东鼎国~这四大藩国的藩王目前都在赶来京城的路上。 按时间算,浩浩荡荡的各大藩王的仪仗队应该陆陆续续接近京城了。 因为刚好碰上这等盛大之事,因此瑾王妃只能紧赶慢赶的先帮风舞举行择婚礼定下亲事。 至于大婚吉日年前肯定是来不及了,加上风舞的嫁衣也需要时间绣制,这一套高规格的嫁衣没个三五个月也完成不了。 反正事都凑一起了,就连凌文熙和傅蜜雪的大婚也是因为碰上四大藩王来京觐见的大事而推迟到年后早春时节才举行大婚。 不过,担起瑾王府两场大婚重任的瑾王妃也为这两场婚事犯了难。 按道理凌文熙的大婚已经定好了日子,是不能再改的。 可是凌霄冥是凌文熙的叔叔,叔叔是长辈。 长辈和晚辈的大婚日子接近,按照礼法,晚辈肯定不能抢了长辈的头彩。 瑾王妃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凌霄冥和风舞的大婚安排在凌文熙和傅蜜雪之前。 只是这样一来,赶制风舞的嫁衣时间就会紧缩很多,瑾王妃正想着该怎么安排才妥当! 第48章 他竟然在思念她 瑾王妃希望一切安排都可以更妥当一些,于是从风舞那里出来后她干脆拐道来到西霄宫找凌霄冥。 等凌霄冥见了礼后,瑾王妃便开门见山说道: “霄冥,我耽误你点时间跟你说个事,你看看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王嫂请说。” “就是你和风舞的婚事,我帮你们把“择婚”礼安排在半个月后。大婚吉日年前安排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就定在年后。可是年后早春的时候是文熙和蜜雪的大婚。这要是把你的大婚安排在文熙之后于礼不合,安排在前倒是可以,就是时间仓促得很。你和风舞的大婚礼服我这两天才安排下去绣制,可就是让绣娘她们紧赶慢赶怕也是勉强。万一中途有点差错,那更是不够时间。所以我思来想去也不好自作主张,毕竟这是你的大婚,马虎不得。” 虽然瑾王妃把凌霄冥当成儿子一般看待。可是凌霄冥已经是大人,而且他现在身居高位,在盛泽朝堂都是数一数二的顶梁柱。 他的终身大事即便可以交由她这个大嫂安排,可是瑾王妃不能只看他是小叔的身份,最重要的她还要顾虑他上将军的身份。 堂堂上将军的婚事马虎一点都会让人笑话,所以瑾王妃才会那么谨慎。 可凌霄冥听完她的顾虑,他却云淡风轻的说道: “王嫂,这种事你看着安排就好。即便发生略有不顺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王嫂不用过于担心太多。” 对凌霄冥来说,长嫂如母。大婚之事要怎么安排他其实并不在乎。 更何况他相信瑾王妃会诚心诚意为他安排妥当,所以他没有为大婚的事特意烦恼什么。 瑾王妃是王府里唯一的当家主母,她怎么安排这些大事都关乎瑾王府的颜面,她自当是焦虑一些。 不过焦虑归焦虑,想到凌霄冥的婚姻大事眼看就板上钉钉了,她还是止不住乐笑着道: “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和你王兄好不容易盼到你愿意娶妻。你又是护国上将军,但凡大婚有点差池那都不行的。就是赶巧得很,这一下我们瑾王府就有两场大婚前后都要安排,我这一时还真有点焦头烂额的,生怕安排得不好。” 看着瑾王妃脸上略显疲色,凌霄冥想了想说道: “王嫂,既然你觉得我和洛风舞的大婚提前举行太仓促,提后又于礼不合。那就干脆把我和洛风舞的大婚安排到和文熙同一天吧。” “同一天?”瑾王妃诧异:“你和文熙差着辈分,同一天大婚这不是让文熙夺你这个叔叔的风采了吗?” “文熙也好,我也罢,总归我们都是瑾王府的人,只要瑾王府安好,谁夺谁的风采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是……。” “王嫂,就这么定了。反正都是喜事,定在同一天时间刚好充足,没必要前后分开办,我嫌闹腾。” 凌霄冥嘴上嫌“闹腾”,可是瑾王妃知道他的本意并非嫌麻烦,她忍不住戳穿他说道: “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脾性才好。你明明是怕我太操劳才这么决定的,还说什么嫌闹腾……不过,定在同一天确实也不是不可取,总好过把你和风舞的大婚安排在后来得好。而且你们大婚的礼服也有充足的时间绣制,如此我就不担心有什么万一了。” “既然王嫂也觉得这样更好,那便这么定了,剩下的王嫂怎么方便怎么安排就好。” “那行,我看着办……你忙吧,我也该走了。” 瑾王妃说着身子都起了一半,可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坐回去看着凌霄冥探问道: “霄冥,你和风舞是不是有接触了?” 凌霄冥大概猜到了瑾王妃想知道什么,他倒也大方承认道: “私下见过几次。” “你感觉怎么样?” “王嫂指什么?” “还能指什么,当然是指风舞怎么样,你觉得她好不好?” “王嫂你觉得她好吗?” “那当然好,不好我和你王兄能这么喜欢!” “你们喜欢,所以我答应娶她了,不是吗?” “我们喜欢是我们的事,关键是你喜不喜欢?” “王嫂见我喜欢过什么女人吗?” “这……你这意思是你不喜欢风舞?” 瑾王妃不免又为风舞操心起来,虽然这时候还来操心好像有点晚。 凌霄冥本来就不是那种轻易对人袒露心声的人,他心里对风舞的感觉自然是有涟漪的,只是他选择避重就轻的说道: “王兄王嫂喜欢她,我迟早也要娶妻,正好我对洛风舞也不反感,这婚事成了便成吧。” “你这不欢不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大婚的人不是你……我可得跟你把话说透亮了,你要是娶了风舞,你可不能冷落她。否则,我可跟你急不可!” 听瑾王妃说得义正言辞的,凌霄冥隐隐一笑,看来他即将要娶的妻子还是很有靠山的。 瑾王妃说是说警告了凌霄冥,但是她也了解凌霄冥品性。 她这小叔子要么不承诺,承诺了他绝不负人。 他既然答应了娶风舞,想来他就算不会对风舞千恩万宠的,他定然也不会亏待风舞。 如此转念一想,瑾王妃又安心不少。总体来说,她还是认为风舞和凌霄冥的姻缘一定是天作之合。 瑾王妃离开后,独自待着的凌霄冥开始无意识的想着风舞。 事实上,从昨晚开始他的脑海就开始被一抹身影时不时侵入一下。 刚刚瑾王妃来那一趟似乎无形中加深了他对那抹身影的思念……。 思念?洛风舞就在瑾王府里,如此近距离,他竟然也要思念她! 他昨晚才和她见着面,他甚至在朦胧的夜色里夺取了她唇上的芬芳。 他放开她的时候,他知道她被他吓到了,以至于他离去的时候她还一脸呆滞。 不过,他自己何尝不惊?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萌生亲吻她的念头。 他只知道那会她的红唇在门廊灯笼的映衬下宛如梦幻的鲜花一样显得诱人无比。 他听从心中的欲念做出了他无法控制也没想着要控制的举动~他深深的吻上了洛风舞的唇~! 第49章 孟知凡追来京城 凌霄冥对风舞的思念没多久就被打断了,因为宫里来人传旨宣他入宫议事。 于是他很快收住心里乱窜的心猿意马。只是他没想到刚来到王府门口就看见一道熟悉的纤影背对着他站在前面。 那吸引凌霄冥目光的纤影自然是风舞,她看着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这时,下人正好把凌霄冥的马车牵到了王府门前。 在前面的风舞认出了那是凌霄冥的马车。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身后有人便下意识回头一看,她对上了凌霄冥的眸光,她的心下意识悸动着……。 不过风舞只愣了一会便暗暗压下不稳的心跳努力淡定着正对着凌霄冥欠身行礼。 凌霄冥见她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不免皱眉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舞感觉到他的语气好像带着隐隐的不满,她虽纳闷还是软声应道: “蜜霜小姐差人送了口信邀我前去“雅文阁”相聚,我正准备前往。” “你要一个人去?” “啊?” “没有伺候的人吗?” 凌霄冥说得更直白一点,风舞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关心她。 风舞因为他的关心而羞喜,她淡笑着回道: “夏云会陪着我一块去。” “她人呢?” 凌霄冥不难看出她应该在这里等了很久,因为她的鼻尖冷得都发红了。 “刚刚出门走到一半,夏云担心我会冷便又返回去帮我拿披风,所以我就在这等着她了。” 听了她的解释,凌霄冥眉头皱得更明显,谁看都能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在这节骨眼上,拿到了披风的夏云正好跑着从王府里面来了。 看见有点冷黑着脸的凌霄冥,夏云倒是见怪不怪的麻利行礼,然后才把披风披到风舞身上说道: “小姐,你冷坏了吧。我刚刚找来找去就只有这件披风最保暖,可还是比不得那件貂绒披风,小姐你凑合着用,总比没有好。” “本来也没多冷,是你大惊小怪非要折回去浪费时间,你这一折腾,我担心一会让蜜霜小姐久等。” 风舞拢了拢已经被夏云系好的披风,她又看了看王府大门的右边侧面问道: “马车怎么还没来?” 夏云也看了看那方向回道: “可能是小姐的马车还没换好新的软垫……要不小姐你再等一下,我去看看。” “等等。” 凌霄冥突然出声制止,夏云顿住脚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眼眸看起来不那么友好的凌霄冥盯瞥着夏云冷声指令道: “以后出门在外不可随便离开你家小姐身边!” “……?” 夏云懵了懵,她好像被训斥了,可是为什么呢? 风舞也因为凌霄冥对夏云不满的语气而纳闷。她这个主人都没觉得夏云有什么错,他怎么突然针对起夏云来? 没等风舞说什么,凌霄冥往前走的时候又指令道: “走吧。” 风舞又懵住了,他这是让她跟着他“一起走”吗? 可能是察觉到风舞没有跟上来,已经下了几个台阶的凌霄冥回头看着还定在原地的风舞催促道: “不是赶时间,还不赶紧跟上来。” 这下风舞确定了他的确要她跟着他,她一边跟上去,一边问道: “你要送我去“雅文阁”吗?” “顺路。” “哦,可我其实没那么着急,你不用送我。” 他看起来要出去办正事,她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上车。” 凌霄冥伸了一只手对着风舞,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要送她。 风舞心里其实挺雀跃的,不过女儿家的羞涩还是让她看了看他的大手她才扭捏着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手中让他牵着靠近马车。 两手肌肤相触时,风舞因为凌霄冥手中炙热的温度而缩了缩。 她抬眼看了看他,但对视上他的眼眸时,她又立刻移开视线赶紧上了马车坐在一边。 很快,凌霄冥也上来坐在她边上,紧接着马车开始缓缓驶离。 谁也没注意到在王府的右侧墙角处有一双带着点阴暗光芒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那马车。 等马车走远看不见后,那双眼睛的主人才从隐秘处走了出来。这人原来竟是~孟知凡! 其实,他早几天就到了京城。因此这不是他第一次守在瑾王府外面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在兴城一心等着风舞回去,结果却收到风舞让阿愚带给他的信。 风舞在信中告诉他,她因为突发的状况不得不决定定居京城,以后都不会再回兴城去。 除此之外,风舞再没其他诉说。他知道风舞之所以还会给他这样的一封信只不过是出于对友人的礼貌说一声她的决定而已,风舞的信没有一点他可以奢望的意义。 在他的再三追问下,阿愚才告诉他风舞信中的“突发状况”指的是什么。 可是,他不允许!风舞应该属于他孟知凡的。她就算要嫁也应该嫁给他,而不是其他任何男人! 孟知凡如果知道风舞来一趟京城就再也不会回兴城,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风舞离开兴城。 至少,在兴城他要施展什么手脚轻而易举。可在京城,他几乎什么也不是。 因此,他明知道风舞就住在瑾王府里,他也无法直接上门去找她,要知道瑾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靠近的地方。 于是,他只能试着守在瑾王府外面等待机会。 今日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够幸运,因为他才来到瑾王府就看见风舞独自一人站在大门口。 大门台阶两边都有精兵守着,他离风舞也还有好一段距离,他要引起风舞的注意就得往前现身。 只是遗憾的是,他刚想上前,王府里就走出来一个男子打断了他的步伐。 看着风舞和那威严高贵的男子站在一起的身影,孟知凡心中很不舒服。 尤其看到风舞让那男子亲密的牵扶着一同上了马车,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充斥着孟知凡的敏感神经。 只有天知道他对风舞的爱慕有多深。他原以为可以决定风舞人生的洛羿去世后,他孟知凡等待风舞的日子就该结束了,他只要再努力一把一定可以获得风舞的心! 但一切好像都脱离了他的想象,风舞现在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而他……绝不甘愿接受这种结果! 第50章 嫁给他的直白心思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活很快又要发生变化的风舞此时几乎被满满的羞意所包围着。 由于马车空间的局限,她和凌霄冥几乎是紧挨着彼此。 凌霄冥身上清晰的味道顿时飘进风舞的鼻息里。 初尝情丝的少女心使得风舞既兴奋又紧张,她微低头尽可能假装淡定。 可她纤白的双手一会交握,一会相互揉搓着,这让人一看都会察觉到她的紧张。 可是她手上的动作在凌霄冥看来却是别的想法,他伸手向她说道: “手给我。” 风舞看着他,又看看他的手,她傻傻问道: “给我的手吗?” “不然这里还有谁?” 凌霄冥因为风舞纯洁的呆傻隐隐扬唇。 风舞确定了他确实要她把手给他,可她却迟迟不动,一双手还是放在自己大腿上没有要把手送到他手上的意思。 “快点。” 凌霄冥的催促有着不容人拒绝的命令,风舞在他的逼视下有点被动的抬起一只手半矜持着放到他的大手上。 “另外一只。” 凌霄冥又一个指令,风舞搞不明白他的意图,但还是听话把另外一只手也交给他。 就在风舞睁着大眼看着他的时候,凌霄冥的另一只手突然覆盖上她的手。 如此一来,她的双手就被他的双手包裹得严严实实了。 风舞只觉得很难为情,她下意识想把手抽回,凌霄冥却低斥道: “别动。” 他说着手一收,风舞的手依旧稳稳的被他锁握着。 很快,风舞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原来他在运气给她驱寒。 风舞看着他闭眼专注的俊容,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她发现自己对他的爱慕又更深了一层。 他那冷冷的强势她不再反感,他不温柔的关怀正一点一点的征服她的心……。 好一会以后,凌霄冥睁开双眼放开了她的手。 当他抬眼看向风舞时,风舞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把注视的目光从他脸上逃离。 可惜她逃得不够快,凌霄冥捕捉到她匆忙躲闪的明眸。 不过,他假装没发现她的窘态,可他却又故意抬手捧着她一边的粉脸感受着。 “呃……?” 风舞吓一跳把脸一侧,身体也尽可能往角落里躲。 凌霄冥看出她躲只是因为害羞,他暗自得意一笑说: “本王又不会把你吃了,你躲什么?” “你突然这样……我……。” “我突然怎样?” 凌霄冥笑得明显许多,其实他刚刚摸她的脸并非全是为了逗她,他主要还是想确定她是不是还觉得冷而已。 扶她上马车的时候,他就有些在意她的手太冰凉。 上了马车他又见她不断的搓着手,他便以为她冷得难受,所以他才费心为她驱寒。 风舞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温和,她竟看得愣着神答非所问说: “你应该多笑。” 凌霄冥双眉上扬,他微微凑近风舞的脸笑问: “你希望本王多笑?” “至少比不笑要好。” 风舞回得矜持,其实她想说,她喜欢他的笑容,只是她说不出口。 “难道本王不笑就不好了吗?” “不笑,你就让人不敢靠近。” “即便本王笑,也不会随便让任何人靠近!” “任何人……?”也包括她吗? “怎么,你想靠近本王?” “我若是成为你的王妃,难道我不能靠近吗?” “我们还没有完成“择婚”礼,在那之前,你能不能成为我的王妃还没最终确定,不是吗?” 凌霄冥突然提到“择婚”礼,他的本意是想再次探究风舞真实的心思。 他想知道她要嫁给他的意愿是出于真心还是利益权衡下的选择? 然而,风舞听着他的话却听成了他有反悔的可能。这让她的心不免沉了沉,她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 “若是冥王想反悔,请早点决断,我不想到时候让自己出丑。” “谁说本王想反悔!” 凌霄冥因为她不经意流露的失落而喜悦着。她失落多少证明了她还是很希望可以嫁给他的吧? 风舞的双眼又迷茫了,她看着他呐呐道: “你不反悔?” “本王没说要反悔。” “那你为什么说得好像我做不了你王妃一样?” “因为有可能是你反悔不愿嫁了……。” “我才不可能反悔,我……。” 风舞脱口而出,而且急得连凌霄冥话音都还没落她就急着表露自己的急切。 但是她立刻又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羞人的事。 因此她看了一眼凌霄冥便半捂着一边的脸把头往一边靠着尽可能藏起来不好意思再看他。 凌霄冥因为她的窘态肆意的笑出了声,风舞听到他的笑声,她更是羞恼得拿自己的头撞在马车的木柱上,她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见她无地自容得都去撞头了,凌霄冥不但不阻止她,他还消遣她道: “你已经在本王面前丢脸了,再撞头岂不是更丢脸。” 风舞撞头的动作因为他的趣逗顿时停止,她咬了咬唇看向他硬着头皮说道: “你能不能就当没这回事?” “没哪回事?你着急表明要嫁给本王的事吗?” 他也没想到她愿意嫁给他的心思原来这么直白。他不得不承认,她直白的心思莫名的满足了他作为男子的骄傲! “你……你不取笑人不行吗?” 看着凌霄冥满眼的作弄,风舞恼得脸都红了。 她现在才发现,眼前的男人冷情的时候很可恶,难得换个温和点的样子更可恶,他还不如不理人来得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向看着端庄清傲的风舞露出这般小女人的娇态,凌霄冥看着她竟肆意的闷笑不已。 他越笑,风舞就越恼,最后她干脆闭嘴把脸瞥向一边生着闷气。 凌霄冥并没有因为她生气而停止他的愉悦笑声。 不过,等他笑够以后,马车内突然就沉寂下来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风舞忍不住好奇转身看向他,却发现他一双深邃的眼眸正深沉的看着她。她被他眼中特有的光芒所诱惑着! “洛风舞~!” 凌霄冥突然唤她的名。 风舞没有出声回应,但她的双眼发出了某种期待的光。他会跟她说什么呢? “你很怕冷吗?” 风舞眨眨眼,他明明一副深情以对。可是~你很怕冷吗~这是什么没头没尾的话?完全跟他的表情很不相符,也完全不是她所期待的话! 第51章 马车上的甜蜜诱惑 虽说风舞没有听到想听的话而有点失望,但凌霄冥的提问她总得回他,她如实说道: “我倒也不是怕冷,就是从小在兴城长大,兴城的冬天没有京城这么冷。我才来京城不久,所以一时不适应这里寒冷的天气而已。” 凌霄冥听着微有沉默,而后他问: “你昨日找本王要回那件貂绒披风……那披风你很喜欢吗?” 他这么一提,风舞便也想起她很在意的事,她没答反问道: “那披风你说你烧了,是真的吗?” 她在意的不是披风本身,她在意的是他是因为什么要烧披风? “你看起来很舍不得。” “那披风很保暖,烧了我当然觉得可惜……而且,好好的披风,你为什么要烧?” 在凌霄冥听来,他心里不舒服的疙瘩又起来了。 那就好像风舞可惜的不是那件披风,而是舍不得送披风的人。 “那披风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是挺重要。” “是披风重要还是人重要?” “什么?” 风舞纳闷,说着披风,怎么又冒出什么人来? “你为什么那么重视那件披风?” 凌霄冥发现他心里因为风舞重视那件披风而越来越怄气。 可他似乎忘了是他自己先提起来的,否则风舞根本不会在这时候想到那件披风。 风舞只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超出她的理解。她并不认为那件披风值得他们费那么多口舌去讨论。 尤其是对于凌霄冥来说,那不过就是一件碍他眼的东西,他处理了就处理了。可他怎么看起来比她还在意那件披风呢? 其实,如果非说那件披风有什么意义,风舞多少还是有点上心的。 毕竟那是孟知凡诚心为她准备的御寒之物。她就这样弄没了,这会显得她不重视孟知凡的心意。 不过,想到孟知凡,风舞总觉得这时候她和凌霄冥围着那披风讨论得这么严肃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她为什么有这样的忧心她也不知道,她只觉得再说下去好像也没多大意义。 于是,她随口转移话题说道: “一件披风罢了,没什么重要不重要的……对了,冥王你要去哪?” 风舞浅浅笑着转了话,凌霄冥不知道她是有意避重就轻还是她真的没那么在乎那件披风。 不过,看着风舞坦然的面容,他又觉得他该相信她不是表里不一的女人。 察觉到自己对风舞顺其自然的信任,凌霄冥唇边淡淡一扬回她说: “入宫。” “哦~。” 风舞“哦”完她突然想到什么,她眨了眨眼说: “去宫里的方向不是往东吗?” “是往东。” “可是雅文阁往西。” “那又如何。” “你不是说顺路吗?” 风舞真以为他是顺路才送她来“雅文阁”,可这东西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也叫顺路吗? 凌霄冥看着风舞带着疑问的净亮眸珠,他傲然道: “本王说顺路那就是顺路!” 话音刚落,马车正好停下,外面传来靖木的秉告: “冥王,雅文阁到了。” 凌霄冥没有应声,他看着风舞直接吩咐道: “在雅文阁等着本王。” 风舞脑子里还在为他特意绕道送她而心喜暗羞。听他又这么吩咐,她的思绪又不运转了,她傻着问: “为什么要等你?” “本王送你来,自然也要把你接回去。” “哦……!” 风舞的红唇抿咬着以掩盖她止不住的羞喜之意。 他绕道送她就让她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他还要绕道来接她回去,这种感觉怎么这么丝甜呢? 风舞沉浸在女儿家的涩甜娇酥里,以至于她都忘了她该下马车了。 她脸上的嫣粉肤色越来越诱人,仿佛一朵不断散发着幽香的清荷。 此时的凌霄冥就被那清洁的幽香所诱惑。 他的手有点强势却不失温柔的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睁着大眼来不及反应之间,她微启的红唇就被他占有了……! 这一次,风舞惊过之后,她竟有意识的顺从着让凌霄冥索取她的气息……! 马车内升起了不为人知的热流,而且源源不断,仿佛没人在乎时间在流逝。 可是守在马车外的靖木久久不见有人下来。他也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正在做什么,他只知道再不往宫里赶,凌霄冥一定会耽误进宫的时辰。 叩叩~ 替主子着想的靖木尽责提醒道: “冥王,入宫时辰要晚了。” 然而,马车里不但没动静,连一点声响回应都没有。 靖木沉思了一下,护主的本能让靖木想都没想“咵”一下打开了马车门急喊: “冥王,你没事……!” ~砰~ 马车门刚开一点又自动关上,只可怜靖木被迎面而来的掌风震飞摔下地半会爬不起来。 外面跟着的侍卫全都惊了一下,起先他们都以为有刺客,眼看一窝蜂都要往马车冲。 “停停停……。” 忍着痛的靖木捂着胸口爬起来伸出一只手阻止侍卫贸然的忠心。 可是侍卫长不放心,他一脸焦虑的看着紧闭着门的马车,又看看靖木。 “靖木将军,冥王他没事吧,我们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什么都不要,你们全都各回各位安静待着,什么也别做。” 靖木一连三个“不要”,就怕侍卫们也干出他刚刚那种蠢事。 “啊,可是……。” “嘘~快快快~回去,都别吵吵……。” ~咔~ 马车的门被推开,这次是凌霄冥亲自推开走了出来。 靖木对上凌霄冥仿佛带着刀光的冷冽眸光,他“唰”一下闪一边当石柱尽可能装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又好像隐隐猜到了什么。 等凌霄冥走下马车伸手入内牵到风舞纤白的手带她下了马车,大家不约而同的发现风舞的脸粉红得满满都是羞意。 再看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刚刚马车上发生了什么事。 风舞大概有点“做贼心虚”,在众人的审视下,她的头低得都能看清地上有几粒沙子了。 凌霄冥看了看羞涩无措的风舞,他双眸瞪向那些个没眼力的侍卫斥令道: “背过身,闭上你们的眼睛!” 侍卫们齐刷刷正步一换,身体一拧就换了一个方向背过身乖乖的闭上双眼当“瞎子”去了。 第52章 太子劫人诉长情 凌霄冥这一声令下,他是理所当然了。可风舞却不可思议的睁着大眼看着他,她眼里全是无声的控诉。 “你怎么了?” 凌霄冥对风舞眼里的控诉表示不解,风舞看了看那些背过身仿佛石俑一样一动不动的侍卫,她恼羞得低声气道: “你干嘛让他们……你~你这不是让我丢死人了吗!” 她真是要找地洞钻了,刚刚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她很确定,她和凌霄冥在马车里相拥亲吻的画面一定被靖木看见了。 这本来就够让她羞得脸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结果眼前这个男人倒好,一下马车又来这么一出操作,这下跟广而告之有什么区别?他还不如什么也别做她还能假装若无其事一些! 凌霄冥对风舞的气恼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一副羞得没脸见人了一样,本王让他们闭上眼可是为你着想……。” “你……你小声点……你不让看,他们还能听。” 风舞一急伸手捂上了凌霄冥的嘴,她一心只想这羞人的境况快点过去。 然而~ “你们捂紧耳朵走远一点,要是听到一点声音,本王绝不轻饶。” 咔咔咔~ 侍卫们包括靖木二话不说捂紧耳朵齐步往前快跑,眼看他们一下就跑到了巷口离了个大老远。 这还好他们现在是在“雅文阁”的后门没有闲杂人等,要是在正门,这尴尬的场面就大发了。 可就算没有其他人,风舞还是无语得捂住大张的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凌霄冥依旧一脸坦坦荡荡,他看着风舞说道: “好了,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你安心进去吧,本王忙完再来接你。” 凌霄冥说完,他没等风舞回话又看着一旁唇边止不住上扬的夏云冷声指令道: “下次多带几个伺候的人出门。有什么事差遣其他人,你没事别离开你主子身边,听到没有?” 他不怒而威的语气让夏云听得暗暗打了个冷颤,她赶紧点头应着“是”。 凌霄冥干脆利落的霸道关怀让风舞心里有点甜,也有点无奈。 有谁能想得到在外人眼中不近人情的冷面战神宠起人来会这么直截了当! 只是,风舞悸动的心还伴随着一点不安,因为她不知道他对她的这种宠溺的态度会延续多久? 风舞心中的那点不安在目送凌霄冥的马车离去后很快就收起来了。 原本她是来应傅蜜霜的邀约,只是没想到傅蜜霜比她还晚到,于是她只能先和厉震雷一块下棋等着傅蜜霜。 提出邀请的傅蜜霜并非有意迟到,她只是刚出门就被人“劫”了。 自然的,敢在丞相府门口大摇大摆的劫走她的人除了当今太子也没谁有这贼胆了。 此时,傅蜜霜安坐在马车内静心的看着手中的书籍,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一般。 直到马车停下不前,她才放下书籍闭了闭有些疲涩的双眼。 车厢的木门被拉开,凌世恒邪性俊逸的脸探了进来。 看到傅蜜霜一脸淡定的揉着她两边的太阳穴,他笑道: “霜儿,可是看书看累了?” 傅蜜霜睁开双眼,她看都懒得看凌世恒一眼便倾身挤开他出了车厢。 凌世恒也立刻跳下马车,他伸手对着傅蜜霜表示要帮她下来。 傅蜜霜往四周看了看,除了不远处跟着凌世恒的护卫,她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都不见了。 看来她今日算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彻底被凌世恒“劫持”了。 反正她也预料到会是什么情况,所以她也懒得嘴硬。她弯下身刚想把自己的手给凌世恒,谁知道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凌世恒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她整个人被迫往前跌伏而下。 转眼间,她都还没来得及惊呼,她的身体就已经被凌世恒打横抱在他的臂弯里了。 不过,凌世恒没有多停留,他几乎是立刻就放她站在地上与他面对面。 傅蜜霜无奈浅叹: “太子今日玩的倒是新鲜些,可是我只怕太子又瞎忙活了。”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自己被他劫走了,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后她便察觉到异样。 她常去雅文阁,所以她知道一路上街道的商贩会发出怎样的吆喝声。 可是今日她不但没听到熟悉的吆喝声,而且马车行驶的路程也比往常要远。 最重要的是随着马车越走越远,外面也越来越安静。 因此傅蜜霜便猜到八成是她刚上马车凌世恒就出现不动声色的把她带走了。 她之所以不惊慌,一来是她习惯了凌世恒出其不意的纠缠。 二来她也猜到昨日在雅文阁看完戏后,凌世恒其实还有话要对她说。 只是当时他似乎没有急于要与她对话,因此,他什么也没说就和她分开回了宫。 但她也了解他的脾性,他昨日没有立刻与她对话不过是给她思考的时间罢了! 只不过他给的时间不长,过了一夜他便来找她了。 看着傅蜜霜已经了然于心的神色,同样对她十分了解的凌世恒对她的暗讽笑而不应。他只随心所欲的抓起傅蜜霜的手带着她穿过一条狭小的植被小路。 不多时,被动让他牵着的傅蜜霜就看见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他们脚下的那一大片山坡长满了白色的野花,一眼看去真是美不胜收! 刚刚他们所在之处看着就是很普通的小树林。傅蜜霜还以为凌世恒今天比较随性,原来他还是一如概往总是给她安排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见怪不怪了。傅蜜霜欣赏眼前的花海不假,可她也没有表现得多欢喜。 她转头看着凌世恒难得耐心并且真诚问道: “天下甘愿为太子交心献身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太子为何独独要缠上我这无心之人呢?” 凌世恒听出了她的语气散发着严肃,于是他也隐去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以同样严肃的语气反问她道: “那你呢?我堂堂一国太子弃天下各色女子于千里之外,独独把所有的真情捧于你跟前,你为何就是不肯接受?” “太子应该知道我的拒绝并非矫情,我只是清楚自己没有本事成为太子身边完美的女人。因此,我不会因为太子的“一往情深”就不自量力的去承受自己承受不起的“重担”。”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是不是完美的女子该由我说了算。” 凌世恒强势的否决了傅蜜霜的说词,她是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女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否则,他的目光又怎么可能追随她那么漫长的光阴? 第53章 十年前的心动 傅蜜霜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凌世恒非她不可的决心。 事实上,凌世恒也许总以一副玩世不恭的面貌出现在她面前。 他甚至经常不顾一国太子的形象对她做出一些“流氓”行径。 她从一开始因为反感总是对他冷嘲热讽,到后来因为他锲而不舍的纠缠她不知不觉就习惯了他不合时宜的出现。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不管凌世恒有多乱来,她发现凌世恒有一样东西是没变过的~那就是他眼中的深情! 每一次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哪怕他脸上痞邪得让人讨厌,可她还是能读到他眼中特有的坚定! 如同这一刻,傅蜜霜看着凌世恒含着深情的双眼。经过了三年的你追我躲,她深知,她欠凌世恒一个正面的交流。 眼前白色的花海似乎能抚平人的浮躁,傅蜜霜心平气和的定下心来找了一块平稳的草地就地而坐,她还邀请凌世恒道: “眼前的美景如画,太子可愿意席地而坐与我一同好好欣赏一番?” 凌世恒当然愿意,可是他与她并排坐下后,他说道: “你突然如此好脸色的待我,我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为何?” 傅蜜霜难得在他面前露出一点笑容。 “三年来,我对你的纠缠全京城人尽皆知,你无视我的求娶也没人不晓。奇怪的是,我其实很高兴你对我的冷眼相待和冷嘲热讽。因为你不给我好脸色,代表我可以继续纠缠你。可你此刻用另一面我不曾见过的模样来回应我的纠缠,这证明你要很认真、很理智的拒绝我,理智得可能让我无法不尊重你的选择!” 傅蜜霜严肃认真,凌世恒便也以同样正经的心态说出他所洞察到的感受。 “看来三年的时间还是很长的,至少我得承认经过三年,你也算了解我了。” “不,不是三年,是十年!还有,我不是算了解你,而是对你的一切都一清二楚,我了解你的程度甚至比你了解自己还了解!” 傅蜜霜震惊着,她张了张嘴: “十年是什么意思?” 他公开要娶她的时候是三年前,怎么会是什么十年? 凌世恒知道她为什么会疑惑,他淡淡一笑告诉她道: “正式纠缠你的确只有三年,但我决心娶你却是十年前开始的。换而言之,我已经等你十年,而非三年!” 傅蜜霜已经无言以对,因为她感觉自己听到了很不符合逻辑的事。 十年前,她和凌世恒不过是十岁的孩子。 而且她不记得他们小时候有见过面。就算见过面,他对她产生什么男女情意也很奇怪,毕竟他们那时候的年纪懂什么呢? 看着傅蜜霜难以置信的神色,凌世恒也没急着解释下去,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淡绿色的刺绣手帕递给她说: “你看看这是什么?” 傅蜜霜接过那叠得整齐的手帕摊开看了看,起先手帕上的兰花刺绣她觉得眼熟,但她一下想不起来那熟悉感来自哪里。 直到她看见手帕边角上的两行细小的狂草~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手帕怎么会在你这里?” 傅蜜霜无法不惊讶,因为她想起这手帕是她的。 正确来说,这是她亲生母亲生前为她绣的手帕。 至于~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两句狂草刺绣却是她自己后来绣上去的。 只是这手帕她早就遗失了,她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遗失的。 凌世恒沉默了一会,然后他看着傅蜜霜说道: “霜儿,这手帕是我十年前跟在你身后捡到的。捡到这条手帕的那天也是我对你一眼入心的最初。也许没人会相信,但十年前的我已经决定要娶你为妻了!” 傅蜜霜不可置信的同时,她不得不发出疑问: “十年前,我们见过面?” 在她的记忆里,她和凌世恒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五年前。 不得已和他诸多“交流”也是在他当众对她求亲后的这三年。 真要说十年前他们就见过面,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于她的不解,凌世恒提醒她说道: “十年前你在皇宫里替一个脏兮兮的男孩净过脸,就用你手上的这条手帕,记得吗?” 听他这么一说,傅蜜霜看看那手帕,她脑海里顿时闪现了一些记忆,她再看看凌世恒的脸,她张嘴惊呼: “你就是那个从树上掉下水坑弄得一脸泥水的男孩?” 印象中,十岁那年她的确随父亲入宫参加一个什么宫宴。 当时她只觉得那宫宴吵杂无聊,所以她便偷偷离开。 她忘了她离开人群后去了什么地方,她只记得她在一处空地停留的时候,头上突然有个人掉在她身边的泥水坑上。 那人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年纪,是个男孩。 只是他的脸因为掉在水坑而沾满了泥水,一身也脏兮兮,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 傅蜜霜其实不记得具体的过程,但她拿出手帕帮那男孩清理他脸上的泥水她是有印象的。 后来好像家里的丫鬟来寻她,她匆匆离去,想来她那手帕就是那样遗失被他捡到的。 可对她来说也就仅此而已了,因为再之后她对那天发生的事早就遗忘在脑后了。 谁曾想,那对她来说连记忆都不怎么鲜明的过往对另一个人来说却是十年的初心! 凌世恒倒是很满意她还有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记忆,起码她没有忘得一干二净的。 只是他的记忆可比她鲜明得多,他回忆着说: “我当时在树上看鸟窝里的雏鸟,顺便躲避那无聊的宫宴。不过我会掉下泥坑里可不是因为我不小心,我是因为你才掉下去的。” “你掉下来与我何干?” “因为你的出现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我顾着看你,然后就掉下去了。” “所以呢?” “所以你就住进了我心里成了我喜欢的人。” “你喜欢我,可你就没想过你的喜欢对我而言是困扰吗?” “那你告诉我,你困扰的是我凌世恒这个人,还是因为凌世恒是太子而困扰?” 傅蜜霜突然觉得被他问住了,她竟迷茫的问: “你就是凌世恒,凌世恒就是太子,这有区别吗?” 这么问的时候,傅蜜霜其实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她自己? 一直以来,难道她真的分不清她内心拒绝的是什么吗? 第54章 愿得一心人的向往 在傅蜜霜暗自迷茫的时候,凌世恒换了一个更加明确的问法追问她道: “霜儿,你不喜欢的是凌世恒,还是不喜欢身为太子的我?” 傅蜜霜彻底沉默了,因为她一方面不知道凌世恒的这个问法和刚刚的有什么不同。 另一方面,她心里隐约感觉到凌世恒的提问正在揭露出她自己都不曾去碰触的真相。 凌世恒似乎知道她在迷茫什么,他抬手搭在她的手臂上轻轻转动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而后他深情剖析道: “霜儿,如果要我解释我为何在儿时就为你付情,我也说不清楚。也许那时候我其实并不懂何为爱慕,我只知道看你的第一眼我就记住你了……此后我们虽然见面颇少,可是我很确定自己见你一次,我内心对你的情意就深一层。” “后来,我们慢慢长大了,我便知道我是爱上你了。因此三年前那次宫宴上我才会当众向你求亲!只是我没想到你不但拒绝了我,你还立刻转而向冥王求亲,虽然你的求亲失败了,但我依然感到后怕,我怕你万一真的变成了别人的妻子。” “因此,我不顾你的意愿坚决纠缠你……我承认,我的做法是自私的,因为我以太子的身份宣告要娶你,这相当于杜绝了你嫁给别人的可能。” “可是,我不后悔,哪怕你气我,甚至恨我,我依然会那么做!” 傅蜜霜静静的听他说完,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她轻问道: “如同你所说,你是太子,你完全可以以太子的权势强娶我入东宫,可你为什么要答应我不以强权得到我?” 三年前,凌世恒虽然宣告要娶她,可是他并没有不顾她的意愿强行逼她嫁入东宫。 他甚至向她承诺,只要她一天不心甘情愿点头,他就等她一天! 于是,凌世恒对傅蜜霜的追逐就这样整整过了三年……! 一阵冷风吹来,几片花瓣飘落在傅蜜霜的头发上,凌世恒脱下自己的披风搭在她身上。 而后他很温柔的把她头发上的落花拾干净后才简明扼要的回她说: “我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 “若我说你不可能得到我的心呢?” “那也好,那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强娶你为妻了。” “为何?” 凌世恒的答案让傅蜜霜不解! “因为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为了得到我的心,你可以耐心的等着我。得不到,你便要翻脸,如此强取豪夺,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傅蜜霜有点心寒,她还以为凌世恒对她的爱慕至少是不缺乏尊重的,可原来他的爱慕没有她想的那么高贵。 凌世恒并不在意傅蜜霜的讽刺,他看着她带着冷意的黑眸反问她道: “霜儿,你在气愤!可你知道你为何会气愤吗?” “你要以强权压我,我为此而气。” “不!你是因为失落而气愤。因为你以为我对你的长情也不过如此,你以为我最终还是露出了你不屑的“真面目”,所以你生气了。” “我……。” 傅蜜霜仿佛被针尖挑了一下心房,那些忽明忽暗的感受越来越明显! 凌世恒说得没错,她失落了,因为他可能不纯挚的爱慕而失落! “霜儿,你是不想承认,还是你真的不懂你自己的心有了什么变化?你确定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你真的不曾为我痴情的追逐而动一点心吗?” 若说一开始凌世恒就有信心得到傅蜜霜的心也许还过于武断。 可是三年过去,在追逐傅蜜霜的过程中,他的自信就算没有达到十成,也有九成。 他轻轻触摸上傅蜜霜欲语还休的唇边继续低语问道: “霜儿,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吻你,你是何反应吗?” “我打了你一巴掌!” 傅蜜霜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她只是半迷茫着回答他而已。 在她话音刚落之时,凌世恒突然倾前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再问她道: “现在呢,你还有打我的冲动吗?” 傅蜜霜已经不记得凌世恒如此占她便宜有多少次了。 她只记得面对他这种强势又玩劣的夺取,她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不知所措,再后来她会暗暗害羞,只不过她总是以冷漠掩盖她真实的感受! 但是这一次,她好像忘了假装冷漠,但她也无法回答他的提问。 凌世恒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自信一笑说道: “霜儿,你早就习惯了我的存在,你甚至为我动心不已,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太子就这么自信吗?” 傅蜜霜其实清楚她在逃避一些东西,就像凌世恒的断言,她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对你,我一直都自信。我作为太子宣告要娶你等于断绝了其他男人对你的任何幻想。你心里其实也清楚即便你最终不嫁给我,放眼整个盛泽王朝也没有一个男人敢娶你了。” “所以,毁我一生,你问心无愧吗?”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毁你一生,而不是护你一生,爱你一生?” “太子知道我想要怎样的爱吗?” 傅蜜霜抬眼凝视着眼前她可能再也无法忽视的男人,可他真的懂她内心向往的“爱”吗? 凌世恒没有立刻回答她,他从她手中拿回那条手帕摊开念道: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傅蜜霜要的,我凌世恒指天发誓,终其一生为你守候!” 傅蜜霜被震住了,凌世恒追缠他三年,他什么话、什么事都为她做过。 可这是第一次凌世恒说出的话深深的撞进她的心里。 “你一直知道我拒绝你的真正理由?” “对,一直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对我承诺这种誓言?” “因为你需要时间考验我,也考验你自己!” “……?” 傅蜜霜不完全理解凌世恒的意思,他便一笑说: “三年前,只要我想,一道赐婚圣旨落到宰相府,你绝对没有拒绝的余地,你只能嫁给我。可是,我知道那样的话你会恨我以权逼你向命运低头。所以,我决定给你足够的时间看清楚我对你的心可以长情到何种地步。这也是我向你承诺直到你心甘情愿嫁给我为止我都不会逼你半分的原因,而我有自信终有一天你会舍不得拒绝我的求娶!” 凌世恒是自信的,因为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傅蜜霜心中的向往。 她一开始也许的确对他的爱慕无动于衷。可是在他锲而不舍的深情下,他知道她不知不觉为他心动了! 她之所以一直坚称她无心于他,可那不过是她清傲的借口罢了! 第55章 终于等到她的甘愿 傅蜜霜虽然大致听明白了凌世恒想表达的意思。 不得不说她的心此刻很悸动,可是她还是表示疑惑的说道: “你说你一直知道我拒绝你的真正理由,你也知道我心里求的是什么。可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提这些,而是故意耗费三年时间大张旗鼓不断的招惹我,而且大多时候你还刻意惹我生厌?你就不怕就算再过三年,我还是不愿意嫁给你,反而更讨厌你了吗?” 听着她越来越敞开心扉的话,凌世恒满意笑着。 他往她身边坐近一些,然后伸出一只手揽过她的身体让她靠向他。 他亲密的举动来得顺其自然,可是傅蜜霜却下意识僵了一下。 不过,也仅此而已,她突然不害怕靠近他了。 她只扭捏了一下便顺从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默着 凌世恒知道这代表她的心扉已然为他打开。 他侧头一边看着她的侧脸,一边轻抚她另一边的脸说: “我甘愿为你耗费三年是因为你值得我慢慢等待你为我敞开心扉,我很庆幸我等到了你的心!” “我并没有承认我的心属于你了。” 她静静的在他的臂弯里“否认”他的结论,可是她的唇边却轻轻荡开了。 “可你已经在我怀里了,不是吗?” 凌世恒收紧了他侧拥她的手劲,而后他低头在她洁白的额头上吻了吻。 这一刻,在山花的馨香中,两道紧紧相挨的倩影仿佛一瞬间合二为一了。 傅蜜霜缓缓闭上双眼越发贴紧凌世恒的胸怀。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发现原来他身上的味道她竟是那么的熟悉。 也许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已悄然为他心动。可是刚刚在他真诚对她说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这句话时。 她便深深的知道,这个身份尊贵的男人过去三年真的放下了身段用他独有的方式细腻的呵护了她不安的心! 他说得没错,过去她不喜欢的并不是凌世恒这个人,而是盛泽王朝的太子! 因为她害怕将来会卷入争风吃醋的后宫之中。 她永远忘不了她的生母临死的时候呢喃的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母亲去世的时候她才八岁,但她对母亲的印象很深。 她记得母亲是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子,母亲嫁给父亲之前,父亲承诺一生只爱母亲一人,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可是,成婚不过三年,父亲却纳了妾。母亲虽然没有吵没有闹,但其实她已经心灰意冷。 于是,在父亲纳妾后,母亲从此拒绝让父亲踏入她房门。 父亲哄过母亲,可是母亲态度决然,她无法原谅父亲背叛他们之间的誓言。 时间一久,父亲也放弃了取得母亲的原谅,他真的再也不踏足她母亲的卧房。 这直接导致母亲更加郁郁寡欢,最终生病不治去了! 后来,父亲扶正妾室、也就是她妹妹傅蜜雪的生母为妻。 说实话,继母是一个很温柔的好女人。她生母去世后,继母小心翼翼待她,甚至可以说对她比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女还好! 因此,傅蜜霜对继母并没有任何不满,毕竟所谓真心换真心! 可是,生母的死对傅蜜霜还是烙下了一层无形的阴影。 在这男人主天下的世道,任凭男人如何海誓山盟,到头来错付真心的永远是女人! 平民百姓家都有三妻四妾,又更何况高官皇亲家? 想到凌世恒的身份,傅蜜霜内心刚刚还甜软的情意突然隐隐酸涩起来。 她睁开双眼抬头看着凌世恒说道: “太子非我不娶,我深知我不得不嫁。你给我的誓言很诱人,我也相信你此时的誓言半点不假。但是我并不相信这个誓言会伴随我一生。所以,我要向你讨另一个承诺。” “你说!” 凌世恒不喜欢她对他不够信任,但是他没有急着去反驳她什么。 “若有一天,我不得不和其他女人分享你的时候,请你尊重我那时的感受和选择,你再也不要逼我为命运妥协,可以吗?”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告诉我,你也爱上我了吗?” 她想到了以后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他,这毋庸置疑代表了她愿意嫁给他了。 可是,他在意的不是她终于愿意嫁给他了,他在意的是她的心他靠近了多少? 傅蜜霜沉默半会,说: “没有爱上,你就不娶了吗?” 凌世恒拢眉霸言道: “你只能嫁给我。” “行,我嫁!” “气我,你绝对是天下第一!” 凌世恒捏了捏她的脸颊,对她的不解风情,他不知该气还是该爱才好。 傅蜜霜为他的无奈暗暗动心,被自己为之心动的男人所包容,大概没有女人不欢喜吧! “太子还没有回答我,我的请求你能答应吗?” “不答应,我没什么好答应的。” 他撇嘴语气冲冲的嗤着,好像他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可是傅蜜霜不懂他为什么会有委屈的表情,她不解的问道: “难道我的请求有那么过分吗?” “你觉得不过分吗?我心心念念~念了你十年,期间又豁出去三年让举国都知道我凌世恒追缠你追得里子面子都不要了。结果你倒好,我还没娶到你,你就先给我找好和我老死不相往来的退路。你这是明明白白的践踏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是有千里眼还是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对你的誓言就不能伴随你一生……傅蜜霜,我告诉你,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移情别恋,反倒是你那颗心你可给我收好一点,你要是敢把你的心挂在别的什么地方,我……我……!” 凌世恒越说越火大,他一只手都扬起来就差没往她脖子上掐去。 当然,掐他肯定是舍不得的,最后他只能抓起她的手一口咬在她的手背上。 “嘶……!” 傅蜜霜小小痛呼,但是她没有躲避抽离她的手。 等他放开她的手时,两排浅浅的牙印已经显露在她细腻的皮肤上了。 凌世恒也看着那牙印,结果她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又低头在她的手背上一边轻揉呼气,一边问道: “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你疼不疼?你怎么都不躲呢……都怪你把我气坏了,害得我没忍住就咬了你……遭了,一会可能会淤青,是不是该找御医上点药才行……。” 凌世恒一副心思都在傅蜜霜被咬的手背上,明明是他自己下的“狠口”,到头来又在那碎碎念,也不知道他是怪他自己多一点还是怪傅蜜霜真一些! 第56章 堵上了他的太子之位 傅蜜霜静静的看着凌世恒为她心疼的模样,她心中的涟漪层叠起伏,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 凌世恒从不掩饰爱她的心,可是她从不曾像此刻这样有这么深的触动! 是什么让她突然之间就把过去三年所坚持的防垒卸下了那厚厚的砖石呢? 是他三年~不,是他十年的长情使然,可能还有他给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誓言,哪怕这个誓言是那么的不现实。 可是,今天他的所言所行就是撼动了她原本的坚持。 “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还是你生气了?” 静静出神的傅蜜霜没有注意到凌世恒已经抬头看着她好一会了。 他见她一脸沉思还带着点点皱眉的神色,他便以为她不高兴了。 傅蜜霜双眸一眨,她对上凌世恒为他心急的眼眸沉默着! “霜儿……。” 凌世恒的呼唤刚出声仿佛就被安放在时空里了,但正确来说是他整个人都僵化了。 因为,他未完的话被一双软香的红唇堵住了。 凌世恒僵化的不止是他的身体,他的思绪也停顿不前了。 就连傅蜜霜什么时候离开他的唇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傅蜜霜原本也被自己大胆的行径给震住了,她羞涩得才想找地方躲。 结果看到凌世恒呆得跟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的定在那,她突然忍不住“噗”一声掩嘴笑了。 凌世恒就这样被她的笑声拉回了神,一回神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确认道: “霜儿,你刚刚……你刚刚主动吻了我,对吧?” “你占我便宜那么多次,我吻你一次不行吗?” 傅蜜雪的羞涩不见了,惯有的高傲在她的眼眸中尽显。 凌世恒早就习惯了去包容她的高傲,所以他不但不介意她的放肆,反而无限纵容的笑着向她讨索道: “我吻你那么多次,你次次不给我好脸色。难得你终于给我点甜头,你能不能再吻我……?” “不能,没有了。” “为什么?” 他不满的拢皱起双眼,没有下次怎么行?他刚刚光呆着,压根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她给的香吻。 “因为刚刚我只是一时冲动才会做出那样不合时宜的举动……。” “没关系,这种冲动只要是对我,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冲动。而且我保证你可以对我“冲动”一辈子。你愿意的话,下辈子还可以继续……。” “这辈子被你盯上,我逃不过认就认了,下辈子就算了。” “为什么?” 凌世恒又一个“为什么”,他就觉得很不公平,很不甘心。 这老天爷怎么要安排他那么稀罕眼前这个怎么看都不怎么稀罕他的女人。 傅蜜霜看着凌世恒满眼的怨念,她差点又忍不住要笑了。 但是她压住了那股笑意,并且狠心的给他补一盆冷水说道: “我这辈子都这么烦你的纠缠了,我怎么可能还会想着下辈子继续和你纠缠不清。” “啊~~好痛!” 凌世恒突然捂着胸口喊痛,他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了,看起来好像真痛。 “你~你怎么了?你哪里痛……来人……唔~。” 傅蜜霜下意识焦急的喊声被凌世恒猛的一个堵吻给截停了。 可能是凌世恒吻得强势而温柔,也可能是傅蜜霜从心底接受了他的情意,所以她只挣扎了一下就软下来与他慢慢共情! 当两唇分离的时候,傅蜜霜睁开双眼就对上了一张笑得心满意足的俊脸,他哪像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 “霜儿,告诉我,我已经彻底得到你的心了。” 傅蜜霜抿抿唇故作无奈的神色说道: “反正我这辈子被你折腾得注定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出家当尼姑,一条是嫁给你。出家这条路我恐怕过不了我爹那关,我唯一能选的自然只有嫁给你了。” “嫁给我,然后呢,我得到你了吗?” 凌世恒只想知道她是迫不得已嫁给他,还是因为爱上他了而想嫁给他。 “如你所愿,你得到我了!” 傅蜜霜回得干干脆脆,面对他的真情,她是时候回应他了。 听到她的回答,凌世恒欣然搂她入怀,他轻问道: “我能知道,昨天以前你一直对我爱搭不理的,为何今日你的转变会这么大。我都有点不敢相信你此刻会这么顺从的待在我怀里。” 其实,因为形式所迫,他今天的确做好了跟她“大摊牌”的打算。 劫走她之前,他还以为她会更加决绝的拒绝他! 但是他没有想到结果竟然会这么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伏趴在他怀里的傅蜜霜没有立刻出声,但淡淡的微笑在她脸上流露着。 好一会以后,凌世恒听不到她的声音,他捏捏她的手催促道: “霜儿,你怎么不回我?” 傅蜜霜这才微仰头看着他说道: “昨天,洛羿和陆雨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我看得很感动。” 凌世恒先是扬扬眉,而后他笑道: “你只是因为洛羿和陆雨芙之间的爱情故事而感动?” “不,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的话,还有什么?” 他深情的注视着她的双眼期待她的回答。 “还有你为我刻画的憧憬。虽然我不确定那些憧憬是不是只是一幅没有生命的画像。可是,我愿意赌一把,我要赌我傅蜜霜这一次动情是不是值得!” 昨日在“雅文阁”看了他专门为她准备的“戏”后,傅蜜霜便看懂了那不止是一出戏而已,还有他真正想对她表达的誓言! 他借用洛羿和陆雨芙的伉俪情深来告诉她,他可以像洛羿一样终生只为一个女人重付深情。 自然,他要深情以待的那个女人便是她傅蜜霜! 不过,这不全是傅蜜霜终于甘愿为他折服的根本原因。 而是因为昨夜她的继母~也就是凌世恒的亲小姨来她房里找她深聊了一番。 她的继母告诉她,凌世恒之所以可以顶着太子的头衔任性的追缠她三年并非是当今圣上和皇后的纵容。 原来凌世恒为了获得她的心,他竟然堵上了他的太子之位。 但正确来说,是他三年前胆大妄为的“威胁”了他的父皇。 要是他父皇不同意让他按自己的方式娶到她,他就不当那个太子了! 要知道凌世恒出生那天可是彩光满天覆盖在皇宫的东宫殿的上空,那是大祥之兆! 而且,先皇时期无所不知的国师断言盛泽未来的盛明之君已经降世。 那盛明之君指的自然是刚出生的凌世恒。 那时先皇还在世,听了国师的预言,先皇便下旨圣封凌世恒为太子太孙,顾名思义就是~孙辈皇位继承人也被先皇定下了! 第57章 突然出现的孟知凡 凌世恒的储君地位可以说是坚不可摧的,加上他自己的能力一直都被众人认可。 因此,当他父皇试图干预他娶傅蜜霜的决定时,他便“威胁”他父皇要是不让他按自己的方式娶到傅蜜霜,他便要对盛泽王朝的未来撂挑子。 他父皇气得脑门都要冒烟了,可是最终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 不过,凌世恒再怎么放肆,他毕竟是一国储君。不管他愿不愿意,他肩上与生俱来的重任是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消失的。 他自己也清楚他身上担负着什么使命,所以他主动向他父皇承诺,他绝对不会拿盛泽的江山开玩笑,他只需要他父皇给他一点时间而已! 这一晃三年过去,早该娶妻生子的他还是没娶妻。 这按祖宗规矩,他这太子当得可是很不称职的。 前段时间他父皇和母后的包容限度大概也到极限了。 因此他们一致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他要是再不娶妻,他们要么强行下旨到丞相府让傅蜜霜嫁入东宫,要么就是再选一个合适的太子妃人选入主东宫。 关于迎娶太子妃这件事,不管娶谁,凌世恒也知道他是时候给朝堂上下一个交代了。 当然,他要娶的人不会有别的选择,只有傅蜜霜。 幸运的是,在求娶傅蜜霜的这件事上,虽然看似耗费了不需要耗费的三年。但他不后悔“浪费”三年,因为他用三年的时间得到了一个心甘情愿为他心动的傅蜜霜! 此时此刻,傅蜜霜不但已经在他的臂弯里停靠着,她还让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心被他征服了。 接下来,迎娶她入东宫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看着她独特的清傲里的娇美容颜,凌世恒情不自禁又低头索取了她清香不已的气息。 他已经开始期待为她掀开盖头的那天到来……! 在傅蜜霜和凌世恒俩人情意绵绵的时候,原本应邀来到“雅文阁”的风舞等了半天却只收到傅蜜霜让人送来因为突发不得已的情况而要爽约的口信。 而且正好厉震雷突然也有很多事要忙,风舞觉得继续留下打扰不太好,于是便告辞离去。 只是凌霄冥让她等他忙完再来接她,她要是直接回瑾王府又怕他一会扑个空。 于是,她从雅文阁后门出来前便交代门童若是冥王来了就告诉他,她在街口的书楼里等他。 风舞到了书楼正津津有味的挑选着书籍的时候,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呼声: “风舞!” 风舞回头一看,一个让她意外也熟悉的人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那人,风舞惊过之后很是欢喜的唤道: “知凡,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看着风舞热情的笑脸,孟知凡心里好受许多,他也露出一脸欢喜的说道: “我前几天就到了京城,我早就想去找你,事实上我也去过,可是你住的地方是瑾王府,我……。” 孟知凡脸上的难色让风舞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 瑾王府那样的地方一般人靠近都难,更何况是要找人! “知凡,你今天是不是也来找过我,所以你才知道我在哪?” “呃……是的。但是风舞你别误会,我不是有意跟踪你。只是早上我看见你和一位看起来很贵气的男子一起上了马车,我不敢冒犯,所以只能跟在你后面。刚刚要不是看你独自从那座宅子出来,我今天恐怕又要和你错过了。” 听他说完,风舞惊了惊,她很是抱歉道: “这么说你今天一直跟着等我出来?可你知道我去了哪里,你怎么不去敲门让门童传个口信给我,那样你就不用白白等那么久了!” 风舞并不怪被他跟着,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去找她? 对于她的不解,孟知凡却面露尴尬之色说道 “我怕我贸然露脸表明身份去找你会造成你的困扰,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我们相识,你来找我怎么会给我造成什么困扰?” 风舞更加不解了,正常的友人往来能有什么困扰?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孟知凡对她坦荡的神色已然暗暗生怨。 因为她越坦荡,越证明她根本不那么在意他。 孟知凡压住他真实的感受以一副只为风舞考虑的面貌黯然神伤的说道: “我听阿愚说,你以后会嫁在京城。早上的时候我又看见你与人一起同坐一辆马车。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我怕我突然出现去找你会让人多想……。” 风舞明白了孟知凡想表达什么了。仔细一想,孟知凡的顾虑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一个姑娘家在京城除了瑾王府的人,她没认识几个人,尤其是男子。 这要是突然来了个别人都不认识的男人来找她,不多想的还没事,要是多想的恐怕她也会困扰。 可是转念一想,风舞又觉得她只是和朋友正常往来,别人认识不认识孟知凡又有什么关系? 她总不能担心那些可能出现,也可能不会出现的闲言碎语而拒绝承认孟知凡这个朋友吧! 心中坦荡的风舞想透了后,她反倒是跟孟知凡道歉说: “知凡,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来京城了。所以现在看到你,我也是很高兴的!” 对风舞而言,孟知凡的确是她在兴城唯一还有些许记挂的朋友。 他突然上京城来,她猜想他应该是为她而来的。 “没事,你不用抱歉。是我听到阿愚说你要定居在京城,而且再也不回兴城。我一着急就没多想便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京城……风舞,你真的再也不回兴城了吗?” 孟知凡问得有些急切,他期盼的眼神很想风舞可以给他一点希望。 可是,还不是那么深知他内心真正心思的风舞却打破他的希望回他道: “知凡,虽然我也没预料到现在的结果,但阴差阳错的,我应该是不会回兴城了……。” “为什么?你在京城无亲无故,人生地不熟。再说,你来京城之前不是也说了你还会回兴城,可你怎么一来就说不愿回去了呢?” 孟知凡越说越发激动起来,好像风舞对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 风舞也感受到了他语气里带着的埋怨之意,可她只以为他只是不习惯少了她这个朋友而已。 至于他说的什么她在京城无亲无故,人生地不熟,她无奈一笑道: “自从我爹爹过世后,其实我在兴城也可以说无亲无故了。所以说,去哪落脚对我而言其实没什么好纠结的。” “可是你在兴城怎么会无亲无故,你还有我不是吗?难道我对你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孟知凡听风舞说得那般云淡风轻,他心里怨愤一急。他的双手竟逾越的扣上了风舞的两臂,而且他没控制住力度,风舞吃痛的同时也惊得顿时无言! 第58章 书楼尴尬的一幕 风舞着实被孟知凡的逾越所惊,但她愣过之后立刻尴尬着扯动自己的双臂要求道: “知凡,请你先放开我,你这样不太合适。” 风舞可以当做孟知凡是无心之过,可是他如此激动的扣着她的双臂她下意识觉有种被冒犯的不舒服感! 孟知凡的确有些激动,但其实他还不至于激动到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 他见风舞有着明显的排斥,他本想适可而止。 可当他无意中透过书架空隙看到书楼外的一辆马车下来的一个人,他染着算计的眼眸不为人知的沉了沉。 他不但没有放开风舞,反而更加靠近的把风舞扣得更紧一些并且急切的说道: “风舞,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是……!” “知凡,你先放开我……啊~!” 风舞更加确定她真的很反感孟知凡无礼的靠近,所以她有一下的奋力挣扎。 结果也不知是她自己挣开了,还是孟知凡松了手,总之她重力往后一撞,之后她只觉得她的后背一阵痛麻。 她刚痛喊一声,孟知凡又突然伸手把她往他怀里一拉,嘴上还保护欲十足的喊道: “风舞,小心!” 孟知凡这么喊着的时候,风舞已经被他搂在怀里迅速转了一个方向,她完全被他牢牢的护住了。 啪嗒~啪嗒~ 风舞只听到什么重物砸下来的声音,直到声音停止,风舞的意识才有所回笼。 她看到了地上那些从她头顶上掉下来的厚重古籍,她这才明白刚刚孟知凡替她挡去了危险! 这时,孟知凡也放开了她,但他的双手还抓着她的手臂,他上下打量她焦急的问道: “风舞,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没事……天啊,知凡,你的头流血了。” 风舞本来还惊魂未定,突然看到孟知凡右边额角流下来一条血柱,她掏出手帕就往他额角上一边压着,一边急道: “你还好吗,我们是不是该去医馆找大夫……?” “风舞,我没事,你别着急,就是一点皮外伤!” 孟知凡看似随意的覆上了风舞为他止血的手,他的双眼满是柔情的看着风舞。 风舞才对上他的双眼,她还没完全感受到他别有深意的眼神,去上茅房回来的夏云看见书架脚下的狼藉,她心跳猛凸着大喘一声: “我的天啊,小姐你没事吧?” 其实,夏云惊呼不止是因为看见风舞和孟知凡彼此“亲密”靠近站在一堆狼藉里。 让她心眼直凸凸的是因为凌霄冥竟然就站在风舞和孟知凡的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 风舞听到夏云的惊呼声,她下意识回头一看……这一看,已经来到她身边的夏云被她忘在一边,因为凌霄冥冷然站在那里的身影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 而这时,她的手还被孟知凡握着,她甚至还半挨靠着孟知凡。 不知为何,风舞的潜意识害怕凌霄冥误会,可是她却忘了要消除误会她得先和孟知凡保持距离。 好在夏云在这种时候也是有眼力的,她立刻把风舞从孟知凡身边护着带离了几大步的距离。 凌霄冥这时也走了过来,他的视线看都没看孟知凡一眼,他看着风舞淡声问: “可有受伤?” 刚刚她被人护着避去被厚重的书籍砸到的那一幕正好入了他的眼,她为别的男人着急表露关怀的模样他也看到了。 这一幕幕的意外当中,不管是她被别人抱在怀里,还是她去关心那个男人的伤,又或者是她的手被那个男人握着,他看得都很碍眼,十分的碍眼! 风舞看不懂他眼中的平静是真是假,想到刚刚的尴尬,她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唇应他道: “我还好,没受伤。” 伤是没伤,但其实她的肩膀后下方隐隐作痛,应该是刚刚撞到的。 “书呢,可有看上想买的?” “啊……哦,还没有。” 她没特别想买的书,来这书楼也是为了等他才来随便看看的。只是她没想到孟知凡会突然出现让事情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那你还要再看看吗?” “倒也不用,我本来就是随便看看的。” “嗯……那走吧。” 凌霄冥朝她伸出手,风舞愣了一下,她略有犹豫,但还是把手放到他手中让他牵着。 握住了风舞柔软的手,凌霄冥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带着她抬步就走。 “风舞,等等,我还有话想说……!” 孟知凡的喊声传来,风舞脚下一顿停下来回头看着他,然后又看向脸色已经有了变化的凌霄冥,她有点进退两难。 就在她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凌霄冥突然看着夏云冷声说道: “代你家小姐“招呼”他。” 没等夏云回应,凌霄冥已经牵着风舞出了书楼,那意思就是让夏云自己看着办。 夏云也不敢违命,她只能面对孟知凡尴尬笑道: “孟公子,你要是还什么话要对我家小姐说,我可以转达。” 对着无关紧要的夏云,孟知凡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冷漠,但他眼一闪整张脸又是夏云熟悉的温文尔雅的面貌。 他看着夏云黯然问道: “刚刚带走风舞的那位是谁?” “他就是瑾王府的冥王,以后也是……。” 夏云话音一顿,让人听着就知道她还有话没说完。 “以后也是什么?他和风舞是什么关系?风舞怎么会和他那般亲密?” 孟知凡虽然问得迫不及待,但其实他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冥王~凌霄冥! 听到这个震耳欲聋的名号,盛泽王朝有谁不知? 他不得不承认,凌霄冥身上强大的气势的确让人很震慑,也让人莫名的害怕。 只是,凌霄冥对风舞那种显而易见的占有欲让孟知凡更加的在意! 以风舞的品性,她不可能随意让一个男人牵着她的手。 可是,他刚刚亲眼看到了风舞主动把手给了凌霄冥,她好像是心甘情愿的依附于凌霄冥! 夏云发现孟知凡的神情变化越来越陌生。 她感觉孟知凡的眼中好像充满了阴沉,一点也不像她曾经认识的样子。 孟知凡可能察觉到夏云在探究他,他巧妙的恢复他略有神伤的面色。 他这一转变,夏云心里的那点疑心又不自觉的隐没下去。 看着孟知凡消沉的脸,夏云本来还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可是一想,孟知凡迟早也会知道他和风舞注定无缘,于是干脆实话告诉他说: “孟公子,其实我家小姐马上就要定亲了。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家小姐……我是说你应该猜到了我家小姐要嫁的人是谁。所以,孟公子如果只当我家小姐是朋友,那便不成困扰。若是你对我家小姐有别的心思,恐怕……。” “怎么,你觉得我不该对你家小姐有别的心思?” 孟知凡一改温和的品貌,他的语气竟带着一丝狂妄与不甘! 夏云心里一愣,但她只皱闪了一下眼并没有费事应什么。 因为在她看来,孟知凡从此彻底失去了对风舞的幻想,他会有不甘好像也是意料之中,没什么好奇怪的。 第59章 看上她的反骨 风舞被凌霄冥带上马车后,她心有不定的看着他的脸想开口说点什么。 可是凌霄冥整个人散发的气息让她感觉到了压迫感,这让她到嘴边的话无法发出声音。 凌霄冥的确沉冷了许多,他一上马车也没有开口说话。 他看起来像是在生气,又像是沉思着什么。 不过,他牵着她的手倒是一直都没松开。 风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见他突然眉头一拢,手劲一收~ “啊~” 风舞痛呼出声,凌霄冥这才意识到他把风舞抓疼了。 “还好吗?” 他松开她的手看了看,他忘了他还握着她的手! “还好……你是不是有心事?” 风舞一开始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但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都不说话,而且你的眉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皱着一点都没松开过,跟早上出门的时候感觉差很多。” 风舞一边说,她的手也下意识的点上了他的眉心中间揉按着。 他今天入了宫,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才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风舞还是不知不觉的心疼他不为人知的压力。 凌霄冥因为风舞自然而然的亲近和关怀而放松不少。 此时看着温软如水的风舞,他内心压着的心事不自觉的放在了一边。 他把她揉着他眉心的手抓握下来包在他手里,接着他笑了笑略有打趣的问: “本王现在和早上有什么不同?” “你早上整个人都很放松,现在却很紧绷。” 风舞在他的眸光注视下,她已经不觉得不自在,只是多少还有点害羞而已。 凌霄冥见她脸上晕染出一层粉色,他隐隐扬着笑意说道: “看来你这一整天没少盯着本王看。” “什么~?” 风舞大眼愣愣一眨,再一眨她就意识过来他在取笑她。 不过,她倒没有过于难为情,她抬眼看着他大方反问道: “我看你,你会不喜欢吗?” 其实,她很想知道,他们如今这般朦胧的亲密在他眼里算什么? 他们还没有举行“择婚礼”,严格说起来他们的姻亲关系都还不算确立。 只要中途有什么意外,他们也许什么关系都不会有。 可是,他最近对她的言行又是那么的~怎么说呢,能说是~亲密无间吗? 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牵着她的手,也可以出其不意的吻上她的唇。 另外,他偶尔会不经意的对她流露一抹绵绵情意,但大多时候他总是严肃着一张脸,好像他没有多少温情给她一般。 可是,对风舞而言,一点一点的觉察凌霄冥的喜怒哀乐成了她不知不觉的习惯,哪怕很多时候她还是看不懂他的内心。 凌霄冥因为风舞的提问而沉默着,但他的眸光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听不到他的回答,风舞以为他不满她的提问,她便谨慎着又问: “你不喜欢听我问你这样的事吗?” 他是一个大将军,落到他身上的都是家国大事。 他不喜浪费时间讨论家长里短、儿女情长这些小事恐怕也是情理之中。 凌霄冥知道她有所误会,他惯有的严肃神情有所缓和着连名带姓的唤她说: “洛风舞,知道本王这些年为什么谁都不要,如今却唯独愿意娶你为王妃吗?” “为什么?” 她一直就想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娶她? “因为你反骨!” “……?” 风舞傻傻眨眼,因为她“反骨”,这是什么说法? “不懂?” 他隐隐笑问。 “嗯,不懂!” 风舞等着他说个明白。 “不懂就算了~总之,在本王面前,你做你自己便好!” 他希望她在他面前永远都是真实的她。他不需要她看他的脸色行事,否则她就不是他看上的那个洛风舞了! 风舞看着他,她略一思索他话里的意思,她“哦”一声不再看他的同时,她还一扯就从他手中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 凌霄冥愣了一下,问道: “你怎么了?” “没什么。” 风舞闷闷应着,让人怎么听都觉得她在生闷气。 “看着本王。” 凌霄冥有些霸道的把她的脸掰回正对着他,他托着她的下巴: “好好的,你生什么气?” 风舞挡开他的手淡声说: “我没生气。” “还不说实话?” 她耷拉着脸,他拧着眉,俩人都在大眼瞪小眼了。 只不过风舞微嘟着嘴好像不想理人一样,凌霄冥却因为她的放肆而不爽。 风舞见他眉眼皱得都快打架了,可她不但不怕,还一撇嘴说道: “实话假话我都不想跟你说。” “你说什么?”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 “洛风舞,你确定你要故意气本王?” 凌霄冥眯眼警告,这个女人怎么一会一个样。 刚刚她不是还柔情似水的对他,怎么一转眼她就闹脾气了? “我哪有故意气你,我是乖乖听话而已。” 风舞瘪瘪嘴表示她有点无辜,可她的无辜在凌霄冥看来又透着点她要上房揭瓦的意味。 沉了沉眼,凌霄冥再次托捏她的下巴“威胁”道: “你可知你这桀骜不驯的眼神有多容易惹事,你就不怕本王哪天就治你的罪吗?” “我不怕!” 风舞轻柔笑着摇摇头,她的眼神里散发出对他的信任。 “为什么不怕?” “不是你自己说让我在你面前做自己就好。我听你的话,在你面前好好“反骨”,你没道理还要治我的罪吧?!” 风舞笑得更开,她的面容也更加明亮起来。 凌霄冥这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气人,原来她只是顺着杆故意和他唱反调。 看着她得意得过于可爱的粉脸,凌霄冥隐隐轻扬唇角,却没再言语什么。 车厢里又是一阵沉默,风舞忍不住先打破沉默轻轻扯了扯凌霄冥的衣袖唤道: “冥王,我能知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吗?为什么你看起来脸色这么沉重?” 她还是有点在意他在为什么事烦恼,他进了一趟宫出来就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与此同时,她心里又很欢喜,他明明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忧心。 按道理他都没有太多时间来接她一起回去,至少他不用亲自来。 可是他还是来了,这就好像他不会随便对她失约一般,她有一种被他深深重视着的感受! 第60章 贺兰鹰的谋逆之兆 凌霄冥把视线转回到风舞脸上,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知道他在忧心什么。 他略微沉下心事故作轻松的反问她道: “你觉得本王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才会问你。可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便不问了。” 风舞很想靠近他的内心,可她也不会没有分寸非要怎样不可。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朦朦胧胧的,她甚至都不适合追问他的任何事。 凌霄冥其实不介意风舞开口问他的事,他察觉到她语气上的谨慎,他本想具体对她说点什么,但最终也只是大略说道: “不是本王不想告诉你,只是那不过是朝中的政务罢了,跟你说了也无趣,你不听也罢!” “哦……好!” 风舞没再坚持,但她心里总有一点说不清楚的落寞。 凌霄冥也因为心头压着的大事而再次沉思起来。 那是事关盛泽王朝能不能继续长治久安的机密大事。 今日皇帝私下宣他入宫就是为了讨论不久后四大藩王来京的觐见宴。 四大藩王来京城觐见虽然是大事,但没有特殊情况其实按部就班就好,没什么好讨论的。 然而,这次的觐见宴不同以往~因为皇帝下派潜伏在四大藩国的密探刚刚送回来的消息中,其中一个藩王有谋反之心。 那个藩王就是~东鼎国国主~贺兰鹰! 贺兰家族几百年来就是盛泽王朝在东疆的守护者。 贺兰家族对盛泽王朝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做出过对朝廷不利的事。 但是近些年贺兰家私下发展家族的势力越来越明显。 刚开始当今圣上~凌敬只是隐隐不满,可贺兰家的谋逆之心一日明显过一日的时候,凌敬心中的防备也不断加重。 最让凌敬忌讳的是,东鼎国是四大藩国中实力最突出的。 而且与东鼎国交界的是广袤的夷族地区。那些夷族虽然部落众多,可东鼎国毕竟与他们“比邻而居”多年,关系甚是多样。 贺兰鹰如果想谋反叛变,他很有可能会与外夷里应外合达到脱离盛泽王朝的目的! 不过,目前东鼎国的叛变之心还没有确实的证据,因此凌敬也不好公开对东鼎国展开什么镇压行动。 只是,不能明着来,暗着防也是必不可少。 可要说对四大藩王有强大震慑力的还数护国大将军凌霄冥。 因此,凌敬才会一得到东鼎国有谋逆心的消息就宣召凌霄冥入宫商讨应对策略。 凌霄冥是护国大将军,他的职责和存在就是固守盛泽王朝的安宁。 盛泽王朝多年来除了外夷常有入侵挑衅,总体而言举国还是很太平的。 可如果有藩王想造反,那这种太平盛世恐怕就要被打破了。 作为护国大将军,凌霄冥不得不为此忧心沉思……。 回到王府刚下马车,守门的侍卫就对着凌霄冥跪下传达了凌肃要见他的指示。 凌霄冥便让风舞先回碧玺苑,他刚想转向去往东梧宫,风舞喊住他: “冥王……!” “怎么了?” 凌霄冥回过头来看着她。 “我……刚刚在书楼……你怎么都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风舞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压在心里的疑惑! 她提起书楼,凌霄冥便明白她在困扰什么,他淡笑反问: “你需要本王听你的解释吗?” 要说他一点不介意她被别的男子那般亲近的护抱那是假话。 可是比起她会被砸到,他更愿意她没有受伤,哪怕她被救的方式让他看得很不舒服。 他问风舞他需不需要听她的解释,风舞一时无言以对,她张张嘴说: “我想说那其实没什么,可是又好像有什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其实一路上他一个字都没提在书楼发生的事,她心里反而更乱! 虽然她问心无愧,可是在他的立场,他亲眼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护得那般不合时宜,他难道一点都不介意吗? 凌霄冥的表情看着一点异动都没有,他也没有回答风舞的疑问,他只看着她道: “你先回去休息。” 话一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 风舞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心里有点揪滋滋的。 书楼的那点意外,她希望他不要误会她,可是他真的不问一句,她又患得患失。 她担心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她,否则他怎么会一点都不介意她和别的男子那般“亲密”? 不知风舞的心情被搅乱了的凌霄冥来到凌肃的书房。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凌肃已经递给他一封书信说道: “你先看看这封信。” 看着兄长严肃的神情,凌霄冥隐隐感觉有事发生。他没有作声,只接过凌肃手中的信打开看着。 没一会,凌霄冥把信看完便放回在凌肃面前的案台上,他的脸色已经沉冷到了极点。 “贺兰鹰这封信,你怎么看?” 原来凌肃接到的竟然是贺兰鹰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通常情况下,藩王不得和朝中重臣皇亲有私下的书信往来是常识。 可贺兰鹰却在“藩王觐见宴”快到来之前特意送一封信到凌肃手中,而且信的内容让人费解。 凌霄冥本就因为贺兰鹰而思虑着,他若有所思的说: “贺兰鹰在这时候特意送来这封信绝非无缘无故,他必定有所图。” “他当然有所图,人家都想把女儿嫁进瑾王府,可不就是有所图吗?” 凌肃点点案台上的信皱着眉头,一看就知道他一点都不想和贺兰鹰结亲家。 “他如果真想把女儿嫁到我们瑾王府反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如果不是,那才值得担心!” 如果没有发现贺兰鹰有谋逆之心,贺兰鹰突然提出想把女儿嫁到瑾王府,凌霄冥可能不会多想。 可偏偏贺兰鹰的野心才暴露,他就来这么一出。 这要么就是贺兰鹰的谋逆心只是一场误会,要么就是他已经察觉到皇帝对他的疑心,所以他才不得不使出声东击西的计谋。 凌肃还不知道东鼎国的异动,因此听到凌霄冥话中有话的说词,他纳闷问道: “为什么要担心,难道你觉得贺兰鹰这封信不是单纯来对亲的?” 凌霄冥思索了一下看着兄长说道: “王兄,你可知今日陛下召我入宫说了什么吗?” “怎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凌肃了解自己的弟弟,如果没事,他不会浪费时间多说一句废话。 加上贺兰鹰又刚好在这时候给他送来一封对亲的私信,凌肃便敏锐的推断出事出确实有常! 第61章 将计就计应亲事 关于贺兰鹰是否有谋逆之心,目前还没完全证实。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凌霄冥对着自己的兄长也无所隐瞒说道: “陛下得到消息,贺兰鹰可能有谋逆之心。” “什么,贺兰鹰谋逆?”凌肃震惊:“已经有证据了吗?” “切实证据还没有,所以陛下才不好公开议论此事。不过,贺兰鹰最近储备军粮的动作很不寻常。而且这一两年他手上的兵将扩充不少,还经常进行大规模军阵演练。”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朝廷本来一直都允许藩王训练兵将以加强抵御外夷入侵的能力。” 自盛泽王朝建国后,四大藩国就存在了。而且四大藩国一直作为四户大门守护着盛泽王朝。 当然,四大藩国没有权利划地为私,他们所拥有的领土和百姓都归朝廷管辖。 只不过为了笼络他们的忠诚,每一代帝王都会尽可能给予藩王足够的优待。 因此,各藩王与朝廷的关系总体还是算融洽的! 朝廷优待藩王,各藩王也尽心为朝廷看好门户,轻易不会让外夷入侵盛泽半寸土地。 不过,一个王朝的太平盛世不可能千年万年的太平下去。 三十年前也曾发生过有藩王试图造反的大事,但被平定后,天下便一直太平至今! 如今在这国泰民安的时候,突然又有个藩王要造反,这着实让凌肃难以置信。 凌霄冥接着又说道: “光是这样当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王兄不觉得贺兰鹰这个人城府很深吗?换而言之,他的野心也许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凌肃听着,他紧拢眼眸思索了一下说: “贺兰鹰是个有野心的人毋庸置疑。可是要说他有叛心,这是不是武断了些?毕竟这些年他多次亲自带兵与入侵的外夷奋战守护国门,好几次还负重伤,陛下还为此嘉奖他不少。另外,只要朝廷有需要,贺兰鹰都是一马当先冲在前头任陛下调遣他东鼎国的人力物力……这怎么看贺兰鹰都是忠心耿耿,哪来的叛心?” “没错,贺兰鹰的确“忠心耿耿”~我原来也以为如此!可无风不起浪,否则陛下就不会看到他要谋逆的征兆。” 自从贺兰鹰继承东鼎国以来已经整整二十年,他还从来没有做出过半点对盛泽不忠的言行。 相反,他事事谨慎。只要是在他东鼎国发生的好事也好,坏事也罢,他几乎都大方公开给天下人看。 四大藩王守护盛泽王朝一方,每一方都会面临外夷滋扰的情况。 通常各藩王能自己处理的小战争都尽可能隐瞒不上报朝廷,以彰显他们守护有方。 唯独贺兰鹰与其他藩王有所区别,他不管是大战小战都会如实上报、而且事无巨细。 每次上报的内容细致到敌我双方各死伤多少人,百姓生命财产又损失多少,他又是如何安顿受了损失的百姓……等等这些发生战争或者天灾后的事他都无所隐瞒。 长期以来,他这种做法让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光明磊落的人。 东鼎国的百姓对他也很拥戴,但他似乎总刻意去证明他不过盛泽王朝的一个藩王而已。 东鼎国的百姓拥戴他,而他却带领东鼎国的百姓一起效忠于盛泽! 正因为贺兰鹰事事做到滴水不漏,连凌霄冥也一直以为他即便有野心也不会对朝廷有逆心。 然而,近年来贺兰鹰的一些举动开始变得异常。 因此,不止凌敬对贺兰鹰起了疑心,其实凌霄冥也早就开始留意东鼎国的动向。 只是,他还没查到什么具体情况,凌敬已经先一步确认贺兰鹰有了异心。 原本凌霄冥还在想他该怎么进一步查探贺兰鹰这个人。 没想到贺兰鹰却给他们瑾王府送来了一封对亲信。 凌霄冥再次拿起那封信看了看,然后才对凌肃说道: “王兄,既然贺兰鹰想搞事,我们不妨陪他玩一下!” “玩一下?你想怎么玩?” 凌肃也正色起来,虽然他一时还没完全消化贺兰鹰有异心的可能。 可是兹事体大,这事关他们盛泽能否长治久安的大事,凌肃自然也不敢怠慢! “他不是想把女儿嫁入瑾王府,王兄应付他一下又如何!” “怎么应付,难不成我得应了这门亲事不成?” “应了也没什么不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你真想娶贺兰鹰的女儿?你别忘了,再过不久你和风舞的“择婚”就要举行,你要是敢这时候变心,我可跟你没完。” 凌肃关心大事是关心,可要是委屈了风舞,他也是不答应的。 “谁说一定就得是我娶?瑾王府又不止我一个男人!” “瑾王府不止你一个男人,那也没几个男人。你不娶难道要文熙娶,还是让我娶?” 说白了,贺兰鹰看上他们瑾王府来提亲,人家八成是冲着还没娶亲的凌霄冥来的。总不能是冲着他这个老王爷或者是他那个已经定亲的儿子吧? “谁娶不重要,我们瑾王府的男人娶不娶他女儿也不重要。重要的人贺兰鹰是否真的要把女儿嫁入瑾王府!” 凌霄冥冷冷一笑,他虽然还不知道贺兰鹰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但不管他有什么谋划,凌霄冥都非常确定,他绝对不可能和贺兰鹰的女儿结亲! “你的意思是贺兰鹰根本没想把女儿嫁进瑾王府,他不过是别有目的?而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来个将计就计以套出他的真面目?” “没错!” “既然你有如此打算,到时候贺兰鹰到了京城他必然找我要回复,你要我怎么回复,直接答应他吗?” “见机行事,不过王兄记得就算要答应也要答应得模棱两可才好!” “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不答应,还能怎么模棱两可?” 凌肃有时候真觉得和这个一肚子狐狸心的弟弟聊天特别费劲。 “怎么个答应法王兄自己看着办。不过有一点我要声明,我们瑾王府和东鼎国的亲事应怕是要应下来的。可如果王兄没“应”好这门亲事,到时候真要娶贺兰鹰的女儿入瑾王府,王兄就和你儿子看着办,我都没意见……王兄若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凌霄冥说完自己要说的起身就要走,但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凌肃本能的喊道: “你站住!” “王兄还有事?”凌霄冥站定!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我和我儿子看着办,你要你亲大哥和你亲侄儿看着办什么?” “看着……娶贺兰鹰的女儿!” 凌霄冥理所当然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留下大张着嘴想爆吼又吼不出来的凌肃飘然离去! 第62章 暗生醋意的冥王 凌霄冥离开凌肃的书房后,他没有直接回西霄宫,而是来到了碧玺苑。 风舞没想到他会来,她暗暗欢喜却又不解他来做什么。 遣退其他人的凌霄冥看着还有点傻愣着的风舞没头没尾的说: “本王一会还有事,你快说吧。” “啊?说……说什么?” “你不是有话要对本王说?” 他原本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来她这里,可是想到她刚刚一脸失落的神情,他莫名很不舍,于是便抽出时间来她这里一趟。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自己心里也压着点不爽,他有种得找她算笔账的冲动! 风舞轻眨双眸略一思索,她很快明白过来他要她说什么,她虽欢喜却又闷闷的道: “我还以为你不想听!” “你想说,本王听一听又何妨?” “哦~那我不想说了。” 听他那无所谓的语调,风舞也有点赌气了。 既然他爱听不听,那她也爱说不说好了! 凌霄冥听出了她有意唱反调的意思,又见她微低头一脸闷耷着,他唇边的魅扬一闪而过。 他往前跨了一步就到她跟前,没等风舞有所反应,他已经托起她的下巴沉声“命令”道: “本王来都来了,你不说也得说!” 风舞看着他一点都不好看的脸色,很奇妙的,她不但一点不介意,她的眉梢还一点一点喜扬着。 她清澈的眼眸迎视着他自上而下注视在她脸上的眸光。在她解释之前,她先轻声问道: “在书楼发生的事,你生气了吗?” 凌霄冥脑海闪现书楼看到的那些画面,他明显的皱着眉说: “本王即将要娶进门的王妃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别的男子又搂又抱,你说本王生不生气?” 此时的凌霄冥可不是玩笑,既然要正儿八经的讨论,他自然也会实实在在让她知道他可没有大度到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风舞感觉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因为他突然一手搂在她腰上让她紧紧靠近了他的胸口。 她能从他逐渐加大的手劲感觉到他的不爽如假包换。 风舞原本还有点小欢喜的心情因为凌霄冥的较真而没了雀跃之感,她有些急切的解释说道: “那不是又搂又抱~顶多就是意外!知凡是为了救我,他应该不是故意那样对我的。” 风舞如此为孟知凡说情的时候,她内心其实隐隐觉得有点牵强。 她的理智告诉她,孟知凡绝对不是那种故意占她便宜的人。 可是,回想一下当时在书楼发生的事故,风舞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记得孟知凡失控紧紧抓住她双臂的时候,她因为觉得不妥而使劲想挣脱。 但她感觉如果孟知凡不放手,她再怎么用力应该也是挣脱不开的。 而且,好像有一瞬间她很明显的感觉到是孟知凡突然松手才会导致她猛然往后碰撞。 碰撞就碰撞,可要说在他们头顶上的那些厚重的书籍因为她一碰就掉下来,那似乎也太看得起她的力量了! 而且,孟知凡贴身护着她的那些画面还不快不慢刚好就被凌霄冥看见,好像是被设定好的一样。 说实话,一开始有点乱,风舞也没来得及细想那么多。 直到回来她静下来想了想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她也不能因为觉得不对劲就把孟知凡往坏处想。 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孟知凡好像变了,变得跟她原本认识的孟知凡很不一样。 但要具体说哪里不同,风舞也说不上来。 不过,不管怎样,风舞还是说服自己不要想得太武断,所以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孟知凡。 凌霄冥算不上认识孟知凡,也就是上次在风舞房门外无意中听到她和丫鬟讨论过“孟知凡”这个名字。 他还因此差点误会她是个贪慕虚荣的虚伪女人而给了她不少脸色。 好在接触下来,他慢慢认识了风舞内在的真实品性。 孟知凡这个人存在,也出现了。可是他不会因为孟知凡的出现就再次否定风舞什么。 不过,他信任风舞是一回事,要搞清楚她和孟知凡是什么关系又是一回事。 想到孟知凡看着风舞的眼神,凌霄冥对风舞的独占欲瞬间升高,他冷闷着问风舞道: “你和那个什么孟知凡还是孟知饭的家伙是什么关系?” 风舞还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的醋意,她只以为他还在生气,她赶紧回道: “我和知凡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就只是认识的朋友而已……!”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也就两三年吧。” “然后呢?” 两三年也够久了。他和她才认识两三个月,其中真的面对面相处三天都没有。 “什么然后?” 风舞还是一脸的担忧,她怕自己说不清楚,他会更不高兴。 “你只当他是朋友吗?” 他得搞清楚她心里是怎么定义孟知“饭”那个人的。 “他当然只是朋友!” “那他呢?别告诉本王他也只当你是朋友!” “他……。” “你心里知道他不止当你是朋友,是不是?” “我……。”她的确知道! “洛风舞,你听好了,本王不管你和他之间认识多久。他对你又是什么深情的心思,本王绝不允许你心里有他一丁点的位置!” “我怎么可能……我要是对他有那想法,早在他来提亲……。” “你说什么,提亲?他向你提过亲?” 凌霄冥沉着眼扬高了音调,语气里还带着明显的不爽。 风舞虽然有点后悔不该提到孟知凡向她提过亲的事,但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正好话都说到这了,风舞抬头看着吊冷着眼眸的凌霄冥,她想安抚他的恼火。 可是,她生平也没有对她爹爹以外的男子撒过娇,哄就更不会了! 不过,也许女人不管是什么天性,面对自己仰慕的男人,有些娇软的本能还是会自然而然的露出来的。 风舞都没有认真思索该怎么做,她只是看着凌霄冥没有好表情却还是好看得不得了的俊脸扭扭捏捏的把双手轻抵在他的胸口有些羞怯的说道: “那个……你先别多想。知凡在我爹爹还在世的时候来我家提过亲是事实,可是我爹爹拒绝了,所以他的求亲就不了了之了。” “按你的意思,如果你爹爹同意了,你就嫁了?” 就算孟知凡的求亲失败,可凌霄冥听着还是不怎么满意! “爹爹不可能同意……而且我自己对知凡也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所以就算爹爹没拒绝,我应该也不会答应他的求亲!”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自己不愿意嫁,就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会拒绝嫁人!” “父母之命虽不该违,可我认为婚姻大事关乎后半辈子。若是心里不愿意还勉强自己,那是多么悲哀的命运!” 风舞淡淡笑着,她有点庆幸她即将要嫁的是她愿意芳心暗许的男人。 因为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她可以期许的东西有好多好多! 第63章 升温的浓情蜜意 凌霄冥看似一脸平静,好像风舞说的一切都影响不了他一样。 可其实不然,听到风舞亲口说出她对孟知凡没有男女情意的心思,他心里的不爽去得也七七八八了,只留下一点只有他自己才品得出来的“酸”味! 不过呢,顺着风舞说的话,凌霄冥看着她有些直白的问道: “你不在意那个孟知凡的求亲,是因为你对他没有男女情意,那本王呢?” 风舞一愣,她听懂了他的意思,她仰头也凝视着他,但她却沉默以对! “为什么不回答?” 凌霄冥可不会一直等着她,他问了,他自然就要听到她的答案! 风舞的脸上有着女儿家的羞粉色,但这一刻她也是理智而淡定的,她红唇淡淡一扬说道: “冥王是我自己的选择!” 要嫁给他虽然是个很意外的结果,而且一开始她也有所困扰。 但是她现在很清楚的知道是她的心牵引着她向他靠近的,她愿意为他遗落她的心! 凌霄冥听了她的答案,他不轻易露笑的脸此时笑开了。 只是他的笑容里不免带着点傲娇,他近乎霸道的再次托起她的脸命令道: “既然你选择了本王,你必须记住,你这一生再不准有别的选择。否则,本王绝不轻饶,听懂了吗?” 风舞轻眨明眸,她不答反问道: “冥王呢,你还会有别的选择吗?” 她很确定,他会是她此生唯一的选择,她也只为他倾心! 可他呢,他唯一的选择会是她吗?还是说,那根本不可能? 凌霄冥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满是期盼的容颜,他隐隐一笑只说道: “本王不喜欢在多余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与他无关的女人,他连看一眼都觉得费神。 何况,他选她一个就够了,他还要别的什么选择? 可是对风舞而言,他刚刚的那句话她听得半懂不懂。 凌霄冥也没给她机会再问清楚,因为他接着又说道: “洛风舞,还记得本王告诉过你,要嫁给本王……。”他的手指着她的心口:“你这里必须是空的,还记得吗?” 风舞思绪一转,她点点头却疑问道: “我记得,可是我不懂,我的心要怎么“空”才可以?” 她是记得他说过他要她的心必须是“空”的,可她从没真正弄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不懂,那就继续想,想清楚了你就知道本王的意思了。” 凌霄冥并非故意吊着风舞,他只是发现风舞面对他,她似乎会不知不觉的没了自信,她开始有点小心翼翼起来! 而他一点都不希望风舞在他面前变得拘谨,他希望她做到真正与他同在! 然而,风舞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自己内心的转变,她只是很本能的微低头小露娇态轻声说: “你直接告诉我不可以吗……?” “洛风舞~” 他没什么柔情的唤声让风舞抬头看着他。 她有点不知所措的水眸让他心间突然一软,他俊魅的唇也情不自禁的覆上了风舞来不及反应的红唇……! 风舞早已经习惯了他总是突如其来的诱惑。她只傻愣了一下便乖乖闭眼启唇接受他的侵入! 凌霄冥因为她生涩的回应而索取得更加深入,他搂着她腰身的手也巧妙用力好让他们彼此的距离更加亲密。 只是,在男女亲密度上,一切都觉得生涩的风舞很快就有些受不住他的强势而有所挣扎! 凌霄冥知道她的呼吸乱了,以至于她开始觉得难受。 他不得不适可而止放开了她充满致命诱惑的娇唇,但他依旧紧紧的搂着她柔软的身子。 风舞终于得以顺畅呼吸,但是她发晕的头过了好一会才清晰回来。 可当她抬眼对上凌霄冥总让人看不懂的深沉眼眸时,她的羞意瞬间奔涌而出。 她抵在他们之间的双手也推了推,可是凌霄冥却触摸着她的唇边低笑道: “现在才来“抵抗”,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如果不是怕她断了呼吸,他大概不会这么快放开她,因为她充满香气的唇深深的吸引着他! 风舞的脸本就羞红了一片,被他这么一打趣,她更觉得无地自容。 可是咬了咬唇,风舞不服气的嘀咕道: “我早抵抗晚抵抗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被欺负的结果!” 听见她扭捏的嘀咕,凌霄冥闷笑出声,他得意的抚摸她的脸宣告道: “做了我凌霄冥的王妃,你的后半辈子注定会被本王欺负!” “可我还不是你的王妃。” 风舞嘴硬,其实心里的小花儿已经开了一朵又一朵,好不香甜宜人! 如果她的后半辈子就这样被他欺负着,她该是愿意的吧? 凌霄冥又倾头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回应道: “还不是,但注定是!” 看着她绝美的容颜,他现在才明白,在他们相识的过程中,他其实没有一次不被她吸引。 也许她就是上天为他指定的那个女人,她注定会来到他的生命,他也注定会为她沦陷! 因为感受到了凌霄冥的占有欲,风舞羞甜的笑填满了她已然弯弯的双眼,她的手指把玩着他胸前衣衫边沿的绣纹。 凌霄冥此刻很舍不得放开怀里的女人,可是贺兰鹰是否真的要谋逆是重中之重的大事,他必须要亲自跟进查探清楚。 他轻推开风舞看着她说道: “这段时间朝中事务很多,我们的“择婚礼”原定计划是在“藩王觐见宴”之前举行。但计划可能要往后推迟一下,你能接受吗?” 风舞愣了一下,她相信他是因为很忙才顾不上举行“择婚礼”的话。 可突然说要推迟“择婚礼”,风舞觉得有些失落。 不过她倒也没有绝对不能接受,她暗暗遗憾过后只问道: “是因为“藩王觐见宴”的事,所以才要推迟吗?” “嗯!陛下很重视今年的“藩王觐见宴”。” “可是“藩王觐见宴”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应该不影响我们举行“择婚礼”啊!” 风舞并非对推迟他们的“择婚礼”有什么不满。她只是感觉到凌霄冥一定是因为要处理其他更重要的事,所以他才没有时间顾及他们的“择婚礼”。 看出了风舞眼里的探究,凌霄冥却故意转移她的疑虑趣味道: “怎么,你是不是担心夜长梦多,怕本王出尔反尔又不同意娶你进西霄宫,所以你才着急想定下本王这个夫君,这样你就不怕本王不要你了!” 风舞因为他的打趣而害羞不已,但她神情淡笑着正面回道: “你若无心要我,就算今日就举行我们的“择婚礼”,我也不会稀罕。你若非我洛风舞不可,就算没有“择婚礼”,我也会为你凌霄冥停留!” “为何要为本王停留?” 他低哑的声音流露着无限的心动! “我停留是为了等你来找我,只要你来,多久我都能等!” 风舞倾诉了她不言而喻的心声,她从不知道自己对仰慕的男人表露情意原来可以这般直接。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是她有生以来第一个为之心动的男人,她不对他表明心意,她要对谁表白? 第64章 他明明就在嫉妒 看着风舞自然而然的沉着,凌霄冥神情尽是满意,他轻撩她发边的发丝傲然道: “不愧是本王看上的女人。” 他就知道,风舞是一个有独特个性的女人,她绝非俗物。 他喜欢她的独特,也喜欢她偶尔流露的小女人娇态。 不过,她的一切他都想独占,因此他一边轻抚她的发丝,一边霸道着命令道: “洛风舞,关于那个姓孟的,本王要你和他保持距离,最好从此没关没系。” 风舞美眸轻眨,她从他严肃的眸光中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但她若无其事的问道: “你为什么突然要我和知凡保持距离?” “因为本王看他不顺眼!” “知凡又没得罪你,你也不认识他,你为什么看他不顺眼?” 她清澈的明眸闪闪的看着他,仿佛在等他说出她最想听到的话。 “不顺眼就是不顺眼,没有为什么。总之,本王不准你再搭理他。” “作为朋友也不行吗?” “不行!” “可我和知凡本就相熟,我无缘无故就不理他,这怎么说得过去?” “所以呢,说不过去你就要继续搭理他吗?” 那个孟知凡过去对风舞藏着的恋慕心思他都想拔除干净。 现在风舞是他的准王妃,他更不允许孟知凡还是其他什么人来肖想他的女人! 风舞抿唇隐笑故意吊着他说: “至少不至于要老死不相往来吧。” “若本王就是不允许你和他再有往来,你还是要坚持与他保持接触?” 凌霄冥皱紧了眉头,这一刻,风舞能感觉到他的要求是认真的,而非随口一说而已。 她思索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回答你之前,你能告诉我,你反对我和知凡来往是因为你不允许我接触其他异性,还是因为你不相信我?” 凌霄冥眉头一皱,说道: “本王没有不允许你与其他异性往来,本王不允许的是你去接触对你有贼心的异性。” 凌霄冥看似淡定自若,可风舞却敏感的发现他的语气里竟然有些气急。 原本她还没有自信问出她心里真正想问的。但看着他神情有了起伏的脸庞,风舞丢开矜持大胆的问道: “你“不允许”是因为你嫉妒吗?” 他堂堂一个战神王爷,他有可能去嫉妒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的孟知凡吗? “你是本王的准王妃!” “所以呢,你嫉妒吗?” 风舞只想知道她在他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本王从不知嫉妒是何物!” 风舞所有热切的期待因为他的话而冷却下来,她脸上原有的淡淡微笑也尽褪而去。 凌霄冥看着她的失落,他的唇角若有若无的扬了扬,随后他唤道: “洛风舞!” 风舞抬头与他对视了,他说: “你听好了,本王永远都不会为你妒忌一丝半毫……因为本王会杜绝那种可能的发生!” “杜绝哪种可能?” 他眼中的尊傲又让风舞燃起了一丝希望。 “不让任何人觊觎你的可能!” 风舞的唇边又缓缓扬起,她欢喜趣问道: “杜绝我和知凡往来就是你不用为我嫉妒的方法吗?” 原来他不是不嫉妒,他只是嫉妒得比较特别,也比较霸道而已! 凌霄冥看出了她笑容里的得意,他眼一沉恼斥道: “洛风舞,你别太骄傲自满,本王可不会无底线纵容你放肆!” “不纵容我,冥王要怎样?” “你想知道后果,你可以继续挑战本王的……!” 凌霄冥冷凶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他愣住了~为什么呢,因为风舞竟然脚尖一垫仰头贴上了他的唇。 不过,只是一下她马上又踏平双脚离开了凌霄冥的唇看着疆愣着神的他。 虽然她脸上羞红了一片,可是她的大眼灵动的扑闪着,她抿了抿柔软的红唇说: “我刚刚又放肆了,冥王要惩罚我吗?” 凌霄冥冷魅的脸看似波澜不起,可他的内心已经跌宕难压。 看着风舞娇羞柔美的容颜,她那水润欲滴的唇仿佛一朵会言语的红花。 在她又一次张唇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猛然低头深深的萃取她的花香……。 一吻停休,风舞还微闭着双眸沉浸在如梦如幻的甜蜜中。 直到凌霄冥低沉的笑声传入她耳中,她才渐渐回神睁开眼睛。 凌霄冥轻触她的唇边意有所指的道: “本王倒是可以纵容你像刚刚那样挑战本王。不过,你敢如此挑战,你可要做好无法全身而退的准备!” 他说着突然宠捏了她的脸颊一下,他没想到风舞竟会主动吻他。 当她柔软的唇贴上他的时候,即便他早就熟悉她唇上的香甜触感。 可每次都是他强势夺取她的芬芳,因此她突然主动送上她的红唇,他的感受又是另一番天地。 风舞品出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她咬着下唇尽可能隐藏她内心的欢喜。 其实,刚刚主动吻他完全是她脑子一热之下的冲动。 一开始她还担心他会不喜欢她的主动,她怕他会嫌弃她不够矜持。 可是,他似乎没有不喜欢她的主动,好像还挺喜欢。 看看风舞那又羞又喜的娇美模样,凌霄冥也心情大好。 只是他该离开了,他轻啄了她的额角一下问她说道: “你还有话要对本王说吗?” 风舞知道他这么问应该是他有事要先离开,所以就算有点舍不得在这么甜蜜的时候和他分开。 可是她总不能为了满足自己心中的儿女情长就耽误他的正事。 因此,风舞还是选择摇头说: “我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你先去忙吧!” “不急,你没话要说,本王还有话要对你说。” “你说。” 风舞淡淡笑着。 “从今往后~“知凡”两个字再也不准从你口中喊出,懂吗?” 知凡~这两个字从她口中叫出来让他听得硌耳,所以他再也不想听到她叫这个名字。 “啊~?” 风舞一时呆住,因为她没听明白他的要求从何而来? 等她大眼一眨再一眨之后,她才懂了“知凡”这两个字在他那里所代表的意义。 因为懂了,风舞只觉得好笑又欢喜,他明明就在嫉妒。 他还嘴硬说他永远不会为她嫉妒,可她叫别的男人的名字他都听不得,这不是嫉妒还能是什么? 心里因为凌霄冥的嫉妒而暗暗愉悦的风舞很好的掩饰了她有些得意的心情。 她现在一颗心已经向着凌霄冥,因此即便她心里认为凌霄冥有点无理取闹,她还是服软的如他所愿点头应道: “我知道了!” 别看凌霄冥好像强势得不容风舞反驳的样子,其实他心里隐隐担心着风舞会气他不讲道理。 所以,听到风舞那么乖顺的听从他的意思,他有一瞬间错愕得差点不知该怎么反应! 第65章 热闹有趣的家宴 凌霄冥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表情的人,因此他的错愕很好的被他掩盖了,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内心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不过,这种不自信不会影响凌霄冥太久。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他放开被他半拥着的风舞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便准备离开。 可是他刚走了两步,风舞突然喊道: “冥王,等等!” 凌霄冥转身的时候,风舞也走了过来,他轻问道: “怎么了?” “我还有一句很重要的话没告诉你。” “你说。” “我这里……。” 风舞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胸口: “过去它一直都是空的!但是现在,它好像被填满了!” 凌霄冥定定的看着风舞绝美的脸好一会他才简明应道: “很好!” 一个“很好”诠释了凌霄冥的满意度,也证明了风舞真正走进了他的心! 至少风舞是这么认为的。就在刚刚之前,风舞都还没有弄明白她的心该如何“空”才是凌霄冥希望的。 但就是那么一瞬间,风舞猛然就明白了,原来他要的是她心里只能装着他! 于风舞而言,爱上凌霄冥,她的心自然会为他而空,也会为他而满……! 凌霄冥和风舞之间私密的男女情意绽放得很迅速。 只是,凌霄冥似乎真的突然变得很忙,他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待在王府里。 即便难得回来,除了他要和瑾王爷议事,其他时间他都下令不让人打扰。 好几天过去,风舞暗暗思念着他,可她总没有合适的机会见到他。 直到嫁去南贺国的凌书瑶随夫君回到了京城,瑾王府安排了一个热闹的家宴,风舞才有机会见到凌霄冥。 只是,所谓家宴自然是齐齐整整,人必然少不了。 而且王府有王府的规矩,风舞目前的身份只能算是客人。 因此,她所坐的位置离凌霄冥可有不远的距离,使得她想看他一眼都难,更别说可以和他说上话了! 而且,让她很心闷的是,凌霄冥好像都没怎么看她一眼。 不过,今晚的家宴是特别为凌书瑶接风洗尘的。加上凌书瑶还带了刚满一岁的儿子回来。 因此,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孩子身上,个个都争着抢着要抱抱看。 已为人母的凌书瑶倒也大方,孩子见者有份,她挨个送上让大家轮流逗弄孩子。 在众人当中,只有凌霄冥淡淡定定的坐在那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旁边的人聊着什么,仿佛不那么关心其他事。 不过,他不跟着凑热闹围着孩子转,凌书瑶却已经主动抱着孩子来到他跟前行了个礼再俏皮说道: “小王叔,我这次回来大礼没有,小礼有一个……来,我儿子~南承砚送给你玩~。” 凌书瑶说着,她怀里的奶娃娃一送,凌霄冥的双手已经被动的抱着一个孩子。 他抱着孩子的模样很僵硬,可奇怪的是,刚刚到谁手里都嗯嗯呀呀不给面子的小奶娃这会趴在凌霄冥的臂弯里不但乖得很,他还咧着嘴看着凌霄冥咯咯笑得好不兴奋。 面对这么软乎乎的肉团子,横扫千军都不在话下的凌霄冥感觉自己抱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他真怕用点力就会把手中的肉团子给揉碎了。 “咯咯咯~嘻嘻嘻~” 凌霄冥臂弯里小奶娃咯咯嘻嘻笑着一蹦一跶爬踩在他胸前玩闹着,一点都没有怕生的样子。 就在凌霄冥不知该怎么应付这状况的时候,小承砚突然“嗯嗯”一蹦,他小嘴上一条丝溜溜的口水柱子滴在了凌霄冥的身上。 这可把凌霄冥整不会了,他皱死了眉头冲凌书瑶低吼道: “凌书瑶,快把你儿子抱走。” 再不抱走,他不保证不会把这小子直接丢了。 “哈哈哈~看来小王叔的洁癖症犯病了~不过小王叔你别担心,我家承砚的口水可干净了,一点都不脏的。” 凌书瑶不但没去抱儿子,看到凌霄冥吃瘪的样子,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这小王叔虽然和她差着辈,可实际也没大她几岁。 所以凌书瑶从小就把凌霄冥当同辈来对待。 可是因为凌霄冥从小到大几乎都是不言苟笑,什么时候看他都严肃得跟个小老头一样,谁都逗不动他。 因此,凌书瑶最喜欢玩的就是想尽办法惹凌霄冥生气。 可惜直到她嫁人,她也没真正成功惹到过凌霄冥。 没想到她将近二十年都干不成的“大事”,她一岁的儿子三两下就把她的小王叔惹得眉头高提,双眼怒鼓,这可是很了不得的本事呢! 其他人也都知道凌霄冥为什么会黑了脸,可是大家不但没什么担忧,反而跟着凌书瑶一起乐呵呵的看着凌霄冥的窘态。 凌霄冥看着凌书瑶幸灾乐祸的贼样,他怎么会不知道她有什么坏心思。 再看看在他身上乱蹦跶的口水奶娃不断的吐玩着口水,他忍无可忍的警告道: “凌书瑶,本王再说一次,把你儿子抱走。” “我不抱,我看承砚很喜欢小王叔,今晚就麻烦小王叔帮我多带带他,我也好轻松一下。” 凌书瑶这话可不算整人,她儿子现在特别黏她,谁想抱走一会都哭得不行。 就像刚刚那样,过谁的手他都要哭闹一番,谁能想到反倒是到了一脸严肃的凌霄冥手里,承砚竟然不哭不闹,还玩得不亦乐乎。 难得有个能接手的人,凌书瑶当然想当一回甩手掌柜。 不过,看到凌霄冥越来越臭的脸,凌书瑶脑袋瓜一灵光,她看向安静得几乎无言的风舞刻意大声转移话题道: “小王叔,你的脸别那么臭,我给你找个帮手来。” 凌书瑶说着她来到风舞跟前自来熟的喊道: “小王婶,你还没抱承砚呢,要不你也去抱抱呗,免得小王叔一气之下把我儿子给丢了。” “呃……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来来来,正好你和小王叔离太远了,你们应该坐在一起才是。” 凌书瑶说着她已经不拘小节的拉起风舞的手就把她半推半拉的带到凌霄冥身边让她坐下。 随后,凌书瑶看了看风舞和凌霄冥坐在一起的画面,她拍拍手笑呵呵道: “看看,这才对嘛。虽然小王叔抱的是我儿子,可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这是一家三口呢!” 凌书瑶从小都在宠爱中成长,她性格又特别开朗随性。 嫁去民风开放的南贺国,第一年就顺利生下南贺国的嫡世子。 因此,她在夫家过得也是如鱼得水,受夫家宠爱一点都不亚于在娘家的程度。 所以说,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凌书瑶回到瑾王府她还是落落大方有什么说什么,顺口得很! 第66章 别样的相见欢 比起凌书瑶落落大方的一言一行,风舞就显得拘谨很多。 一来,从根源上来说,她毕竟是外人。二来,虽然她和凌霄冥的亲事已经八九不离十,可是还没最终落定,她无法从心底把自己归类为瑾王府的人。 所以,听着凌书瑶一口一个“小王婶”的喊着,其实风舞觉得挺难为情的。 被凌书瑶就这么拉到凌霄冥身旁坐下,还被凌书瑶顺口打趣他们为“一家三口”,她想不脸红都做不到。 尤其是对上凌霄冥带着点柔情的视线,她更觉得羞了些。 她还没来得及好好调整自己的心绪,凌霄冥突然毫无征兆的把他手中的小奶娃一把塞到她怀里,并且美其名曰道: “大家都抱过了,就你没抱,你也抱抱看……抱着还不错。” 凌霄冥最后一句“抱着还不错”别人怎么听怎么牵强。 谁都知道他是等不及了才把孩子甩手给风舞的。 而风舞怀里突然多了一个肉团子,她吓了一跳又不得不被动的抱稳怀里的肉团子。 有趣的是,小承砚被粗鲁的转了一手,他还是不哭不闹,他的大眼看着风舞眨巴眨巴的……没一会,他再次咯咯笑了起来,一双小肥手也不安分的在风舞身上抓啊爬的。 风舞虽然有点惊慌失措,可是抱着小承砚软乎乎的身子,再看着他毫无杂质的天真笑容,她看着看着竟慢慢放松下来和小承砚逗玩着。 小承砚好像最喜欢风舞,因为他在风舞怀里笑得最兴奋。 连凌书瑶看着都忍不住嫉妒的说道: “这臭小子,平时黏我黏得脱一下手都不行。我还以为除了我,没人能入他的眼。没想到一来到京城就多了两个能抱得住他的人,看来我这个做娘亲的对他来说也没那么香。” “我才委屈呢。自从我们儿子要认人之后,我想多抱他一会他都不给面子,动不动就哭着找你……真是的,他找娘不要爹我认了。可是冥王和洛姑娘他可是第一次见,没想到他竟然不哭也不闹,搞得我这做父亲的更不是滋味了。” 南贺国世子~南颂言也开口抱怨着。可惜他的抱怨一点都不影响小承砚继续在风舞身上蹭啊磨的,而且他时不时还发出无邪的笑声。 众人一番逗趣过后,作为一家之主的瑾王爷站起来正色着说: “今日是我们瑾王府团圆的大好日子。摆这家宴一来是为远嫁回来的书瑶接风洗尘,二来趁着人齐,我们瑾王府还有件大喜事需要宣布~~!” “父王,不用宣布,我们都知道了,不就是小王叔终于愿意娶妻,他再也不是大光棍了呗。” 凌书瑶呵呵笑着抢了话,她因为回家心切,所以一路上紧赶慢赶,他们南贺国的仪仗队比其他三个藩国早到京城好几天。 因此,瑾王府里接下来有什么好事她也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这时,瑾王妃也接话说道: “你们都知道冥王要娶风舞是一回事,但是我们想说的是,按计划我们原本打算在藩王觐见宴之前举行冥王和风舞的“择婚礼”。可是因为近来冥王事务繁多,所以只能推后举行“择婚礼”……不过,总归我们瑾王府接下来全是好事,这也是我们安排这个家宴好好庆祝一番的意义……来来来,为我们一家团团圆圆,好事多多,大家快举杯吧……。” 几天前,凌霄冥突然提出要推后“择婚礼”的日期。 瑾王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也了解凌霄冥,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他已经决定的事,他绝对不会拖拖拉拉。 加上她最近也察觉到瑾王爷似乎也在烦恼着什么事,所以她猜测凌霄冥最近忙的恐怕也是同样的事! 通常瑾王爷不主动告诉她的烦恼大多都是朝廷中的家国大事。 往往这种时候,瑾王妃知道自己能帮的不多,所以她也不会去追问太多。 不过,外面的事帮不上,家里的事瑾王妃还是可以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就如同现在的家宴,在她的安排下,他们一家人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只是,才聚了半个时辰左右,凌霄冥便对瑾王爷夫妇表示他得先离开。 凌肃知道他要提早退席的原因,自然不会介意他中途离席。 但凌霄冥没有独自离开,他顺便把风舞也一起带了出去。 瑾王爷夫妇看着他们一起离去的身影,他们夫妇俩都欣慰的相视而笑。 在他们看来,就算今日没能举行凌霄冥和风舞的“择婚礼”,他们也没什么好担心了,反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风舞被凌霄冥一路牵着就走到了她的碧玺苑。 就在她以为他们又要分开的时候,凌霄冥并没有把她送到门口就回他的西霄宫,而是直接和她一块来到她的闺房。 房门关上,风舞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一头扎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凌霄冥扬唇搂住她的身子笑道: “看来你很思念本王!” 因为东鼎国的异动,他最近忙得根本没有时间顾得上她。 今日如果不是不得不露面的家宴,他这会可能还在城外军营待着。 原本他也只是打算露露脸就得离开,可是刚刚在家宴上看到她的时候,他便不舍得匆匆离去。 因此,他才会特意抽出时间和她好好相处一下。 风舞微微离开他的怀抱仰头看着他羞着反问道: “就只有我思念你,你不思念我吗?” 她一点都不介意承认她很思念他,但她也很想听到他也承认他同样思念着她。 说实话,风舞心里竟然觉得他们现在就像小别胜新婚一般有着别样的相见欢! 凌霄冥唇边魅惑一笑,他低头浅浅萃取她的芬芳,随后他低语诱惑道: “你希望本王思念你吗?” “只有我一人相思,岂不是淡而无味?” “所以你要本王也为你相思?” “嗯!”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我两向相赴,我洛风舞才甘愿为你身心相随!” 风舞大方索情也豁然表白,她的心认了他,她又即将成为他的王妃,她还有什么不能向他袒露的? 凌霄冥因为风舞坦然流露的恋慕而满意,他也如她所愿说道: “你是唯一一个可以落在本王怀里而不被本王丢出去的女人……洛风舞,你如愿了!” 听完他的话,风舞知道自己如了什么愿,她柔柔笑着趴回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第67章 莫名的患得患失 于风舞而言,不知不觉可以和凌霄冥这般心灵相通是她难以想象的。 她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她是怎么迷恋上他的?而他又是怎么对她上了心的呢? 风舞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又抬头看着他唤问道: “冥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他轻玩她的一缕长发,他很喜欢她软声细语的音调。 风舞的神态小有扭捏,但还是直白问道: “你为什么会看上我?” 这个问题好像不是她第一次问了。不是她不够自信,是因为他身上的光环太耀眼了,耀眼到她总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和他匹配得上。 凌霄冥看出了她的自我怀疑,他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问本王为什么,本王没有答案。不过,选择你,倒是有一点是本王很满意的。” “哪一点?” “你出身书香门第,但家世简单。” “如果是看家世,你不是应该要找一个身份地位更高贵的女子才正常吗?” “身份高贵的女子不好。” “为什么?” 身份高贵的女子也有很多知书达礼,温婉贤淑的,只要他愿意,肯定可以娶到一个方方面面都很好的王妃。 “身份高贵证明不好欺负,欺负了,麻烦事很多。” “欺负……?” 风舞眨着眼不懂他的意思,他却托起她的脸给了她一个霸道而温柔的深吻。 莫名其妙的风舞躲避着他的吻有些恼火的推开他道: “我在跟你说正事,你怎么能这么不正经?” 凌霄冥并非压不住她的躲避才被她挣脱,他邪魅的解释道: “本王没有不正经,本王是为了更好的让你知道本王即将怎样“欺负”未来的王妃,好让你有点心理准备!” 风舞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才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玩笑话,她便也故意不依不饶的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家世简单,娘家无依无靠,一旦嫁给你,我就是受了你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吗?” “没错!” “既然这样,我才不嫁呢,反正现在反悔还来得……呀……。” 风舞赌气的话被凌霄冥堵了个正着,他原本只是打算小小惩罚她一下就好。 可是,在亲密接触上,一向被动的风舞竟回以他难得的热情,她的双手还学他紧紧的揽在他的腰上。 凌霄冥越吻越深,他几乎忘了所有,他迫不及待的情感都倾注在风舞别样的娇态里。 风舞也前所未有的陷入到陌生的感受里,她的意识没有了今夕何夕,她唯一能感知的只有凌霄冥的气息……! 然而!就在他们的情爱越来越升温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冥王,属下有急事禀报!” 是靖木的声音,凌霄冥虽然不满靖木的不合时宜,可是他也知道靖木在这时候来打扰他绝非小事。 因此,他立刻停止对风舞的进一步索取而迅速翻身下榻整理他有些凌乱的衣服。 风舞此时也从差点迷失的情欲里清醒过来,她这才发现她竟然是躺在床上的。 看到凌霄冥在整理衣服,她也翻身坐起沉默着。 凌霄冥很快弄好衣服恢复他一身冷傲的气势。 不过他没有立刻离开,他反身坐回床边帮风舞拉拢好她的衣衫遮住她极具诱惑的裸露胸口,随后他倾前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说道: “你好好休息,本王要去忙了。” 他说完正打算起身,风舞却拉住他的手留他道: “等等……!” “怎么了?” 他看着她粉红一片的容颜,她那被他吻得鲜艳夺目的柔唇让他恨不得再次去萃取一番。 可是为了避免一发不可收拾,他压住了心里的欲念。 风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一种和他的关系越亲密,她内心莫名的恐惧就越强烈。 刚刚她能感觉到他想要她的情欲明明很高涨,可是他却可以一瞬间就收住他的欲望停止他的索要。 她因此会莫名的失落,因为她感觉在他心里,她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心心念念都是她。 也许他可以一忙就忘了她的存在,可她却因为不能见到他而衍生满满的思念。 他看她一眼,她就能满心欢喜! 他握着她的手,她就恨不得跟着他海角天涯! 他诱惑夺取她的红唇,她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轻解罗裳! 风舞深深的知道自己的身心已经认定了凌霄冥,否则她不可能在还没完婚之前就默认随他夺取她的一切。 如果不是被打断了,她相信她现在一定还在继续为他绽放她所有的爱恋! 可这样豪放不羁的情感无形中让风舞的内心产生患得患失,她担心她单向的奔赴太过猛烈而最终让她失去自我! 凌霄冥感应到风舞的焦虑,他有些不解却难得温情的抚摸她的脸低问道: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风舞摇摇头: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为什么见你一面那么难?” 难得见到了,他似乎又要来去匆匆,她都还没有好好消除她心头的相思之情,他又要去忙了。 凌霄冥眉心一拢,他略带歉意解释道: “你也知道本王身担重责,平时本就事多。最近四大藩王入京,本王要处理的事更多,因此才会忙得脱不开身。” “藩王入京早就有按部就班的安排,就算要忙也是负责接待的官员去忙,根本不需要你来操心。可你连我们的“择婚礼”都推后了,我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推后,我突然觉得……。”很不安! 就在不久之前,风舞都还没有这么强烈的不安,好像就是某一瞬间她突然就觉得她和他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密不可分! 凌霄冥再次拢了一下眉头,但这次他似乎是因为不满。 风舞因为他的皱眉心里一酸,她下意识低头道歉说: “对不起,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无理取闹了?” 凌霄冥暗暗一叹,他托起她的脸无奈解释道: “洛风舞,你应该知道按本王的性子是不会浪费口舌去解释什么的。但如果你非要知道本王推迟择婚礼的原因,本王便告诉你为什么……除了确实忙得脱不开身,最主要的原因是本王不想随意对待你我之间的婚事。就算是大婚前的小小择婚礼,本王也不想匆忙定下你的余生,明白吗?” 凌霄冥记得他一开始有跟她专门聊过推迟择婚礼的事。 当时她的态度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满副的忧心不安,她还说了她并不介意推迟举行择婚礼。 但看来她现在改变了想法,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不安? 第68章 爱恋花开正当时 凌霄冥一番真实的解释,风舞听了之后心里又开始责怪自己过于小家之气。 同时,凌霄冥那句~不想匆匆定下她的余生~也深深的触动了她。 他如此定位她的存在,她又怎么能这般化小为大去质问他什么呢? 风舞一阵懊恼于自己的无知和冲动,她愧疚的看着凌霄冥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任性的质疑你。你是护国大将军,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应该无条件相信并且等着你!” 虽然理智让风舞学着做一个有大智慧的女子,可是她内心依然存有一丝莫名的杂乱! 但此时她只能选择压下那点杂乱的思绪,以一副完全理解凌霄冥的态度笑对着他。 可是,凌霄冥从她的笑容里捕捉到了她的一点勉强。 他本想再说点什么去安抚她,可是靖木再次敲门提醒有急事需要他去处理。 于是,他在风舞的额头上匆匆落下一吻说道: “既然相信本王,那就相信到底……好了,本王该走了,别想那么多,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风舞下榻送他,凌霄冥在打开房门之前,他回身看着风舞唤道: “洛风舞!” 风舞无言看着他。 “本王并不介意你的任性,你甚至可以更任性一些!” 凌霄冥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满是纵容的话,风舞都还没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他已经傲魅一笑打开房门踏步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离开院落,风舞才收回视线回味着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想着想着,风舞两边的唇同时轻扬而开。 有些感受不需要直白的言语来诉说,风舞为自己新鲜的爱恋得以花开而充满欢喜。 她希望接下来的一切都可以顺利,就是不知道要到哪一天她才能穿上嫁衣成为凌霄冥的新娘? 风舞甜甜的幻想着嫁给凌霄冥的种种憧憬。 而凌霄冥此时的所思所想却与风舞截然不同,因为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他和风舞的婚事。 回到西霄宫后,已经有探子在等着他。他一坐下便对连夜赶回来的探子说道: “说吧,什么情况?” 探子没有拖泥带水直接禀道: “回冥王,贺兰鹰的仪仗队目前是四个藩王里行走得最慢的。再有几日,西鸣国和北星国两位藩王就能到达京城。唯有东鼎国恐怕还需要十天八天的路程!” “据本王所知,东鼎国是最早出发来京城的。四路藩王来京城的路程相差无几,怎么走着走着,贺兰鹰的仪仗队会落后那么久?” 凌霄冥这段时间忙的事大部分都跟东鼎国有关。 为了摸清贺兰鹰的真实底细,他派出了两路探子。 一路探子深入东鼎国一探究竟,另一路查探贺兰鹰入京的动态。 探子听完凌霄冥的疑问马上又回道: “贺兰鹰的仪仗队之所以慢那么多,好像是因为他有病在身,所以走得很慢。” “有病?” 凌霄冥拢紧了双眉! “是的。属下暗中跟了几天,而且专门留意贺兰鹰的车驾,属下发现贺兰鹰每日都要进食汤药两次。为了查探得更仔细,属下捡回了一些药渣请教了大夫,大夫说那些药渣都是治疗重伤寒的。就是不知道贺兰鹰的病到底有多严重?” 探子说着拿出一包药渣放到凌霄冥面前让他过目。 凌霄冥看了看那些药渣又问道: “可知他是出发时就有病,还是途中染的病?” “属下潜伏时无意中听到随行的大夫与贺兰鹰身边伺候的人讨论了贺兰鹰的病情,听那意思贺兰鹰是出发的时候就感染了风寒。只是一开始没那么严重,是后来一路奔波才加重病情。” “是吗?看来贺兰鹰赴京的诚意很足!” 凌霄冥冷冷一笑,其实他并不以为然。 一旁的靖木听出了凌霄冥的讽意,他也开口说道: “如果贺兰鹰并无反意,那他带病上京应该值得赞扬。可如果他正筹划谋反,那他这病恐怕大有文章。” “怎么大有文章?” 凌霄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他通常挺愿意听听底下人的见解。 靖木也知道凌霄冥的处事气量,因此他大胆说道: “按目前我们对贺兰鹰的怀疑,属下认为他这“病”就是一个障眼法。他故意提前时日出发赶赴京城应该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看到他之所以提早出发是因为他身体不适,所以要比别人早出发才有可能不耽误入京的既定日期。可是,走着走着,他的行程最终还是慢了许多,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的病加重导致的。如此一来,即便他最后不得不错过既定期限到达京城,在众人眼中,他依然没过还有功。” 凌霄冥听着靖木的分析,他还算满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那你再说说,贺兰鹰如果拖延了入京的期限,他为什么没过还有功?” “他当然有功,因为他一心一意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也要坚持入京参加觐见宴表达对陛下的忠心。他这种表忠诚的方式可比给朝廷进贡大把大把的税银来得更有份量。” 靖木说的也正是凌霄冥心里想的。三年一次的藩王觐见宴一般会严格要求各路藩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必须在指定的期限到达京城~原则上只准早到不可晚到! 长久以来,在京城举行的藩王觐见宴基本大同小异,四路藩王按部就班几乎没出过什么异样的岔子。 可这一次举行的藩王觐见宴,其他三路藩王要么早到要么如期到,都属于正常。 唯有东鼎国似乎与众不同,贺兰鹰竟然带病入京,要说这是巧合,凌霄冥可不觉得。 他沉思了一会,然后对探子交代说道: “再去探实一下贺兰鹰的身体状况,本王要知道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另外,你们要尽快把东鼎国的边防部署查个一清二楚,还要看看他们和域外的蛮夷到底有没有朝廷不知道的私下接触。” 探子领命转身正准备下去,凌霄冥突然又道: “等等。” 探子回身恭敬的躬身等待他的命令,他一边思索,一边增加指令说道: “除了东鼎国,其他三路藩国的内部情况也细查一下。记住,绝不能让藩王察觉到朝廷在秘查他们!” “冥王难道担心其他三路藩王也有反心……?” 探子多嘴发出疑问,凌霄冥却冷声道: “去查便是,其他不用多问。” 探子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他立刻收住自己的好奇心应了一声“是”便快速消失! 第69章 他送来了惊喜 探子下去后,靖木思索了一下上前一步看着凌霄冥说道: “冥王,您是不是怀疑贺兰鹰即便有造反之心他也不可能单打独斗?” 凌霄冥微有沉默,然后才说: “贺兰鹰统领的东鼎国虽然是四大藩王中实力最强,财力也最富有的。可是,本王不认为他仅凭东鼎国一国之力就敢谋反!” 从兵力和财力上来说,凌霄冥承认东鼎国有一定的优势。 另外,贺兰鹰带兵打仗的魄力也不容小看。 而且,贺兰鹰并非有勇无谋之人,他不会不知道一旦他造反的野心被暴露,仅凭他一人之力绝无胜算。 对此,连靖木也说道: “属下也是这么想的,贺兰鹰看着五大三粗,其实心思缜密。他如果要谋反,绝不可能只拿东鼎国来拼,他一定存有我们不知道的后备力量。可是,有一点让人理解不了,贺兰鹰如果要谋反,按道理,为了以防万一,他至少该留下他的长子驻守在东鼎国才是。可是,这一次,除了他的老母亲,他几乎把一家大小都带来京城了。这么看来,他也不像要造反啊?” “不像造反,那你觉得是什么?” 凌霄冥嘴上随口一问,他心里却没有停止思索其中的千丝万缕。 “属下在想,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否则贺兰鹰好端端的他怎么会造反呢?” “那你再说说,东鼎国近半年来偷偷囤积大量粮草,并且研画出众多新型兵器的图纸却不报备朝廷,这该怎么解释?” 这次贺兰鹰之所以被皇帝锁定重点监视,就是因为皇帝发现了贺兰鹰隐瞒朝廷研制新兵器,这对皇帝来说是很敏感的! 只不过,目前只发现了新型兵器的图纸,而没有查到新兵器的实物,因此皇帝不能直接翻脸! 藩国可以拥兵以抵抗外夷入侵,但没有私造兵器的权利。 几百年来,藩王能支配的兵力都必须在朝廷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包括兵器也是有数有量的。 一旦被朝廷发现藩王私自拥兵过量,那是重罪,严重的话罪可诛九族! 也就是说,目前贺兰鹰已经开始触犯不该触犯的罪。 何况,这只是已经查到的一点蛛丝马迹,那还没查到的呢,谁敢保证贺兰鹰没有隐藏更多的谋反力量? 靖木被凌霄冥如此一问,他挠挠脑袋说道: “这……属下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贺兰鹰带着一大家子来参加觐见宴,这很让人理解不了。他就不怕他们一家有来无回吗?” 靖木的话让凌霄冥感觉先前有些还没有头绪的事情正在一点一点的串联起来,他看着靖木说: “以往的觐见宴,你见过贺兰鹰会这么费心把一家大小都带来京城吗?” “没有,顶多是带着他的几个嫡子……对啊,这次怎么会如此不同?他是问心无愧还是欲盖弥彰?” 靖木也隐隐感觉有什么答案要出来了。 “欲盖弥彰,也是破釜沉舟!” 因为经常上战场的原因,凌霄冥和贺兰鹰有过不少接触。 贺兰鹰领兵打仗自有一股杀伐果断,他最擅长的就是临危不乱。 不管出现了什么多大的危机,贺兰鹰在最后的关头都能做到力挽狂澜,让战局转危为安! 正因为凌霄冥对贺兰鹰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他可以很敏锐的去剥晰贺兰鹰会怎么处理事情! 以贺兰鹰的谨慎,他一定是察觉到了朝廷发现了东鼎国内部的异样。 与此同时他也有把握朝廷必然还没有最终证实他有什么谋划。 所以他才敢破釜沉舟选择背道而驰,他把一家大小都带来京城的目的,一是为了彰显他的忠心有增无减,二是证明他问心无愧! 贺兰鹰如此安排,朝廷在没有切实的证据下无法直接定他的罪,否则作为皇帝的凌敬将站不住脚! 然而,即便凌霄冥心中对贺兰鹰的野心已经有七七八八的定论,可他目前也只是推论,最终真相还有待查证。 总之,贺兰鹰既然敢携一家大小入京,那证明他有信心不让朝廷查实他的大罪。 所以,如果在觐见宴结束之前还查不到切实的证据,凌霄冥担心贺兰鹰一旦回到东鼎国,恐怕接下来就该出乱子了! 好在目前算算时间,离觐见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各路藩王参加完觐见宴前后算下来也要三个月后才能启程回去。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凌霄冥只能抓住这三个月的时间尽可能搞清楚贺兰鹰到底是人是鬼~。 一夜悄无声息很快就迎来了天明……! 风舞在丝甜的睡梦中醒来,她没有急着起身,因为一清醒她就想起昨晚和凌霄冥共处的点滴。 她越来越能感受到凌霄冥对她的宠爱,还有,他对她的独占欲也越来越鲜明不避讳! 风舞怎么也没想到她有一天可以得到天下闻名的战神王爷的心。 那感觉就像她拥有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她觉得如梦如幻,亦真亦假~! “小姐~你醒了怎么不起来……你快起来,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看看!” 夏云一进来就看见躺在床上的风舞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风舞的神思被夏云打断,听到夏云说有好东西要给她看,她兴致缺缺的翻个身不愿起来,只问道: “又是谁送了什么过来吗?” 这几天总有人时不时就送她一些稀罕的好东西。要么是吃的,要么是用的,总之她在瑾王府好像越来越受欢迎了! “的确是有人送的,小姐你赶紧起来看看吧,你一定喜欢。” 夏云来到床边催促着晃了晃不肯起来的风舞。 “我不看了,你小心收好就是!” “确定不看吗?” “嗯,不看!” “那好吧,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冥王送的……。” “什么,你说冥王送的?” 风舞蹭一下翻身爬起看着夏云急切的问: “是什么,冥王送了什么给我?” “小姐不是不想看吗?” 夏云一脸打趣,她故意吊着风舞的好奇心! “死丫头,不准你取笑我!” 风舞并不在意东西本身,她只在意是凌霄冥送的。 她在王府住了这么久,几乎谁都给她送过东西,唯独凌霄冥什么都没给她送来过。 因此,听到东西是他送来的,她不免有些兴奋。 不过,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凌霄冥送给她的竟是一件精美的貂绒披风! 披风的左边胸口的位置专门固吊了一块墨玉配饰。 风舞认出那是凌霄冥每日挂戴在身上的佩饰。她用手轻轻触摸着那块墨玉,却发现玉佩的另一面好像有刻痕。 翻过来一看,原来墨玉背面刻了一个“冥”字,而且刻痕看起来很新,明显是刚刻好不久的。 风舞看着那个“冥”字,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凌霄冥送她这件貂绒披风的含义! 因为明白,所以她脸上不自觉的又露出了甜美的笑意! 第70章 阴冷的真实面目 当风舞对着那貂绒披风任由她满眼的欢喜流露而出时,时夏云又递给她一封信说道: “小姐,还有惊喜,这是冥王写给你的信。” 风舞接过信小小恼道: “冥王有信你怎么现在才给我?” “呵呵,我是怕小姐一下子有那么多欢喜会应接不暇。所以才特意给你分开,这样可以让小姐的欢喜更长久一点!” 夏云天天在风舞身边伺候,所以她比谁都清楚风舞和凌霄冥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最近凌霄冥忙得人影都难见到,夏云因此更容易发现风舞对凌霄冥的相思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风舞迫不及待取出信看着,信上只有铿锵有力的八个字:双向奔赴,独一无二! 双向奔赴,独一无二!原来他送来的不止是一件貂绒披风而已。 他在告诉她,她是他独一无二的选择,同时也要求他是她心中的独一无二! 其实,何须他要求,爱上他以后,她心里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入得了她的心! 夏云也凑近看到了信上言简意赅的字,她轻快的笑道: “小姐,听说这披风是冥王亲自捕猎了好些水貂,然后让人精心为小姐赶制出来的。这一看,我就想起了孟公子送的那件貂绒披风……咦,这么一说,冥王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之前那件貂绒披风是孟公子送给小姐的,所以他才烧了那披风。然后他又特意让人制了一件送给小姐?” 夏云的猜想,风舞下意识不太认同的说: “那时候冥王都不知道知凡~” 风舞突然停顿下来,因为她想起凌霄冥要求过不准她直呼孟知凡的名字,她便又说: “冥王处理孟公子送的貂绒披风之时,他都不知道我和孟公子认识,所以应该不存在是针对孟公子去的!” “那好端端的披风,冥王怎么问都不问一声就把披风烧了?我觉得冥王肯定早就知道孟公子对小姐的心思,然后就嫉妒,再然后……。” “好了,你就别再然后了。冥王烧什么不烧什么哪轮得到你去猜想为什么?你这丫头可真是被我纵容坏了。” 风舞嘴上轻声训斥着想东想西的夏云,但她心里其实也觉得夏云说的不完全没有可能! 她和凌霄冥因为姻缘慢慢走近了以后,她记得凌霄冥刚开始似乎总是提醒着她什么。 那时候她一直不明白他那些话里有话的暗示。 现在看来,他可能就像夏云说的那样也许他早就知道孟知凡的存在,所以他才会看孟知凡送的貂绒披风不顺眼。 如今,他又让人为她定制了一件更精美的貂绒披风,并且言明这是~独一无二~的东西。 这无形中也在证明凌霄冥在抹除孟知凡在她这里的存在感。 后来在书楼遇见孟知凡的时候,她也证实了凌霄冥的确为她吃醋了! 只是,风舞有些纳闷,如果凌霄冥早就知道孟知凡的存在,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提到孟知凡,风舞突然有些闹心,她看着夏云问道: “夏云,孟公子现在还在京城吗?” “还在呢。他说是说反正明年也要入京赶考,索性就在京城住下了。可是我觉得他是为了小姐才逗留在京城的,他对小姐八成是还没心死。” “这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出去别提,让人听了影响不好。” “我知道,我就是担心孟公子对小姐用情太痴,万一他想不通给小姐带来麻烦,那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孟公子的心意如何我左右不了,在我眼里他也不是坏人。只是我对他从来就没有其他想法,我只希望他可以早点想通,免得困扰了他自己。” 上次在书楼遇见孟知凡,她还没来得及和孟知凡多说几句就被凌霄冥带走了。 后来,孟知凡让夏云带了口信,他想约她在外面见面,时间约的刚好是明天! 原本出于礼貌,风舞想应邀。可是考虑到她即将嫁给凌霄冥,而且凌霄冥明确表明他不希望她和孟知凡再有什么往来。 因此,她如果还要私下去见孟知凡总归不是那么好! 当然,她考虑的并不全是因为担心凌霄冥会多想。 她考虑更多的是,孟知凡对她存有深情,她不想让他误以为她在给他希望。 既然无心于人,风舞便不想节外生枝,这也是她对孟知凡的一种尊重。 最终,她只能修书一封让人送去给孟知凡回绝他邀约见面的请求。 当然,信中的内容大概也不会让孟知凡感到高兴,但风舞认为“伤”他一回怕也是有必要的! 只是,风舞怎么会想到她拒绝孟知凡的邀约不止伤了他,还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愤怒! 孟知凡住在京城最上等的客栈,他已经在京城逗留了大半个月。 他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的唯一目的就是想挽回他原以为已经快要属于他的风舞。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风舞竟然就在京城定下了婚事。 而且让他无可奈何的是,要娶风舞的那个男人还是天下皆知的战神冥王。 先不说风舞的心从未属于他,就只是他一个小小县令之子的身份,他要怎么跟凌霄冥相比? 风舞让人送来的信深深的刺激了他。她在信中言明了她已经心有所属,还委婉的表明她对他从来都只有友人之意,没有男女之心。 砰~ 在沉思的孟知凡突然猛力一捶桌面,桌上的茶杯都震得洒出了水,可见他下的手劲之大。 在一旁伺候他的贴身侍从~五谷也被他的愤怒吓了一跳。 五谷看了看孟知凡攥紧的拳头,他壮了壮胆上前一步开口关心道: “公子,您怎么了?” 最近孟知凡因为什么事而烦恼,五谷一清二楚。 以往他也见过孟知凡因为一些烦恼而怒出面。 但是孟知凡每次的怒意都不会维持太久,他总是很快就隐藏起他真实的一面。 这次,五谷发现孟知凡几乎要失控了,而且他的愤怒因为无计可施而有增无减。 孟知凡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他没有回应五谷的问题,只深沉着莫名说道: “我等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难道最终还是得不到吗?” “公子,您是指……?” “洛风舞!” 孟知凡温和的面貌一点痕迹也没有了,此时他的神色阴狠冷冽,这大概是他最真实的一面,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罢了! 第71章 小心呵护的禁地 五谷并不奇怪孟知凡愤怒的根源在于洛风舞。 而且,五谷还知道孟知凡为了得到洛风舞都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 看着孟知凡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五谷其实暗暗心惧。 但他做了孟知凡十几年的仆人,总体而言,孟知凡对他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挺好的。 出身穷苦人家的五谷受了孟知凡不少的关照,而且孟知凡还很信任他! 因此,即便五谷知道孟知凡并非别人看到的那样仁义道德,他依然对孟知凡忠心耿耿。 看到孟知凡始终放不下对洛风舞的执念,五谷便大胆对孟知凡说道: “公子,现在京城里很多人都听说了瑾王府的冥王即将迎娶风舞小姐。按这样发展下去,如果公子再不做点什么,公子再也没有机会得到风舞小姐怕是必然的。” 孟知凡的拳头越攥越紧,他愤然道: “你以为我不想做什么吗?可风舞要嫁的是盛泽王朝数一数二的人物。我就是有一腔热血冲上去恐怕也无法撼动凌霄冥一丝半点。没有胜算的事,我怎能贸然冲动?” 孟知凡何尝没有想过要做点什么,可是他要面对的可是凌霄冥,他孟知凡有几斤几两重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然而,要他认命放弃他爱恋得那么执着的风舞,他也绝对无法甘心! 五谷跟着孟知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孟知凡处事的阴险风格他多少也学了几成功力。 都说当局者迷,这时候的孟知凡只有愤怒没有谋略,五谷自告奋勇的说道: “公子,冥王我们无处下手,可风舞小姐身上并非无懈可击!” 孟知凡一听,他眼一沉: “说下去。” 这时候只要是有一点可行的办法,孟知凡都不介意采纳,哪怕出主意的人只是个奴才。 五谷见孟知凡有意愿听下去,他便接着说道: “冥王是什么身份我们都知道,风舞小姐也的确样样都不差。可是公子不觉得从家世背景而言,风舞小姐高攀了冥王吗?” 以身份地位来说,如果凌霄冥只是纳洛风舞为妾还说得过去。 可让人理解不了的是凌霄冥竟然会接受一般出身的洛风舞为正妃,这一点恐怕很多人都会觉得不合常理。 然而,孟知凡却说道: “风舞虽然没有耀眼的家世,可她并不比那些有高贵家世背景的女子差。” 风舞在他眼中比公主还高贵,她身上的美好足以让她鹤立鸡群,她的光芒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家世来衬托! 有时候,孟知凡甚至会觉得他靠近风舞一点都是对她的亵渎! 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在风舞面前露出一点瑕疵,他就怕风舞对他有一点的反感! 在他第一次向风舞父亲提出求亲被拒绝后,他完全可以用卑鄙的手段得到风舞的人。 可是,他要的不止是人,他还要风舞的心! 洛羿帮风舞拒绝他的求亲并不会让他过于困扰。困扰他的是,风舞无心于他! 不过,他依然不着急。因为在兴城,还没有他孟知凡得不到的东西! 他原想着洛羿一死,风舞在兴城可以说再无依靠。 他只要再耐心等一等,他便有绝对的把握可以获取风舞的心。 但风舞一趟京城之行把他所有的幻想都打破了。 风舞在瑾王府那么受重视更是孟知凡想都想不到的。 如今,他每日都在思索着他该怎么突破瑾王府那道门去把风舞抢回来。 五谷知道风舞在孟知凡心中一直都是圣洁高贵的。 可五谷想表达的不是指风舞的身份配不上凌霄冥,他进一步说出自己的想法道: “公子,众所周知,冥王不好女色,因此他愿意娶风舞小姐自然不是奔着风舞小姐的姿色而去。冥王谁也不要,偏偏万里挑一独要风舞小姐,可见冥王也必定是受风舞小姐的特质所吸引。但如果风舞小姐的那些“特质”不见了,或者被玷污了,那冥王还会非风舞小姐不可吗?” 五谷的话一完,孟知凡的眼眸变得更阴冷了些,他盯着五谷带着点怒意说道: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玷污”,否则,别怪我对你无情!” 他孟知凡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对风舞的情意绝无虚假。 如果要直接伤害到风舞,他是不会允许的。否则,他又何须因为等待这么久而错失拥有风舞的最好时机。 察觉到孟知凡的不耐,五谷没有慌张,他紧接着说道: “公子莫急,请先听五谷把话说完。五谷的意思是只要冥王主动不要风舞小姐了,那公子不就还有机会得到风舞小姐吗?” 孟知凡的怒意消去一下,但他不甚感兴趣的说道: “你是想说让冥王对风舞失去兴趣或者对风舞产生厌弃之意吗?” “没错,公子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吗?如果达到了这样的目的,公子既不会怕得罪冥王,又可以让风舞小姐重新回到公子身边!” 五谷自认为自己说的话没有差池,甚至是够漂亮,够恭维的。 然而,孟知凡听了之后,他没觉得欣喜,只淡冷命令道: “跪下!” 五谷愣了一下,可屋里只有他,他下意识立刻跪下,但却暗暗疑惑自己说错了什么。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下吗?” 孟知凡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点窗户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奴才请公子明示!” “你认为我曾得到过风舞吗?” “这……?” “风舞从没有属于过我,而你却说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这话,我听着不是恭维,更像是在嘲笑我。” 五谷这才明白孟知凡突然让他下跪的原因,他一趴头说: “公子,五谷不敢。五谷的意思是风舞小姐曾经至少很愿意跟公子交谈相见。可来到京城后,风舞小姐似乎就不愿和公子往来。因此,五谷希望有办法可以让风舞小姐清楚的看到公子对她的深情。” “呵!深情!”孟知凡满是自嘲:“她就要嫁入贵不可言的瑾王府。我的深情于她而言就是一种困扰,她当然会避而不见!” “五谷不懂,既然风舞小姐如此望高嫌低,公子何必为这样虚荣的女子……!” 啪~ 孟知凡反手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五谷脸上! 五谷被打翻趴地,当他对上孟知凡染上了冷绝杀意的眼眸时,五谷才意识到他触犯了孟知凡不能触犯的禁地! 那禁地就是洛风舞,一个连孟知凡自己都要小心呵护的禁地! 第72章 一日不见的相思病 五谷意识到自己犯了不该犯的错,他第一时间立刻正身跪着认罪,而后他大气都不敢顺畅的喘。 孟知凡渐渐冷静下来后,他的怒气平缓不少,他看着五谷警告道: “记住,再让我听到你嘴里说出一个对风舞不敬的字眼,我绝不饶恕!” “是,奴才绝不再犯。” 五谷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风舞在孟知凡心中的独特地位。 但这绝对是五谷第一次知道孟知凡对风舞的爱恋痴迷得如此深入骨髓! 五谷暗暗警告自己以后有关风舞的一切他都要学会尽可能远离。 比如像刚刚那样主动帮主人出主意的事他最好不要自以为是去说出自己的见解,免得最后不讨好还惹一身臭。 可是,五谷才这么暗自警告自己,孟知凡却突然问他道: “你刚刚说要让冥王主动厌弃风舞,你有什么可取的办法吗?” 五谷咯噔一下,他不敢说又不能不说,于是犹豫一会他才说道: “奴才也不敢说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奴才斗胆,公子如果决心对风舞小姐势在必得,那风舞小姐受点伤害恐怕不可避免。而且奴才认为风舞小姐被伤对公子有利无害!” “此话怎讲?” “公子还记得那日在书楼发生的“小插曲”吗?” 孟知凡略一拢眉: “你想说什么?” 那日风舞差点被砸并非意外,而是他看到凌霄冥进来书楼,他故意巧妙制造了容易让人误会的画面。 在别人看来好像是他救了风舞,连风舞本人也会那样认为! 然而,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让风舞感激他,而是为了让凌霄冥看到他护抱风舞的视觉冲击! 不过,有些遗憾的是,凌霄冥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生气的神色。 没达到离间凌霄冥和风舞的关系,孟知凡自然不舒服,可他暂时也没别的可做。 五谷对那日的看法却不同,他看着孟知凡说道: “公子,在书楼那日,冥王看起来好像没有因为你对风舞小姐的亲近而生气。可那也不代表他一点都不介意,同时也证明了风舞小姐在他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 “所以呢?” “公子不觉得冥王越重视风舞小姐,一旦产生误会的时候,他对风舞小姐的失望会更大吗?” 孟知凡再次沉了沉眼,他明白五谷的意思,却又不耐的冷哼道: “你以为我没尝试过破坏风舞在凌霄冥心里的形象吗?你自己不也看到了,凌霄冥根本就没有生风舞的气。” 在书楼那日,凌霄冥何止没有质疑风舞,孟知凡还清楚的感受到凌霄冥对他的不屑! 即便他刻意制造亲密搂住风舞的身子,可凌霄冥却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也就是说,凌霄冥根本没有把他孟知凡看在眼里。再换而言之,凌霄冥完全不担心风舞会被人从他手中抢走! 孟知凡不得不承认,凌霄冥的确有绝对的自信漠视他人不良的意图。 毕竟,放眼天下,能有几人敢和战神王爷相抗衡? 孟知凡的顾虑和挫败是不言而喻的,可五谷却更大胆的说道: “冥王没有生风舞小姐的气,那是因为公子烧的火没有烧到冥王的底线……这就是五谷刚刚说的必要的时候,公子不得不先“伤害”风舞小姐。唯有“伤”到风舞小姐,冥王才有可能嫌弃她,公子也才能乘虚而入!” 乘虚而入~四个字激到了孟知凡的执念深处。 没错,他若不想就此放弃风舞,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撕裂风舞对凌霄冥的追随。 只要风舞心里没了凌霄冥,他再靠近风舞就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如今他想见风舞一面都不容易,何况风舞也有了和他疏远的态度。 如此,他该从何下手才能达到破坏风舞和凌霄冥的关系? 孟知凡的所思所想已经被内心深处不可控的执念所左右。 他几乎忘了他要挑战的是他望尘莫及的凌霄冥,他只知道风舞该是属于他的! 为了得到风舞,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回她! 繁华平静的京城没有因为某些人的恶意和某些事的发展轨迹而有所不同,毕竟没人可以预知未来! 对风舞来说,她又怎么会知道孟知凡投注在她身上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她现在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那么平和而幸福。她完全没有因为孟知凡去分散一点心思。 收下了凌霄冥送给她的披风,她也想着回送他点什么才好。 只过了一日,风舞发现她竟然很思念他,前所未有的思念。 可惜他白天都不在王府里,她就是想去找他也没用。 一日的思念过去以后,掌灯时分到来,风舞草草吃了几口膳食便没了胃口。 伺候在旁的夏云见她吃得少,她便看着那些菜肴有些心疼的说道: “小姐,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菜,你怎么才吃两口就不吃了?” 风舞喝了一口清茶淡声道: “不是很饿,加上也没什么胃口。” “什么没胃口,我看小姐你就是走火入魔了才不知道饿。” 夏云微微嘟嘴有点抱怨也有点打趣的话让风舞小小斥道: “鬼丫头,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就走火入魔了?” “我才没胡说,小姐你得的相思病都快止不住了……真不知道小姐你是不是让冥王给下了降头,明明昨儿你和冥王才你浓我浓好好相聚了。今儿不过就一天没见着,你就想了冥王一天,现在还茶饭不思的……。” “你这丫头真是太放肆了,谁说我茶饭不思,我……我不是都有吃吗?” 风舞脸上挂不住了,她持口否认她得了相思病~! 可夏云却一点不怕的拆穿她道: “小姐你就是把你自己给骗了,你也骗不了我。先前冥王忙得好一段时间没来找你,你就天天吃什么都不香,喝什么都不甜,你都瘦了一大圈了。” “我哪有瘦,我……。” “是是是,小姐没瘦,就是掉了肉,脸不圆润了而已。” “夏云,你再放肆,我就……。” “夏云姐、夏云姐,回来了,回来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伶俐丫头急匆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跑进来又喘又喊的正好打断了风舞的羞恼。 只是风舞也不知道小丫头口中没头没尾的“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第73章 精心打扮为他等候 匆匆跑进来的小丫头是碧玺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小丫头之一,名叫~琴儿。 她刚刚喊的“回来了”风舞没听明白,夏云却是一听就懂,她问琴儿确认道: “真的,你看到了吗?” “嗯,我亲眼看见的。” “那太好了,时间还算早……小姐,快,我帮你打扮打扮。” 夏云说着拉着风舞就要往卧室而去,风舞本就被她们两个丫头的对话整得蒙蒙的。所以她不随夏云去,而是停下来有些恼道: “夏云,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回来了,大晚上的你还要我打扮什么?” “我的好小姐,还能是什么回来了,当然是冥王回来了。趁着天还不算太晚,小姐你打扮漂亮一点再去找冥王,冥王看了也会很高兴你特意为他打扮了。” 夏云最懂风舞的一举一动,今天风舞摸着凌霄冥送的披风都不知道失神了多少次。 她时而淡淡而笑,时而又叹气落寂的神情夏云都看得一清二楚。 因此,夏云便让琴儿留意看看凌霄冥什么时候回府,然后再来告诉她。 风舞没想到夏云会自作主张给她做了这样的安排。 可不得不说,只是听到凌霄冥回来她的心都止不住的凸跳。 如果真的去找他,她一定会更欣然不已吧? 可是风舞又担心就这样贸然去西霄宫会打扰到凌霄冥……于是,风舞想去又犹豫不决! 不过,在夏云的推波助澜中,风舞最终还是精心打扮了一下来到了西霄宫。 可西霄宫的下人却说凌霄冥一回来就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 也就是说,他不想让人打扰。风舞虽然心下遗憾,可她也不好坚持非要见到凌霄冥不可。 就在风舞准备离去的时候,靖木刚好出来看到风舞,他恭敬着上前见了礼问道: “风舞小姐,您是有什么事来找冥王的吗?” 风舞略有尴尬回道: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 风舞突然没话好说,她总不能说她是因为想凌霄冥才过来的。 靖木毕竟也很清楚凌霄冥和风舞之间的事,所以他一下就看出风舞在尴尬什么。 不过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他贴心说道: “冥王现在正和底下的将军商讨正事,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风舞小姐若是不急,属下带你去偏殿先等着,顺便休息一下,你看可以吗?” 若是换做其他人,靖木大概早就直接打发走了。 因为除了紧急的公事,凌霄冥不喜欢有人大晚上还来打扰。 但风舞可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靖木自然要区别对待。 风舞听靖木的意思,她很是心动,可她依然有些担心问道: “我留下等冥王真的可以吗,我会不会打扰到冥王?” “冥王最近的确有点忙,所以一般人不得来打扰。但如果是风舞小姐前来,那就不是打扰,所以风舞小姐尽管放心。” “为什么我来就不是打扰?” 风舞小小疑惑,打扰就是打扰,不管是谁来都会占用他的时间,不是吗? 跟在风舞身边的夏云也算是旁观者清,她接话笑风舞道: “小姐你可真是当局者迷,人家靖木的意思是小姐你来找冥王是谈情说爱解相思,冥王肯定不会不高兴!” 被夏天这么一打趣,风舞脸上顿时一热,使得她原本还觉得有点冷的身子也一下热乎不少。 因为太想见凌霄冥一面,风舞还是留下等着凌霄冥忙完。 不过她没有听靖木的意思去偏殿等,而是等在凌霄冥的书房外面。 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就在她以为还要等更久的时候,书房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拉开。 只见凌霄冥第一个从里面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看起来一身武将之风的高大男子。 看凌霄冥大步往前走的样子,他似乎还要出去,而且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风舞就站在书房侧面的长廊上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 靖木也看出了凌霄冥要出去,他赶紧跟上去喊道: “冥王……。” “何事?” 凌霄冥虽应着,但他的脚步没有停止,靖木不得不说道: “风舞小姐她还在等您!” 差一步就要踏出院落的凌霄冥顿住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看靖木。 顺着靖木的视线,他看到了一抹纤柔的身影站立在不甚明亮的廊灯下。 即便看不太清楚,但凌霄冥却仿佛能透视一般看到了风舞流露出来的失落和委屈。 心下一阵不舍,凌霄冥对那两个下属指令道: “你们先回军营做准备,本王晚点到。” “是!” “是!” 两位将军拱手应令而去后,凌霄冥反身快步走向那抹在等他的身影。 风舞见他走来,她也走向他,只是她才走了几步凌霄冥就来到了她面前看着她冷得有些发红的脸皱眉说道: “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等了很久?” 他说着伸手去触摸她的脸,果然冰冷得很,这使得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风舞看着他很不和色的脸,她以为他不满她来打扰,她很是歉意道: “对不起,我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要出去,我是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要不你先去忙,反正我本来也没有什么要紧事。” 她真的没想到他会忙得这样没日没夜的,早知道她就不该等他。 凌霄冥看出了风舞满心的愧疚,他暗暗叹了一下牵起她的手~“没事,本王……。” 她的手冰凉得让他正要说的话停了下来,他转而暗怒问道: “你到底在外面等了多久?” 风舞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怒意,她下意识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没让,她也没坚持,她正想说什么,却听凌霄冥突然冲着靖木怒道: “靖木,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靖木震了一下,他知道凌霄冥在冲他发怒,可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下次你再让她站在外面吹风,本王让你躺河里去。” 凌霄冥这么一训斥,靖木看了看风舞,他这下明白他“错”在哪了。 原来人家冥王是在心疼风舞小姐吹了冷风。 可是这也不怪他吧,他有让风舞小姐去偏殿等。是风舞小姐自己不去非要在书房外面等,难道他还能强迫风舞小姐该待在哪不成? 第74章 她最纯粹的心声 靖木心里觉得冤枉,但在凌霄冥带着怒火的目光下,他也不敢喊冤。 好在就在他准备认罪的时候,风舞出声为他解围道: “冥王,你不要怪靖木,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想在外面等你……而且,我没有觉得冷,你别担心。” 风舞扯了扯凌霄冥的衣袖,当她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对靖木发火后,她心里其实很欢喜~为他眼里全是对她的关怀而喜! 凌霄冥轻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他脸上的怒意好像稍微褪去不少,但他还是冲着靖木瞪了一眼! 靖木暗暗吞了一口口水垂低头大气不敢喘一声。这时候不管他冤不冤,主子怪他,他咬碎了牙自己看着吞就是了。 凌霄冥把风舞带回屋里关上门抓着她的双手一看冰红冰红的,他不掩恼意的训她道: “你看着聪明,没想到竟是笨蛋一个。你不喜冷,怎么还傻乎乎的站在外面等那么久?” 他要是知道她在外面,他怎么舍得让她吹着冷风等。 风舞听着他不满的训斥,她不但没觉得不开心,反而觉得很快乐。 她浅浅弯着双眼看了看被他下意识呵宠的双手,然后才微仰头看着他说: “我现在已经没那么怕冷了。而且你送的披风很暖和,我只是手有点凉而已,身上不怎么冷……。” 风舞才这么说,她的身子就很不争气的打了一个冷颤。 凌霄冥叹了一下一把搂她入怀拆穿她说道: “还说不冷,你身体都在发抖,你还好意思嘴硬!” 风舞知道他突然拥她入怀是为她驱寒,实际她也确实感觉身体有点凉凉的。 只是在等他的时候,她没去在意冷不冷。 她一心只想等他忙完,再一个她想得更多的是他一直有忙不完的事,而她却总是无所事事的闲着。 她闲着就会不断的思念他,而他可能因为太忙,连想她的时间都怕没有。 一想到他事务繁多,风舞顿时收起对他身上的贪恋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说: “你不是还要出去,你去忙吧,我……我也正好想回去休息了!” “你确定你想回去了?” 凌霄冥唇边浅隐而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只是口是心非而已,否则她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在外面等他那么久! 风舞当然不想就此和他分开,可是她还是柔柔笑着确定的点头说: “本来也很晚了,而且你也要忙,我……我这样见到你就可以了,所以,你可以去忙你的事……就是……。” 风舞有些欲言又止,她红唇欲启又合,这让她看起来有些拘谨。 “就是什么?” 凌霄冥的双手改为捂放在她两耳处,因为他发现她的耳朵也被冻红了! 风舞几乎已经完全习惯了他自然而然的宠溺,她一边享受他给予的温暖,一边小有拘束道: “我知道你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让自己太累,我……!” 风舞话没有完,但她脸上出现的羞意让凌霄冥满是得意,他轻托她的脸逗笑道: “怎么,还没嫁给本王,你就开始尽王妃的义务来管着本王了吗?” “我……我才不是管你,我就是、就是……。” 风舞脸上都红透了,只不过这次可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羞红的。 凌霄冥知道她是发自内心的想关心他,她的娇态他虽看不腻,不过他没再逗笑下去,他安抚她说: “你别担心,本王再忙也不至于会累着。何况,你觉得本王有那么弱吗?” “不是,我怎么可能觉得你弱,我就是心疼你太忙……。” 风舞脱口而出,可是话又戛然而止,在凌霄冥的注视下,她头一低不好意思和他一直对视着。 凌霄冥明知道她在害羞,他还故意倾身低头凑近她的脸低笑道: “看来你这未来的冥王妃已经提前进入状态了,本王甚是满意!” 风舞因为他散发的愉悦而心定很多,她缓缓抬头对上他越发让她迷恋的眼眸,她暗暗呼了一下大方问他道: “你不怪我管你的事吗?” 她刚刚之所以拘谨是因为她担心他会反感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一向唯我独尊,也没人敢去质疑他什么,就连瑾王爷都不会随便对他的事指手画脚的。 看着风舞眼里恢复了不少的自信,凌霄冥满意的笑了笑,他纵容她道: “别人管不得本王,你可以!” 风舞听着他给予的特权,她以最美的微笑代替了她所有的欢喜。 凌霄冥也因为她的欢喜而满意,俩人相视一笑间,有一种无形中的心有灵犀连接在他们灵魂里! 一阵温情过后,风舞不得不收住自己的贪欲,她再次催促着对凌霄冥说: “你去忙你的吧,免得耽误正事!” “不急!你先告诉本王,你来找本王、还特意等这么久是有什么事吗?” “我……。”风舞略有不自在,她抿了抿唇才如实说: “我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你送了我披风,我很喜欢,所以我便想来跟你说声谢谢!” “这么晚、又这么冷的天出门就只是为了跟我说谢谢吗?” 凌霄冥知道她还没有完全说实话,他想听到她最真实的声音。 “我这么晚来找你,是因为白天你都不在府里,所以我只能晚上来。” “除了想跟本王说谢谢,难道没有别的想说了吗?” 风舞又低头咬住了唇,可随后她一仰头迎接他仿若充满魔力的目光,她轻启红唇说道: “我来找你其实与道谢无关,我……是因为想你才会过来!” 思念他才是她这一整天的所思所想,思念他才是她迫不及待、不顾寒冷为他静静守候的根本原因。 凌霄冥听到了她最纯粹的心声,他靠近她一些宠溺的吻了吻她洁白的额间再拥她入怀让她的头靠在他胸前,这样他可以更好的闻着她发间特有的清香。 不过细细一品,他突然发现她身上似乎还多了一点他之前不曾闻过的香气。 他微微推开她很认真的看着她的脸,好像在探究什么一样。 风舞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她摸摸自己的脸问道: “你怎么这样看我,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是有东西,看着好像……。” 凌霄冥一副难以言表、好像风舞不好入眼一般,风舞下意识惊慌道: “难道不好看吗?我只是薄薄的上了一层书瑶送给我的南海珍珠粉,夏云她们都说很好看,我……我……早知道我就不上粉了……。” 风舞说到最后都已经语无伦次了,她真以为自己在凌霄冥眼中一点都不好看! 第75章 只有她才能拥有的独宠 就在风舞真以为自己打扮得不好看而懊恼不已之时,凌霄冥突然愉悦的笑出了声音。 他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女人娇态可掬的时候自有她特有的一番可爱。 看着她如此在意他是怎么看她的容貌,他顿时骄傲不已。 他拿下她以手遮脸的双手看着她说道: “别遮了,你没有不好看,所以别担心本王会嫌弃你!” 风舞大眼轻眨,她小声确认道: “真的吗?你没有觉得我不好看?” “在本王眼里,你不打扮都足以吸引本王所有的目光。何况……。”他伸手轻触她的脸:“你精心打扮过后,你更是本王眼中最美的那个女人,无人能比!” 一番情话顺其自然的从凌霄冥口中傲然而出。风舞听得甜入心扉,她仰头看着他说道: “别人都说你冷情寡言,我原以为也如此。可现在我才发现,他们都看错你了,你哪有冷情,寡言更是无稽之谈,你明明很会哄人开心!” 凌霄冥邪魅一笑: “他们没看错,本王的确对谁都冷情寡言。也只有你才有本事让本王把所有的耐心都留给你……还有,本王从不哄人,连你本王也不会哄。” “可是你刚刚说的话在我听来就是在哄我。” 风舞微微嘟嘴不认可他的否认,这个男人什么都很好,就是喜欢嘴硬! “那不是哄你!” “不是哄是什么?” 说那么多甜言蜜语,任谁听都是哄吧! “是宠!只有你才能拥有的独宠!” 凌霄冥脸上的傲娇是那么的显而易见,风舞再次确定以及肯定,这个男人的确很嘴硬! 否则,宠和哄有区别吗? 可是~她好喜欢他傲气十足的嘴硬! 看着他那永远沉稳自信的脸庞,风舞迷恋的同时,她心里一直存在的那点患得患失在这一刻也突然鲜明起来。 她本想继续暗藏自己的不安,可是看着凌霄冥眼里的宠溺,她鼓起勇气对他坦然道: “冥王,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我不曾为谁特意精心装扮过,我也不曾在意别人是如何看待我容貌的……可是,面对你,我不知不觉很在意你眼中的我是怎样的存在。一想到要见你,我就会去想我该穿哪件衣裙才能更亮眼,我平时不喜上粉的脸我现在也不介意装扮一番!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应了那句~女为悦己者容~我只愿你看到我的时候,你会为我欢喜!可是,我总是担心自己不够好,我担心普普通通的自己即便做了你的王妃,我也只能仰视高贵的你,我更担心无所事事的我除了做一个安分等待着你的妻子,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我……!” 风舞动情的诉说被一双强势而魅惑的唇截停了~ 凌霄冥尽情萃取拥在怀中的芳香,他以最温柔的吻安抚着风舞迷茫的心。他要让她知道,她美好得足以让他魂牵梦绕! 风舞早已经习惯了如何迎接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就算此时此刻要她奉献她的所有,她也甘之如饴……! 不过,有着沉稳克制力的凌霄冥再舍不得放开怀中柔软的身子,他也能在失控之前及时放开那香软的红唇。 风舞有些沉迷于他给予的浓情,她微喘着缓缓睁开双眼与他相视着。 凌霄冥抚摸上她水润不已的唇,他低声唤她道: “风舞,你在他人面前从来都是那么自信,本王希望你在本王面前也要自信!你要清楚你是本王定下的嫡妃,你有足够的资格与本王并肩而立,知道吗?” 风舞从没有质疑过他所说的一切,她也知道他没有嫌弃她什么。 是她自己对自己不够满意,他一身肩负着那么多家国大事,他是那么的不平凡! 而她不甘愿只是躲在他身后享受太平,享受他带给她的一切荣耀。 因为这会让她更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何德何能可以不付出一点贡献就分享属于他的光芒? 想到自己与凌霄冥之间种种不平衡的依存,想到只有他可以带给她荣耀和保护,而她却什么也给不了他,风舞鼻头一酸,她晶莹的泪珠就那样滴落在她的脸上! 那泪珠在凌霄冥眼中仿若仙露一样美丽,他接住她的泪更加郑重的为她承诺道: “风舞,于本王而言,允许你来到本王的生命里,你我的命运就注定会交织到我们生命的尽头!因此,你若不够资格,本王岂能轻易让你占据本王生命里的一丝一毫!” 风舞原本快要止住的泪珠因为他庄严的宣告而再次滚落,她抽泣一声沙哑着声音问道: “那你没有看到我的时候,你也会思念我吗?” 她总害怕自己会变成一个自哀自怨的小妇人。如果不只是她无时无刻在思念他,他也一样思念着她,她便可以好过一些! 凌霄冥托着她的脸轻啄她的唇故意否认说道: “本王每日忙得不分白天黑夜的,哪有多余的时间想东想西……刚刚你也看到了,本王原本还要出去。可是你来了,本王只能把事情往后推一推。” “哦,也是的,你那么忙……我真是问了多余的问题!” 风舞的笑容是那么的牵强,他的回答让她失落得话都没有兴趣说了。 凌霄冥把她失落里带着点委屈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他隐隐一笑问道: “怎么,你在不开心吗?” “我没……。”风舞下意识想否认,可一瞬间她又睁着大眼看着他闷闷的承认道: “没错,我不开心!” “因为本王没说出你想听的话,所以不开心?” “有哪个女人听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说出没空想她的话还能开心得起来!” “你说什么?你说~喜欢的男人~?”凌霄冥嘴角上扬得好不得意:“洛风舞,本王是你“喜欢的男人”,对吗?” 他们之间早已经亲密得不能让外人知晓。凌霄冥又怎么会不知道风舞的心是属于他的! 两个互相爱慕的男女,不言表一字一句也能相互交心是一种心有灵犀的温情碰撞。 可直白言表出内心的所思所想,这又是一种更与众不同的感受! 因此,听到风舞脱口说出“自己喜欢的男人”这句话时,凌霄冥内心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止不住心痒难耐,就像他还不谙世事一样好不兴奋! 第76章 带她上山泡热泉 风舞本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就流露了心声,被凌霄冥这般得意满满的追问,她顿时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话。 羞是有点羞,可是风舞又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这会她倒是自信十足的反问说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我不喜欢你,你要我去喜欢别人吗?” 凌霄冥眼一沉,他轻捏着她脸颊说道: “你想都别想,上了本王的船,你这辈子都不准有二心!” 风舞心喜喜,她那秀挺的鼻子娇俏的皱了皱,然后她也大胆的问他道: “那你呢,也喜欢我吗?” 凌霄冥呵笑着模棱两可的说: “不喜欢也没办法,谁让本王承诺了要娶你!” 风舞一听,她的脸垮低着、双手互相揉捏着不满的嘀咕道: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潦草敷衍,一点都不公平!” 凌霄冥听着她的抱怨,他闷哼而笑。他原本不打算说什么深情款款的话,可既然她那么想听,他便对她说道: “本王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这不是代表了一切吗?” 其实,他这情话跟~深情款款~好像一点都搭不上边。 至少在风舞听来不但一点也不温柔,还傲娇得很! 可是,他傲娇的宣告的确代表了很特别的意义。 风舞品出了他想表达的意思,所以她马上又抬起头对着他笑弯了双眼。 “本王承认被你征服了,这下你可满意了?” 看着她开心,凌霄冥也笑得温柔,宠着她已经成了他自然而然的习惯。 “我还不满意!” 风舞半依偎靠在凌霄冥怀里难得露出调皮的娇俏模样。 “不满意你还想听本王说什么?” 腻味的甜言蜜语他不擅长,也说不出口。 “就……嗯……。”风舞扭捏甜羞一下才请求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看不见我的时候,会想我吗?” 这个问题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切实的答案! 凌霄冥不那么意外她还心念着这个问题,他沉默了一会轻拥她入怀如她所愿回应她道: “会!” 明了的一个“会”字便是凌霄冥最直接的传情! 自从允许风舞闯入他的生命后,能看到她的时候,他眼里全是她。 没看到她的时候,即便他忙得不可开交,可只要一停下来,她的身影不自觉就会在他脑海里出现! 今晚她突然来找他,他本来还要出王府的打算也为她停留。 因为不止她想见他,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也忍不住想和她好好相处一下。 风舞听到了他干脆利落的回答,她其实已经心满意足,不过她嘴上却小有矫情的说: “可你刚刚还说很忙,没有时间想东想西。” 凌霄冥看着她轻快的女儿娇态,他低头轻吻她额间说: “你洛风舞非“东”也非“西”,而是我凌霄冥放在心里的女人!” 风舞仰头以微笑迎接他眼中的柔情,这个男人对谁都不曾释放过温柔,唯独她有幸占有他这温柔的一面,她何其幸也! 埋首在凌霄冥怀里,风舞几乎忘了外界的一切。 可当她想完全放松去享受这一刻的时候,她突然“啊”一下离开他怀里愧疚道: “我忘了你还要出去忙……我~我真的什么问题也没有了,你快去忙正事吧……。” 风舞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一边自顾自的拉着他的手出了房门。 凌霄冥也不阻止她,由着她“带”他一直往王府大门的方向而去。 不过,到了半中途的时候,凌霄冥反过来带着她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我们要去哪?” 风舞有些纳闷,她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追问着。 没等凌霄冥回什么话,风舞好像已经知道他要带她去哪了。 因为不多时,他们就走到了上山的那条小路,他牵着她往山上而去。 风舞实在好奇这时候他们上山做什么,她扯了扯了被他牵着的手又问道: “我们为什么要上山?” “泡热泉!” 凌霄冥答得简明扼要,风舞却听得云里雾里。 他不是要出门吗,怎么突然要泡什么热泉? 关键是他要泡澡干嘛要拉上她一起,难不成他要她看着他泡热泉吗? 风舞以为是凌霄冥要上山顶泡热泉,谁知道到了山顶的那口热泉后,凌霄冥却对她说道: “你先缓缓气息,然后再下水。” “啊?呼……你是说让我下水吗?” 因为爬了山,风舞一停下来还有点喘。 “你刚刚等本王的时候吹了冷风,泡一泡热泉可以把寒气祛除。” 凌霄冥原本并没有想到要带她来泡热泉,可是刚刚握着她的手,他总感觉她热乎不起来,他担心她会生病! 所以她拉着他出来的时候,他看似随她,可实际他是突发奇想干脆带她上山泡泡热泉也不错。 风舞听了他的解释,她愣了一会,她看了看那热气腾腾的热泉,然后有些尴尬的拒绝说道: “我现在不冷了,我不需要泡了!” 风舞脑海里不自觉的想到了他们第一次在这里偶遇所发生的糗事,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羞得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逃跑。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风舞其实很庆幸自己和他有过那样的回忆,因为那也算是他们相识过程里很美好的缘分。 凌霄冥从风舞有些扭捏的神色里猜到她在想什么,他隐隐一笑说道: “放心,本王不会和你一块下水,你一个人泡就好。” 他虽然很想和她一块下水,可现在面对她,如果他们一起褪下衣衫下水,他可不确定可以控制自己不会对她为所欲为! 风舞听他这么说,她还是下意识拒绝道: “我现在不觉得冷了,我……。” 话还没完,一连两个不合时宜的喷嚏证明风舞还是受了寒了! “你看看,还说不冷~听话,快脱了衣服下去泡着。” 凌霄冥不管风舞最终乐不乐意,他快手帮她解下披风,然后又顺手脱下她的外衣。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凌霄冥知道风舞必然会害羞,所以他守着君子之礼背过身不看风舞,好让她自己可以脱剩下的内衫! 风舞确实还没有豪放到可以当着一个男子的面这般尽褪衣衫,哪怕这个男人是她未来的夫君! 可这会她如果坚持不下水好像又有点不识抬举,毕竟他是在关心她! 第77章 在誓言中升华的爱恋 风舞入水后,凌霄冥没有走远,他往前在一块平石上背对着风舞盘腿坐着。 在水里的风舞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在默默的守候她。 她感到温暖的同时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冥王,你不出去了吗?” 他明明还有事要忙,可他却因为她一直耽误着出去的时间。 她是很开心他可以陪她这么久,可她也担心误了他的正事。 听到她的声音,闭目养神的凌霄冥睁开了眼睛,他回她说: “别担心,本王陪你一会不会耽误正事,你安心泡澡。” 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其实他刚刚是要出去,但也不至于急得一点都不能停留。 风舞感受到他对她的重视,她在沉默中淡淡的笑着。 泡了不到半个时辰,风舞早已经热乎了一身。 她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凌霄冥,然后才捂着胸口慢慢走出热泉穿好衣服才唤道: “冥王,我泡好了!” 凌霄冥刚刚已经听到了她的动静,他起来回身走近看着她,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她粉嫩的脸庞已经热乎,接着他又握住她的手,最后他才满意道: “现在好多了,应该不会感染风寒了。” 风舞淡淡笑着由着他为她展露特有的关怀备至。 凌霄冥最后又帮她拢好披风,他看了看她整体的样子突然有些自卖自夸的说道: “本王的眼光果然没错,全天下只有你才能把这件披风披得这般出彩!” 风舞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她柔笑着说: “是披风本身就出彩……谢谢你,这披风我真的很喜欢!” “你当然要喜欢,因为这披风是本王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它绝无仅有!” 风舞听着他又霸道又傲娇的话,她突然想到他曾为了孟知凡送给她的那件披风而吃暗醋的事,她因此不自觉的掩嘴呵呵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凌霄冥也露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欢喜,他会因为她的欢喜而欢喜!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开心……啊,对了,热泉里什么时候垫了方便出入的石阶?” 她记得她那次她掉入热泉的时候,她想自己离开热泉根本做不到,因为热泉里没有石阶供人踩踏,只能靠攀爬。 可今日她竟发现热泉里垫上了牢固的石阶,她可以随意踩踏进出热泉。 凌霄冥看了看热泉,然后无所隐瞒道: “京城天气到了这时候是最冷的,你怕冷,本王便让人垫了石阶,这样你方便来泡。” 风舞欣喜间也一愣,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 “你允许我随时来泡吗?” 整个王府都知道这热泉是凌霄冥私有的,连瑾王爷都不能享用,因为凌霄冥的洁癖不能容忍和别人同泡一口热泉! 风舞不可置信的语气让凌霄冥傲魅一笑: “你是本王的女人,你我终将是一体,本王私有的热泉自然也是你的。所以,你想怎么泡你便怎么泡。” 其实,说起来也确实让人难以置信。凌霄冥很清楚自己的洁癖到了什么程度。 他记得风舞第一次不小心掉进这热泉的时候,他当时只是恼了一下,但却破天荒的没有嫌弃风舞与他一同在水里! 也许,从一开始,风舞于他而言就是特别的,他的潜意识允许风舞的闯入! 到了现在,他近乎已经习惯了去给她一切他所能给的。 她不喜欢冷,他便送她最保暖的披风,甚至特意为她铺好这热泉的石阶让她方便进出。 不过,他突然觉得只是这样好像还不够,他略微思索了一下又说道: “以后你也要常来泡这热泉,要不干脆在热泉上盖个既可以遮风挡雨又可以保护隐私的亭子更恰当。这样你白天有空想来的时候也方便!” 风舞听着他的突发奇想,她只觉得他是不是太宠她了? 他自己用这热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直保留这热泉原始的样子,想来他个人应该是不想去动什么的。 如今为了她,他处处以她的需要去打算,她真怕自己承受不了他那么多的宠爱! 风舞内心的感动突然间无法用语言去表达,她轻轻靠入他怀里主动搂着他的腰泪湿了双眸。 凌霄冥感应到她散发的情感有些沉重,他推开她看着她脸上挂着的泪珠,他心下一揪,他一边抹去她的泪,一边低声问道: “你怎么突然哭了?是本王说了什么让你难过了吗?” 风舞轻泣了一下,她摇摇头说: “我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而难过,我是因为你这般宠我而哭!” “呵!”凌霄冥有些无语:“本王宠你,你不是该笑,怎么还哭上了?” “我就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让你为我如此费心。可我却不知道该回报你什么才不会让我觉得白白拥有了你的宠爱!” 凌霄冥沉默了一下,她托起她的脸说: “用你的身心跟随本王到生命的尽头即可!” 他帮她描绘了一个很美也很真实的答案。 风舞看着他眼眸里的尊傲,她毫不犹豫的听从他的指点应道: “我听你的话,跟随你到生命的尽头~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洛风舞的身心属于你凌霄冥,我永不移情……!” “记住你的承诺,冥王妃!” 凌霄冥唇边带着邪魅的笑容低头覆上她吐着香气的柔唇久久不放! 在寒风与热气腾腾的热泉见证下,相拥深吻的爱侣共同升华了他们的爱恋……! 几天过后,随着西鸣国和北星国的仪仗队一前一后顺利进入京城,全城上下明显更加热闹非凡! 四大藩王中的三路藩王都如期来到京城,唯有东鼎国上呈“罪书”一封给皇帝说明贺兰鹰因为生病而耽误时间不能准时进入京城! 直到又过了七八天,东鼎国的仪仗队才出现在京城外。 不过,让人想不到的是,明明延迟日期的东鼎国不但没受到皇帝的斥责,而且作为护国大将军的凌霄冥还亲自出城迎接贺兰鹰! 只见贺兰鹰的车驾停下后,几个奴仆利索的搀扶着贺兰鹰走下车驾。他身后陆陆续续跟着其他家室! 凌霄冥远远看到贺兰步伐还算健朗的走了过来,他立刻下马主动往前走近贺兰鹰。 “臣下参见冥王……咳咳咳……。” 贺兰鹰跪地而拜,他身后一众大人小孩也一同跪下。 “东王快请起!” 凌霄冥礼敬着亲自扶起贺兰鹰。贺兰鹰看起来比他想象的要糟糕一些,他不但整个人都瘦了许多,而且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东王,你身体如何了,病可好些了?” “可别提老夫这病了……咳咳……在东鼎国的时候老夫以为就是一点小风寒,要平时老夫武上几套拳法之后,药都不用喝就能好透。可没想到这次一路走下来,老夫这风寒时好时坏,汤药都灌了不少,差点没把老夫折腾死……咳咳!” 贺兰鹰豪爽的说着,听着中气还不错。只是他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别人一听就知道他的病还没好全。 当然,他久病未好的确也是事实,并非无中生有装出来的! 第78章 贺兰鹰当面提亲 面对贺兰鹰满副病容的样子,凌霄冥面色平静,他浅露一点“关怀”说道: “陛下得知东王生病还坚持一路加急赶往京城,陛下很担心东王的身体状况,因此特让本王前来迎接东王入城……如今见东王虽消瘦不少,但精气神不减,本王倒是替陛下放心不少。不过,为了能让东王早日康复,本王带来了御医,东王不嫌弃的话就让御医为你看上一看,兴许京城的御医有更好的良方可以让东王好得快一些!” “老夫谢谢陛下和冥王关心,让冥王亲自跑一趟,老夫实在担当不起。至于说老夫的病,实不相瞒,老夫这几天虽然精神好了不少,就是这咳嗽总也好不透,整得老夫连觉都睡不好。所以,就算冥王没为老夫安排御医,老夫也要厚着脸皮请京城的御医为老夫瞧瞧。否则,老夫真怕自己活不久,再不能为陛下稳守一方了!” 贺兰鹰在人前总是很豪迈的脾性,与人交流似乎也总是有什么说什么,直白坦荡得很! 不过,眼下看贺兰鹰的病要不了他的命又不好透,这其中真假恐怕另有乾坤。 当然,凌霄冥这时候也不会急着去搞清楚贺兰鹰葫芦里装着什么东西。 他和贺兰鹰又寒暄了一会才一起入城前往安排给贺兰鹰一家的别宫里安顿好。 随后,凌霄冥让御医为贺兰鹰探脉诊断。 御医诊断完以后表示贺兰鹰的风寒的确侵体过久。 加上他一向少生病,一病就容易来势汹汹,因此才会导致风寒好得差不多,咳嗽却一直难好。 不过,御医也表示贺兰鹰的咳嗽不是什么大事,他有信心可以开一副药到病除的方子。 如此,凌霄冥便对贺兰鹰表示祝贺道: “东王身体没有大碍,这真是可喜可贺!” 贺兰鹰也欣叹道: “阎王爷给面子,没收老夫的命,老夫也很感恩。不过老夫也相信自己没那么容易死,老夫还想为陛下多尽忠几年。如今看来,老夫的愿望还是可以实现的!” “那是自然,东王老当益壮,别说几年,就是几十年也不在话下。” “找老天再要几十年寿命,老夫可不敢这么贪心啊!不过,只要能让老夫为陛下守疆到死,哪怕活不久了,老夫也死而无憾!” 贺兰鹰说得慷慨,话里话外全都是对盛泽的忠心。 如果没有已知的疑虑,凌霄冥大概也会相信贺兰鹰毫无异心的忠诚! 不过这时候凌霄冥只能隐没内心的防备,他略有恭维的对贺兰鹰说道: “不管如何,东王安好便是好。毕竟有东王在,东疆大地之外的蛮夷才会忌惮不敢随便入侵。他们不敢入侵,本王就可以安稳留在京城偷偷懒。否则,本王还得亲自前去带兵打仗,也怪累的。” 贺兰鹰听着凌霄冥恭维的话,他也反过来豪爽说道: “冥王此言差矣,那些蛮夷不敢正经入侵,他们怕的可不是我这个粗鲁藩王,他们怕的是你这个百战百胜的战神王爷。所以说,有冥王你这个定海神针在,咱们的陛下那才是高枕无忧啊!” 凌霄冥浅淡扬唇: “本王为陛下忠心分忧是理所应当的,我们整个盛泽王朝疆土广阔,东王等其他三王一同固守四方。若遇到你们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本王作为护国大将军,随时都可以作为后备力量替陛下抵挡外来的一切侵犯,并且万死不迟。” “哎呀,就是因为有冥王如此担当,老夫和其他几位藩王这么多年才能做个安稳的小小土地神。我们大家都知道冥王才是盛泽王朝的脊梁栋材。” 贺兰鹰话里话外全是对凌霄冥的敬仰和尊崇。 凌霄冥其实听得不甚在意,他也不需要贺兰鹰的恭维。 借着话题聊到这,凌霄冥也有意无意的暗示道: “四大藩王是盛泽王朝的四方守护神,你们的存在是盛泽得以强盛的第一盾牌。而本王作为护国大将军,那就是盛泽的第二盾牌。只要我们各司其职,忠心为陛下,盛泽长盛不衰那是必然的。可若是哪天出现了谁人不忠胆敢伤盛泽一星半点,不管是外夷还是内贼,本王都会毫不留情的毁他所有。” 凌霄冥略给笑容,但他的神色又是那么的模棱两可。 贺兰鹰看似坦然的脸其实微微闪过了一抹凝重,他沉着附和道: “冥王说得对,谁敢伤我们盛泽一点,别说冥王,就是老夫也不会容忍!” 凌霄冥听着他没有过多回应下去,他只一笑说了句~如此甚好~。 而后,他看着贺兰鹰转了话题说: “东王舟车劳顿,虽说御医断言东王已无大碍,但还是得多多休息……本王也该走了。” “冥王莫急着离开,老夫还有点事想和冥王一说。” 打算离开的凌霄冥便又继续安坐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道: “东王请说。” 贺兰鹰小有犹豫说: “是这样,先前老夫途中突然病情加重,老夫当时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于是急忙修书一封送往你们瑾王府……想必冥王的兄长瑾王爷有告知冥王此事吧?” 凌霄冥本就猜到贺兰鹰想说什么,听贺兰鹰这么一问,他故作了然道: “东王可是说想与瑾王府结亲的“好事”?” “对对对,就是结亲的事。病重的时候老夫有许多事放心不下,其中最放心不了的就是我那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贺兰佳容,冥王也见过的。她被老夫给宠坏了,年纪都过二十了还一直跟老夫犟着不肯嫁人。原以为她是任性,谁曾想她不是不肯嫁人,是她自己有了想嫁的人,所以才不肯听从老夫的安排嫁作人妇。” 贺兰鹰明显是打算当面为他女儿提亲,可凌霄冥听得不动声色,却也不拐弯抹角的说: “莫不是东王的掌上明珠想嫁的不是东鼎国的郎才佳杰,而是我们瑾王府?” “哈哈哈……冥王说得没错,老夫那闺女就是看上你们瑾王府这棵富贵大树了。希望冥王莫要笑话小女佳容不自量力想高攀瑾王府啊!” “东王说笑了,东王的掌上明珠身份也是贵不可言,若真有缘分与我们瑾王府结亲,那也算是门当户对,岂有高攀一说!” 凌霄冥嘴上礼貌应付着,心里却暗暗疑惑贺兰鹰的目的。 瑾王府马上就有两场大婚要举行,整个京城怕是没几人不知。 贺兰鹰虽才到京城,但凌霄冥却不认为他对瑾王府的动态一无所知。 瑾王府的世子~凌文熙要迎娶宰相家的千金毋庸置疑人人皆知。 至于他和风舞的婚事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行择婚礼,也没有正式公开。 可上至皇帝,下至普通百姓都知道他凌霄冥亲自应下了自己的婚事。 也就是说,瑾王府现在已经没有合适的未婚男儿可以和贺兰鹰的女儿结亲。 可是,贺兰却一副他依然很有兴趣把最宠爱女儿嫁进瑾王府的态势,这就让凌霄冥不得不多想! 不过,凌霄冥并不着急作出什么拒绝的反应,他倒是很想看看贺兰鹰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第79章 捉摸不透的目的 对于凌霄冥不失礼待的回应,贺兰鹰面露愉快之色。 他哈哈两声正想说什么,但可能是太激动,他又猛烈咳嗽起来。 “父王,您还好吗?” 一旁的东鼎国世子~也就是贺兰鹰的长子~贺兰展鸿听到贺兰鹰咳得厉害,他赶紧上前正跪着贴心替父亲顺背。 “没事没事,老夫不过是一激动咳嗽两声而已,之前病得那么重都死不了,现在更死不了。” 贺兰鹰摆手示意贺兰展鸿不用紧张,然后他又看着凌霄冥说道: “老夫心里高兴,不免激动了些,失态了,冥王见谅啊!” “东王多虑,你身体有恙,本王岂会不理解……不过,东王刚刚提到想让令千金与我们瑾王府结亲,虽说这种大事向来是本王的王兄拿主意。可是偶尔本王也能代王兄说几句明面上的话,东王可介意听两句?” 如果不是为了搞清楚贺兰鹰的真面目,凌霄冥大概没那么大的耐心坐在这里和贺兰鹰扯这么一大堆。 贺兰鹰顺好了气,他又滔滔不绝的说道: “老夫既然厚着脸皮留冥王一聊,那自然是很乐意听听冥王的想法。因此,还请冥王不吝指教。” “东王客气,这姻亲大事岂有指教一说。只不过东王可能刚来京城,所以还不知道我们瑾王府目前的情况有些尴尬,本王不希望让东王下不来面子。” “这……冥王是何意?难道冥王觉得老夫的女儿佳容配不上瑾王府……。” “东王这就想错了,本王岂能是这种意思。本王的意思是我们瑾王府的世子几个月之前已经和丞相家的千金举行了择婚礼,也就是说瑾王府的世子妃已经被定下并且入了皇家册典,没得更改了。因此,东王若是要把女儿嫁入瑾王府,那恐怕会委屈了佳容郡主的身份!” 其实,凌霄冥心里清楚贺兰鹰看上的“女婿”不可能是他的侄儿凌文熙,而是他凌霄冥。 但是他故作装傻着理所当然的把凌文熙和贺兰佳容凑“一对”,他自己先明确撇干净再说。 贺兰鹰听了他的话,他果然僵了僵笑容,接着他很泰然说: “瑾王府的世子与丞相府千金结亲这事老夫是知道的,所以老夫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去破坏文熙世子的大喜事。” “东王既然知道我们世子已然定亲,那东王怎么还要主动提出和瑾王府结亲?东王总不会想着把女儿嫁给我侄儿为小吧?” 凌霄冥隐隐带着玩笑的意味,他的神色别人也看不出来是单纯的玩笑还是灰色的嘲讽。 但不管凌霄冥是什么意思,贺兰鹰脸上的笑容也有点牵强,可见他应该是不怎么舒服的。 不过,他把那点不舒服隐压了下去,然后依旧笑着对凌霄冥说: “瑾王府未娶妻的又不止文熙世子一人……冥王你不也还没娶亲吗?” 凌霄冥预料到贺兰鹰一定会把话说破,故而他早就知道怎么应对。 他故意严肃了面色,然后平淡着说: “原来东王是看上本王这个“女婿”了?” 他的语气里不免故露姿态,从身份上来说,瑾王府高各藩王一头。 凌霄冥护国大将军的身份更是在藩王之上。 因此,对贺兰鹰来说,他主动向瑾王府、尤其是向凌霄冥提亲,那绝对是过于高攀的。 贺兰鹰岂能听不出凌霄冥话里散发的冷意,但他自有他的淡定,他拱手歉意着说道: “冥王可是觉得老夫不自量力高攀了冥王?若是冥王觉得不妥,老夫自然也是不敢强求的。只是碍于佳容那个丫头谁也看不上偏偏眼高看上了冥王,还胆大妄为威胁老夫说如果不嫁给冥王,她宁可独身到老。” “老夫这辈子没栽在什么人身上,独独栽在这个任性女儿手上。所以老夫明知道高攀不起还是不得已斗胆向冥王提亲。老夫原想着我们东鼎国虽地位不敢和瑾王府相提并论,但也不算太差,加上冥王又没有娶妻,老夫便觉着佳容若有福气可以陪伴冥王也是极好的。不想老夫这贸然的心思会让冥王不舒服,老夫真是……哎呀……老夫真是羞愧难当!” 贺兰鹰一番满是歉意的“肺腑”之言入情入意。 凌霄冥听了暗暗没了耐心,但面上他依旧礼敬道: “东王误会本王的意思了。其实王兄跟我提起东王来信说想和我们瑾王府结亲的时候,本王和兄长都觉得并非不可取。只是正如本王刚刚所言,我们瑾王府如今境况有些尴尬。因为不管东王是看上我们文熙,还是垂青于本王,本王和文熙都不适合佳容郡主了。否则恐怕会让佳容郡主受委屈,也会让东王落了脸,这是万万不能的!” “冥王的意思老夫没听明白,文熙世子已有佳人相伴我们就且不说,可冥王依然独身,怎么会不适合与佳容结亲呢?” “所以才说东王刚来京城不知情况,其实本王不久前也听从兄长安排对好了一门亲事,等藩王觐见宴结束后,本王也要举行择婚礼。因此,本王也算是有妻室之人,自然也不适合做东王的女婿了!” 贺兰鹰一脸惊讶,似乎他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结果。 可凌霄冥却以非凡的洞察力捕捉到贺兰鹰有意隐藏的虚假。 如果贺兰鹰不表现得这么惊讶,也许凌霄冥还会留下一点不怀疑他的空间。 然而,贺兰鹰这一路又是带病入京,又是中途莫名其妙的给瑾王府送来一封想结亲的书信。 美其名曰他是担心他命不久矣而尽可能为宠爱的女儿安排一门好亲事。 可到了京城他又“活”过来了,还干脆越过瑾王爷直接在凌霄冥面前明说想把女儿嫁给凌霄冥。 谁人不知道凌霄冥虽然身份上早就可以独当一面出外另立府邸。 可他一直没有和瑾王爷分家,这就是说,只要他还住在瑾王府里,他的婚姻大事都要由瑾王爷点头过后才能成事。 贺兰鹰必然也清楚瑾王府的一切家事都是瑾王爷说了算,不然他就不会先给瑾王爷送去一封书信。 问题是,贺兰鹰转头又直接和凌霄冥挑重点摊开来说。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是不尊重瑾王爷的行为吗? 还是说,贺兰鹰的目的本来就不在结亲上,所以他才故意搞出这么多让人捉摸不透的事? 第80章 不惜迷恋到底 贺兰鹰对凌霄冥就要娶妻的事来了一番大大的惊讶过后,他不无遗憾的说道: “既然冥王就要大婚,老夫按理应该好好恭喜冥王才是。可是实不相瞒,老夫确有贪心,像冥王这样普天之下数一数二的好儿郎,老夫是真希望能高攀冥王一二,却不想……。” 贺兰鹰越说越表现得很可惜,可他停顿一下突然又探问道: “欸,老夫一直听说冥王对于选择嫡妃很是慎重,却不知是哪家名门的闺女让冥王这般中意?” 凌霄冥多年来不肯娶妻纳妾是人尽皆知的,因此贺兰鹰有此一问倒也不算唐突! “她很普通,只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本王的兄嫂很喜欢她,本王看着也算合眼,加上本王也确实早就过了该娶妻的年纪,因此便应了兄嫂的意思答应成家。” 凌霄冥不想太细致去跟贺兰鹰讨论风舞的存在,同时他更不想让贺兰鹰知道风舞对他有怎样的意义。 贺兰鹰似乎也没那么大的兴趣非要了解是哪家闺秀入了凌霄冥的眼。 不过,他突然又很豁达的说道: “老夫想了想,既然冥王已经有嫡妃人选,老夫也替冥王高兴。如果冥王不嫌弃,可否一同纳佳容为侧妃?如此一来,老夫既可以为佳容后半辈子放下心,冥王也可双喜临门,这岂不是妙哉?” 贺兰鹰的提议让凌霄冥的眉皱得明显,他沉默了一下才说: “东王不怕委屈自己坚持要把爱女嫁与本王,本王很荣幸。只是本王却不希望嫡出的佳容郡主屈身为侧妃受委屈。当然,本王最不希望的就是即将嫁给本王的王妃受委屈,毕竟她已经是本王定下的王妃……东王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凌霄冥说得委婉,可实际他在暗示,他正妃还没娶,又怎么可能娶侧妃? 而且他话里话外也在表达他更看重他的嫡妃! 与此同时,凌霄冥还散发了不满的气息,他不满的自然是因为贺兰鹰不知进退。 别看贺兰鹰豪放粗鲁,但要说他察觉不到凌霄冥的不满那就太小看他了。 他转而呵呵笑了笑极为识趣的说道: “冥王所言极是,是老夫心急贪心过头……这样,关于小女是否有那福气实现她内心的意愿,我们暂且不说。反正来日方长,一步一步来,正所谓细水长流嘛。等哪天有合适的机会,老夫亲自去拜访瑾王爷,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商讨看看我们两家有没有缘分,冥王觉得可好?” 凌霄冥淡淡一笑: “如东王所说,细水长流,一切皆未知,我们就等合适的机会再说合适的事。趁觐见宴还有一段时间,东王正好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事不必着急操心。” 提亲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凌霄冥逗留得也够久了,算是给足了贺兰鹰面子。 贺兰鹰也不是没眼力的人,他也随口说了几句漂亮话就赶紧让贺兰展鸿代他送凌霄冥出去。 不过,贺兰展鸿还没送多远,凌霄冥便以让他回去照顾贺兰鹰为由打发他留步,他自己离开便是。 贺兰展鸿虽想尽好待客之道,但最终还是因为凌霄冥的坚持而止步。 不过,凌霄冥没想到他还没走到大门口,一个年轻娇艳的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向他行礼并且有些自来熟的说道: “参见冥王,我们好久不见了!” 凌霄冥看着那笑得明朗中带着点娇蛮的女子,他闪了闪眼眸应道: “佳容郡主,好久不见。” 他对贺兰佳容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不过因为他几次去往东鼎国指挥战场,期间不免会和贺兰一家打交道。 因此,他见是见过贺兰佳容的,只不过他对她没有多少关注而已。 贺兰佳容因为凌霄冥喊出她的名字而止不住脸上的欣喜之色。 她往凌霄冥走近一些开心的说道: “我还以为冥王不会记得我是谁,没想到……。” 贺兰佳容一脸娇羞,好像她得到了凌霄冥多大的待见一般。 凌霄冥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随口客气道: “郡主乃东王最宠爱的掌上明珠,本王虽与郡主不熟,可毕竟有几面之缘,郡主长什么样,本王还是有印象的……不过,郡主在此拦住本王可是有事?” 凌霄冥不介意再容一些耐心停留在此,这贺兰一家现在个个都怕有不少的秘密在身。 贺兰佳容微微愣了一下,因为凌霄冥的耐心比她想的要好得多。 她之所以会这样感觉,那是因为凌霄冥因为战事在东鼎国带兵打仗的时候,她有幸短暂和凌霄冥接触过几次。 虽然那几次没什么特别的接触,可贺兰佳容还是深深的迷恋上杀伐果断,容貌俊美的凌霄冥。 但当她试图接近他的时候,凌霄冥却仿佛看不见她一般根本不给她一点机会让她靠近。 而且每次战事一结束,凌霄冥很快就班师回朝,她连和他说话都说不上几句。 最关键的是,他似乎从来没有正眼留意过她! 然而,凌霄冥对她的无视并不影响她依旧钟情于他的心思。 这次能在京城如此近距离与凌霄冥面对面,贺兰佳容更是满满的期待。 只是,她也很清楚她和凌霄冥算不上有什么关系。 因此,面对凌霄冥近乎一板一眼的询问,她有些不自在的应道: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时隔两年又见到冥王,便想与你打个招呼。加上今日冥王为我父王如此费心,我心里感激,所以想跟冥王说一声谢谢……!” 贺兰佳容说到后面脸上起了一层红晕,不过她还没有羞到不敢看着凌霄冥。 凌霄冥脸上依旧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平淡着说: “佳容郡主不用跟本王客气。本王今日也是奉了陛下旨意前来关心东王的身体。如今见东王大致安好,本王便可回禀陛下好让陛下为东王安心!” “是,我们贺兰一家都很感激陛下对父亲的重视,但劳烦到冥王,我们也该向冥王道谢!” 贺兰佳容说那么多无非就是借故和凌霄冥套近乎罢了。但凌霄冥当做不知,他说道: “郡主客气了……本王还要入宫面见陛下,郡主若没其他事,本王就先告辞!” “呃~冥王,我……。” “郡主还有事?” “没,没事,是佳容耽误了冥王的时间,冥王请便,下次有机会再聊!” 凌霄冥没有应答什么,只笑笑便踏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在他身后的贺兰佳容却满心的失落,但她的目光依然一直追随着凌霄冥匆匆离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与此同时,贺兰佳容刚刚还失落的神色在凌霄冥身影消失以后,她眼中也映射出一抹不为人知的执念! 凌霄冥~她既然迷恋了,她会不惜迷恋到底! 第81章 切实的造反之心 出了贺兰一家的别宫门口,凌霄冥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看别宫的大门沉思着什么。 跟在一旁的靖木也看了看那大门,然后他看着凌霄冥低声说道: “冥王,看来贺兰鹰要嫁女来我们瑾王府是认真的,而且他明摆着是冲着您来的,您打算怎么办?” 贺兰鹰都提出不介意让他的掌上明珠做侧妃,那证明他与瑾王府结亲的意愿很强。 凌霄冥没有回应靖木的提问,他只冷哼一声,他也想知道贺兰鹰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贺兰佳容是贺兰鹰最宠爱的女儿,他若真的舍得让贺兰佳容嫁为妾,这更加证明他居心不良。 凌霄冥内心的判断其实八九不离十,在他离开后,贺兰鹰一改虚弱谦恭的神色,换上了一副决然冷沉的模样。 送客返回来的贺兰展鸿一进门就看见贺兰鹰瘦了许多却依旧肥壮的身影立于侧门看着庭院的一角不知在想什么。 贺兰展鸿走过去关心劝道: “父王,你的咳嗽还没好,京城气候冷,父王还是不要吹风比较好。” 他说着想把侧门关上,可贺兰鹰却一扬手制止道: “一点寒气而已,老夫何须放在眼里。” “可是父王您的咳嗽已经很久了,反正该演的戏也演够了。父王一路“病”到京城,我看连冥王都难辨真假。所以父王还是赶紧把病根去了,免得白遭罪。” “哼哼,你以为冥王真的那么好糊弄吗?为父这一路“真病”不假,可不代表冥王或者陛下就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贺兰鹰精明的细眼眯了眯,使得他那双本来就不大的双眼看起来就剩一条缝隙,更显他老谋深算的特质。 “那父王的意思是,我们还没有摆脱他们的怀疑吗?” 贺兰鹰转身返回座位坐下才慎重道: “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摆脱他们对我们的怀疑,为父何须拿举家性命来这京城冒险?” “可父王真的觉得我们这次可以逢凶化吉吗?我担心冥王和陛下他们那边掌握的信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万一我们一家……。” 贺兰展鸿几乎是唯一一个最清楚他们一家这次为何全都来到京城的原因,因为这就是一趟生死大冒险! “没有万一!即便有,那也没有退路了。若这次我们一家本就回不去,那代表贺兰家灭亡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可若是我们赌赢了,等我们再回去,天下就该变了!别的不说,至少我们贺兰氏再也不用累死累活去做凌氏的马前卒。” 贺兰鹰低声冷嗤,盛泽王朝建国几百年,风云早该变一变了! 当初天下混乱,虽说是凌氏祖先带领四大藩王家族打出了万里疆土。 可真正为盛泽王朝奋战浴血牺牲更多的是他们贺兰家族。 凭什么到头来却是他们凌氏坐拥整个盛泽王朝,而他们就只能作为守边的一方藩王而已? 守边一方就算了,可他们藩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自由,权利更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他们每年要上交固定的税赋,大半的兵权也由朝廷控制,藩王的实际权力还不如京城的一个皇亲贵胄。 总而言之,藩王守边再劳苦功高,所得到的也不过是区区一点财富和管辖一方的好处而已。 虽说天高皇帝远,藩王固守一方做个“土皇帝”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可是,朝廷一直有派人驻守视察各藩国的政务,很多时候甚至直接干预。 最让贺兰鹰不可接受的就是每隔三年各藩王都要入京参加皇帝的“款待”。 那所谓的觐见宴美其名曰是皇帝与各藩王和睦会面联络感情。 其实不过是历代皇帝摆天威提醒各藩王不可有异心,要世代对他们凌氏尽忠尽责。 所谓三年一次举行一次觐见宴,可每一次一来一回加上在京城逗留的时间少则三五个月,多则半年。 对于早就深藏野心的贺兰鹰来说,要他毫无杂念一心为凌氏拼死拼活,还要让他不能完全拥有应属于他的权利,他是很不服气的。 因此,多年来,他在东鼎国一面要扮演一个忠诚的藩王,一面他还要积累暗中的力量。 经过二十多年的隐秘经营,他终于有一定的底气敢和朝廷叫板。 可是,凌氏统领的盛泽王朝也不是朽木一棵,要想撼动它的根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自从七八年前凌霄冥横空出世以一少年之身横扫各大战场立下一次又一次的战功之后,天下都知道盛泽出了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王爷。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凌霄冥的现世,贺兰鹰也许早几年就该暴露他想要平分天下的野心了。 原本碍于凌霄冥的存在,贺兰鹰还想继续隐藏自己的真面目。 可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贺兰鹰不得不考虑的是,他如果因为忌惮凌霄冥而不敢行动。那他恐怕到死他也等不到最合适的机会起兵造反。 毕竟凌霄冥年纪轻轻,而他却过一年就少一年,真的比命长,他怎么跟凌霄冥比? 只是,在他决定开始实施早就想开启的计划时,他便察觉到皇帝派来的探子正深入查探东鼎国的里里外外。 因此,贺兰鹰就像一只嗅到了腐肉的猛虎一样立刻收住前进的虎爪。 他非常清楚一旦被朝廷证实他的野心,就算他有一定的力量可以和朝廷相抗衡。 可只要有凌霄冥在,他被打败的可能相当大。 贺兰鹰当然不想失败最后失去一切,因此他就必须慎重再慎重! 可皇帝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他如果不想被皇帝盯着,他要做的就是消除皇帝对他的怀疑。 就算消除不了,他至少也要做到让皇帝无法分辨他到底有没有反心。 只要皇帝拿不到切实证据,皇帝就不可能立刻对他怎么样! 所以,在皇帝还没有查到什么切实的证据之前,他利用这次的觐见宴来一个不成功便成仁的生死冒险! 他故意让自己得风寒带病入京,在别人看来就是他贺兰鹰身体不适也要坚持赶往京城面见皇帝,并且他还下令让一家大小都跟着一起入京。 如此一来,他就营造了一种对皇帝绝对忠诚的实打实的形象。 当然,贺兰鹰也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他这样安排就能让皇帝卸下疑心。 从凌霄冥亲自去城外接他就能看出,其实皇帝和凌霄冥他们也在试探他。 但不管怎样,目前贺兰鹰倒是有自信他们一家的性命暂时来说绝对安全! 至于接下来会不会有别的变数,那就要看他的计划能不能顺利的一步一步走下去了! 第82章 父爱背后的算计 贺兰鹰和贺兰展鸿父子二人正深入秘商谈鲜为人知的谋逆之事时,贺兰佳容急匆匆让守门的侍卫开门的声音传来。 他们父子二人对看一眼立刻停止刚刚还在说着的秘事。 这时贺兰佳容已经一边进来一边娇声呼唤道: “父王,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咳嗽有没有好一些?” 贺兰鹰还没开口说什么,贺兰佳容几小步就跑过来跪坐在贺兰鹰身边半挽着他的手臂尽显娇态。 “呵呵,你这丫头,你确定你是来看父王好不好的吗,你明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贺兰鹰一脸慈父的模样,眼前这个生得娇艳讨喜的女儿可以说是他一直含在嘴里养大的。 他有儿女十几个,但他极为看重和偏宠的就是嫡长子贺兰展鸿和女儿贺兰佳容。 不过,贺兰佳容并非嫡出,而是他年轻的时候宠爱的一个庶妃所生。 只是那庶妃命不长,刚生下贺兰佳容没多久便去世了。 出于对那庶妃的不舍,贺兰鹰便让贺兰佳容过继到他嫡妃膝下让她成为了嫡女。 随着贺兰佳容慢慢长大,她的容貌越来越像她的亲生娘亲。 贺兰鹰只要看见贺兰佳容,他就会忘不了他曾经入心宠爱的那个庶妃。 因此,他不知不觉就把对贺兰佳容生母的思念转移到贺兰佳容身上。 这就是为什么贺兰佳容受到的宠爱会有别于其他兄弟姐妹的原因。 贺兰佳容仗着贺兰鹰的宠爱多少会不自觉的显得高人一等。 在贺兰鹰面前她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甚至无理取闹。 这会听到贺兰鹰有笑话她的意思,贺兰佳容娇哼一声道: “父王既然明知,何必还故问?” “哈哈哈~你这丫头真是被父王宠坏了,就你这一点矜持都没有的样子,你还想不想如愿嫁给你看上的如意郎君了?” “哎呀,父王~你不准笑话我。” 贺兰佳容故作一脸生气,她的手还小小一甩贺兰鹰的手臂表示她不高兴了。 “好好好,父王不笑话你,你别生气,你可是父王的心头宝,你要是气坏了父王可要心疼……。” “父王,你别说这些了,你快说说你刚刚都跟冥王谈了什么,他的意思如何?” 贺兰佳容迫不及待的打断贺兰鹰对她的宠溺,反正她早就习惯了被宠着。 她知道贺兰鹰刚刚一定对凌霄冥提了她想嫁给凌霄冥的意愿。 其实刚刚在大门口守堵凌霄冥的时候,她就是想看看凌霄冥对她的态度会不会有所不同。 她本来还想亲自问他,他有没有意愿和东鼎国联姻? 可是凌霄冥的态度在她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冷淡,一点热情都谈不上。 所以,寒暄几句她都没好意思说出自己拦住他的目的。 最后,她能问到答案的只有贺兰鹰。在贺兰鹰这里,她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没那么多顾忌。 贺兰鹰见她这般急切,他便也稍微正色起来看着她说: “佳容,你是不是就非冥王不嫁了?” “没错,所以父王你就别怀疑我的决心了。” “那如果父王尽一切努力为你铺好路让你成功嫁给冥王,可你只能做他的侧妃,你也愿意吗?” “侧妃?” 贺兰佳容愣了一下过后才疑惑道: “为什么是侧妃?难道我的身份不够资格做冥王的嫡妃吗?” 各藩国和京城的很多皇亲长久以来都有姻亲嫁娶。 虽说藩国还得听命于皇帝的圣令,可藩国的权利地位一直都不容小觑,连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的。 以她在东鼎国最受宠的郡主身份,她就算高攀了冥王,她也够资格做嫡妃才是。 再说,就冥王的权势地位来说,放眼整个盛泽,不管是哪家闺秀嫁给冥王不都是高攀吗? 贺兰鹰安抚着拍了拍她的手解释道: “你先别着急,之所以说你要做侧妃,并不是因为你身份不够资格做正妃的问题。而是很不巧,在父王给瑾王府送去求亲书之前,冥王似乎已经定了正妃,不久后就要大婚……!”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父王你不是说冥王没那么容易看上什么女子,怎么现在又说他定了正妃……那我~那我该怎么办?父王你能看着我做妾吗?” 在贺兰佳容的概念里,即便她本就是庶出身份。可因为过继给了嫡母,又得贺兰鹰无限的宠爱。她便一直都认为自己的身份就是高高在上的,她不管嫁去哪里,她必然都是正妻的地位! 一直没出声说什么的贺兰展鸿看着贺兰佳容明显刁蛮任性的神态,他忍不住开口略带训斥道: “佳容,不可放肆!父王和我自然都不想让你为妾。偏不巧冥王已定正妃,如此一来,如果你非嫁冥王不可,你就只能做侧妃。要么你就放弃嫁给冥王,我们再给你找一门亲事……。” “我不要,我就要嫁给冥王。可我不想做妾!” “不做妾,你能怎么办,你还能推翻冥王已经定下的正妃人选吗?” “冥王选的是谁?那女人比我出身更好吗……不,不对,都说冥王这些年几乎拒绝了所有适婚的名门闺秀。如今却突然蹦出来一个能入冥王眼的女子,那她必然很突出。” “突出不突出那都是冥王的选择,我们贺兰家就算还有点脸面,那也不能对冥王的事指手画脚。何况,如今让你去做冥王的侧妃不过是我们自己的意愿,冥王那边还不一定答应娶你。父王宠着你,所以才拉下脸跟冥王提出哪怕让你做侧妃也行。” 贺兰展鸿作为兄长,又是贺兰鹰的传承人,所以他是除了贺兰鹰以外可以训斥贺兰佳容的人。 贺兰佳容听完他的意思,她很受挫,又很气愤的说道: “听大哥的意思,难道冥王连纳我为侧妃的意愿都不肯吗?” 贺兰佳容开始沉不住气,说话不免有些气急败坏。 贺兰鹰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不过他几乎是立刻又隐没他的不满,他依旧宠着安抚贺兰佳容说道: “佳容,你别急着生气。冥王虽然没有当场答应父王什么,可他也没有完全拒绝。所以你嫁给冥王的事还是有得谈的。关键是你愿意屈身做人侧妃吗?父王其实很舍不得让你委屈,可冥王已经有嫡妃,父王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看看能不能让冥王纳你为侧妃了!” 贺兰鹰说到最后完全是语重心长的,就像一个操不完心的老父亲一般温情满满的。 可贺兰佳容怎么会知道宠了她十几二十年的父亲有一天会亲自给她挖下一个可怕的深坑呢!? 第83章 刻意病给皇帝看 贺兰佳容一心奔着嫁给凌霄冥为正妃,可如今听到的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可是,就像贺兰展鸿所说,他们贺兰家再怎么有头有脸,终究也还是低凌霄冥一头。 别说凌霄冥愿不愿意和他们家结亲还另说,就是愿意,凌霄冥只给她一个侧妃的名分那都是她该感到庆幸的。 因此,即便心里不甘心,可是想了想,贺兰佳容嘴撇撇的看着贺兰鹰勉强妥协说道: “只要能嫁给冥王,做侧妃我也认了。所以,父王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谈成这门亲事。否则,我真的一辈子也不要嫁人,我大不了孤独终老算了!” “不可再说这种丧气话,父王不爱听。你只要答应父王你要好好的,父王怎么样都会让你实现愿望的。” 贺兰鹰一会板着脸、一会又一脸疼惜的安抚着贺兰佳容。 贺兰佳容一出生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从没有试过想得到的东西到不了她手里的。 因为只要贺兰鹰说她可以得到,她最终一定会得到。 所以,听了贺兰鹰的保证,她天真又骄傲的认为这次她也一定会心想事成。 没了要担心的事,贺兰佳容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去。 她根本不知道等她一离开,她最信任也最依赖的父王立刻沉下了脸,他刚刚还停留在脸上的所有慈祥也全都隐没了。 就连贺兰展鸿也阴沉了脸色,他低声问道: “父王,您那么喜欢佳容,难道您真的舍得拿她……?”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佳容是为父宠着长大的没错。可她也是贺兰家的人,只要贺兰家有需要,别说是佳容,就是你我父子二人也要为之牺牲。否则,为父这次就不可能带着一家大小走这一趟……鸿儿,你记住,我们父子暗中谋划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长久未来。我们必须摆脱凌氏的皇权拥有我们自己不受他人管控的一方江山!” 贺兰展鸿看着父亲那决然的神色,他心里也一样的热血沸腾。 其实,贺兰鹰准备带领东鼎国反凌氏的这件惊天大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当然,谋反这种大事光是贺兰鹰一人光用想的来实现也是不可能的。 在谋划过程中,他必然需要信任的人手在暗处帮他固守他藏着的力量! 多年来,外人看到的东鼎国几乎一切都透明得一清二楚,绝无隐瞒什么不让朝廷知道。 可这不过是贺兰鹰人前的一面罢了。没人知道他背后的另一面其实早已经独立为王了! 他相信,假以时日当一切开始正面交锋以后,整个盛泽王朝加起来都未必是他贺兰鹰一人的对手! 贺兰鹰有贺兰鹰绝对的自信,而另一边还没摸清贺兰鹰底细的凌霄冥入宫面圣时,瑾王爷也正好和凌敬在一起下棋。 凌敬知道凌霄冥是来回禀贺兰鹰一家安顿的事,于是等凌霄冥一块坐下他便先开口问道: “贺兰鹰怎么样,他的病可好了?” “回陛下,贺兰鹰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有点咳嗽,御医说喝几副药很快就能根治。” “呵,贺兰鹰这一路病得可是跌宕起伏。病也一直好不了,据说中途还病得差点出大事,结果到了京城又见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京城的天地灵气够旺盛,东王一踏进来就不药而治了。” 凌敬一边淡淡然然的说,一边落下一个白棋。 其他俩人都知道凌敬话中有话,凌霄冥先应道: “贺兰鹰一路病着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这在臣看来已经不必去在意他真病还是假病,总归他的病本就是病给陛下看的。” “此话怎讲?” 凌敬自然也猜得到贺兰鹰的病十有八九是有蹊跷的。 他只是不知道贺兰鹰是怎么做到病得这么真真切切的。 “臣刚刚问过御医,贺兰鹰的身体的确被风寒困扰了不短的时间。从他的脉象看,他的精气也有过受损严重的时候。但是这些过程完全是可以人为控制的。” “你是说贺兰鹰有计划有深浅的让他自己的病时好时坏?” 凌敬停顿着下棋的动作思索凌霄冥的回禀。 “没错,贺兰鹰身边有个医术精湛的大夫,他完全可以在用药上让贺兰鹰的病时好时坏,不知道的人就会相信他的确病了许久。这点恐怕连贺兰家大部分的人都认为是如此。” 凌霄冥早前就派了探子一路尾随贺兰鹰的仪仗队入京。 贺兰鹰处事的确很谨慎,他用过的药渣都要销毁。 不过,探子还是收回了不少贺兰鹰喝过的药渣。 那些药渣查验过后,证实了贺兰鹰每日用药的分量和效果都是不同一般的配置。 当然,这不能绝对说明什么,毕竟治病用药各有千秋。 但是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值得怀疑,至少从侧面来看,贺兰鹰的病从头到尾都有很多“内容”。 听完凌霄冥的话,凌敬没再回话,他又拿起一个白棋落下,似乎不再关心贺兰鹰的事。 与他对棋的凌肃双眼看着棋盘,他的手指自然的从棋罐夹拿了一颗黑棋沉默着久久没有落棋。 一时间,连凌霄冥也禁声不语,周围寂静得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随着凌肃“哒”一声落下黑棋,他看着凌敬略有得胜的满足说道: “陛下,你输了!” 凌敬看了看棋盘,他眉头一皱,接着他还拿在手上的白棋被他丢回棋罐里,他有些不解的抱怨道: “寡人怎么会输呢?刚刚寡人还觉得这盘棋寡人稳赢不可,这怎么走了两步就被你拦死了?” “呵呵,陛下若是没走神,这盘棋原本确实该陛下赢。臣是趁着陛下走错一步才得来了赢面。今日臣能赢这一把,臣恐怕得谢谢贺兰鹰才行。” 凌肃与凌敬从关系上来说是亲堂兄弟,俩人同岁,从小一起玩大,感情一直很好。 这也是凌敬对瑾王府的荣宠比较突出的原因。加上凌霄冥护国战绩赫赫,凌敬更加看重瑾王府。 因此,朝廷有什么大事,凌敬都会与凌肃、凌霄冥兄弟二人商讨。 这次关于贺兰鹰可能有谋逆之心的事,因为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凌敬谁也没有找,就找了凌肃和凌霄冥私下秘商应对。 第84章 诱饵是要咬的 凌肃提到要“感谢”贺兰鹰,凌敬的心思就忘了输棋的事,他的神色严肃起来说道: “寡人因为贺兰鹰输这一盘棋无伤大雅。若是因为贺兰鹰失了皇权威严,那寡人不但会颜面扫地,更会愧对我们凌氏的列祖列宗……霄冥,你认为寡人的天威会有受损的那一天吗?” 凌敬的言下之意不难理解,他其实是问凌霄冥有没有把握粉碎贺兰鹰的野心! 凌霄冥没有立刻作声回应,他只在那盘乾坤已定的棋盘上移动了两个白棋,然后才说道: “下棋下的无非是心定,有时候看似必输的棋局,未必就没有回旋的余地。最终鹿死谁手不过是破局的定力和气势罢了。” 凌霄冥看似答非所问,可凌敬和凌肃一看那棋盘,他们几乎同时明白凌霄冥的意思。 凌肃虽然很相信凌霄冥运筹帷幄的本事,可是他还是不免忧心道: “霄冥,你有破局的自信是一回事。可如今我们不知道贺兰鹰暗地里到底在谋划什么,他有什么与我们抗衡的资本我们也一无所知。但我们都清楚,贺兰家族在东鼎国经营多年,贺兰鹰背着我们都藏了什么事,我们全然不知。 “加上他还是一个处事十分缜密的人,若他早就准备好要造反,那绝非贸然,他一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才敢有谋逆的野心。可问题是,我们仅凭怀疑是奈他不何的。万一我们就是找不到他谋逆的切实证据,你可有对策保证可以挫败他的阴谋?” 凌肃说到这里,凌敬也接话道: “是啊,霄冥,你王兄担心的正是寡人担心的。贺兰鹰有谋逆迹象基本属实,他清楚寡人对他起了疑心,因此,他现在一定把他的狼子野心深藏起来了,我们想找到切实证据恐怕不容易。寡人更担心的是,一但贺兰鹰躲过这一次,等他回去东鼎国,盛泽王朝的太平就怕要被打破了。届时,我们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迅速稳定天下呢?” 凌霄冥是凌敬倚重的护国大将军,天下若是不太平,护国大将军就有绝对的责任担起“护国”的重任。 因此,凌敬希望可以听到凌霄冥说出可以让他更安心的对策来。 贺兰鹰预谋的那点事,凌霄冥心里已经深思过很多。 对于凌敬和凌肃的担忧,凌霄冥自然也担心过。 不过,他深思熟虑了一番,加上今日和贺兰鹰见了面,他心里多了一层对策,他想了想说道: “陛下,王兄,你们所担心的,我虽然不敢说已经有万全的把握可以压制到贺兰鹰。不过,贺兰鹰一家这次来京至少还要待上三个月。在这期间,我们只要想办法敲破贺兰鹰的龟壳一探究竟,我们就能在这三个月内确定他是黑是白。” “说得在理是在理,可贺兰鹰如果没有自信可以隐藏好自己,他又怎么敢如此破釜沉舟把一家大小都带来京城?” 凌肃说出了问题的关键,贺兰鹰能隐藏野心几十年,短短三个月他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他破釜沉舟是为了以静制动,可我们也可以诱敌深入以动制静。” “如何诱敌深入?”凌肃又问。 “贺兰鹰给我们演了苦肉计,我们不妨也给他演一出将计就计!” 凌霄冥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办法,可凌敬却听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倒是凌肃猜到了一二,他看着凌霄冥问道: “你今日接待了贺兰鹰那么久,想必他特意找你谈了与我们瑾王府联姻的事吧?” “没错,他提了!” “联姻?” 凌敬惊讶出声! “最近陛下事务繁多,因此收到贺兰鹰的求亲信臣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禀告陛下。今日陛下邀臣下棋,贺兰鹰又正好入京,臣便想着就这件事和陛下一块探讨一下贺兰鹰欲欲何为?” 凌肃说着拿出贺兰鹰之前派人送到瑾王府的书信双手递给凌敬。 凌敬接过信看了一遍,信里的内容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贺兰鹰只是表达了他担心自己万一一病而去,他很忧心无法为最喜爱的女儿安排好终身大事,所以他才斗胆向瑾王府私下求亲! 可是这看似合情合理的求亲信却让凌敬充满冷讽的说道: “寡人知道贺兰鹰有一个极宠的爱女,可寡人没想到他在“临死”之前最放不下的竟然是他爱女的终生大事,真乃一个慈父典范!” 即便在还没有发现贺兰鹰的异心之前,凌敬都很清楚贺兰鹰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果说贺兰鹰真的在生命弥留之际关心的只是他女儿的终身大事,那未免可笑。 凌敬冷笑过后略有探问的看着凌肃道: “瑾王,贺兰鹰的求亲信你作何打算,这个面子你给是不给?” “陛下与其问臣作何打算,不如陛下拿个主意比较好,毕竟人家贺兰鹰看上的可是陛下的大将军。” 凌肃如此一说,凌敬也没有特别意外,他“嗬”了一声说道: “求亲自古上求下容易,以下求上闻之甚少。看来这贺兰鹰的魄力还真不小,竟打上了盛泽王朝的护国大将军的主意。” 别看凌霄冥在瑾王府事事都得敬着凌肃,而且还要受凌肃的管束。 可要是凌霄冥搬出瑾王府自立门户,就从职位高低来说,凌肃还得礼敬凌霄冥几分。 所以可想而知,凌霄冥在盛泽王朝的地位高到什么地步了! “贺兰鹰想让霄冥做他的女婿一点都不奇怪。如果霄冥真的娶了他的女儿,他欲盖弥彰的目的更容易达到……只是,贺兰鹰他真的能狠下心拿他的爱女做诱饵吗?” 凌肃对贺兰鹰这个人不算十分了解。老实说,贺兰鹰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其实挺“敬佩”的。 正因为贺兰鹰让人“敬佩”,更证明贺兰鹰绝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人。 “既然贺兰鹰把霄冥当成大鱼,他又丢了诱饵,霄冥不咬上一口岂不是可惜?” “诱饵要是要咬的,可是这不是正赶上霄冥已经定好了未来的王妃。这要是再来一个贺兰鹰的掌上明珠,这不是也挺麻烦的。” “瑾王你是担心万一贺兰鹰的女儿插足进来,你那故友~洛羿的女儿会吃亏或者受委屈吧!” 凌敬早前已经知道凌肃把洛羿的女儿安排给凌霄冥做冥王妃。 起初凌敬认为凌霄冥的王妃应该要选一个家世背景要更显赫的才合适。 可是他见瑾王爷和瑾王妃对洛羿的女儿十分满意。最主要是难得凌霄冥也看得上,凌敬便也没有多加干涉什么,只随了瑾王府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第85章 放在心上私藏的王妃 风舞和凌霄冥的婚事大家都知道已经是定下来的。 所以说,如果贺兰鹰的女儿在这时候也要嫁给凌霄冥,那就如同凌肃所说确实会衍生麻烦。 首先,在凌肃的立场,他当然不希望风舞受到任何委屈。 可凌肃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不止是嫁不嫁、娶不娶的小事,而是事关盛泽王朝太平与否的大事。 因此,从大局上来说,他坦然对凌敬道: “陛下,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担心故友的女儿在这件事上受到委屈。可为了稳固陛下的江山可以长久太平,必要的话,霄冥自然要妥协去应付贺兰鹰,因此,不得已的时候,我唯有对不住故友了……再有一点,以贺兰鹰的权势地位,他要是知道霄冥要娶的嫡妃是普通家世的风舞。想必他会认为他的女儿更有资格做霄冥的嫡妃,他如果提出要让他女儿代替风舞的地位……!” 凌肃说到这里,他看向淡定自若的凌霄冥问: “霄冥,你怎么想?你要让风舞受这种委屈吗?” 凌霄冥的脑子里一直没有停止思虑,只是他思虑的不是担心会让风舞受委屈,所以他不假思索的回凌肃道: “我永远不会让风舞受那样的委屈。” 风舞是他定下并且已经放在心上私藏的王妃,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可能让她突然遭受为妾的委屈! “你不打算应贺兰鹰的求亲?” “应他的求亲不代表他可以对我未来的王妃指手画脚。” “那你是何意,你刚刚说的“将计就计”难道不是指利用贺兰鹰借着嫁女的谋划反将他一军吗?” 凌肃自然知道凌霄冥不可能愿意和贺兰鹰结为真正的亲家。 可现在他们商谈的并非要不要给贺兰鹰面子的问题,而是为了怎么“将计就计”去“迎合”贺兰鹰。 这所谓“将计就计”不就是凌霄冥可能不得不“迎娶”贺兰鹰的女儿吗? 所以,要“迎合”贺兰鹰,贺兰鹰的求亲凌霄冥必然不能推掉,也就是说凌霄冥不想答应也要满足贺兰鹰的“愿望”。 话谈到这里,凌霄冥便也不再拖泥带水的对着凌肃和凌敬说道: “陛下,王兄。今日我去接触贺兰鹰,我所感受到的绝不容小看。我可以肯定贺兰鹰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谋远虑……刚刚王兄提到贺兰鹰可能不愿让他女儿受委屈。可王兄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了什么?” “他主动提出让他女儿嫁与我为侧妃。” 凌肃和凌敬同时惊讶,凌敬若有所思道: “会不会是贺兰鹰还不知道你要娶的只是一个普通文人之女、而是其他身份尊贵的名门闺秀,所以他才甘愿让他女儿做小?” “我要娶洛羿之女为妃早就人人皆知,贺兰鹰不可能不提前派人了解京城的动态。他之所以退而求其次,看似是为了满足他女儿嫁给我的心愿,其实不然,他只是急于表明他“问心无愧”,以此让陛下卸下对他的疑心。” 听完凌霄冥的话,凌敬眼眸沉了沉,过了好一会以后他突然褪去了刚刚看着还轻松的神色转而严肃的问凌霄冥说: “霄冥,寡人不管贺兰鹰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寡人只问你,如果最终避免不了要兵戎相见,你有几成把握直接让贺兰鹰永无翻身之日?” 作为一国之君,凌敬已为帝王将近二十年。 早在先帝在位之时,他就参与了很多家国大事。 因此,他有足够的个人魄力和帝王之术去面对种种突发的难事。 凌家统领的太平盛世并非全靠天赐所得,最主要还是代代帝王德才兼备、爱民如子所致。 当然,偌大的一片江山,任凭帝王再怎么谨慎去统领,也避免不了会出现一些不可控的纰漏发生。 不过,对凌氏历代皇帝而言,纰漏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及时、或者来不及阻止纰漏引发的灾难蔓延! 凌霄冥听着凌敬如此严肃的语气,他自信而沉稳的应道: “陛下要管的天下大事何其多,区区一个有谋逆之心的藩王臣还看管得过来,陛下不必为此过于烦心……何况最近太子和丞相千金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想必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忙得顾不过来。而且太子早就过了娶妻的年纪,所以陛下还是尽快让太子完婚,省得朝堂上下都为太子着急。” 听凌霄冥把话题转到太子的大婚上,凌敬突然哈哈大笑的说: “你说太子早就过了娶妻的年纪,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亏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你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 凌敬大笑不止是因为他觉得凌霄冥为太子操心婚姻大事很没有说服力,他更愉悦的是因为凌霄冥面对贺兰鹰可能正谋划的阴谋所展现出来的胸有成竹。 他要的就是凌霄冥的自信,一直以来,自从他圣封凌霄冥做了护国大将军以后,凌敬倒是从没有怀疑过凌霄冥的实力。 而事实证明,凌霄冥带领的兵将忠勇俱全,上到战场十有八九都是打胜仗。 因此,有凌霄冥亲口的保证,凌敬更觉安心一些。 不过提到太子和傅蜜霜的婚事,连凌肃也大大感慨道: “说起来太子的婚事确实该着紧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可不能再纵容太子随心所欲下去了。” “嗐呀,你以为寡人和皇后不想着紧啊?可世恒那个臭小子从小到大你见过他决定了的事有谁能搞得动他吗……真是不说还好,一说寡人都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凌敬一拍额头满是恨不得随时都想抽太子一顿的神情。 “说来说去,陛下其实还是最宠爱太子,否则就不会这般又爱又恨了。再说,陛下也不敢不要太子当儿子,否则皇后娘娘和太后那里您也没法交代!” 凌肃一点不掩饰的笑话着凌敬的口是心非,他们这些人全都知道凌敬对太子从小喊打喊杀都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 可每次到了最后也不见得太子能遭什么罪! 当然,这不全是因为凌敬最终舍不得打罚太子,大多时候是太子自己搬出五花八门的鬼主意把凌敬怼得要罚他都没有正当理由。 偶尔凌敬实在被气得不行,他也真能狠下心把太子罚到底,一点都不姑息! 可是每次罚过之后,凌敬不是自己暗暗心疼就是被周围的人埋怨得要死。 所谓周围的人其实也没谁,也就是一个皇后,一个太后。 普天之下,凌敬能惹却不好惹的也就这两个女人了! 第86章 瑾王府尊贵的根源 太后和皇后对太子有多宠那也是有目共睹的,有时宠到太子就是上房揭瓦她们也舍不得把他怎么着。 往往这种时候就只有凌敬要下狠劲惩罚太子,太子挨打伤了皮肉也是常有的事。 对此,太后和皇后表面不当众说什么去损他的帝王权威。 可私下凌敬就惨了,别人看不到的时候,皇后不理他,严重一点他连皇后的寝殿都进不去。 再说太后,他去请个安,太后话都不让他多说两句就把他“请”走,意思就是不想看见他。 这种事整多了,凌敬就不得不承认,在他心爱的皇后和敬爱的母亲面前,他是绝对干不过自己儿子的! 本来这种有损颜面的事一般人知道了也不敢在凌敬面前提一个字。 也就是凌肃才敢拿凌敬“惧内”“惧母”的事拿来开玩笑。 对此,凌敬心里倒也不会介意什么,但嘴上他也反过来取笑凌肃道: “瑾王你也不要笑话寡人,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也惧内。你笑寡人拿自己儿子没办法,你不也一直拿你这“小儿弟”没办法吗?” 凌敬把话题说到凌霄冥身上,要说他和凌肃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凌肃对凌霄冥从小也是又恨又宠,真遇到凌霄冥不愿意做的事,他是怎么软硬兼施都撬不动凌霄冥一星半点。 最典型的就是凌霄冥一直不肯听他安排娶妻的这件事,一提起来凌肃还不是一样数不清他因为凌霄冥头疼了多少次。 好在缘分自有天定,老天送来了一个能入凌霄冥双眼的风舞。 就是突然杀出个贺兰鹰来搅局,他真担心风舞和凌霄冥的婚事生点什么变故! 凌肃心里压着这点忧心事,对凌敬的打趣他随口笑着应了几句便让这“惧内”的话题过去了! 接着他们三人又深聊了个把时辰,凌霄冥和凌肃才一起出宫离去。 回到瑾王府后,凌肃又让凌霄冥跟他一块去书房。 回到书房坐下后,凌霄冥便直接问道: “王兄,你可是有事要交代于我?” “交代说不上,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你真的得“娶”贺兰鹰的女儿,你要怎么跟风舞说这件事?” 凌霄冥其实也猜到了凌肃要说什么,对此他心里其实已经有数。 “王兄,目前我们跟贺兰鹰还没有撕破脸,说白了他在演戏,我们也在假装。因此,如果真到了我们瑾王府可能和贺兰家“联亲”的那一步,我“娶”贺兰鹰的女儿没问题,但在事情暴露之前,我们不能告诉任何人背后的原因。” “你是担心知道真相的人多了容易打草惊蛇吧?” “没错,只有让贺兰鹰以为我们对他的怀疑越来越淡,他才会有松懈的可能。有松懈,就会有破绽!” 贺兰鹰此次拉着一家大小来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洗刷“嫌疑”。 既然如此,就让贺兰鹰“如愿”也未尝不可! “可风舞那边你打算怎么跟她说,就算不能明说,你总得提前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凌肃也知道凌霄冥的考虑是为了顾全大局,因此他就算私心里顾着风舞,他也不好因私忘公。 “王兄不用太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凌霄冥并不确定后续的情况会怎样发展下去,他也不知道风舞会不会受到什么不可避免的伤害! 但他相信,如果风舞对他有足够的信任,她一定会懂他! 凌肃从凌霄冥脸上看到了他不曾看到过的神色,他猜测问道: “霄冥,你现在对风舞是不是不止看着顺眼而已,你……喜欢上风舞了,对不对?” 一开始就算凌霄冥答应娶风舞,凌肃也不认为他是因为喜欢上风舞才娶的。 他以为凌霄冥对风舞顶多是不反感,而且顺眼,加上他又铁了心要逼凌霄冥娶风舞,所以婚事才顺利定下来的。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凌肃越来越觉得凌霄冥对风舞上心的程度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对于凌肃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一向内敛也不喜欢对人掏心窝子的凌霄冥没有直接回答凌肃的问题,他只说道: “我既然认定了洛风舞,不管喜欢不喜欢,她此生也是我的王妃……王兄,若没其他事,我就先退下了?” “别着急,我还有些话要告诫你一下。” 凌霄冥不愿正面回答他的提问,凌肃也随他去,反正知道凌霄冥不会辜负风舞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王兄请说!” 要说正事,凌肃的神情一下就正色起来,他说: “今日陛下特意宣我入宫陪他下棋,之后又特意等你入宫与我兄弟二人共同秘商贺兰鹰潜在的谋逆可能,你对此怎么看?” “陛下信任我们瑾王府,我又是护国大将军,藩王谋逆之大事,陛下自然会找我们商讨……难道王兄觉得陛下的做法别有他意?” 凌霄冥倒是没觉得皇帝单独找他们兄弟二人秘商对付贺兰鹰有什么其他意思。 可这会听着凌肃话中有话的意味,他感觉到凌肃想的和他想的恐怕有所差异。 果然,凌肃浅浅一叹略有语重心长的说道: “霄冥,我们瑾王府从我们父王那一辈开始就受先帝信任和重用,到我们兄弟二人这一代又继续享受当今圣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隆恩。这其中除了我们瑾王府对皇权忠心耿耿之外,到你我身上,你又为陛下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陛下倚重你看似无可厚非。” “可你要记住,自古伴君如伴虎,任凭你再劳苦功高,稍有不慎,那也会有万劫不复之可能!” 凌霄冥听得懂兄长字面上的意思,可他不懂凌肃为什么突然要为他们瑾王府忧心? 造反的是别人,他们瑾王府是替皇帝铲除造反的人,陛下又怎么会对瑾王府有什么不满的可能呢? “王兄,你为何突然有此担忧,我们一心为皇权尽心尽力从无二心。我们的父王为了给先帝守好江山不惜战死沙场,到你我兄弟二人,你在朝为陛下分忧大小繁事,我在外继承父王之业为陛下守好大片江山,我们也从无异心。这些先帝和当今圣上都很清楚,如今我们依旧忠心为陛下,又怎么会沦落到什么万劫不复呢?” 说起瑾王府的至高尊贵是很有历史渊源的。 因为算起来的话,先帝和他们兄弟二人的父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而且先帝与他们的父王感情深厚,因此瑾王府受到的皇恩一般人无法比。 这也是瑾王府的尊荣几十年不衰、还越来越尊贵的根源! 第87章 深不可测的皇权 瑾王府开府至今的确一直尊荣无比,但瑾王府也曾悲伤坎坷过! 在凌霄冥刚满一岁那年,瑾王府的先王爷为守盛泽安宁不幸战死。 先王妃也因为接受不了先王爷的死丢下话都还不会说的幼儿也跟着去了。 因此,凌肃才会早早成为一家之主担负起整个瑾王府和抚养幼弟成人的重担。 不过,年纪轻轻的凌肃没让瑾王府没落下去,他用自身能力赢得先帝更多的荣宠。 当今圣上延续先帝对瑾王府的重用和信任! 按道理,瑾王府只要一如既往尽忠下去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至少凌霄冥认为是如此的,可凌肃却看着凌霄冥另有思虑说道: “我们瑾王府被陛下荣宠毋庸置疑,目前来看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我想说的不是眼前的境况,而是以后不可预知的变幻!” 凌肃早早承担家业的经历让他习惯了居安思危。 瑾王府再怎么殊荣尊贵,头上毕竟还有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 凌霄冥真切的感觉到了凌肃不同以往的慎重,他也不自觉的认真对待道: “王兄可是担心我们瑾王府终有一天过于功高盖主,从而导致陛下产生忌惮之心而对我们不利?” “没错!” 凌肃应得直白,他的眼眸凝聚起来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他继续对凌霄冥说道: “你虽没有经历过,但你应该也听闻过三十年前我们盛泽也曾发生过藩王造反想分割大片领土出去自立为帝的动乱。” “我听说过,当年是“南镇国”也就是现在南贺国起了造反之心……可不是说先帝雷厉风行没有费多大的事就镇压下去了吗?” “非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难道还有不为人知的真相吗?” 三十年前南贺国藩名叫~南镇国,后来先帝平定动乱后才改为南贺国的。 “当年先帝是平定了南镇国的谋逆,但不是你所知的“不费劲”。其实先帝在那场谋逆中被抓差点丧命,但这件事鲜为人知,因为先帝下令不准把他被抓的事写入国史!” “先帝之所以最后能脱险,是因为当时造反的南王的一个庶子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先帝,并且在救先帝的过程中为先帝挡去一箭而亡。” “先帝脱险后很快就反败为胜粉碎了那场叛乱……后来,先帝虽掩盖他被擒的事,但他把成功平定叛乱的主要功劳昭告天下给了那位救他的南庶子。而且先帝还保留南王的称号,并且让那位南庶子的长子继承南镇国也就是现在的南贺国的藩王地位~” 凌肃说到这里,听着的凌霄冥大致了然道: “先帝掩盖他曾被藩王所擒,他该是不想皇权受损被后人知道!至于先帝保留南贺国的存在,恐怕不单纯只是感激那位救他的南庶子。先帝的目的是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皇权不仅有仁有义,还赏罚分明!” “天下人看到先帝有容人大量,也有镇压不忠之臣的威力。其他藩王会因此更加认同皇权,忠于皇权,不会随便有二心!” 凌霄冥说完自己的见解,凌肃点头说道: “没错!帝王的权威是历代皇帝最敏感的神经!先帝不允许后人知道他曾皇权扫地,因为他要守住权威。换而言之,他不允许这天下有他不能掌控的事……先帝如此,当今圣上又会有什么区别?你自信没有错,但在陛下面前过于自信,你就容易引发陛下对你产生顾忌。” 凌霄冥思索了一下凌肃的意思,他应道: “王兄的教诲我明白了,以后在陛下面前我会更加谨言慎行!” 凌肃知道凌霄冥沉稳自信却从不骄傲自满。 他最后告诫道: “霄冥,我今日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光是我们一心为陛下尽忠是不能完全让陛下放下他不为人知的戒心……在发现贺兰鹰有异心之前,四大藩王多年来总体而言也是忠心耿耿,没有什么行差踏错之事。可陛下安心了吗?他一样常年让探子潜伏在四大藩王周围监察各藩王的动态!” “其实,各藩王也都知道陛下安插了眼线在他们周围,只不过他们大多问心无愧,也不怕陛下查探什么。因此这么些年朝廷和藩王之间也算相安无事。 “可这些不是我想表达的,我想表达的是,平时没有大事,陛下自然平常对我们瑾王府。如今出了个惹大事的贺兰鹰挑战着陛下各方面的敏感的神经,我们瑾王府处事就要更加低调周全。” “要知道皇帝对臣子要的不止是忠心,更多的时候,皇帝要的是能随时掌控得到的臣子……所以,我们瑾王府千万要切记,对陛下~忠心为辅,谦虚为主!” 听完凌肃的话,凌霄冥已经明白凌肃为什么会这般杞人忧天,他点头恭顺的应道: “王兄所言,霄冥谨记在心。只是,恕我直言,陛下如果连我们瑾王府都要多心防备,那陛下身边还有可以信任的人吗?” “皇权本就孤家寡人,也深不可测!因此,信任和重用一个臣子对帝王而言是可以分开的。” 凌肃如此一说,凌霄冥已经没有可以反驳的话! 他个人一直认为内心坦荡,对朝廷和皇帝忠心耿耿,他便没什么好怕的。 可按他王兄所说,他细心一想,很多时候他在皇帝面前的确从不掩饰自己的能力和自信。 就如同今日一般,皇帝对贺兰鹰造反的谋划绝对是忧心的。 可皇帝却表现得只要有他凌霄冥在,一切便可高枕无忧。 凌霄冥回想一下,他自己当时也认为有他这个护国大将军挡在前面,皇帝完全可以安心! 可听完凌肃的教诲后,凌霄冥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连作为皇帝的凌敬都为之焦虑的事,他凌霄冥却表现得轻如鸿毛。 这在皇帝的立场,他不就是在“轻视皇权”,一副功高盖主的姿态吗? 虽然皇帝似乎从没有对他坦然的自信有过什么不满的言语。 但那不代表凌敬心中真的完全乐意见到下面的臣子比他还要有魄力和威严! 凌霄冥暗暗深思过后,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处事上的周全思虑还远远不及他王兄。 不过经过此次深入的交流,凌霄冥心里已经有数,无非就是他既要做一个称职的护国大将军,也要做一个让皇帝可以把控的忠诚臣子! 第88章 落泪的她好美 凌霄冥离开兄长的书房返回他自己的西霄宫时路过“碧玺苑”,他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近来他又是忙得连见风舞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距离上次他和她单独相处还是在七八天之前。 可不管是前段时间还是现在,他依然没有什么空闲的时间。 但想到今日贺兰鹰话里话外,明里暗里都在暗示想把女儿嫁给他的意愿。 按照计划,他和贺兰鹰的女儿恐怕避免不了要走到“谈婚论嫁”的那一步。 到那时,哪怕他“娶”贺兰鹰的女儿不过是权宜之计,他也不想让风舞难受一星半点。 心里想着风舞,又刚好在她的院落门口,凌霄冥脚步一转便往“碧玺苑”的院门走去。 可能是因为“碧玺苑”下人不多,所以他一路来到风舞的房门口都没有见到什么人,整个“碧玺苑”都静悄悄的! 就在他抬手想敲门的时候,房门小小“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出来的是夏云,她被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 等她看清楚是凌霄冥时,她立刻欠身却小声见礼,仿佛怕惊扰了谁一般。 “你家小姐呢?” 夏云鬼鬼祟祟的样子让凌霄冥小有皱眉。 “小姐这会睡着了。” 夏云还是小声的回着。 “睡着?” 凌霄冥不解,现在这个时辰临近傍晚,晚不晚早不早的,风舞怎么会睡着? 夏云知道凌霄冥为什么会疑惑,她轻声解释道: “小姐最近迷上了一本古籍,她看完便有默写一遍的习惯。这几天小姐没事的时候就在默书。昨儿夜里小姐一夜没睡,晨间小睡一会她又起来继续默书……一直到刚刚她才停下来休息,结果一躺下她便入睡了。” 凌霄冥越听他的双眉拢得越紧,他手一扬示意夏云下去,接着他已经踏步进去。 夏云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乖乖的把房门轻轻合上,而后她看着靖木悄声问道: “靖木,你跟着冥王多久了?” 靖木和夏云也算很熟悉了,所以夏云问,他便答道: “算起来有八九年了!” “八九年?那不就是冥王十几岁的时候你就伺候在冥王身边了?” “没错。” “哦……靖木,我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你问。” 听到靖木爽快的回答,夏云没有立刻问。 她看了看身后的房门确定不会有人突然出来,她才拉着靖木的手一起远离风舞的房门一些。她那谨慎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要干什么坏事一样。 不知她想干什么的靖木虽然看起来堂堂男子汉一个,可突然被夏云如此亲近的拉着手,他尴尬得脸上隐隐一热。 夏云没留意到他的不自在,她自然的放开了靖木的手,然后依旧压低声音问道: “冥王他是不是一直就这么冷冰冰霜丝丝的?” “你这话是何意?” 靖木并不那么喜欢夏云想探听的话题,可夏云没有眼力,她继续说道: “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冥王有点可怕,我每次见他都感觉像见阎王一样一身凉飕飕的。” 靖木嘴边隐隐一抽,他原以为夏云要问他什么了不得的事才这么神秘兮兮的,结果是个这么不新鲜的问题。 冥王一身威严得让人不自觉的敬畏又不是什么秘密。 可是作为冥王身边的人,靖木下意识半冷着音调阻止夏云的好奇说道: “冥王不是谁都可以私下说三道四的,请你以后不要随意打听冥王的事!” “这又不是……欸,你……。” 话还没完的夏云很无语的看着已经走了的靖木。 “什么嘛,这算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吗?关键时候都一个样~冷得要死!” 夏云撇嘴看着靖木的背影嘀咕,真是够小气的,她又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才打探冥王的事,她是为自家小姐操心。 这段时间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天天都看到了她家小姐因为冥王都快“病入膏肓”了! 夏云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看了看那扇关上的房门,她突然又愉快的心安起来。 冥王终于来了,那她家小姐的相思病肯定会不药而愈了。 在没人窥得见的房内,凌霄冥已经定定的坐在西向的窗榻边上好一会了。 一进来寻得那抹安睡在夕阳下的身影后,他的眸光就不曾离开过那张柔美无比的容颜! 此时西下的暖阳正覆满了风舞的一身,只除了插了腊梅的花瓶放在一旁挡住了本该照在她脸上的阳光。 应该是夏云担心她的睡眠受到西阳的干扰才搬来一瓶腊梅花为她遮阳。 风舞身上披盖的是他送给她的貂绒披风,她的一只手轻握着镶绣在披风上的那块墨玉。 那是他曾每日戴在身上的配饰,为了让她拥有一件独一无二的披风,他特意把自己最喜欢的墨玉镶绣在披风上,以此证明她洛风舞是他唯一愿意特殊以待的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缕斜阳穿过腊梅花之间的空隙落在风舞的脸上,一朵突出的腊梅也正好映在风舞的双眉之间,好像她眉间生出了一朵腊梅一般! 乍眼看去,柔睡着的风舞美得让凌霄冥以为她的身体有花神附体了一般! 情不自禁之间,凌霄冥倾身低头印落一吻在风舞的眉间! 可能是感受到干扰,风舞的秀眉轻拢了一下,接着她的眼皮闪动起来,但就是没有睁开眼睛。 凌霄冥耐心的等着她,他的眸光依旧柔情的锁定在她美轮美奂的容貌上! 终于,风舞的胸口浅浅深吸一下之时,她的双眼慢慢睁开。 也不知是不是还不够清醒又或者是以为在做梦,风舞一眨一眨的看着眼前出现的男人。 她真以为在做梦,因此她不敢发出声音。可是隐忍的压抑使得她的眸眶盈满了泪波。 当泪珠滑落在她两边眼角的时候,一双有着鲜明温度的手捧着她的脸为她接抹住她的泪珠……。 “怎么哭了?” 低哑温柔的关怀传入风舞耳中,她有些干涩的红唇终于动了动: “我不是在做梦吗?” 凌霄冥俊魅一笑再次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诱问说: “本王一直在你的梦里吗?” 他从她的泪珠看到了她思念他的情丝,他不喜欢她哭,可如果她的眼泪是因为思念他而落,他允许她落泪……因为~落泪的她好美! 第89章 春风拂柳的情话 凌霄冥温柔的独宠让风舞的意识终于渐渐清晰,她好像不是在做梦,她思念的人真的在现实里,就在她眼前! 风舞湿透的双眼睁得更大一些,接着她缓缓抬起手去碰触他带着傲然微笑的脸庞。 随着手指感触到真实的温度,风舞终于确认她不是在做梦。 也正因为确认了,她所有的情感如春风里待绽的万物一般蓬勃而发,她猛然坐起一头扎进了凌霄冥怀里紧紧的依附着他! 凌霄冥被她撞得愣了一下神,他脸上的笑意也定了定,但很快他就反手搂紧她的腰身把她整个人都收藏到他的胸怀里! 风舞感受着他收缩有度的力量,她深深的吸入专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如此她才真正相信她真的在他怀里。 小别的俩人相拥了好一会以后,同样眷念着怀中清香的凌霄冥轻轻推开风舞看着她含泪的明珠。 他又喜又不舍的一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一边低声笑道: “你怎么就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你了。” 她眼眶里落下的是他见过最美的泪珠,当她又滑落一滴泪的时候,他用唇代替他的手指接住了她晶莹的泪。 风舞本就因为他的到来而欢喜得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跟着感觉不断的追随着他! 此时,他倾注在她身上的每一点每一滴的柔情更让她如脚踩云端一般的幸福! 看着风舞光眨湿眸不应声的凌霄冥忍不住又撩撩她的耳边的碎发说: “怎么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吗?” 风舞终于摇摇头说: “你突然来到我面前,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我现在的脑子好像一片空白!” “呵!本王竟不知你原来是这么傻的人。” 他放在她耳边的手一直停留着一会摩挲着她鬓边的发丝,一会轻触她圆润好看的耳珠! 风舞因为他有意无意的撩拨而略有拢缩,他看着只觉得可爱至紧。 不过,他很快就收了手没有继续逗弄她。他只微微侧身搂住她的腰与她贴得更紧一些让她可以侧靠在他怀里。 等她乖乖由着他搂好后,他继续问道: “告诉本王,刚刚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风舞半埋在他怀里的头拢了拢回道: “我是做梦了,但不是噩梦,是美梦!” “既然是美梦,那你怎么还哭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方丝丝点点的触揉着她的肌肤,让她感受得到他对她的眷念和宠爱! 风舞一边把玩着他胸口衣边的一颗玉龙扣,一边回道: “你来了就是我的梦,所以是美梦,美得让我不自觉的感动!” 风舞不知何时已经不想在他面前刻意矜持着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 这段时间她又感受了一次和他久久没有相见的滋味。 所谓~久久~也只是短短的五八天而已,可她却切实的认识到他在她心里占据了何等地位! 她知道他最近真的很忙,也知道他即便难得在西霄宫待着他也没有时间放松。 所以,好几次知道他回来了,她再想去找他,她也只能默默的忍下来。 可是忍着不去打扰他,却苦了她那颗思念他的心。 凌霄冥意外也不意外的听到她的回答,他笑着单手捧托着她的脸有些得意的说道: “你就这么思念本王吗?” 风舞的头仰得更高一些,她哭过以后的容颜在凌霄冥眼中别有一番美。 她没有介意他得意的打趣,她闪着透亮的眸珠轻柔的反问他说: “我思念你,你会不喜欢,会觉得困扰吗?” 是啊,她就是很思念他,思念得做什么她都觉得兴致缺缺! 凌霄冥在回答她之前,他低头占有她香气萦绕的红唇久久不停! 等他放她自由以后,在风舞低喘难平之时,他充满内涵的深邃眸光与她已然娇羞不已的双眼对碰相融,他告诉她说: “你对本王的思念,就算比天地之间的万物还要多,本王也容纳得了……所以,你可以尽情的思念本王!” 他的情话如春风拂柳,使得风舞的心荡漾飘扬,她毫不吝啬的回赠给他一个静美的笑容! “霄…冥~” 风舞突然唤他的名字,可是唤得拘谨又别扭。 凌霄冥闪动眉心,但似乎并没有不满,他只注视着她的眼睛等着她未完的话。 风舞小心观察他的神色,感觉到他没有不快,于是她才继续道: “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我可以唤你的名吗?” 深情的爱恋来得猝不及防,对风舞而言,他一开始也许只是一个高贵的王爷,她要尊称他。 可如今,她能深深的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的心毋庸置疑都属于他了,他也这般独宠于她。 这样的变化让风舞衍生了进一步的贪欲。 她不想只是单纯的嫁给他为妻而已,她想要与他真正的并肩同行。 凌霄冥听了她直白的请求,他唇边隐隐一笑,他没有直接回应她,而是说道: “洛风舞,本王不是跟你说过,在本王面前,你可以做你自己!” 风舞细细一品他的意思,而后她弯了双眼大方唤道: “霄冥!” 凌霄冥满意一笑,这就是他认定的准王妃,她可以瞬间与他共情相融! 风舞知道他无言的微笑就是对她的纵容,她为他给予的纵容而献上她娇美的一吻……! 凌霄冥因为她主动的吻而僵了一下意识。 但一瞬过后,在她的唇想离开之际,他反被动为主动托住她的后脑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唇齿相依……! 当最后一缕斜阳消失后,冬日的寒冷并没有影响到情浓正当时的爱侣,反倒是他们相互倾情的温度驱散了所有的寒冷! 不过,就在凌霄冥差一点无法把持住自己渐渐失控的情欲时,他用最后一丝理智阻止自己再继续索取风舞的甜美! 风舞也迷失在他们相融的爱恋里,只是凌霄冥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她的理智也很快回笼。 她低喘着稍微平复不少后,看着难得也低喘不已的凌霄冥,她有点傻乎乎的轻笑说道: “原来你也会气息不稳,我还以为每次都是我太弱了呢!” 每次他们久久深吻过后,她都是昏沉沉,可她总发现他的呼吸比她平稳多了。 因此,她一直以为是她自己太弱了,没想到他也有呼吸困难的时候,这让她心里平衡不少! 第90章 独宠的承诺 风舞自以为难得可以在私密的情事上好好打趣凌霄冥一回。 谁知道凌霄冥突然倾前以额抵着她的额间与她气息相融着低哑告诉她说: “笨女人,本王气息不稳不是因为吻你太久,而是在压抑!” 风舞纯白如水,她眯笑着傻乎乎的问: “你为什么要压抑?” 其实她疑惑的是他需要压抑什么吗? “不压抑本王可能会伤害到你!” 天知道她身上的清香有多诱人,他要是不克制自己的情欲,她还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更何况,不见她的时候他还能保持“清心寡欲”。 如今她就在他怀里诱惑着他,他能及时克制住自己已经很了不得了! 风舞再怎么纯白,看着他眼中散发的别样光芒,加上他那欲吻还休的唇总想夺取她更多的芳香,她因此很快就明白了他所谓的“压抑”指的是什么! 她深深的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护,他们还没有大婚,他该是不想在大婚之前彻底拥抱她的身体! 可是,于风舞而言,在她允许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为他绽放所有爱恋的时候,她早就不认为她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可以保留的! 风舞抿唇、双目含羞,她抬眼看着凌霄冥轻言道: “我不认为“和你在一起”是伤害。” “你可知道本王说的“伤害”是何种伤害?” 凌霄冥已经渐渐缓下了体内的欲望,因此他看着又恢复了他惯有的沉着冷静。 风舞自然知道他说的“伤害”是什么意思,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她的羞意一直都在她脸上徘徊着。 她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她又微低头轻声说道: “我……知道!” 凌霄冥有一下的愣神,接着他隐隐趣味一笑问道: “知道,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我是说……我愿意!” 可以说,风舞含蓄又不含蓄的告白足够大胆,试问天下能有几个正经人家的闺女敢在出嫁之前说出这般出格的言词? 就连凌霄冥听完她的话都惊讶了一下,他定定的看着她久久不语。 风舞听不到他的声音,她心里微有凸闪,她抬头对视上他不好琢磨的眸光有些不是滋味的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有廉耻,你不喜欢我这样,是吗?” 凌霄冥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他看着她的眸光瞬时温情脉脉,他的唇边淡淡一笑说: “从你闯到本王的生命里后,在本王眼中,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圣洁无瑕。你愿意为本王付出你的一切,本王倍感欢喜!” 他如此说着,他握着她的手来到他唇上,他以一个宠溺的触吻告诉她,他完全不介意她大胆的暗示! 风舞在他的温柔里放松下来,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她信心倍增,她依偎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小有骄傲笑着道: “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美好啊,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瞬间高贵了好多呀!” 凌霄冥宠溺而笑: “对,你很美好!所以,你的美好本王绝不会随意采摘!相信本王,当本王彻底拥有你的那天,本王会给你一个最美的回忆!” 风舞的心间因为他独宠的承诺而丝滑甜软,他如此爱护她的感受,她有什么理由不倍感幸福! 此时此刻,风舞埋首在凌霄冥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她已经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她在沉默里悄悄珍惜这一美好的时光! 只是,搂着她的凌霄冥却无法单纯的只享受这一刻,他沉默一会过后便轻轻推开她说道: “风舞,关于我们的大婚……。” 他欲言又止,眉头也一闪而过拢了一下。 “我们的大婚怎么了,不会又有什么变动吧?” 风舞很敏感,先前他已经推迟了他们的“择婚礼”,怎么看他的样子还有别的不顺呢? 凌霄冥看到风舞眼中散发着忧心,他突然一点都不想破坏她刚刚还感受到的幸福。 于是,他把就要到嘴边的话压了下去,然后避重就轻的说道: “近来朝中大事比较多,除了藩王觐见宴的举行,还有太子和傅小姐的大婚也被提上日程。从时间上看,太子他们的大婚很可能会和我们的碰到一块去。从礼法上来看,太子为尊,我们自然不能抢了太子的风头。因此……!” “所以,我们的大婚又要推得更后一些才行,是吗?” 风舞有点闷闷的接了话,脸上也略显难过之色。 “差不多就是你说的意思!” 看着风舞沉闷的脸,凌霄冥清楚她在郁闷什么,其实,他完全可以在太子大婚之前就举行他和风舞的大婚。 太子的大婚非同一般,每一个步骤都要严格按照祖宗礼法进行。 因此,直到举行大婚之前,至少要经历三个月的时间,太子的大婚才能正式定下来。 凌霄冥之所以拿太子的大婚作为借口想继续推迟他和风舞的大婚,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以防贺兰鹰万一真的硬要把他的女儿塞给他,他也有绝佳的理由一直拖延他自己的大婚。 这样一来,即便他最终不得不顺水推舟应了贺兰鹰的“求亲”,他也不用马上就得娶贺兰鹰的女儿进门。 只是,风舞同样会受到牵连,因为她也不能如期嫁给他。 不过,凌霄冥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如此他才能避免让贺兰鹰的女儿真的侵入到他和风舞之间让风舞难过。 风舞近来闲着的时候没少和傅蜜霜等人聚在一起,因此她也知道傅蜜霜和太子的婚事已经确定下来了。 可要走完整套礼法直到大婚到来那天至少是三个月之后。 如果要顾虑到太子,她和凌霄冥的大婚似乎真的只能在太子之后才合理。 想到这一波三折的,风舞什么好心情都不见了,她咬唇略一思索说道: “既然我们不能夺太子的光彩,那不如我们先举行大婚。只是我们不要举行得那么隆重,简单低调一些总不会犯太子的彩头。如此我们也不用弄得婚期难定,你说是不是?” 对于婚期总是一推再推,风舞莫名的惆怅不安。 他们相识的时间不久,可是他们的爱恋碰撞得迅猛入心! 他处处宠着她,她时时为他倾情,他们眼中装满了彼此! 明明他们之间可以顺顺利利的,可风舞又隐隐的感觉到有些阻碍正在出现,因此她才会心下难安! 第91章 相思有着落了 风舞因为不安而想快点完成她和凌霄冥的大婚,哪怕简简单单的举行也无所谓。 凌霄冥却因为她的迫不及待而突然愉悦的笑出了声音。 风舞不觉得他们现在讨论的事有什么好笑的。 她揪心得很,他却轻飘飘的好像他们说的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 她看着凌霄冥越笑越得意的脸庞,她不满的一扭身子远离他一点恼火的问道: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了什么笑话吗?” 凌霄冥知道她恼了,他一把拉回她侧搂着她的身子细致解释说道: “本王笑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笑话,而是因为你迫不及待要嫁给本王的心情。你可知道,本王因为你的迫不及待而满意……可是,就如同之前告诉你的,本王绝不会随意定下你的余生!更何况,本王的身份地位即便不能和太子比,但也是一等皇亲,还是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因此,我们的大婚自然也不是你我想简单就能简单操办的,毕竟我们的大婚也是要入皇家册典的。” 听完凌霄冥所言,风舞虽还有点不是滋味,但她也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 是她过于急切,所以忽略了她要嫁的并非一般皇亲。 堂堂战神王爷娶妻,岂能草草了事?就算她无所谓风光大嫁,可凌霄冥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她想低调怕也是不符合皇家规矩的! 冷静下来后,风舞自觉自己刚刚所提的要求过于天真,她小有歉意又尽可能轻快说道: “是我想得太儿戏了,我下次不会再说这种不成熟的话。关于我们的大婚,我也会听你的安排,你什么时候娶我,我便什么时候嫁就是!” 风舞努力让自己以一副愉快的面容对着凌霄冥,可凌霄冥还是能感应到她愉快的面容下并没有那么放松。 他想给她一个更笃定的承诺安抚她的心,可是有些事情他无法直接对她言明。 略一思索,他轻抚她的发丝低唤她说道: “风舞,本王也许会推迟迎娶你的时日,但绝不会减少一分非你不可的心!因此,无论发生任何事,本王只需要你全心全意信任于本王,好吗?” 风舞很认真的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她一方面感动于他的柔情,一方面她会觉得他好像在暗示着什么不好的可能。 可是,他眼中的真情是那么的有安抚力量,她心中的那点不安很轻易就沉寂下去,她笑笑轻点头表示她愿意相信他! 凌霄冥面露满意之色的同时把她搂入怀里拥抱得更紧一些。 彼此沉默了一会以后,凌霄冥放开她换了个话题问她道: “刚刚你的丫鬟说,你这几天在默写什么古籍,而且还连夜默写,是吗?” 风舞轻眨双眸在无言中点了点头,她把内心的心事藏了起来! 可凌霄冥敏锐的洞察力轻易就看懂了她,他又问她说: “连觉都不睡也要默写,什么古籍让你如此着迷?” 风舞不甚在意的随口应道: “是一本不太耳熟能详的书籍,我看着觉得挺有意思。所以看完以后,闲来无事我便想干脆默写玩一玩!” 风舞喜欢默写古籍的习惯一直就有,只不过这次她并非特别喜欢才去默写,她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思绪才去默写的! “让本王看看,是什么古籍这么吸引你?” 凌霄冥牵拉着她一块来到书案上看了看,那里果然有一本厚厚的书籍,还有风舞已经默写了一大半的手稿。 他翻开那厚重的古籍看了看,书名为《野传》,好像的确是不闻名的书,至少凌霄冥没有听过有这本书。 至于内容~他翻看了几页,有没有意思他不好说,但是他并不觉得书上的文字有多深的内涵。 而且他感觉这书浅俗得不像是风舞喜欢的类型。他放下那书籍看着风舞说道: “这书上的内容你觉得很有趣吗?” “嗯!” 其实风舞并不觉得多有趣,看了一遍她便没了什么兴趣。 “有趣到你非得废寝忘食的地步?” “嗯!” 风舞越应越不走心了,因为她说谎了。 “你是不是不如此废寝忘食就没法静下心来?” “是啊,我最近有点浮躁,默书我可以平和一些。” “为何会浮躁?” 凌霄冥隐隐淡笑,他坐下也顺势让风舞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很自然的包握住风舞的手轻轻摩挲着。 风舞有一下的羞意,可是感受着凌霄冥温柔的宠溺,她又安心坐在他的大腿上找到他身上一个舒服的位置靠好后,她才回道: “可能是我整天无所事事,觉得日子难过,所以才无法沉下心来吧!” 凌霄冥趣笑一声: “你确定你是因为无所事事才会浮躁?难道你不是因为得了相思病才心思难平吗?” 其实,凌霄冥已经明白风舞为何不睡也要默书。她哪里是因为喜欢《野传》这本古籍才迫不及待要默写一遍,她根本就是因为睡不着才会借着默书熬过漫长的夜晚。 到了天明,她自然会困乏,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傍晚时分还能进入梦乡的原因! 风舞听着凌霄冥明显的打趣,她看了看他那俊毅得总是让她止不住想沉沦的脸庞沉默了好一会。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竟不自觉的热了一下,一层水雾也涌上了上来,她抬起她的手触摸上他的脸说: “我刚刚对你说谎了!” “本王知道!” 凌霄冥很轻柔的顺拍着她的后背! “我好想你!哪怕我们就住在同一个王府里,我也好想你!” “嗯,本王也知道!” “你不来找我,我便知道你没有时间。所以,我也不敢去找你,我怕我又会打扰到你!” 上次她去找他了,他虽然为她停留,还陪了她很久。 可是,她知道她耽误他了。他那天一夜没睡,第二天他又一整天在军营里指挥演练。 也就是说,他陪她的那点时间搞不好本该是他休息的时间,可他却把那点时间留给她了! 她倒是满足了可以和他亲昵相处的美好时光,可他却很可能会因为她而耽误正事。 他不是一般人她也不是现在才知道,她不能因为耐不住相思就去找他。 她相信他有时间必然不会想不到她,他不来找她,证明他有脱不开身的原因。 因此,自从上次风舞去找了凌霄冥之后又过了七八天,他一次都没来,风舞也一再告诉自己要耐心等着他! 等他来了,她的相思也就有着落了。 然而,现在他就在她眼前,她却发现自己见他比不见他还要思念他! 第92章 想成为他身后的大女人 凌霄冥自出生起,他的命运注定尊贵,注定人人尊仰。 因此,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小心翼翼的留意他的所思所想,就怕会忽略他所需要的。 而他从来不需要去费神关注谁有什么需求。 可以说,风舞大概是目前唯一一个会让他费心的人。 他原以为他对风舞的宠爱和纵容已经是绝无仅有的。 可他没想到在风舞心里竟然还存有那么多的不安。 先前她偶尔流露的不安,他只以为她不过是女儿家扭捏的娇态而已,所以他不曾太用心去关注她的内心为何不安! 尤其最近他又忙着暗中部署各处军营要如何配合防范贺兰鹰的任务。 因此,他更加无暇顾及风舞的心思变化。 到了这一刻,看着风舞眼中盈盈的水波,感受着风舞想要倾诉的真情,凌霄冥才意识到他先前根本没有真正关怀到她的需要! 他以为瑾王府里上下都把她照顾得很好,他可以不用担心她太多。 可原来她最需要的是他,而他却忽略了她真正想要的。 他为此有些懊恼自己的自以为是,他把风舞搂入怀里紧紧的拥着她的身子,他在她的发间吻了吻才说道: “是本王的错,本王想着你被王兄王嫂他们照顾得很好,本王可以不用担心你。可原来本王对你的忽略竟如此让你难受!” 风舞在他怀里摇摇头说: “不是,你没有错!是我自己还不够成熟,我虽知道你的身份注定要日理万机,你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儿女情长。可是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真诚的仰慕上一个男子,我倍感幸福的同时,我还不懂怎么去升华与自己所爱之人真正并肩同行。”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告诉自己,我不能干扰你。就算我每天都很想见你一面,可在你没有来找我之前,我要安安静静的等着你。” “可是,我止不住的思念你,所以我只能为自己找一个多少可以转移我思念的方法。只要我不那么想念你,我就不会那么难受!” 风舞清楚的知道她正在历经着什么,如果只是短短的五八天见不到他,她都这般相思难耐。 那万一是一年半载、或者是更久的时间呢,她又该如何度日? 风舞思索过这个问题,在爱慕凌霄冥的过程里,她还是过于天真稚嫩。 过去十八年的人生,她在父亲的羽翼下不谙世事的长大。 来到瑾王府,瑾王爷夫妇待她如珠如宝,她几乎不曾历经过什么风雨,她有的只是女儿家的小家碧玉。 她根本就不懂何为大智慧,何为大格局! 因此,她需要磨练自己的心智,她需要成长~真正意义的成长~成长为一个足以匹配凌霄冥的女人! 好像一瞬间,风舞隐隐明白了她想要的是怎样的自己,她眼眸中的泪光也因此闪闪动人! 凌霄冥仿佛读懂了她泪珠里蕴藏的力量,他好不动容的轻抵她的红唇欲吻还休的问道: “你刚刚说你找到一个可以转移思念本王的方法,那方法可是默书?” “嗯,默书是个不错的办法!” “那效果如何?你有少思念本王一点吗?” 他越来越因为她毫无保留的情意而动容! 风舞仰头送上自己的红唇与他更贴近一点轻柔的回道: “没有,只要停笔,我就更加的思念你。所以我只能不停的默书,默到我累了,乏了,我便能睡了……可是,梦里也是你!” “你怎如此傻?你其实可以来找我,你明知道只要是你,我再忙也不会不见你!” 他深深的吻了她一下又放开看着她脱尘的容颜。 风舞浅浅笑开,她如星辰的美眸对着他满是宠爱的深邃眸海,她欢喜应道: “我知道你愿意见我,可我也愿意等你!你看,我这不是等到你了吗?” “万一我今日没来,明日也不来,你可怎么办?” 风舞心揪了一下,可随后她的双眼又欢笑着说: “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这么久的!” 感受着风舞全然的信任,凌霄冥无言搂着她,因为他突然不知道该回她什么话! 她这般信任他,而他今日之所以中途抽出时间来找她,是因为他想到贺兰鹰要把女儿嫁给他的事,他本想给风舞提前预说一二。 可话到嘴边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舍不得破坏她此时的欢喜。 风舞没听到他说话,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过了一会,凌霄冥换了话题从她头顶传来声音低唤道: “舞儿……。” 风舞心里酥甜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眷宠的呼唤她的名字。 她藏在他怀里的两边唇角高高上扬着,只以一声轻轻的“嗯”回应他的呼唤! “你很喜欢默书吗?” “是,我喜欢!” “为了打发时间吗?” 他的话题突然变得随意家常,风舞便也从他怀里离开看着他轻松坦然着说: “偶尔是为了打发时间,但大多时候是因为有趣!” “为什么有趣?” “因为默书不但可以修炼人的耐心,还可以陶冶人的心性,最有趣的是,这样会让我觉得人的脑袋其大无边。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像大海一样~海纳百川~把所有喜欢、不喜欢的一切都收纳到我的脑海里,然后让它们汇聚成一个聚宝盆,我想要什么我就有什么!” 说起自己的兴趣爱好,风舞整个人显得晶莹剔透,她展露的笑容美过世间最美的花儿。 凌霄冥为她动容的心无法克制,他也无需克制,他轻刮她的鼻间笑道: “你喜欢默书我没有意见,可你以后再不能连夜不睡而去默书……你看看你,我才多久没见你,你就瘦了这么多,你可真让我不省心!” 风舞小小嘟嘴抗议道: “我哪有不让你省心。再说,我会瘦也是因为你,结果你还来怪我!” 最近大家都说她瘦了很多,个个都来关心她。 尤其是瑾王妃,天天都认为她一定是没吃好才会瘦,所以她天天都得喝一大碗瑾王妃让人送来的补汤才行! 可是她暗藏别样的忧思,她就是喝再多的补汤恐怕也补不了几两肉! 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一些感悟了,以后她应该还会面临为爱人思念的日子。 可她相信自己会越来越成熟懂事,她能承受得起冥王妃的头衔。 她一定会成为凌霄冥身后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女人,而不是躲在他身后楚楚可怜的小女人! 第93章 她成长也是好事 凌霄冥清楚风舞的小抱怨其实是在向他撒娇诉委屈,她是因为思念他才会茶饭不思而导致她瘦了下来! 他为此只觉得好笑又心疼,他的双手捧着她已经没那么软乎乎的脸说道: “舞儿,以后真的想见我,你可以来找我,你不用非得强迫自己要安分等着我,懂吗?” 风舞欢喜一笑,她故作懊恼说道: “哎呀,我怎么忘了,你曾说过你喜欢我反骨,那意思不就是我就算跑去闹你,让你做不好事,你也不会生我的气,是不是?” “是!你来闹我多久,我就纵容你多久!” 风舞娇柔的微笑顿了顿,她原本只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他会给她这样一个充满宠爱的答案! 此时她已经很自然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半依附着她,她抛开矜持大胆着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然后她脸上盈盈露出一抹羞笑,接着她咬咬唇说道: “我知道你会纵容我绝非虚言,可我不能任性也该理所应当,否则我就不配做你的冥王妃了。” 此时的风舞散发着一种凌霄冥不曾见过的韵味,好像她褪去了一些青涩,多了一些沉稳。 不知为何,凌霄冥竟有些不舍让她就这样从一个纯白的少女蜕变成一个必须有担当的女人! 可是,他不舍又能怎样?他再想珍藏她的纯美,那也是不现实的。 他是盛泽王朝的护国大将军,他有很大权利可以护她周全。 可是,他总有权不到位的时候。如果哪天他疏忽没有保护好她,而她又不能自救,那后果……他岂能承受!? 所以,她成长也是好事,只有她成长到也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她自己,他才会更安心!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是要宠着她的纯白,他笑着对她说道: “舞儿,你愿意努力成长我很欣慰,也支持你的所思所想。不过,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一定要相信,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你绝对不是一个人!” “好,我会记住,也会一直相信你!” 风舞动容的微笑着,之后俩人一阵无声胜有声的相视传情着! 美好的时光一晃总是过得很快,眼看时辰就到了掌灯时分。 夏云带人进来点好烛火,又送上晚膳。 风舞原以为凌霄冥可能没有时间陪她一块用膳,没想到他留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风舞敏感过头,凌霄冥今日来找她,她已经够惊喜了。 结果他还陪着她这么老半天,她为此总觉得有些不对……! “舞儿,你怎么了?今晚的菜你不喜欢吃吗?” 凌霄冥已经夹了好几次菜肴放到风舞面前的盘子,可她光扒着白米饭,一点菜都没吃,脸上的神情更是明显的恍惚着。 风舞回过神来看了看凌霄冥,她笑笑应道: “没有,菜很好吃,我就是走了一下神而已。” “走神?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在我面前用着膳还能走神?” 凌霄冥一边说,一边又夹了一块无骨的炖肉直接送进风舞的嘴里。 风舞吃下他投喂的炖肉后说道: “我没有在想事,我在想人!” “想何人?” “想你!” 凌霄冥一愣,而后呵笑: “我就在你面前,还陪着你用膳,不是吗?” “你在我面前都让我觉得不真实,陪我用膳我更觉得不可思议!” 风舞现在可以很自在的面对着凌霄冥,所以她心里有什么疑问她不再藏着掖着了,她想马上让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凌霄冥好像有点明白风舞想说的是什么,他探问道: “你可是奇怪我今日怎么会这么有空陪你这么久?” “嗯!”风舞点点头又道:“我知道你一定还没有忙完,尤其现在各路藩王都到了京城……你今日不是也亲自去接东王了吗?按道理你肯定比往日更没有空闲才是,可你却来陪我,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才会特意来找我的?” 凌霄冥有些意外风舞的洞察力原来这么敏锐,他本来确实是因为贺兰鹰提出的那点对亲的糟心事而顾虑到她才会特意空出时间来碧玺苑看她的。 不过一开始他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他也不打算说,至少今日他不想说了。 因此,他依旧避重就轻的笑道: “我难得空闲了来看你,你怎么就认为我是有事才来到你面前呢?你就不觉得我是单纯想见你才来的吗……不过要说有事才来找你也没错,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们的大婚要往后延迟更久吗,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事!” 风舞听着他的话是没有毛病,可她细一想反驳道: “要换做往日,你说你有空闲时间可以特意来找我,我肯定是相信的。可最近你几乎都不在王府里待着,就算回来了也是来去匆匆,可见你要忙的事不是短时间就能忙完的。所以我不认为你都丢下我这么多天了,还会差多丢下我一天两天。至于说你是因为我们的大婚要延迟更久,这不就是证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你决定延迟我们的大婚吗?” “我不是也说了……。” “因为太子也要大婚,所以我们不能抢太子的彩头。” 风舞当然记得他说的理由,一开始她还很相信“太子大婚”这个理由来着。 现在想想她就是觉得不对劲,觉得不对劲,她就较真上了。 她放下筷子用她的大眼定定的看着凌霄冥认真的追问道: “你还有事没有告诉我对不对?是我不方便知道的事吗?” 凌霄冥不动声色,他淡定的吃了刚刚放进嘴里的菜肴才看着风舞故意打趣说道: “你那脑袋要是再多想一点我今日为什么会在你面前,你都能编出一个有模有样的故事来了。” “我才没有编故事,这样的感觉是女人的本能……。” “好了,你别瞎想,不管有事没事,我娶你是娶定了,你嫁我也是嫁定了,这就是结果。” 凌霄冥平和又有点霸道的阻止了风舞的追根究底。 而且没等风舞回应,他很自然的跳了个话题又问道: “你最近都待在房里,没有出门去玩一玩吗?” 话题被换了,风舞越发感觉到凌霄冥有意避开她想要深究的问题。 她本想继续问清楚她内心想知道的,可她也看出来了凌霄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为此,她想想还是暂且不追问下去比较好,毕竟有些问题还不到时候是没有答案的! 第94章 他想弥补一些欢喜给她 一夜又过去以后,可能是因为心情很好,风舞一夜睡得很香! 因此,晨起的时候她看着神采奕奕,为她梳妆的夏云看着铜镜里满面春风的风舞,她喜滋滋的说道: “小姐,你今日看起来可有活力多了。看来还得是冥王才能让小姐心情愉快起来,否则昨儿夜里小姐哪能睡得那么好!” 风舞自然听得出来夏云在打趣她,她倒也不恼,只催促道: “你别贫了,咱们得快一点,一会我们还得出门去“雅文阁”,文熙和书瑶他们可能已经在等我一块出发了。” 今日她怕是要过得热闹非凡不可,自从认识了傅蜜霜和傅蜜雪姊妹俩,她在京城就多了两个相谈甚欢的小姐妹! 近来她们三人先后接连定下了亲事,而且他们未来的夫君说起来都是一大家子的人。 虽然她们都还没有举行大婚,但是这样连亲带故的缘分也着实让人觉得有趣。 风舞和傅蜜霜相处又极为投缘,俩人已经聚过不少,早就成了知己好友。 不过,今日去“雅文阁”聚欢却是喜欢热闹的傅蜜雪提议的。 可能是因为心情很舒畅,风舞对今日的聚欢也很是期待。 因此,她好好打扮了一番便迫不及待的出门去往“雅文阁”。 原本她和凌文熙兄妹俩约好一块前往,谁知道她按说好的时辰来到王府门口却不见凌文熙他们。 不过,她倒是很惊喜的看到另一个人等在门口。 能让她感到惊喜的自然是凌霄冥,当他看向她的时候,她欢笑着快走两步来到他面前唤道: “霄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马车在门口停着,看起来他好像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我在等你!” 凌霄冥淡淡的笑看着她明亮的容颜! “等我?” 风舞有些讶异,随后她想到了什么又说道: “你是不是想送我去“雅文阁”?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和文熙他们一块去,而且夏云和碧螺跟着我呢!” 昨晚他陪着她的时候,她有跟他提过今日要和傅蜜霜她们一块去“雅文阁”相聚的事。 因此,风舞以为凌霄冥担心她才特意等着送她过去。 凌霄冥也许没有对她事事体贴入微,但他也有他关心她的方式。 自从上次他在书楼看到她差点被书砸到,他便差了一个侍女到她身边,那侍女便是~碧螺。 碧螺和夏云现在同是风舞的贴身侍女,只是她们的分工不同。 夏云依旧如常伺候风舞的起居,碧螺却是负责护好风舞安危的人。 碧螺看似不起眼,其实她武艺高强,比夏云那点三脚猫功夫不知要强多少。 所以说,风舞觉得有碧螺在,万一就算遇到危险,碧螺也能护好她。 可凌霄冥今日特意等她并非是因为不放心她外出,他告诉她说: “我今日不是要送你过去,而是要陪你一块去“雅文阁”。” 昨晚听到她说今日要去“雅文阁”玩,而且还是和太子他们一起。 其他人都是成双成对的,他便觉得不该让风舞落单,所以他才决定陪她一天让她好好开心一下。 风舞却因为他说要陪她一块去“雅文阁”而欢喜了一下,可她马上又有些疑惑道: “你今日不忙吗?你确定有时间可以陪我?” “即便没时间,我也可以空出时间来。” “为什么?” “因为今日其他人都成双成对的,就只有你形单影只,我怎能允许!” “呵呵,好像还真是的。太子和蜜霜一对,文熙和蜜雪一对,书瑶和她夫君还是一对。你要是不在,我可能就待得有点多余了……不过,你昨晚怎么不告诉我你今日会陪我一起,还是说你今日才临时决定的?” 风舞的心情越发的好了,她真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要陪她一块去“雅文阁”玩。 “昨晚不告诉你,就是为了此刻让你惊喜。” 风舞当然惊喜,不过她娇笑一下不给面子的埋汰道: “你一定是因为先前总忽略我觉得愧疚,所以你才想着要弥补我的吧?” “你呀,真是被我纵得越来越会得寸进尺了!” 凌霄冥吊沉着双眸捏着风舞的粉脸故作不满。 可是他捏她的力度一点不像惩罚,反倒是像亲昵的触摸。 要换做没有其他人,风舞不觉得难为情。 可现在门口还有侍卫和夏云她们,他突然这般亲昵对她,她还是会害羞的。 偏偏这时一道趣味十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呦,你们这一大早的在家门口这般恩爱是不是太招摇了点?” 风舞和凌霄冥同时回头一看,原来是瑾王妃和瑾王爷一同从王府出来了。 “王爷、王妃!” 风舞羞红着脸欠身行礼。 比起风舞的羞意绵绵,凌霄冥倒是坦荡着也见礼问道: “王兄、王嫂可是要入宫去?” “是啊。皇后娘娘宴请各家的王妃夫人一同为各藩王带来的妻女接风洗尘。你王兄正好要入宫去见陛下,所以我们便一块入宫了。” 历来正式举行藩王觐见宴之前,皇后要以个人名义先为藩王家里的女眷举行一场非正式的欢迎宴,以显皇家重视藩王家属的表示。 所以被邀请入宫参宴的京城贵妇一般都是身份地位比较上层的。 瑾王妃回答完又马上反过来问风舞道: “风舞,你今日外出可是去“雅文阁”凑热闹去?” “是的……王妃也知道我们今日在“雅文阁”有聚会吗?” 瑾王妃近来也是因为各种事凑一起忙得不可开交,所以都没怎么和风舞聊聊天。 “怎么不知道,书瑶那丫头都做了娘亲了还是一样贪玩得很,她一大早就开始缠着文熙要跟着去“雅文阁”玩……说起来,他们兄妹俩还说等你一块出发,怎么不见他们呢?” 瑾王妃说着还四处看了看,文熙和书瑶早就出门说和风舞同行,可风舞却还在这里。 “我让文熙和书瑶他们先过去“雅文阁”了。” 凌霄冥接了话应着瑾王妃的提问。 “怎么,你这是要参加他们这些小辈的聚会吗?” 瑾王爷看到凌霄冥的马车候在门口,而风舞的马车却不见影子,他便猜测凌霄冥要陪风舞去“雅文阁”。 “我今日没什么事,去凑凑热闹也好。” 凌霄冥随口应着,他今日并非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没有什么急迫的事而已。 其实风舞刚刚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因为先前忽略了她而愧疚,所以他想弥补一些欢喜给她! 第95章 她早就被他定下了 风舞和凌霄冥相互依挨着的画面在瑾王爷夫妇看来那是越看越称心! 尤其是同为女人的瑾王妃,她一点都不难看出凌霄冥对风舞的宠爱是如假包换的。 再看看风舞那如沐春风的娇羞模样,让人怎么看都能看得出来她是幸福的。 为此,瑾王妃忍不住看着凌霄冥和风舞欢喜的说道: “现在看着你们还没举行大婚就这般相依恩爱,我和王爷终于可以安下心来了……对吧,王爷?” 瑾王妃对着凌肃乐笑着问,他们夫妻俩这些年操心凌霄冥的婚姻大事真是别提,一提那都是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 “可不是终于能安心了。” 瑾王爷自然也是很欣慰可以看到凌霄冥对风舞如此上心。 他笑着回完爱妻,不免也看着凌霄冥半感慨半打趣的说道: “我原以为这普天之下我是没本事找出一个能让你看得上的王妃,你还整天嫌我瞎操心,好像我给你找来的都是歪瓜劣枣一样……你看看,最终你还不是选了我给你找来的王妃!” 凌霄冥对兄长的调侃不甚在意,他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风舞有些傲娇又有些神秘的说道: “王兄错了,我的王妃可不是王兄找来的,是我自己早就定下的王妃!只不过她迟到了一点而已!” “嗯?这是什么意思?”凌肃满是纳闷。 “就是,风舞明明是我们给你找来的宝贝?你一开始还不情不愿的,现在倒成了风舞是你自己定下的,你这说得过去吗?” 瑾王妃也反驳着凌霄冥所说的,可他们都不知道凌霄冥话里藏着的意义。 别说瑾王爷夫妇不知道,连风舞也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可凌霄冥却笑笑不再解释什么,加上大家各自还要出门,也就没人再追问下去! 然而,和瑾王爷夫妇分开各自坐上马车分开而行后,风舞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凌霄冥,然后开口唤问道: “霄冥,你刚刚说~我早就是你自己定下的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凌霄冥看向她略有神秘的轻笑: “你觉得呢,会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所谓的~早就定下我~似乎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 “不止你不知道,现在除了我,所有人都不知道。” “这么说,真的有故事?”风舞眨眼极为好奇。 “没错!” “你能告诉我吗?” 凌霄冥没有立刻回什么,他握着她的手揉捏着,他脸上的神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霄冥,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风舞久久不见他说话,她晃了晃他的手臂催促着,她真的很好奇他和她之间还有怎样的故事! 凌霄冥其实是走了一下神才没有开口说话,他看着风舞很是期待的眼神,他突然捧住她的脸深深的打量着,却还是一言不发。 风舞的双眸轻眨轻眨的,她被他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她轻动红唇问道: “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她感觉他深邃的眼眸里看的不是眼前的她,而是更遥远的东西。 好像看够了一般,凌霄冥温和的露出了笑容说道: “我就是觉得很神奇,过了十八年,我以为你早就不在我的生命里。没想到原来你终究注定会成为我的人!” “十八年?!” 风舞感觉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好像是他早在十八年前就认识她,但怎么可能呢? 然而,凌霄冥在她唇上落下深情一吻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舞儿,你可知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认识你、并且定下了你的一生!” 这就是别人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故事……! 时光回溯,年仅七岁的凌霄冥跟随兄长来到知名才子洛羿家中做客。 他趁着兄长和洛羿切磋画作之时自己溜着在洛府瞎逛着。 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一处别致的院落,碰巧一个大着肚子的美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突然看见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出现在眼前,而且一看还贵气非凡,因此那美妇人只愣了一下就笑道: “你可是瑾王爷的弟弟~冥王?” 这美妇人便是洛羿的爱妻~雨芙。今日她知道丈夫的好友会上门做客,只是她因为怀孕睡得多,因此没有和丈夫一块接待客人。 在她打量着凌霄冥的时候,他也气定神闲的打量着她回问道: “你可是洛羿的才女夫人~雨芙?” 凌霄冥身为皇亲,他的尊傲都是与生俱来的。 因此,即便面对一个年长他许多的人他也自带尊贵。 雨芙不但不介意他那高高在上的小大人样,反而觉得他别有一番了不得的气势! 不过,凌霄冥再怎么傲娇,终究还是一个孩子。 他那不符合他年纪的冷傲被雨芙的一盘酸甜糕就给抹下去了。 看着凌霄冥精精有味的吃下一块又一块的酸甜糕,眼看盘子都空了,雨芙便又让人送上一盘。 凌霄冥这才发现自己吃了人家那么多糕点,他有些不好意思再伸手拿,哪怕他还想吃。 雨芙看出他的窘态,她便也拿了一块一边吃一边说道: “这糕点还是我早上做好的,今日再不吃完就得扔了。好在小冥王帮我吃了不少,不然就要浪费了。” “好好的糕点为何要扔?” 凌霄冥什么好东西都吃过,但眼前这糕点真的比他吃过的所有好东西都要好吃。 雨芙故作顺其自然的又拿一块糕点递给凌霄冥说: “这糕点是我自己做来解馋的,一下做多了,因为口感过酸,其他人都不爱吃,我自己也吃不完。如果过夜了就不好吃了,所以最好是今天就吃完才不会浪费。” 听雨芙如此解释,凌霄冥也不懂为什么过夜了就不好吃,他只知道反正不吃也要浪费,不如好心点帮忙吃完它,毕竟粮食粒粒皆辛苦嘛! 不多时,两盘酸甜糕就被凌霄冥扫荡干净,他喝了一杯雨芙倒给他的蜂蜜水后不可控制的打了一个很响的饱嗝。 随后他一阵暗恼于自己自毁形象,尤其看到桌面上的两个空盘子,他更是觉得丢人。 他平时在家吃什么都不香,结果在人家家里他竟把人家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见过世面吃不饱肚子! 第96章 最初的姻缘 凌霄冥虽然暗自懊恼自己在外人面前丢了形象,但他骨子里毕竟有他天生的素养。 因此,他有模有样的恢复他那尊傲的小模样对雨芙说道: “今日承蒙招待。可我吃了你那么多糕点,我该回礼才是……请雨芙妇人明示,您需要什么,我让人送来给您。” 不是他有意摆谱,哪怕他还是个孩子。可他也没有欠别人人情的习惯。 他小小年纪就这么讲究,雨芙看得忍俊不禁的说道: “小冥王可是觉得吃人嘴短,不想欠情?” “没错!” 凌霄冥这会倒是坦坦荡荡、老老成成的。 “可这就是普通的糕点,一不值钱,二不稀有。小冥王吃了便吃了,何须如此计较呢?” “夫人觉得这糕点普通不值钱,可我吃得尽兴,这对我来说就是好。因此,我若白白受了这点弥足珍贵,那今日我所得的满足就失去了意义。” “呵呵!” 雨芙掩嘴而笑,随后她很温柔的伸手摸了摸凌霄冥的头说: “早就听你王兄说过你小小年纪就像个小大人一样成熟稳重,说话做事有理有据,让人信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呢!” 凌霄冥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通常这样的孩子会让大人很头疼。 可雨芙看着却喜欢得紧,这孩子不但性子稳,而且长得棱角分明,以后长大必然是个美男子。 凌霄冥被雨芙如此温柔的抚摸着头,他有一瞬间的僵住,他的小脸也皱了一下。 不过,他不是因为不满意雨芙的亲近而皱脸,他是因为没试过被人如此温柔的抚摸过,就好像娘亲在抚摸孩子一般。 他的记忆里没有被娘亲温柔的关怀过,因此雨芙如娘亲一般的亲近使得他很陌生又很向往。 “呃~小冥王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对你太逾越了?” 雨芙收回了手,因为她察觉到凌霄冥突然沉闷起来,她以为他在嫌弃她的抚摸。 凌霄冥虽是孩子,但察言观色可不比大人差,他立刻缓了缓心绪平静的说道: “夫人别误会,我只是不大习惯被人当成小宝宝一样对待而已。” “是我疏忽了,我可能是因为快要当娘亲了,所以不自觉的就会有点慈母心态,还请小冥王多包涵!” 从年龄上来说,雨芙把凌霄冥当成小孩子是无可厚非的。 可从身份来说,她还得参拜凌霄冥,所以严格说起来,她把凌霄冥当成普通孩子来对待也是有点不合礼法的。 凌霄冥倒是无所谓包涵不包涵的,他看向雨芙凸圆的大肚子,他兴趣颇浓的问道: “夫人的肚子里是不是也像我王嫂一样睡着个宝宝?” 再怎么比同龄人成熟,凌霄冥也有他半知不解的好奇心。 雨芙听他问起肚子里的宝宝,她放在肚子里的手轻柔的抚摸着说: “你说得没错,我也像你王嫂一样怀着宝宝……哎呀……嘶……!” 雨芙突然皱巴了一下双眉,可很快她又松下来笑道: “看来宝宝也知道有贵客光临,难怪她会这么兴奋。” “宝宝也会兴奋吗?” 凌霄冥看着雨芙大大的肚子充满了好奇。 “宝宝当然也会兴奋……哎,看看,她又动了。” 凌霄冥自然不懂妇人怀孕是怎样的,他走上前有些冒昧的提出道: “我能摸摸宝宝吗?” 他就是很奇怪,还在肚子里的宝宝怎么会动呢? “当然可以……来,你把手放上来和宝宝打个招呼。” 雨芙指引着凌霄冥把他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 凌霄冥把手轻轻的放到雨芙的肚子里感受着。 刚开始他只觉得雨芙的肚子好像被撑得很饱满,仿佛一用力就能把她的肚皮撑破一般,使得他摸得小心翼翼的。 只是,他的手好一会也没感觉到雨芙肚子里的宝宝有什么动静,他纳闷道: “夫人不是说宝宝会动,她怎么……赫……!” 雨芙的宝宝突然猛动了一下,吓得凌霄冥唰一下收回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雨芙的肚子惊喜的说道: “她真的动了,好奇妙啊!” “呵呵,她虽然还没出生,可是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了,所以她当然会动啊……来,别怕,你再摸摸看,宝宝好像很喜欢你哦!” 雨芙鼓励着凌霄冥和宝宝互动,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再次把手放到雨芙的肚子上。 这一次,宝宝仿佛很给面子,他刚放上去,宝宝就动了,而且动得好像不愿消停一般。 而凌霄冥也没有再被吓到了,他随着宝宝踢动的频率和位置移动着他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宝宝真的很喜欢他,他的手不离开,宝宝就动得越兴奋,使得雨芙都有点受不住的说道: “这下可真确定了,宝宝就是喜欢小冥王,她可还从来没有动得这么调皮过,踢得我肚子都难受了。” 凌霄冥听雨芙这么一说,他微微倾前对着肚子里的宝宝哄道: “你乖,不要让你娘亲难受。你若是喜欢我,等你出生了,我再陪你玩,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凌霄冥和宝宝有灵性的感应,他话音刚落,刚刚还兴奋的宝宝竟真的安分下来不动了。 怀胎十月,雨芙最清楚肚子里的宝宝胎动的频率和习惯。 如此有趣的体验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她欢喜着对凌霄冥说: “小冥王可能真和我们的宝宝有缘分,你看她多听你的话,你让她不动,她还真不动了……看来,我们的宝宝和你们瑾王府怕是注定有缘分的。” “为何这么说?” 凌霄冥收回了放在雨芙肚子上的手。 “这可是秘密哦。我和你王嫂私下商量着,要是我这一胎是女儿,便让她嫁去你们瑾王府,只是宝宝还没出生,是男是女还不知道。” “嫁进我们瑾王府?”凌霄冥下意识皱了皱他的小剑眉:“是嫁给我侄儿文熙吗?” “是啊,就是嫁给你那小侄儿!” “不行!” 凌霄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脱口而出的反对,他只知道他一点都不希望雨芙的女儿嫁给他的侄儿! 他的反对让雨芙惊愣了一下,她不解的问道: “为何不行?你不喜欢我的宝宝吗?” 凌霄冥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但他内心突然被什么驱使着,他只沉默了一会便回答道: “我没有不喜欢你的宝宝,我只是不喜欢你的女儿嫁给我侄儿。” “为什么?” “因为我想娶你的女儿做我的王妃,所以她不能嫁给我侄儿。她要嫁就嫁给我,我做你女儿的夫君!” “这……呵呵……!” 雨芙觉得好笑,她没想到凌霄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他那气势还那么的不容他人质疑! 第97章 有他在,她将永远安好 对于凌霄冥突然蹦出来的话,雨芙笑笑却没有只当他是童言,她也回以真诚问道: “你真的想娶我的女儿吗?” “只要你生的是女儿,我就娶!” “万一她长得不好看呢?” “夫人长得如此脱尘,你的女儿又怎么可能会不好看?何况,人之容颜再美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互通的灵魂才是经久不衰的人间难得!” 雨芙又因为凌霄冥超乎成熟的见解而暗暗惊叹,她又故意问道: “可你怎么知道你们的灵魂一定互通呢?” “夫人刚刚不是也看到了,她喜欢我,也听我的话。” 凌霄冥的自我定论让雨芙越发觉得有趣,但她假设道: “且当如此,可我们还不知道宝宝是男是女,万一是个男孩呢?” 这个问题倒是有一点困扰着凌霄冥,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又把手放到雨芙的肚子上对着宝宝说道: “我希望你是女孩,你告诉我,你是女孩吗?如果是,你动三下!” 很神奇的,雨芙肚子里的宝宝竟真的连踢了三下就安静下来,仿佛就是为了配合凌霄冥而动的。 也不管这算不算数,凌霄冥对雨芙傲傲一笑再次下定论说道: “她就是女孩,是我未来的王妃……夫人,我们可说好了,你的女儿以后只能嫁给我,我会替你爱护她一生,就算是我今日吃了你那么多糕点的回报。” 雨芙听得无奈又好笑,她怎么感觉按凌霄冥的意思,她不但一点好处没得着,她还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不过,没人知道,这一个天朗的午后,雨芙最终还是和凌霄冥定下了一个姻缘之约。 只可惜,雨芙没能见证风舞成长的每一天,也没机会看到风舞兜兜转转十八年终究还是来到了凌霄冥的生命里……! 凌霄冥和雨芙有过不为人知的约定,事隔十八年后,其实凌霄冥其间几乎已经忘了他曾向雨芙讨娶过她的女儿。 一直到风舞从兴城入京寻来,他接触风舞几次后,他才想起他和雨芙有过的约定。 因此,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爽快的答应娶风舞为妻,除了风舞走进了他的心,还因为风舞本就是他自己选定的王妃! 这个秘密原本是尘封的,但凌霄冥突然也很想把这个秘密分享给风舞。 风舞听完这个故事,她只觉得很不可思议,也觉得很妙趣! 只是,这个故事里有她那未曾谋面的娘亲,她欢喜之余,也略有悲伤的靠着凌霄冥说道: “我一直都觉得我与我娘亲注定了有缘无分。她不曾陪伴过我一天,我也没有她的任何记忆,我其实曾暗暗责怪过娘亲丢下了我,是她让我从小就没有娘。可是现在我后悔我曾去责怪过娘亲,尤其听你说了你和我娘亲的秘密后,我更加后悔。娘亲是为了让我活着而牺牲她自己,可我却责怪娘亲的不得已……!” 风舞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凌霄冥搂着她安抚道: “舞儿,你别难过,那都过去了。你娘亲不惜一命换一命把你生下来,她就是希望你可以永远幸福快乐。所以,你永远都要活得勇敢,快乐~这样你娘亲的牺牲才有价值!” 风舞坐正身体抬着有些湿润的眼眸看着眼前可以给她带来无限温情的男人,她轻哑着声音问道: “我能永远都快乐吗?” “当然!” “为什么?” 风舞觉得自己连明天能不能快乐都不确定,她又怎么敢说可以一辈子都快乐呢? 然而,凌霄冥却捧着她的脸笃定的告诉她说: “别忘了,你是我从你娘亲那里讨来的王妃,我向你娘亲承诺了会替她疼爱你一生。所以,相信我,有我在,你将永远安好!” 风舞听着他每一句言词里蕴含的承诺,她的心如同在云端里安放着,好像从此她的生命再无忧愁,再无争端,只有平静,只有她深爱的男人……! 马车上陷入了温情四溢的沉默中,却又让人感觉无声胜有声。 风舞一边享受着这一刻的静好,一边想着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凌霄冥自己定下的王妃,她突然止不住娇笑一声。 “你笑什么?” 凌霄冥虽然不知道她笑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因此他也宠溺一笑。 “我在笑,你当年也不过才六七岁,可你怎么会想到要定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孩子做你的王妃呢?难道你就不怕万一我是个男孩,又或者万一我长得很丑,再或者长大也很愚昧无知。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第一,你不是男孩,第二,你不丑还很美,第三,你不愚昧无知,而是聪慧纯良~因此,你说的假设都不存在,现在唯一存在的现实就是你洛风舞就是属于我的。” “话是没错,我好像注定就是你的人。可我怎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哪里不对,怎么不对?” “我还没出生就被你抢了,然后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好像连一点话语权,一点选择权都还没行使,你就说我注定是你的。” 风舞有点不甘的抱怨让凌霄冥一扬双眉傲傲的说道: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娘亲亲自认了我这个女婿,你自然就是我的人。” “可是中间我们十八年没见,我甚至都不认识你。而你也只是见过还在肚子里的我,搞不好中间的十八年你都忘了我的存在……如果我们没有缘分,就算你曾向我母亲讨了我,那也只是你年幼时的童言而已,说不作数就不作数。而且还有可能你在这十八年中看上了别的女人,或者是我爱上了别的男人……赫~唔~~” 风舞只是随口做一些假设当闲聊,可听着的凌霄冥却越听越皱眉,听到最后他火都来了。 听不下去,他自然要让风舞消停,让她消停的办法自然是有效的以吻堵住她的唇……! 这是一个从惩罚开始,甜宠结束的深吻。 等风舞重新获得自由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呼吸差点就缓不过来了! 凌霄冥也平静不到哪里去,毕竟现在的风舞对他而言诱惑力已经达到了可以随时让他失控的程度。 他的唇还抵着风舞的,他稍微缓过来一点后,他有些暴躁的低咒道: “真是该死,我们的大婚就不该拖,我必须要尽一切可能早点把你娶回西霄宫才行!” 还有最该死的是那个贺兰鹰,如果不是他整出那么多幺蛾子,他就不会为了顾全大局而一再推迟他和风舞的大婚! 等着吧,要是贺兰鹰是清白的,那一切好说,要是他真敢搞出谋逆的事,他发誓,他一定会让贺兰鹰死无葬身之地! 第98章 妙语连珠化危机 凌霄冥难得的失控让风舞从迷离的浓情里回神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眼中还蕴含着的一点情欲之光,她羞中带甜的笑道: “我突然觉得我不要着急嫁给你了,我们的大婚拖就拖吧,反正也挺好的。” “挺好?你说挺好?”凌霄冥双眼眯沉显得很不爽:“你昨晚还因为我们的大婚还要延迟而不开心,现在你竟然说~拖就拖,还一副幸灾乐祸……洛风舞,你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看着他近乎气急败坏的恼色,风舞不但不担心他生气,还呵呵的好一阵娇笑过后才说道: “我才不是故意气你,我只是也想看看你娶不到我会有多着急,省得好像只有我急不可耐的要嫁给你。” 原来他也很想快点和她完婚,风舞此刻觉得再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凌霄冥看着她那得意开怀的容颜,他心尖软软的。 其实他和风舞一样恨不得早日完婚,只是他没有刻意表现出来而已。 却不想这个一心追随他的傻女人会因为他的急切而如此满意。 他笑叹一下轻啄她的额间再拥她入怀,而这时,马车停了下来,很快外面靖木的声音传来: “冥王,雅文阁到了!” 相拥的俩人分开对视一眼便携手一同下了马车。 今天雅文阁对外闭馆,因此他们直接从后门进去。 外人只知道雅文阁虽然对外开放,有才者能通关便可入内享受雅文阁的优待。 可一般人不知道,真正能享受到雅文阁特殊优待的可不在前厅,而在私密的后院。 此时后院隐秘的竹园内,该来的人都来了。 凌霄冥和风舞俩人算是来得最迟的一对。 看到他们携手走来的身影,天性最开朗的蜜雪就惊喜道: “哇,冥王叔真的来了,我还以为文熙瞎说呢!” 凌文熙已经告知众人今日的聚会凌霄冥也会参加。 可是大家一开始都不那么相信,因为凌霄冥不轻易凑热闹他们是很清楚的。 何况最近凌霄冥忙得连风舞都没时间见,他又怎么会来雅文阁浪费时间呢? 风舞和凌霄冥走到大家中间,彼此按身份地位互相意思作礼一下便各自入座。 接着傅蜜霜看了看和凌霄冥坐在一起的风舞笑道: “刚刚文熙世子说今日冥王也会来这里闲趣,我们都觉得不可信。却没想到冥王真来了,可见冥王待风舞确实与众不同!” 傅蜜霜这话可不是恭维风舞,如果没有风舞,凌霄冥今日绝不可能会出现在他们当中。 凌霄冥看向傅蜜霜,他平淡着语气说: “今日你们结双结对的来,本王总不能让风舞一人独行。” “所以才说冥王待风舞与众不同……光是冥王陪风舞来此,风舞都不知要被多少女子羡慕了!” 风舞听傅蜜霜如此说,她也轻笑着说: “蜜霜你不也一样,得太子三年痴心掏肺,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女子能有这等殊荣,我还羡慕你呢!” 风舞也笑着接了蜜霜的话,她们对视着柔笑起来。 要说她们俩人谁比谁更值得羡慕,好像也没有可比性。 毕竟他们的幸福来得各有千秋,各中滋味各中品。 反正她们都觅得了可以倾心托付终身的爱人,她们都很幸福,幸福是不需要比较的! 风舞和蜜霜的友情从一见如故开始到惺惺相惜,她们对彼此的羡慕其实只是她们为对方祝福而已。 可她们身边坐着的男人就双双不怎么舒服。 凌世恒侧身一撑案台托着他的头半挡在傅蜜霜面前抱怨道: “霜儿,你怎么还要去羡慕风舞?难道我还不够宠你、不够爱你吗?” 凌世恒当着众人的面对傅蜜霜“撒娇”,真是一点太子的样都不存在。 另一边的凌霄冥也不甘落后,只不过他就霸道得多,他对风舞“命令”道: “洛风舞,你是本王的女人,你记住永远都不需要去羡慕别的女人,知道吗?” 如果她要去羡慕别的女人,那岂不是说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风舞和傅蜜霜先是各自无言看了看自己的如意郎君,随后俩人再相视无奈一笑。 其他人听着凌霄冥和凌世恒这么理所当然、不遮不掩的宠溺,他们一个个的撇嘴的撇嘴,浑身激灵抖动的抖动。 同样有如意郎君陪着的傅蜜雪忍不住搓搓自己的双臂埋汰道: “啧啧啧,亏你们一个个的还是位高权重的人,真拉下脸来不要面子都没别人什么事了。看看,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被你们腻歪得抖都抖不完了。……欸,凌文熙,你可以爱我宠我,但是不能像他们这么腻歪,我受不住!” 蜜雪说着还不忘警告凌文熙,别看她活得没心没肺的,真要她和爱人当众这么秀恩爱,她想想自己牙都酸。 凌世恒听蜜雪有意笑话他们,他身体一正故作姿态的警告她说: “蜜雪,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平时对着我没大没小就算了,连冥王叔你也敢笑话,你这可是以下犯上,你小心挨罚!” “我才不怕,我连太子哥哥都不怕,冥王叔我更……。” 蜜雪话还没完就感觉到一道犀冷的精光射得她背脊一紧,随后她对上了凌霄冥冷得能结出冰的眼神,她未完的话直接卡在喉咙里漂浮了一下再沉回肚子里。 不过,她大眼一溜就溜到了风舞身上,然后话锋再一转甜甜的对风舞说: “风舞姐姐,你和冥王叔这么一看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俊男美女。你可不知道,京城里多少名门闺秀都削尖了脑袋只想嫁给冥王叔,可最终一个都没得逞。也就只有风舞姐姐你横空一出世就凭一人之力填满冥王叔的心。” “要知道冥王叔是谁啊,那可是盛泽王朝数二就没人敢数一的好男儿。不说冥王叔位高权重,就冲冥王叔那一副绝世美貌都足以让万千美人趋之若鹜。只可惜,那些美人有那心思没那好福气。但我觉得这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因为那些名门望族的美人们不够好,而是她们和冥王叔没有缘分,因为老天把缘分专门给了风舞姐姐。因此,冥王叔只看得上风舞姐姐~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天注定,谁来也插不进去,谁抢也抢不走……!” 傅蜜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漂亮话,这要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蜜雪还真是个草包。 要说古灵精怪,察言观色的本事,蜜雪一点不输人! 她平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对着谁嘴巴都敢放肆一二。 刚刚她出于习惯差点把凌霄冥也当做可以放肆的对象。 但她忘了,凌霄冥可不会对她仁慈,好在她脑袋灵光,啪啪一番妙语连珠就把危机绕过去了! 第99章 蜜雪捅了马蜂窝 蜜雪一番“甜言蜜语”有没有让凌霄冥舒服一点另说,但是风舞就被她说得有点哭笑不得。 不过风舞现在和他们这些人都熟悉了,面对这有些尴尬的“恭维”,她倒也大大方方反过来打趣蜜雪笑道: “你们听听,谁说蜜雪脑子里没文章。我看她是不出声,一出声竟这般妙语连珠,句句传情达意不说,还大大方方的为她自己解了围也哄了人开心,真可谓是一箭多雕。反倒是我们这些自诩有几滴墨水的人刻板无趣,遇到事只怕就会迎头直上,到头来吃亏受累,就徒留个沽名钓誉。如此一比较,还不如蜜雪那样的性子可以与这世道处得愉快些!” 风舞的意思无非是夸蜜雪识时务,见情况不妙立刻随机应变。 刚刚蜜雪察觉到凌霄冥对她的不满,她适可而止,而且顺其自然把话题一转就说了一番就算哄不到凌霄冥,也能降低凌霄冥不满的漂亮话。 其实,大家也和风舞一样都很欣赏蜜雪虽有点迷糊却率性纯真的性子。 只是,风舞刚夸蜜雪有着别人没有的聪慧,蜜雪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受夸,她嘻嘻而笑对风舞说: “我虽从不承认自己是草包,但是也没有风舞姐姐你夸的那么好。我刚刚之所以说得句句连贯也不是我临时瞎编乱造的,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不信你问我大姐,我大姐就是其中一个向冥王叔求过亲的,而且还是她当着冥王叔的面亲自求的,可是冥王叔……唔~” 蜜雪喋喋不休的嘴被凌文熙一把捂住阻止她造下去。 可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蜜雪造得很够本了。 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定在蜜雪身上。 那些目光有冒火的,有愣住的,有无奈的,有冷瞥的,有趣味的,还有好奇的! 其中,太子凌世恒就快要忍不住想要去剥蜜雪的皮。 另一个沉冷了一脸的凌霄冥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这点小波澜他还不至于失控,他只对凌文熙说道: “文熙,你的世子妃话说得有点多,她应该渴了……厉阁主,本王记得你这里有上好的苦丁茶,烦请你上一壶加量的苦丁茶让文熙的世子妃润润喉。” 厉震雷一听,他忍俊不禁,苦丁茶是蜜雪最讨厌的茶,看来蜜雪这回是惹大祸了。 其他人大多也知道凌霄冥指明上苦丁茶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惩罚蜜雪。 很快,书童就端上来满满一壶加量的苦丁茶放在蜜雪面前的桌案上,顺便还给她倒满了一杯。 蜜雪光闻那茶味都觉得~苦不堪言,这还要她喝,她不得苦晕过去? 她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快人快语,潇潇洒洒别提多畅意。 可是现在她无比痛恨自己那“快人快语”~不,已经不叫快人快语了,应该叫~口无遮拦~的坏习惯。 看着那杯白雾缭绕的“上等好茶”,蜜雪皱巴着一张脸怎么都不愿意伸手去碰那杯茶。 然而,凌霄冥不怒而威的声音传来: “蜜雪,本王亲自为你点了好茶,你怎么还不喝?” 凌霄冥其实没看蜜雪一眼,他帮风舞倒好一杯茶,然后又端起自己的茶一边慢慢品尝,一边凉飕飕的提醒蜜雪该喝茶了。 蜜雪又何尝不知道凌霄冥这是故意在惩罚她,她壮壮胆认错祈求道: “冥王叔,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讲话了。” “喝!” “冥王叔……!” “喝,再不喝……!” 凌霄冥无视蜜雪带着哭腔的撒娇,他没说完的后话其实警告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换作其他人要这么对她,蜜雪早就搬出她那撒娇卖乖的本领哄人了。 可是面对凌霄冥,她就算有那撒娇的心,她也没本事发挥出来。 就算发挥出来了,估计凌霄冥也一样会无动于衷,事实也的确如此。 撒娇对凌霄冥不管用,蜜雪只能对自己的郎君可怜巴巴的求道: “文熙,你帮帮我~!” 凌文熙看着她那欲哭无泪的可怜样,他真舍不得不管她死活,所以他不得不替她向凌霄冥求情道: “冥王叔,蜜雪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她一次好不好?” “本王只是请你的世子妃喝壶茶,这怎么扯上原谅不原谅了?” 凌霄冥装傻,表面好像没怪蜜雪什么,可是却又明确坚持就要蜜雪喝那苦丁茶。 凌文熙本也大致猜到他的面子在凌霄冥那里不够厚,至少今天行不通。 没办法了,凌文熙只能牺牲自己,谁让自己的女人好惹不惹偏偏惹到最不能惹的人,他硬着头皮退而求其次说: “冥王叔,那要不这苦丁茶我代蜜雪品尝,这样可以吗?” 凌霄冥还是眼都不眨一下,不过他倒是看了一眼凌文熙,然后才说道: “都说夫妻就该同甘共苦,你想喝当然可以。不过你不必替本王省这点茶钱,无非是多上一壶苦丁茶而已,你们尽管喝,本王保证管够!” “什么,还要上一壶?”蜜雪沉不住气了,她扁着嘴不怕死的控诉道: “冥王叔,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苦丁茶,你还要我喝一壶,您这惩罚也太过分了。” “既然知道本王在惩罚你,你还不喝吗?” 凌霄冥的语调平平,但这恰恰显露了他耐心快要见底了。 几乎算得上和凌霄冥一块长大的凌文熙最了解凌霄冥是什么性情原则。 蜜雪要是再不乖乖受罚,等下就怕真的要多上一壶苦丁茶了。 “蜜雪,你快以茶代酒向冥王叔请罪……来,喝一杯……。” 凌文熙利索的端起桌案上的那杯苦丁茶送到蜜雪唇边。 蜜雪闻到味道就想拒绝,可凌文熙不断的用眼神暗示让她乖乖听话。 蜜雪也看得懂他的暗示,她自己也不敢跟凌霄冥对着干。 于是,她认命的接过凌文熙手中的茶杯眼一闭,嘴一张,一口就闷下了那杯“上等苦丁茶”。 茶水入口下腹的瞬间,蜜雪哭丧着脸~“救命啊,好苦,好苦!” 原以为她苦一回就过了,谁知道她“好苦”还没喊完,凌霄冥的命令又传来: “再喝一杯!” “啊?再一杯?” 蜜雪想哭,对上凌霄冥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再次认命又闷了一杯。 然而,再一杯后并不是最后一杯,因为凌霄冥在她喝完一杯,他的命令又来~再一杯! 第100章 她竟然不吃醋 蜜雪在凌霄冥的“监督”下被迫一连喝了大半壶的苦丁茶,可凌霄冥不让停,她就不敢停。 最后,蜜雪把求救的眼神好几次看向风舞,要是再没人救她出火坑,她一定会被苦晕过去不可。 风舞早就收到了蜜雪的祈求,要说现在有谁有本事让凌霄冥给点面子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看着蜜雪一脸惨样,风舞最终心软,她轻轻拉拉凌霄冥的衣袖凑近他求情道: “霄冥,蜜雪已经受了教训了,你原谅她,好不好?” 凌霄冥双眉微动,他看了看求情的风舞,又看看那个已经扁着嘴可怜兮兮就等着他特赦的蜜雪,他终于松口说道: “苦丁茶清凉下火,是好东西,不过也不宜喝多……蜜雪喝了多少了?” “半壶~不,是大半壶,快见底了。” 蜜雪见有转机,她马上主动禀报“成果”,一双大眼睁得大大的眨都不眨,就怕凌霄冥还不肯松口。 众人也都看着凌霄冥,只见他淡淡一笑说: “都说雅文阁看戏品茶是京城一绝,本王今日抢了厉阁主的活自作主张为各位排了一出好戏……各位看得可尽兴?” “冥王叔,你先别说戏不戏,你先说这苦丁茶我是不是可以不喝了?” “你问问大家戏看够了没有,他们说够了,你便可以不喝了。” “怎么又是戏?再说,我们今日哪有看戏……?” “哈哈哈~蜜雪,我们都看了出好戏没错,这戏就叫~蜜雪斗苦丁!” 凌世恒原本也因为蜜雪哪壶不开提哪壶而恼火,只是没想到比他更恼火的还有别人。 这人当然就是毫不客气惩罚蜜雪的凌霄冥。 蜜雪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总要喝汤药养身。 久而久之,蜜雪就对苦的东西深恶痛绝。但凡有点苦味的东西,别说让她吃,就是闻到味道她都要闪得远远的。 因此,宰相家二千金“好色”~“惧苦”那是出了名的。 这也是凌霄冥专门罚蜜雪“吃苦”的原因。 蜜雪听了凌世恒那句~蜜雪斗苦丁,她再傻乎她也反应过来大家看的戏是什么戏了。 再看看那些一个个止不住笑意的人,蜜雪哼一声抗议道: “你们太过分了,看我受苦不帮我就算了,还把我当丑猴看!” “蜜雪,这你可不能怪我们,谁让你偏生要去得罪冥王叔,他要惩罚你,我们谁有那面子能救你……啊,也不对,差点忘了还有小王婶,刚刚要不是小王婶开口替你求情,你这会还不定有几杯苦丁茶等着你呢。” 来凑热闹的凌书瑶时隔几年回到娘家,她感觉又回到未出阁的时候。 没嫁人之前,她也常和亲近的姐妹聚在一起,风雅的时候琴棋书画比一比,胡闹的时候玩玩游戏,斗斗嘴。 就如同现在这样,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玩得不亦乐乎! 蜜雪受罚的小插曲就在大家的各种打趣中过去了,而且好像没人在意蜜雪捅破的那点尴尬旧事。 接下来他们开始玩斗诗,比画,赛琴,弄舞,甚至还有武剑……凡是他们觉得有趣的都玩上一把! 如此欢乐,时间自然过得快一些,一晃小半天就过去了。 大家都嘻嘻哈哈的沉浸在欢乐里,唯有凌霄冥显得比较内敛,他几乎没有扬声笑过一下,顶多是浅浅露一点笑意而已。 他本就不喜欢这种咋咋呼呼的热闹,可因为风舞玩得很开心,他也很有耐心的待着。 不过,午后刚过,宫里皇帝派人宣他入宫,他不得不先离开。 风舞送他到了雅文阁后门,本想直接离开的凌霄冥停下脚步看着风舞唤道: “舞儿,你今天没有不开心吧?” 风舞猜到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柔柔笑着反问: “你可是担心我会在意蜜霜曾向你提亲的事?” 看她云淡风轻的神色里还带着轻快的趣笑,凌霄冥呵笑道: “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我还以为你会吃点醋什么的,没想到你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呵呵,我不吃醋不是显得我大度吗,怎么看你的样子还嫌弃我不吃醋呢?” “你不吃醋证明你没那么在乎我。” 凌霄冥故作沉眼捏了捏她脸颊,她竟然不吃醋,他一点都不满意! “才不是,我不吃醋证明我很信任你,虽然我其实也挺好奇你和蜜霜有过什么故事。” “我和她的“故事”说来话不长,一下就能说完,你要听吗?” “听当然要听,不过你还是先去见陛下吧,等你回来有空我再听你说。” 风舞说信任他是真心话,她是好奇傅蜜霜怎么会向他当面求亲。 可是,他必然没应承过蜜霜什么,否则,蜜霜和太子又怎么还会纠缠在一起三年呢。 她眼神里的信任让凌霄冥欣慰,既然她没有受到影响,他也就没什么好解释。 不过,他还是简明扼要的说道: “我和傅蜜霜的故事一句话就能说完~我和她没有故事,就这么简单!” 风舞听着,下一瞬间,她轻轻荡开了一个很美的笑容,她回他说: “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晚会家里见!” 凌霄冥笑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宠吻……。 送凌霄冥出门后,风舞没有立刻返回竹园与众人继续玩,而是在竹园前面的木廊上坐着休息,顺便享受一会安静。 只是她才坐下没多久,竹园那边走来一人,是傅蜜霜。 风舞见她走来,她没有起身只以笑一边迎着傅蜜霜,一边问道: “你可是也出来躲清静了?” “躲清静只是顺便,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找我?”风舞有一下的好奇。 傅蜜霜在风舞身边坐下,然后才接着说: “今天蜜雪嘴不把关把我过去闹的笑话说了出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可是我还是想跟你解释一下,免得你我以后相处存有疙瘩。” 风舞一听,她掩嘴一笑: “你和霄冥还真合拍,刚刚他也担心我会为这事上心还想跟我解释来着……但是你们可太小看我的气量和见解了!” “怎么,你一点也不在意吗?” 蜜霜刚刚还有些担心风舞会因为她曾想要嫁给凌霄冥而多少会在意难过,或者至少也会好奇一下事情的经过才是。 可看风舞一脸淡然的样子,倒显得她瞎操心了! 第101章 真可怜了太子的痴情 其实,今天突然意料外的得知傅蜜霜曾向凌霄冥求亲,风舞一开始的确下意识在意了。 可略一想,她很快就平复下来不再多想。 因为她知道凌霄冥不会轻易对一个女人用情,一旦用情他就不会轻易移情。 也就是说,即便傅蜜霜曾经恋慕过凌霄冥,很有可能是她自己单边的心思,凌霄冥并没有接受她的情意。 否则,成为凌霄冥的王妃的人早就是傅蜜霜,而不是她洛风舞。 再说傅蜜霜,风舞虽然不知道她过去有多恋慕凌霄冥。可现在风舞看得出来,傅蜜霜对太子用情至真至诚,凌霄冥对傅蜜霜而言,恐怕也早就成为了过去。 如此一番理性思考,风舞心里自然而然会平和。 对于傅蜜霜的疑惑,风舞看着她轻轻一笑说道: “你和霄冥有过那样的趣事的确让我惊讶,但是我不觉得我该为我不曾参与的事去计较什么。何况,我们大家现在不是各归各位,各自安好了吗?” 风舞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其实道尽了一切是是非非。 傅蜜霜略一品味也安然笑道: “往日情怀逝往日,今日情谊安今日~” 话一完,她们相视一笑,而后傅蜜霜又说道: “虽说那是过去的事,你也淡然视之,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上一说。首先,我当年对冥王求亲并非因为爱慕他,那不过是随心一起的念头罢了!” 这倒是让风舞讶异了,她好奇道: “你性子清傲,说话做事又严谨,这种事你竟还能随心一起,倒是让我意外得很。” 跟傅蜜霜比,风舞自觉在率性这一方面来说她不如傅蜜霜。 她一时想象不出傅蜜霜既然不是因为爱慕凌霄冥,她又是因为什么要对凌霄冥求亲呢? 傅蜜霜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突然呵呵一笑说: “别说你觉得意外,我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当时过于冲动和天真了。” “这话怎么说?” 傅蜜霜微有沉默,然后才笑笑说道: “其实,我之所以向冥王求亲,是因为当时家中父母开始讨论让我嫁人的事。我觉得既然迟早都要被父母安排一门亲事,不如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人嫁算了……当然,我所谓的“合适”无关什么身份地位,我只要一个让我可以随心度日,彼此相敬如宾,最好互不干扰的夫君罢了……。” 风舞听到这里,她似乎明白了傅蜜霜向凌霄冥求亲的意义,她猜问道: “当时你看上冥王,是因为你知道冥王不好女色,即便他要娶妻生子,也不会有三妻四妾。他的后院简单,嫁给他哪怕没有情爱根基,你的生活至少也是平静的。否则,嫁给别的王公贵族,他们妻妾成群,你要被迫与众多女人守望着一个男人不说,后院的勾心斗角恐怕更是你避之唯恐不及的。” “只是你身为宰相家的嫡长女,你的身份注定就算不往更高处嫁,至少也要嫁得门当户对。既是如此,你不可避免会面对争宠夺爱之局面……这大概也是你拒绝太子三年痴缠的最根本原因!” 风舞说到最后,她已经不是猜测了,而是笃定自己的看法。 傅蜜霜笑笑叹道: “知我者,风舞也……我从小在富贵中长大,你争我抢,得失算计我见多了。虽说这些现象在权贵的世道里都属家常便饭。可我偏生厌恶这耗人心神的常态,也没有那样的耐力去应对那些丝丝缕缕!人生短短几十光载,如果可以选择,我宁要草房不要琼楼,奈何……!” 蜜霜浅浅一叹收住了内心的无奈,但风舞却帮她说道: “奈何你已经是这人间富贵花,平凡远离了你。” “是啊,我是这人间富贵花,一朵想迎风飘扬而去却总被泥土拽住根部的富贵花!” 傅蜜霜的感叹里有点自嘲,但似乎又很释然,仿佛认清了属于她的命运! 这让风舞不免又疑惑问道: “既然你清楚自己向往的是什么,那你为何最终还是选择寄情太子做一朵更难逃离土壤的富贵花……是因为命运让你不得不妥协吗?” 风舞如此一问,傅蜜霜有一下的沉默。过了一会她才说道: “与其说是命运让我妥协,不如说是太子让我妥协了。他待我的情意太真诚,我的心就算是块石头也该为他跳动一下,否则,太子岂不是太可怜了。” “你的意思是~你并没有那么爱太子,只是可怜他的深情?” 风舞一直以为自己是懂傅蜜霜的,难道并非如此吗? 每次看到太子和傅蜜霜在一起互动的时候,风舞都能看到傅蜜霜眼中对太子是存有爱意的。 但现在听傅蜜霜的意思,她感觉又不是那么回事。 对于风舞的提问,傅蜜霜想作答却又好像无从答起。 于是,她只能笑笑话锋一转说道: “别说我了,你自己呢?做了冥王的女人,你就没想过有一天也会面临与人共享夫君的局面吗?” 问题来到自己身上,轮到风舞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了,但她思索了一会坦然说道: “这世道对我们女人来说有太多的不公。你我虽天性各有不同,但我们都属于清傲之人。眼下我们看似遇到了一个全心全意待我们的如意郎君。可人生漫漫,恐怕你我都没有自信说我们现在拥有的“全心全意”能伴随我们一生。” “可是,对我来说,未来的一切我无法预料。我只知道我爱上了霄冥,我的心要我去追随他。也许有一天我也会面临与他人分享他的局面,但那一天还没到来,我不能因为还没到来的忧心就否定我现在爱着他的感受。我当然希望我可以独占他一生,可如果不行,至少他现在是我一人独有的,将来,我还有这点美好的时光可以回味,这也不失为一种人生值得!” 风舞说到这里,她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傅蜜霜一生从不羡慕任何人,这一刻她突然很羡慕风舞,她握住风舞的手由衷说道: “风舞,你很勇敢,而我却是个胆小鬼!” 风舞看着傅蜜霜,她不客气的加了一句: “你不止是胆小鬼,你还是个固执又磨人的胆小鬼~” 其实风舞最想说的是,人家太子的真心都快感天动地了,可傅蜜霜似乎到现在还左右摇摆着,这可真可怜了太子的那份痴情! 第102章 莫名其妙的争吵 风舞和傅蜜霜闲聊了好一会,聊到有趣之处时,俩人都呵呵娇笑起来。 这时,一道听着明朗却又明朗得有些牵强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们在独聊什么,怎么笑得这般开怀?” 风舞和蜜霜同时回头一看,原来是太子凌世恒从竹园那边走了过来。 傅蜜霜见他到了她跟前,她收住笑声站起来看着他问道: “殿下怎么也出来了,可是被闹腾得乏了?” 今日他们这些玩得亲近的人差不多都聚齐了,加上远嫁回来的凌书瑶也带着夫君一块加入,所以今日这聚会就更显闹腾了。 不过凌世恒一向喜欢热闹,越热闹他越享受。 只是傅蜜霜见他神色有些不对,所以才会以为他玩累了。 凌世恒唇边若有若无的扯了点笑意对她说道: “的确有些乏了……时候不早了,霜儿你想留下还是想回去?” “你要回宫了吗?” 傅蜜霜暗暗纳闷,凌世恒散发的气息好像有些沉郁,他这是怎么了? “嗯,你想留下便留下继续玩,我先回宫了。” 凌世恒这么一说,傅蜜霜更加确定他真的有事,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他的确不开心。 最重要的是,今日这聚会说是说大家一起欢聚,其实是因为她和凌世恒的大婚已经定好了良辰吉日。 在大婚前九十九天,按照祖宗规矩,他们不能相见,直到大婚当天。 因此,按规矩今日便是他们婚前最后一次见面。 以凌世恒的性子,他今日不可能愿意浪费一点时间和她分开。 可现在他竟然说他要先回宫,这很不合常理。 傅蜜霜心里隐隐有点莫名的失落,她本想随他去,可她又有些在意他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于是,她表示也玩够了,想和他一块离开。 出了雅文阁,他们一同坐上凌世恒的马车先去往丞相府,可车上却破天荒的沉寂不已。 换做往常,即便傅蜜霜不出声,凌世恒也绝对会说些有的没的去逗她。 可这马车都走了半刻钟了,她不说话,他竟然也没一句话。 傅蜜霜看向一脸低沉的凌世恒,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殿下,你怎么了?” 凌世恒不但没吭声,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头还撇得更远一些。 这下,傅蜜霜基本确定,他这是明明白白的在生她的气。 问题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他不快了?至少在雅文阁的时候,他们不都好好的吗,她也没说什么他不喜欢听的话吧? 疑惑归疑惑,她还是耐心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再次软声问道: “殿下,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她有些哄人的语调终于让凌世恒愿意看她一眼,可他不冷不热的哼道: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然呢,你一句话不说,还莫名其妙甩我脸色,我不该关心,不该问一下吗?” “你觉得我在甩你脸色?” 凌世恒更气一些,语气虽然扬高,但却带着点委屈。 傅蜜霜只觉得他拧巴得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她又想气又想笑的说道: “殿下现在一脸的不耐烦,不是对我甩脸是什么?” “你……!”凌世恒噎了一下又冲恼道: “就算我给你甩脸,你不想想我为什么要对你甩脸?” “我想了,但很遗憾,我不知道我错在哪,还请殿下明示。否则你让我猜,我也猜不出来!” 傅蜜霜以为凌世恒闹的只是小别扭,因此她虽耐着心,可却没有特别重视他为什么生气。 她那无所谓的神色让凌世恒的心更沉冷了,他收起了刚刚还略有委屈的面色转而散发着严正的气息看着傅蜜霜连名带姓的唤道: “傅蜜霜,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对你而言是不是很幼稚?我是不是怎么努力,怎么为你掏心掏肺你都无法从心底真正的接受我?” 傅蜜霜呆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凌世恒用这种近乎气急败坏的面色对着她,也是她第一次听他如此失去耐心的质问她! 说实话,她好一会都反应不过来,等她缓了缓她才心有余悸的说道: “殿下~你~你有点吓到我了。我们明明好好的,你为什么突然要生气?我无法理解你这般冲我发火又是为何?” 她现在明白他不是在闹小别扭,而是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感觉他好像对她死心了一样! 如同她感受的那样,凌世恒果然冷着脸说道: “我一直宠你,怜惜你,从不曾对你说过一句重话,你习惯了我对你的眷恋和追逐。现在我只是对你说几句实事求是的重话你就听不得了吗?” 傅蜜霜可以忽略凌世恒没头没尾的指责。 但他冰冷的态度刺激了她的敏感神经,她的心隐隐揪痛,她内心深处的某种自我保护意识驱使她回以冷漠的语气说道: “殿下,请恕我斗胆,殿下可以冲我发火,但请殿下明说我罪在何处?若是我活该,我甘愿受您的重话。否则,请殿下不要如此践踏我平静的心!” “你竟然说~我践踏你平静的心?” 凌世恒心凉无比,他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头。 他手上那凸起的经脉让傅蜜霜明白他在强忍着爆发他的怒火。 她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忍了下来,她突然不愿意和他这样莫名其妙的吵下去。 就算要吵,她也该搞清楚他在气她什么再来吵。 但是,不得不说,她不是没见过凌世恒发脾气,他冲着别人发起怒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受得住的。 他也对她发过脾气,但从来没有这么较真过。大多时候就算他被她气得要命,他生气是生气,但往往他还要反过来哄她。 然而,这次她的感受很不同,他似乎真的对她动了怒了。 马车继续向前,车内的人却因为各自的隐忍而鸦雀无声。 傅蜜霜思索着今日这情况从哪里开始不对的时候,凌世恒突然开口说道: “霜儿,我很抱歉刚刚冲你发脾气了。不过你放心,仅此一次,从此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不止如此,你的心永远属于你自己,你愿意放它飞去哪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再勉强你的心必须属于我。你不给,我不要便是!”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冲她彻底怒一回,即便像刚刚那样给她脸色,他这会也后悔了。 “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的话说得没头没尾,傅蜜霜根本听不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不会再勉强她的心必须属于他?什么又叫~她不给,他便不要了? 他不要她的心,那她怎么办,给出去的心还能轻易收回吗? 第103章 劫持太子要解释 傅蜜霜理解不了凌世恒此时的所言所行,因为理解不了,所以她内心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可凌世恒却不打算作什么解释,他只简单说道: “你不懂就不必多想,你只要知道你有绝对的权利控制你自己的心……。” 话音未落,马车也正好戛然而止,接着凌世恒的贴身侍卫~献茗从外面禀报道: “殿下,宰相府到了。” 凌世恒一听连拖延一下都没有便下了马车等着傅蜜霜下来。 然而,傅蜜霜却愣了半会才从马车出来,她看了一眼几乎面无表情伸了一只手向着她的凌世恒,她淡然的把手给他让他牵扶着下了马车。 “殿下,我……。” “今日你应该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我们大婚再见!” 凌世恒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根本不给傅蜜霜说话的时间,他匆匆返回马车与傅蜜霜两两隔绝而开。 看不到傅蜜霜后,独处在马车上的凌世恒颓然闭眼。 随着马车再次驱动而行,他又睁开了双眼深深一叹。 刚刚他那样冷漠对傅蜜霜让他很不好受。可是他压不住内心的委屈和失落,他以为他早已经得到了她的心,可原来还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她根本就不爱他! 他想得到她的心,所以他很耐心很努力的去证明他有一颗爱她的赤诚之心。 在她亲口承认她被他征服了以后,他认为得到全天下的成就感也不过如此。 她根本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甚至比整个天下还要有价值。 他如此爱她,而她却如此生硬被动的接受了他的爱,这让他整整十年的痴心情何以堪……?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满心沉闷不已的凌世恒以为回到了宫里,他压了压低迷的心情出了马车。 当他探出身来抬头一看,他傻了傻,眼前哪里是什么皇宫,这不是荒野山林吗? 不过这地方他熟悉,因为这是上次他“劫持”傅蜜霜向她倾诉半天深情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傅蜜霜点头做他的太子妃的地方。 可是他没说要来这里,他心情本就不好,所以他跳下马车立刻火爆的冲着底下人吼道: “献茗,你搞什么,你连怎么伺候都搞不清楚吗,谁让你把本太子拉来这荒郊野岭的?” “属下知罪~请殿下息怒……。” “你明知是罪还犯,你嫌脑袋挂脖子挂得太久了是不是,你最好……?” “殿下……!” 一道柔软熟悉的呼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怒火,凌世恒转头一看,是傅蜜霜。 看见她走来的身影,凌世恒已经猜到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是你让他们把我拉到这里来的?” 如果不是她的指示,有谁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他拉到这荒野之地? 刚刚他的心思一直都在想着傅蜜霜,所以他根本没察觉到他被手下人带出了城。 已经走到他跟前的傅蜜霜听出了他语气里小小的质疑意味,她没有在意,只是骄傲的反问道: “怎么,只许殿下“劫持”我来这荒山,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为什么来这里?” 他不介意她自作主张把他带来这个地方,他只想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莫名的被殿下嫌弃了,殿下不跟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嫌弃我,我无法释怀。” “谁说我嫌弃你,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他爱她、宠她都来不及,他怎么可能嫌弃她? “今天殿下就嫌弃我了?你冲我乱发脾气,殿下丢下我不管我的好歹,这些都是殿下嫌弃我的证明。” “我……!” “殿下口口声声说会一辈子尊重我,宠着我,护着我……我信以为真才鼓起勇气嫁给殿下,可我没想到殿下的“一辈子”时效会那么短。我还没嫁给殿下,殿下已经开始给我气受,问题是我还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殿下,我觉得很冤枉!” “谁说……我……我是发脾气了,但是我……!” “发脾气就是发脾气,没有什么但是不但是……我只想请殿下告诉我,我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错,大到竟要遭你那般伤人的冷言冷语?” “霜儿,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 “我现在不过是想了解真相,怎么殿下却说我咄咄逼人,难道我又错了吗?” “你没错,是我错了,这样可以了吧?” “不可以!” “你……!” 凌世恒突然发现,傅蜜霜发起难来他没那么容易招架。 看着她一脸韧性的骄傲,他要是不跟她说个明白,今天他们恐怕谁也不好过。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傅蜜霜用这种誓不罢休的姿态缠着他,他好像有点享受~不,不是有点,是非常享受! 要知道过去都是他不要脸的纠缠她非要她说点一二三出来,突然反过来她要他说个一二三,他有种被她重视的感受。 如果她也从心底里重视他,那是不是代表他误会了她什么? 抱着不那么自信的希望,凌世恒看着她冷傲的眸珠故作姿态问道: “你就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生你的气是吗?” “没错,不说清楚,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今天的疙瘩……。” “我听到了!” “……?” 傅蜜霜眨眨眼,他听到了什么? “你不爱我!” “啊?” 傅蜜霜再次眨眼,她不爱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说你根本就不爱我!” 既然要说清楚,凌世恒也不想藏着掖着了,反正不说出来他自己也憋屈。 傅蜜霜脑子转了一下还是觉得他很莫名其妙,她呐呐的说道: “你干嘛突然要指责我不爱你,我……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吧?” “你听听你自己的语气~你自己都不自信你说过没有。何况,你不爱我这种话你说得还少吗,我随便数一数都有几百几千遍了……我告诉你,我凌世恒的确爱你爱得不要脸不要皮,可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凉我的心,我就、我就……。” 凌世恒的狠话也不知是说不出来还是根本就狠不下心,以至于~我就~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像样的威胁。 傅蜜霜见他一脸的狠劲却冒不出狠话来,她心里只觉得他幼稚得像个孩子。 他自顾自的说了那么多她的“大罪”,她想想都不知该承认他的指责还是该否认才好! 毕竟在他纠缠她的三年间,她的确无数次说过她不会爱上他的话! 可答应嫁给他之后,她虽然没有说过爱他,但不爱他的话她再也没说了,不是吗? 第104章 太子正面索情 其实,不管凌世恒多么的恼火,傅蜜霜也知道他不会真的舍得凶她。 可是,他冲她发脾气还是让她揪心了,因此她也不想那么快让他好过,她故意激他说道: “我凉你的心,你就怎样?” 面对傅蜜霜的挑衅,凌世恒脸上的五官憋屈得抽的抽,扭的扭,好半天他才委屈的说道: “我还能怎样,我在你这里受委屈又不是一天两天,我就算想上天也飞不起来!” “噗……!” “嘻……!” “呵……!” …… 一声声窃笑不怕死的传来,凌世恒一眼扫过去,那些个伺候的人被他的冷眼一扫,个个都“嗦”一下自动收住了笑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但不敢发出声音不代表他们不想笑,连一向稳重严肃的献茗也摸了摸鼻子以掩盖他的笑意。 所有人拼命抿嘴憋着的五花八门的表情让凌世恒的怒火蹭一下爆了,他怒吼: “都给我滚远一点。” 他一声令下,个个都跟兔子一样溜着远远的退开了。 “呵~” 又一声满是趣笑的声音传来,发出这笑声的人自然是傅蜜霜。 “笑?你还好意思笑?” 凌世恒最喜欢看她笑,可现在她的笑他可没心情欣赏。 “你堂堂一个太子都不介意威严扫地,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笑的?” 没了下人在旁,傅蜜霜更自然的去做她自己,对着凌世恒她习惯了没有上下之分。 凌世恒倒也不介意她的放肆,但嘴上却冷哼道: “看到我在下人面前因为你威严扫地,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是不是更加吃死我了?” “吃死殿下这种话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是殿下自己说的,你以后可别往我头上扣这种吓死人的帽子。” “哇~傅蜜霜啊傅蜜霜,你说话可要摸摸良心,我暗着恋你七年,明着追你三年。这前后加起来整整十年,我什么时候舍得给你一点气受?放眼大片京城,上至暮古老人,下至三岁孩童,还有谁不知道我凌世恒把你当成了心尖宝。我每天不要脸不要皮的捧着你,下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他们一个个清楚到都敢当着我的面笑我如此惧内……你倒好,一点面子不给我就算了,还跟着一起笑话我,我这般深爱你是我活该吗?” 凌世恒噼里啪啦一顿委屈,而且因为激动过头,他气得都喘上了。 傅蜜霜很少见他这么失控,以前不管她怎么气他,他好像都无动于衷,始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本来她还想气他一气,可是见他气得这么上头,傅蜜霜还真有点不忍心让他气下去了。 她走近他一点软声妥协道: “好了、好了,你别气了,你自己又不是第一次在下人面前落面子。他们早就看惯了我们是怎么相处的,就算他们想笑也没有恶意,不过是看着有趣罢了!” “哼,又不是你丢面子,你当然坐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是一国太子,被他们看笑话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可能是因为傅蜜霜软了语气,凌世恒的情绪也稍微稳了一些,但是还是意难平。 “不可忍殿下还能都撤了他们不成?再说,他们都是伺候你我多年的下人,他们敢放肆还不是我们自己纵容的。所以,殿下要是有气就直接找我撒,别拿无辜的下人当替死鬼。” 傅蜜霜一语道破凌世恒发怒的真正原因,其实下人们又不是第一次因为他们的相处而窃笑。 但是凌世恒几乎从来没有在意过身边伺候的人偶尔的放肆,他该怎么不要脸的纠缠她还是怎么不要脸。 因此,早就熟悉他脾性的傅蜜霜很清楚他现在的怒火不是因为下人笑了他,而是因为他想冲她发火又舍不得,所以才拿下人当出气的口子。 可是被她戳穿他的心思,他面子又有些过不去,他哼唧道: “亏你还知道我真正气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在气我,可我不知道殿下气我什么。所以殿下不说清楚,我可不受这冤屈!” “你……!” 凌世恒又被傅蜜霜气到了,他拉吊着双眼一只手都扬起来更不得去捏她来出气。 不过,凌世恒发现与傅蜜霜过去一板一眼的冷傲相比,她现在好像越来越多的时候即便冷傲也会很自然的带着隐隐的娇嗔,好像在跟他撒娇一样。 说实话,过去要说她会对他撒娇,那绝对不可能,她不给他冷眼他都觉得是天大的快乐。 可是,他现在所感受到的完全不同,她在他面前笑得越来越多,有时甚至又娇又美。 还有,她从来不会主动靠近他,更别提追着他了。 但今天却太反常了,她竟然学他的路数把他“坑”到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咦?对哦,他还没搞清楚她为什么要把他坑到这里来,这不像她会做的事啊? 这疑问再次浮现,凌世恒心里莫名跳得有些不稳,他一改气呼呼的脸色转而正儿八经的问道: “霜儿,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让我来这里,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说到为什么让他来这里,傅蜜霜沉默了一会反问他道: “殿下能先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要生我的气……还有,殿下刚刚说~你听到了~你听到了什么?你说~我不爱你~又是从何说起?” 这下轮到凌世恒有所沉默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说道: “在雅文阁,你和风舞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傅蜜霜隐隐蹙眉,她和风舞的对话有很多,可她回想一下没觉得她说了什么可以让他这么气她的话。 她看着他很不解的问道: “你听到我们说话就听到,可那跟你生我的气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说了什么难听话吗?” “那你爱我吗?” “我……我不是都要嫁给你了吗?” “嫁给我跟爱我是两回事,我要你正面回答我,你爱我吗?” 她是愿意嫁给他了,可她从来没有正面向他明说过她是不是爱他? 他原以为她是爱他的,只是她还不愿说出口而已。 她不说没关系,只要她心里是爱着他的,他愿意等她。 可是,他没想到她愿意嫁给他并不是因为爱上了他,而是可怜他对她的痴情罢了! 第105章 他希望她也爱他 凌世恒不是第一次向傅蜜霜索求爱意,但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如此严肃的要她面对这个问题。 傅蜜霜却沉思着什么没有马上回他的话,她一会拧眉一会眯眼,看得凌世恒心揪也失望,他心寒叹气道: “事到如今,爱不爱我这个问题对你而言依然那么难回答吗,还是你觉得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 看着他从未有过的颓然之色,傅蜜霜的心是软的,她定定的看着他没有一点笑容的脸问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根本不爱你?” “因为我感受不到你的心在为我跳动。” “我的心如果没有为你跳动,我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你?” “是,你是心甘情愿嫁给我,可你只是可怜我而已。” “谁说我可怜你?” “你自己亲自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凌世恒突然冲高了音调,他的脸色也褪去了一些委屈,多了一些明明白白的怒意。 傅蜜霜因为他的怒意而颤了一下,她了然道: “原来你说~你听到了~是指听到我跟风舞说~你可怜~的意思。因为我说了~可怜你对我的痴情,所以你就认为我不爱你,是吗?”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难怪他在雅文阁本来还好好的,到他突然出现打断她和风舞的谈话开始,她就察觉到他不对劲。 归根结底,他怒的是他以为她对他没有情意,只有~可怜! 可是,他仅凭她随口一言的话就这样评判她的心,他这样真的算了解她吗? “殿下,你总是自信的说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你了解我,却又要质疑我,你这样让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追随你的勇气情何以堪?” 傅蜜霜神情严肃,但语气很平和。有些话她一直没说不是她不愿意说,只是好像就是没有那么刚好的时机可以让她敞开心扉向他诉说。 也许,今天闹这么一出,虽然不尽然是什么良辰美景,但可能也是恰逢其时,他要听,她说说又何妨! 凌世恒气闷当头,他察觉不到傅蜜霜正在跟他倾诉她的真心。 他下意识认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与他对抗的辩驳理论,他不免也很冲的说道: “我不质疑你,那你就痛快的告诉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若说我不爱你呢,你要怎样?” “你……!” 她说了,他也听到了!明知道答案不是意外,可凌世恒还是心揪得发痛。 他的神经绷得很紧,他要很努力克制才能不冲眼前的女人爆发怒火。 可傅蜜霜仿佛有意不依不饶一样追问道: “殿下怎么不回答我,我若不爱殿下,殿下当如何?殿下是不是也不要爱我,甚至不要娶我了?” 凌世恒一听,他蹭一下终究没绷住怒火,他冷哼道: “怎么,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开口说不要你了,你好从此脱离我的纠缠?” “我要是说~是,殿下就愿意放手吗?” “你想得美……傅蜜霜,你给本太子听清楚,我告诉过你,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你这辈子被我缠上,我管你愿不愿意,我就是赖定你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想要我主动放弃你,我指天发誓,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听懂了吗?” “嗯,听懂了!” “我管你听懂听不懂,总之,你别想逃离我身边。” “好,我不逃!” “没错,你逃也逃不了,反正你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别忘了你可是宰相府的千金,你要敢逃,我就让你们宰相府没好日子过……。” “噗……呵呵呵~~!” 傅蜜霜终于假装不了了,她知道他对她的情意真的很执着,但是没想到他的执着竟是这样的傻。 她都已经明着顺从他了,他却还以为她想要远离他。他到底有多爱她才会让他在关键时候这么没自信? 凌世恒本来还气急败坏的心情因为傅蜜霜娇笑不已的声音而傻愣着。 缓了缓浆糊一样的脑子,凌世恒一边看着笑得都已经半捂着肚子的傅蜜霜,一边回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 一回想,他好像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什么傻。 “霜儿~你刚刚~你说了什么吗?” 她应该是说了什么,可是他好像一句都没听进去,反倒是他自己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问题是他自己说了什么,他好像也搞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他刚刚很气,所以说了什么气话他其实也说的没头没尾。 傅蜜霜看他终于清醒过来了,她也慢慢收住了笑声,然后她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故意说道: “我什么都没说,倒是殿下说了一堆不是威胁就是命令我的话,我现在可是被殿下吓得只能唯命是从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吓你……我刚刚是怕你吓我,所以我才想着强硬的表明我非娶你不可的立场。” 凌世恒又开始后悔他的冲动,他真搞不懂他过去三年都能那么耐心的去等她。 他早就做好了实在不行要人也好,她的心他大不了用一辈子去追求,他就不信一辈子的时间不够他得到她的心。 怎么她都要嫁给他了,她马上就是他的太子妃了,他反而患得患失,而且难以接受她不爱他的事实。 傅蜜霜其实知道他所谓的“先发制人”指的是什么。 她突然靠近他主动埋首到他怀里,并且揽抱住他的腰身,她好心疼他的痴情,她轻声软软的说道: “殿下是不是怕我斩钉截铁的说出不想和你共度余生的话,所以你干脆先发制人不让我有机会说出你接受不了的话?” 凌世恒的心跳得很活跃,他小心翼翼的回拥她柔软的身子,他一边嗅着她散发着茉莉香气的发丝,一边说道: “霜儿,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可我就是很爱你。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成了我人生中最难的挑战,而是因为你是这人间我最稀罕的那个人。可是,我如此努力的爱你,你却还在对我若即若离,我觉得很难过,也很埋怨自己。我难过你怎么都不肯爱我,我埋怨自己一定是还不够爱你,所以我才无法得到你的心……可是,霜儿,请你不要对我这么苛刻好不好,请你也爱我好不好?” 凌世恒从内心发出最深情的请求,他突然明白过来,他其实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他希望她可以像他爱她一样也让他好好感受她爱着他的情意,而不是永远只有他的心不顾一切的去追寻着她! 第106章 他们的爱再无磕绊 在傅蜜霜眼中,凌世恒总是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展露给众人看,但她知道他身怀不容小觑的智慧和魄力! 他如果严肃起来,他的王者风范亦会尽显霸气。 他不曾求过谁,不曾看过谁的脸色,更不曾给予谁无限的耐心。 唯独在她面前,他好像不断的求她多看他一眼,过去她总给他脸色他也不恼不火,他会给她无尽的耐心……! 但他任何一次的低姿态都没有这一刻这般震撼着她的心。 因为,她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无可奈何。 在爱她的这条路上,傅蜜霜仿佛前所未有的深刻体会到他原来那么让她心疼。 此时此刻,心头的滚烫轻易的触发了傅蜜霜眼眶的波动,泪滴盈出了她的双眸。 当她带着盈盈泪眼从他怀里抬头看着凌世恒的时候,两行泪珠又滑落在她脸上。 凌世恒因为她的泪而震住了,他半会都没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他伸手切实触碰到她的泪珠,他才低声询问道: “霜儿,你哭了?” 他见过她怒火中烧的样子,见过她冷若冰霜的样子,也见过她笑颜琢开的样子,唯有落泪他不曾见过。 “嗯,我哭了!” 傅蜜霜点头承认她的确落泪了! “能告诉我,这泪是为谁而落,为你还是为我?” 他有点舍不得抹去她的泪珠,但他还是很轻柔的把她的泪痕抹去。 看着他温情脉脉的眼眸,傅蜜霜坦诚说道: “为我自己哭,也为殿下哭!” “是因为我死也不放开你,所以你无奈而哭吗?” 爱她,他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顾一切,没人知道他有多害怕因为他对她的执着而伤害到她! 就在他害怕听到她说“是”的时候,傅蜜霜正好也点头说道: “是,我因为殿下死也不放开我而哭……。”她抽泣了一下又说道: “但我不是因为逃不开你而难过,我是因为自己能得到殿下这般的痴情而感动,所以,我哭了!” 凌世恒的心跳本就因为紧张而不稳,当他意会出傅蜜霜话里的意思,他的心跳更加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着,以至于他语无伦次的唤道: “霜儿,你……你是说……你……我……?” 傅蜜霜泪中浅浅一笑,她很轻柔的对他说道: “殿下,我没有不爱你!我的心也许不像你一样眷恋我那么长的岁月,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它已经装着你,而且从此也只有你!” 如此明了的告白,凌世恒听其实听懂了,但却不敢置信,他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的确认道: “你是说,你爱我,对吗?” “不爱你的话,我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你?” 傅蜜霜的话一落,凌世恒的呼吸仿佛停止了,可一下又冲了回来,他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最后他感动无比的紧紧的拥她入怀感激道: “霜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终于愿意爱我了!” 凌世恒的生命里拥有很多很多,可只有拥有她才是他最奢望的。 他十年的长情终于不再是一厢情愿了,他和她的爱恋从此便是双向奔赴,他真的无所求了! 不过,感到幸福之余,凌世恒脑子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的兴奋因此暂停,他看着傅蜜霜很不理解的问道: “霜儿,既然你是爱我的,那你为什么要对风舞说~我痴恋你是可怜?” 他突然又回到原点,傅蜜霜觉得有些好笑,她娇恼道: “殿下听人说话听头不顾尾,我说~你可怜~难道我就真的只是可怜你吗?我不过就是随口一句的玩笑而已,跟我爱不爱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风舞问你说~是不是没那么爱我,只是在可怜我~的话时,你怎么不正面回答?你明明是逃避了的,你要是真心爱着我,你干嘛不干脆的告诉别人你爱我?” 傅蜜霜听他又别扭了,她真是无语至极的翻了个白眼说道: “看来我和风舞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落下全都听了去。听了又自己胡思乱想,想完就往我头上乱扣帽子,扣完帽子还给我脸色看,你……。” “停停停,你不要反过来揪我的小辫子,我会胡思乱想也是因为你没早早给我定心丸才引起的误会……你就说,你为什么不敢对外人承认你爱我?” 他别的可以不计较,他追她追得满天下都知道,她却好像他见不得人一样要藏着掖着,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公平,所以他必须要跟她理论清楚。 傅蜜霜见他又一脸的不甘和委屈,简直有够幼稚,她真担心她会不会爱错人。 心里埋汰归埋汰,但想想她还是心平气和、却又有意吊着他说道: “你都说了那是外人,我干嘛要对外人说爱不爱你?” “不是,你不对外人说爱我,那不就是说明你不够爱我吗?你看看我,全天下还有谁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我都不曾对你说过的话,我怎么可能对外人去说?” “为什么就不能说,我巴不得你到处说,天天说,对谁都说。” “可我希望你是第一个听到的人,我不想让任何人比你先听到我的心声!” “我都说了我不介意……。” 凌世恒激昂的情绪被卡住了,因为他反应过来傅蜜霜话里所表达的意思。 一阵一阵的喜悦又从他心底花开满天了,他故作姿态的“嗯哼”一下,接着他忍着唇角的笑意又小有委屈的说道: “你不让外人听到你的心声,你也没让我听过你的心声,这有什么区别……?” “殿下,我爱你!” 傅蜜霜大大方方,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的把爱的告白送给了她早就爱上的男人。 在雅文阁和风舞私聊的时候,她并非说不出她爱着凌世恒的心声,她只是希望把第一次的告白留给他! 不久之前,在这片安静宜人的荒林里,他用他最深情的倾诉彻底征服了她的心。 因此,今天她也在同样的地方让他知道,她也深深的爱上他了! 不得不说,凌世恒现在满身的神经都像遍地开花一样歌舞升平着。 看着傅蜜霜清美的双眼,他情不自禁的托起她的脸落下他动情的吻! 当他放开她的红唇时,他又一副调皮而自信的诱惑着对她低语唤道: “霜儿,可以再说一次吗?” 傅蜜霜知道他想听什么,她微微扬唇如他所愿的说: “凌世恒,我爱你!” “我也爱你!” 相视一笑间,他们的爱恋该是再无阻碍,再无磕绊了……! 第107章 乐观的花灯老翁 雅文阁欢聚过后,大家各自散去。风舞离开雅文阁后没有直接回瑾王府,她见今日街头比往常要热闹许多,百姓们似乎也很兴奋。 风舞好奇,于是便下了马车四处看了看问夏云道: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怎么大家好像又忙碌又兴奋的?” 夏云也看了看四周,她同样纳闷的说: “是呢,今儿好像热闹得不同寻常,人也多了许多。” 同样跟着伺候在旁的碧螺开口为风舞和夏云解释道: “过两天是京城最盛大的~彩灯节~届时男女老少都会出门凑热闹。因此这几天大家都会出来采购需要的东西。” “彩灯节?” 风舞不是在京城长大,因此没听说过什么彩灯节。 “彩灯节是京城一年一度最让百姓重视的新年祈愿。大家有什么愿望就可以在彩灯节那天把心愿寄托在彩灯上,然后放飞上天随风飘升,还有一种可以放入河里顺水而去。反正不管是上天还是入水,花灯飘得越远,愿望会更容易实现。” 听完碧螺更多的解释,风舞才明白街上为什么多了那么多的摊档。 她走到一处挂满了各式花样的彩灯档口细细的欣赏着。 年过六旬的摊主见来了个脱尘绝俗的客人,他热情的招呼问道: “这位小姐可是外地人?” 风舞看着老翁淡淡笑道: “老伯怎么这么问?” “我看小姐的样子与其是来买花灯的,不如是来探究这花灯是何物更贴切。” “此话怎讲?” 风舞觉得眼前的老翁慈祥友善,她很乐意和他交谈。 老翁也因为风舞贵气而不俗的气韵而暗暗赞赏不已,他呵呵而笑说: “老夫摆摊卖花灯已经几十年,来来往往的客人见得多不胜数。懂花灯和不懂花灯的人老夫一眼就能看明白。” 风舞听着,她觉得老翁的话满是意味深长,但她似乎明白老翁的意有所指,她猜问道: “老伯所谓的~懂花灯和不懂花灯~可是指花灯在别人眼里是寻常物,而在我眼里却是好奇物?所以您才会判断出我是外地人?” “嘿嘿,小姐也是聪慧之人,老夫卖不了多久的关子。” “不是我聪慧,是您刚刚已经提示了,我一看就不像来买花灯,更像探究花灯的人。” 风舞的确还没想着要不要买花灯,她纯属是好奇京城老百姓的生活是如何寻常的。 这老翁卖的花灯好像更与众不同一些,别处的花灯摊档都是五颜六色,唯有这老翁的花灯素色许多。 可能这也是别人的摊位生意红火,而这老翁的却冷清许多的原因。 风舞还看见老翁身后还有几个没完成的半成品花灯,再看老翁粗糙起茧的双手,她又猜问道: “老伯,这些花灯都是您自己做的吗?” “是的,这每一个花灯都是老夫一手一脚编糊而成,我靠这手艺为生都几十年了。你们别看我这花灯素色不起眼,可工艺我敢保证,整个京城做花灯的人都不如我。” 说起做花灯,老翁好像很乐呵自信,可风舞却略有疑惑道: “既然您觉得自己的手艺一流,可您的生意似乎不尽人意,这是为何呢?” 一提营收,老翁的面容小有遗憾,他笑叹一声说道: “小姐也看到了,别人的花灯色彩斑斓,而我的朴素无华,年轻人都不爱买。也就是一些上了年纪不爱浮夸的人才会偶尔来光顾我这老摊,因此我这摊档的生意自然也就凉薄一些。” “不过,今年赶上了四大藩王来京城参加觐见宴的原因,我今年生意比往年好得多,起码这段时间可以稳稳妥妥的养活一家人……呵呵,为此我今年已经很满足了。” 风舞听出了老翁生活似乎比较穷困,她正想开口问什么,夏云却先一步问道: “老伯,既然有色彩的花灯好卖,您怎么不做上了色的灯呢?” 夏云的提问其实也正好是风舞好奇的,只听老翁叹着回答说: “哎,并非我不懂卖花灯的路数,而是因为今年家里不走运。我的孙儿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因为要看大夫,家里原本存着拿来买颜料的钱都拿来救我那孙儿。没了钱买颜料,我这花灯也只能素寡着露面了……呵呵,反正能卖一个是一个,只要让一家人吃上饭,我已经很知足了。” 老翁前头还有些哀然,后头又乐观呵笑,仿佛跌得再疼他也能重新站起来一样。 这时,一个提着食盒的老妇人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老翁一看那走来的老婆婆和小男孩,他脸上笑得更开了。 只听那老婆婆到前来一边递过食盒给老翁,一边笑呵呵的唤道: “老头子,我给你送饭来了,今儿晚了点,你一定很饿了吧?” “嘿嘿,没有没有,早上出门吃得多,我还不觉得饿呢……灯笼,你吃了没有?” 老翁接过老婆婆送来的食盒,又笑眯眯的唤着那个叫灯笼的小男孩。 “爷爷,我和奶奶已经吃过了,爷爷你快吃,我帮你看档。” 灯笼小小年纪声音响亮,从他响亮的声音听来,他也是个乐观率真的孩子。 “好好好……呵呵,爷爷这就吃……哎呦,不对……。” 老翁正想打开食盒的动作马上又顿住,他嘿嘿两声又对着风舞歉意满满的说道: “小姐请见谅,我这一分心就把小姐忘在一边了……不知小姐是否有看上的花灯,要是有,老夫送小姐一个。” 风舞听老翁如此一说,她没有开口婉拒,而是看了看他们一家多嘴问道: “老伯,这孩子可是你刚刚提到的生病的孙儿?” “对对对,这就是我那孙儿。”老翁一直嘿嘿乐笑。 “想来孩子的病都好了,难怪老伯你看着如此安心。” 风舞看那孩子乖巧,身子骨看着虽然瘦弱,可面色还算健康。 “这孩子的病是好了,也算是闯过一劫。就是日后怕他一个人无依无靠不知怎么活下去!” “老伯这话是何意,您孙儿日后怎么会无依无靠呢?” “我和我老伴眼瞅着就要到七十了,还有几年命可以活都不知道。等我们二老一走,他可不就是孤苦无依了吗?” 虽说老翁说得好像有些凄凉,但是他脸上又是那么的乐呵呵,不知道的人根本不知道老翁到底是可怜还是不可怜! 第108章 点缀花灯乐助人 老翁凄凉不似凄凉,乐呵不似乐呵的话让风舞衍生了更多的不解,她忍不住再问道: “老伯为何要担心您孙儿孤苦无依,他的父母呢?” 没等老翁回话,一旁听着的灯笼古灵精怪的接话道: “我从小无父无母,我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不过正确来说,我可能是被亲爹亲妈丢弃在街上的弃儿,是我爷爷奶奶捡到我带回家养活的。” 听灯笼如此一说,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灯笼,接着老翁也说道: “灯笼说得没错,他就是我们两个老家伙捡回来养大的。我和老伴早年福薄,唯一的儿子从军后二十多年杳无音讯,想来怕是不知何时战死沙场回不来了。六年前我们在街上看见被丢弃的灯笼便带回了家把他当孙子一样养着。天见可怜,我们无儿无女,灯笼无父无母,这也算是我们的缘分……只是奈何我们二老年岁已大,不知还能陪灯笼多久……。” 没等其他人说话,一旁的灯笼一扬下巴一副小大人模样麻溜着说: “爷爷,你太杞人忧天了。你自己不是常说笑口常开好运自然来吗?你天天笑哈哈的,你肯定能长命百岁。你和奶奶现在还不到七十,离百岁还有三十好几年。到那时候你们等着,我肯定长大成人不说,还会娶个漂亮媳妇给你们生一堆曾孙子……所以说,爷爷,你安心做你的花灯,我还指着继承你的好手艺,将来我要拿下京城花灯第一家的称号,我要让我们家的花灯成为全京城最热销的花灯,然后让你们吃饱喝足,无忧无虑!” 灯笼的声音明显还很稚嫩,可是他却能一口气、而且还是条理清晰的道出一番有头有尾的大气之言。 老翁夫妇二人因为孙儿的豪言壮语而乐得哈哈大笑。 风舞看着小小的灯笼,再看看那两位笑哈哈的老人,她好像明白了这一家人为何过得困苦却还能笑得如此开怀的原因! 惺惺相惜,坦然乐观,知足常乐……这大概就是这平凡的一家人比常人更多欢乐的根本! 风舞喜欢这一家人,她看天色渐晚,又见街上不但没人收摊,反而人潮越来越多,她便猜到可能是入夜后彩灯会更好卖,所以大家才会一直守着。 只是,老翁一家的花灯摊还是客人寥寥,风舞本想花钱买一个,可老翁说什么也不收钱,非要白送给风舞一个花灯。 风舞盛情难却,她收下了花灯,但她也对老翁说道: “老伯,您送我一个花灯,我帮你们把这些花灯都卖出去,我们彼此不拖不欠,如何?” 其实,风舞刚刚就在想着是不是能做点什么帮助这乐观可爱的一家人。 老翁正想婉拒风舞的好意,然而风舞却已经拿起毛笔就着黑色墨水在素色的花灯上龙飞凤舞的题诗一首: 灼灼清酒醉人间 笑笑浮生为卿歌 昨日韶华今暮年 回首平常知天伦 风舞题诗不止是题诗而已,她竟把每一个字欲断还连的绘成了亦诗亦画,让人一眼看过去都不知是画还是诗。 等她接连或浅画,或题词的把一个又一个花灯点缀好再挂回原处展示后,陆陆续续的竟吸引了不少客人前来观赏。 直接买走的客人也一个接一个,老翁一家光是收钱都开始忙碌起来。 很快的,因为风舞点缀的作品独特新鲜,加上风舞绝美高雅的形象,老翁的摊档都出现了抢购的现象。 夏云的眼力劲灵敏,她立刻吆喝着让购买花灯的人排队购买。 可风舞毕竟是现场点缀花灯,她再有才华也需要时间完成一个作品。 就在她忙得汗都要出来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喊道: “风舞!” 沉心创作的风舞没有听到有人唤她,直到那人又喊一声,风舞才下意识看向那人。 看清来人,风舞愣了一下: “知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就看到你在这。” 原来这人是孟知凡,他刚刚也是被这个摊档的热闹人流吸引才会看到风舞的身影。 看了一会状况,他已经明白风舞在做什么。 只是他有些不理解风舞为什么会在街头往这些花灯上题词作画。 “快点、快点,别停下来啊,我们着急买花灯……。” “对啊,我们还等着买花灯呢!” …… 排队的人群见前面停着不动,很多人开始催促,风舞便也没时间和孟知凡寒暄,但她邀请道: “知凡,你擅长作画,如果方便,你能把那些还没点缀的花灯添上一笔吗?” 孟知凡不在乎风舞如此抛头露面的目的,但他很在乎能不能和风舞站在一起。 如今风舞主动开口,他自然十分乐意应了风舞的请求。 很快,有了孟知凡的帮忙,老翁剩余的素色花灯很快就被点缀完、并且销售一空,但排着队的人还有不少。 老翁看着空荡荡的摊位,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月都卖不完的花灯竟然一下就清空了。 看着风舞和孟知凡双双站在一起的画面。尤其是孟知凡看着风舞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多情,老翁半懂不明的多嘴夸赞道: “今日我钱老头一家真是三生有幸才会遇到你们这一对心善的才子佳人……你们看起来可真般配,这位公子日后一定是个很会疼娘子的男人,小姐你果然是有福气的人。” “谁说不是呢,郎才女貌,相配得很!” 老婆婆也诚心夸赞着,可他们却不知他们的赞赏对风舞和孟知凡而言有着天差地别的感受。 风舞觉得尴尬,而孟知凡却称心如意。不过他不会得意忘形,在风舞想开口说什么之前,他先一步“贴心”的化解风舞的尴尬说道: “老伯,大娘,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单纯的友人关系,并非你们想的那样。而且这位小姐已然……。” “老伯,大娘,今日托你们的福,我和这位孟公子才有机会玩乐一回。希望日后你们的生意能够继续红红火火……这花灯我就不客气收下了,等彩灯节那天我一定会用老伯的花灯祈愿再放上天。” 风舞很直接的打断了孟知凡的话,她并非完全因为老伯夫妇把她和孟知凡看作一对而尴尬才故意忽略他们提起的话题,她只是觉得对外人去解释她和孟知凡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反而更像在强调他们有“关系”一样。 因此,不继续讨论是让她自己清静,也让别人明白她不那么在意这种小误会。 老翁和自己的老妻互看一眼,俩人这才意识到他们乱点鸳鸯谱了。 为了避免更多的尴尬,他们也就顺着风舞的话高高兴兴对着帮了他们大忙的风舞和孟知凡说了一番诚然至腑的感激之言便算了事! 第109章 每一步都是算计 在街头与孟知凡偶遇是风舞没有想到的。 和钱老翁一家作别后,天色其实已经渐黑。风舞和孟知凡在街上走了一段路,也随口闲聊着。 可能是孟知凡言行举止谦恭有礼,脸上的神色也明朗开怀,风舞仿佛又看见了过去那个友善仁义的孟知凡。 前段时间在书楼相遇那一次,风舞对孟知凡总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疑心,她觉得他身上好像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可今日再见他,她先前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阴郁气息好像又消失了。 不过也可能是她当时想得太严苛了,孟知凡一直对她存有男女情意,在得知她突然就要嫁做人妇,他心情低落从而难过激动了一些应该也是在所难免的。 反倒是她心胸狭窄自私了,她为了杜绝孟知凡继续执着于她,也为了顺从凌霄冥不希望她和孟知凡有更多接触的要求,她其实确有打算尽可能不再和孟知凡来往。 在爱上凌霄冥之前,可以说孟知凡是她唯一一个来往得比较近的异性,只不过她从来没有对他有一点超过友人的心思而已。 平心而论,她是真心希望孟知凡能遇到更适合他的好女子。 但终究结底,风舞想和他断了联系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清静。 她如果一刀切断和孟知凡相处的过往其实也是不近人情的。 这就是为什么她现在会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自私的原因。 但想到凌霄冥强调过不准她再搭理孟知凡,她又略感矛盾起来……! “风舞~风舞~?” 孟知凡一连唤了风舞两声,他的手还在她面前晃了晃。 走神的风舞顿时回神看了看四周,然后再看向孟知凡,她抱歉道: “呃~~对不起,我一时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孟知凡打趣笑道: “这大街上闹哄哄的,还有我在这喋喋不休的跟你聊着,你也能走神,你可真能伤我的心。” 风舞欣然接受他的打趣,她也轻松的笑着再次道歉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可能是刚刚帮钱老伯题诗作画太集中精力,现在放松下来感觉有点疲惫了。” “可不是吗,别说你了,我才帮那么一会的忙,我现在都觉得手乏脑涨。所以我刚刚才会问你要不要进茶楼喝口茶休息一下?” 听孟知凡提到茶楼,风舞这才看到他们眼前就是一间茶楼。 可是看看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要是继续在外面逗留她心有犹豫。 孟知凡看出了风舞并不想留下,他的心暗暗沉了沉,可嘴上却善解人意又明显带着失落的语气说道: “风舞,你是不是想回去瑾王府了……你看看我一见你开心得都忘了你现在身份不同往日,你不便和我共处太久也是正常的,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没关系,你先走吧,我能理解的。” 风舞看着孟知凡有些哀伤的神情,她突然一阵心软。 所以想了想她委婉对他说道: “你想多了,我是要回瑾王府,但也不是多着急的事。何况,我确实有点渴了,我们喝杯茶再走吧。” 风舞的心软正好如了孟知凡的意,进了茶楼坐下,店小二很快给他们上了一壶茶。 孟知凡以友人“心态”帮风舞和自己各倒一杯茶,然后真诚说道: “风舞,其实我一直希望能找个机会和你聊一聊,可是你现在身份尊贵,我……。” “知凡,如果是没必要说的话,我觉得不说可能会更好。” 风舞下意识以为孟知凡想说的是她不想捅破的一些话题,但孟知凡却温和笑道: “风舞,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是想说……当然,我想说的可能多少还是有点让我自己难为情,可能也会让你有些许尴尬。” “但是,我现在对你的心思已经单纯很多。我承认自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对你……呵,我想我不用明说你也懂。不过,我很清楚你的心思和我完全不同,因此我才会一直默默的藏着自己的真心,只随你的意思以友人相待于你。” “说实话,你爹爹病世以后,我曾决心等你从京城回去我便要鼓起勇气再向你求亲一次,哪怕我还是会失败也无所谓。但是没想到老天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呵,不过,就算我依然有点遗憾,可我也想明白了,只要你过得好,我愿意祝福你……就是……。” 孟知凡说到最后,他面露自嘲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是什么?”风舞淡笑着。 孟知凡又隐隐颓然一笑说: “我本想说我已经不奢望能获得你的青睐,但是我很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曾对你有男女情意而与我断绝关系。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合适,我不会强求,也不会怪你。毕竟你现在的立场的确比较特殊,换做是我,我也会慎重考虑。” 孟知凡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温和,温和中又显露着遗憾。 风舞在这一刻更加觉得孟知凡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仁义大度的孟知凡。 他有才华,有良知,总是贴心的为别人着想。 想到孟知凡种种的好,风舞原本想和他保持距离的心思又有了变化,她也诚然对他说道: “知凡,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说实话,先前我的确顾虑着要是继续和你保持联系会让你更难放下心中的执念,从而浪费你宝贵的时间。不过,我也承认我那么想也有自己的私心,我……。” “风舞,你不用解释,我都理解……不过你可以放心,不管你还认不认我为友,我保证从此对你再无杂念。毕竟我再不济也是一个小有才华的男人,我没那福分获得金凤凰的青睐,难不成我还找不到一个小家碧玉的好女子相伴一生吗?” 孟知凡说着,他脸上还刻意做了个骄傲又带点调皮的表情。 风舞被他逗笑了,看着孟知凡明显释然的心态,她也可以像以前一样轻松的面对他。 不知不觉中,他们就在茶楼里欢快的相谈了大半个时辰,直到碧螺开口提醒风舞该回王府了,她才和孟知凡道别离去。 风舞以为今日和孟知凡的偶遇相谈一场是一件无伤大雅之事。 可是,她不曾想,在她眼中温和仁义的孟知凡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而她正是他要算计的最终目标! 第110章 街头偶遇被跟踪 在风舞离开茶楼后,孟知凡独自一人留下看似继续在品茶,可实际他端着茶杯凑在唇边却久久没有喝一口。 因为他正聚精会神的思索着什么,茶不茶的他早就忘在一边。 可能是他沉思得太久了,跟在他身边的五谷靠近他开口提醒道: “公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客栈休息了,明天一早您还要去拜会文太傅。” 孟知凡的神情拢闪了一下,他放下茶杯答非所问的对五谷吩咐道: “明日你去找一处别致的宅子买下来好好布置一下。” “为何要买宅子?” “定居。” “公子你要定居京城?这……难道公子不打算回兴城了吗” 五谷大大惊讶着,孟知凡的根基在兴城,要是定居京城岂不是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不过,五谷大概也猜到孟知凡突然决定定居京城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孟知凡要得到洛风舞,他不长期待在京城伺机而动是很难实现目标的。 如今洛风舞肯定是不会再离开京城,因此,无法甘心的孟知凡也只能为她留下。 孟知凡没有再回应五谷,他冷沉着再次命令道: “别问那么多,你照做就是!” 今天和风舞相遇的确是偶然,但也足以让他兴奋。 他没想到老天还会这般眷顾于他,不但让他巧遇风舞,还让他顺利的挽回了风舞对他的友情。 至少他可以肯定,在他“真诚袒露”善意后,风舞对他的态度不再那么决然,她一定会继续交往他这个旧识。 今天无独有偶让他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他会更耐心的一点一点渗透到风舞的身边,他无论如何要让风舞最终是属于他的。 心中邪恶的贪念成型,孟知凡带着不为人知的自信出了茶楼。 他没有察觉到他离去的背影被一双娇蛮不屑的眼眸目送着。 而这双眼眸的主人正是东鼎国最受宠的郡主~贺兰佳容。 待孟知凡的身影看不见以后,贺兰佳容娇哼一声道: “原以为冥王要娶的嫡妃是什么了不得的名门贵女,没想到不过是区区一个没权没势的文人之女罢了。看她和别的男子毫无忌讳的亲近畅聊,可见她品性怕也一般。真不知道那么讲究的冥王看上她哪里,竟要娶这种一无四处的女人为正妃,难道就因为她那张狐媚的脸吗?” 说到风舞冠绝的容颜,贺兰佳容语气里看似不屑,却又充满了嫉妒。 她早就跟着风舞好半天了,因此风舞一路和孟知凡做了什么她看得七七八八。 刚刚他们邻桌而坐,虽然有点距离,可贺兰佳容还是大致听到了风舞和孟知凡的对话。 与贺兰佳容同桌而坐的是她的护身侍女~玛娜。 一脸淡冷的玛娜看了一眼贺兰佳容,她一板一眼的提醒说道: “郡主不要小瞧洛风舞,以冥王的脾性,他不可能会因为洛风舞的美貌而娶她为妻。” 玛娜有一半血统是异族人,因此她的样貌看起来有别于一般的人,尤其是她的眼眸是浅蓝色的,一看更容易区别。 她从小在东鼎国长大,因为样貌与众不同,所以遭受了不少冷言冷语的嘲讽。 但她生性冷漠好强,她不甘任人欺负,所以她拼命习得一身武艺。 当她第一次以强大的力量狠狠回击欺负她的人后,她再也没有受过欺负。 后来她被贺兰鹰看中挑选到贺兰佳容身边做了贺兰佳容的护身侍女。 贺兰佳容看她特别,倒也很欣然的接受了玛娜。 而且随着主仆二人相处时间久了,玛娜办事稳妥细致也得到了贺兰佳容越来越多的信任。 因此,贺兰佳容现在只要有什么秘密的私事都会放心的交给玛娜去办。 贺兰佳容听玛娜直直白白的否定她对洛风舞的判断,她小有不快的反驳道: “不是你自己说的,洛风舞的家世背景根本不值一提。与我相比更是云泥之别,她要是嫁给冥王对冥王一点帮助都没有,反而如果是我嫁给冥王为妻,对他只有利没有害。我就是觉得我比那个什么也没有的洛风舞更适合做冥王的终身伴侣。” 贺兰佳容一开始被父亲贺兰鹰告知她就算能嫁给凌霄冥也只能为妾的时候,她就很不甘心。 她原以为凌霄冥要娶的女人定然是高贵过她,因此她就算不甘心也还是欣然接受嫁给凌霄冥为妾。 但后来她仔细一想又觉得很不合理。人人都知道护国大将军把京城内外的各家名门闺秀拒绝了一大片。 这突然就说凌霄冥亲自定下了嫡妃,贺兰佳容怎么想都很奇怪,奇怪的同时她自然也好奇凌霄冥选的是怎样的女人。 于是,她便一刻不愿等待就吩咐玛娜去查探是谁要嫁给凌霄冥。 基于凌霄冥和风舞的婚事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因此玛娜很快就探听到风舞大概的身世。 贺兰佳容得知凌霄冥要娶的女人竟然处处不如她,她的不甘越发的强烈。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洛风舞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又那么巧,今日她本来应该要跟着嫡母入宫参加皇后为各家藩王的女眷安排的宫宴。 可因为她心情不好,所以借口身体不适没入宫。 等嫡母带着其他女眷入了宫,她马上就让玛娜陪着出了别宫到街上闲逛。 她这一逛就那么巧让她遇到了在街头帮人卖花灯的洛风舞。 当然,一开始她也不知道在钱老翁摊档帮忙题诗作画的人就是风舞。 是后来孟知凡出现唤出了风舞的名字,贺兰佳容才更加注意风舞的一举一动。 最后她跟随着风舞和孟知凡进了茶楼,在听到孟知凡和风舞不少的对话后,贺兰佳容便确定她遇到的“风舞”就是凌霄冥要娶的嫡妃。 说实话,目前在贺兰佳容眼中,洛风舞除了一张脸有看头,其他的她一律不屑! 她认定洛风舞根本无法和她这个受尽荣宠的东鼎国郡主相提并论。 可喜欢就事论事的玛娜却不恭维她半句,玛娜更加直白的提醒贺兰佳容道: “郡主,以冥王的身份地位和他受皇恩重视的现状来说。他并不需要一个有家世背景的王妃,否则他早就娶妻了。” 玛娜虽然为人奴仆,但毕竟是在东鼎国的王宫里讨生活。 别的不说,什么官官相护,权谋利弊,强强联手她也没少见。 的确,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大多会选一个有背景的女子为妻是常有的事。 毕竟,这天下有几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强上更强? 可这天下的男人恐怕不包括护国大将军凌霄冥,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会选择洛风舞? 第111章 贺兰佳容的谋划 可以说玛娜不加修饰的话引发了贺兰佳容更多的气愤。 她紧拢双眉,使得她本来青春得没有皱纹的眼角都挤出了两条细纹,她看着玛娜冷哼道: “那按你这么说,冥王除了看上她那张脸,还看上她的一无是处了吗?” 玛娜知道贺兰佳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把她比下去,但玛娜依然实话实说道: “郡主别忘了,洛风舞除了容貌冠绝,她的才华也不容小看,想必郡主刚刚也看到了她在花灯摊位所显露的才华并非浪得虚名。另外,我认为比起她的美貌,冥王也许更喜欢她身上所散发的非一般气质……。” “玛娜,你够了!你明知道我不想听你长他人志气,灭我威风,可你开口闭口都是洛风舞的好,好像我哪哪都比不过她一样。” 贺兰佳容突然恼怒的打断了玛娜的话,玛娜似乎早就习惯了贺兰佳容的脾性,她淡定着安抚道: “郡主请息怒,奴婢并非有意夸洛风舞而踩低郡主。奴婢只是想告诉郡主,即便洛风舞家世背景半点不如郡主,可问题是冥王不介意这些,他要的是洛风舞这个人,而不是洛风舞背后的什么家世。换而言之,郡主的出身再尊贵,可放到冥王面前也许没那么大的吸引力。因此,郡主如果想获得冥王的另眼相看,郡主光拿家世背景去和洛风舞比,恐怕没有什么可比性。” 贺兰佳容虽然从小被宠得娇蛮任性,别人的建议和指点她也很少听从。 但有时候她却很愿意听玛娜对一些事的分析和见解。 听玛娜说完,她虽面上还不肯软下来,但内心其实已经承认玛娜说的都是事实。 她压了压内心的怒火,然后音调才略软着说道: “就算你说得对,可是这也不代表冥王会一直都不在乎他的王妃是一个什么也帮不到他的女人。说不定哪天他就需要一个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呢?而我东鼎国是四大藩王当中最有实力和威望的,连陛下都要礼敬三分,我就不信冥王心里没一点利弊衡量。再说,就算他非洛风舞不娶,那就一定非得是娶为嫡妃吗……啊,对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怎么没想到呢!” 贺兰佳容突然自顾自的说着玛娜听不明白的话,但玛娜感觉贺兰佳容所想的怕是她自己的自以为是。 果然,贺兰佳容继续兴奋的说道: “玛娜,我觉得冥王要娶洛风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洛风舞应该和我调换过来,这样才符合实际情况,你说是不是?” “郡主的意思是……?” 玛娜并不看好贺兰佳容的所思所想。 “我的意思是我才应该是冥王的嫡妃,洛风舞居下,你不觉得这才正常吗?” 看着贺兰佳容理所当然的自信,玛娜暗暗悲观,她试着委婉道: “郡主,你的想法看似符合常理,但奴婢认为……。” “行了,你不用拐着弯来否定我的想法。这次我不要听你的了,我认定洛风舞的处境一定会让她最终不得不让出嫡妃的位置。” “既然郡主如此坚持,那郡主想过该如何让洛风舞让出嫡妃的位置吗?” 玛娜知道这次她怕是改变不了贺兰佳容盲目的自信,她只能适时收住自己的看法。 贺兰佳容见玛娜终于不再反驳她,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她双眼转眨了一下说道: “这事当然得找我父王出面去跟瑾王爷谈,再不然去找陛下评断又如何?我就不信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洛风舞还能让瑾王爷和陛下一块给她撑腰不成?” “所以,郡主的意思是要让瑾王爷或者是陛下给冥王施压,好让洛风舞让出嫡妃的位置?” “有何不可?” “就算可行,郡主就不怕冥王会因此更无心于你吗?” “那又如何,反正冥王现在本就无心于我。但我相信如果冥王娶我为嫡妃,等时间一久,冥王一定会明白娶我为嫡妃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 贺兰佳容越想她越自信的认为她有很大的胜算可以代替风舞成为凌霄冥的嫡妃。 不过,说到她和洛风舞谁更有资格做凌霄冥的嫡妃,贺兰佳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眯拢着双眼转了话锋说道: “刚刚和洛风舞在一块的那个男人,他和洛风舞看起来是很熟的关系,而且那男的对洛风舞明显是别有想法的……那人是谁呢?” 玛娜一听,她已经猜到贺兰佳容欲欲何为,她猜说道: “郡主可是认为和洛风舞在一块的那名男子可以利用?” “可以利用的话当然最好,洛风舞还未嫁给冥王就与他人有暧昧,冥王不在乎她没有背景,难道还能不在乎她忠贞与否吗?” “郡主,奴婢认为……。” “玛娜,你想办法去查清楚那个姓孟的男人到底是谁。搞不好他真的会对我有很大的帮助。” 贺兰佳容此时已经为自己一步比一步完美的谋划而兴奋着。 她感觉事情会按她所希望的那样越来越顺利。 然而,看着她散发着无限自信的玛娜却越来越预感到贺兰佳容很可能会一败涂地。 因为贺兰佳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在东鼎国的尊贵在凌霄冥面前是那么的可有可无。 战神王爷是何等果决清明之人,如果洛风舞有一点是他看不上的,他怎么可能会许她嫡妃之位? 再有,洛风舞的父母和瑾王爷夫妇是至交好友。她能未婚就以高规格的礼遇住进瑾王府待嫁,这恰恰说明洛风舞很受瑾王爷夫妇的宠爱。 也就是说,洛风舞看似无依无靠,可她的实际情况绝对不是贺兰佳容所想的一无是处。 因为洛风舞最大的资本不止是凌霄冥的认可,还有瑾王爷夫妇二人的喜爱和支持。 另外,贺兰佳容想从洛风舞与别的男子有所谓的暧昧着手去破坏什么,玛娜也认为门道不正。 而且,先不说那男子对洛风舞是什么心思,至少玛娜看得出来,洛风舞对那个男子绝无男女之心。 若贺兰佳容想从中硬扯出对洛风舞不利的东西,除非她使用卑鄙的伎俩弄出一些无中生有的事情。 然而,无中生有的东西,冥王会不懂分辨吗?玛娜可不这么认为! 可惜,玛娜知道她看到的这些此时都入不了贺兰佳容的耳朵,她只能按贺兰佳容吩咐的去做。 第112章 邀他共度彩灯节 风舞从茶楼和孟知凡分开回到瑾王府已经有点晚了。 走到碧玺苑门口的时候,风舞从夏云手中接过钱老伯送的花灯看着。 她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凌霄冥是不是安歇了,她想问问他彩灯节那天能不能陪她一块去放花灯。 这是她来京城的第一个彩灯节,这么重要有意义的日子,她希望和他一块度过。 可是一想他就算没安歇怕也是在忙着,于是她便打算还是明日一早再去找他好了。 到了第二天清晨,风舞起得比往常早了一些,她让夏云帮忙打扮好自己便提着昨儿带回来的花灯来到西霄宫。 可能是一大清早的原因,本就人少的西霄宫更显得清静。 因此,风舞还没踏进去她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什么犀利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来。 她带着些许好奇走了进去,当她绕过前廊来到凌霄冥的书房院落一看,她才明白刚刚听到的犀利之声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凌霄冥在练剑法,风舞半躲在红色廊柱边上偷偷的看着那个身姿卓越,武剑如行云流水的男人不断的变换着招式。 他的每一个飞跃都是那么的有力量,每一招每一式更是恰到其处,招招锋芒逼人! 如果他面前有敌人,他仿佛一招就能让对方败阵下来。 半个时辰过去,凌霄冥武得淋漓尽致,风舞也看得全神贯注。 此时此刻,除了英姿凛冽的凌霄冥,她眼中好像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就在她思索着凌霄冥什么时候才会停止练剑时,只见凌霄冥一个飞跃就到了半空、接着他再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回旋一转~ “呀~” 风舞一声尖叫,再一转瞬,她只感觉自己好像在空中飞舞了一下又稳稳的踩落在地面上。 她回过神睁开双眼时,她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攀附在凌霄冥的脖颈上,她的脑袋还有点小晕乎。 凌霄冥得意的看着半天缓不过神的风舞,他刮刮她的秀鼻得意趣笑道: “我还以为是哪个小贼如此胆大包天敢贸然偷窥于我,原来是我未来的王妃。还好我反应快,否则你的小命就危险了。” 风舞已经缓过来了,看着他有意逗她的眼神,她娇俏的皱皱鼻子说: “我才不信你会舍得要我的小命,你明明早就知道是我,所以才故意吓我的。” 他如果真把她当贼,他刚刚才不会那般唯美的护抱着她飞转一圈逗她玩。 风舞说得没错,凌霄冥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他有些得意道: “偷看了我这么久,可看得过瘾?” 风舞甜甜轻笑,她毫不吝啬的赞扬他道: “那当然过瘾!你知道吗,你什么也不做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已经俊美得足够让我魂牵梦绕了。没想到你刚刚武剑的样子是那么的英姿雄风,我看得忘乎所以,如痴如醉…你彻彻底底的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你呀,看着清冷古板不会哄人,其实你这张嘴花言巧语得很~!” 冥霄冥心情开怀的捏了捏她的粉脸,捏完后他又宠溺的吻了吻他捏过的地方。 风舞因为他的好心情也笑弯了她的双眼,她真诚说道: “我不是花言巧语,我是真的觉得你举手投足都很有魅力,我好喜欢如此出色的你!” 风舞的眸珠绽放着多彩的敬仰之光,凌霄冥知道她所倾注的情意没有一丝虚情,他低头在她仰着的额间倾情一吻,而后他放开她转而问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说着已经牵着她往室内走去,风舞跟着走了两步又停下小小“啊”一声说: “霄冥,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风舞没等凌霄冥回话,她小跑着去了她刚刚躲藏的柱子那里拿了她带来的花灯才又快步回到凌霄冥跟前扬了扬手中花灯说: “我差点忘了这个。” “这是花灯?” “嗯,我就是想跟你说花灯的事……。” “走吧,先回屋里再说。” 凌霄冥见她鼻头有点红,想来是她刚刚在那站着被清晨的冷风吹的。 回到屋里坐下后,风舞便又继续问凌霄冥道: “霄冥,明天你有空吗?” 凌霄冥喝了一口水才猜问道: “你是不是想让我陪你去放花灯?” “是呢,你怎么会知道我想做什么?” 风舞有些小惊喜,凌霄冥看了看那个素色的花灯说道: “你一大早带着花灯来找我,明天又是京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彩灯节,我不难猜到你的小心思。” “也是,这花灯的含义太明显了。”风舞轻柔一笑又急忙说: “我来问你明天有没有空不是想让你陪我一整天,我只要天黑后一小会,你陪我放完花灯就可以了。” 听风舞小心翼翼的提出她的小小要求,凌霄冥微微拢了一下眉头。 他这细微的表情看在风舞眼中让她有些尴尬,她呐呐的说道: “我也不是非要你陪着不可,我就是想着这是我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彩灯节,我觉得很有意义,所以我才来问你有没有空陪我一起放花灯,不过你要是没空也没关系,我可以理解的。” “真的没关系,你确定?” 他托捧她的脸让她与他对视着,风舞犹豫着抿了抿唇还是如实说道: “我有关系,特殊的日子我只希望和你一起度过,这是我们相爱后的第一个彩灯节,也是我自己的第一个彩灯节,我希望我许愿的时候你可以在我身边……所以,你能不能陪我?” “舞儿,你说错话了。” 凌霄冥点点她的红唇隐隐笑着。 “我说错什么了?” “你不应该问我~能不能陪你~你应该直接要求我必须陪你!” 风舞沉默了一下,随后她清甜而笑: “你明天可以陪我,是吧?” 她总是忘了她在他面前是可以放肆的,这是他给她的特权。 凌霄冥知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笑笑承诺她道: “白天可能不行,晚上我会赶回来陪你。” “好,我知道啦。” 风舞笑得心满意足,她指着她带来的花灯说: “明天我们就放这个朴素无华的花灯,你说好不好?” 凌霄冥倒不介意放什么样的花灯,不过他随口笑道: “一般女子都喜欢华丽艳色的花灯,你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 “就是因为别人都喜欢华丽艳色的,我才不想随波逐流。而且,这素色的花灯看着不起眼,可我却觉得这样的花灯反而可以承载更美好的愿望。” “为什么?” 凌霄冥最喜欢的就是她独特的见解,每当她平和的表达她的所思所想时,她总是可以说出与众不同的思想。 这是她最大的魅力,也是她最吸引他的魅力之一! 第113章 永不后悔爱上他的愿望 在回答凌霄冥的问题之前,风舞一手撑在桌上托腮,一手轻触放在她正面的花灯上微有思索,然后她才感悟满满的说道: “比起已经绚丽得让人目不暇接的花灯,一片空白的花灯不是更容易轻装上阵去承载它该承载的吗?我觉得人们的愿望已经可以把花灯装扮得多姿多彩了,再添五颜六色不是更繁杂多余吗?” 凌霄冥静静的听着风舞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也深深的看着她总是让他迷恋的容颜。 风舞的出现就像一把天赐的钥匙一样打开了他曾固执尘封起来的心锁。 她一层一层的穿透他的心,再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的灵魂与他相融共生! 看着风舞的这一刻,凌霄冥更加确定,他这一生都想珍藏她! 风舞用自己所感悟的认知去定义一个看着毫不起眼却又蕴含着非凡意义的花灯。 透过那花灯上凸出来的纸花边空隙看进花灯里面,风舞仿佛看到了里面存放好的愿望,它在等着被放飞。 想着即将到来的彩灯节,风舞又兴奋着扭头正想开口说话,可一对上凌霄冥充满探究又深情的眸光时,她顿住笑容轻眨双眼唤道: “霄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凌霄冥温温一笑的同时,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着对她说: “舞儿,我送一盏永不熄灭的花灯给你可好?” 风舞好奇而笑: “这世上还有永不熄灭的花灯吗?” “当然有!” “在哪?” “在你眼前!” “我眼前……?” 风舞愣着反应不过来,凌霄冥双手捧着她的脸与她对视着说: “花灯是为许愿而放。往后你的任何愿望都会有一盏独一无二的花灯为你存放、助你如愿!” 看着他真诚的眸光,听着他郑重的承诺,风舞明白了他口中“独一无二”的花灯在哪里了。 那花灯就是她眼前的他,他在告诉她,她余生的愿望他都会陪着她一起祈祷! 就这么一刹那间的灵魂触动,风舞盈出了圆颤的泪珠,她抬手覆上他温热的手也承诺道: “我也有一盏永不熄灭的花灯要送给你!” 凌霄冥扬唇而笑,风舞也笑着送上红唇在他的唇上一吻许愿道: “霄冥,我现在就有一个愿望想放进你送我的花灯里,你愿意帮我守护它吗?” “什么愿望?”他轻撩她耳边的碎发! “请让我余生永不后悔爱上你!” 她此刻的眼眸闪闪发光,那光里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凌霄冥为之动容,他没有任何一点迟疑的回道: “我答应你,你绝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即便有,我也不允许!” “你霸道!” “我此生只爱你,不霸道一点,万一哪天你跑了,我怎么办?” 凌霄冥逗趣的话引得风舞呵呵乐笑,俩人为彼此许下私密又深情的誓言丰满了他们的身心。 风舞虽然很想继续和凌霄冥待在一起,可是她本来就想着他可能一大早就会出门,所以她才特意早早来找他跟他商量一起过彩灯节的事。 现在她达到了目的,她便体贴的想离开,免得耽误他的时间。 可凌霄冥却留她一块用早膳,反正他也需要吃。 期间,因为太期待彩灯节的到来,风舞不免依然围着明日该去哪放花灯的事聊着。 凌霄冥对此倒是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风舞开心,她想去哪都可以。 不过,看着风舞想放的那个素色花灯,凌霄冥小有建议道: “舞儿,这花灯虽素有素的特色,不过你画点什么或者写点什么在上面点笔一下是不是会显得更雅致一些!” 说到在花灯上点笔一二,风舞兴奋的说道: “霄冥,你这么一说我忘了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 “何事有趣?” 凌霄冥一边随口而应,一边为她夹了一点她喜欢吃的菜到她碗里,但风舞没吃,她放下筷子娓娓说道: “就是昨日你先离开雅文阁后,我下半午也离开了。我本想着直接回王府,可是我发现街上热闹得很,我这才知道是因为彩灯节的原因。然后我就看到一个老伯的摊档卖的花灯~啊,那个摊档就是送我这个花灯的地方。你知道吗,我昨儿在那个摊档可是干了一件大好事,你猜猜我干了什么事……?” “你帮人家把一个月都卖不出去的花灯几个时辰就卖完了,你确实干了一件大好事。” “你怎么会知道?” 风舞着实有点小惊讶,她都还没把事情说完,他竟就知道她做了什么。 突然间,风舞想到了什么使得她的笑容僵住了,随后她几乎是笃定的问道: “是碧螺告诉你的,对吗?” 他既然知道了她昨日在街上做了什么,那他必然也知道她和孟知凡偶遇的事。 凌霄冥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变化,他坦然道: “昨天你回来得晚,碧螺只是例行向我说明了原因好让我放心。” “哦~那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他已经说过他不喜欢她和孟知凡再有什么接触,她原本也打算听他的。 可昨日她和孟知凡又处回了过去的状态,并且通过昨日的交流,如果只是为友,她心里对孟知凡还是认可的。 凌霄冥已经吃好了,他不紧不慢的放下碗筷看着风舞说道: “你可是指你和孟知凡偶遇的事?” 昨日他因为凌敬召见所以和她先分开,等他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入夜,可风舞却还没有回来。 因此他才会让人传话若是风舞回来就告知他。 谁知碧螺以为他责怪她没有早点护送风舞回来,于是便主动来说明原因。 他本意并非介意风舞晚回,他只是在意她是否安好而已。 当然,听到风舞和孟知凡“偶遇”,还相谈甚欢,他自然不可能不在意,只是他更愿意相信风舞会有分寸! 风舞见他脸上云淡风轻,怎么看都不像有什么不满,可她还是在意的问道: “我和知凡不断绝过去的友人之缘,你会不开心吗?” “你觉得不至于跟他断绝往来,是吗?” 凌霄冥是心平气和的,风舞做不到决然割断和孟知凡那点旧识之缘,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接受不了。 毕竟目前来看,孟知凡没有做错什么。他总不能因为孟知凡对风舞有仰慕之心就罔顾风舞的立场去指令风舞必须听他的。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孟知凡那个人一眼看过去仁善无害,可他却敏感的察觉到一些若隐若现的危机。 那危机的感觉倒不是他怕孟知凡会给他和风舞之间造成什么困扰。 风舞只会属于他是毋庸置疑的,他防备的是孟知凡也许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第114章 她就是这人间值得 凌霄冥之所以对不甚熟悉的孟知凡有着若隐若现的怀疑是有值得推敲理由的。 首先,孟知凡在兴城的时候已经对风舞求亲失败过。 他应该很清楚他之所以求亲不成绝不全是因为洛羿做主拒绝的原因,而是因为风舞无心于他。 如果孟知凡真正意识并且接受风舞的拒绝而把他对风舞的情意转化为普通友人之心,那他就不可能事到如今还刻意停留在风舞周围。 要知道兴城离京城可是千里之遥,孟知凡却不惜千里迢迢来到京城逗留。 退一万步来说,这可以当做是孟知凡对风舞的关怀。 可他明知道风舞就要嫁人,并且风舞会过得很好,一点都不需要他操心。 这样的情况,按常理孟知凡就该清楚他留在京城已经是多余。 更何况,孟知凡难道不清楚风舞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就不同往日? 他但凡接受风舞再也不可能会像过去那样和他结交下去,他就不敢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他却长久逗留京城、还打着友人之名接近风舞,这就让凌霄冥不得不多想。 在凌霄冥暗自评判着孟知凡逗留京城的时候,风舞对孟知凡的认知还很纯粹,她如实对凌霄冥坦诚道: “其实我先前也觉得应该要和孟知凡保持距离才好,毕竟他对我的心思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可昨儿和他巧遇,我感觉他似乎已经想明白了我和他终究没有缘份。出于旧识的情份,我想我不应该因为要嫁给你了就当做不认识他。” “这一来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我若是莫名其妙的和他撇断关系,这不是显得好像我在心虚什么一样,要不就是显得我望高踩低不屑与他为友。所以,我觉得不如顺其自然、坦坦荡荡的。反正我不会刻意去与他来往,也不那么不近人情的说不来往就不来往,你说好不好?” 风舞心里虽已有想法,可她还是希望可以得到凌霄冥的支持,因为她需要他的信任! 在孟知凡的问题上,她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但做人毕竟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困扰。 孟知凡对她而言虽算不上有多重要,她也不认为她以后的人生会和孟知凡有什么直接关系。 可毕竟相识一场,往日相处也算舒心,风舞思来想去唯有让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凌霄冥一点都不意外风舞会这么想,他心里并不完全赞同风舞的决定,但他只是平静着对她说道: “如果你认为这样处理更合适,那你便按你想的去做就好。” 他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风舞突然不知该欢喜还是该郁闷才好,她故作郁闷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我的决定,没想到你会这么“理解”我。” 凌霄冥察觉出她的纠结,他有点宠溺的取笑她道: “怎么,见我不为你吃醋了,你心里不开心吗?” “我哪有不开心,我只是觉得你先前还明明白白的命令我不准和孟知凡来往。现在你不着不急,好像我要和谁来往你都无所谓了一样。” “呵!”凌霄冥无奈而笑,他一点她的额头笑骂道: “你竟还好意思来怪我不在乎你,我让你不准和孟知凡再有来往,是你自己出尔反尔又决定和他“藕断丝连”,我大度随了你的心愿,你不感谢我就算了,你还对我不满,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被凌霄冥训斥,风舞微低头咬唇嘀咕道: “那你好歹装装吃醋的样子也好嘛,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看自己心爱的男人为她吃醋的?” 风舞的嘀咕凌霄冥自然是听到了,他一开始哼哼闷笑,接着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风舞先是傻傻的看着大笑的凌霄冥,随后等他笑够以后,她突然伸手触摸上他一边的脸以专注的神情对他说道: “霄冥,你做护国大将军是不是很累?” “嗯?” 凌霄冥自然的包握着她触摸在他脸上的手,他一时不解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整个人虽然尊贵得很耀眼。可是,你散发的气势是那么的紧绷,好像随时都要蓄势而发。我与你相识相爱以后,你的笑容是多了一些,可你总是笑得那么收敛,你根本放松不了~我总是在想,你肩上到底压了多少重担,你心里又是何等的孤单才会让你笑一下都那么难……?” 风舞也不知道她是何时开始用毫无保留的情感去认识眼前会让她不自觉迷恋、也会不自觉心疼的男人。 正因为她总是不自觉的去心疼他,所以她知道他一直就是一只孤独翱翔的雄鹰。 凌霄冥的内心深处不可抑制的颤动着,看着风舞眼中微微盈荡的水纹,他无法不为她动容。 他倾前托起风舞的脸压下他凛冽的唇分享她的芳香。 风舞心甘情愿为他奉献她所有的温柔,与此同时,她满是浓情的泪从她的眼眶中滑落滴流到他们的唇齿之间! 凌霄冥尝到了她泪中咸中带甜的味道,他萃取她的芳香更加浓烈,浓烈到他想永不停歇! 当他放开她的红唇后,风舞脸上还垂挂着两行泪痕。 他为她抹去泪水,然后对她说道: “舞儿,你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存在!有你,我再也不会孤单!” 她说得没错,他做这个护国大将军做得不敢有一丝的松懈,他时刻都在蓄势待发着。 每当他独自承担他人无法感受的重量时,他内心的确是孤独的。 与风舞相识之前,他早已经习惯了与自己相处,他以为他的一生都将独自面对内心的孤独。 直到风舞出现,他沉淀的心有生以来起了波澜。 独特鲜明的风舞为他注入了多彩的颜色,他的生命再也不是那么生硬无趣。 她让他知道了他的生命里除了家国天下,他还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他平凡得和他人一样也有七情六欲,他会为心爱的女人生出思念之情,他也会因为她的一颦一笑而蠢蠢动情! 这些因为风舞而突如其来的感受本来已经让他倍感温暖了,他万万没想到风舞带给他的远远不止这些! 当风舞用她最诚挚的眼神、用最直白的言语为他心疼的时候,他一瞬间觉得她就是这人间值得! 第115章 所有的特殊只想留给她 风舞也因为凌霄冥向她传递的更珍贵的情意而感动着。 她泪中带着轻盈的微笑回应他说: “你也是我生命里最美好的存在!因此,我希望你允许我知你、懂你!我还希望不管你是累还是轻松,也不管你是孤独还是不孤独,你都能允许我无时无刻的与你同在,哪怕我帮不了你什么,也请你把我带到你的内心里面,好不好?” 凌霄冥脸上挂着久久不散的温笑,他的手抚在她的发间承诺她道: “好,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允许!” 何须她请求,他珍藏她都来不及,他怎么会拒绝她的跟随! 天知道他何其有幸可以让老天如此慷慨送给他这样一个看似柔弱却蕴藏着无限力量的女人。 只是,他们现在的感情看似越来越密不可分,也一帆风顺。 但他知道,他们的生活也许不会一直顺遂下去,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除了贺兰鹰那边即将给他带来的困扰,现在他还多了一个不得不留意的人,那就是~孟知凡! 凌霄冥把内心暗暗忧虑的事都独自压在心里,他选择尽可能让风舞避开这些。 若风舞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要面对一些麻烦、甚至是痛苦,那就是到了她该历练的时候。 更何况,也许经历一些波折对他们来说并非坏事。 凌霄冥所想到的“考验”比他预想的来得要快一些。 原本他答应了风舞在彩灯节的晚上会赶回来陪她放花灯。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各路藩王齐聚京城,又赶上喜庆的彩灯节。 以贺兰鹰为首的藩王一同向凌敬请旨希望皇帝可以安排一个排场让大家和万民同贺。 这样热闹的喜事,凌敬自然不会不给面子。 因此他下旨在宫楼城墙上让各家王公贵族与各路藩王一同点放花灯让万民瞻仰皇家的祥和。 同时,皇家和各王公贵族也可以遥看京城各家百姓的和乐融融。 凌敬的旨意让凌霄冥的计划打乱了,他不得不留在宫里陪同凌敬应酬各家藩王! 在天黑之前,宫里准备了美食美酒让大家吃好喝好。 这虽然还不是正式的藩王觐见宴,但规模一样不小,只不过形式上就没那么严肃,大家说说笑笑不谈家国大事。 凌霄冥面上平静如常的应酬着每一个前来敬酒问候的人,但心里却十分记挂着与风舞的约定。 彩灯节在子时之前放花灯才算是圆满的度过了彩灯节,过了子时就失去了放花灯的意义! 而且按照传统,百姓们认为最好是在子时的前一刻放花灯,愿望才会更容易实现。 也就是说,今晚他很可能在子时之前无法赶回去陪风舞。 如此一来,风舞便会错过这个彩灯节的意义。 他得想办法在子时之前脱身……。 “冥王,可否让我敬你一杯?” 一道娇声传来打断了凌霄冥的凝思,他抬眼看过去,原来走过来敬他酒的人是贺兰佳容。 只见她举杯对着他,她那双带笑的眼温顺的看着他,使得他只能礼遇举杯应道: “郡主请!” 俩人对饮一杯过后,贺兰佳容没有就此了事的意思,她略带关怀的询问道: “如此欢乐轻松的日子,冥王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的?” “郡主何出此言?”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到大家都欢声笑语的,只有冥王好像放松不了,连笑都不笑一下。” 贺兰佳容早就在偷偷留意着凌霄冥,她发现他虽然来者不拒的与之对饮交流,但他几乎能草草了事就不愿多废口舌。 好不容易等该来寒暄的人都完事以后,他稍空闲一点了,他的神情也是人在而心不在。 贺兰佳容虽然不好明着求证,但她敏感的猜测着凌霄冥的心不在焉必然跟彩灯节有关。 与彩灯节有关,想当然就少不了凌霄冥记挂的人。 今晚放花灯对许多人来说都很有意义,恐怕洛风舞也一样! 凌霄冥看着贺兰佳容始终略有羞甜的脸,他心中不悦于她对他的观察入微,但他嘴上保持礼节淡淡说道: “本王向来不爱笑,至于说放松,本王身为护国大将军,放松便是失职。因此,本王习惯保持警惕,不习惯放松。” 凌霄冥回答得有些生硬,对于想套近乎闲聊的贺兰佳容来说,他的生硬让她暗暗尴尬。 可是尴尬不会让她怯步,她鼓起勇气更加积极的附和道: “冥王说得对,你是护国大将军,自然该随时随地都要谨慎,是我太以为是了,还请冥王莫要见怪。” 凌霄冥依旧淡声说: “郡主多虑,本王怎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介意。” “谢冥王大量……对了,今晚是意义非凡的彩灯节,听说放花灯可有不少门道,门道对了,花灯才能升得越高越远。可我从未放过花灯,不知冥王可否指点我一二?” 贺兰佳容的目的就是这个,放不放花灯她其实无所谓,可如果有凌霄冥陪她放,那这个彩灯节对她来说意义就真的非凡了。 凌霄冥没有起伏的表情下,他排斥着贺兰佳容的主动。 他知道贺兰佳容在打什么主意,可别的就算了,唯有放花灯这个事他一点都不想应付她。 暗暗压下心里的不悦,凌霄冥委婉道: “本王虽长在京城,不过从未放过花灯。若郡主想让本王指点,恐怕本王不比郡主懂多少……不过郡主放心,本王帮不上郡主,但本王可以为郡主找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助郡主一臂之力。” 凌霄冥说没有放过花灯并非虚言,他的确从来没有凑过这种热闹,他也没那个时间去玩这些虚无缥缈的寄托! 不过,虚无缥缈是他过去的想法,而今他大概不会这么认为了,因为风舞觉得有意义,他愿意与她为这种寄托同在! 因此,他当然不乐意亲自陪贺兰佳容在这特殊的日子放花灯许愿。 所有的特殊他都只想留给风舞,不是风舞,他谁也不给! 贺兰佳容预料到凌霄冥不会有多热情的应她的请求,但凌霄冥会推拒得如此真切倒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她以为就算他不一定乐意,他也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如果凌霄冥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知难而退,那他就太小看她要亲近他的决心了! 第116章 当众暗示情意 转眼接近子时,从城楼放眼望去,陆陆续续的已经有花灯从各家百姓中徐徐升起。 很快,最密集的花灯从城中正中央开始升空。 那是京城的~万家庙~也是万民平日礼佛祈愿的地方。 平日里~万家庙~的香火就很兴盛,到了彩灯节这天更是人来人往,百姓们带着花灯去庙里烧香祈愿等到子时再放升花灯。 因此,接近子时的这时候升空的花灯就开始越来越多。 在宫城上观看的王公贵族谈笑风生,好不祥和一片。 一个宫人提来一个点好的特制花灯递给凌敬。 接过花灯的凌敬对着围在他四周的王公大臣笑问道: “各位爱卿是不是都带着花灯啊?” 被问的人都一一应着,这会几乎人人手里都提着个花灯,大家都等着图个乐。 贺兰鹰上前对着凌敬躬身爽朗笑道: “陛下,大伙就等着你带个头一起欢乐一场啊。所以陛下还是快把您手上的花灯放飞上天,不然大伙一会就该错过最佳时辰放飞花灯了。” “哈哈哈……东王这火急火燎的催着寡人,可寡人也没见你手上有花灯等着放啊?” 凌敬哈哈笑着看了看两手空空的贺兰鹰,他还以为贺兰鹰不打算跟大家凑热闹。 贺兰鹰也哈哈一笑解释道: “陛下有所不知,今晚不是老臣不放花灯,是老臣那个任性的女儿把老臣许愿的权利都给要了去,因此老臣今晚放了花灯也是白放,还不如不放来得省事。” 凌敬一听,他完全不解: “东王这话说得寡人听不懂,你许愿的权利怎么会被你的爱女要了去?” 他话刚问完,跟在贺兰鹰身后的贺兰佳容现身对着凌敬和他身边的皇后大方行礼代替贺兰鹰抢话道: “回禀陛下,小女贺兰佳容,也就是我父王口中的那个任性女儿~也是我找父王要了他今晚许愿的权利。不但如此,小女今晚还想斗胆请陛下和皇后娘娘也成全小女一个小小的愿望,只当是陛下给小女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瞻仰陛下和皇后娘娘的一点小小奖励……。” “佳容,你怎可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如此放肆?” 贺兰鹰出声呵斥贺兰佳容,然后又对着皇帝和皇后躬身请罪道: “陛下、皇后娘娘,是老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和娘娘恕罪!” “呵呵,今天可是随意畅聊、随意欢笑的喜庆日子。东王你这一板一眼的可是会扫兴的,反倒是佳容郡主不失礼数又不拘小节的爽朗态度让人愉快……皇后,你说是不是?” 凌敬问着站在他身旁的爱妻,他看起来的确毫不介意贺兰佳容的主动。 皇后也看了看贺兰佳容,她倒是不觉得贺兰佳容有多讨人喜欢,只不过面上她肯定是给足面子的附和凌敬说道: “陛下说得是,早就听说东王有一个疼进心尖去的爱女,我原就好奇得是多么讨人喜欢的女娃娃才会让东王宠女宠得天下皆知。今日见到佳容郡主,果然很是水灵,连我一看都忍不住要喜欢,难怪东王会这般宝贝着。” 听到皇后的夸赞,没等贺兰鹰回话,贺兰佳容又抢先喜滋滋的趁机说道: “佳容谢皇后娘娘夸赞,有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赞赏,佳容更要斗胆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赏佳容一个面子,还请陛下和娘娘成全!” 贺兰佳容说着,她已经跪下磕头请求着,她这一跪一磕倒让皇帝和皇后没有拒绝的余地。 帝后俩人很有默契的对看一眼,随后由皇后开口说道: “都说讨喜的孩子有糖吃,佳容郡主如此明朗又落落大方,加上今儿又是喜庆的好日子,我和陛下哪能不让佳容郡主如愿~就是不知佳容郡主想要我们成全你什么愿望呢?” 贺兰佳容听皇后这么问,她的神态微起羞意,接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几乎面无表情的凌霄冥,然后她鼓起勇气说道: “回娘娘,佳容第一次过这彩灯节,我觉得有趣却又不懂如何玩。因此我的愿望是想请个人陪我一块把花灯放上天去。” “哦~如此好说得很,咱们京城会玩花灯的能人多了去了。佳容郡主要找个会玩的人现场随便点一家的公子小姐们,他们都能带着你好好玩个够。” 皇后不知道贺兰佳容打什么主意,她只觉得贺兰佳容有点爱出风头,只不过她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不喜欢的表情。 没人看出皇后对贺兰佳容的不喜,贺兰佳容更加察觉不到皇后在想什么,她自带惯有的自信娇声说道: “娘娘的意思是我可以随便点人来帮我吗?” “怎么,郡主这是有人选了?” “是的,我想请冥王陪我一块把花灯放飞。” 贺兰佳容直接点名在凌霄冥身上,这一下引来不少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凌霄冥最不乐意参与这些众多多、吵杂杂的事。 能让他开口应付几句寒暄话都很不错了,还想让他陪着对他来说没什么相干的贺兰佳容放花灯,他恐怕不会乐意。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今晚如果不是皇帝下旨重臣要陪同出席,恐怕凌霄冥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如今贺兰佳容点名道姓点在凌霄冥身上,大家都好奇他会不会直接拒绝? 皇后没想到贺兰佳容点的竟然是凌霄冥,她暗暗疑惑的同时也故作平常的笑道: “佳容郡主怎么会想到要请我们最不爱热闹的冥王陪你放花灯?你就不怕冥王的无趣扫了你玩儿的兴致?” “佳容不怕,我就想要冥王的帮助,只要冥王愿意帮我,我就很开心了,别的我都不在乎。” 贺兰佳容的话听着好像没说什么重点,但听着的人几乎都意识到了贺兰佳容想表达的意思。 她这等于是对着众人公开了她心仪凌霄冥的心意。 皇后一时没话好接,她只能端庄的笑着。但心里对贺兰佳容的“落落大方”可越发的反感了。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凌霄冥就快要娶妻,贺兰佳容这般隐晦的表达情意岂不是给凌霄冥添乱吗? 皇后虽然和凌霄冥没有那么亲近,但毕竟也算是一家子的人,凌霄冥是什么脾性皇后还是很清楚的。 何况她早就听瑾王妃说过,凌霄冥对即将迎娶的冥王妃很上心,这就是说凌霄冥心里已经认定了他的王妃。 可贺兰佳容却无端端的冒出来当众对凌霄冥做出这样的暗示。他要是直接拒绝等于得罪东王,他要是如了贺兰佳容的愿,估计他又嫌弃得很! 第117章 巧妙避开纠缠 本就因为无法脱身离去的凌霄冥正暗暗隐忍着不快勉强留在这里,他就等着凌敬把花灯放了他好退场。 可没想到贺兰佳容被他委婉拒绝后她不但心不死还直接找帝后出面帮她达到目的。 只是皇后没有立刻回应贺兰佳容,至于凌敬也一样微微沉默着。 他的眼眸在闪过一瞬间的高深莫测后,他看了看一声不吭的凌霄冥开口说道: “冥王,佳容郡主想请你帮忙,这个面子你要不给一个,毕竟佳容郡主也算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凌霄冥的眉头隐隐拢了一下,他对着凌敬躬身行礼道: “回禀陛下,作为护国大将军,照顾好远道而来的客人我当然有责任……不过,很遗憾我并没有放花灯的经验。因此,佳容郡主的忙我恐怕有心无力!” 凌霄冥的回话无疑是拒绝的意思,只不过拒绝得比较委婉而已。 这时,心中有数的贺兰鹰也主动接话说道: “小女鲁莽任性,还请冥王见谅!”他说着故作瞪了一眼贺兰佳容又继续说: “老夫知道这丫头初次来到京城就碰上这热闹有趣的彩灯节,她定然会贪玩。只是没想到她不知轻重的请求让冥王为难了……佳容,你快过来给冥王道歉,然后不许再胡闹了,听到没有?” “父王,我……。” 贺兰佳容本来好好的,她也不觉得她有什么放肆的。 可被贺兰鹰如此训斥,她顿时就委屈上了。 刚刚一直没出声的皇后隐隐一笑出面打着圆场说: “哎呀呀,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佳容郡主不就是想请冥王陪着放个花灯嘛……我看呀,既然佳容郡主都点了冥王的名,我和陛下又应了佳容郡主的心愿……冥王,不如你就劳驾辛苦一下,一会陪佳容郡主点个花灯便是,如何?” 皇后的话听似在征求凌霄冥的意见,可实际她已经做主让凌霄冥接下贺兰佳容的请求。 事到如今,凌霄冥再拒绝就是违背皇后的意思,他收住内心的不满面如平常的应道: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说,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凌霄冥应承下来后,一旁早就看出端倪的瑾王妃却有些故意提醒着什么说道: “呦,这一闹一说的时辰马上就到子时了……陛下,您和皇后娘娘还是快带头把花灯点了吧。如此一会我们家霄冥也能快点帮佳容郡主点完花灯他好赶回家去陪他的准王妃过个彩灯节的尾巴,家里我那准弟媳还等着霄冥呢!” 瑾王妃这话拆的其实就是贺兰佳容的台,她就是故意提起凌霄冥已经有准王妃了。 总之,瑾王妃就是不乐意贺兰佳容这时候在凌霄冥和风舞之间插一脚进来。 在场的人有些听懂的就略带看戏的心态,听不懂该说笑的还说笑,基本没去注意这暗流涌动的情况。 凌敬听瑾王妃意有所指的提醒,他故作轻松着哈哈两声就和皇后互相配合着点了花灯放飞上天。 帝后的花灯升空后,接下来就是其他王公贵族各放各的玩乐着。 一时间,宫城上一个又一个五花八门的花灯升起。 王公们的花灯升上高空与民间百姓们的花灯仿佛融为一体,大伙仰头看着别有一番盛景! 贺兰佳容从下人手里接过来一个朴素的花灯来到凌霄冥跟前套着近乎说道: “冥王,这就是我带来的花灯,我们一起点吧。” 凌霄冥看了看贺兰佳容提在他眼前的花灯,那素色花灯上简简单单点缀的一首诗让他微微蹙眉。 他蹙眉是因为花灯上题着的诗的笔迹他认识,那是风舞的笔锋,他假装平淡的说道: “郡主带来的这花灯看着未免过于朴素,有点不搭郡主的贵气。” 贺兰佳容一直在观察凌霄冥的表情,因此她没有错过凌霄冥刚刚一闪而过的不快。 她扬高了一点她手上的花灯笑笑说道: “这里可不缺贵气的花灯,所以我觉得这朴素不起眼的花灯反而与众不同……其实我本来也想着买一个贵气奢华点的花灯,但前日在街上我正好碰到一个摊档有个姑娘在简简单单的花灯上又是作诗又是点画的,我越看越喜欢,所以我便干脆买了一个……冥王你看着难道不觉得这花灯比起那些贵气的花灯照样毫不逊色吗?” 贺兰佳容所说出的话触到了凌霄冥的敏感神经。 风舞前日在街上帮人卖花灯他是知道的。 如果贺兰佳容只是碰巧无意中和风舞打了照面,那另当别论! 可如果她是故意接近风舞,不管她有什么目的,他都很不满! 当然,他现在不会表达他的不满,他只是寡淡一笑。 正好这时凌文熙和傅蜜雪提着一个点好的花灯路过他边上,他立刻喊住凌文熙说道: “文熙,你等一下。” 凌文熙停下脚步看着凌霄冥: “冥王叔有事?” 凌霄冥回话前他很顺手的把贺兰佳容手中的花灯拿了过来干脆利落的递给跟在凌文熙身边的傅蜜雪,然后再干脆利落的“抢拿”了凌文熙手中的花灯放到贺兰佳容手上说道: “郡主远道而来碰上彩灯节,你要放自然该放一个符合你身份的贵气花灯……正好文熙的花灯不但贵气,而且已经点好,郡主顺手一放就是。” 凌霄冥说完没等贺兰佳容说话,他又看着一脸懵傻的凌文熙和傅蜜雪指令说: “佳容郡主想知道怎么玩花灯,你们经验丰富,正好可以带着郡主熟悉熟悉。” 几乎是不给其他人反应的空间,凌霄冥又意思一下对贺兰佳容告辞道: “佳容郡主跟着文熙和蜜雪玩会更尽兴,本王还有公务要忙,就不打扰郡主雅兴了,郡主自便!” “可是……!” 贺兰佳容想开口留人,可凌霄冥已经转身走向凌敬请求先行离去。 帝后的花灯放了,凌霄冥请示要离去是没有问题的。 而被凌霄冥“丢下”的贺兰佳容也没有和凌文熙他们凑一块玩。 一来她没心思去应付她不在乎的人,二来她心里压着心事,她不想被人察觉到。 事实上,她带来的花灯是拿来试探凌霄冥的。 那花灯是她前天在街上遇到风舞在卖花灯,她特意让人从风舞手上买来的。 她就想知道凌霄冥看到她带来的花灯,他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如她所料,凌霄冥果然知道她带来的花灯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没想到凌霄冥会那么直接的把她带来的花灯若无其事的给了凌文熙。好像她不配拿着洛风舞点缀过的花灯一样! 其实她看出来了,凌霄冥嘴上客气,可他根本不想陪她一起点花灯。 最终事实也如此,凌霄冥拿了凌文熙已经点好的花灯代替了她没有点的花灯,如此他就不算陪她一起点灯了! 第118章 落实不下的亲事 凌霄冥虽然先离开了,但不代表围绕着他转的事就此消停。 从贺兰佳容当众隐晦表达了对凌霄冥的心意后,瑾王妃就隐隐不是滋味! 趁大伙都忙着放花灯的时候,她凑近凌肃低声问道: “夫君,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凌肃好像不奇怪爱妻的所问,他也低声回道: “你可是指霄冥被人盯上的事?” 瑾王妃眉头一皱: “这么说果真有我不知道的事?” “此事……。” “王爷、王妃~” 贺兰鹰豪爽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凌肃要说的话。 凌肃夫妇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贺兰鹰和妻子双双带着满面笑容来到他们面前,凌肃也回以一笑说道: “东王和东王妃看起来很是开怀,看来你们今日是尽兴了!” “哈哈,今日这等闲情逸致的好日子,谁不开怀?” “我们东王说得是呢,我是托陛下的圣恩头一回见这万民同乐的盛景,这一趟来京城可真是终身受益了!” 风韵犹佳的东王妃笑容得体有礼,但她那双眼睛闪烁的光却不那么真诚,在瑾王妃看来甚至是有些虚伪的。 当然,就算心里对东王妃没什么好印象,瑾王妃也秉着待客之礼回应道: “东王妃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希望接下来留在京城不多的日子你也能尽兴到底,如此你才真的算不枉此行!” “哎呀,瑾王妃你一提这所谓的辛苦,真不瞒你说,我原本一是怕路途遥远自己身体折腾不起,二是不放心家中年迈的婆母,所以便想留守家中伺候。可是我们那宝贝的女儿闹着非要我陪同来京,我拧不过她才跟着来的。” 东王妃说得坦诚,但瑾王妃听着就感觉东王妃似乎在做什么铺垫,出于礼貌,她随口问道: “东王妃说的宝贝女儿该是佳容郡主吧?” “可不是吗?那丫头平日里被我们夫妻二人宠得太过头了,使得她讨喜是讨喜,就是任性得很……这不,她这次来京城可是给我们夫妇“指派”了任务呢。” 瑾王妃一听,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 在她以笑代替言语时,贺兰鹰仿佛没察觉到气氛有异,他快人快语道: “我夫人说得没错啊,我们夫妇这次除了赴会藩王觐见宴,还有一个任务便是为了我们那女儿的终生大事,此番我们是打算拉下老脸向王爷和王妃讨门亲事……不知王爷王妃可愿给我们东鼎国一个薄面?” 贺兰鹰说得够明白了,瑾王妃虽然不知道中间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但看样子,贺兰家这是想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嫁进他们瑾王府来。 别说这政治联姻有什么千丝万缕的糟心事,就光是贺兰佳容本人就不入瑾王妃的眼。 只是在这种场合下,瑾王妃不便言明自己的不乐意,她也不想违心的说什么客套话,于是便干脆不出声应话了。 她不出声,一家之主的凌肃自然得顶上,他呵呵笑道: “东王可是指想把女儿嫁入我们瑾王府的大事?” “嘿嘿……老夫说的就是这件大事。不过正确来说,佳容那丫头想嫁的是你们瑾王府的冥王!这事先前老夫病重之时在信中也跟王爷提过,来到京城当天老夫也厚着脸皮跟冥王商讨了一二,只是近来大家各自忙碌奔波,都没能把这事落个实处……这不,等藩王觐见宴结束,我们一家也就该打道回府,到时候再商量这事时间可就紧巴巴了。今日有这个机会,我们夫妇便想着这亲事成与不成都该落下定论……不知王爷王妃可有同感?” 贺兰鹰画图已经画到这鲜明的份上,凌肃夫妇再想和稀泥模糊过去只怕会显得可笑。 只是比起瑾王妃知尾不知头的尴尬,了解前因后果的凌肃倒是从容不迫,他四两拨千斤的说道: “东王和东王妃一番盛情,我们瑾王府倍感荣幸,我们夫妇二人自然也乐意和东王结成亲家。只是你们有所不知,我虽是瑾王府的掌家人,可要说我能替冥王拿定这嫁娶的主意,那东王可就想错了。在这种事上,冥王从来不听我的,何况他一个护国大将军,真计较起来,我还得给他作揖,我岂有那本事替他下定论……因此,我们两家能不能对上亲,我认为东王直接去找冥王要个定论是最直接的。不过,我就怕……!” 凌肃故作尴尬得不好言明下去! “王爷怕什么?” 贺兰鹰也故作平和,其实心里何尝不知瑾王爷在撂挑子。 说白了,瑾王府恐怕半点都不乐意跟他们贺兰家结亲。 瑾王府是当今圣上最宠幸的皇亲,朝廷有什么大事,皇帝必然第一个要找瑾王府商讨。 这段时间,贺兰鹰有绝对的自信确认皇帝没有把对他们贺兰家的怀疑告知太多人。 但瑾王府一定知道皇帝在怀疑什么,因此,凌肃和凌霄冥才会在他们贺兰家求亲的事情上模棱两可的拖沓着不给个痛快话。 但既然大家都表里不一的在演戏,继续演到底又何妨? 这时候大家都各怀心思,和着稀泥的凌肃小有抱歉的说道: “其实先前冥王也跟我提过东王为了成全爱女的心愿甘心让佳容郡主屈身为妾,我们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怕委屈了东王和佳容郡主。所以我才担心我们就这么接受东王的盛意实在说不过去。” 贺兰鹰听凌肃如此一说,哪怕他知道凌肃说的不过是客套话,但他还是“上赶着”豪爽说道: “嗐,这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是老夫那个不成气候的女儿眼高于顶,谁都看不上,就看上了冥王。偏偏冥王已有心仪的嫡妃人选,如此一来,佳容那丫头自然就该接受为小的结果,这没什么好委屈的。” 贺兰鹰这头才心甘情愿认了现实,那头东王妃却又说道: “夫君,话虽如此。可我却觉得有些事还是可以有回旋余地的……我听说冥王选好的准王妃身份上来说好像……呃,这身份不身份的另说,最重要的是冥王至今还没有举行“择婚礼”,这要是需要重新定论一下嫡妃人选应该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先不说东王妃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瑾王爷夫妇面前挑起这个看似寻常却又有些敏感的话题,就她那略带自视过高的姿态绝对让人不爽! 第119章 婚事恐怕要生变 东王妃显而易见的暗示有没有惹到谁不说,瑾王妃绝对被惹恼了。 她本来还能维持礼貌和贺兰夫妇寒暄一二。 这一听东王妃在隐喻风舞的身份配不上凌霄冥,还意有所指的暗示他们贺兰家的宝贝女儿才应该是嫡妃。 然而,东王妃想干什么是她的事,瑾王妃可不会继续装聋作哑,她意思一下笑了笑说道: “东王妃所言应该是指男女婚嫁得讲究门当户对,这点我大多时候其实也非常赞同。只是呢,我们夫妻俩先前为了给我们家霄冥找个家门合适的闺秀那真是就差没上天去给他找仙女了。” “我们原以为他这辈子是娶不着合适的妻子了,谁曾想他一眼就看上了我们那宝贝的未来弟媳。他们现在婚都没成就处得恩恩爱爱的。因此啊,我们夫妻俩现在觉得什么门当户对那都不重要,只要他自己喜欢就成。更何况,要说门当户对,我们家霄冥的身份地位从品级来说娶谁怕也是没什么区别!如此一来,他要娶自然是娶他自己满意的,什么身份家世他可一点都不在乎呢。” 瑾王妃的话蕴含的意思可就不是一点两点了。 东王妃在强调他们的女儿有多宝贝,瑾王妃也刻意表达风舞对他们瑾王府来说也很宝贝,他们满意得很! 至于东王妃隐晦暗示风舞的身份不够,瑾王妃也不客气的暗怼~就算是他们东鼎国最受宠的郡主想嫁给凌霄冥那也是高攀。 总之,瑾王妃的意思就是故意让贺兰家的人搞清楚,凌霄冥娶什么身份的妻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风舞已经被他们瑾王府认可了。 东王妃被瑾王妃话里话外这么一暗怼,她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她没想到瑾王妃这么不给她面子,可见那个小小的文人之女~洛风舞在瑾王府的地位有多牢固。 他们贺兰家想把女儿嫁给凌霄冥为嫡妃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更何况,别说嫡妃,就是做侧妃都八字还没一撇。 贺兰鹰携妻子想向瑾王爷夫妇试探敲定两家人的亲事,却不曾想瑾王爷夫妇一唱一和的跟他们玩起了软软硬硬的太极,就是不给他们个痛快话。 事实上,瑾王爷和瑾王妃可不算一唱一和,在回王府的路上,瑾王妃沉着脸一声不吭。 回到王府,她更是气呼呼的明摆着不想搭理瑾王爷。 瑾王爷当然知道她气什么,他遣退下人来到正在卸妆的爱妻身旁唤道: “昔璃,你这气一路了,到家就该消消火了,别气坏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别了,我连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都没资格知道,我哪有资格受得住王爷的心疼?” 瑾王妃看都不看凌肃一眼,嘴上说的全都是带着满满怨气的话。 凌肃也不像往常一样急着软声哄妻,他正色着说: “爱妃,贺兰家想嫁女儿进我们瑾王府的事并非单纯嫁娶那么简单,更不是我们乐意不乐意的问题,这涉及到一些大局,因此我才没有提前告知你贺兰鹰向我们求亲的事。我原想着这几天找机会跟你聊这件事,没想到今晚贺兰鹰这么急不可耐的在我们面前提出来,结果让你这么被动,这是我的错,请你大量原谅我一回!” 瑾王妃一听,她终于愿意看向凌肃,但脸色也凝重起来问道: “夫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早就察觉到凌肃藏着什么心事,她一直没有去探问只是因为她知道但凡他不主动告诉她的,就证明还不是她该知道的时候。 凌肃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事确实有事。只是目前我还无法对你详说,我唯一要告诉你的是,霄冥和风舞的婚事恐怕会有一些变数……。” “变数?什么变数?该不会是贺兰家要硬生事不成?” “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凌肃安抚着:“想必今日你也看出来了,那个佳容郡主明摆着看上了我们家霄冥,所以贺兰鹰打着为女儿着想的借口上赶着与我们套近乎。先不管我们看不看得上他们的女儿,可他们既然这么明着开了这个口,我们肯定不能一口回绝。因此,这事我认为我们夫妻对外只当管不住霄冥,让霄冥自己决定……爱妃,我希望到时候不管霄冥做了什么决定,你都只当不知道,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知道吗?” 瑾王妃拢眉沉默了好一会她才问道: “这不是涉及一般的政治联姻,还有更大的原因,霄冥最终会娶贺兰鹰的女儿,是不是?” 凌肃看着爱妻无言点头以示她猜对了。 瑾王妃深深一叹,仿佛一下就泄气了,她忧心忡忡的低喃道: “那风舞怎么办?还没大婚就让她接受霄冥纳侧妃吗?她那性子看着柔软,其实像她爹爹一样一身傲骨,她一定不会接受与他人共侍一夫的可能。” 与瑾王妃的担忧不同,凌肃很放心的说道: “就算霄冥要娶贺兰鹰的女儿,他也不会背叛风舞,这点我绝对相信他。” “哎呀,你们男人不懂我们女人的心思。我想说的不是霄冥会不会背叛风舞。我想说的是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进门可以无所谓的。尤其是风舞那样的性子,她一定无法接受,这要万一……。” 瑾王妃想到最坏的可能,她的忧心更加无以言表,只能深深一叹! 凌肃搂她入怀呵呵笑道: “要我说,你这忧心过于杞人忧天了,就算你不相信霄冥,不相信风舞,你也该相信我才是!” 瑾王妃从他怀里离开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我担心霄冥和风舞,这跟相不相信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都不担心他们,你自然也要夫唱妇随不用担心那么多。” “这又是什么话?” 瑾王妃听得云里雾里,她都不知道他们俩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凌肃略有谋虑的笑道: “我的意思是,霄冥是什么性子我们都清楚,他能看上风舞,风舞又岂是那种没有大智慧的女人?她若不能做到和霄冥真正同在,他们之间迟早也会出问题。到那时,我们就算操一万个心也帮不到他们!” 听完凌肃的话,瑾王妃思索了一下才明白凌肃想表达的意思。 若凌霄冥因为家国大事不得不迂回的牺牲一些个人的意愿来成就大事,那作为他爱人的风舞也不能局限于她自己的感受。 她不能只是一个可以和凌霄冥花前月下的女人,她更要学会成为真正可以和凌霄冥并肩作战的冥王妃! 第120章 他在便足矣 在瑾王爷夫妇为凌霄冥和风舞的未来喜忧参半之时,凌霄冥和风舞此时正在他们生情许誓的地方~热泉~相聚着! 风舞正仰着头看向她和凌霄冥刚刚一起点着放飞上天的花灯。 可能是因为已经过了子时,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其他花灯在升空了。 因此,风舞刚刚放飞的那个花灯反而好像成了黑夜里独树一帜的光芒。 不过,随着花灯越升越高,夜空中仅有的一点光芒渐渐熄灭,最后彻底消失在夜空中,也消失在热泉边上相拥的爱侣眼中。 风舞一声叹息,她依旧仰望着黑暗的夜空喃喃而语道: “灯灭了,是不是代表我的愿望已经传达到天上去了呢?” 凌霄冥看着风舞幽美的侧颜,他转动了一下身体让他们彼此面对着,他一边伸手替她抚控住她被夜风吹飘的碎发,一边对她说道: “不管你的愿望有没有传达到天上,你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风舞挨近他半靠在他怀里淡淡笑道: “天上的神仙今日怕是忙得无法一一关照众生了,总会有些人不能如愿,也许我刚好就是不能如愿的那一部分众生。” “没关系,若是天上的神仙忙不过来,你还有我,我会让你实现愿望的。” 凌霄冥倾身在她的发间落了一个无限宠爱的吻。 风舞的身心都在感受他所给予的情丝,她有点小得意的看着他的眼眸笑道: “我差点忘了我在人间还有个十全十美的守护神,看来今日我不用去跟别人抢神仙了~呵呵!。” “你呀~” 凌霄冥故作使劲的捏捏她的鼻尖,可接着他又一如既往不舍的吻了吻他捏过的地方,然后才问她道: “告诉我,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他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而风舞早就在热泉这里等着他。 他原以为风舞会生他的气,至少会抱怨几句。 可没想到她不但没生气,连抱怨的话也没有一句,她只是开开心心的与他一起点亮了花灯。 风舞看着他为她流露的特有温柔,她的心止不住要为他倾情。 他问她许了什么愿望,她脸上微微隐去了一些笑容,但却多了一些从容和稳重,她告诉他说: “我许的愿望只有一个,我希望往后无论要我经历多少次等待你的日子,也无论要等多久,我希望你每一次都会回到我身边,就像今天一样!” 风舞发现她的内心开始变了,她好像慢慢懂得了她该如何真正去理解凌霄冥身为护国大将军的身份。 今晚在等待他的时间里,她一开始期待他能在子时之前回来。 然而子时过了以后,她突然觉得就算过了子时没等到他回来好像并没有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她最终等待的其实是人,而不是某个固定的时间。 因此,即便凌霄冥过了子时才回到她身边,她的幸福也不会减少一点。 凌霄冥听完她所说的话,他心里顿生愧疚,他道歉说: “没能遵守早点回来的约定我很抱歉,可我现在依然不能向你承诺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舞儿,对不起!” 他诚然的愧疚让风舞摇摇头,她豁然说道: “你没能早点回来我们无非就是错过了放花灯的时辰罢了,我对此并不在意。” “可你不是说这是你过的第一个彩灯节,错过了你真的不在意吗?” “谁说我错过了彩灯节?你刚刚不是已经陪我一起点了花灯吗……霄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等你和我过我的第一个彩灯节吗?” 凌霄冥露出淡淡的笑容,他一边抚摸着她的脸,一边说: “你可是听人说了第一次过彩灯节要让自己最爱的人一起陪着过,这样互许情意的两个人才会天长地久,所以你希望和我一起点花灯?” 风舞微微惊讶: “原来你知道这个新起的民间传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有心思去留意这些女儿家家的事呢!” 其实所谓的~让自己最爱的人陪着点亮人生中的第一个花灯才会和爱人天长地久~的这个流传并不是一直都有的。 据说这个流传不过是这几年一些青春的少男少女对彩灯节附加的美好意义,倒也没有引发很大的反响。 只不过这毕竟是美好的含义,大家听到了自然不妨一信罢了! 凌霄冥轻笑一声带着她一块就地坐下后说: “我的确不怎么了解这些,我也是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听靖木提了一下才知道的。” 在认识风舞之前,凌霄冥个人从不去关心这些事,更别提他会去留意放个花灯就能天长地久的流传。 他今日之所以会在意花灯那么多,除了一心想着让风舞如愿,还有就是贺兰佳容打着不会玩花灯的借口纠缠得让他闹心。 他一开始还不明白贺兰佳容不死心的纠缠目的,等他撇了贺兰佳容出宫回来的路上,靖木多嘴说了一句~幸亏主子你没陪贺兰佳容点花灯,否则风舞小姐就该伤心了~ 之后他才从靖木口中知道原来一个男人陪一个女人过第一个彩灯节还有那样的含义。 不过,不管是什么含义,他也不管贺兰佳容打什么主意,他本就不可能陪贺兰佳容玩这种花前月下。 风舞不知道凌肃冥在宫里被贺兰佳容纠缠的事,她满心感恩的对他说道: “虽然我的确听说了和爱人一起放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花灯会有天长地久的祝福。可是我还不至于那么天真的认为两个人的爱恋可以通过这种祈愿来实现天长地久。但是不可否认,我依然很希望你能陪我度过这个彩灯节,你让我实现了这个愿望。所以,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彩灯节过得很圆满……霄冥,谢谢你!” “我没有在子时之前回来陪你放花灯,我让你错过了彩灯节,你不怪我就算了,怎么还说你过得很圆满呢?” 凌霄冥有时候觉得他已经很了解风舞,有时他又觉得她像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让人怎么探都探不到底。 风舞柔柔一笑回他说: “两情若是坚如磐石,又何须世俗的形式牵绊。我等的是你,你来了,我生命的每一刻随时都可以是彩灯节。你若不在,这个彩灯节于我又有什么意义?” 风舞深情的告白落音的同时,她倾前吻了吻爱人的脸颊,然后用她闪闪发亮的双眸与他对视着,此刻她是别无他求的! 第121章 卑微的境地 风舞入情入心的几句话让凌霄冥的心胀胀的! 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变得更有格局了,这样的她在他眼中有着无限的魅力! 就在不久前,她还会散发出患得患失的迷茫,可现在她脸上所展现的是豁然和自信,她相信他,更相信她自己。 他心爱的人开始成长了,这对他而言是不舍,可对她来说却是极好的。 凌霄冥把风舞锁拥入怀,他在她的发间深深的吸着她独有的馨香,他不想破坏他们这一刻的静好。 可是,有些话他是时候跟她说了,他放开她看着她的明眸低唤道: “舞儿,我很想永远都能做到在我的保护下,你的余生都可以无忧无虑。可我却不敢如此承诺于你,至少现在我没有这个自信,因为我怕自己会食言。我甚至都不敢保证此生不会让你因为我而伤心难过一点。但是我希望你记住,如果真有我让你伤心的那一天,你一定要相信,我是这世上最舍不得你难过的人!” 风舞很认真的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因此,她隐隐的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 不过,她没有急着去追问她心中的疑惑,她伸出双手揽在他的腰上让他们彼此更贴近一些后她才仰头看着他说道: “我相信你!但是我也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 “相信在你不能保护我的时候,我可以保护我自己!所以,无论你要去做什么,只要你不是不爱我了,你只管去做,我绝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这一刻,凌霄冥的心无法不感动,因为他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他和风舞的所思所想是那么的契合。 他深情的吻了吻她的唇打趣笑道: “听你如此一说,我怎么觉得好像我什么承诺都没给你,反而是你给了我不少安心,这感觉就像我才是被你保护的一样。” “我保护你又如何?这世上的一切从来就不是非黑即白。你真情待我,我何尝不能倾情向你?” 这就是风舞期望的双向奔赴的情意,不知道何时开始,她明白了做凌霄冥身后的女人并不是只有她被他保护,必要的时候她也可以为他挡去一些风霜! 因为,他们是一体的,是欢喜他们一起欢喜,是悲伤他们也会一起悲伤! 风舞和凌霄冥的爱恋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推心置腹中不断的升华,让人看着就像他们的结合已经再也不可能被人破坏了一样。 但人活在世本就是悲喜混杂的,喜不会永远都是喜,悲也不会一去不复返。 彩灯节过后,很快就迎来了藩王觐见宴的日子。 皇宫的热闹仿佛能穿墙而过一样也让宫外的大街小巷早早就热闹起来。 不过也不奇怪,每到藩王觐见宴的时候,四大藩王的仪仗队齐齐入宫的盛景可是难得一见。 这不,天刚亮,京城里的百姓家里已经烟火不息,大家都是为了一睹风格各异的四大藩王仪仗队入宫而早早起身。 百姓有百姓的准备,各藩王也有他们需要准备的。 贺兰一家这次算是最大的阵仗,因此他们要准备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因为带来的女眷比以往都多,东王妃不得不一大早就起来督查各个女眷的衣着打扮。 女眷们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因此她们都打扮得端庄大气。 东王妃一眼看过去基本满意,可当她的视线落在最角落的那个垂低着头的身影时,她的脸色暗沉了下来,双眼更是不耐烦的一瞥。 她用明显鄙弃的语气点名道: “浅优,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这一大早就垂头丧气的丧给谁看?” 被唤作“浅优”的那个年轻女子就像惊弓之鸟一样颤了一下,但她避无可避的出列对着东王妃跪下请罪道: “嫡母恕罪,浅优并非有意扫兴。只因昨儿照顾孩子一夜未曾入眠,今日强打精神还是有些不济,请嫡母谅解!” 浅优说着又对着东王妃匍匐了一下,可是她卑微的样子不但没让东王妃可怜几分,反而让东王妃冷嗤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孩子病得有多重,至于要你一夜未眠去照顾?你平时在家不知轻重就算了,现在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尤其今天还是藩王觐见宴的重大日子,你却把自己搞得憔悴不堪,你这样去面见圣上丢你自己的脸事小,若是丢了我们贺兰家的脸你有多大的本事弥补?” 东王妃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已经非常厉色,这使得浅优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再说,她只能闭嘴沉默着。 但是闭嘴并不会让她就此逃过一劫,东王妃哼一声道: “真不知道东王这次到底要对皇帝表多大的忠心,竟连家里可有可无的阿猫阿狗都带来京城丢人现眼!” 她嫌弃的瞥了一眼趴跪在地上的浅优,大概是因为时间关系,东王妃已经懒得再骂下去,她一声令下便带头往外走去。 其他人都沉默着一一跟在她身后,仿佛没有任何人看得见跪在地上的浅优。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大厅,浅优的丫鬟才心疼的上前一边扶她一边说道: “夫人快起来,我们得跟上去,不然一会别人又该找你的不痛快了。” 浅优站起身,她悲冷嗤笑道: “就算我跟得紧紧的,一样会有人找我的不痛快,你刚刚不是都看到了吗?” 其实,何止是东王妃无时无刻的在找她的不痛快,东王宫里所有的人只要乐意,谁都可以来踩她一脚。 只因为她的身份地位太卑微,卑微得她都觉得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 可是她的内心是那么的不甘,这天底下谁愿意卑微? 更何况,她本不该卑微,论身份的根源,她也是皇亲国戚,因为她身上流有皇家的血液。 但正确说来,她的生母才是皇家人,只是比较悲哀的是,她的生母也不过是一个从京城远嫁到西鸣国的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出之女。 更悲哀的是,浅优的生母在她出生不久就去世了,这使得本就不受重视的浅优在西王宫里更加举步维艰。 等到成年后,她就像一件廉价的礼物一样以联姻之名送到了东王宫嫁给了贺兰鹰众多庶子中的其中一个,还是那个最没有出息的贺兰展翔。 第122章 出人意料的反转 对浅优而言,她的人生不过是从娘家那个冷漠的境地换到了夫家的绝望余生罢了! 嫁给不学无术、性情暴躁的贺兰展翔可以说让她的人生陷入了无尽的悲哀之中,她做梦都想摆脱这样的命运。 因为看不到希望,所以浅优有无数次陷入绝望的深渊之中难以自拔,她甚至想到过去死。 可是她还有一个一岁的女儿,她如果去死了,她的女儿怎么办? 她可以想象她不在以后,她女儿将来的命运恐怕比她还要凄惨。 可以说,她现在忍耐着所有的苦难已经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的孩子。 可即便如此,她也是绝望的。直到贺兰鹰宣布举家都要入京参加觐见宴,浅优才隐隐有了一丝希望。 只是,那一丝希望目前也不过是她自己的奢望,她根本没有把握她可以在京城找到庇护。 但有得奢望总好过没有,无论如何她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她的女儿去奢望一回,否则她们母女俩的命运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这种不被当人的悲哀境地。 浅优在内心坚定了拼死一搏的信念,她祈求老天可怜她一回,让她可以带着孩子脱离苦海……! 宫里为了迎接四大藩王装扮得奢华有内涵,准备的佳肴美酒更是应有尽有,今年的安排尤为凸显皇帝的诚心。 一如往年的开场,各家女眷先在御花园互相寒暄赏景。 前朝政殿里就论着一板一眼的政务,凌敬高坐龙椅之上准备倾听各藩王汇报镇守一方的功绩。 贺兰鹰被他优先点名上前表述,大家便等着看贺兰鹰会如何开这个头。 这种场面对贺兰鹰来说简直是轻车熟路,他做藩王几十年可不是白做的。 往年各个藩王的表述无非都是围绕自己管辖的一方来一番亦真亦假的盛景汇报。 当然,藩王们也不可能只报喜不报忧,偶尔也有不可避免的重大的天灾人祸发生,这种事他们也会适当的如实汇报给皇帝听晓。 总之,藩王汇报的内容基本千篇一律,贺兰鹰也不例外。 但是这次贺兰鹰几句简略的话就汇报完事,多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都没有。 虽然他汇报的简略,好像也没什么可听的,可凌肃也笑容满面的嘉许不少。 原以为贺兰鹰的汇报就此结束,没想到他接着继续毕恭毕敬对着凌敬微屈身禀报说: “陛下,臣尽心守护盛泽一方乃职责所在,不管有什么成绩那都是理所应当,因此自卖自夸的话臣就不多说了。不过,臣今日要厚着脸皮找陛下要一份赏赐,望陛下得容臣放肆一回。” 凌敬看似面露讶异好像很感兴趣,实则他隐隐聚拢了防备的眸光,只不过他与众人离得有一段距离,因此没人感受得到他防备的气息而已。 他哈哈一笑说道: “东王刚刚还说为盛泽守好一方是职责所在,怎么这会又说要找寡人要赏赐呢?” “陛下,臣讨要的功劳跟尽责守边无关,否则其他藩王就该笑话臣不知所谓了。” “如此说来,东王这是还有藏着的大好事不成?” 凌敬对贺兰鹰卖的关子“兴趣”又浓了一些! “嘿嘿,还别说,陛下一个“藏”字用得好啊,臣还真藏着大好事。不过是不是大好事最终还得听陛下定夺,陛下若说是大好事,那臣自当要讨赏一番。陛下若是觉得不值一提,那只当臣盲目自信,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贺兰鹰自信满满,大家都好奇起来了。等到贺兰鹰让人抬上几个大箱子打开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 通常藩王在皇帝面前放箱子十有八九绝对是贡品。 可这次贺兰鹰带来的箱子装的不是什么贡品,竟然是兵器,而且还是大家没见过新兵器。 凌敬走下龙椅来到那几个大箱子边上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然后又问贺兰鹰道: “东王这是何意?这些不是兵器吗?” 其实凌敬看到那一件件新型的兵器时,他已经暗暗大惊,只不过他故作不解罢了。 这些兵器他其实并不陌生,因为他早就看过这些兵器的图纸。 他之所以会暗暗大惊,那是因为这些兵器本来就是他认定贺兰鹰要造反的原因之一。 可没想到贺兰鹰竟然带来京城当众公开这些兵器。 这使得凌敬对贺兰鹰的怀疑变得复杂起来,他一时无法分辨贺兰鹰是黑是白。 贺兰鹰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凌敬复杂的心思一样,他坦然又豪爽的对凌敬解释道: “陛下,这些兵器就是臣藏着的“大事”。臣一直因为域外的蛮夷三不五时来侵扰我们的百姓而闹心。那些蛮夷大多时候来个几十百把号人不知何时何地就冒出来进行一番掠夺,他们抢够,夺够就跑。等我们的士兵追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撒腿跑远了。我们的士兵经常看得到那些作恶的蛮夷,可也经常因为距离太远,加上那些蛮夷骑射又了得,我们要么来不及射箭,要么射出的箭根本挨不着他们的身。” “长此以往,我们防不慎防,人力物力消耗不说,还无法真正做到震慑那些蛮夷。他们就是因为知道我们拿他们的小打小闹没办法,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总来挑战我们盛泽的权威。因此,臣思来想去还得从根源上让他们害怕我们而不敢来犯,否则这种骚扰就会没完没了,怪烦人的。” 贺兰鹰说的都是边疆普遍存在的现象,很多蛮夷没有太大的家底来跟盛泽这个泱泱大国耗,可小打小闹抢些东西却难不倒他们。 这些现象多年来也是历代皇帝闹心的大事,可总也没有彻底的解决办法。 撇开贺兰鹰是不是有谋逆之心,凌敬得承认贺兰鹰说的糟心事说到他的心头去了。 只是他好奇的问道: “蛮夷侵扰大多是小打小闹,他们三不五时的来犯使得百姓遭殃,这的确让寡人头疼……可东王刚刚说要从根源上让他们害怕,这所谓的“根源”难道跟东王的这些兵器有关吗?” 藩王私自设计铸造兵器乃皇权的大忌,贺兰鹰明知故犯不说,还在藩王觐见宴的日子大大方方的摆在众人面前亮相! 凌敬此时的心情并不是那么顺意,毕竟贺兰鹰这一波操作着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此他无法立刻看透贺兰鹰的心思! 第123章 君臣隔阂初显 大方亮出那些新兵器的贺兰鹰从头到尾都坦坦荡荡,他顺着凌敬所说的话进一步解释道: “我们一直苦恼于蛮夷逃跑得太快,普通的弓箭射程又不够远,追又追不上,臣因此憋着多年的恶气怎么也憋不下去了,所以臣才想方设法设计出这些杀伤力十足的新兵器。” 贺兰鹰说着,他从箱子里拿了一把弓弩又对众人说道: “其中这种改良的弓弩最为让老夫满意,这弓弩按比例大小可以做出随身携带的便捷弓弩,也可以做成更大型的以应对大场面战争。而且还能一发多箭,射程少说几百米开外……刚刚老夫说蛮夷跑得快总让我们错失逮住他们的机会。如今有了这弓弩对付那些蛮夷,臣不敢说绝对没有漏网之鱼,但等他们尝到这弓弩的滋味,老夫保证绝对让他们心生畏惧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听贺兰鹰信誓旦旦的说完,凌敬接过他手中的弓弩研究着,随后他看着凌霄冥点名唤道: “冥王,寡人对兵器一知半解,你是战场上的战神,你来给寡人瞧瞧,这弓弩是不是如东王所言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凌霄冥早就一一扫视过箱子里的兵器,他和凌敬一样对贺兰鹰出人意料的行为而感到迷惑。 听到凌敬唤他,他上前双手恭敬着从凌敬手中接过那弓弩在手中感受着。 随后,他对着凌敬说道: “陛下,东王带来的兵器看着的确凶猛得让人见所未见。至于杀伤力如何,臣恐怕得试验一下才敢断言。” 其实,就算不用试,凌霄冥也知道贺兰鹰所带来的这些兵器绝非善类。 他相信凌敬也心知肚明,毕竟他们可是一起看过这些兵器的图纸。 而且他们已经命人按图纸把兵器打造出并且试验过,其威力的确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个超乎想象的结果凌敬自然也清楚,只是他们君臣二人今日都被贺兰鹰的操作打乱了原本的猜想。 更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贺兰鹰现在呈上来的兵器有一部分他们连图纸都没见过。 可想而知,贺兰鹰的谨慎和深不可测的心思到了何种地步? 凌霄冥提出要试验兵器,凌肃便命人把兵器都搬到外面让他一一检验清楚。 结果不用说,不管是弓弩还是其他改良后的长枪短剑,亲自上手试用的凌霄冥都找不出什么瑕疵,至少比他们惯用的传统兵器要强上许多。 换而言之,如果在战场上用这种新兵器对战传统的兵器,传统的兵器绝对会是弱势。 凌霄冥很清楚在战场上要打胜仗不止要靠将领的指挥得当,还要靠士兵手里的兵器。 很显然,如果贺兰鹰已经有一支配备了这些兵器的军队,他都不敢自信的说他可以毫无压力的把贺兰鹰打败。 可是现在最紧迫的是该如何确定贺兰鹰确实的谋逆心。 凌霄冥心里一直压着这个问题,今日既然贺兰鹰如此反道而行,他也是时候正面突破了。 于是,在众人都忙着去研究赞赏那些兵器的时候,凌霄冥也当众对贺兰鹰说道: “东王,你今日献上来的“贡品”着实出人意料的新鲜。说实话,这比拉几箱珍宝献给陛下要来得务实……只是本王也好奇,东王不会不知一方藩王不可私自研发兵器,更别提打造出来了。虽然陛下一直都信任东王,可东王的这几大箱子的好兵器却让身为大将军的本王不自觉的会多想,不知东王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贺兰鹰一听,他先是愣住,而后他好像大彻大悟的看看凌敬,又再看看凌霄冥,他立马对着凌敬跪下解释道: “陛下,老臣带着几年来的成果趁着这大日子献给陛下,原本臣还想着找陛下邀功。可刚刚冥王这么一提醒,老臣这心就慌了,生怕陛下真的误会老臣……臣请陛下给臣一个解释的机会,否则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东王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是本王故意在陛下面前无事生非呢?” 凌霄冥不给面子的打断了贺兰鹰的话,他本就让人觉得冷毅的脸现在看起来更冷了一些。 贺兰鹰又转向对着凌霄冥俯首解释道: “冥王误会老夫了,老夫岂会如此想冥王?老夫的意思是冥王的提醒着实应该,只是还请陛下和冥王千万不要误会。” 贺兰鹰那一会向着凌敬拜,一会向着凌霄冥拜得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他一定是问心无愧的。 他往两边拜完之后又接着对凌敬解释道: “陛下,老臣当然知道私下研造兵器是大罪。可老臣研造这些兵器真没有别的心思,唯一的心思就是想替我们盛泽的大片江山尽一份责。但老臣对天发誓,这些兵器只有图纸和老臣带来的这几箱成品,多一件都没有了。” “老臣原是想着把这些成果当成贡品献给陛下查验,最终要不要大规模置换万千将士的兵器全凭陛下定夺。老臣认为这些兵器若是各路藩王的将士都能用上,那对守护边疆抵御蛮夷必定是事半功倍。这也是老臣一开始兴致勃勃的向陛下讨功劳的源头。可老臣却忽略了这是犯了朝廷大忌~哎,老臣真是越老越没分寸,空有一腔对陛下的忠诚之心……老臣该死,请陛下看在老臣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老臣一次!” 贺兰鹰说着啪啪又磕了几个头以示他的无心之过。 没等凌敬发话,凌霄冥又抢先冷声说道: “既然东王一心忠于陛下,为何研造这些兵器之前不光明正大的向陛下请示?难道这种敏感的大事还能这般先暂后奏吗?” “冥王明鉴,千不该万不该都是老夫的错。可老夫之所以先暂后奏,一来是老夫一开始也没自信能把新兵器研制出来,二来就如刚刚老夫所说,老夫以为成功了还可以给陛下一个惊喜……谁曾想老夫的赤诚在冥王眼中却是别有他想,说实话,老夫真有点不好受。” “东王句句坦然,本王本不该多心,可本王怎么觉得东王所言依旧站不住脚……。” “好了,孰是孰非寡人会判断,寡人认为东王的赤诚如假包换,冥王你就不要鸡蛋里挑骨头了。你看看你把东王吓成什么样了?他要是有别的不该有的心思,他能这么大摇大摆的在寡人和文武百官面前献上这些兵器吗?” 凌敬突然冷着脸出声阻止了凌霄冥对贺兰鹰的不依不饶,他好像更愿意站在贺兰鹰那边一样怪责凌霄冥咄咄逼人! 第124章 更加忠心耿耿的形象 凌敬突然带着不满的语气阻止了凌霄冥对贺兰鹰的质问,这让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凌敬对凌霄冥从来没有当众表露过任何不满,这里没人不知。 大家都清楚凌敬一向对凌霄冥有多倚重。凌敬平时别说训斥凌霄冥,就是给脸色都不曾有过。 因此,看到凌敬突然如此明显的向着贺兰鹰而忽视凌霄冥的现象,大家不生疑惑都难。 凌霄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没有因为凌敬明显的指责而适可而止,相反,他继续咄咄逼人的对着凌敬说道: “陛下,臣乃盛泽的护国大将军,不管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但凡值得臣去忧虑的,臣都不敢懈怠!东王今日突然带来如此有杀伤力的新兵器,即便东王所解释的陛下听着觉得合情合理。可在臣看来东王就是先暂后奏,即便他出于好意,但依然触犯了国法。因此,臣认为功是功,过是过,该问责的还要问责,如此才能树立陛下的皇权威严,否则将来其他藩王也如此效仿,陛下怎能保证不会出乱子……?” “冥王,你住嘴,谁允许你如此放肆?陛下耳明目清,东王是功是过陛下心里会没有数吗?何况,东王好歹也是效忠陛下多年的老藩王,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你职责所在,你也没必要如此当众落东王的脸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凌肃突然带着一张怒容出面训斥凌霄冥的不依不饶,可凌霄冥仿佛油盐不进,他拿起大将军的权利冷冷的说道: “本王现在的身份是盛泽的护国大将军,不是瑾王府里的冥王。本将军所忧虑自有道理,还请瑾王爷不要越线!” “你……!” 凌肃老脸一黑,凌霄冥的话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 凌霄冥敬重兄长众人皆知,他从没有当着外人的面拿大将军的身份压自己的兄长。 在瑾王府里,他都是敬着凌肃,像这样不给面子的情况更不可能有。 眼看好好的欢乐日子因为凌霄冥非黑即白的坚持而僵冷下来。 其他人能闭嘴的都闭嘴,可作为当事人的贺兰鹰就避无可避,他扑通一下跪下愧疚难当的对凌敬再次请罪说道: “陛下,老臣觉得冥王所言十分在理。不管老臣的初心有多好,老臣触犯了国法的底线就该问罪……因此,还请陛下按律处置臣之过。臣不想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影响朝中的祥和之气!” 贺兰鹰想表达的除了请罚之外,他的愧疚明眼人都知道无非是他不想因为他而让凌霄冥与凌敬或者凌肃闹得不愉快。 事已至此,如果不想僵持下去,唯有可以定乾坤的凌敬开口指令道: “好了,你们各说各有理,好好的喜庆日子被你们说得寡人心烦……这样吧,东王罪是有罪,可他研造的兵器对我们整个盛泽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依寡人看干脆功过相抵便算了。至于冥王所担忧的,寡人认为不必太较真,东王不可能存有什么异心……。” “可是,臣认为还是不能就此……。” “怎么,难道寡人说得还不够清楚?还是冥王觉得寡人没资格对此做出评断,非要你这个大将军说好就好,说不好就不好吗?” 凌敬原本缓和一些的脸色这会又冷皱起来了。 凌霄冥再想说什么也只能适可而止,他躬身说道: “臣不敢,请陛下恕罪。” 凌敬隐隐不耐的瞥了一眼凌霄冥,转而礼遇着亲自扶起贺兰鹰说: “来来来,东王请起,今日你虽有过,但功大于过。你带来的这些兵器要是真用到战场上,这可相当于有了千军万马啊,只要是有经验的将军指挥战事,恐怕也能轻而易举的打胜仗,毕竟事半功倍了~哈哈哈!” 凌敬这一番话,所有听着的人可都不傻,皇帝这不是话中有话吗? 谁不知道自从凌霄冥担任护国大将军以后,凡是遇到战事,凌霄冥绝对是对敌方最好的镇压。 而凌敬刚刚话里透露的含义就好像只要有了贺兰鹰研造的兵器,以后再有战事,他就不是非凌霄冥不可了!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贺兰鹰明明有罪却没被责罚还受夸奖的奇怪现象。 再有,凌霄冥不惜惹怒凌敬坚持问罪贺兰鹰也让众人觉得他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地位不稳而找贺兰鹰的茬。 反正不管是什么,总之现在的气氛看似融洽又暗流涌动。 贺兰鹰被凌敬一句飘然的~功过相抵~就免了罪,他连连感恩过后又说道: “陛下,老臣还有一事想禀报,可又怕再引起争端,老臣……!” 凌敬见他欲言又止,他便承诺道: “东王有话尽管直言,不管是什么,寡人保证今日就算不赏也不会罚。” 贺兰鹰听他如此一说,他便放心的说道: “老臣谢陛下隆恩……是这样的,这几年我们东鼎国承蒙老天和陛下的照佛,百姓们过得风调雨顺,粮食也高产。以至于就算按规定上交完朝廷的税粮我们的余粮还是很多。这一年积攒一年就越来越多,多到都吃不完,眼看旧粮都要放坏了,老臣可不想浪费老百姓辛苦种出来的粮食。” “正好老臣听说北星国去年和今年都遇到了不多不少的天灾导致粮食欠收使得百姓不够粮食吃。所以老臣想着反正我们东鼎国的粮食放下去也可能会坏掉,不如分出一部分运到北星国分给百姓,让他们度过这艰难的灾年。这不但可以让我们东鼎国的粮食物尽其用,最重要的是还能稳定北星国的民心,如此陛下也能少一些忧心的事。” 贺兰鹰话一完,凌敬看似没有异样的表情更显得他让人觉得高深莫测。 藩国所储存的实力从来都要在朝廷的掌控之中。 这东鼎国一会研造出不可小觑的新兵器,一会又储存了过量的粮食,这显然都是大忌。 可偏偏贺兰鹰又在今日毫无隐瞒的把他们东鼎国的家底都搬到明面上来。 这完全符合贺兰鹰大大咧咧、光明正大的惯有形象。 更何况,他提供的新兵器大家都不得不承认那是好东西。 再加上他要无偿赠送粮食给北星国度过难关更是深得人心。 在大家看来,贺兰鹰今日绝对是功大于过,更不会有人认为他存有什么异心,他依然是那个豪爽又忠心耿耿的贺兰鹰! 第125章 出尽风头的表演 如同大家所猜想的那样,贺兰鹰果然再次得到了凌敬的大加赞赏,罪不罪的更加一句没提。 就这样,前朝藩王觐见宴的前奏从剑拔弩张到和乐融融,前后差别也不过是凌敬的态度所决定的而已。 接下来便是藩王觐见宴最重头的热闹时刻。 按照以往的惯例,各家王公贵族、男男女女齐聚在御花园共品美酒佳肴,再赏一场歌舞升平的盛宴,这一天就算是完美落幕了! 可今年透出的气氛似乎隐隐不同,一场由几十人编排的大型美人舞落幕之后,紧接着的安排该轮到各家藩王为皇帝上供各国的风俗才艺了。 正因为藩王觐见宴的名目多,因此才会有各藩王来回京城一趟没有三五个月回不去的说法。 长久以来,各藩王似乎都心甘情愿耗费这么多时间、并且尽最大的努力向皇帝证明他们的忠诚。 这忠诚之一就包含他们上呈的才艺能否让皇帝赏心悦目。 一如既往的,不管皇帝心里对藩王们呈现上来的表演满意还是不满意,他都一概愉快的赞赏一番。 轮到东鼎国献才艺的时候,大家以为也是大同小异的安排。 谁知道东鼎国今年不同寻常,贺兰鹰上前对着坐在上位的帝后禀报道: “陛下,娘娘,今年老臣拖家带口一堆人前来打扰免不了会增添不少麻烦。因此老臣只能缩减原本该献艺的伶人。但该向陛下和娘娘进献的心意也不能免,只是我们东鼎国今年准备得过于小家碧玉,欣赏起来肯定不如其他三位藩王那么壮观如虹。届时还请陛下和娘娘还有在场的各位多多包涵,莫要见笑。” 先不说贺兰鹰准备呈现的是什么心意,就他一番话说得那是沁人心脾不说,他还顺势强调了他们贺兰家是一心忠于皇权的! 他第一层的意思表达了贺兰家来的人多,为了不让皇家多操劳,他少带了很多随从人员,这是一心为皇家考虑的大举。 第二层意思,他大方诚心夸赞了其他藩王所呈献的才艺,再自嘲他自己准备的一定不如别人,这加深了他谦虚的形象! 藩王觐见宴半天下来,贺兰鹰可真是无形中一直拔得头彩。 凌敬对他仿佛也越来越满意,他哈哈一笑表示让贺兰鹰只管随意,不必太较真。 在大家都想看看贺兰鹰会呈献什么“小家碧玉”时,一声以悠扬开场的胡笛乐突然响起萦绕在众人耳中,可大家却不见吹胡笛的人在哪。 就在众人顺着胡笛乐去寻吹乐之人时,胡笛声突然又没有了。 大家窃窃私语不知什么情况,突然又有人惊呼指着众人身后湖池中央的赏湖亭顶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了一抹梅红纤美的身姿。 可能是距离有点远,一时间大家都看不出来那是谁。 这时,一道英姿款款的黑色身影从众人头顶飞身而过落在湖面上的一叶小舟,只见她身姿挺立在那吹起了胡笛。 随着胡笛乐再起,落在亭顶早已经摆好了舞姿的那抹梅红身影也开始舞动起来。 胡笛乐一会悠扬,一会荡气回肠,但不管音色如何起伏,起舞的那个人都能精准的与笛声融合在一起。 她的舞姿曼妙得仿佛舞神附体一般出神入化,让观者无不叹为观止! 随着胡笛乐声渐渐接近尾声,起舞之人舞得收住不少锋芒,多了舒缓的延绵之意。 最后,胡笛乐回音之间,舞者提气完美的飞跃而上再以脚尖点落在亭顶利落的摆出了一个无比优美的舞姿定格在众人眼中! 这一出别出心裁的表演正是东鼎国安排的。 那舞者和吹笛之人完成了表演后,她们几乎同时从湖中央飞身来到人群对着帝后跪下,大家这才看清原来刚刚跳舞的人是贺兰佳容,而吹胡笛的就是她的贴身侍女~玛娜! 帝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觉得贺兰佳容舞得让他们太惊喜,他们嘴上大大赞赏一番还不够,还当即表示要重赏赐贺兰佳容才行。 贺兰佳容谢恩之余却婉拒了赏赐,她在众人追捧的目光中小有得意的对帝后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小女想斗胆用赏赐换一个心愿。” 帝后一脸好奇的互看一眼,而后凌敬很给面子的说道: “佳容郡主亲自给众人表演了一场美轮美奂的飞舞在天,你不要赏赐要提个愿望,寡人和皇后是该尽可能满足你……皇后你说是不是呢?” 凌敬笑问着身旁坐着的皇后,皇后当然也笑容满面的附和道: “陛下说得是,佳容郡主今日的舞姿可真是惊艳得很,本宫甚是喜欢。就冲这“惊艳”二字,佳容郡主也该得一特赏才是。” 皇后嘴上一番美言,心里却一如彩灯节那天对贺兰佳容暗暗嫌弃的感受一样,此时她心里也排斥着贺兰佳容。 这个贺兰佳容一看好像很端庄开朗,性子却透露出刁蛮任性。 看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傲然自信,动不动就提要求,还是对帝后提要求。可见她平时在东鼎国是怎样的随手招风随手唤雨。 大概就是因为她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以来到天子面前也不懂收敛她的锋芒。 皇后虽然暗暗不喜贺兰佳容,但出于为大局考虑,她当然要有皇后该有的大气。 没人知道皇后不喜贺兰佳容,正自鸣得意的贺兰佳容更不会想到皇后早就对她心生不满。 她真以为自己刚刚的献舞获得了满堂喝彩,因此听帝后如此“偏爱”于她,她的得意更明显一些。 只见她在众人当中扫视了一下,当她的目光停留在凌霄冥身上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要提的愿望又和凌霄冥有关。 可谁知道她只是看了一眼凌霄冥,她便又对帝后说道: “陛下,娘娘,小女自小爱舞并且勤学苦练多年。因此在我们东鼎国要说小女的舞姿是第二,定不会有人说第一。可天下之大,能人何止千百?小女来到京城发现这里的人文气息与我们东鼎国差异很大。我们东鼎国民风豪爽大气,京城里的民风高贵风雅,小女甚是向往。” “小女还听闻中原的才女众多,什么精通琴棋书画,擅长诗词歌赋比比皆是……所以小女很想与你们中原的才女一比高下,看看是我们豪爽的民风略胜一筹,还是中原雅致的人文更高一道?” 贺兰佳容这话一说完,大家算是听明白了,她这是要找个人和她比高低,可她这是针对谁去呢? 第126章 针对风舞的目的 凌敬对贺兰佳容想要与人一比高下的要求似乎也很感兴趣,他当即回应贺兰佳容说道: “既然佳容郡主有此想法,寡人要是不满足你的心愿,倒显得我们中原的才女们上不了台面了……只是我们京城各家有才华的女子可不少,不知佳容郡主想与谁一比高下啊?” 贺兰佳容见凌敬不但不假思索的准了她的要求,还把选择和谁比的权利留给她,这正中她下怀。 骨子里带着的傲慢让贺兰佳容毫无顾忌的说道: “小女听闻冥王的准王妃~洛风舞小姐乃京城冠绝于耳的大才子洛羿的女儿,洛小姐的娘亲也是天下少有的才女~雨芙。小女还听闻雨芙夫人的舞艺更是天下一绝,至今在京城还没有哪个人的舞艺可以超越雨芙夫人。因此,小女好奇出生在闻名于耳的书香门第之家,不知风舞小姐又是何等的才女风范?” 贺兰佳容说着,她的视线已然看向了坐在凌霄冥身边的风舞。 其实,刚刚贺兰佳容那一眼,大家都以为她看的是凌霄冥,但其实不然,她看的是风舞。 突然被点名的风舞这时也看着贺兰佳容,刚刚她就察觉到贺兰佳容的注视其实是针对她而来。 她还在纳闷贺兰佳容看她的眼神为什么会带着攻击性? 没想到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这贺兰佳容的矛头已经直指她面前。 原本今天的藩王觐见宴以她还没有正式入册皇家的身份是不能来参加的。 可是一向看重礼法的瑾王妃突然一改常态坚持要让她以未来冥王妃的身份带她一块入宫。 于风舞而言,这样的大场面她生平第一次见,要说她不觉得拘谨那是不可能的。 这里上至帝后坐镇,下至文武重臣集结,更不用说各家公子千金云集的贵气逼人场面了。 可以说,在这种非富即贵的场合里,风舞怕是唯一一个最没有家世背景可以拿出来看的人。 这会突然被贺兰佳容当众点名,风舞着实有点无所适从。 可是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总不能畏缩着无动于衷。 她看了一眼脸色沉冷,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的凌霄冥。她不知道他散发的气息为什么会那么冷郁,她只知道眼前的矛头需要她独当一面。 于是,她暗暗压着内心的惊慌以一副从容的姿态从凌霄冥身边起身走到正中央几乎与贺兰佳容并排而站。 一眼看去,贺兰佳容那一身夺人眼球的梅红妆容对上了风舞如幽兰般高雅的气韵。两抹风格截然不同的身姿顿时成为全场的瞩目。 风舞即便不看她也能感应到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这无形中加大了她内心的拘谨。 可是承载在她身上该有的担当也迫使她衍生出一股巨大的勇气撑起了她的从容。 她先是对着帝后行了礼,然后落落大方的看着贺兰佳容说道: “今日的盛宴集齐了众家才子佳人,而且这里各家公子千金的才华恐怕都是不相上下的,承蒙佳容郡主高看点名与我论高低。只是我不认为中原的人文和边疆的人文有什么必要一比高下。毕竟一方水土一方人,所谓人文自然也是各有千秋,都值得大家尊崇。更何况,不管是中原还是边疆都是陛下照拂的疆土。换而言之,我们都是一家人。当然,我们盛泽疆土辽阔,各地风土人情大有不同,彼此切磋一二倒也无伤大雅,佳容郡主觉得呢?” 面对贺兰佳容有些洋洋得意的气势,风舞以优雅从容的沉静正面相对。 尤其她包罗万象的言词更凸显了她的大气,她没有急于显露自己的才华,更不刻意非要与人相争不可。 总之,听着的人都知道她既赞颂了中原的人文,也肯定了边疆的多样。 最重要的是,她把整个盛泽的丰富多彩说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 既是整体就没什么可比高下,一切都归功于天子。 相比之下,贺兰佳容上来就要比“高低”,风舞回应的却是“切磋”。 如此一来,贺兰佳容就显得傲慢肆意,而风舞却大气圆滑。 正面碰撞之下,别说旁观者清,就是刚刚还风头正茂的贺兰佳容都隐隐感受到来自风舞身上散发的压迫力。 她没想到在她眼中什么也不是的风舞在这种场面下竟然可以有这样的沉稳之气。 可她不但不服气,反而越发挑衅的说道: “风舞小姐果然是儒雅家世出身,一言一词都尽显墨香之气。听风舞小姐刚刚所言,你好像不止精懂你们中原的人文,连边疆的风情也了如指掌。我还真想听听风舞小姐对中原和边疆的风土人情有什么样的独到见解,还请风舞小姐不不吝赐教。” 贺兰佳容不信她会在开局就输给风舞,她一闪而过的轻蔑让风舞感到莫名的同时,她更加云淡风轻的说道: “独到见解谈不上,只不过生长在盛泽的土地上,我知悉中原的人文底蕴深厚如陈年老酒越放越香。而边疆的人文壮阔丰富如海纳百川越融合越包容。这不就是各有千秋,各有独特之处吗?” 贺兰佳容听着已经有些不耐了,她隐隐冷笑道: “风舞小姐所言是中原的中庸之道,讲究和气致祥。可我们生长于边疆的人不兴中庸,凡事就讲高低,只有输赢才能分辨强弱……都说你们中原的待客之道以周到闻名,我今日就很有兴趣想与风舞小姐“切磋”点什么,不知风舞小姐肯赏脸吗?” 贺兰佳容明摆着针对风舞不放了,风舞何尝不知贺兰佳容的针对。 她本无意与谁论高低比输赢,但既然贺兰佳容一再当众给她下“战书”,她退一次是礼貌,退两次是谦虚,再退就是胆怯了。 风舞看着贺兰佳容淡淡一笑应道: “既然佳容郡主的雅兴如此浓致,我自当奉陪~只是不知郡主想作何切磋?” “就比舞艺如何?风舞小姐应该擅长吧?若是不擅长,风舞小姐也可以展示你擅长的才能!” “郡主刚刚的舞姿已经大放光彩,那我也献丑一舞,就当是你我的切磋,如何?” “可以!不过输赢该如何定?赢者如何,输者又如何?” 要比舞艺,贺兰佳容自然信心满满。因为自信,因此她更需要一舞定乾坤的结果,否则她针对风舞而去的目的就失去了意义! 第127章 美不胜收的舞姿 风舞知道贺兰佳容已经打定主意非要和她比个高低,但她没想到贺兰佳容还要对输赢附加条件。 那也就是说,贺兰佳容在她身上有所求。 可她和贺兰佳容一无交集,二无利益牵扯,贺兰佳容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突然间,风舞想起彩灯节那天过后,瑾王妃曾在她面前无意中念叨着说应该早点把她和凌霄冥的“择婚礼”办完,免得节外生枝之类的话。 当时她也没太在意,反正她和凌霄冥的大婚都不知道推后到什么时候去了,“择婚礼”跟着推后她也顺其自然的接受了。 她现在想想,除了瑾王妃无意的念叨,其他人在彩灯节过后好像都有些异样,仿佛他们都有什么事瞒着她一样。 其他人就算了,凌霄冥明显在对她隐瞒着什么,只是他不说她便不坚持追问罢了! 今日的藩王觐见宴,瑾王妃不顾礼法坚持要她以未来冥王妃的身份陪在凌霄冥身边,再加上贺兰佳容出乎她意料的直冲她而来。 结合前前后后所发生的异样,风舞隐隐猜到了这是什么样的状况。 面对贺兰佳容有些反客为主的气势,风舞的眸光突然一正,她轻淡一笑说道: “郡主远道而来是贵客,切磋舞艺也是郡主提出来的雅兴。按理应该是郡主定个规则,我遵从便是,所谓主随客便也是我们中原的待客之道。可我和郡主都是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搬门弄斧,而且我们既是臣,更是小辈,所以我认为如何定输赢还是请陛下和皇后娘娘来定夺,这样不管结果如何都一定是公平的。” 风舞说着,她根本没有给贺兰佳容回应的机会便立刻又对着帝后跪下请求道: “陛下,皇后娘娘,佳容郡主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为陛下、娘娘和诸位德高望重的文武大臣献上绝佳的舞姿。作为招待客人的一份子,风舞虽舞艺一般,却也乐意为郡主精彩的表演点缀一二以增添诸位的欢喜~因此,风舞斗胆请陛下和娘娘费神鉴品,如此也好让郡主不枉此行!” 风舞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绝,可以说她明里暗里都在映射贺兰佳容是来客,她才是招呼客人的主人。 只是她很巧妙的把自己说成是“主人”当中的一份子,她这话说得一点诟病都找不出来。 首先藩王入京本就是京城皇家请来的客,她作为未来的冥王妃自称为主谁能说不是,毕竟说起来她也是皇家的人了不是吗? 再有,风舞的话里还映射了贺兰佳容过于反客为主,但她没有明着点出贺兰佳容的肆意,她只当贺兰佳容是被宠坏的任性娇女。 这点从她表示乐意一舞只是为贺兰佳容先前的表演点缀一二就能看出风舞依然没想着和她一争高下。 另外,风舞刻意请帝后做主满足贺兰佳容的那点虚荣攀比更是体现了她毫无争夺输赢的本意。 如此一来,看出点门道的人都会立刻衍生出一种结果,那就是过于反客为主的贺兰佳容像个咄咄逼人的刁蛮丫头,而风舞却完美的展现出作为一个待客之人该有的礼节和气度! 这一反转的气氛顿时让众人暗暗喝彩。其实上次贺兰佳容在彩灯节那天当众半明半暗的对凌霄冥表示情意的时候就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因此,现在贺兰佳容这么针对着非要把风舞拉出来比个高下,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贺兰佳容是什么目的。 只不过大家都当做不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状况而已。 帝后也和众人一样清楚其中的缘由,凌敬居高临下的看着正立的贺兰佳容和跪着的风舞,他高深莫测的笑了笑,随后他眉头隐隐一挑看向皇后说道: “皇后,既然下面两个出色的小辈有此雅兴玩乐一回,要不我们就跟着玩一玩,给她们的才艺做个高低的评断?至于胜者何奖,败者何为,寡人认为没必要太较真,就如洛姑娘所言,切磋一二便是,皇后觉得呢?” 皇后温婉回笑看了看凌敬,又看看风舞和贺兰佳容,她表示赞同着说道: “陛下说得是,不管是边疆重地,还是中原疆土都是盛泽的江山。因此不同的才艺分高低可以,但较真输赢就没必要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较真一下,那就是既然这是参杂了比试的意味,光是陛下与我做评判就属于一家之言,总归是不够公平的。依我看,反正这也是临时增添的游戏,就让在场的各位赏鉴过后与大家一同投名分高低,这才是最公平的,陛下觉得呢?” 皇后的建议一出,底下不少人都附和众人投名分高低更好。 凌敬对此也没有意见,于是接下来就看风舞会展现怎样的舞艺了! 与贺兰佳容做足准备的出场不同,大家都知道风舞是完全没有准备的,恐怕连该配什么乐曲都有点过于仓促。 就在大家以为风舞会请宫廷的乐师给她伴乐的时候,风舞却不紧不慢的走向一棵开满了红色梅花的树下折下一枝梅花再走回原位站着。 最清楚她接下来会如何做的夏云赶紧上前帮她把厚厚的披风解下拿着退了下去。 没了披风在身的风舞一身飘逸的浅粉罗裙在徐徐微风的吹拂下飘然若仙。 她微微仰头闭眼以脸迎视着湛蓝的天空,半斜的冬阳照耀着她的全身。 鸦雀无声之间,只有点点风吹花草树木的丝冷声音。 她的身体很微妙的从头部开始浅浅的软晃着,她那宛如天鹅般美好的白皙脖子也若有若无的延绵起伏! 那种延绵的起伏一点一点的延伸到她身体的每一处。使得她看起来仿佛醉魂在什么琼浆玉液中丝滑如绸。 一阵轻易可闻的凉风从远处的树梢开始传来,当凉风从众人耳中呼啸而过之时,风舞的身体骤然侧软垂腰几乎与地相连,她原本自然垂直的双手在一高一低之间刚柔并济悬舞在空中。 她右手拿着的那枝红色梅花在她灵动而舞的双手里好像被注入了生命一样时而纵情飞扬,时而温婉停歇……最后,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如觉醒的灵魂一般舞得优美至极。 渐渐的,即便没有配乐的悠扬声点缀,众人反而从风舞动静相连的舞姿里感受到一种无乐胜有乐的空灵之音! 第128章 始终相信他 也许是因为风舞忘我的舞姿充满了感染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风舞竟然是随风而舞。 换而言之,为她配乐的是自然的风,风轻时她舞得温柔似水,风劲时她舞得锋芒毕露! 在众人眼中,她的一旋一转脚下可生莲,一开一合手中可散花,她的身姿灵动得简直美不胜收! 风舞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入神,她仿佛忘了周围还有一双双注视着她的眼光,她的身体与灵魂都在为舞而生……! 风舞以风为乐的舞韵把众人带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 此情此景,最赞赏的声音不是满堂喝彩,而是寂静无声。 一个轻盈灵美的收尾之姿,风舞闭眼仰面折腰以梅花半遮面,她的身体仿佛缓缓陷入了沉睡而隐藏了呼吸! 就在大家以为她的舞已经结束之时,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彩蝶翩然落在风舞手中的梅花上停留了一会又飞落在风舞的指尖轻盈的煽动着它多彩的翅膀! 风舞缓缓睁开双眼,她直立起身看着落在她指尖的那只彩蝶,她盈盈一笑如波浪一般舞动着她的手指。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手指好像和那彩蝶合二为一了一样舞得你来我往好不欢快……直到风舞凑前轻轻一吹,那彩蝶才离开了她的手指飘然而去。 很快,那彩蝶就像突然出现的时候一样去得也无声无息,仿佛它只是幻化而成的精灵一般来去无踪。 一时间,风舞仰头目送彩蝶的身影让众人意识到她的表演已经结束。 不知谁一声大大的“好”字引来了雷鸣般的掌声,这喝彩的掌声可比刚刚给贺兰佳容的喝彩还要猛烈延绵得多。 待掌声消停一些时,凌敬哈哈大笑说道: “好好好,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才子之女,这一舞超然脱俗,绝美绝伦。加上先前佳容郡主的出彩表演,今日寡人真是大饱眼福……这如果要寡人评论谁高谁低,寡人还真会为难了。好在皇后考虑周全,把这为难的选择交给诸位定夺……那接下来就看看各位认为佳容郡主和冥王妃谁更甚一筹了!” “是啊,佳容郡主的表演已经让人惊叹不已了。真没想到我们未来的冥王妃更是舞得不但别出心裁,还传神勾魂,本宫到这会依然意犹未尽,真是妙哉得很!” 帝后看似把贺兰佳容和风舞一起夸赞了,可从他们的话里还是能区别出高低。 尤其是皇后所言更是明显的向着风舞了,而且她还刻意强调了风舞是~我们未来的冥王妃~这句话无形中就透露了皇后已经把风舞当成了皇家人。 当然,明白人大概都知道皇后这么说恐怕是说给贺兰佳容听的,只不过贺兰佳容愿不愿意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总之,有了帝后的言词铺垫,贺兰佳容和风舞的比试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风舞优胜过半,贺兰佳容输在自己的自以为是。 这使得她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她有些后悔不该挑起这个比试。 她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绝对是赢者,但她万万没想到风舞的舞艺如此绝妙。 最重要的是,连她都不得不承认,风舞的演绎更加传神。 因为风舞不止是为舞而舞,她启动身体的时候,她已经超越了“舞”本身,这就是风舞感染观者的最大魅力! 可这样的结果就让贺兰佳容在这场盛大的宫宴上变成了笑话。 以至于接下来大家吃喝闲趣的时候还有人窃窃私语笑话贺兰佳容自找苦吃。 而原本安安静静不那么受瞩目的风舞一下就成为众人争相吹捧的佳人。 这反倒对风舞造成了困扰,为了避开那些千篇一律的恭维,风舞不得不找机会暂时离开人群。 她来到一处静谧的角落坐下浅浅叹了一下。可能是她的叹息有些沉重,夏云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风舞揉了揉一边的太阳穴随口应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而已,我休息一下就好。” 她并不累,只不过是心里有事而已,今天这场宫宴深深的引发了她更多的思考。 一场意料之外的比试让她出尽了风头,却也让她看到了错综复杂的权衡交错。 当贺兰佳容针对她而来的时候,她发现凌霄冥似乎并不意外。 不但如此,他明知道她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大场合。在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去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对她说一句安抚的话,更别说鼓励了。 他给她的感觉好像她即将如何都与他无关一样! 就连比试结束后,他也只是对她笑笑转头又与他人交谈去了。 但风舞始终相信,凌霄冥会对她如此“漠不关心”一定不是他的本意。 因为她可以从他的眼眸中读到他深藏的不得已。 风舞猜想,凌霄冥的不得已一定是棘手的大事,所以他不得不隐忍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小姐、小姐……!” 夏云在风舞面前晃了晃手呼唤她回神。 “嗯?你说什么?” 风舞意识回神看着夏云,但她还是有些愣神。 “小姐你又在游神了。”夏云小小抱怨一句又兴奋着说: “我说今日我们得感谢那位自鸣得意的佳容郡主。要不是她谁的名不点,偏点小姐和她比试,小姐还没这么好的机会显露才华。这下好了,小姐一下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才女,以后看谁还敢说小姐配不上冥王。” 夏云语气里不免得意得明显,关于风舞被凌霄冥认可为嫡妃,其实京城里有不少闲言碎语。 只不过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她的家世背景过于普通,也有人说她自身也不见得有什么才华,不过是仗着过世父母与瑾王爷夫妇的交情才有机会被安排给凌霄冥为妻,否则她连瑾王府的边都挨不到。 夏云每次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就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家小姐才华多得是。 因此,风舞今日在这藩王觐见宴上大展手脚,夏云有一种扬眉吐气的舒畅感。 风舞此时无心去在意那些所谓的闲言碎语,她淡然道: “我是不是别人眼中的才女不重要,我配不配得上冥王也不是外人可以左右的。冥王选择我是冥王的决定,我选择冥王是我自己的决定,从来都只有我和他……我以为以后也会只有我和他,可现在,我和他还能是一生一双人吗……?” 说到最后,风舞倒像有些自言自语了,夏云听得迷糊,她正想开口说什么,谁知碧螺突然厉声呵斥道: “谁在那里?出来!” 风舞和夏云都吓了一跳,她们同时看向碧螺锁定的方向。 只见拐角处出来一个拘谨的身影,她有些怯弱的看着风舞。 风舞也看着她,她颤动的眼神给人一种她在害怕的同时又像在祈求着什么一样。 这让风舞不解,她并不认识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不过,这人应该是贺兰家的人,因为她刚刚一直和贺兰家的人坐在一起,而且她的服装也证明了她来自东鼎国! 风舞感觉这个女子好像是特意来找她的,可为什么呢? 第129章 浅优冒险求救 风舞正疑惑的看着那个满眼焦虑又怯弱的女子,那女子好像在防范着什么回头确认看了看才又快步走到风舞面前扑通一下跪在风舞面前压低声音焦灼的说道: “冥王妃,我叫浅优,我有事相求,请您救救我!” 跪在风舞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贺兰家饱受煎熬的浅优。 风舞完全愣住,她缓了一会才伸手去扶浅优起身,她不解的看着浅优问道: “你是贺兰家的女眷吧,你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说请我救你?” 浅优两手紧紧相扣着,可见她有多紧张,她隐隐颤抖着双唇说道: “冥王妃,我知道我突然这么说会让你不解。可是我现在无法和你详说,我只想请求你帮我带话给瑾王爷,请问问他是否还记得三十多年前嫁到西鸣国的姐姐。如果他还记得,请他救救他姐姐唯一的女儿!” 浅优说着又要跪下,但风舞及时阻止了她。 风舞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她隐约猜测着问道: “瑾王爷姐姐的女儿,难道是……你?” 浅优眼含泪水点点头: “是我,我娘亲就是瑾王爷庶出的姐姐。只是我娘亲嫁到西鸣国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我也是被娘家当成联姻工具嫁到东鼎国的时候,我才从养母口中得知我亲生母亲和瑾王府的关系……我……我想摆脱贺兰家,可我能求助的只有瑾王府,我也只有瑾王府可以一求。所以,冥王妃,我求求你一定帮帮我,我求求你……!” 浅优已经声泪俱下,她不自控的握住了风舞的手。 风舞从浅优冰凉发颤的手真切感受到她的迫切,只是她依旧不解的说: “如果你真的和瑾王府有那么亲的关系,你为何不光明正大的直接去找瑾王爷帮忙,却要绕着通过我来传话?” “我知道你一定会迷惑不解,可是我的处境几乎没有自由。我无法当着别人的面直接去找瑾王爷,我刚刚无意中留意到你的去向,我看到你只带了侍女离开我才敢偷偷跟过来,我……。” “浅优,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一道嚣张尖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风舞只是愣了一下,浅优的反应却仿佛见鬼一样“哗”一下放开风舞的手转头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浅优的夫君~贺兰展翔,浅优很努力让自己镇定,但她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贺兰展翔已经走上前,他难掩嫌弃的看了看浅优,等他看向风舞的时候,他就跟换脸一样马上恭维着见礼道: “在下贺兰展翔见过冥王妃~不知我这小妾有没有失礼之处,若有还请冥王妃包涵。因为她一向深居简出,没见过什么世面。” 风舞听着贺兰展翔的话,她顿生反感,这人一看心术就不正。 再看浅优那发白的脸色,风舞突然不奇怪浅优为什么要求救了。 她不冷不热的看着贺兰展翔应道: “浅优夫人与我不过是有缘偶遇,我们才刚浅聊几句,她哪有什么机会失礼?” “哦,原来如此……!” 贺兰展翔眼盯盯的看着风舞,他唇角的笑意让人看着有些猥琐。 不过他大概也知道风舞不是他能放肆的对象,所以他也很识时务的收住他那恶心的贪恋。 他假装一本正经的看着浅优靠近她一步故作“关怀”的问道: “浅优,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离开宫宴跑来这里?这可不是你熟悉的东王宫,你这样乱跑万一迷路闹笑话可怎么行?” 贺兰展翔的声音对浅优而言可能是魔鬼的声音,他的靠近也让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她微低头恭敬回话道: “夫君~对~对不起~我刚刚多喝了两杯酒有了醉意,我怕在人前失仪,所以才想着避开一下醒醒酒再回去,不想在这里碰到冥王妃,所以……。” “醉酒了?那头晕不晕?” 贺兰展翔伸手想去碰浅优的额头,谁知道浅优一个惊吓猛一后退避开他的触碰。 可下一瞬间,浅优又睁着恐惧的双眼看着贺兰展翔躬身请罪道: “请夫君莫怪,妾身只是怕自己身上的酒气熏着夫君,所以才……!” 贺兰展翔唇角扯出一点牵强的笑意,可他的眼眸却暗藏着怒火。 但因为还有人在场,贺兰展翔只能压着怒火违心说道: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人,你身上的一点酒气我还能受不了吗……不过对着冥王妃就有些不妥了,你要是还没醒酒,我带你去别处待一会,我们就不要在这里打扰冥王妃的清静了。” 浅优心里不愿,但不敢不从,她被动的让贺兰展翔拉住了手一同向风舞行了退礼。 风舞有一种冲动想留住浅优,但似乎又没有立场。 就在她犹豫之间,已经走了几步的浅优一个回头,她眼中无助的祈求让风舞脱口喊道: “等一下。” 贺兰展翔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风舞陪笑问道: “不知冥王妃还有何吩咐?” 风舞走前两步有些淡冷的说道: “没什么,就是浅优夫人腰间挂着的那串吊饰我看着别致养眼,不知浅优夫人可否割爱赠送于我?” 浅优并不懂风舞为何突然要她的吊饰,她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玛瑙吊饰,可她没有立刻做主回应风舞,而是看向贺兰展翔,好像在等他拿主意一样。 贺兰展翔瞥了一眼浅优,随后他故作大方笑道: “你看我做什么,冥王妃看上了你的东西是我们的荣幸,你还犹豫什么,还不快解下来送给冥王妃!” 浅优解下那串玛瑙吊饰双手奉上说: “承蒙冥王妃喜欢,那这串玛瑙就请冥王妃笑纳。” 风舞没有半点推辞,她接过说: “我厚着脸皮夺了浅优夫人所爱,可惜今日我身上没有合适的回礼。等我回去再选个好东西回赠给你,请浅优夫人“安心”,我必然不会当做今日之事不存在,白白占了你便宜。” 风舞话中有话,浅优也不是那么愚昧的人,更何况她是那样的迫切需要被救赎,所以她很轻易的就明白了风舞话里的暗示。 再对上风舞真诚的眼眸,她顿时感恩老天给了她求救成功的第一步! 第130章 瑾王府失宠前兆 藩王觐见宴在一场看似热闹和气的宫宴中完美结束了,可其中的风云涌动却在无形中波涛汹涌! 一连几天,凌敬日日让贺兰鹰进宫作陪商讨那些新兵器如何大量打造分发到各地军营替换使用。 这种军机大事本该是凌霄冥的责任,可凌敬根本没有让凌霄冥参与其中,就连瑾王爷也被凌敬或多或少的排除在这些大事里。 而凌霄冥仿佛也在较着一股劲,他连上朝都告了病假不去。 凌肃点了他几次让他收收他的傲慢,可凌霄冥不做任何回应,反正他就是故意不去上朝。 这日凌肃下朝回来就板着一张冷脸,让人看着怪吓人的。 连迎接他的瑾王妃都不免暗暗心惊着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怒气,今日朝中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瑾王妃话音刚落,凌肃刚想喝的茶到了嘴边“哗”一下连杯带茶丢回桌上发出“哐”一声响。 他这一丢把瑾王妃吓得缩了一下,几个伺候的下人更是下意识跪下大气都不敢喘。 “夫君,你这……?” 瑾王妃差点也急上了,可顾虑到有下人,她便把下人打发了下去才压着急躁近前软声问道: “夫君,你最近一天比一天易怒,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有,霄冥也是,你们……。” “你别给我提那混账东西,我这几天受的气有一半都是你那宝贝小叔子给我整出来的,哼!” “诶~什么叫我的宝贝小叔子,那不是你自己的宝贝弟弟吗?你自己的宝贝弟弟惹的你,你找他去,你冲我发什么火?” “你……哎……!” 瑾王爷一脸又是怒又是愁,他颓然顿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道: “昔璃啊,我们瑾王府恐怕会生变了!” 瑾王妃心头一紧,她冷静下来耐心问道: “为何这样说?是不是陛下对我们瑾王府的态度有异样?” 藩王觐见宴结束后,瑾王妃就察觉到很不对劲。 那天从宫里回来,凌肃和凌霄冥兄弟俩之间就隐隐紧绷着。 而且凌霄冥竟然当着诸多下人的面对凌肃摆起大将军的权威。 以往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在瑾王府里,即便凌肃要棍打凌霄冥,凌霄冥也会放低姿态任打任训,他从来不曾以权压过兄长一次! 这几天凌霄冥不去上朝也不来请兄嫂的安,他独处在西霄宫,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两耳不闻窗外事,知道的都清楚他是在赌气发泄。 可瑾王妃根本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她私下去找过凌霄冥想问问情况。 可他以病为借口闭门谢客,谁去都一概拒之门外,连风舞也不例外! 瑾王爷从座椅上起身对着窗外大叹了一口气说: “这次的藩王觐见宴暗藏玄机啊……昔璃,你刚刚说得没错,陛下对我们瑾王府恐怕再不同以往了。陛下大有可能会抛弃我们瑾王府,所以我们必须做好好自为之的准备才行!” “夫君,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这样说得没头没尾的,我听着心慌……无缘无故的,陛下为何要抛弃我们?” “并非无缘无故……你可知这几天陛下最高看的是谁吗?” 瑾王妃闪眨了一下双眸,她猜测道: “夫君说的是东王贺兰鹰吧?” “没错,就是他。这几天霄冥告病不去上朝议事,陛下不但不在乎,甚至还明里暗里影射霄冥故意装病的行为根本就是恃宠而骄、狂妄自大,连带的我也被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嫌弃了。而贺兰鹰却一跃代替我们瑾王府成为陛下身边的新晋红人,这背后的意义可想而知,陛下这是要开始剥夺我们瑾王府的殊荣了!” 凌肃所言全都是存在的事实,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凌敬对他们瑾王府冷淡的态度逆转得十分迅猛。 这个结果几乎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大家没想到凌敬最宠信的瑾王府会这样跌落神坛。 瑾王妃更是无法理解这样的结果,她有些不服的说道: “我们瑾王府上下对陛下忠心耿耿,也没犯什么过错。更何况我们瑾王府前有过世的老王爷为国捐躯,后有霄冥拼死拼活为陛下打下一场又一场的胜仗……结果到头来,陛下突然就要抛弃我们,这说得过去吗?” “有何说不过去?权臣更迭乃皇权之根本,自古没有哪个权臣之家可以代代荣耀,哪怕你尽心尽责,毫无旁心,可对皇帝而言,经久的权臣往往不是什么醇香的美酒,而是日夜难安的心头刺。” 瑾王爷如此一说,瑾王妃略一品,她立刻反应道: “夫君你的意思是~陛下在忌讳我们瑾王府的功业,因此他在等待时机剥去我们的光环?而现在陛下排挤我们的态度就是开始?” 凌肃沉重的点点头感慨道: “也许陛下早就在谋划这一步了,如今出现了最好的时机,陛下当然不会错过。” “可这所谓的时机跟贺兰鹰有什么关系?陛下暗中忌讳藩王都来不及,他为何还要突然那么看重贺兰鹰?难不成陛下还真想让贺兰鹰代替我们霄冥的地位吗?” 瑾王妃虽然是妇道人家,但毕竟身处皇亲之中,她平常不过问朝政却不代表她不懂。 长久以来,历代皇帝对藩王表面看重信任,可实际却重重防备,就怕有一点疏忽没有察觉到藩王的异动。 这还不是皇家对藩王忌讳最直接的象征,其实皇家早就有削藩之心。 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和更好的替代方案来解决陈旧的藩王守疆制度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藩王守边对皇帝而言不过是权衡利弊下不得不留着的制度。 要说皇帝会真心看重和信任哪个藩王,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太可能的。 凌肃凄然冷笑一下解答瑾王妃的疑问说: “你可知在藩王觐见之前陛下找我和霄冥说了什么吗?” “陛下说了什么?” “陛下说贺兰鹰要谋反!” “什么?这……我怎么听不懂……既然陛下说贺兰鹰要谋反,那陛下现在对贺兰鹰怎么又……啊,是不是跟贺兰鹰进贡的新兵器有关?” 藩王觐见宴后,关于贺兰鹰带来的新兵器让皇帝满心欢喜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上下。 而且贺兰鹰还把多余的粮食无偿赠送给有天灾的北星国度过灾年,这一举动更是在他头上添了不少利人利己的好榜样! 大家都在传,贺兰鹰这次明明有过,皇帝却对他更加破格重视,这代表皇帝只认贺兰鹰的功劳而忽视他的过错。 总之,东鼎国现在的地位更加如日中天就是了! 第131章 怨恨皇帝的无情 贺兰鹰成了这次藩王觐见宴得益最大的藩王,使得他名声大噪。 瑾王妃因此不多不少也知道一些情况,她提到贺兰鹰提供的新兵器,瑾王爷又一次沉重一叹看着她说道: “你也知道藩王私自研造兵器乃大忌讳。可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不记他的过而赏他有功吗?” 瑾王妃摇摇头表示迷惑,瑾王爷继续说道: “自古带兵打仗,有良将勇兵不难打胜仗。可如果再加上精良的兵器,那更是如虎添翼。对皇帝而言,拥有百万勇兵是好事,但拥有一个可以常胜的良将却未必是好事。” “我们霄冥用兵如神,几乎百战百胜。这让他在万千将士面前威望极高,如此看似对我们瑾王府有利无害,实则危机重重。过去陛下别无选择,他不得不重用霄冥以威震八方蛮夷。如今,陛下权衡之下,霄冥的权威对他而言恐怕是时候削弱了!” 瑾王妃听着,她隐约听明白了,因此她也不自觉的忧叹道: “夫君你的意思是,过去陛下重用霄冥不过是利用霄冥的才能来展现朝廷强大的武力权威。如今有了替代霄冥的东西,所以陛下认为不需要过分依赖霄冥了。而那出现的东西就是贺兰鹰提供的新兵器,对吗?” 刚刚瑾王爷提到用兵不止要有良将,还要有精良的兵器。 换而言之,如果兵器有足够的杀伤力,那么就算不用凌霄冥这样的大材,只是一般将军指挥战役也不怕打不了胜仗。 瑾王爷点头认可瑾王妃所猜,他说道: “霄冥这几天赌气不去上朝为的就是这个问题……哎,他虽有一身的才华,可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他还真以为自己对陛下而言有多重要,如今陛下刚显露出要疏远他,他马上就沉不住气。你说他跟陛下较劲故意不去上朝,这不是给了陛下更好的借口来嫌弃我们瑾王府吗?所以你说,我是不是要被霄冥那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给气死,他这些年这个护国大将军真是白当了。” 瑾王爷说到这,瑾王妃算是完全搞清楚了这几天凌霄冥和瑾王爷之间在较什么劲了。 可是细一想瑾王妃又觉得哪里不对,她纳闷道: “你这说来说去,好像就是霄冥没有大局观,可是这不对也不可能啊!” “什么不对,什么不可能?” “霄冥天性有多沉稳周祥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像这种关乎我们一家人荣辱的大事,他何曾这么肤浅的处事过?就算他心里因为陛下疏远我们的态度而不满,他也不可能这么明面的与陛下对抗……对,没错,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我们霄冥是我带大的,他有多聪明我最清楚,他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瑾王妃越说越觉得其中必有缘由,她那怀疑的神色让瑾王爷马上接口反驳道: “他蠢不蠢是一回事,可他现在装病告假闭门不见人是不是就在你眼前发生着。他干没干蠢事你都亲眼看到了,你还替他辩解什么?还有,你也亲眼看到了他最近是不是总在我面前端着他大将军的权威,他都“命令”我别越线管他大将军的事。可见他现在脑子有多不清醒。我真怕他继续这样意气用事,我们瑾王府离大灾大难就不远了!” 瑾王爷话里话外就是对凌霄冥极其不满。 “呸呸呸,你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觉得我们在这说再多都没用,我们现在立刻就去找霄冥,今天我不问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我绝不罢休,我就不信我这个王嫂的面子他真不给了。” 瑾王妃心里也为瑾王府的未来担忧上了,所以她风风火火说去就去。 瑾王爷看似无奈跟着去,可瑾王妃没发现他的眼眸深处还蕴藏着更深沉的某些东西……。 他们夫妻俩来到西霄宫后还算顺利的见到了凌霄冥。 凌霄冥神清气爽的坐在那里喝茶,看到瑾王爷夫妇进来,他如以往一样恭敬着站起来对瑾王爷夫妇行礼。 谁知道他才躬身话都没说,瑾王爷先一步对他拱手弯腰气哼哼的“见礼”道: “给大将军请安,不请自来打扰了大将军的清静,请大将军海涵!” 凌霄冥一听就知道瑾王爷这是故意置气给他看,他淡定着作了一个揖说道: “王兄可是还在为我前几天的不敬生气?” “哎呦,我怎敢生大将军什么气,大将军……。” “好了,你也够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浪费时间。” 瑾王妃不给面子的扯着瑾王爷一块坐下,然后她又对着凌霄冥说: “霄冥,你也快坐下。” 凌霄冥依言坐下和他们面对面,瑾王妃心里着急,因此她也不管先后顺序,她直接对凌霄冥说: “霄冥,王嫂我是个妇道人家,朝廷的大是大非一直都是你们男人去管,我也管不着朝廷的事。可如果是关乎我们瑾王府就没有我不该参与的事……别的就算了,你就说说,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像你王兄说的那样,你是故意和陛下对着干才不去上朝的吗?” 凌霄冥看得出来瑾王妃真是急进心里去了,他看了一眼正眼都不瞥他一下的凌肃,然后才应瑾王妃说道: “没错,我是故意不去上朝的。” 瑾王妃虽然心里多少有数,可是听凌霄冥如此直白的承认,她不免惊讶得一时无言。 “听听,你听听,我说错没有,我说他就是狂妄自大,你还不信,这下你信了吧?” 凌肃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他刚对瑾王妃说完又指着凌霄冥骂道: “凌霄冥啊凌霄冥,你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是不是?你有几个脑袋敢对陛下如此傲慢?你平时在家说一没人跟你杠二,你要耍威风你可以耍个够。可陛下是你可以置气的对象吗,你装病不肯去上朝,你真不怕落个欺君罔上的大罪吗?” 凌肃句句考虑的是敬君之慎行,可凌霄冥听着却不思悔改的反驳道: “陛下是非对错不明辨,贺兰鹰明明犯了国法,陛下不但视而不见,还嘉奖重用。这些年,我作为护国大将军为陛下出生入死守护盛泽河山。即便我有赫赫战功在身,我也从来没有一丝不忠的想法。” “可贺兰鹰才献上新兵器,陛下便打算过河拆桥。他明摆着要拿贺兰鹰的新兵器代替我这个战无不胜的护国大将军。他不就是担心常年累月依赖于我会发生功高盖主的结果吗?” “可陛下有没有想过他的担忧是多余的?我凌霄冥如果要抢他的江山,我何至于到现在还这般为他的江山忧心操劳?更何况,我这么多年的功业,要说功高盖主也不为过,陛下如果够肚量,他承认这点又如何?” 凌霄冥很少这样长篇大论去表达内心的所思所想。 如此直接对君主发出指责抱怨的言词也是第一次。 而且他现在的神情满脸都是不甘和愤怒,这在别人看来,他的确在怨恨皇帝的无情! 第132章 瑾王爷怒动家法 凌霄冥针对皇帝充满愤怒的一番话如果被外人听到,不但他自己,就连瑾王府也会遭殃! 瑾王爷不知是被凌霄冥的话震吓得懵住了还是在压抑着怒火,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傲愤十足的凌霄冥。 瑾王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捂着胸口顺了顺气尽可能平静的说道: “霄冥,你虽还年轻,可你并非莽撞无知的人。你不会不知道你这个护国大将军再怎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头上还有一个手拿生杀大权的皇帝。你的一切包括我们瑾王府所有殊荣都是皇权给予的……。” “不,王嫂错了!我们瑾王府的殊荣不是皇权给予的,是我们瑾王府几代人流血流汗甚至牺牲性命换来的应有荣耀。是陛下对我们瑾王府兔死狗烹……。” 嘭~ “你给我住嘴!” 瑾王爷终于忍无可忍怒拍桌面呵斥,他胸口又重又深的起伏证明他的怒火有多浓。 可凌霄冥不但没有因为兄长的怒火软下来,他更强硬的反问瑾王爷道: “王兄也觉得我说得不对吗?王兄难道不记得就在不久前,陛下亲口对我们兄弟二人说贺兰鹰有谋逆之心。他一副没有我这个护国大将军就不能对付贺兰鹰的态度,对我们瑾王府更是信任满满。结果贺兰鹰献上那些兵器,赠出多余的粮食替他安抚灾民,他便认为先前对贺兰鹰的怀疑不过是误会一场,他的天下依旧太平……天下太平,又有全新的兵器代替我这个用兵如神的大将军,陛下正好借此机会灭我护国大将军的权威,他根本容不下我的才能。他宁愿信任那些没有生命的兵器也不要信任我这个可以活生生替他守天下的大将军……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热脸贴人冷情,这个护国大将军不做也罢!” 凌霄冥气愤说着人也站起来就要甩袖而去,瑾王爷也愤然站起来,他拿起装满热茶的茶壶“嘭”一声砸扔在凌霄冥脚跟,滚烫的热茶溅湿了凌霄冥的靴子。 瑾王爷如此发泄还不够,他两步走到凌霄冥的面前一句话都没说,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凌霄冥的脸上,然后无比怒冷的说道: “凌霄冥,我命令你把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给我收回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凌霄冥紧绷了一身,他脸上的神情冷硬得前所未有,他沉着双眼看着瑾王爷死不改口应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凌霄冥说过的话从不往回收。王兄要卑躬屈膝是你的事,但请你不要逼我跟你一样卑微的仰人鼻息!” “你……你说什么?我卑躬屈膝,我逼你仰人鼻息?” “难道不是吗?如今朝廷的风向吹往何方,王兄不是很清楚吗?我们瑾王府的风光明天还在不在都不一定,王兄何必垂死挣扎求那一时半会的风光?” 凌霄冥越说越愤慨,他的气势是那么的偏激,偏激得完全失去了往日他对瑾王爷应有的尊重。 瑾王爷大概也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看到凌霄冥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可能对凌霄冥的认知落差太大了,加上瑾王爷也在气头上,他突然失控的对着凌霄冥怒吼道: “凌霄冥,今日本王不提别的,本王就问你,本王对你的教养之恩你认不认?” 凌霄冥拢皱眉心,瑾王爷的质问他倒没有任何辩解应道: “王兄的教养之恩我当然认。” “本王再问你,在这瑾王府,本王有没有资格对你行使一家之长的权利?” “王兄是一家之主,瑾王府的一切自然是王兄说了算。” “好,既然如此,本王今日就行使一回一家之主的权利……来人,把冥王给我绑了。” “夫君,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早就吓得不知所措的瑾王妃听到瑾王爷的命令,她慌得拉住瑾王爷的手臂想让他冷静下来。 可瑾王爷这会怒在劲头上,他不管不顾的一甩瑾王妃的手又一声怒吼: “你们都死了吗,没听到本王让你们把这混账东西给绑起来吗?” 其实门口已经来了下人,只是他们都不敢立刻上前绑人。 毕竟谁也没见过瑾王爷和冥王闹到这种不可开交的地步。 但最终,凌霄冥还是被绑着押到祠堂跪在他们父母的灵牌面前。 瑾王爷要在逝去的父母牌位前对凌霄冥动用家法的事一下子就轰动了整个王府。 所有人都赶来祠堂,风舞也不例外,她匆匆来到的时候就看到凌霄冥笔直的跪在地上。 他身上所散发的无形气势让人感觉他即便跪着也有一种宁死不屈的尊傲。 瑾王爷手里拿着一条皮鞭,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毫无悔意的凌霄冥。 过了一会,可能是清楚凌霄冥绝对不会认错。因此,瑾王爷对着父母的牌位跪下悲凄的禀告道: “父王,母妃,今日儿子要向你们请罪。是儿子无能,儿子把你们的幼儿教养得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儿子原以为他天生雄才伟略,是国家的栋梁。尤其这些年他的确战功赫赫,为人处事亦无过分差池。没想到是儿子高兴太早,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恃才傲物……今日儿子不得不对他重新教导一番,否则,不但他自己被毁,我们瑾王府也会受他的傲慢所累!” 瑾王爷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向忙父、忙母说明情况,然后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声不吭的凌霄冥最后问道: “凌霄冥,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认不认错?” 凌霄冥面无表情,他垂低着眼冷硬道: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好认,王兄如果认为我有错,你尽管处罚我,我认罚就是!” “你……好~好~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是我自己养出来的混账,就由我自己来收拾!” 瑾王爷举鞭的手颤动不已,但他明显是因为气愤才颤抖的。 凌霄冥死不认错,瑾王爷的鞭子也只能毫不留情的一鞭一鞭发狠的落在凌霄冥身上。 可无论瑾王爷下手有多狠,凌霄冥硬是一声都没哼一下。 最后,凌霄冥身上的衣服都被打烂了,一条条血痕鲜明的出现在众人眼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瑾王爷似乎打不累,他一直不肯停手,好像不打死凌霄冥就不能罢手一般! 直到凌霄冥再也坚持不了闷哼一下倒在地上,早就心疼得忍无可忍的瑾王妃才冲上前去拦住了瑾王爷的狠心! 而这时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凌霄冥也晕死过去了! 第133章 她愿意为他傻一生 凌霄冥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他睁眼看到的就是趴在他边上睡着的风舞,她的手握着他的。 他动了动身体,身上火辣辣的痛让他拧紧了眉头,但他忍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不过他一动,风舞就惊醒了过来,她看他已经醒来,她的睡意顿时消散。 但她没有急躁,她只是靠近他一些温柔的唤道: “霄冥,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凌霄冥痛“嗯”一声要翻身起来,风舞见状马上扶他坐起,她拿了一个软垫放在他后背让他靠着。 凌霄冥靠好后,他看了看窗外初升的阳光,他便知道他大概昏睡了多久。 他伸手抚了抚风舞有些凌乱的发丝问她道: “你是不是一直待着这里照顾我?” 凌霄冥的声音很低哑,还伴随着一点干咳的症状。 风舞把边上放着的茶水倒了一杯小心的送到他唇边喂他喝了她才轻柔回他道: “你昨天被王爷打晕过去整整昏睡了一一夜,昨儿半夜你还有点发烧。好在御医早就预料到你可能会发烧,所以他留了特效药给你服用你才好得快一些。” 风舞说着,她抬手在凌霄冥额头上摸了摸确定他退烧了便安心道: “御医说只要不发烧很快就会没事……只是你身上的鞭伤一定很疼,是不是?” 风舞这么一说的时候,她又满脸心疼起来。 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她的双眼热了热,但她眨一眨又把眼中的热流隐没,她露出一个柔情似水的笑容对着他。 凌霄冥发现风舞变了,她看着还是那么的柔弱,可她眼中充满了坚强的流光。 他记得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一个很容易落泪的少女。 可如今,她好像突然之间彻底蜕变了,她还没有完全脱落的青涩里蕴含着迷人的成熟之气。 凌霄冥握住她的手轻轻拉她入怀久久拥抱着,他舍不得放开她,他把她抱得越来越紧。 风舞也愿意在他怀中待着,可她怕会影响他身上的伤,所以她推了推他从他怀里离开对他说道: “你身上还有伤,要小心一些。这几天都不能碰水,还要连着换七天的药,还有内服的药御医说……。” “舞儿,你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凌霄冥打断了风舞的交代,他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反正这点伤对他来说不过是养两天的事。 其实从藩王觐见宴那天开始,大家都知道他和瑾王爷闹了不愉快。 接着他故意装病不去上朝惹皇帝不快,也惹得瑾王爷对他失望至极。 以至于最近瑾王府的气氛都很压抑,昨天他固执的态度直接让瑾王爷忍无可忍当着全府上下和他撕破脸,严重的程度都不亚于决裂了。 这一系列让人不解的过程可以说发生得很快。 他以为风舞一定会是第一个着急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人。 可让他意外的是,风舞从头到尾都没有来追问他为什么要和瑾王爷闹矛盾。 而且他最近闭门谢客,连她都不见,她也没有抱怨半句。 此时此刻,她来来去去只关心他的伤,好像她根本不在意他为什么会被瑾王爷惩罚一样。 风舞一时间没意会他的提问是什么意思,但一会过后她便明白了。 她看着他微有沉默,而后她倾身在他唇上吻了吻说: “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凌霄冥动容的点揉着她的唇边。 “我相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风舞简略的一句话深深的穿透了凌霄冥的心间。他抬手托捧着她一边的脸迷恋的看着她的双眼,他低声说道: “我正在做的事也许会伤害很多人,也包括你,这样你还要相信我吗?” 风舞心里凸紧了一下,她动了动唇说: “如果我会被你伤害,那你会为我受到的伤害负责吗?” “会!” “那就没关系,我相信我承受得住你的伤害!” 风舞的唇边轻轻扬出了一抹净甜的微笑,她的微笑让凌霄冥再也克制不住拉她近前以唇覆上她的芳香尽情的萃取着……! 当他放开她的红唇时,他无限宠溺的说道: “洛风舞,你是这世间最傻的女人,专属于我凌霄冥的傻女人!” 仰头迷离着双眸的风舞柔柔笑着: “我是专属于你的傻女人,你是专属于我的俏郎君……我的夫君,我愿意为你傻一生,你愿意守候我一生的傻吗?” “我怎会不愿意!如果有来生,我祈求上天把你的来生、永生都许给我!” 凌霄冥的祈愿已经覆含了千言万语,他们相视一笑的浓情也幻化在空气里,使得他们每呼吸一下都如身处云端一般如沐仙风! 于风舞而言,她并不知道凌霄冥为什么突然要和所有人去较劲。 别人都说他是无法接受被皇帝突然冷落,他不想失去护国大将军的威名,所以傲慢的赌气与皇权对抗。 就连瑾王爷也骂他恃才傲物,自以为是。 可风舞却不相信他是那么肤浅的男人,他如果贪念皇恩加身,执着于护国大将军的权势地位,他又怎么会这般愚蠢的去得罪皇帝呢? 他不会不知道他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不止是靠他的才能得来的,他还要靠皇帝愿意把这个位置给他,他才有可能坐在这个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上。 再有,风舞相信她所认识的凌霄冥心怀绝对不会止于护国大将军这个虚位。 他做这个护国大将军的目的不是享受位高权重,他是为了更广阔的天地。 他年纪轻轻就纵情沙场,他身上的刀伤箭伤可以证明他经历了多少出生入死才积攒下人人都敬佩的丰功伟业。 在风舞眼中,凌霄冥就是一只纵情于天地的雄鹰。 她可以想象他在沙场上拼杀的时候是何等的英气逼人。 在他远离战场的时候,他又是那么的温柔多情,这点风舞已经亲身感受了,并且会一直感受下去! 这样刚柔相济的男子,他的心胸非常人可比,区区一点权势的缺失更不可能击败他内心的强大! 风舞坚信自己爱人的品性是高尚的,可似乎只有她一人这么坚信着。 瑾王爷动怒对凌霄冥执行家法的事没多久就传遍了京城上下。 越来越多的人传言瑾王爷和幼弟凌霄冥已经决裂。 另外瑾王府就要失去皇宠的说法也越来越多。 甚至有人传言凌霄冥彻底得罪了皇帝,他护国大将军的宝位很快就要被皇帝收回。 毕竟皇帝越来越冷落瑾王府也是事实。 总之,这一切好像顺其自然就发生了。大家都知道皇帝释放这么明显的信号无非就是为了压住瑾王府旺盛的荣耀而已! 毕竟,有哪个皇帝会愿意看着臣子的威望如日中天的? 第134章 最理想的谋划 瑾王府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在他人眼中变得越来越微妙。 当然,皇帝也没有明着打压瑾王府的权威,但很多本该瑾王爷接手的大事都被皇帝交给了其他大臣。 这也算是皇帝慢慢脱离倚重瑾王府的态度,至少在外人看来就是这个局面。 当大部分人都认为瑾王府和皇帝之间起了权威冲突的时候,也有人小心谨慎的看待这种所谓的“冲突”。 这个小心谨慎的人就是贺兰鹰! 这会他刚从皇帝身边回到别宫的书房,跟着他一块回来的长子~贺兰展鸿遣退下人后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父王,今日皇帝又当众因为一点小事指责瑾王爷的不是,这是不是代表皇帝真的如外面传的那样,他要抛弃瑾王府了?” 藩王觐见宴后,按以往的惯例,各藩王陆陆续续都该启程返回各自的藩国。 可皇帝却下旨让各路藩王继续逗留京城一段时间,理由是铸造新兵器的样品需要贺兰鹰亲自留下督促指点。 贺兰鹰要留下,其他藩王自然也要留下一起验收新兵器出来的成果。 皇帝的这个旨意其他藩王怎么想另说,但贺兰鹰心里却谨慎的防范着。 听着贺兰展鸿猜测的话,他肉肥的脸上因为拢皱而肉颤颤,他本就细小的双眼眯一眯更是只剩一条缝了。 他冷哼一声对贺兰展鸿说道: “鸿儿,你要记住,当今圣上不是昏君。几代受宠的瑾王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没落的皇亲国戚。我们破斧成舟反其道而行看似成功躲过皇帝的猜疑,但这未必是真的!” 贺兰鹰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物,别人都以为他豪爽耿直,可有谁知道他的心思其实细腻得如针如丝。 贺兰展鸿看着时时谨慎的父亲,他求教道: “难道父王觉得皇帝对瑾王府的疏远态度不是真心,而是假面?” “呵!不管皇帝是真心还是假面于我们而言都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如果皇帝真打算抛弃瑾王府,这倒是极好的事。” “那父亲的意思是……?” “凌霄冥是天生的战神,有他指挥的军队几乎战无不胜。皇帝如果在这时候打压瑾王府的权威让凌霄冥失去护国大将军的权利,我们再趁势举旗宣告脱离盛泽的疆土自立为王。皇帝一定会措手不及,他也来不及反应,等他反应过来,我们已经画地为国,他奈我们不何……只是,凌霄冥一日还是冥王,他就还是凌家人。他不死,皇帝就还会在不得已的时候再次重用他。如此,我们的胜算就不一定可以长久。” “可是要凌霄冥死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贺兰展鸿以为贺兰鹰的打算是要凌霄冥彻底消失,但贺兰鹰却斥道: “废话,凌霄冥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死。而且普天之下除非皇帝要他的命,否则谁有那本事要得了他的命?” “要不了凌霄冥的命,父亲又忌讳凌霄冥的存在,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在谋略上,贺兰展鸿一向敬佩父亲贺兰鹰的远见,所以他总是耐心向贺兰鹰的讨教。 贺兰展鸿的顺从和敬仰也是贺兰鹰最喜欢的,所以贺兰鹰对这个长子无比满意和看重。 通常他有什么想法也会对长子知无不言,毕竟这个长子以后就是他的传承,他当然什么事都尽可能让长子参与。 贺兰鹰沉思了一下对贺兰展鸿说道: “虽说目前为父还不敢确定皇帝对瑾王府的真实态度。不过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瑾王府的凌肃和凌霄冥兄弟俩经不起,皇帝更经不起……。” “父王,我不懂您的意思,您这是打算如何?” 贺兰展鸿毕竟年轻,就算常年跟在老谋深算的贺兰鹰身边,他也总归无法完全猜透贺兰鹰的心思。 贺兰鹰有些傲慢的哼笑道: “皇帝最近不是处处都表现出要疏远瑾王府吗?我倒要看看这其中是真是假?” “父王要如何辨别确认?” 贺兰鹰拢吊着他的肥嘴一副沉思,片刻后,他问道: “佳容这几天怎么这么安静,她不急着嫁给冥王了吗?” 贺兰佳容一直坚称非凌霄冥不嫁,刚开始她几乎每日都要来找贺兰鹰纠缠撒娇一二,非要他尽快想办法把她和凌霄冥的婚事定下来不可。 贺兰鹰在这件事上当然是上心的,只不过他上心是为了他自己的“大业”而非为了贺兰佳容的幸福。 他一面任由贺兰佳容在他面前胡闹蛮缠,好像一如既往的纵容她的任性一样。 但另一面他其实是故意拖着一直不去为贺兰佳容落实她的心愿。因为他在等最合适的时机去利用贺兰佳容非嫁给凌霄冥的决心。 现在,这个最合适的时机已经到来,他是时候弄一番动静试试这京城的水深水浅了。 说实话,如果他那个从小被他宠到大的女儿没有主动提出非要嫁给凌霄冥,他还真从没想过要拿她当棋子来利用。 可是贺兰佳容的决心引发了贺兰鹰狠绝的一面。 对他而言,贺兰佳容是他的心头宝没有错。可这个心头宝跟他即将要谋划的大业比起来必要的时候是可以丢弃的。 只是有事没事都要来找他闹一闹的贺兰佳容最近几天好像都不怎么见人影,就是见到了她也不缠着要他去落实她嫁入瑾王府的事。 关于贺兰佳容突然消停下来的情况,贺兰展鸿也有些纳闷道: “佳容最近好像确实安静很多,可听说她每天都出门,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有太多新鲜的玩意吸引了她,所以她都顾着玩了。” “那你就太小看你这个妹妹了。她决心要达成的目的八字还没一撇,你觉得她会有心情去玩吗?她安静的时候可不是安分,她八成自己去想办法达成她自己的目的去了。” 知女莫若父,贺兰佳容有怎样的脾性,作为父亲的贺兰鹰岂能不知。 但贺兰佳容毕竟任性惯了,万一她不管不顾的乱来,保不准他的谋划会受到影响。 因此,贺兰鹰打算快刀斩乱麻,他这个做父亲的该出面替女儿达成她希望的婚事。 同时,也达成他自己想看到的结果……! 皇帝现在处处都释放出要丢弃瑾王府,从帝皇的人性角度来说,作为天子的人当然不可能接受臣子过于功高盖主。 如果皇帝真的要打压瑾王府,那他这个藩王之首提出要和瑾王府联姻,皇帝一定会阻拦。 否则瑾王府多了他东鼎国的姻亲关系,瑾王府的实力怎么看都是如虎添翼。 反之,皇帝如果不阻拦,那证明皇帝对瑾王府的忠诚依然信任。 而贺兰鹰要看的就是皇帝对这门亲事的态度。 若皇帝阻拦了,他贺兰鹰乐见其成,这样他就有机会让皇帝和瑾王府之间的矛盾加热化。 一旦瑾王府对皇帝彻底心凉,他要拉拢瑾王府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拉拢瑾王府一起对抗皇帝才是贺兰鹰最理想的谋划! 第135章 这个绝望的女人,她救定了 贺兰家如今在皇帝面前备受荣宠,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皇帝都不知道下赐了多少赏品给他们一家。 上有皇帝高看,下自然也会有这样那样的人来攀附。 因此,藩王觐见宴后,贺兰家暂住的别宫几乎天天有人带着厚礼来拜访。 这天也一样,午后刚过,贺兰别宫门口又来了敲门拜访的人。 只是来的人不是什么巴结送礼的人,是单纯上门的风舞! 风舞前来不为别的,她是为了浅优而来。 原本她该更早来的,可是因为瑾王府里最近发生不少糟心事让她有些自顾不暇。 这几天凌霄冥闭门养伤,什么也不过问。 瑾王爷因为下了狠劲打伤了凌霄冥,他自己心里恐怕也不好受。 因此他倒也没有再逼着凌霄冥低头认错不可,只不过他也没去西霄宫看一下凌霄冥,连软话也没说一句。 他们兄弟俩的隔阂肯定还有,但彼此不见不吵也算安静,整个瑾王府的气氛稍微平静一些。 风舞因此也就有了心思去想浅优的事。她本想找瑾王爷或者瑾王妃询问一下在三十多年前瑾王府是不是曾经嫁过女儿去西鸣国~也就是瑾王爷的姐姐。 可是碍于瑾王爷情绪不佳,瑾王妃也因为过于操心而导致身体不那么舒服,所以风舞就没专门去打扰他们。 她只找来府里上了年纪的下人打探一下情况。 原来瑾王府的确曾经嫁过一个女儿到西鸣国,也就是浅优的母亲。 但是比较悲哀的是,浅优的母亲不过是先王爷随意宠幸了一夜的通房丫鬟所生的孩子。 而且那通房丫鬟也没什么好运气,她生浅优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 因此浅优的母亲一出生差不多就是爹不疼也没娘爱的凄惨光景。 等到她年岁快二十了,她又被草草送去了西鸣国联姻。 本来她在瑾王府的存在感就很浅,几乎也没什么人会重视她什么。 嫁去千里之外的西鸣国后更是和瑾王府断了联系。瑾王府里也没人去在意她在西鸣国过得好不好! 也就是后来浅优的母亲去世时,西鸣国那边派人送了信到瑾王府告知了一声,但也仅此而已。 从此,整个瑾王府似乎就遗忘了曾经还有个女儿嫁去了西鸣国。 在这种尴尬的背景下,浅优还抓着这点关系来求救,风舞能想象她是有多绝望才会豁出去求这么一回。 浅优绝望又恳切的求救眼神一直印在风舞的脑海里。 加上她承诺了浅优会来看她,所以她借着还礼给浅优的名分不请自来。 好在她冥王妃的身份还是很有分量的,又那么刚巧,主事的东王妃带着其他身份高一些的女眷出门去了。 因此,风舞很顺利的就被下人带到浅优住的厢房。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走到浅优的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乒乒砰砰的打砸声,而且还伴随着孩子凄厉的哭声。 引路的下人听到了那些声音,她明显大大的吓到了,嘴里还慌里慌张的咕哝道: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偏偏这会……?” 那下人一脸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看风舞试着请求道: “冥王妃,真是对不住,今日能否请您先回去,等我们东王妃回来,奴婢一定告知您来过……。” “啊~不要,求你不要伤害孩子~。” “贱人~赔钱货,丧门星,你们母女都去死算了,省得老子看了心烦。” 房内传来的叫骂和求饶的声音就算不看,风舞也猜到七七八八了。 这时那引路的下人又试图劝说风舞离开,可风舞却瞥她一眼说道: “我今日是来看浅优夫人的,不是来拜访你们的东王妃……夏云,去敲门!” 风舞废话不多,她的命令一出,夏云快步冲上去敲门,碧螺也没闲着,她护着风舞大步往前,根本不让那人有一点阻拦风舞的空间。 可能是夏云砰砰砰的敲门声又猛又急,里面的打骂声终于消停,只剩下孩子凄厉的哭声。 没一会,随着房门“咵”一声打开,一道咒骂声也传来: “谁呀,想找死吗,竟敢来打扰老子……。” 风舞沉冷的面容让那咒骂声戛然而止,骂人的自然是贺兰展翔。 看到冷然站在门口的风舞,贺兰展翔暴戾的气势瞬间泄弱下来,他扯出牵强的得难看至极的笑意惊慌失措的说道: “冥……冥王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碧螺,开路!” 风舞正眼都没看贺兰展翔一眼,更懒得搭理他。 碧螺手一伸,暗劲一使,贺兰展翔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被碧螺推得踉跄后退差点跌了个狗趴地。 风舞依旧目不斜视傲然抬步走了进去,只见浅优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抱着孩子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惊恐得都不知道有人靠近,当风舞的手才刚碰到浅优的肩膀,她尖叫一声哭喊道: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们……求求你……!” “浅优夫人,是我,我是洛风舞。” 听到风舞轻柔的声音,紧缩着的浅优这才颤抖着缓缓转头看着风舞。 确定来人是谁后,浅优“哗”一下噗噗的流下滚烫的泪水! “冥……冥王妃……!” 这一声呼唤饱含了浅优无限的呐喊,她无法哭出声音,但她的泪水没有一滴是不颤抖的。 风舞让夏云把浅优怀里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怜孩子抱开好好安抚。因为她发现浅优已经没有完整的意识去安抚孩子了。 可当孩子从浅优怀里被抱开后,风舞震惊的看到浅优裸露的胸口和肩膀竟然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 风舞意识到什么,她蹲跪下轻轻抓起浅优的手掀开浅优的衣袖……果不其然,浅优身上新旧伤痕无数。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风舞的胸口聚拢,她猜到了浅优的日子艰苦,但她没想到她过的不是艰苦的日子,而是地狱般的生活。 浅优对她来说其实很陌生,她甚至可以忽视浅优的存在。 可是她无法解释她这一刻为什么会那么想替浅优出一口恶气,她恨不得把浅优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原封不动的还到贺兰展翔身上去。 风舞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她沉默着帮浅优整理好衣衫,然后拿出手帕把浅优脸上的泪抹了抹才扶起她站起来。 就那么一瞬间,风舞已经决定介入浅优的人生,这个绝望的女人,她救定了! 第136章 垂死挣扎的气息 被风舞撞了个现行的贺兰展翔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继续暴露他的凶残。 但看到浅优稳稳的躲在风舞身后,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狰狞着双眼瞪着浅优压着音调命令道: “浅优,你给我过来,当着外人的面,你看看你那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浅优听到贺兰展翔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反应是全身都缩紧,她甚至是闭着双眼的。 风舞就算不看浅优的神情她也能感受到她的恐惧。 她抬手轻轻在浅优的手臂上拍了拍说: “别怕,有我在,他不敢放肆。” 风舞说完,她转头冷眼看向贺兰展翔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那天在藩王觐见宴,我还奇怪浅优夫人见到贺兰公子怎么跟见鬼了一样满脸的惧色。如今我亲眼看到这种情形,我已经不奇怪浅优夫人的恐惧是怎么来的了……贺兰公子这是生而为人却不干人事,知道的都知道你不过是化身为人的畜生。不知道的,你连畜生都不如!” 风舞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怒骂出面了,这也让贺兰展翔听得又气又恨。 只是他不敢对风舞发怒,他只能冲上去想对浅优发泄。 当然,不用风舞下令,碧螺在贺兰展翔刚往前冲就挡在他面前顺便一脚把他踢趴在地。 就在贺兰展翔痛得哀嚎连天的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传来,不多时以贺兰鹰为首的一波人就涌了进来。 其中东王妃和一众女眷也刚巧从外面回来就碰到贺兰鹰匆匆往后院去。 原来是下人怕贺兰展翔闹出大事,当家主母又不在,下人不得不去惊动贺兰鹰。 贺兰鹰听到冥王妃撞见贺兰展翔的丑相,他当然要赶来。 看到屋里的一片狼藉,贺兰鹰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镇定着对风舞略一拱手行礼歉意道: “老夫不知冥王妃光临,家妻又正好外出导致我们没有好好迎接冥王妃,还请冥王妃海涵,莫要怪罪我们贺兰家的失礼!” 风舞看了一眼挤在一堆的贺兰家的人,她无所谓他们一双双探究的眼神盯在她身上。 对于贺兰鹰淡定的歉意,没有笑容的风舞从容的应道: “今日是我冒昧上门。不过我本意也是想低调前来拜访浅优夫人,我并没有打扰东王的意思,却不想最后还是惊动了东王。” “冥王妃光临,我们随时欢迎。就是您这么突然上门,我事先也不知道,否则我今日定会留守恭候……这都怪我,哪天不出门,偏偏今日出门,结果还让冥王妃看了我们家里的笑话了……展翔,母亲跟你说过多少次,少喝点酒,别一喝醉就发酒疯,你看看你把自己的夫人孩子吓坏不说,万一吓到了冥王妃,你有几条命赔?自己的家事怎可扰人清静……来人啊,快请冥王妃前厅上坐,免得在这乌烟瘴气的屋里怠慢了贵客!” 东王妃嘴上给风舞赔罪,又故意大事化小的训斥贺兰展翔,她的目的无非是想强调这是他们贺兰家的事,与风舞无关。 风舞当然听得明白东王妃的暗示,但她依旧从容平静的站在浅优身前委婉又不客气的说道: “东王妃不必劳神招待我,我也不需要另外的招待。正如我刚刚所言,我今日前来只是为了拜访浅优夫人还礼答谢于她的馈赠。我本来想回赠了浅优夫人的盛情便自行离去。不想我这一来竟然会看见浅优夫人如此不堪的一面,谁能想到浅优夫人在外看着体面,实则卑贱至极。这倒是让我觉得对不起浅优夫人,毕竟这世上有谁愿意被别人看到自己凄惨的一面。” 东王妃听到风舞话里的讽刺,她意会到风舞讽刺的是“和乐融融”的贺兰家竟然也有如此丢人的一面。 虽说风舞挂着未来冥王妃的身份在他们贺兰家面前是高一级。 可是风舞毕竟还不是正式的冥王妃,加上风舞年纪轻轻,因此东王妃见风舞不给面子,她也隐去一些礼敬略有不快的说道: “冥王妃这一上门连主人的一口茶都不乐意喝,一个小妾反倒让冥王妃这般上心……真不知展翔的这个小妾怎么会跟尊贵的冥王妃有了这般亲近关系,我倒是好奇得很!” 东王妃话说得心平气和,但是瞥向浅优的眼神却如刀刃一般,使得即便低着头的浅优都能感受到那股无情的意味。 浅优在贺兰家的处境风舞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她正想该如何处理的时候,贺兰展翔突然跳起来指着浅优叫骂道: “浅优,你这个丧门星……我知道了,那天在宫里你是故意找上冥王妃搭讪的,你想攀高枝找庇护是不是,你到处跟人说你在贺兰家过不好,你博取同情。今日冥王妃上门,你看准时机故意惹我生气,然后让冥王妃看到你这凄惨的样子……哈,原来如此,你以为你如愿了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做梦吧,你再凄惨,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别忘了这是京城,我们只是暂住,我们还要回东鼎国……。” 贺兰展翔的叫骂声让浅优咬死了嘴唇呼吸都不敢顺畅的呼。 她无比的害怕,贺兰展翔的叫嚣无疑在告诉她,除非她可以不回东鼎国了,否则只要离开京城,她永远无法逃离他的魔手。 这一刻,浅优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该试图寻找什么庇护,也许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可以救她出地狱! 她这样等于彻底得罪了贺兰家,也彻底的让贺兰展翔更加的恶魔化。她甚至可以想象回到东鼎国后,她将面临怎样的地狱,那是会比过往的悲惨还要悲惨千倍万倍的境况吧!? 她其实早就有了结束生命的想法,可是她那才一岁的女儿牵绊着她,她死了,她的女儿怎么办,难道要她带着女儿一起死吗? 她怎么忍心……? 浅优的身体突然不发抖了,因为她的意识已经混沌不堪。 她全身虚软的从夏云手中接抱过已经哭得睡着了的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浅优看着好像全世界都与她无关了,她没有能力与她悲哀的命运对抗!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风韵极佳的妇人突然怒冲上前,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对着浅优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这还不够,她竟然伸手愤怒的去抢浅优怀里的孩子,浅优尖叫着死都不放手。 孩子被惊醒了,什么也不懂的可怜孩子被吓得再次发出了凄厉的哭声! 一时间,屋里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乌烟瘴气的地方,只有浅优母女绝望的哭喊还有一点垂死挣扎的人性气息! 第137章 风舞怒甩恶人巴掌 眼前突发的状况着实让人措手不及,但浅优母女的凄凉让风舞毫不犹豫的示意碧螺出手挡开那个有些失控的贵妇。 那贵妇被碧螺扯开后她还不打算罢手,她嘴上不停的咒骂着浅优,大意骂的无非是浅优惹是生非闹了家丑,还扬言要分开浅优和孩子之类的难听话。 风舞从而得知那妇人就是贺兰展翔的生母。 从她的穿着打扮和嚣张气焰可以看出,她在贺兰鹰的后宫里应该地位不低。 不过可能是她表现得太丢人,贺兰鹰终于忍不住大怒吼道: “俪妃,你给本王住嘴,你自己的儿子混账就算了,你还骂骂咧咧的跟泼妇一样,你不嫌丢人吗?” 贺兰鹰一吼,俪妃的骂声顿时止住,可是她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贺兰鹰。 俪妃是贺兰鹰宠爱多年的女人,即便不是正妃,即便她生的贺兰展翔是个废物,可因为有贺兰鹰的偏爱,她在东王宫的地位一直都高高在上。 平时只要不是政务上的事,哪怕她无理一点,贺兰鹰对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从不会当众给她难看。 没想到今天因为她儿子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妾,她竟遭到贺兰鹰的怒斥,还是当着那么多里里外外的人,她心里岂能顺气。 就在众人以为俪妃哪怕再气不过她也该消停了,可没想到她反身再次愤甩了一个巴掌打在浅优脸上发泄她的怒火。 又是无辜的浅优遭殃,浅优仿佛被人打麻木了,她沉默着承受被打,她以为这次也一样不会有人替她出声,然而~ 啪~啪 两声响亮的巴掌声传遍了一屋,一片抽气声也萦绕着~ 一直低着头的浅优不明所以,她只麻木的抬头看了看。 让她不敢相信的是,贺兰展翔一脸呆滞的抚着自己一边的脸,他另一边的脸还印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贺兰展翔被人打了,而且打他的人好像是~风舞! 没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俪妃的第二个巴掌甩在浅优脸上的时候,风舞毫不犹豫也甩了两个巴掌在贺兰展翔的脸上。 她的这两巴掌如同符咒一样使得一屋鸦雀无声,所有人包括贺兰鹰都被定格着看着风舞。 风舞一张绝尘的脸因为冷意而气势非凡,她怒转身子对着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字的俪妃斥道: “俪妃,你是长辈,我这巴掌在你脸上打不得,所以只能打在你儿子身上。你如果再打浅优一下,我会直接在你儿子身上打百下、千下~直到要了他半条命为止……!” 啪~ 风舞突然又甩了一个巴掌在贺兰展翔的脸上,并且厉色说道: “这一巴掌是你打浅优的份。从此你再胆敢动她一下,我发誓,我会替她出头,如果我出不了,冥王会替她出……贺兰公子你想走到冥王出面的那一步吗?” 贺兰展翔被风舞的气势所震,他歇斯底里的嚣张仿佛一去不复返,对着风舞他大气都不敢喘。 但反应过来的俪妃可咽不下这口气,她近乎咬牙切齿的冲风舞质问道: “冥王妃,就算你未来的身份高贵,就算我们亏待了浅优这个丧门星,可这是我们贺兰家的家事,你再怎么身份尊贵你也管不到别人的家事吧?难道就因为你是未来的冥王妃你就可以上门对别人的家务事指手画脚吗?我们骂两句家里的贱婢,哪怕打死了也轮不到你来论对错吧……别说是你,就是冥王在这,他也管不着……。” “俪妃,你还不住嘴,你想让本王下令关你禁闭吗?” 贺兰鹰又一声怒斥,但音调显然掺杂了一点敷衍。 他敷衍的自然是风舞,俪妃最清楚贺兰鹰的语调代表了怎样的含义,她听出了这次贺兰鹰没有真怒,于是她鼻音一腻娇泣道: “东王,今日臣妾纵然有千错万错,可我教训自己儿子的小妾难道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就算是有不对,该管该骂我的也是东王,再不然东王妃训斥我~我也无话可说。可冥王妃她……她一个外人管我们的家事,还动手打我们的儿子,这……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俪妃一抽一泣,说得也在理,风舞这会确实像个外人一样掺和了人家的家务事。 这点其实贺兰鹰也是暗暗不满的,所以他也有些不客气的对风舞说道: “冥王妃,今日我们贺兰家闹了家丑让你见笑了。我这犬子没出息动手打自己的女人,这是老夫教子失败……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贺兰家的事,老夫会自行处理,还请冥王妃不必为我们的家务事费神……你看若是可以,今日可否请冥王妃先回去好让老夫整顿一下家风?” 风舞知道贺兰鹰这是在下逐客令,她也不想多留,她乐意道: “就算东王不下逐客令,我也打算要回去了。不过,我想请浅优母女去瑾王府做客,还请东王行个方便……。” “什么?冥王妃管人闲事就算了,难不成还打算抢人吗?” 俪妃又跳出来不忿的质问风舞,她不知道风舞为什么会对浅优那么上心,但浅优再怎么说也是贺兰家养着的人,哪能说让带走就带走? 更何况浅优要是离开了贺兰家,谁知道她会对外人说多少家丑出去? 别说俪妃不乐意浅优被带走,东王妃也出面对风舞表示道: “冥王妃,虽然我不知道浅优有什么值得让你高看的地方。可浅优毕竟是我们贺兰家的人,你突然说要带走她们母女俩,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呵!”风舞忍不住冷笑:“东王妃说浅优是贺兰家的人,我怎么看着浅优像你们贺兰家的狗~可能别人看不到的时候连狗都不如吧……。” “冥王妃,你说这话实在……。” “东王妃是否知道浅优身上大大小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东王妃又是否知道浅优的夫君~也就是你们的儿子不但随意对她拳打脚踢,连还不会走路的孩子他一样下手,而那孩子还是他自己的孩子……。” 风舞说着她转向看着贺兰鹰同样问道: “请问东王是否也知晓浅优母女在你们贺兰家所遭受的虐待?” 先不管浅优与瑾王府有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遭受如此非人的虐待,但凡是个人都会生出怜悯之心! 风舞知道,她今天揽了浅优的事,她可能会给瑾王府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但她已经做不到对浅优的遭遇视而不见,她可以想象,如果她现在撒手离去,浅优多半会走到生无可恋的地步! 第138章 浅优暂逃魔窟 对于风舞的质问,作为当家人的贺兰鹰脸上已经挂不住了,他沉脸看着风舞再也不客气的说道: “冥王妃,不管浅优母女在我们贺兰家如何生活都改变不了她们母女是贺兰家养着的人。老夫也说了,犬子的过错老夫一定严加管教,还请冥王妃就此罢了,莫要管得太多。否则,老夫这面子就真的难下了,希望冥王妃不要让老夫过于难做。” 风舞知道贺兰鹰动怒了,她也知道她这一管的确出人意料,而且在贺兰一家看来她管得没名没份。 看了一眼还在垂泪的浅优,风舞回应贺兰鹰说道: “如果浅优只是东王家里的人,我当然管不了,也管不得。可浅优不止是你们贺兰家的人,她还是瑾王府的表小姐。瑾王爷和冥王还要唤她的生母一声姐姐。我虽年岁不大,但也是冥王即将迎娶的嫡妃,换而言之,浅优还得唤我一声舅母。亲眼看到浅优遭此非人对待,我作为她的长辈,难道我连出面替她出个头都不行吗?如果你们觉得我不够资格,我可以立刻让人去请瑾王爷和冥王过来,看看他们够不够资格?” 风舞的话如响雷一般轰得贺兰一家面面相觑,个个都在怀疑风舞说的是真是假。 浅优是从西鸣国嫁过来的庶女,而且还是无足轻重的身份。 说白了浅优就算去找西鸣国的娘家求助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费神替她出面。 这也是为什么浅优会这么无助的根本原因。 只是贺兰家只知道浅优是西鸣宫一个没什么名分的小妾的女儿,嫁来东鼎国也不过是联姻的噱头,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贺兰展翔不把浅优当人看也是因为她在娘家不受重视,毫无地位可言。 一个什么好处都带不来的小妾,贺兰展翔当然不看数。 如今说浅优是瑾王府的表小姐,这就不得不说太让人惊讶了。 贺兰鹰虽然有些意外听到这样的结果,但他似乎并没有特别在意。 只是扯上瑾王府,先不管浅优的身份真假,可风舞如此信誓旦旦的出面必然不是空穴来风。 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加上事情闹到这地步已经够混乱了,贺兰鹰便适时软下来说道: “虽然老夫不清楚冥王妃所言有何依据。但你毕竟是堂堂冥王妃,所说的定然不会是空口白话。可老夫也不能因为你说浅优是瑾王府的表小姐就让你带走,这样别人会以为老夫没有人性把儿媳妇赶走……不知冥王妃能否理解老夫的立场?” 贺兰鹰其实多少是有些忌讳浅优和瑾王府的关系,关键是风舞对浅优明显是上心的。 但他也猜到瑾王府可能都不知道浅优的存在。 浅优之所以和风舞认识,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儿子贺兰展翔刚刚叫嚷的~是浅优在藩王觐见宴找到机会寻上洛风舞并且向她求救了,所以洛风舞今日才会出现在这里。 事实上,贺兰鹰也知道贺兰展翔一直有虐待浅优的情况,只不过他通常懒得管这些后院的事。 可这种丑事放在自己家不外传还好,今日偏偏被风舞撞见,这就不可同日而语。 风舞心里暗暗鄙视眼前这虚伪的一家子,但她今日已经仗着冥王妃的身份冲动了一把,她再继续强势出头总归不好。 于是,风舞顺着贺兰鹰的话也软声说道: “东王的考虑自然是在理的,只是我看浅优母女今日好像被吓得不轻,所以我想请东王给我们瑾王府一个薄面,今日先让我带浅优母女回瑾王府做客几天好让她们平复一下受到的惊吓。东王和东王妃也可以趁此机会安静安静,顺便跟贺兰公子好好“沟通”一下,让他日后不要再这般冲动,否则出了事就该害人害己了。” 风舞说着又故意对浅优看似商量的说道: “浅优,你听话跟我回瑾王府去住几天,你就当替你娘亲回娘家探探亲,顺便让你两个舅舅请御医给你好好治疗一下你身上的伤。” 风舞这话与其是说给浅优听的还不如是说给贺兰鹰听的。 浅优看着风舞,她心里当然千百个愿意想跟风舞走,可是当着贺兰家的人,她不敢应声。 到了这一步,贺兰鹰再坚持不让风舞把人带走恐怕真要撕破脸了。 为了大局考虑,贺兰鹰看着浅优开口说道: “既然冥王妃都如此说了,浅优你便随冥王妃回瑾王府探探亲,顺便养养身体再回来。另外,我向你保证,以后要是展翔再敢对你动手,我会亲自废了他。” 贺兰鹰的保证其实也是保证给风舞听的。 因此,他的保证对浅优来说毫无吸引力,她只知道她被允许和风舞离开,这对她来说才是天大的恩赐。 风舞带浅优母女离开后,贺兰展翔当即被贺兰鹰痛打了一顿发泄他的怒火。 脱离了贺兰家的浅优却如新生一样前所未有的获得了一时的安宁。 风舞没有把浅优直接带回瑾王府,而是把她带到了雅文阁暂时安顿。 之后风舞又让人请了一名女医者为浅优查看她身上的伤。 当浅优褪下衣衫,她身上的伤远比风舞想象的还要密集。 她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正常的肌肤,新伤旧伤就像永无休止的烙印在浅优的身上。 好在医者查探后确认浅优的伤大多都是皮外伤,不会危及生命,养一养还是能恢复的。 医者离开后,风舞还没开口说话,浅优就从床上下地跪在风舞跟前磕头说道: “冥王妃,您的大恩大德,浅优到死不忘。若有来生,浅优愿当牛做马还你今日的大恩。” 风舞扶起浅优一起坐下,她暗暗叹了一下说道: “你该知道我今日虽然可以救你出来,可你终归是贺兰家的人。再过不久,各藩王也要打道回府,你怕是也要跟着回东鼎国……我这是救你一时,无法救你一世。我现在想想我可能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 冷静下来以后,风舞意识到在搭救浅优的事上,她其实冲动了。 这一来她都还没跟瑾王爷他们提到过浅优的事,瑾王爷他们要不要管浅优还不知道。 可她却自作主张的拿瑾王府压贺兰家,这一不小心就会引发难以收拾的矛盾。 再有一个,现在瑾王府在皇帝那里的处境本来就很微妙,反而贺兰家备受恩宠。 整个瑾王府都该低调的时候,她却高调的卷到贺兰家的家务事来,真不知道她的冲动最后会怎样? 第139章 被虐待的前因后果 风舞一方面忧心自己会给瑾王府带去麻烦,一方面忧心于自己冲动介入浅优的人生不一定可以真正帮她脱离苦海。 对此,浅优却仿佛早有心理准备,她流着泪对风舞说道: “冥王妃,我清楚今日托你的福远离魔窟只是暂时的。我的确奢望有人可以帮我永远脱离贺兰家。但我今日并不奢望从此就可以断绝跟贺兰家的关系。我谢你也不是以为自己脱离苦海了。我谢你是因为你今天替我出手打了贺兰展翔……你知道吗,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打在我身上的巴掌可以还给贺兰展翔。” “每当贺兰展翔发疯一样对我动手的时候,我无数次向老天祈求给我一点力量可以与他对抗。又或者在他虐待我的时候,有个人可以出面阻止他的暴戾。” “可是我的祈求从来没有被老天关照过。贺兰展翔的虐打依旧无数次落在我身上的每一处。其他人明知道我受到的是无理的对待,但从来没有人真正去指责过贺兰展翔的凶残。东王妃嫉妒俪妃受宠,因此她睁只眼闭只眼巴不得贺兰展翔闹出不可收拾的烂摊子来。俪妃仗着东王的宠爱,她无底线的纵容她的儿子胡作非为,她甚至告诉贺兰展翔,如果打我可以发泄怒火就尽管打,但不要打我的脸,免得外人看到。这就是为什么我只有一张脸没有伤,其他地方却体无完肤的原因。” “我恨贺兰展翔~可我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跟他抗衡。我试过抵抗,但换来的是更多的拳打脚踢。我想过去死,我也曾这么决心干脆去死好了。然而,贺兰展翔威胁我,如果我死,他会让我的女儿代替我做他的出气筒。他说他会把孩子养大,一边养一边打……我知道他做得出来,我无法想象我死后,我的女儿……。” 浅优看了一眼已经安然熟睡在床上的孩子,她悲伤的眼泪更无法抑制的滚滚而落。 风舞也许无法完全体会浅优的痛苦有多浓,但她能理解一个母亲对孩子割舍不了的牵绊。 为浅优暗暗怜叹的同时,风舞也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她不无感慨的对浅优说道: “你为了孩子忍受非人的对待,这看似你在为孩子牺牲。可换个角度,这孩子又何尝不是你的救命稻草呢?” 浅优抽泣一声,她自嘲道: “我活着就是悲哀,老天却还要我生出一个孩子,我的孩子也因为我的悲哀成为另一个悲哀。如果可以,我宁愿我们母女不曾来过这个世间……不过,老天还算垂怜,至少这一刻我们母女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一下了,哪怕只是一天也好,我都感恩上天让我活得有点尊严。” 风舞明白浅优为什么要那么小心翼翼的珍惜这短暂的平静。 也许这就是浅优受虐以来绝无仅有的喘息时光,因为稀有所以珍贵。 心中的怜悯又一次告诉风舞,既然她已经介入浅优的人生,她岂能不负责任的半途而废。 但决心帮人到底也不能光靠一股蛮劲,尤其她要得罪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贺兰家。 要跟贺兰家“抢人”,风舞就得了解更多以做周翔的准备。 她想了想问浅优道: “今日我之所以会撞见你被贺兰展翔虐待,其实并非偶然,对吗?” 浅优顿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如实说道: “虽非偶然,却也不是我早有预谋的一步。听闻你突然上门找我,我暗自开心之余本来没想那么多。可正好贺兰展翔来了我房里,其实如果我顺从他,没有喝酒的他不至于会动手。可一瞬间我突然想拼死一搏,因此我故意激怒他让他对我动手……对不起,冥王妃,我利用了你的善良!” 浅优坦白到这里,风舞已经了然,她并不怪浅优,浅优的目的有什么错,她如果不那样做,她也许永远也无法证明她遭受的虐待。 理解浅优的同时,风舞又疑惑道: “贺兰展翔为什么要虐打你?还是说他不止虐打你一人?” “不,只有我是他的发泄桶。” “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没有身份地位吗?” “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不过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对我。在我怀孕之前,贺兰展翔荒淫无度。可能就是因为他沉迷女色过重导致他最终再难人道……。” 浅优说到这她有些难为情,但缓了缓她还是继续说道: “他最后一次行男女之事是与我……之后他那方面好像就再也不行了。他把他不行的挫败归咎于我,于是他的愤怒就发泄在我身上。再后来我竟怀孕了,俪妃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儿子唯一的希望,所以她在我怀孕期间很上心的保护着我的肚子。” “可遗憾的是,我生的不是儿子,是女儿。而且贺兰展翔不知从哪听来的诟病说我们母女是造成他残缺的根源,因此我们母女就成了他眼中的丧门星。其他人对此漠视的漠视,落进下石的落进下石,贺兰展翔更是变本加厉的开始随意虐打我。” “这些都不是让我最痛苦的,让我最痛苦的是,他每次喝醉酒就来我房里试图强行与我发生男女之事,可是每次到最后他都不行。他不行的结果就是我必须承受他无休无止的拳打脚踢,有时候他连孩子也不放过,以至于孩子现在只要有一点动静她就会吓得大哭,孩子一哭就会惹得他更加癫狂。我原以为我们母女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手里,我也做好了陪着孩子有一天过一天的准备。” “但是藩王觐见宴让我燃起了希望,我仅有的希望就是我娘亲和瑾王府的血脉……冥王妃你现在应该能懂我为什么会这么贸然想要攀回瑾王府的关系,哪怕我是痴心妄想。可我如果不这么做,我没有别的希望可以保护自己,更保护不了我的孩子……!” 浅优确实没有自信可以让瑾王府认她这个可有可无的表小姐。 当年她娘亲嫁到西鸣国生下她没多久就去世,她就被随意转手到了另一个同样不怎么受待见的小妾身边做了别人的女儿。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以为她的生母就是养大她的那个娘亲。 直到她出嫁前一天,她的养母才告诉她,她还有另一个亲生母亲。 但那时她哪曾奢望过瑾王府跟她会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为了活命,她大概永远都不会主动去接近瑾王府! 第140章 他的态度让她心伤了 从本源上来说,浅优的确可以利用瑾王府为她自己谋一点自保的可能。 可遗憾的是浅优的生母虽然出身瑾王府,但也是因为不受重视而没有分量。 嫁到西鸣国也一样没有人看数,加上她早早红颜薄命。 连她都不被瑾王府记挂,浅优就更谈不上会被瑾王府在意了,说白了瑾王府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说,浅优能有什么自信可以在贺兰家去提及她自己和瑾王府有那样一层关系? 更何况,贺兰家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生母出身瑾王府。 她要是说她的生母是谁,恐怕贺兰家的人会嘲笑她为了好过一点而胡说八道。 因此,浅优唯一的机会就是借这次入京城的机会放手一搏。 好在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她踏出的第一步是成功的,她遇到了善良的冥王妃。 浅优把风舞当成了最终的救命稻草,而风舞虽然决定尽一切可能帮助浅优,但她无形中感受到了隐隐的不安。 带着那股不安回到瑾王府,风舞本想直接去找瑾王爷夫妇把浅优的事提一下看看他们的意思。 偏巧他们夫妻都不在王府,于是风舞只能先去西霄宫找凌霄冥。 凌霄宫现在愿意见的人恐怕也只有风舞了。 风舞坐下后几乎是直奔主题对他说道: “霄冥,我好像惹了点事,而且可能会连累到瑾王府,我有点担心自己处理不得当。” 凌霄冥倒茶的动作很淡定,一点都没有因为风舞的话而有不顺。 他端起茶水递到风舞唇边轻声说道: “先喝口茶!” 她的唇有些干,想来她该是渴了。 风舞顺从的让他喂了水,等她喝好了他才问道: “说说看,你惹什么事了?” 风舞提浅优之前,她先问凌霄冥道: “霄冥,你知不知道在瑾王府你和王爷这一辈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凌霄冥愣了一下: “你怎么会这么问?” “呃~因为我惹的事跟这个问题有关。” “嗯?”凌霄冥拧眉:“你到底在说什么,不管你惹了什么事,这跟我们有没有其他兄弟姐妹有什么关系?” “也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和王爷是不是有个姐姐?” “我和王兄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我们的父王母妃走得早,因此除了我们兄弟二人,自然是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了。” “那庶出的呢?” “庶出?” 凌霄冥再次不解的拧眉,他想了想说: “我们瑾王府的男人从我父王那一辈开始就与其他王公贵族不同,我们没有三妻四妾的惯例。所以你也看到了,王兄虽有几个养着的通房丫鬟,可其实他只有王嫂一个女人,孩子也只有文熙和书瑶。至于我,你更清楚是什么情况。” 凌霄冥这么一说,风舞就纳闷上了,但随后她好像又明白了什么,她说道: “我问过府里的老人,说是三十多年前你和王爷的一个庶出的姐姐嫁到了西鸣国。会不会是因为那时候你还没出生,所以你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一说三十多年,凌霄冥还真没话可说,但他也的确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庶出的姐姐。 风舞无缘无故引起了凌霄冥的好奇,于是他干脆找了府里的老人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问过后,他才相信原来他和瑾王爷的确有过一个姐姐。 只是那个姐姐是他们父王成婚之前不经意宠幸了一个丫鬟所生的孩子。 因为不是走心的结果,加上先王爷那时候常年征战沙场,一年也回不来几天,因此他对那个孩子的存在自然没什么感觉。 后来他们的父王正式娶了他们的母妃后,父王又一心一意对母妃,只不过父王还是常年征战沙场,少有长住家中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凌霄冥和瑾王爷的年岁会差这么多的原因。 证实了确实有过一个姐姐,凌霄冥的心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起伏,只是他不懂风舞所谓的“惹的事”跟他那个姐姐有什么关系。 直到风舞把前因后果大致跟他说了一遍,他才明白她到底惹了什么事。 风舞见他沉思不语,她心里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她拘谨着唤道: “霄冥,你是不是不高兴?” 她自己没有经过瑾王府其他人的同意就先出头揽下了浅优的难事,关键她还是以瑾王府的名义去出面的。 凌霄冥从沉思里回神看着风舞,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说的那个浅优既然是贺兰家的人,她的事对贺兰家来说算得上是家丑,是家丑,你想过贺兰鹰并非心甘情愿让你把人带走的吗?” 风舞心头顿冷了一下,因为她感受到了凌霄冥语气里的不满,她咬了咬唇说道: “我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的,我也知道我冲动了,可是我无法对浅优的处境视而不见,我如果不帮她……!” “帮她?你跑去贺兰家撞见人家的家丑已经是大忌,你仗着冥王妃~还是未来冥王妃的身份从贺兰家不留情面把人带走,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结果轻则是你洛风舞恃宠而骄,重则就是瑾王府仗势欺人。你难道不知道瑾王府现在是什么境况?瑾王府岂能为了区区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如此费心?” 凌霄冥的话已经不是隐晦的不满,而是明明白白的指责,风舞因此彻底震住了、也心伤了。 她不是没想过她以瑾王府的名义私自介入浅优的事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她甚至预想到这件事她不会被认可。 可是她没有想到凌霄冥的态度不止是不认可而已,他会带着不耐烦的怒意来指责她更是她想都没想过的。 消化了好一会这种难受的冲击过后,风舞克制着眼眶中的热气,她道歉的同时也更加坚定的说道: “我没有周全考虑瑾王府的立场是我错了,我冲动从贺兰家带走浅优也是我错了。但是我个人不后悔把浅优从贺兰家带出来,不但如此,我既然已经介入了浅优的人生,我会介入到底,直到她可以自由生存下去为止。” 风舞不是赌气,凌霄冥冷然的态度的确伤到了她,但她的骄傲不会因此颓然。 浅优的事是她自己揽下的,她原想着浅优再不济也和瑾王府有血缘关系,瑾王府替她出面给她撑撑腰总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如果瑾王府的立场不好替浅优出面,她洛风舞只好尽她自己所能去帮浅优了! 第141章 瑾王爷夫妇的支持 风舞和凌霄冥相爱以来,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了不愉快。 对风舞来说,她有点无所适从,她从凌霄冥身上所感受的一直都是宠爱和包容。 他没有一次舍得给她一点脸色,更别说对她说一句重话。 因为害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变得懦弱,风舞不得不匆匆离去以逃避自己还不够坚强的一面。 凌霄冥不但没有挽留她,连一句安抚的话都没有就随她离去。 风舞狼狈离去的身影让守在门口的靖木有些担心的来到凌霄冥面前说道: “冥王,您就这样让风舞小姐离去真的没问题吗,她好像很伤心,刚刚她是哭着离开的。” 凌霄冥脸上隐忍着什么,他没有回应靖木的问题,转而平静的吩咐道: “去查一下那个叫浅优的女子到底是不是我们瑾王府的表小姐。还有,不管她的身份真假,安排一下,本王亲自把她送回贺兰家去。” “您亲自送回去?” 靖木讶异,但很快他似乎又懂了凌霄冥的目的。 “那风舞小姐那边要告知……?” “不必跟她说那么多,本王自会安排。” 凌霄冥冷然的语气让靖木摸不清楚情况。 他以为凌霄冥就算会对所有人冷漠,至少风舞小姐一定是例外的,可看这情况在冥王这里好像什么例外都没有了! 已经够心伤的风舞这会也不会知道她即将面临怎样的痛击。 在凌霄冥那里受了心伤后,风舞难受归难受,但该承担的她还要承担。 等瑾王爷夫妇回来后,风舞一刻也没有耽误就主动来到瑾王爷夫妇面前把所有的事都如实告知了一遍。 瑾王爷夫妇听过之后一番意外少不了,但意外过后,瑾王妃不免又不解的问风舞道: “既然你是在藩王觐见宴遇到那个浅优向你求救,那你怎么现在才跟我们提这件事?” 说到这点,风舞当然不是故意拖着不说,她看着瑾王爷夫妇解释道: “藩王觐见宴回来那天我本就想说的,可是一到家王爷和冥王就闹了不愉快,大家也跟着没什么好心情,所以我就不好开口提这件事。后来王爷生气又对冥王用了家法,王府里的气氛更是……。” 风舞尴尬着没有把话说完,但瑾王爷夫妇已经明白她的意思。 前段时间王府里的气氛的确从未有过的低迷,从主人到下人没一个过得好的。 瑾王妃叹了一下说道: “也是,前段时间我们自己都一团乱麻一样,哪有什么心思去想别的,也就是这两天才稍微好过一点。” 瑾王妃说着还有意看了一眼瑾王爷,好像在说都是他的错一样。 瑾王爷“哼哼”一声假装没接收到爱妻的指责。 风舞隐隐一笑接话岔开瑾王爷的尴尬说道: “王妃说得是,我也是想着这两天王府恢复了不少活力,所以便想着先去看看浅优了解多一点情况再回来跟王爷王妃商量。可是没想到我这一去就看到浅优被虐打成那样,我心里一气愤就犯了冲动……不过事是我自己惹下的,要是会拖累瑾王府,我会想办法自己处理妥当,我不会让瑾王府受到牵连的……。” 风舞其实挺担心瑾王爷夫妇也会和凌霄冥一样指责她冒失冲动。 可是没想到瑾王爷责怪是责怪,但却是责怪说: “你这孩子,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让瑾王府受到牵连。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一家人。虽说你的确冒失了一些,可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瑾王府的表小姐遭人那般虐待,你出面替她撑腰那也不为过。只是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东王家里的事,我们出面是可以出面,但要周全一些,免得到时候和东王之间闹大了也是不行的。” 瑾王爷如此说完,瑾王妃也表示赞同道: “是啊,既然是我们瑾王府的表小姐,她遭难迫不得已向我们求助,我们没道理当听不见……不过,王爷你有姐姐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瑾王妃也是第一次听到瑾王府还曾嫁过女儿去西鸣国联姻。 瑾王爷的思绪回到很久之前,他回忆道: “我的确是有个姐姐,印象中她出嫁的时候我可能也就十岁上下。那时候那个姐姐因为不是嫡出,我父王也没什么时间去关注她。因此她在王府自然就不受什么重视,她被送去联姻后其实等于和瑾王府再无关系。加上她早早就去世了,因此后来王府没人提起她也就更加顺其自然~!” 听了瑾王爷的话,容易心软的瑾王妃哀叹着说: “说来说去就是同人不同命,都是这瑾王府的血脉,只因为是个无足轻重的通房丫鬟生的孩子,命运却那么天差地别,死了都没人在意,唉,可怜啊!” 瑾王爷听着心里也不那么好受,确实不管怎么说他那个姐姐再怎么样都是瑾王府的血脉,按道理以瑾王府的尊荣她的命运都不该那么凄凉才是。 只是那时候他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他自然也无法去做什么。 不过现在那个姐姐的孩子求上门了,他是该帮一把,只当是把那位姐姐没有享受到的都留给她的孩子也好。 于是,他想了想对风舞问道: “风舞,你刚刚说你把浅优安顿在雅文阁了是吧?” “是,因为我不知道王爷王妃你们是什么态度,事情又比较突然,所以我没好贸然把她直接带回王府来。” “哎呀,那赶紧去把她接回来,一刻也别耽误了。” “接是可以接,可也不至于这么火急火燎吧?” 瑾王妃不明白凌肃为什么这么着急。 “是啊,天都黑了,明天再去接也没关系吧?” 风舞也觉得不用这么赶,而且浅优现在应该很需要舒服的空间放松一下。 要是突然又让她来瑾王府,她大概会拘谨难安。 但凌肃却坚持说道: “风舞是以瑾王府的名义从贺兰家把人带走的,而且说的还是让浅优来我们瑾王府做客。既然是来瑾王府做客,浅优还住在外面那算怎么回事?” 瑾王爷的急切不无道理,风舞把浅优从贺兰家带走,说好听了是请人来家里做客,说难听了风舞就是公然抢人。 如果让贺兰家知道浅优没有住在瑾王府,而是住在外面,那不等于让人诟病他们瑾王府不打算认浅优这个表小姐。 与此同时,贺兰家搞不好还会因此认为风舞的所作所为是她自己的自作主张,瑾王府根本不支持她。 真那样的话,风舞的立场就变得可笑了,风舞变得可笑,她冥王妃的身份也大大的掉价了,这是不行的! 第142章 带风舞上门道歉 瑾王爷夫妇对浅优的态度让风舞心里庆幸的同时也很难受。 因为她想到了凌霄冥截然不同的态度,所以瑾王爷让她现在去接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瑾王爷说道: “霄冥他好像不太赞同我去帮浅优,他……。” 风舞难掩脸上的委屈,瑾王妃早就察觉到风舞有些不对劲,一双眼睛看着也像哭过的样子。 这会见她提到凌霄冥双眼都发红,瑾王妃便猜问道: “霄冥是不是因为浅优的事责怪你,生你的气了?” “他……他也没有很生气,他就觉得我考虑得不够周全……。” “管他气不气,这瑾王府是我说了算……风舞你别管别人怎么说,我说让你接人回来你就接回来,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提起凌霄冥,瑾王爷似乎还是没有好脸色,句句话好像都透露着还气着凌霄冥的意思。 虽说有了瑾王爷的指令,风舞该安心去接人了,但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凌霄冥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那么反对她去帮浅优,而她又这么固执的要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这无形中好像她在跟他对着干了一样。 她的本意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唱反调,她其实很愿意去理解他的立场。 他如果好好跟她说他为什么不支持她去帮浅优,她一定可以很好的去接受他的批评。 可是他突然用那么冷漠的质问语气对她,她很难做到无所谓。 她希望即便他们之间有不同的意见和想法,他们也可以心平气和的去沟通以理解彼此的立场……。 风舞去往雅文阁的路上所有的思绪都在想着她和凌霄冥之间正在面临的矛盾。 这种矛盾已经不是她觉得委屈不委屈的小局面,她真正该面对的是她该如何正面去看待这其中的意义。 她不可能永远都以小女人的心态去感受凌霄冥的不满从而一味的委屈。 那个男人在她认知里,他是有大局观、他的内心永远都是沉稳不惊的,他所有的设想和言行都不可能是冲动的。 是的,没错,他因为浅优的事冲她不满该是有原因的,只是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风舞心中的疑问没有答案,她也没有更准确的头绪去给自己答案,因为马车刚好停下,雅文阁到了。 让风舞讶异的是,她刚下马车就看到凌霄冥和抱着孩子的浅优从雅文阁里面走出来。 凌霄冥看到风舞的时候也有一下的愣神,但他很快就恢复他面无表情的神色。 风舞走上前尽可能的露出笑容问凌霄冥道: “霄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接浅优回王府的吗?我也是得到王爷和王妃的允许特意赶来接浅优回去的,没想到你先一步来了。” 凌霄冥出现在这里,风舞想当然的认为他是来接浅优回王府的,只是她很意外他竟然亲自过来。 “你来了也好,跟我一起走吧。” 凌霄冥没有多说,他笼统的说着都没给风舞说话的时间就牵着她上了马车。 风舞真的以为他们是一起回王府,可当她再下马车看到眼前的别宫牌匾时,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霄冥,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 这里不是贺兰家住的别宫吗?他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里,难道……? “冥王妃~!” 浅优来到风舞面前,她看了看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凌霄冥,然后才继续对风舞说道: “今日给你添麻烦了,我冷静下来想想,我光顾着自己活命却忽略了冥王妃可能会因为我惹上很多麻烦。所以我觉得还是回贺兰家待着比较好。” 风舞还有些混沌着反应不过来,她内心是气愤而失望的,只不过这样的情绪是因为凌霄冥而生的。 她看着浅优尽可能平静的问道: “是你自己想回来,还是因为有人要求,所以你不得不回来?” 浅优对贺兰家有多恐惧风舞很清楚,她如果觉得回来会更好,她又何必费尽心思想逃离呢? “冥王妃,请你不要多想,真的是我自己……。” “是本王让她必须回来的……来人,去敲门。” 凌霄冥不作任何解释,他也不打算隐瞒风舞这是他的决定。 “为什么?你就这么反对我所做的事吗?我帮浅优就那么不可取吗?” 风舞才刚刚说服自己要学会面对他们之间可能产生的不可控的矛盾。 她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她无法理解他之前她必须记住他是她从始至终都信任的爱人,她不能只看表面。 可当他再一次给出她预想不到的言行时,她的内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静去承受当下不舒服的感受。 凌霄冥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像之前那样耐心的对她,他语气生冷的说道: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越了什么线吗?即便你是我凌霄冥即将迎娶的王妃,你也不该仗着我的身份去让东王难堪。” “我仗着你的身份?你认为我仗着你的身份胡作非为了吗?” 风舞的心真的刺痛了,他一天之内已经是第二次强调她仗着冥王妃的身份做了不该做的事。 退一步来说,先不管是不是因为浅优,难道不管是什么她都没资格用冥王妃的身份吗? 凌霄冥看着风舞受伤的眼眸,他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贺兰鹰出来迎人了。 只见他肥硕的身体蹭蹭蹭快步来到凌霄冥面前恭敬作揖说道: “冥王光临有失远迎,请冥王莫怪。” 凌霄冥微点头当回礼应道: “本王突来打扰,应该是本王向东王道歉才是……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入夜前来实属愧疚,本王是来向东王道歉的,还请东王给本王一个薄面空一点时间听本王解释一二。” “冥王这说的什么话,这到底……?” 贺兰鹰满是疑惑,可当他看向沉默不语风舞和浅优后,他顿然道: “冥王莫不是对今日冥王妃好意请浅优去府上做客的事有什么误解,所以才……?” “本王没有误解什么,多余的过程本王就不一一复述了。总之结论就是本王的王妃不懂事考虑不周莽撞介入东王的家事,本王了解情况后已经训斥过她,现在带她一块来向东王道歉,顺便把东王的儿媳送回来。希望东王看在本王诚意道歉的份上大人大量原谅冥王妃的不懂事。” 凌霄冥不但嘴上道歉,他甚至对着贺兰鹰拱手躬身。 要知道他的身份品级可高于贺兰鹰,这使得他替风舞认错的诚意要说不真实都说不过去! 第143章 卑微求饶的恶人 不得不说,凌霄冥这么严肃的向贺兰鹰道歉使得情况变得很微妙。 风舞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突然间变成了小丑一样。 贺兰鹰其实也捉摸不透凌霄冥的目的,按理说就算他的王妃带走浅优这件事明面上不够稳妥。 但如果瑾王府非要出面替浅优出头,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贺兰家低低头也不为过。 可冥王妃才刚接浅优去瑾王府做客,这一天还没过去,凌霄冥又亲自把人送回来,还如此郑重的道歉。 贺兰鹰再看看风舞不同寻常的脸色,她显然是被动的站在这里,这其中的意味就有得品了。 但不管事实如何,贺兰鹰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他恭敬热情的把凌霄冥和风舞请进屋,并且一再强调风舞接走浅优的事不是什么大事,至少不至于要道什么歉。 可凌霄冥不但没有大事化小,他竟然还说要当着贺兰家其他人的面让风舞郑重道歉一次才算完事。 因为他的坚持,贺兰鹰故作无奈按他的意思让其他家眷过来。 其实贺兰鹰根本无所谓因为浅优带来的小麻烦,他甚至认为凌霄冥恐怕也不认为浅优有多值得让人上心。 说白了,因为浅优闹出的动静不过就是无意中的一个插曲。 他也好,凌霄冥也好,他们不过都是刚好可以利用浅优进行一些额外的试探而已。 等到贺兰家其他人都到齐了之后,凌霄冥连铺垫几句都没有,他直接指令风舞说道: “舞儿,道歉!” 风舞看着毫无商量余地的凌霄冥,她双手紧紧相扣隐忍的压抑着内心翻腾的情绪。 说实话,她真的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凌霄冥到底想干什么? 她也不认为她的错有错到需要受到这种被人狠狠打脸的地步。 可是凌霄冥是她未来夫君之前,他还是护国大将军,他要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道歉她不能不从,否则她就真的成了恃宠而骄的无知女人。 风舞用尽全身的骄傲把视线看向那些正在看着她的各色目光,她直接对着贺兰鹰夫妇微欠身说道: “东王,东王妃,今日因为亲眼看到我们瑾王府的表小姐受难,我心里顾着自己生气而妄自插手你们的家事。可回去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冥王也认为我该及时向你们道歉……因此,请东王和东王妃原谅我一回,下次……当然,我希望再也没有下次了,否则我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又要重蹈覆辙了。” 风舞道歉是道歉了,但也隐晦的讽刺了她不得已得罪他们贺兰家的原因。 贺兰鹰岂能听不出风舞是被迫道歉,哪怕他心里对风舞的道歉并不满意,可因为有凌霄冥在,他自然还是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态度。 同样对风舞不屑的东王妃也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跟随丈夫贺兰鹰一同表示不过是小事一件,无需过于较真。 风舞道歉的过程好像就这样简单顺利的过去了。 贺兰一家以为接下来事情就该了了,可没想到凌霄冥又开口对贺兰鹰说道: “东王,风舞做错的部分她已经道歉,东王也原谅了她,本王替她谢谢东王的雅量。不过,浅优被虐打又是另一回事,她毕竟是本王的外甥女。我们瑾王府不知道她的日子过得这般不如意就算了,知道了我们就不好当做不知道,不知东王可否理解本王护犊的心情?” 贺兰鹰一听,他心里隐隐一沉,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凌霄冥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从凌霄冥提示的字面上去理解,贺兰鹰只能应答道: “老夫教子失败才会导致他干出人神共愤的恶事。别说他虐待的是瑾王府的表小姐,就是别的什么人,老夫但凡早点知道他的恶性如此可恨,老夫都不会轻饶他……今日要不是冥王妃误打误撞让事情闹大惊动了老夫,她们这些一个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恐怕又会替展翔那个逆子掩盖他的罪行。” 贺兰鹰的言下之意很有意思,他这是表面承认自己教子失败,可实际却在暗示他一直不清楚贺兰展翔有虐待浅优的情况。 另一方面他把他不知道的原因说成是东王妃等妇人替贺兰展翔掩盖他的恶事才导致他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他这一推卸责任,跟着她几十年的东王妃立刻夫唱妇随的说道: “都是我的错,平日里我虽有严加管教展翔,可这孩子就是不听管。我担心东王责怪我管教不好孩子,加上东王事务繁多,我便吩咐不要拿展翔那些出格的坏事打扰到东王……。” “胡闹,你担心老夫责怪你这个当嫡母的不称职,你就没想过纸包不住火的时候老夫会更怒吗?你看看展翔那个逆子都干出什么事了……可恨~可恨……展翔,你给老子滚出来跪到冥王面前来。” 贺兰鹰说着说着突然勃然大怒,他亲自把贺兰展翔提出来一脚踢在他小腿上,贺兰展翔腿一软“啪嗒”一下跪在凌霄冥面前。 “混账东西,今日你这条命老子就交到冥王手里,冥王如果要你的命,老子眼都不眨一下……冥王,这没人性的东西老夫今日交给你,你任意处置,老夫发誓保证二话不说。” 贺兰鹰信誓旦旦的同时,他还不解气,于是干脆又一脚招呼到贺兰展翔身上。 贺兰展翔被踢趴又爬起来抱住贺兰鹰的腿求饶道: “父王饶命,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求您救救儿子,儿子真的知错了……。” “滚开!你向老子求不了命,你要求就去求冥王,冥王愿意饶你是你的造化。否则,今日你的小命就到此为止吧。” 贺兰鹰狠心的甩开贺兰展翔,他的态度看似已经无可逆转,好像他真的不打算管贺兰展翔的死活了。 贺兰展翔也不知道是不是活命要紧,亲爹都说不管他了,他只能卑微的对着凌霄冥哐哐哐的磕头求道: “请冥王饶命,我真的不知道浅优是你们瑾王府的表小姐……我~我平时也没有经常打……我是说我只有喝了酒不受控制才会……求冥王饶我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贺兰展翔卑微求饶的样子有几分真心实意不说,他那声泪俱下的扮相绝对够掉价。 这大概就是人家说的越穷凶极恶的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让他变成一条狗是轻而易举的事! 第144章 凌霄冥霸气的庇护 在凌霄冥看来,贺兰展翔是什么德行与他无关,贺兰展翔此时此刻的鬼哭狼嚎也不是他感兴趣的。 说白了,他要与之较量的是贺兰鹰。如他所想,贺兰鹰在这点小事上果然演得无懈可击。 凌霄冥知道,一个无足轻重的浅优还惊动不了贺兰鹰去费神。 贺兰鹰现在表现得如此重视也不是因为可怜浅优,他“重视”只是为了给瑾王府看而已。 既然贺兰鹰戏演得这么逼真,凌霄冥当然也不客气,他冷淡的瞥了一眼不断求饶的贺兰展翔微微冷笑道: “听贺兰公子的意思,你并非随时随地恶意虐打浅优,只有喝了酒的时候你才会不受控制去打她,是吗?” “是是是……我不喝酒~我清醒的时候,我都有好好待她,不信,你可以问浅优……浅优,你快告诉冥王,我不喝酒的时候是不是也待你很好,你说,你快说啊……。” 贺兰展翔求饶的对象变成了浅优,他又急又慌的爬向浅优,可浅优却跟见鬼了一样不断的后退靠向凌霄冥的方向寻找庇护。 她并非故意避开,她完全是因为对贺兰展翔本能的恐惧而下意识躲避。 凌霄冥也看出了浅优的恐惧是真实的,他看着浅优开口指令道: “浅优,你过来说说看贺兰公子说的是实话吗,他不醉酒的时候待你可好?” 被他点名的浅优其实很心慌,正确来说再次回到眼前这群人当中,浅优的心就没有平静跳过一下。 但现在凌霄冥在场,她多少还能鼓起一点勇气去面对,可当着贺兰家的人她也不敢说实话,只能牵强的点头表示认同贺兰展翔的话。 可凌霄冥双眼一沉一把抓过浅优的手掀开她的衣袖让她的伤露出来看了看说: “你这身上的新伤旧伤层层叠叠,怎么看都不像是偶尔被虐打的结果,倒像天天被打才有这么多伤痕……。” 凌霄冥说着放开了浅优的手又看着贺兰展翔冷声说道: “莫不是贺兰公子天天都泡在酒缸里,所以天天都对我这外甥女发酒疯吗?” “不不不,不是,我没有……!” 因为凌霄冥冷酷的气势,贺兰展翔吓得矢口否认,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欺负浅优而落到这种哭爹喊娘的下场。 “没有的话浅优身上为什么没有一处是好的地方?” “那是……那是因为她体质比较弱,所以伤痕好得慢……总之,我没有天天都对她动手,真的,我没有……求冥王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我再也不喝酒再也不对浅优动手了,我会好好待她,一定好好待她……。” 谁都知道贺兰展翔嘴里现在吐出来的“浪子回头”不过是想博取原谅而已。 贺兰家的人这时候也没人敢出面说点什么,毕竟一家之主贺兰鹰已经表态任由凌霄冥处置贺兰展翔。 而凌霄冥并不是看在浅优和瑾王府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才这么较真的替她出头给贺兰展翔难堪。 可以说浅优的事是他计划里的意外,他本就打算找一个契机近距离深入贺兰家,正好浅优的出现给他创造了很好的机会。 风舞处理浅优的事从立场的角度来说是不周全的,但从情理上来说,凌霄冥知道她没有做错。 只是他现在不能跟她解释得太清楚,她受的委屈越真实,他才越容易取得贺兰鹰的信任。 之前关于贺兰鹰要谋逆的猜测,不管现在的情况有多么反转,凌霄冥内心始终认为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贺兰鹰一定还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因此,凌霄冥不得不迂回的接近贺兰鹰以探他的虚实。 这也是为什么浅优的事一出、哪怕会让风舞受到委屈,他也毫不犹豫的立刻利用起来! 当然,他要利用浅优去谋划,他就要在贺兰鹰面前认下浅优是他外甥女的身份,从而他就可以有更好的借口接触贺兰鹰。 他刻意追究贺兰展翔对浅优的虐打,一是确实要为浅优撑腰,二是以此拉长和贺兰鹰打交道的长线。 但打狗看主人,贺兰展翔的确罪该万死,但不代表贺兰鹰真的舍得让这个儿子去死。 凌霄冥知道贺兰鹰“狠心”丢这个儿子任他处置是假,试探他的态度是真。 不过,凌霄冥本来就不可能会对贺兰展翔做什么实质性的处置,他见好就收的看着贺兰展翔说道: “既然贺兰公子如此诚心认错,本王便替浅优做主原谅你一回,但仅此一次,再有下次,就算浅优不跟你计较,本王也不会不了了之……贺兰公子听懂本王的意思了吗?” 贺兰展翔虽然哆哆嗦嗦,但脑子还没有完全傻住,他连连磕头表示听懂了。 凌霄冥看都不再看贺兰展翔一眼,他用眼神示意靖木上前。 靖木立刻意会走到他面前,看到凌霄冥伸出的手,靖木从怀兜里掏出一块玉佩送到主人手里。 凌霄冥拿着那玉佩递给浅优说道: “浅优,这玉佩是本王珍藏多年的物件,现在本王把它送给你,就当是本王给你这外甥女的见面礼。从此以后你就是瑾王府正儿八经的表小姐,你若活得畏畏缩缩,那就是丢瑾王府的脸,记住没有?” 凌霄冥最后的语气很威严,使得浅优下意识颤了一下。 但是下一瞬间她已经热泪盈眶,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凌霄冥,她也没敢立刻伸手去接凌霄冥手上的玉佩。 卑微无助多年的浅优当然无法自信,她如何能想得到有一天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如此扬眉吐气? 凌霄冥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对她来说都是一股力量,但这力量她一时间没有自信可以承受! 可能是看出了浅优的不自信,凌霄冥故作冷声“训斥”道: “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长辈赠送东西要及时收下吗?” 凌霄冥话一完,浅优一抹眼泪恭敬接过玉佩。 她知道凌霄冥口中的一个“长辈”无形中再次强调了他们的舅甥关系。 其实从年龄上来说浅优比凌霄冥还要年长一些,只不过从辈分来看,凌霄冥当然是长辈。 他刻意当着贺兰一家的面亲口认下浅优其实就是在告诉贺兰家,从此欺负浅优就是欺负他们瑾王府。 另外,凌霄冥赠送浅优玉佩更是类似于宣告浅优受瑾王府庇护的含义! 这些暗示不用明说,贺兰一家也清清楚楚了! 第145章 贺兰鹰正面提亲 浅优是幸运的,她为了摆脱任人宰割欺辱的境地而决心去攀附瑾王府,但她几乎没有一点信心可以得到瑾王府的回应。 可她真的没想到找上风舞的第一步就成功了。 之后风舞为她出头把她带出贺兰家对她来说更是突破性的一步。 不过当凌霄冥突然来到雅文阁要亲自送她回贺兰家的时候,她以为凌霄冥把她当成了累赘不想管她的事才要送她回来。 但结果却远远超出了她的奢望,凌霄冥不但没有不管她,还明明白白的给她撑腰了。 有了瑾王府的“家世背景”,还有凌霄冥切切实实的庇护,往后浅优在贺兰家就算过得不是高高在上,起码也不会有人再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了! 贺兰鹰也当着凌霄冥的面“郑重”承诺以后浅优在贺兰家绝不会再受一点委屈。 如此,浅优的事就算是顺利的告一段落,凌霄冥本想就此告辞离去,但贺兰鹰却留人说道: “冥王请稍等,老夫还有事想跟冥王探讨一二,不知冥王可否多留一会?” 凌霄冥本就想尽可能多探贺兰鹰的虚实,贺兰鹰留人,他也顺势给足面子说道: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东王还有何事?”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总归是老夫心头的一桩事,所以老夫又得厚着脸皮找冥王商讨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个好结果?” 贺兰鹰话一完,凌霄冥大致猜到了贺兰鹰要说的是什么事了。 看了看还在他身边的风舞,凌霄冥淡声对她说道: “舞儿,你先回王府……。” “不如冥王妃也一起留下吧,老夫要谈的事有冥王妃在场会更好!” 贺兰鹰突然连风舞都要留,可见他要说的不是政务上的事。 凌霄冥因此更确定心中的猜想,而风舞即便不完全清楚,但也隐约猜到了什么。 没了闲杂人等,贺兰鹰恭恭敬敬的请凌霄冥和风舞坐下亲自给他们添好茶才看着凌霄冥和风舞说道: “老夫要说的事想必冥王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若是老夫的意愿让冥王和冥王妃不快,还请二位多多海涵。” 凌霄冥脸上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无法看出他心里的想法。 他的确已经猜到贺兰鹰想说什么,他也很直白的说道: “东王可是想和本王落实与你们贺兰家的亲事?” 关于所谓的“亲事”,凌霄冥知道他一天不明确拒绝,贺兰鹰大概都不会放弃。 贺兰鹰不放弃把女儿嫁给他的心思对凌霄冥而言说困扰也是困扰,但他总要面对。 “冥王真是快人快语,老夫今日留冥王和冥王妃就是为这件事。先前老夫也厚着脸皮跟冥王的兄嫂商讨了一二,可他们说这件事还得冥王自己拿主意。因此今日老夫择日不如撞日只能再问问冥王的意思,看看冥王你是否有意愿让我们两家亲上加亲?” 贺兰鹰说着他特意看了一眼沉默不语、脸色却不见得有多好的风舞。 可能是察觉到风舞的情绪明显不快,没等凌霄冥回应,贺兰鹰又装着有些歉意的看着风舞说道: “当然了,这件事也事关冥王妃。老夫深知冥王妃还没正式与冥王大婚就急着落实让佳容嫁给冥王为侧妃是极为不妥的事。可是老夫也是无奈,毕竟再过不久我们藩王都要离开京城回去了。所以这亲事老夫就想实实在在落实下来,希望冥王妃能理解老夫的立场宽容一回。” 不得不说,即便风舞已经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贺兰鹰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她还是宛如当头一棒。 关于贺兰佳容对凌霄冥大胆倒贴情义的传闻也好,风舞自己心证也好,她早就知道她迟早要面对这一天。 她一直不去追根究底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她不在乎,更不是她不担心要跟别人共侍一夫。 当做不知只是因为没人正面跟她明说过贺兰鹰如此“真诚”想把女儿嫁给凌霄冥。 瑾王爷夫妇没有跟她说过,凌霄冥也没有,他们最多就是隐晦的暗示可能即将发生的事。 这即将发生的事现在正在发生,贺兰鹰让她理解他的立场,风舞脸上若有若无闪着一抹冷笑,她从容抬眼看着贺兰鹰说道: “让佳容郡主嫁给冥王为侧妃的这种大事我正耳都没听过一句。东王突然这么提起,我这个还没正式成为冥王妃的人还真是无法雍容大度去理解谁的什么立场,毕竟我自己的立场好像也没人理解一下,否则我现在就不会有一种遭人戏耍的感受了!” 可以说风舞的回应是不带一点委婉的,她实实在在的表达了自己讽刺的含义。 但贺兰鹰不愧是老姜,风舞不客气的回答并没有让他难堪,他一副十分理解的说道: “冥王妃所言极是,你作为嫡妃还没进门,老夫就想着把女儿嫁给冥王为侧妃,你会觉得不愉快老夫充分理解。可老夫这么想与冥王结亲也不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愿……实不相瞒,其实老夫一开始也不是非要强求这门亲事不可,因为老夫也看出了冥王本人并不十分乐意。” “可是近来陛下对冥王颇有微词,老夫认为这事老夫要负很大的责任,因此老夫才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消除陛下对冥王的误会才行。” “东王何出此言?陛下近来对本王不满虽是事实,可这跟东王有何关系?” 凌霄冥声调温和不少,他看起来似乎突然很乐意跟贺兰鹰深聊下去。 贺兰鹰面露愧色诚然说道: “这怎么跟老夫没有关系?要不是因为老夫办事没章没法越线踩了律法制度,冥王也不会那般秉公追究老夫的过错……唉,总之老夫的意思是冥王追究老夫的错是应该的,陛下隆恩让老夫将功抵过不记老夫的罪,老夫也感恩戴德。可老夫实在不想看到冥王和陛下之间因为我这个莽夫的愚昧闹得君臣不合。” 贺兰鹰说完叹息一声,让人更觉得他说得真心实意。 凌霄冥微微沉默一会才说道: “东王的意思是陛下之所以对本王不满是因为本王反对陛下对东王的宽容,所以本王才会被陛下冷落至此?” 从明面上来说,满朝文武都知道藩王觐见宴那天,凌霄冥当众和皇帝产生不愉快的确是因为贺兰鹰而起。 凌霄冥要追究贺兰鹰的罪责,皇帝却有意不了了之。 这种情况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皇帝突然对凌霄冥不满的意义可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第146章 终将抛弃的棋子 其实,如今瑾王府在皇帝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价值的确真假难辨。 可这点对贺兰鹰而言是至关重要的,与此同时,他也想试探凌霄冥现在对皇帝又是怎样的态度? 当然,他不会那么直接的去挑起这个话题,毕竟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对皇权忠心耿耿的藩王。 一旦他刻意去问,那无形中就会暴露他想挑拨是非的不良居心。 心中有进退的贺兰鹰深深的隐藏着他的恶意,他看着凌霄冥“推心置腹”的说道: “恕老夫直言,撇开老夫是不是有罪不说,即便冥王是秉公执法的立场,可陛下毕竟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他说老夫可以功过相抵,冥王岂能正面反对陛下的决断?那相当于挑战陛下的权威,这是我们为人臣子最大的忌讳,冥王如此沉稳的人,你应当比谁都清楚才是,可你就这样得罪陛下,陛下当然会对你不满。” 凌霄冥一边平静的听着,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诚心诚意的贺兰鹰,他突然很不客气的问道: “那么东王真的别无异心吗?” 贺兰鹰一愣,凌霄冥的眼神仿佛有穿透力一样刺激着他的敏感神经。 可是他很好的隐没了他的心虚,他故作震惊着把坐姿改为跪坐对着凌霄冥铿锵的说道: “冥王所问让老夫很不是滋味!老夫不懂冥王为何到现在还在怀疑老夫对盛泽的忠诚?说实话,冥王若因为老夫的一点过错就怀疑老夫有异心,那老夫真的无话可说。老夫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解释自己对陛下有多忠诚,反正日久见人心,老夫有自信总有一天冥王会看清楚老夫是黑是白。” 贺兰鹰的语气是无奈而且失落的,连凌霄冥看着都有些动容,他沉默了一下软了语气说道: “这么说真的是本王想多了吗?” “是不是冥王想多了,老夫不能替冥王定论。但老夫不怕被时间试验,因为老夫对盛泽几十年的忠诚天地可鉴!” 这次,贺兰鹰语气略有高扬,凌霄冥看着好像也因为贺兰鹰的坚定而动摇。 他深吸了一下说道: “听东王如此一说,倒是显得本王有些武断了。其实仔细想想要说东王有异心的确没有绝对的证据,一切不过都是本王猜测而已。但本王身为护国大将军,就是有一点可疑本王也不敢松懈。若是本王真的误会了东王,还请东王体谅本王的谨慎。” 贺兰鹰听着凌霄冥做出退让的态度,他心里暗暗得意,如果连凌霄冥都消除对他的怀疑,他接下来基本可以安心待在京城。 但不管凌敬和凌霄冥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是不是放下了对他的疑心,他都认为有必要尽快离开京城,以免夜长梦多! 既然凌霄冥有了退让,贺兰鹰也顺势而为说道: “老夫还是那句话,老夫的清白让时间来证明。如今老夫只希望能帮冥王解决现下的困扰,如果在离开京城之前不能看到冥王和陛下君臣如初,老夫回去了也难安心。因此老夫最近思来想去觉得如果冥王和老夫的女儿能对上亲事,想来陛下的不满多少会下去一些,冥王觉得呢?” 兜兜转转,贺兰鹰又把话题转回来了。凌霄冥看了看身旁的风舞没有立刻回话,倒是同样听着的风舞语气不冷不热的反问道: “说了这么久,别的我听得一知半解就不多事参与了。可东王说来说去都绕不开希望和冥王结亲的目的,在满朝文武都支持东王的一片赤诚,唯有冥王不惜得罪陛下也要对东王深根究底。如此境况,东王不但不怪冥王,还一心一意要把掌上明珠嫁给冥王,对此我很好奇东王这是唱的哪一出?” 风舞的确对朝堂的政事不甚感兴趣,但刚刚凌霄冥和贺兰鹰的对话她大致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 无非就是如外界所传,因为凌霄冥在贺兰鹰私自研造兵器该不该问罪的问题上和凌敬的圣意相违背,因此导致凌敬恼了凌霄冥,连带的瑾王府也被凌敬冷落。 但风舞没那么单纯,贺兰鹰把凌敬对瑾王府的不满说成是他导致的原因而轻轻一笔带过。 且不说凌敬是不是把宠信的对象从瑾王府转移到贺兰家这边来了。 风舞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凌敬真的对瑾王府不满了,那绝对不是因为凌霄冥和他闹了这么点矛盾的问题。而是像私下的传闻说的那样,凌敬要削弱瑾王府的荣耀。 但反之,那真相又会是什么呢……? 此时的风舞内心也许还有一些无法理清的迷茫,但她是沉稳的,她没有因为贺兰鹰是年长者、还是鼎鼎大名的藩王之首而有一丝怯弱。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开始淡化了一个少女该有的青涩而变成了一个即便独当一面也毫不逊色的女人。 风舞的气场不止她自己意识到了,贺兰鹰也一样感受得到,因此他对风舞暗暗刮目的同时也不免有所提防。 没见过风舞之前,他以为风舞再出众怕也不过是普通女子罢了。 可见过风舞之后,他不得不承认,风舞身上总有一股他不敢小看的气势。 看着风舞从容不迫的眼神,贺兰鹰下意识想到自己的女儿贺兰佳容。 跟风舞比起来,他那个看似才华出众的女儿其实逊色不少。 论容貌,风舞更脱颖超俗,论才华,风舞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深厚沉淀。 再论格局魄力,贺兰鹰已经亲眼见过,当风舞在他眼皮底下动手怒扇他儿子巴掌、甚至强势带走浅优的时候,他就知道风舞也许谋略还不足,但魄力绝不少。 假以时日,风舞与凌霄冥并肩而行一定是最完美的天作之合。 反观他自己的女儿,撇开他就要反盛泽的野心不说。就算他不反,他真心为女儿谋得她想要的亲事,他也可以断定,他的女儿绝对入不了凌霄冥的眼,更别提走进凌霄冥的心! 不过,他的女儿能不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考虑里。 他这么积极想谈拢和瑾王府的婚事全都是为了他谋划的大业。 换而言之,贺兰佳容~他最宠爱的女儿终将是他要狠心抛弃的棋子! 第147章 凌霄冥承应亲事 打定主意要牺牲爱女为自己的野心当垫脚石的贺兰鹰一步一步沉稳的谋划着。 因此,面对风舞略带嘲讽的提问,心中早有说词的他不急不躁的看着凌霄冥和风舞说道: “正如老夫刚刚所言,老夫虽有高攀冥王的心,但也不至于执着过头,甚至不久前老夫还决定这事就不强求了。只是如今老夫又提起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那东王有何缘故呢?” 凌霄冥很有耐心的接了话,并且一副洗耳恭听不吝听教的神色。 贺兰鹰可能觉得铺垫已经做足,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的说道: “其实就算老夫不说,冥王应该也听到了一些可笑的传言。有人认为陛下突然冷落瑾王府都是因为老夫上贡的新兵器让陛下觉得以后再有战事便可以不用过分依赖冥王。还说什么陛下是时候要抛弃瑾王府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总之,这些传言老夫觉得荒谬绝伦。陛下一直倚重瑾王府天下皆知,就算老夫提供的兵器再怎么实用,那也不能跟冥王相提并论。冥王一人可抵千军万马,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陛下又岂能不知?反正陛下总不能是因为害怕冥王威严过高……。” 哒~凌霄冥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桌面上,他抬眼看向贺兰鹰有些冷意的道: “东王到底想说什么?” 贺兰鹰一时禁语,他见凌霄冥脸色不对便立刻话锋一转说道: “冥王莫急,老夫想说的是外面对瑾王府不利的风言风语无非都是因为陛下现在的态度。老夫认为陛下对冥王有气定然不假,可陛下气也只是因为冥王近来……呃,老夫认为冥王只要好好向陛下服个软,然后老夫再找个适当的时间向陛下言明想和冥王结亲的想法。若是陛下也同意这门亲事,那证明那些传言都是子虚乌有,这样一来瑾王府的处境就不会再被人评头论足了。” 贺兰鹰看似委婉的把话说透了,可实际还蕴含着更深层的意味,只不过他略去了一些敏感的尾话而已。 凌霄冥的眉心有些皱拢起来,他顺着贺兰鹰的话反问道: “按东王的意思,陛下同意本王迎娶佳容郡主便可以说明陛下对本王只是一时之气……若是陛下不同意本王和东王联姻呢,这又说明什么?” 可以说凌霄冥最后这个提问其实就是贺兰鹰刚刚有意避开的敏感话题。 但既然凌霄冥主动提起,贺兰鹰也乐见其成,他装作有些为难的“呃”了一下才说道: “冥王如此一问,老夫倒是不知作何回答才好。不过想必冥王也是因为心里有数才会有这样的疑问!说实话,冥王不觉得老夫去陛下面前提我们两家的亲事是绝佳的试金石的机会吗?” 相视之间,凌霄冥明白贺兰鹰所谓的“有数”是什么,贺兰鹰也清楚他听懂了他的不言而喻。 他们两个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实力最大的藩王。 他们两家如果要联姻那就是非比寻常的大事。 就如贺兰鹰暗自揣测的那样,如果凌敬真有打算削弱瑾王府的影响力,那他必定不会赞同瑾王府和东鼎国的联姻。 因此,贺兰鹰说的“试金石”的机会其实不无可取之处。 凌霄冥一边的唇角微有上扬,看着像是冷笑又像是随意的表情而已,他看向贺兰鹰说道: “若陛下不赞同我们两家的联姻,其中证明了什么东王应该也懂。如此东王就不怕你主动要和瑾王府联姻不但没有好结果,你也会受到瑾王府连累而遭陛下猜忌吗?” 这次轮到凌霄冥抛出尖锐的提问,自古为人臣子受天子赏识宠信的时候当然荣耀无比。 可一旦失去了天子的重用,无论过去有多少人仰望巴结于你全都会化为过眼云烟,避之唯恐不及的更是比比皆是。 贺兰鹰当然也清楚凌霄冥的暗示,但他依旧避重就轻的说道: “陛下乃是非分明的明君,老夫相信陛下心中自有答案。退一万步讲,就算结果真超过老夫意料,老夫也不后悔提出和冥王结亲的想法。” “为何?” “因为老夫佩服冥王的雄才大略,冥王在老夫眼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能和冥王同一阵营是老夫的荣幸。若是陛下不珍惜冥王这等大材,那就是暴殄天物。但老夫相信陛下绝对是懂得惜才的天子,陛下不可能不珍惜冥王的才能。” 贺兰鹰的话说得很谨慎,让人听着他既支持凌霄冥也不得罪皇帝。 可凌霄冥却不觉得贺兰鹰在恭维他,他听出了贺兰鹰暗藏的诱导。 贺兰鹰看似不偏不倚的表示愿意和他同一阵营,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是贺兰鹰宁愿得罪皇帝也要支持他。 换而言之,凌霄冥可以把贺兰鹰的靠拢看作是“同盟”,也可以看作是贺兰鹰正一步一步的探知他和皇帝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出现了裂痕。 贺兰鹰的确有这样的目的,他看着凌霄冥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仿佛担心错过一点蛛丝马迹一样。 可凌霄冥的表情虽然时有异动,但他内心有什么想法却让贺兰鹰无法渗透。 就在贺兰鹰想知道凌霄冥的想法时,他挑拢了一下眉头说道: “东王打算何时向陛下请示与我们瑾王府结亲的想法?” 贺兰鹰一愣:“冥王的意思是……你同意与老夫结为姻亲?” “东王一片盛意,何况本王现在不稳的处境堪忧,若是能和东王联姻对我们瑾王府有益无害,本王没有拒绝的理由!” “哈哈哈……老夫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两家联姻是相辅相成互惠互利的大好事。” 听到凌霄冥终于实打实的应了亲事,贺兰鹰心情大好。 只是哈哈大笑过后,他突然又收住笑意看着沉默着一脸冷淡的风舞说道: “冥王妃,刚刚老夫和冥王讨论的想必你也听明白了。瑾王府现在处境尴尬,而我们东鼎国近来有幸颇得陛下赏识,因此如果这时候佳容和冥王也能喜结连理那必然可以省去瑾王府不少的麻烦,你说是不是?” 可能是事情谈得比贺兰鹰想象的要顺利,因此他越往后就越多的显露他的直白。 好像在结亲这件事上已经不是他贺兰鹰高攀了凌霄冥,而是他慷慨大义的为瑾王府脱困送上了宝贵的支持! 第148章 贪要嫡妃的地位 如果说要问风舞此时是什么感受,她当然是五味杂陈。 可以说在凌霄冥和贺兰家要联姻的这件“大事”上,她从头到尾都是迷惑而被动的。 从贺兰鹰和凌霄冥的对话中她明白了联姻的事早就存在,只是她从未正式从谁的口中听说过而已。 这会她其实很佩服自己,因为她竟然能承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冲击。 当然,所谓冲击已经不是贺兰鹰想把女儿嫁给凌霄冥的意图,真正冲击到她的是凌霄冥愿意娶贺兰佳容! 她以为就算她终有要面对与人共侍一夫的时候也绝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还没正式成为凌霄冥的妻子之前! 但看样子,她这个被内定的嫡妃大有可能要和贺兰佳容一起成为凌霄冥的新娘了吧? 说实话,风舞觉得这种演变很无常、但又好像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风舞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人生无常。明明在今天之前她还是一个被凌霄冥独宠的女人,他对她的每一言每一语都是那么的情有独钟。 突然之间他当着她的面、并且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她亲耳听到他要娶另外一个女人进门,哪怕他娶的另外一个女人无关情爱她也不可能好受! 因此,面对贺兰鹰对她的问话,她很难有好脸色的去应对,她毫不掩饰的冷笑道: “东王留我一同商讨佳容郡主和冥王的“姻亲大事”恐怕你是胸有成竹才会留我在此。东王真不愧是藩王中的佼佼者,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想回旋都没有余地。” 风舞算是搞明白了贺兰鹰为什么要留她一起商量这“姻亲大事”了。 她是凌霄冥的准王妃,是瑾王府的一份子。 瑾王府有麻烦,而这麻烦有可能可以借助贺兰家避免困境。 她如果反对让贺兰佳容成为凌霄冥的侧妃,那她就会背上不顾瑾王府安危的骂名。 最关键的是,凌霄冥已经当着她的面应承了这门亲事,她就算不乐意也不能驳凌霄冥的权威,这大概也是贺兰鹰算好的一步。 这就是风舞为什么要讽刺贺兰鹰做事滴水不漏! 贺兰鹰听着却波澜不惊,风舞的冷嘲他也不怪,他陪着笑脸说道: “冥王妃误会老夫了,留你在此实属是老夫对冥王妃的尊重,毕竟冥王的后院将来都要靠冥王妃来打理。佳容若是嫁给冥王为侧妃,老夫便想着顺便拜托冥王妃多多包涵佳容。” 听完贺兰鹰的解释,风舞又一次难掩冷笑之色,但她还没说话,凌霄冥就说道: “舞儿,本王和佳容郡主的亲事最终还要看陛下是否同意。这件事对你来说有些突然,今日就不多商讨了,正好我们也打扰东王多时,我们也该告辞了,你若是还有什么疑问我们回去再说。” 风舞冷静的看了看凌霄冥,她沉着脸应道: “冥王不是已经很愉快的跟东王达成了共识,我还能有什么疑问?难道我在这件事上可以有不同的意见吗?” “舞儿……!” “时候的确不早了,若是没有我的事了,请容我先告辞。” 风舞说完连给别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起身昂首冷然而去。 凌霄冥只能匆匆对着贺兰鹰说道: “东王见谅,本王先告辞,还没落实的事就请东王费心了!” 所谓“还没落实的事”当然是去向皇帝请旨联姻的事。 贺兰鹰也知道是这层意思,因此他表示知晓便没再留人亲自送凌霄冥出门。 等贺兰鹰再返回来时,贺兰佳容已经在等着他。 一见他进门,她迫不及待的迎跑上去满心欢喜的追问道: “父王、父王~如何,这次没有差池了吧?” 刚开始亲事总落实不了,贺兰佳容心里七上八下的。 因此她也一再的在贺兰鹰面前撒娇非缠着他把亲事谈妥不可。 可瑾王府是备受荣宠的皇亲之首,凌霄冥的身份更让人高不可攀。 她就是顶着贺兰家最得意的郡主身份也总入不了凌霄冥的眼,何况凌霄冥已经有洛风舞了。她为此一度担心她嫁给凌霄冥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可万万没想到瑾王府突然被皇帝冷落,而且他们贺兰家仿佛一夜之间就代替了瑾王府在皇帝面前的地位。 换句话说,他们贺兰家现在随便说句话都可以叮当响。 偏偏反倒是瑾王府不那么炙手可热了,所以这时候他们贺兰家再提亲事,瑾王府大概率不会拒绝。 她的自信没有错,被她亲密挽着手的贺兰鹰带着她一块坐下后,他半笑着告诉她道: “佳容啊,这次的确算是有好消息,至少冥王这关是通了。” “天啊!真的吗?冥王他……父王你的意思是冥王终于愿意娶我?” 贺兰佳容兴奋之余又不敢相信,她可以忽略所有人的看法,唯独凌霄冥的态度最让她在意。 只要他看得上她,她几乎别无所求了,天知道她对他的迷恋有多深。可以说她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啊,不对,就算她嫁给他,她的地位也不是妻子,顶多是个~妾! 想到这点,贺兰佳容脸上愉悦的笑容顿时垮塌,她双眼冷暗着说道: “父王,我是不是还是只能嫁给冥王为侧妃?我和洛风舞的身份不能换过来吗?” 贺兰鹰看着她骄纵的神色,他暗暗不耐却又故作宠溺的安抚道: “佳容,你要知足。冥王现在其实还无心于你,他现在之所以愿意妥协与我们贺兰家联姻都是出于权衡利弊为出发的。他真正当成妻子来看待的是那个洛风舞,你如果非要去争嫡妃的地位,父王就怕你连冥王的侧妃都做不成。” “为什么?瑾王府现在需要我们贺兰家的帮助,他们不是应该要更重视我吗?洛风舞这时候什么都帮不上瑾王府,何况她的出身本来就没我好,她凭什么既帮不到瑾王府一星半点,还要趾高气昂的霸占冥王妃的尊称,她根本不配。” 贺兰佳容越说越不服气,她就说迟早有一天瑾王府会靠得上他们贺兰家。 可瑾王府没有理由既要拿贺兰家的好处,又不给她该有的回报吧? 听着她傲慢浅显的说词,贺兰鹰略有不满的制止她说: “不可胡说,冥王娶洛风舞为嫡妃可是陛下默认的,否则冥王和洛风舞的婚事岂能成?” 凌霄冥护国大将军的身份至高无上,严格来说,他的姻亲大事皇帝是要过问的。 因此,即便洛风舞是瑾王爷夫妇安排给凌霄冥的,如果皇帝不同意,凌霄冥和洛风舞的亲事未必可以这么顺利被定下。 只是皇帝是因为宠着瑾王府而不干涉他们,还是皇帝乐于看到凌霄冥娶一个普通身份的女子为妻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149章 贺兰鹰的危机感 贺兰佳容一听贺兰鹰的话,她不但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反而更理直气壮的说道: “如果按父王所说,冥王和洛风舞的婚事是陛下默许的,那陛下也一样可以重新为冥王选嫡妃,反正洛风舞和冥王还没有举行“择婚礼”,不是吗?” 贺兰鹰眉眼一沉,他一改以往温声宠溺的语气正色训斥道: “陛下的圣意岂是说改就改的。何况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洛风舞已经是冥王的嫡妃还有谁不知道?你突然闹着非冥王不嫁,父王也尽可能满足你的心愿。可父王说服得了冥王却不一定能让陛下点头,若是陛下不同意,你别说冥王的正妃,就是侧妃你也没机会。” “父王你这话什么意思,陛下怎么会不同意冥王娶我?” 贺兰佳容这下真有些不懂了,怎么她正妃地位要不到,连侧妃都可能落空呢? 贺兰鹰缓了缓不耐的心绪才语重心长的对贺兰佳容解释道: “佳容,你要知道冥王的身份位高权重,他一人掌管着千军万马。若是他的嫡妃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娘家,那在陛下眼中冥王在权势上就等于如虎添翼,一个权利威望过高的臣子岂能是天子不忌讳的。因此,你若是想顺利嫁给冥王,你就得低调不争,否则你的愿望随时都可能落空,你明白吗?” 贺兰佳容思索了一下贺兰鹰话里的意思好像明白不少,因此她冷静很多,但同时也有些担忧的问道: “那陛下不会真的要反对我嫁给冥王吧?” 她差点得意过头了,她都忘了藩王要和皇亲联姻最终还得看皇帝的意思。 要是皇帝不同意,她的愿望可能真的要落空,到时候别说什么嫡妃的地位,她连瑾王府的门都怕进不去。 贺兰鹰对她的担忧安抚了几句便让她先不要着急,他会想办法解决……。 只是贺兰佳容又怎么会知道她那么依赖的父王根本没有在乎她能不能嫁给凌霄冥,他为她所操心的一切都是别有目的。 贺兰鹰的谋算已经开始牵动着越来越多人的深思。 没有掩饰自己不快的风舞上了马车后脸色更沉冷了,只是她又显得很平静! 同样没什么温色的凌霄冥在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后他开口说道: “娶贺兰佳容只是不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你还是我的嫡妃,这点不会改变。” 风舞看了看神情冷绷着的凌霄冥,她淡声的问道: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 做他的嫡妃也许很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她可以接受与人分享他。 如果不能一世一双人,她做不做她的嫡妃又有什么关系? 凌霄冥知道风舞平静的面容下有着波澜起伏的思绪,他可以对她解释很多,但最终他只能应道: “我别无选择!” “好,我知道了!” 其实风舞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也有无数的话想说。 可是凌霄冥收住的心房让她内心所有的千言万语都变得苍白,这时候她能问什么,又能说什么呢? 凌霄冥大概没想到风舞会应得这么心平气和,他看着她有一下的愣神,只是他再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俩人一路无言回到了瑾王府又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从始至终,他们没有吵,却比吵了还要让人压抑! 凌霄冥亲自应承愿意和贺兰家联姻的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而且贺兰鹰一点不耽误,在凌敬宣他入宫谈完正事后,他趁热打铁对凌敬请意道: “陛下,老臣一家逗留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完成的正事也都完成得差不多了,最主要是老臣很是记挂家中老母。因此,老臣心里还真有些着急着想早日赶回东域去。可是在回去之前老臣还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想请陛下恩准!” 贺兰鹰说着他对着凌敬匍匐了一下,凌敬眼眸平静,他朗声笑道: “东王有事说事就是,何必跪拜得这么严肃……你先起来说说看想让寡人恩准何事?” 贺兰鹰听令起身站定自下而上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凌敬说道: “陛下,想必你也听说了冥王有意于我那不成气候的女儿~佳容。佳容对冥王有什么情意那就更不用说,她早就看上了冥王想嫁他为妃。只是冥王毕竟是皇亲,又是护国大将军,臣又是一方藩王,这联姻还得陛下恩准才能算数,因此老臣想请陛下定夺一下这联姻是不是合适?” 贺兰鹰是以一副全凭凌敬意愿为宗旨的态度,可没人知道他垂低的双眸无比凝神,他几乎是秉着呼吸在等待凌敬的回答。 凌敬微有沉默,他拢眉思索一番说道: “东王所请寡人这几天也有耳闻,说是冥王想娶佳容郡主。按道理这是好事,寡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可是比起寡人,冥王还有如父如母的兄嫂在上,冥王的姻亲大事恐怕还得瑾王爷和瑾王妃拿主意更妥当些。再有就是冥王妃,她毕竟已经被定为冥王嫡妃,她是什么想法也很重要,寡人可不希望到时候冥王的后院鸡飞狗跳的。” 凌敬半认真半打趣的态度大大出乎贺兰鹰的意料。他抬眼看向凌敬,可是他只看到凌敬淡定的笑意,好像他真的很乐意让瑾王府和东鼎国联姻一样。 总之贺兰鹰完全看不出凌敬有任何的顾忌和不满。 这就让他一时无法理出合理的头绪了。他原来的猜测是凌敬对瑾王府八九不离十是有疏远冷落的打算。可现在听凌敬的语气又好像待瑾王府如初一般。 要是凌敬对瑾王府~或者说对凌霄冥根本就没有不满,那他的猜想和谋划都得变动才行。 贺兰鹰越想他越觉得有什么危险正在向他靠拢而来。 “东王,东王……?” 凌敬的叫唤让贺兰鹰回神之时有一丝的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大方应道: “陛下恕罪,老臣一时走神了。” “东王想什么这么入神?” 凌敬没有怪罪贺兰鹰,他依旧平和得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贺兰鹰只能也假装乐呵呵的笑道: “老臣在想,要是冥王和我们东鼎国的联姻最终要和瑾王爷夫妇商量,那老臣得找个时间去瑾王府拜访一下……。” “诶~何必这么麻烦,依寡人看干脆这两天让皇后安排个小家宴,东王带上你的王妃和佳容郡主,再让瑾王爷夫妇和冥王夫妇一块入宫。届时大家三头六面说清楚道明白,要是一切都顺利,寡人再为你们两家的亲事拍个板便是,东王觉得这样可行吗?” 贺兰鹰还能说不行吗,他当然只能附和同意。 但他的心里已经察觉出事有蹊跷,别的不说,就说他主动向瑾王府求亲这件事从一开始好像就有问题。 他向凌霄冥明说的时候,凌霄冥把决定权推给他的兄嫂。 他问瑾王爷夫妇的时候,他们又说这事要看凌霄冥的意思。 好不容易凌霄冥点头了,应该轮到凌敬最终定论的时候,凌敬又把主控权给了瑾王爷夫妇……这些推三阻四难道正常吗? 第150章 急于谋划离京 其实,关于凌霄冥娶贺兰佳容的决定权被推来推去已经够让贺兰鹰感觉不同寻常了。 然而,最让贺兰鹰疑惑的是,按他原本的预想,他在凌敬面前提出要和瑾王府联姻,只要凌敬反对,他便大致可以确定凌敬对瑾王府必然存有戒心。 可如今凌敬大有撂挑子推脱的态度可就真的让贺兰鹰心里没有底了。 摸不准皇帝心思的贺兰鹰带着重重疑虑回到别宫后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以至于跟着他走进书房的贺兰展鸿轻易就察觉到异样。他遣退下人后才看着贺兰鹰低声问道: “父王,你为何心事重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贺兰鹰双眉一直拢皱不松,他说道: “鸿儿,我们的计划恐怕不如意料的那么顺利。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也许都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皇帝对我们的疑心根本没有消除,他的所言所行都是在迷惑我们。” 看着贺兰鹰近乎笃定的神情,贺兰展鸿微微思索后问道: “父王你的意思是皇帝近来对我们贺兰家的荣宠都是假的?” “不止对我们的荣宠是假的,他对瑾王府看似疏远的态度八九不离十也是假的……是了,没错,皇帝和瑾王府这是在唱双簧,他们根本没有不和。” 说到最后,贺兰鹰已经不是怀疑,而是基本判定了事实的根本! 贺兰展鸿却略有不同想法,他纳闷的说道: “如果按父王所说,那皇帝和瑾王府的双簧戏演得是不是太大动静了?尤其是凌肃和凌霄冥兄弟二人的矛盾,凌肃都直接对凌霄冥动用家法了。据说凌霄冥被凌肃打得躺在床上养了几天伤,可见凌肃下手不轻。要是他们在演戏,这是不是演得太逼真了?” “哼,演得不真又如何能迷惑他人?就如同我们一样,如果不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现在岂能在皇帝这里争取到这么多时间。” 贺兰鹰内心重新预判了一番,如果他没猜错,皇帝对他的疑心还在,只不过是皇帝还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他的异心,因此只能欲盖弥彰拖延时间。 换句话说,皇帝这边找到他叛变的证据不过是迟早的事。 如此一来,他继续留在京城只会夜长梦多……眼眸一沉,贺兰鹰看着贺兰展鸿果决指令道: “鸿儿,事不宜迟,立刻启动我们最初谋划好的撤离计划。否则待在京城多一天,我们一家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险。” “这……有这么严重吗?” “听为父的,立刻执行!” 贺兰鹰心意已决,他想来想去,不管皇帝真实的心思到底是什么,他们一家尽早离开京城返回东域绝对是上上之选! 贺兰展鸿见贺兰鹰的决令不容置疑,他不敢再发表自己的想法,但他多嘴请示道: “父王,北星国那边我们要不要……?” “父王~父王~” 贺兰佳容肆无忌惮的娇蛮呼声从外面远远的传了进来。 贺兰鹰父子互看一眼停止对话之即,贺兰佳容就已经冲跑进来在贺兰鹰身边跪坐着抓晃着他的手臂催问道: “父王,你今日进宫跟陛下提了我和冥王的婚事吧?陛下他怎么说,他同意还是不同意?” 贺兰鹰心里压着大事,加上他对眼前这个曾经如珠如宝的女儿越来越反感,因此她贸然冲进来的行为他内心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纵容她了。 只不过他尽可能压着嫌弃之意、只略板着脸训斥道: “佳容,以后父王在谈正事的时候不可随意闯进来,知道没有?” “哎呀,父王,你先不要急着训我,你快告诉我,陛下他同意不同意我和冥王的婚事,我只要知道结果我立马就走……?” “佳容,你一整天是不是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嫁给冥王?要是你就是嫁不成,你当如何,难道你还想要父王去瑾王府跪着求冥王娶你吗?” 贺兰展鸿看出了贺兰鹰的不耐烦,因此在贺兰鹰发火之前他先做恶人扬声斥骂贺兰佳容的不合时宜。 他突然而来的怒火让贺兰佳容愣了一下,她知道贺兰展鸿其实从未真心认可她这个妹妹。 东王妃也一样,她虽然口头愿意认她这个收过来的“嫡女”、并且“悉心”养育大。可东王妃的付出当然不是出于真心,她也不过是看贺兰鹰的脸色行事而已。 正因为有贺兰鹰的无尽纵容,东王妃和贺兰展鸿才会事事由着她,好像他们也极为宠爱她一样。 但事实如何贺兰佳容还没那么蠢,她心里多少清楚在贺兰家真正宠着她的其实只有贺兰鹰一人。 只是,她还不知道唯一真心宠她的人如今为了“大业”即将抛弃她。 贺兰佳容至今还以为她在贺兰鹰面前依然是一颗碰一下都舍不得的明珠,她从贺兰展鸿的责骂声中缓过来后便不屑的怼回去道: “我是跟父王说话又不是你,大哥你凭什么凶我?” “你放肆……!” “好了好了,别对你妹妹那么凶,她对冥王痴心,何况冥王确实是万里挑一的好儿郎,要是你妹妹能嫁给他倒也是好事一件!” 贺兰鹰大概是压住了心里的不满,他立刻又变回那个宠女无度的慈父。 制止了贺兰展鸿的怒火后,贺兰鹰又对贺兰佳容说道: “佳容,父王知道你的心思,所以父王不是一直都在努力帮你实现愿望吗~只是你也不能急,而且结果如何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你要是和冥王有缘,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你要是和他无缘,你也得接受最坏的结果……。” “我不、我不~我就想嫁给冥王,我就要父王帮我谈定这门亲事~我只接受最好的结果,我不接受最坏的结果!” 贺兰佳容摇晃着贺兰鹰一边的手臂又是蛮缠又是撒娇,她压根不知道她现在的所言所行对贺兰鹰来说有多嫌弃。 “好好好,你要好结果父王一定帮你争取个好结果……可是你得有点耐心,你天天在父王耳边闹,父王还怎么给你好好想办法?” 贺兰鹰终究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即便他对贺兰佳容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也能轻而易举掩盖他的真面目! 在他“一如既往”的宠爱之下,贺兰佳容也自我沉浸在被“宠爱”里自我陶醉,她依然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一切都能如愿的天之骄女! 第151章 贺兰佳容登门受待见 贺兰佳容想嫁给凌霄冥的心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固执的念头。 即便有贺兰鹰帮她出面去周旋这门亲事,她依然觉得还不够稳妥。 因此,她决定自己也要豁出去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 她所谓的豁出去就是亲自来到瑾王府请见凌霄冥。 让她惊喜的是,她顺利来到了西霄宫见到了凌霄冥。 只是真的坐在凌霄冥面前了,她娇羞里带着明显的拘谨,她拘谨得仿佛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凌霄冥对她倾慕的眼光不甚在意,他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如常招呼道: “听说郡主对我们中原的碧螺春有些青睐,这是本王特意让人准备的上好碧螺春,郡主喝喝看。” 贺兰佳容有些讶异,她张了张嘴很是无措的羞甜道: “冥王怎么会知道我喜欢碧螺春,我好像也没有跟谁特别提过我喜欢喝碧螺春?” 其实她也没有特别中意碧螺春,只不过是相比其他口味的茶,她喝碧螺春更顺口而已。 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凌霄冥好像为她上心了,这才是让她喜不自禁的根源。 其实之前在凌霄冥被瑾王爷动用家法打伤的时候她就登门过两次想来看望凌霄冥,但两次她都没有如愿。 她原以为这次也不定一能顺利,没想到结果超出她想象的好。 对于她那满脸不可抑制的春意,凌霄冥没什么起伏的俊脸平平淡淡的看了一眼贺兰佳容应道: “有心自然什么都能知道。” “冥王的意思是~你对我有心吗?” 贺兰佳容是雀跃的,别说眼前的男人对她有没有心,就只是这样单独和他面对面说说话她都觉得像天赐的礼物一样珍贵。 “郡主应该已经知道本王与你父王达成了联姻共识。本王虽然还不是很了解郡主,但既然本王打算娶郡主进门,那自然不能不把郡主当一回事。” 凌霄冥应得其实不带什么感情,说白了不过是客套一下而已。 至于说他会知道贺兰佳容喜欢碧螺春当然不是他有心去留意她才得到的结果。 事实上贺兰佳容经常外出在茶楼喝茶,她并不知道有人跟着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跟踪她的人自然是凌霄冥派去的,因此凌霄冥知道她只喝碧螺春也就是这么得知的。 只是这时候的贺兰佳容可不会想到她在凌霄冥眼中不过是他需要监视的人而已,她真以为凌霄冥开始正眼看待她了。 她抿唇想隐藏自己过度的欢喜,但还是难以掩盖。 当她抬眼正面看向凌霄冥的时候,她怦怦怦的心跳在证明她越来越迷恋他身上所散发的气势。 她那迫切的迷恋使得她突然不管不顾的脱口问道: “冥王你愿意娶我是因为我是东鼎国最受宠的郡主,还是因为你对我也有……喜欢之心?” 凌霄冥眉心一闪而过的拢了一下,他半真半假的说道: “本王不想骗郡主,娶你于本王而言是比较突然的决定。目前本王只能告诉郡主,你是东王最宠爱的女儿这个身份有利于本王的仕途……不过郡主放心,本王现在对你只是还不够熟悉,等日后你若顺利嫁入这西霄宫,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凌霄冥的话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贺兰佳容听着自然也不会盲目的自以为是过头。 她想了想还算理智的说道: “冥王若是回答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愿意娶我,我可能会很高兴,但也会觉得不真实。反倒是冥王说看上我的身份,我觉得更踏实……不过,即便冥王只是看上我的身份而愿意娶我,我也很满足了。但我相信,等冥王了解了我对你……我是说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冥王觉得呢?” 其实贺兰佳容更想说的是她相信凌霄冥迟早有一天会喜欢上她,只是她收住了这份直白的自信,她想给凌霄冥展现她的矜持。 凌霄冥没有意愿和贺兰佳容“谈情说爱”,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所暗示意思,他应付式的笑笑话锋一转问道: “本王还不知郡主今日上门所谓何事有?” 贺兰佳容没察觉凌霄冥有意避开先前的话题,因此她依然欢欢喜喜的笑着应道: “其实我也没有特别的事,就是先前得知冥王被瑾王爷惩罚受了伤,我一直挂念着冥王的伤有没有好全。因此今日才又登门拜访,我原以为今日也见不到冥王,还好你愿意见我。而且看到你面色如常,精神也很好,想来你的伤都没有大碍了吧?” 提到登门拜访,凌霄冥自然知道贺兰佳容之前就来过,只不过他没让她进门而已。 趁此机会他表示“歉意”道: “本王知道郡主之前好意来过两次,只是本王那时候身体虚弱还不宜见人,因此才婉拒了郡主的心意……不过郡主送的伤药本王用得很好,本王得谢谢郡主对本王的关心。” “你用了我送来的伤药?” 贺兰佳容又止不住欢喜着,她没想到凌霄冥会看得上她送的药。 “那是你们东鼎国稀少的盛名伤药,连御医都说他制不出那么好的药,如此本王当然要用郡主送的药,否则本王哪能好得这么快?” “能帮到冥王我真的很高兴~不过听说冥王伤得很重,我真不明白瑾王爷怎么可以那么狠心对你?大家都说瑾王爷很爱护冥王,可我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否则他怎能把你打得都要卧床休养呢?” 贺兰佳容问起这些题外话倒不是她刻意打听什么,她只是顺口替凌霄冥抱怨几句而已。 瑾王爷对凌霄冥动用家法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外面还有很多人传言说瑾王爷和幼弟还没有和好,甚至更交恶了。 事实上也算是如此吧,自从动用家法事件过后,瑾王爷和凌霄冥还真没有什么交流。 瑾王爷甚至都没来过问一下凌霄冥的身体好了还是没好。 也就是瑾王妃时不时来关心着,顺便想劝凌霄冥主动向瑾王爷低个头,可凌霄冥就是不肯。 最终他们兄弟俩到现在还是“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搭理谁,这不就导致外面以讹传讹,越传他们兄弟就要决裂的结局越像那么回事! 第152章 漠视上门的情敌 贺兰佳容在西霄宫受凌霄冥热情招待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碧玺苑。 夏云一听到消息就跑来风舞面前有些急慌的说道: “小姐,小姐,那个贺兰佳容来我们瑾王府了,这会冥王在西霄宫正招呼着她,真没想到她觊觎冥王的心思这么上赶着,真不要脸!” 正在看书的风舞听了夏云的话她好像无动于衷,她淡淡定定继续盯着书本看着。 她不急,夏云倒是更急了,她一跺脚抱怨道: “小姐,我在跟你说贺兰佳容来了,就在西霄宫和冥王成双成对喝着好茶,聊得欢喜,小姐你是不是该给点反应才好?” 风舞慢慢翻了一页书,她的眼睛看着书,嘴上慵懒应道: “你要我给什么反应,客人上门,冥王招呼不是很正常吗?” “那是客人吗?那是小姐的情敌,小姐你再这么不紧不慢的,要是冥王真娶了那个贺兰佳容,你就要和她共侍一夫了,小姐你真不着急吗?” 夏云是真急了,她一边说还一边把风舞手上的书抽走丢一边非要风舞正面回答她不可。 风舞倒也不恼夏云的放肆,她微微闭眼抬起兰花指在一边的太阳穴揉了揉以放松有些疲劳的双眼。 “我的好小姐啊,你倒是说说话呀!最近你和冥王明明近在咫尺,可你们却像远在天边一样谁也不去找谁,难道你们的婚事真的出了问题不成?” 不是夏云瞎着急,实在是最近她怎么看都觉得风舞和凌霄冥之间出了问题。 以前风舞一天不见凌霄冥她都会流露出思念之情。 可最近~应该说自上次凌霄冥带风舞去贺兰家道歉请罪过后,夏云就察觉到风舞和凌霄冥之间有着明显的隔阂。 但奇怪的是,夏云也不觉得风舞有一点伤心的情绪。她每天该干嘛还干嘛,只除了不再主动去找凌霄冥了。 风舞睁开双眼看着夏云笑叹道: “你可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金句,我和冥王能不能好是顺其自然的事,你急也好我急也好不都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吗?” “所以才要想办法解决啊,小姐你在这慢悠悠的什么也不急才真的解决不了问题呢!” 风舞又呵笑一声,随后她一叹说道: “你说得没错,有事是该想办法解决……这样吧,你让人留意一下看看贺兰佳容什么时候从西霄宫离开,她离开的时候我们也出门去吧!” “这……小姐你打算如何?” “不是你要我想办法解决问题吗?要解决问题自然是要直面“问题”才能解决。” 风舞说得云淡风轻,夏云听得似懂非懂,但她至少确定一点,她家小姐绝非逆来顺受的性子。 在贺兰佳容欢欢喜喜的在西霄宫待了半个时辰后,凌霄冥亲自送她来到瑾王府大门口。 自然的,风舞也“碰巧”在大门口等着外出的马车。 看见凌霄冥和贺兰佳容双双走来,风舞只对着凌霄冥微微欠身意思一下行了礼便了事。 凌霄冥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风舞微微拢眉说道: “风舞,跟客人打个招呼吧。” 因为风舞明摆着无视贺兰佳容的存在,凌霄冥才开口提醒她。 可风舞抬眼看了看站在他身边春风得意的贺兰佳容,她隐隐冷笑反问道: “冥王这是要我打什么招呼?于私,客人是冥王的客人,客人又不找我,我岂好去招呼什么?于公,我好歹也是被公开的未来冥王妃,要行礼打招呼也该是我受礼才是,否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风舞这话说得又冷又傲,别说给贺兰佳容面子,简直是连凌霄冥的面子都没给。 凌霄冥嘴上没再应话,心里却为风舞的气势而喝彩! 至于贺兰佳容,她也不是笨蛋,她哪能听不出风舞在暗示她才是那个该先开口打招呼的人。 说实话,她心里对风舞散发的不卑不亢的气势是隐隐嫉妒的。 从出身上来说,风舞当然不如她,可风舞现在偏偏挂着冥王嫡妃的尊贵身份,真要行礼问好,她确实该对风舞弯腰。 尤其现在凌霄冥还在场,就算她看不上风舞,她面子总要做给凌霄冥看。 她装得仿佛完全不介意风舞的冷漠一般上前一步对风舞单手抱胸微弯腰以东域习俗见礼道: “是佳容失礼了,佳容见过冥王妃。今日来得匆忙,所以没有特别打扰冥王妃。” “无妨,我正好也不一定有时间见客……。” 这时风舞的马车来了,她略有忽视贺兰佳容只对凌霄冥说道: “我还有事要出去,请冥王和佳容郡主自便。” “你要去哪儿?” 凌霄冥语气让人听着似乎有些质问的意味,风舞同样不冷不热的应道: “去一趟雅文阁!” “已经这么晚了,没有特别的事明日再去不行吗?” 现在都半下午了,凌霄冥知道风舞每次去雅文阁都会待很久,有时一大早去天黑才回来。 “我和厉伯伯约好了,今日要过去和他一块排演戏文。” 和厉震雷约好一起排演戏文是事实,只不过他们约的其实是明天。 风舞故意说成是今日自然别有目的,这目的当然是冲着贺兰佳容而去的。 凌霄冥看着风舞冷清的表情,他想风舞对他该是还气着的,可他还无法对她解释太多,只能“嗯”一声表示随她的意思。 风舞转身刚想下台阶,贺兰佳容突然喊道: “冥王妃,你说你要去雅文阁,我正好也要往那个方向,不知冥王妃可否载我一段路?” 风舞略显意外,但还是大方应道: “郡主有需要当然可以……请!” 贺兰佳容便对凌霄冥柔柔一笑告别,然后再假意笑着随风舞一块上了马车。 凌霄冥目送那马车离去后,他吩咐靖木道: “派人保护好舞儿!” “冥王放心,属下会安排好的……但是贺兰佳容和风舞小姐在一块,属下担心她会对风舞小姐使坏。” “她还没那个胆,也没那么蠢。” “明面上伤害风舞小姐她当然不敢,我是怕她胡说一些难听话刺激风舞小姐,到时候风舞小姐听了可能对您更失望那可怎么办?” 靖木担心的不是贺兰佳容敢不敢伤害风舞,他担心的是风舞本就因为凌霄冥要娶贺兰佳容而与凌霄冥冷战着。 这要是万一贺兰佳容再趁机添油加醋让风舞更心冷,以风舞的性子,那后果可就不好把控了! 第153章 与情敌的正面较量 靖木的担忧可以说正在上演,贺兰佳容提出要风舞带一段路当然不是因为刚好顺路。 可她又怎么会知道风舞愿意让她一块上马车可不是因为她“乐于助人”,她等的就是贺兰佳容主动送上门来,否则她今天就不会特意出门一趟了。 只有她们俩人的空间里,贺兰佳容连最基本的假面友好都不装了。 她看了看端坐得尽显大气的风舞,她唇角露出不屑的冷笑、并且开口说道: “洛姑娘,你应该知道我并不顺路,更不是非坐你的马车不可。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爽快接纳与我同乘一车。” 风舞内心没有因为她有意的挑衅而不悦,她平静着反怼说道: “郡主应该也知道我并不是十分乐意让你闯入属于我自己的空间。” “这么说,你是情非得已接纳我的闯入?” 贺兰佳容依旧不屑的口气里多了点占了上风的得意。 “郡主都懂得在冥王面前展露你的得体大方,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冥王嫡妃岂能落后!我再怎么不欢迎郡主,我也不能当着你的面落冥王的脸。” 风舞同样毫不客气的言明她对贺兰佳容的排斥。 贺兰佳容心里当然难以接受风舞不屑她的态度,但是她忍着内心的怒火看着风舞故作嘲讽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接受不了冥王待我亲近,你心里对冥王有怨气?” 刚刚她就看出了洛风舞和凌霄冥俩人的互动明显是生硬的。 如果她没猜错,洛风舞肯定是因为凌霄冥同意娶她进门和凌霄冥闹矛盾了。 要是他们真的闹僵了对她来说那倒是大好事,她巴不得洛风舞就此和凌霄冥彻底闹翻而毁了婚事,这样她要成为凌霄冥的嫡妃就容易多了。 风舞心知贺兰佳容存着什么心思,她模棱两可的说道: “我对冥王有没有怨气那是我和冥王的私事,郡主作为外人就没必要打听了吧?” “你……。”贺兰佳容又气了气,随后又故作冷静的挑衅道: “洛姑娘,虽说你和冥王定下了口头婚约,可严格来说你还不是那个注定会成为冥王妃的人。你我都是冥王愿意娶进门的女人,换而言之,我们谁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还未可知,不是吗?” 不得不说,贺兰佳容这是明明白白的在给风舞下战帖了,要说风舞听着没有一点波澜那是不可能的。 但这种场面她也不是没预料到,因此她还是能维持从容不迫的姿势看着贺兰佳容并且独占欲十足的说道: “那郡主就试试看,我的男人你能不能从我手中抢走!” 有那么一瞬间,贺兰佳容被风舞眼中的坚定所震慑,就像她根本赢不了风舞一样。 但是骨子里的傲慢让她强打精神试图碾压风舞的气势,她翘起一边的唇角奚落道: “没想到洛姑娘区区一个文人之女穷骄傲的时候气势比我这个堂堂藩王之女还要盛。说实话,要我和你共侍一夫我都嫌掉身份。我仰慕冥王,他要娶你为妃,我并不是完全不能容忍,我甚至都做好了屈身为小的打算。因为对我来说,能嫁给冥王比什么都重要,些许不如意算不了什么……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我最终谁为妾还不一定呢!” 听到贺兰佳容说“我仰慕冥王”这句话,风舞心里凸刺了一下,她深爱着的男人被另外一个女人肆无忌惮的觊觎着,她突然有一瞬间的无能为力。 她甚至不敢保证可以守护好自己对凌霄冥的爱。 从凌霄冥当着她的面向贺兰鹰应承娶贺兰佳容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接下来会有很多不确定的变数。 此时此刻,面对贺兰佳容有备而来的挑衅,风舞当然会有情绪,但她还能做到不让贺兰佳容察觉到她内心的些许恐惧。 她充满内涵的双眸看着贺兰佳容冷笑着暗讽说道: “郡主因为仰慕冥王而甘愿屈身为妾是郡主的事。但有一点我和郡主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我洛风舞此生只嫁人为妻,不做人妾室。若真到最后我无缘和冥王结发为夫妻,郡主便双赢了,因为届时冥王的身边将永远不会有我的存在。当然,我若守住了冥王嫡妃之位,郡主甘愿永远拜我跟前我也不介意受你一杯茶!” “洛风舞,你……!” “停车!” 风舞的命令一出,外头赶车的车夫“吁”一声,马车就停了下来。 “想必郡主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的态度你也听到了,所以郡主请下车吧,免得耽误彼此的宝贵时间。” 贺兰佳容不那么意外会被风舞赶下车,但被赶得这么突然她也会觉得很丢面子。 她脸上的肌肉隐隐抽了抽,随后她“哼”一声就要下马车,可她一顿又看着风舞冷傲的说道: “洛风舞,我承认论才情样貌我也许不如你,可论家世你洛风舞远远不如我。我也知道冥王现在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可冥王需要我的家世为他巩固地位,这是他刚刚亲口告诉我的。也就是说在关键时候,你洛风舞的才情样貌不是冥王需要的,而我身后的力量对冥王才是最有帮助的。” 听着贺兰佳容的“就事论事”,风舞得承认她说的是事实,但她淡定的问道: “所以呢,郡主想表达什么?” “我想表达的是,你识趣的话就该让出冥王妃的尊位。” “我若不识趣呢?” “那我就会穷尽一切手段让你不得不退让~因为我突然很认可你说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洛风舞都不屑当妾,我贺兰佳容不是更应该做人上人吗?” “我拭目以待!” 风舞毫不畏惧的迎视着贺兰佳容那势在必得的挑衅。 其实,贺兰佳容根本没有真正了解她这个对手。 她的确不会轻易放弃和凌霄冥之间的感情,她也依然想要成为他独一无二的妻子。 但前提是凌霄冥的心是属于她的,如此她才愿意尽全力去守护他们的爱情! 否则,她不屑与任何人去争夺冥王妃的位置,她甚至会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 所以说,贺兰佳容针对她的方向搞错了,她是为了凌霄冥的真心而坚持要守住冥王妃的位置。而不是为了冥王妃的尊位坚持非要做凌霄冥的妻子!! 当然,贺兰佳容喜欢凌霄冥在风舞看来并没有什么错。 毕竟喜欢一个人是不可控的,谁都有权利去仰慕另外一个人。 可贺兰佳容错就错在她明知道凌霄冥对她没有情意她还要强求靠近。 她试图利用家世换取她所谓的~爱情,这也证明她对凌霄冥更多的其实只是自私的占有,否则她就该明白,凌霄冥喜欢上她的可能几乎微乎其微! 然而,贺兰佳容至今好像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她大概认为只要她的家世对凌霄冥有用,她就能得到凌霄冥停留的目光! 第154章 让人意外的狼狈为奸 贺兰佳容被风舞请下了马车后,她目送继续前行的马车的同时也喃喃冷嗤道: “洛风舞,你要看看我有什么本事是吗~那我岂能让你失望?” 贺兰佳容双眼一眯,接着她转身去往另一个方向。 她去往的那个方向让跟着她的玛娜隐隐拧了拧眉头,因为她大概猜到了贺兰佳容准备做什么了。 当她们来到一处看起来还算体面的民宅门前,玛娜更确定自己的猜想没有错。 在贺兰佳容让她敲门之前,玛娜耿直的劝道: “郡主,非必要的话,我们是不是尽可能不要节外生枝?” 贺兰佳容清楚玛娜想说什么,她不甚在意的说道: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冲动到给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我不过是来提醒一下洛风舞的仰慕者,他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贺兰佳容说着干脆自己上前敲门,门很快就开了。 里面的人看到她只是愣了一下、但对她明显是不陌生的。 因此,她很快就被请进去见到了她要见的人。 她要见的人不是别人,也就是她说的~风舞的仰慕者~孟知凡。 孟知凡和贺兰佳容显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他微微对她躬身行礼后便熟悉的为贺兰佳容泡了碧螺春给她倒了一杯。 贺兰佳容无意茶水,她开门见山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些话本郡主觉得是时候和孟公子好好聊上一聊。” “不知郡主有何指教?” 孟知凡的态度好像很恭敬谦虚,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了贺兰佳容为什么而来。 他和贺兰佳容之所以会有瓜葛可不是什么缘分使然。 事实上是贺兰佳容不久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直白的提出要和他联手干一件“大事”。 起初他云里雾里,虽说他是一方县令之子,在兴城他也算有头有脸。 可要放到京城这种大富大贵的地方,他简直什么都不是,撑死他也就是借着他父亲的关系还能拜见得到几个京城的高官拉拉“感情”。 要说他能和藩国的郡主有什么机会扯上关系几乎不太可能。他自己也没想过会和高高在上的藩王之女搭上线,一起联手干“大事”更是有些天方夜谭了。 可是所谓意想不到的事就是会不期而至,尤其是在天时地利,又有共同目标的人碰到一起再自然不过了。 贺兰佳容和孟知凡的共同目标当然是指破坏风舞和凌霄冥之间的关系。 当然,贺兰佳容会知道他对风舞的痴心还是让他很意外的。 如果不是证实了贺兰佳容的确想从风舞手中抢走凌霄冥,孟知凡恐怕不敢轻易和她联手。 总而言之,贺兰佳容的目标是凌霄冥,他的目标是风舞,如此他们就是各取所需的最完美“同盟”。 当然,现在离他们想达到的目的看起来八字还没一撇,还真让他有些着急。 好在急的不止是他,贺兰佳容恐怕比他还急。 的确,贺兰佳容也急,她直言道: “洛风舞和冥王的婚事不久后就会一锤定音,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孟知凡慢悠悠的在自己的茶杯上倒了一杯茶,他端起杯子凑到鼻前闻了闻茶香才说道: “不知郡主有何建议?” “洛风舞现在和冥王因为我有了矛盾,这时候你不是该去洛风舞面前“雪中送炭”一下比较好?” “郡主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乘虚而入吗?” “雪中送炭也好,乘虚而入也罢,反正目的都是一样。冥王和洛风舞之间的矛盾只需要再加一把火对我们俩而言绝对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听着贺兰佳容的游说,孟知凡沉默着没有回应,仿佛在衡量他该不该听她的指挥一样。 贺兰佳容看出了他的迟疑,她有些不爽的问道: “你是不是担心被我利用,所以心有不甘?” 孟知凡回神眉眼一扬笑着应道: “郡主误会了,我和郡主本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谈何利用?只是在这京城我就是一个无名之辈,所言所行都不敢放肆。我的确对风舞情有独钟,可我也不敢在老虎身上拔毛。要知道冥王可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挑衅的。” 孟知凡的示弱虽是事实,但其实他更多的还是在防范贺兰佳容。 从贺兰佳容第一次找上他的时候,他就无法全然信任她。 他心知贺兰佳容也不过是想利用他去破坏风舞和凌霄冥的关系。 至于结果对他好不好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她自己想要的。 再有,如果同样是去得罪凌霄冥,贺兰佳容不一定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可他就不同,一不小心他小命就没了。 因此,就算他想得到风舞,他也不会贸然去和凌霄冥正面对碰,毕竟那等同于自取灭亡。 贺兰佳容的确不在乎孟知凡最后会如愿以偿还是得不偿失。 但她明白一点,如果她不给孟知凡一点实际的希望,孟知凡绝对不会乖乖成为她的棋子。 于是她语气微微缓和着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直接去得罪冥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嫁给冥王的事已经八九不离十。并且我会争取成为冥王的嫡妃。洛风舞亲口告诉我,她不会做冥王的妾,也就是说她会选择离开冥王,但这不代表冥王就愿意对她放手。” 听到这里,孟知凡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表情,他一点都不意外风舞不做人妾的选择。 如果风舞最终真的主动和凌霄冥分开,这对他而言当然再好不过。 不过贺兰佳容说得也没错,风舞要离开却不代表凌霄冥会愿意放风舞离去。 但看贺兰佳容的神色,她似乎想好了什么谋划,于是他请教说道: “让风舞和冥王分开,郡主可是有好计谋分享?” 贺兰佳容暗暗冷笑,她就知道孟知凡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有耐心,她应道: “很简单,冥王若娶我为嫡妃,洛风舞对冥王定然失望至极。同样的,洛风舞的心若背叛冥王,冥王亦会对洛风舞失望。只有他们对彼此两两失望,你我才能真正的达到最终的目的。” 孟知凡听着,他承认贺兰佳容所言很理想,可他思索了一下略有疑惑道: “按郡主所言,冥王娶你为嫡妃会导致风舞对冥王失望我相信,可要风舞的心背叛冥王,这是何意?” 孟知凡很清楚风舞对凌霄冥的情意绝非平淡无奇,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可以想象,即便风舞要离开凌霄冥,她一定是人离开而心再难收回。 已经投入深情的风舞又怎么会轻易去背叛凌霄冥呢? 第155章 风舞的觉醒 风舞在孟知凡的心里毕竟是最圣洁的存在,他尽可能不去设想把卑鄙的手段用在风舞身上。 可对贺兰佳容而言,风舞是她的挡路石,她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她看着孟知凡委婉又卑鄙的暗示道: “会让冥王对洛风舞失望的背叛莫过于她“移情别恋”~孟公子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个最适合让洛风舞移情别恋的人吗?” 孟知凡眼眸一暗,他有些自嘲道: “风舞若是对我有情,她早就是我的人了。可她对我无意,因此我才会追到京城默默守着自己的痴情。” 说实话,他现在很后悔在兴城的时候没有果断占有风舞。 如果是在兴城,他要强行得到风舞并非难事。 而在京城,就算他愿意豁出一切去争夺风舞他也毫无胜算。 首先风舞不喜欢他,他豁出去的意义很可笑,最重要的是风舞一定会对他失望透顶、从而和他断绝往来,那他就真的没戏了。 再有就是凌霄冥的权势才是真正让他困扰的,他这段时间并不是什么也没做。 他花了不少精力和钱财去接近一些高官,他本想探听一下瑾王府有没有可以让人诟病的一面。 可遗憾的是他听来的都是对瑾王府的敬仰多,偶有几句不好听的话也是出于些许嫉妒,但真的要那些人明着对瑾王府不敬他们也不敢。 不过,最近瑾王府一向尊贵的情形似乎转了风向,很多人都在传瑾王府会被皇帝抛弃。 这倒是孟知凡最想看到的结果,因为瑾王府没落,他才有更大的可能得到风舞。 贺兰佳容可不会在乎孟知凡的痴情是高尚还是下流,她说道: “这时候孟公子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让冥王认为洛风舞移情别恋,而不是着急得到洛风舞的心。只要她和冥王彻底分开,你这个默默守护在她身边的痴情人还怕没有机会打动她的心吗?” “郡主的意思是……?” “洛风舞会不会背叛冥王不是重点,重点是让冥王认为她背叛了!” 贺兰佳容眼眸中散发出一丝与她娇艳面容不符的阴险。 与她对视的孟知凡隐隐感觉到些许忧虑,眼前这个女人他真的可以与之联手吗……? 不管孟知凡和贺兰佳容的“合作”是不是理想的,总之对风舞而言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此时的风舞也不会知道她已经在恶人的算计里。 当然,贺兰佳容想要算计她,她也不可能对贺兰佳容的贪心视而不见,否则她就没必要特意为贺兰佳容出来一趟了。 不过既然出来了,她到了雅文阁也不会无所事事。 而且偏巧太子凌世恒今日也跑来了雅文阁。 风舞对此意外也不意外,只是她闲趣一句问道: “太子怎么会得空跑来这里闲着?” 凌世恒有些百无聊赖的应道: “我这是忙里偷闲,自从藩王进京到现在,我这个太子也算是忙得日夜难分了。原本要是按照以往的惯例,藩王觐见宴后,各路藩王早该打道回府了。可这次拖得真够久,搞得我也得跟着父王天天不是应酬这个就是应酬那个。好不容易今天消停一会,我才有时间跑来这里享享清静,只可惜蜜霜不能来这里和我见面……哎,说起蜜霜,我感觉我好像已经几百年没见到她了。真不懂我们皇家的祖宗干嘛要制定出太子大婚前不能见新娘的规矩。” 凌世恒说着说着抱怨起祖宗来了,他和傅蜜霜已经有两个月没光明正大的见面了。 他还得再忍一个月才能和傅蜜霜好好腻在一起,不过那时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了,想想他还是觉得很值得期待的。 风舞听着他一长串的抱怨,她笑笑看似随口一问道: “藩王觐见宴过了这么久,听说东王进献的新兵器该如何量产分配到何处陛下和文武众臣也都商议好了。想来再无政事的各藩王想回去的心思应该也挺急了吧?” 风舞对朝廷政事并不感兴趣,若是平时,她大概也不会去想这方面的事,因为与她无关。 但现在她不得不去关注了,毕竟“事已关己”,她不去思考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她该自我觉醒以扞卫自己所拥有的。 因为她不愿意坐以待毙,既然她想要靠自己去守护想守护的,她当然要学会主动出击! 凌世恒看了一眼风舞,他微微扬动双眉略有趣味说道: “冥王婶婶看起来不像是会关心这些事的人,你想知道的应该是别的事吧?” 风舞淡淡一笑也打趣他道: “太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会守规矩的人,想必这两个月太子也没少和蜜霜花前月下吧?” “你怎么会……咳嗯,冥王婶婶瞎说什么呢,我哪有和蜜霜花什么前月什么下,我刚不是说了我都几百年没见她了……。” “呵呵,太子的几百年算起来大概也就是五八天吧?” 一起坐着喝茶的厉震雷都忍不住笑话凌世恒。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凌世恒真的规规矩矩不去见傅蜜霜,知道的人都清楚他没少偷着去密会他的心上人。 凌世恒还以为自己偷鸡摸狗的事没人知道,没想到眼前就有两个看穿他的人。 但是他小小尴尬过后干脆大大方方的说道: “被你们知道我的秘密也无所谓,但你们可别跟别人说,这要是传到我父皇母后的耳朵里,我肯定会吃不完兜着走。” 风舞和厉震雷相相呵笑一声,而后言归正传,凌世恒看着略有心事的风舞关心的问道: “冥王婶婶,你和冥王叔……你们没事吧?” 风舞淡淡一笑:“太子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听文熙说了一些你和冥王叔的近况,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妙。是不是因为那个贺兰佳容,你和冥王叔吵架了?” “我们没吵架,只不过是见得少了而已。” 其实在外人看来也跟吵架没区别吧,她和凌霄冥最近就算难得打照面都没有太多的话,更别提像之前一样亲亲密密的相处了。 他们变得生硬的关系让一众下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反倒是他们俩好像谁都不急,也不解释,就这么不冷不热的耗着。 凌世恒自然是不了解风舞和凌霄冥之间具体有了什么隔阂,但他大概还是知道有什么原因。 说起来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风舞,但想了想还是说道: “冥王婶婶,我听我母后说我父皇这几天打算宣你们瑾王府和东王一家入宫商讨是否联姻的事~看样子,冥王叔娶贺兰佳容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要说现在京城有什么让人上头的大事件,怕也莫过于冥王想和东王联姻的事了。 联姻这事看着再正常不过,可其中包含的权衡利弊就说不完道不清了。 第156章 默默的等着他 t 第157章 大胆揣测帝王心 风舞的见解可以说带着点冲撞的意味,但凌敬似乎并不在意她的直白。 相反,他颇为欣赏的笑道: “看来冥王妃这是有备而来,反倒是寡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凌敬当然会觉得意外,毕竟风舞上来就大胆的揣测定论他的圣意。这要是换做别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大概已经不快了。 但风舞的大胆显然不全是为了她自己,凌敬因此兴趣更浓郁的隐笑着。 要说独自面对一国之君不让风舞感到紧张是不可能的。 从见到凌敬开始,风舞的心跳就一直加速,她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是从容的。 直到这一刻看着凌敬威严中带着明显愉悦的表情她才真的安心下来。 她暗暗呼出一口气大胆请求说道: “陛下,风舞今日求见的目的只想畅所欲言,但又怕自己自以为是惹陛下不快。可风舞还是想斗胆告知陛下内心的所思所想,还请陛下允许风舞放肆一回。” “寡人既然抽空见你这一面,自然允许你畅所欲言,你尽管说你想说的,寡人洗耳恭听便是。” 得到凌敬的圣许,风舞便不再犹豫,她谢过凌敬重的恩典后一语惊人的说道: “敢问陛下,您近来对瑾王府的“冷落”可是一出戏?” 凌敬一愣,他扬吊双眉略有冷意说道: “是谁告诉你寡人冷落瑾王府了?” “外头传言都如此。瑾王爷和冥王因为陛下而意见不合大闹矛盾,至今他们兄弟二人还彼此不相往来,再无往日兄友弟恭的好景。在外人看来,没了陛下的圣宠,他们兄弟又不和,瑾王府当然很快就会分崩离析。” “外人看来如此,但你不认为如此,是吗?” 凌敬隐约猜到了风舞想说什么,但他耐着心想听风舞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风舞不负他所望,她直言不讳道: “陛下和瑾王爷还有冥王,你们都在演戏,你们演给文武众臣看,更是演给东王看!” 凌敬一听,他坐着的身体站起来看了看风舞,然后双手交握背在身后一边越过风舞,一边说道: “那你说说看,寡人演什么戏,瑾王爷和冥王又演什么戏?我们又为什么要演戏?” 一直站着的风舞也转过身对着凌敬的背影微躬身低头应道: “风舞不敢有什么断言,但我猜测与东王脱不了干系。” 凌敬回头又看了一眼风舞,他的眼神有些高深莫测,他走回茶案坐下示意宫人给风舞看座。 风舞端庄坐好后,凌敬问道: “你刚刚所言,可是冥王对你说过什么了?” 风舞摇摇头: “家国大事冥王从不跟我提及。更何况我和冥王也冷战好一段时间了,他不念我,我也没去找他!” “哦!冥王冷落你了?”凌敬趣味一笑。 “他马上就要娶除了我之外的“新人”,我不乐意,他冷落我也无可厚非。” “你相信冥王会为了“新人”而冷落你。” “他冷落我就是为了让我相信。” “此话怎讲?” “如果我不相信,其他人又怎会相信。” 风舞话中有话,凌敬一听趣笑一声: “寡人终于明白冥王千选万选为何独要一个家世平平的你。” 风舞不太明白凌敬怎么会突然说到题外话去了,但她感觉得到凌敬该是在夸她。 不过凌敬提到她家世平平,风舞脱口应了一句说: “正因为我家世平平,陛下才会如此痛快默许冥王定我为妃,否则,陛下早该亲自过问冥王的婚事了。” 凌霄冥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个人的很多事都不可能真的那么随心所欲。 别的不说,他的姻亲大事如果皇帝要过问,他根本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风舞也是身处皇家之后才慢慢看懂权贵里的身不由己。 这也是她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就能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平凡女子快速成长得更沉稳的原因。 如果她不成长,总有一天她会失去她本以为已经拥有的一切。 贺兰佳容的出现就是一个例子,假如她光靠别人为她安排、为她争取,她恐怕得到的不多,失去的会更多。 因此,她深深的懂得依靠谁都不如强大自己,只有靠她自己守护和争取得来的才是谁也撼动不了的成果。 凌敬已经不那么惊讶风舞的一语中的了,但他故作不解的问道: “你怎么会认为寡人默许你成为冥王妃是因为你家世普通呢?” 风舞一时不敢直接回答,她略有迟疑看着凌敬先征求道: “陛下要听实话还是虚言?” “当然是实话。” “那风舞就直言了……冥王身份除陛下之外便是这盛泽最至高无上的人。他统领千军万马,而且几乎战无不胜。他对陛下而言不止是重臣、还是陛下希望可以毫无顾忌倚重的家人。可陛下若重情便容易轻江山,陛下的心即便相信冥王的忠心,但陛下的理智却时刻提醒陛下不能抛弃作为天子的平衡之术。因此,陛下要绝对的把握冥王的权势不从您手中失控。要做到这一点,冥王的力量就不能再增加。换而言之,陛下乐见冥王娶一个他满意又不能带给他权势力量的妻子,而我就是陛下最满意的冥王妃人选。” 风舞这实话说得那叫一个大胆,凌敬越听眉头拢锁得越紧,他看着风舞明显厉色道: “冥王妃可知你刚刚所言一不小心寡人就会要了你的命?” 风舞如果没有信心面对凌敬的不满,她也不会把心底所想如此没有顾虑的掏到明面上来。 面对凌敬的不满,她淡定的说道: “天子分圣君庸君,风舞认为陛下是圣君!” “圣君如何,庸君怎样?” “圣君不会因为听到不好听的实话而动杀机,庸君才会觉得逆耳之言是罪过。” 风舞的平静让凌敬沉默着,使得风舞差点以为他真的动怒了。 谁知道凌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而且他越笑越开怀,笑过之后他极为好奇的问风舞道: “冥王妃,你到底哪来的底气敢在寡人面前如此放肆?” 凌敬为君几十年,在他底下听他使唤的大臣、奴才来来去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 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当着他的面揭开他作为帝王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即便看得懂他的人都会假装猜不透他的帝王心。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皇帝最不乐见的就是被人猜透心思。 而风舞只是区区一个弱女子,她不但大胆去揣测帝王心,还不加掩饰的说了出来,这当然会让凌敬觉得很不可思议! 第158章 冷落瑾王府的真相 其实风舞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大胆的在凌敬面前“畅所欲言”到这种地步。 但话都说到这了,她再想收住要说的话恐怕就太刻意了。 于是,她选择继续坦诚道: “陛下,风舞之所以敢如此在陛下面前放肆,不是因为风舞无知,是因为风舞相信瑾王府、相信冥王对陛下的忠诚。风舞也即将是瑾王府的一份子,风舞认为我们敬重陛下的真心没有必要藏着掖着。若陛下的江山有难,我们瑾王府必然会第一个冲到前面成为陛下的一面有力盾牌,而且瑾王府过去这么做,现在也正在做着。这一点风舞相信陛下比任何人都清楚!” 凌敬脸上若有若无的显露着点点笑意,他故作不解的问道: “你认为寡人的江山有难?” “陛下的江山即便有难也一定会安然度过。风舞力量虽薄,但风舞愿意尽自己所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哦?你打算如何助寡人?” “东王和瑾王府联姻的事,就让风舞去做那个坏人吧!” “这……是何意?” “听说陛下准备安排瑾王府和东王两家人入宫商讨联姻的事。如果风舞没猜错,陛下该是打算阻碍联姻成功,对吗?” “呵,继续说下去!” 凌敬没有否认风舞的猜测,风舞便知道她说对了。 如此,她更自信的说道: “我虽不知道陛下和冥王在筹备什么大事,但如果是为了迷惑东王。那抗拒联姻的恶人就让风舞来当吧。如此一来,东王才会更迷惑。” “怎么说?” “陛下先前冷落瑾王府是给东王看,瑾王爷和冥王兄弟闹不和也是给东王看。我猜想东王正打算借着想与瑾王府联姻来试探陛下对瑾王府的丢弃之意是真是假。同时冥王对陛下的“不满”到了什么程度怕也是东王极为在意的。”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淀,东王那边对此必然在相信和不相信之间切换。因此,他一定急需确定陛下和冥王之间的关系是好还是坏。这大概也是他最终会这么坚持想和冥王联姻的原因。” “利用联姻,他一可以引起陛下对冥王的忌惮,因为联姻成功代表冥王多了一股外在的力量。二可以试探陛下的态度,陛下若欣然同意联姻,那证明陛下对瑾王府恩宠依旧。陛下若不同意,那便证明陛下的确要准备丢弃瑾王府了。” 凌敬听着风舞的分析,他越来越欣赏她的聪慧,风舞所说一点都没错,她也猜对了他的打算。 只是风舞似乎有更缜密的想法,于是他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的分析对了八九分,寡人的确是要迷惑东王。寡人的本意是否决联姻让东王最终确定寡人要“丢弃”瑾王府的态度……怎么,你觉得这样不妥?” 这一聊,凌敬还真不介意和风舞探讨隐秘的国家大事。 风舞仿佛也放开了,她的脑子转得很快、也很缜密。 其实她对政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既然说开了,皇帝又愿意和她探讨,她也更乐意的把自己的初衷如实说道: “陛下,如同风舞刚刚所言,既然是为了迷惑东王。那陛下更应该给他再来一个“闷葫芦”,因为他现在一定把不准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思。所以陛下不要急于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哪怕那个答案也是陛下的假意。” 凌敬的计划是让贺兰鹰最终确定他要丢弃瑾王府,如此贺兰鹰一定会以此为中心采取行动。 只要贺兰鹰采取行动,他就容易暴露罪证,这就是凌敬想达到的目的。 原来凌敬从一开始就没放下过对贺兰鹰的怀疑。 只不过至今为止他还没完全找到贺兰鹰谋逆的切实证据。 所以他只能拖延时间让各路藩王继续逗留京城。 至于他故意冷落瑾王府给所有人看倒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计划。 可以说这算是他和凌肃还有凌霄冥三人之间临时的默契。 在贺兰鹰突然超乎他们预料的献上新兵器的时候,他们三人虽没有明说,但他们却一致的对贺兰鹰更加防范起来。 而且没人知道,藩王觐见宴那天,凌霄冥是故意惹他发怒的。 一开始凌敬也没有意会到凌霄冥的用意,直到凌霄冥不依不饶就是要定贺兰鹰的罪时,凌敬才意识到凌霄冥这是要和他唱黑白脸。 接着凌肃也很默契的加入了那场双簧戏,这就是他要丢弃瑾王府的传言的由来。 但贺兰鹰的心思可不是像他的外表那么粗犷,他能如此完美的隐藏他的野心多年可见他步步为营的作风有多严谨。 可不管贺兰鹰有多严谨,凌敬也十分清楚他绝对没有看错,贺兰鹰必然会反。 因此,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贺兰鹰谋反的罪证。 只是他已经计划好的谋算被风舞一说,他又迟疑起来,他看着风舞不确定的询问说道: “冥王妃,你所指的再给贺兰鹰一个“闷葫芦”可是指再次让他看不懂寡人对瑾王府的态度?” 风舞点点头: “没错!” “为何?” “陛下可能觉得只要贺兰鹰确定瑾王府即将没落他一定会有所行动从而露出破绽。可是,如果他始终把不准陛下的心思,他一样会行动,而且会动得更快,更急切。” “这又怎么说?” “因为他会担心陛下和冥王还是一条心,他如果真的做好了谋逆背叛陛下,他绝对会忌惮冥王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最终会选择先发制人的行动。陛下和冥王只要做好压制他的万全准备就不会让贺兰鹰的阴谋得逞……。” “等等~。” 凌敬突然抬手制止风舞说下去,他沉了沉眼不解的问道: “寡人好像没有说过贺兰鹰谋逆,你怎么会说他有谋逆的野心?” 风舞顿了顿,她眨眨眼反问道: “能让陛下和冥王如此费尽心思去谋划的事,针对的人又是藩王之首,除了是谋逆,难道还有别的事值得陛下和冥王双双委屈至此吗?” 凌敬感觉就像被风舞怼呛了一般有点不是滋味。 可风舞说得好像也没有错,他堂堂一国之君,为了迷惑一个藩王,他整天赔完笑脸还要赏赐一堆好东西给贺兰鹰,他都快把自己演成大昏君了。 凌霄冥更惨,好好的一个沉着冷静的护国大将军,往日在别人眼中他是多么的神圣不可轻犯。 可如今落得一个恃才傲物、为了权欲不惜与皇帝对着干的不忠之臣。 何止如此,他还生生受了一顿家法,只为给外人证明他的确恃才傲物了! 这么看来,也难怪风舞会说他们这两个盛泽最顶端的男人~委屈至此了! 第159章 风舞自信献策 风舞在凌敬面前几乎毫无保留的把话说得透亮。 凌敬知道风舞的动机应该不单是为了她自己,看得出来,她在尽她所能去配合凌霄冥。 只是看着风舞超出的沉稳,凌敬不免好奇的问道: “冥王妃,你如此隐忍该是为了帮助冥王,可冥王应该不知道你有何打算吧?” 风舞淡淡一笑说道: “冥王的计划不也没有告诉我,可我还是知道他在做什么。因此,我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道我与他一直同心同德!” 凌敬看着风舞笃定的神色,他大概明白了风舞和凌霄冥之间是如何感应彼此的。 他露着了然的欣然之笑不再就此多问,他转而正色问道: “说了这么多,你希望寡人怎么配合?” “陛下不用配合什么,您只需要表示赞同贺兰家与瑾王府的联姻便好!” 凌敬正想细品一下风舞的意思,但一个宫人匆匆进来禀报说贺兰鹰有急事求见。 凌敬便让风舞暂避在内殿候着,然后才让贺兰鹰进来。 贺兰鹰进来跪拜行礼,他脸上的急慌显而易见。 凌敬故作关怀问道: “东王神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站起身的贺兰鹰又拱手躬身有些凄然的回禀道: “回陛下,老臣刚刚收到家里来的急信,老臣的老母亲不久前病重缠身,可能危及生命。这家书送来京城已经耗时大半个月,老臣都不知道家中老母现在是否还安好……。” 贺兰鹰说着双眼热泪,声音也哽咽着,他想表达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凌敬当然也听出贺兰鹰所求之意,这种情况他就不好和稀泥,他极为“关怀”道: “东王家中老母病重真乃不幸,都怪寡人留着东王太久,是寡人的错。你们藩王早该离京回去了……这样吧,寡人回头就命人安排各路藩王回去的事宜,尤其是你们贺兰家要优先安排。” 已经在垂泪的贺兰鹰跪下磕头谢恩,他跪谢的样子很真诚,可他那没人看见的双眼却闪过了一抹怀疑的精光。 因为他没想到他都还没说出自己的请求,凌敬就给了他想要的结果。 同样满心怀疑的凌敬其实根本不在乎贺兰鹰家中的母亲是真病还是假病。 在这种时候,不管贺兰鹰有什么理由,他想离京对凌敬而言都是有猫腻的。 若有若无的冷笑一闪过后,凌敬又看着贺兰鹰体恤说道: “东王啊,你家中老母病重是大事。可你们贺兰家和瑾王府联姻的事也是大事。寡人本想着过几天就抽空安排把这事商定下来,可眼下也拖不得了。要不就明天,你们贺兰家和瑾王府一同入宫看看能不能把这事定下来……东王觉得可好?” 贺兰鹰心头暗暗一凸,他略带“欣喜”之色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您同意我们两家的联姻?” “呵呵,寡人不是说过吗,这联姻之事寡人以你们两家的意思为主。你们要是都乐意,那寡人自然也是乐见其成。不过具体还是看看瑾王爷那边的态度,虽说冥王也有意与东王联姻,可瑾王府毕竟还是瑾王爷说了算,这点东王该是理解的吧?” “陛下所言在理,老臣听陛下的安排,也希望一切顺利,如此老臣才能快点启程早日回去侍奉生病的老母……。” 贺兰鹰又一次暗示想早日离开的想法,凌敬表示赞同并且让贺兰鹰现在就可以做好启程的准备。 等到贺兰鹰退下后,风舞从后殿出来,凌敬问她道: “刚刚贺兰鹰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是,听到了。” “你有何想法?” “贺兰鹰比想象的动得快。” “哦?”凌敬扬眉一笑:“他怎么动得快?” “我想,连我都能看出陛下和瑾王府之间的双簧,贺兰鹰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可能已经察觉到陛下对他的怀疑一直存在,因此他的警戒心容不得他再拖延下去,他想快点离开京城……可是,陛下并不想就这样放他离开。” 风舞说出了凌敬心思,他并不否认道: “寡人明知他有问题,即便没有昭然若知的证据,寡人也不能放虎归山。” “不能放虎归山,只能继续困兽笼中。” “但寡人已经没有合理的借口强留藩王留京。” “没有借口可以创造借口。” “哪来的借口可以创造?” 这次各路藩王来京待的时间比以往长很多,而且凌敬的确再无理由不让藩王回去。 风舞却有一个绝好的借口,她提议道: “太子的大婚还有贺兰家与瑾王府的大婚有足够的理由暂留各路藩王。” 凌敬一愣一想,他不解道: “瑾王府和贺兰家的大婚倒是可以留住贺兰鹰,可其他藩王……?”凌敬拢眯双眸:“你是说用太子的大婚当借口同时留住其他藩王吗?” “没错。只有太子大婚所有藩王都不好不给皇家面子。” “可太子的大婚还有一个来月,虽说听起来很快了。但各路藩王本都有藩国的职责,何况也没有律法规定藩王必须参加太子的大婚。如果再要他们等那么久,恐怕……。” “那就不要让他们等,马上举行太子的大婚,他们总不会多留几天都不行。” 凌敬更不懂了,他凝思一下觉得不妥,他否定道: “马上举行太子的大婚当然是很好的借口。可是太子的大婚已经定好日期,如果突然改动就显得太刻意,那只会提醒贺兰鹰更加慎重行事。” 凌敬的顾虑是在理的,可风舞却很自信的对凌敬笃定道: “若是陛下信得过风舞,风舞保证会让太子的大婚名正言顺的提前而不会让人诟病。” 在还没和风舞聊得这么深之前,凌敬肯定不敢把这种事压在她身上。 但风舞已经用她的智慧证明她并非中看不中用的女子,因此凌敬决定在风舞身上下一回赌注。 风舞从宫里出来回到瑾王府天已经大黑。 她入宫去见凌敬的事安排的很隐秘,她暂时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见过凌敬。 因此,回到房里后,风舞便对碧螺和夏云交代道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夏云自然不用说,她只听风舞的命令,至于碧螺,风舞额外叮嘱道: “碧螺,我知道你是冥王的人,但既然他把你给了我,我希望以后你也像夏云一样与我同心,你愿意吗?” 碧螺虽有一下的愣神,但她明白风舞的暗示,她是冥王指派在风舞身边的守卫,平时若是风舞有什么事,碧螺也会向凌霄冥禀告让他知晓。 风舞对此从没有不允许,因为她甘愿躲在凌霄冥身后受他的保护。 如今风舞似乎不再做那个被人保护的女子,她开始学会自保、甚至去保护别人! 在碧螺看来,风舞不愧是冥王选中的女人,就是不知道这对璧人何时才能真正走进花好月圆的良辰里? 第160章 每一个弥补她的深夜 夜深人静之时,早就安歇在床上的风舞辗转反侧,她失眠了。 她脑海里闪过很多事,最纠着她的就是明日即将到来的“联姻大事”。 虽然她已经有了应对的主意,可是一想到其中的错综复杂,她还是莫名的心慌……。 思来想去,风舞的心就是静不下来,她深深一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但门外突然传来的一点声响让她又睁开了双眼聆听着。 门外的确有动静,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在夜色中走来。 可能是知道来人是谁,早就候着的碧螺在那人靠近前便单膝跪下低声请安道: “奴婢见过冥王。” 来人是凌霄冥,他手一扬示意她起身,而后他问道: “今日为何这么晚回来?有什么事吗?” 风舞半下午才出王府,可如果她只是去了雅文阁,她没道理回来得这么晚! 若是按照以往,碧螺必然已经如实回答他的提问,但这次她以沉默代替回答。 “怎么不回话?”凌霄冥拢皱眉头。 “回冥王,王妃说既然冥王把奴婢给了她,奴婢的主人就再也不是冥王。” “所以呢?” “所以……没有王妃的允许,奴婢不能告知冥王有关王妃的行踪。” 碧螺是壮着胆子把话说完的,可是说完之后她还是本能的跪下以示她有罪。 凌霄冥不但没有不满的神色,相反他唇边隐隐一笑便沉默着直接越过碧螺轻轻推开风舞的房门走了进去。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风舞床边坐下,借着屋外的一点廊灯的光亮,他充满浓情的双眸看着风舞纯洁的睡颜。 风舞因为轻缓呼吸而起伏的胸口让凌霄冥以为她已经深入梦乡。 因此,他的手放心的来到她的腮边轻撩她的发丝。 最近也只有在这不为人知的深夜里,他才能这般尽情的看着眼前让他深陷爱恋里的女人。 光是用手感触她的存在无法消除他对她的思念,他低头吻着她洁白的额间,接着他的吻贪婪的来到她微启的红唇……! 可是他怕惊扰到她的睡梦,因此他只轻轻的点触着她的柔唇,但她芬芳的气息诱使他久久不愿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不舍的离开她气息的源泉,他的吻来到她耳边轻语道: “舞儿,乖乖等着我……还有,我爱你!” 他私密的情话落音又在她馨香的发间吻了吻才起身准备离去~ 然而,他的手突然被一只柔软的手抓住而使他顿住了脚步。 他缓缓回头,他的眸光对上了风舞盈盈颤动的双眼,他能看到她眼眸中有波纹涌动。 对她不舍的本能让凌霄冥立刻坐回她身边唤道: “舞儿,你……?” 他的话还没完,风舞突然翻身坐起扑到他怀里任由泪珠一滴一滴的掉落。 她没有哭出声音,但她抽动的身子让凌霄冥知道她哭得很尽情! 他搂紧她的身子放纵她发泄她的委屈,直到她抽动的身子渐渐平缓下来后,他才推开她捧着她的脸轻唤道: “舞儿,这段时间你很委屈吧?” 风舞点点头,她沙哑着说: “嗯,很委屈!一开始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好难受。后来我知道事出有因我还是觉得不好受,因为我想你却不能去找你。可是我能忍受,我知道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她的泪又滑落了,凌霄冥的手指耐心的接着她一滴又一滴的泪,他吻了吻她湿润不已的眼睛说: “舞儿,我没有跟你解释的原因是因为……。” “我知道,你是不得已才让我受委屈的。只有我真的委屈了,别人看着才会真的相信我们之间出问题了。” 风舞泪中带笑,她的笑容代表她理解他的用意,她愿意默默的与他同在! 凌霄冥既欣慰又不舍,他问道: “你何时知道我是故意冷落你的?” “你当着贺兰一家认下浅优做外甥女为她撑腰的时候,我便意识到你对我的指责都不是真心的。你是支持我救浅优的,只是你不得不故意借着在贺兰鹰面前“指责”我以达到迷惑他、再深入接近他的目的。贺兰鹰就是因为相信了你对我很不满,他才更坚持要把女儿嫁给你。” 凌霄冥看着风舞灵净的眼眸,他试探问道: “你认为贺兰鹰如此积极想把女儿嫁给我为了是什么目的?” “只有一个理由~声东击西!” “他为何要声东击西?” “因为他要掩盖他险恶的野心。只有让别人看到他把最宠爱的女儿嫁在京城,别人才会相信他对皇权依旧忠心。另外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去部署他的计划!” 风舞说得头头是道,她笑了笑看着满是欣赏她的凌霄冥最后补充道: “从另一个角度看,你和陛下想迷惑贺兰鹰,贺兰鹰又何尝不是费尽心思想迷惑你和陛下呢?” 凌霄冥看着风舞久久不语,他把风舞拉近抱她入怀好奇问道: “贺兰鹰有问题还是一个秘密,除了陛下和我还有王兄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风舞温顺的埋首在他怀中呼吸着她迷恋的味道,她轻声回他道: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了,可能让你和陛下如此慎重对待的除了谋逆怕也没别的了。这种大事我帮不了你,所以你要我受“委屈”我就受,你要我等我就等,哪怕我可能做不成你的王妃我也不会抱怨……。” “舞儿……!”凌霄冥抬手点上她的红唇说:“你不会做不成我的王妃,我凌霄冥的王妃非你莫属。” 风舞抬头与他对望,她眯笑着还有点湿润的双眸悄声问道: “今晚不是你第一次偷偷来看我,是不是?” 她没想到今晚的失眠这么有价值,如果不是她没睡着,她怎么会知道他夜里会来到她身边! 凌霄冥温柔的笑着,他倾前低头与她的额间相触着,他坦诚低语告诉她说: “这段时间没有与你好好相处的每一天,夜里我都会来你身边陪你!” “每一夜吗?” 风舞送上自己的红唇轻触他的。 “嗯,每一夜!” 他对她的冷漠是给别人看、也是给她看的,但他的热情全都偷偷给了她! 只是他没想到她懂他至此,她聪慧的识破了他的目的。 更让他满意的是,她识破了他却没有露出破绽让别人看出异样,她还是一样展现她的“郁郁寡欢”。她尽她的所能无条件的信任着他! 第161章 他深爱她至此 凌霄冥的告白让此时的风舞充满了幸福的感受,先前她内心所积压的种种思念和委屈瞬间荡然无存。 她主动吻了他,深深的吻过以后,她贪婪的想要听更多的蜜语,所以她一溜烟爬起来大胆的坐到他的大腿上索问道: “你真的每天夜里都来看我了?” “嗯!” 他抱稳她的身子以防她摔下地,他很满意她这么热情的黏在他身上。 “我都睡着了,你来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很多!” “比如呢?” “比如~握着你的手,触摸你的睡脸,吻你的红唇……一直悄悄的陪着你!” 这些都是他弥补她的所有,他白天给了她多少冷漠,夜里他就会还给她多少深情! 只是她的睡眠太好了,睡着了他怎么吻她~她都不醒。 也亏得她睡眠这么好,否则他哪能尽情的陪在她身边! 风舞的欢喜一层又一层,她咬着唇想隐藏她的快乐,可是根本无法隐藏。 凌霄冥因为她的快乐而满意,但他却故意取笑她说: “我深夜像个毛贼一样偷偷的占你便宜,你竟还这么开心吗?” “开心,很开心!” 风舞轻笑回应过后,她又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要让别人以为你不重视我了吗?那你为何不狠心一点?” 可能是离开被窝有点久,风舞微微缩了缩身,凌霄冥立刻把她抱放躺回被窝里,但他也一块躺下把她稳稳的搂回怀里珍藏着。 如此亲密的躺在一起让风舞有一下的娇羞,但另一种贪心又让她肆意的享受着他给予的脉脉温情。 凌霄冥等她躺得舒适以后,他才托捧她的脸一边看着一边回她刚才的提问说: “我以为我可以狠心,可原来我根本做不到。所以我不得不在深夜里来到你身边,只有这样我才会好受一些,只是……!”他停顿着没有把话说完! “只是什么?” 风舞期盼的等着听他的心声,也感受着他摩挲在她鬓边发丝的手指上的温度。 凌霄冥笑叹一声低哑着说道: “只是我没想到我如此小心翼翼的,最终还是被你发现了。不过我却很庆幸你发现了!” “为什么庆幸?” “因为~想你!” 一句“想你”已经代表了凌霄冥所有的情意,他冷落风舞本就是一步棋而已,他对她的爱和呵护不曾有过一丝动摇和变化。 但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让她受委屈最受折磨的却是他自己。 当他故意指责她不该管浅优的时候,她的心伤和泪水都在刺痛他的心。 还有不得不逼着她对贺兰鹰道歉也让他愤怒。 看着她在贺兰一家面前低头认错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贺兰鹰直接灭了! 这些都算了,他故意当着她的面应承娶贺兰佳容才是他最担心的。 他既希望她被他“伤害”得真实,又害怕她真的受伤。 但好在她明白了他的不得已,更棒的是她默默的配合着被他“伤害”,反倒是他真的以为她对他失望了。 所以他才会忍不住每天深夜都来到她身边陪伴她,也填补他对她的思念! 风舞也没想到他们互相隐忍的配合还没到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她也和他一样乐见这个深夜他们回到如常的亲密了。 他说他想她,她也来到他耳边大方唤道: “霄冥,我更想你~还有,我也好爱你!” 凌霄冥无言的笑了,他拥抱她的力量是他回应她的答案。 彼此一阵沉默后,凌霄冥随口低声问道: “舞儿,今日你说出门去雅文阁,为何回来得这么晚,你可是还去了别的地方逗留才耽误回来的?” 风舞半爬起撑在他胸口担着脑袋笑看着他有点跑题的说道: “碧螺真不错,我的暗示她都听懂了,看来以后我可以完全信任她了。” 凌霄冥微微拢眉,他明白她在乐什么,他刮刮她的美人鼻宠溺道: “看到我的人为了你背叛我,你就这么得意?” 碧螺是他亲自培养的人才之一,除了他的命令,没人可以使唤得到碧螺。 他派碧螺到风舞身边本意是为了保护她,但不代表碧螺不再听他的命令。 没想到风舞一要求,碧螺便“背叛”他这个主人认了风舞为主,连他想知道风舞今天外出去了哪里,碧螺都闭口不言。 风舞在这种事上她不怕放肆,不过她聪明的“啵”一下给了凌霄冥一个甜甜的吻才娇软着说道: “碧螺是你给我的,我就是她的主人,这难道不对吗?” “呵!你说对那就对吧。不止碧螺,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凌霄冥又不自觉的纵容着他,大概是他太享受她的娇软导致的! “连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的一切当然也是我的!不过你也不吃亏,因为我整个人也是你的,呵呵!” 风舞的双手放在他脸庞的两边捧着他的脸,她说了甜言蜜语还不够,她情不自禁的吻了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魅性的唇……。 凌霄冥欣然接受她的奉献,不过他们亲密得很温和,一点激烈发展的趋势都没有。 因此,凌霄冥才有心思对风舞解释道: “舞儿,我让碧螺跟在你身边是为了保护你。虽然偶尔我会问她你的行踪,可我不是为了掌控你,我只是需要知道你是安全的~比如你太晚回来我会担心,所以我会不由自主的想知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希望我可以完美的保护好你,我更希望你在我的保护下可以尽情的做你想做的一切!” 听着他每一句真挚的宠爱之语,风舞感动之余,她成熟的说道: “如果可以,我很愿意永远被你保护,什么也不用去烦恼。可是我不想在困境的时候也等着你来保护我。我希望你需要的时候,我也能帮助你~比如和你一起粉碎贺兰鹰的野心,还有以后的每一个困境我都想与你一同面对……!” 即便这一刻因为不够亮堂而不能完全看清风舞的眼眸,凌霄冥还是能深刻的感受到风舞那不甘平庸的心灵。 可是他却不愿她成长得这么坚强,他一个翻身把她护于身下对她许诺道: “我会穷尽我所能为你扫净一切困境,我要让你成为冥王妃的人生安然到生命的尽头!” 他的誓言绝非淡然的甜言蜜语,那是他发自内心要为她创造的天地。 风舞知道他的誓言值得她信任和跟随,被一个如此雄才的男子深爱至此,她何其幸也! 第162章 诱人的迷情初夜 暖暖的温情在越沉的夜里变得越诱人,风舞的睡意也离她越来越远,因为她已经舍不得睡了。 同样的,凌霄冥也毫无睡意,被他拥抱在怀里的女人让他万般不舍。 可是再不舍他也该离开了,他轻轻推开风舞对她说道: “舞儿,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可能还要“冷战”下去。而且很有可能我娶贺兰佳容会成为现实,你……?”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风舞用手指点在他的唇上制止他说: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全都明白。你只管去做你该做的事,我也会去做我该做的事~我们一起!” 她笑盈盈的面容是那么的美,凌霄冥知道她真的懂他,有她这般全然的追随,他的确不需要解释更多了。 时间已经到了下半夜,凌霄冥不得不放开风舞起身对她说道: “我该走了,否则你就没多少时间休息了。” 他说着已经翻身下床,谁知道他双腿刚着地,他身后就被冲撞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双软而有力的手紧紧的包住了他。 抱着不让他离开的当然是风舞,他回头反搂住她问: “怎么了?” 风舞咬着唇,她脸上满是娇羞,她的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衫不愿放手,仿佛怕他就此离去。 “舞儿,你还有话想说吗?” 凌霄冥托起她垂低的脸耐心的等着她说话,风舞点点头却抿嘴没有言语。 凌霄冥看出她有所顾虑,他顺抚着她披散在后背的长发鼓励她说: “无论何时,你在我面前想说什么都可以,你不需要犹豫。” 风舞与他宠溺的眸光对视着,她张了张嘴小声问道: “我说了,你会答应我吗?” “嗯,答应!” 他不知道她想要他做什么,但只要她需要,他能为她做到的,他会无条件满足她。 “那……你可以不要走吗?” “嗯?什么?”他一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你今晚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我也想,可是我在这里你无法好好入睡。” 这段时间他当然不是第一天在夜里陪着她,可是除了今晚她都是安睡着的,所以他待得久一些也不会打扰到她的睡眠。 “我不要睡~我是说你……我……!” 风舞有些羞急,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好在夜里看不太出来。 可是凌霄冥似乎已经意识到她想表达的意思,他魅气着凑近她的红唇欲吻还休的诱惑道: “你、我~我们怎样,你到底想说什么?” 风舞知道他一定明白了她的心思,但他却故意取笑她,她有些恼羞的一口咬在他的唇上微微发泄着。 可是凌霄冥化被动为主动的反咬她的,结果你来我往,他们的唇齿渐渐热烈索取着彼此的气息……! 情到浓时,凌霄冥身体一倾,他安然的把怀里的女人压在榻上继续萃取她身上的香甜。 风舞脑子里几乎空白一片,她与他的亲密有很多,但是她从未像这一刻这般深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因为感受太强烈,也太陌生,风舞已经忘却了所有。 她的本能只想绽放,为她心爱的男人绽放她最美的芳华! 凌霄冥的情欲也克制不到哪里去,但彻底失控之前,他微喘着把吻从她的脖颈处离开看着已经迷离不已的风舞低哑着唤道: “舞儿,看着我!” 风舞睁着绚丽的眼眸看着他,她呼出的气息具有魔幻的能量吸引着凌霄冥低头抵在她唇上一边吸纳她的每一丝香气,一边确认问道: “你确定我可以继续吗?” 他要继续什么,他知道,风舞也清楚。她没有回答她,但她抓起他的手放在她已然半裸的胸口让他亲自去感受她那颗专为他跳动的心脏此刻跳得有多快! 不用再多的言语,凌霄冥再无犹豫,他低头再次夺取她的红唇~。 在这个寻常的深夜,凌霄冥用最炙热的情烙印到风舞的灵魂里。 他们的身心就这样猝不及防的相融相惜,俩人之间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震撼感受使得这个黑夜瞬间被点缀出了无数的色彩斑斓……! 黑夜渐渐逝去,外面的天色有一丝隐隐的透亮显现。 而屋内有情人甜蜜的炙热也刚刚停歇而静悄悄的,只流荡着一室的欢爱之息! 初尝情欲的风舞虽有些疲惫,但她却清醒着窝在爱人的臂弯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凌霄冥也静静的享受着她香软得仿若无骨的身子与他紧紧相贴的那种满足感。 他的手不断的轻触在她光滑细腻的手臂上来回感受着……许久过后,他的手来到她还有着汗湿的腮边拨弄她的发丝开口唤道: “舞儿!” 风舞是闭着双眼的,听到他的呼唤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 被浓情洗礼过后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凌霄冥情不自禁的又向她讨了一个又甜又持久的深吻才问她道: “我们还没有大婚,你真的不后悔就这样把自己给了我吗?” 他一直都想珍惜她的美好,否则他又何必等到现在才拥有全部的她! “难道你后悔了吗?” 风舞微微嘟嘴反问着。 “我怎么可能后悔,我只是有些遗憾我要你要得太匆忙。” 昨夜他根本没打算让他们之间的亲密彻底突破,但早就压抑着拥抱她的欲望被她点燃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他也很乐意昨夜他们共情到底了,毕竟那种彻底拥有她的幸福是那么的震撼他的心脏! 风舞是这场情爱的始作俑者,想到她一个女儿家竟然那么大胆在婚前把清白给了心爱的人,她又羞又觉得特别棒。 她爬起身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她一点也不后悔的说道: “我还没出生就被你定走了,所以不管我们有没有大婚,我这辈子本来就是属于你的,难道不是吗?” 凌霄冥看着她有些俏皮的得意,他不无警告的捏捏她粉红的脸颊说道: “你记住了,你只能在我面前这般风情万种,你只能在我面前如此温柔似水,你只能在我面前热情似火……。” 凌霄冥不知道有几个“只能”的命令止于风舞的堵吻中,她用吻安抚他过度的独占欲,唇齿分离之时,风舞来到他耳边喃喃轻语道: “我发誓,这世上除了你,没人可以唤醒我的~风情万种,温柔似水、热情如火……我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你绽放!” 他要独占她的所有,她甘愿被他独占一生! 第163章 入宫商讨联姻 此时此刻,不管是风舞还是凌霄冥,在他们水乳相融过后,相依相偎的他们都希望时间就此停留。 可是外面天色的亮白提醒着他们夜真的要过去了。 凌霄冥不舍离开却还是只能放开风舞翻身起来利落的穿戴好再坐回她边上看着她说道: “天快亮了,我得先离开,你也好好睡一觉!” 风舞知道昨夜属于他们美好的时光将要过去。 这次她没有任性的挽留他,她乖乖的点头表示听他的话。 待凌霄冥离去后,风舞却更加了无睡意。她想着今日即将到来的较量,她和凌霄冥会真正分开一段时间怕也是必然的。 这也是昨夜在辗转难眠之际他的到来让她的情感强烈得只想一直和他在一起的原因。 想到他们昨夜的私密旖旎,风舞脸上又一层热辣辣的……。 不知不觉中,天就大亮了,宫里凌敬宣他们一家入宫的圣旨也早早的传达到瑾王府。 既是宣一家人入宫,不知道凌霄冥和风舞的冷战只是假象的瑾王妃趁机安排他们同乘一辆马车。 凌霄冥和风舞看似都不情不愿的听瑾王妃的安排,实际他们乐意得很。 瑾王妃看着先上了马车的他们很忧心的叹气道: “真是愁死人了,他们俩可要好好的才行!” 也怪不得瑾王妃愁,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看到凌霄冥和风舞近来的冷战一天比一天的严重。 先前瑾王爷跟她说过贺兰鹰有问题,瑾王爷还吩咐她千万不要去干预凌霄冥所做的决定。 因此,凌霄冥冷落风舞,她大概也猜到事出有因。 可是她不知道风舞也清楚凌霄冥的用意,所以她暗暗担心风舞。 瑾王妃委婉的安抚过风舞,可风舞嘴上总说没事让她不用操心。 问题是她能不操心吗?突然蹦出一个上赶着来的贺兰佳容,凌霄冥还愿意娶,风舞肯定会难过。 瑾王爷也看着前面已经前行的马车,他和瑾王妃知道的情况倒是差不多。 但风舞是不是因为凌霄冥要娶别的女人而生气他就不那么确定是真是假。 不过不管是真是假,他其实不怎么担心,因为他相信凌霄冥能安排好一切。 只是事情还不明朗,瑾王爷也只当睁只眼闭只眼,他搂着瑾王妃随口安抚说道: “好了,一切顺其自然吧,你也别操心那么多。我们还是快走吧,免得耽误入宫面见陛下。” 瑾王妃听他说得轻轻快快,她一边随着他上马车,一边气冲冲的抱怨道: “耽误就耽误,我巴不得多耽误一点时间,我懒得应付那搅屎棍的一家子。” “看看你说的什么话,被人听去了多不好。” “让人听到最好,省得我还要给他们装热情……我可告诉你,要是联姻真成了,风舞搞不好就不愿嫁给霄冥了。” “好了好了,你先别乱想,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不管什么八字七字的,反正我的预感很不好,都怪你这个当哥哥的没做好……。” 马车已经开始往宫里而去,一路上瑾王妃没少抱怨。 听着的瑾王爷一句不满都没有,他其实也没认真听爱妻的话,因为他的心思都在别处。 瑾王爷一家进到宫里时,贺兰家后脚也来了。 他们一同向帝后行了跪拜礼后,凌敬省去寒暄的话,他开门见山的说道: “瑾王爷、东王,今日寡人请你们入宫为的什么事,你们应该都清楚了。基于东王逗留京城的时间紧迫,寡人就直奔主题了。关于你们两家的联姻,按道理寡人拍板拿主意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考虑到事情小有复杂,因此寡人觉得让你们两家当着寡人的面说个清楚,这样寡人才好做评断。当然,东王已经向寡人表示想和瑾王府联姻。至于瑾王府寡人倒是还不知道你们的想法……。” 凌敬说着他停顿了下来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把视线看向凌肃询问道: “瑾王爷,东王很有诚意想把最宝贝的闺女嫁到你们瑾王府,你意下如何,你可愿意和东王做亲家?” 凌肃脸色平静,语气却有些冲的回道: “东王想联姻的虽是我们瑾王府,可严格说起来是和大将军联姻。据说大将军和东王也达成了联姻共识。既是如此,臣怕是没有立场表达什么,陛下直接问大将军可能好一些。” “嗯?”凌敬皱眉:“瑾王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瑾王府的当家人,你没立场表达,那谁有立场?” “臣是瑾王府的当家人,可臣只能管瑾王府的家务事,大将军的事臣就管不了了。” 凌肃的语气明显是担担打打的,他句句都在告诉别人,他和凌霄冥还没和好。 凌霄冥好像也不服气的接话道: “王兄若是对我还有气可以回家再训斥,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联姻的事,请王兄以大局为重,免得让陛下和东王看笑话。” “你说什么……你……。” “诶诶~你们兄弟二人怎么回事?今天我们要谈的是好事,寡人本来心情极好,你们倒好,一句不和就黑着脸,是寡人活该要看你们的脸色不成?” “臣不敢!” “臣知罪!” 凌肃和凌霄冥不敢造次,俩人认罪后都不再说话。 凌敬一时也没有好脸色了,搞得就跟好事还没说两句就成了坏事一样。 皇帝没了好心情,皇后就出面打圆场故意埋汰说道: “陛下也真是的,今日明明是你自己兴致勃勃的安排他们两家人商量喜事的,这才哪到哪,陛下就先恼上了。陛下恼了,他们还怎么对亲家?” “那是寡人错了不成?” “臣妾又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就是在说寡人无理取闹吗?” “我……好好好,臣妾说错话了,回头臣妾会好好听陛下教诲。现在咱们言归正传,好不好?” 皇后软着音调哄着凌敬,情况怎么看怎么偏,明明是说联姻的事。结果一上来是凌肃和凌霄冥先红了脸,接着变成帝后闹一会别扭转头又打情骂俏的。 不知道的人都被搞晕乎了,可贺兰鹰不会晕乎,他再预想不到今日会有什么结果,他也能看出这里面没那么单纯。 可是戏已经上台,他不出场就圆不了场了,于是他只能假装和事姿态开口说道: “陛下,老臣确实很有诚意与瑾王府成为亲家。这一来联姻可以促使我们东鼎国和大将军里应外合为盛泽守好大片江山。二来算是老臣的私心,老臣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嫁给她心仪已久的大丈夫。这联姻之事到现在也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老臣认为事情也不复杂,只要陛下觉得妥当,无非就是三头六面点个头这事就成了……就是不知陛下和瑾王爷还有冥王是否认同老夫的说法?” 贺兰鹰知道凌敬和瑾王府还在打太极拖延时间,可他装傻也有个限度,他也是时候快刀斩乱麻了,否则一不小心他将功亏一篑! 第164章 联姻喜落定 其实,原本贺兰鹰是打算拿家中老母病重当借口快速离开京城。 至于联姻的事他打算放弃周旋,毕竟他已经知道凌敬和瑾王府不过是借着联姻拖延时间罢了。 可是他想让联姻不了了之,凌敬却上赶着重视起来了。 坏就坏在他先前已经主动请旨要和瑾王府联姻,要是他现在摆出不了了之的态度,那只会让他进退失据。 说实话,就眼前这看起来本该有商有量的场面一开局就各显心思。 除了什么也没搞清楚的人,彼此心有防备的人都隐隐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贺兰鹰有意推动事情快速得出结论,而凌敬和瑾王府这边显然能拖则拖。 不过事到如今其实也没有立场再拖下去,否则今天这场会面就显得多余了。 因此,凌敬故作缓下怒意附和着贺兰鹰说道: “寡人觉得东王所言在理,你们两家联姻本就在于你情我愿,彼此点个头好事就成了……依寡人看,既然东王有意,冥王有心,你们两家就此结成秦晋之好,你们看都同意吗?” 凌敬话音刚落,在场的人脸色各异,有人面露不喜,有人闪过疑惑,也有人满脸无所谓,还有人喜色难掩。 喜色难掩的当然是贺兰佳容,她一心以为她的愿望已经跨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以至于她那一双骄媚的双眼不时的看向凌霄冥,只可惜凌霄冥平冷着一张脸完全没有要和她对视的意思。 此时的凌霄冥眼里当然不会有贺兰佳容的存在,他的脑子现在装满了疑惑。 因为事情不该是这样,这场为了联姻而安排的会面他早就心中有数,但结果却有很大的出入。 按原本的计划,凌敬应该刻意反对联姻,而他会坚持联姻以造成他和凌敬反目的假象。 可是现在凌敬明显是在推动联姻,这是为什么呢? 如果说凌敬有别的计划他可以理解,但凌敬没有道理不事先告知他一声突然就改变原来的计划。 凌敬突然改变计划何止凌霄冥疑惑,凌肃也暗暗摸不着头脑,但他也只能假装若无其事的开口说道: “各藩王与皇家一直都有联姻的惯例,通常此等高规格的联姻都是由陛下圣裁。若是陛下都认为是好事,我们瑾王府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何况能和东王结亲家也是我们瑾王府的荣幸。” 凌肃说完又看向凌霄冥生生硬硬的问道: “冥王,你本就有意愿迎娶佳容郡主,陛下也乐见其成,那这联姻之事是否就此定下?” 凌霄冥内心是千头万绪的,但他习惯控制面上的表情不让人看透他的心思,他不欢不恼的应道: “只要陛下认可,我自然乐意接受东王的盛意!” 凌霄冥的回答无疑是让联姻落定下来了。 凌敬听着开怀的哈哈大笑起来,他拍板定案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干脆好事成双。趁着东王你们一家还在京城,寡人这就请天象师择选一个最近的良辰吉日把这婚事办了……东王觉得可好?” 贺兰鹰心里又咯噔一下,他委婉推辞道: “陛下的圣意老臣感激不尽,可是陛下也知道老臣家中的老母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老臣实在记挂得很……!” 贺兰鹰越说脸色越忧心,凌敬明白他故意拿家中老母说事无非就是想离开京城。 可凌敬岂能没有对策,他摆摆手“安抚”贺兰鹰说道: “东王的心情寡人明白,因此寡人才会想着马上安排冥王和佳容郡主的婚事。这样你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亲眼看着你最宝贝的女儿出嫁。” “可是老臣……。” “东王你就不要忧心了,你家中老母吉人自有天相。何况佳容郡主也是你的心头宝,你怎忍心不亲自送她出嫁?所以说,东王你尽管安心多留几日,寡人向你保证,顶多十天八天就把这喜事办妥,届时寡人再给东王安排最好的快马让你赶路回去陪伴你的老母。” 凌敬非留着贺兰鹰的心思看似商量,实则不容置疑。 贺兰鹰品一品其中的意义,他再坚持离去那就是惹是生非,于是他识时务的说道: “陛下体恤老臣,老臣感激不尽。如同陛下所说,佳容确实是老臣的心头宝,能亲眼看着她出嫁对老臣来说也是极大的安慰……只是老臣想请陛下准老臣一个请求,如此老臣多留几日也能安心些。” “东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只要能留住贺兰鹰,凌敬不介意再“委屈”一下陪着笑脸。 “回陛下,我们贺兰家能和冥王联姻的确是无上光荣的好事,又碰巧我们一家都在京城,按道理我们一家一同见证这等喜事是应该的。可奈何家中生病的老母身边几乎没几个亲人在旁。因此老臣恳请陛下能否让老臣先安排其他家眷启程赶回东域早日陪伴老人?” 凌敬一听,他怀疑贺兰鹰的请求绝非临时起意,他必然事先做了各种预想才有的对策。 贺兰鹰大概猜到他要离开肯定没那么容易,但他可以为他的家人谋取撤退,只要他家人离开京城,他的顾虑就会少很多。 从情理上来说,凌敬如果不答应贺兰鹰的请求就有些说不过去。 他凌敬索了一下,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他只能答应道: “如果东王认为有必要这么安排,寡人当然不会阻拦。” “老臣谢陛下体恤,如此老臣便可以安心的带着长子展鸿留下直到冥王大婚结束。” 贺兰鹰的应对措施又一次让人佩服他的魄力,他明知留下有危险他还要带着他重视的长子一起留在京城。 要知道不管他有什么谋划,他和长子总要有一人是安全的,否则他这么处心积虑又有什么意义? 不知为何,对于贺兰鹰带着长子留下的打算,凌霄冥心里的防备之心涌得很强烈。 他一方面预感到贺兰鹰大有可能要行动了,而且不会再拖下去。 因为贺兰鹰带一家大小来京城的初衷是为了消除他们对他的疑心。 可事情的发展让他察觉到他的初衷并没有成功,因此他不得不另谋出路。 而且,凌霄冥几乎可以确定,贺兰鹰绝对早有退路。 这大概也是他急着要送其他家眷离开京城的根本原因! 第165章 退出冥王妃的位置 所谓商讨联姻大事,说是说两家人在凌敬面前表态定结果。 可是从头到尾似乎只有男人说话的份,凌敬虽然表明了他不做那个决断的人,但最终却是他一锤定音把联姻定了下来! 对此,别人怎么想不说,一直忍着没出声的瑾王妃看了看一脸暗沉的风舞,她看着凌敬忍无可忍出声“委婉”的说道: “陛下,瑾王府和东鼎国联姻是值得高兴的“喜事”。可是您说马上就安排婚礼,这会不会太着急了些?毕竟婚礼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少,否则岂不是要怠慢了佳容郡主?” 瑾王妃虽然已经知道贺兰鹰与他们瑾王府联姻别有目的。 她也知道凌霄冥应该是迫不得已才会答应联姻。 但是她以为顶多是落实“联姻”,不至于连婚礼也要完成。 她倒是不介意让贺兰佳容进一下瑾王府的门做做样子,反正也不会成真,可她就担心风舞不知情而难过。 瑾王妃不知道的是,风舞比她还了解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凌敬听着瑾王妃的话,他其实能感觉出瑾王妃语气里的不快,因为他知道瑾王妃心里不乐意跟贺兰家有这种姻亲关系。 但硬菜端上桌了,他不吃也吃了几口,就算不好吃他也要假装味道还不错。 因此,凌敬呵笑两声说道: “瑾王妃不用操心,既然这婚事是寡人提议早点办,婚礼的一切所需自然也就由寡人负责了。” “陛下的意思是要亲自帮冥王和佳容郡主主持婚礼?” “既是喜事,寡人辛苦一回又何妨!” “陛下愿意辛苦自然是锦上添花,可是如此一来就有些不对了。” “怎么不对了?” “佳容郡主身份尊贵毋庸置疑,可是她毕竟是嫁给冥王为侧妃。先不说准嫡妃还没进门就娶侧妃本就于礼不合,要是陛下还亲自主持冥王娶侧妃的婚礼,那将来嫡妃进门的时候岂不是上下难分,连规矩都不好定了吗?” 瑾王妃这番话可就直白了,她的意思是凌敬给了贺兰佳容最高的待遇,那相当于给了贺兰佳容一顶高帽,也就是几乎可以和风舞这个嫡妃平起平坐了。 很明显,瑾王妃这是为风舞抱不平,而且她这样说无形中是让凌敬下不来台的。 可凌敬却暗暗觉得瑾王妃的暗恼发得很是时候,他配合着耐心说道: “瑾王妃所言倒也在理,那不然到时候等冥王迎娶嫡妃的时候,寡人再辛苦主持一次,这样总不会不好定规矩了吧?” “要我说何必这么复杂,干脆让冥王一次把嫡妃侧妃一同娶进门不是更热闹更省事吗?如此陛下也不用辛苦两回了。” 皇后突然出声提议,她的提议让瑾王妃同意也不是,反驳也不是。 就在她不知该怎么应声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风舞起身走到中间对着帝后跪下说道: “陛下、娘娘,风舞有事启禀。” “冥王妃有何事?”皇后温声笑着问。 “请陛下和皇后娘娘为冥王和佳容郡主安排婚礼即可,不用考虑风舞。” “这是为何?你是想分开与冥王成婚吗?” “不!不会有分开成婚,也不会有同一天成婚。”风舞微有停顿:“因为不管是分开还是同一天,我都不嫁了!” 风舞最后的结论让所有人都震住了,连凌敬都不例外。 但想想他马上又明白了风舞的目的,于是他便假装和众人一样一副状况外。 瑾王妃第一个接受不了,她起身两步来到风舞边上看着她焦急的说道: “风舞,你怎么能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面前说这种气话。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王妃,我说的并非气话,而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你……?” “我虽非名门出身,但天生有不容侵犯的自尊洁癖。我本以为冥王千挑万选最终寄情于我,而我就是那千百女子中最幸运的人。但我没想到这种幸运的时效那么短,我也因此醒悟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冥王是何等高贵的身份,他要娶三妻四妾在所难免,而我却想做他的唯一,但这是不现实的。既然不现实,我又何必强求……。” “洛风舞,你不强求的决定就是不做本王的冥王妃吗?” 凌霄冥出声质问着风舞,他端坐在原位动也没动一下,他的声音平静如水,眼神却闪着火花看着风舞。 风舞回头与他对看回答道: “你曾向我许诺我会是你的唯一,但现在你违背了你的诺言。不是你的唯一,我没有自信可以做好你的冥王妃。因此,我愿意识趣退出,冥王妃的位置就让更合适的人去坐吧!” 风舞说完,又是一片沉寂,直到凌霄冥从座位起身来到她面前看着她的脸再次问道: “本王最后问你一次,这个冥王妃~你确定不做了吗?” “嗯,不做了!” “若本王不允许你不做呢?” “我和冥王还没有举行择婚礼,我们不过是口头婚约而已。换而言之,我有权利拒绝继续接受这桩婚事。” “你有权利拒绝,本王也有权利拒绝你的退出。” “那冥王可以为我放弃联姻吗?” “这是两码事。” “那就是你不愿放弃联姻。” “与番国联姻维持边疆与朝廷的友睦也是本王职责的一部分。” “所以我没有异议,我愿意成全你的职责,不是吗?” “洛风舞,你……!” “冥王联姻已经成定局,我退出的决定也不会更改。因此,今日过后,我便再也不是尊贵的准冥王妃,我还是我~平凡的洛风舞。” 风舞眼中的去意是那么的坚定,与此同时又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那别样的光彩只有与她对视的凌霄冥可以读懂。 原来她说她也要做她该做的事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她要“离开”他,如此才是她对他最大的支持。 难怪昨夜她会那么尽情的为他奉献她所有的美好。她不让他知道她的决定是因为她清楚他不会允许她做到这种地步。 风舞是了解他的,反倒是他不够了解她。 他知道她会成长,但他不知道她成长得这么迅速。他知道她固执,但不知道她会固执得这么有主见! 对凌霄冥而言,他只想护她周全。但他也乐见她从一个单纯的小女人蜕变成智谋同步大女人。 她懂谋略和隐忍证明她有了自保的能力,她能自保他会更安心! 第166章 他的王妃真的跑了 因为看懂了风舞眼中的坚定,凌霄冥不再说多余的话,他故作冷漠无情的说道: “既然这是你的最终决定,本王也没有必要强留一个不懂事的女人。做我凌霄冥的嫡王妃,你的确不够本事!” 凌霄冥说完他转身面对凌敬躬身说道: “陛下,洛风舞傲慢无知,她也自愿放弃冥王妃的身份。但臣需要一个嫡王妃,因此臣恳请陛下准臣迎娶贺兰佳容为嫡妃,如此安排身份上更合情合理!” 凌敬也故作不快的冷着一张脸,他看了看风舞说道: “好好的喜庆事闹得乱七八糟……寡人一直以为洛姑娘出身文豪之家,即便没有贵气绕身,起码也是知书达礼。没曾想你是如此放肆贪婪之人,你竟妄想独占冥王。相比之下,佳容郡主身份高贵还愿意委身为侧妃,这不比不知道,一比果真好歹易辨。冥王说得对,洛姑娘你的确傲慢了。但念在你还有自知自明主动让出冥王妃的尊位,寡人便不与你计较,你~从哪来就从哪去吧!” 凌敬尊口一开,风舞的处境已经不言而喻,她虽欠身领旨,但她身上散发的气息不但没有萎靡,反而傲骨十足。 在她准备自行退下路过贺兰佳容所在的位置时,风舞接收到了贺兰佳容轻蔑而得意的目光。 她停下转向对着一脸难掩得意的贺兰佳容开口“祝福”道: “恭喜佳容郡主得偿所愿!你先前对我下战帖说你会不余余力夺走冥王嫡妃之位的时候,我还想着与你争上一争也无妨。可是想想你说得也没错,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女拿什么去跟你争?因此我决定不争了,我让给你,我真心希望郡主比我更有本事守住冥王妃的宝座!” 风舞说完,她浅浅一笑抬步昂然退了下去,留下一殿神情各异的人。 贺兰佳容姣好的面容差点扭曲起来,她没想到洛风舞临了竟然给了她这么大一个闷棍。 洛风舞当众把话说得那么透,这无形中把她的形象毁得彻底。 皇帝刚刚才夸赞她识大体,甘愿屈身为侧妃,结果洛风舞却说出她要争夺嫡妃的野心。 最可恨的是,洛风舞最后的语气根本就是在嘲笑。那感觉就像洛风舞嘲笑她能不能守住冥王妃的位置还一定。 好在洛风舞的话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凌敬似乎有意忽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 同样的,凌霄冥也当没发生,至于其他人就算有话也识趣的收住不言语。 于是,风舞不嫁了,贺兰佳容一跃就成了凌霄冥的嫡王妃人选,凌敬更是下旨婚期就定在八日后举行! 大事商定好了,大家各回各家都散退而去。 只有凌霄冥留了下来,因为他还有事要找凌敬问个清楚。 凌敬看着刚刚还一脸平静的凌霄冥,这会没了其他人,他的脸色变得冷黑冷黑的,看得凌敬堂堂一个帝王都有点心慌。 “咳嗯……那个,霄冥啊,你的好事都定下来了,你还有什么事要跟寡人说吗?” 凌霄冥抬眼看着凌敬,他嘴角一撇冷声道: “臣还有什么话要说,陛下应该比谁都清楚。” “这……呵呵,寡人知道,可是你也不用这么气凶凶的,你要冷静一点嘛。” “臣的王妃都让陛下整跑了,陛下还让臣冷静?” 冷静,昨夜他的王妃还在他怀里与他绵绵,一眨眼他的王妃说也不说一声就跑了,他能冷静得了吗? “欸欸欸~你可别给寡人乱扣帽子,你的王妃怎么是寡人整跑的,那是她自己跑的。再说,你跑了一个王妃,寡人不是也给你找了一个新王妃……。” “陛下~臣的忍耐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凌霄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温馨”告知那个还在装傻的人,再磨下去,他的好脾气就要见鬼去了。 凌敬能感觉到他要是再不解释一下,搞不好凌霄冥会把他的宫殿拆了也说不定。 谁能知道他这掌管大片江山的威风凛凛的帝王私底下在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将军面前偶尔也会威严扫地呢! 其实这次也是凌敬自己心虚,面对凌霄冥那犀利的眼神,他摆摆手识趣的道: “行行行,寡人告诉你怎么回事,但你能不能别一副要把寡人生吞活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我君臣要你死我活了。” 凌敬对凌霄冥又宠又恨的根源说起来也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他和凌肃还有凌霄冥是亲堂兄弟,又因为他们父辈之间的兄弟感情极为深厚。 因此凌敬和凌肃在父辈的影响下感情也走得很近。 凌霄冥出生不久就没了父母,凌敬就和凌肃一样把凌霄冥当成了小儿弟来看待。 但凡能给凌霄冥最好的,凌敬的大方不比凌肃少一点。 他们俩对凌霄冥的宠爱可以说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就算凌霄冥偶尔犯错惹了事,他们基本不会怎么惩处,顶多训斥几句了事。 但好在凌霄冥天生就注定会是雄才伟略的人物,因此他的成长其实也没怎么让人操心。 成长得越来越好的凌霄冥更加被凌敬重视,这也是凌霄冥小小年纪就被推上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上的根本原因。 凌霄冥虽然不会恃宠而骄,一般情况下对着凌敬他也是毕恭毕敬。 可是真触到了凌霄冥的虎须,那可是连凌敬这个皇帝都要怕七分的状况。 比如现在,看着凌霄冥已经在冒火的双眸,凌敬就有一种他不是碰了凌霄冥的虎须,而是拔了他虎须的危机感。 因此,没等凌霄冥发怒,凌敬有些憋屈的交代道: “今天的结果会变成这样不是寡人临时改变策略,是你的王妃主动让寡人促成联姻的。不过有一点寡人得说清楚,寡人真不知道她会宣布不做你的冥王妃了。所以说她是自己要跑,不是寡人要她跑的……总而言之,这结果就是你的王妃搞出来的结果,寡人只是配合而已,你要怪你就去找你的王妃,别在这里给寡人脸色看。” 凌敬一边解释一边撇责任,但严格说起来也不叫撇责任,因为他也没想到风舞最后的决定竟然是~不做冥王妃了! 不过说实话,凌敬很满意风舞的“退出”。 如果他没猜错,风舞丢出的“大饼”贺兰鹰恐怕吃得很噎喉,他倒要看看贺兰鹰是不是能啃得下去! 第167章 贺兰鹰的同盟出现 风舞为什么瞒着所有人做了这样的选择,凌霄冥其实比谁都清楚。 他也相信凌敬事先并不知道风舞走的是“退出冥王妃尊位”的这一步棋。 但他现在要计较的不是凌敬早知还是晚知,他要计较的是凌敬突然改变他们事先商量好的计划也不提前知会他一声,搞得他刚刚差点反应不过来该如何应对。 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王妃冷不丁的说不要他就不要,这点他到现在还是窝着一股闷气。 这闷气他一时不能找那个狠心的女人讨公道,他只能对凌敬说道: “陛下,不管事情是怎样的经过,结论就是臣的王妃跑了,而陛下是推波助澜的人。要是臣因此丢了王妃,陛下是不是要把责任负一负?” 凌敬嘴角隐隐吊了吊,他又想笑又想气的说道: “你的王妃跑没跑你心里没数吗?你要想你的王妃回来,你快点解决那些糟心事。只要风平浪静了,你的王妃不用寡人负责她也会回到你身边,你用不着在这无病呻吟!” 凌敬就差没翻白眼了,他就纳了闷了,这天下这么大,宝物何其多,可他从来没见过凌霄冥会为什么人什么东西动一下眉头。 唯独那个洛风舞成了这天下的唯一,因为只有她才能让凌霄冥当成珍宝,否则他怎么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找他这个皇帝负责? 凌敬还真没想错,凌霄冥眼都不眨一下的说道: “臣没有无病呻吟,臣是认真的,如果臣因为这该死的联姻而丢了风舞,陛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你要寡人看着办什么?” “臣的王妃怎么丢的,陛下就怎么帮臣送回来。” “你……好好好,寡人不跟你废话,寡人向你保证,你的王妃丢不了,丢了寡人负全责,成不?” “有陛下的承诺,当然成!” 不是凌霄冥没事找事,虽然目前看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里,可时间一久谁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早知道他无论如何至少也该和风舞把“择婚礼”办了才是,那样的话风舞今日就没理由说出不做冥王妃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先静观其变了,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娶风舞的日子要更往后推了。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认同凌敬说的,只要他尽快解决目前正在发生的那些糟心事,风舞再回来他身边再自然不过。 想到所谓的糟心事,凌霄冥神色冷峻起来,他语调一转对凌敬说道: “陛下,臣和贺兰佳容联姻落定,你没发现贺兰鹰反而更慌神吗?” 凌敬听着,他也正色起来冷嗤道: “他当然会慌神,因为他今天彻底清楚寡人对他的怀疑从未停止。” “他今天之所以会确定这一点,是因为陛下有意让他知道的,是吗?” 凌霄冥其实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在今天之前,贺兰鹰可能在提防着凌敬的真实想法,但他多少肯定还抱着凌敬确实被他的“忠诚”所迷惑的希望。 按他们这边原来的计划,凌敬应该反对联姻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贺兰鹰认定凌敬对瑾王府的压制态度。 只要贺兰鹰以为凌敬和瑾王府的君臣关系正在破裂,他势必会放松警惕,从而露出更多的破绽。 这样的计划从盘算上来说并无不妥,但耗时肯定会更久一些。 凌敬本来也认为拖延着迷惑贺兰鹰是很不错的计划,但风舞的提议似乎可以更高效。 想到自信前来献策的风舞,凌敬忍不住看着凌霄冥犹然赞赏道: “霄冥,寡人不得不说,你选定的冥王妃的确不同凡响。” 凌霄冥没有回应凌敬对风舞的夸赞,因为他自己的女人有多特别他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就算是为了风舞,凌霄冥也决心要尽快解决贺兰鹰这个祸害。 于是,他看着凌敬话题一转说道: “陛下,贺兰鹰要把家属送走,您真的同意?” 凌敬原本放松的神情一收,他沉眼冷笑道: “寡人明知他已变成了恶狼,又岂能任由恶狼随心所欲?” 凌霄冥听凌敬如此一说,他便了然应道: “臣知道如何安排,请陛下放心!” “嗯,你看着办,寡人只要江山无恙的结果。” 于凌敬而言,他脚下的江山从他继承过来的时候就是完整的,因此他绝不允许有一寸疆土因为家臣的叛变而流失。 凌霄冥清楚凌敬赋予了他粉碎贺兰鹰野心的所有权利。 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压制住贺兰鹰的阴谋。 但目前他所掌握的信息让他有一丝担忧,他看着凌敬禀报道: “陛下,如果只是贺兰鹰一人的问题,臣根本不担心。但臣怀疑这次不止贺兰鹰一个藩王想反,也许还有其他藩王早就与他狼狈为奸了。” 凌敬似乎不意外听到这样的结果,他起身背手一边来回走着,一边说道: “只是一个贺兰鹰当然翻不了天。可是,就算还有藩王和他狼狈为奸,除非他们四路藩王同时反。但贺兰鹰有本事一次把其他三路藩王集结到他底下听他指挥吗?” 盛泽王朝能和各路藩王“君臣和睦”几百年可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结果。 历来藩王有藩王的各种野心没有错,但皇权也有皇权的办法让他们有贼心没有贼胆。 朝廷一直保留四路藩王的体制并非真的需要藩王为盛泽守边疆。 保留四路藩王握住一定的军政权利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互制衡。 每一个藩王的地位都是平等的,自然的,他们的野心也会大同小异。 因此,要说他们之中谁会甘愿听谁的指挥是不太可能存在的。 几百年来藩王真正敢反的没有几个,即便有,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很快就被朝廷压制住。 但显然贺兰鹰这次的反心不同以往,也许他真的会超乎想象的闹出大场面来。 凌霄冥和凌敬所想相差无几,他说道: “陛下说得没错,贺兰鹰不可能一次就能拉拢其他三路藩王,但他若是能拉到一个,他谋算的空间也不小。这一点,臣基本已经确定了。” 其实,凌霄冥也是在今天一早入宫之前才得到了最新的信息。 而他得到的信息是,北星国也许就是贺兰鹰反叛盛泽的同盟! 第168章 又一个乱臣贼子 凌敬听到凌霄冥的定论,他压住心中的怒意不甚意外的问道: “你是说的确有其他藩王与贺兰鹰勾结在一起吗?” “是的,是北星国!” “已经查到了切实的结果?” “北星国这几年粮食欠收另有蹊跷,臣派去的人查探到北星国粮食欠收确有其事。但并非都是天灾所致,而是人为更甚。” “人为更甚?”凌敬双眼眯皱! “陛下也知道北星国因为地域和气候的原因,那里百姓耕种的粮食素来不高产。因此很多百姓总是不够粮食吃。而且经常发生还没到耕种季节,很多百姓就不得不把粮食种子吃了,从而导致百姓没有种子播种变得更穷苦。” “五年前,北王打着体恤百姓的名号下令,每年多收百姓一成粮税,等到了播种季节,百姓可从北王宫无偿领取粮食的种子播种。关于北王的这个政令,陛下当时还表示赞赏,并且准许北星国每年的供奉少两成以表示对北王的赞赏和支持。但陛下体恤北星国的圣恩恐怕没有让北王感恩,相反让他更顺利的和贺兰鹰勾结成功了。” “这五年期间的头两年,北星国百姓从北王那里得到的种子大大的保证了百姓可以如期耕种。但从三年前开始,百姓从北王那里拿到的种子播种后有大半都不发芽。因为北星国这几年确有天旱,因此百姓都以为是天旱导致庄稼不能成活。然而,问题不全出在天,还出在……。” “还出在北王发给百姓的种子上吧?” 凌敬突然出声接了凌霄冥的话,他当然记得五年前北王~虞兮伯请旨为百姓保管粮食种子的请求。 他真以为虞兮伯是真心为百姓着想,没想到虞兮伯的心思背后还有这么深的恶意。 “没错,北王分发给百姓的种子掺杂了被药粉破坏过的种子。百姓们拿到种子的时候看不出种子有问题,播种下地后不发芽也无从找到原因,他们只以为就是天旱所致。但实际北星国这几年天旱并没有到滴水难寻的地步。因此臣最终查实北星国闹粮慌最大的原因其实是种子有问题。” 凌霄冥的话说完后,听着的凌敬沉默着没有发声,他紧拢的双眉证明他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神色无比严肃的说道: “北王是个欠缺谋略的人,以他的脑袋他想不出这么深远的谋划来。北星国之所以会闹粮灾必定是贺兰鹰为他出谋划策的结果。只有北星国闹粮灾变得“艰难”,东鼎国的粮食才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大把大把的运到北星国。他们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迷惑世人一个最富有的藩国和一个最穷的藩国不可能勾结在一起策划叛国。但实际他们为了共同谋逆,北星国和东鼎国也许早就地域共联,物资共享了。” 凌敬说完,凌霄冥表示赞同的说道: “没错。东鼎国储藏的粮食远比我们知道的要多得多。贺兰鹰明着是无偿赠送粮食给北星国,实际是为了把粮食分发到同盟手中。他这样做的最初目的一方面可以在天下人面前得到慷慨的美名,另一方面是为了让我们消除对他的疑心。只是他现在应该已经很清楚他的目的并没有成功,因此他接下来已经没有时间慢慢来,他的行动一定会加快速度。同样的,北星国应该也会有所行动了。” 的确,贺兰鹰要动,虞兮伯不可能不配合,只是看还在京城的他们该如何动罢了。 对此,凌敬不得不问凌霄冥的意见说: “依你看,虞兮伯接下来还会继续“默默无闻”不招人注意吗?” 北王~虞兮伯这个人别看他文弱,必要的时候他文弱的外表往往是为了扮猪吃老虎。 他也是四路藩王中最不夸夸其谈之人,换句话说,他是藩王中最不起眼,最不容易让人忌惮的人。 如今事实证明,虞兮伯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对于虞兮伯接下来会有什么动向,凌霄冥预判道: “贺兰鹰已经开始按耐不住要离开京城,证明他已经开始行动了。北星国与东鼎国地域相连,贺兰鹰一动,虞兮伯必然紧随而上,否则他们的力量就会被分散,力量分散对他们十分不利……因此,臣认为,虞兮伯应该很快就会步贺兰鹰后面提出离开京城的请求。至于他会用什么借口那我们就要拭目以待了。” 凌霄冥的分析在凌敬听来很合情理,不过他哼笑一下有些神秘的说道: “贺兰鹰因为女儿的大婚一时半会走不了。同样的,虞兮伯就算想走,寡人也要让他想走都走不了……不过寡人顶多只能再留他们五八天,你能在这几天把一切都搞定吗?” 对于贺兰鹰的谋逆,凌霄冥没有一刻是不认真对待的。 从各路藩王入京之前他就不断的在为这件事部署着。 因此,只要贺兰鹰和虞兮伯有所行动而露出破绽,他就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兵不刃血解决掉他们。 不过,贺兰鹰如今骑虎难下不得不留在京城见证女儿的大婚可以理解,但虞兮伯如果提出要离开他是可以离开的。 毕竟藩王入京停留的时间太久在情理上本就不太好,何况各路藩王都有边国要镇守,只要虞兮伯打着镇守边国的名号,皇帝就没有理由不准他走。 可是听凌敬的意思又好像胸有成竹,凌霄冥不得不问道: “陛下如果能再拖延一段时间,臣肯定可以不用发兵就能拿下他们。可是臣认为虞兮伯最迟这两日必然会来找陛下请求返回北星国……届时陛下难道要明着强留他不准他离开吗?” “明着强留自然不好看。因此,寡人会给虞兮伯一个拒绝不了的理由让他不敢离开。” “陛下要用什么理由当借口?” “这个嘛……呵呵,什么理由你就不用管了,那个理由你的王妃很快就会帮寡人整出来了,总之你只管把不听话的乱臣贼子好好收拾干净就是。” 凌霄冥知道凌敬口中“你的王妃”指的当然是风舞。 只是又一次听到风舞参与其中,而且她还被凌敬那么赏识,凌霄冥真不知道该气她还是该夸她才好! 第169章 决定搬离瑾王府 一场各怀心思的联姻“尘埃落定”之后,从被动迅速走向主动的风舞冷不丁的掀起一个大浪回到瑾王府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指示夏云收拾东西搬离瑾王府。 完全不知情也反应不过来的夏云收拾也不是不收拾也不是。 风舞的命令刚说没多久,在她之后从宫里回来的瑾王爷夫妇就来到了碧玺苑。 夏云也因此被风舞暂时打发出去,随后没等瑾王爷夫妇说话,她对着他们欠身道歉道: “王爷,王妃,对不起,风舞没有跟你们商量就擅自做了让你们意想不到的决定……但我想王爷王妃现在应该也明白了我在做什么,对吧?” 风舞说完,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她微笑里的不言而喻让瑾王爷夫妇相视对望后也笑了笑。 瑾王妃上前拉着风舞的手带她一块坐下后,她又欣慰又心疼的说道: “风舞,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王爷和霄冥闹不和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瑾王妃直到刚刚离开皇宫之前都没有完全搞明白所有的事。 还是在回来的路上,她忍无可忍追着凌肃把她心里所有的疑问都抛出来非要凌肃给她解释清楚,凌肃才一五一十把真相告诉了她,。 瑾王妃因此最终确定凌肃和凌霄冥兄弟俩什么隔阂都没有,他们的关系其实依然好得很! 风舞知道瑾王妃应该也是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浅浅笑着摇摇头如实说道: “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起初我真的以为霄冥是自愿娶贺兰佳容为妃。而且你们大家都没有认真告诉过我有联姻的事。等我后知后觉的时候,我其实有些措手不及,加上霄冥前段时间故意冷落我,我也差点信以为真,我为此难过了一阵……但后来我才意识到霄冥是故意让我难过的。如此我自然能推理出一切都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呵~看来你不止推理出了真相,你还瞒着所有人为陛下出谋划策,你帮陛下解决了大麻烦,是不是?” 瑾王爷呵呵乐笑着接了话,他的笑声里全是对风舞的赞赏之意。 在宫里听到风舞说不做冥王妃的时候,他也差点以为风舞来真的。 后来他察觉到凌敬明显在配合风舞推动联姻成功,他就明白凌敬和风舞应该早就达成了某种共识。 尤其是凌霄冥在最后的时候也表示对风舞的“任性~傲慢”不满、并且同意风舞退出冥王妃的位置时,凌肃更加确定所谓的商讨联姻也不过是一场好戏而已。 风舞对凌肃的赞赏很是谦虚的应道: “是陛下圣明解决了麻烦,我不过是把自己的见解对陛下略提一二罢了,谈不上是我帮了陛下。” “诶,风舞你不必谦虚,如果不是你的计策够妙,陛下岂能采用……。” “好了好了,这些说起来一句两句也不够说。现在也不是讨论风舞谦虚不谦虚的问题,我们该讨论的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风舞既然已经说了不做冥王妃,而且她和霄冥的关系说白了还是没名没实的,我都愁着那所谓的联姻大婚还耗着之前,风舞该怎么办?” 瑾王妃有些不客气的打断了瑾王爷的话,事情到了这一步,她更在意风舞会不会受委屈。 风舞听瑾王妃说她和凌霄冥没名没实,她脑海里不自觉的想到昨夜与凌霄冥共度的旖旎良宵,使得她脸上热了一热。 但此时大家的心思都不是话家常,因此瑾王爷夫妇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风舞自己也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思绪,她见瑾王妃已经开始为她忧心,在这种忧关国家可能面临动荡之际,瑾王妃把她放在第一位去关心,她心里极为感动。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初来京城,什么也不懂的乡野女子。 她不再是那个遇到事只会让人保护,让人安排好歹的洛风舞,她要成为可以和凌霄冥同思同行的洛风舞。 风舞反手握住瑾王妃的手安抚她说道: “王妃,我知道你在为我担心。但其实你可以相信我,我能安排好自己,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安排你自己?你打算安排什么?” 瑾王妃微微惊讶的看着风舞,她突然感觉风舞好像哪里变了,可她一时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 风舞微微淡笑着说道: “我今日当着陛下和你们的面宣告与霄冥脱离关系,那就代表我再也不适合住在瑾王府里。因此我一会就收拾东西离开瑾王府……。” “什么?这不行,我不同意。” 瑾王妃想都没多想就反对风舞的打算,可风舞继续解释道: “王妃,你先别着急。既然我离开霄冥是假的,我再回来也是迟早的事。但如果我现在不离开瑾王府,我今日宣布离开霄冥的决定岂不是一点可信度也没有了吗?” “没错,风舞说得对。她都不做霄冥的王妃了,她若是不离开瑾王府,那岂不是让人猜疑她说的话是假话吗?相反,风舞离开瑾王府才会显得我们瑾王府和贺兰家的联姻如假包换。” 瑾王爷的思维局观更严谨一些,他暗暗欣慰风舞的觉悟成长得这么迅速。 瑾王妃也不是不知道瑾王爷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可是要风舞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瑾王府,她不免又气又悔的说道: “都怪我,要是我不要瞻前顾后的早早安排你们举行大婚~哪怕举行了择婚礼现在也不至于让你受这些委屈。那个没点廉耻、仗着家世往上凑的贺兰佳容更不会这么嚣张的来抢冥王妃的主位,一想到她,我就嫌弃得很……。” 瑾王妃越说气越大,风舞赶紧安抚她说道: “王妃你别生气,反正霄冥也不是真的要娶她。至于说让我受委屈,我倒是不这么想。毕竟这都是暂时的,我和霄冥不会分开太久,所以王妃你千万不要想太多,你只当我不过是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就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想到你要拿着包袱走出瑾王府,我就心疼你。” 瑾王妃还是替风舞委屈着,瑾王爷有些无奈的笑话她道: “你说你一个长辈,看问题怎么还不如风舞看得通透呢?不是说了,都是暂时的~暂时……。” “我知道是暂时,用不着你鹦鹉一样提醒我。我舍不得风舞受委屈,舍不得她那么快走,我唠叨两句不行吗?” 瑾王妃突然冲着瑾王爷发了一通火,她把风舞当成了女儿来疼着,就算是假的,风舞还是要离开瑾王府一段时间。 风舞拿着包袱离开,不知情的外人指不定会怎么看风舞笑话,她为此能不替风舞担心吗? 第170章 不间断的私密情事 虽说瑾王妃舍不得风舞受到不必要的委屈,但她总不能不顾大局。 因此和风舞话别一番她还是随风舞的意思让她收拾东西离开了瑾王府。 把风舞送出门后,瑾王妃还是难免会担心风舞在外面的生活没有家里照顾得周到,因此她一脸的不放心。 凌肃见爱妻对风舞千般难舍,,他搂着她呵笑着安抚道: “昔璃,你别那么难过,风舞变得这么坚强有主见你应该高兴才是嘛。” 瑾王妃一吸鼻子,她拿手帕抹抹鼻尖说: “我是高兴,可是我把她当成了女儿,哪有当娘的舍得女儿变得坚强的。” “这话怎么说,变坚强不好吗?” “好什么好,变坚强了就代表要承受更多。风舞是那么多柔弱,我怎么看都舍不得让她去独当一面。” 听瑾王妃这么一说,瑾王爷倒也觉得有点道理,但是他又笑着说道: “如果风舞能够一辈子都不用去忧心什么当然很好。可是你别忘了,她的夫君可是我们家霄冥,她要是平淡无奇,她又如何能和霄冥并肩同行呢?所以说,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可控的现实一定会让风舞自然而然的成长,你看看,她现在不就成长得很好吗?” 就实际情况而言,瑾王妃其实赞同瑾王爷的想法,因此她心疼风舞的同时也认为风舞的改变并非坏事。 就这样,风舞离开了瑾王府来到了雅文阁。 厉震雷事先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风舞到来的时候,她的厢房早就准备好了。 只是风舞没想到她一进去厢房就看见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那喝着茶。 跟着她的夏云看见那背影时她也顿了顿,但随后她暗暗喜着识趣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好。 看着那昂然挺拔的身影,风舞愣过之后她露出了甜淡的笑容走了过去。 她默默的坐下无言看着冷黑着一张脸却还是俊逸得不得了的男人。 能让她这么迷恋的男人除了凌霄冥也没有谁了。 此时风舞是一张温软的脸对着凌霄冥,而凌霄冥却鼓吊着一双带着恼火的双眼瞪着她。 俩人相视无言,风舞是因为享受这一刻的静好而不想说话。 可凌霄冥却是因为气闷而沉默,因为他怕他一开口就会先咬她一口再说。 可是看着笑得甜软迷人、一脸平平和和的风舞,他最终忍无可忍咒骂一声的同时,他手一抬就把她扣前,他的吻咬也一下落在她的红唇上发泄着。 他是真的咬,风舞都痛得皱了皱眉。只是她不但默默的承受着,她还大胆的回吻他,他用力咬她,她就轻柔的吻他! 也许是风舞倾心的柔情更具凝聚的魔力,又或许是凌霄冥根本舍不得惩罚她,他带着怒意的吻咬渐渐的也松了口劲。 然而,这不代表他的吻变得温柔了,他的吻开始炙热而急切,仿佛恨不得把怀里的女人揉入他的身体里。 他们浓情的初夜才刚刚过去,这让他们本就迷恋彼此的碰触因为现在的吻而逐渐失控……。 热烈的情欲来得顺其自然,又激情无比,就算现在不是那么的时宜,可他们谁也没有意愿停止给予对方最深的爱恋! 风舞的意识在凌霄冥的深吻中有些迷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他抱上床榻的……。 直到一场私密的爱欲在夜幕中结束后,早就精疲力尽的风舞直接睡了过去。 而始终清醒的凌霄冥却依旧神采奕奕,他看着臂弯里沉睡着风舞,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再次填满了他的心间。 这种满足不在于因为他真正拥有了风舞的全部,而在于他和风舞的灵魂做到了合二为一……。 不知看了风舞多久,搂着她的凌霄冥在身心舒畅之间也因困意袭来而陷入睡眠。 夜幕更深了,幽幽转醒的风舞扭动着哪怕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些许酸软的身子。 她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深邃无比的眼眸。 看着那柔情万千的眼眸,风舞有一下的迷糊,等她的思绪转了转,一抹羞意从她的心底直涌到她的脸上。 因为羞涩,她抿着唇把脸埋藏到凌霄冥怀里不好意思再和他对视。 凌霄冥为她迟来的羞涩而闷笑出声,他虽由着她躲,可是他却来到她耳边故意调戏她道: “舞儿,你就这样扑到我怀里,你是要诱惑我吗?难道睡了一觉,你又有力气了?” 风舞听到他充满色调的调戏,她哗一下离开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恼羞的道: “你不要乱讲话,我才没有诱惑你。” 他真是可恨,她和他什么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她不过是因为一时害羞才不自觉的躲在他怀里,这算什么诱惑嘛? 凌霄冥翻身半撑半压在她身上至上而下看着她因为情欲过后而粉红的脸,他又宠又爱的低头吻在她唇上久久不放,直到他心满意足了才离开她的唇,但又依然欲吻还休的一边与她唇触唇,一边低哑着说: “舞儿,你知道吗,你无时无刻都在诱惑着我。你乖的时候我想吻你,你不乖的时候我还是想吻你。你可知道今日你干的事让我恼火得恨不得狠狠的惩罚你一番。可是我却发现我根本舍不得动你一下,就是给你一点脸色我都舍不得!” 风舞听着他的宠溺的情话,她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说道: “你怎么没给我脸色,你一开始不是黑着脸对我了吗?还说你舍不得惩罚我,你明明该给的脸色给了,该惩罚的也惩罚了,不是吗?” “那你说说,我怎么惩罚你了?” 凌霄冥的双眼闪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诱惑,风舞还不知道她面前有个温柔的陷阱,她脱口说道: “你咬我了。” 她被他咬得可不轻,她还记得那种疼痛的感觉是真的痛。 “你确定我咬你了?” “我怎么不确定,你就是咬了,而且很舍得咬。” 听着风舞近乎撒娇的抱怨,凌霄冥不紧不慢的一边触摸她裸露肩膀上的咬痕,一边暧昧的应道: “我的确咬你了,不过那不是对你的惩罚,而是我克制不住想宠你的印记。” “我才不信你,你一定又想拐着弯笑话我了。” 在私密情事上,风舞还是单纯的,但这不代表她看不出来凌霄冥藏着坏主意。 凌霄冥的确想逗她,他魅笑着半清不楚的道: “当一个男人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时,男人在爱人身上留下越多的痕迹,代表他越爱那个女人,懂吗?同样的,女人在男人身上留下印记,也证明那个女人倾情爱着那个男人……就如同你我一样。” 凌霄冥说着,他突然又一口咬在风舞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他想咬重一点,但又怕咬疼她,所以他很快就松开了口,并且一吻再吻被他咬过的地方! 第171章 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所谓男女之间的亲密,风舞也不过是才从懵懂的少女成为一个浅懂情欲的女人。 因此,听凌霄冥说着这些隐隐透着某种盈欲的暗示,她有些傻乎的眨着她纯洁的大眼似懂非懂。 凌霄冥真的很喜欢她那纯洁的迷茫,他也乐于欣赏她的纯洁。 但他不再提及刚刚的话题,他带着她翻身坐起一边帮她顺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边问道: “你该饿了吧,让人备膳可好?” 凌霄冥不说还好,他一提备膳风舞的饥饿感一下就上来了。 与此同时,她下意识问道: “我睡了多久?” 她记得他们行亲密之事时天才刚刚见黑,可现在她能感觉到外面很沉寂,仿佛所有人都入睡了一样。 “已经过了卯时。” 凌霄冥回应她的同时拿起她的贴身衣物细心的为她穿好,而后他才下床开始穿戴他自己的衣服。 风舞有种受着他伺候的幸福感,她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身影。 当她看到他袒露的后背布满一道道新鲜的抓痕时,她惊呼道: “霄冥,你怎么受伤了?” 凌霄冥刚把内衫披上身,他回头看着风舞盯着他的后背看,他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扬唇一笑坐回她身边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道: “我怎么会受伤你不是最清楚吗?” “我……?”风舞愣着。 “好了,快起来吃点东西你再睡。” 凌霄冥又一次没头没尾的跳过这个话题,原本她要是没醒过来他就要悄悄离开的,因为天快亮了。 前夜也好,昨夜也好,其实凌霄冥都有些不满意。 因为他和风舞本不该这么偷偷摸摸的,可如今因为不得已,他们在一起就跟见不得人一样。 风舞知道他应该是要离开了,所以她也马上忘了刚刚还没得到答案的问题,她下床来到他面前主动帮他系好他衣服上的盘口,而后她仰头看着他唤道: “霄冥……!” “嗯?” 她脸上的一丝忧愁让凌霄冥有些疑惑,风舞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他催促道: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风舞摇摇头应道: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我们会好好的吧?” 风舞是勇敢的,但也是善感的。她知道现在这一切不寻常都是情势所然。 她和他之间的情意也越来越浓烈,可是这不代表他们再也不会面临更多的不得已。 凌霄冥从她的眼眸中读出了她的所愁,他笑点她的鼻尖恼道: “你现在知道愁了?昨日你胆大包天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信誓旦旦宣布你要弃夫的时候,你怎么就不怕失去我呢?” “我……我哪有弃夫……。”风舞有点心虚。 “你还敢说没有,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不做我的王妃了?你可知道当我听到你说出那样的话时,我有多震惊?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担心我不会找你算账?” 不提昨日的憋闷还好,一提凌霄冥就想起他来雅文阁的目的是来跟她算账的。 风舞看着他皱冷的脸色,她有些后悔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她也小小抗议道: “你明知道我又不是真的不做你的王妃了,而且你当时不就是明白了我的目的你才配合我吗?” “我明白你的目的不代表我可以无底线支持你瞒着我擅自行动。而且我们前一天夜里还如胶似漆的,结果天一亮我就被你抛弃了,你觉得我能不恼火吗?” “你恼火又怎样,你舍得对我发怒吗?” 风舞看出他恼火不假,但她也自信他不会真的冲她发怒。 的确,凌霄冥哪舍得冲她发怒,他无奈叹一声把她拥入怀里正色着说道: “你说得没错,我舍不得凶你……。”他又放开她托起她的脸与她对视着唤道:“舞儿,我希望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能瞒着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能瞒着你?” “因为我不知道你擅自决定的一些事会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害怕自己来不及护你周全。” 是的,他不怕她勇往直前,他就怕他保护不了她。 这次她瞒着他做了这么大的决定虽然不见得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她能独自安排这么出人意料的谋划,也代表她还会有下一次。 可下一次她又会独自去做什么呢,他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就有可能保护不了她! 他喜欢她变得的勇敢,喜欢她变得独立,可他更希望她多依赖他一些。 风舞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护,她欢喜的同时也对他说道: “霄冥,你跟我说过让我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要相信你,我也答应过你,我永远相信你。可你知道吗,我们相识相爱以后,你一直宠我,呵护我。我在你身上所感受的全都是美好的东西。我甚至一度以为我将在你的宠爱下无忧一生。直到你突然因为与贺兰佳容的联姻而冷落我,我才意识到这世上没有天赐的一世安好……” “舞儿,我让你受委屈了,对吗?” 哪怕他不是真心要冷落她,但他没有解释清楚,她不知情的时候一定很难过。 “我还不知道真实状况的时候,我的确委屈难过了。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我想说的是,我愿意永远相信你,同样的,我也想要你相信我,可以吗?” 风舞眼中带着幽美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着独特的魅力,使得凌霄冥回她一笑问道: “你要我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可以毫无畏惧的与你真正并肩同行。” 凌霄冥的内心因为风舞无畏的神情而动容,他怜惜道: “你本可以自由的活在平凡而清静的诗书之中,是我让你不得不面对权贵里的纷纷扰扰……舞儿,你真的愿意与我一同活在条条框框的的权贵中吗?” 他知道她本性不喜争夺,也许在她来到他身边之前,她都不曾经历过什么阴谋算计。 可是因为他,她被迫丢弃她心中向往的寻常而融入这步步为营的框架与他同行。 风舞在他的提问中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对他说道: “你的身份注定你不会平凡,而我深深的爱上了不平凡的你。我既要倾情爱你,我又怎么可能不愿意爱你的一切呢……霄冥,无论将来还会发生什么事,请你允许我与你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可好?” 凌霄冥无法不允许,他承诺道: “好,我将是你此生永不熄灭的“花灯”。” 他一句“永不熄灭的花灯”让风舞明白她的愿望他都会为她实现,这是他们共度彩灯节的时候他早就承诺过她的。 于风舞而言,她对凌霄冥的爱让她的生命再也不能没有他。 因为只有他在,她的生命才会生机盎然! 第172章 一夜之间的风言风语 黎明之际的雅文阁显得安宁静谧,凌霄冥和风舞度过了一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旖旎之夜。 因为情况特殊,他不得不在天大亮之前离开雅文阁。 然而在他出了雅文阁的后门刚走出巷口,在巷子后方的墙角走出一个黑影看了看凌霄冥消失的方向很快又隐没不见了。 那人大概以为他来得无影去得也无踪,可实际非也,靖木来到凌霄冥马车窗边禀报道: “主子,要去处理那只老鼠吗?” 咵一声,凌霄冥拉开了马车的小木窗出声指令道: “不用管,老鼠潜伏了一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他回去报信吧。” “可是如果被贺兰鹰知道您和风舞小姐并没有分开,这会不会坏事……?” “哼,本王还怕他不派人来跟踪。” 成竹在胸的凌霄冥一点也不意外贺兰鹰会派人来跟踪他。 其实他并非避不开贺兰鹰派来的影探,他是故意让他们跟踪成功的。 不过他多少会担心风舞在外的安危,因此他又刻意吩咐靖木派人护好风舞。 被他全心全意放在心头记挂的风舞此时正呆呆的看着铜镜里半裸的自己,她胸口和肩膀还有手臂上的咬痕淤青一处一处的映入她的眼帘。 她抬手触摸上那些新鲜的印记,她脑海里的记忆稍微往回想了一想。 凌霄冥后背的那一道道抓痕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再看看她自己身上的咬痕,她豁然一顿,而后无尽的羞涩让她的双手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凌霄冥说~当一个男人拥抱自己心爱的女人时,男人在爱人身上留下越多的痕迹,代表他越爱那个女人。 女人也一样,只有和自己最爱的男人在一起才会倾付出最甘愿的情潮。 他在她身上留下了被他宠爱过的痕迹,她也不自知的在他身上交付了她浓厚的爱慕……! 吱呀~一声推门的声响把风舞惊了一下,她一拢身上的绸衣遮住身体。 “小姐,我煮了红豆粥,你一晚上没吃东西,应该饿坏了吧?” 放下膳食的夏云来到风舞身边,她见风舞还没梳妆便麻利的拿起木梳一边帮风舞梳妆,一边说道: “小姐,咱们要在雅文阁住多久阿?” 原本夏云真以为风舞和凌霄冥再无关系,她为此别提多郁闷了。 结果她以为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家小姐还是正儿八经的冥王妃,这是昨儿夜里她从靖木口中得知的。 风舞从铜镜里看了看夏云随口回道: “住多久我也不确定,我们随遇而安吧。” 如果顺利的话,也许十天半个月她就能重新回去瑾王府。 但目前的情况看来,事情会不会顺利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随机应变。 “那小姐不担心万一冥王和那个贺兰佳容的真的走到行大婚之礼吗?” 夏云这么一问,风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 如果凌霄冥和贺兰佳容真的行了大婚之礼,要说她一点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但关于瑾王府与贺兰家联姻的事目前已经没有她能做的了,她只能相信静观其变。 不过眼下她也不是完全没别的事可操心了,她心里还记挂着另外一件事~或者应该说她还有一个诺言还没兑现。 那个诺言就是她曾答应浅优会帮她从贺兰家彻底脱离出来。 而且这件事已经没有时间可拖,她必须在贺兰鹰安排家属离京之前妥善处理好。 但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冥王妃,所以她肯定不方便亲自出面。 好在她早就想好了对策,她不能出面,但瑾王府还有人可以代替她去帮浅优名正言顺的离开贺兰家……。 一夜过后的京城一片风言风语,只因冥王嫡妃突然换了人。 风舞搬离瑾王府的事也人尽皆知,从达官贵族到黎民百姓,各种传言满街乱飞。 其中众人传得最多的就是~冥王厌弃文人之女洛风舞的善嫉。 因为风舞不愿接受凌霄冥娶藩王之女为侧妃而在皇帝面前扬言如果不是冥王唯一的妻子,她不屑做冥王妃。 可以说这也算是事实,可是这种事实的结果就是风舞善嫉、不自量力。 毕竟堂堂藩王之女都甘愿在她之下称妾,可她却想独占冥王后院……。 总之,传言的核心就是风舞的傲慢让她失去了冥王嫡妃的尊位并且被赶出了瑾王府的大门。 她成了别人眼中没有自知之明、难登大雅之堂的乡野丫头,被瑾王府嫌弃也不过是迟早的事而已。 这些乱七八糟的奚落之声自然也是很快就传到了风舞耳中,她倒是不甚在意外人怎么编排她。 但让她比较困扰的是,她搬离瑾王府住在雅文阁的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很多人堵在雅文阁门口嚷嚷着非说要亲眼见见她,还要看看她到底有多了不起,竟然想独占冥王后院。 雅文阁因此无法正常营业,厉震雷只好下令暂时闭门谢客。 风舞因此很是过意不去,她来到厉震雷的书房本想表示一下歉意。 谁知道她刚坐下厉震雷反而先她一步开口说道: “风舞,你不觉得外面闹哄哄的闲言碎语暗藏利刃吗?” “厉伯伯是何意?” “你不做冥王妃并且搬出了瑾王府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可为何今日一早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而且雅文阁外面的那些个闹事的人来得未免太快了些?” 厉震雷如此一说,风舞思绪顿了顿: “厉伯伯的意思是这里面有问题?” “且不说你不做冥王妃的消息是不是可以一夜之间传遍京城,但你搬来雅文阁总不会也一夜之间就人尽皆知了吧?” 厉震雷虽是问句,但他的意思其实就是肯定。 风舞思索了一下似乎也明白了,她嗤笑一下说: “如果厉伯伯的怀疑是存在的,那看来有人想让我更惨一些,所以才这么快速的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贺兰佳容恐怕就是那个最希望看到你更加落魄的人吧。” “是她也好,不是也罢,反正这种风言风语也伤不了我。就是让厉伯伯也跟着我不得安宁,我很过意不去。” 厉震雷虽然经营着雅文阁,但实际他不怎么过问前堂的营生。 他大多都躲在后院享受清静,只偶尔和一些他觉得有趣并且愿意接待的人聚着聊聊天,喝喝茶就算是最热闹的了。 第173章 针对风舞的非议 对于风舞心生的歉意,厉震雷倒是云淡风轻得很,他看着风舞只罢罢手说道: “我孑然一人,外面的那点干扰对我无伤大雅……我反倒是更担心你,如果只是无聊之人前来闹事也就罢了,可是依我看,那些人更像是受人指使……。” “阁主~阁主~不好了,外面那些人闹得更凶了,他们想闯门而入,还说非要看看风舞小姐是何等风姿不可。” 一个侍从气喘着跑进来禀报着,厉震雷一向平和的面容一沉,他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台面上,他哼一声说道: “看来不用再费神证实什么了,他们就是蓄意而来……走吧,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硬闯?” 厉震雷说着起身就要走,风舞也跟着起身说道: “厉伯伯,我跟你一块出去看看吧。” “你确定?” 厉震雷下意识还是不希望风舞出去抛头露面。 “既然人家是冲我来的,我躲着岂不是更让他们有借口不依不饶。” 风舞也很想看看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只是当她随着厉震雷来到雅文阁正门的时候,眼前人潮的阵势超出她的想象。 如果这景象真是贺兰佳容鼓串出来的,那她真要佩服贺兰佳容的“努力”了。 那些刚刚还在嚷嚷的人看到厉震雷身旁站着的风舞而顿时鸦雀无声。 其实他们当中很多人并不知道站在厉震雷身边的就是风舞,只是风舞脱尘的身姿和绝美的容颜太过吸人眼球,导致他们全都下意识的止住了叫嚷的吵闹声。 不过也就是一会的功夫,人群中一道痞气横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呦呵,厉阁主,你可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这雅文阁为了个“弃妇”打算关门大吉了。” 厉震雷看向那个衣着富态却俗不可耐的人,他认得那人是文太傅的弟弟~文照,人称文二爷。 文照此人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厉震雷之所以认识这个文照倒不是因为他声名狼藉,而是文照曾经几次想进雅文阁却因为通不过雅文阁的入门考核而硬闯闹事。 文照敢在雅文阁门前闹事也是仗着文太傅弟弟的身份,他以为他有家世背景就可以在街头横行霸道。 可是他惹错了人,由着他闹一次两次后,厉震雷直接下令让人当街把他教训了一顿,并且在雅文阁门口贴上告示~终生禁止蠢才文照入内~ 这张告示一贴就贴了三个月,致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文熙成了雅文阁第一个终生拒绝入内的~蠢才。 文熙也因此对厉震雷恨之入骨,但让他吃瘪的是,厉震雷和太子还有凌霄冥私下的关系都很好。 也就是说,雅文阁背后是有人撑腰的,文照就算想对厉震雷报复点什么他也没有那个胆子去下手。 他今日又这么积极的来闹事,厉震雷不想也知道他必然是借着眼下的骚乱来发泄他心里压着的那股恶气。 但是文照不知道他这次不止引发了厉震雷对他的嫌弃,厉震雷冷看文照哼道: “许久不见文二爷,没想到文二爷的蠢相看起来比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文二爷还想让我在雅文阁门口再贴一张告示好让天下人知道你变得更愚蠢了吗?” “你……!” 文照脸上红一下黑一下,可是面对厉震雷的强势,再考虑到厉震雷身后的那些权贵之人,他再怒也只能忍气吞声。 不过,明的不能来,阴的他总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他压压心头的怒气邪里邪气的说道: “厉震雷,你用不着这般打我的脸,今日来看热闹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只不过是跟大伙一样想看看藏在你们雅文阁的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弃妇”是何方神圣,你厉震雷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认为我文二爷犯了什么法吧?” 文照一边说,那双近乎下流的眼睛也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风舞 风舞正气荡然的眸珠毫无畏惧的对上了文照的视线,而后她往前一步扫视着那些挤在一起看似围观实则有意闹事的人,她开口强势说道: “我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要看的“弃妇”~但不知我这个“弃妇”于你们何干,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推搡叫嚷着非见我不可?” 风舞一出声,人群中又销声一阵,但文照例外,他哈哼嗤笑道: “原来你就是那个自命不凡、妄想一人独占冥王被冥王废弃的洛风舞……啧啧,长得确实勾人心魂,据说才情也高人一等。只可惜你遗传了你父母墨臭十足的穷傲娇,你真以为你那双有才有貌的父母有多了不起吗?他们不过是死后徒留一点沽名钓誉装高雅而已,你一个孤女的身份能做冥王嫡妃已经是天赐的荣幸。结果你竟然因为东王之女要嫁冥王为侧妃就宣告与冥王断离婚约。你这是明目张胆置我们冥王的权威为粪土……冥王是谁,冥王可是我们盛泽的战神王爷,我们谁敢漠视冥王的权威?可你一个女子却把我们战神的脸面都踩在脚底下了,冥王能忍,我们可替冥王不值……大家说是不是?” 文照的一番话可以说已经不是单纯针对风舞本人去嘲贬了,他连风舞过世的父母也拿来奚落。 关键是人群中有不少人附和着文照的话,他们跟着起哄的起哄,嘲笑的嘲笑。 对此,风舞内心极为愤怒,她上前走近文照严正警告道: “我不管你是谁,你针对我可以,但侮辱我父母我绝不容忍。” “呦呵,不容忍,你要如何?” “收回你狗嘴里刚刚吐出来的话,否则后果自负。” 风舞的神情没有起伏,但她的语气却是最后的克制。 可惜文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愚蠢而看不到他即将大祸临头,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用猥琐的目光一边盯着风舞看,一边下流的说道: “我就不收回,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以为你还是冥王妃吗?你可别忘了,没了瑾王府的庇护,你就是彻头彻尾的孤女。你信不信我文二爷就是辱你们一家辱上个三天三夜你也拿我没办法。” 文照嘴里大放厥词还不够,他突然伸手想去触摸风舞的脸。 不过他的手还没碰到风舞,文照的手就被人一把抓住,接着一个人影就背对着挡在风舞面前替她阻拦了文照的无耻! 第174章 阿愚归来霸气护主 挡在风舞前面阻拦文照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孟知凡。 只见他二话不说手上一用劲就把文照推了个踉跄。 文照不知是被推得太突然,还是有点意外看到推他的人,他好半会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等他站稳后缓了缓他才装腔作势的指着孟知凡怒嚷道: “你哪里来的东西,你找死啊,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敢动我?” 孟知凡一改温文尔雅的面相看着文照也怒怼道: “我不是哪里来的东西,我是兴城县令之子~孟知凡。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对洛姑娘无理我就对你不客气。” “兴城县令?洛姑娘?” 文照痞气一笑看了看风舞又再看着孟知凡恶意起哄道: “你小子别告诉我你和你口中的洛姑娘……哼哼,你们该不会是不清不楚的关系吧……哈,没错,我想起来了,这个洛风舞本就是从兴城来的。看来你们这是老相好,所以你才这么不怕死的替洛风舞出头当英雄的,是不是?” “呀呀呀,我看也是这么回事啊。莫不是洛姑娘就是因为有这个兴城的老相好才要和我们的战神王爷脱离婚约关系的……?” “对对对,肯定是这样的……。” …… 人群中跟着起哄的人一个又一个,好像不把风舞和孟知凡俩人强扯到一块来说事都不行。 文照见那么多人附和他,他更是狗嘴里胡诌八扯道: “哈哈哈,没错了,没错了,大伙看看他们那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搞不好在兴城的时候他们就有一腿……啊~~” 嘭~ 话还没完的文照突然哀嚎一声,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文照笨重的身体已经整个飞起又重重的跌趴在地面上。 可能是摔懵了,文照硬是过了好半会才痛得鬼哭狼嚎的。 风舞被眼前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她抬眼一看,原来一脚把文照踹飞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父亲的旧侍从~阿愚。 只见阿愚正眼不看其他人一眼,他威武的身躯走到风舞面前躬身见礼道: “小姐,阿愚来晚了,请小姐恕罪。” 风舞惊喜之中又有些发愣,她张了张唇不解的问道: “阿愚,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舞会惊讶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自从风舞被瑾王爷夫妇当成亲闺女一样收她安住在瑾王府后,阿愚就被凌霄冥安排到军营里从军了。 其实阿愚本身就是军人出身,他有一身高超的武艺,若是一直留在府中做一个普通的下人,凌霄冥觉得太屈才。 风舞也认为阿愚可以有更好的作为,因此她也劝阿愚去从军。 阿愚跟随了洛羿半辈子,他原来打算后半辈子也继续留在风舞身边保护她。 可是他见风舞有瑾王府的庇护,他心里是放心的,因此他也就顺了凌霄冥的安排去了军营里从军。 但如果风舞有需要,什么仕途什么作为他都可以丢一边,这也是他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回风舞说道: “我听说了小姐不做冥王妃,并且搬出了瑾王府的消息,我担心小姐,所以就赶回来看看小姐好不好,没想到……。” 阿愚说到最后一股强烈的怒火升起,以至于他没等风舞说什么便孟一回头瞪着那些个不嫌事大的坏心之人扬声呵斥道: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阿愚孑然一身,我这条命可以为了我家小姐死上千回百回。因此,你们谁敢再说我家小姐半句恶言,我阿愚发誓一定会要你们付出代价,大不了我这条命不要了。” 阿愚手中的长剑“咚”一声立在地面上,那声响仿佛像一道警告之音一般把前面那些闹事的人吓得后退几步。 只有刚刚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文照不知死活的继续指着风舞叫嚷道: “岂有此理,你洛风舞指使家奴当街打人,你果然是放肆无礼、没有教养的人。我看就算你不主动离开冥王,冥王迟早也会嫌弃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风舞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文照的侮辱之言,她再难容忍下去。 正好阿愚向她请示道: “小姐,你希望怎么处理?” 风舞知道阿愚的意思是应该怎么制止文照的不依不饶,她淡声指示道: “别出人命就好!” 有风舞的指示,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呢,情况就是文照在一双双眼皮底下被阿愚活生生打得只剩半条命。 他一口牙不见了好几颗,估计有一段时间都不能好好说话了。当然,这是阿愚刻意造成的结果。 文照的下场可以说震得在场的人都有些后怕,尤其是那些被人教唆带着坏心而来的人。 就在他们一个个想着要不要快点跑路的时候,风舞走回高处冷着一张脸扬声说道: “今日各位到底是单纯来看热闹的还是受人指使恶意来污蔑我的,你们心里清楚。但不管是什么,这次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如果再有下一次,我洛风舞绝不会容忍第二次。至于后果,我相信你们已经看到了文二爷的下场。” “再有一点,我和冥王之间的决裂,连陛下和瑾王府都没有来定我的罪,你们哪来的资格在我面前指指点点、大放厥词?你们刚刚对我的冒犯,我且当误会一场,你们乐意的现在可以自行离去,不乐意的也可以继续留下来把你们想说想做的都说一遍做一遍,但我听得顺不顺耳就另当别论!” 风舞的话已经不言而喻,如果这些人适可而止,她不打算跟他们一个个算。 反之,她也不介意耐心的与他们算个彻底。 事情闹到这,再愚蠢的人也知道不该再逗留下去,毕竟他们自己清楚他们不过是拿了好处来闹事的。 更何况别说风舞身后有厉震雷,如今又来了一个不好惹的阿愚。 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心里其实认可风舞刚刚所说的~连皇帝和瑾王府都没有直接问她的罪,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出来闹事就显得太刻意了。 尤其是风舞已经言明她清楚他们这些人都是受人指使,要是他们还不识趣就是存心找死了。 就这样,雅文阁门前的乱哄哄最终随着人群散去而归于平静。 这种结果对于风舞来说不过就是糟心一下的事而已,她并没有十分介怀。 但对于远远注视着雅文阁门前的贺兰佳容来说,那就不是她最满意的结果。 不过看到孟知凡也随着风舞一行人进了雅文阁,她倒是觉得那是值得高兴的现象! 第175章 探清孟知凡的黑面 风舞在雅文阁被人围堵奚落的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各种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也成了大街小巷的谈资。 自然的,瑾王府上下也知道了风舞刚踏出王府大门就遭到了外人的笑话。 瑾王妃虽不意外会发生这样的事,可听到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气得恨不得立刻去把风舞接回来。 而另一边在西霄宫的凌霄冥也知道了风舞经历了什么。 靖木刚把一切都禀报完,凌霄冥面上似乎没有异样,可是他手中拿着的毛笔突然“啪嗒”一声断成了两节。 几点飞散的墨汁沾染在他的手背上,他手一松就把毛笔扔落在桌案上,然后他起身拿起茶壶用温热的茶水淋在他的手背上以冲干净那墨汁。 等他冲好了放下茶壶又从靖木手中接过帕子摖干手才开口说道: “既然他们那些人活得这么不耐烦,本王不介意提早成全他们。” 靖木一听就明白凌霄冥的意思,只是他略有顾虑道: “处置孟知凡和文照容易,可这势必会动到文太傅和另外几个京城的高官,在这种时候是不是暂时不要引起朝廷不安会比较好?” 妄想得到风舞的孟知凡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处心积虑的“守候”在风舞近处的贪欲早就成了黄粱一梦。 因为凌霄冥对孟知凡存有疑心,因此他让靖木派人去兴城搜探孟知凡的底细。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孟知凡不为人知的黑面目就被凌霄冥掌握在手了。 原来孟知凡的县令父亲在兴城之所以可以为非作歹还能多年一帆风顺都是因为他常年贿赂京城高官以求庇护,他贿赂的高官当中就有文太傅。 不过正确来说这文太傅已经不是当朝的太傅,他只是在当今圣上还在做太子的时候曾做过太子太傅多年,顾名思义就是当今圣上曾经的老师。 因为盛泽王朝重文的原因,皇帝的老师自然享有很高的地位。 只是文太傅这些年已经很久不在帝师之位,属于半赋闲居家的状态,看似与世无争一般。 如果不是凌霄冥为了风舞而探查孟知凡的底细,他也不会知道文太傅收受贿赂去做兴城县令的保护伞。 不过查出几个京城贪官只是凌霄冥意外的收获,孟知凡虚伪阴险的另一面才是他更在意的。 如果不是因为贺兰鹰谋逆的事更迫切,孟知凡也不会到现在都还安然无恙。 但孟知凡竟敢和贺兰佳容还有文照相相串连把坏主意打在风舞身上,那他们就别想着还能全身而退。 没错,凌霄冥从头到尾都知道贺兰佳容和孟知凡“互惠互利”的关系。 他之所以放任他们自寻死路,一来他有把握他们的勾结成不了气候,二来他暂时无暇去处置孟知凡。 最重要的是,处置孟知凡就像靖木所顾虑的那样会牵涉到朝廷的不安。 另外,处置孟知凡最让凌霄冥在意的还不止如此,他真正在意的是风舞。 如果风舞知道孟知凡的真面目、尤其知道孟知凡对她的父亲~洛羿做过什么,风舞一定会伤心难过。 原本凌霄冥打算等谋逆之事平息之后再帮风舞出头惩治孟知凡。 可孟知凡显然自以为风舞离开瑾王府就是他乘虚而入的最好时机。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鼓动不学无术的文照领头去雅文阁找风舞的麻烦。 文照闹事,孟知凡再假意替风舞挡在前面趁机公开他和风舞早在兴城就相识的关系,如此就有了别人揣测他和风舞之间有暧昧的结论。 还有,文照故意起哄编排风舞和孟知凡在兴城早有私情的风波恐怕也是孟知凡的安排。 凌霄冥可以无视孟知凡对风舞的妄想之心,但孟知凡为了达到目的用他伪善的面孔欺骗风舞,他绝不放任。 因此,凌霄冥最终决定速战速决,他对靖木指令道: “把兴城县令贿赂京城高官的证据交给宰相,让宰相看着处置。至于孟知凡……。” 提到孟知凡的名字,凌霄冥眼眸的嫌恶中有着愤怒,他冷绝道: “毁尽!” 靖木并不意外凌霄冥的指令,但他请示问道: “贺兰佳容和孟知凡勾结的关系也要公开吗?” “当做不知!” 打贺兰佳容的脸还不是时候,也不是那么非必要。 可以说贺兰佳容对风舞还构不成真正的伤害,而且贺兰佳容的利用价值还在,凌霄冥自然不会把她和孟知凡拉到一起来惩治。更何况他现在和风舞“没了关系”,他更不能替风舞出面去针对贺兰佳容! 风舞离开瑾王府虽然多少会让凌霄冥记挂担忧,但他相信这种担忧很快就会随着贺兰鹰和虞兮伯急切的行动而过去。 而此时,北王虞兮伯正跪在凌敬面前着急忙慌的禀报道: “陛下,臣刚刚接到北域守边将军的急报,说是外夷知道臣离开北域多时还没回去。因此那些蛮夷时不时带兵来骚扰抢人夺物,而且他们攻势的规模越来越大,臣很是担忧,所以臣特来请旨即日返程回北域,请陛下恩准。” 凌敬眼中有一抹冷意一闪而过,虞兮伯的行动比他想象的快得多,他假意顺着虞兮伯的忧心怒道: “那些蛮夷真是可恨至极,寡人多年来秉着和平共处的态度不与他们计较。可是他们不知感恩还总是得寸进尺。哼,既然如此,寡人也不会再容忍……北王,寡人准你……。” “陛下,不好了,外面宰相大人气急败坏的,说是要立刻面见陛下不可。” 一个内侍脚步匆匆的走跑着从殿外进来向凌敬启禀着打断了凌敬的话,他有些不满的斥道: “混账,宰相要见寡人就见,怎么要气急败坏呢?” “陛下恕罪,奴才也不知道宰相因何那般气急……。” “好了好了,请宰相进来,寡人听听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至于让他这么沉不住气。” 凌敬指令一下,果真一脸火气旺盛的宰相傅辟榕很快就来到了凌敬面前跪下大礼一行就气愤的开口道: “陛下,臣实在觉得太荒唐了,臣不得不来向陛下讨个公道。” “一大早的,宰相何故要向寡人讨什么公道,还讨得这么大火气?” 凌敬看似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宰相的火气从哪来。 傅辟榕几次张嘴欲言又止,好像恨不得一口气把话说完,但又像没脸说一样,最后他只剩一张老脸憋得黑一阵红一阵的! 第176章 太子的大婚提前举行 傅辟榕那一脸又怒又憋的神情使得看着的凌敬也跟着怒起来,他不耐烦的说道: “哎呀,宰相你有话你就直说,你别吞吞吐吐,看得寡人耐心都没了。” 傅辟榕见凌敬怒着催他说,他便也不再遮遮掩掩的说道: “陛下还是请太子过来让他自己给陛下解释吧。” “请太子过来?”凌敬讶异:“难道宰相你之所以这么气急败坏的是因为太子?” “太子他……唉~真是气死我了~~” 傅辟榕一拍大腿还是没把话说清楚,凌敬也急了,他干脆让人把凌世恒叫来问个究竟。 凌世恒大概是早就在外面候着了,所以他很快就来到了凌敬面前规规矩矩的跪着。 凌敬看着一脸坦坦荡荡的儿子,他故作板着脸问道: “太子,你可是干了什么不得当的事惹恼了宰相?” 凌世恒看了看还在气头上的傅辟榕,然后才对凌敬大大方方的坦白道: “父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昨夜喝多了酒导致今日睡晚了没来得及离开被宰相看见了,所有宰相就生气了。” “你喝酒睡晚了关宰相什么事……也不对,你睡晚了宰相怎么会看见?” 凌敬听得一头雾水,凌世恒哼唧一下有些难为情的说: “那是因为昨夜我睡在蜜霜的床上了。” “什么?你~你~你说你睡在哪?” 凌敬哗一下站起来指着凌世恒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昨儿夜里喝了点酒,我可能是太想蜜霜了,所以不知不觉就去找她。等我醒来刚想离开就被宰相撞见了……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凌世恒坦荡得大有爱咋爱地,他好像完全不觉得他闹出了多大的动静一样。 凌敬听完,轮到他脸上红一阵黑一阵,他缓了好半会终究压不住怒火一拍桌面怒骂道: “你这个混账,你和蜜霜大婚前九十九天不能见面难道你不知道吗?” “父皇,你别生气嘛,我那不是喝醉了不得已才发生这种失误的嘛。” “你……你堂堂一个太子,你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啊?你是要气死你父皇不成?” “父皇,这真不怪我,你让我九十九天不能见蜜霜,我是愿意忍受这不人道的相思之苦。可是我喝了酒……。” “你给寡人闭嘴,你现在找什么借口都是推脱之词,寡人也懒得听你辩解,回头寡人再收拾你。” 凌敬那孺子不可教的失望神情让人看着简直入目八分,他“无奈”训完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看着傅辟榕愧色一片说道: “宰相,太子肆意妄为不但坏了规矩,情理上来说多少还损了你宝贝闺女清誉。说实话,寡人现在恨不得抽太子一顿鞭子。可是想想,严格来说太子和蜜霜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伴侣,只是还没大婚太子就在蜜霜闺房过夜确实不妥。可事已至此,我们与其生气责骂他们不如看看怎么解决更妥当些,免得让天下百姓笑话,宰相觉得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凌敬话里的意思听着像是指责了太子的不对,可是话锋一转又在为太子找借口避开责任。 傅辟榕可能是有气也拿太子没辙,加上人家太子的皇帝爹都拐着弯为儿子开脱,他一个做人臣子的哪敢真的死揪着太子的错不放,他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从命道: “既然陛下如此说,臣自当听从。只是太子醉酒睡在我家女儿床上,臣这一大早亲眼看见自己还没有大婚的女儿闺房里躺着个男人,我这老脸……!!” “明白~明白~寡人岂能不懂宰相的心情,要换做寡人赶上这种事,寡人八成比宰相还要恼火。不过看在太子就算酒醉肆意也没搞错对象的份上,这事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算了吧?” “陛下,臣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是太子在大婚前见了新娘的面,这是坏了天象、会不吉祥的。” 傅辟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好像他多少还是有点揪着不放的意思。 “这……?”凌敬也面露难色,他放低身段说:“太子确实坏了祖宗的规矩有违天象……那宰相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才合适呢?” “这个臣也没有头绪,太子大婚事关国运,臣认为请天象师来算算该如何破解会更好一些。” 傅辟榕的建议得到了凌敬的赞同,因此天象师很快就被请来了。 天象师听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有一会的沉思不语,大家只见他又是闭眼又是掐指,像是在算什么一样。 大概过了半刻钟,国师才对着凌敬恭敬的说道: “陛下,臣不得不说,一个月后本该是太子大婚最佳的日子。可如今太子动了那个吉日的运势,那便不适合了。不过也不是不能化解这个劫。按规矩,太子在大婚之前与未来的太子妃打了照面,这大婚本就不能按选好的日子举行,而是要在三日之内完成大婚,否则就会有损大吉……好在臣算了算,三日后正好是天地相通的大灵佳期,陛下只要让太子在三日后完成大婚,我们盛泽的国运就不会被破坏。” 有了天象师的一番破解之道,凌敬大喜,他立刻下旨三日后举行太子的大婚,并且“恭请”四路藩王一同见证太子成婚。 原本要请旨离开京城的虞兮伯在莫名之中见证了这么一波是戏又不是戏的突发状况。 他拿蛮夷入侵当借口,凌敬却借着“龙颜大悦”之时安抚他不要担心那些蛮夷的小打小闹,他会下旨调派军队支援北域抵御蛮夷确保北域百姓不受更多的侵害。 如此一来,太子大婚就在三日后,皇帝盛请各路藩王参加,这么近的日子,有哪个藩王敢拒绝? 同样的,虞兮伯就算知道太子提前大婚明显有猫腻,他也只能当做不知而假意乐于留下庆祝太子大婚。 就这样,太子三日后和傅蜜霜大婚的突发变动一下子就把京城上下都轰动了。 这个突发变动却没有影响贺兰鹰继续安排一众家属速速离京。 因此,除了贺兰鹰和贺兰展鸿父子还有待嫁的贺兰佳容之外,其他人都忙于收拾东西。 东王妃忙着指挥众人做好准备,并且一一过问清楚就怕有什么疏漏。 结果还真有让她不满的事发生,原因是个个都忙着回程的准备,只有浅优屋里一点收拾行李的动静都没有。 浅优不但没像别人一样做好离京的准备,她连人都不在房里。 东王妃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瑾王府的世子凌文熙把浅优夫妇请走了,说是瑾王爷夫妇请浅优一家临走前去一趟瑾王府做一回客。 浅优自从有了瑾王府表小姐的身份,贺兰家已经没人敢对她颐指气使了。 但这是因为还在瑾王府的眼皮底下,等回到东域就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第177章 意外得知父兄的谋逆 整个贺兰家大部分人都在忙着准备离京。只有贺兰佳容除外,她不但不需要收拾,她还得为自己的大婚添置不少的东西。 这次贺兰佳容嫁到京城可以说与众不同。因为她的大婚有她的父亲陪着她,而且当今圣上还会亲自为她和冥王主持婚礼,这是何等的荣耀! 在大婚到来之前,贺兰佳容在期待中洋溢着无尽的兴奋。 但太子三日后也要举行大婚,这让贺兰佳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顺意。 太子的婚期都是按照惯例慎选良辰吉日的,难道就因为太子醉酒提前见了新娘就必须提前举行大婚吗? 其实太子什么时候大婚对贺兰佳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她在意的是她和凌霄冥的大婚眼看也要举行,她担心她自己的好事会出什么岔子。 思来想去,贺兰佳容原本还满心欢喜在挑选大婚要用的饰品,她突然没了心情。 她丢下手中的金钗什么也没说就往外面走去,使得陪着她的玛娜莫名其妙的跟了上去。 其实贺兰佳容是想找贺兰鹰确认清楚她嫁给凌霄冥的日子是不是不受太子大婚的影响,毕竟两场大婚几乎是前后举行,简直没有多余的一点间隙。 然而,当贺兰佳容脚步匆匆来到贺兰鹰的书房正想推门而入前,里面传来的说话声让她停止了敲门的动作。 “父王,我们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京城才行。皇帝和冥王那边掌握的信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北王和我们是一条心的。所以皇帝才会刻意安排太子的大婚提前,他的目的明显是为了留住各路藩王待在京城。他八成是担心我们不止和北王联手,因此他要拖延到最后的时间以确认西王和南王是否清白。一旦时机到了,皇帝和凌霄冥必然会直接在京城拿下我们,他们不会让我们顺利出京的。” 这是贺兰展鸿的声音,贺兰佳容不奇怪她父王和大哥经常一起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但这次她竟无法理解他们的对话,一种让人恐惧的异常让贺兰佳容屏住了呼吸,她忍不住继续偷听下去。 接着她又听到贺兰鹰说道: “没错,以我对凌霄冥的了解,他从不做没有十足把握的事。而皇帝一直打着仁德正义的旗号统领天下。因此就算他们已经确定我们的反心,但他们现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说服天下,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至今还没有直接和我们撕破脸的原因。” “总之,太子大婚提前也好,凌霄冥要娶佳容也罢,这都是皇帝和瑾王府准备拿下我们的安排……鸿儿你说得没错,我们没时间了,所以……。” 贺兰鹰的声音突然听不见了,他应该是对贺兰展鸿耳语了什么。 其实,贺兰鹰猜想,皇帝临时拿两场大婚争取了五八天的时间。那证明皇帝在这五八天甚至更快的时间就会大动干戈。 门外的贺兰佳容虽然没有听全贺兰鹰的计划,但她也听明白了核心。 只是,她听明白了却无法相信,也无法理解。 她的父王要谋反,那为什么他还要尽心尽力的帮她实现嫁给冥王的心愿呢? 他既要谋反,他不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嫁进瑾王府才是吗? 难道她父王不知道留她在京城,当他谋反的事昭然若知的时候,她会没命吗? 贺兰佳容的脑子开始混乱交错,她的心跳也抑制不住的猛烈跳动。 只是她已经分不清她剧烈的心跳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心寒而跳。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做梦,又或者是她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当她差点想直接推门进去当面确认时,贺兰展鸿正好提到她说: “父王,凌霄冥和洛风舞假意决裂的真相,佳容到现在还以为凌霄冥真的不要洛风舞而兴奋着……我们真的要任由佳容自生自灭吗?” 联姻成功那天,贺兰鹰派人暗中观察瑾王府的状态。 得知洛风舞从瑾王府搬离后,他又让人跟踪凌霄冥,从而发现凌霄冥从宫里出来便直接去了雅文阁、并且一去就是一整夜。 可想而知,凌霄冥那一夜必然是和洛风舞一起共度的。 这也让贺兰鹰父子更加确定他们和盛泽王朝很快就会掀起一场风雨了。 提到贺兰佳容,早已经狠下心的贺兰鹰不免也有一下的叹息说道: “原本事情发展到最后,我心知利用联姻迷惑皇帝和凌霄冥已经没有意义。因此我也想过不是非要牺牲佳容的性命不可,可是没想到最后联姻反倒让皇帝那边更好的利用上了。所以走到这一步,就当佳容回报我这么多年的宠爱吧,她的命为贺兰家牺牲也不算枉然……。” 门外的贺兰佳容听到这里,她脑子还是混乱的,但已经不怀疑她所听到的事实。 最终,她没有勇气冲进去质问为什么,她心如死灰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呆愣着去消化一切。 她想痛哭一场,可是她连哭都好像哭不出来。 她哭不出来的情绪很快就转化为极度的愤怒。 她愤怒于她将近二十年的无上尊贵原来只是她父王以一种圈养宠物的心态施舍给她的。 这种施舍带着条件她也许可以理解,但是要她的命,她怎么接受呢? 突然之间,贺兰佳容觉得自己的命运就是一场悲哀的笑话。 她过去认为自己有多么的高高在上,现在她就有多么的无地自容。 亏她这趟来京城还那么自信的认为她有足够的资本配得上她仰慕不已的凌霄冥……说到凌霄冥,这好像又是她人生的另一个笑话。 原来凌霄冥和洛风舞并没有决裂,她也不过是凌霄冥要利用的棋子而已! 可能是贺兰佳容突然变得很不对劲,早就察觉到异样的玛娜终于忍不住上前看着有些呆滞的贺兰佳容问道: “郡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玛娜并不知道贺兰佳容听到了贺兰鹰父子的对话,因此她不明白贺兰佳容怎么突然沉默不语。 “玛娜,我原以为的一切美好都是假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郡主,你为何说这样的话?什么是假的?” 玛娜有些担心贺兰佳容的状态,她从没有见过贺兰佳容这般死气沉沉的样子。 但玛娜清楚,能让贺兰佳容死灰到这种地步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事,只是会是什么事呢? 第178章 决心告发父兄 贺兰佳容看着玛娜眼中的关怀,她正常的思绪恢复了一些,她的眼泪也终于滑落下来。 她拉住玛娜的手近乎索求道: “玛娜,如果我失去了一切,你还会把我当主人、还会忠心护我吗?” 玛娜越来越迷惑于贺兰佳容的失常,但她感受到贺兰佳容这一刻需要什么,她给予贺兰佳容肯定的答案说: “郡主,玛娜当初既然认你为主,无论将来你会失去什么,玛娜都会忠诚的陪伴郡主……只是,郡主可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奇怪?难道是你和冥王的婚事有问题吗?” 除了联姻不顺,玛娜想不到其他理由可以让贺兰佳容如此失常了。 “婚事没有问题,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联姻……玛娜,你知道吗,我其实只是一个笑话,我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郡主……我、我……呵呵……。” 贺兰佳容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上了,但她哭得很隐忍,她咬着颤抖的唇逼迫自己不哭出一点痛苦的声音。 不过又悲又怒的内心没有让她哭很久,她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清醒。 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若她横竖都是死,她又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呢? 与其任人摆布利用落得万劫不复,她不如拼尽仅有的东西为自己争取最后的一丝尊严。 可是她该从何处入手,她该怎么为自己创造生存的可能? 她的父兄要谋逆,被留下的她想当然就是死的结局。她如果不想白白死去,她可以告发父兄……对,没错,她的父兄不把她的命当一回事,她又有什么理由把他们当亲人呢? 不甘、愤怒、悲哀……种种交错的情绪融为一种报复性的勇气让贺兰佳容来到了凌霄冥的面前。 凌霄冥看着完全不一样的贺兰佳容,他暗暗疑惑,却只当寻常的问道: “不知郡主找本王有何事?” 贺兰佳容的确不一样了,面对凌霄冥,她眼中没了往日显而易见的仰慕,脸上也没了羞涩的笑容。倒是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在她唇边闪现,她的语气严肃中带点冷意说道: “我来就是想问问冥王,你真的会娶我吗?” 凌霄冥微微不解:“贺兰家和瑾王府的联姻是陛下亲自安排的婚期,本王岂敢不娶郡主?” 听了凌霄冥的回答,贺兰佳容只觉得更心哀了,她甚至冷笑出声道: “我问的是冥王是否会娶我?冥王却说~贺兰家和瑾王府的联姻~冥王知道这回答在我听来代表什么意思吗?” “郡主想说什么?” 凌霄冥感觉贺兰佳容散发的气息有些死灰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倾向,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说~冥王你其实根本就不可能会娶我,所以你才会说~贺兰家和瑾王府的联姻~” “本王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冥王不屑把我和你单纯的联系在一起而已。换而言之,不管于公于私,冥王心中的冥王妃从来都不可能是我,我不过是刚好可以被冥王利用得上罢了。” 凌霄冥终于拢皱着他的眉心沉冷道: “虽然本王不知道郡主为什么会说这些话。不过如果你是在怪本王没有把你当成女人放在心上,那你是该认清事实。因为本王的确不是因为看上你本人才许你与本王牵扯在一起,至于是什么原因,郡主心知肚明便是,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透让你自己难堪?” 对凌霄冥而言,即便贺兰佳容还有利用价值,但如果要他违心的给她什么柔情,哪怕是假意的权宜之计他都不可能给她。 也许是已经从所有的美梦中醒过来了,因此贺兰佳容看什么都没了不切实际的自以为是,她看到的更多的是真实存在的真相。 那些真相当中的一部分就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凌霄冥的一丁点情意。 现在想想她过去仗着东鼎国最受宠的郡主身份妄想终有一天她可以得到凌霄冥的重视是多么的可笑。 贺兰佳容有些凄然的自嘲笑道: “过去我很自信自己总有一天会让冥王多看一眼,但今天我才明白是我此心妄想了。毕竟,这世上冥王认可的冥王妃恐怕除了洛风舞再无别人了吧!” “你……?” “没错,我知道冥王和洛风舞并没有决裂,你们只是在演戏给我看……不,正确来说,你们是演给我父王看的,对吗?” 贺兰佳容突然揭晓答案,凌霄冥心下虽有惊讶,但不至于惊慌,他淡定的说道: “看来郡主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只是不知郡主到底想和本王说什么?” 到了这一刻,凌霄冥大概明白了贺兰佳容死灰的气息从何而来了。 她八成是已经知道了她被贺兰鹰当成棋子来丢弃的真相,所以她的神情才会又绝望又愤怒。 他可以想象,一直以为被天一样的父亲宠着长大的贺兰佳容得知贺兰鹰为了“谋逆大业”而残忍的拿她当垫脚石,她是何等的自哀。 凌霄冥甚至猜到了贺兰佳容接下来会说什么,她应该是带着报复贺兰鹰的想法来到他面前的。 果然,贺兰佳容接着便回他说: “冥王猜得没错,我知道了我不该知道的秘密。要是我再晚几天知道,也许我死也不会死得太难过,因为那时候我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没了性命,我根本不会有时间去难过。偏偏我提前知道了让我痛不欲生的秘密,这让我既有时间去愤怒,也有时间去痛苦~愤怒和痛苦过后我就不甘,不甘,我就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否则我无法消除我内心的愤怒。” 贺兰佳容的确是带着报复的打算来找凌霄冥的,她要报复的自然是那个她曾经当成天一样的父亲~贺兰鹰。 凌霄冥没有立刻回应贺兰佳容的话,他思索了一下才平声探问道: “郡主可否告知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冥王心里清楚,又何必多此一问?” “本王清楚是一回事,郡主想做什么又是一回事。” “我来找冥王只有一个目的~帮冥王拿下我父王。” 贺兰佳容说得毫不迟疑,她的眼眸更是散发着势在必行的冷光。 这时候的贺兰佳容已经忘了自己是贺兰鹰的血脉,她只知道她父亲残忍的要她的命,而她却不想就这样为她父亲去死! 第179章 揭晓谋逆掀风雨 贺兰佳容带着报复心态的话一出口,凌霄冥似乎并没有太意外,他看着贺兰佳容淡然问道: “郡主确定要与你父王决裂?” 听着凌霄冥不期不盼的语气,贺兰佳容不答反问道: “冥王相信我会背叛我父王?” “没错,本王相信。” “冥王就不怕我的背叛是假的?” “你被抛弃的愤怒和绝望靠装是装不出来的。” 凌霄冥当然可以怀疑贺兰佳容不是真的要背叛她父亲。 可是他更相信贺兰佳容一定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被贺兰鹰当成了可弃的棋子。 因此,当她无意中得知真相后,她才会有这种鱼死网破的愤怒。 的确,贺兰佳容走到这一步是愤怒和绝望使然,她不加掩饰的看着凌霄冥自嘲道: “几个时辰之前,我的其他家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京城。而我却毫无归意、更没有不舍。因为我一门心思只满心欢喜的挑选着出嫁的各种所需物品……然而几个时辰之后,我的人生好像被彻底换了一遍。我的父亲没有真正爱过我,我以为即将可以嫁给仰慕已久的人也不可能会娶我,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冥王你说得没错,我愤怒而绝望,但此刻面对你,我发现自己更多的是无地自容,我无法想象在冥王眼中,我有多愚昧无知,你又是多么的鄙弃我?” 贺兰佳容仿佛瞬间尝遍了人生百态一般通透,她失去光彩的脸或多或少让人不得不同情一二。 就连凌霄冥也多看了她几眼,只不过他的同情不带一点怜惜,他实话实说道: “本王对郡主既不喜欢也不厌恶,你会被推到风口被当棋子更不是本王谋划所致。因此,郡主既然来到本王面前打开了天窗说亮话,郡主何不直接说出你想要什么来得实际一些。” 凌霄冥这么一说,贺兰佳容仿佛又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难堪。 她原以为真实的展现她可悲的处境多少会让凌霄冥对她怜惜几分。 可没想到她的这一点念想也是奢望,也许这就是有心和无心的区别吧。 突然间,贺兰佳容做了一个假设,她看着凌霄冥脱口问道: “如果是洛风舞遇到了这种颠覆性的可悲命运,冥王会如何待她?” 凌霄冥蹙眉却不假思索的说道: “郡主确定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是你想跟本王说的?” “冥王觉得我问的话没有意义,我却认为我有资格向冥王讨一个公平。毕竟,冥王也利用了我,不是吗?” “郡主是指本王答应娶你是在利用你?” “难道不是吗?虽然是我自己执意不惜借用所谓的家世达成嫁给你的目的,我会成为牺牲品也是因为我父亲的阴谋。可是你明知道我是无辜的,你也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来看待,你和我父王一样,你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任意践踏我……。” 贺兰佳容说着说着眼泪流了出来,声音也扬高了。 可凌霄冥依旧冷淡,他波澜不惊的反问道: “你是贺兰鹰的女儿,你父亲要谋逆,你何来无辜之说?即便你父王没有把你当棋子,你觉得当你父亲谋逆的大罪面世后,作为贺兰家的一份子,你能另当别论吗?至于你说本王利用你,你似乎根本没有搞清楚,跟整个盛泽的太平相比,你的分量不足以让本王不利用……不过,这些多余的话本王不想多说,郡主也不必再和本王讨论你的遭遇、更不要质问本王为何要利用你。你来到我面前直言贺兰鹰的阴谋,想必不全是为了报复他,你是想活命,对吗?” 凌霄冥没有意愿去和贺兰佳容探讨什么是是非非。事到如今,他只关心贺兰佳容知道了她自己的处境后会不会坏了他接下来的安排。 但如果贺兰佳容真的决心要对贺兰鹰进行报复,他倒是乐见其成。 如此他立刻就能拿下贺兰鹰而避免夜长梦多的可能。 面对凌霄冥的冷漠和直接,贺兰佳容再不识趣恐怕就要自取其辱了。 她深深暗吐一口气,然后一抬手抹去泪水说道: “好,既然我没有资格和冥王论讨什么公平,那就说说实际的交易吧……冥王说得没错,我想活着。因此,我愿意告发父兄的谋逆,但冥王必须保我性命不受谋逆牵连。另外,我希望你如期娶我。” 贺兰佳容前面的要求并不过分,对凌霄冥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娶她~这个要求在凌霄冥听来就属无稽之谈,他冷淡的说道: “留你性命可以,娶你~绝无可能!” “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主动告发……。” “你好像太自以为是了。你愿意告发你父亲的谋逆的确可以让本王早几天解决麻烦。你若想以此威胁本王,你不但不能如愿,你会死得更快。” “什么,你……?” “在你决定来找本王的时候,你以为你还有别的退路吗?不管你最终会不会告发贺兰鹰,你的命已经在本王手中。你若选择站在本王这边,你可以活命,反之,你横竖都会死……另外,本王不介意多提醒你一个题外话,以你现在的处境,你最好断绝利用孟知凡对本王的王妃下什么黑手。但凡让本王知道你继续与孟知凡试图做什么恶事,本王绝对会要你的命,你听懂了吗?” 凌霄冥说出最后的话时,他故意让贺兰佳容看清楚他眼中的杀意。 而贺兰佳容处于绝对的震惊之中,原来她的一切都被凌霄冥所掌握。 她也终于明白她刚刚想交换的条件对凌霄冥而言是多么的可笑。 不过,她之所以还想嫁给凌霄冥其实已经跟仰慕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她只想让贺兰鹰看看,他那么狠心要抛弃的女儿最终以告发他不但获得生存的机会,而且还如期嫁进瑾王府。 只可惜,她的设想太天真,她忘了凌霄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如果没有把握拿下她那个谋逆的父亲,他又怎么会这么泰然自若。 贺兰佳容这一刻已经清楚她无法一次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只能先求生存,至于涅盘改变自己命运的想法,她暗暗告诉自己不能着急,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 就这样,贺兰佳容把自己的性命和未来押在了凌霄冥的手中。 就在当天,东王之女~贺兰佳容告发亲生父亲贺兰鹰勾结北王虞兮伯一同谋逆的大罪。 原本平静祥和的京城也随着大批的禁军包围东王和北王两家所住的别宫而掀起了风雨欲来的可怕氛围。 一时间,东王和北王两家人同时被禁军捉拿监禁起来等候最终发落。 而南贺国和西鸣国两路藩国虽没有被下狱监禁,但皇帝出于慎重考虑,依然下旨命他们待在别宫不准出入,直到谋逆事宜有最终结果为止! 第180章 凌霄冥不安的忧虑 东王和北王突然间变成逆贼被羁押下狱瞬间轰动了整个京城。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明百姓几乎全都在状况外,因为他们实在难以置信。 不过这也怪不得众人不敢相信,毕竟前一天还一片忠心耿耿的藩王成了造反的逆贼。而且还没有一点征兆,任谁都要先怀疑一番。 尤其是贺兰鹰,大家还在津津乐道的讨论着贺兰家和瑾王府的联姻,一转眼凌霄冥和皇帝上下配合说拿下就拿下。 这也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前段时间皇帝和瑾王府闹的“矛盾”,如今大家才反应过来,那是皇帝和瑾王府演了一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目的是什么现在已经不言而喻。 虽然贺兰鹰谋逆的事对很多人来说都很突然,可告发贺兰鹰的人是他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这是最有力的人证。 几天过后,从东域和北域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密探也带回了贺兰鹰和虞兮伯互相勾结预谋分裂盛泽江山的切实证据。 原来贺兰鹰研制的新兵器果然被大量制造藏匿起来了。 只不过兵器不在东鼎国存放,而在北星国。 东鼎国的余粮也早就运送到北星国储存起来了。 贺兰鹰和虞兮伯手上的军队加起来各有十五万军力,也就是他们总共有三十万的军备力量。 为了公平公正,朝廷允许每个藩王所管辖的地域都有不低于十五万的军备。 当然,这些军备不完全被藩王所控制,朝廷也派有皇帝的人管理着边疆的军队。 只是皇帝派到东域和北域监察军队的将军早就被贺兰鹰和虞兮伯收买成了他们的人。 这就是为什么皇帝会那么迟才发现贺兰鹰和虞兮伯的造反之心。 好在皇帝一发现不对劲就立刻让凌霄冥采取行动,而凌霄冥也不负皇帝所望,他多方查探和部署,最终拦截了贺兰鹰的狼子野心。 至此,贺兰家和虞家两大藩王的谋逆罪最终判定满门抄斩。 这场谋逆看似顺利解决了,所有人包括皇帝都认为兵不血刃压住了藩王叛谋是可喜可贺的。 然而,凌霄冥却例外,他不是不满意这么顺利就拿下了贺兰鹰和虞兮伯。 可是,因为太顺利,他才觉得异常,但他又说不清楚异常在何处? 眼看贺兰鹰和虞兮伯被诛杀的时间越来越近,而凌霄冥心里的疑虑也越来越大,他总是陷入沉思而忽略其他。 就如同此时,背对着看向窗外的他只看着某一处出神,以至于他身后款款走来的身影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直到一声轻呼传来: “霄冥~!”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霄冥回身看向对着他柔柔笑着的人,他原本沉着的脸色马上露出了笑容宠唤道: “舞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想过来和你一块用早膳。” 谋逆之事压下去之后,风舞也搬回瑾王府,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听到风舞说要和他一块用早膳,凌霄冥便让人把餐食送来,等他们一起吃着的时候,风舞发现他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她一边帮他夹菜,一边问道: “霄冥,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凌霄冥沉默着,他本不想让风舞知道他的不安,但思索了一下他放下筷子看着风舞说道: “我的确有心事,但是……。” 风舞见他拧皱着眉头,她感应到他所忧虑的事绝非一般,她不自觉也放下筷子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关怀道: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凌霄冥顺手反握风舞柔软的手轻轻揉捏着,他轻叹了一下说: “贺兰鹰和虞兮伯被顺利拿下本该值得高兴,可是我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以贺兰鹰的谋略,他既然敢把一家人都带来京城,他不可能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而落得一家被杀的结果。” 风舞听着,她似懂非懂的说道: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捉拿贺兰鹰虽然超乎我们预想的顺利。可是我们本来就有把握不让贺兰鹰的谋逆得逞,只不过是因为贺兰佳容的告发让我们提早达到光明正大拿下贺兰鹰的目的而已。” 也难怪风舞会觉得凌霄冥多想,毕竟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这边利用太子大婚和凌霄冥与贺兰佳容的联姻拖住贺兰鹰离京的时间以等待谋逆的切实证据送达京城。 也就是说,不管有没有贺兰佳容告发亲生父亲的这一个意外,贺兰鹰最终也会在京城被拿下定罪。 只是风舞所说的对凌霄冥而言还是消除不了他心中的忧虑。但他现在也没有清晰的论证去证实他的疑心,毕竟贺兰鹰和虞兮伯已经妥妥的关在大牢里。 想到两天后贺兰鹰和虞兮伯就要上断头台,凌霄冥只能说服自己可能是他多想才会安心不了。 于是,他笑笑重新拿起筷子一边继续进食,一边对风舞表示让她别担心,他不过是做事习惯慎重罢了。 风舞心知他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轻松,不过她也没追根究底,只是回以一笑了事。 就在他们刚刚结束用餐的时候,浅优带着孩子前来求见凌霄冥。 见礼过后,浅优便对着凌霄冥开口请求道: “冥王,浅优前来有一事相求,请冥王准许。” “你可是想带着孩子去天牢见贺兰展翔最后一面?” 凌霄冥不难猜到浅优的心思,两天后就是贺兰一家受死的日子。 浅优大概是看在孩子和贺兰展翔的血缘关系想让孩子去送生父最后一程。 果不其然,浅优黯然说道: “我虽对贺兰家所有的人都没有留念,可是这孩子身上毕竟留着贺兰展翔的血。天伦之道,孩子总归要喊他一声父亲。所以我想让孩子的生命不留缺憾,就当孩子还了她父亲的生身之恩。从此孩子也好,我也好,我们母女俩和他彻底了断这一世的缘分。” 听浅优说完,没等凌霄冥说什么,风舞就接话说道: “浅优,你已经拿到了贺兰展翔的休书,按道理你和他已经是没有关系的人。至于孩子,虽说她流着贺兰展翔的血,可是贺兰展翔也没把孩子当成是他的骨肉,他既无情于你们母女,你又何必替孩子顾念什么天伦之道。” 风舞不是不能理解浅优的想法,只是浅优到现在还用善心去对待贺兰展翔,风舞觉得禽兽不如的贺兰展翔不配得到浅优的善心。 第181章 风舞善心认义女 浅优心知风舞为她不值的心意,她心存感激的看着风舞说道: “冥王妃,我能避开贺兰家的谋逆大罪得以活命、如今还能体面的坐在这里全都是你和冥王对我的恩赐。贺兰展翔对我而言的确是可恨至极的人,若是只考虑我自己,我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只奈何我的女儿与他还有那一点父女之份,我希望可以让孩子和她生父的缘分做个干干净净的了结。” 浅优说完,她看了看在她怀里乖得不吵不闹的孩子,天知道她有多感恩她们母女最终得救。 当然,这一切都是托她眼前两位恩人的福。 其中她最感激的人当属风舞,如果不是风舞从一开始就决定为她出头,她又怎么可能那么顺利的得到瑾王府的庇护呢。 就连最后拿到贺兰展翔的休书也是风舞一手安排她才能脱离贺兰家。 说起来也是天意吧,贺兰一家被抓之前,风舞让凌文熙以瑾王爷夫妇的名义传唤浅优和贺兰展翔二人带着孩子前往瑾王府“做客”。 当时贺兰家都在忙着准备回东域的事宜,因此也没人过于在意浅优和贺兰展翔被请去瑾王府的事。 他们都只当是瑾王爷夫妇想临别前再给浅优撑撑腰,顺便点点贺兰展翔让他识趣以后不准再欺负浅优。 可实际贺兰展翔因为凌文熙亲自来“邀请”而不得已跟着去了瑾王府以后,凌文熙好吃好喝的招待贺兰展翔,并且“诚心诚意”请他以后好好待浅优。 贺兰展翔原以为来到瑾王府免不了会看脸色,可没想到瑾王府的世子不但好声好气的敬他酒,还一口一个表姐夫的叫得他心里得意忘形。 一得意,凌文熙敬他一杯,他喝一杯……在醉意中他亲自写下了休书与浅优断绝关系。 接着就是无巧不成书,浅优拿到休书那天也正是贺兰佳容告发贺兰鹰谋逆的时间,因此贺兰展翔是醉着被丢进天牢的。 如果浅优没有及时拿到休书,她和孩子大有可能也会一起被关进天牢。 真那样的话,就算瑾王府愿意救她,恐怕过程也没那么简单,毕竟她怎么说也是贺兰家的人,瑾王府若是硬要区别对待她必然会落下不顾法度的口舌。 好在她有贺兰展翔的休书可以证明她跟贺兰家没了关系,而且还有瑾王府的庇护,外人就算知道严格追究起来还有不妥之处也不会有人不识趣去揪瑾王府的小辫子。 所谓不妥之处指的就是浅优的女儿,她有休书可以算与贺兰家没了关系,可她女儿其实还是贺兰家的人,如果皇帝要计较这一点,谁都救不了她的女儿。 只是因为瑾王府的关系,皇帝对这点小事恐怕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 不过看着浅优怀里那个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到处看着的孩子,凌霄冥其实早就考虑到她血缘上的弊端。 正好浅优今日言明要让孩子和生父了结父女缘的想法,于是凌霄冥思索了一下看着浅优允许道: “你想带孩子去见贺兰展翔最后一面你就去吧。另外,这孩子不能再姓贺兰,否则以后她的身份永远是逆贼之后。” 浅优一听,她自然赞同却又有些困扰道: “我当然不想让孩子再冠着贺兰家的姓,可孩子也不好随母姓,我怕她以后被人笑话她没源没根。”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她随瑾王府的姓吧。” 一旁的风舞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可她话一说完就让浅优惊得好半会都说不出话来。 倒是风舞继续兴致勃勃说道: “让孩子跟着瑾王府姓是最好不过了,从此这孩子就是瑾王府的孩子,任谁也不敢看不起她了。” 浅优只觉得风舞的提议对她而言实在是无比的荣幸,但她顾虑颇大的说: “让孩子随瑾王府的姓当然是好,可是无缘无故就让孩子冠上这么尊贵的姓氏,外人看着始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我不想因为我们母女的原因让瑾王府被人说闲话。” 浅优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很满足,她没有更多的贪心之意。 虽说她是瑾王府的表小姐,可她的孩子是贺兰家的血脉人人皆知。 如果只是一句话就让孩子跟着瑾王府姓,说起来终究还是不妥。 风舞倒是觉得没必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可是她也能理解浅优担心给瑾王府带来麻烦的心理负担。 心思细腻的风舞察觉到浅优还有寄人篱下的窘迫心情,因此她才显得事事小心翼翼的。 风舞想了想,她伸手从浅优怀里把孩子抱过来一边逗弄,一边故作随意说道: “我看着这孩子喜欢得紧,可以的话我都想收她为义女了……霄冥,你看看,这孩子长得是不是和你有几分相似,难怪我这么喜欢这孩子。想来这孩子的相貌一定是随了她姥姥了。” 风舞这看似随口一说的话其实是话中有话,凌霄冥看了她一眼暗暗隐笑。 她故意说浅优的孩子长得和他有几分相似,又说孩子的相貌随了姥姥,她这是故意提醒他和孩子姥姥的姐弟关系好让他答应她的提议。 他倒不是不乐意让浅优的女儿随瑾王府姓,只是瑾王府的姓是皇家的姓,皇家姓哪能随便恩赐给人。 风舞见他不作声,她便干脆直白一些说道: “霄冥,你觉得我认这孩子做义女可好?” “你认不就等于我认吗?” “对啊,你是冥王,我是冥王妃,这孩子如果做了我们的孩子,她要姓凌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这就是风舞的目的,只要他们认下孩子做义女,孩子冠“凌”姓就理所当然了。 凌霄冥看着风舞满眼的期待,他宠溺一笑说: “按辈分,你我是这孩子的舅公舅婆,我们认她为女岂不是乱了辈分。” “这有什么,又没有律法规定做舅公舅婆的不能认甥孙女做女儿的……而且比起让她喊我舅婆,我更愿意听她喊我义母。” “为什么?” “因为被喊舅婆好像我已经七老八十了一样,可我还不到二十,我不想当婆字辈的人。” 风舞故意打趣撒娇,凌霄冥无奈轻笑出声,他想了想便满足她道: “下赐国姓不是一般的事,需要得到陛下允许才可行……这样吧,正好晚些时候我要入宫见陛下,我顺便奏请这件事,到时候看看陛下如何定夺吧。” 其实凌霄冥心里清楚,这种家务事皇帝应该会给他面子让他自己看着办,只是礼法上他不能省略罢了。 他愿意这么上心都是为了满足风舞的心思,既然她一心想帮浅优母女,他随她高兴就好! 第182章 白日贪欢的恶郎君 有了凌霄冥的准许,风舞满心欢喜,她捏捏孩子的肉脸开心道: “小妞妞,以后我就是你半个娘了,希望你平平安安长大哦。” 风舞一说完,她突然把孩子送到凌霄冥怀里故意教导孩子说: “这是你义父,以后你可要好好巴结他,有他在,你这辈子的守护神可就不缺了。” 凌霄冥被动的抱住了孩子,那孩子一双咕溜溜的大眼看着凌霄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懂了风舞的教导,她突然对凌霄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人看着想不喜欢都说不过去。 “呀,这孩子喜欢你,你看看她笑得多开心啊。” 风舞凑近凌霄冥身边,这么一看他们还真像一家三口。 凌霄冥也被孩子的笑容感染,他情不自禁的放松下来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他突然想到什么,于是便问: “她叫什么名字,怎么都没听你们唤她的名字?” 听他这么一问,浅优便回话道: “之前在贺兰家,没人给孩子取正名,我平时都叫她妞妞。” 在贺兰家,孩子只有被取了正名才能入族谱,可是贺兰家没人在意妞妞,因此出生到现在她没有属于贺兰家的名字。 现在想想这样反而是不幸中的大幸,妞妞不在贺兰家族谱里反而顺利保住性命。 凌霄冥得知孩子还没名字,于是他便说道: “那以后就叫她~初尘~吧。” “初尘~初尘!这名字好,这代表她从此刻起一切都是新生的,她与过去再无瓜葛。” 风舞很满意凌霄冥取的名字,浅优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她跪谢凌霄冥和风舞为她女儿创造的大恩。 随后凌霄冥把孩子还给浅优并且吩咐人带她和孩子前去天牢见贺兰展翔最后一面。 浅优带着孩子离开后,风舞顺其自然的窝进凌霄冥怀里拥抱着他开口唤道: “霄冥,谢谢你!” 凌霄冥搂着她笑问: “好好的突然谢我什么?” “谢你支持我想做的事。” “你说收初尘为义女的事?” “恩!” 风舞在他怀里拢了拢脑袋以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去依靠。 凌霄冥把她的身子搂得更上一下,因为这样她可以靠得更舒心。 他一边把她后背披散的长发一圈一圈的缠在他手指上把玩着,一边随口说道: “浅优母女在瑾王府生活其实已经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你为何还要这么费心去操心她们那么多?” 风舞把身子从他怀里离开看着他淡淡轻笑道: “浅优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值得被帮。但比起浅优,我更可怜初尘,她只是一个孩子,老天既然让她来到这世上,又安排她脱离生身的罪恶之家,那她就有权利活得坦坦荡荡的,我不想她以后背着贺兰家的罪恶长大。我既已介入了她的人生,我便想力所能及的给予我能给的,我就当这是我和她们母女有缘了。” 听着风舞纯粹的心声,凌霄冥觉得,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善良得让人着迷的女人呢? 他为可以拥有风舞的一切而愉悦的呵笑出声,他托起她的脸以额抵在她的额上故意逗她说道: “舞儿,我还以为你认初尘为女是因为你想做娘亲了。” “我哪有什么经验抢着做什么娘亲,我那样决定不过是为了让初尘以后不被人指指点点罢了。” 风舞还没发现凌霄冥话里暗藏的逗弄之意,她那一本正经的回话让凌霄冥又是一笑,他的唇来到她的,他一边轻轻吸纳她的芳香,一边沙哑着声音诱惑道: “我也没有做父亲的经验,要不我们一起积攒做父母的经验,你觉得如何?” 风舞微微启唇迎接他的索取,她抬手主动揽上他的脖子傻傻的问道: “难道你想亲自教养初尘吗?” “初尘有亲娘照顾,我们岂能夺人子女。” “那我们怎么积攒做父母的经验?” “你说呢?” 凌霄冥模棱两可的反问着,随着他充满情欲的吻落在风舞脸上的每一处,她再看看他眼中的欲望之光,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哪怕早就与他有了深入的肌肤之亲,可他突然这么暗示,风舞还是止不住红透了一张脸。她忍不住推了一下他的胸口羞恼道: “大白天的,你怎么能乱想?” 凌霄冥一把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半调戏道: “我怎么乱想了,我又乱想什么了?” “你不正经。” “我哪里不正经?” 他凑近她的耳珠张嘴吻咬起来,风舞敏感的避开不想被他诱惑。 只可惜她想逃离他的怀抱已经来不及,因为凌霄冥突然把她打横抱起直往后室而去。 他把她放下床榻之时,风舞还想避开他强势的索吻制止他道: “你不是还要进宫吗,而且现在还一大早,你也好意思……唔……!” 凌霄冥强索了一个又深又甜的吻后,他才取笑她说: “难道只许你夜里向我求欢,不许我白天与你缠绵吗?” 风舞一听,别说她的脸,估计她的脚趾头都红透了。她有些恼羞成怒的仰头一口咬在他的胸口气愤的道: “凌霄冥,你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就是个大坏蛋。” 真是可恨的男人,他在故意取笑他们的初夜是她主动求欢的。 风舞越恼火,凌霄冥得意的闷笑更持久,风舞看着他止也止不住的得意。她气不过不断的捶打着他,可是打来打去只有她自己的手疼,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凌霄冥怕她打疼了自己,于是他收住笑意握住她不甘心的手扣在一边低头吻上她的红唇安抚着她的怒火。 风舞原本有点抵抗的情绪渐渐的软化在他的宠吻中……。 直到一吻罢休,凌霄冥才放开她的红唇低语道: “舞儿,别气了,好不好?” 风舞微微喘着,她睁着迷离的双眼对视他温柔而炙热的目光,她张了张唇要求道: “那你发誓以后再不能这样笑话我,我就不气了。” “好,我发誓~不过……。”他微低头来到她耳边悄声道:“我希望你以后继续保持主动向我求欢的习惯……。” “凌霄冥,你可恶……呀~你干什么,我还在生气,你别碰我。” 风舞刚扬声要抗议,她的气也没正儿八经发泄出来,结果凌霄冥根本不理会她气不气,他很恶霸的对她笑道: “我的王妃是你,我不碰你还能碰谁?再说,我不碰你,我们怎么生孩子,不生孩子我们怎么积攒做父母的经验?” “你强词夺理,而且我还不是你的王妃……你真是……啊……好疼!” 他竟然用力咬了她的肩膀,可是没等她的抗议再次发出声音,他掠夺的吻铺天盖地的冲击着她所有的意识……! 不知不觉中,她原本的恼怒和不甘都化成了一池柔软的春水,她跟随他自然而然的共赴那更古的情欲之欢! 第183章 原来她爹爹死于非命 因为凌霄冥的贪欢,风舞就这样被他带着度过了一个旖旎万千的清晨。 情欲停歇之后,风舞已经软绵绵的躲在爱人的怀里像是睡着了一般动都不动一下。 凌霄冥也不舍得放开她,所以他一直搂着她娇软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他以为他太没有节制导致她累得睡过去了。 但缓过来的风舞突然从他怀里担起脑袋柔柔的看着他,却没有言语。 凌霄冥见她醒着,他微微侧身与她对视笑道: “原来你醒着,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风舞摇摇头说: “我是有点累,可是我心里有事,所以也睡不着。” “只是有点累吗?”凌霄冥凑近吻着她的唇魅笑说:“我还担心我把你累坏了,看来是我想多了,我的王妃没那么弱不禁风……嘶~” 凌霄冥的话还没完就被风舞一口咬在他手背上阻止了他的逗弄。 但其实他并不觉得她咬得有多痛,他只是下意识给她点反应,免得她觉得没有成就感。 不过风舞也没有舍得太用力,她咬完松开口嘟嘴抗议道: “你怎么每次都要笑话我,你堂堂的冥王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凌霄冥闷闷而笑的同时他微翻身半压在她身上点着她的鼻尖辩解说: “我在外正经得够多了,只有你我的时候,你还不让我释放真性情,难道你不想让我好好放松放松吗?再说,我这样不叫不正经,我是因为爱你才可以这般与你调情。若是私下我还对你一板一眼,那证明我根本不爱你,你懂不懂啊?” 风舞听着他的高谈阔论,她觉得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没道理,总之她愣是半天没搞明白他说的对还是不对。 不过呢,他说因为爱她才与她调情,这点她倒是听得喜滋滋的,她为此大方的送了一个吻给他来表达她的欢喜。 凌霄冥满意她的主动,不过他没继续调情下去,他看着风舞关心的问道: “舞儿,刚刚你说心里有事,是什么事?” 风舞听他问起,她的思绪马上就转到了压在她心里的心结。 她爬坐起来看着凌霄冥说道: “今天浅优说要去天牢见贺兰展翔的时候,我突然也想去一下天牢。” 还躺着的凌霄冥眉头拧了拧,而后他腰身用力也坐起不甚赞同的说道: “你可是想去看孟知凡?” “不是看他,是去质问……不,或者该说我要去报仇。” 是的,报仇,风舞要报仇的对象正是孟知凡! 风舞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一直诚心相待的孟知凡原来是一个表里不一的恶人。 他在兴城以仁慈、正义的面貌示人,可实际他背后所做的一切与他那贪得无厌、恶事做尽的父亲毫无区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父子都是欺压百姓、索取百姓心血的无良之人,只不过他们父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已。 如果不是凌霄冥多了一份心思派人去了一趟兴城,风舞永远不可能把地下赌场和坑害女子的青楼与孟知凡联想起来。 兴城那些害人的勾当原来都是孟知凡控制的。 但这些对风舞来说只是震惊而已,她并不觉得孟知凡不为人知的一面对她有什么影响,无非就是认清一个人不再与之往来就罢了。 风舞无法原谅孟知凡的是~他害死了她的爹爹。 原本她爹爹的病根本就没有严重到好不起来的地步。 是孟知凡认为她爹爹活着会阻碍他得到她的目的。 所以他强迫为她爹爹看病的大夫在药材中做手脚,所以她爹爹喝了那些药才会越来越糟糕。 起初风舞以为爹爹是忧思成疾好不起来,加上他自己确实也无心活着,风舞便想都不曾想过她爹爹的死另有原因。 最让风舞不耻的是,在她搬离瑾王府的那一小段时间,孟知凡真以为她和凌霄冥决裂了,他再次向她求亲。 当她正色拒绝他时,他不知是因为心急还是因为愤怒,他竟然想用野蛮的方式占有她。 好在凌霄冥早有安排,他让阿愚暂时离开军营回到她身边。 孟知凡欲行不轨之时,早就有所防备的阿愚及时出现把孟知凡打得几乎去了半条命。 紧接着就来了官兵把孟知凡直接带走丢进了天牢。 而那时风舞还不知道孟知凡为何会被抓进天牢关着。 后来已经知道实情的阿愚才把所有的事告诉风舞,风舞才知道原来凌霄冥已经为她查出了所有的真相。 孟知凡和他那个无恶不作的父亲贿赂京城高官以获得庇护的事由宰相亲自处理,这就是孟知凡被打入天牢的过程。 后来又发生缉拿东王和北王的大事,因此风舞才没顾得上去想该怎么与孟知凡做个了结。 如今该平静的都平静下来了,因此风舞才又把这件事放在心头去思索。 凌霄冥最近也是因为镇压藩王谋逆而把孟知凡忘在一边了。 现在看着风舞满是沉痛神色的脸,他很是心疼的把她搂入怀里说道: “你想报仇那就去吧。不过,你需要我帮忙吗?” 孟知凡的罪本就该死,但孟知凡至今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凌霄冥的指令,因为他想让风舞决定孟知凡的死活。 看着他眼中无条件的支持,风舞叹息一声有些泪湿着说道: “你已经为我开好了路,我想我应该自己走走看,你只要在一旁看着我就好。” “好,你自己走,我会看着你!” 只要她不离开他的视线,只要她在他的羽翼下,她做什么他都愿意默默的陪着她、看着她! 风舞带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关押着孟知凡的牢房。 再见那张熟悉的脸,风舞再也无法用平和友善的面孔与之相对。 孟知凡似乎不意外风舞的到来,但是他并没有任何求饶或者忏悔的意思,他静静的看着冷鄙着一张脸的风舞先开口道: “风舞,你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慢,我以为你知道真相后会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风舞以为自己可以冷静面对杀父仇人,但她发现很难。 她充满鄙弃着恨声道: “孟知凡,你好像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恶事,你也不在乎我有多恨你,是不是?” 这一刻,风舞的确恨孟知凡,可是很奇妙的是,风舞脑海里不断的闪现过去在兴城与孟知凡相识的一些点滴。 她记得的全都是孟知凡温文尔雅,知礼体贴的形象。 而今,她看到的却是一张脱去美好的面具而变得丑陋不堪的面孔。 有那么一瞬间,风舞希望她还不如不要知道孟知凡的真面目,那样至少她的记忆不会被玷污! 第184章 最释然的复仇 面对风舞冷漠中带着恨意的眼神,要说孟知凡内心没有一点涟漪是不可能的。 但此时要他对着风舞忏悔求原谅他也不愿意,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看着风舞回答她的质问说道: “事到如今,我后不后悔已经不重要。就算我告诉你我后悔了,你也不可能原谅我,我更不会因为承认后悔就能离开这座天牢。如此,我又何必装什么可怜呢?” 风舞听着孟知凡的每一个字,看着他满是厌世的脸,她终于明白这才是真实的孟知凡,她不无讽刺的说道: “你说得没错,能把自己成功塑造成幽灵在人后坏事做尽的人怎么会懂什么叫忏悔?是我愚昧把恶人当好人,是我引火烧身害了自己的爹爹。若有时间倒流,我只希望不曾认识你。” “呵呵,风舞你知道吗,若有时间倒流,我绝不会选择以真诚和耐心去打动你的心。我会不惜一切强行拥有你……。” “那是你的痴心妄想!” “不,不是痴心妄想。在你父亲拒绝我对你的求亲时,我有千百种方法让你们妥协。可是我选择了忍耐,我以为只要我用真心对你,终有一天你也会为我动心。可是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我还是看不到你为我心动的样子。所以……。” “所以你才会恶毒的谋害我爹爹,你觉得没了我爹爹,我在兴城便再无依靠,没了我爹爹,你的贪欲就会更容易得逞……孟知凡,你根本不了解我洛风舞,就算我永远不知道你的虚伪,就算我永远不知道是你谋杀了我爹爹,我此生也不可能会为你心动一星半点……。” “不,如果不是你来了京城,如果不是出现了一个凌霄冥在你我之间,你终将是我孟知凡的,就算你的心不属于我,你的人还是会成为我的~你本就该是我的……我当初就该不顾一切先得到你,如此我现在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孟知凡的情绪失去了控制,他怒扬着声音冲到铁栏处紧紧的抓着铁栏对着风舞吼着。 离他几步之遥的风舞并没有因为他的歇斯底里而害怕一分,她只觉得眼前的孟知凡可悲可恨。 来之前她还以为孟知凡至少会有一些悔悟,可是她想错了。 也许孟知凡本身就是一个迷失了心智的人,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谁。 突然间,风舞觉得和一个由里烂到外、并且还不自知的人论良知对错似乎是多余的行为。 风舞深深一叹,她突然释然着最后说道: “孟知凡,当我知道我爹爹是被你害死的时候,我决心会亲自要你的命抵我爹爹一命。今日我会来到你面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我甚至带来了能要你命的汤药,我爹爹怎么死的,我便要你怎么偿命。” “可现在我认为没必要了!你不良的贪欲使你的灵魂痛苦不堪,这比我亲自要你的命更能消除我内心对你不耻的仇恨,所以,我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风舞说着,她转身从阿愚手中端着的一碗汤药拿在手上当着孟知凡的面倒在地上。 在孟知凡眼中,那汤药倒在地上的滴答声响仿佛在烧灼着他的肉体一样让他呼吸困难。 当他望进风舞眼中的冷绝时,他突然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爹爹死在我手里,你不是应该亲自要我的命吗,你为什么要改变主意……风舞,你杀了我,我愿意死在你手里……。” “孟知凡,你这一生、永生都别奢望可以和我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因为你不够资格……你就带着你那腐烂的贪欲下地狱吧!” 风舞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孟知凡近乎癫狂的嘶吼充斥着天牢一方。 但他绝望的吼声只是撕裂了他自己的灵魂,而风舞却在他的绝望中得到释然。 这一趟她没有白来,她的确是抱着要孟知凡的命而来。 然而,她发现孟知凡对她痴心妄想的执着才是让他备受痛苦的根源。 他知道他的结局必死无疑,因此他不想被律法处死,他想死在她手上。 因为只有死在她手上,他和她的命运就有了相连。 的确是的,如果让他死在她手里,就算他从此消失在这人间,她的手始终沾着他的命。 这就是孟知凡想要的,哪怕是卑微的奢望他都想和她有所牵扯,可见他最后的执着还是她。 风舞看清了孟知凡恶心的目的,因此她才在最后的关头放弃亲自要他的命。 真正的复仇不是要亲手了结仇人的命,而是放任他的灵魂在邪恶的痛苦中自生自灭。 风舞带着满腔仇恨而来,最终她释然而去。 然而在她快要走到天牢大门时,天牢另一边也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她本不在意,可无意中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再一细听,那好像是贺兰佳容的声音,风舞不自觉的往前走去,然后果真看到了贺兰佳容,而她面对的是被关着的贺兰鹰。 只听贺兰佳容对着贺兰鹰哭着大声质问道: “父王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么多年,你真的从没有真正疼爱过我吗?你养育我长大真的只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利用吗?” “事到如今你还要我说什么?如果不是你这个丧门星背叛家族,我们贺兰家何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贺兰鹰不痛不痒的瞪了贺兰佳容一眼,他的语气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愤怒,而且他似乎不怎么愿意与贺兰佳容对视太久。 贺兰佳容顾不上去注意贺兰鹰的异样,她只想发泄她积压在心里的怒意,她冷嘲反嗤道: “父王你凭什么指责我背叛家族?难道不是你把我当成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在先吗?你不把我当成女儿珍惜我的命,我又为什么要把你当成父亲去尊崇?” “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家族更强大。不止是你,贺兰家任何人在必要的时候都要为家族做出牺牲。”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牺牲我?我不是你最宠爱的女儿吗?” 贺兰佳容的声讨是哭喊出来的,她大概至今都无法释怀被亲生父亲丢弃的痛苦。 “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你为了自己活命出卖家族,你别以为你就可以善终,总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贺兰鹰看着贺兰佳容的眼神有一丝的冷漠,更多的却是不屑。 不知为何,在转角处看着他们父女俩的风舞总觉得有些违和。 贺兰佳容对贺兰鹰的声泪指控该是真实的情绪。 可贺兰鹰对贺兰佳容的态度却让人觉得不正常,那感觉就像他对着的不是他女儿,而只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而已! 第185章 关着的不是贺兰鹰? 因为一瞬间的疑心,风舞微微失了神,因此她没注意到贺兰佳容因为彻底的心死而放弃再向贺兰鹰质问更多。 只见她对着贺兰鹰跪下磕了三个头便起身,等她再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却看到了风舞。 本就有些走神的风舞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她只能从容的对着贺兰佳容点了下头表示打个招呼。 贺兰佳容大概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风舞,而且可能因为处境落魄,所以她愣着没了反应。 风舞也无意和她寒暄什么,加上她看出了贺兰佳容的窘态,于是她无言转身往天牢大门走去。 只是在她刚走出天牢的时候,贺兰佳容追上来喊道: “洛风舞,等等……!” 风舞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有些憔悴的贺兰佳容礼遇问道: “佳容郡主有事吗?” 听到风舞的称呼,贺兰佳容不自觉的自嘲一笑说道: “如果不是知道你没有恶意,我会以为你是故意嘲笑我才叫我~佳容郡主~。” 风舞顿了顿便立刻明白贺兰佳容话里的意思,她一时有些歉疚。 在贺兰佳容的立场,她现在的处境的确尴尬。 她的出身是高贵的郡主,可结局她似乎什么也不是。 说实话,看着此时的贺兰佳容,风舞是同情的。 别人都以为贺兰佳容是为了自己活命才大义灭亲告发了亲生父亲的谋逆。 可风舞却不这么认为,她相信贺兰佳容的选择更多的是被抛弃的绝望迫使她衍生了要报复的冲动,她该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走到这一步的。 对贺兰佳容心生的同情让风舞多嘴关心道: “贺兰家再无翻身之日,贺兰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因为凌霄冥承诺过可以额外赦免贺兰佳容不把她算进贺兰家的谋逆之中。 因此贺兰佳容现在才会有自由之身,只不过她再也不是什么郡主,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贺兰佳容现在看起来少了趾高气昂,多了几分心平气和。 她看着风舞有些颓气说道: “没了贺兰家,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总感觉自己在这世间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我甚至觉得我还不如干脆被自己的父亲利用到底,反正无非就是一死,总好过现在前路茫茫。” “你的意思是你后悔告发你父亲?”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后悔了,但回想起来,我确实是因为无法接受自己被亲生父亲当成弃子而愤怒,也因为愤怒选择了报复。但真的看到我曾经赖以生存的家族一夜之间被打入天牢,我发现我并没有得到报复后的释然,相反,我好像更加痛苦和迷茫。明明曾经把我捧在手心里的父亲连在最后的一面都那么冷漠的对我,好像他真的从没有真心待过我一般。” 贺兰佳容叙述着她的落魄,她以为自己这一刻会流泪,可是她却发现内心平静得落泪的冲动都没有了。 过去的那些天,她愤怒的时候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毁灭。 悲痛的时候,她又幻想着她正在经历的落魄不过是噩梦一场,只要睡一觉醒来,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可是真的清醒过来后,她又不得不面对噩梦就是现实的境况,她几度以为自己会被噩梦般的现实折磨死。 然而,经历重重痛苦的挣扎后,她竟神奇的获得了一丝平静。 原本她觉得她没有勇气来天牢面对贺兰鹰,因为一方面她害怕自己看到贺兰鹰会更加愤怒,另一方面她也害怕听到贺兰鹰亲口承认对她的利用和抛弃。 但是内心的恐惧消散一些后,她又觉得她有必要从贺兰鹰口中听他解释也好,辩解也好……但是让她极为失望的是,贺兰鹰除了对她冷嘲热讽一番,她想听的解释完全没有,他好像话都懒得跟她多说。 突然间,有些疑惑不知不觉在贺兰佳容心里发了芽,还没等她细想,有着相同疑惑的风舞开口问道: “贺兰姑娘不觉得你父亲有些奇怪吗?” “你……是何意?” “难道你没有觉得你父亲对你的态度过于陌生了吗?” 风舞说出她心里的疑点,贺兰佳容沉默了一会。她没想到风舞和她有着同样的疑惑,但她故作不解说: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管前因后果是什么,你告发了你父亲必然会让他对你怒火中烧。可是刚刚他对你似乎不恼不火,好像你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你不觉得以他的秉性应该冲你大发雷霆才正常吗?” 贺兰佳容听风舞这么一说,她原本没什么生气的眸光突然闪动起来,她知道风舞的怀疑是合理的。 因为她现在回想一下的确就像风舞说的那样,就算她父亲不会对她辩解什么,冲她怒骂一番该是必然的。 可是贺兰鹰从头到尾的语气都很平缓,他根本没有发怒的倾向。 是啊,他为什么只是浅浅指责她背叛家族,而不是气急败坏的怒骂她? 不止如此,贺兰佳容还想到另一个奇怪的现象。贺兰家以谋逆罪被抓那天,几乎所有贺兰家的人都在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恐惧。 可唯独贺兰鹰和贺兰展鸿父子却出奇的平静,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挣扎就认命被抓。 现在想起来全都不合理,她就算不能完全了解她父亲的所有底细,可是以她父亲做事的严谨,他不可能明知自己要谋逆还带着一家人入京冒险而没有准备退路。 既然不合理,那现在这种结局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她父亲真的就这样接受曾经风光无限的贺兰家走到灰飞烟灭的终点吗? 不~不对!她父亲既然做好了谋逆的决心,他又怎么可能动都没动一下就被冥王兵不血刃的压制下去呢? 这完全不像她父亲的作风~~不像~~不像~~ 贺兰佳容脑子里突然迸发着什么,她缓缓回头看着天牢里面,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现在她的认知里……。 如果天牢里面关着的那个贺兰鹰不是她父亲……那不是完全可以解释他为什么可以心平气和的对着她这个背叛家族的女儿了吗? 这样的念头让贺兰佳容止不住的心跳渐渐加速,要是她的猜想是对的,她无法想象还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 第186章 匆匆话别赴战场 贺兰佳容越来越慌的面容证明着她意识到一些非比寻常的事。 风舞没有错过贺兰佳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她不由得再次探问道: “贺兰姑娘,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父亲他有问题,是吗?” 贺兰佳容心神一收,她按耐着内心那些可怕的想象,在犹豫之间,她看着风舞牵强笑了笑说道: “谋逆大罪被揭发,我想我父亲到了这时候他大概也知道是穷途末路,就算冲我发怒又能如何,他该是认命了吧!” “你真这么认为吗?”风舞并不掩饰她的怀疑。 “不然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知道什么而选择沉默,那你之前的大义灭亲将失去所有的意义。” “我……。” “贺兰姑娘,你父亲的野心是要动乱天下,若被他得逞引起战争,你认为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才能让天下恢复太平?” “冥王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父亲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他的野心还怎么……?” “里面那个贺兰鹰真的是你父亲吗?” 风舞一语道破,她现在终于能理解凌霄冥的忧虑了。 一开始她还觉得是凌霄冥杞人忧天了,可刚刚无意中察觉到贺兰鹰对贺兰佳容过于平静的态度,她很自然的就想起凌霄冥对贺兰鹰顺利被抓的谨慎忧虑。 尤其贺兰佳容现在也无意中流露出明显的疑心,风舞更加怀疑被关着的贺兰鹰确有蹊跷。 贺兰佳容因为风舞的直白而顿语,她想否认什么,可风舞直透人心的目光让她不由自主的心虚起来。 大概是想坦白又还有一丝犹豫,贺兰佳容的唇微微有些颤抖,风舞接着游说道: “贺兰姑娘,就算贺兰家还没被毁,你又能如何,你一样再也回不去了。既然如此,你何不为天下百姓着想一番?” 风舞的提醒让贺兰佳容最后的犹豫散去,她看着风舞坦白说道: “我不确定里面的贺兰鹰是不是真的,但我想起了多年前我无意中闯入父亲的密室,我看见一个身材样貌和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连他的声音都很像。我当时差点把他认作了我父亲,可后来我才知道我搞错了。但那时候我还小,而且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名男子,因此我没有去想过那名男子存在的意义……直到刚刚你提醒我里面的贺兰鹰对我的态度有异我才想起密室见到的那名男子。所以如果里面的贺兰鹰是假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名男子代替了我父亲……。” 风舞听完贺兰佳容的话,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里面的贺兰鹰是假的。 她一刻也不敢耽误便急匆匆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凌霄冥还在宫里。 当她赶到皇宫门口刚下马车正准备要求禁军放她进宫时,一阵极速的马蹄声从宫门里面传来。 转眼之间,风舞就看到一个威风凛凛的身影骑着骏马飞奔而来。 守宫门的禁军同时看向那飞奔而来的一人一马,他们全都下意识收住手中的兵器自动退到一边以示让路。 因为骑马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凌霄冥。 当他看到宫门口的风舞时,他立时拉住缰绳让坐骑停下来。 他座下的骏马因为突然的减速而嘶鸣一声跳仰了半个马身。 马儿落定后,凌霄冥一个翻身便下了马,风舞没等他走来她已经跑着来到他面前神色急切的唤道: “霄冥,我有急事找你,天牢里的贺兰鹰可能是假的……。” “舞儿,你怎么会知道贺兰鹰是假的?”凌霄冥震惊中似乎又不觉得意外。 “我去天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风舞把她在天牢和贺兰佳容偶遇发现的情况大致说给了凌霄冥听。 凌霄冥听后他神色更加沉重起来,他抓握着风舞的双臂吩咐说道: “舞儿,你现在立刻入宫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陛下,陛下会有安排,我现在要先离开。” 凌霄冥说完他转身就要上马,一股不安的心绪让风舞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 “霄冥,你要去哪里?” 凌霄冥回身看着她微有沉默,而后他还是回她道: “东域和北域相交的骆城被叛军控制,城内十万百姓在叛军手上。陛下刚刚收到叛军送来的交换战贴,他要求陛下在一个月内送贺兰鹰和虞兮伯以及他们的家眷到骆城,否则迟一天他们就杀一千百姓,直到他们的目的达成,所以我……。” “所以你现在要立刻赶去骆城……因为贺兰鹰和虞兮伯的谋逆还没有结束是不是?” “舞儿!” 凌霄冥没有否认风舞的猜问,他再次抓着她的双臂安抚说道: “别担心,等我回来!” 他在她额头上匆匆落下一吻便飞身上马抛下对风舞的眷恋毅然飞奔而去。 风舞下意识追着往前小跑了几步,她的目光一直紧随着那道离她越来越远的身影。 不知何故,风舞的心脏隐隐在抽痛,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突然面对和凌霄冥连话别都来不及多说几句的分离。 她什么都不怕,她就怕有些分离的尽头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风舞真的有些心慌,因为凌霄冥不是单纯去去就回的暂时离家,而是去往刀剑无情的战场……。 这一次,盛泽王朝真的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事。 凌霄冥一去战场才知道事情远远比他想象的要棘手。 得知贺兰鹰和虞兮伯联手谋逆的时候,他早就部署好的镇压计划便由边境的各个将领带兵拿下被贺兰鹰和虞兮伯收买的内鬼、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接收管制了东鼎国和北星国。 这就是所有人以为朝廷兵不血刃就控制了藩王谋逆的表象。 然而贺兰鹰和虞兮伯在京城被拿下只是贺兰鹰布的迷魂计罢了。 事实是贺兰鹰在最后关头让他培养了多年的替身代替了他进了天牢。而真的贺兰鹰暗中顺利离开了京城。 最让人错愕的是,贺兰鹰和虞兮伯真正拥有的军队力量并不在东鼎国和北星国。 他们的军队力量其实在东鼎国和北星国的后方,因为他们早就降服了他们后方的蛮夷和大片土地。 多年来,他们会刻意安排蛮夷进行各种大大小小的入侵假象以维持他们作为藩王所面临的困扰。 实际贺兰鹰和虞兮伯相互配合在后方利用蛮夷的土地培养了一支不容小觑的军队力量。 贺兰鹰为了举兵造反没有后顾之忧,他储存了大量的粮食和兵器在蛮夷的地盘上。 加上原本该听命朝廷的将领也归顺了贺兰鹰和虞兮伯,这导致朝廷多年来无法得知贺兰鹰暗中储备了可以和朝廷抗衡的力量。 第187章 风舞追随上战场 贺兰鹰让替身代他留在京城被抓迷惑了众人从而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让他返回东域指挥战役。 在凌霄冥和凌敬以为东域早就在朝廷的把控之中的时候,其实贺兰鹰已经重新夺回了东域的控制权。 不但如此,在凌霄冥赶赴战场路上,贺兰鹰还把北域也一并夺了回去。 如此一来,等凌霄赶到的时候,东域和北域已经在贺兰鹰手上。 最糟糕的事,盛泽的军队在凌霄冥赶来之前已经大败后退,盛泽大片疆土落入贺兰鹰手中。 盛泽大败的根本原因不止是因为贺兰鹰的反扑迅猛突发,还在于他掌控着兵强马壮的蛮夷大军。 因此,凌霄冥面对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棘手之战。 他从未小看过任何一场战争,这一次他更加不敢有丝毫懈怠。 因为贺兰鹰的军队使用的全都是威力十足的新兵器,加上蛮夷擅长骑射,盛泽的大军在气弱的情况下无法快速有效的压制住敌军。 不止压制不住,盛泽大军还有节节败退的迹象! 战役持续了一段时间,盛泽大军不但没能夺回失去的疆土,凌霄冥甚至下令大军后撤一百里退到易守难攻的“虎狼谷”以守为主,不管贺兰鹰怎么挑衅,他也不再轻易出战。 许多将士愤愤不平,他们都以为凌霄冥怯弱而不敢出战。 这天贺兰鹰那边又来挑衅,什么难听话都骂了一遍。 凌霄冥底下好几个的副将气得接二连三的跑到他的营帐外面跪请领兵出战。 可是凌霄冥不但不见任何人,请战的也一个没准。 这情况连靖木都看得窝着一肚子的不解。 在他又打发了一个副将的请战回到凌霄冥身边后,他犹豫再三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冥王,我们到底要守到什么时候才能迎战?您知道那些蛮夷骂我们骂得有多难听吗?别说外面的将士听了憋不住火,连我都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光他们。” 凝神看着地图的凌霄冥仿佛没有听到靖木的抱怨。听不到他回应的靖木可能真的憋得太难受,他不怕死的又催问道: “冥王,您倒是说句话呀,您什么也不说,我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霄冥终于抬眼看了看靖木,他应道: “本王不是说了让众将士吃好睡好吗,还要本王说什么?” “前面贺兰鹰带着一大片蛮夷天天冲着我们喊打喊杀,难道我们只能当缩头乌龟吗?” “当缩头乌龟总好过命丧黄泉!” “可是……。” “好了,废话少说,本王自有打算……。” “报~启禀冥王,西鸣国派人前来有紧急军情禀报。” 帐外有士兵传话进来打断了凌霄冥的话。 听到是西鸣国派来的人,凌霄冥立刻准许进来。 可是当他看到进来的人时,他差点失去了情绪的控制。 定力没那么好的靖木就张大了嘴大大的抽了一口惊震之气。 反应过来的凌霄冥一双深邃的眼眸锁定在那个穿着一身浅白衣衫的文弱男子,他看似平静的下令道: “退下吧!” 靖木知道凌霄冥的意思,他先是对着那文弱男子无言躬身行礼,然后才退了出去。 没了其他人,凌霄冥两大步就来到浅白衣衫的男子面前一把搂住并且又爱又恨的低咒道: “该死,你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 他搂住的人并不是什么男子,而是女扮男装的风舞。 风舞被他搂得有些难受,因为他太用力了,但是她一声不吭,她只想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不过现在毕竟不是什么良辰美景,凌霄冥几乎是刚拥抱了她又推开她看着她消瘦一些的脸再次恼火道: “你最好有说服得了我的理由,否则……。” 凌霄冥倒是想说点狠话,可是面对这个被他藏在心尖的女人,他脑子竟然一个难听的词都没有。 风舞的眸珠早就湿润了,她抿唇眨眨大眼真心说道: “我想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你……你真是……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正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来,我要陪着你。” “舞儿,这是战场,不可儿戏……!” “我知道,所以我不止是来陪你的,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 凌霄冥愣了一下,随后他突然想到什么,他正色着问道: “难道你真是西鸣国派来的人?” 风舞点头说: “贺兰鹰成功发动谋逆之后,你马不停蹄赶赴战场。陛下也命令南贺国和西鸣国两路藩王立刻赶回他们各自的藩国以配合你调用。起初大家都以为有你在,贺兰鹰发动的战事一定会被你轻易压下去。可是结果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人意料,因此上至陛下,下至普通百姓都开始忧心……我也很担心你,因此我请求陛下允许我走一趟西鸣国,因此今天我才会以西鸣国的名义来到你面前。” 凌霄冥听风舞说完,他其实还是不能理解,他拢着眉头问道: “你说你去了一趟西鸣国,然后又到我这里?” “嗯,不然我早就到你这里了。” “你为什么要去西鸣国?” 西鸣国和南贺国至今还忠于皇权,因此他们两国目前的确在凌霄冥的调配中。 也正是有南贺国和西鸣国的作用,贺兰鹰的大军被迫分成了三路,这或多或少让贺兰鹰的进攻减速许多。 只是南贺国和西鸣国应付贺兰鹰分派出去的大军也相当吃力。 战事开始到现在,西鸣国和南贺国已经损兵折将不少。 加上听说凌霄冥固守在“虎狼谷”不出战,两路支持皇权的藩王心里有些不忿,只是不敢明说而已。 风舞知道凌霄冥现在必然满心的疑惑,她随凌霄冥坐下后,她就着凌霄冥喝过的茶杯自己倒满了水一连喝了两杯水她才看着凌霄冥解释道: “盛泽大军一直败退给逆贼,这使得盛泽内部上下很多人都担心这次贺兰鹰谋逆就算不成功也会让盛泽遭到很大的创伤。另外越来越多人明目张胆的传言说是因为陛下早就有撤销藩国的打算才导致藩王造反。这无形中是在考验还没反心的南王和西王。” “很明显,那些传言是有人刻意为之。那刻意之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以目前战况来看,贺兰鹰沾上风,他再制造那些危言耸听的传言刺激南王和西王。在这种这双重都不利盛泽的情况下,还没反的两路藩王要是出现异心并非不可能!” 风舞娓娓道着自己的所思所想,此时此刻,她不是一个只有儿女情长的小女人,而是一个拥有家国天下的智谋女子! 第188章 他的王妃又参政了 凌霄冥听风舞说得头头是道,尤其她脸上所散发的坚韧光彩,他发现风舞又不一样了。 在他的概念里,他绝对不会认为风舞适合融入这剑拔弩张的战场。 此刻看着她,他依然觉得她是那么的柔弱,柔弱得他只想护她一世安容。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既然风舞不来都来了,凌霄冥只能保持顺其自然的心态。 刚刚风舞说在盛泽民间流传着凌敬有撤销藩王打算的谣言是贺兰鹰的阴谋之一,凌霄冥倒是没有特别意外,他看着风舞几乎是肯定的猜问道: “贺兰鹰想刺激南王和西王跟着一起反很正常。如同你所说,南王和西王有可能会动摇,你之所以去西鸣国该是为了这个可能而去。而且你成功说服了西王,所以西王现在绝对没了动摇的可能,是不是?” 听出了凌霄冥话里的赞赏,风舞甜甜一笑,她一点不谦虚的说道: “我亲自去了一趟西鸣国就是去出谋划策的。所以我不止安抚了西王,连南王也一块安抚好了。现在只要你这个大将军稍微配合一下,我想贺兰鹰的气焰用不了多久就会灰飞烟灭的。” “那你告诉本王,你给西王出了什么主意,你又要我怎么配合?” 见风舞很自信,凌霄冥也乐意听听风舞到底又出了什么好主意使得凌敬再次愿意把这么重大的事交给风舞去周旋。 风舞又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 “我让西王秘密去接触贺兰鹰表示愿意和他一起造反分割盛泽疆土。” 凌霄冥闪了闪眼眸却没有出声说什么,风舞知道他没有反应代表他需要听更多的细节,于是她更干脆明了的说道: “贺兰鹰不是想暗中动摇南王和西王吗。那就让他自以为他的计策成功了,只要贺兰鹰接受西王的“追随”,西王就会假意带兵从西面偷袭盛泽大军。你再假意惊慌下令全军后撤。届时贺兰鹰一定会乘胜追击,因为他的野心成败在此一举,他不可能放过一个可以重创盛泽家底的机会。等西王带领的大军和贺兰鹰那边汇合一起追击你的的时候,西王会直接从贺兰鹰大军内部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你再从正面攻打过来,我相信那时你一定可以让贺兰鹰落得一个后悔莫及的下场。” 风舞说得的确够明白了,她的主意也很绝妙。可是凌霄冥还有些不解的地方,他问道: “你只说了西王行动的路线,那南王呢?难道他也要采取同样的方式吗?” 这场以贺兰鹰主导的造反大战牵涉四路藩王和中央皇权,凌霄冥所思虑的只能是一整盘棋局,缺一丁点都不行。 如今四路藩王有两路在反,西王已经确定会为皇权而冒险行动。 可南王如果采取和西王同样的策略,那贺兰鹰未必相信。 凌霄冥刚思虑到这里,风舞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说道: “南王当然不能和西王同时向贺兰鹰示好。南王不但不能跟着贺兰鹰一起“反”,而且南王必须誓死要为盛泽而战,否则贺兰鹰绝对会看出破绽。毕竟我们瑾王府备受宠爱的郡主嫁给了南贺国的世子,而且他们夫妻恩爱。因此要说南贺国轻易就背叛盛泽,任谁看都值得怀疑,何况是贺兰鹰?” 风舞话一完,凌霄冥这才觉得合理,他已经全部明白了风舞计策的妙处,可一想到她不顾自己安危亲自拨山涉水来去奔波,他不免责怪她道: “舞儿,你为陛下出谋划策我不反对,可是你何必亲自出面周旋这些细节?你可知道万一你说服不了西王,西王大有可能把你扣下拿去讨贺兰鹰的信任。若真是发生那样的事,你让我……!” 风舞靠进他怀里说: “不会有万一,如果有万一我岂不是成了拖累你的累赘。” 风舞说着又抬头给了凌霄冥笃定的微笑,她笃定得连她的眸珠都溢出了满满的自信。 凌霄冥被她散发的气质吸引,若是安宁之时,他大概已经不可控制的想要吻她了。 但此刻他不得不压下对她的欲念并且推开她正色着问道: “舞儿,你何以这么自信你这一趟不会有万一?” “因为我给西王带去了他拒绝不了的定心丸。” “什么定心丸?” “陛下赐给西王“永久藩王”的尊号,南王亦如此。” 凌霄冥一听“永久藩王”这四个字,他不难理解这意思就是西王和南王两家世代享受藩王的尊位,从此再不用担心皇帝会撤销他们的藩旗。 然而,凌氏对待藩王的权利早有削弱之暗意,只不过历代皇帝都找不到最佳的契机做出这个动作。 而今凌敬赐给南王和西王这样的殊荣,那就代表以后凌氏就算有合适的时机可以撤销藩国也不能下手了。 风舞猜出了凌霄冥在想什么,她唤道: “霄冥,你是不是不明白陛下为何做出这么没有回旋余地的决定?” 凌霄冥没有否认,他应道: “藩王与我们凌氏多年来看似君臣和睦,可其实早就互相提防。我们担心藩王造反,藩王担心我们撤销藩国旗号。事实证明藩王的确会反,因此撤销藩国本就有必要。可陛下如此决定岂不是会留下后患吗?” “可我不觉得陛下的决定有什么问题。” “为何?” “因为就是我向陛下提议这么做的。” “你?” 凌霄冥想惊讶都有点惊讶不起来了,他只觉得他的王妃是不是参政太多了? 风舞浅浅叹了一下有些感慨道: “凌氏早有削藩之心,各路藩王也不是现在才知道这个事实。他们时刻防备甚至处心积虑要造反似乎也是必然的结果。可是要说是因为皇权削藩之意有错,还是藩王过度防范有错,亦或是藩王本身的野心有错,这算起来其实有谁能分出绝对的对错呢?” “但如果不要去追究发生这造反之前的孰是孰非,只看如今的境况而言,陛下只要妥当处理好贺兰鹰牵头的谋逆,那么陛下在世人眼中就是问心无愧的一方。都说万千百姓是水,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百姓看到陛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以正义仁德区别对待藩王造反的事,那万千百姓必然还是会全心全意敬仰凌氏打下的江山。因此,我觉得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陛下没必要借这次造反而表露出必须撤销所有藩国的存在!” 风舞向凌敬献策的时候,比起未来皇家人的身份,她更多的是以一个普通百姓的立场去说服凌敬的。 她庆幸凌敬听取了她的意见并且准许她来到前线与她心爱的人一同共进退! 第189章 为她清扫前面的风沙 凌霄冥听了风舞所说的话,他倒是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自古没有任何一个掌权者不忌讳被分权。 四路藩王乃盛泽建国之初遗留下的分权历史。 最初的藩王和凌氏之间的确还能做到君臣一心。 但随着时间推移,还有历代皇帝和藩王的更替,渐渐的那种和睦也变了质。皇帝有皇帝的忌讳,藩王有藩王的不安! 因此,就像风舞所说,皇帝忌讳藩王,藩王防备皇帝甚至走到造反的地步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次即使不是贺兰鹰造反,下次也会是另一个藩王造反。 不过,凌霄冥有些好奇风舞怎么会认为没必要趁这次机会一一撤销所有的藩王。 于是,他看着风舞问道: “舞儿,撤销所有藩王可以一劳永逸,可你为何向陛下建议留下两个藩王呢?” 风舞先是沉默了一会,而后她问凌霄冥道: “霄冥,回答你之前,我想知道,这次藩王造反,你有十足的自信可以让天下完全恢复太平吗?” 凌霄冥一时没有作声,随后他如实承认道: “这次造反是贺兰鹰多年来的处心积虑,情况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想。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不敢保证可以取胜的战争。即便最终胜了,我想盛泽也会重伤元气。” 这段时间和贺兰鹰交战后的结果,凌霄冥已经清楚贺兰鹰拥有可以和盛泽相提并论的实力毋庸置疑,这大概就是贺兰鹰这么有自信要造反的根本原因。 其实从兵力来说,盛泽自当略胜一筹。可是贺兰鹰有足够的新兵器,而且他的蛮军对新兵器早就运用娴熟。 而盛泽这边新兵器才刚开始制造不久,就算已经造出来要运送到战场也需要时间。 因此目前盛泽能搬上来用的新兵器还很少,更何况士兵们都还没熟练使用新兵器。 如此对比之下,贺兰鹰那边就算兵力不如盛泽,可他们的优势在于以一当十,实力当然可以和盛泽拉平。 所以凌霄冥才会下令退守“虎狼谷”能不出战就不出战。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新兵器送来,再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作为大将军的他必须尽可能保住士兵的命。 士兵没了,有再多的新兵器又有什么用? 新兵器再有半月就能送到,然后他再用半个月的时间让士兵熟悉新兵器的使用。 这么算下来他预计的是再固守一个月再去消灭贺兰鹰。 风舞听了凌霄冥的坦诚,她猜问道: “你下令固守不战是不想让将士们以肉身去面对贺兰鹰的强兵利器白白牺牲性命。你是想等新兵器到了再部署战役,对吗?” “没错!” “可是就算新兵器运到了,也不够分发给所有的士兵。” “那自然是不够的,不过我本身也不打算让所有的士兵都丢掉旧兵器改用新兵器。这一来新兵器不够,二来众多将士用习惯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即便给他们新兵器,只是让他们训练十天半个月对他们来说也是陌生得不顺手的东西。拿着不顺手的兵器上战场等同于去送命没有区别。” 开战以来,凌霄冥完全不敢小看贺兰鹰那边使用的新兵器。 因此他不能下达与贺兰鹰拼死一搏的指令。他是盛泽的护国大将军,他必须要护住盛泽江山的完好,要护江山就要先护家底,否则江山何护? 凌霄冥经历的每一场战争或多或少都是有压力的,这一次尤为更甚。 风舞很自然的就对凌霄冥的压力感同身受,她为此把手搭上他习惯握成拳头的手对他说道: “霄冥,你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谋逆大战容不得马虎。这是关乎盛泽存亡的生死战。若是这时候剩下的西王和南王也受不住贺兰鹰气盛的诱惑一同跟着造反,那么盛泽十有八九会被四面围攻,届时结果可想而知。因此,在西王和南王还没判心之前,我们必须确保他们的绝对忠诚。” “要确保他们绝对忠诚为朝廷效力,唯有给他们永久藩王的承诺。这样做一可以拉拢他们的心,二他们毕竟是建国功臣之族,这本也是盛泽开国之初赋予他们的肯定。这关乎陛下开明仁德的形象,陛下留下没有异心的南王和西王可以维护盛泽对藩王永久善待的诺言,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拔除两个自作孽的藩王。如此一来,陛下既赢得了民心又达到了削藩的目的,这不就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吗?” 风舞说到这里,凌霄冥思索了一下其实已经可以完全明白风舞的意思了,他反手握住风舞的手笑叹道: “我终于明白陛下为何会被你说服了。朝廷管辖控制两路藩王总好过控制四路……。” 凌霄冥说着他起身看着挂在一边的地图好一会,而后他彻底安心的笑道: “南贺国和西鸣国两国刚好不相连,日后他们就算想勾结在一块做什么也绝没有现在的东鼎国和北星国便利。没了东鼎国和北星国,剩下的南贺国和西鸣国从此最好的生存选择就是对朝廷忠诚。”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大胆向陛下谏言,因为再不快速压制贺兰鹰的气焰,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风舞也来到凌霄冥身边看看地图又再看着他微微笑着。 看着眼前这个专属于他的女人,凌霄冥伸手摸摸风舞一边的脸有些骄傲的说道: “舞儿,我知道你脑袋里装了不少东西,可我没想到你连天下布局都了如指掌,你若是男儿身,恐怕都有本事抢走我这大将军的位置了。” 被夸的风舞这时候很谦虚,她笑笑顺口说道: “我从小跟着我爹爹阅览群书,其中有不少兵书。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我不知不觉多多少少懂得一点罢了。” “我看可不止一点,你就是因为懂太多了,所以才会这么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往前冲!” “那是因为我心爱的人永远都要冲在最前面,所以我不得不让自己也学会往前冲,否则我怕我会离他太远!” 风舞说得真实而感性,凌霄冥为她的勇敢而动容。 他拥她入怀暗暗发誓,就算只是为了怀里的女人,他也要把前面的风沙清扫干净,他绝不会让她和他一起被风沙侵蚀! 第190章 贺兰鹰落败被困 按照预定的策略,盛泽这边的安排一步比一步顺利。 新兵器比预想的更快送到大军营地,凌霄冥立刻下令那些早就被选定的将士熟悉运用新兵器。 他用最短的时间训练了一批专门使用新兵器的精兵。 贺兰鹰的大军占有以一当十的优势,但那是在宽广无际的平地上。 可要是到了这地势崎岖的虎狼谷,贺兰鹰擅长骑射的蛮夷大军必然无法发挥最好的攻击力。 反之,这虎狼谷对盛泽大军却是地利人和。 贺兰鹰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他有大量的新兵器供给他的大军。 而盛泽缺的恰恰是足够的新兵器,因此凌霄冥出战的计划只能采取速战速决,但凡耗时久一些,盛泽搞不好又会处于下风的境地。 当然,他要速战速决也要配合西王那边的行动。 好在西王“暗中”接触贺兰鹰的计谋很成功,贺兰鹰真以为西王最终也选择了背叛朝廷。 因此当西王如贺兰鹰所愿对盛泽“出其不意”的从侧方发动攻击的时候,他也气势汹汹的从正面不顾一切的对盛泽大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凌霄冥按照预先的策略,他假意被西王的背叛打得措手不及而仓皇往虎狼谷后方撤退。 贺兰鹰真以为他又得逞了,加上公开造反以来,他一路把盛泽的战神王爷逼退一次又一次,这种胜利让他有些得意过头。 可是他要的不止是逼退凌霄冥,他最终的目的是要把凌霄冥带领的主力大军都消灭掉。 没有了凌霄冥带领的主力大军,盛泽要土崩瓦解对他贺兰鹰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届时他得到的恐怕就不止是盛泽的半壁江山,而是整片江山,他将代替统治了盛泽几百年的凌氏成为新王朝的开国之君。 贺兰鹰带着越来越膨胀的野心马不停蹄的追击在凌霄冥后面。 当他以为凌霄冥一定不敢停歇有多远撤多远的时候,凌霄冥却只后撤了三十里路就停下等着贺兰鹰的到来。 自然的,贺兰鹰也没有耗费多久的时间就和凌霄冥带领的大军面碰面了。 凌霄冥一马当先“迎着”涉了一身尘土的贺兰鹰。 两军首领隔着不足百米之遥,凌霄冥面色沉稳一点声色都没动。 反倒是气都还没喘匀的贺兰鹰打开他的大嗓门叫吼道: “冥王,你是跑不动了还是想要留下与老夫决一死战?” “本王在此恭候东王多时,想必东王的马儿不习惯这崎岖山路才让你追得慢吞吞的吧?” 凌霄冥同样回以讽刺,今天就算无法定论成败,凌霄冥也绝不能让贺兰鹰再得势,否则盛泽将士的士气会更受打击。 此时的贺兰鹰的确很气盛,一路下来的胜利让他目空一切,他策马上前冲着凌霄冥大喊道: “冥王,今日你我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寻常的日子,多余的废话我们就不要多说了吧,就让我们决一死战以定论谁主天下,如何?” 凌霄冥听到贺兰鹰妄想主天下的嚣张野心,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贺兰鹰做一场春秋大梦。 很快,正面厮杀的大战随着双方将士的呐喊和刀剑对碰的器鸣也响彻了山谷。 起初之时,贺兰鹰和西王兵分两路围攻盛泽,西王看似全心全力配合贺兰鹰的攻势,实则他带着他的大军越打越退。 直到退到贺兰鹰的侧后方,等贺兰鹰反应过来西王的打法不对劲时,西王已经带着士兵从后方猛烈的射杀贺兰鹰的人。 凌霄冥这边也立刻恢复正常的战斗水平从前方猛攻而上……。 由于凌霄冥早就布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兵阵,加上贺兰鹰吃了一顿猝不及防的闷棍,所以这场大战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次轮到贺兰鹰带着他的军队死命突出重围落荒而逃。 只可惜凌霄冥当然不会让他往回逃太远,贺兰鹰从虎狼谷追了三十里地和凌霄冥较量了一场,结果是他败了。 更糟糕的是,当他撤退到虎狼谷的时候他已经退无可退。 因为南王带着军队拦截了他的去路,他的境况变得很危急。 前有南王拦路,后有凌霄冥的追赶,左有西王的围堵,右是万丈深渊。也就说是他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但不到最后一刻,他不肯认命,他硬是边打边退,一直退到了离深渊不远的地方凌霄冥下令停止攻击,贺兰鹰的军队才得以喘息。 可是凌霄冥这么做的目的不是故弄玄虚,更不是欲擒故纵,他是为了不让更多人流血牺牲。 骑在汗血宝马上的凌霄冥漠视贺兰鹰的存在,他直接冲着对面那些狼狈不堪的士兵大声说道: “前方的众将士听着,你们已经前进无望,后退无路。本王只要贺兰鹰一人的性命,只要你们丢下武器投降放弃跟随贺兰鹰,本王许诺绝不伤你们性命。不但如此,本王还会下令只要你们真心归降,愿意继续留在军队效忠盛泽的都可以重新受到编留,不愿意的可自行离去。可若是你们不珍惜这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本王便再不会手下留情,你们听清楚了吗?” 凌霄冥话一喊完,对面的那些士兵听得面面相觑,这种情况下他们哪能不想活命。 尤其他们后面的万丈深渊就是传说中虎狼谷最凶恶的万毒谷。据说谷底毒气萦绕,只要毒气入体尸骨可瞬间化为血水。 想到可怕的死法,贺兰鹰那边的士兵都暗暗恐惧,因此他们更加倾向投降。 可是一时间也没人立刻就相信凌霄冥的承诺,所以他们不敢做出投降的动作,但是他们的动摇之心已经很明显。 还不死心的贺兰鹰见他的那些残兵败将有了投降之意,他怒火冲天的下令道: “本王还没死呢,你们谁敢做怕死鬼,本王亲自送你们上路。” 咔嚓~贺兰鹰挥刀砍下了一个士兵的头想杀鸡儆猴。 可是他这绝对是疾病乱投医了,他震慑的方式要是放在他威风堂堂的时候也许管用。 可是现在他自己马上就要自身难保了,他这么做在跟随他的士兵看来就失去了真正的威信,他们只剩下被威胁的感受了! 凌霄冥猜到了贺兰鹰垂死挣扎的原因,他冷哼一声说道: “贺兰鹰,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大后方还存着后备的军力,因此你觉得只要撑一撑你就还有翻身的可能?” “哼,老夫二十年的谋划岂是朽木一棵?若是今日让老夫脱困,下一次就该是你凌霄冥被老夫逼到死路一条了!” 贺兰鹰嘴上虽然强势,可是看着凌霄冥胸有成竹的淡定,其实他隐约感觉到大事真的不好了! 第191章 南世子被挟持 对凌霄冥而言,此时要贺兰鹰的命一点都不难,他在意的是跟着贺兰鹰的那些将士除了一部分蛮夷,还有不少都是盛泽的子民。 他们都是家中的儿子、丈夫、父亲……若是可以,凌霄冥希望他们即便是死也该堂堂正正,而非背着谋逆大罪而死。 但是对那些士兵而言,他们走上这条路恐怕也是身不由己。 因此,凌霄冥才会决定给那些底层士兵一个机会。 他知道那些士兵必然都想活命,只不过迫于贺兰鹰仅剩的淫威而迟疑。 可凌霄冥也不可能让境况一直僵持着,于是他针对贺兰鹰进一步宣告道: “贺兰鹰,如果你以为和你狼狈为奸的虞兮伯、还有你留在东域的后备大军会代替你继续完成你分割盛泽的野心,那本王可以告诉你,虞兮伯已经魂断北域,现在北域和东域都已在盛泽大军的控制之中。不止如此,你不惜拿十万百姓性命换回去的家人~包括你那健康长寿的老母也全都被捉拿起来了……贺兰鹰,你若是还想和你的家人死在一块,现在束手就擒你还有机会……!” “凌霄冥,老夫不信你的信口雌黄,你以为老夫成了困兽就没了判断力吗?老夫的安排即便没有十全十美也不可能这么不堪一击!” 贺兰鹰心里既恐惧凌霄冥说的都是事实,又抱着一线希望坚持不被动摇。 这时,南王策马上前代替凌霄冥对贺兰鹰喊话道: “贺兰鹰,不管你信不信,虞兮伯就是死在本王的刀下。若是我们没有控制东域和北域,本王又怎么能从东域穿到北域再与冥王汇合堵你在此?贺兰鹰,你背叛陛下妄想主天下的野心已经是黄粱一梦,今日不管你认不认命你都是死路一条,依本王看你还是听冥王的话束手就擒,如此你起码不至于死得那么难看!” 大家同为藩王出身,贺兰鹰被南王以一副胜者的姿态对待,他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可是他意识到南王说的话可信度很高,因为只有东域和北域都被盛泽控制了,南王才有可能绕道堵在他后面。 这也就是说北王虞兮伯没能守住北域的口子。北域出了问题,他的东域出事的可能也大大提高。 糟糕的是他现在无从去证实他留在后方的储备力量是不是已经全然尽毁。 就在这时,南王又补充喊道: “贺兰鹰,你若是还不相信你已经败了,本王现在就拿出最有力的证据让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处境。” 南王话音一落,他的长子南颂言就从他的后方骑着马拖着一个蓬头垢面被绑着双手的人快跑着来到了阵前。 那个被南颂言拖着跑的人一停下就栽倒在地,那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贺兰鹰只觉得那狼狈的人看着有些眼熟,但隔着一段距离他一时也认不出那人是谁。 直到那人被南王丢前一点让他面对着贺兰鹰,贺兰鹰定眼一看差点没把他震得从马上跳下来,他惊声大喊~“鸿儿……!” “父王~父王……救我~~” 原来南王带来的阶下囚正是贺兰鹰的长子贺兰展鸿。 这下贺兰鹰不得不相信他的东域真的没了。 还在犹豫不决不知该降还是该死撑的士兵看到贺兰鹰父子的穷途末路,突然间有人冒死高喊愿意投降。 接着,贺兰鹰那边越来越多人倾向投降,贺兰鹰想震慑似乎已经不管用了。 而南王这边见时机已到,他用眼神请示凌霄冥,只见凌霄冥点了下头。 随后南王没有一点迟疑,也没有一点预告,他手一挥,早就做好准备的弓箭手多箭齐发……霎时间,贺兰鹰亲眼目睹他最看重的长子被乱箭射杀。 “不,鸿儿~~!” 贺兰鹰怒吼着跳下马往前冲跑几步又定住不动,仿佛他不想再挣扎了,可他那双望向儿子尸体的双眼爆凸着。 他底下那些一个个丢下武器举手投降走向盛泽大军的士兵他视若无睹。 最后只剩下一小支他自己的亲兵围护在他周围,他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贺兰鹰自己竟然丢下武器大声妥协道: “冥王,老夫认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我只求你让老夫到我鸿儿跟前,我要和我儿子最后道个别!” 他虽征求凌霄冥的同意,可他没等凌霄冥答应,他已经跌跌撞撞的跪着爬向贺兰展鸿的尸体。 一边爬,他还一边哭喊着:鸿儿,我的鸿儿,是父王害了你,是父王害了我们贺兰家……鸿儿,黄泉路上等等父王,父王陪着你一块上路……。 所有人都以为贺兰鹰真的悲痛欲绝,尤其看到他抱着贺兰展鸿的尸体嚎嚎大哭,就连时刻保持谨慎的凌霄冥都有些看不懂他的行为。 因为心存疑虑,凌霄冥担心出差错,他不管贺兰鹰真悲还是假伤,他当即下令把贺兰鹰绑起来。 贺兰鹰仿佛任人宰割一般根本不在意接下来他会如何。 可是当两个士兵拿着锁链刚靠近他的时候,他猛然翻身一跃一把抢过士兵手上的铁链绕圈一扫,那些围着他刀剑相对的士兵倒下一片。 但贺兰鹰的目的不是拼死一搏,他的目标对准了南贺国世子南颂言。 贺兰鹰素有力大无穷的称号,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他手中的铁链几乎毫无差错的套在了南颂言身上。 他臂力一拉,南颂言整个人瞬间就到了贺兰鹰手上被他扣死了喉咙。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即便凌霄冥在第一时间飞身靠近想救下南颂言也没来得及。 有一个分量十足的人质在手,贺兰鹰刚刚还颓然悲伤的神色早就消失殆尽,现在他一脸凶残之相对着南王怒喊道: “南丞坤,你当着我的面擒杀我儿子,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丧子之痛。我不但要杀了你儿子,我还要让你连你儿子的尸体都找不到。” 南王已经恐惧得身体都在哆嗦,他指着贺兰鹰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他就怕南颂言的命真的会落在贺兰鹰手中。 “贺兰鹰,你若是胆敢伤南世子,本王发誓绝不会让你好死。” 凌霄冥步步紧逼跟着不断后退的贺兰鹰。如果他没猜错,贺兰鹰是想拖着南颂言往深渊那边去,他想把南颂言丢下深渊,所以他才会说让南王连儿子的尸体都找不到。 第192章 战神断魂,风舞有孕 凌霄冥猜得没错,贺兰鹰的目的就是把南颂言拖带到深渊边上了。 只要他想,南颂言被他丢下深渊是轻而易举的事。 南颂言是南贺国的世子,他的性命举足轻重。 另外还有一点是凌霄冥无法忽略的,那就是南颂言还是他侄女~凌书瑶的夫君,他因此更加不能让南颂言出事。 可是已经败得就剩穷凶极恶的贺兰鹰现在满心满眼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想到多年的苦心经营还没正式大展宏图就功亏一篑,贺兰鹰怒吼着把南颂言甩到了崖下,但他还拉着铁链没有一下让南颂言丧命。 他这么做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折磨南王。他爆凸着怒凶的双眼对南王哈哈大笑道: “南承坤,你现在是不是很恐惧,你是不是恨不得用你的命来换你儿子的命,啊?哈哈哈~~~” 造反失败,又亲眼目睹儿子死于乱箭之下,贺兰鹰看似已经失去了理智,实则他心里对一切都还清楚得很。 大势他挽回不了了,但长子的仇他死之前至少还能完成。 看着长子命悬一线,南王再想镇定也无法做到,他尽可能不过分刺激贺兰鹰道: “贺兰鹰,你不要冲动,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就算你要了我儿子的命又能如何,你何必一错再错?” “哼,我连造反都做了,多要你儿子一条命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更何况,老夫的目的就是要拉上你南承坤一块体验目睹爱儿命丧黄泉的滋味……哈哈哈……!” 就在贺兰鹰癫狂大笑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发出“嗖”一声的射箭之声。 眨眼之间,贺兰鹰胸口已中箭,与此同时,凌霄冥的身影也在迅猛间飞向贺兰鹰一脚踢在他拿着铁链的手腕上~ 贺兰鹰手上的铁链在冲力的作用下瞬间到了凌霄冥手中。接着他再反身一踢贺兰鹰的胸口,贺兰鹰整个人飞跌下崖……。 与此同时,凌霄冥运气一拉,南颂言从崖下被拉抛回到了崖岸上。 然而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本该消失的贺兰鹰突然从崖下冲飞而上,他的目标正对背着身的凌霄冥。 “冥王,小心……!” “冥王~” “冥王~” ……… 一声声呐喊呼唤响彻幽深无边的山谷……! 三个月后,一场因为贺兰鹰而起的藩王造反最终尘埃落定。 盛泽王朝恢复往昔的安定繁荣,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要说变化也是有的,几百年来盛泽的大部分边疆地区都由四大藩王镇守。现在四大藩王只剩南王和西王。 原来的东域和北域再也没有藩王,边疆由朝廷委派武将驻守。 也就是说,从此盛泽再也没有四大藩王的传统了。 这个巨变在盛泽虽然掀起了一层巨浪,但还不至于让人太放在心上,毕竟当今圣上消灭两路造反藩王合情合理,也是众望所归。 真正让万千百姓感到痛心和惋惜的是,盛泽的战神王爷~凌霄冥为救南世子而被贺兰鹰拖着同归于尽在深不见底的崖谷之下。 至今凌霄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就像彻底消失在人间了一般。 唯一可以证明凌霄冥确实在深谷下存在过的痕迹就是一件破破烂烂的披风飘挂在深谷半道上的树梢。 而谷底下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没人可知,因为越接近谷底越无法靠近。 谷底有很浓的毒气萦绕着,已经有不少下去寻找凌霄冥的将士落得有去无回。 而且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搜寻也没有结果的情况下,所有人不得不默认凌霄冥的性命大概已经无力回天。 不过,这些所有人中并不包括风舞。从凌霄冥出事那天开始,她没有一天是不恐惧的。 可是要她像其他人一样接受凌霄冥死去的“事实”她做不到。 于是,她决心一天见不到凌霄冥从谷底回来,她一天不离开虎狼谷,她要在那里等着他回到她身边。 风舞不肯离开虎狼谷,凌霄冥底下的一众将士也不敢留下风舞班师回朝。 直到凌肃日夜兼程从京城赶到虎狼谷亲自确认了实际情况后,连凌肃也不得不在悲痛之中接受了凌霄冥丧命谷底的事实。 然而即便是凌肃劝慰,风舞还是沉浸在她固有的坚持里不为所动。 凌肃不得不拿出长辈的姿态强行要风舞离开虎狼谷跟随他回京城去。 风舞最终妥协了,她听从凌肃的意思随他一块回京城。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凌肃和风舞一行人的马车终于在瑾王府门前停下。 早就翘首以盼的瑾王妃看见瑾王爷从第一辆马车下来,她连礼都没有顾得上行一个就往后面那辆马车快步走过去迎接着。 从第二辆马车先出来的人是夏云,只见她小心翼翼的伸手进去扶着里面的另一个人,那另一个人不用说自然是风舞。 可当她从马车下来面对着瑾王妃的时候,瑾王妃却因为看到她那微微凸隆的肚子而晕软得差点栽倒在地。 好在瑾王爷及时扶稳了她的身体,但瑾王妃很快就坚强的缓了过来。她忍着眼眶中的热源暗暗压住内心的痛,她上前抱拥着风舞轻声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瑾王妃有千言万语,但看到风舞凸起的肚子和她那苍白消瘦的脸,瑾王妃突然觉得她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安慰到风舞,她只能拥抱风舞以作万千怜惜……! 风舞又回到了她的碧玺苑,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整个瑾王府也好像还是从前的瑾王府。 可是风舞知道一切都变了,没有了凌霄冥的瑾王府对她来说就好像没有了灵魂。 从她离开京城追随凌霄冥而去至今不过短短半年光阴,可是她却仿佛度过了两世轮回。 明明她心爱的男人仿若清晨才和她分别上阵去杀敌。 他承诺会尽快回到她身边的声音还清晰的萦绕在她耳边。 还有他们那些情不自禁的缠绵一点都没有远去,还在她心里那么的甜蜜。 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告诉她,她的爱人消失了,她永远失去他了! 怎么会呢?怎么可以呢?他消失了,那她怎么办,还有他们的……! 有意识又好像没有任何意识的风舞抚摸上她已经隆起的腹部。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感应到了她无尽的悲伤,孩子突然动了动,仿佛在提醒风舞不要放弃希望,她肚子里还有和爱人的结晶! 第193章 再次搬离瑾王府 风舞被肚子里孩子的胎动拉回了一点清醒的意识。 也因为清醒过来,风舞才发现自己脸上又挂满了泪水。 她的心无法不痛,看到卧室窗前摆放的那盆梦香兰,风舞走过去触摸着那紫中带着淡白色的花穗,她脑海里的记忆又出现了凌霄冥清晰的身姿和俊颜……。 “霄冥,你来了……这是……?” “这是梦香兰,我特意从一个喜好养植兰花的朋友那里讨来送给你。” 凌霄冥一手捧着梦香兰,一手牵着风舞进入她的卧室,他们一起把梦香兰摆放在可以照射到阳光的窗台上。 风舞看着那养护得高雅纯洁的兰花,她凑前闻了闻,一股淡雅中的香气沁入她的鼻间直达她的心头。 “哇,我喜欢这低调的花香……霄冥,你怎么会想到要送我梦香兰呢?” 凌霄冥因为她的欢喜而满意,他淡淡笑着说道: “梦香兰素有让人忘却烦忧的寄望,它的花期长,花香似有若无。可见它的秉性不喜争强好胜,就如你一般!” 他说着低头靠近还在闻赏着花香的风舞,风舞侧头正好触碰上他的唇,俩人心有灵犀一笑便在花香环绕下亲密的萃取着彼此的气息……。 “小姐,小姐……?” 夏云的呼唤让风舞美好的记忆断了,她从幻梦中回到呼吸一下都会心痛的现实。 “小姐,我给你熬了你最喜欢的红豆粥,你趁热喝一点可好?” 夏云一看风舞对着那梦香兰深情以望,她就知道风舞又触景生情了。 可是夏云不敢安慰风舞,因为安慰就代表要提到凌霄冥,提到凌霄冥就等于在撕风舞的伤口。 然而,夏云不提,风舞却突然说道: “兰花到死香不改,痴情倾付徒伤悲……这梦香兰开得这般好,花香也还是一样的味道。霄冥说梦香兰可以让人忘记烦忧,所以他不惜夺友人所爱也要把这盆梦香兰带回来给我,因为他希望梦香兰可以为我挡去一切烦忧……可是,霄冥错了,能为我挡去一切烦忧的不是这梦香兰,而是他!有他,我能有什么烦忧?没有他,我的烦忧还会少吗?” 霄冥这两个字从风舞口中唤出,而她竟然没有再落泪,而且她眼中的眸光散发着让人无法看懂的光芒。 就连最熟悉她的夏云也看不懂风舞到底在想什么,她只知道风舞眼中仿佛有了恨意。 可是夏云不知道风舞在恨什么,她害怕风舞撑不住真的会垮掉,她突然扑通一下跪在风舞面前哭着求道: “小姐,我求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你不要把自己伤坏了,你可千万不要忘了你肚子里还有冥王的骨肉。你若有事,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你不为你自己想,不为冥王想,你也要为孩子想,这可是冥王唯一留给小姐的延续,难道小姐你真不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吗?” 夏云真的心疼死自家主人了,她都不明白老天爷到底为什么要夺走冥王的命。冥王没了,她家小姐也活得虽生犹死。 若不是风舞怀了孩子,夏云几乎可以肯定风舞一定撑不到现在。 其实风舞的确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才撑到现在的。 在凌霄冥被认定没有生还可能的时候,她虽不愿接受事实,可是她却在心死之中决定跟随凌霄冥而去。 但在那之前她虚脱晕倒醒来时却被告知她已身怀有孕。 于是,跟随凌霄冥而去的想法只能搁置。 夏云说得没错,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那个狠心丢下她让她受尽痛苦的人,她不要体谅他,更不要追随他而去。 她要在这人世好好的活着,她要饱受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的相思之苦。她要让他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还要欠她,她要让他愧疚到永生永世都还不清欠她的……。 霄冥,你丢下我,是你欠了我!你若今生真的离我而去了,我要你用永生来还我这一辈子的痴情,否则,我会恨你~一直一直恨! 风舞看着窗外的天空无声的呐喊,其实她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活完余生? 最终,回到瑾王府七天后,千头万绪过后的风舞决定搬出瑾王府。 她的这一个决定让全府上下都愕然,瑾王爷夫妇更是难以接受她的打算。 可是这次无论他们说什么,风舞都选择坚持己见,她非走不可。 离府这天,瑾王妃哭红了双眼,她仍不死心的对风舞说道: “风舞,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你大着肚子搬出去我和王爷怎么心安啊?你就算要搬出去,你也该等孩子平安出生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啊!” “是啊,风舞,你不想住在瑾王府触景生情我们都理解。可是你身体这么虚弱,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有一点闪失,否则……!” 瑾王爷说到这他声音都有点哽咽,凌霄冥的死对瑾王府来说就是一场巨大而沉痛的巨变。 不幸中的万幸,风舞肚子里还有凌霄冥的骨血,这对瑾王府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弥补。 因此,瑾王爷就怕风舞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闪失,那可是凌霄冥的后继之苗,可容不得马虎! 风舞虽然还无法从悲伤中走出来,但她的意识已经不是混沌状态,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对于瑾王爷夫妇的担忧和怜惜,风舞对着他们微微欠身说道: “王爷,王妃,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也知道你们疼惜我。但请你们相信就算我离开瑾王府也会好好的活着,我会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但我和孩子不会再回瑾王府,除非……!” 风舞失去光彩的脸让人看不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唯有她那双眼眸还透着异样的光辉。 瑾王妃看着风舞在悲伤中的坚强,她真是一阵心疼过一阵,她上前一步握住风舞的手红着眼眶说道: “风舞,你这么坚持要搬出去,难道是因为你气霄冥丢下你而去吗?” 风舞回来后,她几乎不与人交谈,谁去关心她,她都尽量避而不见。实在避无可避,她也只是强颜欢笑。 原以为她非要搬出去是不想面对处处都有凌霄冥痕迹的瑾王府。 但现在看来,风舞离开的理由似乎并非如此,否则她怎么会说不再回瑾王府呢? 第194章 风舞产子,冥王复活 瑾王妃的提问无疑是敏感的,但风舞似乎已经可以很好的去承受这种一碰就会痛的伤口。 她不但能承受,而且她没有逃避的对瑾王妃说道: “我不是气霄冥,我是恨他!所以,如果他不回来亲自娶我进他的西霄宫,我这辈子绝不以冥王妃的身份活着。” 风舞说出这种话也许多少有着赌气的成分,可是她和凌霄冥还没有举行大婚,她终究还不算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 但赌气是一回事,风舞心中真正寄望的是终有一天凌霄冥会回到她身边。 因为他承诺过,只要她在等他,无论他身处何方,他的终点一定是有她在的地方。 所有人都说他死了,风舞无法反驳这种定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等他! 如果他还活着,他会舍不得让她等太久!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又何惧等他一生!? 风舞带着对凌霄冥的爱与痴决心与天赌一回,她不信她和凌霄冥的缘分会如此短暂……! 转眼之间,光阴一闪就到了风舞待产的日子。 在某一个深夜里,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在京城上空,倾盆大雨倒泄而下,整个京城在顷刻之间被雨水浸湿! 天空中时不时划过的闪电照亮了大地,密集的雷声也覆盖了大片人间。一时间仿佛除了雷声,人间再无其他声音。 然而,在城西一座民宅里,一声接一声凄厉的尖叫同样惊颤人心……。 这民宅便是曾经的京城第一文豪~洛羿的府邸,也是风舞如今居住的地方~洛府! “啊~” 又一声含着无限痛苦的呐喊传来,风舞腹痛已经两个时辰,她痛苦的呻吟声也没有停止过。 冒雨刚刚赶来的瑾王爷夫妇不顾已经湿了大半的身体,他们携手相相急步来到风舞的房门外。 守在门外的阿愚见他们走来,他快步迎上去匆匆行了礼没等他们问话他就焦急的禀报道: “王爷,王妃,我家小姐情况不好,产婆说小姐天生骨盆小,十有八九会难产。我真担心小姐会步上……。” 阿愚没把话说完,但也已经不言而喻了。 风舞的娘亲就是因为天生骨盆小才导致难产而丧命。 如今风舞也有同样的问题,因此阿愚想不担心都难。 瑾王爷夫妇听到这样的情况,他们顿时也悬起了一颗心。 但瑾王爷稍微要沉着一些,他发现瑾王妃已经不自觉的颤抖着,他连忙安抚她道: “昔璃,你别慌,我们不是早为此有所防备吗?当年你也因为难产服用了何御医的药才平安无事,现在风舞有药备着,她和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瑾王妃捂着胸口缓了缓,她深深一呼像是回应瑾王爷,又像在给自己打气说道: “好,我不慌,我不能慌。风舞不会有事,孩子也会好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里面突然传来风舞悲戚的呐喊: “凌霄冥,你回来、你回来……啊……!” 天上“轰隆”一声巨大的雷鸣仿佛在回应那声深情的呼唤! 与此同时,嘹亮的新生命的啼哭也正式降临了人间。 那透亮的啼哭声就像王者号令万物一般震慑了人间。 霎时间,闪电隐没,雷声噤音,狂风骤停,暴雨消逝……随之而来的是一缕金光穿透天际挥洒在大地上……京城的天亮了! 太阳之光从不吝啬偏颇,它照拂着人间的每一处地域。 当它温柔的晨光透过窗缝亲吻着洛府刚刚降临人间的新生命的稚嫩脸庞时,它不忘照耀着千里之外的另一张相似的脸。 在与世隔绝的深谷之下,一座简陋的木制草屋也被初升的暖阳笼覆着。 透过打开的木窗,金色的光轻易穿透映射在一张像在熟睡的俊逸脸庞上。 可乍眼看去,那张脸与其说是熟睡,不如说像死人一般了无声息。 如果不是他面色红润,说他是死人似乎都不为过……! 吱呀~ 推门声给这寂寥的房间带来了一丝人间烟火! 只见一个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端着一个木碗走到木榻坐下看了看那紧闭着眼睛的男人,他“唉”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树上一只鸣叫得欢快的小鸟自言自语的抱怨道: “老头爷爷该不会是庸医吧,他不是说按他的方法照顾半年就会醒吗?我这没日没夜、无微不至的都照顾快一年了,这位仁兄还是光有呼息啥动静也没有。我是不介意继续辛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是我这不是没个人和我说说话我闷得慌嘛……唉,这老头子也真是可恶,他自己捡了个活死人回来,结果活死人还没死,他自己倒先死了,搞得我想去外面看看大千世界都去不了~唉,算了算了,我还是先把人照顾好再说,反正外面的花花人间又不会跑……。” 年轻男子碎碎念了一堆话才把视线从那只小鸟转回木榻上,结果他刚一回头就“呀”一声跳了起来。 “你~你~你~~” “你”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大概是太震惊过头了。 因为那个他以为再也醒不过来的人这会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那个终于睁开双眼的俊美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死而复生的凌霄冥。 只见他的双眼不停的眨着,似乎有什么不适。 看着凌霄冥的年轻男子立刻就明白他为什么不适,他立刻把木窗关起阻挡了越来越明亮的阳光。 随后他又回到木榻前坐下兴奋的说道: “我的老天爷,你可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荒地老。真是阿弥陀佛,你醒了,我离解脱就不远了~嘿嘿嘿,看来我与大千世界还是有缘分的……欸欸欸,你可别着急动你的身体,你身上的经络和肌肉休眠了这么久,咱可得金贵着折腾。” 其实刚醒来的凌霄冥脑子还是混沌不清的,但某种本能意识让他挣扎着移动他那不太听使唤的身体。 最后在那男子的帮扶下,凌霄冥算是坐了起来,他沉重的呼吸缓了下来才慢慢看向扶稳他的男子张了张他有些干的嘴唇艰难的发出沙哑不已的声音说: “这……里……?” “这里是我家,按我家死去的老头的说法就叫仙境,至于是仙境还是魔窟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你……?” “我叫天放~乐天放!” “我为……何……?”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有千百个疑问,但眼下你还是缓缓,等你舌头捋直了我不介意跟你唠,而且我保证你想唠多久就唠多久……来来来,咱们先把药喝了再说!” 乐天放现在对凌霄冥的身体状态那是更上心了。 他好不容易把人盼醒了,他可不敢有一点疏忽。 他巴不得凌霄冥接下来的恢复可以一帆风顺,如此他才真的功德圆满了! 第195章 记忆只有七岁以前 乐天放照顾昏迷的凌霄冥都快一年了,他对凌霄冥其实也好奇得很。 只是他不等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自然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可凌霄冥不同,随着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他的疑惑也越来越多,疑惑越多,他内心越焦灼。 又正好乐天放自顾自的把汤药送到他嘴边让他喝,他下意识把头往后拉远并且严肃的看着乐天放训道: “放肆!” “嗯?什么?放肆?” 乐天放愣了愣,然后又四处看了看,他有些不确定的问凌霄冥道: “你说谁放肆?该不会是说我放肆吧?” 这鬼地方除了他也没别的活人了,可问题是他怎么就放肆了? 凌霄冥拢紧的眉头看着一脸懵的乐天放,又看看他手中端着的汤药,凌霄冥毫不掩饰的说道: “我不认识你,你给的药我不能随便喝。” “啊?这药我都给你喂了快一年,你现在说不能随便喝,你不嫌太晚了点吗?” 乐天放发现这美男公子闭着眼睛的时候人畜无害、温软似玉,睁开眼睛就变得生人勿近,傲娇独尊。 听到乐天放说“一年”,凌霄冥又再次拢皱了眉头,他疑惑不已的问道: “你是说我睡了一年吗?” “没错。不过正确来说你是昏迷了一年。” “昏迷……?” 凌霄冥困惑的搜寻着应有的记忆,可他的脑子好像不听使唤。但好在有些记忆他还是很清楚,因此他迫不及待的看着乐天放问道: “我王兄王嫂呢?他们在哪?是他们派你在这里照顾我的吗?” 乐天放耸耸肩表示道: “我可不认识你的什么王兄王嫂,这里方圆千百里除了鬼魂,肯定没什么姓王的人,只有一个姓乐的人,那就是我……话说,你这舌头捋得够快的,才一会功夫你就这么口齿伶俐了,看来我家老头的药方还是很管用的。” “这里不是京城吗,怎么可能方圆千百里都没人?” 凌霄冥此时无心其他,他越听越迷糊,他明明生活在繁华的京城,是瑾王府尊贵的小冥王,他怎么会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醒来呢? 他想着会不会是在做梦,他不信邪的要下榻,他要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天放隐隐发觉凌霄冥有些不对劲,他不动声色的扶抱着凌霄冥来到屋外让他一看究竟。 凌霄冥看着屋外绿丛无边,除了鸟鸣兽吼再无其他人影的“世外桃源”~他好半会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着。 一直在观察他表情的乐天放适时开口探问道: “我说,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不?” 乐天放实实在在的存在提醒着凌霄冥他不是在做梦,他看着乐天放毫不迟疑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自己谁,我是凌霄冥,是瑾王府的小冥王。” “瑾王府~小冥王?”乐天放瞪大了双眼:“难道你还真是出身王侯将相?” 当初他那个老头爷爷升天之前还交代他让他好好照顾这个美男子,还说什么这美男子是他出世的贵人。 他相信老头爷爷的预判,可是他没想到这美男子这么“贵”,他竟然是个王爷! “我明明是在瑾王府里,我为何会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是我王兄把我送到你这里的吗?” “这倒不是,正确来说你是从天上掉下来大难没死,被我家老头救回来了。不过你头部摔伤,又被万毒谷的毒气侵体,所以导致你昏迷了快一年了。好在我家老头的医术还算过得去,他把你的毒解得七七八八才升天,否则你早就凶多吉少了!” 其实世人传说虎狼谷崖下被毒气萦绕并非空穴来风。 崖下的确有一片区域长满了稀有的剧毒药材。长久以来,时不时会有一些人想采挖虎狼谷的剧毒药材加以利用,但绝大多数都丧命谷底,因此虎狼谷素有吞人血肉的狼藉声名! 至于为什么这位小冥王掉下来没有被毒死,那是因为他掉下来那天碰上乐天放的爷爷在万毒谷采药正好救了他。 当然,凌霄冥自身有很强的内功支撑他掉落的时候没有摔死也是很关键的因素。 凌霄冥听着乐天放的话,他不断的搜寻着他脑海里的记忆,可他完全理解不了他是怎么~从天上掉下来的~? 他记得~他跟着他王兄去京城第一文豪洛羿家做客偷喝了两杯酒,因此在回王府的路上他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可现在一醒来他竟然不在瑾王府里……不,不对……凌霄冥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看看乐天放高高瘦瘦的成人身材,而他竟然比乐天放还要高。 凌霄冥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看,这……这是大人的手!? 他又摸摸自己的脸,他的脸不该是这么大,难道酒醉睡一觉后他就长大成人了? 种种困惑充斥着凌霄冥的大脑,一阵晕眩让他晃了晃。 乐天放迅速扶住他唠叨说: “你看看,我说让你别着急,你一下子这也好奇,那也要搞清楚,你那刚苏醒的脑袋哪能受得住?要我说,你还是……。” “你刚刚说,我昏睡了多久?” “快一年啊。” “你确定只有一年?” “我天天照顾你,我能不确定多久吗?” 凌霄冥彻底迷茫,他有些自言自语的道: “这怎么可能,只有一年,我怎么就变成了大人?” 听到他嘀喃的话,乐天放随口趣笑道: “你没睡一年你本来也是大人,难不成去年的这时候你还能是小孩吗?” “我本来就该是小孩。” 凌霄冥低吼出声,完全对不上的记忆让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乐天放看着他焦急得额头都出了汗,他疑思了一会试探性的问道: “你说你本该是小孩,那你本该几岁?” 乐天放一边问着,一边扶凌霄冥坐下定定的看着他。 凌霄冥稳下急躁的心绪按自己记忆里的认知说道: “我应该是七岁,就算过了一年,我也不过是八岁而已,可我现在明显不止八岁。” 乐天放一屁股坐在凌霄冥对面端详着他的面容,可能看也看不出所以然,于是他抓起凌霄冥的手把起脉来。 过了好一会以后,乐天放仰天嘀咕道: “老头子,你的药方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啊,这怎么把人给治成断片了呢?” 乐天放不得不郁闷,他还以为千辛万苦成功救人一命,命是救活了,可脑子似乎又出问题了。 这小冥王要是真的是个王爷,那他对他的救命之恩还值钱吗? 老头说外面的世界啥也不讲就讲钱,没钱可能会饿死呢! 第196章 冥王活着回来了 繁华的京城处处尽显车水马龙,街道商铺林立,密集的人流来来往往,小贩激情的吆喝声更添市井的热闹。 一辆低调得可以说有些破烂的马车“嘎吱嘎吱”的在京城宽敞热闹的街道上慢悠悠的行驶穿过。 马车里一双深邃中又有些迷茫的眼眸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一幕幕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属于目前记忆只有七岁的凌霄冥。 临近傍晚的时候,与越来越热闹的市井不同,尊贵的瑾王府周围却因为夜幕的逼近而安静许多。 那辆破烂得都快散架的马车终于在瑾王府门前停下。 一路赶着马车的乐天放看到“瑾王府”三个大字的牌匾,他麻溜的跳下马车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松松他绷了一路的筋骨,接着他双手叉腰仰天“哈”一声大叹息乐道: “佛祖保佑,我终于要功德圆满了,这大好的人间~这尊贵的瑾王府,呵呵,我多姿多彩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在瑾王府门前放肆?” 守门的侍卫大概是看到乐天放有些异常,又见他穿得普普通通的,因此不得不上前呵斥乐天放。 乐天放见那守卫脸色威严不好惹,可他不但不觉得害怕,他还吊儿郎当的上前一把搭上那侍卫的肩膀指着那破烂马车说道: “兄弟,看在你是第一个上前来跟我打招呼的份上,我给你个立头功的机会。我告诉你,那马车上有你们瑾王府的宝贝疙瘩,你赶紧去迎接,我保证你……。” “放肆,你……!” 侍卫一使劲想把乐天放甩开,谁知道他肩膀上就跟压了一座山一样动都动不了。 这时其他的侍卫也发现了不对劲全都围了上来对着乐天放开始攻击起来。 乐天放虽然不明白他们干嘛突然要攻击他,但他上窜下跳一边轻松的躲着,一边不爽的大喊道: “欸欸欸,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二话不说上来就……哎呦,对不起,手重了点……呀,你干嘛要砍我……。” 呯呤嘭隆的打斗声把瑾王府的大门口弄得“热闹非凡”。 一个侍卫被乐天放没轻没重的甩飞撞到了那辆破烂马车上。 本就打算要下来的凌霄冥被晃得皱死了眉头,他很快就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那一堆侍卫被乐天放撂得东倒西歪的样子。 再看看熟悉的瑾王府大门,他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 他的记忆似乎也曾看见过瑾王府守门的侍卫被人打倒了一片。 隐约里好像还有一个纤弱的身影在那一幕画面里,但一阵晕眩阻碍了他看清那身影的主人长什么样。 而且一把刺过来的剑也让他惊了一下,不过没等他反应,那把冲他而来的剑瞬间自动收了回去。 当凌霄冥的视线对上那名及时收剑的侍卫的双眼时,那侍卫手中的剑掉在地上,随后他大吼一声: “你们都给我住手,快住手!!” 随着那一声爆雷一般的大吼,打斗声戛然而止。 等所有人都看向凌霄冥的方向后,震惊已经无法形容他们的感受。 凌霄冥扫视着那一个个呆若木鸡的侍卫,他能看出那些侍卫的眼神都认识他,只是他们明显是不敢置信的。 “冥~冥王?这是我们家冥王没错吧?” “是~是冥王,是我们的冥王!” “冥王没死~冥王还活着!” …… 侍卫们一个比一个激动,他们反应过来一同跪下对着凌霄冥大喊参拜道: “参见冥王!” 这一声实实在在的跪拜让侍卫们热泪盈眶。 凌霄冥对这些侍卫并没有印象,但他与生俱来的威严没有因为他遗失大部分记忆而减少。 他定定的看着那记忆中熟悉的瑾王府大门,他内心竟然有一丝的恐慌,因为丢失了大部分记忆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所有的人。 但想到里面的亲人,凌霄冥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让他们知道他活着回来了。 此时瑾王爷一家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正齐齐整整的准备用晚膳。 结果一个侍卫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饭厅连礼数都忘了,他只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门外结结巴巴的禀报道: “王……王爷……外面……外面……!”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瑾王爷板着脸极为不满的瞪着那说话都不成句的侍卫。 没等那侍卫再回话,厅外突然“哐啷”一声,接着又听到有丫鬟尖叫的声音传来。 饭厅里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刚嫁进来没多久的傅蜜雪最好奇,她第一个走出饭厅去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没一会,傅蜜雪也倒抽一口气尖叫了一声。 在她后面的凌文熙顺眼一看,他倒是没有尖叫,但是他也不见得有多淡定,因为他整个人都僵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天塌下来了不……赫……!” 瑾王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门口那道伟岸的身姿让她宛如做梦。 瑾王爷这时也看到了是怎么回事,只是他也震惊得完全不敢出声,因为他怕惊扰了那个站在门前的人,他怕那个人会消失。 然而,看着他们的凌霄冥适应了一下后,他上前对着瑾王爷夫妇跪下拜见道: “王兄,王嫂,我回来了!对不起,我让你们……!” “霄冥,你真的还活着~还活着!?” 瑾王爷再也定不住了,他终于清醒过来,原来这不是梦,他充满感恩的上前激动的抱住凌霄冥老泪纵横。 瑾王妃回过神来后话没说一句就晕了过去。 瑾王府里因为凌霄冥死而复生的归来而生机勃勃。 在西城洛府这边,接到瑾王府送来的消息,夏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跑到正在喂孩子喝奶的风舞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又哭又笑的说道: “小姐,冥王回来了,他活着回来了!” 风舞搂着孩子的手一紧一颤,她脑子顿住无法思考,心脏猛烈的跳动让她一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她怀里的孩子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异样,孩子停止喝奶咕溜转着他一双透亮的大眼“嗯嗯呼呼”的闹着小脾气,好像在怪娘亲忽略了他! 第197章 陌生的重逢 风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清醒赶到瑾王府的。 她所有的思绪只有~凌霄冥还活着~的认知,她的脑子再难去思考其他。 当她直奔西霄宫远远的看见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活生生的映入她的双眼时,她屏住了呼吸,她的双脚沉重得连往前跨一步都迈不开腿。 最终,强烈的思念和狂喜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只跨出一步就奔跑起来。 然而,当她冲进凌霄冥的怀里时,凌霄冥不但没有一点欢喜,他甚至皱着眉头没等风舞抱紧他,他便一瞬间奋力推开风舞呵斥道: “放肆,谁准你靠近本王?” 风舞被推开了几大步,她脸上的欢喜僵住,她莫名的看着凌霄冥冷漠而疏远的眼神半晌缓不过来,她张了张唇唤道: “霄冥,你~你推开我?” 她每时每刻都在幻想他回到她身边的这一刻,她预想过各种重逢的可能,但被他冷漠推开的画面是她没想过的。 凌霄冥看着风舞的眼神陌生里带着探究,他的记忆根本没有风舞的存在。 可风舞眼中难掩的心伤无形的刺着他的心。 这个女人是谁?她伤心为何他的心会痛? 风舞不懂她日盼夜盼的爱人好不容易被老天送了回来,他怎么会用这么冷情的态度对她? 因为思念他,她哭尽了多少个无眠的黑夜。因为害怕他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她被恐惧吞噬了无数次!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少痛苦,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想到失去他以后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风舞突然愤怒不已,她再次冲上去拼命的捶打着凌霄冥,她越打哭得越伤心。 风舞的捶打并没有让凌霄冥感觉到疼痛,但他下意识是想躲开的。 可是看到风舞脸上源源不绝的泪珠,他竟然失了神而忘了阻止风舞的行为,这女人真的很容易触动他的心。 风舞捶打得很尽情,哭得也很肆意,她压抑得太久了。 她需要宣泄,她内心压着的所有重负在看见凌霄冥的那一瞬间她只想把所有的痛苦都抛得远远的,因为她痛得够多了。 不知是不想再任由她放肆,还是因为莫名的担心她的手会疼,凌霄冥终于扣住了风舞的双手不准她再动,他沉皱的双眼看着风舞冷声问道: “你是谁,为何敢对本王如此放肆?” “你~你说什么?我是谁?” 风舞睁大的泪眼满是疑惑,她是谁,他不知道吗? 这时,早就忍不住想开口说话的乐天放凑近那俩俩相望的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他的视线落在风舞脸上出声解释道: “那个我来解释解释大概的情况,这个冥王是冥王没错,但是他的记忆现在属于半桶水的状态,严格说起来可能连半桶水都没有,所以他说话才会怪怪的。” 风舞试着消化乐天放话里的意思,但很遗憾她是迷茫的。 这时外面传来不少急步走来的脚步声,接着瑾王爷扶着瑾王妃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凌文熙和傅蜜雪。 刚刚瑾王妃因为太激动晕了过去让大家手忙脚乱得顾头顾不了尾。 因此凌霄冥只能先回到西霄宫休息,正好他也需要一点时间顺一顺这“所见所闻”。 瑾王妃一醒来知道凌霄冥的确还活着,她也顾不上自己身体有事没事就要来西霄宫确认个究竟。 乐天放一看这下人都齐了,他干脆有头有尾的把凌霄冥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凌霄冥还能活着回来对瑾王府上下来说是天赐的恩情。 当然,乐天放也成为了瑾王府的大恩人。 瑾王爷抛开自己尊贵的身份真诚的对着乐天放躬身拱手感恩道: “乐公子,我幼弟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们瑾王府欠你一命。日后你若有需要我凌肃的地方,你只管开口,我定不余余力还你的大恩!” 乐天放虽然从小深居与世隔绝的深谷密林,除了养大他的爷爷他几乎不曾见过多少外人。 但是他爷爷是一个博学多才的隐士,他从小跟着他爷爷精学医术武艺,博览群书,加上他爷爷跟他描述过外面的天地世道是如何运转的。 因此乐天放即便没有真正融入过滚滚红尘,但是他的认知很清楚俗世里的尊卑贵贱之分。 不久前他年过九十的爷爷大限已到,在救下凌霄冥的性命后,他爷爷便嘱咐他一定要把凌霄冥照顾好。 因为他爷爷希望他离开深谷入世为生,而凌霄冥将是他入世的贵人。 如今看来,不管凌霄冥贵不贵,这瑾王府绝对是“贵”得不得了。 所以面对凌肃如此礼敬的态度,乐天放就算还是十分习惯权贵里的规规矩矩,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受不起凌肃的大礼。 于是,乐天放也赶紧恭恭身呵呵客套着说: “瑾王爷你可千万别这么客气,我一介布衣哪里受得起你这般礼待。再说我和我爷爷阴差阳错的救下小冥王的命说到底还是缘分使然,而且小冥王天生命贵,老天关照着他的命。要不然我爷爷医术再好也不一定能救活小冥王。所以说,瑾王爷也别说还我什么大恩大德的,我呢只求在这人间不被雨淋,有口饭吃基本上就别无所求了,嘿嘿!” 一旁的瑾王妃听着乐天放的话,她就觉得乐天放这个人该是不拘小节又得趣的人。 如果乐天放真只求有房住有饭吃,瑾王妃打着保票承诺道: “乐公子,只要你不嫌弃,只要你愿意,我们瑾王府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或者你要良田豪宅也好,高官厚禄也罢,你需要什么,我们报答你什么。” “谢王妃好意,可我乐天放就是个小布衣。您说的保我衣食无忧我就觉得够够的了,至于什么良田豪宅,高官厚禄这些我就没那命享受了。再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向你们讨功劳,其实我救是了救了小冥王一命,但是我这救得有些瑕疵,所以你们看他活生生的很正常,可是……呵呵,其实他有点不正常!” 乐天放搔掻脑袋笑得有点不自在,凌霄冥的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金贵。 也不知道这眼前一个比一个贵气的人会不会因为凌霄冥被他治得只有七岁记忆而找他麻烦!? 第198章 他的记忆没有她 乐天放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的,使得听着的人都有些懵,懵完又都一同看向冷峻着脸沉默不语的凌霄冥。 凌霄冥被那么多眼睛同时盯着看,他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瑾王爷第上前一边焦急的摸摸凌霄冥的身体就怕他缺胳膊少腿了,一边心疼的说道: “霄冥,你是不是哪里还受着伤,还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凌霄冥的身体下意识迅速侧开避着瑾王爷的触摸并且皱巴着脸说道: “王兄,我说过不要乱碰我,我不喜欢。” 凌霄冥说着搓搓双臂还不够,他还后退着满眼防备一副不让人靠近的态势。 瑾王爷一呆一愣,他看着的确变得有些怪的凌霄冥,可没等他发出疑问,反倒是凌霄冥问道: “王兄,你是什么时候让我住到这西霄宫的?为什么这里空空荡荡的,连伺候的人都没几个?还有,那窗边的松树盆栽是怎么回事,我最讨厌松树的味道你们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要在我住的地方放松树?这里确定是我住的地方吗” 凌霄冥的疑问顿时成为了所有人的疑问,除了乐天放之外。 看着他们那一张张面面相觑的脸,乐天放又再次嘿嘿笑着解释道: “各位,我刚刚说小冥王恢复得还有点不够完美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他现在的记忆有点断篇。” “记忆断~断……这是何意?” 瑾王爷心有些慌,他紧张得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他真害怕好不容易回来的凌霄冥有什么问题! “呵呵……这个意思就是他有的记忆暂时丢失了一点,也就是说他的记忆目前不完整,所以他说话才会牛头不对马嘴……!” 乐天放一边说一边滴溜着双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怎么大家好像还是没听懂,难道他解释得不够清楚吗? 当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隐忍着无限混杂情绪的风舞开口问道: “一部分记忆暂时丢失是指那一部分?” 风舞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她问的是乐天放,但她雾湿的双眸看着的却是凌霄冥。 内心至今充满迷茫的凌霄冥无法从记忆里搜寻到风舞的影子,可风舞那双带着埋怨和委屈的眼眸总是轻易的刺戳着他心脏的某一处。 风舞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大家都等着乐天放的回答。 乐天放虽面对这一屋子忧心忡忡的人,他多少还是有点惭愧,因此他无拘无束的习惯也一下收敛起来,他正经着说道: “因为冥王头部受了伤,又被毒气入侵了身体,原本冥王苏醒其实已经算是奇迹。不过他醒来会丢失一部分记忆也是我没想到的,但好在他不是完全丧失所有记忆,否则他将跟痴傻之人无异……!” “所以呢,他现在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 风舞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凌霄冥,她眼眶里的水雾越积越浓,但泪水始终没有滑落! “是啊,乐公子,还请你把情况说清楚一些,我家霄冥的身体具体是什么情况?” 瑾王妃也半捂着胸口一脸的慌色,当初收到凌霄冥丧命的消息,她伤心得大病了一场,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 一年多过去,瑾王府上下虽然都以为凌霄冥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大家心里始终还是悲伤的。 而今凌霄冥复活归来,她以为瑾王府的噩梦都过去了,可看样子没想象的那么顺心! 乐天放看了看冷肃着脸又隐隐透着烦躁的凌霄冥一眼,他刚张嘴要说话,凌霄冥却主动开口说道: “我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七岁以前,其他的一切我完全想不起来。” “七岁?” “七岁?” 一直没出声的傅蜜雪和凌文熙同时惊呼,他们相看一眼后,傅蜜雪说: “冥王叔的记忆停留在七岁,那丢失的可不是一点记忆,那几乎是所有记忆吧?” “难怪冥王叔从一开始就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还奇怪冥王叔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陌生,这真是……!” 凌文熙也难以置信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凌霄冥的记忆停留在七岁对所有人来说也许只是震惊,但对风舞而言是很致命的打击。 听到结论的这一刻,风舞仿佛忘了周围所有的人,她一步一步走到凌霄冥面前仰着脸一字一句的唤道: “霄冥,你的记忆里真的没有我的存在吗?” 面对所有他觉得陌生的人,凌霄冥都没有太大的感觉。 唯有面对眼前的风舞,他发现他想无视都做不到。 他动了动唇想回应风舞什么却又无言以对。 风舞从他空洞的眼眸里看清事实,他眼中真的没有她的存在。 过去,她可以深刻的看到他的眼眸装满了她的一切,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深情温柔,他从来不会用这么疏远冷漠的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 风舞奔溃而倔强的泪珠终于从她的眼眶中滑落,但她几乎是立刻抹去泪水冷静下来,她再次把目光定在凌霄冥脸上连名带姓最后问道: “凌霄冥,请你亲口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不在你的记忆里了?” “你必须在我的记忆里吗?” 风舞的质问引起凌霄冥天生的高傲本能,他虽然只有七岁的记忆,但他很清楚他小冥王的身份在京城的权贵里可不是一般的尊贵,因此他不满风舞对他的态度。 风舞被他冷傲的语气反问得心都揪紧了,她咬着颤抖的唇隐忍再隐忍,最终她愤怒了,她看着凌霄冥说道: “凌霄冥,你七岁的记忆一定不会有我。而我就在你丢失的那些记忆里。你若是永远也找不回你丢失的记忆,那你也不是我爱着的那个凌霄冥。你不是故意把我遗忘我可以包容。但是很抱歉,我承受不了你不认识我的眼神。所以,在你记不起我对你而言有什么意义之前,现在的你对我也没有意义,因为我只爱那个满心满眼都有我的凌霄冥!” 风舞的心是剧痛的,凌霄冥活着她怎么会不狂喜?哪怕他丢失了有关她所有的记忆,她其实也无比的感恩他还活着! 可是他遗忘了她让她难以承受,她以为他回来了她就可以扑进他怀里把所有的思念都倾献给他! 她也曾无数次告诉自己,只要他活着回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会更加的爱他。 但她错了,看着活生生的凌霄冥,她的委屈竟是那么的痛彻心扉,只有天知道她正在承受着什么难言的痛! 第199章 没娶妻但有王妃了? 风舞倾注所有的期待来到凌霄冥面前,她以为会有重聚的大悲大喜,结果只有她自己又悲又痛。 她用无数泪水和情意等回来的爱人只给她流露了不欢不喜的态度,他甚至不准她靠近他! 风舞最终期待而来,失望而去……。 没有了大部分记忆的凌霄冥无法为风舞的悲伤负责。 所有人也没有责怪他的理由,毕竟失去记忆又不是他的错。 但是风舞悲伤而去的落寞还是让人心疼。 原本凌霄冥能活着回来对瑾王府来说已经别无所求。 而且他的情况还比较特殊,因此大家都不想一下子给他太多负担。 凌霄冥平安回来的消息很快就轰动了整个京城,欢呼声遍布了京城的家家户户! 宫里的皇帝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更是一刻不等亲自来到瑾王府看望凌霄冥的好歹。 接下来各家达官贵族几乎扎堆来敲瑾王府的门,大家都来祝贺表达欣喜之心。 可是没了大部分记忆的凌霄冥什么人都不想应酬,谁来他都不愿意见。 其实别说凌霄冥,连瑾王爷都不想再接待那些来敲门的人。 最后瑾王爷干脆以凌霄冥需要静养的理由下令一律闭门谢客。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闭门不出的凌霄冥终于算是耳根清净下来了。 只是清静下来的他内心更空虚。他每天看着周围几乎都是陌生的人,可那些人全都认识他,也知道他不记得的那二十年的人生。 为此,他无法适应。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明白。 但是他对丢失的记忆又无能为力,无论他怎么试着突破脑子里的空白区,他就是只能停留在七岁的记忆。 这天,凌霄冥待着没事书写了几帖书法,原本也没什么,可是他发现他的书法笔锋有些奇怪。 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字帖很是迷惑,守着他的靖木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他很久,他察觉到凌霄冥又在困惑不已。 于是,靖木上前看了看凌霄冥的书法,他顿时猜到了凌霄冥在困惑什么,他探问着开口说道: “冥王,您是不是觉得您的书法笔锋有些不对劲?” 凌霄冥抬眼看了看还没让他觉得熟悉的靖木说: “本王的笔锋不该这么柔,可为何本王写出来的字像女人的笔锋?” 靖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从一旁的书桶抽出一幅字帖摊开让凌霄冥自己看。 凌霄冥一看那幅有些陈旧的字帖他就确定那锋芒刚硬的笔锋才是他原有的笔锋。 接着靖木又抽出一幅字帖摊开,凌霄冥看了看说: “这也是本王写的?” 靖木摇头说: “不,这不是您写的。” “不是本王写的为什么会和本王的字帖放在一起?” 凌霄冥别的不肯定,但他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和别人的混在一起是毋庸置疑的。 过了这么大半个月,靖木还是有些不习惯凌霄冥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模样。 先前凌霄冥一下子接收太多的信息引发了剧烈的头疼,大家都怕他再出什么问题便不敢在他面前说太多事。 凌霄冥没了记忆可能没什么可想的,但靖木想到被凌霄冥遗忘的风舞,他忍不住试着引导说: “冥王,您不觉得您刚刚写的字帖和这幅字帖的笔锋很相似吗?” 凌霄冥当然看出了两幅字帖的笔锋几乎没有差异,而且他一看就能看出那行云流水的字帖分明出于女子之手。他只是不明白他刚刚下笔写出来的字为什么会失去他自己的笔锋? 靖木见凌霄冥看着那两幅字帖沉默不语,他又说道: “冥王,您之所以会写出别人的笔锋是因为您曾专门临摹了别人的书法。” “本王为何要临摹别人的书法?” 凌霄冥认为自己该是特立独行的性格,即便长大了他也不太可能随便浪费时间去临摹别人的书法。 靖木想直接把话说明白,可是又有些担心一会凌霄冥的脑子又混乱起来。 就在靖木犹豫之间,凌霄冥突然低唤出声: “舞,舞儿!!?” 靖木一愣,他睁大双眼看着凌霄冥兴奋的问道: “冥王……您……您是不是想起王妃来了?” “王妃?”凌霄冥拧眉:“什么王妃?” “当然是您的王妃,还能是什么王妃。” 靖木一激动脱口而出,可等他看到凌霄冥满脸迷茫的时候,他又泄气的发现是他想多了。 凌霄冥虽然迷惑,但靖木那句~当然是您的王妃~让他毫无疑问的认知到他有王妃了。 但这个事实他意外也不意外,意外当然是因为他有王妃,不意外是按他的实际年龄他娶了王妃再正常不过。 可既然他娶了王妃,那他的王妃呢~突然,凌霄冥想到了第一天回来的画面。 风舞带着泪水的容貌在他脑海里呈现,他还记得她说如果他的记忆里没有她,他也不是她爱着的凌霄冥……难道那女人就是他的王妃? 想到这个可能,凌霄冥紧绷着眉头看着靖木问道: “本王何时娶妻了?” 靖木有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只能说: “您还没娶妻,但是有王妃了。” 凌霄冥眉头皱得更死了,他斥道: “把话说清楚?” 其实他一直清楚周围的人都刻意不去提及他丢失的那些记忆。 因为每次一听到别人说他曾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的脑子就会不自觉的飞速运转,可结果他除了晕眩还是想不起来一丁点那些记忆。 靖木倒是想把话说清楚,可是他又害怕凌霄冥听了会引发头疼。 “怎么,本王的命令需要重复你才能听懂吗?” 凌霄冥不怒而威的语气让靖木看到了熟悉的凌霄冥,他咬咬牙如实交代道: “冥王,其实您还没正式娶王妃进门,所以严格来说您还没娶妻。只是王妃人选早就定下了,若不是冥王您出事了,王妃也不至于住在外面苦苦等着您!您活着回来本是天大的喜事,可是您却失忆了。而且还忘了王妃,您都不知道王妃这近两年的时间吃了多少苦!” 靖木说着,他不自觉的替风舞委屈一把,毕竟除了凌霄冥,风舞遭了什么罪大家知道的都知道! 第200章 他自己认定的王妃 凌霄冥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他记在脑海里的那张脸的主人大概就是靖木口中的“王妃”,也就是他要娶的女人。 他再次把视线投放在那幅落款写着“舞”字的字帖,他伸手去触摸那个舞字。 即便没有任何记忆,但他好像已经可以拼凑出一些他不记得的过往碎片。 靖木感觉凌霄冥是平静的,他便又放心的接着说道: “冥王,您现在看到的这幅字帖就是冥王妃写的。您和冥王妃曾经闲趣的时候打赌,看看谁能在最快的时间临摹出和对方一模一样的笔锋。这大概也是您现在写字的笔锋不自觉偏向冥王妃的笔锋的原因。” 凌霄冥又是一阵沉默,而后他问道: “你口中的冥王妃是本王回来第一天对着本王生气的那个女人吗?” 靖木点点头说: “是,她就是您自己认定的冥王妃。” “本王~很满意她吗?” 如果不满意,他怎么可能会认定她? “不,您不是很满意她~您是很爱她,非她不可的爱!” 凌霄冥的脑子又开始难受了,他的意识里有一种快要炸裂的冲破感,但总是差那么一点让他冲不出去,这样的结果就使得他的头产生剧痛感。 他突然痛苦捂住头的动作把靖木吓到了,靖木慌急得大喊着乐天放的名字。 很快,凌霄冥头痛发作惊动了王府上下,瑾王爷夫妇来到西霄宫的时候凌霄冥的头痛被乐天放针灸过后缓和下来了。 看着凌霄冥还苍白的脸色,瑾王爷上前坐在床边心疼的问道: “霄冥,好好的你怎么又头疼了,你是不是又勉强自己去恢复记忆了?” “是属下该死,属下说了不该说的话刺激到冥王了。” 靖木跪下请罪,最近他看凌霄冥平静很多,也没见他有头疼的症状,所以他刚刚才会说那么多不该说的话。 瑾王爷现在把凌霄冥的命看得比天还重,他忍不住冲靖木怒道: “靖木,别人就算了,怎么伺候冥王你不清楚吗?要是冥王有什么三长两短……。” “王兄,是我命令靖木告诉我一些事,不是他的错,你不要怪他。而且我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头疼一下而已。” 凌霄冥回来的这段时间,面对许多陌生的人事物,他的确被各种迷茫笼罩着,仿佛所有的一切他都只能听之任之。 但是他内心其实从来没有平静过,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的记忆可以恢复。 因为内心是急切的,所以他对那二十年的记忆才会那么渴求。 这大概也是每当有一点会刺激到他脑子的话题他就会头疼的原因。 所有人都叫他不要着急,不要勉强。他也尽量说服自己顺其自然就好。 但是偶尔他又不那么愿意让自己一直迷茫,因此他会不自觉的想要知道自己所有的过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迫切想要恢复记忆。 直到刚刚靖木说出他早有认定的王妃时,他的记忆瞬间出现一张柔美的容颜。 那张让他记忆深刻的容颜使得他又开始混乱起来。 他感觉那张脸他只是第一天回来见过一次,又好像不止一次。 总之,回到瑾王府的这段时间,凌霄冥别的都还好,唯有那天对他明显又爱又恨的那个女人牵动他最多。 想到那个女人,凌霄冥不自觉的想知道她更多的信息。 因此,他不再逃避的看着兄长问道: “王兄,我已经有待娶的妻子,是真的吗?” 瑾王爷愣神的同时也和瑾王妃对视了一眼,瑾王妃这时上前代替瑾王爷问道: “霄冥,你是不是有想起了什么?” “我没有想起什么,只是我听说我有了自己愿意娶的王妃,我想知道她是谁?” 瑾王妃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的好,但转念一想她还是回答道: “你确实有了心仪的王妃,只是你们还没大婚你就出事了。” “那她是谁?” “她是我和你王兄为你挑选的妻子。你们认识相处之后情同意合,所以就定下了婚约。” “你们为我挑选的?我和她情投意合?” 凌霄冥下意识有些排斥,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排斥什么,他的思绪转了一下又脱口问道: “雨芙夫人生的难道是儿子吗?” 瑾王妃不懂凌霄冥怎么突然把话题说到别处去了。 “霄冥,你怎么突然提到雨芙?你又为什么会问她生的是不是儿子?” 瑾王爷也好奇了,不过凌霄冥的记忆停留在七岁,他会记得洛羿的夫人雨芙在他七岁那年正好待产倒是正常的。 只是瑾王爷不明白的是凌霄冥为什么在这时候去关心雨芙生的是儿是女? 凌霄冥不想说其他的话,他只再次问道: “你们先告诉我,雨芙夫人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瑾王爷夫妇疑惑归疑惑,但他们又互看一眼,瑾王爷才回道: “雨芙生的是女孩。” “她生的女孩,那我为什么还要接受你们帮我挑选的女人?” “呃~这~霄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听不明白呢?” 瑾王爷忍不住去探探凌霄冥的额头,他想着凌霄冥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凌霄冥轻挡瑾王爷的手有些焦急的说道: “王兄,既然雨芙夫人生的是女儿,我该娶的必然是雨芙夫人的女儿。可我怎么会娶你们挑选的什么人呢?难道雨芙夫人的女儿嫁给别人了吗?” 他这话一说,瑾王爷是更懵了,他缓了好半会才问道: “霄冥,你怎会说雨芙的女儿才是你该娶的?” “王兄还记得你曾带我去洛羿家做过客吗?” “你七岁那年我的确带你去过洛府做客。” 瑾王爷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年是雨芙难产生下风舞的日子,所以他记得那年凌霄冥刚好七岁。 七岁那年的记忆对凌霄冥而言就像在昨天一样清晰,因此他记忆犹新的说道: “那次去洛府,我和雨芙夫人约定好,她的女儿长大以后会嫁我为妃。所以我的王妃就是雨芙夫人的女儿。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最后要娶的却是别人?” 瑾王爷夫妇这下算是整明白了,明白了他们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都说姻缘天注定,看来还真是如此了! 兜兜转转的,他们夫妻俩早些年为凌霄冥的婚姻大事操碎了心合着是操了个多余。 第201章 带个空脑袋上门追妻 平静的洛府门前来了一辆马车,看到赶车的靖木,在马车里的人自然就是凌霄冥了。 不过,先从马车出来的人是乐天放,接着才是凌霄冥。 靖木敲开了洛府的门,开门的下人认得靖木,因此他们顺利进了洛府。 在去往内院的时候,跟在凌霄冥身后的乐天放悄声问着和他同行的靖木说道: “靖木,冥王妃不是因为冥王不记得她而心灰意冷吗,你说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的冥王就这样上门,你们的冥王妃能待见冥王吗?” 呀呀呀,带个空脑袋还上门追妻,乐天放怀疑凌霄冥这一趟走得会不会不太乐观啊? 靖木看了看前面的凌霄冥,他也悄声回道: “冥王妃为了冥王承受了很多痛苦,她好不容易把冥王等回来。可是冥王却忘了她,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她这段时间都不来看冥王,恐怕她只当冥王还没回来。” “啧啧,那真是麻烦了,这冥王的记忆还能不能恢复都是个谜,万一到死都恢复不了,那冥王妃岂不是这辈子都要埋怨……。” 乐天放话还没说完,前面走着的凌霄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瞪着那两个说着悄悄话的人。 乐天放和靖木吓了一跳的同时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凌霄冥的视线明显锁定在乐天放身上,他冷声开口说道: “乐天放,你最好有本事把本王的记忆弄回来,否则本王一定会把你丢回深谷去。” “这~这~我……!” 乐天放被威胁得话都吐不出来,而且凌霄冥已经不理会转身又走了。 别看凌霄冥记忆停留在七岁,但是他的认知依然是成人的水平,也就是除了二十年的记忆没了,他还是原来的凌霄冥。 因此,乐天放有什么弱点凌霄冥还是一清二楚的。 乐天放喜欢人世的热闹多彩,要是把他再丢回除了鸟叫兽鸣的深谷,他八成会被闷疯不可。 但是凌霄冥把恢复记忆的大任归责到乐天放身上,乐天放感觉“天降大任”也不过如此! 想到那不确定的未来~乐天放仰天长叹:“唉,我救活的到底是我的贵人还我的灾星?” “只要你把主子的记忆找回来,我保证你救的绝对是你的贵人。” 有些事不关己的靖木拍拍乐天放的肩膀好心给予鼓励。 “那要是我没那本事呢?” “如此~”靖木微有同情:“你就自求多福吧!” 乐天放的医术连御医都要对他甘拜下风,因此照顾凌霄冥的好歹也就成了乐天放专属的大任了。 此时还不知道凌霄冥上门的风舞正面对着一片荷花提笔书写着什么。 微风徐徐吹着她那一身淡黄色的飘逸衣裙,她及腰的缎发也随风轻扬着。 那画面是那么的静好,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仿若置身荷香里的仙子一般。 此时在凌霄冥眼中,那抹背对着他的倩影很美,那是他的王妃。 可是他看着却那么陌生,只因为他没有她的任何记忆。 不过,一丝宜人的清香沁入他的鼻息,随着他慢慢靠近那抹身影,那清香越发的清晰。 凌霄冥就像被迷惑了一般追随着那清香而去。 最终,他确定了那丝让他不自觉迷恋的香气来自哪里。 风舞提笔的手在宣纸上丝滑行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因此她没有注意侧边有人正看着她。 随着她手中的笔一收,一幅字帖顺利完成,风舞平静的看着自己的书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天天练笔的原因,她感觉自己的书法越发的精进了,她为此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不知为何,看着她露出的微笑,离她只有两步之远的凌霄冥皱了眉头,他看了一眼风舞的字帖,他略有不快的吟诵出声: “好一个~人间悲欢本寻常~!” “赫~!” 风舞吓了一大跳,等她看到一脸冷黑的凌霄冥时,她张了张嘴满是惊色! 凌霄冥走前拿起她刚写好的字帖看了看,那笔韵让他的眼眸闪了闪,原来她在练习他的笔锋。 看来靖木说他和她常常临摹对方的笔锋是毋庸置疑了。 只是她诗词表达的意思……凌霄冥越看越胸闷,他老大不爽的对风舞说: “本王听说你因为气本王忘了你而日日寡欢,怎么本王感觉事实并非如此。毕竟你这气色怎么看怎么红润有光泽,哪像愁苦悲伤的人?” 她何止不悲伤,看看她写的诗词~莫言别离若生死,人间悲欢本寻常……! 这字字表达的都是豁然开悟,顺应天命之意。 还有她刚刚自我沉醉的笑容,简直平和得跟佛祖一样淡淡然然的,她哪有为他伤、为他悲?她明明快乐似神仙了! 风舞的惊诧缓过来后,她眨眨眼问凌霄冥说: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 其实风舞并不平静,感受着凌霄冥那尊傲的本能,她的心跳好快。 他来这里找她,是想起什么了吗? “你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你不主动来瑾王府关心本王,本王只能来洛府看你。” 风舞刚滚热的心一下又凉下去了,听他的语气,她就知道他还是没想起她是谁。 她本就难过于被他遗忘,现在他那带着不满的质问让她也不快的说道: “反正你也不记得我是谁,我去瑾王府你不见得会欢迎我。” 她可听说了,他回来后上门想见他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他几乎一律不见。那傲娇本性跟失忆前有过之而无不及,风舞真心认为他未必会允许她进他的西霄宫。 凌霄冥听不出风舞是有意赌气还是真的无所谓他的好歹,他就事论事道: “你是本王的准王妃,不管怎么,你都应该关心本王。而且你来都没来过,你怎么知道本王不欢迎你?” “我怎么没去,我不是满怀兴奋第一时间去到了你面前吗,我不是一腔热情的去拥抱你了吗?可最后不是你嫌弃的推开我、还说不准我碰你吗?你都那样把我当成莫名其妙的女人了,我能是你欢迎的人吗?” 想到那天的冲击,风舞委屈还是很委屈的,所以她不知不觉语气也有些冲。 她的不礼敬使得凌霄冥本能的骄傲被激到了,他冷沉着说道: “你之前面对本王也是如此放肆的吗?” “没错,我一向如此。”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本王不但允许你对本王这般放肆,还允许一向放肆的你成为本王的王妃?” 凌霄冥真的纳闷了,就算洛风舞是他早早就定下的王妃,那他也不太可能这般纵容她对他大呼小叫的吧? 他是她夫君,是她的天,她应该乖乖顺从他才是,否则她不是反天了吗? 第202章 她是这肉团的娘亲? 凌霄冥自然而然散发的唯我独尊让风舞有些顿神。 因为她想起了他们初识的时候,他也是像现在一样很不满她不句句敬着他的态度。 那时候他习惯底下的人敬畏他,而她一言不合就顶嘴,他为此还说她反骨。 可是,那时候他不满她的反骨只是那么说说而已,因为他很快就纵容她的反骨,他甚至说他喜欢她对他反骨! 如今他忘了那些记忆,风舞在想,如果再重来一次,他还会是那个轻易宠着她的凌霄冥吗? 带着一些期待,风舞故意无所谓的瞥了凌霄冥一眼回应他说道: “你何止允许我放肆,你还说就喜欢我反骨,我越放肆,你越喜欢。” 这她可没有添油加醋,她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她说的事实在凌霄冥听来那就很值得怀疑了,他双眸眯皱着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可以胡说八道来框本王?” 他听她胡说,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越放肆,他就越喜欢? 要是他堂堂尊贵的护国大将军会如此纵容她蹬鼻子上脸的,他是不要脸了吗?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记得的冥王爱着我,我也爱着他,所以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风舞说着走到一旁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自己浅浅喝着。 凌霄冥感觉他被她赤裸裸的忽视了,她那隐隐含着别有他意的话更是刺激得他双眼一沉,他也走过去坐下看着风舞那张净美得让他想喜欢又想不满的脸直白的说道: “什么叫你记得的冥王爱着你,你也爱着他?难道本王现在就不是冥王了,你现在不爱本王了吗?” “冥王问我现在爱不爱你,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现在爱不爱我?” “本王失去了有关你的记忆,严格来说,本王现在都不算认识你。” “那我也不认识现在的你,所以我也没法爱现在的你。” “你……!”凌霄冥牙根紧了紧:“本王失去记忆不认识你情有可原,可你记得我们之间的一切。过去的凌霄冥和现在的凌霄冥都是同一个人,你怎么就不能爱现在的凌霄冥?” 凌霄冥感觉再和她说下去,他的脑袋搞不好会被她气炸也说不定。 他失去记忆又不是他愿意的,他又受伤又中毒的昏迷了那么久,能醒来回到瑾王府都是万幸的结果。 所有人都把重生回来的他当成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周全着。 她倒好,不见她有一点重视他就算了,连说话都句句跟顶心肝一样让他从头气到尾。 他绝对怀疑她会成为他的王妃一定不是他十分满意的。 别人还说什么她有多爱他,为他吃了多少苦,他为此心里莫名觉得亏欠她而亲自上门找她。 结果他没看到她有吃苦的痕迹,逍遥自在的现状他倒是亲眼目睹了。 风舞见他对她动了怒,她不但不觉得难受,反而更气人的回怼他说: “你都不记得我了,我爱不爱你,你那么在意做什么?”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怎么可能不在意?” “你当我不存在不就好了。” “可本王已经知道你的存在。” “那有什么影响,反正你吃你的山珍海味,我吃我的清粥白菜,我们还是可以各过各的。” “谁说我们可以各过各的,你迟早要嫁给本王!” 凌霄冥的话开始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他有些担心他等一下会忍不住掐死眼前这个可恨又可爱的女人。 可爱?凌霄冥脑子好像被木棍敲了一样,他才跟这女人共处多久他就觉得她可爱? 他明明觉得她很放肆不是吗?他明明很不喜欢她不把他当回事不是吗? 可是话又说回来,他怎么那么想要她把他当回事? 难道他曾经真的有这么爱她,爱到连失去记忆了都这么轻易被她吸引? 风舞看似不在乎他的一举一动,其实她没有错失他的每一个微表情。 看着他又是拢眉又是疑思的神情,风舞犹豫了一下还是下狠心激他说: “谁说我迟早要嫁给你?我现在也可以选择不嫁了。” “已经定好的婚约,容不得你不嫁。” 她还敢选择不嫁?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皇家的婚约是她说不嫁就不嫁的吗? “我们当时只是听从王爷和王妃的安排定了个口头婚约,我们连择婚礼都没有办。所以我现在不想嫁给你我就可以不嫁。” 风舞真的怼到了凌霄冥的怒火中心了,她一副嫁不嫁都无所谓的样子让他觉得他堂堂冥王的尊贵威严掉了一地。 他看着风舞冷硬的问道: “洛风舞,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嫁给本王了吗?” “我没什么绝对的打算,就觉得现在不嫁也挺好。反正我不愁吃不愁穿,还不用去承担那为人妇的职责,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再说,你现在记忆里没我的存在,我要是嫁给你了,我不尴尬你也尴尬,所以想想我们的婚约现在不提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你说是不是?” 风舞轻快的眨眨她那灵净魅人的大眼,好像她真的已经不想嫁给凌霄冥了一样。 凌霄冥放在大腿上的一只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这次他真的生了怒意。 他突然失去了与风舞继续交流的兴趣,他站起来至上而下的看着风舞冷声说道: “那干脆如你所愿,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更省事……!” 凌霄冥冷漠的丢下这句话转身跨步就走,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求着洛风舞这个该死的女人嫁给他。 然而,当他刚下决心离去之时,一个丫鬟与他迎面相对的走了过来。 丫鬟迎面相对走来没什么,可是看着那丫鬟臂弯里如珠如宝的抱着个哇哇大哭的婴孩让他顿住了脚步。 那丫鬟是夏云,她看到凌霄冥也不惊讶,她只匆匆对着他行了个礼又急忙越过他一边走向风舞,一边唤道: “小姐,小公子睡醒了,一醒来就饿得哇哇哭,你快给他喂奶吧。” 风舞从夏云手中接过软乎乎的孩子轻声细语的哄着: “宝贝儿,你可是饿坏了?不哭不哭,娘亲这就喂你喝奶哦……。” “喂奶?娘亲?” 看到那肉肉的人团子的那一眼,无法离去的凌霄冥又反身走回到风舞面前又惊又懵的看着她怀里的肉团! 洛风舞是这肉团的娘亲,她~她当娘亲了? 第203章 这肉团是他的孩子 凌霄冥真的被风舞怀里的婴孩给震到了,他不懂明明该是他王妃的女人怎么就做了娘亲? 看孩子的模样少说也有六七个月大了,难不成洛风舞已经嫁人了? 想想也不是不可能,他整整消失了快两年,何况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洛风舞另嫁他人又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再一想又不对,她就算要另嫁他人,那从她十月怀胎开始算起,她岂不是在他刚出事的时候她就嫁人了? 难道她连为他哀悼都没有就急着换夫君了? 想到这个可能,凌霄冥的火气又噌噌噌的飙,他紧绷着一张脸盯着风舞低吼道: “洛风舞,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风舞却对他的气急败坏不痛不痒的应道: “什么怎么回事,孩子饿了,我要喂他喝奶,就是这么回事!” 风舞等夏云把赏荷亭四面的帘布放下后,她就开始准备喂孩子喝奶。 可是凌霄冥就像扎根了一样没有要避开的意思,风舞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他避不避开,但她故作赶人道: “冥王,我要喂孩子喝奶了,你是不是该避开一下比较好?” “你给本王说清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霄冥可没耐心容忍她的马虎眼,她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她却故意答非所问。 “什么怎么回事……哦哦,宝贝儿不哭不哭,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风舞要顾着哄哭闹的孩子,所以她很自然的又不把气得脸都黑透的凌霄冥当回事了。 “洛风舞,这孩子是谁的?” “当然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风舞撇撇嘴,他只是失去记忆了,又不是变成傻子了,他没看她要喂孩子喝奶吗,这样还用问孩子是谁的吗? “你为什么会有孩子?” “生了不就有了。” 奇怪,他现在怎么真的变得有点笨,难道失忆让他变笨了吗?看他那尊傲得不容人侵犯的样子也不像很笨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嫁人生子?” 该死,为什么没人跟他说洛风舞生了别人的孩子? “我没嫁人啊。” “你还说谎,没嫁人你怎么会有孩子?” 凌霄冥不这么质问还好,他这一问听在风舞耳中那就是恶人先告状。 她心里一恼故意气他道: “没嫁人我就不是女人了吗?生孩子一定要嫁人才能生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未婚生子?”凌霄冥怒吼! “对,我未婚生子,怎样?” 风舞也下意识扬高了声音,他们俩这一吵,在风舞怀里的孩子大概被吓到了,所以他哭得更大声了。 心疼孩子的风舞一阵自责,她想马上喂孩子喝奶,可是凌霄冥杵在那不肯走,她只好意思一下背过身拉开衣衫赶紧让孩子喝奶。 凌霄冥见风舞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就在跟前,她竟然当着他的面喂孩子喝奶,她是没廉耻还是把他当透明的了? 他忍着一肚子的火也背过身当个正人君子,但没搞清楚情况之前,他坚决不走。 直到风舞喂饱了孩子,他才回身来到她正面再次问道: “孩子的父亲是谁?” 风舞看都不看他,因为她顾着帮孩子拍背让孩子顺奶,免得他一会容易吐奶。 不过凌霄冥的话她还是听到了的,看来他现在真的还不知道他已经做父亲了。 “洛风舞,本王在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是不是因为本王才出事你就另寻他人生子,所以你才心虚没脸回答本王吗?” 风舞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她原本平静的心瞬间沸腾,她抱着孩子站起来面对他只道: “凌霄冥,你混蛋!” 话音落下,风舞抱着孩子转身离去,她滑落的泪水没有被凌霄冥看到。 别说风舞气愤,连一起听着的夏云也气凌霄冥说出的混账话,她撇着脸对凌霄冥说道: “冥王,我家小姐本来就因为您忘了她而难过,结果您不搞清楚就说那样的话,我家小姐肯定又要伤心了。” 夏云说完赶紧去追风舞,留下还云雾难分的凌霄冥愣在原地。 但他的脑子很快就运转起来,刚刚洛风舞骂他“混蛋”,那丫鬟又说他没搞清楚情况。 他“混蛋”什么,他没搞清楚什么? 突然间,他隐隐意识到什么的同时,他已经追出了亭子,可是他已经看不到风舞的身影了。 不过这里是洛府,风舞还能去哪,他很快就找到了主屋。 风舞果然是回了她自己的院落,而凌霄冥记得这个主屋院落。 因为他曾在这里和洛风舞的母亲说好等她的孩子出生长大就嫁给他的约定。 他还记得他是因为吃了雨芙夫人两盘糕点想要回馈雨芙夫人,结果他不但什么也没回给雨芙夫人,还霸道的定走了她的女儿做他的王妃。 在屋里的风舞已经平复好了心情,所以看到又出现的凌霄冥她还是能面对的。 凌霄冥这时候也平静很多,只是他略有些尴尬的走近软榻看着已经可以自己坐稳的那个小肉团。 他慢慢靠近坐下仔细的看着自己咿咿呀呀玩得不亦乐乎的肉团。 一旁的风舞没有阻止他,只是她也不出声说话。 凌霄冥伸手想去触摸孩子的脸,可是刚碰到他又缩了回来,因为他有些莫名的胆怯! 反倒是那抓着铃铛玩的肉团因为他的靠近而好奇的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仰着他的脑袋瓜目不转睛的看着凌霄冥。 凌霄冥对上了那纯洁的双眼,他的心突然止不住的狂跳着也柔软着,他开口喃语问道: “这是本王的孩子,是吗?” 凌霄冥虽然在问,但他几乎已经确定,这肉团就是他的孩子! 关于孩子的出身,他从质问到现在还有一丝的不确定都让风舞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比起怪他质问孩子的出身,她其实更难过的是他无法第一时间认出他们的孩子。 她承受了很多悲痛和恐惧,但失去记忆的他又何尝好受呢? 面对遗失二十年的记忆,他该多迷茫才是? 所有人都以为她埋怨他遗忘了她的存在,所以才不愿去瑾王府关心他。 没错,她一开始是埋怨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眼中对她的陌生。 但那种埋怨的情绪其实很短暂,她冷静过后只有天知道她有多感恩苍天。 自从凌霄冥出事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后,她在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呼唤他回来。 她曾什么都不想,她只想着他曾答应过她,无论他在何方,无论他需要多久,他都会回到她身边! 这就是她忍着无限悲伤默默坚守的唯一信念。 她庆幸自己战胜了悲伤,她更庆幸他遵守了他的承诺,他没有抛下她消失在人间,他活着,她的生命就可以充满希望! 第204章 他不懂她的喜怒哀乐 风舞看着凌霄冥的侧脸,他专注看着孩子的神情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好像孩子会消失一样。 凌霄冥久久没有听到风舞的回答,他终于把目光从孩子身上转到风舞的脸上。 “你……?” 他的心猛然一揪,只因为风舞的脸上挂着泪珠。 风舞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落泪了,直到一只温热的手捧抹在她脸上她才惊醒过来,可她却没有避开凌霄冥的触碰。 “为什么哭了?” 凌霄冥的手接住了她滑落的泪珠,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在他眼中看起来总是那么美,也让他那么心疼? 也许是那抹心疼的意识让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风舞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对她千宠万爱的凌霄冥。 她贪念的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她张开有些干涩的红唇沙哑着声音说: “因为委屈,所以哭!” “是因为本王刚刚说的那些话吗?” 他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她和别人生孩子,她委屈也很正常。 “你现在还觉得我生的孩子是别人的吗?” 风舞伸手把孩子抱着面对凌霄冥,她希望他看清楚,这孩子的五官和他长得有多像。 凌霄冥伸手抚摸孩子的头,他笃定道: “这是本王的孩子,本王是这孩子的父王。” “你现在说孩子是你的,那刚刚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风舞忍不住要和他算账,就算他还不知道她生了他的孩子,他也不能一见孩子就说孩子是别人的。 被风舞追问过错,凌霄冥的傲娇本能又鲜活过来了,他脸色一板说道: “本王会那样认为都是你的原因,谁让你一副好像跟本王没关没系的态度。本王回来那么久,也不见你来看望,本王怎么知道你心里还有没有本王?而且你自己还口口声声说不乐意嫁给本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移情别恋了,所以你也不能怪本王想岔。” 凌霄冥遗忘了他对风舞的信任和宠爱,他现在更多的是原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习惯。 他不习惯去对谁释放他的温柔和耐心,他仅有的是受人捧宠,没人敢违逆他的记忆。 因此,当风舞表现得不那么重视他,还顶他嘴的时候,他下意识是接受不了的,所以他的尊傲很自然的也会不稀罕风舞。 可是,他这种尊傲就应了那句什么叫恶人先告状,风舞觉得这一刻就是,她不服气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谁心里没了谁,明明是你心里没了我,你还好意思来说我。” “本王失忆了,这不能怪本王。” “所以谁让你失忆,谁让你把我忘了?” “失忆又不是本王愿意的,没失忆的你不是该心疼好不容易死而复生本王吗?” “我心疼你,你却不记得怎么心疼我,这公平吗?” 风舞越说越气,没了记忆的他就是妥妥的傲娇王爷,唯我独尊得很! “妇以夫为天,本王是你夫君,你就要以本王为重。” 凌霄冥就是不喜欢风舞句句都要顶嘴的态度,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敢对夫君要求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然而,风舞似乎就是刹不住嘴,她气恼道: “你可别说什么妇以夫为天,我还不是你的妻子。” “你……。”凌霄冥感觉他牙根又绷紧了,他忍了忍压着火说: “还不是,也可以马上是。” “怎么马上是,你要马上娶我吗?” “没什么不可以。” “你刚刚还说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现在又说马上娶,真善变!” 风舞隐隐暗笑,看来他也不是真的完全当她不存在。 得知他们有婚约,他还知道来找她说个明白,可见他对她还是有所不同的。 凌霄冥发现风舞心情似乎开始有些欢喜,他顿时也莫名的愉快起来,不过他还是霸道的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孩子都生了,你不嫁也得嫁。”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因为孩子,你不娶也得娶?” “这有什么区别?我们有婚约,有孩子,你嫁,本王娶,这就是结果。” “那对不起,这结果我不想要。”风舞黯然拒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风舞的拒绝让凌霄冥极为不舒服,他也冷硬说: “洛风舞,你生的是我凌霄冥的儿子,本王的儿子就必须跟本王回瑾王府生活。” “之前没有你,我和孩子也不在瑾王府生活。” “那是之前,现在本王活着回来了。所以你别无选择,你们母子必须跟本王回瑾王府。”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都给他生了,他也二话不说愿意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娶她为妃。 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嫁给他,他真怀疑她是不是对他根本就没情意,否则她怎么一点嫁给他的意愿都没有? 凌霄冥怎么会知道风舞此时的心情,她曾多么稀罕与他完成大婚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那种期盼至今没变,甚至更加强烈。可是她不想按他说的他娶她嫁就完成他们的婚事。 是她贪心也好,执着也罢,她希望重新拥有他那双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宠溺眸光,他不舍得凶她的温柔声音她也想盼回来! 可是,他的脑海里没有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他又怎么会记得他曾经是怎么爱她、宠她的? 也许,他永远也想不起那些记忆了吧?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她该何去何从?她能因为这样就不爱他,不与他共度余生了吗? 不,不会!她还是会爱他,他是那么的深入她的内心,她如何舍得不爱呢? 风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忘了去回应凌霄冥。 听不到她回话的凌霄冥以为她又在漠视他,他恼着唤道: “洛风舞,你听到本王说话没有,你为什么又不回答?” 风舞回过神看了看生硬催着她的凌霄冥,没有一点温情脉脉的他,她的心能不失落吗? 浅叹一声,风舞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 “这件事我们可不可以暂时不讨论,何况你现在养身体更重要,其他的事没必要那么着急去想。” “是你不想嫁,所以才不着急,是吗?” “我……。” “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七岁记忆的本王跟傻子一样没有区别,你不想嫁给像傻子一样的人,所以你句句都是拒绝?” 凌霄冥再次扬声动怒,他对风舞的陌生无法让他更好的看到风舞的内心,。 因为不懂她,所以他只能看到表面的东西。 他不懂风舞牵强的笑容代表了她的强颜欢笑! 他不懂风舞故意气他是希望他可以想起一点有关她的记忆! 他不懂风舞压抑的心伤是不想一味的去埋怨他的不得已! …… 他不懂风舞现在所有的喜怒哀乐其实都是爱他所至! 第205章 他不想让她痛 现在的凌霄冥一言一行都让风舞感觉到难受。 他现在除了质问和命令,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对她有一丝的熟悉。 这种落差感不断在鞭笞着风舞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风舞想大声的对他呐喊出她不愿意现在嫁给他的原因。 但是怀里天真无邪的孩子突然“咿呀”一声的玩乐声让风舞内心的呐喊沉淀了下去,她不能吓到孩子,也不想在孩子面前和凌霄冥吵得太明显。 她只能先抱着孩子来到外面喊来夏云让她把孩子抱开,然后她才面对着也跟着他走了出来的凌霄冥平静的说道: “你说得没错,你失去记忆不是你的错。你能活着回来我就该感恩戴德,我不应该有更多的贪欲。可是,我们生离死别过后的重逢只有我一个人悲喜交加,我们过往的点点滴滴只有我一个人记忆犹新。我用炙热的双眼看着你,而你却只能回应我陌生又抵触的目光……霄冥,你不记得我的一切,你可以不痛,我记得你的所有,我很痛,你懂吗?” 风舞的泪如山间清流点缀在她容颜的两边,她真心的诉说深深的触动了凌霄冥的心脏。 自从知道风舞对他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有与众不同的感受。但他对她没有怜惜的意识,爱就更谈不上了,因为他真的不认识她。 直到这一刻,风舞的泪仿佛滴在了他的心上,他那尊傲的本能如潮水般退去,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风舞更为妥当。 他内心的无措在风舞看来只能是一种退缩,她以为他对她的心伤还是无法感同身受。 在他欲言又止之间,风舞牵强一笑含泪转身回屋关起了门,她还是不能承受凌霄冥的无动于衷。 风舞不知道的是,凌霄冥并没有无动于衷,他只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所以,看着风舞关起门隔绝他们的距离,他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暗暗庆幸她没有继续诉说她的真心,他更庆幸他看不到她的泪水了,否则他的心大概会比他的头更痛。 突然,凌霄冥捂着胸口,他不知道心脏的痛只是单纯的身体不适,还是因为风舞而痛。 头痛和心痛让凌霄冥的身体在晃颤,远远看着的乐天放察觉到不对劲,他飞奔而来扶住凌霄冥刚想说什么,凌霄冥却隐忍着低声命令道: “走,带本王离开!” 他说着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那关紧的房门,而后他才忍着不适离开了洛府。 回到瑾王府后,凌霄冥吩咐隐瞒他发病的事,免得又不得安宁。 他现在没有心情去应付任何人的关心,他的不适缓下来后,他问靖木道: “洛风舞生了本王的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本王?” 靖木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回答,他只能看向乐天放。 乐天放接收到靖木求救的目光,他知趣的开口对凌霄冥解释道: “冥王,你别怪靖木,是我让靖木别告诉你的。” “为什么?”凌霄冥把目光看向乐天放。 “还能为什么,你不是命令我要把你的记忆找回来吗?可是你这是脑子伤了,又不是手脚上的跌打损伤。所以我哪有十足的把握能帮你把记忆找回来。不过呢,你总会因为别人告诉你的一些事而隐隐不适、甚至产生剧烈的疼痛,这或多或少都证明你的记忆还存在,只是被暂时封锁起来了而已。你脑子的创伤不允许你太密集的接收过往的记忆信息,否则你就会头疼难忍。但是你的记忆接受刺激也不全是坏事,尤其是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你冲破记忆之锁的可能更大。” 乐天放嘴上总是说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凌霄冥恢复记忆。但其实他几乎每天贴身跟在凌霄冥身边观察凌霄冥的状况,目的就是为了找到更适合凌霄冥恢复记忆的方法。 从凌霄冥适应失忆后的生活来看,乐天放发现凌霄冥在接收成人认知的速度特别快。 他看书可以一遍入脑,下棋思路娴熟,武剑亦行云流水……总之他做什么都仿佛跟没有失忆一样学什么会什么。 跟人交流相处他也尽显成熟稳重,说话严谨得不苟言笑。 按熟悉他过往的人看来,凌霄冥除了记不起那些记忆,他的一言一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他对所有人的态度该恭敬的他不冒失,不用他躬身礼待的他惜字如金,好像多说一个字都会让他牙疼一样。 然而,在那么多人当中,乐天放发现凌霄冥只有对风舞的情绪起伏是最大的。 简单点来说,也许真正能刺激到凌霄冥让他冲破记忆之锁的只有风舞。 关于这一点,不是只有乐天放看到了,其实凌霄冥自己更清楚。 乐天放刚刚所说他并不难理解,但他只在意一点,他看着乐天放直言道: “你说本丸的记忆只是暂时被封锁,所谓的暂时是多久?” “这个嘛,它说不好,也不好说。我目前能说的就是你可以多跑跑洛府去和冥王妃多多相处,也许她就是你解封记忆的唯一良药!” 乐天放给的建议在凌霄冥听来就跟瞎猫去碰死耗子一样~靠撞彩! 他拧着眉头沉默了一会说道: “除了这种模棱两可的方法,你确定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我找回记忆吗?” 凌霄冥知道乐天放身怀的本事非常人可及。从他清醒后,乐天放对他的治疗一直尽可能使用温和的方法。 但醒来在深谷修养的那段时间,乐天放曾无意中说了一嘴,似乎还有一种方法可以治疗他的失忆,可是后来乐天放又说那是他胡乱瞎说的。 那时候凌霄冥对一切都迷茫,因此他除了想尽快回瑾王府之外,其他的他也无心去追究。 回到瑾王府后,失去二十年的记忆对凌霄冥来说当然有很大的困扰,但重新熟悉一切他并不觉得很困难。 甚至他偶尔会想,即便这辈子都找不回那些记忆了,他是不是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必要呢? 可是~洛风舞~凌霄冥的脑海已经开始不断的出现这个名字,还有她那张让他无法遗忘的容颜。 洛风舞是目前唯一一个会让他想要固执的找回所有记忆的人。 他开始好奇,他曾经到底有多爱她才会让她在未婚就孕育了他的孩子? 她又有多爱他,她才那么甘愿为他付出到这种地步? 他们还没大婚,她就生下他的孩子,可想而知,她已经把她生命里最美好的一切都奉献给他了。 她说,他不记得她,所以他不会痛,可她记得他的一切,所以她很痛。 就是那一瞬间,他再也舍不得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她。 所以,哪怕是为了那份对她的舍不得,他也想找回记忆,因为他不想那个女人再为他痛下去了! 第206章 撩拨他的王妃 凌霄冥急于找出可以切实恢复记忆的方法,因此他看着乐天放的眼神很坚决。 乐天放因为凌霄冥那严肃的神情而僵了僵脸,以至于他刚刚还明快的笑容看起来有一刹那的不自然。 不过他很快又露出他惯有的调皮笑脸回凌霄冥道: “冥王你这话问得可真是让我尴尬,我这一天天的守着你,你说我要是还有好法子能帮到你,我不早就拿出来给你使了,我何必藏着掖着?” “乐天放,本王要你说实话。” 凌霄冥并没有错过乐天放故作镇定却闪烁的眼神,他知道乐天放该是隐瞒了什么!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这人天生也好,后天也罢,我都不爱说谎……。” “乐天放……。” “冥王,你就别怀疑我了,我是真没什么特效法子,我现在唯一能给你的最安全的建议就是循序渐进,慢慢来,不要着急。” “你说“最安全的建议”是循序渐进?” “对,循序渐进!” “那就是还有不安全的“建议”,是吗?” “是……呃,不是,我没有什么不安全的建议……总之,目前我能做的就是保你性命无忧,要知道你性命安好,我以后才能指着~冥王的救命恩人~的称号在这人间逍遥自在、吃喝不愁,嘿嘿!” 乐天放明摆着有意顾左右而言他,凌霄冥虽然猜到乐天放有事瞒着他,但他也相信乐天放对他没有恶意。 既然乐天放不肯明说,凌霄冥也只能暂时作罢。 但他想恢复记忆的决心越来越强烈,尤其想到风舞,他更加迫不及待。 第二天一早,凌霄冥早膳都不吃就来到了洛府直奔风舞面前。 他到来的时候,风舞刚好在用膳,看到他一大早就出现,风舞好像也没什么波澜,她连起身给他行礼问好都没有。 看着她慢条斯理的吃着她的早膳不理人,凌霄冥下意识恼了恼,但只是一瞬间他又压下了那股不满。 风舞不理他,他也很不客气的坐下对风舞指令说道: “让人上一份碗筷吧。” 风舞进食的动作顿了顿,她看了看他说: “你没用膳?” “用了本王还来干嘛?” “你一大早来就是为了来我这用早膳?” “不然呢?” “为什么?” 风舞纳闷,瑾王府的膳食比她这里还差吗? “王兄和王嫂他们每天都会一起用早膳,王嫂会安排好王兄喜欢的膳食伺候他吃好。” 凌霄冥说得很跳题,风舞越听越不明白,只能眨着一双大眼诉说她的迷惑。 看着她那明亮的双眼,凌霄冥不管她是真不懂还是假迷茫,他清清喉咙故作威严直接说道: “夫有夫纲,妻有妻德。为人妻难道不是要伺候好夫君的衣食起居,头疼脑热吗?” 这下风舞听明白了,她隐隐一笑也故作冷着脸反问他道: “请问冥王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刚刚不是说了,本王还没用膳,你说本王来干嘛?” 凌霄冥闷得胸口又隐隐作痛了,这个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昨天他来找她一回就落得头疼心也疼,晚上还翻来覆去一整夜没个好觉,一早起来什么心思也没有就想往她这跑。 她倒好,看她那白里透红的脸色一看就是一觉好眠的光景。 再看看桌面上丰富的膳食,可见她胃口真不差,真是吃什么都香,喝什么都甜。 哪像他,一整夜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简直是茶饭都不想思了。 风舞察觉到凌霄冥嘴上生硬尖锐,可也透露着那么一点赌气的意味,她的心没由来的感到一丝甜意。 其实从他一进门开始,她的心就是欣喜的,因为她没想到昨天他们不欢而散后,他竟然又来到她面前。 不过,凌霄冥那故意板着脸训人的姿态看得风舞又想气又想笑,她应他道说: “用个早膳而已,我这里的早膳又不是什么山参海味,琼浆玉液的。冥王何必一早这么辛苦从东城跑到西城来。” “既然知道本王辛苦,你还忍心让身体还没痊愈的夫君这么奔波吗?” 听到他开口闭口都是“夫君”,风舞忍不住埋汰跟他唱着反调说道: “昨日冥王不是还信誓旦旦的一副很不满我的模样?怎么今日又上门说什么夫纲妻德的,更何况你又不是我的夫君,我也不是你的妻子,你要我遵守什么妻德?至于伺候你吃好喝好,关怀你的头疼脑热的人已经一大堆,也不差我一个。” 风舞说了一堆话也没耽误她的好胃口,她拿起筷子吃得更香了。 凌霄冥一口还没吃就已经被她气得哽喉,他差点忍不住又想冲她发怒。 但看着风舞那隐隐散发的春风得意,他突然意识到她八成是故意气他的。 于是,他的怒火很快就平复下去了,他拿起丫鬟刚放在他面前的筷子心平气和的也吃了起来。 心里不气了,他吃什么都觉得味道很不错。 风舞还以为他听了她那么不顺从的话他会很生气,结果他平静得跟没事人一样。 他沉默着不说话,风舞就总也忍不住偷偷看他,而他似乎只顾着吃,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风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了,她送进嘴里的食物吃起来都变了味,使得她有些食不下咽了。 “怎么,饭菜不香了吗?” 凌霄冥突然开口把风舞吓了一跳,她抬眼看着他唇边邪魅的隐笑,她张了张嘴有些嘴硬的说: “饭菜香得很,我只是快吃饱了而已。” “是吗?本王还以为你光看本王的脸就能饱了。” “我……我才没有看你。” 风舞脸上一热,她怎么感觉他好像在撩拨她呢? 过去他总喜欢逗弄她,看到她羞红了脸他就会满心开怀。 可是没了记忆的他让人觉得寡淡又难亲近,要他这般和她情趣,这可能吗? 风舞那不自觉迷恋的眼神让凌霄冥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一些,他扬眉故意取笑道: “看你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的反骨样,我真以为你一点女人的温顺也没有。没想到你还会偷偷欣赏自己的夫君,看来你还是有那么点女人的样子。” “我……我哪有偷偷欣赏你,你少自鸣得意。” 风舞确定了,这个男人不管有没有失忆,他可恶起来的时候就是同一个坏家伙。 “没有偷偷欣赏,那是偷偷迷恋吗?” “你……。”风舞羞恼一阵微嘟嘴反击道:“那看来你也没少偷偷欣赏我,否则你怎么知道我偷……偷看你了?” “你偷看本王的视线跟烈日一样,本王不看也能感觉到。所以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本王如果要看你,本王会光明正大的看,毕竟你可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可不会像你做贼一样偷看本王,好像本王不给你看一样!” 凌霄冥的目光邪魅的定在风舞的脸上,看到她羞恼得红扑扑的脸,他的心情真是如沐春风,这还是他回来后第一次感觉到生活如此有趣! 第207章 今生来世都是他的女人 风舞被凌霄冥逗弄得又羞又气,她一张脸红得气鼓鼓的,眼里全是不服。 可是她那气鼓鼓的样子不但没让凌霄冥的逗弄适可而止,他竟然还哼哼闷笑出声,使得他要很努力平衡才不会让他吃在嘴里的东西喷出来。 风舞见他得意成那样,她一气之下丢下筷子恼火的说道: “凌霄冥,你一大早来我洛府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凌霄冥吞下嘴里的食物故意板起脸训斥道: “洛风舞,你大胆,谁允许你不顾纲常直呼夫君名讳的?” “哼,你别老是一口一个夫君,我们只是曾经有婚约,其他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风舞天不怕地不怕的呛声刚落音,门外正巧就传来孩子咿咿呀呀自娱自乐的声音。很快夏云就抱着孩子进来正想说什么,凌霄冥就开口说道: “把孩子给我!” 看着凌霄冥伸出的双手,夏云先看了看风舞,她见风舞好像没什么意见便小心的把孩子交给凌霄冥。 凌霄冥接过孩子的时候其实他抱得有些手忙脚乱。 好在孩子很乖,也不认生,他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小肉手,眼睛一边咕溜溜的看着凌霄冥。 昨天过于惊诧,凌霄冥并没有很仔细的看过这会被他抱在臂弯里的孩子。 现在越看,他的心越激动,尤其是感受着孩子软若无骨的小身子,他无法想象这融合了他和洛风舞骨血的肉团儿是怎么变成的? 一种初为人父的自豪感让凌霄冥底气十足,他抱着孩子面对着风舞霸道的说道: “洛风舞,你说我们没有关系,没关系这孩子是怎么来的?没关系你能生出本王的孩子吗?” 风舞噎了噎,她咬了咬唇不怕死的怼道: “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还说孩子是别人的……而且谁知道呢,哪天有必要,我就给孩子重新找个爹……。” “洛风舞,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凌霄冥大吼一声,结果他这一吼,原本在他怀里无忧无虑的孩子被吓得“哇”一声委屈的哭了起来。 风舞的母性本能让她立刻起身从凌霄冥手里接抱过孩子来回走动温柔的安抚着。 孩子得到足够的安全感很快就不哭了,风舞这才看着凌霄冥低声责怪道: “你干嘛那么大声,你吓到我儿子了。” 凌霄冥嘴角不受控制的隐抽着,但他也不敢再发火,只能压低声音不自在的说道: “本王……本王还没习惯当父亲,不知道孩子的敏感和脆弱……下次本王会注意。” “下次你再这么凶,我就不准你再见我儿子。” 风舞还是气呼呼的,凌霄冥本来还想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听到风舞动不动就~她儿子~他听得又火大了。 他觉得他有必要跟自己的王妃立一下规矩,于是他看向夏云不容置疑的指示道: “你先带孩子出去,没本王的命令不准再进来打扰。” 夏云当然不敢不从,可是她还是要看风舞的意思。 风舞倒也没有故意不听凌霄冥的命令,她让夏云把孩子带出去后再看着凌霄冥说: “请问冥王有什么要指教的?” 凌霄冥对风舞的反骨真是想恨又莫名的喜欢。 不过他发现对她来硬的好像都不好使,反倒是反其道而行更有效果。 于是,他面露诡异的邪笑也站起来一步一步靠近风舞把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他才抬起双手把风舞困于墙壁和他之间说道: “洛风舞,本王要指教你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比如呢?” 面对他不断凑过来的脸,风舞的心跳其实叛逆得很,她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那不听话的心跳了。 可是她还是用仅有的一丝镇定让自己看起来从容娇媚。 她甚至主动凑近那张近乎嚣张的俊脸,她的红唇半吐兰香欲拒还迎。 凌霄冥闻着她的芳香,他只觉得丹田隐隐发热。 虽然没了很多记忆,但身为成年男子的欲望本能他还是清楚的。 很好,眼前这个独特的女人如此轻易的引起他掠夺的欲望,这倒是很好的证明了他失忆之前对她一定是与众不同的。 但他不怎么相信风舞此刻的淡定有那么货真价实,他假意顺手握住风舞的手搭在她的脉搏上探着她的脉动。 一抹更邪肆的笑意从凌霄冥的嘴边展露,她剧烈的心跳告诉他,她果然没他看到的那样淡定! 不过,他不打算拆穿她,他故意低哑着回应她说: “比如你刚刚说的话本王很不满意。” “我……我刚刚说了很多话,不知道冥王不满意哪里?” 风舞只想喊救命,他没了记忆,可他身上的味道一点都没变。 老天啊,他的味道她是那么的思念,以至于此时她被诱惑得声音都不自觉的弱气了许多。 凌霄冥有意无意的诱夺她的柔唇,但只是碰到他又离开,他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训导说: “你听清楚了,第一,你再让本王听到你要给孩子找爹的话,你就后果自负。第二,儿子不止是你的儿子,也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想再听到你一口一个你的儿子这种话。第三,你不准再说我们没关系,你千万记住,本王是你洛风舞的夫君,你是我凌霄冥的王妃,你我有关有系,今生来世你都得是我的女人。” 风舞大眼眨啊眨,她知道,她的“淡定”要破防了,她轻启红唇说: “今生都还不知道会如何,你竟还要我的来世,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 他眼中也许还有一丝对她的陌生,可是他现在也流露着她熟悉的霸道柔情。 只有她自己知道,过去的凌霄冥和此时此刻的凌霄冥都深深的吸引着她,只因为他眸光中有她的存在! 凌霄冥听到她说他太贪心,他才意识到他竟脱口索取了她的来世。 他并没有刻意这么想,他好像就是顺其自然的认为她就该是他的,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 突然间,凌霄冥顿然微笑,他看着她舒心说道: “并非本王贪心,是天意如此!” “你明明什么也不记得了,还说什么天意,你就是信口胡诌。” “谁说本王什么都不记得,你我初识的时候本王可记得一清二楚。” “你……!”风舞吃惊:“你的记忆……?” “没有,本王的记忆还是空白的。” “那你……?” “本王说的是当年你还在你娘亲肚子里的时候,本王和你的初识。” 他清楚的记得他是如何从她娘亲那里把她定走的。 虽然那二十年的记忆不见了,可是不管过程如何,他很庆幸他的王妃从始至终都是她! 第208章 重燃炙热的深情 凌霄冥提起他对风舞“最初”的记忆,风舞不知那算不算是值得高兴的事。 她记得他们的初见是在三年前,而他记得的“初见”却是在二十年前。她为此有些低落的说道: “我们的记忆在不同的岁月里,我……觉得好遗憾!” 遗憾也有一丝安慰,至少他的记忆里还有她,哪怕那时候她还没出生。 凌霄冥感应到风舞的心伤,他伸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遗憾的话,本王就不是你心中爱着的凌霄冥吗?” 风舞对上他依旧深邃的眼眸久久不语,凌霄冥不知道她的沉默代表了什么,他下意识低唤道: “风舞,本王……。” 凌霄冥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因为风舞突然踮起脚尖搂上他的脖颈送上了她唇中的幽兰之香。 风舞软甜的唇惊炸了凌霄冥的感知,他僵住了一身,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风舞的主动。 也许是凌霄冥的反应太僵硬,风舞觉得失落而离开了他的唇,她垂眼没看他,双手也颓然的从他的脖颈上松开。 只是她还没完全松开双手,她腰上突然一紧,而后她的红唇被人强势萃夺……! 时光仿佛在倒流,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共情愈演愈烈。 风舞被久违的宠吻感动,她忘我的奉献她所有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希望时光停止的风舞感觉到自己的唇被放开了,她缓缓睁开了迷离的双眼。 看着凌霄冥眼中对她的眷恋,她落泪了……这样的凌霄冥才是她爱着的那个凌霄冥。 有他眼中的眷恋,就算他没有了他们之间的所有记忆,她想,她还是可以释然很多很多的! 凌霄冥抬手触抹风舞脸上一边的泪珠,另一边他用吻代替了手,然后他说道: “风舞,失去那么多记忆非本王所愿。不知道你承受了多少痛苦本王很抱歉!本王不记得曾多爱你也很抱歉……也许本王永远也记不起那些过往,但是本王相信本王曾经一定爱你胜过一切。” “为什么?”风舞有着期待! “因为本王再次爱上了你,你轻易闯进了本王的心!” 是的,没有理由,他发现自己就是一瞬间就爱上了她。 “你爱我?” “嗯!” “与过去无关吗?” “本王不知道过去,本王只知道现在被你深深的吸引着。如果不是爱,本王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在意你的每一滴泪……洛风舞,你曾经到底是怎么诱惑本王的,以至于本王失去了记忆还能这么轻易的爱上你?” 风舞被他的倒打一耙引得泪中带笑,她又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又持续了很久,等到他们彼此分开后,风舞才羞笑道: “现在知道我是怎么诱惑你了吗?” 凌霄冥眯了眯眼,他故作不满的道: “你是靠色诱偷走本王的心吗?” “是啊!” “本王这么没定力,这么容易就被你色诱到?” “有没有定力,你刚刚不是很清楚吗?” 风舞有些骄傲起来,早知道他这么容易再次爱上她,她就不该等那么久,她应该早早先去诱惑他才是。 先前她没有主动去瑾王府看他,一开始是因为她一时接受不了被他遗忘的事实。 但其实她并没有为此心痛过久,她终究是感恩他能活着回来的。 她之所以忍着大半个月不去看他不是别人以为的她气他遗忘了她。 他没了那么多记忆,一回来就要面对那么多的空白,他需要时间去适应和感受。 为此,她只能压抑自己思念他的心情给他时间,还有……她希望他知道如何回到她身边,所以她甘愿继续等待他的回归!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就先来找她,而且他一来就以她夫君自居。他对她自然而然的占有欲弥补了她内心的遗憾和心伤。 风舞渐渐愉悦的心使得她脸上露着显而易见的柔笑。 在凌霄冥眼中,此时的她整个人好像都在闪耀,他情难自禁的又低头靠近他着迷的香源……! 他搂着她的力量时而收紧,好像怕她从他手中溜走,时而他又放松一点,因为他怕她难受! 这样情意绵绵的时光,风舞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过去,他还是那么的宠爱她,她也还是那么的敬仰他! 炙热的情意随着他们的唇分离,早已经感动不已的风舞喜极而泣,她的泪眼深深的看着凌霄冥。 其实她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诉说,可是突然间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又哭了?” 凌霄冥越来越确定,他真舍不得她的眼泪。 “因为很开心,也很难过!” 风舞靠在他怀里抽泣着,直到这一刻,她的哭泣才是真正的宣泄! “难过本王忘了我们的过去吗?” 凌霄冥轻轻捧着她的脸看着她那一滴一滴落下的泪珠。 风舞点点头说: “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都很美好,就算是吵架也很美好。但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些美好好像都没有意义了一样。可是……。” 风舞的抽泣越来越不可控制,但她还是断断续续的接着说道: “霄冥,我……我真的……我很谢谢你没有死……你没有我们过去的记忆我是很难过,可比起和你生离死别,我可以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回来……我……!” 凌霄冥再也听不得她的哭泣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纯粹的吻安抚她的哭泣……他吻得很入心,却不带任何情欲! 他只想抹去她的伤心,他只希望他再也不要带给她一点伤痛! 风舞被他的温柔和耐心抚平了不稳的情绪,他停止吻她时,她不哭了,她仰着头看着他唤道: “霄冥,我爱你!过去爱你,现在也爱你!” 凌霄冥淡淡一笑回应她说: “洛风舞,过去本王不知道有多爱你,但现在本王爱上了你,爱你也许就是本王的天注定!” 相视之间,他们的爱意重新归来了,哪怕这是重头开始的爱也没关系,只要爱的意义不变,重头开始也未尝不是另一种生命的美好! 在这种新生的美好下,凌霄冥顺从内心隐隐升起的欲念,他突然抱起风舞来到榻上。 风舞已经不是一无所知的少女,她知道凌霄冥眼中的欲色代表着什么。 只是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的脸还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双手也有些无措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 凌霄冥看出了她的羞涩,他故意抵着她的额头逗她说: “你连孩子都为本王生了,你怎么好像还在紧张害羞?你不是说你以前都很主动色诱本王吗,可本王看着怎么不是那么回事呢?” 风舞一听他句句逗弄,她恼火的羞瞪着他那让她又爱又气的笑脸。 她真想一把推开他不理他了,可是内心又舍不得这难得的情投意合。 于是,她红唇一咬,心意一决,她揽下他的头如他所愿主动送上了她的心甘情愿……! 第209章 冥王吃儿子的醋 凌霄冥和风舞你浓我浓的进入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甜蜜中,这本来一切都该顺其自然的花好月圆了。 只是有时候天意的安排也是有趣又气人的。 就在他们的亲密眼看就要进入状态,结果不合时宜的婴儿哭闹声从屋外传来,接着就是砰砰的敲门声。 女人有一种本能叫母性,本已经开始情迷意乱的风舞听到孩子的哭声,她顿时清醒过来的同时还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凌霄冥坐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衫。 偷香正欢的凌霄冥有些不解的看着风舞问道: “好好的,你这是干什么?” “孩子饿了!” 风舞应着已经下榻快步去打开房门把孩子从夏云手里接抱回卧室喂奶。 情欲到了一半被打断的凌霄冥一压再压才让体内的悸动平复一些。 可是看到风舞拉开衣衫喂奶的那一瞬间,他心头痒痒得差点又着火了。 不过当他们的儿子得到娘亲的奶水而立刻停止哭闹时,风舞那温柔的母性吸引了凌霄冥的目光。 他不自觉的靠近妻儿坐下安静的守护着他们。 看着他们的儿子满足的吸着母乳,凌霄冥突然想起他还不知道孩子叫什么名字,于是他轻声开口唤道: “风舞,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风舞侧头看了看他说: “他还没有名字。” “孩子都半岁大了,你为什么还没给他取名?” 凌霄冥一边说,一边伸手去触摸孩子的肉手,孩子的眼睛瞄了他一眼又离开,仿佛在嫌弃他打扰了他的胃口。 “这小子才这么点大就敢嫌弃他父王,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难搞的家伙……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不给孩子取名?” 凌霄冥顾着和孩子互动,他没注意风舞的神色有些伤感,直到她低声说: “因为我想等你回来帮他取名。” 凌霄冥的笑容顿住了,他把目光移向风舞,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愧疚。 他只能把妻儿一同拥抱入怀,他吻吻孩子的脸,然后又吻了吻风舞泛红的眼角说: “对不起,以后本王再也不会轻易出事让你难过了。” “好,我相信你!” 同样的,风舞的千言万语到了这一刻似乎也不需要句句述说出口了。 为了化解那隐隐的压抑,喂好孩子后,风舞笑着转换话题说: “霄冥,既然说起来了,你快给儿子取个名吧。” 凌霄冥一下就换了思绪,他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一会过后,他拥着妻儿起身一起去书案前,他提笔写下~凌玦翱~三个字。 风舞看着那三个字念出声: “玦翱~凌玦翱~”这个名字她满心欢喜。 “希望我们儿子的生命里有玉石的君子之风,更要有鸿鹄天下的翱翔之气。” 凌霄冥从风舞的怀抱里接过儿子对他说道: “玦儿,从现在开始,父王会亲自教养你,父王会让你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父王会永远爱你!” 吱呀~咯咯咯~爹~爹~ 玦翱在咯咯笑声的尾音竟然喊出了~爹爹~ 凌霄冥兴奋得不知今夕何夕,他不断的吻着儿子的肥嘟嘟的肉脸,吻过儿子他又揽过心爱的女人深深的吻上她的唇以表达他所有的幸福感受! 就这样,他们一家三口温馨相依在静好的时光里……! 接下来,凌霄冥跑洛府那叫一个勤快,那真是天天都报到,而且都是早去晚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愉快的原因,凌霄冥的头疼几乎很少发作了,除了记忆没恢复,他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的。 他这好现象让所有人都暗暗安心,大家都希望他的身体从此万无一失。 总体而言吧,身体状况来说,其实凌霄冥自己也觉得挺好。 但他的心情可就不怎么好了,因为他觉得风舞好像没他想象的那么爱他。 他天天跑来洛府陪她,他每时每刻的目光都不想离开她。 当然,风舞对他温柔也是温柔的,往往她温柔待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世上哪哪都是美的。 唯独他们的儿子几乎每隔两个时辰就哭闹着要喝奶这一点让他不怎么爽快。 这天他又在洛府待到了天黑,但他没有像往日一样差不多时辰了就离开。 眼看越来越晚,喂着奶的风舞顺口催促他说: “霄冥,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然太晚睡你明日会觉得累的。” “不急,晚会再说。” 凌霄冥应着来到她身边坐下有些欲言又止,风舞看出了他有话想说,于是主动问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凌霄冥没有回答,他先是看了看儿子喝奶喝得劺足劲的模样,他才隐隐有些不得劲的说: “我们玦儿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戒奶?” “他还没到一岁,哪有那么快戒奶。” “既然没那么快,我们是不是给他找个奶娘好一些?” “我又不是没有奶水,干嘛要另外找奶娘。再说,玦儿从出生起就是喝我的奶,你别看他平时谁抱都行,一到饿的时候除了我谁都不得他喜欢……玦儿,你最喜欢让娘亲喂你了,是不是?” “他喜欢,本王不喜欢!” 凌霄冥嘀咕一声,风舞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探问道: “你不喜欢?不喜欢什么?不喜欢我喂玦儿吗?” “本王当然不喜欢。”凌霄冥也没否认。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天天占着你大半的时间,你连睡觉的时间都和他在一起。本王和你相处的时间连这小子的一半的一半都没有,你一天天没个正经时间属于本王,本王能喜欢吗?” 凌霄冥可真是不管不顾的把心里的憋屈撒出来,可见他忍了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风舞听了他的抱怨,她先是愣着没有反应,等反应过来她又好笑又好气的说道: “冥王大人,你不会是在吃你儿子的醋吧?” “本王吃什么醋,本王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你对儿子就事事摆第一,对你夫君就事事往后靠?” “我~~呵呵~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别人听了都要笑话你了。” 玦翱大概是喝饱了,风舞便一边笑着一脸不爽的凌霄冥,一边把玦翱放在软榻上让他自己玩儿。 凌霄冥见她又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态度,他恼火的把她拉近就着她还没系好的衣衫一口吻咬在她胸上狠狠用力。 “嘶~痛!”风舞推着他。 “就要你痛,否则你都不知道你是谁的女人!” 凌霄冥咬虽咬,可是也很快放开,并且快速帮她系好衣服。 他其实有点按耐不住想直接把她带上榻。 只可惜有个精神奕奕的小家伙总是用他那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们让他没法下手。 第210章 冥王夫妇吵架了 凌霄冥闹的别扭在风舞看来新鲜得很,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给人的感觉都是沉冷寡言的。 可风舞不曾想他也有扭捏的一面,她见他隐忍又懊恼,她忍不住呵呵乐着取笑道: “亏你还是鼎鼎大名的冥王,你可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的亲儿子。你连儿子都要计较,天底下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 他想独占她,其实她也很开心,他的抱怨她多少也能理解。 做了娘亲以后,风舞总是不自觉的把更多的精力给了儿子,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爱人才会觉得她忽略他了! 不过,她真没想到在别人眼里那么威风凛凛的男人在她这里竟然会这么幼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凌霄冥被风舞忽略的感受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忍了很久,所以他不想假装无所谓了。 因此,他思来想去干脆回风舞说道: “风舞,虽然本王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过去的记忆,可既然我们现在不受影响依然心意相通,你和玦儿是不是也该搬回瑾王府了,你觉得呢?” 风舞听完他的话,她沉默了一下说: “你我还没大婚,严格说起来我都不是瑾王府的人。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搬出瑾王府,现在突然又搬回去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当初是特殊原因,你要搬出来本王且当理解。可现在本王不是回来了吗,你生了本王的孩子,你和玦儿本就该随本王回瑾王府团聚。你现在带着孩子住在外面,这成何体统?” 凌霄冥有些恼意,他不喜欢听风舞说的推托之词。 她从始至终就是他的王妃,他不认为现在还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说法。 风舞听着凌霄冥有些冲的语气,她不免也有了不舒服的情绪,她应道: “我们本来就还没大婚,何来体统不体统?我不觉得我带着孩子住在我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又不是住在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这洛府是她父母的家,她现在不就等于在自己家吗。 凌霄冥也感受到了风舞的不愉快,他为此也更恼着说: “如果你觉得我们没有大婚是理由,那我们把大婚举行一下总可以了吧?” 凌霄冥说的话没有走心而且带着情绪,风舞听着心情更差了,因此她冷淡道: “既然是举行一下的大婚,那何必着急,等什么时候有心情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洛风舞,你什么意思?” “你听到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在告诉本王,你现在没心情和本王举行大婚,是吗?” “现在这样,你有心情吗?” “你……。” “孩子在看着,我不想莫名其妙的跟你吵莫名其妙的架,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风舞,你……!” 凌霄冥越发的恼火,可风舞已经抱着孩子进了内室。 这一整天他们一直都很愉快,可是临了竟然落得不欢而散。 凌霄冥知道风舞生气了,可是她那么干脆的赶他走,他一时也没有心情去哄她,于是他也气闷着真就转身离去。 在里面的风舞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她顿时失落又委屈。 她其实没有不愿意和他举行大婚,只是听到他随意说“把大婚举行一下”这句话时,她的心一下就凉了。 从他们定下婚约开始,她没有一天是不期待他们大婚的到来。 她曾想象过被他掀开她盖头的那个瞬间,她该是用充满敬仰的目光冲他微笑,而他会因为她新娘的样子而眷念。 那样的景象她想得那么美好,他却把他们的大婚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她第一次觉得他们的心没在一起。 就这样,好好的一天因为不愉快的对话给破坏了。风舞不好受,凌霄冥也好不到哪去。 度过了一个睡得一点都不踏实的夜后,凌霄冥醒来没有像往日一样迫不及待要去洛府陪妻儿。 今日都快到午时了他也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伺候在旁的靖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确定~冥王和冥王妃吵架了! 这时候的凌霄冥看着淡淡定定的在看着书,可是靖木却发现老半天也不见他翻一页。可想而知,他根本就没在看书。 而且看他那神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好像在压着多大的火气一样。 啪~ 一声带着满满怒气的声响震了一室,靖木都吓了一跳。 啧啧,看看,他就说冥王压着火,果然没错,书都被他拍丢在书案,而且因为力气过猛,那书弹了一下可怜的掉在地上。 靖木秉着呼吸上前把书捡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 “冥王,您没事……?” “本王有没有事你看不到吗?本王能吃能睡,本王好得很!” “……!” 靖木觉得凌霄冥好像是冲他发火,又好像不是冲他发火。 “该死,洛风舞那个女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她怎么敢一次又一次的给本王脸色看?” 凌霄冥低咒出声,他的低咒让靖木确定,他不是冥王发怒的对象。冥王妃才是冥王想生吞活剥的人,就是不知道冥王舍不舍得对冥王妃下手。 凌霄冥舍不舍得冲风舞发怒原本还有待观察。可当凌霄冥闷了老半天最终还是来到洛府时,开门的阿愚恭恭敬敬的来了一句:请冥王见谅,我们家小姐今日不见客。 然后,大门关上~贵不可言的冥王被拒之门外不得入。 如此一来,凌霄冥那真是旧怒未消新怒又来。 即便是没了二十年的记忆,他也可以肯定,他这辈子绝对没有试过上门还被拒之门外的情况。 洛风舞,这个女人是“极品”,她厉害,她绝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敢这样对他的人。 看着紧闭的大门,凌霄冥“平静”的脸看着是真平静,但他的牙根咬得有多紧只有他自己知道。 跟在他身边的靖木感觉头皮都发麻了,这冥王妃的胆是谁惯出来的,怎么那么肥呢? 暗暗呼了一口气,靖木硬着头皮看了看凌霄冥探问道: “冥王,冥王妃不见客,那您……?” “本王是客吗?由得她不见就不见……敲门,谁敢再阻拦本王进去就把这洛府给本王拆了。” 凌霄冥真的怒爆了,亏他来之前还反思了一番,他想着昨天的不愉快是不是他的错? 他都打算大不了他先低头哄人,结果洛风舞这么打他的脸,他要是这样还要低头哄她,她就不知道要嚣张到什么地步了? 第211章 他就不该太宠她 凌霄冥怒气冲冲的非要进洛府,阿愚闭了一次门,再闭一次他可真没那个胆。 看着凌霄冥走路都带着火气的身影,阿愚忧心一叹喃语道: “哎呦,两个人都闹着脾气,里面又有一个来得不合时宜的人,这可怎么是好!” 阿愚口中那个来得不合时宜的人还真是不合时宜。 当凌霄冥带着一身火气来到风舞的主院时,他差点以为他走错地方了。 因为他竟然看到一男一女有些亲近的并排着不知在看什么,只是他们都背着门口没看到他站在门口。 那一男一女,女的不用说是风舞,至于那男的看背影儒雅挺拔,凌霄冥可没见过洛府有这样的人……。 “风舞,这画作你觉得如何,可入得了你的眼?” “这可是子涯先生的真作,我岂敢不入眼……乔枫,我听说子涯先生留存在世的画作所剩无几,很多人重金求取都寻不来。你是如何得到这画作的?” 被唤作乔枫的男子双手一背故作感慨道: “我这趟南下游历就是为了去寻子涯先生的这幅~逍遥~画作。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心血才要来了这珍品。我知道你肯定会喜欢,所以一回来我就想拿来与你分享了。” 风舞确实很为眼前气势磅礴的画作着迷,她的目光只顾停留在画作上的每一处细节上。 不过,她不忘回应乔枫说: “还是你懂我,我确实十分敬慕子涯先生的才华。只可惜我一直都没能有幸品鉴到子涯先生的真品。今日托你的福,我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为了让你更无遗憾,这画作送给你吧。” 乔枫的慷慨让风舞诧异的看着他说: “你比我还喜欢子涯先生,你好不容易寻来他的好东西,你竟这么轻飘飘就说送给我?你确定你舍得?” “世间万物皆有灵,可有灵的万物不一定能等来属于它们的伯乐。再好的东西若是少了配得上它的伯乐,那就缺了灵魂,不是吗?” 乔枫儒雅的微笑里蕴含着一股清高的脱俗,他毫不避讳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风舞。 风舞略一思索,她打趣淡然一笑: “比起我,你这个大名鼎鼎的文豪贵公子不是更适合做这珍品画作的伯乐吗?你何以把这美名让给我?” 风舞可没有虚夸,在她看来,乔枫确实比她更适合拥有“逍遥”这幅珍品大作。 乔枫出身虽非名门,可是他的文学造诣享负盛名,甚至有盛泽第二个洛羿的称誉。 风舞在认识乔枫之前早就听闻过他的大名。 他们相识也是机缘巧合,乔枫不是京城人,他只是在一年前来京城游历得知有个趣妙的~雅文阁~于是他前往探玩了一番。 那一趟雅文阁之行乔枫也成为了厉震雷一见如故的忘年之交。 乔枫因为难得识了一个趣味相投的长辈朋友。而且雅文阁的人文欢趣他觉得颇为新鲜,于是便干脆暂留京城时不时就和厉震雷切磋诗词歌赋,人文戏本等等。 同样喜欢雅文阁的风舞因为时常过去,所以很自然就认识了文豪贵公子乔枫。 于是,满身都有文学熏陶的人相吸于彼此的才华更是顺其自然的事。 不过,不恋权贵的乔枫偶尔也会有一点文豪的傲娇,他挑眉回应风舞说: “你是珍品中的珍品,而我是伯乐中的伯乐!” 乔枫的回答可谓是趣高一筹,他这是自诩为风舞的伯乐。 风舞被他明面的骄傲逗得故意欠身笑道: “能得乔枫公子的赏识,风舞可真是三生有幸……。” “洛风舞~~!” 一声怒唤打断了风舞的玩笑之心,同时她也被那吼声惊吓到了。 看着那个冷若冰霜的人,风舞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她是因为一时的错愕而没了笑容,但看在凌霄冥眼中就成了她不想看到他才不愿给他笑容。 看着风舞和别的男人并排而立的画面,凌霄冥绷着脸走近风舞,他先瞥看了一眼不知所以然的乔枫,而后他才对风舞冷声道: “不是说不见客,本王看你这里不是挺热闹的吗?” 风舞听出了他的嘲讽,他的语气也明显的显露出高高在上。 她心里听得不好受,但这时候她也只能对着他规矩行礼道: “参见冥王。” 刚刚还不明所以的乔枫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傲气冲天的男人是谁,他也跟着作揖道: “草民乔枫参见冥王。” 凌霄冥没听过什么乔枫,他也不在乎他是谁,他只知道乔枫这个家伙让他不喜。 看出了凌霄冥眼中的排斥,本就知道了大概情况的乔枫看看耷拉着脸不见一点欢喜的风舞,他识趣道: “风舞,看来我该走了,改日我们再会。” 风舞其实问心无愧,只是现在确实不适合留乔枫,于是她便点头笑笑表示歉意。 等乔枫离开后,凌霄冥看着风舞冲口就问: “那个男人是谁?” 风舞知道他怒气不小,但她也没心情温声细语,她一边卷起刚刚品鉴的画作,一边淡声应道: “只是一个朋友罢了。” “好一个朋友罢了,为了这个朋友,你竟连自己夫君都敢拒之门外。看来你这朋友对你而言非比寻常,是吗?” “冥王看起来心情不佳,您要不要先冷静一下再说。” 风舞看似在关心凌霄冥,但她更像随口打发,因为她几乎没怎么看凌霄冥就拿起画作走回屋里小心的放好乔枫送的珍品画作。 闷着一肚子气的凌霄冥也不知道是不是气过了头,他一步不差的紧跟在风舞身后。 她越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他越糟心,心一糟他一把扣住风舞的一只手怒道: “洛风舞,你这是在故意挑战本王的权威是不是?” 真是够了,他就不该太宠她!否则他再让她放肆下去,他这冷面冥王的脸都要掉在地上捡不起来了。 风舞被他抓得有点痛,她微微皱眉却隐忍着说: “我没有挑战什么,是冥王多想了。” “说谎!你将本王拒之门外不是挑战本王是什么?” “就算我挑战,冥王不是也大摇大摆进来了吗?” 凌霄冥越怒,风舞越不想低头。但今日她会指示故意不让他进门并不是无缘无故。 昨日他们吵架不欢而散,风舞冷静下来后并不希望他们的隔阂存在太久。 可是近来天天一早就会准时来洛府的凌霄冥半天过去也不见人影。 风舞便知道他这是有意冷落,她的傲脾气也因此又上来了,所以就有了她故意不让他进门的情况。 但好在他的冷落才那么半天而已,他最终还是来找她了,这倒是让她好受许多! 第212章 愈演愈烈的争吵 凌霄冥被一系列的状况所困扰,如果只是他和风舞俩人之间的争执,他可能不至于这么怄气。 可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不,在他看来简直是惺惺相惜了,如此,他能不气吗? 可恶,一想到她对着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笑得像朵花一样。再看看她现在的脸,别说让她笑得像朵花,她的脸冷得都快结霜了。 内心实在气不过,凌霄冥的感受更无法平和。 但是他压住了怒火,他用平静而冷然的语气问风舞道: “洛风舞,本王最后问你一次,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如果他只是单纯的嫉妒,风舞大概不会生气,反而会觉得欢喜。 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丈夫在怀疑妻子的不忠一样。 风舞也不得不正色着反问他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你是在怀疑我不守妇道吗?” “如果你问心无愧,为何偏偏今日不让本王进门?难道不是你害怕本王撞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吗?” “你的确撞见了,那请问你看到了什么?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风舞的双手在衣袖里握成了拳头,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她害怕他们之间的争吵会变本加厉。 但凌霄冥没有看到风舞的隐忍,他冷嗤道: “卿卿我我,谈笑风生,这难道还不算见不得人吗?” “你说什么……?”风舞的眼眶一刺:“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么不堪的女人吗?” “不想让本王质疑你,你就该拿出为人妻子的忠诚和顺从,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本王。” 凌霄冥的冷情让风舞一时无言,她的唇有些颤动。 沉默了一会,风舞终究无法妥协,她湿润的双眼对着凌霄冥清傲说道: “既然我洛风舞这么不堪,冥王何必执着,正好你我就此一别路两宽。如此冥王也不用因为我而总是不愉快。” “呵,一别路两宽!”凌霄冥冷笑:“洛风舞,是你想和别人双宿双飞,所以你才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搬回瑾王府,因为你巴不得和本王一刀两断是不是?” 风舞本已心冷,但还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凌霄冥。 这一刻,她又清楚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凌霄冥的确不是她曾经用生命去眷恋的爱人。 因为她深爱的凌霄冥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怀疑她,他眼中的她也绝对不可能这么不堪! 她其实可以接受他们偶尔会争吵,会生彼此的气,但是她无法接受他不问青红皂白的质疑。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同样的问题上让她心痛了。 终究~他真的不是她爱着的那个凌霄冥了吗? 突然间,风舞的心迷茫了,她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的境况和平相处~或者说,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不信任她的凌霄冥! 暗自伤叹一声,风舞背过身无声落泪道: “你说得没错,我现在已经不想成为什么冥王妃了,所以我才不愿意搬回瑾王府,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凌霄冥听了风舞的话,他也沉默了一会才看着风舞的背影冷语简明问道: “这是你的真心话?” “至少不是假话。” “好,你可以不用勉强做本王的王妃。但是玦儿必须随本王回瑾王府。” 风舞猛然回身看着他:“你要抢走玦儿?” “玦儿是本王的儿子,何来抢字一说?” “他也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用命生下来的……。” “天底下妇人生子千千万,你别标榜你的付出。没有本王,你也不会拥有玦儿……洛风舞,你给本王听清楚,本王可以不要你,可玦儿本王要定了!” “凌霄冥……!” “放肆,谁准你直呼本王名讳。既然你不屑本王,本王的纵容你也不配拥有。” 凌霄冥的怒斥终于震落了风舞的泪,只是她咬着唇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的争吵明明没有这么严重。她明明还很爱很爱他,她也没有真的不愿意嫁给他了! 她说的都是赌气的话,他难道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可怕的面孔对她? 风舞最后的骄傲撑不住她心口的痛了,她哭着大声说道: “凌霄冥,我恨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哭喊要反身跑回内室关起门无声痛哭。 决堤的泪湿透了她的脸,甚至是她的衣衫,原来他的怒目相对竟让她如此痛彻心扉……。 凌霄冥也僵住了,现在这种局面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和风舞吵架,更不想让她恨他!可是事情似乎失控了,而且愈演愈烈的争吵也让他很困惑。 因此,即便知道风舞一定在痛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他看了一眼被风舞关紧的门,也许这时候他和她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所以最终他选择离开。 可是,在他刚出洛府大门时,夏云竟追了上来喊住他道: “冥王请留步,奴婢有话要说。” 凌霄冥回过身看着夏云,他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夏云对他低头欠了欠身,她看起来态度恭敬,可等她看着凌霄冥的时候却说道: “冥王,请恕奴婢斗胆,您不能这样对我们家小姐。” 凌霄冥的眉头明显聚拢,这显示了他在不满。 夏云不是没看到他的不满,但她还是继续说道: “刚刚奴婢听到了冥王和我家小姐争吵的话。奴婢原也不敢对您放肆多嘴,可是奴婢实在心疼我家小姐,所以才追上来……有些话奴婢要斗胆代替我家小姐辩白几句。我家小姐从始至终心里只有冥王,即便是以为您再也回不来了,我家小姐也不曾有过一丝遗忘您的想法。” “因此,您说她和别的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等于是在侮辱她对您的痴情。小姐说不想嫁给您也不是真心话,因为她从瑾王府搬出来住在洛府,她等的就是要您亲自把她娶回去。可是您刚刚却对我家小姐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小姐她在等您的那些日夜,她的心没有一天是不痛的。她好不容易把您等回来了,结果您又把她遗忘了。您根本不知道小姐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痛得那么明显,冥王您真的感受不到吗?” 夏云越说越难受,她的眼泪也因此不自觉的流出来了。 她替风舞难受,因为风舞承受的痛,流过的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刚刚听到凌霄冥和风舞的争吵后,夏云无法当做没听到,因为她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再遭受更多的痛苦! 第213章 奉旨成为他的新娘 夏云替自家的小姐诉了一番委屈,同时也算是大胆的指责了凌霄冥对风舞的无情。 凌霄冥不是听不出夏云的指责,以他的身份,他完全可以无视夏云。 不过,他听完夏云的话,他冰冷的面色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他却没有对夏云表示任何不满。 他只看了看一边抽泣一边抹泪的夏云说道: “照顾好你家小姐。” 说完,他再没别的表示转身就走,只是夏云又再次喊住他道: “冥王……!” 他回头看着夏云,夏云说: “我家小姐说她用命生下小主人的话是真的,小姐她生小主人的时候真的差点没命了……。” 这一次,凌霄冥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的震惊显而易见,但却依然沉默不语。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靖木唤他的声音传来才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看着靖木问道: “洛风舞生产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他听到夏云说风舞真的差点没命的时候,他的心猛然被恐惧萦绕。 那一刻,他似乎真正意义的明白了何为失去的痛苦。 只是听到她差点死去他的恐惧都那么强烈。可想而知,在他“死去”的时候,洛风舞的恐惧和痛苦该是多么的巨大! 而他却不懂她的痛,她大概就是因为知道他不懂,所以她的泪才会那般隐忍凄然! 靖木其实也听到了凌霄冥和风舞的争吵,就算夏云没有为风舞抱不平,他恐怕都要忍不住为风舞说几句公道话了。 正好凌霄冥开口问了,靖木便顺势如实说道: “王妃生产的时候难产,而且出现了只能保大或者保小的艰难抉择。王妃自己决定保小,她是喊着您的名字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小王爷生下来的。之后王妃大出血,好在经过抢救王妃的血止住了,可是她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期间她高烧不止……我听夏云说,王妃昏迷的时候胡话不断,但几乎都在呼唤着您的名字……冥王,王妃对您真的很痴情。您掉落深谷,大家以为您殒命的时候,如果不是王妃怀了您的骨肉,她大概那时就已经跟随您而去了。所以,您刚刚真的不该那样对王妃,她……!” “可以了,不用说了。” 凌霄冥不用听更多了,他已经充分知道他对风舞做了什么。 在他上了马车后,靖木以为他要回瑾王府,谁知他却吩咐先入宫一趟……。 第二天清晨,几乎一夜未眠的风舞刚起身穿戴好就有下人匆匆来报说皇宫来人了。 风舞满是纳闷,无缘无故宫里的人怎么会来她这里? 可是既然是宫里的人,风舞自然不敢怠慢。 让她没想到的是,所谓宫里来的人竟然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管事~徐公公。 徐公公的到来也许不会让风舞过于惊讶,但徐公公带来的圣旨可就让她不得不震惊了。 圣上竟然下旨~三日后举行冥王的大婚,而她是新娘……! 风舞完全是被动的状态,直到她打扮成新娘上了花轿被抬进瑾王府和凌霄冥拜了天地她都是云里雾里的。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总觉得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可是,当她头上精美的红盖头被人挑开后,对上那双她再熟悉不过的俊颜,她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梦。她真的嫁进了西霄宫,嫁得莫名其妙! 可能是嫁得太被动,又或者是这场婚礼跟她期望的差太远了,因此风舞脸上几乎不见什么喜色。 同样的,凌霄冥看起来似乎也没有多欢喜,但也不觉得他有什么不满,他只是一如既往冷肃着一张脸。 看着风舞有些暗冷的容颜他也不怪,他只反身从喜台上端来两杯酒,然后坐在风舞身边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风舞看了看他手中的酒杯,又看看他的脸,她知道他这是示意她喝新婚交杯酒。 她心里其实隐隐被什么不愉快的情绪堵着,可是眼下她似乎也没有立场拒绝他,毕竟这是他们的大婚之夜。 风舞沉默着顺从的与凌霄冥喝了交杯酒,可喝完之后她就开始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凌霄冥竟开始帮她把头上重得要命的凤冠取下来,接着他还把她的嫁衣外套也褪去。 就在她以为接下来会尴尬的时候,凌霄冥竟牵着她的手离开喜床带她来到摆满了佳肴的桌前坐下。 他沉默着动手夹了不少美食到她面前的碗里说道: “菜还热着,你快吃吧。” 风舞有些看不懂他,她不懂他现在怎么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她至今还在为他们几天前的糟心矛盾而一直揪着心,结果一道圣旨盖下来,她就这样心堵堵的嫁给了他。 她是不知道他对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大婚怎么看,但她就很不是滋味,因此看着那些美食,她了无兴趣的说道: “我没胃口,不想吃。” “今天一天你都没有吃喝,没胃口你也该饿了……听话,先吃一点垫垫肚子。” 这次,他亲自夹起一块嫩鱼肉送到她嘴边。 他那温和的嗓音让风舞莫名的眷恋,在他眼眸的关怀下,她不自觉的张开了嘴吃下了他喂的鱼肉。 接着他开始顺其自然的夹了一次又一次的美食喂给她,她也愣愣的都吃了下去。 其实她确实很饿了,毕竟她从早上穿上嫁衣后就滴水未进,大婚举行完都折腾到天黑才完事,她不饿才怪。 不知不觉的,她被凌霄冥喂得再也吃不下去了,在他又喂过来的时候,她微微侧头说道: “我很饱了,我不要吃了。” 凌霄冥听她这么说便没再勉强她,他倒了一杯清香的茶水给她说: “这是毛尖茶,你喝点去去嘴里的肉腥味。” 风舞看着他的体贴细心,她想起了过去他们独处的时候,他也总是在这些细事上照顾着她。 今晚的他仿佛回到了过去……突然,风舞燃起了一丝希望,她看着他探问道: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凌霄冥顿了一下,不过他猜到她的意思,他回道: “没有。” “哦……!”原来是她想多了。 凌霄冥知道她为什么而失落,他沉默了一会说道: “我从靖木那里听说了我们过去相处的习惯,所以我或多或少知道你的一些喜好……至于我的记忆……。” “你不用说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没有别的意思。” 风舞强装笑意,她怎么可能不希望他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只是他想不起来她又能如何,除了接受现实她毫无办法! 第214章 分榻而眠的新婚夜 即使风舞装得豁然,可凌霄冥却很清楚她的笑容隐藏着无奈的伤心。 他知道她内心需要的是什么,可是他暂时无法满足她的心愿。 因此,他心里同样难受,但是在他还不知如何去呵护她的心之前,他没有任何语言去表达什么。 风舞并不知道此时的凌霄冥有着怎样隐忍的心思,她见他突然又冷肃了面容,她一时间也陷入了尴尬之中。 但她心里又有很多话想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和我举行大婚?” 这是风舞最想知道的,那天争吵的时候,他不是气凶凶的说不要她了吗? 凌霄冥看着她那装扮后更显绝美的脸,他微微露出笑意不答反问道: “你呢,为什么愿意乖乖嫁给本王?” 那天他说了可恶的话伤她很深,他以为就算有圣旨,她也不一定会顺从。 “因为圣上下旨,我别无选择。” “你别无选择,本王何尝不是?” 凌霄冥应得很平静,而风舞却听得心很凉,她冷了语气问道: “所以,你是因为陛下的旨意才不得不娶我?” 她本就是他待娶的王妃,更何况她还生了他的孩子,在所有人看来,她就该嫁给他。 他重生归来,不知有多少人视他为宝。当今圣上更是盼着他早日担回护国大将军的重职。 只是他自己以身体还没恢复为由一直拖着不理公事。 皇帝这次下旨让他们完婚的目的据说就是为了让他早日成家好安心慢慢接任公职。 如此看来,他大概也是迫于圣上的旨意才和她完婚的吧? 风舞为这样的猜想而郁闷,他们之间难道真的只剩下不得不妥协了吗? 凌霄冥没有正面回答风舞,他突然跳题轻声问道: “你还想吃点什么吗,若是不吃了本王让人收了这些东西。” 风舞愣着看了看桌面,其实很多菜才动了一点,而且几乎都是她吃的,因为他自己好像一口都没吃。 她饿了一天,他自己何尝不是。她心下还是很自然的会去心疼他,因此她脱口说道: “你呢,不吃一点吗?” 凌霄冥感觉到她在关心他,他淡淡一笑说: “先前在外酬宾的时候吃了一些,所以本王不饿,你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我只是以为你也没吃而已。” 风舞嘴硬否认了自己关心他,但凌霄冥没有拆穿她。 他喊来人把剩菜收拾干净,还有一些多余的喜糖糕点什么的他也让人全部收了下去。直到整个房间看起来简洁干净后他才觉得满意。 而后等下人都退了出去,他又亲自去点燃香炉,那淡雅的香味出来后,他伸手扇了扇,可能是比较满意那香味,他唇边露出了点点笑意。 风舞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发现他就算没有了那么多记忆,可是他日常的喜好和习惯却和过去一模一样。 他喜好干净简洁的空间,不喜欢过多的气味萦绕在他身边,所以他刚刚才会把喜房里多余的东西清理出去。 风舞暗暗叹息,他能这么顺其自然的找回他原来习惯的生活方式,他为什么就没有顺其自然的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呢? 陷入一丝自我忧伤的风舞差点忘了今夜是什么样的日子,连凌霄冥来到她身边她都没回神过来。 凌霄冥并非没有看出她在走神,但他什么也没说便牵起她的手往喜榻而去。 风舞反应过来时她下意识从他手中抽走自己的手,而后她略有尴尬道: “我……你睡床上……我、我睡别的地方!” 凌霄冥微微拢眉说: “你想睡哪里?” “外面厢房或者……!” “你想让人知道我们新婚夜就分房,而且还是你离开新房,你要弃夫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吧?” “我……。” “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大婚可是陛下亲自赐婚,你若是今晚丢下本王去别的房间睡,你就是抗旨不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重罪……当然,你若是想清楚了,本王不会阻止你,本王尊重你!” 凌霄冥一句没说不准风舞离开喜房,却句句都在堵风舞的去路。 风舞听得脸都红了,被生生气红的,他都拿圣上来压她了,她有几个胆敢离开这新房? 不能离开就不离开,风舞咬着唇看了看一脸太平的凌霄冥,她走到喜榻捞起一床被子来到窗边的矮榻躺下,被子一盖,身一背,她睡自己的觉去! 凌霄冥看着她那赌气的睡姿,他隐隐一笑走了过去故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冥王妃,虽说新婚夜不和夫君同榻也是抗旨不尊。不过这里只有本王在,所以你放心,你的这点胆大包天本王会替你担着的,毕竟你已经是本王的爱妃,必要的时候,本王这点纵容还是可以给你的。” “你可恶,谁稀罕你这点施舍……!” 风舞一时没忍住转头恼斥,谁知道她转过头却正好碰到凌霄冥邪魅的唇,他竟趁机压下唇强夺她的柔软! 风舞一开始拒绝,可是渐渐的她也软了下来,可没等她适应他的夺取,他竟又放开了她低声魅惑着问道: “冥王妃,你确定不上榻要睡在这里?” 风舞眨眨眼,她发现他眼中有戏谑,她的骄傲迫使她说: “没错,我确定。” “好,那就祝你有个好眠!” 凌霄冥多一句纠缠都没有果真放开她转身就走去榻上躺下安静的睡下了。 风舞完全反应不过来,她感觉凌霄冥给了她一记闷棍,可她却不知道痛还是不痛。 她还以为这个新婚夜要么就是两两尴尬,要么就是谁也不想搭理谁。 可是现在她发现觉得尴尬的只有她,觉得气难顺的还是只有她。 反之,那个躺在榻上安然入睡的男人从头到尾好像跟没事人一样,他不尴尬也不生气,他看起来舒坦得很! 但是想想,风舞觉得这样也好,她并不希望他生气。 她今晚不想和他同榻而眠其实也不全然是因为她心里还埋怨着他之前的伤害。 相比那些埋怨,风舞更难跨越的是她感觉自己面对的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明知道是同一个人,可她的内心却还是不自觉把过去的凌霄冥和现在的凌霄冥分成了两个人。 过去的那个凌霄冥是她深爱又熟悉的人,现在的凌霄冥是她依然爱着却倍感陌生的人。 如果要她今晚毫无顾忌的和他发生亲密的关系,她似乎做不到,所以她只能逃避! 第215章 他怎么变得这么无赖? 风舞在杂乱的思绪里沉浮,原以为她会难以入睡。可是大婚一天的折腾让她的身体很疲惫,因此她不知不觉还是不可控的慢慢陷入到睡眠里。 而床上根本没睡的凌霄冥从她自然的呼吸知道她睡着了。 于是他翻身下榻来到风舞身边看了看她紧闭着眼睛的睡容笑着。 他轻轻的翻开盖着她的软被把她抱起放到榻上,而后他也躺下把她揽入怀里低语道: “洛风舞,本王既然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冥王妃,你以为除了本王的怀里,你还能去哪?” 他说完在她的额头上落下占有的一吻便安心的搂着怀里的女人跟随她入梦而去……。 初阳带来了崭新的一天,幽幽醒来的风舞还昏眯着没有完全醒来。 她眨一下眼又合上,等她再眨眼的时候,满眼的大红色让她清醒得很快。 接着,她的思绪也全部回笼,因此当她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而且还是躺在凌霄冥的怀里时,她“唰”一下爬起来傻傻的看着还没睁开双眼的凌霄冥。 不过因为她的动静太大,凌霄冥也醒了过来。 看到风舞茫然又有些气急的脸,他依旧躺着气定神闲的把一只手臂垫在脑后沙哑着声音明知故问道: “爱妃,你怎么了?” “我……我为什么会在床上?” 风舞半傻半质问,她昨夜明明是睡在窗边的矮榻上,醒来却在床上,她能不惊讶吗? “这要问你自己,本王什么都不知道……。” 凌霄冥说完腰一使力坐起故意看了看窗边的矮榻又“纳闷”道: “就是呢,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和本王分榻而眠,怎么你又爬上本王的床……。” “你胡说,我才没有爬上你的床。” 她又没有梦游症,她怎么可能自己爬上床来。 “没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那边躺着吗?” 凌霄冥魅笑指着窗边空寥寥只剩一床大红软被的矮榻。 风舞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很不对,她看着凌霄冥笃定说道: “是你抱我上来的对不对?” 没错,肯定是他抱她上来的,不然还有什么可能? “你都说不想和本王睡在一起,本王岂会自讨没趣去抱你上榻?再说,本王不喜欢勉强别人留在本王身边。” 他不喜欢勉强别人绝对是千真万确,但他的王妃不是别人,是他的女人,所以另当别论。 “这里除了你,还能是谁?反正绝不可能是我自己爬……爬上来的。” 风舞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爬上床的,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谁知道,兴许是你睡着觉得不舒服自己迷迷糊糊的爬上来了。” “怎么可能……!” “那就是你趁本王睡着偷偷爬上来的,只不过醒来不好意思你就故意倒打一耙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凌霄冥,你……赫……。” 风舞的话还没完就被吓一跳,因为凌霄冥的长手猛然一捞就把她反压在身下困住她的身子,他暧昧十足的凑近她的脸低哑道: “爱妃,其实你不用遮遮掩掩,本王已经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也是本王板上钉钉的王妃,你若是垂涎本王的美色,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占有本王,你何必说一套做一套呢……爱妃,以后记得大大方方的,懂吗?” 啵~ 一个又重又响的吻落在风舞的右脸上,没等她有所反应,那个偷了吻的人已经利落下榻开始穿鞋。 傻傻的风舞脑子完全停摆,怎么过了一夜,眼前的男人又不同了呢? 他是不是因为脑子受过伤而易变呢?问题是他变就变,可是能不能不要变得这么无赖、这么欺负人呢? 就在风舞堵着一肚子的愤然不得疏解时,凌霄冥竟又回过头对她指令道: “爱妃,夫君都起来了,你还不起来帮夫君穿戴梳洗吗?” 风舞又一闷,看着他那故意拿捏她的假笑脸, 她下榻四两拨千斤的说: “我手笨不会伺候人,我这就叫人进来帮你……。” “本王不需要别人,本王就要你。你笨点没关系,本王不会嫌弃的。” 凌霄冥霸道的制止了风舞想喊人的想法。 风舞还想赌气拒绝,谁知凌霄冥就像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一样,他又道: “爱妃,本王不介意再提醒你一下,你不顺从夫君可是会惹上抗旨不尊的大罪的,你要三思而后行。” 风舞知道他是故意压她的,她忍了忍突然“温柔”一笑说: “没关系,大不了再让陛下赐我们和离就是。” 这一次轮到凌霄冥一脸臭冷,可是风舞已经大声一喊: “来人,伺候冥王更衣。” 早就候外面的下人应声推门而入,凌霄冥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他只能把嘴里的话咽回肚子里。 反正人都娶回来了,他就不信她还能一直跟他唱反调不成? 凌霄冥打心底里认为把风舞娶进了门,他有的是办法和耐心让她做他乖顺的王妃。 然而,七天过后,他隐隐感觉他的自信大打折扣。 因为风舞一连七天夜夜坚持不上榻,搞得他只能在她睡着以后才能把她抱上榻。 如此一来,风舞醒来就更加确定是他把她抱上去的,而不是她自己“爬”上他的床。 不过她不但没再就此跟他对质什么,她还如他所愿每天晨起乖乖的伺候他穿戴。 另外他偶尔故意没事找事“使唤”她端茶倒水的时候,她也听话。她一句不满都没有……! 可是,她越听话,凌霄冥越难受,因为她听话的结果就是他说什么,她做什么,非必要她多一个字都不对他说。 总之,他觉得她很听话,可是又觉得她给尽了脸色让他看。 就像现在,他让她磨墨,她乖乖的磨,但是都过了一刻钟,她就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惯性磨着墨条。 墨盘里嘶嘶的声音让凌霄冥耳朵不自觉的难受,他终于忍无可忍说道: “洛风舞,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风舞看都没看他,她不冷不热的应道: “你只叫我磨墨,没叫我说话。” “你……!” “墨磨好了。” 风舞放下墨条,她也不管凌霄冥是不是还有话说,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要去哪?” 凌霄冥下意识站起来拦在风舞面前,这也不怪他急,因为风舞明显越来越难搞,他感觉拿住她没那么容易。 亏他之前还信心满满的认为只要她天天贴在他身边,他就没什么搞不定她的。 眼下看来,谁搞定谁恐怕还不一定……! 第216章 她想和他分居吗? 凌霄冥没有意识到新婚以来,风舞早已经反过来吃死了他。 看着他故作高高在上却又从眼里透着急慌的神色,她也故作欠身恭敬的说道: “臣妾要去东梧宫看看玦儿,还请冥王准许臣妾去一趟。” 她嫁进西霄宫后,瑾王妃便说把他们的儿子接到东梧宫照顾,好让他们过几天不受干扰的新婚生活。 谁知道瑾王妃把孩子接过去后就总也舍不得还回来。 风舞倒是没有不放心把孩子交给瑾王妃照顾,只是孩子不在身边,她多少有点不习惯。 凌霄冥听到她说要去看儿子,他没有理由不同意。不过既然是去看儿子,他也该一起去才是。 于是,打着看儿子的借口,凌霄冥紧跟着风舞一起来到东梧宫。 不巧的是,他们的儿子刚好睡着了,风舞只能看看儿子的睡脸。 本想凑上去的凌霄冥却被瑾王妃不动声色的推了推,她用眼神示意他跟她出去。 凌霄冥不知瑾王妃要做什么,他跟着瑾王妃来到正厅,没等他开口问什么,瑾王妃先开口关心问道: “霄冥,你和风舞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风舞对你还是不冷不热的,你难道到现在还没哄好风舞吗?” 凌霄冥嘴边抽动了一下,听瑾王妃的意思,好像他有多窝囊一样,他有些嘴硬的说道: “我们挺好的,王嫂不用担心。” “你们要是挺好,我还会这么多此一举占着玦儿不让他跟在风舞身边吗?我故意带开玦儿就是让你有更多时间去哄风舞和她恩爱。结果这都多久了,我不但没见你们有一点恩爱的样子,反而越看越觉得你们都快“相见如冰”了。我看着你们这样,我能不操心吗?” 不是瑾王妃没事找事,实在是因为她看到风舞和凌霄冥的相处让人着急。 凌霄冥知道瑾王妃的好意,他和风舞好不容易举行了大婚。可他们的新婚生活在别人看来的确不尽人意。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看着瑾王妃笑笑随口说道: “风舞只是在跟我闹别扭,很快就会过去的。更何况,她都已经嫁进西霄宫了,她总不能一直不知轻重的闹下去。” “风舞那是在闹吗?我看明明就是你自找苦吃非惹她给你脸色看。” “她再任性也是我的王妃,我若不纵容她,她也给不了我脸色。” 凌霄冥有些不愿意承认他被风舞甩脸色了,所以也就摆起了谱。 瑾王妃却听得摇头略有训斥道: “你就嘴硬吧,你要是再这么摆你冥王的架子天天把风舞当丫鬟使唤,就风舞那性子,搞不好后头你更麻烦。” “她再怎么上天我也是她夫君,我才是她的天,她飞不到我头上去。” “你呀,我真是不知道说你……呃……!” 瑾王妃突然噤了声,随着她有些错愕的视线,凌霄冥回头一看,原来风舞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看着风舞一脸的冷霜,凌霄冥猜到她该是听到了他和瑾王妃的对话。 他明明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可是心里却有一丝莫名的心虚。 风舞款款而入,她没看凌霄冥,只对着瑾王妃欠身说道: “王嫂,我想了一下,玦儿越来越调皮难带,您天天帮我照看他太辛苦。所以我还是把玦儿带在身边自己照顾,毕竟我是他娘亲,再辛苦也是我该受的。” 听风舞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瑾王妃岂能推脱。她不难看出风舞这会定是因为听到了凌霄冥刚刚说的那些话而拧巴上了。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这个做嫂嫂的再怎么替两个年轻人着急,有些事她还真管不得那么近。 心里跟明镜一样的瑾王妃笑笑顺了风舞的心思说道: “我倒是巴不得玦儿在我身边养着,不过我也知道当娘的都不习惯自己的孩子总不在身边的感受。正好最近蜜雪初孕身子难受,我也要分神照顾她,所以你把玦儿接回去也好,省得我两头都顾不好。” 瑾王妃原以为这样应了风舞事就了了,谁知风舞接着又说道: “谢王嫂体谅风舞的心情。另外我和冥王新婚七日之礼已过,我想带着玦儿搬到碧玺苑去,还请王妃准许。” 瑾王妃惊愣问道: “好好的,你为何突然想搬到碧玺苑去?” “我带着玦儿搬去碧玺苑才不会干扰冥王的清静……。” “洛风舞,你已经嫁进西霄宫了,谁说你可以随便搬走?” 凌霄冥出声打断了风舞,他很不满也很不能接受她竟然想带着他们的儿子搬到碧玺苑,她想跟他分居不成? 风舞好像没听到他不满的拒绝一样,她又对着瑾王妃说: “王妃,若是可以,我现在就带走玦儿回去收拾一下搬到碧玺苑去。” “呃……这……。” “洛风舞,本王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凌霄冥气恼的盯着风舞,风舞不得以看着他说: “听到了。” “听到了为什么不回话?” “我怕我回了话,冥王听着又认为我放肆任性,为了不惹冥王不快,我只能少说话。” “你……!” “我和玦儿搬去碧玺苑,冥王应该高兴,这样我就算飞上天高度也有限。” “洛风舞……。” “冥王若是没事吩咐我就先退下了。” 风舞欠身的样子看着恭敬有礼,实则她离去的清傲身影简直是一身反骨。 凌霄冥的千言万语顿时都被堵在喉咙无处发泄。 看着一向唯我独尊的凌霄冥无可奈何的憋屈,瑾王妃终于忍不住呵呵笑出声埋汰道: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让你别嘴硬惹风舞你偏不信。以前你宠她都来不及,哪舍得在她面前摆你冥王的臭架子。你现在是把人娶回来了,可你要是待她待不到她的心思里,你这冥王的身份可压不住风舞,她其实根本就不怕你。” 凌霄冥听着瑾王妃的话,他没有反驳,他刚刚还有点恼火的内心也平复下来,他淡淡而笑说: “我也没想要她怕我。” 其实他根本不介意风舞跟他处处唱反调,她若还愿意跟他对着干,证明她的心还活着,这才是他想要的! 第217章 他的王妃不好哄 凌霄冥和风舞之间一路走来的甜苦,他们身旁的人都是见证者。 作为最盼着他们好的瑾王妃心里虽然为他们现在还还闹着别扭的关系而忧心。 但她也相信凌霄冥和风舞终究是有情缘的,他们的情缘不会轻易断去。 不过有些话瑾王妃不免想强调几句,她笑叹着对凌霄冥最后叮嘱道: “霄冥,你和风舞之间如何相处我就不多操心了,我相信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你千万别再让风舞伤心了,她对你的真情你不清楚,我们所有人都清楚。你不知道她在失去你的那段时间是如何坚强的走过来的。她一边如常做你孩子的慈母,一边带着对你的痛思一日坚持一日……还有,你别以为风舞是因为陛下赐婚才不得不嫁给你,她此生本就非你不嫁,与圣令无关!” 凌霄冥有一下的讶异,瑾王妃最后的话让他反思。 风舞嘴上从没有承认她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他们大婚前还各自撂下一刀两断的狠话,他便自动的认为风舞是不得不听从圣令而嫁,她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如今想来,以风舞独特的清傲,若非她自己心甘情愿,她岂会乖乖做他的新娘? 想到她是为嫁他而嫁,凌霄冥的心间长出了雀跃的新芽,以至于他的唇边自然的露出了眷恋的微笑……。 风舞说要从西霄宫搬去她以前住过的碧玺苑也许有赌气的成分,但也是真话。 因此,她回到西霄宫就让夏云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不过遗憾的是,夏云才刚准备听她的指示要动手收拾,凌霄冥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屋里的下人谴退下去。 风舞倒也无所谓,不就是收拾几件衣服,大不了她自己动手。 凌霄冥并不着急阻止她收拾衣服的动作,他一边看她,一边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 “冥王妃,你真的要搬到碧玺苑去,不是玩笑话?” “不搬我又何必提出来。”她才没跟他开玩笑。 “那好,那请你顺便把本王的东西也一起收拾一下吧。” 风舞停愣着看了看他,她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凌霄冥嘴角敖敖一笑回答她无声的提问说: “一起收拾了,我们才好一起搬过去啊!” “你要搬过去?” 他跟着搬过去,那她还有必要从这里搬走吗? “本王的爱妃和儿子要搬离这本就空荡荡的西霄宫,本王自然要跟着妻儿一起走。” “你不就喜欢空荡荡,以前这里更加空荡荡,你不是也喜欢得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本王现在就不喜欢空荡荡……总之,爱妃不嫌麻烦,你去哪,本王就去哪!我们可是新婚夫妻,夫妻一体,你见过哪对夫妻刚新婚就两别离的?” “你、你、你……。” “怎么,本王说错了吗?” “你无赖!” 风舞气得扬高了声音,她真的越来越怀疑眼前的男人一定是换了魂了。 以前他会霸道,但不会耍无赖。现在他既霸道又无赖,可恨得很。 凌霄冥见风舞气得脸都鼓起来了,可他的无赖不但不消停,他还迅猛搂紧她的身子不让她挣脱。 他故意点戳她红彤彤的粉腮邪肆的逗她道: “爱妃,本王知道你一身反骨。可是你要知道,你再怎么反骨你也只能在本王的手心里闹。如果你不嫌累,本王允许你闹到天荒地老,反正你怎么闹这辈子你也是本王的女人。你可千万别以为从西霄宫搬到碧玺苑还是什么地方去你就可以逃掉,作为你天一样的夫君,本王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逃无可逃!” 凌霄冥说完,他霸道而可恶的凑近风舞的唇完全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强势的深萃她口中的香软。 “唔……不要……!” 风舞推拒着,只可惜她的力量对凌霄冥而言简直是不值一提,他该怎么欺负……不,是该怎么宠她还是怎么宠……! 凌霄冥自以为可以征服风舞的所有了,他尽情的索取着她的美好,直到他尝到了一丝咸味他才后知后觉的放开她柔软的唇。 她脸上挂着的泪珠让他有些无措,他捧着她的脸心疼的问道: “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风舞睁着的泪眼委屈的瞪着他,她气愤的挡开他的手大声发泄道: “我没有好好的,我一点都不好,你欺负我,我讨厌你……!” “风舞,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想……。”爱你! “你有,你从头到尾只顾你自己,你不管我开不开心,你不管我愿不愿,我的感受你从来都置之不理。你想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想怎么冤枉我你就怎么冤枉。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嫁给你,可是我却要不明不白的嫁给了你。我不想看见你,可你却可恶的要我像伺候你的丫鬟一样日夜对着你。我不想住在西霄宫,我想清静一下你也不准……凌霄冥,你太气人,你太无赖了……!” 风舞把近来压着的委屈哭喊着宣泄出来,她现在所面对的一切都跟她想要背道而驰。 但她其实也很混乱,她深知她对凌霄冥的爱从未改变,不管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可是有些感受的不同就是揪着她的心,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贪心了。 但她现在还无法控制、或者说服自己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她就可以退而求其次去妥协一切。 风舞的哭诉让凌霄冥再一次意识到,他似乎又错了。 他以为他在爱她,可原来她并不觉得,他爱她的方式伤了她。 看着风舞源源不绝的泪珠,凌霄冥不敢再说任何言语,他只能搂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抚。 风舞没有拒绝他的拥抱,但某种别样的熟悉让她的泪流得更多了,她不自觉的主动揽上他的腰身呜呜大哭起来……! 这是新婚后风舞第一次如此尽情的释放她真实的情绪。 凌霄冥也第一次真正悟到风舞内心渴求的是什么。 因为悟出来了,所以他又以为他可以更好的去给风舞想要的了。 然而,现实又一次给他这个尊贵无比的冥王来了一记闷棒,因为他的王妃不好哄,一点都不好哄! 第218章 备受冷落的冥王 古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凌霄冥从没有认真去思考过这句话,更没有体验过其中的深意。 没想到他只是惹了他的王妃一下下,他的王妃就给他来了一次何为~得罪女人的下场! 凌霄冥以为他和风舞之间的不愉快不至于一直过不去。 可他过得去,风舞却过不去。自从那天她在他怀里尽情的大哭过后,她不但没原谅他,反而更加“冷落”他。 先前哪怕敷衍她也会搭理他两下,现在好了,她完全把他当透明的。 一连几天,风舞对着谁都如常,只有对着凌霄冥她一个笑脸都不给,一句话都不说。 凌霄冥很憋屈,但是他不敢再拿身份架子去压她。 因为他怕他端起架子对她会变成他欺负她的结果,他再也不想看到她难过的眼泪了。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无限耐心的承受她的“冷落”。 她陪儿子玩耍,他就主动凑上去、她要写字画画他就识趣的磨墨、她要看书,他就安静的陪着看书、夜里她不乐意上榻和他一起睡,他就毫无怨言的去睡矮榻……。 总之,先前她待在他身边做了什么,现在反过来他就为她做什么。 他堂堂一个受人敬畏的战神王爷都这么委曲求全了,可是他的王妃就是不肯原谅他。 唉!他好愁,真的好愁,愁得脑袋都发胀了! 隐隐的头疼让凌霄冥撑着脑袋皱着眉头。 他的不适引起了靖木的注意,靖木关心的问道: “冥王,您是不是又头疼了,要不要叫乐公子进来帮您看看?” 凌霄冥深叹一声并没有回答靖木,靖木便以为他痛得难受。于是他也不管凌霄冥需不需要,他还是去把乐天放叫进来了。 乐天放以为凌霄冥真的那么不舒服,谁知道凌霄冥拒绝他探脉的动作说道: “本王没事,只是头有点痛而已。” 见他脸色确实没有什么不妥,乐天放也没坚持。 不过一看凌霄冥那愁容,乐天放一屁股坐下对着凌霄冥呵呵笑道: “冥王,你这头疼可不是没事,我看事可大着,一不小心要得大病的!” “什么?大病?”靖木咋呼! “相思病能要命,这病大不大?” 乐天放挑眉趣呵呵,靖木看他那吊儿郎当样,他不问也明白了乐天放这是在打趣凌霄冥。 想到这几天凌霄冥在风舞那里吃的苦,受的气,靖木也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可是对上凌霄冥犀利的瞪视,他立刻又收住笑意装正经。 乐天放可没靖木那么怕事,他敲敲桌面微微靠近凌霄冥说: “冥王,我有办法让冥王妃消气,你要不要听听?” 听到乐天放说有办法,凌霄冥下意识闪了一下眼,但他却故作姿态看着两眼放光的乐天放淡声应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 “哄女人的办法多的是,而且简单得很。” “说得好像你很懂女人一样。” 凌霄冥不认为才从深山老林出来没多久的乐天放能给他出什么好主意。 “我是不懂女人,可是这世间万物都是相通的。你比如说霸王硬上弓,你只要一口把冥王妃吃干抹净,我保管你把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凌霄冥嘴角一抽,他眼里尽是嫌弃,他又不是登徒子,他岂能对风舞霸王硬上弓? 要是这条路可行,他至于新婚到现在碰都没碰风舞一下吗? 别说凌霄冥嫌弃,连靖木也撇嘴说: “乐天放,你这也太下流了。别的女人我不知道,要是这时候冥王对王妃用这种手段,我敢肯定王妃一定会更加恨死冥王。” “啧~这倒是,冥王妃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不过话说,冥王你不会大婚到现在还没和冥王妃洞房吧……?” 一道带着杀气的光射向了嘴巴没遮没掩的乐天放,他收到杀气立刻话锋一转说: “咳嗯~那个既然霸王硬上弓这招不行,那也还有~三十六计~里的苦肉计,这一计就特别适合拿来忽悠女人。” 凌霄冥这次一张脸皱得眼角都出现了纹路,他还是不屑道: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装可怜吗?” “装可怜绝对比你端架子有用。” “呃……仔细想想,装可怜这个办法应该能管用。您要是有什么事,王妃肯定会心疼,一心疼就证明她根本不舍得生你的气了。”这次靖木倒是支持乐天放的提议。 凌霄冥看着眼前两个绝对有看戏成分的家伙,他咬了咬牙斥道: “本王不屑用这种伎俩,你们少给本王出馊主意。” 开玩笑,他凌霄冥顶天立地,何至于为了哄女人而掉身份装什么可怜? 乐天放见凌霄冥还端着大架子,他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戳道: “冥王,你可怜兮兮的看冥王妃的脸色也不比装可怜好多少吧?问题是你忍气吞声顺着冥王妃,她除了更上天你也得不到她的原谅。既然都是丧权,你装个可怜搞不好就啥都能过去,这不比你默默忍受冥王妃的冷落好得多吗?” “乐天放,你……!” “哎呀,冥王啊,我话粗理不粗。你别急着不愉快,我这可是在替你想办法解决问题,呵呵!” “算了,本王懒得听你废话,你们都出去吧,让本王清静一下。” “不听老人言撞板在眼前……。” “滚!” 凌霄冥怒瞪不知死的乐天放赶人,等剩下他自己后,他不但没法清静下来,他脑子反而更乱了。 他脑子想的全是风舞,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气消,难不成真要他在她面前装可怜才行吗? 想到那窝囊的可能,凌霄冥一甩头坚决否决了这个所谓的办法。 今日风舞带着孩子和瑾王妃出门上香去了,他感觉自己待着哪哪都空落落的。 他开始期盼看到风舞,只要看到她,他的烦恼就能去掉大半。 就这样一直快到天黑时分,一得知她回来了,他迫不及待的在门口迎着风舞。 这还不够,他体贴的上前想把她怀里的孩子抱开,他怕她累了。 风舞拒绝了,但她难得开口解释道: “孩子刚睡着,换手他会醒的。” “哦~!” 凌霄冥没发现他脸上有着傻笑,他就那样一步一步跟在风舞身边陪她一起把儿子带回房里安放在摇篮床上。 风舞担心孩子睡得不熟,她轻轻拍着孩子的身子让他安睡。 凌霄冥看着风舞脸上映射出的母性光辉,他看得好痴迷。 在他遗失的那些记忆里,她应该不是这样的韵味,毕竟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少女。 如今,她看起来依然如少女一般纯美,但母性的慈韵让她多了一层让人无法抹去的光芒。 第219章 哄妻要靠指天发誓 凌霄冥慢慢的靠近那片光,他伸手搂住了那光芒的主人。 与此同时,他埋首在她的肩膀和脖子之间虔诚的闻着她的体香。 风舞被他呼出的炙热气息烫了脖子上的肌肤,她缩了缩脖子反身想推开他,结果他却趁机把她整个人都搂进了他怀里。 “你快放开我!” 风舞推着他,他抱得太用力了,她有一点难受。 “别动,让本王抱一会。你今天一整天都不在,本王很想你!” 他真的好想她,只是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竟然会这么思念她! 这也让他想到,在他消失的那些日子里,她对他的思念该多么煎熬! 他等她的时候就算再焦灼,起码他知道她很快就会回来,他看得到希望,可她等他的时候,她何来希望!? 突然听到凌霄冥那么煽情的爱语,风舞停止了挣扎! 她突然能感觉到他的拥抱多了一些深沉的东西。 他的拥抱似乎带着心疼,他在心疼她吗? 这一刻,风舞又觉得他们的心在靠近,因为他懂了她的伤,感受了她的痛! 莫名的感动让风舞安心的靠着他的胸怀,她滴落的泪隐没在他黑色的衣袍里。 凌霄冥感觉到风舞放软的身子,他很舍不得她这一刻的顺从,但他还是轻轻放开她看着她的脸轻声说道: “风舞,别气了,我们和好,可以吗?” 风舞咬咬唇说: “你觉得我在生气吗?” “你若不气又怎么会一直冷落本王?” 听到他用“冷落”来形容他自己,风舞暗暗好笑。毕竟天底下只有女人才会觉得被男人冷落,哪有男人控诉被女人冷落的! 凌霄冥的委屈让风舞觉得好笑的同时,她还是故意得理不饶人的说道: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生气?” “是本王自作孽不可活,惹你伤心了。” “你的意思是你知错了?” 凌霄冥放低姿态的样子让风舞开始有点小骄傲。 “本王若是承认知错了,你是不是就不气、愿意原谅本王了?” “所以我要是不原谅你,你就不知错吗?” “这……不是,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你原不原谅本王,本王该认错还是会认的。” “是吗?” “当然!” 凌霄冥三根手指放在耳边表决心,谁能想到有一天他哄妻要靠指天发誓呢! “那好,你说,你错哪了?”风舞仰着头不依不饶。 “爱妃觉得不对的,都是本王的错。” 凌霄冥无下限认栽的同时,他不忘凑近风舞的唇试着使用美男计。 可惜风舞不受诱惑,她一把推开他白他一眼道: “你要是想对我打马虎眼你就别想让我原谅你。” “我没有打马虎眼,我是真的诚心向你认错的。” “你早不诚心,现在才来诚心,为什么?” 都说事出有常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们的不愉快又不是今天才有,他端了那么久的臭架子,现在说放下就放下,她能信他吗? 凌霄冥真不得不承认自己拿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知道迟早有一天他要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做孙子,他何苦过了这么久才来当孙子? 可事到如今,为了哄好自己的王妃,他也没别的路可走,他只能心一横承认道: “先前本王不知道被心爱之人冷落会这么不好受。加上作为男人的本能不愿低头,所以就僵持着。现在本王体会到被你忽视冷落的滋味,因此本王也意识到自己错在哪了……风舞,看在本王不惜丢弃男人骄傲的份上,你就原谅本王这一次,可以吗?” 凌霄冥这次可真是豁出去低头不厌其烦的认错求原谅,风舞其实很震惊于他的转变。 她以为以他天生的尊傲,他一定宁愿嘴硬到底也不会在她面前这么低三下四。 就连这几天她硬着心当他不存在,按他的说法就是冷落他,可他除了不再端着身份高高在上,他也没对她说一句软话。 结果今日她出去一趟回来,他又是认错又是情话绵绵的,搞得她的心不软都不行了。 可是心里还存留的一点委屈让她不甘,所以她就是不松口的说道: “我气还没消,所以还不想原谅你。” 凌霄冥脑门一抽,但他还是陪着笑脸问道: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气消?” “我不知道,看心情。” “风舞,你这样说很没天理。” “要天理你找老天爷去,我这里本来就没天理。” 风舞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去,她怕他们的说话声会吵醒孩子。 紧随其后的凌霄冥见风舞又一副不管他死活的态势,他急得追上去却又突然“啊”一声躬住了身体。 前面走着的风舞听到他不对劲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看到凌霄冥捂着头,身体还打着晃。 风舞吓得快步跑向他扶住他的身体慌张的唤道: “霄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凌霄冥好像真的很难受,他正面倒在风舞的肩膀虚弱的道: “本王……本王的头很痛,本王快不能呼吸了……。” “怎么办,怎么办……来人,快来人……!”风舞吓得都快哭了。 很快,凌霄冥专属的大夫乐天放就来到了他跟前对他的身体一番查探。 起初乐天放也急了一下,可当他探完凌霄冥的脉后,他一直抿着唇不说话。 风舞看他那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她以为凌霄冥有大碍,她紧张的追问道: “天放公子,你怎么不说话,霄冥他怎么了,他不是很长时间没有头疼了吗?为什么突然又难受了?” “嗯嗯,这个嘛~~?” 乐天放看了看那个躺着、脸色却好的不得了的“病人”,他想笑又只能憋着。 凌霄冥不动声色的瞪了乐天放一眼,他不瞪还好,一瞪,乐天放没忍住“噗呲”一声。 但他又立刻假装很紧张的对风舞说道: “冥王妃,冥王的脑子毕竟是受过伤的。而且伤情有很多不确定性,他的情况最不能受的就是刺激,也不能让他着急上火。否则就会像今天这样突然头疼……请问王妃你刚刚是不是又和冥王闹了不愉快?” “我……我……。” 风舞愧疚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为难他,他才着急犯了头疼吗? “王妃,有些话我一直没说。其实冥王脑里有淤血,若是他因为什么不愉快而气急让血液冲击太快,那就真的很危险……所以,冥王妃你千万不能跟冥王吵架让他着急,你得多顺顺冥王的心,别跟他唱反调是最好的。” 乐天放的交代好像有理有据,可风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视线看向凌霄冥,结果凌霄冥刚对上她的目光就闪开,然后又是一副头疼欲裂的难受样! 第220章 装可怜坑妻失败了 心里起了疑心的风舞这才发现凌霄冥的气色可不像头疼难受的人。 还有,乐天放刚刚所说的“医嘱”也让风舞怀疑。 要是凌霄冥的头疼症真需要那么细心呵护,乐天放没道理现在才来强调。 还有,要说因为她和他吵架闹不愉快,之前他们闹得够大了,她也没见他头疼一回。 怎么今天他明明好好的,突然说头疼就头疼,而且他们今天都不算吵架,他有什么好急火攻心的? 感觉有猫腻的风舞没有立刻提出质疑,她装着点头说道: “我知道啦,我以后会好好注意不让冥王生气……。” 她说完又坐在凌霄冥身边关心的唤道: “霄冥,你现在觉得如何,头还疼吗?” 凌霄冥摇摇头说: “只是一点隐隐的疼,但是已经好多了。” “那要不要让天放给你扎针去去痛?” “不用,再过一会应该就没事了。” “那你渴不渴?还是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熬点你喜欢的鲜肉粥?” 看着风舞满眼的关怀,凌霄冥内心欢喜得很,他握住风舞的手讨好的说: “要是你以后都这样关心本王,本王一定不会再头疼……风舞,你原谅本王了是不是?” 都说打铁要趁热,否则过了火候就成不了铁了。 “天放不是说你受刺激就会很危险吗?我要是早知道,我就不会生你的气、不跟你闹了……霄冥,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闹了,你答应我,你要好好的,你不能有事,好不好?” 风舞湿着双眸深深的看着凌霄冥,她那真诚的请求让凌霄冥微微有些激动。 他心里暗暗想着,要是早知道装可怜能让风舞乖乖的,他就不该拖延浪费时间,害他憋屈了这么久。 听不到凌霄冥的回话,风舞推推他说: “霄冥,你在想什么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走神的凌霄冥从暗喜归位,他怕自己在风舞面前太得意忘形,他便岔开话题说: “风舞,本王饿了,你去熬点肉粥可好?” 风舞笑笑温柔的点头而去,一切好像顺顺利利的。 凌霄冥见风舞出去后,他一个翻身坐起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而这时一旁的乐天放和靖木早已经憋不住笑意。 只是靖木不敢笑得太出面,乐天放就肆意得多,但他还是一边压低笑声一边故意埋汰说道: “冥王,你不是说你不屑装可怜吗?我看你装得比谁都可怜……咯咯咯~” “闭嘴,你给本王收敛点,要是被风舞知道本王在装病,本王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凌霄冥这时候已经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他只知道风舞被他骗~不,是被他哄好了,他可不想前功尽弃。 “冥王请放心,我眼力好着呢!否则刚刚看出你装病的时候我哪会这么识趣的编出这么“长治久安”的理由让冥王妃对你上心入肺的。我看,以后只要你装装头疼,冥王妃对你绝对会言听计从,她肯定不敢再和你对着干……。” “凌霄冥……!” 一声娇怒的声音传来,凌霄冥下意识头皮一麻,他顺着声音看过去~风舞愤怒的容颜让他知道~这下真的前功尽弃了! 其实风舞只是假装出去了,她一直站在门口,所以她才能亲耳证实她心里的怀疑。 风舞太气了,凌霄冥这个坏男人,他现在变得无赖就算了,他竟然还用这么没品的手段骗她,这次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场? 凌霄冥知道事情难搞了,他见风舞气着转身走了,他立刻追了上去拉住风舞语不成句的解释说道: “风舞,本王……不是故意骗你的,本王……本王就是……因为你一直不理本王,所以……。” “所以是我的错,你骗人没有错,是吗?”风舞恼得呼吸都重了! “不是,不是,本王错了,你没错。你不要生气,本王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本王就是……。” “凌霄冥,我不要听你解释。我告诉你,这次我跟你没完了!” “风舞……!” “你不准跟着我。” 风舞娇斥拒绝让凌霄冥跟着,看到她真的动了气,凌霄冥只能停下脚步看着她离去。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焦虑,他反身走回屋里看着乐天放严肃问道: “你刚刚说本王脑内有淤血并非胡说的,本王的记忆会消失也跟那淤血有关,是不是?” 看着凌霄冥这么严肃,乐天放还以为凌霄冥要找他算账,没想到凌霄冥关注的是他脑内的淤血。 关于凌霄冥脑内的淤血,乐天放原本打算迟一些时候再对凌霄冥详说。 可现在既然说到明面上来了,乐天放想了想便如实说道: “你会失去记忆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你脑内有淤血。不过真正阻碍你无法恢复记忆的根源还是你脑内的神经被伤到了,这也是你先前容易头痛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本王不在乎,本王只想知道你何时可以动手根治本王的病症?”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有根治办法?” 乐天放小小惊讶着,他从没说过他有办法根治凌霄冥的失忆症。 “你天天亲自煎炖汤药让本王服用,你以为本王一日不落,顿顿顺从喝你的药是因为你的药够香吗?” 凌霄冥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乐天放这时也明白了凌霄冥的意思,他无所隐瞒呵呵笑道: “我还以为我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冥王早就知道我的用意……其实要恢复你的记忆并不是毫无办法,只是要先散去你脑内的淤血,并且把你全身的血液调理到彻底流通顺畅。然后再针对你脑内的神经进行七天七夜的针灸修复,如此你恢复记忆的可能可达八成。” 听了乐天放的话,凌霄冥还没说话,靖木先兴奋起来,他有些责怪乐天放说: “乐天放,你明明可以帮冥王恢复记忆,你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说你有办法?你早说出来你有办法,我们大家也不至于这么忧心。” “唉,你不懂,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因为要恢复冥王记忆的针灸术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那是很凶险的针灸术,一不小心会出大事的,轻则伤脑,重则要命。否则,我何至于到现在还不帮冥王下针?” 乐天放话说得很慎重,可是看他的样子又让人觉得他好像没什么压力,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危险! 第221章 赌气搬出西霄宫 其实,乐天放之前一直没有把情况说出来并非有意隐瞒,更不是他故弄玄虚。 而是因为刚开始凌霄冥醒来后的内伤依然凶险,他若是急着帮凌霄冥下针试图恢复他的记忆,一不小心真的会出问题。 因此他只能暗中循序渐进帮凌霄冥调理脑内的创伤。 直到最近他才基本确定凌霄冥的脑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心里也就清楚接下来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了。 不过,虽然乐天放承认有根治的办法,但听他的意思那办法也并非一丝风险都没有。 可是对凌霄冥来说,即便有风险他也想要尝试恢复记忆,这是他欠风舞的! 想到他始终欠风舞一份圆满的深情,凌霄冥更加坚决的看着乐天放郑重的说道: “天放,本王不想再无限的等待下去。若是可以,针灸也好,药疗也好,不管是什么,请你尽快帮本王恢复记忆。” 大概是第一次听到凌霄冥如此礼待的语气,乐天放有一下的惊讶,而后他有些半玩笑的说道: “冥王,你突然这么礼貌,我这感觉很不适应,我还是喜欢你冷冷瞪我的样子,呵呵!” “本王没有跟你开玩笑……本王只想知道,你刚刚说的针灸术最快何时可以施行?” 凌霄冥再一次表达了他要尝试人为恢复记忆的想法。 乐天放看着凌霄冥不容置疑的双眼,他也收起了玩笑心回道: “若是冥王做好了准备,我随时可以为你下针。只是如同我刚刚所言,这针术也有万一,一旦接受了下针治疗,好的结果是人好记忆也恢复,不好的结果就是有可能你的记忆状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听到乐天放如此一说,没等凌霄冥说话,靖木先忧心的说道: “也就是说还是有很高的风险吗?” “风险倒也不是说很高,只是说不是万无一失而已。” “那如果不下针,咱们冥王就没可能恢复记忆吗?” “不下针,冥王基本可以维持现有的健康状况。至于能不能恢复记忆却是未知,但大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 乐天放的确无法保证不下针的情况下凌霄冥会不会等到自动恢复记忆的一天。 作为医者,他清楚凌霄冥脑内的创伤若是不人为干预修复,凌霄冥想要恢复记忆是不太可能的。 同时,他也知道凌霄冥其实一直都很想要恢复记忆。 尤其是在他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依然轻易爱上风舞以后,他更急着恢复记忆。 凌霄冥听到乐天放说不下针就有可能永远恢复不了记忆,他便对乐天放说道: “本王决定下针,你尽快安排吧。” 听到他选择下针,靖木很不放心又出声道: “冥王,这件事太重大了,要不要先跟瑾王爷商量一下您再决定,万一下针有差池,属下无法向所有人交代。” 如果下针有风险,靖木宁愿凌霄冥就这样保持现在的状况,总好过有个万一。 但是凌霄冥心意已决,而且他指示道: “这件事先不要对任何人说……尤其是风舞不要让她知道。” “可是王妃……。” “靖木,你就别可是了,虽说凡事没有绝对,可要是为冥王下针没有一定的把握我岂能随便动手?” 乐天放逍遥着打断了靖木的杞人忧天,他虽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凌霄冥却绝对信任他的把握。 就在凌霄冥和乐天放刚商量好何时下针治疗他的脑伤时,风舞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前来禀告道: “冥王,王妃突然下令要收拾东西搬到碧玺苑去。奴婢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来请示冥王………。” 凌霄冥不问也知道风舞现在还气着他刚刚骗她的事,所以才恼着要搬出西霄宫去。 这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该着急去阻拦风舞了。 可是想到他就要接受乐天放帮他下针疗伤,风舞不在西霄宫也正好。 于是,他对那丫鬟命道: “按王妃的指示好生伺候着,记得把碧玺苑打扫干净一些!” 那丫鬟傻傻的眨眨眼,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之前王妃也随口提过要搬去碧玺苑,可是王妃还没正经指示什么,冥王都会软硬兼施不准王妃有搬离的念头。 怎么这次王妃要动真格了,冥王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呢? 搞不懂的丫鬟愣一下傻一下的退了出去回到风舞身边。 其实这个小丫鬟是夏云打发去给凌霄冥报信的,谁知道小丫鬟没把冥王请来制止风舞,倒是带回了凌霄冥同意风舞搬出西霄宫的指示。 风舞得知凌霄冥的“指示”后,她的心一阵霜凉。 她知道喊着要搬走的是她自己,可是连身边的下人都知道她不过是赌气之言而已。 但她没想到凌霄冥竟然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还一副巴不得她快点搬走的态度。 真是可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做错了什么他要赶她走,可明明就是他干了气人的事……哼,看她这次会不会跟他气到底? 风舞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干脆更快速的搬出西霄宫。 只是,风舞更没想到的是,搬到碧玺苑后一连七天,凌霄冥竟真的一次都没来过,更别提他有什么哄她消气的迹象。 因为分开了地方,风舞也不知道凌霄冥都在做什么。 几天没见凌霄冥的面,其实风舞满心都是他。只是她假装不想也不去在意,因为她在等他,她希望他主动来找她! 即便风舞努力表现得生活如常,好像她的生活不受任何干扰一般。 但旁边的人看着可就急出了面,瑾王妃闲下来就来到碧玺苑关心风舞一番后便不绕弯的说道: “风舞,按道理你和霄冥已经成婚,你们小两口偶尔闹闹不愉快我这个长嫂都该尽可能不要多嘴。何况我也知道你们不是真的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只是吧,你们才大婚没多久你就这样从西霄宫搬出来,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人家会以为你和霄冥离心离德,会笑话的……所以啊,你听长嫂的,差不多就搬回霄冥身边去,他的身体现在还需要人照顾,容不得马虎的。” 就是瑾王妃不说这些话,风舞心里其实也后悔赌气搬出来了。 现在凌霄冥不来找她,她又拉不下脸来自己搬回去,使得她有些骑虎难下。 第222章 冥王陷入昏迷 风舞心里后悔搬出了西霄宫,可因为没有台阶下而强装无所谓。 如今瑾王妃特意前来关心她对凌霄冥耍的幼稚脾气,她便也有些难为情的看着瑾王妃说道: “我那天就是气霄冥故意骗我,我才做做样子吓唬他要搬走。我原以为他一定会拦着不让我搬走,可谁知他竟二话不说真的随我便,所以我一气之下就……。” 风舞说着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委屈又气恼的神情,瑾王妃一看便故意不给面子的笑话她说: “你看看你,搬出来的时候气昂昂的,现在骑虎难下,后悔了吧?” “我……我才不后悔!” “不后悔你怎么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你不就是气霄冥不来找你,不来哄你吗?” “我是气他,可是我不是气他不来找我,我是气他连玦儿都不来看一眼。” 风舞还是嘴硬着,瑾王妃又揭穿她笑道: “你希望他来看玦儿不就是希望他来看你吗?你呀,到现在还口是心非的!” 被瑾王妃一次又一次笑话,风舞咬着唇羞道: “王嫂,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已经够狼狈了。” “好好好,我不笑话你了。可是作为你和霄冥的长辈,我可得嘱咐你,这夫妻闹脾气可不能谁也不让谁一直僵持着。这可是夫妻关系的大忌,你明白吗?” 风舞何尝不懂瑾王妃的叮嘱,只是她心有不甘的说道: “是霄冥自己做错事总气我,而且我不搬都搬出来了,我再自己搬回去,那我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吗?” “这还不简单,回头我就去说说霄冥让他亲自来接你回西霄宫去。不过呀,霄冥这几日其实并非有意忽视你。近来陛下可能是想让霄冥重新习惯以前的公务,因此陛下这几天总让人送一些公务给霄冥批阅,这也导致霄冥有些忙不过来,一忙他自然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瑾王妃并非故意给凌霄冥找借口,事实上皇帝那边确实有催促凌霄冥复职的意思。 只是碍于凌霄冥的情况还没有十分稳定,因此皇帝也就不要求他要上朝听政,只让他在家看看公文。 这几天也不知道凌霄冥是不是太专注去熟悉公务,连瑾王爷想见他一面都不容易,其他人就更别说了。 这一晃七八日就过了,大家都没因为凌霄冥待在西霄宫不出门而多想。 可风舞听瑾王妃说凌霄冥忙于熟悉公务而难有空闲,她突然觉得哪里说不通。 仔细想想,好像从一开始凌霄冥允许她搬出西霄宫就有些说不通。 他之前明明很坚决不准她有搬离的念头,没道理在她生气的关头他还由着她说搬走就搬走。 最关键的是,他一次都没来碧玺苑看看,就算他真的忙于熟悉政务,那也不至于忙得走一趟碧玺苑的时间都没有。 何况他不想着她,难道连他们的儿子也不想吗? 越想越风舞越觉得有蹊跷,可她又找不到台阶主动去西霄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凌霄冥在给她下马威吧? 风舞心里直犯嘀咕,不过她刚起的疑惑还没持续多久,当天晚上夜色刚暗,靖木突然神色仓皇的跑来碧玺苑跪在风舞面前红着眼说道: “王妃,不好了,冥王出事了。” 正和孩子逗乐的风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可看到靖木隐忍欲哭的样子,风舞心头猛一凸问道: “冥王怎么了?” “冥王昏迷过去了!” “什么~?” 风舞的心跳开始飞速,她脑子里顿时忘了一切,她提起裙摆就往西霄宫而去。 到了西霄宫,她以为凌霄冥只是普通昏迷。 可是当她看到脸色苍白几乎没了呼吸的凌霄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某种强烈而熟悉的恐惧瞬间攻占了她一身。 她颤着手触摸着凌霄冥有些冰冷的脸,她强迫自己稳住心跳轻声呼唤道: “霄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然而,紧闭双眼的凌霄冥仿佛没了生命一般根本听不到她的轻呼。 风舞的心很慌,但她还算清醒,她反身看着乐天放问道: “天放,冥王到底怎么了?他又突然头疼了吗?” 乐天放神情哀然,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风舞看得更着急,她控制不住情绪扬声催促道: “我在问你话,我要知道霄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乐天放叹息一下回道: “冥王知道王妃你一直都希望他的记忆能恢复,如果他恢复不了记忆,他很清楚王妃一定会很遗憾。冥王不想让你有遗憾,因此,冥王非要尝试下针治疗脑内深部的创伤。但是……。” 乐天放说到这,他愧疚的叹息着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但是……但是什么?下针治疗……这又是什么?” 风舞完全无法去思考乐天放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乐天放对风舞跪下请罪道: “是我的错,也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医术。我不该告诉冥王下针治疗有机会恢复记忆。否则,冥王就不会坚决要尝试冒险下针。不下针,就算记忆回不来,冥王至少还能好好的……。” 听着乐天放说半天就是没说到重点,风舞不得不打断他直白问道: “我不想听什么前因后果,我只想知道霄冥现在有没有危险?他只是暂时昏迷还是……。” 有些可怕的可能让风舞闭了闭眼拒绝去想象。 “因为在脑内下针太深,所以冥王目前很难清醒过来!” “下针太深,怎么会太深?你不是天天都帮霄冥下针吗,天天都好好的,为什么今天就深了?” 凌霄冥每天都要接受针灸风舞是清楚的,可她从没见过他接受针灸后有一点难受,更别说会昏迷了。 对此,乐天放解释道: “平日我为冥王针灸只是为了放松他的神经缓解血液流通,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次是为了冥王恢复记忆的针灸,这种针灸术有很高的风险,而且容易剧痛难忍。冥王接受了七天的治疗,原本差一点就可以大功告成,可冥王最终还是痛晕了过去。这一昏迷恐怕……。” 乐天放痛息一声,他微低头、还哽咽着抹了抹脸。 在风舞看来,乐天放的所言所行都在告诉她,凌霄冥不好,很不好! 第223章 风舞痛哭诉真心 从乐天放的言词里,风舞已经明白了凌霄冥之所以陷入昏迷的原因。 但她还是缓了又缓才看着乐天放得出总结确认道: “你的意思是霄冥为了找回记忆,他不惜要你用危险的方法为他下针。结果出了差错,所以他现在有危险……是吗?” “是的!下针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乐天放语气里全是愧疚。 “霄冥还能醒来,他会好起来的,对吗?” 风舞觉得她可以接受凌霄冥出一点事故,只要他还能平安醒来,她真的可以接受。 “王妃,对不起,我已经尽全力了……。” 乐天放一句~已经尽全力~让风舞脑袋一片空白的同时,她也终于明白凌霄冥为什么那么轻易允许她搬离西霄宫。 原来他是为了接受治疗的时候可以避开她,因为他会有危险,所以他怕她担心! 可是他凭什么要避开她,她有说不愿意在他身边陪着他吗? 不,她的确不愿意陪他接受什么深入的下针治疗,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但他已经这么做了,风舞看着几乎没有声息的凌霄冥,她突然气愤的哭了出来,她还扬起拳头想打在凌霄冥身上。 可是她落下的拳头最终却舍不得使力,她只能晃着他的身体哭喊道: “凌霄冥,你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可恶,谁允许你下这么危险的针,谁允许你……你已经欠我一次了,你不能再欠我第二次。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什么事都不可以有……呜……霄冥,你不可以让我经历一次又一次失去你的恐惧。你要是再出事,我真的会恨死你……不是,我不恨你,我对不起,我错了,只要你醒过来,你记不记得我们的过去我都没关系了,我只要你能活着……呜……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该跟你置气,我应该要告诉你,虽然我很遗憾你忘了我,可是我一直一直都没有怪你。你回来的时候,我也不是因为气你忘了我才不去你身边的……我、我是想等你,我想等你来找我,因为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在等你,你一定会来我身边,你也不会让我等太久……你知道吗,当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虽然跟你顶嘴、跟你唱反调,可是我其实好开心,因为你真的来找我了……我们吵架,我说不嫁给你也不是我的真心,我从没有想过不做你的王妃,因为我好爱你,我真的很想很想做你的妻子,不止这一生,如果有来生,我还想做你的妻子……。” 风舞抽抽泣泣的诉说着,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趴在凌霄冥的胸口哇哇大哭,她哭得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 她更没有看到在她身后的乐天放和靖木正在互相挤眉弄眼。 可能是看到风舞哭得太悲戚,有些看不下去的靖木推着乐天放凑近他低声警告他道: “你吓到王妃了,你最好适可而止!” “没事没事,哭一哭不会死人的。你看看这招多有效,王妃一下子就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多省事啊,嘻嘻!” 乐天放也悄声回靖木,比起靖木,乐天放一点不担心风舞会悲伤过度,他还一副看好戏的乐呵态度。 靖木就没他那么没心没肺,他再次好意从牙缝里提醒乐天放说: “你不是说冥王能听见王妃说话吗?” “是啊!你看看王妃说得多真心、多乖顺,这会冥王大概听得满心欢喜。” “你就没想过冥王也听得到王妃哭得撕心裂肺吗?” “自然能听到。” “那你确定还要玩下去吗?” “怎么,你觉得不好玩吗?我觉得王妃悲情告白的场面比雅文阁排的戏文还要精彩。” 乐天放现在把世俗里的趣乐玩得那叫一个回味无穷。 有了瑾王府这棵大树,他现在活脱脱的成了人间最快活的人,什么好吃好玩的在他那真是天天不重样。 但别人可能不清楚,靖木却发现乐天放现在是得意忘形不知死活。 就拿冥王再次陷入“昏迷垂危”这个事来说,这次可是乐天放私自给王妃挖的坑。 再看看王妃现在哭成那样,靖木总感觉大祸要临头了。 要是挖坑诓王妃这个事他没参与,他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是这过程他也被迫参与了,因此靖木不得不踹了乐天放一脚低声说道: “你这个蠢蛋,要是王妃哭出什么毛病来,我们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为啥?”乐天放还一副海阔天高的嬉皮样。 “因为冥王会把我俩宰了埋土里。” 靖木近乎咬牙切齿了,他真怀疑乐天放的脑袋瓜是不是一边放的是天才,一边却放了蠢才。 乐天放再没心没肺这下也听懂了靖木的暗示,但很不巧的是,风舞真的哭出事来了。 因为她哭得太悲伤,加上抽泣让她的气不顺,她晕过去了。 乐天放这个始作俑者赶紧去看风舞的好歹,还好风舞只是一时缺气而晕。 但他意识到事情有点大条,他拿出一粒药丸交给靖木说道: “兄弟,这“醒肌丸”你一会给冥王服下,最多一刻钟,冥王的身体就能动了……兄弟,辛苦你了!” “欸,你等等,你干嘛去?” 靖木喊住拔腿就想跑的乐天放,可惜乐天放只给了靖木一个多保重的回眸一笑再无其他! 等到靖木反应过来追出去时,他只看到乐天放快速飞身翻墙逃跑的“一抹倩影”。 靖木也想逃,但他不敢,他只能返回去给凌霄冥喂下“醒肌丸”。 吃了药的凌霄冥果然在一刻钟就慢慢睁开了双眼,但因为药效原因,他没能立刻如常活动自己的身体。 他转头看向软榻上躺着的风舞,他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靖木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赶紧说道: “王妃没事,她只是……只是受了一点惊吓,一会醒来就没事了。” 对上凌霄冥明显有怒意的眼眸,其实靖木心里直哆嗦,他仿佛已经闻到了土的味道。 又过了一刻钟,凌霄冥的身体终于能动了,他第一时间就是下榻来到风舞身边确认她安好后,他出声问道: “乐天放呢?” 他这么问时眼睛并没有看靖木,因为他的目光舍不得从风舞哭得红肿的双眼离开! 因为乐天放给他下了药导致他意识清醒而身体却如死人般动弹不得。 因此,他听到了风舞所说的每一句话,也听到了她充满害怕的痛哭。 他一直就不喜欢看到她难过的泪水,她如此凄厉的哭声他更不愿意听到,他只愿她从此喜乐余生! 第224章 冥王恢复记忆了? 靖木一点都不意外凌霄冥精神一恢复就找乐天放。 可乐天放已经跑路了,靖木暗暗祈求老天别让他成为乐天放的替死鬼。 可惜,他的祈求老天并不可怜他,凌霄冥看不到乐天放,他冷冽的眸光自然就“关照”在靖木身上,他淡淡的说道: “靖木,你该是最清楚本王不是什么仁慈宽厚的人吧?” 靖木看着凌霄冥那淡中带着“笑”的独特神色,就那么一瞬间,靖木睁大了双眼,他又惊又喜着答非所问道: “冥王,您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没错了,冥王以前的气势就是这样的,他从不会把喜怒哀乐轻易流露出面。 往往在他怒意横生之时,他的语气越平淡,这也代表他秋后算账绝不会心慈手软。 凌霄冥没有回答靖木急切的问题,他冷声指令道: “立刻去把乐天放给本王逮回来。” “冥王,先等等,您先告诉我,您到底……?” “本王的命令若是再重复一遍,你就会失去待在本王身边的资格,你确定需要本王再费一次口舌?” 对上凌霄冥犀利的眼眸,靖木的背脊升起了熟悉得不得了的凉意,他立刻识趣闭嘴转身就去逮乐天放。 但踏出房门时,靖木又回头看了一眼凌霄冥,当他看到凌霄冥已经深情绵绵抚摸着风舞的发丝时,靖木脸上露出了隐忍的狂喜~他的主子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哭晕过去的风舞感觉自己好像在一个虚无的地域里徘徊,她奔跑着,寻找着……。 她不知道自己想跑去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舞儿、舞儿~!” 有人在呼唤她?唤她为“舞儿”的只有他,是她最爱的人~凌霄冥! 突然,她知道她在寻找什么了,她在找她的爱人。 “霄冥,你在哪?我看不到你,你快出来,快出来……。” 一层又一层浓厚的白雾阻挡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到。 可是那一声声的“舞儿”又在提醒她,她的爱人就在她附近,可是他在哪里呢? 白雾突然散去了许多,她终于看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伟岸身影,直到看清那就是她苦苦寻找的爱人。 “霄冥……。” 她呼唤着奋不顾身的向那道身影飞奔而去,可是一瞬间,她想奔赴的人消失了,他又消失了。 “霄冥,不要、不要消失,不要丢下我……赫~” 风舞在恐惧中惊跳而醒,可当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在她眼前时,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但是做梦也没关系,风舞不管不顾奋力扑进凌霄冥的怀里,她几乎用尽所有的力量揽住了他的腰身。 因为感受到了实质的拥有,风舞一丝力气都不敢松,她就怕他会消失。 被她紧紧抱着不肯撒手的凌霄冥并没有因为她紧抱而不舒服,他反倒是担心她绷得太紧而难受。 因此,他不得不安抚她说道: “风舞,你先放开我……。” “不要,我不要放手,我不准你消失!”风舞哭着摇头拒绝。 “我不会消失!” “你骗人,刚刚你就消失了,不管我怎么喊你,怎么找你,你就是不出来……。” “你刚刚只是在做噩梦,我没有消失,也不会消失。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被你抱着了吗?” 她刚刚一直哭喊,他怎么呼唤她都醒不过来。 “霄冥,你不要离开我,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不会再跟你置气吵架了。” “好,我发誓我绝不会离开你!” “那我也不想醒来,我可不可以就这样和你一直在一起?” 风舞真以为她还在梦里,凌霄冥只觉得她可爱,可爱得让他心软不已。 他亲吻她的发间告诉她说: “风舞,你没有在做梦,你醒着,我也醒着,我们都在现实里。” 埋首在他怀里的风舞眨眨她的泪眼,她这才真实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在她耳边发出的温柔声音也是那么的清晰。 风舞越来越清醒的意识让她更清楚的听到了他胸口发出的心跳声。 终于,风舞从凌霄冥怀里离开,她看了看四周,都是她熟悉的空间,每一物每一处都存在得那么真实。 她的视线再回到凌霄冥的脸上,那双正在看着她的柔情眼眸是那么的触动她的心房。 她抬起手去触摸他的脸,那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心跳加快,她轻启红唇小心翼翼的唤道: “霄冥,我真的没有在做梦吗?” “没有,这不是梦!” 凌霄冥握住她的手放在他唇上吻了吻,接着他又吻了她的唇对她温柔的笑着。 不是做梦风舞自然欣喜若狂,可是她又不敢置信的从软榻下地一边到处摸着凌霄冥的身体,一边确认问道: “霄冥,你没事了,你真的好好的,你……你没有什么危险对不对?” 凌霄冥又喜又心疼,她这次真的被吓得不轻,他拥抱她入怀向她保证道: “我没事,我什么危险都不会有,你放心吧。” 风舞还是疑惑重重的看了看他说: “可是天放明明说你接受了什么深入的下针治疗,然后他又说治疗失败,你有生命危险,他还说什么他尽力了……我~我以为……。” “嘘,别慌,那是乐天放瞎说诓你的。我要是真有事,我们就不可能这么单独相处了。” 风舞又一次傻傻的眨眨她的大眼,眨完之后她隐隐反应过来了。 可不是吗,他要是真的出事了,王府里的人大概全都围在他身边了,哪会像现在这么安静。 “那你下针治疗不是真的?” “这倒是真的。” “所以你真的什么危险也没有?” “没有。” “可是我来的时候你确实昏迷着,而且脸色苍白无色。” “那是接受下针后出现了痛感导致脸色不好……至于说昏迷,其实我当时只是处于类似睡着状态而已,并非昏迷不醒。” “睡着?那天放为什么说得好像你的命已经无力回天了一样?” 凌霄冥安然无恙,风舞的心就不慌了,因此她可以开始把事情捋捋清楚了。 凌霄冥感觉有些头皮发麻,虽说这次真不是他授意给乐天放让他诓风舞,可要是他说不是他的意思,风舞会信他吗? 不过话说回来,虽说乐天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把风舞诓得哭晕过去很该死。 可是能听到风舞痴情的告白,凌霄冥倒是觉得乐天放也可以罪不至死,他可以适当留着乐天放的小命让他多喘两口气!! 第225章 重编织属于他们的诗画 今天这一场惊吓,风舞原本还有些不明不白的,可因为她现在思路清晰了,她也因此突然想到先前凌霄冥也装病骗过她。 这么一想,没等凌霄冥回她什么话,风舞就撇嘴看着凌霄冥直接追问道: “难道你这次昏迷又是故意骗我玩的?” 凌霄冥就知道风舞一定会这么认为,他怕她又要生气,他赶紧解释道: “舞儿,你听我说,乐天放说我有危险的确是骗你的,但我发誓,这次真的不是我授意的。是乐天放结束为我下针后,他趁我还昏沉之时对我下药导致我像昏迷之人一样。然后他和靖木自作主张想让你承认对我的真心,所以他们就……风、风舞你别哭,我说的都是真的,真不是我故意吓你的。我怎么舍得让你那么害怕伤心,我……。” 凌霄冥说着说着他已经慌起来了,因为风舞的眼泪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了。 她刚刚还哭晕过去了,凌霄冥真怕她又哭出个好歹来。 就在他以为风舞会生气的时候,风舞突然抬起双手捧触上他的脸与他相望着。 风舞的泪没有停止滑落,但她的心很平静,她泪中带着淡淡的微笑说: “霄冥,谢谢你!” 凌霄冥愣了一下:“谢我什么?” “谢谢你始终遵守对我的所有承诺!” “你是说……?” “你从不会让我等不到你!” 以前,她每一次的等待都不曾落空,因为他知道她在等他,所以他不会让她空等。 他出事消失了近两年,所有人都认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连她自己都做好了为他守候一生的准备。 可是,他活着回来了,她为此感恩老天赐予的奇迹。 接着,没了记忆的他也没有让她等太久,他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再次对她动心,她又为此庆幸他的心没有因为失去记忆而漠视她的存在! 最后,他们还举行了两年前就该举行的大婚。 虽然陛下赐婚过程不是她想要的,但她依然欣于嫁给了他! 嫁给他,也是他兑现的承诺,因为她一直在等他迎娶她入门……她等待的一切,其实他都没有让她失望过。 凌霄冥因为风舞释然的泪珠而沉默了一下,他抹了抹她的泪,然后才说道: “风舞,谢谢你如此不厌其烦的等了我一次又一次!” “可我不想再经历更多的等待了,你可不可以让我的等待结束?” “好,我会尽我所能再也不让你经历任何等待,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只愿这个承诺不会有食言的一天!!” 听了他的承诺,风舞虽然知道像雄鹰一样的他终有一天还会踏上鸿鹄征程,那时她岂能不经历等待? 但是那是将来,现在一切都刚刚好,风舞愿意享受当下的静好,若是他还能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对了,风舞思绪突然一转,她有些期盼的看着凌霄冥问道: “霄冥,你不是说天放为你施了特殊的针灸,那你现在……你有想起什么吗……?” 风舞问得其实有些谨慎,除了他现在给她的感觉仿佛像过去一样温柔,其他的她好像没觉得他有想起什么。 提到记忆的恢复,凌霄冥面色如常,他轻淡一笑说: “乐天放虐了我七天七夜,但看来他还是自信过头了。”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吗?” “目前是如此!” “哦……。”风舞微微低头。 “你失望了?”凌霄冥抬起她的脸看着。 “也不是失望,我就是觉得既然不是一定有结果,那你何必尝试呢?结果尝试了没效果就算了,你还把我和玦儿赶去碧玺苑。” 凌霄冥听到她说他赶她和儿子去碧玺苑,他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他忍不住轻捏她的粉脸笑骂道: “洛风舞,你不要恶人先告状,什么叫我赶你和玦儿去碧玺苑,明明是你自己信誓旦旦丢下我喊着要搬出去。我不过是顺了你的意,可到头来成了我赶你们走,你说话不讲良心的吗?” 风舞被他一骂,她微翘嘴道: “我只是是找个由头撒撒气,谁知道你哄都……反正我哪知道你会那么爽快由着我搬走?” 凌霄冥听出风舞语气里的抱怨,他闷闷而笑点了点她的额头以示教训,但接着他脸色一正说道: “你闹着要搬走的时候我不是不愿意去哄你,是因为刚好……。” “我知道,是因为刚好你决定了要接受下针疗伤,你不想让我担心,所以干脆任由我搬走……霄冥,你为什么不想让我陪着你呢?” “因为我知道你很爱我!” “对啊,我很爱你,那我不是更应该陪着你吗?” “陪着我,你舍得看我疼痛难忍吗?” 还真别说,他接受深入下针疗伤的时候脑壳真的剧痛无比,而且痛起来的时候可不单止是他的头,他感觉全身的筋脉都在撕扯着! 风舞知道他现在说得好像一副轻松,但她清楚他痛的时候一定很难熬,否则他不会刻意避开她接受下针。 他说得没错,如果要她看着他被疼痛折磨,她一定会心疼死。 看着他脸上恢复了如常的血色,风舞暗暗心安,但她还是仰头向他“命令”说道: “凌霄冥,以后不管是什么方法,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准去尝试恢复什么记忆。你若难受也不准避着我,否则,我不会再原谅你!” 凌霄冥一点都不介意风舞对他的指令,他欣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道: “如果我永远也恢复不了失去的记忆,你真的没关系吗?” 她明明很在意他记不起他们之间的点滴,因为知道她在意,所以他才那么想恢复记忆。 风舞有一点黯然,她坦承道: “我当然不会没有关系,但是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明白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在缺失和圆满中度过一生的。你没有了过去的记忆是缺失,我只能独自去回味那些记忆也是一种缺失。可是,生离死别过后,我们的情意重新属于彼此,这不也是生命的圆满吗?我若执着于你失去的记忆,那我们才真的无法快乐。所以,我会遗憾,甚至难过,但我可以慢慢释怀,你没了旧的记忆,我们可以重新编织属于我们新的诗画,只要我们从此在彼此身边安好一切便足矣!” 风舞也没想到自己可以释然得这么快,回想到一开始她还因为他不得已的遗忘而难受。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慢慢的意识到,失去的不见得是悲伤,重新拥有才是最珍贵的! 第226章 迟来的洞房花烛夜 风舞发自内心的坦然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别样的成熟。 在凌霄冥眼中,眼前的风舞充满了智慧,他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夺了一个吻满是骄傲的夸赞道: “智慧与美貌并存,你果然是本王一眼就看上的女人!” 凌霄冥眼中的色彩让风舞产生了一下的疑惑,她下意识探问道: “霄冥,你刚刚说~一眼就看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霄冥的眼眸一闪,他笑道: “还能是什么意思,我回来后第一次上洛府找你,虽然被你气得要死,可是我还是被不可爱的你吸引了~也就是说,即使被你气得要死,我还是看上你了。” 风舞心里暗喜于他的撩拨,但又故意嘟嘟嘴抗议道: “明明是你一上门就找我的不痛快,现在你却说得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你真是霸道!” “盛泽王朝最有魅力的男人独为你洛风舞一人霸道,你要知道这是你的荣幸!” 凌霄冥的傲娇让风舞张着嘴无言以对,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卖自夸的,还是说他本性就如此,只是一直藏着没让人知道而已? 看着风舞小有鄙视的神情,凌霄冥突然很不满的低头重力吻咬在风舞的唇上~! “嘶~痛~” “活该!” 凌霄冥无情的说着“活该”,再吻的时候却温柔无比~! 风舞只是痛了一下就乖乖的沉迷于凌霄冥的诱惑之中! 仿佛忘了今夕何夕,风舞被凌霄冥放开的时候,她已经低喘不已。 而气息依然平稳的凌霄冥用他那可以轻易魅惑人心的深眸看着风舞说: “舞儿,从此,你所有的愿望都会如期而至!” “什么,你……?” 风舞刚起的隐隐疑心又中断了,因为凌霄冥突然把她打横抱起往睡榻而去。 “霄冥,你~你要干什么?” 都被抱上榻了,风舞岂能不知道凌霄冥想做什么,只是她不觉得他现在适合干坏事。 凌霄冥早已经困她在身下,他低头凑近她的脸逗捏她的下巴邪魅的说道: “爱妃,你说我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大婚至今你还欠我洞房花烛吗?” “呃~你~你不要乱来,你现在……呀,你别扯我的衣服……你等等,你先听我说……。” 天啊,他脱她的衣服脱得未免太快了,她好不容易才阻止他的野蛮。 其实不是她阻止了,是凌霄冥好心让她可以喘气,他停止恶霸的动作尽可能耐心的问道: “爱妃,在这花好月圆的节骨眼,你还想说什么?” 要不是看在她那么努力挣扎的份上,他都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风舞眼神满是防备,她双手抵在他胸前结结巴巴、羞羞答答的说: “那个~现在~现在天都还没黑~~然后~你~你不是才刚刚结束下针,你、你的身体……你怎么能现在就~就……。” 风舞想说什么已经很明显,凌霄冥却简明扼要的回她道: “第一,天不黑不影响夫妻共欢。第二,乐天放的医术精湛,我的身体在你睡着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我现在精力充沛得很!” 他说着又要吻风舞,风舞却避开娇斥道: “可你刚刚还说天放的医术不怎么样,而且就算你现在感觉没事,可也许你还不能太激动……。” 她并非想拒绝他的求欢,可是她也担心他的身体。 因为身下的女人不怎么配合,凌霄冥干脆把她的双手困在她身体两边,他低头轻抵她的红唇低哑着说: “爱妃,你有点啰嗦~。” 接着,风舞只发出了半声抗议就再也没机会做出任何挣扎,她彻底体验了凌霄冥的精力有多好……! 一曲人间情歌终了的时候,被炙热的爱欲浸泡过后的风舞已经软软的在梦乡里微笑着。 因此,她不知道撑着脑袋看着她的凌霄冥此时眼神有多浓情。 他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不知落下第几个吻后,他才来到她耳边低语道: “舞儿,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将永远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 他吻了吻她的唇神秘一笑,而后他躺好手臂一收,风舞柔软馨香的身子就稳稳的被他收入怀中锁藏着。 也许是闻着熟悉的味道,风舞轻呢一声很乖顺的窝在熟悉的臂弯里继续沉睡着……! 接下来的日子,凌霄冥依然还是没有记起什么,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多大的变化。 可是,风舞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凌霄冥说他什么都没想起来。可是她时不时就会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 因为凌霄冥宠爱她的方式越来越没有底线,而且他越来越懂她,就好像他记得她的所有一样。 有时候风舞会以为他想起了什么,可又觉得他若是恢复了记忆,他没理由瞒着她。 因此,风舞便没有过多去怀疑,她只当是他重新了解她,所以他懂她也无可厚非! 就这样时间一晃又过去了三个月,京城又迎来了一年的寒冬。 这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彩灯节,也正是太子和傅蜜霜所生的龙凤胎的百日宴,皇帝大赦天下,宫里举行了盛大宫宴以示庆祝。 宫宴从早上到晚上一刻都没消停,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下太平得很,那些个文武百官个个吃好喝好、畅所欲言,欢快得简直不知疲惫。 唯有凌霄冥坐在位置上百般无聊,他早就想离开这闹哄哄的酒席了。 可是奈何他那个没良心的王妃带着他们的儿子去和一堆同样带着奶娃娃的贵妇们聚在了一起,她一去就把他晾在这里半天,搞的他走又走不了,留下又没意思。 心里不爽快,脸上自然就没多少欢喜,就在凌霄冥一口闷了一杯酒时,在龙位上一脸喜气的皇帝突然对着凌霄冥说道: “冥王,今天这么喜庆,寡人怎么觉得你不怎么高兴啊?” 因为身份的原因,凌霄冥被安排在离龙位最近的地方,所以他和皇帝私下对话不怎么影响到其他人。 凌霄冥微侧身对着皇帝躬头应道: “陛下多虑,臣没有不高兴,臣只是觉得有点累了而已。” “我看冥王不是累了,是因为冥王妃不在身边,你待着不顺心吧?” 皇后出声打趣凌霄冥,其实她早就发现凌霄冥闷闷不乐了。 近来皇后没少听瑾王妃说起凌霄冥和风舞越来越恩爱的相处。 她还听说凌霄冥几乎无时无刻都要黏着风舞,连风舞出门办点什么事他都要跟着,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现在京城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冥王不止宠妻更黏妻,他眼里好像只有他的王妃,其他的一切都要靠边站! 第227章 当众肆意宠妻 凌霄冥满心满眼只有风舞已经是众所周知,因此皇后的打趣倒不会让他觉得有什么不愉快,反正皇后说的也是事实。 不过,皇帝就顺着皇后的打趣试探着说: “冥王,你说你大难不死回来都这么久了,先前考虑到你的身体健康,所以寡人也不强求让你马上复职。可是现在你看着面色红润,春风满面的,身体该是健康如前了。所以说大将军的职位你是不是该顶上了……?” 皇帝不厌其烦的想让凌霄冥复职,凌霄冥也轻车熟路的谦虚道: “陛下,臣自从昏迷沉睡醒来后,脑内的伤至今还时不时让臣觉得晕眩难受。尤其是一用脑就容易犯病,因此臣觉得朝廷重职现在还不适合让臣担任。尤其是大将军之职事关盛泽安稳,陛下更应该慎重选用人才,像臣这种脑内有伤的病人……。” “行行行~你别说了,你这个借口寡人听了不下八百次,你说不烦,寡人也听腻了。你说你还是个病人,寡人见你宠你王妃的时候倒是生龙活虎,她要上山你绝不下水,她要待家你绝不出门……寡人就问你,你黏着冥王妃的时候你怎么……?” 皇帝无奈的哀怨还没说完,刚刚还听着他训话的凌霄冥竟突然从位置上起身大步往大殿门口走去,他已经忘了皇帝还在跟他说话。 憋着一口老气的皇帝一看,原来是大殿外走来了一群抱着孩子的贵妇,而凌霄冥奔向的目标无疑是那群女人中的风舞。 只见他手一伸就从风舞手中接过儿子,然后另一只手一边牵着风舞一边问她道: “怎么去了那么久,你累不累?” 他们的儿子现在可黏风舞了,所以大多时候这孩子只肯要风舞抱着,别人抱他总不依。 风舞虽然已经习惯了凌霄冥的嘘寒问暖,可是这是在宫里,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风舞对凌霄冥不管不顾的黏糊还是很难为情的。 而且他一手抱孩子,一手牵着她的画面很快就引来了恭王府的世子妃又羡慕又不满的对自家夫君抱怨道: “你看看人家冥王是怎么对自己妻儿的,再看看你,平时让你抱抱孩子你就嫌闹,更别提让你宠宠我了。” 接着丞相家的长媳也瞪着她的夫君冷哼道: “傅慎毅,你要是有冥王一半的一半体贴,我嫁给你也不枉此生了。” 这还没完,风舞避无可避的又听到: “下辈子我找不到冥王这样的夫君,我宁愿去当尼姑。” “唉,好羡慕冥王妃啊!” “都是爹生娘养的人,可还是同人不同命,我怎么就嫁不到冥王这样的夫君呢?” …… 被凌霄冥带着走回座位上的风舞不知听了多少羡慕的声音,但她一点都不觉得欢喜,她反而觉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可始作俑者凌霄冥仿佛听不到那些声音,女眷们对他投来的仰慕眸光他看不到,男人们投来的怨恨目光他更看不到……总之就是一切与他无关! 别说下面那些个贵夫人羡慕风舞,连皇后也有意无意的哀叹一声说道: “也难怪那么多人羡慕冥王妃,连本宫看着都要羡慕了……唉,本宫年轻的时候都没体验过这种被夫君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现在年老色衰了怕是更没那福分了~唉……!” 皇后最后的那声“唉”别提多哀怨了,皇帝听着只觉得耳边一个激灵,他刚侧头看向皇后,毫无疑问的就对上了皇后满是哀怨的眼神。 只能说凌霄冥无限宠妻的程度几乎把京城上至皇帝、下至普通的已婚男人都得罪光了。 别人就算了,毕竟也没人敢对凌霄冥指手画脚。 可皇帝就不同了,谁人不知皇帝惧起内来那也是很没有底线的。 这下皇后因为羡慕风舞而给皇帝脸色看,皇帝自然觉得不爽。 一不爽,皇帝也暗暗不得劲,他清清喉咙故作板着脸对风舞说道: “冥王妃,寡人刚刚还跟冥王提到想让他复职大将军的事。可冥王说他头伤还没好。你日日跟冥王在一起,他的情况你觉得可以复职吗?” 突然被皇帝点名,风舞有一下的愣神,不过她马上又反应过来起身对着皇帝微微欠身应道: “回陛下,冥王的记忆虽然还没恢复,但身体状况目前应该是稳定的,若要复职应该也没有大问题!” 风舞知道皇帝早就想让凌霄冥回归朝堂,可凌霄冥借着脑伤一拖再拖就是不肯正式复职。 虽然风舞也很想天天无忧无虑的和凌霄冥在一起。 可是他毕竟不是普通男人,即便经历了一场生死,他终归是属于盛泽的战神王爷。 风舞心里清楚,他更适合纵横于天下,而非困于小家小舍里。 皇帝大概没想到风舞会这样回答,他扬了扬眉看着凌霄冥哈哈笑道: “既然冥王妃都如此说了,冥王你还要继续撂挑子吗?” 凌霄冥也没想到风舞会顺了皇帝的心思,只是他依然没有复职的想法,但又不能一口拒绝,他只能委婉说道: “既然陛下坚持,臣也不好不从。只是臣毕竟还没恢复记忆,还请陛下允许臣无事可居家公务。因为臣身边的大夫告诫臣不可太奔波,免得臣的脑伤复发。” 皇帝一听,他的笑脸又一垮,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恼道: “冥王,你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这是在无病呻吟。寡人看在你劳苦功高、为盛泽赴汤蹈火的份上,也念在你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寡人才事事顺着你。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要养伤,寡人不打扰你。你不复职,寡人也不强求。你要求立刻娶冥王妃,寡人二话不说就赐婚。也就是你才能让寡人这般纵容,结果你越发得寸进尺。你嘴上答应复职,却又不上朝,这算哪门子的复职?” 皇帝嘴上抱怨,但其实他也没有非要强逼凌霄冥复职不可,毕竟凌霄冥的命现在真是太金贵了。 凌霄冥知道皇帝这会是真的恼上了,但他不但没有妥协的意思,反而摊开说道: “陛下心里也知道臣现在还不想回归朝堂,主要是臣想多陪陪妻儿,毕竟臣差点与他们天人永隔……。”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就告诉寡人,你到底还想赋闲多久才可以?” 凌霄冥一提他的生死劫,皇帝就只能妥协,但他也不能再由着凌霄冥模棱两可的拖延复职的时间。 放眼全朝,护国大将军的重职也只有凌霄冥最适合,因此皇帝还是属意凌霄冥去担任的! 第228章 誓言重现,爱回来了! 皇帝当着众人的面就要凌霄冥给个复职时间,他明摆着已经不打算任由凌霄冥偷闲下去。 可惜凌霄冥面对皇帝的施压,他四两拨千斤的回道: “陛下,今日是您一对龙凤胎孙儿的百日宴,您的旨意不是也说今日只谈家常不论政务。因此才把各家各户的老老小小都请来同乐。臣今日也带着妻儿前来,臣不想在这喜庆的日子让他们陪着臣讨论政务,最重要的是臣不想扫了陛下的兴致,臣……。” 凌霄冥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晕晃了一下,好像极为不舒服一般。 一旁的风舞眼明手快扶着他关心问道: “霄冥,你怎么了,你又头晕了吗?” 风舞一句~你又头晕了吗~可把众人吓到了。皇帝更是亲自从龙座上下来关心的看着拢皱着双眉的凌霄冥问道: “冥王,你没事吧?该不会真的又犯病了?” 凌霄冥缓了缓有些虚弱软的应道: “谢陛下关心,臣应该没事,可能就是喝了点酒有些不胜酒力才会头疼。” “头疼?那……那赶紧传御医……来人……。” “陛下不用劳烦御医,臣只是酒力不好,只要回去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请陛下准臣先告退。” 凌霄冥对着皇帝躬身请退,皇帝见他脸色好像真的有点不好,只能准了凌霄冥的请退。 可是当皇帝看着凌霄冥携着妻儿一家三口踏出大殿的身影,他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他看向瑾王爷憋屈的问道: “凌肃,寡人是不是又被你那个宝贝弟弟给忽悠了?” 瑾王爷呵呵一笑说: “那也是陛下的宝贝大将军,要不是陛下纵容着,他岂敢这般放肆?” “这……这是寡人活该不成?” “是我们都活该!” 瑾王爷也认命的叹了一声,可他那叹息里其实完全没有抱怨,只有满满的骄傲。 宫里的宴会没有因为凌霄冥一家离开而有什么变动,大家依旧有说有笑。 带着妻儿回到瑾王府的凌霄冥把他们的儿子交给夏云后就带着风舞爬上了西霄宫那座小山丘上的温池。 风舞还以为他真的身体不舒服,谁知道他背着她一口气爬上山顶也不见他有一点累,更别说不舒服了。 可想而知,他刚刚在宫里肯定是装病了。 原本风舞还想恼他两句,可当她看到温池上新建的精致亭子时,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她惊喜道: “这温池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亭子,我怎么都不知道?” 两年前凌霄冥出事风舞搬出去又嫁进来前后两年左右的时间,她一次都没上来过。 要不是今天凌霄冥突然带她上来,她都没想到要来这里。 如今一上来看到熟悉的地方,一幕幕有趣又美好的画面鲜活的在风舞脑海里出现。 她看着凌霄冥温柔的笑道: “霄冥,你知道我们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凌霄冥魅惑一笑,他拉着她走到温池边上,那里放着一个素色花灯,他弯身提起那花灯递给风舞说道: “舞儿,许个愿吧,我为你点亮它。” 风舞的笑容一僵,她愣愣的看着他: “霄冥,你……?” 他叫她~舞儿!他要为她点亮花灯? “想在花灯上题诗吗?” 他又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毛笔沾上墨水再把笔给风舞。 风舞感觉自己的心在压抑着什么,以至于她拿笔都有些颤手。 她看了看凌霄冥有些神秘的笑容,又看看手中的花灯,她尽可能稳住心跳在花灯题上: 一心一意一双人! 见她停笔,凌霄冥接过她手中的笔也题上: 一花一木一世情! 直到他收笔,风舞眼都没眨一下,待她抬眼看着他的时候,她的双眸已经被滚烫的泪雾笼罩,她颤着红唇唤道: “霄冥,你回来了,是不是?” 一心一意一双人~是两年前她在花灯上许下的愿望。 一花一木一世情~是他回应给她的承诺。 凌霄冥托捧风舞的脸看着,他柔情一笑说道: “我送你花灯就是为了让你实现你的每一个愿望,因为我的使命就是守护你的愿望一一实现……舞儿,我许你的一世情可以长久到来生,你可愿意把来生也交付给我?” 风舞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只不断的点头表示她愿意,随着她内心的激动,她的眼泪噗噗下流。 她心爱的男人真的回来了,他真的都记起来了,此刻除了幸福的泪水,还有什么可以代表她的心情呢? 在凌霄冥的宠溺下,风舞放飞了她和凌霄冥的第二个愿望彩灯。 他们一起目送彩灯飞入云霄直到消失,可风舞却久久舍不得收回目光,她希望那个彩灯可以飞得更高,那样它就更接近天神。因为有天神的庇护,他们一双人一世情的愿望才会长存! 在月色的萦绕下,风舞的脸美得晶莹剔透,凌霄冥情不自禁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 “舞儿,谢谢你来到我的生命里!” 风舞仰头迎视着他,她轻柔回他道: “我也谢谢你愿意让我闯入你的生命!” 相视一笑间,他们的唇心有灵犀靠向彼此……在迷情之中,风舞竟不知自己何时被褪去了大部分的衣衫,直到泡在滚热的水里后她才后知后觉。 凌霄冥也袒露了胸膛,因此和他紧贴肌肤的风舞可以深刻的感受到他滚烫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在露天,几乎裸露的彼此让风舞觉得羞涩。 加上凌霄冥的唇和手都很不安分,她想躲又好像不想躲,这导致她看起来欲拒还迎一般。 但不管怎样,凌霄冥觉得她躲躲闪闪让他偷香偷得不过瘾,他不得不困住她在池边贴近她的脸逗弄说道: “舞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欲情故纵?” “我哪有,你乱讲。” “没有那你躲什么,这也不让吻,那也不让碰。” 凌霄冥小小抱怨着,听着的风舞就想咬他一口,说她没让他吻,他也没少吻一下,她推着他娇恼道: “你这是在耍流氓。” “我宠爱自己的王妃,这算什么耍流氓?” “你……你就是乱来,这里可是露天地方,你不怕人看见我怕。” “放心,没人敢靠近这里。何况这又不是我们第一次泡鸳鸯浴。我可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共浴的时候,你的热情可是很干脆的,你忘了吗?” “我们……我们哪有共浴,我哪有热情?” 风舞一阵气恼,就算他们第一次在这温池上有过回忆。可那也算不上共浴,明明是意外,说她热情就更是胡说了! 第229章 把失去的时间还给她 风舞否认凌霄冥说他们曾在这里共浴,凌霄冥却一边在她耳边偷香,一边说道: “我们怎么没有一起共浴,你当时不是死死缠着我,还用你的唇偷袭我的胸口诱惑我……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次我们不止共浴许久,你还宽衣解带让我不得不看光你的身体,我为了负责任不得不听从王兄王嫂的安排与你定下婚约~好在你的确深得我的喜爱,所以娶你倒也算是误打误撞称了本王的心。” 风舞听他说一句,她的脑子就懵一下,她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眸问道: “凌霄冥,你确定你的记忆都回来了吗?” “当然。”某人十分肯定! “那为什么是我偷袭你,还宽衣解带让你不得不看光我的身子?你确定你没有记忆错乱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太用力扯她才导致她的唇不小心碰到他袒露的胸口?至于“宽衣解带”,明明是他大手一挥强行褪去她的衣衫害她丢人,怎么他嘴里说出来的意思好像是她不要脸诱惑了他呢? 凌霄冥看着风舞已经气鼓鼓的脸,他依旧大言不惭的说道: “别的不说,你这个女人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是一只小狐狸精,专门来这人世诱惑我对你掏心掏肺的。” 风舞听他这么一瞎掰,她嘴一撇娇骂道: “凌霄冥,你简直就是一个恶人先告状的登徒子,我才没有诱惑你!” “你就是一只吃干抹净不认账的小狐狸,别的就算了,可我们共浴爱河的初夜你怎么说……那是谁诱惑的谁~嗯?” 他近乎调戏的托着她的下巴欲吻还休,风舞的脸本就因为泡在热水里而通红,结果他故意提起她无法反驳的“初夜”,她更是里里外外都滚烫得彻底了。 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他们相融的初夜是怎么发生的,那是她主动诱惑他产生的情果。 因为无话可说,风舞只能羞着撇开头不理人,偏偏凌霄冥却要继续逗她,他有些不安分的在她耳边低哑引诱道: “舞儿,我不是说过,我喜欢你主动向我求欢……反正你诱惑你的夫君经验丰富,你现在要不要来诱惑一下……嘶!” 凌霄冥流氓的话还没完突然就痛呼一声,因为风舞毫不客气的拧了他的手臂,她娇恼瞪着他说: “凌霄冥,看来你的记忆真的丝毫不差都找回来了。你老实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风舞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凌霄冥却还是故意忽悠道: “这不重要,反正不影响我越来越宠你,不是吗?” 虽然他在给风舞灌密,可是风舞今天不吃这一套,她眯着眼哼道: “这个问题不重要是吧?那我就换一个问题。” “你说。” “在宫里的时候,陛下说你请他出面赐婚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刚刚从宫里出来她就想追问这个问题了,可是因为回来的路上他们的儿子哭闹得厉害她没机会问他。 凌霄冥似乎不意外风舞会秋后算账,但他明显有点臭傲娇的说道: “赐婚就是赐婚,还能有怎么回事。” “我的重点不是陛下赐婚,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是~你请陛下赐婚?” 如果不是听到皇帝说出是凌霄冥请求赐婚,风舞至今都还以为她和他的大婚只是因为皇帝干预才匆匆举行的。 凌霄冥其实也知道风舞在意的是什么,看着她一副打算兴师问罪的模样,他宠溺一笑把她带往池边,他坐在水中的平石上,再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风舞倒是喜欢被他这么呵护着,只是她侧身看着他不忘继续追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又在想着怎么随便糊弄我?” 凌霄冥呵笑一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你应该清楚,我对你只有坚贞的承诺。” “还说没糊弄,你明明早就恢复记忆了,你却瞒着我。最可恶的是,你自己找陛下赐的婚却搞得好像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了我……一想到我们的大婚完成得匆匆忙忙我就想讨厌你!” 风舞半撒娇半生气的捶打了他一下以示她还有怨气。 凌霄冥又是愉悦一笑纵容她的发泄,他笑过之后把她揽得更紧一些,他向她坦承唤道: “舞儿,我恢复记忆的事并非刻意隐瞒你。其实乐天放为我下针治疗后我的记忆就开始恢复了,只是刚开始也是断断续续,我便想着等我完全好起来再说,再有就是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伤已无大碍……。” “为什么?”风舞不解。 “只有大家都以为我还没康复,我才有借口赋闲在家。” “可你明明不是喜欢偷懒的人。” 风舞慵懒的趴在他肩膀上平和的跟他交流着! 凌霄冥没有马上回应风舞,他的沉默让风舞担起脑袋看着他,而他也正深深的看着她。 “霄冥,你怎么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沉不已,而且还散发着让她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心疼,他在心疼她吗? 凌霄冥的确在心疼她,他抚摸着她的脸说: “舞儿,你我相识相爱的那段日子我几乎没有时间好好陪过你。即便难得相处在一起也是匆匆而过,我们的大婚也是一拖再拖,以至于你怀上了我们玦儿的时候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之后我出事又消失了快两年。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即便我再次爱上你,可我无法真正明白你过去两年所受到的委屈。在我恢复记忆以后,我才知道我让你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舞儿,对不起,我回来得太晚,我让你等太久了!” 他深情的拥抱着她,她之前控诉过他不懂她的痛,那时他真的不懂。 现在,他懂了,所以他心疼不已,他也因此想尽一切所能去弥补她。 这一刻,风舞是了无遗憾的,因为她等待的那种心灵的契合回到了过去。 因为心灵契合了,所以心里的一些疑惑也通了,她柔柔笑着去吻了爱人的唇,她说: “因为让我久等了,所以你甘愿背负“粘妻狂”的花名,因为你想把时间弥补给我,是吗?” 现在他不解释她也明白了,过去他没有太多的空闲时间陪她,所以她总是在等他。 他消失的两年她也在等他,她一直在等,而她的等待让他愧疚和心疼,所以他现在格外珍惜和她度过的每一天! 第230章 天涯海角共赴情 风舞的猜想是对的,到了这一刻,凌霄冥也不需要再隐瞒下去。 他隔着她湿透了的纱衣在她肩膀上吻了吻,而后他轻抵在她的肩膀上如实回风舞说道: “舞儿,我欠你太多了。过去我没能好好陪过你,我欠你一段平常的光阴。失忆回来后,我不懂你的悲伤,我欠你一丝不间断的深情。失去记忆的我对你说了很多混账话,我伤了你,我欠你一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舞儿,对不起!” 大婚之前,他因为不能完全与风舞同在,他心里其实害怕风舞会嫌弃他脑里的缺失,所以他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先发制人。 他的不自信导致他和风舞发生不愉快的时候,他下意识就只能拿身份去压制风舞。 不愿被压制的风舞自然会反击,她的反击又迫使他口不择言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而那些话风舞到现在都还“记恨”在心里,她红唇一咬哼道: “别以为你现在说这些甜言蜜语我就会忘记你对我的伤害,我告诉你,我会记一辈子的。” “好,你可以记一辈子,我甘愿用余生补偿你……舞儿,我爱你!” 凌霄冥温情的告白让风舞瞬间软了心房,她心里再也没有了委屈,哪怕只是矫情的委屈也不复存在。 她定定看着他眼眸中流露的真情,她动容不已的回应道: “君恩几何妾亦然,天涯海角共赴情!” 相视之间,他们的爱牵引着唇与唇的共情,只是这种共情只有单纯的彼此珍惜,因此他们相触的唇很快又分开了。 风舞抬起她那洋溢着满满笑意的眸珠与凌霄冥的目光对碰着,她的手触摸在他的脸上久久不舍离去,这个男人她真的无法不眷恋。 靠在他怀里,她好希望时光可以就此停留在这一刻。 只是时光何曾会为了谁而停留,但风舞也很感恩上天的眷顾,她不无感慨道: “这一生爱上你又能被你所爱,即使经历了以为失去你的痛苦,可于我而言,这一刻也可以别无所求了!” 凌霄冥以笑作为回应,他揽她入怀独占着,这一刻,他何尝不是已经别无所求! 一阵岁月静好后,风舞可能又想起了什么,她离开凌霄冥的怀抱问他道: “霄冥,你还没说你请陛下赐婚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一直以为他们之所以匆匆忙忙举行大婚是因为皇帝干预了才有的结果。 她为此心里一直有遗憾,因为她以为凌霄冥娶她的时候也是不得已,毕竟被赐婚的前一天他们都吵得“恩断义绝”了。 因为记忆已经完全恢复,凌霄冥的自信和从容有增无减。 面对风舞去而复返的提问,他笑笑有意倒打一耙说道: “那时候我让你嫁给我,你却一次又一次拒绝,我没办法,只能请陛下赐婚,这样就省事多了。” 风舞张了张嘴,她气恼道:“明明是你自己说不要我了,你却反过来怪我……凌霄冥,你真的是够可恶的。” “我可没说不要你。” “你不是说我不配拥有你的纵容吗,这不就是你不稀罕我,不想要我了吗?” 那天吵架他说了什么难听话,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凌霄冥其实也记得清楚,她翻他的旧帐,他也点了点她的额头训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跟别的男人背着我说说笑笑,我能那么嫉妒吗?我不嫉妒我能说出那些违心话吗?我不说那些违心话,我至于搞得自己没台阶下,没台阶下,我当然要找陛下赐婚,不找陛下赐婚,难道真要我丢了自己的王妃不要吗?我只是脑子受伤,又不是脑子有病,我二十年前就定好的王妃,天王老子也别想阻止我把人带回我的西霄宫。” 凌霄冥这一句接一句的抱怨,风舞越听越觉得哭笑不得。 听他说得有理有据,她感觉他在怪她,又好像在怪他自己,可思索一下后,她又有些得意的看着凌霄冥问道: “冥王大人,你是不是怕我真的不肯嫁给你了,所以你才暗地里请陛下赐婚?” 凌霄冥这时倒也不嘴硬了,他承认道: “没错,我怕你真的从我生命里溜走,因此就算要卑鄙,我也不惜一切要得到你!” 他的承认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可风舞却倾慕他为她而霸道,因此她笑得如破蕾而开的花一般娇艳。 凌霄冥为她的娇艳而情不自禁的去探索她的花香,在她迷离之时,他也问道: “舞儿,你呢,你也是因为陛下赐婚你才不得不嫁给我吗?” 风舞闪着幸福的眸珠盈盈而笑,她说: “我是因为怕你真的不要我了,所以我才乖乖的听从圣意嫁给你。” 又是相视一笑,无需多余的言语了,他们的命运已经完美契合! 此刻,风舞觉得自己就是那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尤其想到凌霄冥每天宁愿赋闲在家也不想少弥补她一点,他的心意足够让她忘却过往所有的不如意。 不过想到凌霄冥赋闲在家不去出任公职,风舞脸色严肃起来,她转了话题问道: “霄冥,我知道你想多陪陪我,可陛下似乎很着急想让你回归朝堂,你若一再推脱,陛下会不会怪罪于你?” 说到回归朝堂的事,凌霄冥不甚在意的说道: “陛下顶多是嘴上怪罪几句而已,他不会真的对我有什么意见的。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他还拿我没办法。” 风舞听他的意思好像还要继续避开朝堂,她不解道: “自古臣子唯君命而从,你拒绝陛下一次可以,两次也无伤大雅,可你若是一直拒绝下去,你就不怕陛下真的会动怒吗?” 风舞隐隐的忧心在凌霄冥看来不足为惧,他一手揽稳风舞的身子挨着他,一手枕在脑后靠着身后的大石慵懒而自信的说道: “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陛下也是凡人肉身,他看重我的才能而想重用于我是为巩固天下。但相比一个眷念权势的大将军,我想陛下会更信任一个视权利为无物的大将军。” 风舞有一下的不解,但很快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正了正身子对着凌霄冥猜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越推辞陛下的赏识,陛下会越信任你?” “是信任,也是安心!” “安心?”风舞略一思索,她恍然道:“因为你的才能和威望,一不小心就有功高盖主的可能。而陛下是至尊无上的存在,若你的威望威胁到陛下的权势,届时陛下难免会忌讳你。为人臣子,一旦被天子忌讳,离灾难也不远了。所以为了我们瑾王府,也为了天下太平,你想让陛下安心才不急着回朝堂,是这个意思吗?” 风舞的分析让凌霄冥笑了笑,他夸赞道: “你很棒!” 两年前他镇压贺兰鹰谋逆有其大之功,又因为跌落深涯“丧命”,他在盛泽百姓心中更是成了神一般的存在。 他起死回生归来后,他的威望更是水涨船高。 若是他在失忆的情况下还迫不及待的重新去担任大将军的重职,这显然会给人一种贪恋权势的印象。 当然,这也不是说皇帝就一定会猜忌他什么,他只是多一份居安思危的心思罢了! 不过,他眷恋与风舞日夜相对的时光也是一个很明显的理由,他真的越来越舍不得和风舞分开一天半天! 第231章 重温甜蜜的誓言 不知不觉中,原本还斜挂在天边的圆月已经升到了天空正中央。 在温池里泡了许久的风舞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可当她抬头不经意看到亭子镂空的顶部露出的那轮清透的月亮,她又精神许多。 与此同时,她想到了她初来瑾王府第一次贸然爬上这里观月与凌霄冥偶遇的狼狈画面,她为此突然轻笑出声。 凌霄冥听到她的笑声,他顺着她仰望月亮的视线看了看说: “舞儿,你笑什么?” 风舞收回视线看着他说: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第一次在这遇见你弄得一身狼狈的事……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当时的你真的好可恶呢。” 凌霄冥也回想了一下,他宠溺又戏谑的说: “我倒是觉得当时的你可爱又迷人,我还记得……。”他故意凑到她耳边低声邪魅说:“那时你湿透的身子如同现在一样勾人心魂,让我直想一口把你吞下腹……。” 他嘴欠,手也不安分,风舞一边躲他游走在她敏感肌肤上的手,一边娇斥道: “凌霄冥,你可真是流氓一个!” “我不流氓,你的生活岂不是无趣得很。你要知道为了你,我可是愿意费尽心思宠你的男人……说起来,我差点忘了今晚来这的目的。” 凌霄冥说着,没等风舞反应,他突然抱起风舞哗一下从水中站起,他把她抱离水里上了岸顺着亭子右边的木门一推走了几米就来到一处精致而小巧的木屋。 这就是他今晚带她上来放花灯的目的,这隐秘的木屋是他今晚送给她的惊喜之一! 风舞这才发现不止温池上修建了可以保护隐私的亭子,连着亭子的一边还有一间既可以观景又可以休息的小木屋。 可能是凌霄冥早有准备,木屋布置得很暖和,因此就算身上的纱衣湿透了在这冬夜里她也不觉得冷。 她只顾着看看这里,摸摸那里,她愉悦的推开那扇小小的木窗探头出去感受着。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那曼妙的身姿因为纱衣的贴身而让人一览无余。 凌霄冥原本还没有什么遐想,可此时的风舞毫无防备的单纯勾引了他男性掠夺的本能。 风舞回过头奔回他怀里兴奋道: “霄冥,你怎么会想到在这里修建木屋。你知道吗,虽然现在外面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我知道这木屋的方位看日出、还有赏月都是绝佳的,还有瑾王府的全貌也可以一览无余呢。” 已经起了欲念的凌霄冥因为风舞柔软馨香的身子突然扑进他怀里而让他失去了控制,他托捧她的脸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沙哑着音调诱惑道: “那今夜我们在这赏月,明日在这晨起迎接初阳,如何?” “什么……?” 唰~ 风舞身上的纱衣应声而落,她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就被凌霄冥抱起放在舒适的软榻上,而后她整个人就被他困于身下几乎逃无可逃……。 也许是木屋里炙热的情意过于羞人,连天上的圆月都躲进了云里不好意思窥探。 清晨还在睡梦中的风舞迷迷糊糊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唤她。 她缓缓睁开半睡半醒的双眼,凌霄冥那张神采奕奕的俊脸,她看着有些倾慕又有些讨厌,。 倾慕是因为她无法不爱他,讨厌是因为他总是那么霸道的对她。 越来越清醒的意识让风舞脑海里不断的闪现昨夜被他诱惑的点点滴滴。 她记得她一直都在拒绝与妥协里不断沉沦,直到她不知何时进入梦乡她的感知才归于平静! 可醒来后,她现在只感觉一身都是酸软的。因此她有些气恼的背过身不想理人,因为她实在太困,她还想继续睡觉。 想让她醒来的凌霄冥见她慵懒得像一只睡不醒的猫儿,他不死心的来到她耳边唤道: “舞儿,别睡了,太阳快出来了,你不是想看日出吗?你再不醒来就要错过美景了。” 听到有日出看,风舞倒是睁了睁眼,可是她却嘟囔撒娇道: “可是我好累哦!” “那你睡,我抱着你出去可好!” 没办法,谁让他昨夜折腾她太多累坏了她。 他只能身体力行,他帮风舞穿好衣服就抱着风舞走出木屋。 此时天边已经有着明显的红霞,那代表日出就要出来了。 风舞因为清晨的冷意而渐渐没了睡意,一阵冷风吹来,风舞缩了缩身子。 “会冷吗?” 拥着她的凌霄冥以为她冷,他拉着自己身上的披风把风舞包得更严实一些。 风舞没有作声,但是她主动深藏进那处温暖的怀抱也证明了她全然的依恋。 在他们无声胜有声的交汇间,东方的初阳徐徐升起。 那金光的挥洒是那么的闪耀,人间仿佛一下就充满了希望。 风舞望着那远在天边又好像就在眼前的日出,她一边伸出手去感受那光辉发出的温度,一边对凌霄冥说道: “霄冥,你知道我为什么既喜欢日落也喜欢日出吗?” “为何?” 凌霄冥由着她去感受阳光,他只护拥着她不让她被冷风吹到。 风舞收回触碰阳光的手回身与爱人面对面,她柔柔笑着说: “日出的时候是开始走向结束,日落的时候是结束走向开始~而开始和结束都带着希望。以前,少女年岁的我只是单纯的去欣赏这天地间的余晖之美。与你相识相知成为女人以后,我便在这天地之美赋予了信任和希望。失去你的那段日子,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悲痛欲绝、生不如死。可是慢慢的我学会了与失去你的悲痛和平共处。我们的玦儿出生后,我带着他迎接每一天的日出,也目送每一天的日落,我坚信每一个日落日出都蕴藏着希望……最终,你真的从死神那里回到我的生命里……霄冥,我对你的情也许无法与日月同辉,但这一生,我必将对你忠贞不渝,我希望我们往后的每一天都如这日出日落一般既美丽又充满希望,你说好不好?” 风舞眼中闪着与日出一般的光辉,凌霄冥低头与她额碰额,他宠溺道: “舞儿,你在我这里存放了一盏永不熄灭的花灯,记得吗?” 风舞仰着头笑眯着双眸自然而然的送上了她唇上的馨香。 她知道,她所有的愿望他都会如她所愿,因为就像他说的,她在他那里存放了一盏永不熄灭的花灯。 第232章 想为他生个小棉袄 时光过于美好会让人知足,也会让人贪心。 此时的风舞就没有知足,深吻停休后,她依偎在心爱的男人怀里娇腻唤道: “霄冥,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 凌霄冥的眼眸除了宠溺还是宠溺,天大的事他都愿意如她所愿,何况是小小的愿望! “我想要一件小棉袄。” “小棉袄?”凌霄冥蹙眉不解。 “你不觉得蜜霜的女儿很可爱吗?” “可爱是可爱,那又如何?” 其实凌霄冥还是不懂风舞到底想说什么,她一会说想要什么小棉袄,一会又提到太子和傅蜜霜刚满百日的龙凤胎女儿,他能不迷惑吗? “女儿可爱得不得了,你难道不想要一个吗?” 风舞这也算是把话挑明了,凌霄冥不懂也懂了,只是他眼神闪了一下说道: “我们玦儿也很可爱,我们不要女儿也没事。” “可是女儿贴心,像小棉袄。” “女儿要嫁人,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跟白养了没区别。” 凌霄冥有意无意的拒绝让风舞闷了闷,她撇嘴道: “你不是说我想要什么你都答应吗?难道你要出尔反尔?” “这哪跟哪,我几时对你出尔反尔了?” “那你为什么好像不乐意多要一个女儿?” 对于风舞的质问,凌霄冥无奈呵笑反过来调戏的捏着她的下巴说道: “冥王妃,你我大婚有夫妻之实到现在也不过才几个月而已。我可是几乎日日都有眷宠你,你这肚子没动静不是我的错吧?” “所以你是说我肚子不争气吗?” 风舞嘟嘴显示她不愉快了,凌霄冥却闷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顺其自然,一切随缘就好。要是我们还能再有孩子自然是好事,要是没有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有玦儿了,只要我们一家三口都好好的就够了,你说是不是?” 听他说得合情合理,风舞稍微没那么闷了,可是她还是小小嘟囔道: “我不想随缘,我就是想再为你生个女儿。” 凌霄冥只觉得她时而成熟,时而娇态的样子很诱惑他的心,他有意歪解她的话说: “冥王妃,你一大早一口一个想为你夫君生孩子,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勾引你夫君对你做点什么坏事?” 凌霄冥用明显流露贪色的眼眸告诉风舞他在为她着迷。 若换做平时,风舞大概会气他不正经,可是这一刻她的反应不同以往,她不但没恼,反而大胆的踮起脚尖揽上他的脖子故意以唇凑近他说: “我就是在勾引你,你当如何,你受得住我的勾引吗?” 凌霄冥眼眸一沉: “舞儿,你在玩火。你再不停止,晚会你可就退无可退了。” 凌霄冥试着警告眼前的女人适可而止,他可是心疼她昨夜被他折腾得够呛才努力克制自己的欲念。 “冥王玩不起吗?” “开始了你连求饶的余地都不会有。”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的?不过他真喜欢她这唯他可以独享的风情万种! 不顾后果的女人看着爱人就要破防的眼眸继续娇媚挑衅道: “我日日被冥王宠爱,可肚子不见动静,真不知道是我不行,还是冥王……不行!” 天下男子最不能接受的大概就是被自己的女人说~“不行”! “舞儿,你~死定了……!” 这个金光灿灿的冬晨因为冥王妃不知死活的挑衅而不断升温。 昨夜隐藏他们所有私密的小木屋再一次成为他们炙热爱恋的温床! 诱惑了爱人的风舞也实实在在的体验了挑衅男人自尊心的后果有多严重。 但一想到她有可能很快就能为心爱的男人多生一个孩子,她不后悔诱惑爱人迷恋她! 然而,接下来又过了大半年,凌霄冥对风舞的迷恋确实有增无减,可她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 风舞一度以为可能是她生二胎的缘分还没到,可是时间一久她就开始觉得哪里不对。 这天刚晨起,风舞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些沉坠,她清楚这代表她的月信快来了,同时也代表她又没怀上孩子。 捂着肚子的她开始思索,她明明被凌霄冥宠爱得那么密集,她身体又没有毛病,她怎么会怀不了二胎呢? 若不是她的问题,难道是……? 风舞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凌霄冥曾受过重伤,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的生育能力没有了……? 心里有了这个疑问,风舞为了搞个明白,她便趁着凌霄冥有事外出把乐天放找来。 “王妃,您找我来有何事?” 如今乐天放在瑾王府真的实现了一辈子吃香喝辣,日子别提多逍遥自在。 风舞对乐天放也很熟悉了,加上他的天性随意坦荡,因此风舞也没有扭捏什么,她开门见山的说道: “天放,我想问问你,冥王他的身体是否完全康复了?” “怎么,冥王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那倒不是,他没有不舒服,只是我担心他受伤康复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类似……呃……类似对生育有影响?” 虽说面对身为医者的乐天放没什么好避讳,但风舞还是有点难为情。 乐天放一听就隐隐猜到了风舞的意思,他有些神秘的扬眉笑道: “王妃何出此言?” 因为只有乐天放最清楚凌霄冥受伤前后的身体情况。 所以风舞找乐天放的目的明确,她抛开那点难为情直说道: “我与冥王大婚已经快一年了,我一直想为冥王再生一个孩子。可是我总不受孕,我自己又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冥王的问题?” 乐天放听风舞这么一说,他搓搓鼻子掩笑说道: “冥王的身体康复得绝对没有什么后遗症,更不存在会影响生育的后遗症。再说,冥王的生育能力行不行,王妃您那么受宠,您应该是最清楚的吧,呵呵!” 风舞被他一打趣,她脸上热了热不好去讨论她和凌霄冥的闺房情事,她只纳闷道: “既然冥王没什么后遗症,那难道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的其实是……。” 乐天放突然收了声音,他一副想说又不想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吊人胃口! 第233章 冥王爬窗哄妻 关于风舞总不受孕,乐天放明显是清楚什么原因的。 看出了他欲言又止又带着某种难掩的兴奋,风舞有些急躁的催促道: “天放,你知道我总不受孕是什么原因,对吧?” 乐天放哼哼两声清了清他的喉咙才说: “王妃,我知道是知道,可是我好像不能说出来。” 风舞双眼沉了沉,乐天放是什么性子她也算一清二楚了,她不慌不忙的戳穿他说: “天放,你别装得有多难为情一样,你既然承认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就证明你早就嘴痒了。你这会故弄玄虚怕是又想等着看什么好戏了,对不对?” “呃……呵呵,瞧王妃你这话说得,我哪敢拿冥王开涮看戏嘛!” 被风舞戳穿了那点小心眼的乐天放看似否认实则是更进一步暗示了风舞不孕的确事出有因。 风舞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她看着乐天放猜问道: “是冥王不想我受孕,所以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对吗?” “这个……王妃,我告诉你真相可以,但是我怕我说出来冥王会打死我。” “你不说,我就去告诉冥王是你告诉我他不希望我受孕,如此一来,你要面临的后果恐怕是一样的。” “这……王妃,不带这样玩的……。” “你再不说,夏云那丫头我便留着陪我到老,反正她应该也很乐意……。” “冥王定期服用了避子丹药,所以王妃你才不能受孕。” 乐天放非常识时务的出卖了凌霄冥,没办法,谁让他动了人间欲念看上了夏云。 他要是想得到夏云,他就不能得罪风舞,毕竟夏云嫁人是需要经过风舞同意的。 因此,比起可能会被冥王打死,乐天放觉得能不能把夏云讨来当媳妇更重要。 风舞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她肚子一直没动静都是因为凌霄冥刻意避子了。 如此一来,风舞心里的怨气可就大了,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大祸的凌霄冥从外面回来还以为天下依旧太平。 可当他想回房去找风舞的时候,房门从里面扣上了门栓,他皱着眉头看着门口守着的夏云开口问道: “房门怎么回事,王妃呢?” 早有准备的夏云恭敬欠身回道: “禀冥王,王妃说今儿身体不舒服,不方便伺候您,王妃请您去书房安歇。” 凌霄冥蒙了蒙,可他又不是傻子,房门是从里面上栓,这证明风舞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是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不准他进房门。 可是他今天出门前还和风舞浓情蜜意的,他没做什么让她生气的事吧? 凌霄冥纳闷归纳闷,进不去里面他可不会乖乖作罢,何况他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风舞在里面栓上了房门,他总不能强行把门给拆了。 于是,他看向夏云指令道: “让王妃开门。” 夏云不情不愿的嘟囔道: “王妃这会恐怕连天王老子的话都不会听,奴婢哪有那本事能让王妃把门打开。” 凌霄冥脸一黑: “到底怎么回事,谁惹王妃生气了吗?” “这里除了您,谁敢惹王妃生气。” 夏云嘴一快不免有点消遣的意味,但对上凌霄冥冷冽的眼神,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好在凌霄冥也没心思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而且从夏云话里的意思,他已经确定风舞就是在生他的气。 他知道风舞既然关了门就代表不是他让开她就会开。 门进不了,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只能毫不迟疑的转身往屋后而去。 夏云还以为凌霄冥生气不管风舞了,她看了看靖木有些着急道: “靖木,冥王不会就这样丢下王妃走了吧?” 气定神闲的靖木靠在长廊的红色大圆柱上,他双手环抱于胸前笃定的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要冥王丢下王妃一走了之,那是天塌下来都不可能的事。” “可冥王不是走了吗?” “冥王不是走了,他是去爬窗去了!” 靖木不愧是凌霄冥身边的贴身侍卫,主子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 而事实是,凌霄冥真的爬窗了。只是看到他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风舞也就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就当他不存在了。 她冷着脸一声不吭,她依旧半躺在摇椅上看她的书。 反正他进来就进来,她本就知道关个门也拦不住他多久。 凌霄冥见风舞理都不理他,他一肚子郁闷,但又舍不得责怪风舞的无缘无故。 他拉了一张椅子来到风舞身边坐下凑近她好声好气的宠唤道: “舞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 风舞侧身背着他不应声,她翻了一页书看得别提多认真,就跟忘我了一样。 没办法,宠进了骨子里的女人生气了,凌霄冥岂能因为自己心爱的王妃给点脸色就没耐心了呢! 不仅不能没耐心,而且还要再接再厉,他动手轻轻抽走了风舞手中的书,而后他捧着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看着他后才说道: “舞儿,你要说话才行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错在哪,我怎么弥补你?” 风舞拍开他捧着她脸的手冷瞥他一眼哼道: “堂堂冥王是何许人也,你怎么会有错,就算有错我又能如何?” 风舞翻身起来走到梳妆台卸着头上的珠花和耳饰,然后拿起桃木梳~梳理她有些乱的长发。 步步紧跟着她的凌霄冥心里其实很着急,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风舞怎么又冷落他了。 看着风舞冷意如霜,凌霄冥就怕她气坏了,所以他只能贴上去搂着她继续哄道: “舞儿,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就气上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在气什么,可不管如何,你要有气,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我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想你不开心。” 风舞从铜镜里和他的视线对上了,她虽然没有推开他的拥抱,可她冰冷着语气毫无松软的说道: “打你只会疼了我自己的手,骂你只会费了我的口舌!” “所以真的是我让你生气的吗?” 凌霄冥从来不希望风舞会因为他而有一点的不开心。 他处处宠着她,她也一直都因为他的宠爱而快乐。 即便偶尔他惹了她,她顶多是娇嗔几句而不会真的气进心去。 今天她气得这么认真,可见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第234章 不给生就分房 凌霄冥不介意风舞生气,但他也不想她一直冷着脸对他。 他搂着她让她转身面对他,看着她一点笑容都没有的脸色,他认命一叹又抱怨又宠溺的说道: “你看看你这脸冷得都快结霜了,天底下恐怕只有你敢这么给夫君脸色看的女人,偏偏我还舍不得不准你放肆,你说我是不是把你给宠坏了?” 若换做平时,风舞大概会因为他的宠语而甜了心间,可现在他说什么甜言蜜语她听着都觉得可恨。 她推开他自己退后坐远和他保持距离,然后她气着反驳他说: “我原以为你是在宠我,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宠,而是欺骗。” 凌霄冥脸色一沉: “舞儿,我可以允许你冲我生气,但不允许你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她竟然说他欺骗她,他一颗真心全都给了她,他几时欺骗过她什么? “你对我当然很真心,真真心心的把我骗得团团转。” 风舞越说声音越高,因为她越想越气,以至于她现在无法心平气和。 凌霄冥只觉得气红了脸的她很可爱,他魅笑着顺着她温声问道: “那你说,我何时何地骗你了?” “你随时随地都骗我。” “我怎么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你骗色!” “什么?骗色?” 凌霄冥完全跟不上节奏了,他骗色?他骗谁的色? 其实他脸上的迷茫一点都不假,可在风舞看来就是没有可信度,她说道: “凌霄冥,你别装无辜,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无赖、大骗子。” “舞儿,你别一口一个无赖骗子,你不把话说清楚,你不觉得我很冤枉吗?” “好啊,那就把话说清楚。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想再怀个孩子就那么难?” 提到怀孩子,凌霄冥立刻明白了七七八八,他眼眸中虽然闪过了一抹异样,但他脸上却故作无奈的说道: “冥王妃,你就为这事生气吗?怀孩子这种事又不是我们想怀就能怀,这也是要看天意的嘛,也许我们生二胎还没到时候,也许我们注定没有其他孩子也说不定。” “你觉得是注定,是吗?” 风舞很“平静”,她就看看眼前的男人还能忽悠她到什么地步。 “也不是我觉得是注定,我只是说我们不要着急,怀孕生子我们顺其自然就好。” “既然你觉得不着急,那以后我们分房睡,不生二胎就不生。” 听到风舞提出“分房”这种没天理的要求,凌霄冥就急了。 但他只以为风舞是因为总怀不了孕而闹别扭,他赶紧凑近风舞耐心安抚道: “舞儿,我们同房而眠都不容易怀上孩子,结果你现在还要分房,那你想怀上孩子不是更没着落了吗?” “就我一人想怀上孩子,你不想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我也想多生几个孩子,所以我们不能分房,分房更不容易有孩子。我们要恩恩爱爱多在一起才有更多机会怀上孩子,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不知道什么道理,要是你不给我一个孩子,我不要跟你恩什么爱,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大骗子。” 风舞再不想听他忽悠,她气愤起身往房门口走去打开了房门。 跟上来的凌霄冥还想说什么,风舞却毫不留情的指着门外说: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舞儿,你到底是怎么了,你……?” “我没怎么,我就想再要一个孩子。” “孩子……。” “不让我生孩子,你就别想再进我的房门。” “我没说不让生……。” “出去,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相信。” 风舞就这么当着门外的下人把凌霄冥推了出去,然后再“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凌霄冥别提多憋闷。 他放下身段爬了窗好不容易进去以为能哄好爱妻,结果越哄越糟糕。 但是这情况绝对是事出有常,他思索了一番隐约猜到了风舞气得这么激烈的原因。 不过他还是看着夏云询问道: “乐天放今日来找过王妃吗?” 夏云摇头回道: “乐天放没有来找王妃!” “那王妃为什么这么反常。” “因为王妃找了乐天放。” 夏云反转的回答让凌霄冥憋了憋,他瞪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夏云。 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王妃在气什么了,原来她已经知道她一直不受孕的原因 说实话,凌霄冥现在很想把乐天放大卸八块来下火。 可是事已至此,他就是把乐天放劈了也没意义了,他还是想想该怎么哄好心爱的女人吧! 入夜后,凌霄冥再次来到他和风舞的房门口,他以为房门还是推不开的,让他意外的是房门没上栓。 而且他进去来到他们的睡卧看见床头还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灯。 风舞背身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他轻手轻脚褪去外衣上榻刚想靠近风舞,谁知道风舞突然翻身看着他一副不欢迎的说道: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准你进我的卧房吗?” 凌霄冥见她醒着,他更愉悦的躺下,他也不管风舞乐不乐意就强势的搂紧她与她面对面笑道: “冥王妃,你别忘了,这也是我的卧房,我不进来这里你要我去哪里?” “那这里你待,我走……唔……呀,你放开……。” 又来了,这个可恶的男人每次都用强吻堵住他不想听的话。 而她每次都会败在他的强势下,这不,被他吻得七晕八素后,她只剩喘气的本能了。 凌霄冥最爱看她双眼迷离不知今夕何夕的骄软样,他抚摸着她鬓边的发丝诱唤道: “舞儿,别气了,原谅我,好吗?” 风舞的思绪缓缓回笼,她翘嘴说道: “我要气,也不想原谅你。” “还说我是大骗子,你也是个小骗子。你明明已经原谅我了,否则你怎么会让我轻易推门而入,而且还留灯等我回来?” “我……。” 风舞咬唇有些不服气,可是又反驳不了,因为他说得对,她其实已经没那么气他了,所以她为他留门掌灯了。 而且说实话,他回来她身边就这么把她搂在他怀里,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眷念他身上的味道。 不过想到他欺骗她这么久,她还是很气闷的,她捶打了他胸口一下控诉道: “凌霄冥,我这次是真的很气你。我总以为这么久我怀不上孩子是天意,没想到却是你人为的。最可恶的是,你利用我想怀孩子的心思每次都哄我……哄我……。” 风舞突然热了热脸,话都不好意思说完,凌霄冥却故作戏谑色诱道: “我哄你什么?你莫不是说我哄骗你与我共度鱼水之欢吧?” 凌霄冥心里好不得意,原来她那么气愤的说他骗色是基于这个原因。 “难道不是吗?” 风舞气恼,她想多生一个孩子,可因为肚子总没有动静,她便难免会失落。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说是他们恩爱得不够,所以才不易受孕,她也因此每次都任他予取予求。 她那么乖乖的由着他折腾,结果到最后她都白瞎了,她能不气愤吗? 第235章 坏心的诱惑之夜 风舞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怎么都不服气,凌霄冥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 “冥王妃,你看看你这委屈样,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贪你的美色,你敢说我们水乳交融的时候你不欢喜吗?你不也一样贪图我的男色吗?” “你……你欲加之罪,明明每次都是你霸道我才没办法的……。” “啧啧啧,我原以为天下只有男子会肆无忌惮的留下风流债,没想到冥王妃身为女子也能干出这等吃干抹净不认账还倒打一耙的事。” “凌霄冥,你可恶……唔……!” 关于如何杜绝爱妃怒上心头的经验,凌霄冥可以说已经炉火纯青,他诱惑而强势的深吻没有一次收服不了怀中的女人。 往往这种时候,一场炙热得惊心动魄的欢欲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这次刚刚情到浓时,风舞却反常的拒绝他进一步的索取。 凌霄冥以为她真的不乐意,他微喘着从她柔软的胸口抬起头看着同样低喘不已的她道歉道: “舞儿,别气了。你若真的那么想要多生一个孩子,我们生就是,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吃避子丸了。” 风舞一阵欢喜:“你真的愿意让我怀上孩子?” “你那么想要,我能怎么办?” “难道只有我自己想要,你不想多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即便他愿意如她所愿,可风舞还是很失落,他为什么不想多要一个孩子呢? 看出了她的心伤,凌霄冥刚刚还节节高升的情欲一下就平复下来。 他躺下把风舞搂在臂弯里深深一叹对她说道: “你为我生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想拥有……。” “那你为什么要刻意避子?” 风舞半撑起身子看着凌霄冥,她相信他对她的爱绝无虚假,可是他暗地里不让她怀二胎她就很不理解。 凌霄冥半会都没有作声,他抬手抚摸她的脸深深的看着,而后他才说道: “舞儿,我不想为了多要一个孩子而让你冒险。” “冒险?”风舞不懂他的意思。 “我们大婚前吵架最严重的那次,你说玦儿是你用命生下来的,那时我却说你标榜你的付出……可原来你真的是用命生下了玦儿……。” 光是想象她会因为生孩子而失去生命,凌霄冥的心就可以陷入恐惧里,他会害怕想象变成现实。 所以,他不想让风舞再受孕,他不接受有一点失去她的可能。 风舞听着他的诉说,她隐隐明白了他避子的原因,她很是感动的说道: “霄冥,你是害怕我会再次难产吗?” 她一直以为他还不知道她生他们儿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从来也没提过。 凌霄冥不想承认自己也有恐惧的一面,但他还是如实的回应她说: “没错,我害怕!” 风舞从他眼眸中深藏的言语看到他在害怕什么,因为她经历过失去他的恐惧,因此这一刻看着他,她完全可以感同身受。 不过,正因为经历过最大的恐惧,风舞反而可以无所畏惧,她低头给了凌霄冥一个安抚的吻,她说: “霄冥,相信我,我不会因为生孩子而出事。我生玦儿的时候是因为头胎,加上天生骨盆小,所以才容易难产。可我生完玦儿后骨盆有变大,如果再怀孕生子是可以正常不会再那么容易难产了。这不是我瞎说,是产婆说的……真的,霄冥,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有事的,你就让我再生一个孩子好不……赫……?” 风舞话都还没说完,凌霄冥突然猛一翻身牢牢的压锁住风舞的身子至上而下邪肆着声调说: “冥王妃,要生孩子我们就别说那么多话浪费时间,再说天都要亮了。” 他说着唇也压上了风舞透着香气的柔唇,只可惜风舞又避开他的进攻以手抵着他急慌的说道: “不行,今晚不要!” “为什么?” 凌霄冥觉得要是再不让他夺香成功,他大概会得内伤。 可是看着风舞脸上的神色又不像是刻意拒绝,他闪了闪眉突然伸手贴上她的小腹关怀说道: “我都忘了这几日是你来事的日子……今日是第一天吧,会不舒服吗?” 风舞惊讶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觉得很甜蜜,她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来月信的日子,她羞过之后甜甜的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几日是我不方便的日子?” “你是我夜夜抱着入睡的女人,你什么时候不方便我岂能不知……你现在会难受吗?” 凌霄冥再次揉了揉她的小腹,他知道她来事的时候偶尔会抽疼,所以他担心她会不舒服。 风舞笑着揽住他的脖子仰头送上一吻说: “本来有点不舒服,可是现在大概是太幸福了,所以我很好,有你在,我更是好得不得了!” 风舞笑得很灿烂,连暗色的夜都掩盖不了她的光芒。 凌霄冥好想一口把她吞下腹,可是她现在身子不方便,他连吻她一下都不敢了。 糟糕的是今晚他的欲望热一下冷一下的可害苦了他,尤其她这会柔得那么迷人,他越看体内的欲望越不受控制。 可能是因为他的神色隐忍得太明显,风舞关心问道: “霄冥,你怎么了?” 风舞刚伸手抚摸在凌霄冥的额头上,他竟然一翻身把风舞安放躺好便立刻下床起身就要离开。 风舞不明所以,她喊住他道: “你要去哪?” 凌霄冥回头看着她早就半裸的身子呼了一下说: “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这么晚了你要去做什么?” “去洗个冷水澡。” “为什么?”那么冷的天,洗冷水澡他不冷吗? 凌霄冥看着她小鹿一般的眸珠,他忍不住返身坐回她身边捧着她的脸绷着欲念低哑着说: “你这个诱人的妖精,你让我能看能摸不能吃,你说我为什么要洗冷水澡,恩?” 他抓起她的手吻咬一口又舍不得使力。风舞意会了他的隐忍是什么意思,她又羞又甜的同时也萌生了一点小坏心。 她突然爬起来贴上某人的身体来到他耳边故意轻声说道: “冥王大人,那你要早去早回,没有你抱着我,我会睡不着哦!” 凌霄冥浑身紧绷,因为风舞竟然妖魅的舔了舔他的耳朵。 如果他定力再弱那么一点点,他大概已经不管不顾要扑倒怀里的女人好好惩罚一番。 只可惜……呼,他只能咬牙宣告道: “洛风舞,你给我等着,过几日有你受的,届时就算你哭着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 “好啊,放马过来,我可还愁着何时才能生多一个小宝宝出来……冥王,我们的“小棉袄”何时能跟我们见面就看你有什么本事了……!” 风舞带着挑衅的诱惑可以说很成功,对凌霄冥来说也绝对的挑起了他男性的胜负欲! 就这样,风舞很快就再次深深的认知到她真的不该随便挑衅凌霄冥的男性骄傲。 不过呢,挑衅的后果虽然很严重,但收获也是很大的。 因为,她心心念念的小宝宝在两个月后就成功的孕育在她的腹中了! 第236章 本王的女儿不远嫁 在风舞的整个孕期里,凌霄冥对她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风舞就在他紧张兮兮的呵护下顺利熬到了生产的日子。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才开始正常腹痛,所有人都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事在凌霄冥看来却是天塌下来了一样,搞得他一紧张周围的人都不敢放松。 产房里一声大过一声的痛苦呻吟让门口等着的凌霄冥急出了满头大汗。 看着他像个陀螺一样走来走去不得消停,一旁的乐天放不得不出声说道: “冥王你就安心吧,王妃就是生个孩子,她不会有事的。” 乐天放本是想安抚凌霄冥,结果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反而引来了凌霄冥瞪着他警告道: “乐天放,最好如你所说不会有事。要是舞儿有一点闪失,你就死定了!” “呃~这怎么有我的事呢?” “当初如果不是你告诉舞儿真相,她现在就不用受这种苦!” 凌霄冥真的很后悔没有坚持不要二胎,风舞初孕时天天吃什么吐什么,到了后期又睡不好,他怎么看怎么心疼。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生产,她又痛得死去活来,她痛苦的呻吟他怎么听怎么不舍! “啊……!” 风舞一声剧烈的痛呼传来, “该死……乐天放,本王饶不了你。” 再也熬不住的凌霄冥不管不顾破门而入的同时也没忘拿乐天放当出气筒! 乐天放只觉得天降横祸也不过如此,冥王妃生孩子受苦,冥王却说饶不了他,这情况是不是缺了点天理呢? 好在,随着一声天籁一般的婴儿啼哭降临人间,乐天放安心了。 这世道没天理没关系,只要冥王不找他的事一切都会很美好! 事实的确很美好,自从风舞顺利产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后,凌霄冥从此多了一个只想私藏的珍宝~凌暖浓~他和风舞的小棉袄! 凌霄冥对女儿极尽的喜爱简直到了让人叹服的地步! 就连身为母亲的风舞都要叹为观止,她刚生完孩子的时候,凌霄冥竟然向皇帝告了一个没有期限的长假专心陪伴妻儿! 一直到他们的女儿过了百日,皇帝才一道圣旨要他去上朝! 这天晨起,风舞早早起来帮凌霄冥准备好上朝的官服伺候他出门! 可是凌霄冥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准备上朝,而是搂抱着他的宝贝女儿逗啊逗,一点撒手的意思都没有。 风舞知道再这样下去他又出不了门了,于是她终于忍不住的催促他道: “霄冥,你该出门了,上朝要晚了!” “不急,大不了就不去了!” “不行,昨日你就找借口没去,今日你再不去我就要生气了?” 风舞想不气都难,她生完孩子几个月了,凌霄冥几乎对她寸步不离,事事还被他管,这也怕她累着,那也担心她辛苦,搞得大家都笑话她成了夫管严! 说实话,皇帝下旨要凌霄冥去上朝对风舞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因为她终于可以有点自由了! 可是她这点小心思好像有点明显,凌霄冥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捏了捏风舞的脸眯眼训道: “洛风舞,你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我从此早出晚归就最好?” “啊~呃,我~我哪有这样想?”有也要说没有! “瞧瞧你这一脸的心虚,你当我眼瞎吗?” “哎呀,你就别没事找事了,你快出门吧……来,孩子给我!” 凌霄冥不但没把孩子给她,他还一把扣住她恢复到如少女一般的纤腰气恼的说道: “冥王妃,你这是在对你夫君不耐烦吗?” 她竟然说他没事找事,看她那样子简直是在嫌弃他了! 面对凌霄冥的小肚鸡肠,风舞只能暗暗无奈,她陪着柔柔的笑脸娇哄道: “夫君,我没有不耐烦,我就是怕你上朝晚了……你别生气嘛!” 风舞的娇腻对凌霄冥而言是特效良方,他马上就不气了。 可是看着眼前珍宝一样的妻女,尤其是臂弯里的小粉人,凌霄冥真的一点都不想放开手。 又在这时,他们已经三岁过的调皮儿子玦翱屁颠屁颠的从大老远就喊道: “母妃、母妃……!” 玦翱特别喜欢黏着风舞,每天一起来就要来找风舞要抱抱,然后才会找妹妹玩,一玩就是半天不肯走! 很快的,风舞的注意力就被儿子缠住了,连凌霄冥什么时候出了门她都不知道! 直到玦翱想要找妹妹玩的时候,风舞才发现凌霄冥竟然把还在吃奶的女儿带走了! 于是乎,朝堂上本就姗姗来迟的冥王抱着个软乎乎的粉雕人儿出现的时候,满朝文武包括皇帝都张大着嘴无法言语! 好半天过后,皇帝才糟心的看着凌霄冥问道: “冥王,你抱着孩子来干嘛?” “不是陛下非要臣来上朝吗?” “寡人让你来上朝,没让你抱着孩子来上朝啊。” “那没办法,陛下要臣来上朝,臣不得不从。可我家暖浓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臣的怀抱,臣若是不带着她,她会哭闹。” “不是还有冥王妃吗?” “暖浓更喜欢我这个父王!” 凌霄冥一脸骄傲,这可不是他吹牛,比起风舞,暖浓确实更喜欢待在他这个做父亲的怀抱里。 看看,暖浓这会挥舞着自己的小手一直对他笑个不停。 对着这么个可人儿,他哪里舍得撒手丢在家里来这上什么朝。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带着出门,这样他心里就不会空落落的。 看着一向不苟言笑又威风凛凛的战神露出温柔得不得了的神情,所有人都惊讶又不惊讶。 都说冥王的女儿生得绝美可人,个个文武大臣都凑上来要一睹小暖浓的芳容。 这不看没得说,一看个个都争着抢着要抱上一抱。 只可惜别说抱,他们摸一下都没摸着,为什么,因为冥王不给抱也不给摸。 人家冥王都这般珍贵着怀里的粉人儿了,偏偏还有人不识趣的当众对凌霄冥说道: “冥王,您这千金生得可真是沁人心脾,让人怎么看怎么讨喜。我家小儿~凛枫今年快六岁了,长得还算聪慧,模样也俊俏。冥王若是不嫌弃,可否准许我代我家小儿向您的小女对个亲?” 这个向凌霄冥提亲的人正是前来参加藩王觐见宴的西鸣国国主~西衍承。 自从四路藩王只剩两路藩王后,皇帝便把三年一次的藩王觐见宴改成五年一次。 这次西鸣国和南贺国两路藩王提前入京,因为距离藩王觐见宴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西王和南王也会来上朝参与政事。 凌霄冥一听西王上来就找他对亲,他脸色就沉了,他这宝贝女儿才出生几个月就让人惦记,他可不乐意。 谁知他还没拒绝西王,南王也凑过来毛遂自荐道: “冥王,我家孙世子也是顶级的好。而且我们两家本来就有姻亲,冥王要是愿意把你这小宝贝许配给我们南贺国,那就是亲上加亲……。” “欸欸欸,南王你不带这样做事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找冥王对亲的,冥王还没说什么,你怎么能横着插一脚呢?” 先提亲的西王不乐意了,是他先替自家儿子求娶冥王女儿的,他当然不能让南王后来居上。 被截话的南王也不乐意了,他反驳西王道: “我怎么就插一脚,你自己不也说冥王什么都还没说,难道只许你提亲,不准我提,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欸,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好,我不强词夺理,我讲点实在的理。我就问你,冥王的宝贝女儿金不金贵?” “那当然金贵。” 西王竖起大拇指,冥王女儿不金贵他能这么上赶着帮他儿子抢媳妇吗? “既然金贵,那你再说说你们西鸣国的环境是不是严寒酷暑的?” “这……我们西鸣国严寒酷暑那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冥王的千金粉雕玉砌,你好意思让冥王的千金去你那天寒地冻的西鸣国受罪吗,啊?像我们南贺国就不同,那是冬暖夏凉,吃喝还和京城的相似。冥王的千金要是嫁到我们南贺国那顶多就是跟换了座宫邸住差不多,她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 “你~你这是故意在抬高你南贺国而贬低我西鸣国不成?” “我……。” “好了,都别争了!” 凌霄冥皱冷着脸出声打断了西、南两路藩王,他看了看怀里还不知愁苦的宝贝,又看看那两个等着他挑选的藩王直接撂话说: “本王的女儿不远嫁!” 一句~不远嫁~就让两路藩王的希望都破灭了。 结果藩王的希望破灭,就近的京城各家高官重臣逮着机会一窝蜂的凑上来抢着要和凌霄冥对亲! 就这样,本该要议论朝政的场合变成了抢亲大战。 看着这鸡飞狗跳的朝堂,连皇帝都只能抚额无语对苍天……! 第237章 燃烧的掠夺本能 凌霄冥做梦都没想到只因为舍不得离开女儿一时半会而带出门会惹来这么多人想抢他的宝贝。 这种危机感让他一回到家里就黑着一张脸。 迎接他的风舞见他黑着脸,她不明所以的问道: “霄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上朝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没错,真是气死我了。” “谁气你了?” “谁都气到我了……该死的,那一个个的老家伙都是强盗土匪……可恶,我谁都看不上,谁都不选!” 凌霄冥气得一拍桌子,看着他的风舞简直莫名其妙。 他时隔几个月才去上个朝,结果带了一肚子火回来撒,风舞好没气的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他们都要抢我们的浓儿,你说是不是天大的事?” “啊?” “我们浓儿才多大,牙都还没长,他们就强盗一样想定去当儿媳妇孙媳妇……哼,他们谁也别想得逞,我凌霄冥的女儿谁也不要,我就要自己养着她一辈子。” 听到这,风舞算是听明白了,她好笑的同时又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 “唉,看来你女儿成了你唯一的心头宝,难怪你这么舍不得她。” “我舍不得,难道你舍得?” 他一把拉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搂抱着,这样他可以很好的呼吸到她身上香甜的味道! 风舞有些推拒他的亲密,她嘟囔道: “早知道生的小棉袄会跟我抢人,我就不生了。” 真不是她爱吃醋,她心爱的男人现在的注意力很多都被他们的女儿吸引了,她觉得他没那么关注她了。 凌霄冥听到她扭捏的嘟囔,他愣了一下看着她嘟起的红唇,他扬眉得意道: “冥王妃,你这是在说,你吃我们浓儿的醋了,是不是?” 风舞也不怕承认,她瞥着他应道: “我就吃醋了,怎么,不行吗?” “没有不行,你确实也该体验体验这种被冷落的感觉,否则就不公平了。” 刚刚还窝着一团火的凌霄冥一下就心情愉悦起来,他的愉悦让风舞一拍他的胸口恼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承认你在冷落我吗?” “难道就我为了孩子冷落了你,你不也为了孩子常常冷落我吗?” “我哪有~。” 风舞应得有点心虚,因为他的反问是存在的,她觉得他有了女儿就不那么关注她了。 其实,她也经常因为儿子而忽略他,甚至比他还过分呢! 凌霄冥也不是真的要和她计较,他呵笑一声把她的头托捧着压下吻了吻她的红唇对她说道: “舞儿,我承认我们的浓儿对我而言是无价而珍贵的宝贝。但相信我,你才是我凌霄冥绝无仅有的唯一,你才是我一辈子都想珍藏的宝贝!” 风舞笑弯了双眸,她同样向他承诺道: “我也一样,你才是我唯一最珍贵的人……霄冥,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 “不够!”凌霄冥把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而去! “什么不够?” “我给你的远远不够,我想给你更多……舞儿,告诉我,你还想要什么?” 他把她放在榻上轻压她的娇躯深情的与她对望着。 早就被幸福萦绕得再无所求的风舞因为凌霄冥的宠爱而知足,她盈盈而笑说: “这辈子就这样陪着我就好,多余的请你留到下辈子再给我,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 唇与唇在相触,情与情在共融…… 纵然余生漫漫,世事无常,可上天似乎尤其关照风舞和凌霄冥的爱情。 一晃又一个五年过去了,冥王夫妻的感情有增无减,而且他们又添了一个小儿子,今年刚刚两岁。 五年一到又是一场热闹的藩王觐见宴,冥王夫妻带着三个儿女一起进宫参加。 他们一家融在人群中真是别提多耀眼了。 风舞和凌霄冥郎才女貌是众所周知,他们的三个儿女个个生得如同被天神亲吻过的灵童一般晶莹剔透、粉嫩绝伦! 尤其是他们已经快六岁的女儿,她那小脸蛋精美的程度那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让人看着都不知还有谁能及? 关键是暖浓不止容颜长得精美,她小小年纪就已经知书达礼,敬人尊人、乖巧懂事,毫无娇蛮之态! 可是暖浓毕竟还是一个对世间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孩子。 不远处的花丛突然冒出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而这会大人都在应酬聊天,暖浓便偷偷溜出人群去追那只小兔子。 不知不觉,暖浓就追到了僻静无人的宫墙脚下。 小兔子大概是因为无路可走而停在墙边有些瑟瑟发抖。 慢慢靠近的暖浓蹲下看着小兔子可怜兮兮的眼睛娇糯的说道: “小兔儿,你不要怕哦,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我想和你做朋友~嘻嘻,小兔儿,你愿意和我一起玩吗……小兔儿,你愿意吗~愿意吗?” “笨蛋,兔子不会说话你不知道吗?” 一道同样带着稚气的声音突然从暖浓身后发出,暖浓吓了一大跳。 她站起来回身一看,一个比她高好多的漂亮大哥哥,她眨眨眼问道: “请问你是谁啊?” 这个大哥哥很贵气呢,可是今日进宫的各家哥哥她都认识,她没见过这个有点冷冰冰的大哥哥哦! “我是西鸣国世子~西凛枫~凛冽的凛,枫树的枫……你就是冥王之女~凌暖浓?” “啊,凛枫哥哥你认识我呀?” “你叫我…凛枫哥哥?” 十一岁的西凛枫看着只有他胸口这么高的暖浓,暖浓仰头睁着的灵动大眼宛如遥远的星辰让他想不惜一切去掠夺。 五年前他父王从京城参加了藩王觐见宴回去以后就跟他说京城冥王家的女儿可爱得天上有地下无,众多文武大臣争相抢着与冥王对亲。 那时他就好奇是怎样的女娃娃能得那么多人争夺。 五年后他随父王入京参加这藩王觐见宴,他终于亲眼看到了这个让他好奇了五年的人儿。 她的确美得像是只有天上才能造出来的人儿,当他看见她的第一眼,他那朦朦胧胧的掠夺本能就在燃烧。 这个人儿,他能拥有吗……? 第238章 圆满的幸福终章 结局 西凛枫对暖浓萌生的占有欲让他更显老成。 而天真的暖浓并不知道自己成了西凛枫掠夺的目标。 她只隐隐感觉他好像变得有点奇怪,她糯糯的问道: “我不能叫你~凛枫哥哥吗?” 比自己大的不是叫姐姐就是叫哥哥,暖浓不觉得有什么不可以啊。 “那你有多少“哥哥”?” “有很多哦,我有亲哥哥玦翱,有丞相家的~祯祥哥哥,荣王府的~凌云哥哥、越云哥哥,尚书家的~睿阳哥哥,还有……。” “够了,你不用数了。如果你要叫我凛枫哥哥,那你就不能有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哥哥。” “为……为什么?” 暖浓有点委屈,这个哥哥怎么突然凶凶的,而且其他哥哥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们都对她很好的。 “因为我不喜欢做你众多“哥哥”中的一个。”他要做就要做她独一无二的“哥哥”。 “可是我就是有很多哥哥,我不能为了要叫你哥哥就不要其他哥哥了。” “你的意思是宁愿不要我这个哥哥,对吗?”西凛枫很不舒服。 “不是,我愿意叫你凛枫哥哥,可我也不能不叫其他哥哥了。而且……而且……。”暖浓有些不知该说不该说。 “而且什么?” “而且我今天才认识你,其他哥哥我都认识好久了。我要是只叫你哥哥,其他哥哥会难过的。” 从情理上来说,西凛枫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于霸道了,暖浓似乎也被他的霸道吓到了。 于是他想了想退一步说道: “这样吧,你可以继续叫你的那些哥哥,但是你要有所区别。比如哥哥只是哥哥,像亲人一样,再不能有其他。还有就是要成为你亲密之人的哥哥,这是绝无仅有的哥哥,知道吗?” “哦~那什么是亲密之人的哥哥?” “要娶你为妻的就是亲密之人。” “啊?那我不是有很多亲密之人?”暖浓嘟嘴满是疑惑。 “你为什么会有很多亲密之人?”西凛枫的脸黑了黑。 “不是凛枫哥哥你自己说的吗?娶我的哥哥就是我的亲密之人。我告诉你哦,其他哥哥们都说要娶我为妻呢,那我不是要嫁给很多哥哥吗?” “什么?不行!你谁都不准嫁,知不知道!” 西凛枫突然大声一吼,暖浓被他吓得一缩她的小身子,她那双大眼睛也一瞬间布满了水雾,使得她看起来楚楚可怜的。 “凛枫哥哥,你好凶哦。” 暖浓扁着嘴开始抽抽搭搭,她从来没有被人凶过。而且她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个凛枫哥哥为什么要凶她呢? 西凛枫看着暖浓干净的泪珠,他立刻就后悔吓到她了。 他马上半蹲下温柔的接着她的泪珠安抚道: “暖浓,是我不对,我不该凶你。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凶你,所以你别哭了好不好?” 也许是他的温柔恰到其处,暖浓眨眨泪眼很快就不哭了,她乖乖的点点头。 西凛枫看着她红扑扑的粉脸,他看着看着竟情不自禁的“啵”一下吻在暖浓柔软的唇上。 暖浓看着他傻傻的问道: “凛枫哥哥,你为什么要像我父王吻我母妃那样吻我啊?我父王说只有我的夫君才能这样对我,可是你又不是我夫君。” “你父王说得没错,只有你夫君才能这么对你,所以你要记住今天是我吻了你。” “为什么?” “因为等你长大我就会娶你,到时候我就是你夫君了!” “哦~凛枫哥哥娶我,那其他哥哥怎么办……。” “其他哥哥不能娶你了,以后谁说娶你,你都要拒绝他们,并且告诉你要告诉他们,你有夫君了,知道吗?” 西凛枫其实很忧心,他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藩国世子,他哪有京城那些觊觎她的贵公子那么近水楼台。 所以他不得不卑鄙的先把这小人儿诱到手再说。 然而,暖浓还没回答他什么,一道宠溺又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 “浓儿~!” 暖浓回头一看,原来是她的父王来寻她了,她笑着奔向那道高大的身影兴奋的喊道: “父王!” 凌霄冥弯身一把抱起奔过来的女儿有些皱眉的训道: “浓儿,父王不是说过你一个人不能乱跑,你怎么又不听话,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父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啊,还有凛枫哥哥在这里呢。” 凌霄冥看向西凛枫,而西凛枫也走过来对着他从容敬了礼。 看着他散发少年老成的气势,凌霄冥又看看暖浓笑眯眯的小脸蛋,他问西凛枫道: “你可是西王之子~西凛枫?” “回冥王,是的!” “你怎么也跑来这里?” “因为我看见您的爱女独自一人离开,所以我就跟了上来。” “你为什么要跟着浓儿?” “因为我想跟,所以就跟了!” 西凛枫毫不畏惧凌霄冥的气势,这让凌霄冥不免暗暗欣赏着。 “父王,凛枫哥哥说以后等我长大了,他会娶我哦!” 暖浓突然接了话,她的天真让凌霄冥眼眸一沉,他看向西凛枫冷声道: “你要娶浓儿?” “是!” “可本王不会同意!” “为何?” “浓儿不远嫁!” “若暖浓自己要嫁呢?” “那也不可能!” “这么说冥王并不希望暖浓幸福?” “本王不让她远嫁就是为了确保她的幸福!” “冥王如何确定您确保的幸福就是暖浓需要的幸福!” 西凛枫的提问让凌霄冥顿了顿,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那就像他的宝贝女儿真的要被抢走的感觉! 他微眯眼盯着西凛枫说: “本王的女儿需要怎样的幸福本王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你~没有机会娶本王的女儿,你最好现在就死了这条心,懂吗?” 凌霄冥是明明白白的在警告了,可是西凛枫下巴一仰说道: “我可以死心,但前提是,若是暖浓不属于我,我才会放弃。可若是暖浓注定属于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拥有她!” “放肆……!” “霄冥~。” 风舞的呼声传来打断了凌霄冥的怒意,他刚回头风舞就来到了他身边。 西凛枫认得风舞,他恭敬的对着她行了礼,然后识趣告退道: “凛枫先告退,不打扰冥王、冥王妃。” 他说完又看着暖浓说道: “暖浓,我刚刚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恩,我记住了!”暖浓甜甜的点点头! “好,你很棒!” 看着暖浓对西凛枫乖巧的顺从,又见西凛枫隐隐散发着对暖浓的占有欲,凌霄冥死皱眉头驱赶道: “不是要退下,还不走!” 他开始不想待见西凛枫了,他暗暗决定要让他的浓儿远离这个西凛枫! 西凛枫离开后,风舞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她摸摸女儿的脸问道: “浓儿,你什么时候认识那位哥哥的?他跟你说了什么要你记住呢?” “我刚刚才认识凛枫哥哥的,他要我记得我以后的夫君就是他!” 凌霄冥一听,他赶紧说道: “浓儿,你别听他瞎说,他不能做你的夫君。” “为什么?” “因为父王不喜欢他!” “啊,可是凛枫哥哥吻了我的小嘴巴哦。父王你不是说只有我的夫君才能吻我吗?” “什么?那个该死的小混蛋,他竟敢……。” “霄冥,你怎么能在女儿面前骂人呢?而且还是骂个孩子!” “我们女儿被那臭小子调戏了,你不生气吗?” “小孩家家而已,而且我看那凛枫世子年纪小小却一脸刚毅正气,他应该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哼,这么点大就想拐骗我们浓儿,他能好到哪里去?” “人家西世子起码还征求了我们浓儿的意见。我当年还在娘胎的时候就被人强取豪夺了,比起浓儿,我好像更委屈些呢!” “洛风舞,你……!” “呵呵,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我很庆幸被你强取豪夺了,我一点都不委屈。” “你呀,注定就是我的克星!” 凌霄冥嘴上不满,眼里却全是宠溺! 风舞轻笑着没回话,她从凌霄冥手里接抱过暖浓放下地面牵着她往前走。 暖浓跟着母亲一边走一边仰头对着在另一边牵着她的凌霄冥说: “父王你不要骂凛枫哥哥,也不要不喜欢他嘛!” “浓儿~你不要叫那个家伙哥哥,他也不是你哥哥,你也别喜欢他,明白了吗?” “为什么?” “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我觉得凛枫哥哥很好啊,他长得又那么漂亮,我有点喜欢他哦……母妃,你觉得凛枫哥哥好不好呀?” “母妃觉得也不错!” “那我可以喜欢他吗?” “这个浓儿可以自己决定,若是他值得你喜欢,你当然可以喜欢他呀!” “嘻嘻,那我要喜欢他,我喜欢凛枫哥哥……!” ……… 在不久的将来,即便凌霄冥有千百个不情愿,他的宝贝女儿还是远嫁了! 但在那之前,他和风舞并不知道他们唯一的小棉袄终有一天会离他们那么远! 可是未知的将来又何必急着去探知,他们现在很圆满,很幸福不也够了吗! 毕竟~未来的天地有未来的故事……! 【西凛枫和暖浓的故事成文中~】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