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请自来》 第1章 失败的时间旅行者 帝历4699年,秋十月 夏国边陲,土司城 “陈一平!” 徒手扔粉笔这门暗器功夫,似乎是夏国每位老师的必备绝学。 外语老师张立维今年已经72岁高龄,这项绝学钻研一生,如今他手中的粉笔准头已经不亚于五百年前小李探花手中的飞刀。 “啪!” 正中眉心!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茫茫然从睡梦中睁开眼,只觉得眉心微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眉是剑眉,很浓,皱眉的小动作就变得很显眼,这无疑是对台上老师的无声挑衅! “陈一平!你还不高兴是吧!?” 一声厉喝过后,台下62名高一学子吓得身子一震! 须发皆白的老先生随手把手中的课本扔在讲桌上,缓缓撸起衬衫的袖子,抬脚走下讲台,往教室最角落的位置踱过去,说道:“你说夏国人就该以祖先的文化和历史为荣,我忍了。” “你每次迟到,说因为梦见老师讲课,多听了半小时,我也忍了。” “你在课堂上睡觉,我也忍了。” “但今天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是欺我年迈耳聋吗?” 话音落下,他的人已经站在扰乱课堂秩序的罪魁祸首身前。 同桌女生抬起手肘撞了下还没回过神的少年,示意他起身。 几乎条件反射般,少年“唰的一声起身,屁股下的椅子重重的向后“砰”的一声撞在墙上。 他深深鞠躬致歉, “老师,对不起!” 四十八次重生的经验告诉他,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先道歉认错是唯一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然就有可能像第二和第六次任务那样,落地成盒。 张立维见他认错态度诚恳,胸腔里的怒气消散了些,没再盯着他不放,原地环顾四周。 霸王色威压之下,教室里一片寂静,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动静。 谁敢惹这位老宝贝发火啊!他这么大年纪不说,光是每年都要和学校申请返聘,回到教室里教书,就冲这个,人人都得向他竖起大拇指! 在他身上,完美体现了教师这个职业的伟大和奉献精神,他真正的做到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传闻中,现任校长是张老师三十年前的学生,而他们113班的班主任张玲,也是他十年前带的最后一届毕业生。 要搁在一百年前,他们得称面前的这位老人一声师祖。 什么叫德高望重?这就叫德高望重! 在先生的威压下,15、6岁的孩子们一动都不敢动,就连呼吸都不敢幅度太大,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沉默,长久的沉默。 挺直了脊背站着的老先生表情复杂,但没人敢看他,所以没人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 身体呈90°鞠躬状的少年不敢抬头,脸上却是浓浓的疑惑。 任务重启了? 是了,第四十八次重生又以任务失败而告终,星舰自动激活他的第四十九次任务程序。 “最后一次…” 这是他最后一次完成任务的机会,倘若他这次任务再次失败,他就得和聂小语互换位置,由她来执行任务,他回母舰上担任后勤。 让那么一位貌美如灿烂星河的女子来打打杀杀的,不太好的吧? 汗珠滴在课桌上,他心里胡思乱想着,仍一动不动的鞠着躬。 张立维看着诚惶诚恐满头大汗的学生,心里一软,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陈一平,坐下吧,说梦话不要那么大声。” 少年喏喏的把身后的椅子拉回,缓缓坐下。 他坐下的同时,安静的教室里仿佛才活了过来,响起窃窃私语声。 张立维踱步回到讲台上,扫视着教室里一张张青春稚嫩的脸庞,缓缓开口: “我当了一辈子的教书匠。教过语文,地理,历史,政治,外语,五十四年一晃而过。” “我不图你们功成名就,不图你们对我感恩戴德。我只希望将来你们走出校门到了社会上,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讲台下的学生们,有人抬着头看着他,也有人埋着头安静的听着。 “外语重要吗?实话说其实不重要,因为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出了学校之后也没有使用这门语言的机会。” “那么是否就可以说外语不重要吗?当然也不是。你们将来要参加高考,外语是必考的科目,这门课程的成绩就很重要了。” 似乎察觉到这么说不合适,张立维顿了顿,干咳两声掩饰过去,继续说道: “你们现在才高一,还有充足的时间把失去的光阴给追回来!” 他捡起一支粉笔,在黑板的最上方空位上写下一行字: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下课铃声在这时候响起,台上挺拔的身形猛然一顿,老先生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更苍老了些。 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警报。 “嘀!嘀!嘀!能源耗尽,系统即将关闭!全部数据正在打包,请所有成员做好接收准备。” 此时他才堪堪融合了这个位面百分之十不到的数据,闻言忽然一愣,在脑海中发问: “小语,怎么回事?” 一个温柔的女声安慰他:“小问题,我忙好之后就联系你。” “嘀!!!” 一阵长鸣之后,连接中断。 “小语,”他在脑海中轻声呼唤,“小语…” 无人应答,唯有沉默。 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的男生,头痛欲裂。 公元2243年,母星地球爆发第六次世界大战。 大战持续了三年,最后在核弹洗地中结束。 那之后,有条件的人类成批的逃离地球,而没有条件的其他人,在全球辐射中陷入绝望。 有条件,是指有权有钱的那1%。 没条件,说的是110亿战后幸存的普通人。 两百多年里,权贵们为了争夺资源先后发动四次世界大战,把地球弄成地狱之后潇洒的逃之夭夭。 后人在太空中发现那些富贵逃亡者遗留下的一艘艘星舰残骸。 那些高官显贵们显然没有想到,即便他们逃离了地球,也罪责难逃。 而没条件的普通人,一国接一国的死去。 地球上幸存的1500多人,用了十年时间,耗尽所有资源造出一艘星际飞船把核战之后出生的九个孩子送进太空。 在送走全人类最后的希望之后,还活着的大人们集体赴死。 九个孩子在宇宙里不断寻找不断战斗,最终星舰上只剩下一男一女。 他和聂小语。 他自然知道能源耗尽意味着什么,浩瀚宇宙,在无法穿越虫洞的情况下,他和她失联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啪! 他的后脑勺挨了女同桌一书本。 “放学了,别梦游了。” 他抬起头,只见一道玲珑高挑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教室门口。 玲珑指的是她的身材,高挑指的是身高。 而他的手边,多了两颗大白兔奶糖和一张100元面值的钞票。 他微微一呆,有些莫名其妙。 还有感动。 她看出来我在哭了么? 第2章 老弱病残穷 半个月后,陈一平依然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 先是星舰主系统打包传送的海量数据蜂拥而至,让他头痛欲裂。 加上聂小语的失联,从此以后,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而他此时所在的,是一个感觉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 说熟悉,是这个位面的数据和母星历史记录里的大同小异。 说陌生是因为,在渐渐融合了本体的记忆之后,他发现这一次原主竟然还有亲人在世。 此前的四十八次任务里有四十二次,他的意识取代的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然后独自一人默默生活和战斗在那些位面。 这么说其实也不对,那时候,他还有聂小语。 聂小语是星舰的驾驶员,是他仅剩的唯一亲人。 也是他的妻子。 但现在至少他弄清楚了他占据的这具身体的身份: 陈一平,男,15岁零5个月,夏国东山省留州市安南县福田乡雁山村人,身高174cm,体重62kg,土司城重点高中高一113班在读学生。 存世亲人:外婆蓝氏,73岁。 其他关系:授业恩师孙为民,年龄来历不详,职业:医者,武者。 “叮铃铃!” 对于在校学生而言,最让人难受的声音和最悦耳的声音完全相同。 上课铃声和放学铃声。 刘道收拾完桌面,瞥了一眼还在角落里发呆的陈一平,虽然觉得这个家伙最近有点奇怪,但还是走过去拽起他的衣领。 “起来了,回宿舍换衣服。” 是的,宿舍,夏国的高中生都要在学校住宿,即使是本地的学生。 刘道把陈一平从座位上拽起来,顺手把一张五元面值的纸币塞进他的上衣口袋里。 家在大山深处的刘道在考进土司城重点高中之后,原本以为自己的家庭条件应该是全班最差的。 结果没想到那时候刚开学没多久,宿舍里就有人断粮了。 哥几个旁敲侧击之下才从班主任张玲那里打听到那伙计的家庭情况,心酸不已。 陈一平从小跟着外婆相依为命,考上这所全省着名的重点高中后却险些辍学,最后外婆卖掉家里所有的存粮再东拼西凑才得以凑够学费来报名。 在这个年代,大石山区里读不起书的孩子不知凡几,原因多种多样,总结起来大多数是因为老弱病残穷。 老弱病残穷,陈一平家占了其中四个字。 老,弱,病,穷。 听说,他从小就和老外婆相依为命。 陈一平被拖回宿舍,舍友关宏随手给他递过一包饼干。 “快点快点,你先垫垫肚子,还有二十分钟比赛就开始了。” 几个男生打打闹闹着去往由老旧的篮球场改建成的七人制足球场的路上,刘道问陈一平打不打首发,他摇摇头。 他仍然在争分夺秒的解锁这个星球的数据。 薛定谔的理论在母星是在公元2135年被证实的,宇宙中确实存在平行世界。 证实的过程和结果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因为那是地球和域外文明的初次见面,结果双方一言不合打得天昏地暗,最后世界联军在远东地区发起决战,将最后的入侵者连同一个叫日本岛的地方一并击沉,人类才赢下那场决定母星命运的战争。 路过新篮球场的时候,他们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扎着丸子头,穿着湖人队黄色球衣的女生正带领本班女篮大杀四方。 第一节比赛还没过半就打了对手11:2。 “啧啧啧,咱们班女篮出息大发了啊!”卢伟笑着说。 “苏小暖的身高摆在那儿,”刘道边走边看着场上身材火辣的女生叹道:“城里孩子营养可真好。” “你们看那些男生,”关宏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场边围观的男生身上,“眼睛就像长在她身上一样,即使无球跑动也盯着不放。” “哈哈,还真的是。那里有个流鼻血了,”卢伟笑道,“篮球架侧面那里。” “那双腿怎么着都得有一米了吧。” “回头量量不就知道了。”关宏奸笑着拍了拍陈一平的肩膀:“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陈一平微微一愣,“什么?” “让你去量苏小暖的腿有多长,毕竟她是你同桌嘛,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什么的嘛。” 陈一平抬起头向同桌看过去,恰好她此刻正高高跃起上篮,他扫了一眼说道:“身高168,腿长95,腰围75。” 舍友们眼前一亮! “哦豁?还有一项数据呢?” 陈一平白了这些少年人一眼,低头看报,不再说话。 即便这些日子他昏沉着痛苦着,也能接收到外界的信号。 原主是全校唯一一个有异性同桌的男生,反过来说也可以成立。 起初班上有61个人,需要有一个人主动申领那个单数,坐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独来独往的原主当仁不让把黄金位置收入囊中。 因而,一个月后,苏小暖转学而来,理所当然的和他成为同桌。 这么看来原主性格应该有些孤僻? 在他陷入沉思状态的时候,七人制足球比赛已经开始了。 短短十五分钟时间不到,113班被对手连进三球。 对方9号每次进球后张开双臂绕场飞奔。 少年人意气风发,很嚣张啊! “陈一平!”刘道冲着场边沉声喝道,你再不上场就结束了!” 关宏跑过来抽走他手中的报纸,二话不说拉着他走到场边,队长刘道急忙对担任裁判的高年级学长打着换人手势。 “113班要求换人!” “谁换谁?” “9号秦敬业下,13号陈一平上。” 9号秦敬业在场上愣了一下,看了眼比分牌,眯着小眼睛径直离开球场。 陈一平和刘道站在中圈开球。 刘道说:0比3落后。 陈一平:嗯。 刘道见他无精打采的,又说了一句:你专心点,这是校运会。 陈一平又嗯了一声,观察着场上队友和对手的站位。 刘道将球一拨,名为飞火流星的足球滚到陈一平脚下。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各种足球运动员级别的技术动作应用在他身上。 原地转身过人,再带,和队友撞墙式二打一配合。 陈一平带着球,躲过对方球员的滑铲,一个人就打穿了对面的防守,一个急停,面对张开双臂的对方守门员。 他抬眼一瞟,瞅准角度,横拨,起脚射门。 势大力沉的射门将飞火流星踢出静止般的画面,直直钻进了球门左上方的死角。 从刘道在中圈开球到陈一平进球,时间不到一分钟。 陈一平低着头走回本方半场,心里惊讶于这具身体和自我意识的同步率,是从未遇到过的75%。 以前的那些宿体,同步率最高的好像是59%? 对方9号前锋带着球向陈一平冲来,脚下左右摇摆学着巴西球员的踩单车过人动作,似乎想要打击他的自尊心。 陈一平放低身体重心侧身回防,眼睛盯着对方脚下令人眼花缭乱的假动作,看准时机卡准位置,干净利落的断球,脚后跟一磕,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把球传给三秒后的自己,闪身越过对方球员将球带进对方半场腹地。 秋风把他的球衣带的猎猎作响,他带球飞奔向前的时候,仿佛有人给这个世界按下了慢放镜头,让防守球员的动作变得好慢好慢。 眼看着他又要抬脚射门,对方回防的球员双鬼拍门,一个扯着他的左手臂,另一个直接朝他的脚下铲过去。 “砰”的一声,也不知道是被拽倒的还是铲倒的,陈一平庞大的身躯扑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滑出两三米远。 裁判吹响哨音,掏出红牌跑向铲人犯规的球员,给113班判罚了一个任意球。 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趴在地上的陈一平回了魂,他深吸一口气,一瞬间,空气涌入胸口和大脑,胡思乱想的心态被他驱散。 “算了,先收拾眼前的这帮小子再说。” 他在水泥地上猛拍了一下,面无表情站起身,低下头看看膝盖上殷红的一大片,低着头一言不发回到本方半场。 他再抬头时,眼睛里放着光。 资源决定制度 裁判吹哨示意开球。 离球门十五米的直接任意球,陈一平站在球前五米外,小碎步缓缓助跑启动,抬脚! “砰”! 右脚外脚背势大力沉的将名为飞火流星的足球踢出一道弯曲的弧线,眼看着打高了要飞出场外,皮球却在半空突然下坠。 守门员来不及作出反应,眼睁睁的看着皮球飞进球门。 全场安静! 这年夏天刚过去的足球世界杯,也没出现过这么神奇的进球。 教学楼顶,一个手持望远镜看球的学校保安嘴里嘟囔:“不过就是个电梯球而已,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中场休息。 卢伟扯着身上的蓝白间条衫球衣,“我还是不喜欢这身球衣,感觉怪怪的,还是统一的颜色好啊。” 关宏嗤笑一声:“你不喜欢有屁用,你不是班长,说了又不算。” 身为班长的秦敬业被换下场之后直接离开足球场,可能觉得要是输了,丢不起这个人。 “别让我知道当初是谁给他投的票。呸,整天就知道打小报告。”卢伟说道。 开学的时候,全班只有陈一平是一个人来学校报名的。 短短半天时间他就和接待新生的学长学姐们混得很熟,以至于后面来报名的同班同学以为他是留级生。 后来在班干部选举中,因为被误认为留级生,原主就干脆没报名。 不知道是因为脸皮太薄还是不屑于所谓功名。 最后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耷拉着脑袋,几乎都不和同学们说话的秦敬业竟然被选为113班的第一任班长。 “算了算了,谁叫人家中考成绩全班第一呢。”关宏嬉笑道,“好孩子当然要特殊照顾啊。 “老卢和老刘还要参加篮球赛,真特么惨。” 关宏凑到陈一平旁边,和队友们一起看向他膝盖处鲜血淋漓的伤口。 “皮外伤,不碍事。” 陈一平把球袜往上一扯遮住受伤的膝盖,站起身走进球场。 “上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刘道起身说叹了口气对其他队友说道:“咱们几个都不会踢,尽量把球传给陈一平。” 一个班三十个男生,愣是凑不齐七个数踢足球赛,舍友们不忍心看着身为体育委员的卢伟到处求人才集体报了名,这支球队的整体水平也可想而知了。 陈一平笑道:“没事的,你们别紧张,剩下的都交给我。” 原主身体素质好,本身也应该会踢球,所以和他的主意识同步率才能高达75%。 那么这场比赛就不会有任何悬念了。 他向神经中枢下了一道指令,封闭其他一切信息路径,专心踢球。 下半场,在对方球员的重点贴身盯防下,陈一平两传一射帮助球队以5:3赢下比赛。 也就是说,113班男子足球队在下半场不但零封对手,还进了四个球。 这就是所有集体项目中,有无核心的区别。 夏国南方的十一月份,气温虽然不是很低,但入夜之后也已足够冻人。 陈一平缩在教室角落里瑟瑟发抖,显然,他对原主的身体素质还是高估了。 放学后校医下班回家,要到明天早上上班才来开门,一群穷学生又不能出学校,所以便没地方拿药。 雪上加霜的是,因为怕影响到伤口恢复,他洗过冷水澡后卷起裤腿让伤口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不出意外的,伤口发炎。 好在科任老师一般不会在晚自习时讲到课本里的新内容,只让学生们复习之前的知识点或者测验。 陈一平缩着脑袋猫在角落里,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不是老师不爱护学生,也不是同学们不友爱团结,这纯粹是原主自作自受。 文科老师默许原主上课的时候爱干什么干什么,除了外语之外他的文科成绩全班第一。 理科老师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上课的时候不影响其他同学就行。 毕竟他每次测验的理科成绩加起来都还没一张语文试卷多。 陈一平喝了满满一杯热水,才恢复了些精神,有气无力的在化学试卷上写字。 “与蝉说” “问:陈一平啊陈一平,为何你理科成绩如此惨不忍睹内心却毫无波澜? 答:只因那个午后在绿叶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理科成绩如尘土。 蝉怒:不要把你的蠢笨无知扣在我身上好吗? 陈一平说:不好,要脸。” 苏小暖从试卷中抬头,拧开保温杯要喝水,好奇的瞟了一眼他的试卷。 “噗!” 还好她反应快,还含在嘴里的水被她生生扭头喷到后面墙上。 墙角的动静引来安静的教室里一片侧目。 男生们偷偷看向那个笑起来比向日葵还还灿烂的姑娘,心房里的那头小鹿无路可走只能七上八下到处乱撞。 她不仅是班花,更是校花。 班花校花这个名词是从那个岛上传过来的名词,他们看的校园偶像剧多了,也就记住了。 说起那个岛,真的让人神往啊,教科书上说那里有风景如画的日月潭,还有神秘的部落民族,那里的人民,正在被资本主义剥削,同学们长大以后一定要去拯救那里的同胞啊! 苏小暖若无其事的把另一半耳机塞进陈一平的左耳里,又给他招来一波眼神杀。 “数学35,物理26,化学40。” 她随手翻着他几乎空白的化学试卷,边笑边低声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您怕是连门都走不出去。” 说完她才察觉出异样,搁平时他不管对别人如何高冷,总会给她面子的。 她这才注意到他嘴唇发紫脸色发青,紧咬着牙根,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摸,烫得缩回手: “你发…” 陈一平无力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默默拉开身上鹅黄色羽绒的拉链,把右手从袖子里抽出来,分出一半面积盖在他肩膀上。 讲台上的化学老师正好抬起头看见连体般的两个人,微微眯起眼,想了想也没说什么,反而将视线转向别处。 上个月隔壁学校有对早恋的学生,因为被老师批评,双双离家出走,结果人找回来了,批评他们的老师被通报批评了。 苏小暖从衣服兜里摸出手机,正想给班主任打过去汇报,但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收回手机,写了张小纸条揉成团给刘道扔过去。 刘道打开纸条看了看,顺手推到体力最好的同桌卢伟面前。 干活跑腿这种事,谁体力好谁当仁不让,这是人类社会的分工,也是303宿舍每个人不同的职责。 比如陈一平文采好,他的职责就是替别人写情书,比如刘道的书法好,他的职责就是抄陈一平写好的情书,比如卢伟人脉广善交际,他的职责就是把刘道抄好的情书拿出去卖掉。 至于关宏,他的职责就是负责被老师们发现之后主动背锅。 他家里也困难,全宿舍又属他年纪最小,替人写情书贴补家用,老师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学校里一直有一则流言,说113班的新生里有对同桌在早恋。 但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师对这则相当于报身份证的流言置之一笑。 男女双方的家庭背景太过悬殊,压根就走不到一起。 苏小暖家境优渥,父亲从政母亲经商,从来就不曾缺了吃穿用度,所有一切都是最新最好的。 陈一平在深秋时还穿着单衣,在学校食堂永远是一个素菜多加米饭,即便这样节省了还经常有上顿没下顿。 总体来说,门不当,户不对。 在夏国,虽然有很多人选择去做上门女婿,但像苏小暖这样的出身,即使选择上门女婿,也不会从陈一平这样的出身里挑。 让人感到玩味的是,夏国现如今并行着三种婚姻制度。 一夫一妻,一夫多妻,一妻多夫。 不只是夏国,这个星球上所有国家都是如此。 作为一个时间旅行者,陈一平注意到这项制度的时候也见怪不怪。 对于他亲身经历和亲眼见到的那两千八百年光阴而言,资源的多寡,才是决定每个位面人类社会各种制度的关键。 一棵冷杉树 陈一平即使发着烧也仍然没闲着。 他在大脑里搜检着原主的神识,在记忆储存区里的某一处,像电影一般默默的播放着原主从小到大的记忆。 他看着,想着,如果有一个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个词应该是:可怜。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原主过去十几年的经历给他留下的印象,这句话应该是:一棵在雪原里迎风微笑的冷杉。 不是迎风挺立,也不是招展,而是微笑。 他被少年灿烂的笑容所感染,即使在记忆的默片里,那个少年笑的次数极少。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也不记得是谁跟他说过的:那个笑如阳光般的少年,被埋葬在时光的断崖里。 下晚自习后,三个少年分头行动,卢伟去找班主任报信,刘道和关宏扶着陈一平走向校门,苏小暖远远跟在他们后面。 卢伟跑到教师办公室没找到张玲,他便咬着牙一路气喘吁吁跑回宿舍打电话。 他们都是山里走出来的穷人家孩子,在这个年纪在这个城市,能和外界联络的方式除了写信,就是宿舍里挂着的那部固定电话。 他根据语音提示按下长长的数字电话卡,再接着按密码,响了几声电话才被接通: “老班,我是303宿舍卢伟,我们宿舍的陈一平发烧了。” 当张玲换好衣服急匆匆跑下教师宿舍楼,刚好遇到刘道和关宏一左一右扶着陈一平从教学楼方向走过来。 她上前摸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过往的经验告诉她,再不处置,极可能转成肺炎,又或者,让大脑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简称,脑子烧坏了。 一行人走出校门口,站在寒风中等车。 可这还没到晚上十点,门口的保安却说末班公交车早就过去了。 张小暖不解:“为什么?” “这星期他们公司刚调的时间,咱们学校这条线路入冬以后,早上7点到晚上9点运行。” 无可奈何。 张玲紧抿着唇看向几个学生,想了想,叫其他人先回宿舍,站在这里没什么用不说,万一再冻坏一个两个的就不好了。 苏小暖离去之前,张玲本想叫住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忍住了。 在深夜的冷风中,她一手扶着虚弱的陈一平,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一边翻着小灵通里的通讯录,一时之间却找不到能送他们去医院的人。 陈一平睁开眼睛,看出她的焦急,沙哑的说道:“老师,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 “你再坚持一下,我看看其他老师谁现在有空能送我们去医院。” 结果是没有。 住在市里的老师,有车的下晚自习后早就回家了。 住在学校里的除了教导主任有车,其他人要么是刚毕业分配来的,要么是带着一家老小上任的,以他们的条件也买不起车。 全校一大半的老师,薪水标准和当地的普通工人一样,都是500块钱一个月,一部电动自行车至少要花三千,就更不用说买得起最低都是10万以上的私家车了。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教导主任时,一辆价格不菲的蓝色轿车亮起双闪在校门口停下。 来的是苏小暖的母亲,石春蕊。 “张老师,小暖说您有急事要用车是吗?” “石总您好。”张玲长舒了一口气,走到车旁有些忐忑的笑问:“我现在得马上送一个学生去医院,您方便送我们一趟吗?” “方便的,你们快上车吧。” 石春蕊微笑着打开车锁,视线随着车外的人移动,等他们都上了车,才开口和张玲寒暄。 陈一平上车后无力的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听她们聊着学校里的事情,聊着苏小暖在学校的表现。 他从数据库里看到过原主和苏小暖未来的结局。 高一下学期开学之后,苏小暖没来学校报到,直到正常上课七天后才到学校来办转学。 那天早上课间的时候,少年站在走廊上,看到她正皱着眉挽着一个中年女人的手臂从教学楼下经过。 他在二楼喊她的名字,她和中年女人同时抬起头看向楼上的他。 她笑了。 那天,少女笑着对少年挥手道别,“陈一平!加油喔!” 她转学以后,原主就辍学去他乡进工地打工,那之后两人再也没有遇到过。 因为在原主进入工地后不久,于某天深夜熬夜倒楼面施工时,意外从在建的十四层大楼上失足坠落,当场身亡。 后来同乡将他的骨灰和施工方给的五千元赔偿金带回家乡,老外婆当天夜里把外孙的骨灰盒绑在身上,喝下农药后跳河自尽。 万念俱灰,毅然决然。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突然一阵绞痛。 感同身受,莫过于此。 人命如草芥,恩情深似海。 不多时将人送到市人民医院的急诊科门口。 石春蕊这时候才看清楚后座上那个少年的脸。 看得她一阵恍惚。 这眉眼,这长相,太像了。 张玲坐在病床边陪着输液,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心里忍不住发酸。 新生报到那天,他背着黑色背包,穿着一件白色球衣,踩着一双大号的蓝色运动鞋来到她面前。 高大瘦削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一大群新生家长中排队,默默的缴费,之后沉默的坐在她身后,看着新同学在父母家人的陪伴下一批批的来报到。 有个高二的女生好奇的问他,“你一个人来学校的呀?” 他默默的点点头。 女生又问:“你以前来过土司城吗?” 他摇摇头,说第一次来。 旁边的学长问他:“你带着这么多钱,跑这么远,不害怕吗?” 他想了想,说,我习惯了。 七岁,正是乡下孩子第一次进入学校报到的年纪。 七岁到十六岁,九年十八次报道,确实,也可以养成习惯了。 “您明天还有五节课,早点回去休息。”陈一平看着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水,轻声说道,“我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就好了。” 张玲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了看还剩大半瓶的葡萄糖,走出隔间去找人问病人是否可以留在医院过夜。 值班护士笑着说可以的。 回学校之前,张玲担心后半夜还要用药,掏光身上给他留了45块钱。 学校离市医院五公里,途中还要经过两公里的荒地。 她慢慢的走着,想着,偶尔抬起头看向满天星河,却看不到一丝美丽。 孩子生了病,总要跟家长通报一声,她虽然有他父亲的联系方式,却不知道该不该打过去。 那个一身暴发户气质的包工头,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儿子在老家苦熬十几年不闻不问,怎么孩子考上了重点高中才想着找回来? 她不想去揣测人心,只能按教师条例来处置。 “明天早上再打吧…”她心想。 深夜的冷风吹过山岗和路边的树林,她被冻的一激灵,才发现不知不觉已走到荒郊野地。 她大声的咳嗽一声,打出手电筒,唱起歌来给自己壮胆: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帝历4699年冬,十二月 张玲走后,陈一平躺在病床上翻检着脑海中的数据,但可能因为发烧的原因,脑细胞异常的活跃。 清醒,清醒得过分,想什么不想什么,竟然不由得他控制。 他只能向原主开诚布公的将自己的来历,以及身负的使命全盘告知。 是的,只能。 原主的意识本就没有被他弄掉,这时候趁着虚弱的时机疯狂的冲击他设下的禁制。 但是,冲击得越厉害,次数越频繁,原主的意识就会消散得越快。 原主很快就发现了这点,但是却依然没有停下。 面对这个一次又一次冲击失败,却一直从未放弃抢回身体主动权的少年,“陈一平”竟心软了。 因为从始至终,少年紧咬着牙关,不发一语。 他只想夺回属于他的生命,没有对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恶语相向,更没有乞求怜悯。 这是何等令人动容的少年啊!可是,我也有不能放弃的理由啊! 像冷杉一般无惧生活苦难的15岁少年,听完他对未来的陈述,也看过那个人生结局后,安静的想了很久,最终主动散掉最后一点自我意识,将这具身躯完整、彻底的交给他。 “前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其实我挺累的,很久之前就想放弃了,只是放心不下我外婆,所以一直坚持着。” “前辈,我愿意相信你,就像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很美好一样,我的存在如果能为这个世界再做些什么,那就很好了。” “前辈,这具身体就交给你了,剩下的路,拜托了啊!” “陈一平”目送少年的意识在脑海里消散,作为降临过数十个位面的时间旅行者,经历过无数次生离死别的宇宙战士,此刻竟心如刀割,久久不能平静。 当身体的同步率达到100%,他发现不知不觉的,自己的性格竟也被少年同化了。 “愿我们还能再见。” 陈一平闭着眼睛,将这个位面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和时间节点粗略的过了一遍,发现史书上的某几个人很可疑。 首当其冲的就是轩辕,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位的毕生成就也太过惊世骇俗了些。 帝历中的帝,指的正是这位夏国上古时代的部落联盟首领。 传说他出生后不久就能开口说话,十五岁时就已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他发明田亩制、房屋、衣服、车船、音乐、器皿等等各种东西,不但如此,他还从野外发现了五种能供人类培育种植的粮食种子。 他统一中原大大小小的部落之后,带着手下败将们跑到泰山山顶封禅,世人将他称呼为黄帝。 统一后,他正式制订了官职制度,又叫人制订历法,把他继承部落酋长的那一年,也就是他20岁那年,定为历法的第一年。 如是,才有了帝历。 轩辕很长寿,一直活到帝历99年,那年这位已经118岁高龄的部落联盟首领,跑到荆山上铸鼎,“鼎既成,有龙垂胡髯下迎黄帝。” “4600年前…” 出生后不久就能开口说话? 时间旅行者!!? 陈一平猛然睁开眼睛。 因为有人将冰凉的手掌和手背在他额头上反复探了两下。 见是苏小暖,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沙哑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似乎很冷,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把手拢回袖子里,一张冻得发白的俏脸在急诊室的隔间里转了一圈,找到一张塑料凳子,踩着小碎步走过去,双手在羽绒服的袖子里把凳子提起来放到床边。 她坐下之后才把双手放出来,不客气的抓过他的右手贴在脸上解冻。 床上正在发烧的人需要物理降温,床下吹着冷风过来的人需要物理解冻,刚合适。 许久感觉不那么冷了,她才开口说道:“我担心明天你会变成大傻子,所以来看看。” 由着她把手当成取暖器来用,他也不在意,问道:“我是说,宿舍楼的铁门晚上一到熄灯时间就会被人锁上,你是怎么出来的?” “果然烧傻了,熄灯之前出来不就行了?” 她说得挺有道理,熄灯之前从宿舍里跑出来,然后爬墙离开学校,这种事好像原主上初中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干。 他无奈笑笑,问:“现在几点了?” 她哆嗦着把手表往他眼前凑了凑,见他竟然没睁眼,便伸出手指撑开他的眼睑。 两点过五分。 陈一平看清白色表盘上的字母,心想原来你家这么有钱。 一个十六岁的女生,手腕上戴着价值上万的名表,在大多数人收入水平还处于贫困线以下的土司城代表着什么? 非富即贵。 学校宿舍楼晚上十点半熄灯,现在两点过五分,她至少在外面游荡了三个半小时。 如果学生没有请假条或者由家长接人,学校保安是不会放行的。白天都不行,何况深更半夜。 他心里有了答案,却还是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她站起身,揪着羽绒服的衣襟,上面有一个被刮破的小洞,又向后转,衣摆上有一大块泥土的污迹。 她转了一圈,坐回凳子上,双手撑在床面上托着下巴,眨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 你猜。 他哑然失笑。 想象一下,一个美少女半夜跑到校园的黑暗角落里,笨拙的爬过高墙,跳下来时一屁股跌坐在泥地里… 他轻声叹道:“苏小暖,答应我,以后不要爬墙了。” “为什么?” “将来你会发现,你现在所认为的某些牢笼,其实是你待过的最坚固的安全屋。”他望着天花板,许久,又说道:“谢谢你能来看我。” 她又伸出手摸向他的额头,疑惑问道:“陈一平,你不会真的烧傻了吧?今天你跟我说谢谢的次数比以前加起来都多。” 她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想疏远我?” 听人说,朋友之间如果开始说谢谢,就是彼此疏远的开始。 他摇头:“我只是觉得爬墙这件事不安全,同时想对你的到来表示感谢,你不要多想。” “好的吧,你的建议我记住了,必要的时候我会优先考虑的。” 她拿出手机刷了会网页,登录社交软件和网友聊天。 陈一平看了眼她手中的高端滑盖手机,将视线转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 经过各种信息渠道的汇总,他现在对这个位面已经有了大概的认知。 至少现在的夏国,不是每个人都有网络社交软件,更不是每台手机都能连上互联网。 张玲作为一个有固定收入的成年人,现在用的还是一种名为小灵通的电话,从这点就可以看出端倪。 更多的人,连电话都没有。 更何况这样的信息交换效率在他看来,可能就相当于这个时代的人眼中所认为的古代驿站。 摈弃杂念,他继续盘算着要如何开始执行任务。 夜已很深,隔间里很安静,苏小暖把头埋得越来越低,抱着手机趴在床沿上慢慢的就睡着了。 陈一平侧过身子面向她,拉过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和长长的睫毛又渐渐出神。 又过了一会儿,护士进来收走空药瓶,贴心的关了灯。 昏暗的隔间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两道呼吸声。 又过了许久,他轻手轻脚的下床,脱掉她脚上的靴子,抱起她轻轻放到单人病床上,再躺回床上背对着她把被子盖好。 被子下的他,睡姿标准得像是医学院解剖台上用来当成范本的教具。 睡梦中的美少女似乎睡得不舒服,伸出手臂忽然搂住他的腰,身体越贴越紧。 他不敢动,怕弄醒她,也怕她继续做出什么动作。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让阅尽千帆的老妖怪发现,她已不是完璧之身。 他忽然想,最终导致她转学的,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天刚微亮,苏小暖先醒了,于是陈一平也醒了。 没有安全感的人睡眠总是很浅,以便于在危险来临时能立刻作出反应。 苏小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张近在咫尺五官立体的男子侧脸,心惊之下掀开被子一角,发现羽绒服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暗暗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却烫起来。 以为他还没睡醒,做贼心虚般的慢慢把手搭在他的腰上轻轻搂住,才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陈一平一晚上不敢翻身,此时半边身子又疼又僵,却还得假装没有睡醒。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醉汉捂着手臂大喊大叫着冲进急诊科,这才结束了他半个晚上的煎熬。 苏小暖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好奇的出去看热闹。 陈一平重重的舒了口气,在被子里偷偷的伸展僵硬的四肢,竖起耳朵听旁边的动静。 原来,酒醉躺倒在路边的醉汉以为流浪狗要抢他的酒,就趴在地上和流浪狗对吼,流浪狗没给他面子,呼朋唤友来单挑他一个人。 一群流浪狗把他身上撕咬得血淋淋的才扬长而去,他在草丛里醒来后发现身上的惨状,慌慌张张的跑来医院打疫苗。 陈一平闭着眼睛脑补了整个过程,无奈的摇摇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狂犬病比鼠疫还难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醉汉治不好的。 苏小暖急急忙忙的跑回来,推了推他:“陈一平,醒醒,我们该回学校了。” “怎么了?” “要是被人发现我夜不归宿,我妈会打死我的。” 他慢慢的下了床,笑着调侃道:“她不会打死你的,顶多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母女之间自带心灵感应,刚走过斑马线的时候,陈一平看到红线外的一部蓝色轿车,脚步便停了下来。 石春蕊看到他了。 苏小暖又走出了五六米,回头发现发现他没跟上,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正在等红灯的石春蕊从车窗里探出头,指着人行道上的亲闺女: “苏小暖,你给我等着!” “快跑!” 苏小暖把外套帽子扣在头上,抬腿就想跑。 陈一平身高比她高,手臂很长。 长臂一伸一把拽住她的后颈,说道:“越跑事越大,解释清楚就好了。” “解释不清楚的!你不懂!” 苏小暖急急转身又想开溜,刚抬起腿又被他拎回来。 “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不能解释清楚的事情。”陈一平很淡定:“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没鬼,就不用担心被人误会。” 他抬头望着铺满霞光的天空,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脑海中突然想到一句话: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什么叫懂事 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早餐店里,石春蕊脸带寒霜的坐着不动,坐在她对面的苏小暖低着头喝着小米粥,不敢抬头看她。 陈一平风卷残云吃完两根油条,又喝了一碗豆浆,本想叫老板再来一份,但顾及到坐在对面的石春蕊,最终还是忍住了。 总不能给她留下一个不懂礼貌的印象,这对接下来的辩论不利。 “早餐要搭配着吃才有营养。”石春蕊看得出来他还没吃饱,叫来老板说道,“麻烦你再给他来一份瘦肉粥。” 她对亲闺女没好脸色,对他却很… 有好几个瞬间,陈一平甚至想到用“慈祥”这个词来形容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是一种长辈看着晚辈发自内心的喜欢。 “谢谢石阿姨。”谢过之后才想起还没做自我介绍,说道,“我叫陈一平,和苏小暖是同桌。” 石春蕊嗯了一声,视线转到女儿身上时又瞬间变脸:“大口点,慢吞吞的怕烫舌头吗?” 苏小暖吓得一激灵,捧起碗呼噜呼噜的一大口喝完,然后才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抿着唇看向妈妈。 石春蕊被她的动作弄得怒气全无,无奈说道: “自己说吧,怎么回事。” 苏小暖急忙否认:“妈,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石春蕊看着她默不作声,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陈一平心说,姑娘,遇到事情不能这么解释的,于是他接口说道: “石阿姨,昨天下午我参加足球比赛受了点伤,没能及时处理好,导致伤口发炎引起了高烧,然后被我们班主任送到医院。这些事您都是知道的。” 石春蕊微微点头,注视着他,继续问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她从学校爬墙出来看我,在急诊科守了我一夜,然后就是您刚才看到的画面了。” 石春蕊一听到某两个字眼就怒了:“爬墙?!” 苏小暖吓得又低下头,下意识的侧过身面向他,想躲到他身后。 他急忙说道:“石阿姨,您先别生气。爬墙肯定是不对的,这种行为本身不仅违反了校规,更重要的是一个女生大半夜的跑到外面会很危险,她昨晚已经深刻的认识到错误了,您放心吧,不会再有下次了。” 石春蕊皱着眉看着苏小暖,没说话,他只好继续说道: “您肯定是想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半夜偷偷跑出来找我。”他看了看身旁低着头像鹌鹑一样的少女,又把视线转回到石春蕊身上,“我们俩是同桌,再往深一点说,我们可能是彼此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她之所以关心我,是出于对同桌和最好朋友的友爱,虽然她表达关心的方式不可取,但不能否认她的初衷是好的,更不能否定她的善良。” 苏小暖虽然仍低着头,却恍然大悟:原来我这么伟大! “阿姨,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我们真的没有早恋。”陈一平说道,“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您产生误会,那么我向您和苏小暖同学道歉,对不起。” 在他说话时,石春蕊注视着他的眼睛,待他说完,她脸上的寒霜渐去。 他的眼神干净而明亮,没有犹豫也不带任何回避,很坦荡。 至少她认可某个说法,他和女儿还只是好朋友的关系。 “你叫陈一平?” “是的,耳东陈,一二三的一,平淡的平。”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是我外婆从小把我带大的。”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抿起唇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他们离婚了,”他笑了笑:“我有很多年没见到他们了,所以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什么。” 石春蕊有些愧疚,声音也变得温柔: “他们离婚多久了?” “十四年了。”陈一平沉思着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我能理解。” 石春蕊有些疑惑,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6月份的时候就满十六了。” 十六岁,也就是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两岁,才那么一点点大。 突如其来的心疼,让苏小暖桌子下的双手忽然揪住了紧身牛仔裤。 她知道他家里很穷,但没想到背后是这层原因。 石春蕊问完想知道的信息,叫老板过来结账,想了想对陈一平说道:“你们回去上课吧,如果张老师问起来,就说我昨晚把小暖叫回家了。” 苏小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啊这?妈妈竟然没有施展佛门狮子吼的绝学就放过我了!? “你呀,以后不要再跑去网吧那种地方了。” 石春蕊早已看穿一切,伸手在女儿额头上点了一下,起身离开。 车子开走了,陈一平才和苏小暖肩并肩走回学校。 她此刻看向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闪耀着崇拜的星星。 “你好厉害!”她一蹦一跳的开心说道,“你可是第一个能在我妈面前全身而退的男生。” 他笑着解释:“呐,教你一招:把大人物们要批评的话先自己说完了,就叫懂事。” 原主不仅身体素质很棒,声音也很温柔,带着磁性,很好听。 以至于十六岁的少女听着听着,似乎就被他迷住了。 两人肩并肩走进校门,值班保安薛远山叫住两人,扔过来一份报纸:“喏,你要的。” 陈一平抄手接住,道了声谢。 在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聂小语又不在的情况下,他唯一能接触到外界实事的,就只有通过保安室里的各种报纸。 薛远山上下打量了苏小暖一眼,嘴上喃笑道:“昨晚夜班的人看到有只小兔子在南墙根那里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抓的时候却不见了,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呢,没想到竟然是被大灰狼叼走了。” 苏小暖脸上一僵,转了个圈躲到陈一平另一侧,探出头来对着薛远山扮了个鬼脸。 陈一平本来正翻着报纸,闻言抬起头看向薛远山,两道视线激烈碰撞了几秒钟之后,薛远山似笑非笑的摇着头走回值班室:“进去吧进去吧,小心点,别搞出人命来。” 两人离开校门口,她叽叽喳喳的跟他说起石春蕊过去的辉煌战绩,说到开心处,便不自觉的挽住他的手臂,他边走路边看报纸,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但这个时间点,他们又是从学校外面回来的,再加上她挽着他手臂,这个画面落在师生们眼中,就不知道要脑补多少种姿…可能。 他们在路口分开,各自回宿舍换衣服,第一节课铃声响了十多分钟,才一前一后赶到教室。 巧了,第一节是外语课。 张立维站在讲台上,连着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莫生气,才挥了挥手让他们从后门回到座位上。 昨天才向他保证以后会好好学习的少年啊!今天不光没参加早读课就算了,连正课都明目张胆的迟到了。 算了算了,看在他进门后就坐得笔直认真听课的份上,不生气不生气。 但,下完课一回到办公室,他见到张玲就沉声问道:“陈一平和苏小暖是怎么回事?” 张玲一边备课一边问:“没什么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早读课他们没有参加,第一节课居然还迟到了十五分钟。”张立维愤愤说道:“你要多留意这俩孩子,很多人看见他们是从学校外面回来的,私底下都猜测他们昨晚干什么去了。” “能干什么呀,”张玲笑着解释:“昨晚陈一平高烧不退,还是我送去医院的,今天早上他自己回来那不是很正常吗?至于苏小暖嘛,她可能回家了吧。” “老师呀,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张玲笑道:“家长们把孩子交到我手里,我就不能眼看着孩子们行差踏错。他俩的事我心里有底的,您就放心吧。”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张立维缓缓点头:“每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家庭未来的希望,我们得负起责任来。” “不偏心不溺爱不纵容,要讲道理嘛,”张玲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苹果,用湿纸巾擦干净拿给老张:“您跟我说了好多遍,我都记着啦,我晓得的,哎呀,不管我们多大,在您眼里就都还是没出社会的孩子。” 张立维接过苹果小小的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嘴里的果肉,苍老的脸上笑出满满的幸福。 这就是一位老师从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学生身上获得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致力于一辈子的教育事业如今已后继有人,他想着,也是时候退休了。 总不能真等到倒在讲台上的那天,那对孩子们带来的影响多不好。 老先生想着,拿起桌上的课程表,戴上眼镜认真的琢磨起来。 可惜没如果 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由于陈一平腿上的伤口刚结痂,被体育老师法外开恩允许留在教室里自由活动。 其他同学就惨了,因为今天要绕着大足球场跑五圈。 不多,也就1000米。 经过对这个位面的更进一步了解,陈一平决定先赚钱。 这几天他只要一停下来,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半夜爬墙跑出学校去乡里淀粉厂打零工的少年。 1352.7元,这个记在账本上精确到小数点之后的数字,又一次戳中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一笔一笔的欠款对应着人名,最大的一笔530.7,竟然是欠的乡卫生所的。 如果他的身体处于觉醒状态,这笔钱并不算什么,但他现在还没办法打开储物空间,也就意味着这笔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好在,他知道怎么挣钱。 张玲来到班级教室检查有没有人偷懒逃体育课,结果转了一圈,差点忽略掉在角落里伏案写东西的陈一平。 她慢慢踱着步走到后排,把他面前垒得比碉楼还要高的课本随手抽掉放到一边,笑眯眯的问:“感觉好点了没?” “早就退烧了。”陈一平没有抬头,手上落笔如飞,“您有事直接问就好。” 她果然很直接:“苏小暖那天晚上偷跑出去找你了?” 陈一平也很坦然:“嗯,我们在病房一直待到早上,回学校的路上碰到她妈妈聊了一会儿,所以才迟到的。” 品行分制度对于夏国的中学生而言,简直就像某本小说里师父收拾不听话的徒弟所念的紧箍咒那般的存在。 迟到扣分,旷课扣分,吵架扣分,打架扣分,早恋扣分,宿舍内务不整洁扣分,甚至连请假次数多了也一样扣分。 一个学期下来,如果你的品行分被纪律和生活委员手中的小本本从100分扣到60分,那么教导主任就会和颜悦色的请你去喝茶,微笑着对你说: “这位同学,你可能不适合在我们学校继续就读。” 张玲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却没有任何表示,问道:“她妈妈人怎么样?” “石阿姨人挺好,也挺讲道理的。” “你怎么安抚她的?” 显然,张玲对苏小暖同学的家长是打从心底里犯怵的,以至于在这里用上了“安抚”这个词。 “我跟她说要相信她女儿的为人,要肯定苏小暖同学热情善良、乐于助人的精神品质。” 张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样?” “是的,她还请我吃了早餐。” 张玲哑然失笑,凑上前去看他在写什么。 “你这字写的太放任自流了,一笔好字在考试的时候能加分不少。”张玲说道:“我以前练字的字帖还有些的,回头我找找给你拿来。” 放任自流是字迹潦草和不堪入目的一种委婉说法,比如在他母星的语言体系里,就把极度任性不受欢迎的人称之为“放纵不羁爱自由”。 他也不以为意,来到这个位面后,硬笔书法确实是他现在的软肋。 “好,谢谢老师。” 张玲却被他写的内容吸引住了:“你这写的什么?看着好像是诗歌,又好像是歌词?” “歌词。” “有曲谱吗?” “等下就写。” 她惊讶的看着他给刚写好的歌词又谱上曲子,搞不清楚一般是先谱曲还是先填词,看来回头得向音乐老师请教一番。 她问:“你在哪儿学的音乐?” “我有个亲戚,二胡拉得很好。”他信口胡诌:“是真的很好,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现在没人听了。” “你会弹吉他吗?” “会一点。” “会弹钢琴吗?” “会一点。” “会架子鼓吗?” “这个不会。”他摇头说道,“没机会练。” 张玲这时候看向他身上穿的单衣,皱了下眉。 “见过你爸了吗?” “昨天在校门口见过了。” “他在我这儿给你留了一千块钱,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要?” 陈一平停下手中的笔,沉默了会儿说道: “他忘记了我叫什么名字。” 张玲怔了怔,眼看着快到放学时间,干脆把他带出教室。 再不给他添身冬装,他怕是熬不到春天的到来。 师生俩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路说着话走到校门口,碰巧遇到来接女儿放学的石春蕊。 “张老师!”石春蕊下车热情的和张玲打招呼,笑着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市里?” “嗯,我带陈一平去买点东西。”张玲笑着说道:“上次的事还多亏石总了,不然那天晚上可有的等了。” 她说着话拽了拽陈一平的袖子,傻愣着干嘛呢,还不赶紧叫人。 陈一平尴尬的伸出手,“石阿姨好。” 石春蕊和他握过手,笑着邀请他们一起上车等,“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有逛街了,等下逛完再一起吃个饭吧。” 张玲本想拒绝,但想到陈一平如果能和苏家走得近一些,对他未必不是好事,于是欣然应下。 过不多会儿,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顶着少女感十足的丸子头背着一个背包蹦蹦跳跳的从学校里跑出来,在保安室填过表之后跑到车旁,一拉车门坐到副驾上。 苏小暖这才发现后座上还坐着板着脸的班主任和低头看报纸的陈一平。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不会吧,老妈和老班把他抓来,不会是抓早恋吧? 她把右手举在身前小幅度的招手打招呼:“嘿嘿,老班呐,好巧啊。” 她的视线略过看报纸的陈一平,迅速面向前方道路,打算接下来不管她们要问什么都要否认。 电光火石间,她又想起那天早上他说的那句话,把她们要批评的话都说完,让她们无话可说。 于是,接下来她说的话把本来只想吓唬吓唬她的人都给整懵了: “妈,老班,我很喜欢和陈一平在一起,但我向你们保证,我会更加努力的用功读书,不会影响学习成绩的!” 话一说完她赶紧低下头,把连体帽往脑袋上一扣,忐忑不安的静待发落。 “咳咳!” 石春蕊干咳两声,发动车子离开学校。 张玲严肃的看向身旁发愣的男生:“什么时候的事?” 这时候承认也不是,不承认更不是,陈一平心思急转,放下报纸一脸人畜无害的看向张玲:“我的品行分还剩十分可以扣。” 原主天天上课睡觉,品行分被扣得所剩无几,而早恋要是被发现被证实,最少扣20分。 张玲气的牙疼,她坐在驾驶位后面,从这个角度看不到石春蕊的表情反应是怎样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能在陈一平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刚才上车之前她还想着怎么给他铺路,这下好了,路全堵死了! “开学才三个月怎么被扣那么多分?”石春蕊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陈一平问:“打架了?” “没有没有,”苏小暖赶紧解释:“他只是上课的时候老犯困,一点一点被扣的。” “是的是的,”事已至此,张玲只好硬着头皮替他转圜,“这小子晚上经常躲在被子里看书,第二天上课就总是无精打采的。” 同学们,记住了啊!打架和上课睡觉是两件性质截然不同的事。 打架很可能表示这个学生人品有问题,而上课睡觉顶多就只能被判个态度不端正。 石春蕊笑了笑,也没再追问,换了个话题说到逛街的事情上。 她当了将近二十年的警察,又下海开了四五年的公司,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 她是看出来了,女儿说喜欢他的时候,他那一脸茫然不是装出来的,而他对张玲说的那句话就很聪明,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三方都有台阶下。 就冲着他那张和某位故人长得有七分相似的脸,她也愿意给他一次和女儿相处的机会。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张玲见到路边有个拄着拐杖的乞丐,抓住机会对学生进行思想教育。 “当我们抱怨自己脚上穿的鞋不是名牌的时候,要想到还有很多人连脚都没有。” 陈一平对于这些大道理毫无感觉,看着窗外怔怔出神。 石春蕊接过话头,把矛头对准女儿。 “听到了没苏小暖?做人要学会知足。” “哈?”苏小暖一愣,“不是应该同情那些没鞋穿的吗?” 逛街这个团体项目能迅速拉近女同胞们的心理距离。 三位不同年龄段的女性在改造一位男性的外观形象这件事情上群策群力,久久不能达成共识。 逛了两个小时,眼看着再不买的话整条街都要打烊了,于是在一家品牌男装店里,陈一平随手挑了一身黑色西服白色衬衫,他走进更衣室换上再出来时,她们的分歧才停止了。 那一刻石春蕊想到的是故人之子终长成,张玲想到的是翩翩书生,苏小暖想到的是白马王子。 结果走进步行街上唯一一家西餐厅,她们见到服务生们身上穿的工作服,场面略微有点尴尬。 他自己挑的,她们认可的,和这家西餐厅的员工制服几乎一模一样。 等餐的过程中,张玲问服务员:你们店里的钢琴客人能弹吗? 显然这个问题有很多客人问过,服务员微笑回答:可以的,不收费。 张玲:陈一平你去试试。 陈一平原本并不想去试试。 正值晚上用餐高峰期,餐厅里连张空桌都没有,而且他也一直没机会去验证过往的经验在这个位面是否有用。 毕竟很多时候,懂和做是两个概念。 以前有聂小语在身后替他操心一切,显得他几乎无所不能,但现在,她不在了。 虽然她说忙完就会来找他,但,她要怎么才能来?她如何能在茫茫宇宙里,在能量耗尽的情况下找到他的坐标? 没有了能量,她又能存在多久… 他低着头沉默的想着聂小语,悲伤汹涌而来,瞬间将他灌满。 于是他说,“好。” 他走向摆在餐厅正中央的那台白色三角钢琴,坐下,闭上眼睛。 客人们以为是店里的工作人员要开始表演,纷纷好奇的看过去。 他向大脑下达指令,十指灵动如飞落在琴键上,《天空之城》的旋律倾泻而出,他心中的悲伤也倾泻而出。 这是母星地球历史上很着名的一首曲子,也是聂小语平时哼唱得最多的曲子。 百年,千年,千百年来,每次他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她一个人游荡在星舰里,哼着这首曲子等待他归来。 一曲终了,餐厅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掌声里有对他会弹钢琴的羡慕,但不多。 钢琴被各国民众认为是一种有钱人家才培养得出来的高雅艺术,但对于这个时代能在西餐厅里用餐的人而言,会一门乐器不算本事,能挣大钱才算真的有本事。 陈一平弹完正要起身,有位蓝色外套下穿着白色旗袍的女孩伸手将他拦住。 女孩低声问道:“能不能请你再演奏一曲?” 他要拒绝的那一瞬间,想起那个账本。 “可以,一百。” 女孩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笑了:“好。” 协议答成,他平静的抬头望向她:“您想听什么?” 女孩想了想:“弹你想弹的就好。” 他翻了翻面前的乐谱,没有想弹的,忽然想起下午从数据库里抄的那首歌。 心说,那就这样吧。 一阵极赋节奏感的旋律从他的指尖倾泻而出, 餐厅里的客人们听到琴声又安静下来聆听,来回送餐收盘子的服务员也放慢了脚步。 这曲子从来没听过,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首好曲子。 等他弹完,女孩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大钞递给他,意犹未尽问道:“这好像不是钢琴曲?” 他坦然的接过钱塞进口袋:“是的,不是。” “是一首歌?” “是一首歌。” “你能唱一唱吗?” “可以,但,”陈一平见这姑娘不像是缺钱的,顿了顿说道:“得加钱。” 女孩忽然笑了,那笑容很美,美得撩人心魄。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点头答应,“好,可以。” 于是,他又弹起刚才的曲子,边弹边唱道: 假如把犯得起的错 能错的都错过 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 假如没把一切说破 那一场小风波 将一笑带过 在感情面前 讲什么自我 … 在场的所有人,竟然有种在现场看明星演唱会的感觉,有些人甚至听得怔怔出神。 每个人都能从这首歌里看到自己的或者过去的某个人的影子。 错过,永远是感情里最深刻的意难平,没有之一。 陈一平起身看向身旁抱胸而立听得出神的女孩,旗袍在她身上勾勒出一条夸张的曲线,波澜壮阔,婀娜多姿。 他干咳两声打断她的神游天外,意思是,该掏钱了。 她抿紧唇,数了一千块钱递给他,还有她的名片。 陆伽瑶。 他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挑了下眉,原来这餐厅正是她开的。 来人家店里吃饭,饭还没吃上就先从老板钱包里掏走一千一百块钱,这让他觉得自己做人有问题,有些不厚道。 “我叫陈一平,我没有电话,也没有名片。” “你愿意来当驻场琴师吗?”陆伽瑶问:“有报酬的。” “好。”他不假思索答应了,又不要脸的问道:“我们那桌能免单吗?” 陆伽瑶笑容灿烂:“我请。” 第8章 我不是叫你去当鸭子 苏小暖有些闷闷不乐。 陈一平刚表现出他在音乐方面的才华,紧接着,他的才华在她眼皮子底下被金钱玷污了。 还是他主动要求别人拿钱侮辱他的,这让她连说都没法说。 就很憋的慌。 她皱着眉嘟着嘴,把不开心三个字写在脸上,连期待了一个星期的大餐都没吃几口。 知女莫若母,石春蕊知道女儿肯定又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了。 饭桌上也不好问,回到家进了门,她才问苏小暖怎么不开心了。 苏小暖嘟着嘴:“我想不通,他为什么收下她的那些钱?才一千多啊他就肯在那么多人面前放下尊严给她又弹又唱的?那不是出卖了才华玷污了艺术还辱没了人格吗?” 石春蕊问道:“还有呢?” 苏小暖摇摇头,“就这些还不够吗?” 石春蕊又问道:“你是觉得一千块钱很少吗?” 苏小暖默不作声,她对金钱的价值是没有概念的,也没有去思考过这些问题。 “现在我们公司请的技术员,底薪是700块一个月。每天你在街上看到的清洁工人们,一个月干活26天,每天最少八个小时,但到手的薪水只有350块。”石春蕊看着女儿问道:“现在你还觉得一千块钱很少吗?” 苏小暖心算了一番,眼睛变得明亮了些,“很多了。” 石春蕊笑了笑,又问道:“那你是觉得他不应该在那么多人面前又弹又唱的,还是认为他不应该收下那些钱?” 苏小暖想了想说道:“他不应该收下那些钱。” 石春蕊皱起眉,严肃问道:“苏小暖,你认为一个人靠自己的才华赚钱是可耻的事情吗?” 每次被称呼全名,就意味着某些问题很严重或者很严肃,需要认真的去思考。 苏小暖挠了挠头,回到房间就用被子蒙住头开始想,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石春蕊本来想说,姑娘,你快一个星期没洗头了,头发都贴着头皮了。 但想想女儿在学校从早到晚其实也挺累的,等睡醒了再洗也不迟。 洗漱过后,石春蕊和丈夫通完电话,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坐到梳妆台前,从一个暗格里摸出一张合影,看着照片里的那位故人,眼眶渐渐湿润。 她喃喃的说:“十二年了,孩子我还没找到,你再等等…” 陈一平在夜色中摸回宿舍,迫不及待换掉身上的西服。 倒不是嫌这身衣服和西餐厅的工作服撞衫,而是他穿着不习惯。 勒脖子,套肩膀,不自在。 更别提在只有12°的气温里,只穿着一身西服真的暖和不起来。 人类发明衣服的本质是为了穿着保暖,其次是为了穿着舒服,最后才是出于对美感的追求。 对于这一点,他的认知应该是不会改变了的。 即使聂小语在过去的千百年里曾经吐槽过他无数次,甚至还颇为贴心的全部记录下他每一次的降生和葬礼。 搞笑的是,他穿着西装的32次葬礼里有28次是尸骨无存的衣冠冢。 在回学校之前,他拉着张玲进了路边的一家体育用品店,买了一身足球队训练服,穿上之后即使显得身材都大了一圈,但他却又暖和又舒服。 如果张玲当时的眼神不是那么嫌弃的话,他甚至可以一路穿回学校。 “买衣服花了两百二,生活费要还一百五十七,还剩…” 他懒得去想还剩多少钱,尽快想办法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剩下的几百块钱让一个穷学生做什么买卖? 买卖买卖,重点是买进和卖出。 首先得想原主这个年纪,就连犯罪都还受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更何况刚申领的身份证还在张玲那里保管着。 所以既没办法开店,像原主那样半夜爬墙出去当苦力也不行,打工更不现实,西餐厅的兼职收入虽然不错,但朝不保夕,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即使等想到了能卖什么,但要从哪里进货?电脑都还没普及的时代,在网络上找货源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真真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可当他想到这笔钱是怎么来的,眼前豁然开朗。 抄?抄是不可能抄的,时间旅行者的事怎么能叫抄呢? 顶多叫走在时代前沿。 非厚脸皮和大气运者不可为之,不信谁先死一个试试,看看能不能穿越到另一个位面重新来过? “只要现在能赚到钱,而且还不违法,读者老爷就算骂我不要脸又能把我怎样?” 他做完这一番心理建设,感觉整个人的格局都打开了。 说到底,他还是被原主的性格所影响,认为不告而取是件不光彩不道德的事情。 “可这样做了你会睡得踏实吗?” “管他呢!谁在乎!母星地球在宇宙里都不知道沉寂了多久,现在说不定依靠大自然的力量又造出了单细胞生物,就更别提早就彻底消失的人类文明了。” “可是这样依然是不道德的。”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听说这个位面有一种职业,长得帅的人很有市场。” “我不卖身的好吗!你是没听过什么叫富婆钢丝球吧?” “…我说的是去娱乐圈闯一闯!特么不是叫你去当鸭子!” 挂在墙上的固定电话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走过去摘下话筒:“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喂,陈一平,是我。” “苏小暖,”听到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他微微松了口气,叫停脑海中两个小人儿的辩论赛,“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在家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 她才不会说我其实已经睡了一觉又醒了。 “好,你想聊什么?” “我想说,你唱歌真好听,比我cd里那些明星唱得还好听。” “嗯,然后?” “你钢琴弹得也很好,至少比我好。” “嗯。” “老班说今天晚上你唱的那首歌是你自己写的,是真的吗?” “嗯。” “那,你是写给谁的呢?” “……” “是写给哪个女生的吗?我认识吗?” “……” “陈一平你还在吗?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听你说。” “我想说,我其实好难过好难过。” “怎么了?” “我不愿意你为了钱而出卖你的才华。” “……” “可是我又想到,你靠才华赚钱又有什么不对呢?这和农民伯伯靠种庄稼赚钱,工人靠技术和体力赚钱,老师站在讲台上赚钱,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想了想才回答道:“区别可能是当才华被冠之以艺术之名会显得高大上一些吧,其实本质都一样。” “对啊,我想了很久很久,所以我不怪你了。” “你原本怪我什么?” “你为了钱给那个女人弹琴唱歌。”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 “你问吧。” “如果是一个男的给钱叫我弹琴唱歌,你心里会不会舒服些?” “啊?好像…有点道理哈哈。” “苏小暖同学,你的这种心理叫什么你知道吗?” “叫什么?” “吃醋。” “啊呸,我怎么可能会吃醋。” “周树人说过,梦是要紧的,否则钱是重要的。” “周树人是谁?……啊,鲁迅就鲁迅,你非要说什么周树人。”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虽然艺术不会死,但艺术家会饿死。比如画向日葵的那位。” “梵高嘛,这个我知道。” “所以,梦想是要有的,而钱也是要有的。” “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就是要有钱,有很多钱。” “你真俗。” “我本来就很俗,所以你呢?你的梦想又是什么?” “啊?我不知道啊,我想想。” “嗯。” “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快点长大,然后好好工作,帮我爸爸妈妈分担一点,他们太辛苦了。” “我想说,”他柔声说道:“其实你能想到这一点,就说明你已经长大了。” 某位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女儿窃窃私语的老母亲,听到这里百感交集。 女儿长大了。 一直到晚自习下课,舍友们都回到宿舍了,他还靠在墙上讲电话。 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有时候会在无意中把苏小暖当成聂小语的替身。 你侬我侬的一对x夫x妇让舍友们把白眼都翻出了白内障。 最后关宏忍不住一把抢过话筒大声道:“你们两个白天坐在一张课桌上卿卿我我就算了,晚上还如胶似漆的黏着,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单身人士的感受啊?” 苏小暖愣了一下:“谁在说话?” “是我啊,弟妹,我是你关家大哥啊。” “关宏你大爷的!把脖子洗干净给老娘等着。” 关宏把话筒挂断,仰头看到陈一平似笑非笑的表情。 “弟妹?关家大哥?嗯?” “开玩笑开玩笑。” 关宏贱笑着一溜烟跑回床上蒙头躲起来。 “你是不是忘了,你睡在我下铺?” 陈一平脱了鞋,穿着袜子把脚伸进关宏的被子里…… 第9章 祸从口出啊同学 第二天,苏小暖早早的来到学校,趁着宿管没注意偷偷溜上男生宿舍楼。 轻车熟路跑到303宿舍门口,抬脚,踹门,进屋,一气呵成。 宿舍里的人吓了一大跳。 已经醒了的还是没睡醒的这下全都醒了,不管是穿着睡的还是光着睡的,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不约而同的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天老爷啊!谁能想到有个姑娘一大早上跑男生宿舍来参观啊! 苏小暖捂着鼻子进门,把手上带的早餐往陈一平床头钩子上一挂,撸起袖子低头找板砖。 板砖没找到,倒是给她找到一个上体育课用的实心球,铁的。 关宏把头蒙回被子里,哀嚎道:“哪个王八蛋把实心球带回宿舍的!老子被你害死了这回!暖姐饶命啊暖姐!” 苏小暖一声冷笑,比隔着被子比划着部位,单手抓着实心球高高提起,手一松,准确无误的落在关宏肚子上。 疼是不会疼的。 但关宏打小就知道一个道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实心球每砸下来一次,他的双手在被子底下就接住一次,嘴上却嚎得越来越大声: “暖姐我错了暖姐!再打就把我打死了!” “暖姐我是你关宏弟弟啊!你打错人了啊!” “暖姐,我也是心疼陈一平的电话费啊!一分钟五毛钱啊!” 苏小暖咬牙道,“我给他打的电话,不用他花钱。” 关宏福至心灵的来了一句:“反正都是你们家的钱,谁也不能浪费不是,白白便宜了通讯商。” 苏小暖脸一红,气哼哼的停了手,站在原地环顾一周,指着伸出被窝的三个脑袋,一字一句恶形恶状说道:“敢说出去半个字,老娘就弄死你们!很残忍的!” 说完抬起头看向睡在关宏上铺笑容玩味的陈一平,指了指早餐,低声说道:“我妈叫我给你带的,要是不好吃你别怪我。” 话说完,苏女侠把连体帽往脑袋上一扣,双手插兜低着头逃也似的跑出男生宿舍楼。 陈一平愣了很久也没反应过来石春蕊是什么意思,却突然想起昨天下午苏小暖在车上当着长辈们的面说的那句话。 她说:我很喜欢和陈一平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在心里叹了声可惜。 若是少年还在,那该多好,能被苏小暖这样的女孩子所喜欢,他一定很高兴吧? 毕竟,他是那么的喜欢苏小暖,喜欢到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到了。 陈苏逢,多好的名字。 303男生宿舍的人都还没出宿舍,流言倒是先一步传遍了教学楼。 “听说了吗?刚才校花跑到男生宿舍楼把他们班关宏给打得嗷嗷叫!” “啊?为什么?” “因为关宏叫她弟妹。” … 流言这东西,往往自带翅膀功能,传播的速度飞快不说,又天生带着变异属性。 很快的,流言变成了谣言。 “听说了吗?刚才校花跑到男生宿舍楼把303宿舍的男生全给打了,那叫一个惨,整栋楼都听见了。” “啊?为什么?” “因为关宏的弟弟。” “关宏的弟弟是谁?” … 从宿舍到教学楼的这段距离,走在路上的关宏隐隐约约觉得,他是今天全校最靓的仔。 路人们纷纷指着他说,看,他就是关宏。 可惜的是,他在路上也听完了不同版本的谣言,耷拉着脑袋走进教室时已经心塞无比累觉不爱。 现在他已经不用辩解什么了,不管是哪个版本的谣言,至少有一件事是真实的。 他被打了,而且还是被全校最漂亮的女生给打了。 放在校园偶像剧里,他现在不仅不是男主的好兄弟,反而成了给女主角立人设用的路人甲。 他在心里发誓,以后那对某夫某妇就是打电话打到生出一个小电话来,他也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碍于暖姐这一个多月来和哥几个突飞猛进情比金坚的友谊,报仇的事就算了吧。 他只想查出是哪个王八蛋没事干把体育器材室里的实心球带回宿舍的。 卢伟和刘道认真的跟他一起回忆,最后发现那个王八蛋竟然是他自己。 刘道深深的同情他,手上却不听使唤的在作业本上写了一句话递给卢伟。 卢伟偷笑着帮他念出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关宏看了看角落里那对正在背单词的同桌,只觉得心好累,毁灭吧。 偏偏这个时候,前桌的女生转过头来问他:“关宏,你弟弟多大了?长得帅吗?” 关宏心里顿时有一万个虎狼之词奔腾而过。 却说各种版本的流言传到教导主任刘浮兰的耳朵里,这位爷可是303宿舍男生的头号冤家。 单说这学期期中考试期间,所有人都在午休,只有303宿舍的四个男生关起门来斗地主。 斗就斗吧,偏偏这几个缺心眼的坐在窗口打牌,被外人听到动静给举报了。 得到线报的刘浮兰怒气冲冲闯进男生楼,直奔三楼进行精准打击。 他叫门的方式和苏小暖如出一辙: 抬脚,踹门,拿人,一气呵成。 把正在斗地主和正在旁观的都给抓到校门口站了一个午休时间的岗。 此时刘浮兰在办公室听到谣言的真实反应是:“那几个小兔崽子又干什么了?被苏小暖给揍了啊?那没事了。” 张立维要去上课之前突然头晕眼花,所以今天早上到教室的时间比平时晚了十分钟。 他走到教室门口,发现全班大体上还是很安静的。 大体的意思就是说并非全部,嗯,除了后排某个角落。 全班大气都不敢喘,更没有人提醒角落里的那对。 也不知道他们在嘀嘀咕咕着什么,连老师站在门口了都没看到。 张立维悄悄从教室后门进,走到噪声污染源身旁,却见两个孩子正指着英语课本上的知识点在争论。 陈一平摇着头:“张老师说的和你解释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苏小暖斩钉截铁:“就是一个意思。” “讲道理好吗?他说的意思是一,你说的是三四五六七,意思能一样吗?” “二呢?” “二在你脑子里。” “我凑,你特么说我是二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张立维咳嗽两声打断他们的对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清的声音说道:“别和女人讲道理。” 苏小暖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老先生: “张老师,我说的不对吗?” 张立维看了一眼他们争论的知识点,各打五十大板,“陈一平没说错,你的理解更贴近考试的标准答案。” 他在班里转了一圈回到讲台上,放下教案本,朗声向学生们道歉: “同学们对不起啊,刚才老师有事情耽搁了,耽误了大家上课的时间,现在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向老师提出来。” 学生迟到了要扣品行分,老师迟到了要扣工资,至于这一位? 算了算了,“德高望重”四个字可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 同学们纷纷低着头不说话,表示我们年纪还小我们不想同时得罪校长和班主任。 后排却有个脑抽的喊了一句:“张老师,那您就给我们唱首歌吧!” “唰!” 全班的目光齐齐看向后排,关宏在万众瞩目中气得往嘴上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刚在心里发过的誓才多久啊!祸从口出啊同学! 张立维笑呵呵的看向关宏,“关宏同学,你想听什么歌?” 自从陈一平被他在课堂上点名批评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教室后排的小家伙们安分守己刻苦学习,极少听到其他老师向张玲投诉了。 老先生心里很高兴,他诚心诚意的问关宏,就已经准备好了给大家唱歌赔礼,不曾想,语言在传输的过程中是会产生歧义的,这句话落在关宏耳朵里变成了威胁。 要不说嘴贱的人往往都有急智呢? 关宏又一次福至心灵,讪讪笑道:“老师,我是说我们大家唱歌给您听。” 于是,全校师生都听到了,在本该是外语课的时间段,113班全体同学集体大合唱,一首接一首的根本停不下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 第10章 校史最强vs校史最弱 虽然国家男子足球队的成绩在国际大赛中一直稳如泰山的排名垫底,但足球这项运动在夏国这片神秘的东方大陆上却依然有着很深厚的群众基础。 以土司城重点高中为例,全校40个班级2400多名学生,硬是凑出一千多名男女生分别参加校运会七人制男女组足球比赛。 占总人数将近50%的群众基础,够不够深厚? 但足球这项运动在这片大陆上却比传统宗教之一的道门还玄乎,正应了道经里的那句话: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男足踢了几十年,硬生生的把一个体育项目踢成一门玄学,每年投入巨资进行各种集训,颁发各种奖励,参加各种比赛,但成绩却一直在洲际大赛中垫底,以至于全世界的球迷们都发自内心的吼出那个世纪之问: 夏国11亿人口,怎么就找不出11个会踢球的成年男子? 答案么? 还是以土司城重点高中为例,看看足球场的草坪就知道了。 七人制足球赛是小组积分赛制,半决赛之后,一切权力被体育老师们收回手中,比赛的地点也从硬核的水泥地面搬到了铺着沙石的大足球场里进行。 球场上的草坪? 某些学校领导担心同学们踢球的时候把草坪踩坏,从足球场建好以后就没铺过草坪! 反正验收已经通过了,该走的账也都走完了,谁还去管球场上长的到底是等人高的野菜野草还是柔软的人工草坪。 苏小暖穿着米杏色外套,里面一身白色的休闲装,解开了马尾辫,扎上丸子头,露出雪白的脖子和精致的耳朵,已经长到169cm的身高站在场边观战的女生们当中,犹如众星捧月。 今天是113班男子足球队参加七人制足球比赛决赛的大日子,全班男女生几乎全员到齐,站在场边为本班球队加油助威。 除了他们,这场决赛还吸引到将近2000名各年级学生前来观战。 对阵双方分别是号称校史上体育最强的高三年级89班,以及被称为校史上体育最弱的高一年级113班。 89班在体育项目上的实力有目共睹。 在已经结束的所有比赛项目中,有九成的第一名被他们班夺得。 113班的实力也有目共睹,在已经结束的校运会各项比赛中,他们获得的最好成绩是女子篮球队打进八强。 双方球员进场热身之后,更是把现场观众给惊呆了。 一边是阵容鼎盛多达十五人的高年级学长,一边是阵容单薄只有八个人的一年级学弟。 一边可以排出两套阵容,一边却几乎连替补都没有。 担任主裁判的体育老师看着正在热身的双方球员,心里也直犯嘀咕: “这个113班是怎么打到决赛的?有什么内幕吗?” 他狐疑的找来双方的战绩,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五场小组赛四场淘汰赛,外加一场半决赛,总共十场比赛,89班10胜0负,113班8胜2平。 嘶!竟然都是以不败战绩踢到决赛的。 113班有个穿着13号球衣的,10场比赛里竟然进了33个进球,场均帽子戏法都还富余出三个! 主裁判看完双方的战绩和各位置球员的数据统计,心里已经开始为113班感到可惜。 这支球队人数太少,少到场边几乎没有替补队员。 技战术特点也太鲜明了,只靠着13号的进球一路踢到决赛,但凡89班这场比赛对他进行重点盯防,他就发挥不出来。 而事情也正如主裁判所担心的那样在场上发生着。 上半场的三十五分钟里,双方踢得都很保守,攻防节奏缓慢得就像隔壁大爷提着水桶在练太极。 113班的13号更是被89班派出两名球员时刻贴身守着,几乎连皮球都碰不到。 最终,上半场双方以0比0的比分战成平手。 113班的队伍只剩下七名队员。 原本的八位球员里有七个人踢满了全部十场比赛,卢伟和刘道甚至还代表班篮球队打了五场小组赛和一场淘汰赛。 身为班长的秦敬业虽然只打了一场首发三场替补,但他觉得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我的辛苦你们这些粗鄙武夫根本不懂,对于决赛要坐在替补席上压根无法接受。 所以中场休息的时候,眼见获胜无望,他直接离开了球场。 身为队长的刘道喘着粗气咬着嘴唇,双手叉腰慢慢的踱着步子看向坐在地上休息的队友,却突然发现正在颠球玩耍的陈一平身上那一身13号球衣依然干干净净的,甚至连汗都没出。 他走到陈一平身旁,低声问道:“有什么想法?” “121.122…”陈一平正专心数着数,“拖。131.132…” 下半场一开始,场上的形势风云突变。 89班一改上半场的稳健风格,从中圈一开球就向113班的半场发起猛攻。 短短十分钟里,113班的球门竟然面临了六次射门威胁,尽管对方只有一次射正,但这也暴露出了他们体力下降却已无人可换的短板。 下半场第十五分钟,队长刘道在回防时为了不让对方前锋形成单刀,在距离禁区外五米处果断把人放倒,裁判判罚了直接任意球。 高89班的最佳射手直接任意球轰门得手。 场上比分1:0。 第二十分钟,卢伟在拼抢中倒地,捂着受伤的肩膀皱眉不止。 仅仅过了两分钟,关宏左腿抽筋,一瘸一拐的只能慢慢在场上走动卡位。 苏小暖带领同学们站在场边声嘶力竭的给他们喊加油助威,却敌不过本方球迷人数没有对方多,声音没有对方大。 趁着关宏拉伸肌肉的间隙,带着对方两名防守球员闲逛了大半时间的陈一平走到刘道身旁问今天几号。 “22号,怎么了?” 陈一平看了眼场边恨不得亲自下场的苏小暖,“你们守,我去攻。” 于是,校运会足球史上排名第二的名场面出现了。 刘道在本方半场场外将界外球扔到陈一平身后,陈一平转身摆脱对方贴身的两名防守球员拿到皮球,带球冲向对方禁区。 13号带球从静止到加速仅用了两秒就摆脱对方前锋的反抢。 场边观众就只是眨了下眼睛,他已经狂奔到了89班禁区前沿。 陈一平脚下一推一拉,一个回旋骗过对方双鬼拍门的中场,用后脚跟将皮球撩过最后一名后卫队员的头顶,转身加速追上,在皮球落地之前,面对出击的守门员,一脚角度极为刁钻的外脚背凌空抽射! “嘭!” 球,进了! 1:1。 89班千防万防,谁也没想到他这么莽,一个人从己方半场带球打穿了整条防线! 守门员把皮球从球门里捞出来,愤怒的一个大脚把球踢飞出去好远好远,他冲队友们怒吼:“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踢成单刀!?啊!?那家伙前面十场比赛特么进了33个球!33个!!射手王来着!!你们还想把犯规次数留到下一场比赛去大学里踢吗?!” 队友们无言苦笑,这是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届校运会,若是可以,谁又想带着遗憾去参加高考? 只是对面那个家伙,有点太不像人了啊!就眨眼的功夫他就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他们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 于是接下来一直到伤停补时的十分钟里,学长们几乎全冲着陈一平脚下和身上招呼。 原本干干净净的13号球衣差点被扯成了布条,他光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次数就有七次。 伤停补时还剩一分钟,眼看着决赛就要被拖进加时赛,球权在89班脚下。 只要再拖过这一分钟,进入加时赛之后89班换上有生力量,113班将必败无疑。 可就在这时候,在场边助威的113班同学们却齐声大喊:“程大纲,你要是敢把比赛拖进加时,我苏小暖就看不起你!” “89班算什么史上最强!15打7还踢成平局!也不怕全校同学笑话!” 面对明摆着的激将法,89班的队长竟然头脑发热,用出了本届校运会开赛以来最大的一记昏招。 也因此造就了土司城重点高中校运会足球史上排名第一的名场面。 门将发出球门球,89班队长大手一挥全军压上。 连守门员在内,全队7名球员朝着113班的半场狂奔,去蹂躏对面那七个摇摇欲坠晃晃悠悠的学弟。 他们全然忘了,这世上有一种从天而降的踢法。 比赛也迎来了最后时刻。 113班全体队员收缩防守,脚下虽然踉踉跄跄的,但每个人的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全神贯注盯着对方球员的跑位,时刻准备着用身体挡住他们的最后一击。 眼看着对方前锋带球即将冲进禁区,一个幽灵般的身影突然从斜后方插上,干净利落的伸脚将他脚下的皮球断走! 陈一平断球之后没有带球朝对方半场进攻,反而转身将球带进本方禁区! 场边观众被这个骚操作给看懵了! “卧槽,他是要来个乌龙球吗?” “即使他想射门也不可能吧,这距离太远了!” 攻防节奏转换没有那么快! 在场边两千多名观众的注视中,他的眼角看到正在拼了命的堵截住进攻球员,为他创造射门空间的队友。 他抬眼看了一下60多米外空荡荡的球门。 伸展右臂,压低重心,起脚打门! 这一刻,他犹如神灵附体! 圆月弯刀一闪! 89班的守门员睁大了眼睛,盯着空中的皮球拼了命的全速往本方球门狂奔! 场上所有球员和场边全体观众沉默着,视线随着空中极速旋转的足球移动!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场上只有89班守门员那一个还在运动的身影,就连主裁判都叼着哨子一动不动看着半空中的皮球! 直到它钻入网窝! 主裁判激动的满脸通红,用尽全力鼓着腮帮子吹响进球哨音!又紧接着吹响全场比赛结束的长音! 2:1! 113班夺得本届校运会男子足球比赛的冠军! “轰!” 全场沸腾! “陈一平!!” 苏小暖笑中带泪,高喊着进球者的名字冲进球场,冲向那道躬着身子筋疲力尽的身影。 陈一平直起身,在美少女跳到他身上庆祝之前伸手按住她的丸子头,轻轻揉了揉,笑道: “苏小暖,生日快乐。” 第11章 时间旅行者法则 帝历4699年 冬十二月 冬至 位于夏国南方边陲地区的土司城附近的山川河流里,有许许多多岩画和石刻等等人类活动过的痕迹,经考古学家研究发现,这里最早有人类活动的历史,能追溯到帝历4500多年前。 专家们根据这些遗迹来推测,得出一个结论:土司城当地十二个民族共同的祖先,极有可能是4610年前,轩辕的一生之敌蚩尤君。 帝历4630年,已经50岁的轩辕在精心准备的一场战争中,在一个名叫阪泉的地方,一边用着练兵的障眼法一边命人挖了数十条地道,用了三年时间活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榆罔,收服了他所领导的诸多部落。 紧接着,老当益壮的轩辕把兵车行进的方向对准了大陆的东南方,云梦泽对岸的蚩尤各部。 关于这段历史,有个问题让历史上各个朝代的读书人一直都争论不休,那就是轩辕和蚩尤为什么要打起来。 持正义论的一方说因为蚩尤方穷兵黩武残暴好杀,抢了轩辕部落联盟这边的一个男人和四个女人,轩辕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才打了起来。 持有这种观点的人群在历史上占了多数,而少数人却从某些蛛丝马迹上看到了真相。 你从姬水跑到潭州来,说是我抢了你部落的子民? 这千里迢迢的,我们中间可还隔着一个应龙都过不去的云梦泽呐! 这理由就连某位姓牟田的东瀛“名将”听了都不信。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双方毕竟还是打了起来。 之后的四十年里,轩辕连败55场,从50岁打到90岁,被蚩尤带着81个部落的族人从潭州一路赶回到他的出生地,在一个叫涿鹿的地方,后勤补给线被拉长到1500公里的蚩尤终于落入轩辕的圈套,被三面洪水围困在峤山之上整整三年才最终落败,被轩辕手下的大将应龙阵斩于乱军之中。 蚩尤的部下带领剩下的族人爬过数不清的高山,泅过数不清的大河湖泊,躲藏到万里之外的大山里舔舐伤口。 陈一平从这些似是而非众口不一的历史传说里得出两个推论: 1,轩辕和蚩尤,这两位的寿命是当时人类平均寿命的五倍, 2,这两位手中掌握的技术和本身各自的能力,令人匪夷所思且超越那个时代五百年以上。 由此可知,这两位之中,必定有一位是时间旅行者,或者,两个都是。 但基于时间旅行者法则的存在,第二种推论存在的可能性并不大,因为那条法则是: 同一位面的时空不能同时容纳来自于同一位面的时间旅行者,否则这个位面将会崩塌,所在宇宙空间将被反物质完全吞噬。 而两个来自不同位面的时间旅行者在同一位面的时空中相遇的概率,只有亿万分之一。 此外,土司城的先民们如果真的是蚩尤的后裔,那么,就说明轩辕在他人生最后的三十年里,还藏了后手。 要想在浩如烟海的数据库里找出这个位面的隐藏boss,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陈一平心里想着事情,匆匆洗完澡换上工作服,跑下宿舍楼,苏小暖已经骑着一部电动车刷着手机在等着了。 自从他去西餐厅兼职,石春蕊便给苏小暖买了部电动车,方便她送他去上班。 他也搞不清楚石春蕊到底是怎么想的,别的家长千防万防,怕的就是孩子在学校谈恋爱,把原本应该放在学习上的心思分出一大半去谈情说爱,以至于影响学习成绩。 她倒好,那天苏小暖语出惊人的当着她的面承认喜欢陈一平,她却一副乐见其成甚至是推波助澜的样子,不仅为两个孩子在一起创造条件,还提供后勤保障。 这正常吗? 是石春蕊作为家长心很大?还是另有目的? 坐在电动车后座上,闻着少女的发香和隐隐约约的体香,千年老妖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心慌意乱,双手不自觉的搭在她的腰上。 苏小暖戴着一双红色毛绒手套稳稳的抓着电动车的把手,耳朵上戴着一副可爱的粉红色的耳套,一张俏脸被寒风冻得鼻子都红了,看上去就像一只小兔子。 天很冷,她却骑得很慢,一来是因为她天生就很怕冷,二来是骑得太快的话,聊天不方便,听不清对方说话。 “我出生那天是冬至,所以我爸就给我起名苏小暖。” “干嘛不叫苏冬至?” 苏小暖无语反问:“你呢?” “一路平安,一生平凡,一世平庸,大概是这么几个意思吧。” “我觉得肯定是一生平安!” 电动车踏板上方挂着的网兜里,是足球决赛的比赛用球,队员们在皮球上签下名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她。 在十七年来收到的所有礼物里,这是她收到过的最便宜却也最令她感动的生日礼物。 是足球队的队员们在绝境之中为班级、也为了她拼尽全力赢回来的。 这是她的骄傲! 不多时到了步行街,把电动车停好之后,俩人肩并肩走向西餐厅,她一只手拎着网兜,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 在她看来,那天陈一平在车上对张玲说的那句“我品行分还有十分可以扣”,就等于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说是默认也没毛病。 至少石春蕊和张玲是默认了。 而她自己,也在憧憬两个人的未来。 至于两人独处时他总是作出毫无预兆的走神这等失礼的举动,她渐渐的也习惯了。 看在他那么有才华,球又踢得那么好,又长得那么帅的份上,就原谅他好了。 西餐厅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男人感慨的说:“十年没见,你一点都没变。” 女人牵强的笑了笑:“你也没怎么变。” 陈一平路过客人身旁,坐到钢琴前,轻轻按下琴键: 我来到 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象着 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 自弹自唱的表演方式吸引着很多客人的目光。 在他唱到想象着没我的日子你是怎样的孤独的时候,那对男女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电了一下,不约而同的转过头看向他。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 挥手寒暄 和你坐着聊聊天 … 男人和女人相视而笑。 终究有些东西能穿越时空,把人和人之间的隔膜给冲淡,冲散。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角落里,苏小暖眼眶微红,她虽然做出过一件蠢事,但却从没经历过轰轰烈烈的恋爱,也没有体会过刻骨铭心的离别。 然而从他的歌声里,她看到一个画面:一对彼此深爱的恋人,在多年后相见时的那种…恍如隔世。 她不知道,对于许多人而言,多年后能和故友重逢,是意外,更是恩赐。 陆伽瑶坐在苏小暖对面,一手搅拌着咖啡,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望着餐厅正中央在黑白琴键上十指如飞的少年。 连着三个周末,总共六次的见面,从他磁性而温柔的歌声中,从他手中宣泄而出的那些旋律,把她心头的旧伤口,轻轻的柔柔的给抚平了。 晚上十点,石春蕊和带着几个学生的张玲几乎同时赶到西餐厅。 服务员推着一个三层大蛋糕,在众人的目光中,朝着角落里的苏小暖走去。 陈一平弹着今晚的最后一首曲子给同学们伴奏: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众人环绕中的苏小暖许完心愿,再向场中央的陈一平看去,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她环顾了一周,发现陆伽瑶也不知去向。 一阵莫名的心慌汹涌而来,让她感到窒息。 还好下一刻,陆伽瑶带着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重新出现,才让她松了口气。 第12章 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陈一平发现这个位面很有意思。 不仅三种婚姻制度并行,甚至连东方和西方的历法都同时并行。 东方各国使用的是轩辕历,西方各国使用的是宗教历。 只不过西方在过去上千年时间里被东方虐惨了,所以他们的历法勉勉强强能在轩辕的历法里混进来一个元旦。 虽然过去的三百年里,西风逐渐压倒东风,西方世界通过技术革命率先进入到现代文明,并逐步掌握了这个星球的话语权,但在关于历法的问题上,东面从扶桑各岛到西面的乌拉尔山脉,北面从北极海峡到南面的天竺洋,各国无一不按照轩辕制订的历法在形势。 据说当年联合国大会曾经以方便统计为名,想要强制在这个星球上推行西方历法,却被东方各国联手抵制。 事关文化传承,当时处于弱势一方的东方各国誓死不从。 有位小国的代表在大会上据理力争,讲了一个流传至今的笑话: “连赤道上的企鹅都用的轩辕历法,你们要不要先去让它们改过来?” 双方争论不休,不是你一票否决就是我一票否决,谁也不能一锤定音。 最终还是东方退了一步,允许西方在帝历里增加一个节日,这样才让东方各国的民众每年多了一个放假的理由。 这个节日,就是西历的元旦。 陈一平每每翻检这个位面的历史数据,总是笑得乐不可支: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更别提时不时的还有些狠人在史书上留下几手黑色幽默。 比如曾经有位中亚的帝王,赢下国战之后把他那位喜欢金银财宝胜过黎民百姓的敌人关在一座高塔上,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珊瑚奇珍,就是没有留食物和水… 又比如近代,扶桑有位政客在选举时民调低迷,为了获得选民的关注和同情,这一位想出一则苦肉计,他安排人暗杀自己! 为了把被暗杀的效果做得更像是真的,他在受了轻伤之后,狠下心一刀砍在自己的腿上,结果砍到了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 都是人才! 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帝历4699年就要结束了,这个位面的人类文明即将进入新世纪。 过去两个月来陈一平去过几次市里的网吧,在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和网速中完成了工作,同时也看到了网络上传播得沸沸扬扬的末日言论,什么食铁兽病毒啦,什么人类文明在帝历4700年将陷入停摆了等等等等。 类似的言论他在其他位面见过无数次,只要有人类文明存在的星球,末日言论一直都有数不清的支持者,其中大多数是某些宗教的信众。 他见过真正的末日,且不止一次。 更何况,他和聂小语就出生于母星的末日来临之前。 那年,九个孩子站在星舰上从太空中回望母星,原本的蓝色星球已经变成一片红色的火海。 战后活下来的1483位成年人集体赴死,引爆了深埋于各洲地底的蘑菇弹,岩浆瞬间从地心喷涌而出,焚天煮海。 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对母星的生态系统进行手动重启。 九个孩子慢慢长大,穿梭在各个宇宙之中,降临无数拥有人类文明的时空位面,试图阻止母星的历史在这些星球重演,但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失败了,七个小伙伴连意识也保住,消散在茫茫的宇宙边界之中。 如今随着聂小语的失联,母星文明存在过的证据,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土司城重点高中 元旦晚会的节目遴选早在十月底就已经开始,班里的文艺委员求爷爷告奶奶,终于靠着眼泪和陪笑获得学霸们的同情,凑出两个节目报名去参加初选。 出人意料的是,113班临时拼凑的两个节目,竟然一路通过初选和复选,最终被印在全校元旦晚会的节目单上。 也不知道到底是113班太过于卧虎藏龙,还是其他班级对集体活动太过于漫不经心。 被选上的两个节目,一个是刘道他们准备的小品,另一个节目是苏小暖的独唱。 这么一看,全校风水最好的地方,可能就是113班的最后一排,人杰地灵属于是。 比如在足球比赛决赛中以一人之力把89班的学长们打成自闭的陈一平,据可靠的消息来源显示,这个大帅哥竟然还会弹钢琴。 比如那个写得一手好书法的刘道,以1米72的身高不仅能在篮球场上起跳灌篮,甚至还能在地理课上向老师指出课本上说的是错的。 又比如那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卢伟。据说高三的学长学姐已经打算把他们手中的客户资源全部交给他,到时候全校至少有一半人的电话卡都得从他手里买。 至于那个嘴巴贱兮兮的关宏,据说他有一个长得比陈一平还帅的弟弟… 就更别提全校校花苏小暖了,除了她那张只要被任何人(无论男女)看到就能在瞬间祸国殃民从此君王不早朝的绝色脸庞之外,高挑玲珑的身材更是在同龄人中显得霸道无双。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就算了,毕竟大家都知道,上天给你一些就会不给你一些,但这则天条却被这姑娘硬生生给改了! 她不仅长得犯规,就连学习成绩也好得令人发指! 每次年级测评过后公布成绩,她的名字总会居高临下问身后的700多位同学:你们是来争第二的嘛? 有位高一年级的班主任放出狠话:今后三年之内,但凡有哪个班学生的学习成绩能超过苏小暖,我就把一年工资贡献出来请全年级的老师去市里最贵的酒店庆祝! 于是,一年级的科任老师们想出了一个激励方案:以后的各种考试里,哪位同学的成绩能超过苏小暖排到第一名,老师们将集体凑钱奖励这位同学一千块! 压力一下子就给到了学生们身上,包括苏小暖。 在决赛上大放异彩之后,陈一平陆陆续续的收到一些情书,这些寄信人囊括了三个年级不同班级的女生。 每一封来信他都看得很认真,每一张作业纸他都精心保存下来,然后很认真的给那些女生们回信。 但,不地道的是,他回信的内容除了名字不一样之外,其他的都一样。 “xx: 谢谢你喜欢我,祝你身体健康,学习进步。” 他每回一封信,苏小暖就以检查有没有错别字为由检查一封。 连名字都不放过。 陈一平颇为无奈,“你每天收到的情书那么多,你也没给我看过啊。” 苏小暖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情书,还不止一封。 夸张到就连课间去上个厕所,也能被男生堵在楼梯间,不收下情书不让过。 到后来她也习惯了,不管谁的情书她都收下。 反正收信和阅信是两回事。 也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抓耳挠腮耗尽十几年来掌握的词汇量,写出一封深情款款的情书,期盼着能被苏小暖同学另眼相看,却不曾想那些内容连同信封出师未捷身先碎,片片扔进垃圾堆。 “陈一平,你也给我写一封情书吧。”苏小暖托着下巴看着他写回信:“我想体验一下撕你的情书和撕别人的情书有什么不同。” 陈一平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你脑子有坑? 她伸手掐住他手臂上的肉微微用力:“你写不写!?” 最终,他拗不过她,只好在她语文课本的扉页上写下一句话: “苏小暖: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人间绝色如尘土。 陈一平”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她歪着头回忆,忽然双眼一瞪:“我靠,你说我是知了。” “不,你比知了更吵。”他边回信边说:“知了只能吵到我的耳朵,而你却日日夜夜在我心里吟唱歌谣。”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怦怦作响,只觉得浑身一软就想倒在他怀里。 前桌的两位女生身子同时一震。 后面这人,好撩啊。 她俩齐齐转身,不约而同把笔记本摆在他面前:“陈一平你也给我写一句吧。” “好。” 他看了眼笔记本对应的主人。 “顾如君: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程知梦:若知相逢在梦境,但愿长醉不复醒。” 两位女生痴痴的看着笔记本上的寄语,还没反应过来,苏小暖伸手把两本笔记本拿走,朝她们伸出手掌:“给钱,一人一块。” 她说完突然眼前一亮,转头对他说道:“陈一平我们卖情书吧,你一封一块,我一封十块,得的钱一人一半。” “为什么你的情书比我的贵十倍?” “因为我收到的情书比你多。” “市场决定价值,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给你!” 顾如君和程知梦各自掏出一块钱拍在苏小暖面前:“地主婆就知道钱钱钱!” 苏小暖乐了:“哈?什么地主婆?谁是地主?” 两位女生齐齐指着陈一平,“他!” 陈一平:人在角落坐,婆从天上来。 程知梦问道:“我很好奇,你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小暖用柔情似水的眼神望着陈一平,她也很期待他的答案。 可令她失望的是,他没有回答。 他突然想到一句话: 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第13章 命运是注定的 元旦晚会如期举行。 为了草坪免遭踩踏之苦,学校领导极有先见之明的从足球场建好之后就没铺过草坪。 各个节目的指导老师们早早吃过晚饭,就带着演员们到体育场排练,顺带指挥其他志愿者布置舞台。 各班学生自己带着椅子到提前划分好的区域里集合,以班级为单位自由落座。 晚上八点。 担任晚会主持人的学长学姐们穿着盛装登上中心舞台,说了几句开场词之后,元旦晚会正式开始。 高中时期的文艺演出无非就是几个类型的节目: 独唱,合唱,舞蹈,小品,没了。 巧了,除了没有相声之外,每年官方的春节联欢晚会也是这套节目。 苏小暖的个人独唱被排在整场晚会的节目最后作为压轴,因为她报的歌曲是《难忘今宵》。 因为有表演,所以她没带椅子,但是她带了本不想来的陈一平,他带了椅子。 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面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全程坐在他的腿上。 好在她虽然身高169cm,体重却只有45kg,倒也没让人肉沙发不堪重负。 这人肉沙发可比硬邦邦的椅子舒服多了,她正着坐,侧着坐,玩得不亦乐乎。 当她想反过来抱着他坐的时候,陈一平双手掐住她的腰侧按在腿上,不敢再让她乱动。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柔软滚翘的多肉部位一直在他大腿上蹭着,他再怎么定力超群也不可能没有反应,他只能通过翻检数据库里的黑色幽默来转移注意力,才堪堪压制住了小腹内升腾而起的洪荒之力。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感受到身体接触的部位出现异常,苏小暖脸上微微一红,不自觉的调整坐姿,贴紧他的胸膛,然后贴住。 周围其他班的学生用复杂的眼神时不时看向那对几乎连在一起的男女,惊异于他们的明目张胆。 苏小暖对周围投射过来的视线视而不见,她就是故意要在公共场合宣示主权,你们如果也喜欢他,那就在我后面排队。 陈一平怀里抱着她,眼睛看向台上,思绪却神游万里。 过去两千多年里,他和聂小语没有孩子。 他在别的位面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偶尔也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但是两个人之间从来没有讨论过有关伦理道德的问题。 当宇宙中只剩下两个人相依为命,谈什么伦理道德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他们没有孩子,不是他们不想要,而是没结果。 任凭聂小语在星舰上调出所有位面的医学数据,也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两个人的身体都很健康,但没有就是没有,连人造子宫都不能培育出胚胎。 后来一次意外的传送,导致他的原身损毁,要孩子这件事就彻底成了一个梦想。 可能冥冥之中有什么规则,注定母星的血脉不能延续。 面对这个位面,面对苏小暖这些人,他的心态极其复杂。 渴望融入其中的同时,却仍在害怕。 他尝试过说服自己像其他位面那样,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执行任务的工具人,接受苏小暖,接受今后出现的每一个女人。 但,他没成功。 那个少年对这个世界的热爱和温柔,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那个主动离开的少年,热爱这个世界,也热爱着给他带来温暖的苏小暖,和所有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以及陌生人。 当时在他残存的意识里,竟然没有丝毫怨念。 只有疲惫,坚持,以及热爱。 303宿舍的男生们还在台上表演小品,张玲从前面的教师席转到后排来,见到旁边明明有空着的椅子,苏小暖却仍坐在陈一平怀里。 她皱着眉,走到两人身旁低声说道:“苏小暖,快下来!大庭广众的注意影响!” “哦哦哦。” 苏小暖又不笨,当然知道张玲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件事要是被人捅到教导主任那里,有多少品行分都不够扣的。 她急忙从陈一平腿上离开,抽过空椅子紧挨着他坐下,抱住他的胳膊,冲班主任甜甜一笑。 张玲嘴角抽了一下,这架势和坐在他腿上有什么区别吗? 张玲和陈一平对视一眼,看向教学楼方向,他会意的点点头。 一身白色长裙的苏小暖站在舞台中央唱着这台晚会的最后一首歌,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犹如从云端下凡的仙女。 体育场里的人数也在渐渐的减少。 她的手机响了,陈一平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备注是妈妈。 他没接。 铃声停了之后又重新响起来。 他接了。 “石阿姨您好,我是陈一平。” “一平啊,你们在哪儿呢?小暖呢?” “今天学校有元旦晚会,她现在台上唱歌,我帮她拿东西。” “那等下她唱完了,你跟她说我有事找她。” “好的。” “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想回家看看。” “行吧,等收假了让小暖带你回家吃个饭认认门。” “嗯,好的,阿姨再见。” 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何石春蕊要极力促成他和苏小暖的终身大事。 这具身体才16岁半,苏小暖也刚满17岁,苏家若是想招上门女婿,这时候就买定离手,也未免太早了些,他可不认为像那样有权有势的家庭,会因为一个少年表现出潜力,就无条件的将独生女儿和全家的未来全部压上。 但他很理解为人父母的心理,换位思考不容易做到,是因为没经历过,或者见得太少。 晚会落幕,人群渐散。 陈一平把苏小暖送回宿舍,自己却回到教学楼,走进教师办公室。 是应的张玲的约来谈话,所以这是一场约谈。 “坐吧。” “谢谢。” “你变了。” “是的,我变了。” “以前的你虽然有点叛逆,”张玲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显然他以前的叛逆不是有点。“但是我知道,你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我现在也很有分寸。” 张玲说出意料之中的名字,“苏小暖。” “她很漂亮,身材又很好,学习成绩更不用说了。”陈一平淡淡的说道:“这样一个既聪明又美丽性感的女生,那么耀眼那么明亮,理所当然的会是很多男生的意中人和性幻想对象。当然,也包括我。” 张玲愣了一下,显然,从学生嘴里说出来的某个词汇让她有点不能接受。 “你喜欢她吗?”她问。 “应该吧。”他无法否认,说道,“但我现在没办法作出任何选择,也没办法给她任何保障。” “那你还让她大庭广众的坐在你腿上,你不知道对你,对她的影响很不好吗?” “别人怎么想的我无所谓。”他抿着唇,想了想说道,“我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您放心。” “学校要考虑的是你们这种行为对大多数学生会不会产生不良影响。”她说,“万一处分的话是要记入档案的,将来你考上好大学的可能性为零。” “对不起,我很抱歉。我可能不会去上大学。” 他低头看向摊开的双手,想着如何才能用她能够理解的话语对此进行解释。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做过一个长长的梦,无论作出怎样的选择都逃不掉自己身上的命运。” “金钱,权力,地位,美色,人世间所有的一切,我在那场梦里都经历过。” “然而,走的路越远,我却越找不到答案。” “到后来,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可记忆这把刀子,和我身上的使命一样,整日整夜的在我的心头扎着,割着,我想逃却逃不掉。”他疲惫的看向她,问她:“你能体会那种痛苦吗?” 她摇摇头,这些日子以来,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让她觉得越来越陌生,甚至有点,令人畏惧。 “今天您无非是想提醒我,我是靠着我外婆把家里的存粮全卖了才凑够学费来上学的,而且您还想让我考虑清楚,苏小暖的家庭背景很深厚,或许将来能帮助我跳出现在的阶层。” 他站起来走到窗口:“如果我拒绝了苏家抛出来的橄榄枝,您就会劝我把所有精力放在学习上,努力考上好的大学,将来也能有个好的前程。” 他回过头看着她低声问道:“可是您有没有想过,我既不想利用苏小暖对我的感情,又怎么才能撑到念完高中,最后再去上大学?” 张玲微微动容,抿着唇叹道:“我可以帮你。” “您帮不了我的。”他摇摇头,“按照您的那个想法,只能是我把您拖下水,最后辜负了您不说,还可能让师生之间反目成仇。” 他知道,眼前的张玲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所以,好人应该有好报。 “你知道我的想法?” “您打算资助我到高中毕业,到时候再帮我申请助学贷款,让我好歹把大学上完。”陈一平摇头笑笑,“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这条路,但绝对不适合我。” 张玲默然,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老师,谢谢您对我的关心,我的路,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陈一平站起身,望着张玲,微笑着,平静的说出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快十七岁了,又不止十七岁了,我会好好的走完这条人生路。” 张玲看着在窗外走廊消失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到底要走什么样的路? 作为农村出来的孩子,她比谁都清楚,如果想出人头地,光是靠自身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看似前方的路有千万条,但是他们真正能走的,其实只有一条。 整个约谈过程不到十分钟,她几乎没说过话就结束了,而他今晚表现出来的成熟和理智,让她有些吃惊,也让她心疼。 他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她看了看时间,拿起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给苏小暖的手机拨过去。 用户正忙,没打通。 第14章 平凡之路 陈一平从教学楼回到宿舍,已经躺在被窝里看小说的关宏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件事:第一件,暖姐跟她妈妈回家了,让你忙完就打电话给她,第二件事:十分钟前有个姓陆的女人打电话来,说有事找你。” “喔。”陈一平爬上上铺把床铺好,“她有没有说什么事?” “她没说,只是说等你回来给她回个电话。” 陈一平跳下床,拿起墙上的电话按了一长串的数字,才尴尬的发现电话卡余额不足。 “谁有电话卡借我用下。” “不借,卖。” 卢伟远远的从床上甩过来一张100面值的电话卡,他是神通和瞬息两大通讯商在校园里发展的学生代理之一,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电话卡。 陈一平刮掉电话卡上的涂层,扫了一眼卡号和密码,食指如飞把电话打出去。 “陆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陆伽瑶身处一个嘈杂的环境,语气很急: “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过来帮我救场啊?” 他看了眼时间,没有拒绝,口中却说:“路过学校公交车停了。” “我马上派人去接你,你到学校门口等着就行。” “好的。” 陈一平挂上电话,慢慢的换上黑色西服和皮鞋, 刘道从食堂吃完夜宵捧着饭盒回到宿舍,见他换装打扮,好奇问道:“这么晚了还有演出?” 他们现在都知道陈一平每周末要去西餐厅弹琴的事,哥几个时不时还能吃到他打包带回来的牛排。 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了。 “嗯,说是救场。” “我大概知道是哪个活动了。”卢伟说到,“神通公司搞了一个跨年音乐节,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也只有他们那个活动还在进行。” “在哪儿?” “喷泉广场。” “知道了,我先走了。” 等陈一平走后,刘道突然问卢伟,“那个音乐节需要门票吗?” 卢伟一愣,掀开被子找衣服,“不用。” 刘道抓起外套就朝门外走:“那还等什么?放假了已经。” 他们赶到校门口时,只见到陈一平被一辆红色跑车接走,开车的妹子很漂亮。 衣衫不整还在扣着扣子的关宏问道:“怎么办?” 刘道不发一语带头走路,卢伟拍了拍关宏的肩膀:“万水千山只等闲。” “我们乐队主唱的家里人突然住院,伽瑶说你可以救场,让我过来接你。” “你们要唱的什么歌?” “本来排了一个星期的《海阔天空》,吉他手做饭把手烫伤了。” 陈一平不禁莞尔,叹了一句:“…你们乐队真是…命运多…好事多磨啊。” “前天鼓手踢球把脚崴了。” 陈一平抓了抓耳朵,“贝斯手呢?” “我就是贝斯手。”女孩说,补充一句:“我是健康的。” 话音刚落,陈一平就见她嘴唇突然发青。 “现在呢?” 女孩没回答他,慢慢把车停在路边。 “换位置吧。” 陈一平说着从副驾下车,女孩解开安全带捂着肚子爬到副驾上。 陈一平坐到驾驶位,说道: “喝热水能缓解疼痛,我背包里有保温杯。” 他说着系上安全带,不快不慢的驾驶着红色跑车稳稳的向活动现场进发。 女孩忍着疼,单手拉开他的背包,摸出一个杯子。 蓝色保温杯,上面刻着他的名字。 她没顾得上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拧开保温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 过了二十多秒,冷汗停了。 她整个人蜷缩在座位上,紧闭着眼睛。 陈一平皱眉说道:“肚脐下方两寸,按摩一会儿。” “唔。” 女孩依言照做,缓缓的揉着,过不多会儿,小腹渐渐的有了热感,不那么疼了。 到了喷泉广场,陈一平在广场边上找地方停车,女孩给陆伽瑶打电话,两分钟后,陆伽瑶气喘吁吁的跑出来接人。 “快快快,马上到我们的节目了。”她看着举步维艰捂着小腹的闺蜜,“这…” 陈一平接过她手中的工作牌套上脖子,边走边说道,“给我找把吉他来。” 陆伽瑶看看闺蜜,又看看陈一平。 女孩揉着肚子虚弱的说道:“去吧,演出要紧,我缓一下就过去。” 陈一平在舞台边上的角落里接过陆伽瑶抱来的吉他,匆匆的调了几个音就被主持人催上台。 “下面将要为我们带来表演的是黑杯子乐队。” “这什么破名字,怪不得。” 陈一平吐槽了一句,拎着吉他走上台。 陆伽瑶:…我起的名字不好吗? 因为不需要门票,音乐节的赞助商们又在广场上摆了桌子,周围的小帐篷里还提供各种啤酒饮料小吃烧烤,场面乱哄哄的。 与其说是跨年音乐节,不如说是主办方请城里的地下乐队来给观众老爷们的夜生活增添节日氛围。 陈一平深呼一口气,看见前面乐队还没来得及撤下去的乐器,他也不管是谁的,把手中的木吉他放在台上,随手捡起一把电吉他。 嘈杂的广场上,正在聊天喝酒划拳的人群突然听到一阵激昂的旋律从音响里扩散到整个广场,那旋律能把人的血液都烘得发烫。 “是《d大调卡农》!” “卧槽!这世界上还真的有人会电吉他版的卡农!” “这哥们牛逼啊!” “看,是个帅哥啊啊啊啊!” 人群的目光和耳朵都被吸引到一个音乐节本来最应该受到瞩目的地方。 舞台正中,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抱着电吉他,低着头,五指弹着琴弦,快得出现幻影,传到现场观众的耳中,是一首极赋节奏感的世界名曲。 陈一平用了四分钟时间把全场气氛拉回了音乐本身。 然后他放下电吉他,拿起木吉他,走到麦克风前,调了一下高度。 “欢迎大家来到跨年音乐节演唱会现场,谢谢主办方给我们这些音乐人这么好的平台。” 清澈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通过音响设备传向四方。 “下面由我们黑杯子乐队给大家带来一首新歌,歌名叫平凡之路。” 说是乐队,但台上只有他一个人,台下的观众还没来得及挑语病,就听到一阵令人心感安宁的旋律从他的指间流出,人们不自觉的随着旋律晃动。 台上少年站在麦克风前缓缓开口唱: 徘徊着的 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 viar viar 易碎的 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台下的观众被场间飘荡的旋律所吸引,被台上少年嘴里的歌词所触动。 陆伽瑶扶着闺蜜,眼眸里闪闪发光。 “你从哪儿捡回来的宝贝?” “我也是第一次听他弹吉他。”陆伽瑶说,“他弹钢琴的时候比现在更迷人。” “怪不得你一直叫我们有空去你店里坐。”女孩开玩笑问道:“他有女朋友了没?” 陆伽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要点脸,他还没十七岁。” “啊?我看他的身高,还以为至少高三了呢。” “ 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 只想永远的离开 我曾经堕入无边黑暗 想挣扎无法自拔 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绝望着渴望着哭着笑着平凡着” … 人们发现,台上的歌手唱着唱着,也和他们一样哽咽着。 于是,深受触动的人群里,有人举起手臂随着他的旋律挥舞。 音律很轻,落在心上却很重。 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听到的这首歌,竟如此触动灵魂。 陆伽瑶单手举着dv摄像机,看着取景框里的少年,轻轻的咬着嘴唇。 “时间无言 如此这般 明天已在眼前 风吹过的 路依然远 你的故事讲到哪儿了” …… 第15章 各取所需 陈一平在现场观众依依不舍的掌声中,结束表演从舞台上下来,便要把吉他还给陆伽瑶。 “你拿着吧,送你了。” “谢谢,但…”他欲言又止。 陆伽瑶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翻出钱包整个的塞他手里。 “自己拿。” 陈一平用两根手指夹出来六百块钱,再把钱包还她。 她此时不像是西餐厅的老板,端庄淑女的形象气质完全不见踪影,吐槽道:“财迷样儿!” 他没说话,坐在主办方为演出人员提供的座位上继续等待。 下来的时候主办方找到他,希望等下跨年的时刻由他上台表演,他同意了。 因为主办方说,给你加一千。 至于有没有打乱原本的节目流程安排,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他们要的是效果,他要的是钱,观众们要的是热闹和开心的过节气氛,大家各取所需,也算是一种资源交换。 他们坐的角落里的这一桌,桌上有啤酒,也有其他品牌的果汁饮料,他见旁边地上有一箱没拆封的矿泉水,伸手拽到身旁拆开包装,拿出来三瓶,自己拿了一瓶,另外两瓶递给两个女生。 行走江湖,小心为上。 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这样子。 陆伽瑶的闺蜜已经从疼痛中恢复过来,笑着向他做自我介绍:“陈一平你好,我叫于莎莎,谢谢你能来给我们救场呀,不然我们乐队的面子就丢光了。” 他微微一笑:“不客气,有钱挣是好事。” 于莎莎的笑脸一僵。 她们这支乐队的成员只是因为爱好凑在一起玩音乐,每个人家里其实并不缺钱。 “刚才你唱的歌是你自己写的吗?我都没听过。” “嗯。” “好好听,都把观众唱醉了。” “他们那是喝酒喝醉的。” “你有点酷喔。” “想让我笑很简单。” 坐在他身旁看着舞台视频回放的陆伽瑶神补刀:“得加钱。” 陈一平嘴角一勾,“陆总说得对。” 于莎莎乐了,“那不就成卖笑的了吗?” 陈一平耸肩,无所谓道:“谁说不是呢。” 刘道几人半路上搭了刘主任的便车,千辛万苦跑到喷泉广场,挤进人群在上千现场观众中找到陈一平,看到他旁边的两位美女,一时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16,7岁的男生也是到了该懂得一些人情世故的年纪,他们知道这两位美女是陈一平今晚的雇主,所以不好像平时在学校时那样,没规没矩的乱来。 今晚的雇主? 三个男生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陈一平看到人群里的舍友,招手把三人叫过来坐在一起,才向陆伽瑶介绍说这是我兄弟。 陆伽瑶说既然都是陈一平的兄弟,那就一起跨年吧。 “你们别拘束,今晚陆姐买单。” “噗。” 陈一平正好在喝水,听到她说的这句话噗一声笑喷了。 他想起曾经有个朋友在酒吧里过生日,兴奋过头跑到台上抢过dj的麦克风说今晚本公子买单。 结果那天晚上全场消费388万。 很吉利的数字,却让那哥们差点倾家荡产。 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却把旁边一直盯着他发着花痴的于莎莎给看傻了。 她毫不掩饰的口水直流,眼冒星星。 陈一平也不在意,光是看她身上的穿戴和通过对她的观察,这姑娘就不是他能沾的。 用八个字来形容:家境富裕,生活豪放。 前者指的是物质,后者指的是生活态度,一妻多夫制就是为她这样出身的富二代富三代而设的。 据说很多家里只有一个女儿的豪门,一招上门女婿就是好几个,管家里的、管企业的、出差的、陪玩的分工明确,也不知道在某件事上是不是需要排班,又或者是家和万事兴大家其乐融融。 他突然有些感慨,单从婚姻制度上,这个位面集齐了母系、父系和现代文明三个不同的发展阶段,谈不上谁好谁坏,存在即是真理。 如果真要较真,有些国家的男子娶妻生子要花掉全家人一辈子的血汗钱,买房买车还要彩礼,比如夏国。 而有些国家的男子娶妻,什么都不用出,反倒是女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过来,因为只能一夫一妻的原因而被丈夫谋杀,好为后来者腾出位置,比如天竺。 这样的一个现实世界,谁又能判定哪种制度是最正确的? 对于他而言,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我们都知道,资源决定制度,选择哪种制度,取决于手中掌握资源的多寡。 当他在台上唱那首歌的时候,他下定决心,要给现在这具身体,营造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当…给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 也是给那个笑如阳光般灿烂的少年一个交代。 午夜梦回时,他对侵占了那样一个少年的生命,感到又后悔又难过,就好像是他亲手杀了那么美好的生命一般。 即使他知道,少年并会不在意这些。 陆蚁后带着三只小雄蚁去各处帐篷里搬运食物来做宵夜,陈一平和发着花痴的于莎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你多大了?” “快十七了。” “有没有女朋友?” “有。” “那你介不介意多一个?” “介意,最好多几个。”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如我想像的。” “你在哪儿学的音乐?” “跟我们村里的乐队学的。” “把你教得这么好,他们一定很厉害吧?” “确实很厉害,十里八乡有白事都找的他们。” “白事?” “就是吃席。” “哈?你真会开玩笑。” “我真没开玩笑。” “我说的是关于女朋友的…” “实话实说罢了。” 另一边,陆伽瑶向男生们打听陈一平的事。 “他平时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卢伟因为做兼职的原因和外界接触比较多,因此也不怯场,闻言接话问道:“陆姐想问的是哪方面?” “生活啊,学习啊,感情啊什么的。” “他文科成绩是我们班上最好的,理科成绩是我们班上最差的。” “还有呢?” “他平时基本上不怎么花钱,到食堂打饭来来去去也就那几样,青菜豆腐土豆泥,省下来的钱除了买书,其他的没见他买过。” “他家里条件不好吗?” 三个男生听到这个问题,脸色黯淡。 卢伟叹了口气,说道:“听我们班主任说起过,他这个学期的学费还是他外婆卖光了家里的粮食,又东拼西凑借来的。” 陆伽瑶愣了一下:“现在高中的学费很贵吗?” “我们学校1500,其他地方不知道。” “他父母呢?”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从来没提起过,我们也没见有什么人来看过他。” 关宏突然说道:“我就从没听他说过爸妈这两个字。” “有的,”刘道说,“我听到过。” “什么时候?” “他背课文的时候,课文里有。” 四个人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大群人正围着陈一平,俯身看着他在a4纸上写着乐谱。 陆伽瑶问了于莎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主办方派主持人来问陈一平跨年的时刻他要唱什么歌,需要他们准备些什么,他说我需要一只乐队帮我伴奏。 然后就有了现场作曲的这一幕。 陈一平写完乐谱,交给现场的工作人员马上拿去复印。 派发的时候,他很诚恳的对在场的音乐人说:“请各位前辈等下演出结束之后把曲谱还我。” “应该的。” 他们都知道一首新歌的出现和版权意味着什么。 都是利益。 第16章 跨年,初吻 距离帝历4700年的元旦钟声,还有十分钟。 参与今夜跨年演唱会的乐队分别派出了他们当中最棒的鼓手,最棒的键盘手,最棒的贝斯手,最棒的吉他手来到舞台上调试乐器。 他们现在很紧张,因为摆在面前的,是一首刚刚在他们眼前被人一气呵成谱写出来的新歌。 而他们将要作为伴奏乐队,让那个人把这首歌演绎出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是负责给这首新歌接生的产婆。 而那个写出并要自己演唱这首歌的少年,就是那个需要他们在接下来几分钟时间里伺候好的产妇。 毕竟是他开口跟主办方谈的,给上台的每个人多加500块钱。 他们没有排练的时间,只能照着分发到的曲谱演奏好自己的那部分。 这首即将面世的新歌,也许能让他们在音乐史上添上属于自己的那一笔。 陈一平抱着一把电吉他走到舞台中间。 “快看,弹卡农那哥们又出来了!” “刚才他唱的那首歌我现在都还没平复下来,现在他又来了!” “先听听他这回弹什么。” 陈一平抱着电吉他调音,台下有个大哥大声喊道:“不要弹错了啊,弹错一个音你就失去我了!” 陈一平听到这句跨位面的网络梗,突然猛的抬起头,看着那位大哥的方向,咧嘴笑了。 全场的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 台下的观众把这个笑容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被这个灿烂的笑容猝不及防的闯入心里。 “哇哇哇哇!” “妈妈我找到男朋友了!” “快来快来,广场广场,这里有个帅哥唱歌好好听笑起来迷死人了!” “主办方是给他加了多少钱!” 这句话是于莎莎流着口水说的。 然后那笑容就没再从他脸上退下去。 他的手指按在了电吉他上。 “这是?” “好熟悉的旋律。好像在哪儿听过。” “我记得是电影配乐。” “对对对,想起来了,是《温柔的倾诉》!” “咱们市里什么时候出现这么牛逼的乐队了!叫啥来着?” “好像是叫黑杯子。” “啊!这什么名字,啥意思?” “可能是作者在起乐队名字的时候桌上刚好放着一个黑色杯子吧。” “有道理。” 陈一平刚把《温柔的倾诉》演奏了一半,站在舞台边上的主持人抬着手示意他时间。 他笑着点点头,放下电吉他,回头看着身后各个乐队派来协助他的前辈们,冲他们点点头示意。 台下的有钱人举起他们手中的dv对准舞台中央.。 主办方请来的摄像团队把三台摄像机对准了他。 陆伽瑶打开了dv,匆匆跑到舞台前面最好的位置,将镜头对准他。 刘道,卢伟,关宏,紧张的坐在位置上,手中倒满啤酒的塑料杯一时也停在半空。 于莎莎把一直震动的来电挂断,按了关机,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台上少年的背影。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偌大的广场上时间仿佛陷入了停顿,变得鸦雀无声,耳边只有远远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台上少年挺拔的身形背对着麦克风,面向着乐队。 人们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口哨声通过音响传出,轻灵的旋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走在放学路上的少年,兴之所至随意吹起的口哨。 现场伴奏乐队的所有人都已做好准备,听着他吹着口哨,却全神贯注盯着他的眼睛。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键盘手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接着贝斯手跟上,鼓手,吉他手… 台上的少年转过身面向台下观众,柔声开唱,充满磁性和穿透力歌声传遍广场的各个角落: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 仍无法避免 而这城市的天 依旧那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 “妈的,开口就是王炸!” “好听死了!” “电视台的跨年晚会弱爆了好吗!” 舍友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陈一平在舞台上表演。 关宏吃味的说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女生们喜欢他而不喜欢我们了。” 刘道白了他一眼:“她们不喜欢的只有你,别带们。” 卢伟说,“跟他的表演比起来,咱们今晚的小品就是肚子里的黄金。” 陈一平此时边唱边回头看向鼓手,有节奏的点着头,刚刚出错的鼓手马上调整了节奏。 陆伽瑶是音乐学院毕业的,看到这一幕。 “这…我刚才都没听出来。” “这控场,这台风…”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前浪被这样的后浪拍死也心甘情愿了。” 围在一起的各乐队的前辈们说。 台上的黑西服少年抓着麦克风,闭着眼睛: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 不做挣扎 不惧笑话 晚会气氛组的工作人员,拿着打火机等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遥遥看着那边的舞台。 他手上有一张歌词,他刚才得到的指令是“听到‘且随缘去吧’这句时就放烟花。” 第59分钟,他紧张的点燃打火机。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 且就随缘去吧!” “嘭嘭嘭!” 一朵又一朵!接连不断的盛大烟花随着台上少年的歌声在新年到来的那一刹那在空中轰然绽放! 他走到乐队面前,一一把他们带到舞台最前沿。 然后向台下的观众深深的鞠躬致谢。 “节日快乐!” 现场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大声嘶吼,活动现场的气氛被推向高潮。 台上鞠躬的少年心理:一千到手,学费已有。 卖笑?迷死你们! 他不知道的是,他演唱视频会被主办方连夜剪辑之后发到网上。 他更不知道的是,命运的齿轮在他来到这个位面三个月之后,开始缓缓转动。 他走下舞台的时候,陆伽瑶冲动的跑过来,踮起脚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嘴对嘴,唇对唇。 那一刹那,他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什么情况? 这是老子在这个位面的初吻啊姐姐! 你这是要负责任的我跟你讲! 陆伽瑶吻了他足足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来,匆忙把他松开,红着脸低下头。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小姑娘啊,不知道色欲迷人么? 他说,“节日快乐。”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节日快乐!” 第17章 外婆 跨年的喧嚣热闹已随着晨曦的光降临而尽数散去。 陈一平昨夜和陆伽瑶他们先是在广场上吃夜宵,后来又被带去ktv唱歌,结果卢伟脑抽,小灵通往外一拨电话,把苏小暖给招来了。 苏小暖大半夜从家里跑出来和他们会合,在包厢里死死霸占着陈一平,结果因为划拳输得一败涂地,醉得一塌糊涂,被同样喝醉了的陆伽瑶打车带回家。 陈一平到卫生间里抠着喉咙,把肚子里的酒精全部吐掉,洗了几次脸才把醉意散完,打了辆车把哥仨带回宿舍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睡了两个小时,他背着背包去往汽车站。 人们说,去不了的地方是远方,回不到的地方是故乡。 原主的老家就在离土司城三百多公里之外的山里,循着记忆,一路辗转换乘,傍晚的时候,他来到了大山的更深处。 青山巍峨,绿水连绵,夕阳西下,红云朵朵。 平静的河面缓缓的在流淌,河道在他面前突然拐了一个80度的大弯,冲出一个小岛,才闷头奔流向东。 天色已经擦黑了,小小的码头上只剩下一条十米来长的渡船。 这种用坚木打造船体,在关键的部位上用铁皮箍好,再在船舱里铺上木板做隔层的渡船在夏国的南方地区很常见。 往往一条好的渡船能在河里往来穿梭二十年以上,在河流众多雨季泛滥的南方地区,简直是居家出行必备的交通工具。 船夫原本是河岸这边的一户渔民,年纪大了之后弄了这么一条渡船,靠接送大河两岸的村民们维生。 陈一平认得他,原主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跟着外婆去赶集,还去过他家里吃过一次煎鱼仔。 老船夫显然已经认不出陈一平是谁,瞧着他身上的衣服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脸上堆起来的笑容显得有些拘谨。 对于老人们来说,孩子们长大的速度比两边河岸上的毛竹和松树长得还快。 陈一平从老船夫手里接过摇把,走到船舱后面,把摇把插进柴油机的孔里摇了几圈,随着一阵浓烟,柴油机砰砰砰砰的震天响,带动木船缓缓离开码头。 他走到船头,夕阳洒在水面上,周围的群山上已蒙上厚厚的白雾,脚下二三十米深的河水清澈见底。 他看着河滩上的土地,再过几年,这里就全都要被淹没了。 下游要建一个大型水电站,这个河段就要变成最主要的蓄水区。 美其名曰:生态环境保护区。 他眼前,原主童年时的各种画面在河面上安静的排列,又迅速的被一只大手给划走。 学游泳的他,玩沙子的他,捕河虾的他,钓鱼的他,挑水的他,躺在河面上顺流而下的他… 还有每次坐船离开家去求学时,那个站在岸上送他的身影。 渡船驶出了大约十分钟,走出了不到十里水路,他回头指了指对岸一个简陋的渡口,老船夫在船尾抽着旱烟点点头。 柴油机的响声变小了些,渡船的航速变慢了下来,靠着水流的推动和惯性慢慢的往那处渡口靠过去。 他从兜里掏了张提前准备好的十块钱走进船舱递过去,老船夫嘴上说着不要不要,手却很诚实的把钱收了塞进口袋里。 他双脚一踏上渡口的泥土地,感觉就突然有种东西压在肩膀上,让他越走越慢。 似乎因为带着原主的重托,他体会到了什么是近乡情怯。 从渡口到平地的上坡路程花了他约三分钟时间,一爬到平地上,眼前豁然开朗。 一大片平整的土地顺着河道的走向铺到远处群山的山脚下,放眼望去,每间隔五六里路就有一个村落沿着山脚和河边排列着,就连十多公里外的村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也能看得清。 但他现在没时间也没心情看夕阳西下的田园风景,只顾着埋头走路。 幸好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也省去了不必要的客套。 又埋头走了五分钟后,他跟着原主的记忆走到一处院落外面。 这是一个由泥土夯成一米七高的围墙围起来的院子,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墙顶上每隔一米多就摆着用残破的瓦罐种着的绿植。 在夏国山区,这样的环境到了夏天,很容易招蛇。 一扇由长木板钉起来的破旧木门,将院里院外隔成两个世界。 他站在门口,久久的没动,手指微微颤抖着。 此刻他已分不清自己是谁,也不需要再去分辨。 重重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他用方言喊出了从来没喊过的称呼。 “阿婆,我回来了!开门啊。” 喊出这一声之后,他如释重负,仿佛灵魂在此刻得到了救赎。 他知道,这一刻起,少年是他,他是少年。 在夏国的互联网社交媒体上,有则新闻一夜之间被天南地北的网友齐刷刷的送上了热点榜第一页,然后从最下方的位置一路飙升。 “神级现场!素人歌手点燃新年乐坛的第一把火!” 这条热点的视频是神通公司的工作人员拍的,目的是为了宣传他们带有录像功能的新手机。 于是这条新闻迅速被其他神通公司的合作方转发。 再加上现场观众兴奋的向亲朋好友推荐,越来越多的人被视频里的那个笑容和歌声所吸引。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这条视频已经被推到了全国榜热点第四的位置。 人们在欣赏音乐的同时也在好奇那个笑如阳光般灿烂的少年是谁。 由此可见这个位面的精神生活有多么匮乏,人们总是容易被新鲜事物所吸引,所带动。 然而所有外界的事情都与此刻的陈一平无关。 家里的泥瓦房年久失修,厨房的角落甚至裂开一道能让小孩子钻过去的大口子,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他把家里松动的家具和破烂的院门修好,把家旁边的路铲平,又骑着自行车去二十公里外的乡上,买回一袋水泥把房子上的裂缝补上,两天的假期就结束了。 外婆把养了三年原本留着下蛋去换钱的母鸡给汤了,一半炒一半炖,晚饭的时候祖孙俩就吃炖的那一半。 炒过的鸡肉能存放的时间久些,她打算让他带着去学校吃。 “多吃点,多长点肉。” 外婆小口的用假牙撕着他给她夹的鸡腿,她得把鸡肉撕成一小条一小条慢慢嚼碎了才能咽得下。 “阿婆,我放假的时候要在学校补课,可能要等快过年了才回来。” 他大口的撕咬着肥厚的鸡块,他知道外婆就爱看他这么吃东西的样子。 “嗯,晓得了。” 外婆回屋,拿了两百块钱给他。 “孙大夫给你的,我听阿广他们说过年了车费要涨价。” 他没接,“阿婆,我还有钱的。” 他把背包里所有的钱翻出来,一张一张的在她面前数。 一共2231.5。 “阿婆,这两千你拿着,我留这些够了。” 家里还有外债,年底了,不能欠债过年。 “你又去打工了!?”外婆突然板起脸,说着扬起手来就要往他脸上扇,“就不能好好念书吗?!”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笑着说:“阿婆你听我说完,急啥。” 她叹气说道:“你现在还在长身体,不能再去打工了,干那么重的活,会不长个的。” “我晓得的,这钱是我写作文拿了奖,学校给发的奖金。” 说着他从背包里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一张奖状。 虽然认识不了几个字,但一看到奖状,她就不说话了。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生产队队长说的话就能代表公家,学校自然也能代表公家。 公家难道还能骗人? 公家骗不骗人不知道,她外孙能骗她。 这张奖状是他在土司城的文具店里花十块钱买的,获奖内容是他自己填上去的。 鬼知道“土司城重点高中超霸杯作文比赛特等奖”是个什么奖项,反正家里不一定会有什么客人来,就算有,来的客人也不一定知道土司城重点高中在哪个犄角旮旯。 外婆熬了点稀饭,仔仔细细的在奖状背面糊上,双手捏着两边,在满是奖状的墙壁上张望着该贴在哪里,最后她只能看向他求助。 还能贴奖状的地方太高了,她够不着,他从她手里接过去,一边比划着问她有没有歪。 一张他凭空杜撰的奖状花了祖孙俩五分钟时间才贴好。 他突然在满墙的奖状里看到一张内容为“留州市怀远杯青少年足球比赛第二名”的奖状,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刚来的时候,他和原主的同步率那么高。 第二天早上,他要在九点之前过河,才能赶上唯一一趟回土司城的直达车。 所以他起得很早。 天快亮的时候,东边山顶上还挂着启明星,他挑着水桶踩着星光去河边挑水。 一趟一百斤,来回了五趟才把厨房里的水缸挑满。 外婆在家炒了一锅香喷喷的蛋炒饭,等他挑完水,天已经全亮了,正好吃上早饭。 她把炒好的鸡肉装进一个铝盒里,用布包好,又套上一个塑料袋才装进他的背包里。 她还给他织了一件毛衣,只不过还没织好,还差两只袖子。 她把红色的毛衣拿给他看,说等你放假回来就能穿新毛衣过年了。 他红着眼眶说好。 一直到渡船开出了好远,他站在船头回头望去,还能看见微驼的身影站在那个渡口张望着。 他脑海中的人物形象,却是那个把外孙的骨灰盒系在身上喝下农药再跳河自尽的老太太。 他的心里很疼,很疼。 有个念头在此刻变成了一座须弥山,压在他的心头。 子欲养而亲不待,要快点赚钱,赚大钱。 第18章 我替你报了个名 陈一平路过保卫室门口的时候和薛远山打招呼。 薛远山:你们班主任叫你去家里找她。 陈一平问:她什么时候说的。 薛远山说:一分钟前,她在窗口看到你下了公交车,给我这里打的电话。 陈一平说:你们保卫科还有滴滴代叫的服务呢? 薛远山:什么是滴滴? 陈一平说:一种滴眼液,滴一滴在眼睛里一天都不用睡觉。 薛远山:什么是代叫? 陈一平说:就比如你们有什么不方便自己出面叫的服务,滴一滴人家就自动上门来。 薛远山说:那我们科长肯定喜欢。 陈一平说:我回头给宋科送一瓶。 薛远山说:少来我们保卫科,你们宿舍的人再来站岗我们就要失业了。 陈一平还想调侃两句,薛远山说:滚。 陈一平滚向距离校门不到一百米的教师宿舍楼,远远的就见到楼下停着一部红色跑车。 果不其然,那只夺走他这具身体初吻的小白兔上门来找他这只大灰狼了! 张玲给他开门的时候使了个眼色,越过她的头顶,他看到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伽瑶也向他使了个眼色。 他脱了鞋,只穿着袜子就大大咧咧的进门,一手还搭在张玲的肩膀上推着她走,班主任被他这个亲昵的举动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跟小时候她弟弟推着她出去玩的动作一模一样。 “陆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伽瑶似笑非笑:“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要是没事您就不会到学校来找我老师了。” “我有个同学在省电视台工作,他们现在在筹备一个音乐选秀类的节目。”陆伽瑶说,“我自作主张的替你报了名。” “嗯。”陈一平刚放下背包,听完猛的抬头,“嗯?” 他原本的打算是至少先把高中学业念完,在这期间卖卖歌维持生活开支。 每首歌寄出去之前,他跑到市区里的网吧在网上申请了歌曲的版权。 不管那些唱片公司用不用,他得先给自己留一张底牌。 然而从老家回来,他的心态就不一样了。 家里很穷,外婆已经73岁了。 夏国民间有句迷信的老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 出名要趁早,挣钱也是。 陆伽瑶喝了口茉莉花茶,轻声说道:“我从小就很喜欢唱歌,不顾家里的反对考了音乐学院,去年毕业之后原本有机会到更大的舞台上演出,结果不小心,嗓子就……” 陈一平坐在一旁听她诉说往事,在心里叹了声江湖险恶。 娱乐圈真的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么光鲜亮丽,事实背后可能正好相反。 曾有人笑言,说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不是黑社会,而是政坛和娱乐圈。 虽然是笑谈,但,有道理。 “那天晚上看到你在舞台上演出,我心里的梦想又被点燃了,我不想让你的天赋和才华被掩埋在这个城市里。”她微笑着对他说道:“这个城市太小,承载不了你的才华。”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五千块钱。 “不要为钱的担心。”陆伽瑶把信封放在桌上。“这个你先拿着,不够了再跟我说。” 陈一平犹豫着,这笔钱是如今夏国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 他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没有安全感的人往往对于世情会很敏感。 不管她对他有什么想法,也不管将来两人会变成什么关系,但如果他决定要去参加比赛,他就需要这笔钱。 “陆总,我…” “以后就叫陆姐吧,我也没比你大多少。”陆伽瑶笑着说:“你要是心里觉得不舒服,就把这个当成是我借给你的,等哪天你出名了,再还给我也不迟。” 话说到这份上,他如果再拒绝就是矫情了,当着张玲的面演的戏也就过了。 “谢谢陆…姐。” “嗯,这样才乖,要是能把陆字去掉,就更好了。” “好,姐。” 陆伽瑶笑靥如花:“哎,乖。” 他把信封装进背包里,看到外婆放在他包里的饭盒,于是他问:“我请你们吃鸡吧。吃吗?” 陆伽瑶:… 张玲:… 然后她们就看到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包着的四方体。 等陈一平把饭盒打开,两位女士的脸上同时微微一红。 他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外婆炒的,我去热一下。” 他说着把饭盒拿进厨房,心里奇怪为什么她们会脸红,直到他翻炒鸡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阿西吧!竟然一不留神就开了趟车!难不成初吻被夺走之后解开了某种封印? 果然,他在关于身体数据的资料里找到了一丝细微的差别。 身高,尺寸。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身高还能再高就算了,毕竟还在长身体,但尺寸… 他没有再往下胡思乱想,因为数据库里突然更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几乎和聂小语长得一模一样。 那种震惊就相当于你在一台脱网工作的电脑上进行秘密工作,突然跳出来一条实时新闻那么震撼和惊悚! “我忙好了之后就联系你…” 这是聂小语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现在,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突然出现,这又代表了什么? 客厅里,陆伽瑶喝着茶,意有所指的对张玲说道,“他对你这里挺熟悉的。” 张玲微微一笑,“以前他经常来我这里蹭饭,这两个月倒是第一次来。” 陆伽瑶眉毛一挑,“玲姐,你看他参加比赛这事儿?” 张玲瞟了眼茶几上的信封,觉得这未必是件坏事,多一条路,他的未来就多了一种可能,但她还是说道,“这件事还是得看他自己的想法,你也知道,他很有主见的。” 陆伽瑶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吃饭的时候,张玲当着陆伽瑶的面对陈一平说:你去参加比赛什么的我不管,但我有个要求。 陆伽瑶替他问:什么要求? 张玲说:期末考试每科要拿90分以上。 陈一平嘴角慢慢勾起:要是考得更好的话,有奖励吗? 张玲:有。 陈一平:什么奖励? 张玲:奖励你一个大比兜!就你现在的成绩,你还想什么呢? 陈一平:那可不一定,三十天河东三十天河西。 张玲隐隐有种危机感,智者不入圈套。 于是她微微一笑:考得好了我就认你当弟弟。 陈一平把吃得只剩骨头的鸡腿往她碗里一放:你本来就是我姐,说点别的。 张玲瞪了他一眼:若是考不好,你别怪我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陆伽瑶觉得有趣,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玲姐,我会替你看好他的。” 参加比赛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张玲自然也就糊里糊涂的多出了个弟弟。 第19章 临阵磨枪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12天,在省城邕州举办的选秀节目的海选在11天后开始,为期五天。 两个日期撞在一起,意味着陈一平期末考试考完最后一科之后就得马不停蹄的跑到三百公里外的省城,才能赶上海选的最后一天。 时间忽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按照张玲的本意,以后即使陈一平走不通娱乐圈的路,只要他的学习成绩保得住,将来随便考哪个艺术学院都是拔尖的存在,等毕业以后分配到某个学校当音乐老师,至少也能留在城市工作。 然而,元旦刚过,教育部下发的一纸通知却让全体国人彻底傻眼。 从帝历4700年开始,今后的大学毕业生将不会由国家分配工作。 陈一平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早就从数据库里知道了很多将来会发生的事情,更何况,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必然会出现的问题。 关键还是资源两个字。 饼就那么大,人口越来越多,供需关系一出现逆转,众口难调之下干脆就不分了,谁吃得上谁吃不上,各凭本事自己去争取。 元旦收假回来那天,在张玲家吃过午饭,陆伽瑶带着他去高速上兜了一圈,全程无话,让他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用意,总不能跑了两百公里只为了炫耀她的车技。 等晚上到了西餐厅,她和苏小暖的关系却好像变得突飞猛进,搂搂抱抱捏捏亲亲的,以至于他不得不邪恶的联想到一些少儿不宜君子泪目的花朵景象。 讲道理,百合花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特别是苏小暖和陆伽瑶这样才貌双全的花朵。 走过那么多位面,别说百合了,他还见过一个男的娶了一头骡子,天知道是什么古怪的信仰或者爱好,哪怕你娶的是一头驴都显得正常些。 一样米养百样人,更何况有很多人吃的不是米,小麦大豆高粱树叶玻璃吃什么的都有,他在仙人扎堆的某个位面,还有吃香灰的香火小人儿。 他现在担心的,是哥几个的前途。 宿舍里四个人,除了卢伟家里在当地开了个小卖部之外,刘道关宏都是农家子弟,将来如果考不上一所好的大学,在日益竞争激烈的新世纪里就会变成矮人一头的二等公民。 学历不代表全部,但学历是一块敲门砖,有些铁门虽然能开后门,但其他没背景的人不是能随便进的,要是敲门砖能瓷实些,说不定还有机会。 所以,舍友们发现,一向连课本都不怎么看的陈一平竟然买辅导书了,而且还是一整套。 是每人一套,他们每个人都有,就连开学后只在303宿舍住了一个月就搬到别的宿舍的秦敬业也分到了一套。 他们看着分到手中的辅导书,不由自主的想起白发苍苍的张立维那天在黑板上写下的那句话。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史上名将岳武穆的词被他们贴在宿舍门口当成座右铭,每次出门都能看得到。 班上的同学们很快就发现,303的混子们似乎都开始发奋了。 他们不再出现在球场上,不再迟到早退。 他们搭伙结伴,走路看书,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也看书,下了晚自习他们还在教室里看书。 才上高一不懂得高考冲刺为何物的同学们天真的认为,这群混子这么拼不是发奋,而是发疯。 晚上十一点的学校,除了高三毕业班的教室和学校路灯还亮着以外,其他地方早已漆黑一片。 保卫科科长宋治平拎着手电筒带着夜班的保安照例到教学楼巡逻,检查每一间教室是否还有人在逗留。 说起来,现在的学生也是胆大。 就在上周,他们巡逻的时候在教室抓到了一对正在做体育运动的小情侣,要不是宋治平心软,要不是薛远山懂点医学,等到小情侣运动完毕收工之后才出手抓人,不然铁定会把那小子吓得从此不能人道。 学校为了小情侣的名誉没有张扬,私底下只给那俩人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 巡逻队还没走到北教学楼113班的门口,远远就看到教室里透着光。 宋治平从前门推开门进去,拿着明晃晃的手电筒那么一照,他反倒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五双幽幽的眼珠子整整齐齐的从教室后排点着的蜡烛后边向他看过来。 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女生! 宋治平以为昨日重现,怒道:“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玩就玩吧,还玩这么大。 留校察看?不,这得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五道懵逼的目光齐齐向他射过来:“哈?” “你们在干什么?都熄灯了还不回宿舍睡觉!” 303宿舍臭名在外,没少和保卫科打交道,光是站在校园门口站岗的时间加起来都得给他们每人发一个月的工资。 关宏笑嘻嘻打招呼:“宋科长,这么巧巡逻呢。” 巧个锤子巧,宋治平心道,我就是来抓你们的。 他打着手电筒走过去,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要死不死的,刘道正在做物理习题,指着一道题问:“宋科长,这道题我不会,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宋治平看了一眼题目,“我要是会的话我还待在保卫科?” 老子要是会解物理题,现在早就当校长了。 他又看了其他几个人,摆在他们面前的也是一本习题。 “苏小暖,你先回宿舍!” 这女生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可不敢让她大晚上的跟这群臭小子待在教室里。 苏小暖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宋治平,茫然道:“啊?为什么?” 这种只在女儿眼中看到的眼神让宋治平心里一暖,语气也缓了下来。 “要注意劳逸结合,现在是该睡觉的时间,你,还有你们几个都回宿舍去。” 苏小暖低下头,急道:“等一下宋叔叔,等我做完这份卷子就回去。” “明天再做,现在你们给我回去睡觉。” “不行,明天还有明天的卷子。” 几个孩子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关宏嘴里念念有词: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宋治平被噎得无语,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十二点,你们只能待到十二点。到时候我要是回来看到你们还在,我就报告给你们班主任。” 苏小暖笔下不停,甜甜笑道:“好的呢宋叔叔。” 宋治平抬腿走人,走到教室门口又回头说到:“等下你们回去要是进不了门,就到保卫科找我。” “好的宋科。” “宋科慢走。” “宋叔叔再见。” 宋治平并没有走远,他带人走到楼梯口,又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潜回教室外面蹲在墙角下。 五分钟。 十分钟。 “头儿,我腿麻了。” “再等等。” 又过了五分钟,教室里除了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没有别的动静。 宋治平这才真的相信这群臭小子是在刷习题。 他打了个手势,带着保安们悄悄爬走。 腿都麻了,都腿麻了。 等陈一平他们刷完题回到宿舍楼下,有个保安在楼梯口等着给他们开门。 “宋科这人能处。” 关宏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塞给保安大哥。 这行为要是被教导主任刘浮兰看到,反手就是一个警告处分加通报批评。 女生宿舍楼那边,宋治平在黑暗里眼瞅着苏小暖猫着腰鬼鬼祟祟靠近,干咳一声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 苏小暖一惊,见到是宋治平,才放下心来,“宋叔叔。” 宋治平没说话,转身掏出钥匙默默的给她开门,看着她上楼,才锁上门走了。 这种情况持续到第五天,宋治平干脆让他们下自习课以后去保卫科的会议室刷题,毕竟在教室里点蜡烛除了有安全隐患,冒出来的烟气熏得久了对他们的眼睛也不好。 有天晚上他们正在刷题,刘浮兰路过看到了。 “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为什么没用?佛主有脚臭吗?”陈一平笑着问,然后又低下头刷题,“也难说,释迦牟尼还活着那会儿天竺人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鞋。” 刘浮兰笑着走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一个大塑料袋。 他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餐盒一字摆开,让他们自己选。 “哦豁!原来好好学习还有这待遇!”关宏眼睛亮了,“刘主任,有可乐吗?” 刘浮兰:… “喝可乐对身体不好,多喝水,喝水健康!” 他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吃,跟他们说起学校当年那些出色的学生们,末了还感慨的说一句你们是赶上了好时候,可却一届不如一届。 当他看到苏小暖把炒面分了一半夹到陈一平的餐盒里,他的眉毛跳了跳。 这俩小孩,什么情况? 第20章 海选 陈一平的时间很紧,陆伽瑶斟酌之下就没让他再去西餐厅演出,反倒时不时的让店里的厨师做好了大餐,她亲自送去学校,从苏小暖到张玲,以及303哥几个人人有份。 一次普通的期末考试愣是被她整出了高考的紧张氛围。 十几天眨眼而过。 期末考试第四天,最后一科考历史,开考四十分钟,陈一平匆匆的交卷走出教室。 历史老师拿起他的试卷看了一遍,什么也没说,至少题目都答完了,基本上也没什么错误。 左右无事,他拿起笔顺手改起卷子。 陈一平交卷交的再快也快不过出这份试卷的历史老师,没到五分钟他就把试卷改完。 满分一百,这份试卷考了个97分。 扣掉的三分是因为字迹太潦草,两道议论题看得老师眼睛疼,直接每题扣了1.5。 历史老师摘下眼镜揉着眼睛苦口婆心的提醒:“答完题要认真检查,不要急着交卷,外面没有白马王子白雪公主在等你们这群灰姑娘和小矮人。” 角落里苏小暖认真的检查了试卷,然后快步上台交了卷,匆匆跑出教室。 陈一平人还没出校园,历史成绩就已经被科任老师发到了张玲手上。 高一要考九个科目,总分960分,陈一平将将考了820,除了历史外,语文117,政治100,生物95,外语110,地理97。 至于数理化,他看一眼题目就知道答案,但为了不让人生疑,他没有全答,采用了控分战术。 三科总分320,他刚好考到了三分之二。 张玲转手把他的成绩发给刘浮兰。 这是刘主任特别交代的,他要看看这几个小子临时抱佛脚到底有没有用,毕竟他给五小只买了一个星期的夜宵。 也不知道是张玲故意的还是因为习惯成自然,她把陈一平各科的成绩从高到低排好顺序才发给刘浮兰。 以至于刘浮兰看到最后那三个数字时无名火起。 数学81,物理化学都是60分,全都刚好踩在及格线上。 刘主任看了好几遍成绩单,有点搞不懂了。 到底是学生偏科偏得厉害,还是老师教学有问题? 苏小暖急匆匆往校园门口跑,远远看到陈一平背着吉他上了公交车扬长而去。 她气得跺脚,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边给陆伽瑶打电话边回宿舍。 现在学校里只要家里有条件能接触到网络的,谁不知道113班出了个叫陈一平的大帅哥。 那个视频里在舞台上唱歌的他,迷死人了好吗! 她好不容易和陆伽瑶达成了协议,要是再出现什么幺蛾子,她难道要真的把他给切了? 陈一平坐最后一班快巴车到达邕州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他打车到了海选现场附近,在位于地下商城的小吃一条街吃了份饺子,上到地面找了一家位于商业街上的酒店入住。 掏出身份证和房费押金,前台小姐姐低着头给他登记,问他是不是来参加音乐比赛海选的。 陈一平说,是啊,第一次参加。 “你这么小家里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跑来?” 前台小姐姐也是个热心的,他笑着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海选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广场附近的酒店入住率明显下滑了很多。 很幸运,他的房间窗户不是靠的紧临商业街的那面。 他本想给土司城打几个电话报平安,但酒店里繁琐的长途呼叫过程让他有些心烦气躁。 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翻检着数据库,犹豫着海选的时候要唱哪一首歌。 因为每首都太经典。 然后他看到电视上一条新加坡的新闻。 新加坡?嗯? 就他的歌吧,他还没出道呢。 “我替你出道了,你就安心的继承万贯家财吧。” 第二天早上八点,陈一平退了房。 在等查房退款的时候,昨天给他登记入住的小姐姐刚交接班,临下班前还能看见他,让她很开心。 “加油喔!” 陈一平微微一笑:“谢谢,你也是。” 面对陌生人给予的善意,能回应就要尽量回应。 早餐陈一平只吃了五分饱,以免唱歌的时候影响发挥。 这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选秀比赛这样的事情,对于打打杀杀几千年的他而言是一种极为难得的挑战和体验。 宽阔的广场中间摆着一张舞台,整个广场被分成了很多个单独的区域,参加海选的选手分好组让不同的导师单独考核。 陈一平拿着证件领到号码牌,然后按着指示牌在众多的区域里找到他那一组所在的选手等待区。 即使海选进行到最后一天,这个区域也依然还有十五六个选手在等待。 陈一平排在中间,所以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轮到他。 其他选手趁着还没轮到自己,都抓紧时间轻声哼着自己准备演唱的歌曲。 坐在陈一平身旁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冬装从外省赶来参赛的女生,从陈一平开始在她身边坐下之前她就一直低着头哼歌。 她察觉到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陈一平看到了那张脸,一双单眼皮的眼睛上架着黑框眼镜,瓜子得不那么明显清秀中带腼腆的脸。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这个位面未来的名人。 “周畅…” “啊?你认识我?” “我是你的歌迷。” 周畅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默默挪到旁边的座位,狐疑问道:“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歌?” 身边有个大帅哥,影响我发挥。 她瞒着家人跨省来参加选秀比赛,如果不能取得好成绩,那就只能按照家人给她安排好的人生道路走下去。 “就在刚刚,我成了你的歌迷。”陈一平想了想说到:“很好听。” 周畅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状况,只能尴尬的笑着说了句谢谢,然后又低头去准备。 不得不说同为参赛选手的陈一平的话给她增加了一些信心,虽然不多。 过了一会儿,周畅进去考核,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 陈一平笑着问:“过了吗?” 周畅酷酷的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点了点头。 海选过了之后,她还要在现场等着确认通知。 工作人员叫到陈一平,他取出吉他,吉他盒不方便带进小屋,于是他看向坐在身旁的周畅。 周畅:我们已经熟到可以托孤的份上了吗? 陈一平进到选秀屋,对着屋子正中间的两位老师鞠了个躬,正所谓礼多人不怪。 “你的名字。” “陈一平。” “今年多大了。” “十六,快十七了。” 两位老师对视一眼,今天来的怎么都是孩子,刚出去的那个女孩子也还没满十八周岁。 “你今天要表演什么歌曲?” “江南。” “请开始你的表演。” 陈一平抱着吉他唱了一段。 “这是你自己写的歌吗?” “是的。” “请你把你的歌曲完整的表演一遍。” “好。” 充满磁性和穿透力的声音有很高的辨识度。 以蝶片和磁带发行为主的乐坛,一个歌手能否被大众记住,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他的声音有没有辨识度。 “不懂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陈一平抱着吉他唱完,对着两位老师鞠了一躬。 “很不错,就是你有点紧张,转音的地方还不够自然。这首歌你什么时候写的?” “昨晚。” 两位老师一愣。 “之前一直要准备期末考试,昨晚来到这里才想起来没有准备参加比赛的歌曲,于是就…” “于是你就临时自己写了这首歌来参加比赛?” “嗯。” “你以前有写过什么歌吗?” “有。” “能给我们唱一段吗?” “好。” 陈一平久久的在选秀屋里不出来,备考的其他参赛选手陆陆续续被工作人员请到别的区域去考核。 同时陆陆续续的,其他区域的考核老师被请进那个小屋,最后,节目的总导演带着摄像师也进去了。 周畅此前参加了两次小比赛,从没有遇到这种阵仗,不由得替陈一平担心:“这是…怎么了?”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陈一平才背着吉他满头大汗的从屋子里出来,在门口闭上眼睛,站了几秒之后才朝周畅走过去。 被聚光灯怼着脸照了快一个小时,眼睛受不了。 周畅把琴盒还给他,问道:“过了吗?” “应该是过了吧。” “刚才那是发生了什么?” “老师们说我唱歌不好听,让我多唱了几首。” “那为什么导演和摄像也进去了?” 陈一平笑着说道:“我把考核老师打了,他们扛着摄像机取证来着。” 周畅:“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陈一平:“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陈一平,周姑娘贵姓?” 周畅:……你脑子有坑吧? 两人一起走出海选现场,周畅还在苦苦想着在哪儿见过他。 她突然把他叫住,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机打开网络搜索。 “你站住,别动。” 输入了名为“神级现场”的关键词,找啊找,找啊找,终于找到了前几天的那个视频。 片刻后,周畅终于确认了天边人是眼前人。 周畅:“陈先生你好,我是你的歌迷,我叫周畅,请问陈先生贵姓?” 陈一平:…… “快给我签个名!” 陈一平皱眉,“你在为难我。” “怎么说?” “从来没人问我要过签名。” “那现在有了。” 片刻后,周畅拿着陈一平人生中的第一个签名,默默的用中指推了下镜框:“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说我在为难你了。” 陈一平实话实说:“我不习惯用钢笔写字而已。” 当他看到街边有个小贩守着一个三轮车,车上堆着满满一车橘子,心下一动: “口渴吗?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 周畅不知道被他给占了便宜,于是就真的站在原地,等他把橘子买回来,给她剥了一个,笑着看她吃完。 “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初二的时候背诵的一篇课文。” “哪篇?” “朱先生的《背影》!” 周畅回忆了一下,想起其中的内容。 她翻着白眼看着陈一平:“等你衣服破了寄给我,我帮你缝。”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陈一平突然沉默,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说道: “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不过如果她现在真的像你一样年轻,那她应该很高兴。” 他不记得母亲是真的,原主不记得妈妈也是真的。 周畅呆了呆,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诚恳道歉:“对不起。” 陈一平笑了笑:“不用道歉的,本来我想写首歌送给你的。” “太棒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的歌。” “我是说本来,现在没了。” “……给你缝衣服的代价真大。”周畅说:“能弥补吗?” 陈一平说:“能。” 周畅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 陈一平说:“请我吃午饭,我想吃饺子。” 两个人吃完午饭,陈一平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又看了看周畅。 “我们不能只来这里只花钱不挣钱。” “怎么挣?我这星期的生活费都被你吃没了。” 陈一平:“……你一星期生活费就30块钱?我至少还有五十呢!” “本来不是的,我这个月生活费都拿来买车票了。” “原来你是瞒着家里人来的啊。”陈一平拉过她的衣服袖子往附近的天桥走:“爸带你挣钱去。” 两个人抱着吉他在街头卖唱,一个下午竟然挣了三百块钱!可见这座城市的人们多喜欢艺术! 当街分了钱,陈一平说我要去坐汽车,周畅说我要去坐火车。 陈一平说以后常联系,周畅说你都没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怎么常联系? 陈一平:有事你就托梦告诉我。 周畅气的直接上脚踹他。 有些人的友情,来的就是这么快这么简单。 从素不相识到成为好朋友,用了不到一天。 后来有访谈节目访问小天后周畅:大家都知道你和陈一平是圈子里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周畅对着镜头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一切都得从我吃了他一个橘子开始说起。 小天后对着镜头冲陈一平喊话:你给我的签名还在的喔,你识相点请我吃饭。 第21章 风欲来 和周畅道别后,陈一平从市中心打了辆车到汽车东站,十公里的路程花了二十六块钱,把他心疼得不行。 这年头,货币的购买力还是相当能打的,二十六块钱能买五六斤猪肉。 他买了张卧铺票,在乱哄哄的候车大厅等了一个小时,才得以检票上车。 时逢冬天,卧铺车上没开空调,各种各样酸爽的气味扑鼻而来,幸亏他戴着口罩,才能安稳的在封闭的空间里躺了四个多小时。 睡是不可能的睡的,当下的社会治安容不得出门在外的人掉以轻心,说不定一觉睡醒,行李全被人拿走了不说,可能人都被扔在路边。 年轻人,不相信的话搜索一下什么叫卖猪仔。 他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随着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从白天走到黑夜,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对于这个位面他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所以有些悲剧,不能假装不知道,坐视它们发生。 既然一只脚已经踏入娱乐圈,不如将计就计。 回到土司城已经晚上八点半,陈一平在车站外面找了个公用电话亭,给陆伽瑶打电话汇报选秀的进展。 陈一平:海选过了,初赛时间是年初七。 陆伽瑶:我在店里给你留了个包,你回来之后就去取了。 陈一平赶到西餐厅,漂亮的前台主管把一个黑色提包交给他。 “陆总说等你弄好了就给她打电话。” 陈一平好奇问道:“弄什么?” 小姐姐指了指他手里的包,甜甜笑道:“她说你打开包看过之后就知道了。” 陈一平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打开提包,把里面的物品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东西还不真少。 钱包,手机,驾照,银行卡,电话卡,一串车钥匙。 粗略算算得几十万了,就算是海选过了,但这奖励未免也太吓人了些? 突然心中一动,难不成陆伽瑶这个超级富二代是在他身上绑定了? 他没有再矫情。 这个位面进入新世纪之后,已经面临各种矛盾爆发的边缘,很多人会死,也有很多人得救。 天竺的病毒就要传过来了,很快就将席卷全世界。 时不我待。 他掂着手中最新款的直板手机,按照说明书把电话卡装上,根据语音提示激活,然后给陆伽瑶打过去。 “我就说你肯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小暖还说想帮你弄呢。”陆伽瑶说:“驾照是买的,回头还得给你补办其他手续。” 陈一平问道:“你从哪里拿的照片和身份证复印件?” “从玲姐那里高价买的,”陆伽瑶笑道,“怎么?你有意见?” 陈一平无奈,“办身份证那天,摄影师把我拍的太丑了。” “你本来就丑,怪什么摄影师。” 陆伽瑶说:“我存了两万在卡里,密码是,懒得每次都给你拿现金。” 陈一平挑了下眉,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你别跟我说0610是你生日!” “噗,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没想到我才21呢。”陆伽瑶笑道,“你也觉得很意外很巧吧?” 他们的生日在同一天,陆伽瑶比原主大五岁。 在得知熟人和自己是同一天生日的时候,不管人们之前相处得如何,总会对对方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陈一平笑了笑,“确实挺意外的。” “车子给你留在步行街的地下停车场了,你按一下钥匙就能找得到。” 陈一平想了想,问:“加油了吗?” “噗!你就这么不客气?” “我牙口不好。” 能吃软饭。 “……我是做了什么孽!”陆伽瑶噗呲一笑,“在店里吃完饭就滚回学校去,烦人!” 一个小时后,陈一平把黑色牧马人停在学校门口,按喇叭示意保安开门。 巧了,还是薛远山。 他探出头让人看清脸。 薛远山背着双手踱着步子,绕着车子转了一圈:被包养了? 陈一平:是啊是啊。 薛远山:多大年纪的? 陈一平:刚过完六十大寿那种。 薛远山:你咬得动吗? 陈一平:我铁齿铜牙,快开门! 薛远山摇头:你们班主任叫你回来之后马上去见她。 陈一平:我开车回来的她还能从窗口看到我? 薛远山:不,一个小时前她从医院打来的。” 陈一平启动车子,“哪家医院?” 薛远山让开身子,“人民医院急诊科。” 陈一平找到张玲的时候,她脸色苍白的躺在急诊科的病床上挂着吊瓶。 “啊这?风水轮流转了?” 他放下顺路买的水果,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发现她的体温很正常。 苏小暖拿着一本书坐在旁边守着,幽怨的看着他。 陈一平笑问:“这是怎么了?我只是去了趟省城,就想我想得进医院了?” 张玲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苏小暖说道:“老姐是急性肠胃炎,你别老气她。” 陈一平在苏小暖身旁坐下,削着苹果笑道,“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像小姑娘一样,看到路边的小吃摊就走不动道,你不疼谁疼。” 张玲指着门口有气无力说道:“你出去!” 陈一平没搭理她,自顾自的削着苹果,“海选过了。” “真的吗?太好了!”苏小暖拍手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没问题的。” “淡定。”陈一平说着,切了一瓣苹果喂到张玲嘴边问:“我的照片你卖了多少钱?” “一百。” “你还真黑。” “跟你学的。” 陈一平瞥了眼吊瓶,意有所指的笑着说:“不义之财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一点都不生气。” “你存心来气我的是不是?”张玲白了他一眼,“你们两个给我坐好了,我有事问你们。” 陈一平和苏小暖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坐直身子看着她。 张玲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着,想了一会儿才问道:“你们是不是公开了?” “没有。” “没有呀。” 面对他们异口同声的否认,张玲沉着脸,说道,“既然没有公开,你们干嘛每天在教室里要搂搂抱抱的?” 苏小暖脸一红,喏喏说道:“哪有每天…” “现在班里对你们的意见很大,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要注意影响!”张玲偏过脸躲开陈一平投喂的苹果,瞪着他问,“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着的。”他直接把一片苹果喂到苏小暖嘴边,笑道:“我们是很正常的朋友关系,来,乖,张嘴!” 张玲怒目而视,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眼睛里喷出火来,很快又压制住情绪,不再说话。 陈一平去拿药,苏小暖扶着张玲出了医院要去打车,他从包里拿出车钥匙晃了晃。 “我开车来的,你们在这等我。” 苏小暖呆了呆,和张玲面面相觑:“他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 回到学校大门口,陈一平按下喇叭。 薛远山看着他副驾上坐着的苏小暖,凑近嘿嘿一笑:“你俩好上了?” 陈一平用眼神示意他看看后座上铁青着脸的张玲,把他吓得一哆嗦。 “哎呦,张老师带学生出去踏青回来了呀。” 薛远山一溜烟去把大门拉开,回来时给陈一平拿了张通行证,“刚才宋科长去给你办的,不然你这属于社会车辆,别想进门。” 陈一平笑了笑:“他还不是惦记我说的滴滴。” 苏小暖:“滴滴是什么?” 陈一平:“一种眼药水。” 车子停在教师宿舍楼楼下,苏小暖扶着张玲下了车。 张玲抬头看着高高的五楼,急症之后令人望而生畏。 陈一平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弯下腰,一把抱起张玲噔噔噔上楼。 把跟在身后的苏小暖看呆了。 抱着一个大活人一口气从一楼爬到五楼,这体力也是没谁了。 男友力爆棚! 第22章 命运 “陈一平,我们…” “怎么了?” “最近这段时间,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变了。” “我们都在慢慢长大,你也比以前更大了。” 苏小暖白了他一眼,“你是在开车吗?” 这三个月,他教了她许许多多的、只有她才能听得懂的新词汇,就好像是两个人拥有了共同的秘密,这让她觉得…很浪漫。 “是的,被你听出来了。” “我会当真的。”苏小暖说,“我会把这当成是你在暗示我。” “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苏小暖慢慢的走着,似乎在做什么决定,“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又怕你知道了会…” 陈一平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苏小暖鼓起勇气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开学之后一个多月才转学来的吗?” 陈一平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夜空,又看向她:“不好的事情就不要说出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苏小暖忽然愣住,低下头看着脚上的鞋子,不安的试探着问道:“你知道了?” “刚刚猜到的。” “哦?” “从你家人对你看管的严密程度,以及我们相处的时候你身体的一些自然反应,还有从你转学来的时间。”陈一平说:“我大概能猜到发生过什么。” 一击即中! 苏小暖把头埋得很低很低,似乎只有保持这个鸵鸟般的姿势,才能躲开他灼灼的目光。 陈一平伸出双手捧起她的脸,注视着她,柔声道:“不要总低着头,会驼背的。” 苏小暖怔怔的望着他,嘴角慢慢颤抖着,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过了一会儿,情绪终于冲破了临界点,泪水汹涌而出。 “那你…” 会不会不要我了… 后面这半句,她不敢问出来。 因为难以启齿,也因为害怕,喜欢上他之前,她一直都把那件事埋在心底,以为随着时间会慢慢淡忘,慢慢过去。 可是不知不觉的,从她转学来之后,整天朝夕相处下来,她对他的感觉,从同情、好奇、喜欢、霸道,再到现在的迷恋和忐忑。 她越是迷恋他,心里就越忐忑不安,理智告诉她不能让他知道,但她又不想欺骗他。 女孩子在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大多会像她这样,无限的放大对方的优点,又无限的放大自己的缺点,以至于会产生自卑感。 这种感觉,叫患得患失。 若是放在去参加海选之前,陈一平或许只是会开解她,慢慢的一天天相处下去,总能水到渠成或者分道扬镳。 但自从回了趟老家,又去了一趟省城之后,他在一路上看到了很多事情,很多问题,他也想通了很多问题,也想去做很多事情。 是的,他把那个叫福田乡雁山村的地方,当成了他的老家,而那位老太太,就是他最亲的外婆。 总之,他没有时间了,身边的事情,总要快刀斩乱麻。 他抹掉她脸上的泪水,牵着她走回车上,先给张玲打电话请假。 “我带小暖出去一趟,今晚不回来了。” “这么晚了还出去干嘛?” “处理点事情,回头再跟你说,现在得麻烦你帮我们跟保卫科说一下。” “去吧,注意安全,照顾好她。” 一路上,苏小暖低着头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手指很不安的互相揪着,扯着。 他把车开进市里唯一那家三星级酒店的停车场,让她留在车上等他,跑去开好了房间,才回到停车场把她从车上牵下来。 他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在不被打扰的前提下解开她的心结。 她一直垂着头,看着地面,一直到乘电梯上楼。 进了门,他随意的坐在床边,平静的看着她。 “我不会不要你的。”他说,“但是在我们正式确定关系之前,我认为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说着拉过她的手,让她在身旁的床上坐下,她却站着不动。 即便得到他正面的回应,她也不敢相信,因为那个秘密,在她心里比天还大。 接下来的十分钟,无论他说什么,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 因为害怕,她把自己的耳朵和心房都关了起来。 她觉得好冷,也好难过。 于是,他决定讲一个故事。 一个霸道总裁的故事。 “苏小暖!抬起头来!” 突然的暴喝吓得她整个身子抖了一下,她慢慢的抬起头,视线甫一接触又迅速转过去不敢看他。 “脱衣服!” 她的眉毛揪成一团,紧咬着唇哀切的摇头。 “脱!你不脱我就不要你了!” 她被这句话吓住了! 她犹豫着,低着头,慢慢的把身上的羽绒服解开,卫衣,紧身牛仔裤一件一件的脱下来。 最后她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胸前白腻壮观的风景,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不安的交叉贴紧。 “脱光。” 她愣了一下,害怕的直摇头。 下一秒,他干脆利落的把她抱到腿上,把她身上最后的布料都除下,连袜子也脱了,连同他自己身上的羽绒服和上衣也一并扔在地上,露出一身的肌肉。 他拦腰把她抱起来,走进浴室,扳过她的身子面对镜子,命令道:“苏小暖!抬起头来看看你自己!” 她紧抿着嘴唇,迟疑了很久才慢慢的抬起头,看向镜子里未着片缕的自己,看向他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 他柔声说道:“苏小暖,你知道吗?你是我所见到过的最完美的姑娘。” “洁白无瑕的皮肤,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完美的五官,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也没有你这样出众的外貌。” 她颤抖着摇头,声如蚊讷:脏。 他说:“洗干净了就好了。” 他调好水温,解开她的长发,把她抱到莲蓬头下,打湿头发之后抹上洗发水,站在她身上,轻柔的把食指伸进她的头发里,慢慢的按摩头皮,分开发端。 她始终没有做出任何自主的动作,任由他摆布着,只是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他给她仔细的,耐心的清洗着头发,一双大倒上沐浴露,缓缓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抹过,连最隐秘最圣洁的部位都没放过… 她怔怔的站着,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莲蓬头里洒下的热水都没能盖过去。 他的双手好像带着阳光般的温柔,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邪念。 她慢慢的放松,慢慢的平静。 她相信,他不会不要她,至少不会因为那件事,而不要她。 他将她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扯过浴巾擦拭掉水珠,再给她套上浴袍,抱起她回到卧室的梳妆台前放下,按着她坐好,拿出吹风筒开了暖风,认真的吹干她的长发。 做完这一切,他把她抱上床,盖好被子,靠在床头陪着她,“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就是新的人生。” 她摇摇头,拉过他的胳膊枕在他的臂弯里,仰着脸望着他的眼睛。 “你怎么猜到的?” “开学一个多月你才转学来的,就说明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而需要一个多月才办好的,那就有几种可能。” “你虽然被家里管得很严,但你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就说明在这件事情上,你所占的错误比例并不大。” “还有每当你坐在我腿上,我从你眼神里看到的渴望。”他温柔抚摸着她的长发,“把这三点联系起来,就能得出答案。” 苏小暖黯然的把脸颊贴进他的手心里,像只小猫一样蹭着,“你怎么这么聪明。” 她喃喃说道:“这半年来,我一直睡不好觉。每次梦到那种场景,我就会醒过来,不由自主的就会那样…” 陈一平问道:“你就因为这个而觉得自己很脏?” “嗯,我明明都那样了,过后却还是时不时的想着,可能像网上说的,我天生就是淫荡的。”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陈一平失笑说道,“没什么好指责的。” “延续生命是每种生物被刻在dna里的天性,当某一天这种天性被释放出来,它就会自主调节本体的各种生理状态,所以,当你想要做的时候,是天性在作用于你的身体。” “让本体产生愉悦感,这本就是它的任务。” “其实应该庆幸的是,你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走向自暴自弃的极端。” 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重复:“真的,我很庆幸你没有自暴自弃。”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忽然问他,“你为什么没有那个的欲望?” “有的。”他说,“只是被其他的欲望给压制住了,没那么强烈而已。” 她眨着大眼睛望着他,犹豫着问道:“那你想那个的时候,幻想过我吗?” “咳咳!”他干咳两声,被她问的问题弄得猝不及防,老实说道:“有。” “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爬起来贴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我每次都是想着你,现在…” “谢谢,这是你对我的认可。” 他强忍着冲动,把她勾魂的娇躯塞回被子里。 “你不喜欢我?还是因为我不是处女了?” “我不是不喜欢你,更没有处女情结。”他轻轻摇头,闭上眼睛:“苏小暖,其实我一直很害怕,我很害怕自己会辜负,辜负你,辜负所有对我好的人。因为我,很可能给不了任何人安稳的生活。” 她又从被子里钻出来,趴在他胸口,好奇的看着他。 他说话的时候,嘴唇轻微启合,很温柔,也很性感。 “所谓安稳的生活,既要有关心和体贴,还要有足够的时间一起去经历生活的点点滴滴,还要有专属于对方的感觉。这些,我都给不了你。” “我懂了。”她说:“你是天上的太阳,不会只照耀单独的个体,而靠近你的人,都会被你烫伤,是这样吗?” “没你说的那么文艺。”他摇头笑了笑,睁开眼睛和她对视着:“我要走的路和别人不一样罢了。” 她的沉甸甸隔着薄薄的睡袍软软的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有些意动。 “你决定要去闯娱乐圈了吗?” “嗯,我现在只有这条路可以走,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说:“我不介意你给不了我安稳。” 她说:“我很介意,我将来的人生里没有你。” 他忽然想起了某个名字,逢,相逢。 他不再挣扎,不再矫情。 她的手不安分的在他胸膛上划着圈,鬼使神差的向下游走,她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火焰,于是,握住… 在对视中,她缓缓张开红润的小嘴。 她的动作很青涩,可即便她的牙齿将他弄疼,他也没有开口让她停下。 一个小时后,看着心满意足拉着他的手沉沉入睡的苏小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少年,会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连将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因为这两具身体,天生契合。 也因为,某种命运。 睡着之前,他觉得霸道总裁的故事他讲得不好,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所以以后还是不要再讲了。 可后来,人们发现,苏小暖剪了长发,面对任何困难都再也没有低下过头。 第23章 雨欲来 在回学校的路上,陈一平把他的某个计划事无巨细的告诉了苏小暖,有些细节她虽然听不太懂,但好在她的记性好。 他几乎只说了一遍她就记住了,回到学校后两人分头行动,她去召集人手马上安排,他跑到没人的地方打电话去搞定其他人。 他的手机联系人里只存着六个号码。 陆伽瑶,张玲,苏小暖,老家小卖部还有周畅。 呃…好像没一个是男的,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了手机之后,大大的方便了对外联络。 早读之前,他躲在学校广播室的楼顶上给陆伽瑶打电话洗脑。 他万万没想到,陆伽瑶是有起床气的。 “干嘛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快说!” “麻烦你去帮我找个专业的录音棚。” “哈?”陆伽瑶怒道,“你在教我做事?” “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陆伽瑶你听我说!” “哦。” “先去找一家录音棚,我想录几首歌,越快越好。” “哦。” “趁着年前还没放假,你早点去注册一个娱乐公司,过完年有很多事要做。” “哦。” “我们要做一个只出精品的娱乐公司。凡是我们签下的艺人,都有机会成为明星,凡是我们投资制作的项目,都能赚钱。” “哦。” “我们可以慢慢拓展资源渠道,但是一定要抓住质量,用作品说话!只要艺人们有作品光环加身,比流量明星更实在更长远。” “总之我们现在要筑巢引凤,计划书我昨晚已经发你邮箱了,事情办好了你跟我说。” “哦。” 挂完电话,陆伽瑶把那个不让她睡懒觉的家伙的备注改成了“仇人1号”。 陈一平接着给周畅打电话,开门见山: “我有个朋友准备开一家娱乐公司,我让她先提前把你签下来。” “你先别问问题,我现在把合约发给你,你看完之后再说,还有我给你写了一首歌,也一起发给你。” 周畅:……我是谁?我在哪儿?刚才好像谁给我打电话说什么签约? 陈一平飞奔下楼,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和刚要回广播室拿东西的苏小暖撞了个满怀。 怀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从天而降的帅哥,苏小暖的直接反应——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摔到一半才发现那张脸有点眼熟。 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陈一平左手压着她肩膀右手顶住她后腰,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反而把她顶上墙。 “苏小暖你要谋杀亲夫?” “陈一平你竟敢婚内家暴!我要报警抓你!” “关宏他们已经去问了。”苏小暖说道,“我去广播室找找有没有录音设备。” 他笑着说:“我先去教室等你。” “好。” 她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噔噔噔跑上楼。 陈一平跟舍友们在走廊上汇合,询问他们事情的进展。 “七八个人没问题,毕竟只有五六天。”卢伟说到,“我找的都是家里条件跟咱们差不多的。” “后勤的事怎么说?” “老师们放假要回家的呀,咱们得自己想办法。”关宏说,“学校食堂承包给了一个老师的爱人,我中午再去谈谈能不能借厨房来用。” “保卫科那边同意我们在学校逗留吗?” “宋科长说放假了还在学校逗留,这事太大他做不了主,不过可以帮我们往上走走流程。”刘道说。“安全是个大问题。” 哥四个又商量了会儿,从后勤到最终的任务安排重新梳理了一遍,陈一平发现很多他没想到的环节和问题,他们都补充齐了。 “你们几个!”张立维抱着一摞试卷远远的呵斥道,“上课铃声响了听不到吗?还站在外面喝西北风?” 关宏立刻笑嘻嘻的跑过去从张立维怀里接过试卷:“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呢。” “哼!”张立维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你把试卷发下去,记得念分数。” “好嘞,您坐着歇会儿,我帮您发。” 关宏把椅子搬到讲台边上,扶着张立维坐下,然后整一下衣服,站到讲桌前,干咳了两声,撸起袖子,学足张立维的语气沉声说道: “同学们!安静!这次期末考试啊,我们班总体上成绩还是有进步的,特别是关宏同学的进步,啊,那是特别巨大的。陈一平,苏小暖!关老师讲话的时候你们在下面不要交头接耳,懂不懂规矩!” 关宏拿起黑板擦拍了下讲桌,“废话不多说,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你们的试卷。” “程知梦!” “到。” “115分。” “秦敬业,105分。” 秦敬业坐在第一排,站起身就把试卷从关宏手里扯走。 “苏小暖,119分。” “程慧,108分。” “胡春晓,95分。” 张立维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抚着胡须,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关宏作妖。 就好像一个历经千辛万苦的老农,终于在山花盛开的野地里找到了一棵好苗子。 关宏还没发完试卷,陈一平就收到了周畅的回复短信。 “你那朋友是开公司还是做慈善的?有这么宠着自家艺人的吗?这合约我签。” 他想了想,回了一句:“短信不用花钱的吗?” 片刻后。 “我擦,我忘了我们已经加oi了。” 陈一平:“脑子是个好东西,但前提是你得有。” 片刻后,周畅从oi上回复他:你说得对,over,上课了。 陈一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苏小暖却已无声笑得前仰后合。 笑某人怼人把自己怼进去了。 眼瞅着快发完了也没看到哥几个的试卷,关宏心里顿时有点慌,大事不妙。 又要被拿来立典型了? 果然,还剩最后四张卷子的时候,关宏都看到刘道的大名了,张立维咳嗽两声,站起来拍了拍关宏的肩膀,说: “剩下的我来发吧。” “好的老师。” 关宏赶紧脚底抹油,结果他还没溜到座位上,张立维就叫了他的名字。 “关宏,85分。” “刘道,93分。” “卢伟,99分。” “陈一平,110分。” 四个人上去领试卷的时候,张立维指了指旁边的讲台让他们站好,他侧身站着,好让台下的同学们都能看到这几个榜样。 “谁能帮我算一下这次考试他们四个加起来考了多少分?” “报告老师,387分。” “嗯,没错,总分480分,他们加起来才387分,丢了差不多100分,不像话。” 班上哄堂大笑,以为张老师又要拿303来当反面典型。 “那你们谁还记得期中考试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加起来拿了多少分?” 台下的同学们面面相觑,谁没事去记这个呀。 苏小暖举手报告:“120分。” 关宏心说:关键时刻还是暖姐靠谱。 张立维欣慰的点点头,笑道:“这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从120分到387分,他们的总分增加了267分,摊到每个人身上就是66.75分。” “所以两个月时间,他们平均每人取得了将近67分的进步,大家觉得是多了还是少了?” 同学们愣住了,进步67分那是什么概念? 卧槽,牛逼大发了好吗? “陈一平你来说说,你自己觉得你们的进步大还是不大。” 陈一平平静的说:“我们还有进步空间。” “说得好。” 张立维把试卷交到他们手里,拍了肩膀让他们回到座位上。 “刚才大家都听到了,陈一平说他们还有进步的空间,很谦虚嘛!” “我记得他期中考试的外语成绩是35分,而这次期末考试,他拿了110分。” 全班哗然。 比期中考试多考了75分! 这,真·隐藏大佬。 单纯的孩子们,怎么就不会反过来想想,过去他的底子得差到什么程度? 第24章 教师风骨 帝历4700年 1月23日 传说中,百岁高龄的轩辕陛下要去铸鼎之前,找来他的秘书长颉,语重心长的嘱咐他有空就琢磨琢磨怎么把现在记事的方法给改进一下。 “颉啊,你看,我这一生从姬水打到了临淄,收服了像蚩尤那么强大的东夷和九黎部落,就连我弟弟的神农部落都来投奔我了,我现在要去铸鼎了。我想啊,我要把我这一生所做的事都熔铸在鼎上,放到泰山上告知上天。但这么多功绩,我刻几根绳子在鼎上,我怕上天看不懂啊!” 于是每天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的颉秘书长就懂了,首领这是想让我去死。 他看着日夜守在他家门口和办公室的那些恶狠狠的士兵,欲哭无泪。 陛下啊!两万年来,咱们不都是在山崖上画画在土堆里挖出图形来记录大事,用绳结来记录收获的吗?陛下您现在想闹哪样?十年内就想让我重新造出一种简便的记事办法来,我哪儿懂啊? 我不过就是记录了陛下您和隔壁部落二婶子的三闺女那点事被素女知道了揪断了您二十根胡子,您至于的嘛? 颉秘书长恨不得用石斧把自己的头给砍下来当球踢,就在他四处张望哪里有自残的兵器之时,他看到了空中飞翔的鸟儿,突然脑子里灵光乍现! “又五年,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 颉秘书长造出了文字,有了文字就有了书籍,有了书籍就有了读书人,后来,所有读书人都死了,只剩下一群不知所谓但又故作高深的翻书人,于是,就有了一种名为科举考试,到现在,虽然翻书人和科举一起被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但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还需要考试。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当你想要骂教育制度或者出题老师的时候,千万别骂错人。 该骂的是颉秘书长。如果他当初能顶住轩辕陛下的命令,压根就不会有文字这种东西,自然也就不会有考试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项目了。 让我们把话题说回到张立维老师的课堂上。 凛冽的寒冬时节,穿着深灰色唐装的老先生精神矍铄,语气深沉的对他最爱的孩子们发表讲话: “现在社会上越来越多的家长提议说,以后孩子们考完试最好不要再念成绩,也不要搞什么排名了。” 张立维说道:“他们认为,不念成绩,不搞排名,就是对你们的保护,就能够维护你们的自尊心不受到伤害。” “照我说,”他的脸色忽然一沉,猛的拍了下桌子:“这纯粹就是扯淡!” “念成绩,搞排名,是为了让你们每个人都能知道自己在团体中处于什么位置,是为了让你们认识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而不是为了让你们奚落成绩比你们差的同学,嫉妒成绩比你们好的同学!” “你们在‘扶不起的一代’这样的骂名中长大,但是,难道你们也认为自己是扶不起来的吗?” 张立维布满老年斑的大手用力的在空中一挥:“不是!肯定不是!真正扶不起来的,是那些被家长们溺爱的,是那些明明落后却仍旧认识不到自己不足的,是那些不肯承认自己和优秀的人之间的差距,不肯虚心学习的人。” “他们就像被精心呵护在温室里的花朵。但是!越被呵护的花朵就越娇嫩,越娇嫩的花朵在暴风雨来临时就越容易被雨打风吹去!” “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强者!强者不需要被溺爱,不需要别人扶!” “真正的强者,真正的人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缩小和别人的差距,是通过不断的弥补和改正自己的缺点,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我希望你们每个人将来能具备的,是谦虚的,是善于总结不足的,是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的,是知道自己很优秀但更清楚如何能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这样的品格!” “我希望你们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中,能谦虚的对待他人对你们的褒扬,能对弱者给与更多的同情和帮助,能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勇敢的迎接挑战无惧风雨。” 张立维挺直的身形在说了这么久之后,变得有些弯曲。 “孩子们!同学们!不要去管现在外面是怎么评价你们这一代人的,你们自己要争气!这样你们将来才能大声的对这个世界说!你们不是扶不起的一代,你们不需要别人扶,也能在自己的人生路上站得住,站得稳!” “将来,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和这个世界谈谈,我们夏国的未来,就都寄托在你们这代人身上了。” 陈一平一边开着小差,一边留意着台上的老先生的神态和语气,他隐隐的觉得不安。 感觉老先生是在向孩子们告别。 果然,老人说完之后就坐下了,从讲台上往下看的目光,就像看着自己贪玩的孙子孙女的普通老人。 慈祥而温和。 “期末考试的试卷我就不讲了,你们对照答案,找出做错的题,回头再去翻知识点。” “下学期,你们会有新的外语老师,比我年轻,比我懂得你们这些孩子的心理,比我懂得新的教学方法。” “新老师的外语说得比我更好,比我标准,你们要更加认真的学习。” 坐在前排的女生们是最先听到这句话的,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全班同学愕然抬起头,齐齐看向讲台正中的老人。 “张老师,您不要丢下我们!” 离别的情绪瞬间从前排向整个教室范围扩散。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每个人的眼眶变得通红。 距离张立维老师给他们上的最后一堂外语课,也是他们今后几十年里一直记得的人生课,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 角落里的那对同桌几乎同时站起来。 “啪啪啪啪” 全班六十二个学生,在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全体起立,一边流着泪一边以雷鸣般的掌声向讲台上的那位老人,那位老师,致敬。 持续不断的掌声惊动了全校师生,甚至连保卫科都惊动了。 许许多多的人陆陆续续向113班教室赶来。 早到一步的张玲站在讲台下,望着从前的班主任,笑着笑着就哭了。 最后五分钟,全校所有能赶来的老师站在113班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教室后排,教室里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鼓掌向这位前辈致敬! 张立维从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又挺直脊梁站起身,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丰收般的喜悦。 下课铃声响起。 终究,张立维还是说出了他人生中说过无数遍,也是最后一遍的那七个字。 “下课!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 他干脆的走下讲台,走到教室门口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教室里的学生们,颤巍巍的举起右手,挥了挥。 一直以来,从他身上体现出的,是夏国从废墟之中重新站起来之后第一代教师们的风采。 他的离开,也带走了旧时代教师们的精神和品格。 张立维老师正式退休了。 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这一次百分之百是不会再向学校申请返聘的。 他虽然不介意倒在坚守了一辈子的讲台上,但是却怕万一倒在讲台上会给孩子们造成心理阴影。 苏小暖想把签名足球送给他当纪念礼物,但在经过集体讨论后,后排小组成员否决了这个提议。 签名足球是他们拼尽全力赢回来送给她的十七岁生日礼物,对她,对他们意义重大。 但对张立维来说可能不够分量。 陈一平说,用过去的成绩给做纪念,不如创造新的成绩向他汇报。 于是,大家把目标定在陈一平参加的音乐比赛上,约好了等他取得好成绩,再拿着奖牌一起去探望老先生。 然而要在一次近五千多人报名参加的比赛中脱颖而出,光靠歌写得好唱得好,那是绝对不够的。 所以,陈一平拿出了一个完整的计划。 他把重心都压在互联网上。 第25章 风雨欲来 此时的夏国互联网用户人数虽然已经超过五千万,但却处于群魔乱舞,百鬼夜行的蛮荒时代。 只有人们想不到的关键词,而没有搜索引擎搜不出来的限制级内容。 为了获得更多流量,为了获得更多的内容,各大搜索网站像一头头巨型海怪,伸长了数不清的触手在任何地方抓取内容,然后呈现在网民们的电脑屏幕上。 举个例子,轰动全球的照片门事件,所有组图在被曝光后,第一时间就出现在搜索网站的图片库里,只要网友一输入就能跳出来,还是没有打马赛克的那种。 陈一平让卢伟在班上联系人手,最终有十个同学报名加入了他的团队。 放假这天早晨,学校大门一开,一大群来接孩子放假的家长把学校周边的路段堵出了天竺人挤火车的气势。 而陈一平团队的同学们按照各自的分工,吃过早饭后迅速攻占学校附近环境最好、网速最快的网吧,把准备好的文案往桌子上一摆,登录各个大小音乐网站,把陈一平的五首歌曲转了格式上传到网络。 《可惜没如果》《好久不见》《起风了》和《江南》《平凡之路》这五首歌都是母星地球历史上非常经典的名曲,没有人喜欢才是怪事。 这五首歌曲是陈一平跑到西餐厅自己弹奏,苏小暖举着一个话筒连接到她的cd上收录,借用了学校保卫科老旧蠢笨的台式电脑用了三天时间才做好了后期。 勉勉强强算是合格的音质。 当初陈一平注册个人博客的时候,资料填的是本名。 他想的是万一聂小语能穿过浩瀚宇宙找到这个位面,还能通过这个她亲手挑选的人名找到他。 之所以几乎没什么流量的音乐网站也要把歌曲上传上去,是因为他要确保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这些歌被更多的人听到,需要一个最宽的传播面来提升他的人气。 所有上传的歌曲并不收费,谁都可以听,谁都可以下载保存,谁都可以向好友转发。 每首歌曲的简介最后,他很谨慎的加上了“版权所有,盗版必究,请勿用于做商业用途”。 他要防的不是亿万网民,而是无良同行。 团队在国内流量较大的主流网站上都开通了陈一平的个人博客。 他们接着往博客里塞内容,上传音乐,还有提前准备好的解忧文案,有的是一句,有的是一段。 做完这些事之后再分头注册各种小号把博客内容转发到全国各个城市的门户网站,后续跟踪统计歌曲的下载量以及播放量。 是不是觉得这个流程很熟悉?这就是营销号惯用的方法。 简而言之,刷人气。 周畅拍了一个视频上传到她的空间和个人博客主页,加了置顶。 视频里,一群朝气蓬勃的高三学生在贴着距离高考倒计时的教室里一人一句唱着《江南》,即使有些人破音有些人跑调,但网友看了之后评论说很有趣也很有爱。 周畅在介绍里写着:我的好朋友陈一平写的歌,现在我们全班都学废了。 陆伽瑶找人帮忙注册了一家娱乐公司,她懒得想名字,索性干脆就叫精品娱乐,由此可见她连陈一平发到她邮箱里的计划书都懒得看。 陈一平趁着这段时间制定娱乐公司的企业文化,长中短期目标,制订福利待遇等等一系列的基本工作。 在娱乐圈怎么搞暗箱操作他不懂,但怎么搞一个正经的娱乐公司,他略懂。 不是所有付出都能得到回报,但没有付出,就只能等着别人来施舍。 第一天,团队统计的下载数据只有1000+。 第二天,数据也只有2000+。 第三天,数据变成了7000+。 第四天,数据变成了3w+。 随着数据的不断累加,陈一平敏锐的察觉到,很快这个数据就会变得疯狂。 于是他不动声色把陆伽瑶的私人手机号挂到了网上。 前面还加了几个字:商务洽谈请联系。 1月25日 早上一醒来,陈一平习惯性的打开手机登录博客,看到访客人数时以为网站系统出现乱码。 一夜之间,有近30万人涌进他的博客主页。 遗憾的是没有电脑,看不到歌曲的下载量和播放量。 他试着搜索几个关键词,江南,可惜没如果,好久不见,陈一平。 跟江南有关的内容数据有二十多万条,好久不见有十多万条,可惜没如果的内容则达到了一百多万条。 第一页基本上都是团队注册上传音乐的那些网站和博客连接,第二页开始出现了许许多多路人的各种介绍到他的歌的链接。 许许多多的路人分享自己昨夜听到可惜没如果的经历和之后的心路历程。 陈一平慢慢的从路人的讲述中得知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原来昨晚一个电台的午夜dj在直播的时候为了安慰一个失恋了好几年还没走出来的忠实听众,给他播放了那首别人推荐给他的《可惜没如果》。 于是,人们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躺在床上听广播酝酿睡意,他们却听到了这首能钻进每个人记忆深处的歌曲。 即使在电台直播结束后,仍是有无数记住了歌名的人跑到音乐网站单曲循环了一整夜。 陈一平给陆伽瑶打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占线,无奈之下打她家里的座机号码。 第一通没人接,第二通铃声快结束了话筒才被半梦半醒的陆伽瑶拿起来。 “喂,哪位?” “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 “好多神经病一直给我打电话,按了静音扔在边上了。” 陆伽瑶打了个哈欠,一点都没有在西餐厅里那种淑女的声音说道:有什么事等我睡起来再说,吵的我一夜没睡。 “我觉得,可能,大概,那些人是找你谈歌曲版权和商务合作的事的。”陈一平慢慢说道:“可能,大概,也许,我要火了。” “他们怎么查到我电话的?” “我…不小心把你的手机号挂到我博客的个人介绍里去了。” “卧槽!你也不跟我说一声!” 身边的人几乎就没有不被陈一平影响的,包括他的口头禅。 陆伽瑶一下子就吓醒了,在电话里咆哮着问,“现在怎么办!?” “继续静音,好好睡一觉。”陈一平说,“等你醒了我们见面说。” “我还怎么能睡得着!你来我家,立刻,马上!” “大早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你再贫嘴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行行,那你做个早餐,我待会儿就到。” 陈一平匆匆把负责后勤的关宏叫醒,给他转了一千块钱,叫他准备两桌丰盛的晚餐,晚上在学校食堂小小的庆祝一下。 创业初期,能省则省,什么五星级酒店摆桌庆功的事非脑子有坑干不出来。 第26章 暴富 陈一平按着陆伽瑶给的地址来到了她位于新城区的别墅。 她一开门就把他吓了一跳。 一身白色冰丝绸睡裙将将遮住她胸前呼之欲出的两个半圆,却遮不住她胸口凸起的小点,再往下,刚好露出两条光滑细腻的小腿… 咳咳,这不是重点,吓到陈一平的是她黑得像食铁兽一样的黑眼圈。 涌进门的冷风把她冻了个激灵,转身跑回沙发盖上毯子继续坐着发呆。 陈一平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这套别墅的装修布局,随口问道:“早餐做好了吗?” 带着起床气的陆伽瑶一点就炸:“特么不是你给我带吗?” 这是一套典型的欧式装修风格的别墅。 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摆在旋转楼梯旁白色的三角钢琴,和西餐厅里的那台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一个型号。 天井上用透明玻璃遮挡,阳光从天井中射进来,刚好照在弹琴的人身上。 客厅的中间摆着一张定制的牛奶白转角沙发,此时她就抱着双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茶几上亮着屏幕的手机。 他捡起沙发上的被子把她的身子整个裹了起来,然后蹲在茶几旁边上,和她一起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 海外的电话。 陈一平伸出一根手指按下了接听,同时按下了免提。 “hallo!” “终于打通了!” 对面的男人兴奋的欢呼。 “您好您好,我是新加坡mak工作室音乐版务科的课长,我叫吴登高,请问您是陈一平先生吗?” “吴经理你好,我是陈一平,请问你有什么事?” “之前我们收到过您寄给我们的歌曲,后来公司进行业务调整,人员一直不稳定,我昨晚才看到了您的来信,现在想跟您谈谈合作的事情。” 陈一平当初为了能搞到第一笔生活费,写了一些歌通过平邮投给数不清的娱乐公司,最后大多都石沉大海。 没想到过了快两个月,沉下去的石头竟然自己浮上来了。 “我写了很多歌,所以不太确定当时给贵公司寄的是哪一首了。” 陈一平拿起手机举在手里,坐到陆伽瑶身旁,她把半边身子靠在他背上,贴着耳朵听电话,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什么问题。 “哈?” 吴登高的旁边显然还有其他人,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是一首叫《遇见》的歌曲,陈先生您有印象吗?” “唔,那首歌啊,抱歉,吴经理,可能我忙中出错,把歌曲给寄错了。那首歌我本来是给另一家公司的一位女歌手写的。” “哈?” 吴登高旁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哈哈,陈先生您真会开玩笑,您这首歌不就是指明了写给我们家严姿的吗?” “咦?我怎么记得严姿不是你们公司的?” 他想把背后拍板的那个人诓出来,如无意外,此刻正在吴登高旁边的那女孩子就是。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响动,一个声线有点沙哑听起来却很舒服的女声传了过来。 “陈先生您好,我是严姿,很高兴认识您。”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一旁的陆伽瑶身上起了疙瘩,却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的腰,她就很吃他这一款。 一看就是要搞事情的表情。 “陈先生,我正在制作新专辑,现在还差两首歌就能完成了。”严姿说,“我想把这首歌放到新专辑里当主打歌。所以,就这首歌的版权问题,请您开个价。” “严小姐,版权的事情稍后再谈,你能给我先唱一段吗?” 严姿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歌曲作者本人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适合唱那首歌。 于是她就拿起面前的曲谱哼唱了一段。 “可以了严小姐,”陈一平在她换气的间隙上打断说道,“这首歌的使用权可以卖给你。” “只是使用权吗?版权不卖吗?” “严小姐,我不卖版权的。”陈一平解释道:“每一首歌就像一棵种子,我种下去了,就希望它能长成参天大树,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理解了一点点,”严姿毕竟是新加坡人,对于夏国的传统语言艺术是真的不太了解。“你是担心将来因为版权的事情对自己创作的歌曲失去了掌控,我理解的对吗?” “对的,严小姐真了不起。”陈一平笑到:“每首歌就像我的女儿,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看着她嫁给她喜欢的人,但,如果有一天那个人对她不好,我是有权力把她带回家的。” “现在我是真的理解你的意思了。”严姿说到:“你开价吧。” 陈一平很干脆:“严小姐是我很喜欢的女歌手,所以五万,五年使用权。” “五年,五万,” 严姿看向吴登高征求他的意见。 吴登高双手拢着,大拇指飞速的转动,一分钟不到,他点了点头。 “可以,二十五万美金买下你这首歌五年的使用权,你那边有传真机吗?签完合约我就安排人给你转账。” 陆伽瑶听到二十五万美金的时候,眼睛猛的就睁大了,整个人倒在他腿上,从下往上眨眼问他你是这个意思吗? 他摇摇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他终于能体会到母星历史上,兔子卖给沙某那款战略玩具的心情了。 据说兔子第一次和沙某打交道,要卖玩具给沙某。 沙某让兔子尽管开价,兔子报价一亿,沙某说一亿美元有点贵,要兔子送给它玩具附带的使用说明书才成交。 天知道当时兔子本来想说的是一亿元!沙某愣是在货币单位上多加了个美字! 于是后来,兔子和沙某就成了好朋友。 别墅二楼的书房里就有一整套的办公设备,陈一平很快就和严姿签好合约。 不到十分钟,陆伽瑶的账户上就多了一笔外汇收入。 她看着短信上的数字,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以为自己是在梦游。 从陈一平进门到转账到账,全程才过了一个小时。 她把手机丢给他,迷迷瞪瞪的回房间继续睡觉。 陈一平和严姿互相加了msn,诚实的把兔子和沙某的故事说了一遍,吴登高在一旁吓得冷汗直流。 “严小姐不是还差两首歌吗?”陈一平笑道,“我这里还有一首,你看看能不能用。” 他把匆匆写下的简谱和歌词拍照传给了严姿。 严姿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这次学乖了。 “还是五年五万夏币的使用权是吗?” “一块钱,五年使用权。”陈一平说:“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忙。严小姐帮了我的忙,我也得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太好了,陈先生,谢谢你,这下我新专辑需要的歌就够了,有你这样的朋友感觉真不错。” 五年之后,这两首歌的使用权到期,两个好朋友仍以当年的价格延续了合约,尽管那时两人都已经退出歌坛。 陆伽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她跑到书房没找到陈一平,迷迷糊糊的下楼,才听到从厨房里传来嘚嘚嘚切菜的声音。 陈一平端着刚切好的菜,一回头看到靠在门边的陆伽瑶,差点把装菜的篮子给吓掉了。 陆·贞子·伽瑶。 他擦了擦手,揽着她的肩膀半推半抱的走到一楼的镜子前,把她的脸扭过去看向镜面。 她只看了一眼镜子,啊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蹭的一声飞回二楼。 等她梳洗打扮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下楼的时候,他正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东西。 餐桌上摆着一条清蒸鱼和一碟水煮肉片,都放了辣椒。 “锅里有汤,你去把汤盛出来就可以开饭了。” “噢。”她走向厨房:“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看你笔记本里的隐藏相册。” “卧槽!” 她狂奔回头,张牙舞爪的伸手要合上笔记本。 他早有预料的先一步把笔记本挪了位置,她扑了个空正要再扑,被他一伸手给抓住了手腕。 她转到他身后看向屏幕,发现被骗后揪住他几根头发用力一扯。 陈一平不为所动:“乖,别闹,快去盛汤,好饿了。” “你刚才在查怎么报税?”陆伽瑶一边吃饭一边问,这辣椒放的刚刚好。 “嗯,我对财务流程和税政还不熟悉,先了解清楚。咱们宁可少赚一点,也不能给将来埋雷。” 她从他筷子下抢了一片肉,“埋雷?” “就是挖坑的意思。”陈一平说道,“无论是谁,也无论名气有多大,一旦偷税漏税的话,万一哪天暴雷,几十年的努力就会化成泡影。我们不能学坏了。” “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想想确实挺蠢。”陆伽瑶说。“二十五万美金就是250多万夏币呀,这么大一笔钱啧啧,等下吃完饭我打电话问一下财务要交多少税。” “要报的税不止250万,”他说着把她的手机推到她面前,“你先看看”。 她咬着筷子翻着手机短信里的到账信息,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不真实。 她一个自我放逐的顶级富二代也算得上见过世面了,却没见过来钱这么快的。 只睡了一个上午,她的账户里就多了一长串的数字。 有美元,港币,台币,甚至还有她听都没听过的币种。 汇率太复杂,她算半天没算清楚,生气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继续吃饭。 “加起来917万,”陈一平笑着说道,忽然想起了照片门,“你以后不要把隐藏相册这种东西留在电脑里。” 正在半空中厮杀的筷子一顿,她猛的起身:“你真看了?!” “嗯,真看了。”他不动声色的点头。“看完就帮你删了。” “你你你你…” “删除之前我拷出来了。”他继续说,“一张一张放大了看的,再仔仔细细的挑出来拷贝。” 她颓然坐下,反而无所谓了,抓起筷子继续跟他厮杀。 “别闹,好好吃饭,待会儿还有很多事呢。” 陆伽瑶红着脸冷哼。 “你要找个可靠的人把娱乐公司尽快搭起来,总不能每个电话都要我们自己接,每笔业务我们自己跟进。” “于莎莎怎么样,就你见过的那个,我闺蜜。” “我不清楚她的能力,也不了解她的社会关系,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他说,“你要自己把握好度,毕竟不是所有的朋友都能一起做事的。” “唔。” 她的筷子一直阻挡他夹菜,以此来掩饰心虚和尴尬。 “真幼稚。” 他索性把碟子里的菜扒拉到碗里。 “谁叫你看我艺术照的!” “你敢拍我为什么不敢看,那不是很亏!” “那你看完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你要什么表示?微微一硬表示尊敬那种?” “夸我肤白貌美身材好啊!” “你就是因为我没夸你才一直不让我好好吃饭的?”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小蛮腰。 “我吃饱了!” 陈一平瞟了一眼:“天没天理人没人性,那么懒的人竟然有马甲线。” “哼哼,”陆伽瑶冷哼着,“今天我一定要把你看回来!!” 于是,苏小暖一进别墅就看到常威在打秦小莲。 “你们这…” 手脚被绑嘴巴被堵上扔在沙发上的只裹着一张毯子的陆伽瑶“呜呜”的向她求救,餐厅里陈一平正在用一种她听都没听过的语言和人通话。 第27章 放假了 高三毕业班要27号才放假,周畅只能无奈的继续待在学校里上课。 和舍友刚从食堂打饭回到宿舍,拿出手机看有没有未接,短信跳出来到账提醒。 “两万!卧槽!谁给我转的?不会是转错了吧?” 舍友拿过她的手机看了看,指了指台式电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于是周畅就查到了这是她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 “这…”周畅呼吸不顺畅,刚签约了不到一个星期,啥贡献都还没做,就发工资和年终奖了? 她马上打电话给陆伽瑶,没等对面开口她就先说了:“老板你不要这么宠着公司的艺人好吗?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打闹声,陈一平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咱们公司的艺人每个人都有份。哈哈哈,暂时就你和我。” 周畅眼珠子一转:“哎,要不咱们把三年的合约改成终身的吧。” 陈一平哈哈大笑:“你自己说的啊,你可别反悔!” “老板再见!” 周畅立马挂断电话,把舍友都召集起来:“姐妹们,目标学校小卖部!我请!” 六个小姐妹把学校小卖部的零食都扫了一遍,也不过只花了五百多大洋。 财大气粗的周老板一点都不心疼。 只是想到那个年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陈一平,就,心塞。 人比人得死啊。 “从今天起你们都必须是我儿砸陈一平的歌迷,如有叛离三刀六洞的那种。” 舍友们吃着零食抱着玩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说,畅姐说了算。 周畅想着等放假回家要怎么跟家里人摊牌。 明明是人们眼中的音乐世家,偏偏不同意让她进娱乐圈。 要不?请老板到家里当面谈谈? 算了吧,她只见过陆伽瑶的照片,还是陈一平发给她的。 咦?陈一平不就是现成的好例子吗? 周畅一边吃着零食一边默默的谋划着一出坑爹大戏。 陆伽瑶心满意足的松开瘫在沙发上的陈一平,拉着苏小暖双双上楼换衣服。 果然再怎么看上去毫无破绽的阳光少年,还是怕挠痒痒的。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可当母老虎多了一只,公的就毫无家庭地位可言了。 等两姐妹换上同一身卡其色休闲装踩着长筒靴下楼,陈一平已经把厨房收拾好了。 看着手挽手俏生生的那对姐妹花,陈老妖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出门。 结果两个人在别墅门口又爆发了一场眼神之间的激烈战斗。 “为什么不开我的小红?小黑那么丑。” “你的小红太娇弱,承受不了我伟岸的身躯。” “各开各的!” “费油!” “又不是加不起!” “保护环境从你我做起。” 苏小暖忍不了这么幼稚的场面,一手一个给了一个暴击。 “外面很冷的!赶时间啊!” 最终还是各开各的,办完了事还得分头走。 原本陆伽瑶想把这辆黑色牧马人送给陈一平,他拒绝了,说自己只能借来开。 陆伽瑶说你不接受那就把它卖了,然后陈一平说好啊好啊,把它卖给公司当公务用车吧。 于是她名下的车要卖给她名下的公司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身为公司股东的陈一平就继续拥有这部车的使用权。 没有再花一分钱,娱乐公司就多出一项固定资产,陆伽瑶的个人账户多出了五十多万,到年底上税的时候可以少缴纳一大笔企业所得税,陈一平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 皆大欢喜。 西餐厅 陆伽瑶把前台主管叫到面前,跟她说过完年你不用到店里上班了,差点把小姐姐吓哭。 “小玉,过完年你先到娱乐公司那边去当主管。”陆伽瑶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小姐姐忍不住笑道:“瞧把你吓的,你跟了我四年了,我怎么可能把你开除呢?” “可是陆总,我没文化啊,在这里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去娱乐公司当主管我不行的。” “没文化就学,”陆伽瑶说:“当年刚开这家店的时候,是小于带着你们这些老员工一直忙过来的,照理说我早就应该给你提一提了,哎,你也懂的。” 小玉点头,说道,“第一批员工里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了,他们都比我能干,我不太会说话,也做不了他们的工作。” “小玉,娱乐公司是我新开的,我需要一个稳重的人过去把架子搭起来,过完年你要把那边公司布置好,还要招人,会很忙的。” “陆总,我…” “你现在就去安排交接的事。”陆伽瑶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这是命令。” 谁又能想到,这个小姐姐领了这个任务以后,只在大年三十回家吃了个团圆饭就一心扑到新工作上。 从西餐厅出来,下一个要去的地方不远,穿过步行街多走几步路就到了。 身高体长的俊男美女走在步行街上,愣是给旁人一种在看时装秀的感觉。 然而实际却是… 陆伽瑶嫌弃一身黑西装的陈一平,拖着苏小暖边走边用你离我们远点的眼神鄙视他。 陈一平当做没看见,始终不快不慢的和她们保持固定的距离。 苏小暖一直刷着手机看同学们的工作进度,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两个幼稚鬼。 经过一家休闲男装店,陆伽瑶捅了捅苏小暖,苏小暖看了眼服装店,又看了眼陈一平,手臂一伸,揪住他的衣领拖进去。 等再出来时,她们看着黑色外套白色卫衣蓝色牛仔裤的陈一平,才觉得好歹顺眼了些。 明明一个大帅哥,偏偏装什么商务人士,帅是帅了,朝气没了。 看着他脚上的皮鞋,陆伽瑶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于是她又捅了捅苏小暖的手臂。 苏小暖眉头一皱:“鞋!” “走走走,下次再买。” 陈一平两只手都提着购物袋,今天买的衣服够他穿一年的了。 约好了录音师下午录歌,顺利的话还能回学校跟团队的人一起吃晚饭。 结果录歌的过程比预想的还顺利,两个半小时不到就录好五首歌。 真·快那什么手 录音师表示,放条狗在他的位置上都能录好。 录音棚老板是陆伽瑶的朋友,他送三人出门的时候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嘴上说着弟弟常来啊。 制作后期要花上两天时间,到那时候陈一平已经在老家了。 “才四点啊。早知道就在家睡个午觉再出来好了。” 陆伽瑶想在街头伸懒腰,陈一平眼疾手快把她给按住,不然小蛮腰非曝光不可。 苏小暖有样学样,刚举起手来就被他一巴掌拍在屁股上,“别添乱。” “拜托你认真点好吗?娱乐圈这行水深心黑,律师事务所和财务公司都得找最好的。” 陆伽瑶无奈的翻白眼,“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明天早上。” 陆伽瑶带他去取钱,转遍市区的取款机取了三十万,装了满满一个手提包。 他这次回老家要盖房子,她担心钱不够,农村现在使用银行卡的又不多,都只认现金。 取钱的时候陈一平准备了十个信封,每个信封装上一千块,那是要发放给团队的同学们的劳务费,这些天他们出力不少。 舍友们的是另外算的。 “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反正没几天你就回来了,到时候在我家住,天天能虐你。” 陆伽瑶说完抱着苏小暖亲了又亲,毫不理会看得呆傻的某人,扬长而去,保准是回家睡觉去了。 牵着苏小暖回到车上,陈一平却没发动车子,反而看着手提包出神。 苏小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突然发呆?” 他抓住她的手,轻轻在她的手指上咬了一口,把她咬得那叫一个全身酥麻。 “你干嘛呀!” 他从包里点出五万块钱,塞进她的背包里,“今天你也看到了,以后可能我会比今天更忙。” “没关系的啊,你忙你的,我该上课上课,闷了就去找瑶瑶姐。”她猛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不想上学了?” “怎么可能!”他笑着说道,“学肯定是要上的,就是可能请假的次数会比较多,所以到时候,他们几个就得你帮我照看着了。” 她豪迈地拍拍胸脯:“嗐!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咱们老陈家的人。”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谢谢。” 路过烟草专卖店,陈一平买了几条烟几箱酒,回到学校路过保安室的时候往里面搬了两趟。 陈一平:保卫科我就不上去了,你们自己安排。 薛远山:你在教我做事? 陈一平:珍惜我吧,也许下学期开始你很难能见到我。 薛远山:犯事要跑路了? 陈一平:没事的时候学学怎么上网,网上有很多好东西。 薛远山:比如? 陈一平:如何让富婆爱上我。 薛远山:果然是好东西。 听到有手机短信,陈一平看了一下,陆伽瑶往他的银行卡上转了一百万。 他给陆伽瑶发了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其实,不止微微。 陆伽瑶回复:很?狠?很狠?狠狠? 陈一平:我发觉你有受虐倾向。 陆伽瑶:…是又怎样!? 他给舍友们的银行卡上分别转了五千,才牵着苏小暖往食堂走。 路过教师宿舍楼的时候,苏小暖叹气:“可惜放假老姐就回乡下了。” 放假之后的校园里空荡荡的,竟然有些不习惯。 晚上要聚餐,团队成员今天提前一个小时从各自的岗位上回到学校,在食堂里准备饭菜。 陈一平挨个的先把信封给他们发了。 本来说好的每天50,最后到手的时候翻了三四倍。 大家高兴的把他抬起来往空中扔了好几轮。 之后又轮流给他敬酒,他喝了一轮之后,说自己明天还要开车回老家,不能再喝了。 后面再有来敬酒的,坐在他旁边的苏小暖把外套一脱,玲珑毕现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不敢直视。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有本事冲我来,放过我家太阳。 满面通红的美少女举起一斤装的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醉的美人,美得醉人。 第28章 黄都都 第二天天刚亮,陈一平在晨曦中出发了。 出城之前他把车子加满了油,3.5元的油价让他感慨不已。 从土司城回老家雁山村有两条路线,一远一近。 远的路线就是他上次回去的那条,虽然远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但胜在路况比较好,还安全。 近的就是他现在走的这条,路况差,还要在山路十八弯上绕来绕去,好处是不用过河,可以节省时间。 离城之后不久驶入泥土路,雨季的时候路面上到处都是水坑和泥坑,车子一旦陷进去就不容易出来。 好在南方的冬天气候干燥,这个季节的路况因为气温很低,冻得也比较结实。 三个多小时后陈一平已经开车回到福田乡的街上,他看了时间,才上午十点多。 那个少年就是从乡上的中学毕业的,作为那届学生里考上重点高中的唯一一个学生,在当地的家长圈里还挺有名气。 毕竟相当于乡试考中了解元般的存在。 因为放寒假,在外面读书的孩子们都回来过年了。 陈一平刚把车开到街上,就看到路边有个胖子穿着棉拖鞋,边啃着一根甘蔗慢慢悠悠的走着,不时的和路边的街坊说着什么。 他把车开到胖子旁边停下,把头探出窗外,“甘蔗甜吗胖子?” 胖子毫不犹豫的把啃了一半的甘蔗咔嚓一声用膝盖顶断递了过来,然后才把视线转到来人的脸上。 “陈一平,你回来了啊。” 陈一平接过甘蔗,在胖子脸上盯着看了十几秒。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胖子疑惑道:“你这车哪儿借来的啊?好棒的车。” “我借来的,你怎么又长胖了。” “这是福气,你懂什么。” “来,上车,带你兜一圈。” “真的吗?” 胖子一愣,胖脸上满是惊喜! 他提了一下裤子,噔噔噔跑到另一边打开副驾的门钻上车。 “走走走,别被我妈看见。” 陈一平带着胖子沿着乡级公路兜了十几公里又回到街上,胖子便带他回家吃早饭。 胖子姓黄,名字叫都都,从小到大都被人叫成胖嘟嘟,所以他觉得现在胖成这样有一半的责任得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的人来负。 “爸我回来了,我妈呢?” “她去河边看有没有卖鱼的。” 黄志勇坐在家门口的摊子上抽着烟,今天虽然不是集日,但过年人多,时不时的总会有生意。 “黄叔,有没有好片子推荐啊。” 陈一平笑着打招呼,动手翻那些非常具有年代感的盗版碟片。 “去去去,撒手。”黄志勇眼睛一瞪,把陈一平手里的清凉碟片给收走:“毛都没长齐,少看点这个,学点好。” 陈一平把一条烟递给他,笑道:“您这忘性真大,当年是谁喝醉就带我们这群半大孩子看清凉片的?我要是学坏了,你要负主要责任。” “哎,你婶那天把我那顿抽噢!” “我靠,还有这事儿?” 黄志勇没接茬,问道:“你来乡上干嘛?” “买点水管啊,电线啊,水泵啊,水泥啊,红砖啊什么的。” “你买这些干嘛?大过年的也不是盖房子的时候啊。” “我不是好不容易回来了嘛,先把材料备齐,过完年就可以开工了。” “你哪儿来的钱盖房子?”黄志勇急眼了,“你不上学了啊?” 陈一平家里的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乡法院判决离婚的时候好多人都在场。 十里八乡上点年纪的,谁不知道雁山村的陈一平两岁就等于没了爹妈。 等于,就是有等于没有。 “上着呢啊,这不放寒假了嘛。” “哪儿来的钱?别是不干净的吧?” “干净的,我自己挣的,你放心吧叔。” “那就成,你小子要争气,将来让他们后悔。” 陈一平笑笑没说话。 黄都都翻遍了家里也没找到啥现成吃的,出到门口,伸手往黄志勇面前一摊: “爸,给我十块钱,我们要去吃粉。” 黄志勇抠抠搜搜的从腰包里掏了十块钱,“省点花,吃完就回来看电影,别乱跑,过年街上不安全。” 陈一平吃了一碗足味足料的米粉,贼便宜,两块钱一碗。 他带着黄都都去到一个专门卖工程水管的店里挑东西,做生意的人,其实都看脸。 说了要的各种水管的种类和配件数量,陈一平付了四千块钱全款,跟老板约好后天把东西送到雁山村。 之后他又去了红砖厂订了五万块砖,到卖水泥的建材店订了五吨水泥,这两样他只预付了一半的货款。 在街上又转了一圈才回到黄家,黄婶已经从河边买回来一条两三斤重的鲤鱼做成了红烧。 其他菜还没做好,红烧鲤鱼就差不多快被俩孩子当零嘴吃完了。 黄婶又好气又好笑的叫他们多少吃点饭。 她气的不是买回来的鱼自己一口都没吃上,只是心疼陈一平那孩子,他从小就喜欢吃她做的鱼。 陈一平刚走,供货商就送来了新的盗版光碟,帮着摆货的黄都都在其中好几张歌曲碟片上看到了陈一平的名字。 由此可见,为什么正版打不过盗版? 光是人家盗版商的这出品效率,哪家发行公司都比不上。 黄都都兴冲冲的把盗版碟拿回里屋放进影碟机里,按了快进,跳着找到那五首歌。 觉得声音有点像陈一平,但他又不能确定。 “爸,你快来,听听这不是陈一平的声音。” 片刻后,一家三口都坐在里屋,化身我方监听情报的特工仔细听了几遍那些歌,但还是分辩不出到底是不是。 最终还是靠双方信息交换才确定真是陈一平本人。 黄志勇说:那孩子说到乡上来买建材,打算过完年盖房子。 黄都都说陈一平在乡上转了一圈订了好多建筑材料花了六万多块钱。 “真的?”两口子望向儿子。 黄都都默默的把早上跟他爸要的十块钱掏出来递给他妈。 两口子一看这架势,那八成就是真的了。 给他的钱都能往回拿了,那还能有假吗? 黄都都转过头暗暗偷笑,小心翼翼的隔着衣服用胖胖的手指捏了捏藏在裤兜里的大红包。 那是陈一平给他买游戏机的钱。 弃车保帅,谁还没下过象棋呢。 但他没高兴两秒,胖耳朵就被他妈揪住:“一平给了你多少钱?” “没…没有啊…” “没有?你们两个从小到大有一分钱都想着分给对方花,他会不给你钱?” “给…给了…” “劳资蜀道山!” “妈你不能这样,这钱我有用!” 黄都都甩着大屁股匆匆跑出门,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堆满了东西。 布料、烟花、对联等等过年的东西应有尽有。 在他的外套口袋里,藏着一个游戏机。 大头充公,再夹带私货,没毛病吧? 第29章 表姐蓝影 陈一平把车停在雁山村的小卖部门口。 这户人家是原主家亲戚,他得称呼这家老人为大舅公。 蓝田是大舅公的独子,今年五十来岁,他得叫声伯爷。 这年头的农村很少有汽车路过,领导下乡能坐桑塔纳都算是超规格待遇,更别提像牧马人这种级别的越野车。 大舅公父子俩看到有人开着没见过的豪车停在自家门口,一时认不出来是谁,走到门口看着来人。 陈一平笑着打招呼:“舅公,伯爷。” “我还以为谁呢,是一平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现在啊,”陈一平笑着说,“我家那边开不过去,这不就想跟伯爷商量一下在你家停几天。” 蓝田笑道,“成啊,后边院子地方够大,你表姐回来也能装得下。” 表姐蓝影比陈一平大十岁,从小到大很照顾他,就是管得特别严。 每当她放假回老家,也不管陈一平在干嘛,总会被她抓到家里,把他往书堆里一扔了事。 从初一到高三的语文课本,四大名着,史记和资治通鉴这些书在他小学六年级之前就被她逼着看完了。 她教他认字之后,丢了一本字典一本词典,遇到不懂的地方得他自己查。 很残忍。 鬼知道让一个小孩子看哥们义气和莺莺燕燕的四大名着有什么用! 她从省城的医学院毕业之后被分配到县里的医院当医生,男朋友不知道是干嘛的,好像挺有钱。 “谢谢伯爷。”陈一平又说道:“您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找几个盖房子的,我想过完年就把老房子拆了盖一栋楼房。”他指了指他们家房子,“就像您家这样的。” “盖房子?这事儿得问你龙叔,他们出去打工就是干工地的。” 伯爷说完就对着紧挨着的一户人家喊了一嗓子:“阿龙有空没?有事找你。” “哎,就来。”一个汉子在屋里大声应道。 “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蓝田叹声道:“你们家那块地,以前是生产队的猪圈,后来你爸妈结婚没地方住,你爸就借钱买了下来,请我们这帮亲戚夯了一个多月土才盖起来的。” 这些事陈一平都不知道,所以他只能笑。 说话间龙叔过来了,他是蓝田的堂弟,在农村可不叫什么堂哥堂弟的。 得按家族里的兄弟排行叫,兄弟姐妹多的话,那么堂兄堂弟之间就得带名字的中的最后一个字。 如果遇到最后一个字重名的,就得用第二个字来区分。 龙叔常年在外打工基本不在家,几乎不认识陈一平,问蓝田,“大哥什么事啊?” 蓝田指着陈一平说道,“一平说过完年找几个人把老房子推了,盖栋楼,你帮他找找人。” “盖房子啊,成,我们去看看。” “就是阿素那院子,那年她刚从公安干校毕业没多久就跟那人结婚。那时候你还只会跟在后面挑泥巴呢。” “阿素家啊,”龙叔犹豫了一下,“得先去看看。” 陈一平心下了然,试探着问道:“龙叔,就按你们在外面干活的工价给成不?” 龙叔笑道,“成啊,都自己家亲戚。” 陈一平买了袋五十斤的米,又买了油盐,借了手推车推回家。 院门敞开着,能看到外婆坐在晒坪上低着头缝衣服。 “阿婆,我回来了。” 外婆的耳朵不好,她看到有人进了院子,抬头看见是外孙回来了,放下手里的家伙什慢慢站起来。 她的注意力被他身上的新衣服吸引住了。 “挺贵的吧?多少钱?” 陈一平笑道,“过年服装店处理的,20块钱一身。” 买的时候后面加两个零还翻五倍。 她上前摸着衣服的料子,“城里人真有福气。” 她转身进屋去做饭,“你要好好念书,将来争取留在城里工作,别跟你妈学,偏偏要去益州边境那么远的地方,一辈子都见不着面。” 家里的水缸已经见底,陈一平换上旧衣服旧鞋子,一根扁担两个铁桶去河边挑了两担水,想着这两天就装水管了,也就没挑满。 村子里还没盖新房也没修蓄水池的就他家这一户。 好在家里离河边也就四五里路,并不算远。 挑着第二趟水回到家,蓝田和蓝龙已经在院子里站着,外婆不知道又去哪里干活了。 他把准备好的图纸拿给他们看,讲了一遍他的想法。 “这要花的钱可不少,最少也得十多万。”龙叔估算着说道,“占地宽,房间多,你盖这么大浪费了。” 陈一平拿出一沓钱,“除开钢筋之外的建材我在乡里已经订好了,等用到钢筋的时候麻烦龙叔您去帮我搞回来。” “伯爷您帮我管管账,这里有十万,不够您再给我打电话。” “行。” 蓝田在村里虽然没有担任什么职务,但是他性格好,比较有威望。 “还有一个事情,”陈一平说道,“可能比较麻烦,你们帮我拿拿主意。” “啥事?” “我想从河里把水接到家里来,水管已经买好了,可是我担心有些人家不让搞。” 铺水管要从别人家地里经过,别人有意见是正常的。 “这事确实麻烦,你打算什么时候铺?” “除夕之前。” “时间太赶了。”蓝田沉吟道,“就还有五天时间。” “没办法,我还在外面上学,不能一直在家,我阿婆年纪大了,再去河边挑水不安全。” “是这么个理,”蓝田点点头,说道,“我去找生产队长出面,今晚把人叫到我家一起谈。” “成,辛苦伯爷。” “自家人,瞎客气啥,咱农村人不兴这个。” 晚上七点,在蓝田家一楼的客厅里,满满当当的坐了十几户人家的代表。 因为后面拉建材的时候也要经过一些人家的地里,蓝田干脆把陈一平要铺水管和盖房子的事一起说了,“就这么个事情,现在大家挨个把各自的想法提出来,能解决的咱们现在就解决,不能当场解决的再商量。” 有户邻居说道,“铺水管过我们家门口倒是没什么问题,往回填的时候用水泥封好就行。” 村子里大多都沾亲带故的,你在某件事上为难了别人,回头你遇到了事情别人再为难你,你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农村的人际关系大多如此。 其他人也表示没什么大问题,在陈一平说用自己家的地和他们换或者补偿一定的数额之后,大部分人连小问题都没有了。 反而是陈一平的某户邻居代表一直没开口。 蓝田笑呵呵的说道,“春玉妈,你说说你的意见。” 春玉妈是从外村嫁过来的,这些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少找陈一平家的麻烦。 其他人家她也不敢欺负,他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才敢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蓝田点名发问了,春玉妈这才压着嗓子翘着二郎腿慢慢的开口。 “照理说这是好事,但是铺水管要经过我们家后面,会坏了我们家风水,我是不同意的。” 陈一平被这句话给气笑了,摇摇头没说话。 铺水管是要经过她们家后面五米多的地方没错,可要说坏了风水,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他还不屑于跟村里的妇道人家发生争执,没必要,也没意义。 正在此时,有辆富康车在夜色中停到小卖部门口,蓝影回来了。 “哟!这么多人在开会呐!?” 蓝影高中毕业考上邕州医科大学,毕业后又在县里大医院当医生,村里人大多都以她为荣。 “蓝影回来啦!” 众人纷纷给她让道,她把行李拿上楼,五分钟后又下来。 她坐在蓝田身边,父女俩说了几句悄悄话。 她听完大概的经过,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春玉妈说道:“舅娘,不好意思啊,你们办出院那天我一直忙。我六舅他身体好些了没?” 春玉妈的脸色变了变,尴尬的笑道,“他好多了,知道你忙,那天就没找你。” “嗐,都是一家人,”蓝影走到陈一平身边,伸出右手摸着他脑袋揉了揉,“一平是我表弟,这些年他和我姑奶是怎么熬过来的,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蓝影笑着环顾道:“现在他长大了,要盖新房要铺水管,我想各位长辈跟我一样,心里是很高兴的。” 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蓝影一开口就表明她是陈一平的后台,谁不讲道理不给面子,以后家里有啥大病别求到我头上。 就这要是还听不懂的话,就别坐在这里讨论了。 大家纷纷看向春玉妈,各种眼神各种表情都有。 真的是,谁还不是千年的狐狸了。 蓝影对春玉妈说道:“舅娘,这样吧,我六舅身体一直不好,我就替一平做主了,借一千块钱给我六舅养身体,你们什么时候方便了再还给他,你看这样行吗?” 春玉妈家里不算穷,就是爱占便宜占惯了。 说是借给她们家,其实和花钱买没两样。 1000块钱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也相当于一亩地两季粮食的收成。 蓝影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春玉妈不想犯了众怒,脸色难看的点头同意了。 “行,那大伙先聊着,我先去把车开到后院去。” 从来没被人摸脑袋的陈一平,老实说被表姐摸第一下的时候他有点难受,心里却还是挺暖的。 有人替自己出头,谁心里不高兴啊。 蓝田当着乡亲们的面给春玉妈点了十张百元大钞,有这么多人见证,过后她要是碎嘴找陈一平家的麻烦,那就别怪乡亲们戳她的脊梁骨。 等到春玉妈拿了钱沉着脸回家,大家伙才开始商量水管的路线怎么铺。 左右年前每家除了杀年猪的那天没空之外,闲着也是闲着。 最后商量的结果,每家出一两个人,把从河边到陈一平家里的管道给挖出来,他按天结算工钱。 事情说完,各回各家,过后再由队上出面补上大家商量好的后续。 “爸,后院那车是谁的?” 蓝影停好车回到正屋,好奇的问。 “一平开回来的,没地方停就停咱们家了。怎么了?你那车停不下了吗?” “一平的啊,那没事了。” 蓝影晚上睡觉之前,更新了一条空间动态:“请问家里有个马上要成为大明星的表弟是什么感觉?在线等,急。” 结果支持率最高的一条回复是:坑弟要趁小。 连着两三天,陈一平带着村里人挖水管管道,立电线杆拉电线。 第四天一大早,建材商从乡里拉来了水管,大伙齐上阵,终于在天黑之前把水管从河里接到他家的水缸里。 大伙领完钱,各回各家等着过大年。 “阿婆,这样开。” 陈一平握着外婆的手让她拿着一个电源开关。 只要按下去通上电,河里的抽水泵就开始工作把河水源源不断的抽到家里,再也不用去挑水了。 外婆按下开关,等了一两分钟,水龙头里的水就哗哗落进水缸里。 她出神的看着那个水龙头,看了很久很久。 “这要花很多钱吧?” “没多少钱。” 她又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到:“能退吗?” “啊?为什么退?” 陈一平愣了一下,已经安装好了可怎么退?难道她不喜欢? “开学还要花钱的,你上次拿回来的钱都拿去还债了。”外婆蹒跚转身,不再看水龙头。“今年收成不好,交完公粮也没剩多少粮食了。” 饶是陈一平再坚强再见过世面,听到这句话还不是瞬间心口生疼,堵的难受。 第30章 过年 帝历4700年 除夕 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 天地是生命的根本,祖先是人类的根本。 从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夏国的先民们对大自然的认知远远超越同时代的所有文明。 前者阐述了生命的起源来自于大自然,后者就提倡人们不要忘记祖先,因为如果没有祖先,也不会有我们。 在这个位面上,除了天竺和极个别崇尚暴力唯我独尊的民族不敬祖先之外,其余的所有国家所有民族都会有相对应的提倡孝道的节日。 而除夕,只是夏国提倡孝道的四个节日之一,其他三个节日分别为清明、中秋、重阳。 按照陈一平老家当地的习俗,每家每户在除夕这天,都要给还有长辈在世的亲戚家送一碗煮得七分熟的猪肉,有点类似古代胙肉的那种意思。 陈一平家里没有条件养猪,他只好买了五十斤猪肉,一大清早就放进锅里煮,抽空还在院墙外边和正屋门口贴了两幅对联,然后挨家挨户的送去亲戚家。 当然,其他亲戚家也往他家里送。 这可能是传统孝道落在民间的最朴素的一种体现。 他本来想去飞来峰把原主的师父接下山来,没想到开着车去到山脚,爬了一个多小时山到了地方,却吃了个闭门羹。 在原主的记忆里,那个医术逆天的老头子,总是神神叨叨神神秘秘的,拳脚功夫也极为了得。 陈一平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有喜欢光着头穿着僧袍的道人,就很有反差感。 一般这样的人,要么是真的隐士,要么就是神经病。 他本来想买鞭炮回来放,外婆没让。 “他们从早放到晚,震得脑袋疼。” 其实,是因为要省钱。 一条清蒸鲤鱼,一碗红烧肉,一碟青菜肉片,一碟白斩鸡块,一碟陈一平最爱吃的油炸花生米,还有一盘煎豆腐,这就是他家的年夜饭。 吃年夜饭之前,像往年一样,陈一平放了一挂100响的鞭炮,花了三块钱。 回到老家之后,他就极少再关注外界的事,所以他不知道他的歌在网上卖得有多火。 他只知道在土司城取的三十万现金,不到一星期就要花完了。 团队连同舍友和苏小暖在内花了七万五,建筑材料花了六万五,给了蓝田十万帮他先管着账,其他七七八八的也花了两万。 这钱是真的不经花。 吃完年夜饭,他和外婆守着火盆看春晚,火盆里烧着的是他那天从乡上顺路买回来的木炭。 她没有看电视屏幕,他知道她是看不懂。 这个因为生病才到乡上卫生院住了三天的农村老太太,一辈子没上过学,也没去过比乡政府所在地更远的地方。 她认识的字加起来可能不超过三十个。 她会的几句官话,还是每次去赶集的时候从别人那里听多了才学会的。 陈一平一边看电视一边给朋友们回信息。 他给陆伽瑶发信息,说,新年快乐,大吉大利,感恩命运让我遇见你。 陆伽瑶几分钟后回了一句:钱够花吗? 周畅说陈一平过完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大忙,这个忙你要是帮好了,除了以身相许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陈一平说,除了你让我以身相许我做不到之外,其他的忙我都可以试着帮你。 他给苏小暖发信息,说,苏小暖,谢谢你温暖了我的整个冬天。 苏小暖回复:我的太阳,新年快乐! 他还分别给张玲张立维宋治平发了拜年的短信,包括刘浮兰他也发了。 刘主任其实人很不错的。 外婆回屋又出来,把一个东西塞到他手里。 他张开手掌一看,原来是一块黑色塑料表带的电子表。 他很自然的戴在手上,笑着说谢谢阿婆。 然后去打热水给她洗脚。 她低头看着他说:“我去赶集看见娃娃们手上都戴着这个,就给你也买了一个。” 他抹了把眼泪,说我很喜欢。 外婆说,他给你的钱你就好好存着,以后你上大学还要花很多钱,我越来越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那天。 陈一平本来想解释说钱不是那个人给的,但听到后面她说的话,他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他端着渐冷的水盆出门倒水,回过身看了看坐在昏黄灯光下的老太太,她此时也刚好回过头看他。 他掏出手机,在她不解的目光中,拍下一张很模糊的照片。 他把照片挂到个人博客上,配上了一行文字:时间都去哪儿了? 苏小暖看到他更新了,想了很久,很久,她在空间日志里写道: 我们在最好的时间里相遇 也在最好的年纪里相聚 我不会习惯离别 因为 思念这根线 从你的指尖 缠绕我心田 她有很多身在全国各地的网友,都是一些爱好文学的男女青年。 陈一平似乎刻意的遗忘了一些类似于玄学的东西,比如苏小暖是摩羯座。 不是说摩羯座不好,是有时候这个星座的一些习惯真的容易让身边的人绝望。 比如:多情又绝情。 她玩空间写博客认识了天南地北的网友,这些文艺青年们共同的性格特点是,心思细腻,多愁善感。 这种类似于诗歌体的短文在此时还处于精神生活匮乏的时期,非常受欢迎。 如果放在二十年以后,像苏小暖这种既文艺清纯又身材火辣的美少女,不知道开个直播能吸引到多少大佬狂刷火箭。 她的日志发出后不久,就有认识很久的网友给她发消息。 及时行乐:暖暖,新年快乐。 暖暖:谢谢,你也是。 及时行乐:我看到你日志了,你恋爱了吗? 暖暖:没有啊,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及时行乐:他喜欢你吗? 暖暖:是的。 及时行乐:以后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么? 暖暖:不了,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快乐。你是个很棒的网友,但,他是我的太阳。 说完她也不管对方会如何回复,也不管今夜是不是除夕夜,直接拉黑删除。 当春晚主持团齐齐上台,跨年烟花盛开的时候,陈一平收到了他来到这个位面的第一条新年祝福。 苏小暖是掐秒发的:我会一直陪在阳光灿烂的你身边。 陆伽瑶:多挣钱,少泡妞,等着你虐我。 周畅:我对新年的烟花许愿,祝我的好朋友明天就成为大明星,早日带我发财! 张玲:少年的肩头不应该只有生活重担,也要挑着草长莺飞。 就连72岁高龄的张立维老师也给他发了短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爷爷睡着了,他交代我帮他发的。陈一平同学,新学期见。) 陈一平笑着一一回复完,一边烤着火一边守岁。 他从数据库里找出那张突然刷新出来的照片,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 小语,新年快乐。 无比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你想到她名字的偏旁部首都会眼眶刺痛,不敢直视。 没让自己陷入悲伤太久,他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因为,他今年最想要救的人,时间不多了。 一位是六十天后就要主动离开这个世界,另一位,八个月后因为疾病的原因也撒手人寰。 那两位都是受人敬仰的名人,他不想让他们出事。 第31章 有人胆大包天 大年初一,陈一平很烦恼。 他本以为建新房是一件好事,外婆应该很高兴才对。 但才拉了条水管她就担心着钱的事,,等过几天别人把建筑材料拉来,可千万别把她吓到了。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个被他严重忽略的事实:外婆虽然没见过世面也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她懂得道理,也懂得物价。 把2000的衣服说成20哄哄她还行,破土动工这等大事,一件都别想瞒着她。 村里这么多户人家已经盖了楼,七大姑八大婆平日里能少得了在别人面前显摆花了多少钱?她能不知道? 他把眉头都皱成了小老头,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这笔钱在外婆眼里属于来历不明,他既不能跟她说是工作挣来的,更不能骗她说是借来的。 面对来历不明的巨款,她老人家会怎么想? 偷?抢?骗? 任由她胡思乱想的话,她得纠结成什么样子? 早上他起来刷牙,蹲在晒坪上又想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想出头绪。 外婆见他呆呆傻傻的发愣,就很担心:“明天你要去拜年,你表姐是吃公家饭的,你要有礼貌,见了人嘴巴要舍得张开,勤一点,甜一点。” 他心不在焉的哦了声。 却突然有一道炸雷劈开他脑海里的愁云。 公家?! 外婆这辈子最相信的可不就是政府吗? 谁的话她都有可能不信,但政府的话她肯定信。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疯狂滋长,片刻后,他抓起一件旧外套冲出门: “阿婆!我去找表姐玩!” 按照习俗,大年初一是不能串门的。 一大村子的人看到陈一平大年初一往小卖部狂奔,心里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表姐可是医生,大年初一他急匆匆狂奔去找她,还能因为什么? 可左等右等,也没见到蓝影背着她的白药箱出来,大伙心里就疑惑了。 陈一平气喘吁吁跑到蓝田家,把正在看电视的一家人吓了一大跳。 大舅公以为他堂妹出了啥事,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陈一平说了他的想法,一屋子人齐齐松了口气,蓝影揉着他的脑袋笑眯眯的: “你是不是只想到了我是公家的人,却忘了我还是医生啊?嗯?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瞧你把大伙给吓成什么样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进门的时候大家都站起来,眼巴巴的生怕他说出什么来的样子。 “卧槽!我真忘了!” 一家人无奈笑了,伯娘进厨房热了菜端上桌,蓝田拍了拍身边的凳子,说过来陪我喝两杯就当你赔礼了。 “爸,一平还小,还念书呢,喝什么酒。” 蓝影从柜台里拿了一瓶1.5升装的饮料,“喝这个,这个不伤脑。” 她拧开盖子塞进他怀里:“一口气喝光,喝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刚喝了一口,听到她这句话噗的又喷了出来! “还别说,这小子从小就胆子大,四五岁就敢自己跑河里捞鱼,十一二岁就敢下矿,这馊主意但凡胆子小一点都不敢想,更何况想出来了还敢干。” 蓝影笑眯眯的站在他身后,把他头发都揉乱了,感觉就像是在撸猫,“这脑子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这事还真的只能这么做才能安她的心。”蓝田说,“等下我叫大家伙出门口聊聊天,也不算坏风俗。” “谢谢伯爷,我现在就去乡里找人。” 陈一平说着想起身开溜,却被蓝影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拿起桌上还没喝几口的饮料,“喝完再走。” “表姐你饶了我吧,再喝肚子炸了。” “那你给我签个名。” 他突然愣了一下,眨眨眼:你知道了? 蓝影点点头,我知道了。 姐弟俩上演着哑剧,一个点头一个摇头,最后他默默拿起饮料瓶咕咚咕咚灌下去。 “小时候叫你把字练好,你愣是没听进去!哈哈哈哈哈。” 蓝影心里一阵得意的狂笑。 坑弟要趁小,网友说的嘛。 叫人一口气喝光一大瓶饮料这种事,怎么能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能想出来的是吧? 吃一嵌长一智。 陈一平在车上就准备好了红包,到了黄家门口就大声叫人: “黄叔,黄婶,我来给你们拜年啦!” 他也不管什么风俗,喊完抬腿进门,双手作揖把红包塞给黄志勇。 男人嘛,好面子,过后这红包是不是归黄婶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他坐下后问道:“都都呢?” 黄志勇笑道:“昨晚看电视太晚,还没起床,我去叫他起来。” 陈一平突然察觉到两口子今天多了几分客气,还没来得及细想,却见黄志勇随手捡了根木棍往楼梯走,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拦住:“黄叔,我去叫我去叫,您别把他打坏了!大年初一的哎。” 黄志勇笑了笑,拿着木棍往楼梯的铁扶手上哐哐哐的敲,扯着嗓子喊: “黄都都!起床了!一平来了。” 陈一平原本就是来找黄志勇的,也不用等黄都都下楼。 他把事情跟黄志勇说了,然后说:“黄叔,你说这事要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老婶子苦了这么多年,现在能享福了,是好事。” 于是如此这般如此这般,黄都都睡眼惺忪下楼,一楼只有他妈在。 “妈,我爸呢?不是说一平来找我玩吗?” “去找乡长了。”黄婶大过年的也不好说儿子什么,“一平是为了他家盖房子的事来的,他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要多跟他学学。”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黄都都撒开脚丫子朝乡长家跑去,浑身肥肉随着身体起落一抖一抖的,瞧着就喜庆。 当年五六岁的俩孩子去摘荔枝,瘦弱的陈一平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在树下接果的小胖子急得拿自己的一身肉去垫,还好没事。 陈一平空着手和黄志勇来到乡长家,他一见到乡长就说,“乡长啊,咱们这乡政府的院子多少年没修了?要不是我叔带路,我还以为这是个历史遗迹呢。” 没等乡长反应过来,他马上回过头对黄志勇说,“叔,找个施工队,回头把这院墙扒了,再把停车场给整一整,人民公仆为人民,人民也要爱公仆不是?” 刚调来的乡长看着这架势有点懵,他不认识陈一平,黄志勇是街上的人,倒是几乎每天都见。 黄志勇笑着解释:“李乡长,这是我侄儿,他家本来要盖房子,现在遇到了点问题,我就带他来跟领导您讨个主意。” 李乡长皱眉问道:“盖房子遇到了什么问题?是有人强买强卖吗?还是村里有恶霸不让盖?” 陈一平摇头说道,“都不是,在您和书记的领导下,咱们福田乡怎么会有村霸。” “主要是贾书记领导有方,我就是负责执行的,哈哈。”李乡长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会来事,还会说话。“你盖房子遇到了什么问题,先说说看。” “哎,领导啊,不瞒您说,为这事我都愁白头发了,”陈一平说,“主要是我外婆。” 然后又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他一进门就先送出实实在在的好处,将来写在公文里向上汇报那就叫政绩。 说话的时候又先把李乡长放在书记前面,好让李乡长把功劳都推给书记,如果哪天书记知道了,还不得在心里夸乡长是个懂事的? 李乡长听完他的来意,笑道:“你外婆这么信任政府,这证明了我们国家这些年的基层工作真正落到了实处,给老百姓带来了好处。这事我要跟书记汇报一下,尽快给你一个答复。” 陈一平懂了,这是要先看疗效。 于是他说道,“那行,领导您先忙着,我跟我叔去找人看看日子,尽早把乡里这院子给翻一翻,免得再过几年真成历史遗迹了。” 从乡长家出来,书记也不用去找了,他要办的那件事找到乡长这个级别也足够了。 两人并肩回家,没走多远就碰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黄都都,他弯着腰大喘气,陈一平跑过去跳到他背上,在他肩膀上一拍:“胖子!驾!回家!” “你让我缓会儿。”黄都都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身子说:“要不你先背我到路口,我就,就好了。” “嘶!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压死我,不干!” 陈一平从他身上下来,打量着身高165体重150的黄都都,“本来我还想过两天给你买个电动车的,现在没了,给我婶了。” “切,不给就不给,我妈难道还能不让我骑?” 黄志勇在一旁看着感情深厚的两个孩子,心里隐隐约约的担忧不见了。 那天见到陈一平的歌出现在盗版碟上,他就担心孩子将来成了大明星,会忘本。 看样子真的是自己多想了,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如何,他应该是最清楚的。 陈一平从黄婶那里拿到银行卡号,先出门给陆伽瑶打电话让她给卡上转钱,回车上取了牛皮纸袋交给黄志勇。 “叔,乡政府那院子院墙修下来至少得八九万,明天你找人先把材料拉过去,这事就成了。” “我现金没带够,刚刚我让人给我婶卡里转了五万,这袋子里还有五万,你在乡上帮我张罗这事,钱不够我再给你送过来。” “行,事交给叔,你放心。” 陈一平走后,黄婶看着桌上整整齐齐的五万块钱,一根手指戳向黄志勇的脑门: “我就说让你放心放心,你就是不信!一平从小就是好孩子,哪能是个没良心的。” 初二一大早,李乡长甚至还没起床,乡府大院的保安就跑来跟他汇报,说不知从哪里来的车,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哐哐哐往大院里卸砂石和砖头。 李乡长急匆匆赶到现场,黄志勇正叼着烟给拉建材的司机们结账,见到李乡长来了,赶紧陪着笑解释: “领导,我叫他们晚几天再拉来的,谁知道他们说货场堆满了装不下,非得天没亮就运过来了。” 大过年的哪个货场还开工?都是聪明人,谁都没说破。 “哎,你这…”李乡长面带笑容责备了黄志勇几句,“既然都卸下来了,再拉回去也不好办,我去向书记汇报一下怎么处理。” 马上要调到县里上任的书记贾长春听完来龙去脉,感叹道:“这福田乡净出人才。” 那倒是,不是人才压根就想不出利用政府背书,好让家里长辈放心的法子。 这叫啥?明目张胆的拉着公家和全村人跟他一起骗人! 胆子还不大? 第32章 市长来了 大年初二,陈一平借着给各家拜年的机会把事情又说了一遍,早前蓝田也把意思传达到位,各家的户主都愿意配合他演这出戏。 大年初三这天,大家吃完早饭,自发的到大马路边集合,陈一平扶着外婆跟着去看热闹。 “这是怎么了啊?”外婆问。 他随口胡诌:“公家说今天要下乡来检查情况,看看老百姓过年期间有没有什么困难。” “哦,那是该迎接。” 在外婆朴素的认知里,她在集上见过的贾书记就已经是最大的官了。 然而随后事情的发展轨迹,连陈一平都没有预料到,这场本来只是为了让外婆安心的闹剧,竟然把那么多领导给招来了! 等雁山村的村民兴高采烈的迎来检查组的十几辆小轿车的时候,眼尖的陈一平发现最前面那辆车竟然挂着0002车牌号! 市长来了! 原本应该成为今天主角的李乡长自然也在队伍里,不过却走在最后面。 检查组一行人浩浩荡荡在村里看了十分钟,就在生产队长的带路下往陈一平家走。 地方小站不下那么多人,乡亲们各回各家在门口和楼顶观望。 别说李乡长,就是陪同来调研的县里领导都进不了正屋,只能在院子里站着。 只有市长,县长,贾长春走进陈一平家里。 众人在残破的土房子里,粗略的看了两眼就出门站到院子当中。 屋里实在过于残破。 贾长春拉着陈一平外婆的手大声的用方言问道:“蓝大娘,您还认识我吗?” “认得的,你是乡里的贾同志,前年水灾的时候见过的。” 贾长春满意的点点头,挨个给外婆介绍来看望她的主要领导,“蓝大娘,这是我们市里的苏市长,这是我们县的胡县长。” 从行政上,福田乡并不归土司城管辖,上一级是安阳县,安阳县再上一级是留州市,由于某些历史原因,市立重点高中仍然留在土司城罢了。 而贾长春口中说的市长,指的是留州市市长苏国昌。 陈一平小心翼翼的扶着外婆,贾长春介绍的时候他也跟着行礼,当他看向苏市长的时候,苏市长也看向他,表情有些…奇怪。 两个人对视了两秒钟,才各自移开视线。 身材高大的苏市长弯下腰询问道,“蓝大娘,您有没有什么困难要政府帮您解决的啊?” “没有,没什么困难,现在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有电灯电视,出门就有大马路走,已经顶好顶好的了。” 外婆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紧张的扯了下陈一平的袖子,让他接话。 “苏市长,我听说现在咱们国家有拆除农村危房的政策,您看我们家符合条件吗?” 陈一平干脆直接把某个位面的国家政策给搬出来,演戏演全套,反正也不用政府出钱。 苏市长站在院子中环顾一周,点头说道:“我们的农村工作还是很多有不足之处,不能只停留在吃饱穿暖的层面上,要解决困难群众的住房问题,是我们下一步工作的主要重点。” 苏市长又俯身问外婆:“大娘,要是政府帮您重新盖一个房子,您愿不愿意啊?” “使不得的,使不得,国家还很困难的。”外婆惊得连连摆手,用半生不熟的官话说道:“我们自己能行的,现在日子比从前好太多了,领袖他老人家常教导我们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不能再给政府添麻烦了,等我外孙再长大些,他自己能盖的。” 在场的领导干部,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来配合一个孝顺的外孙来给他的外婆演一场戏,却被眼前这个农村老太太激动的一番话给说得动容。 同时,很多原本还疑惑的人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要演这出戏。 但更多的人,却从老人家的一番话听出了责任,老百姓如此淳朴善良识大体,何愁国家不强盛? 苏市长感触颇深,站直身子对着里里外外站满了的基层领导干部,沉声说到:“大家都听见了吧?这就是我们淳朴的农民!自己住的是危房,宁愿卖光存粮不留一口吃的供孩子读书,也不愿意给国家给政府添麻烦!这就是我们伟大的夏国人民!但,我们当中却有极个别人,能昧着良心把手伸进人民群众的钱包里,破坏我们基层工作的生命线!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绝不姑息!” 当陈一平听到卖光存粮四个字的时候,心里又是一阵疼,也顾不得苏市长是怎么知道的。 检查组的领导们走后,留在陈一平家里的村干部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外婆同意让国家帮着盖房子。 放下心来的陈一平终于有时间去想,为什么这么一件小事会惊动到市长。 他想到当下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再过一个多月,最上层就要换届了。 换届之后,夏国就要进行一系列政策调整,反腐败常态化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对于亿万农村人而言,有人要把压在农民头上几千年的那座山给搬掉了。 是的,在这一届任上,站在最高处的那一位,将会以极大的魄力废除掉夏国存续了几千年的农业税。 这样一来,为什么春节期间一个地级市市长突然出现在偏远农村就说得通了。 下乡实地调研,顺带反腐倡廉。 他可不觉得苏市长陪他演戏是因为他长得帅。 一市之长,身上肩负的可是几百万老百姓的衣食住行。 他忽然心中一动:苏?不会这么巧吧? 数据库里关于苏国昌的资料很少,最高做到省里的副省长,之后就被排挤到某个清水衙门,在五十岁的黄金年龄坐等退休。 他犹豫着打电话给苏小暖。 “太阳,你回来了吗?” “还没有,还在老家。找你问点事。” “问呗。” “你爸过年有回家吗?” “没有啊,他过年要下乡,就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你爸叫什么名字?” “苏国昌啊,怎么了?” “没事,就问问。” “你好奇怪,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我爸叫什么名字。” “没事,我就问问,过几天就回去了。” 陈一平挂了电话,这世界也太小了。 小到让他进一步确定,少年和苏小暖之间,存在一种不为人知的宿命。 第33章 她是谁 正月初四,立春 宜祭祀 破屋 坏垣 原先在乡里预定的建材拉了半天才拉够了建地基和第一层楼的数量,全部堆在陈一平家后面的自留地里。 蓝龙从十里八乡找来施工的工友们一大早就来到陈一平家里,一部分人帮忙搬家,另外一部分人先把围墙给拆了。 陈一平特地交代他们不要动院子角落里的那棵桃树,那是原主小时候亲手种下的。 末了他不放心,自己动手找了树枝砖头在桃树周围扎了一道篱笆给围起来。 他不知道,他对少年过去的一切,竟然产生了执念,下意识的想把和少年相关的所有事物照顾好。 家里一贫如洗,也没什么家具好搬的,一辆拖拉机就装完了。 蓝影家已经腾出两个房间让祖孙俩先住着,等新房建好了再搬回来。 外婆不舍的一直待在老房子边上看着工人们拆屋,嘴上低声的喃喃自语,没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 年纪大的老人,自己一个人住久了都会这样,习惯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陈一平忙前忙后的,等他忙完了没看到外婆,又是满村子一通找。 最后才看到她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表姐家的楼顶,远远望着正被拆掉的老房子。 他有点担心,虽然知道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但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难免犯嘀咕: 这帝历准吗? “阿婆,楼顶冷,咱们下楼吧。” “我再看会儿。” “好,我陪您一起看。” 又看了二十分钟。 “二十三年了。”外婆喃喃说道:“那年阿素19,我们一起盖了这间屋,也不知道等她回来还能不能认识路。” 陈一平心里一阵发酸。 原来,她怕的,是多年没回来过的女儿不认识回家的路。 “能的,回头我在渡口和路边都装上指示牌。”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我还能等到她回来吗?” 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啜泣声,回头看到蓝影正躲在角落里捂着嘴无声流泪。 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揉了把脸,平复了心情才笑着说:“阿婆,您肯定能等到的。等新房盖好了,我就在码头上和路口都钉上路标,她一回来就准能看得到。” “将来我给您带个外孙媳妇回来,您还要帮我带孩子呢。” 她听到外孙媳妇这四个字,身子终于动了,回过头抿着唇看着他,担心的说道,“你呆呆傻傻的,见到人都不会说话,有哪家的闺女眼瞎了才看上你哦。” 陈一平笑道:“我改不就行了嘛?别说一个了,我要带好多好多的媳妇回来伺候您。” 外婆瞪了他一眼,“你能娶到媳妇都算不错了,还几个?” 陈一平哭笑不得的哄着说道:“行行行,您说几个就几个,楼顶风大,我先扶您下楼,咱们慢慢研究。” 最后还是蓝影服侍着老太太睡下了。 “母爱太伟大了。” “应该吧。”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吗?” “不知道,我都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也许她有她的苦衷呢。” “或许吧,不过不重要,都过去了。明天我就得回城里,要去省城参加比赛。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得辛苦你们帮我照顾阿婆。” “嗯,你别担心,每个星期我会回来给她做检查的。” “谢谢表姐,”陈一平笑道,“我们合个影吧。” 蓝影笑眯眯的拒绝,“还是我拍你吧。” 姐弟俩在村子里很多地方逗留取景,有拉着其他村民一起拍的,有他假装发呆的,有他被乡亲们逼着喝酒的,有他被她逼着做各种鬼脸的。 蓝影拍完整整两卷胶卷,才心满意足的收工。 陈一平疑惑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合影?”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照片现在十块钱一张!”蓝影笑眯眯的说,“照片十块,签名照五十。这是我们医院小姑娘们开的价。” “卧槽!”陈一平一拍大腿,“千防万防啊,看来得早点练字了,亏得慌。” 他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姿态走回家。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蓝影抬起头望着天空,很久很久。 素姨,他长大了,您看到了吗? 天空中风起云涌,似有回音作响。 晚上陈一平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竹排上顺流而下,被风吹动的云层聚了又散,最终凝聚成了一个笑容符号。 初五早上,陈一平比平时多睡了一个小时,一直到八点多才起床。 没人上楼叫他,他连日来的奔波,长辈们都看在眼里。 他这次回老家没有见到原主的发小,打听之后才知道全家人已经搬去留州,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其他的同龄人他见是见到了,但也只是打个招呼就没话题可聊。 辍学去了沿海地区打工的跟他没有共同语言,那些还在上学的,往往放了假是不出门的。 可能读书读久了,有些人看见村里人就会觉得自己与大家格格不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旁人谁也替代不了自己去经历风霜雨雪。 帝历上说今日诸事不宜,所以没有动工开挖地基。 陈一平吃过早饭就回了老屋,坐在断壁残垣中间坐着发了会儿呆,看着世易时移,总给人一种人生苦短的感触。 发小家原来养的那条老黑狗没有被主人带走,它低着头闻着味朝他走过来,离得再近一点就撒开四条腿朝他加速狂奔,但没跑出几步,半途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它生生停下脚步。 老黑狗伸长鼻子在一面断壁处闻了闻,接着伸出右前爪扒了一下墙壁,只拍了一下,就有一块布状的东西掉落下来。 陈一平好奇的走过去捡起来,这么多年,家里角角落落甚至泥巴墙上的每个缝隙,少年都掏过了,没想到在法网下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一块巴掌大的白叠布当年被人用泥巴糊在墙上了,这是他的推论。 他拆开已经褪色的布料,里面的东西让他的呼吸忽然间变得沉重。 他找了个干净的地方,仔细的把红色臂章缓缓的用力抚平。 一张小小的纸卷就插在臂章的针脚里。 “愿我儿一生平安。陈素4686年1月13日” 那时候,少年两岁半,看日子应该就是他们离婚前后的那个阶段。 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反反复复的看着纸条,仿佛想透过这张纸,看到当年它是怎么被人用泥封在墙壁里的。 最后,他把纸条又卷好了插在臂章的针脚里,收好。 他久久未归,蓝影出来找他,远远的问道,“你在这儿干嘛呢?今天不回城了吗?” “等下就走。”陈一平笑了笑。“要不要再拍两卷胶卷的?” “没了,就想着过年亲戚朋友合影两卷胶卷总够了,谁能想到我表弟竟然不声不响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蓝影看着满地的断壁残垣,笑道:“小时候我每天去河里洗衣服,回来经过你家,总会溜进来偷偷喝粥的,大人们到现在都不知道。” “表姐,我小名叫什么?”陈一平答非所问:“我依稀记得你一直叫我小灿灿。” “对啊,后来你上小学了,就都叫你的大名了。” “我记得那时候我刚认字,在老的那本户口本上,你懂的,看到陈灿这两个字,还问阿婆我是不是还有个哥哥。”陈一平笑得很灿烂,“想想小时候真有趣。” “那是曾用名,傻子。”蓝影脸色忽然一变,催促道,“走吧,你该出发了。” “嗯。”陈一平乖巧的跟在她身后,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小时候素…”蓝影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改口:“因为你小时候比别人聪明有宿慧啊。” “你是想说小时候素姨对你很好吧。”陈一平笑道,“有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能跟我说说吗?” 蓝影回过头,问,“什么?” “我看了很多影视剧,里面的警察家里都会有他们和家人的合影,所以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看到过她的照片。” “那是因为素姨很害羞,她看到别人拿照相机就会捂着脸跑开,更不用说去拍照留念了。” “也可能是因为职业需要吧。” 走在他前面的蓝影突然猛的停住脚步。 陈一平上前搂住她的肩膀往她家里走,却没有再说什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只剩下一个求证和找出真相的过程,而现在他只想让外婆好好生活。 那些尘封在时间里的答案,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不用着急。 从雁山村到乡上的十五公里路,陈一平开车用了快一个小时才赶到。 他把车停在一棵榕树下,这里曾经是很久以前乡司法所公开开庭的地方,当年,他们就是在这里判的离婚吧? 他步行到一家卖电动车的地方,挑了一辆看起来很扛造的黑色电动车,付了钱骑到黄家。 他把车停在楼下,冲着二楼的窗口喊:“胖嘟嘟,呼噜噜,别躲在房间看清凉片啦,你妈回来啦!” “你才看清凉片!” 黄都都在房间里吼了一声,跑到窗口拉开窗帘,推开玻璃,居高临下的红着脸瞪他。 陈一平指了指电动车,然后转身,举起手用力挥了挥。 好像是在和什么人什么事挥手告别。 黄都都趴在窗口大声喊:“陈一平!你这个姿势好帅啊!” 第34章 再见警察 益州是位于夏国西南边境上的一个省份,地处亚热带地区,常年气候湿润,山高林密。 益州再往南就出了国境,那是一个名叫高棉的国家,高棉往西是东孟国,东孟国再往西就是天竺国。 就是传说中盛唐时期太宗皇帝认的干弟弟,那个名叫玄奘的和尚去取经的地方。 陈一平不知道释迦牟尼死了一千多年之后,玄奘和尚跑到天竺还能取到什么经。 要知道释迦牟尼虽然是佛教的世尊,但同时也是天竺教不折不扣的叛徒,时至今日,天竺的婆罗门僧侣都还宣称悉达太子是毗湿奴化身来人间蛊惑考验人心的恶魔。 也就是说,佛教在天竺,除了某些特殊的王朝之外,过去两千四百多年里,一直被天竺人视为伪教。 所以这就又是历史的一个黑色幽默:天竺人不待见的东西,却有人听了佛法之后万里迢迢的跑去求取什么真经。 但转念一想却好像没什么毛病,就好像旅游,当地人司空见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景色,游客到来之后却一脸震惊直呼太美了太震撼了等等之类。 玄奘和尚去天竺旅游回来,带了一堆谁也看不懂的经书,于是就要人翻译,他就不得不收弟子来干活。 结果他有个名为辩机的弟子聪明过了头,译经译到了高阳公主的床上。 要知道高阳公主可是嫁了人的,虽然她嫁的那个人没什么出息,但是他有个爹,名叫房玄龄。 房玄龄有个老婆,就是那位吃醋届的鼻祖,听到外边的风风雨雨,这位宁肯喝下太宗皇帝赐的毒药都不愿意让老公娶妾的妇人,怎么能忍得了自己的宝贝儿子被儿媳妇戴上绿帽子,一气之下进了宫,指着太宗皇帝的鼻子骂。 太宗皇帝叫人查清楚来龙去脉,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勾引自己干弟弟的徒弟,这事儿肯定不能让人知道,毕竟事关皇家体面和帝王威严。 但老李家和老房家这几十年来互帮互助,是过了命的豪门联姻,这事也总得给老房家一个交代。 于是就有人倒了霉。 辩机和尚被判腰斩弃市。 什么意思呢? 妖僧蛊惑人心,被刽子手从腰部直接砍成两截,丢在大街上示众。 辩机死了,伺候高阳公主的几十名宫女太监被暴怒的太宗皇帝全部废杀,但她本人却屁事没有,太宗皇帝驾崩之后她连哭都没哭。 等她哥当了皇帝,她就想从房家老大手里把世袭爵位抢到老二家里,这事儿越闹越大,大到最后连她哥高宗皇帝都保不住她。 “公主欲夺房遗直所继梁国公爵,诬告房遗直冒犯无礼。帝令无忌彻查,事涉荆王李元景谋反案,赐白绫。” 这件事告诉我们很多的道理,要想为所欲为,首先要有一个好爹;和人偷情的时候不要送什么信物,比如玉枕什么的。 最主要的,是想说天竺人的经书救不了大唐的僧人。 话题扯得这么远,其实就是想说明,益州这个地方,地处边境,山高林密,是毒贩和走私的绝佳通道,过去数十年,高棉内战不断,加上当时夏国又和高棉隔壁的隔壁,一个名叫越侯的国家打了十年,所以这一代曾经非常非常非常乱。 很不巧,陈素就是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去了益州,当的还是警察。 似乎作弄黄都都真的有了平复心情的效果,陈一平在随后的路途中没有再耽搁。 正如陆伽瑶所说,学校放假他没地方可去,所以只能去她家里住。 陆伽瑶给他开门的时候,他笑了笑。 她刚想说“你回来了”,不料他更快一步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她捂着耳朵直接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离这么近喊这么大声干嘛!你是想把我震聋还是想把楼震塌直接埋了咱俩?” “我这是要提醒你藏在家里的小白脸,男主人回来了。” “钱花完了?” 陆伽瑶走回沙发继续追美剧,陈一平要坐在她身边,她嫌弃的直接把他推开! “二楼左边第二间!” 她看都没看他,手指指着楼梯口。 他坚持要坐下,“我歇会再洗。” 她用膝盖顶着他的肚子:“没洗澡不要坐我旁边,一身的胭脂味!” “你果然被小白脸喂饱了,哎。”他提着背包走向楼梯,用播音腔说道:“春天到了,又到万物交配的季节了……” “在苍茫的非洲大草原上,有一头母狮子和一头公狮子相遇了……” “陈!一!平!你特么给老娘闭嘴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之后,世界安静了。 幸亏别墅的隔音效果好,不然附近邻居都听见了。 怕他再用魔音扰自己清净,她第一次追剧的时候戴上耳机,于是世界只剩下她和她的偶像了。 等她从美剧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时,离陈一平进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咦?刚才好像作死的那货回来了? 她摸了摸饿得瘦了一圈的肚子,再看看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洗个澡这么磨磨蹭蹭的。” “烦人,泡面也没了。” 她噔噔噔跑上楼找人,房门是虚掩的,房间里没人,浴室里有水声。 “洗一个多小时把皮都洗没了吧。” 她直接扭开浴室的门,推开又迅速关上,久久的没听到他骂她,她疑惑的再次推开门。 然后下一秒,她就呆住了。 浴室里一点热水的雾气都没有,赤裸上身的少年双手抱膝埋着头坐在花洒下,任由着冷水冲刷在身上。 要不是他的肩膀适时的耸动了一下,她都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她急忙冲进浴室关掉花洒,脚下一滑差点四脚朝天,扯了条浴巾披在他身上。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没事。”他低着头。 可能因为同一天生日的人都有天生的心灵感应,她把他的脸掰了过来。 眼睛通红。 她没有再问,揽过他的肩膀搂进怀里。 然后像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轻轻的拿自己的侧脸贴他的脸颊。 冰凉滑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都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放在床上,那人还给她盖了被子。 又过了很久。 那人推醒她,“陆伽瑶,” 她迷迷糊糊的翻身,嘟囔道,“我再睡会儿。” “乖,起来吃了饭再睡。” 她把脑袋缩进被子里抗议,“我不吃!我要睡觉!” 那人把头钻进被子里,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轻声的说,你再不起来,我就要叫微微了。 “爱叫不叫,我要睡觉。” 当她睡饱了醒来,周围已经一片黑暗。 她摸索着开了台灯走出房间,听到楼下传来的琴声。 她蹑手蹑脚下楼,静静的靠在旋转楼梯的墙面,出神的看着把同一首哀伤的曲子弹了两三遍的少年。 在她睡醒之前,也不知道他弹了多少遍。 音乐学院毕业的陆伽瑶,自然听得出那首曲子。 《再见警察》! 她走下楼,双手从身后抱住他,静静的听着,什么也没说。 吃晚饭的时候,哦不,现在是吃夜宵了,她皱着眉问他:“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笑笑,“不用担心,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吃完饭,她说你去沙发坐会儿,东西我来收拾。 等她收拾完厨房,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蜷缩成一团,犹如婴儿在母胎里的睡姿。 她回到房间抱下来一床被子给他盖上,静静的守了他一夜。 如今的他已经被原主的性格彻底影响到方方面面,但这样鲜活的活着,他感觉似乎还不错。 苏国昌连着一个星期下乡调研才返回留州市,虽然身心俱疲,但他却久久不能入睡。 “小蕊,我可能找到素素的孩子了。” “在哪儿找到的!?” “那地方以前咱们去过。我前几天下乡,在一户农民家里,有个孩子跟她长得很像,可是名字又对不上。” “他叫什么?” “他们家墙上的奖状上,好像是叫陈一平。” 石春蕊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如释重负“你托人查一查吧,如果那真是素素的孩子……” “好。” 第35章 宛如智障 省城,邕州 大年初六的步行街人头涌动,市政局立在路旁的巨型花灯还没有撤掉。 一个戴着墨镜穿着棕色风衣的年轻女人拖着行李箱昂首阔步走路带风,行人被强大的气场震得纷纷避让。 在她身后,一个同样戴着墨镜同样穿着棕色风衣的年轻男子,拎着一个旅行袋背着一个吉他盒小心翼翼的在人群里穿梭。 敏捷得就像一条穿过渔网网孔的游鱼。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步行街,走过六十多米长的人行道,走进马路对面的五星级酒店。 酒店的总经理亲自带着两个服务员在前面开道,进到已经等待了十分钟的电梯,上到顶楼的总统套房。 开了门,服务员把女子的行李放进去,小心翼翼的退身而出。 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 等确认人走远了之后,年轻女子把身上的气势一收,张开双臂扑向男子。 男子双手成虎爪型平举,使出江湖中失传已久的武林绝学,抓波龙爪手。 陆伽瑶眼看着自己又要倒霉,硬生生停下了身形。 “不好玩。” “你真幼稚,玩什么豪门大小姐的戏码。” “难道你不觉得这种感觉很爽吗?被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哼了一声,“再说我本来就是豪门大小姐啊。” “如果一个人让别人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人品很差劲。” “我说不过你。” 陆伽瑶伸着懒腰走到落地窗前,和他并肩而立。 “想不到我回来的原因竟然是要陪你参加比赛。” “陆总竟然把出差说的如此让我感动,我快潸然泪下了。” 陆伽瑶出身的陆氏集团,在邕州当地属于顶级豪门,不然以精品娱乐这种山旮旯里的小企业,怎么能在入住五星级酒店的时候被总经理亲自招待。 “需要人家的时候就叫人家姐,不需要的时候就叫陆总,你好坏呢。” 她突然变成了嘤嘤怪,用手指戳他的手臂。 “卧槽!陆伽瑶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他夸张的跳到一旁,揉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 “咳咳。” 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上一刻的可口萝莉变成了神情肃然的高冷御姐。 “我约了人谈事,你洗好了等我。” 她还没表演完,屁股上就挨了他一巴掌。 周畅的电话进来了。 “陈一平,我到大堂了,你们到哪儿了?” “你直接上顶楼这一层,我出来接你。”陈一平挂了电话,“人到了。” 他拎过陆伽瑶的耳朵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周畅怯怯的对着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的新老板,深深的鞠了一躬:“陆总好。” “嗯,”陆伽瑶淡淡的应了声,“辛苦了,坐吧。” “谢谢陆总。” 陈一平轻轻吐出一句:“神经病。” “陈一平你再乱说话我就扣你工资。”陆伽瑶冷哼一声。 “不要啊!” 下一刻,一道健硕的身影滑跪到她身前,抓起她的双手恳求道:“陆总您行行好!我上有七十三高龄的外婆,下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同学,求您大发慈悲不要扣我工资。” “自己掌嘴。” 他马上就站起来,“剧本里没这条。” “我就不能改戏?” “那是另外的价钱。” 周畅看得嘴角直抽抽,合着这是俩戏精本精啊? 初次见面的人被这种无厘头的见面方式把各自的拘束冲淡了许多。 周畅指着指地上的名贵地毯:“这会不会太奢侈了?” “你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准备比赛。”陆伽瑶说,“抓紧时间开始吧。” 陆伽瑶的嗓子只是不允许她再登上舞台,不代表她的水平就没了,让她跟着来指导周畅是最合适不过的。 毕竟,物美价廉不用花钱。 伴奏有现成的陈一平,又有陆伽瑶这个科班出身的老师从旁指导,比周畅一个人在学校宿舍,或者在空无一人的天台自己练习的效果好多了。 陈一平给周畅选的歌,是根据她的声线从数据库里挑的。 初赛要唱三首歌,两首是从节目组给的歌单里选的,一首自选。 陆伽瑶给周畅挑的是《起风了》和《短发》,陈一平给周畅准备的是一首新歌。 嗯,现在根据不完全统计,他已经拥有版权的歌曲有……呃,140首。 所以他完全不用担心信息泄露什么的。 他们今天排练的是周畅要在比赛当中演唱的新歌, “在无边的旅程,旅程要上扬,然后停顿一下,” “在无边的旅程-我-怀疑-你曾” 练了三个小时,周畅的嗓子疲了,人也累了。 再练下去人就废了。 没人担心陈一平,因为他甚至不用自选歌曲。 周畅在拿到节目组给的歌单的时候都乐了。 “我严重怀疑这次比赛是主办方特意为陈一平举办的。” 一百首备选里,五首是陈一平的。 “我研究了这次比赛的评委,发现有些人不喜欢偶像歌手的歌。”陈一平说,“所以从初赛到决赛,我们要稳一点。” “嗯嗯。” 周畅经过半天的练习,自信心大增。 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人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初赛还没开始就想到决赛的事。 但,她就是愿意相信跟着他能做到。 下楼到餐厅用餐,陆伽瑶又扮上了高冷御姐。 吃过陈一平过去一年的生活费的午餐之后,陆伽瑶带周畅去逛服装商城,陈一平自由活动。 他的自由活动就是……跟在她们身后自由的决定用哪只手拎哪只包。 “选秀比赛不是演唱会,所以服装造型不能太夸张,但是…”陆伽瑶上下打量着一身黑衣黑裤的周畅,“也不能穿得让人忽略你的存在。” 买完衣服还要带俩孩子去做发型,单亲妈妈陆伽瑶觉得自己好累。 陈一平不用特地做什么发型,染发是不可能染发的,他能接受剃光头的自己,也接受不了一头乌黑被染成姹紫嫣红。 所以发型师给他剪了个中规中矩的…三七分。 “你笑什么?” 陆伽瑶见陈一平对着镜子看了好几分钟,时不时的嘴角上扬,忍不住问到。 “我刚刚设想了一下阿福头,胭脂鱼这些发型在我头上会是什么样子。” 周畅是懂足球的,罗纳尔多名气太大,不懂足球的陆伽瑶也见过他的广告。 她们齐齐望向陈一平的眼神,宛如两个母亲看着智障的儿子。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在春节假期结束之前,石春蕊带女儿去跟丈夫团聚。 苏国昌只身赴任,两年里只见过女儿四次。 这是大多数走上高位的人不得不面对的生活常态。 苏国昌还没下班,石春蕊出门买菜,苏小暖在家收拾屋子。 “从一个人的所住的屋子里经常被使用的器物,从地上灰尘的范围,脚印,可以判断他平时在家都会干什么。” 她想起陈一平说起过的如何锻炼思维能力的方式。 她开始想象自己是苏国昌。 进门,弯腰,脱鞋,站起来的时候可能还要锤两下腰,然后坐到沙发的正中间闭目养神… 她把爸爸回到家里的过程亲身体会了一遍。 如果说陈一平是她的太阳,灿烂而温暖。 那么苏国昌就是她的大山,巍然而坚实。 她拿起茶几上的报纸放在膝上,靠着沙发,缓慢的翻开。 然后,她在报纸上看到陈一平和她爸同框的照片。 也就等于看到照片背景里他家破旧的老房子。 “怪不得那天他问我爸叫什么名字。” 她找了把剪刀,小心仔细的把那张照片裁了下来,拿出钱包,和她的大头照贴在一起放好。 她拿出手机记录心情: 当太阳越过高山 当溪水穿过峡谷 天上白云朵朵 肩上杨柳依依。 发完内容便习惯性的去看他的博客。 他换了头像。 他昨夜更新了内容,只有一个音频,和一行字。 愿我们早日相聚。 她心里突然慌乱起来,以为是他在向谁告白。 于是迫不及待的点开音频上的三角形播放。 缓慢而沉重的琴声深如暗夜,熟悉的声音抿唇低吟着哀伤的旋律。 她听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原来,太阳也会悲伤。 第36章 独木难支 5000多人参加的海选,最终只有54人进入初赛,竞争24人的复赛名额。 一方面说明了此次选秀比赛残酷的淘汰率,另一方面也说明主办方此次活动的经费大概不是那么充裕。 初赛分三天进行,每天18个选手,下午3点到5点30,晚上7点30到10点。 没有什么选手待定区,没有跟拍摄影师,也没有网络投票。 在一个还被科技水平制约的年代,选手们晋级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自己的发挥、评委的分数和200多位现场观众的投票器上。 这些现场观众有来自音乐学院的学生和老师,有来自赞助商的代表,来自电视台的一些其他关系户。 初赛的地点在省电视台中的一个演播厅里进行。 这就意味着从初赛开始,每一场都会被录制,节目组会在比赛结束之后把晋级选手的表演剪辑成一场节目的时长在电视上播出。 周畅被安排在初赛第一天晚上的第十六位出场,中间只能在评委询问问题和观众现场打分的时候喘口气。 这个位置特别危险。 因为经过一天的录制下来,摄影机如果有知觉的话都可能自己申请罢工了,何况是一个个大活人。 陈一平戴着口罩,胸前挂着一部单反相机,默默的坐在演播厅的门口借着微弱的灯光在笔记本上把比赛的各个流程给重新排了一遍。 工作人员以为他是哪家报社的记者,参赛选手以为他是工作人员,就是没人想到他也是参赛选手。 因为不看内容的话,每个人挂着的工作牌其实都一样。 如何用现有的条件把一个活动的影响力扩大到更大的范围,活动流程如何安排才最合理,这些是他在思考的问题。 尽管他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但很多事情虽然不用亲力亲为,但必须要做到心里有底。 参加初赛的周畅,指导老师是陆伽瑶,分析师是陈一平。 周畅的外形条件在长相普通的乐坛中属于中等水平。 中等的意思是观众看的顺眼,但也不会一出场就让人眼前一亮。 但,陈一平用他的特权跟节目组沟通之后为她设计了一个和别的选手不一样的流程。 他的特权就是…呃,刚刚成为了冠名商的形象代言人。 就在他们做完头发之后,在酒店的餐厅和省神通总公司签了一份一年450万的代言合约。 据说是神通的某位老总被他跨年晚会上控场时说的那句感谢神通公司为我们这些音乐人提供的平台打动了。 起初,对方为他准备的是3年300万的合约,到了1月底变成了2年600万,现在过了几天变成了1年450万,比最先的出价直接翻了三倍。 神通公司也不是不能等,只是他们不敢再等,新改组的瞬息公司已经磨刀霍霍而来,他们需要一个新的阳光形象来稳定在青少年群体中影响力。 而在他们所有的候选中,陈一平最便宜。 陆伽瑶说了一句下个月推出他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之后,他们就不能再等了。 一年的短约就短约吧,不然等他的个人专辑发行之后,天知道价钱又要涨到什么程度。 陆伽瑶把“加钱”手段玩出了精髓。 陈一平其实更需要神通强大的线下推广能力来增加他的人气。 前面的选手下场之后,陈一平在台下贴着周畅的耳朵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去吧,用你的声音俘虏他们。 18岁的少女险些脚下不稳。 太撩了,这声音。 这一切都是陈一平的算计。 他算计评委的专注力,算计现场观众的耳朵,也算计周畅表演时的心态。 如果不是怕她承受不住,他就把“去吧”换成“宝贝”两个字了。 “下面有请76号参赛选手上场。” 主持人的声音落下一秒后,伴奏响起,一个略中性而带着磁性的女声直接抢拍唱到: “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让人放弃”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白衣少女,拿着白色话筒缓步而出。 有些人抢拍是事故,有些人抢拍是经典。 陈一平算计全场,只为了让周畅一出场就用她完美的假音和亮丽的高音先声夺人。 果然全场都被她的声音吸引,在这一句之后她已经落场站立在舞台中央。 评委事先得到了导演组提醒,并没有打断。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 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每个念头都关于你 我想你 想你 好想你” 一曲唱罢,现场评委和观众被她充满感情的演唱所打动,对她产生了好奇。 “大家好,我是76号选手周畅。” 台下坐着的第二排,几家娱乐公司的高层脸色铁青。 之前没人注意到那个戴着大黑框眼镜,打扮中性长相普通的单眼皮少女,也就没人想着要去跟她签约。 但是看她今天就这一首歌的表现,要说她背后没有人指点,打死他们都不信。 “周畅你好,你今年多大?哪里人?”一个戴眼镜的评委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今年18岁,来自深州。” “是一个人来参加比赛的吗?” “不是,是和我的好朋友一起来参加的。” “你的好朋友也进入初赛了吗?” 她微笑点头:“是的。” 陈一平,谢谢你。 她在心里说。 站在舞台边角落里的陈一平,笑着观看了周畅晋级的全过程,心里由衷的开心。 在他穿过无数位面的那些经历里,许许多多人来来往往,形形色色匆匆而过,能一见如故的,却并不多。 但陆伽瑶却是个完全没有紧迫感的姑娘。 过去半个多月,这家初创的小娱乐公司所取得的成绩,几乎全都是陈一平一手在推动,他心里有一条很清晰的路线,知道该往哪里走。 但夏国有句老话,独木难支。 哪怕将来他能恢复到全知全能的巅峰状态,也不可能所有事情大包大揽。 可面对总是懒懒散散的陆家大小姐,他真的有些无奈。 有时候,她甚至像驴一样,牵着不走,打了还倒退。 他能理解,因为家境不同,所以每个人对生活的态度也不同。 可能,他一开始怂恿她创业时所说的那些话里,她只听到了慢慢发展四个字。 对于梦想破碎的她而言,每天的生活就是睡到自然醒,吃喝玩乐。 人生而平等?也许吧。 有人生下来就可以锦衣玉食斗鸡走狗。 有人生下来就得拼了命的从泥土里刨食。 对于大多数拼尽全力想跨越阶层的人而言,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话是没错的。 只不过,有的人就生在罗马,比如陆伽瑶。 以陆氏集团的财力,就算她每天去扶老奶奶过马路,扶到她自己变成老奶奶,可能也只是赔出去九牛一毛而已。 生而平等,也只存在两个瞬间而已,生下来和死回去。 “小玉,招到多少人了?” “陆总,又新招了五个,现在有八个了。” “你把他们的资料发给我看一下,算了,你直接发给陈总吧。” “好的陆总。” 嗯,这就是她的做事风格,有事找陈总。 陈一平翻着到处求人才找来的初赛选手资料,闻言问到:“等我回学校了怎么办?” “你们学校有没有房子出租?让他们搬过去办公。” 周畅弱弱说道:“伽瑶姐,我觉得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经纪人。” “经纪人你们自己找。”。 陈一平和周畅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无语这两个字。 陈一平说道:“我们俩学生上哪儿找经纪人。” “你没有经纪人也会有很多资源找上你,我不一样啊,哎。” 周畅因为长相和身材有些自卑,很多时候都不敢直视陆伽瑶那傲人的身段。 “有我的就有你的。” “有他的就有你的。” 异口同声,陆伽瑶瞪了陈一平一眼,哼。 她的莫名其妙让周畅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现在这又是哪出戏。 一起住了三天,她看了十八场大戏。 让她觉得自己也快不正常了。 “伽瑶姐你怎么了?” “畅畅!只有你还关心我。”陆伽瑶小嘴一嘟,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一把搂住周畅的脖子,“畅畅,我好命苦啊。” “啊?你别哭啊,怎么了吗?”周畅急了,之前看过的大戏里也没有过哭戏啊。 “他要跟人双宿双飞,不带我们姐妹俩。” 周畅睁大眼睛望向陈一平:“哈?你要去哪儿?” 陈一平看不下去了,长手一伸,拎着陆伽瑶的后颈提起来按到腿上,巴掌一扬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啪!” “哭哭哭!我不过就是去拍个广告,你要是能早点把事处理好了我能不让你去吗?” “畅畅,他竟然打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啪” “畅畅啊…” “啪” “畅…” “啪” “…” “啪” 陆伽瑶怒了,“卧槽!我还没出声你就打!” “惯性,不能怪我。” 周畅没眼看下去了,默默的戴上耳机,转过身子听她昨晚比赛的录音。 把声音调到最大声,震耳欲聋。 陆伽瑶仰着脸对陈一平怒目而视。 “我很累。” 无视她的表演,他拿起还没看完的资料,分出来那些他觉得有潜力的选手。 当一个人心理的疲劳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就会让人生出想放弃的想法。 就这样吧,无所谓了。 这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情绪,上到王亲贵胄下到田地里的老农。 这几个月以来,他日日夜夜的绷紧了神经想改变这个位面的轨迹。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他心里很清楚,即使他现在和陆伽瑶关系再亲密,也远远达不到高枕无忧的程度。 很多几十年的夫妻为了利益都能反目成仇,何况只是某种程度上的暧昧。 他不愿让身边的人,相处到最后只变成利益之交。 他想要的是亲人和伙伴。 他拍了拍周畅的肩膀,“你回房间睡一觉,我和她说会儿话。” 周畅发现就听了半首歌的功夫,房间里的气温就下降到了冰点。 他注视着陆伽瑶的眼睛,平静道:“我们谈谈吧。” 她抬头望着他,没来由的有点心慌。 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两人初次相遇时给她的那种感觉。 疏离,客气,冷淡。 “原本要是没有你出现,此时此刻,我正在为下学期的学费在头疼。” “也许正在工地上扛水泥搬砖,也许正在街头巷尾当个货郎。” “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命运,才能让我坐在总统套房里,说着这些矫情的话。” “不是,我…” 她想否认,却被他摆手打断。 “是我的问题,想要的太多,现在的能力却跟不上野心。” 他平静的说道:“我们认识三个月了,相信你也看得出来,我不是一个正常人。” 陆伽瑶此刻真的心慌了。 当一个人在你面前历数着他的错误和缺陷时,他想表达的不是他要怎么改变,而是为了那一句话做铺垫。 她很怕他下一秒,就说出,我们就到这。 “你像是一头在大海里自由欢快畅游的海豚,而我是在泥地里被困住的鲶鱼。在广阔的海域里你随时可以潜入水中,而我在泥坑里为了一滴水都要和日头争命。” “你生气了?”她试探着问。 他摇头,低声道,“我很害怕。我们之间也充满着许多变数,充满着各种万一,比如你将来结婚之后,我们的事业会出现什么问题。” “如果我不嫁人呢?”她忽然说。 陈一平摇摇头,“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掌握在你家人的手里。万一哪天你和家人闹翻了,你还能剩下什么?你现在年纪还小,他们还会让你再多玩两年,但之后呢?” 他轻声的问:“就比如,你的婚姻大事能自己做主吗?未必吧。” “我爷爷说了,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陆伽瑶眼珠子一转,“不然我就嫁给你吧,或者我娶你啊!” 陈一平被她的提议说得无奈,“陆伽瑶,认真做事吧,我们能比现在做得更好的。” “好,我听你的。你可以不生气了吗?”她的下巴颤抖着,随时戏精上身的哭一场。 他摇摇头,“我没有生气。现在我有合约在身,还有卖歌的收入,我们比百分之99的初创公司的起点都要高了,但,我们现在还是缺人,缺项目。” “你说吧,下一步做什么。” “你是老板,你也要想想,下一步我们要做什么,怎么做。” “下次再想,现在你先告诉我嘛。”她双手摇着他的胳膊撒娇。“以后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嘛。” 陆伽瑶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身上或多或少是带着点受虐体质的。 她更没发现,她撑着上半身仰着脸望着他的姿势,有多勾人心神撩人心魄。 他拍拍她的手臂,在身体产生生理反应之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有些事情不能等。 他知道自己不能着急,着急也没用。 在他心里标注的人名和时间点越来越多,他就越来越紧迫。 可是,就凭着现在这点钱这点人,他谁也救不了。 好在,这三个多月他至少做好了一件事,就是让外婆不再受苦。。 第37章 你好,安风 周畅在精品娱乐是有股份的,虽然只有很少的0.5%。 而且这0.5%还有各种附加条件,比如不得转让,比如如果她和公司解约那么这些股份会被公司收回。 她和陆伽瑶一起看从节目组那里得来的海选所有选手的资料。 陈一平给她们的任务是从这些被淘汰的选手里面,找出有没有被埋没的金子。 可能有人会说都被淘汰了怎么可能还有金子。 举个例子,朝港有两个好朋友去参加无线电视的艺人培训班考试,只有一位被录取了,另一位却落了榜,一位姓梁,一位姓周。 后来却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家喻户晓的影帝。 陈一平要履行代言合约中的条款,为神通公司拍摄一个广告。 广告的内容很简单却很狗血:俊男美女在街上擦肩而过,男孩回头看着美少女最后不慎撞在电线杆上,美少女回头一笑。 对于陈一平来说,他内心是很拒绝这种烂俗梗的。 一个人得智障到什么程度才会在大街上看到美女而不看路。 多弱智的策划才能想出这样的场景? 他放下手中的脚本,看向那位一起出演广告的女生,怔怔的有些出神。 他终于见到她了,那个突然在数据库里刷新出她资料的女生。 那张几乎和聂小语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她脖子上的痣,位置都一模一样。 少女走到他面前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呀!我叫安风。” 陈一平有些受宠若惊的起身,以娱乐圈后辈的身份向她鞠了一躬:“安风前辈,我叫陈一平,请多多关照。” 美少女嫣然一笑,“不要叫我前辈,叫姐姐。” 陈一平假装看得痴了,以掩饰他内心的激动。 “我比你大一岁,不能叫你姐姐。”他红着脸问道,“我上高一了,你呢?” “我也是呀!” 她笑着说,心想这男生真帅,就是怎么看人的表情有点呆呆的。 转身的时候,陈一平微微皱了一下眉。 她的所有信息在数据库里刷新了,但除了基本信息之外,其他全是一片空白。 这不合理。 广告导演是神通公司某个关系户的儿子,他刚从学校毕业,拿这个单子来练手。 菜鸟导演遇到菜鸟演员,一个简单的广告拍着拍着就拍出问题来了。 出于对表演内容的排斥,一连拍了好几条,陈一平在快撞上电线杆的时候都下意识的闪开。 他一直不肯撞,因而一直都没过,四五次之后,导演不耐烦了。 安风倒是无所谓,她刚拍的那部戏,她在片场被咔掉的次数更多。 每当陈一平出糗的时候,她就站在原地,好奇的看着。 身材高大的阳光少年,很养眼。 导演拿着大喇叭在监视器后面大声的骂道:“咔咔咔咔,撞一下电线杆你会死吗?” 这么简单的内容换头牛都能做得到,但陈一平不是牛。 因为带着抵触情绪,他拍不好。 为了表现一个人的魅力就要用另一个人的愚蠢来衬托吗? 他觉得未必。 “不好意思导演老师,我想问问这个情节是谁设计的?” “我想的!怎么了?你能不能演!不能演滚蛋!” 导演吼完把喇叭往地上一扔,气呼呼的回休旅车。 陈一平听到这句话就不乐意了。 谁还没个脾气了。 他招手把神通公司的现场负责人招了过来。 “制片老师,两个问题,导演能换掉吗?我现在直接走人算违约吗?” 制片人并没有参与到神通公司和陈一平的谈判过程,和导演倒是经常一起去夜店。 他用职业性的微笑回答道:“陈先生,合约里注明了你必须履行我们公司的广告拍摄活动,所以你现在走了算违约,再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导演不能换。” “所以就是没得谈?” “你可以这么理解。” 陈一平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道貌岸然文质彬彬的制片人:“你确定吗?” 制片人心里冷笑,但职业素养还是得保持的:“是的,我确定。” 陈一平笑了笑:“行,就这样吧,再来一条。” 晚上回到酒店,陆伽瑶看到他额头上竟然破了相,皱眉问道:“跟人打架了?” “没有。” 他简短的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拍案而起立马找家长。 “爸,给我找刘叔。” 有个身为全省首富的爷爷,这就是陆伽瑶的底气。 第二天,省神通公司的法务部刚上班,一份索赔协议和一张律师函摆在他们的桌子上。 附件上还有一份验伤结果。 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接到各种索赔的案子,所以起初没人在意。 只是当某个人看到律师函上的一个人名之后,他们有点慌。 “什么事把这个人惹出来了卧槽!” 资深大律师签名发过来的索赔协议,不由得他们不重视。 于是简单的索赔事件被第一时间汇报给了相关的公司领导。 “代言人就是咱们公司的脸面,你手下的人踏马是脑子进屎了吗??帮着关系户的儿子打我们公司的脸!” 集团常务副总把广告制片人的上司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不出半个小时,广告制片人的手机上就收到了总公司人事部发来的约谈短信,要和他谈谈提前解除劳动合同的事。 精品娱乐在发出索赔协议之后就似乎忘了这件事,一切都交给那个能让神通公司法务部头疼的刘叔去处理。 索赔100万,一个艺人最重要的就是脸,这个数额不过分。 所以当晚上出现在初赛现场的陈一平并没有化妆遮挡他额头上的伤痕。 后期如何处理,那是电视台的事情。 他就是做给神通公司看的:我的伤就在这里,你们怎么选? 他在现场观众的欢呼中出场,依然笑容灿烂依然水平在线,唱完三首歌之后,翩然离去。 有他在,其他人就是来抢其他23个名额的。 正月初八上午,神通总公司某会议室。 精品娱乐的代理律师从神通公司的财务人员手中接过一张100万的支票,微笑着说了句合作愉快。 周畅来时背着黑色背包,回去的时候拖着两个行李箱。 她默默无闻的来,帅帅的离开。 “畅畅啊,”陆伽瑶哽咽说道:“咱们姐妹俩失散多年才重聚,如今又要分别,姐姐心里好疼啊。” 周畅抬头望天:“伽瑶姐,戏过了。” 陆伽瑶瞬间收起表情:“啊?真的吗?” “真的,情绪表达的过了。不信你让陈一平表演一遍好友离别是什么样的。” 两个姑娘齐齐望向对着安风的广告牌发呆的陈一平。 陆伽瑶下了第一道指令:“先来个姐妹之间的离别。” 陈一平走到周畅面前,揽过她的肩膀来了一个45°角自拍,然后盯着手机屏幕走出去几步,突然回头喊道:快回来,不要让我想你想太久。 “再来个兄弟之间的离别。” 陈一平收起手机,笑着张开双臂走向周畅。 每走一步笑容就收一分,等到他狠狠把周畅抱在怀里的时候,脸上全是不舍的情绪。 他在周畅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然后猛的松开,周畅也极为配合的同时转身。 两个人背对着对方,举手过头顶,挥手告别。 第38章 筹拍电影 陈一平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来电,留州的区号。 “喂,你好。” “请问你是陈灿吗?” “你打错了。” 他挂断了电话,看着来电上的号码,皱起了眉头。 陆伽瑶从房间里出来,用毯子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上拿着吹风筒插进插座里对着镜子一边吹头发一边问道。 “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 “不知道。” 陈一平从网上查到那个号码的来源,是留州市一个片区的派出所。 过了这么多年,是谁在查他? 她的故人?还是她的敌人? 如果是她的故人那还好,如果是她的敌人,那他和身边的所有人就危险了。 “商量件事。” 他站到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 “我想给你请个保镖,以防万一。” “好,我其实昨天也在想这件事。”她放下吹风筒回身说道,“我们动了别人的蛋糕,我总担心你不安全。” 他担心的是那些隐藏的敌人,她担心的是娱乐圈的其他竞争对手。 虽然在手段上不在一个层次,但后果可能都一样。 “那就请两个,最好是一对情侣,男的跟着我,女的跟着你。” “啊?这样的话很难找吧?” 她本来想问为什么,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这个男孩子,对她产生了占有欲。 她的脸有点红,心里却有点慌。 他突然想起某件很重大的事。 他转头问陆伽瑶:“我们的护照和通行证带了吗?” “啊?怎么了?要出国吗?” “我们或许得找个时间去一趟朝港。”陈一平打电话让小玉帮他查一个人的行程。 小玉很快就给他回了电话。 “陈总,只查到了一个,根据官方公布的信息,3月8号程先生会出席朝港的一个音乐颁奖礼。” “谢谢,辛苦了。” 他挂了电话之后,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沉思。 他在脑海里画出一个人物关系谱,想着要从谁身上入手,化解那个悲剧。 “柯,梅,程,谢,霍,王…” 陆伽瑶担心的看着他,听他念叨着一些姓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就索性就先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她开始查航班,查账户余额,安排其他已经签约艺人的工作。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让他心神不宁的事的话,那她要做的,就是在他身后准备好一切。 她给小玉打电话。 “小玉,接下来有几件事你安排一下。” “好的陆总,您说。” “一,让词曲创作者尽快拿出他们的新作品,让公司的艺人挑,如果作品太少,就先做成一张专辑。” “好,我记下了。” “二,给王泽安排一个单身公寓,条件要好一些的,你跟她联系问一下她有什么要求。” “三,明天起到我们回来之前,你要安排人跟踪陈总作品的网络销售数据并分析。” “好的陆总,我都记下了,现在就安排。” 安排完工作之后,她的语气温柔了下来:“小玉,辛苦你了,一直让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等我们回来就给你放个假休息几天。” “陆总,我不辛苦,我最近每天都挺充实的,您和陈总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嗯,你也多注意休息。” 陆伽瑶和别的老板不同的地方可能就在于,她不管事的时候是真的什么都不管,看中的人她就充分的放手让他们去干。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生意场上的事,她可是从小就耳濡目染的。 留州,市长办公室 “苏市长,我们翻找了当地户籍科十六年来迁出的所有人口,发现陈素于4687年1月25日以再婚为由申请迁出户口,接收方是益州省临沧市。我们又通过查阅档案和走访群众,得知陈灿于4691年由其外祖母蓝艾蓉向当地派出机构申请将其改名为陈一平。” “好,辛苦了。” 苏国昌心里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我们根据您的建议,问他是不是陈灿,他说我们打错了。” “知道了,辛苦同志们了。” 苏国昌亲自将来人送出办公室,吩咐秘书暂时不接待任何访客。 他激动的给妻子打电话,“小蕊,找到了,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石春蕊在开车,一时没反应过来。 “素素的孩子,素素的孩子找到了。”苏国昌激动得虎目含泪,“幸亏你提醒我查一查的。” “你等我一下,我先停车。” 石春蕊慢慢的把车停在路边,眼睛有些发酸,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灿灿找到了?” “嗯!找到了!就是我上一次跟你说的那个孩子,他现在叫陈一平。” “这就对了。”她如释重负的说道:“我还一直担心他不是呢。” “怎么?你也见过他了?” “他是暖暖的同学,还是同桌呢!这事弄的,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竟然就在眼皮子底下。” “小蕊,你安排一下,找个合适的机会,咱们一起见见他。” 想了两个小时之后,陈一平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朝港那边的艺人大多比较相信一些玄幻的事件,那么他就得让自己变得很玄幻。 只要能让那么几个人相信他,事情就好办了。 但,得先做几件事。 “咱们现在能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1200万。我预留了三百万的准备金。” “我们拍部电影吧。” “啊?” 即使陆伽瑶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料到他天马行空的突然想拍电影。 开什么玩笑?电影是说拍就拍的? 首先得有个剧本,再拿去审查,审查通过之后才能立项,再找导演选演员,还有一大堆的摄影器材,场景也要花很多钱。 总而言之,拍一部电影和录一张专辑虽然程序上一样,但难度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1200万虽然少了点,再拉拉投资差不多了,把能整合的资源都整合起来。”他迟疑了一下,看着她,“这次免不了要和你家里打交道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我尽力。” 陈一平在酒店里闭门不出,花了两天时间搬出来一部电影剧本。 陆伽瑶则照着他的名单,联系着圈内的喜剧片导演。 写完电影剧本,两个人连夜开始飞行之旅。 徐山今年31岁,9年前从申州戏剧学院毕业,曾主演过几部电视剧,却一直半红不火的,反倒是因戏生情,结识了现在的女友陶紫。 平时没戏拍的时候,他就偶尔到话剧团里走走门路,看有没有本子能让他出演,可眼下这行情,僧多粥少,大多数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他在家里已经快闲出毛病了。 昨天有家娱乐公司的高层打电话约了今天到他家拜访。 早上他刚起床洗漱,门铃就响了。 他还在卫生间,是他女朋友陶紫给开的门。 “陶姐姐您好,我们昨天和徐大哥约好了,他在家吗?” 陶紫懵懵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很年轻,太年轻了。 来的正是陈一平和陆伽瑶。 他们先飞来申州找徐山,如果搞不定,还得飞京城找另一个人。 陶紫狐疑着把客人领进门,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 徐山洗漱出来,看见客人这么年轻的时候心里也犯嘀咕,但看在对方之前的诚意的份上,还是先谈谈再说。 陆伽瑶为了这次会面,多方打听到徐山的卡号,挂完电话转账五万。 真·诚意十足。 双方互相介绍完,陶紫进厨房做早餐,陈一平拿出剧本大纲递给徐山。 “有点意思。”徐山粗略的看完大纲,“你们的意思是想让我出演这部电影的男主角?” “是,也不只是。”陈一平说道:“我从小就爱看您的作品,知道您是一个非常有才华和自己个人风格的演员和导演,所以这部戏,除了想请您担纲主角之外,还想请您担任这部戏的导演。” “可是我只导过电视剧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找我导电影。”徐山笑问道:“你们就这么相信我?” 陈一平笑道,“您的才华和能力,值得我们相信。” 他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两份合同,一份演员的,一份导演的。 徐山先拿过演员合同,150万加3%的利润分红,他刚想说话,陶紫却拿着铲子突然从厨房跑出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陈一平问道: “你叫陈一平?” 徐山以为女友遇到了仇人,赶紧起身拦住。 “是的,陶姐姐。” “唱起风了的陈一平?” “是的。” “太好了,”陶紫忽然笑起来,“我太喜欢你的歌了!” 陈一平看着她手里的锅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位视后这反射弧有点长… 也就半个多小时那么长。 一场意外的小插曲使得气氛变得更融洽,徐山看过两份合同之后问道:“咱们这部戏计划投资多少呢?” 听到“咱们”两个字后,陈一平心里松了一口气。 “现在预算是三千万,不够的话…”他迟疑了一下,“不够的话我去街头唱歌给徐大哥挣回来。” “你都叫我徐大哥了,我也不能没有表示。”徐山把两份合同都推回来,说道:“我零片酬出演,把导演的分红加到百分之5,怎么样?” 150万,徐山说不拿就不拿了,这笔钱能在静安区买两套房。 双方修改完合同当场签约,陈一平把完整剧本的电子版发到徐山邮箱,带着陆伽瑶匆匆离去。 有陶紫这个爱笑的视后在,其乐融融。 等陈一平走后,陶紫把四个人的合影发到了她的博客上:今天和我的偶像一起吃早餐。 发完博客,转身就跳到坐在沙发上研究剧本的徐山身上:“老公,太棒了!我早就说了,你的才华会有人看到的。” 两人亲热了一会儿,徐山想起什么来,疑惑道:“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小陈总为什么劝你那句话?” “他说我不要当烂好人那句?”陶紫问到。 “是啊,他还说了尤其是将来别人叫你一起投资做什么面膜生意的时候。” “嗯,我这就把这句话贴在床头,牢牢记住。” “你呀,一直都这么可爱,等我拍完这部戏,我们就结婚吧。” 徐山笑着搂过女友,为了自己,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拒绝了多少人的求爱。 “老公,你为什么零片酬出演?”陶紫疑惑问到。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精品娱乐成立不到两个月,就投三千万来拍一部电影,他们这是拿出了全部身家赌在我身上了。” “这…” 乐天派如陶紫也开始有压力了,竟然有人比她更相信徐山的才华? “陈总,你们对片场的事情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我们对怎么拍戏一窍不通,只要您觉得效果更好的话,台词也可以改。” “不用和编剧沟通吗?” “编剧到时候应该正在学校上课,不用的。” 第39章 和梅姐结拜 陶紫的反射弧确实很长,当她反应过来编剧就是陈一平本人的时候,他和陆伽瑶已经坐上了去临安市的航班。 因为病毒肆虐,人们都戴着口罩,他们走在人群中也就显得不那么显眼。 音乐选秀节目在地方台播出后,陈一平网络上的铁粉们见到自家偶像竟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大帅哥,欣喜若狂的纷纷下场当自来水给他做宣传。 越来越多的人认识了他的那张脸。 他一出机场,就被眼尖的媒体人认出来,当时就把他围住了。 媒体:请问你来临安是来宣传你的新歌的吗? 陈一平:不是,马上开学了,趁着还有几天时间出来放松一下。 媒体:出门怎么不带安保人员呢? 陈一平:第一,我们夏国的社会治安很不错,第二,我没钱请呗。 媒体:请问你身边这位美女是你女朋友吗? 陈一平:两年后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媒体:为什么? 陈一平:到时候我高中毕业了,就不怕学校处分我了。 媒体(笑):那我们两年后再发出这篇报道! 陈一平:成,一言为定,夏国人不骗夏国人啊!别忘了啊。 当天临安市的娱乐晚报刊登了一则小新闻:音乐神童陈一平携神秘美女同游临安 陈一平在临安市城外的一座寺庙里,找到在这里疗养的一位大明星。 朝港娱乐圈大姐大,影视歌三栖全能艺人,梅芳。 夏国有三同,同乡,同年,同党。 特别是同乡,前有汉后有明,开国皇帝都是靠着一群同乡出生入死才建立起的皇朝。 陈一平先用家乡话向梅姐问好,全家移居朝港已经几十年的梅姐听到乡音倍感亲切,热情的询问家乡的情况和他出道以来遇到的难处。 她是性格豪爽的女子,加上陈一平情商高,聊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他提出想认她为干姐姐,她却犹豫了。 她很坦率的说道,“不是姐不想认你这个弟弟,只是姐现在这身体,怕给你带来不幸。” 义结金兰,可是要说同年同月同日死的。 “阿姐,我不怕。阿姐在一年,我们就当一年的姐弟,阿姐在十年,我们就当十年的姐弟。” 在烧过黄纸磕过头之后,陈一平就正式成了梅姐的结义弟弟。 这比陈一平预想中的要简单多了,以至于,他感觉很不真实。 值得一提的是,在说完同年同月同日生之后,梅姐阻止了陈一平说出下一句。 细心温柔如梅姐,很难得的。 为了让梅姐安心养病,陆伽瑶把她接到陆氏集团在临安市郊外的一处旅游度假区里。 梅姐把结契的事通告了她的圈中好友,其中有两拨人恰好也在内地,于是便赶来和她叙旧。 由陈一平代梅姐设晚宴给两拨客人接风洗尘。 第一拨来的是一位中年人,陆伽瑶嘴里喊着偶像上前索要签名。 这一位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是在朝港回归前夕,驾驶小汽车飞跃黄河的民族英雄!柯良柯大哥! 第二拨人就有点意思了。 正是陈一平对陆伽瑶说如果你能把他们都挖来,我给你孩子那两位。 朝港小天王谢雨轩和他的经纪人霍希。 因为,谢雨轩也是梅姐的结义弟弟。 谢雨轩这个星二代,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被朝港媒体刊登在报纸上,二十二年一晃而过,如今他已经出道替父还债了。 陈一平找了个借口把谢雨轩带到了度假区湖边。 22岁的小谢看着16岁的小陈,满眼都是自己过去的影子。 大多数娱乐圈里的人,出道的时候年纪并不大,像严姿那样念完工商管理才转到娱乐圈的几乎没几个。 小谢:阿弟,你信命吗? 小陈:我信,我也信命运能改。 小谢:你能改阿姐的命吗? 小陈:我尽力,现在有一个人的命必须马上改。 小谢:谁的命? 小陈:程蝶衣。 小谢:他怎么了? 小陈:我梦见菩萨告诉我,程前辈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小谢:…… 小陈:你若不信,过几日便能证明。到时候能够证明我所言非虚,便请助我。 小谢:一言为定。 陈一平拿过谢雨轩的手机,输入两个日期和两个名字。 刚认识的哥俩面色有些沉重的从湖边回到梅姐的住所,晚宴才开始。 梅姐看着两个弟弟情绪不佳,便笑着说道:阿轩你是当哥哥的,你不能欺负阿平啊。 谢雨轩威胁着对陈一平翻了个白眼:阿姐说我欺负你,怎么算? 陈一平:阿姐,他在欺负我,现在你们大家都看见了。 酒足饭饱,大家都是乐坛中人,自然少不了玩乐器唱歌。 小陈对小谢说:阿哥,你就要复出了,我给你写一首歌,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放在你的新专辑里。 小谢:你知道我新专辑录好了? 小陈:你信不信每一首我都会唱? 小谢:我不信,专辑做好之后母带都锁在银行保险柜,不可能泄密。 小陈:我说了我能梦见菩萨的。 小谢:菩萨把我的新专辑放给你听的? 小陈:嗯,菩萨还让我来找阿姐,还说你一定会来。 兄弟俩把吉他抱出来,在草地上开起了只有六个观众的演唱会。 霍希听到陈一平把谢雨轩新专辑里的歌一首接一首唱出来,心里那叫一个震惊! 对于要复出的谢雨轩而言,如果新专辑还没发行母带就泄露了,那会造成多大损失? 她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打电话回公司,派人连夜去银行查看母带。 这么重大的事情银行不敢怠慢,哪儿管你是不是在上班时间。 那边谢雨轩听陈一平唱了几首他新专辑里的歌,心里信了一大半。 梅姐身体不好不能久坐,众人又说笑了一会便各自回屋。 霍希此时已经得到公司反馈,谢雨轩新专辑的母带好端端的在银行保险柜里躺着呢。 谢雨轩把陈一平跟他说的事告诉了霍希,霍希也是将信将疑。 “有件有意思的事,陆小姐比阿平大五岁,但两个人都是6月10日生的。”霍希说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不料,谢雨轩闻言便愣住了。 “mani,我偶像的生日也是6月10号。” 说完他拔腿就往陈一平那间屋子跑,砰砰砰的敲门,“阿平你出来一下。” 陈一平裹了个毯子出来,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轩哥?把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霍希姐要生了吗?” “你再跟我说一件你不可能知道的事,我就信你,不用等那两件事发生。” 陈一平犹豫了一下。 “我问问啊,等我。” 陈一平闭上眼睛假装请神,一分钟后,他睁开眼睛面色为难的说:“轩哥,我要是说了你别发火啊!” “你说。” 陈一平就附在谢雨轩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小谢:……菩萨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吗? 小陈:我连朝港都没去过难道是我偷看她洗澡了吗? 霍希和陆伽瑶在湖边找到裹在一条毯子里喝酒的兄弟俩。 他俩正半醉着搂着对方的肩膀说酒话。 小谢:后来呢? 小陈:后来霍希姐生了一个女儿,一直不嫁人。 小谢:扑街啊!我决不允许她不幸福! 小陈:那你得改你的口味啊,霍希姐多好的女人啊,陪着你走了一辈子。 小谢:阿平,阿哥听你的。阿姐呢? 小陈:阿姐的事,我一直想办法来着。 小谢:呜呜呜,我不想没有阿姐。 小陈:我也不想,呜呜呜。 小陈小谢:阿姐好命苦。 她们就静静的坐在两个男人身后的草地上,看着他们从笑到哭,从哭到笑。 后半夜,谢雨轩来找霍希。 在发生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再心大的人也会睡不着。 “阿平说我们兄弟俩要改命,也要改身边人的命。” “我都听见了。”霍希说,“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她很感激陈一平帮她在谢雨轩面前说了那番她没有说出来的话。 但,没有百分之九十确认一件事之前,她不会轻易就接受陆伽瑶提出的条件。 因为她是霍希,立志成为未来夏国娱乐圈教母的女人。 也因为,谢雨轩的违约金太高了。 “mani,你在想什么?” “陆小姐想请我们一起做公司,他们8我们2,他们的那部分要给所有员工分红的。” “还有分红这种好事?” “嗯,好像是所有公司元老艺人都会有。” “我们现在自己挣的要交多少给公司?” “50个点。你的合约还有一年就到期了,如果…” 霍希很清楚,一年后再续约,谢雨轩被公司抽佣的比例,也不见得低多少。 “多留一条路吧。”她说。“你的未来在内地,朝港地方小人又多,年轻人没多少机会的。” “我都听你的,这么多年了,只有你从来没有害过我。” “我会把路都给你铺好的,你只管往前走,身后有我。” “嗯,以后有事要多和阿平商量,我这个阿弟啊,上面有人的。” 霍希笑了,也不知道她是信还是不信。 虽然谢雨轩和霍希并没有直接给出明确的答复,但陈一平觉得这件事已经成了一半。 就好像在雪山顶峰朝山下扔了个雪球,之后越滚越大。 在谢雨轩和霍希还因为在内地的前途一头雾水如履薄冰的时候,陈一平看到一则地产广告,心里生出一个疯狂的计划。 要找投资。 他要让人相信他这个人,在他身上进行投资。 他的胆子很大,大到无法无天。 这一次他要吸引的,是一位老人的目光。 在那之前,他得做出一些成绩来当敲门砖。 好在他抄歌卖得了第一桶金,不然连黏土都没有,何谈做砖了。 第40章 夏国之梅 梅姐在两个弟弟的陪同下慢慢的绕着度假区的鹅卵石步道散步。 都是为了家庭生计而一头扎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的姐弟三个,冥冥中有根线把他们拉到了一起。 梅姐出道的时候年纪还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年幼。 她四岁半开始登上舞台唱传统粤剧挣钱养家,三十五年一晃而过,好不容易在娱乐圈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时候,却查出了癌症。 “阿姐,过段时间等忙完了我带你回去给我师父看看,他老人家有办法的。你现在要安心休养,有事吩咐我们来做就好了。” 陈一平握着梅姐的手,眼神里满是关心。 “朝港的事有阿刘在打理,我其实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梅姐笑着说:“只是有点不甘心,跟老天争了三十几年的命,不想就这样离开舞台。” “可是,这病,这次却不得不认了。” 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在内地看过很多医生,喝过很多偏方,病情也不见好转。 所以她并不认为陈一平的师父比她找过的那些专家医术更好,认为他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她抬头望着天空,以圈中前辈和长姐的口吻对他们说道:“娱乐圈是个名利场,也是是非圈。你们两个要记得,对兄弟对朋友,一定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才能屹立不倒。”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陈一平说道,“轩哥以后如果要把工作重心放在内地,我能帮的会全力以赴。” “阿轩,听到阿平的话没有?”梅姐看向默默跟在身后的谢雨轩,“阿平比你年纪小,看得比你远,还比你稳重,你要向他学习。你呀,这些年就是光吃亏不长记性。” “以后阿姐若不在了,你们兄弟俩要团结。”梅姐眼中浓浓的不甘,“我些年一直想把两岸三地演艺圈能变成一家人,我是做不到了,你们要帮我做下去。” “阿姐,要做你自己做。”陈一平突然耍脾气,“刚才说好了不要再操心那么多事,你说了这么多,哪一句不是在操心。” 年纪小的优势在于想撒娇的时候就撒娇,换个岁数再这么干,就是矫情。 “阿姐,你把这些俗事放下吧,每天散散步唱唱歌拜拜佛,把身体养好了,将来我还有事情要你帮忙呢。”陈一平诚恳的说道,“信我,我师父很厉害的,他是我们那边最好的大夫。” 陈一平没有说实话,因为原主的师父,在数据库里只有一句介绍:此人来历成谜。 “要阿姐帮你做什么啊?现在就可以说呀。” “现在不行呀,将来我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现在怎么能让你帮我给孩子取名字。”陈一平双手扶着梅姐的手:“不过现在有件事我想让轩哥帮我,就是怕他不肯。” 谢雨轩翻了个白眼。 他本来就在担心前途,加上走了这一路,梅姐每一句都像在交代后事,他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你讲,我即刻去做。” “我们公司投了一部电影,剧本我写好了,导演也找了,我想请你来演个角色。” “就这事?”谢雨轩瞪他。 “什么叫就这?我可是压上了全部身家好不好?电影要赶在今年暑期档上映,时间紧不紧?任务重不重!我不管,你得帮我!” 梅姐笑吟吟的看着两个弟弟斗嘴,时不时的拉个偏架帮着陈一平说谢雨轩。 对于要复出的谢雨轩,拍电影等于帮他打开内地市场的大门,机会自然是越多越好。 “我们回去看看阿平写的是一个什么故事,要是有适合我的,我也跟导演要一个角色。”梅姐大笑说道。“我阿弟投资的,我管导演要角色看他敢不给吗?” 以她在娱乐圈的地位,即使是客串一个小角色,也能为一部电影带来可观的人气。 但陈一平不想让她出演,她需要完全的静养。 下午徐山带着前期摄制组来度假区踩点,被眼前的接待阵容搞得有点惶恐: 亚洲天后梅姐! 飞车第一人柯良! 朝港小天王谢雨轩! 还有一个还没正式出道却已经有千万粉丝的音乐神童陈一平。 夏国网民六千万,神童粉丝占一半,可是陶紫亲口说的。 其他人在岸上探讨电影角色的事,陈一平拉着梅姐泛舟湖中。 他一边划船一边讲着很多趣事,把梅姐逗得开怀大笑。 从某方面来说,他本人就是一部史书,各种趣闻自然是亲眼所见。 但是梅姐虽然被他带出来玩水,她的经纪人却留在岸上当她的眼睛耳朵。 阿弟赌上全部资产筹拍的电影,她总是要帮他做点什么的。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也是相对而言,并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夏国近百年来出的两朵梅花,谁不是心中有家国大义之人? 当年扶桑国入侵,大梅留胡蓄须,打伤寒针,只因不愿为仇寇之敌演出,说出了:“扶桑蛮夷要是蛮不讲理,硬要我出来演戏,那么坐牢杀头,也由得他了。” 近十几年来,每逢内地遇到什么灾害,小梅都是一马当先号召朝港艺人义演赈灾,她自己更是出钱又出力,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 要知道她当时这么做,是冒着被朝港和番岛娱乐圈集体封杀的危险的。 “阿姐,你就放心休息一年,奇迹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陈一平看看岸上,觉着他们差不多讨论完了,说道:“阿姐,前程似海,我们要来日方长。” 三十九岁的小梅看着十六岁的阿弟蹦跳着跑向人群。 她抬头望着天,“那我就再来跟你争一争!” 她笑着坚定走向人群,远远便听到柯良在和陈一平打赌: “如果你第一张专辑的销量能达到100万张,不,50万张,你柯大哥我!从今以后就戒酒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成,要是我输了,以后柯大哥要喝的花酒都由我买单。” 徐山摸着大光头得意说道:“那柯大哥肯定输,我们小陈总还没正式出道,粉丝就已经过千万了。” 柯良不会上网,听到内幕直接愣了,转头又上下打量着陈一平。 时代真的变了。 “厉害厉害,看不出来!”他爽朗笑道:“戒酒就戒酒,我年纪也大了,该养生了。” 在绝对实力面前认怂,不丢人。 陈一平幽幽说了一句:“你不做大哥好多年,你不爱冰冷的床沿。” 众人拍手大笑。 第41章 得霍希者得天下 临别前,梅姐千叮咛万嘱咐两个弟弟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两个弟弟拍着胸脯对她做了保证。 梅姐也立了军令状,说自己一年内不会操劳。 在临安市萧山机场,小陈南归,小谢北飞。 小陈南归参加音乐比赛决赛,小谢北飞走穴捞金。 陈一平回到邕州才接到电视台通知,由于不可抗力原因,决赛被无限期推迟。 至于什么时候举办决赛,主办方说了不算,得等通知。 这场席卷全球的病毒,改变了很多人的心态,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二十天的时间里,陆伽瑶一次又一次的调高对陈一平的期待值。 两人回顾了这一趟旅程,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朝着未知的方向全力前进着。 电影的事情都交给了徐山,立项审查,选角选景的事等等。 他们要操心的是电影的资金问题。 第一期的启动资金500万已经躺在了剧组的账上,还有两千万的缺口。 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去拉来更多的投资。 神通公司,陆氏集团,于莎莎家里的企业,资金缺口的大头将由这几方补足。 “于莎莎…” “你喜欢于莎莎?” 陆伽瑶愣了,他喜欢自己闺蜜? 陈一平:“我是说,也许可以尝试着让她做制片人,毕竟她大学学的是财务管理。” “你说的是工作啊,嘿嘿,我还以为你…” “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想象力这么丰富?” 陆伽瑶毫不犹豫把把锅推给星座:“天生双子,由不得我。” “明天得去公司看看了,成立到现在一次都没去过,太不像话了。” 这天晚上,书房的灯亮到很晚。 陈一平把这个位面的历史进行总结,归纳,再与数据库里的资料互相印证。 这个位面的真实面貌向他展露了冰山一角。 在陈一平这个时间旅行者面前,埃弗雷特那个基于薛定谔的理论而进行的大胆的假设,显得如此平平无奇。 不仅存在着多个平行世界,就连宇宙都不是唯一。 可当陈一平把他的视线投向广袤无垠的星空,他的大脑就开始间歇性阵痛。 “这个位面…难道被封印了?” 次日上午,两位老板按着注册地址来到自家公司楼下,然后就傻眼了。 老板不知道自家公司大门朝哪边开,真是离了个大谱。 陈一平拦住一个正要上楼的小姐姐:“你好,请问精品娱乐怎么走?” 小姐姐一听是找精品娱乐的,看着两人的一身装扮说不定是精品娱乐的客户,热情的在前面带路。 结果上了楼进了门,小玉看到两个人一起到来的时候都愣了。 小玉心想:“是不是陆总对我的工作不满意?不然为什么搞突然袭击?” 连小玉在内,总共九名工作人员坐在三百平米的办公楼里,人均办公面积达到了33.33㎡,相当于市级以上副职干部的待遇。 自从小玉临危受命从西餐厅来管理精品娱乐,除了除夕夜回家吃了年夜饭,剩下的时间都一心扑在了公司里。 开始的时候一个员工都没有,她自己打扫卫生,买桌子搬桌椅,照着陈一平给的计划书一项一项的添砖加瓦。 看着在西餐厅时原本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的小玉,一个月愣是瘦成了狐狸精…脸,陆伽瑶免不了又要戏精上身哭天抹泪一番。 好在陈一平眼疾手快把她拉住了。 这九个人就是现在精品娱乐除了艺人之外的所有工作人员。 有两个负责出版发行的每天跟踪各大音乐网站逛各大音像店,看看有没有无良盗版用自己老板的歌坑歌迷网友的钱,同时还要跟各家音乐网站搞好关系。 等他的专辑做出来能割多少韭菜就靠他们。 新招的三个新人,学的是新闻传媒和营销策划,小玉安排他们做演出部的工作,想办法无中生有搞事情说的就是这个部门。 剩下的三个跟着小玉处理公司行政方面的事务。 可怜的小玉又当爹又当妈,愣是靠着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得勉强能走路了。 陈一平和陆伽瑶互相对视了五分钟,最后通过石头剪刀布决出胜负,由后者给霍希打电话。 “霍希姐,呜呜呜,”陆伽瑶一上来就哭。 “怎么了阿瑶?别哭别哭,跟姐说。” “霍希姐,你要帮我!呜呜呜。” “行行行,只要你别哭,姐都答应你。” “霍希姐,你帮我弄点人进公司来吧,哎,我现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好的好的,阿轩这边的工作一结束,今天晚上我们连夜飞你们那里。” “霍希姐最好了mua!明天我去接你们。” 第二天霍希风尘仆仆的到了精品娱乐公司一看,见到只有这么三瓜俩枣的人,差点气的破口大骂陆伽瑶害人不浅。 七个部门六个半是空着的,你管这叫弄点人来? 还是谢雨轩在旁劝住了:“算了算了,弟弟的事能帮就帮。” 霍希面红耳赤,谢雨轩把话都说得这么直白了她还能不帮吗? 结果霍希打了总共打出去一百多个电话,动用她在内地的大半人脉,说干了口水,才把赋闲在家和合约准备到期的各种人才忽悠瘸了,通过传真源源不断的和精品娱乐草签了工作协议。 霍希做完事带着谢雨轩赶飞机回朝港,说十天后再回来。 一脸奸计得逞的陆伽瑶谄媚的带领全体员工欢送,说盼着霍总早点就位。 员工们第一次见到这样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对霍希惊为天人。 小玉更是深受打击深受刺激,连夜就报了成人大学的函授班。 小谢第一次来土司城却没见到小陈,难免有点闷闷不乐。 霍希说你们两兄弟这辈子算是绑在一起了,以后别天天打架都好了,现在能清静清静就珍惜吧。 小谢说,阿平说的第一件事应验了,那个教授昨晚住进医院,看来活不过今晚了。 霍希久久无言,难道世上竟有未卜先知之人? 还好还好,阿平是自己人。 第42章 黑丝袜 开春之后,气温渐渐的暖和起来,街上的行人大多数已经脱下厚厚的棉衣,换上了轻便的外套。 陈一平在电子城里组装电脑的时候接到蓝田打来的电话,主要说了两件事。 一件是他家的一楼已经拆模,最多再过十天,二楼就能倒楼面了。 另一件是上面派人来安装电话线的事,陈一平想过之后说电话线网线一起装了吧。 这时候夏国的互联网,还处于拨号上网时代,个人电脑的市场才刚刚打开,各地的电脑培训班如雨后春笋般的出现,最主要的业务就是教人怎么使用电脑输入法,连土司城高中的某些老师,比如刘浮兰等人,没事的时候都还在背什么字根。 陈一平逛遍了电子城才买到了时下最好的硬件,当着某位店主的面自己动手把主机给装好,试了一下运行速度,光是开机时间就把戴眼镜的店主给惊到了。 他为了赶时间,在店主这里又花了两万买了四台不同品牌的笔记本电脑,当场拆了零部件重新组装出一台留着自己用,其他三台想着就带回去给张玲和苏小暖她们。 反正她们也只是偶尔上网看看新闻写写文档什么的,对配置毫无概念。 想要像陆伽瑶那样通过翻墙出去看美剧就别想了,没那个条件。 夏国现在的互联网,还停留在信息交换的阶段,娱乐功能还不具备,各地区域网站倒是出现了一些专门上传电影电视剧的视频网站,但还是处于点播收费的时代。 他正想走人的时候老板又把钱退给他,并且邀请他一起建一个土司城的门户网站。 他想了想便同意了,反正回学校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为此,老板还送给他几张上网用的无线网卡。 就这样,他花了一台电脑的钱买到了一部台式电脑和四台笔记本电脑,乐得他一出电子城就给自己买了一瓶可乐庆祝。 但是当他看到可乐瓶上的包装信息,他就不那么可乐了。 古塔制造这四个字,让他默默的把还剩半瓶的可口可乐扔进了垃圾桶。 他带着半车的战利品回到学校时已经快到吃午饭时间,这么多东西只能先放在张玲的小窝里。 他背着四台笔记本电脑,左右手拎着主机夹着显示器爬到五楼,只能用脚去敲门。 张玲给他开门的时候,又冲他使了个眼色,面对这么熟悉的暗示,他的视线自然而然的越过她的头顶看向客厅沙发。 果然。 沙发上坐着个陌生的妹子,一袭黑色职业套装,光洁的腿上穿着能一眼看到大腿的黑丝袜,一张狐媚的脸上竟然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妥妥的制服诱惑。 那一瞬间,他连番号都帮导演想好了。 一见到陈一平,妹子就抛了个媚眼说猜猜我是谁。 陈一平揉着下巴坐在她对面,盯着她峰峦如聚的胸口足足看了一分钟,试探的问:代爷爷发短信的那位? 张玲伸手,黑丝袜妹子老老实实掏了一百块钱拍在她手上。 “你从进门到开口说话,张玲老师猜的一字不差。” 结果下一秒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陈一平掏了张五十的,换了张玲手上那张一百的。 师徒情深五五分账,指的就是这对师生了。 陈一平伸出手:陈一平。 黑丝袜也伸出手:张倪儿。 陈一平:久仰久仰。 张倪儿身上这身不符合职业的职业装让他欲言又止。 性感妖娆又妩媚,姐姐你确定这是高中老师的打扮?莫非是某些电影看多了吧? 趁着张玲做饭的功夫,他把台式电脑装在她的客厅里,把笔记本电脑也一一摆出来,除了他自用的,好像还多出了一台。 他随手就给了张倪儿:“初次见面不成敬意。” 张倪儿被爷爷嘴里一直念叨的这个学生给整懵了!你这是在贿赂老师你知道吗? 结果陈一平下一句话就让她把到嘴边拒绝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是对厨房里的张玲说的:“姐,我让你叫人拉网线来你叫了没有?” “装好了。”张玲没好气的说道:“学校从这个学期要增加一门计算机基础,所有人都得学。” “这是好事。” 他也不管张倪儿在身边,找到网线插在笔记本上开始工作。 张倪儿是从京城外国语学院毕业的,她自认为也是见过世面的,但当她看向笔记本屏幕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懂。 全是代码。 开学报道却要带着新来的外语老师熟悉校园环境这事,陈一平干得轻车熟路。 下午,一到上班时间就跑到财务科报名交学费,他顺便连苏小暖和三个舍友的也一起交了。 财务科大姐调侃说大明星什么时候给我们签个名,陈一平红着脸说签名可以免学费的吗? 出了财务科下了楼,张倪儿说大明星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陈一平走在她身后,瞟了一眼摇曳生姿的梨形身段,说请吃饭可以,但你会坐在莲花上吗? 张倪儿一脸好奇的问莲花怎么坐? 陈一平说这是一个姿势不是一个问题。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动如疯兔的欣长身影飞奔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腻得醉人的呼喊。 苏小暖嘴上喊着“陈一平”,穿过人群冲到他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的搂住他的腰,低着头,用脑袋瓜子顶着他的胸膛蹭啊蹭啊。 放假一个月,美少女的身材越发显得霸道无双。 她这么做,是在向所有人宣示主权。 最过分的是,还是当着她爸妈的面。 偏偏跟在她身后的父母眼里只有陈一平的那张脸。 陈一平笑着摸摸苏小暖的头,看向她身后的石春蕊和苏国昌。 “苏叔叔,石阿姨。” 下一秒可把在场所有人看得兴奋了。 石春蕊怔怔的走上前,伸出了手往陈一平脸上凑过去。 众人已经做好了陈一平被苏小暖家长狠揍的心理准备。 却不料,石春蕊的手轻柔的触摸上陈一平的脸颊,眼中含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苏小暖挽着他的胳膊愣愣的看着老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这是有多想你女婿,怎么还哭上了? 姗姗来迟的张玲见此情景,怕双方一言不合把学校拆了,站到陈一平和苏国昌中间把他们隔开,尴尬的笑着解释说,“苏市长,石大姐,新年好!” 众人这才知道苏小暖竟然是一位市长的千金,一时间眼神飞弹铺天盖地呼啸而来。 陈一平低声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说。 结果这地方一找就找到了苏小暖家里。 一进门,苏国昌就吩咐道:“小暖你先回房间,我们有事跟一平说。” 苏小暖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你们打他怎么办? “你想听就听吧。”陈一平很严肃的说,“但这件事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谁都不行。” 苏小暖猛点头,竖起一根手指起誓,就乖乖坐在他旁边,一动不动把自己当成盆栽。 陈一平掏出一个丝绸裹着的物件,放在茶几上慢慢展开,一枚有些褪色的红色肩章显露出真容。 “拆老房子的时候我无意中得到的。”陈一平说,“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石春蕊拿起肩章,找到那个纸卷,是素素的字迹。 瞬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陈一平抬起头来,轻声问:你们有她的照片吗?我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一句话把两口子问的一个嚎啕大哭奔回房间,一个虎目落泪叹息不止。 许久,恢复平静的石春蕊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他。 “还好是过塑的,不然还真保存不下来。” 苏小暖好奇的凑过去跟他脸贴着脸一起看。 那是一张合影。 年轻时的石春蕊贴着苏国昌的肩膀站在一起,有个长相和陈一平七分相似的短发姑娘双手抱着她的胳膊,笑容灿烂。 照片背后有行字。 苏国昌,石春蕊,陈素 4683年9月11日于市公安干校合影留念。 那年,陈素18岁,石春蕊是她的同学,苏国昌退伍之后分配到她们学校当老师。 看到这张照片,陈一平知道为什么原主的记忆残缺不全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另一边回到教师楼,张倪儿好奇的问张玲,怎么才能坐在莲花上? 张玲问清楚了之后脸一黑,恨不得追上陈一平把他千刀万剐。 以前多好的孩子啊,见到女生都脸红,结果进娱乐圈才一个月,竟然学会红果果的调戏单身女教师。 娱乐圈纷纷表示我不背这口大黑锅,那人本来就是一个老渣男了。 敏而好学的张倪儿不仅不耻下问,带着笔记本回到家还特别有求知欲的上网一查,学的那叫一个欲罢不能。 原来那些我学过的成语还能这么用。 第43章 陈素 苏小暖被“缘分”的奇妙给吸引住了。 她原本以为和陈一平的缘分是从成为同桌才开始的,却没想到,两家人之间有这么深的渊源。 “我和素素是省立公安干校的学员。我们住同一个宿舍,她睡上铺,我睡下铺。”石春蕊抚摸着照片上陈素的脸柔声说,“我比她大四岁。她撒娇的时候叫我姐姐,生气的时候就叫我石春蕊同志。” “在学校的那三年里,我和她的成绩始终都是最好的,要么是我拿第一,要么就是她拿第一。我们从来都没有输给那些男学员,一次都没有。”石春蕊坚定的摇头重复,“一次都没有!” “毕业之后,我们一起被特批调往益州省支援当地建设,她申请去了缉毒大队,我留在了临沧市公安局当内勤。” “她一个月只能休一天假。每次放假她就偷偷乔装进市里找我玩,在我宿舍里唱歌,聊天,到下午末班车的时候才回去。” “后来她家里来信说母亲重病在床,她当时有侦查任务,收到信之后过了两个多月才回去。三个月后她再回来时,她说她结婚了,对方是邻村一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 “我问她,是她喜欢的人还是家里人安排的。她笑着说没什么区别。她说那个男人人很好,勤快又会说话,每天做完他家地里的活之后还跑到她家照顾她妈。他家本来是黑五类,又受了兄弟姐妹一大家子的拖累才一直找不到对象。” “她在益州那些年,除了我之外从不跟任何人来往。后来我怀了小暖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恰好她又有了探亲假,她说老家有位大夫水平很高,便抄了我的病历带回去。” “她把药带回来时,就已经怀了你。后来小暖出生,她也开始显怀了,就被暂时调回了市里,在我们家住了三个月。” 石春蕊笑着看向两个孩子,“你们两个在娘胎里就认识了。” 苏小暖搂着陈一平的胳膊,睁大眼睛认真听着,他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后来国昌申请调到益州工作,方便照顾我,素素就回老家待产了。生完你之后不到一个月,她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她说孩子交给母亲和男人带着,这里更需要她。” “后来她又申请调回了缉毒大队,那几年战事已经进入尾声,边境地区却还是很乱,时不时的发生小规模的战斗,毒贩势力也很猖獗。” 苏小暖不敢再听下去了,可是她又很想知道小时候抱过她亲吻过她的那个阿姨,最后怎么样了。 “那年正月,她们大队接到任务,在大冬天里窝在边境的深山老林里守着一个多月…” “那场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后来部队赶到支援才把毒贩给消灭了。但谁都没想到…” “有个受伤的毒贩逃脱之后,躲在队伍回来的必经之路上。那地方一面是悬崖,一面是峭壁,只有一条不到两米宽的小路供人走,他躲在拐弯的角落里,身上绑着炸药包…” “素素走在最前面,她发现了躲藏的毒贩,那个畜生引燃身上的导火索,想把悬崖边的断崖炸开,和我们的人玉石俱焚…” “然后…” 石春蕊又一次泣不成声,“她身后的同志们后来对我说,他们只看见她抱着敌人跳下悬崖,在半空就爆炸了……” 苏小暖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为了尸骨无存的烈士,也为了陈一平。 她终于知道,他那篇博客里说的是谁了。 后来她查到了,他那天晚上哼的那首曲子,名叫再见警察。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他写出愿我们早日相聚的时候,心里得多疼。 陈一平狠狠的揉了把脸,接过石春蕊的话继续说下去。 “后来您和苏叔…苏伯伯去了福田乡。问路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女孩,长得跟她有点相似,于是你们找她问路,可是她没有带你们去找我们家,是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国昌惊讶问道。 “那时候小女孩刚上初中,她从小就跟我妈感情很好,可能我妈告诉了她一些事情,所以你们想去找我们家的时候,她把你们当成了坏人。” “她是我表姐,我小时候认识的第一个字就是她教的。” “她隐瞒了很多年,如果不是这次老家拆房子,也许她还是会继续隐瞒下去。” “前几天,我回来之前,我问她有没有我妈的照片,她说我妈害羞,看到拿照相机的人就躲。我试探她说可能是工作需要呢?她当时的反应很不自然,所以我就猜到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聪明!什么你都能猜到!以后不许猜了!” 苏小暖终于忍不住呜呜大哭,跑回房间,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泪流成河。 石春蕊抓着陈一平的双手,恳求道,“你妈妈不是不爱你,她有苦衷的。” “我不怪她,她有她心里要守护的。”陈一平说,“我只怪我自己,过了这么多年才发现一直误会了她。” 他站起身,往苏小暖的房间走: “这世道,哪里有什么天下太平,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她是我的母亲,也是我的英雄。” 他走到苏小暖的房间门口,敲门说道:“你再哭我就自己回学校了,给你三秒钟哭完。” 第二秒苏小暖就开门出现在他面前。 紧紧的抿着嘴唇,鼻子一抽一抽的,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牵着她的手对长辈们说道:“伯父伯母,我先带小暖回学校了,开学第一天晚上有班会课,每个人都要参加。以后我会常来的。” 两口子趴在窗口目送他在眼皮子底下把苏小暖带走,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不知为何,同时叹气。 回学校路上,苏小暖坐在牧马人的副驾上,侧着身,一动不动的看着陈一平,眼眶里泪汪汪的。 “你说句话好吧?” 他瞥了她一眼,笑道:“特别像我身边坐着一只可怜巴巴的吉娃娃。” “太阳,”她转过身目视前方,低声说,“我心里好疼,心疼素姨,更心疼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疼吧,疼着疼着,等哪天不疼了人就长大了。” “我知道,可还是好疼,”她抽泣着,“素姨太伟大了,可…”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使命,我相信那一瞬间,尽管她来不及多想,但是她肯定没有后悔过。”他平静说道:“我要做的,是好好的活下去,把她的人生继续下去,过得充实而有意义。” 他忽然想到了某一句影响了很多人的台词: 好好活着,做有意义的事。 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着。 第44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世界和平只是善良的人们心里一厢情愿的美好憧憬。 从帝历0001年至今,在这个星球上完全没有战争的日子加起来只有360天,也就是不到1\/4700。 这个数据充分说明,在过去的4700年里,各个国家和民族之间,每天不是我打你就是你打我,正常得就像吃饭喝水穿衣走路一样。 大家都觉得不对,同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资源、仇恨、以及各种其他的动机,有些甚至只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发动战争。 降临到夏国的这几个月,因为夏国的和平以及温柔乡,让他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 他矫情,好色,不务正业,虚度光阴。 甚至有时候还会为了一点点的成就而沾沾自喜。 陈素的事情给了他一记当头棒喝,让他想起自己的使命。 他不是来挣钱的,也不是来带领村民脱贫致富的,更不是来玩的。 而是来消灭人类共同的敌人的。 回到学校门口,尽管大门敞开着,陈一平却被站在路中间的保安拦住了。 薛远山:大明星拐带未成年美少女回来了啊? 陈一平:对啊对啊,改天请你吃喜酒。 薛远山:成啊,20块钱随礼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陈一平:什么事? 薛远山:张老师们刚去买了把新的菜刀。 陈一平:哪个张老师? 薛远山:你耳朵有屎啊?我说的是张老师们! 陈一平:2?还是3? 薛远山:3。 陈一平:卧槽!怎么把老张请出来了。 薛远山:你的后路已经被抄了,要么你弃车逃跑,要么你只能从我身上压过去。 陈一平选择束手就擒。 苏小暖下车跑过去,飞奔到张立维身边甜甜叫人。 “张老师您怎么来啦?” 三位张老师里,竟然只有张倪儿和她的身高差不多,但1.65米的小张老师在看向她的时候,也不得不微微仰起脸来。 这说明了两件事,过去的生活条件有多艰苦,以至于老一辈人的身高普遍不高,以及苏小暖的基因之好。 张玲见她双眼通红,皱眉问道,“他又欺负你了?” 苏小暖猛的摇头,紧接着又猛点头。 陈一平拿着包下车,把车钥匙扔给薛远山:回头我再来拿。 薛远山:兄弟们今天就能开车去兜风了。 陈一平:回来把油加满就行。 薛远山看向牧马人,手上的车钥匙瞬间比加油站还重,速度与激情和工资比起来,自然还是工资更重要。 陈一平迎了上去,他先跟张立维问好,小心翼翼望向张玲手中的凶器。 张玲双目圆睁咬着牙举起菜刀。 “你又欺负小暖了是吧?” “啊?” “她哭得眼睛都肿了,你还啊?不是你干的!?” “天地良心!我真没有!” “你再狡辩!”张玲追着他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回来眼睛就肿成了桃子!” 陈一平抱头鼠窜。 张倪儿显然是被老前辈们教育过,回家换了一身白色运动服,整个人的气质也为之一变,从魅惑御姐变成青春洋溢的邻家姐姐。 到了教师宿舍楼楼下,令人吃惊的一幕又发生了! 陈一平背着腿脚不便的张立维,一口气上了五楼! 上次的张玲90斤,这次的老张120斤。 三个女人在楼下看着他爬到了三楼才回过神来跟上去。 老张乐呵呵的朝沙发慢慢走过去,陈一平对着楼梯吐槽:迟早给你换成电梯的! 他站在门口不是为了迎接三个女人,而是为了那把雪亮雪亮的新菜刀!一看就特别锋利! “来来来给我给我,我来下厨我来下厨。” 他陪着笑先把张倪儿手里的食材接过来,然后用食材挡着张玲的手慢慢的抓住刀柄。 张玲瞪着他低声训斥,“以后在学校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清理门户!亲手剁了你!” “成成成,我去学校外面说。你先给我!” 陈一平做好一桌菜,苏小暖给三位老师夹菜就是不给他夹。 老张乐呵呵的看着两个小孩在饭桌上愉快的玩耍。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现在才不管这俩孩子是不是早恋。 “一平啊,”老张问:“新学期你的目标是什么啊?” “好好练字,练好字!”陈一平说:“您不知道,那些人太欺负人了,诚心为难我让我签名!” “我听说你出名了嘛,大家也是因为喜欢你嘛!”老张细嚼慢咽,缓缓说道,“也别光只练汉字,外语的书写也要练练,以后说不定你得出国,别给咱们国家丢脸。” “听说?也不知道是谁叫我把选秀节目录下来天天在家看。”张倪儿哼了声,学着老张的口吻说道:“咳咳,‘你们瞧瞧,你们瞧瞧,这是我学生,上电视了!’” “陈一平,我们家人现在对你这张脸可是太熟了,一天能看二十回!” “哎,没那么夸张,就偶尔看看,偶尔看看!”老张笑呵呵的说。 张玲强行改变饭桌话题:“新学期我想让小暖当班长,你们俩有没有意见?” 陈一平给老张夹了一片瘦肉,满不在乎:“让她当班长你问我意见干嘛?你问她自己啊!” “不是选举吗?”苏小暖说,“我听说上个学期是全班选出来的。” 张玲冷哼,放下碗筷,“让你们自己选,你们除了选陈一平还会选谁?” “陈大明星今天帮三个舍友交了学费,下学期是不是就能帮全班剩下57位同学都交了呀?” 不患寡而患不均,你能帮三个舍友交为什么不能帮全班交了?——这就是张玲担心的事情。 陈一平帮三个舍友交学费那是因为情分,而不是他有责任有义务。 但,难免其他同学心里会有想法,哪怕只有一个人这么认为都不行。 他可以先把钱给三个兄弟让他们自己拿去交,却不能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他们缴费。 毕竟有一种人心,叫嫉妒。 “打住打住打住,是我做事欠考虑了。” 陈一平忙给她夹菜堵住她的嘴:“我承认错误,马上就改。” “小暖,当班长可以协助老师管理班上的每一位同学。”张玲冲苏小暖使眼色说:“每一位。” 苏小暖秒懂,盯着陈一平一字一句说道:“行,我当,我肯定管好每一位同学。” 吃完饭,老张带着张倪儿到校园里散步。 他开学第一天要亲自来学校,想见见得意门生陈一平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让前同事们知道张倪儿是他的孙女。 以老张在本校的历史地位,连现任校长都是他当年的得意门生,要是谁想对她起什么歪心思,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相应的后果。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就好像有阳光的地方,必定就会有黑暗的角落。 这是定理。 第45章 他都叫我宝宝了 张玲带着两个学生走向教学楼,低声向苏小暖传授管理班级的经验,一旁的陈一平刚拿出手机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有手机了不起吗?要不要再给你拉条网线让你在教室里办公啊?” “我错了!我静音关机!” 陈一平不是怕张玲,而是尊重,因为他知道张玲这么做是对的。 在什么地方就要做什么样的事,在什么地方就要守什么样的规矩。 这,就叫秩序。 班会课第一件事就是调整座位。 张玲直接点了关宏的名,让他上台主持座位调整的事,按着她重新排的新座位表从左往右排,念到名字的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新的座位上去。 排座位这件事看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其实暗藏玄机。 得按照身高、视力、学习成绩的不同来排。 比如你就不能让陈一平这种开学后突然长到181厘米的大个坐在第一排最中间,也不能把视力只有0.5的秦敬业排到最后一桌用望远镜上课。 吱吱嘎嘎搬桌椅的声音持续了二十分钟才停了。 上个学期虎踞龙盘的最后一排座位都换了主人,也不知道人杰地灵的风水会不会也跟着变。 上学期扛起113班集体荣誉的五人小组离开他们坚守了一个学期的后排岗位,被张玲打散到中后排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 唯一没变的,就是苏小暖的同桌还是陈一平,陈一平的同桌还是苏小暖。 第二件事是选举新的班干部。 根据张玲的授意,苏小暖成为唯一的班长候选人,大家只要按照名单直接填就对了。 所以这个过程也特别快,五分钟填票,十分钟统计。 就这样,苏小暖全票当选为高一113班第二任常务班长。 鉴于陈一平呼声太高,张玲不得不让他挂了个副班长的名头。 之所以是挂,是因为她独创了一个制度,在他的副班长前面加了名誉两个字。 于是303宿舍又成了最受关注的对象,四个男生都担任班干部,最小的职务也是个课代表,这在本校52年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 体育委员卢伟,生活委员关宏,组织委员刘道,名誉副班长兼语文课外语课代表陈一平。 别问为什么陈一平身上还兼着两个课代表,问就是课任老师指定的。 语文老师郑江山自从看过陈一平把散文题写成杂文的作文之后就毫不掩饰对他的偏爱。 允许原主上课的时候可以躺到课桌下睡觉就是他首开的先河。 至于同学们未见其人先见其课代表的外语老师,在113班还在开班会课的时候她正在家里上网搜索“问题学生的一百种处理办法。” 陈一平被苏小暖连拉带拽的从最后一排拖到他的新座位上。 临近走廊中间靠窗的位置,嗯,这是一个好位置,每一位教导主任最喜欢站的地方就是这个位置的窗外。 班上除了苏小暖敢这么对待陈一平之外,其他人都没那个胆子和权力。 张玲是唐玄奘,陈一平是孙猴子,苏小暖就是他头上戴的紧箍咒,可怕的是这个紧箍咒还能震得住全班所有人。 学习成绩、家庭背景、身材样貌、性格为人,班长这个职务,苏小暖比陈一平更能服众。 昨夜303男生宿舍召开了高一下学期第一次全体会议,舍长刘道表示从这个学期开始,出入都要带上门,都不在宿舍的时候要反锁上。 对于常年门洞大开的303宿舍来说,这是一个酷刑。 但是没办法,宿舍里出了陈一平这么一个人傻钱多的货,这就导致这间屋子被坏人盯上的几率达到百分之百。 但门锁这种东西,历来防得住君子防不住小人。 陈一平趴在课桌上看着美少女的侧脸:“苏小暖,你没必要这样。” 苏小暖端坐着给他抄上一节课的化学方程式:“我什么样?” 他本来想说你不要像一个护着蛋的老母鸡一样,不让别人靠近我。 但这么一说,自己岂不是就成了被她护着的蛋?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会很累的。” 他看着她:“失眠多梦会引起内分泌失调,然后啊,就不漂亮了。然后啊,我就不带你了。” “我会跟着你的。” “苏小暖,我还是喜欢昨天之前的你。” “你把‘还是昨天之前的’去掉重新说一遍。” “再见!” “那你叫我一声好听的总行了吧?” “好听的!” “你大爷的!” “宝宝。” “哈??” “我真的没事,你别紧张。” “你把刚才那两个字重新叫一遍。” “好吧,宝宝。” 陈一平很无奈,结果下一秒,他就发现他低估了苏小暖的杀伤力。 她直勾勾的望着他,红唇微张,小声的喊:“爸爸…” “咳咳…” 资深老司机被这一声爸爸给撞了一下腰。 苏小暖心里有个小人儿愧疚的自言自语:老班,不是我想背叛你啊,可是他都叫我宝宝了?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继续爱他啊。 由于流行病突然肆虐,娱乐圈中有一大部分人处于待工状态。 徐山四处托人找关系,电影在立项之后就能正式进入制作周期。 由于前期准备很充分和大家都没什么活干,选角进度非常快,不到十天就全员到齐了。 快到当陈一平反应过来时,剧组已经在申州开拍了一个星期。 徐山自导自演担纲男一,没问题。 女一选了26岁的曾伊,用这样一个科班出身的大青衣出演女主,没任何问题。 女二的角色特点是要艳而不娇,媚而不俗,选了身材高挑的27岁女星李然,也没问题。 男二是谢雨轩,未来的影帝,这部电影他没有哭戏,没问题。 其他的角色中,陈一平看到安风也名列其中,十六岁的她出演十八岁的角色也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其中一个角色,演员是梅姐。 他打电话问陆伽瑶:阿姐怎么进的剧组名单? 陆伽瑶:阿姐自己主动要求的。 陈一平:什么时候的事? 陆伽瑶:我们回来的当天晚上阿姐就找到徐大哥,她想出演那个圆梦的角色。 陈一平:徐大哥怎么会答应她的,还让你们瞒着我。 陆伽瑶:阿姐说如果这次她打输了,那她希望能在这部电影里,给她的影视生涯画上一个圆。 陈一平鼻子一酸。 梅姐肯定想着这次治不好了,再上马扶自己一程。 陈一平:问徐大哥能不能优先拍阿姐的戏份,我这几天就过去。 陆伽瑶:好。 霍希带着十几个人威风凛凛的走进精品娱乐的大办公室,搞出了踢馆的阵势。 这些都是她从全国各地找来的人才,今天起全都是精品娱乐公司的员工。 “友商的2300万,加上我们自己的1200万,这就有3500万。”陈一平看着手上的数据说道,“再加上已经收回来的植入广告费,制作经费是充足的。” “陆总,现在公司账面上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4000万,剧组那边已经打过去1000万了。应该能用上20天到一个月。” 陈一平点点头,然后问:“霍总,你有熟悉的私募基金吧?” “哪里的?” “朝港或美属群岛的。” “都有。” 很多事情受限于学生的身份,他不能亲自去做,陆伽瑶也不懂得怎么操作。 唯一能去做的只有霍希。 现在已经进入三月份,春天来了,但世界局势却马上要进入严冬了。 中东开战和流行病毒,这两个时间点只要抓住了加以利用,单车变摩托,鸟枪换大炮。 他走到世界地图前,视线在中东地区和南亚不断来回。 中东开战,很多和战争物资相关行业的股票都会上涨, 等到非典正式被各国官方公布,世界各地风声鹤唳,旅游、餐饮集团的主营业务会降到冰点,相关企业的股票会暴跌。 “两件事。拿出两千万交给境外私募基金投入股票市场,这是股票的名单。今天要安排落实,下周一国外股市开盘就要购入。” 霍希记录后问道:“好,还有一件呢?” “把你旗下现在没有工作在身的艺人提前转移到内地来,咱们开一个项目。” “这个到时候,我说的是等朝港方面宣布学校停课。” 霍希惊声问道:“这么严重!?” 陈一平点了点头,说:“你帮我带一样东西回朝港,可以的话当面呈交给郭震先生。” “好。” “陆总安排一个饭局,邀请省台的副台长和制作部主任吃个饭,投资制作一档综艺节目。” “好。” “明天下午我想拜访陆老先生和陆先生。” “啊?” “我要和他们谈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陆伽瑶微微一愣,不知道他要去她家里做什么,想了想答应下来。 “哦,好的,我去约。” 当你手中掌握的资源达到一定的数目,你就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去和拥有更多资源的人谈合作。 那些报纸上空手套白狼的报道之所以被世人津津乐道,一是因为成功的概率很低,二是因为大多数人都空着手。 尽管这些天陈一平利用有限的自由时间通过地下网络从世界各地搜刮了近2亿美元的财富,但这笔钱见不得光,也另有用途。 组建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是需要花钱的,装备、人员开支、活动经费等等,每天都是一笔庞大的支出。 在他的能力没有解开封印之前,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充分的利用金钱的力量,在他的手伸不到的国家做一些准备工作。 无论在哪个位面的人类社会里活动,信息都是最重要的成功要素之一。 所以他通过国际互联网,找了一群曾经隶属于同一组织的小伙伴,这些身怀特殊使命的特殊人才,在联邦解体、组织解散后没有收入来源,在世界各地艰难求生。 那个曾经让西方世界深深忌惮的组织,名为格勃,简称gb。 第46章 程蝶衣 时间是不会等人的,所以才有赶时间这个说法。 开完会之后,陈一平一行人离开土司城,分乘三辆车前往邕州。 陆伽瑶一辆,给她开车的是新招的女保镖林嘉雯。 从那张靓丽的圆脸和一身灰色的职业装来看,她只是一个漂亮而弱不禁风的办公室白领。 但实际上,她是刚从边境作战部队退伍的女侦察兵。 女,侦察兵。 单单四个字,就已经说明一切。 要知道夏国的陆军部队,可是世界各国所公认的陆战无敌般的存在,当然,除了高丽。 五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不仅成就了夏国陆军陆战无敌的声威,高丽更是差点被夏国和新罗联军打得灭了国,最后时刻还是靠着西方十七国联军顶住了夏国的兵锋才没有被从世界地图上抹掉。 但这五十年来,他们却好了伤疤忘了疼,倚仗着经济实力不断的把属于世界各国的文化传承想象成高丽的。 一个国土上还驻扎着7万阿美利卡国驻军的弹丸小国,把别人的历史成绩都算到自己头上,这叫狐假虎威,也叫意淫。 陆伽瑶后面一辆车上坐着的是小玉和公司的行政助理,这次她们要负责跟电视台对接,开车的是刚入职三个多小时的公关经理。 陈一平和霍希共乘一辆在最后面压阵,开车的是霍希的助理。 一路上霍希的电话就没停过。 不是她打出去就是别人打进来,处理着各种问题。 陈一平低着头在笔记本上敲敲写写,拿她打趣: “等以后有了十个霍希姐这样的金牌经纪人,咱们公司就投资通讯行业,可以省不少话费。” 临时起意要和省电视台合作,他就只能在路上抓紧时间把方案写出来。 “陈总,你交代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她拿起矿泉水拧开递给陈一平,他摇头,她便自己喝了。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含糊的概念,没有到时候,差不多这样的字眼。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突然改了个称呼:“嫂子,私下里不用叫我陈总的。” 把女强人叫得满脸通红,再怎么说,她也还没满24岁。 “阿平。”她也改口。 “这就对了,”他轻笑一声,食指在笔记本键盘上重重一敲,点击保存之后递给她: “你帮我看看,需不需要补充什么。” 《向往的生活节目策划案》 她看完标题就先看向页数,17页,这才去看内容。 等她看完概述,就反应过来他要把没有工作在身的艺人召集来内地的原因。 在病毒肆虐期间,让她手下的艺人们有工开,有饭吃。 他在一旁解释:“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时间应该是27号。” “嗯,我相信你的判断。” 她边看边点头,慢慢的往下看。 不得不信啊,他说谁什么时候死谁就什么时候死,而且死因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把那么多流动资金投到股市里,万一…” 她没有往下说,她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到了19号晚上你就知道了。这笔钱只在股市里玩一个月,不耽误电影那边的事。” 他靠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说道:“嫂子,今年大家的日子会很难,同时这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趁着别人动不了,我们才能迎头赶上。” “嗯,咱们的基础太差了。”她实话实说,“人手,资金,人脉,资源等等什么都缺。” “事在人为嘛,”他笑了笑说道:“很多事我只会说,要什么时候去做,要做到什么效果,具体的执行却得由你去一项一项安排。” “没说的,一家人,”她摸了下鼻子说道:“只是现在我和阿轩还有合同在身,也要顾及那边的。” “我想跟你商量的就是这个。”他侧身看向她说道:“轩哥经过去年的事情之后稳重了很多,我想着今年就想办法给他赎身。” 她想了想却摇头了,“不急的,合约还有不到一年就到期了。” 谢雨轩的违约金太高了,以他现在水星逆行的运势,做三年都可能赚不够。 “1500万换轩哥和嫂子的自由,对我来说很值得,你们每一天的自由都很重要。”他笑了笑,“两个月前我去省城参加音乐比赛的海选,那天身上只有伽瑶给我的5000块。” 她心算一番有些震惊:“两个月?!” “嗯。”他点点头,“那时候有经纪公司要签我,我拒绝了,所以才要自己办公司。” “那是因为你厉害。换做其他人,没有你的能力,也不会有你的运气。” 些成功是不可复制的。 “嫂子,我对娱乐圈有许许多多的想法和计划,但这些却得需要你帮我才能实现。”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我们这代人,总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 她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好。” 见她答应,他松了口气说道:“我琢磨着两三个月差不多就可以了,具体怎么做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你比我清楚里面的操作细节。” “阿平,我替阿轩谢谢你。” “关于轩哥未来的安排,嫂子,我是这样想的…” 于是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谢雨轩的影帝之路就在弟弟和女友的窃窃私语中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谢雨轩拍电影以拼命着称,但他的文戏却一直饱受诟病,所以陈一平现在的安排很简单,先给他找四个演戏方面的师父。 内地李建国、陈明道,朝港程蝶衣、梁家耀。 想到程蝶衣,他微微皱眉,就只剩半个月了,怎么办。 “嫂子,程蝶衣前辈,你熟悉么?” “我和他的经纪人很熟,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工了,怎么?” “我想见他一面,有办法吗?” “你想什么时候,我尽量安排。” “3月31日之前。必须是这个时间之前,他来内地或者我去朝港都可以。” 他抓着她的手认真重复了一遍:“嫂子,必须在那天之前。” 她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弟弟,想起他的上边有人,不由得也开始担心起来。 她翻出手机,一个一个的看着通讯录里的人名,久久想不出来从哪里入手。 最后还是他自己想到了主意。 “嫂子,想办法告诉他,有个内地的高人,请他来内地一趟。” 陈高人大言不惭的说。 到了省城,还是住在陆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相比于上次入住时靠着陆伽瑶的身份白吃白喝半个月不同,这次再来时双方已经是合作伙伴关系。 就意味着得花钱了。 到了酒店,陈一平让小玉去安排工作,根据他的策划案做出一份完整的计划书。 他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好在,现在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团队。 “好的陈总,我们马上就做。”小玉接过策划案转身就要离去。 她还是像在西餐厅那时一样保持着职业习惯,面对陆伽瑶和陈一平的时候总是礼数周到。 陈一平在她身后忽然问道:“对了小玉,我一直不知道你全名叫什么。” 已经走出几步的小玉闻言转身,浅浅一笑:“陈总,我叫温如玉。”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好名字。”陈一平笑着说:“去忙吧。” 温如玉欠身离开,脚步轻快了许多。 因为不知道晚上会忙到什么时候,所以趁着这个时间,除了小玉他们有事要忙之外,其他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 陈一平在房间里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见缝插针的把时间利用起来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他把脑海里的呈碎片化的计划落到纸面,给自己提个醒。 陆伽瑶却在琢磨着回家要和家人怎么说他要登门的事情,难道说带男朋友回家? 另一边,霍希还在打电话。 她的手机似乎就没有处于待机状态的时候,永远都在通话中。 她接到程蝶衣经纪人的回电,说晚些时候程先生想和那位高人通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 她按照陈一平所交代的,约了晚上七点半。 七点半,正是南方城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时候。 晚上六点,陆伽瑶带人下楼赴约,要和省电视台谈一档新的娱乐节目,这样的谈判对于霍希来说驾轻就熟。 陈一平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们进入电梯,莫名的有些紧张。 未来三个月,正是疫情的爆发期,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在严格管控之前,把艺人们集中起来,到一个能与世隔绝的地方制作节目。 七点半,他拨通程蝶衣的号码。 一个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半分钟后才接起电话:“你好。” 陈一平没有做自我介绍,柔声说道: “我现在站在32楼的落地窗前,往地面上看去时,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对我说:飞吧,飞吧,人间无趣,不如不来。” “……” “我看着对面的大楼,那里灯火通明,那里的人推杯换盏,席间觥筹交错,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对我说:快乐是别人的,而我的孤独只有自己懂得。” “……” “即使身边挚爱,也不能理解我的苦闷,最亲密的老友,也无法察觉我的悲伤。” “……” “我懂得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孤儿,走得越远,越觉得这个世界是所孤儿院。” “……” “程先生,你没错,只是这个世界现在生病了,所以需要我们一起把它治好。我在内地等你,后天见。” “好,后天见。” “一言为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一言为定。” 陈一平放下手机,低头看了看脚下火柴盒子大小的车流,缓缓松了口气。 母星历史上那位风华绝代的巨星,之所以放弃一切从高处一跃而下,除了人们口中所说的抑郁症之外,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有真相,都藏在那句话里。 “我一生从未做过坏事,为何变成这样。” 可能在这个位面,陈一平是最了解抑郁症的人,也是最了解抑郁症病人该如何治疗的人。 所以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绝症。 一个中午还约了朋友一起吃饭,还小心翼翼的不碰计程车车门,怕被病毒感染的人,在几个小时后从24层高的天台一跃而下,如果没有诱因,说不通的。 朝港 程蝶衣颤抖着手放下电话,看着床头那一整瓶安眠药,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46岁的他,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只有30岁出头的样子。 他的苍老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的恐惧深藏于心里。 曾几何时,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情和善意,然而这个世界对他的事业和感情生活,却恶意满满。 他热爱着生命,也憎恶着生命。 前几天他托人联系的那个暹罗神棍,在会面一小时前毫无理由拒绝了跟他会面的请求。 这无异于给从不信鬼神的他一个极为深刻的心理暗示。 直到圈内的一个好友说,内地有位高人一直在关注你,他知晓一切过往未来,愿意帮助你。 根据好友的转述,那个人不仅知晓他的过去,还能洞悉许多人的未来。 和那个暹罗神棍每次都含糊其辞似是而非不同,内地的这位高人更像是神灵转世。 这位高人能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并预言这个人在何时何地因何事而死,决不是江湖神棍那种信口开河的把所有可能都说一遍忽悠人的。 所以,他决定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他瞒着经纪人订了前往内地的单程机票,一个人赴约。 要么,就不回来了。 第47章 借钱 去谈判的团队还没有回来,陈一平还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他在写一个有些复杂的涉及众多人员的投资计划。 等到陆伽瑶带着合约归来,他已经写了一大半。 “霍希姐呢?” “签完合约她就去机场了,怎么她没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应该是有事需要联络别人吧。”陈一平笑了笑,“你也知道她一直都电话不断的。” “也是,喏,我是来向陈总汇报今晚的工作的。” 陆伽瑶进了门,一点也不知道害羞的贴着他坐下,从公文包里找出签好的合同递给他。 “他们竟然当场就签了,”陈一平有点意外的翻着合同,“原来如此,他们选择了最保守的那个方案。” “由我们制作,他们购买,节目前和节目中的广告费我们7他们3。”陆伽瑶喝了口水说道:“新来的那个公关经理太厉害了,那口才,啧啧啧,他和霍希姐打起配合来,估计没几个人能不被忽悠。” “本来一集300万,根据收视率决定下一集的价格,你这个提议他们刚开始不同意,想打包150万一集买断。” “公关经理就说,为了显示我们公司的实力和诚意,干脆第一、二集我们免费提供给贵台播放,如果收视率高于同时段其他台的节目0.1个点,后续每集我们就要加价20%。” “霍希姐当时就掰着手指头,把同时段其他电视台的节目和收视率一个一个都数出来,把省台那些专业人士全都震住了。” 陆伽瑶赞叹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说如果有霍希姐加入,咱们公司可以后顾无忧了。” “从她看完方案,到她跟你们一起出门,中间只有不到三个小时。”陈一平把合约放到一边,笑了笑说道:“显然那些数据都是她在那三个小时里搜集起来然后背下来的。” “真厉害啊。” 陆伽瑶面露愧色,她自认做不到像霍希那样,雷厉风行,粗中有细。 “如果说霍希姐是公司的大军统帅,”他用诚挚的目光看着她说:“你就是大军的军需总管。没有你,打不了仗的。” 她有些不自信,“我这位置,谁都可以胜任的。” 他笑着问:“还记得在西餐厅的时候,你把小玉调过来的时候对她说的那番话吗?” “就你会安慰我。”显然他的话让她很受用,她笑着问道:“说吧,明天你找我爷爷他们谈什么?” 这事困扰了她一路,晚上谈判的时候她都不自觉的分心去想。 “明天你就知道了。” “跟我还卖关子,你说不说!” 她下巴微微抖动,眼看着又要请神附体戏精上身哭上一轮。 他静静的看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好吧你赢了。”她斗不过,“大概做什么你总能先跟我说吧?” “借钱,很多很多钱。”他说道:“一开口很可能被赶出来那种多。” “不是我打击你,我家的钱可一点都不好借。” “我知道,所以今晚我还要多做准备。” 他起身站到落地窗前,抬头望着满天繁星, 她走到他身边,从身后抱住他的腰。 许久,她轻声呢喃:“不管你要做什么,不管走多远,走多久,我都陪着你。” 他心里很温暖,却笑着说,“那可有得你累的。” 两人谁也说不清,是谁带着谁踏上了这条路。 谁也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关系。 陆氏集团是一家旗下有六家五星级酒店,35家四星以下酒店,七个旅游度假区,以及在三四线城市拥有房地产项目的巨无霸企业。 在去年财政收入才33亿元的邕州城,陆氏家族可以称得上是富可敌国。 布斯财富榜估计,陆氏集团的总资产可能已经超过200亿。 但,这一年受病毒影响,陆氏集团旗下所有的企业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好在这是整个行业都要面对的问题,并不只他们一家如此。 陈一平之所以能见到陆氏集团的当家人,跟他的个人能力和在娱乐圈的名气没有一毛钱关系。 只是因为陆伽瑶是陆东明的独生女,还备受爷爷宠爱。 她出生的那天,59岁才响应号召辞职下海的陆成楼谈下了决定陆家命运的大项目,是以这21年来,仗着爷爷的纵容和溺爱,她才能这么自由自在。 乳臭未干的少年在见到陆氏父子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我来是为了告诉陆爷爷陆伯伯,房地产企业的路在何方。” 脸色不豫的父子俩之所以没有当场把他赶出去,除了一旁可怜巴巴的陆伽瑶让他们不忍心之外,还在于他的第二句话: “我有办法能让陆氏集团在这轮危机中将规模扩大三分之一。” 这句话让父子俩有些惊讶,他们考虑的是如何在当前的危机中保持现在的规模,没想过逆势而上。 陈一平把发展旅游地产的诸多策略一一道出,又指出未来四个月酒店餐饮旅游业要面临的困局,最后才说了破局的办法。 说起来很简单,通过境外渠道融券做空竞争对手的股票,蚕食对方的持股份额,把做空他们赚到的钱反过来买对方手里的固定资产… 一席话把纵横商场大半生的陆家父子听得心惊肉跳,如果有人这么对付陆氏集团…… 后果不敢想。 陆氏集团人才济济,不是没人能想到这个办法,而是实施起来风险太大,手段又太狠,还要有一个极其专业的团队来负责。 要知道夏国对于外汇管制可是很严格的,而股市又是充满各种不确定性的存在。 成功了盆满钵满,失败了倾家荡产。 陈一平表面上要把陆氏集团拉下水,在世界经济即将进入严冬的节骨眼上跟他一起赌一把大的。 他赌陆家不敢这么赌,他们不敢赌,他借钱的目的就实现了。 果然,陆东明思考了半晌,问道:“你刚才说想借钱,想借多少?” “1亿美元。”陈一平伸出一根手指,“借三个月,到六月底归还,利息是两家三星级以上酒店。” 陆东明松了口气,虽然不是小数,但不是不能借。 “你还不上呢?” “那我就为陆氏工作二十年。” 陆伽瑶适时的把一份准备好的报表递上,上面详细列出了和陈一平有关的各种数据。 也就是他这两个月如何从无到有赚的两千多万夏币,俗称,业绩。 他拿自己未来二十年的自由作为抵押,从陆家借钱。 而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他得向陆氏父子证明自己的能力。 陆东明看完报表,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有女朋友了吗?” 陈一平眼神一闪,随即答道:“陆叔叔,我还是学生,暂时不打算谈恋爱。” 陆东明看向陆伽瑶,“瑶瑶,你带他在家里转转,我和你爷爷商量一下。” 等人离开后,陆东明问一直不说话的已经八十高龄的陆成楼: “爸,您怎么看?” “后生可畏。有格局,有远见,有野心,有胆识,最重要的是还有能力。”陆成楼拄着拐杖慢慢起身,“你也听到了他说的如何发展旅游地产,去着手安排吧。” “既然他想赌,那就让他赌。他赌赢了,我们白得两家酒店,他赌输了,咱们陆家白得一个好女婿。” 左右都不会亏,那就赌吧。 第48章 该启程了 陆伽瑶平生第一次带异性回家,就带走了陆氏集团一半的外汇储备。 这笔钱被直接转入霍希在境外私募基金开设的理财账户上。 陈一平交代霍希:19号之前在美股市场能买多少那些股票就买多少,24号收盘之前全部卖出。 他给霍希传真过去一份计划书,让她交给说好的那个人。 步行街上,陆伽瑶落后陈一平两步,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她身旁的女保镖眼神扫视着四方。 尽管她已经不断的调高了自己对他的期待值,但他总能在不经意间给她带来很多意外的惊喜和惊吓。 1亿美元,他是怎么敢开口的? 陈一平在一家唐装专卖店前停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名牌西服和皮鞋,想起当初张玲给他买的那身黑西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进店挑了两身肩上锈祥云襟上飞仙鹤的白色唐装,挑了两件黑色盘扣上衣,和两双黑色的千层底布鞋。 他把西服换下来,换上唐装和布鞋,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走出更衣室时,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女保镖看过来的视线都在他身上停留了十几秒。 “走吧,直接去机场,”伸手在发愣的陆伽瑶眼前晃了晃,拉着她走出唐装店。 陆东明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其实就是个陷阱。 如果他说有,那么这笔钱他们或许会借,但不会这么爽快的借出来,而他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如果他说女朋友是陆伽瑶,或者当时他哪怕只看向陆伽瑶一眼,这笔钱就跟他擦肩而过了。 陆家会怀疑他接近陆伽瑶的目的是什么。 而他没有直接回答说有没有,而是说自己还是学生,就是在说自己的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有句老话说,莫欺少年穷。 绝大多数有成就的富豪对这句话奉如圭臬。 只有暴发户们才喜欢用钱来彰显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存在感,而顶级家族对此不屑一顾。 3月16日下午,陆伽瑶带保镖回土司城,陈一平前往留州。 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走进登机口,陆伽瑶突然问身边的女保镖:“林嘉雯,有没有认识的战友干这行的?” 林嘉雯想了想,迟疑说道:“有一个,刚退役的,不过他的身价比我高一些…” 陆伽瑶给她开的年薪是十五万,在当下保镖薪资水平属于最顶级的那一档。 这还是因为女性保镖溢价了的原因。 “多少?” “比我贵一倍。”林嘉雯说:“他是侦察部队的兵王。” 陆伽瑶这种重度美剧症患者,听到兵王两个字眼睛就亮了。 “就他了,叫他跟着陈总。” “他在留州。” 陈一平人还在飞机上,陆伽瑶已经帮他找好了保镖在地面上等着接他。 航班上禁止旅客携带的电子设备干扰飞机航行,所以他要等到落地之后才能接收信号。 在行政上,雁山村属于留州市管辖,所以现在已经小有名气的他,自然被留州媒体称为留州人民的儿子。 他自觉坐不起头等舱,商务舱又满员,所以他坐在经济舱里。 尽管他戴着口罩,登机之后却还是被邻座的美少女认出来,陈一平冲她眨眨眼,摇头示意她不要呼喊以免引起大家关注。 少女猛点头表示自己懂得,然后默默的双手捧上笔记本请他签名…… 唉! 落地之后他主动找到少女,摘下口罩跟她留下了一张合影: “接下来三个月,别乱跑,注意安全。” 开机看到陆伽瑶的短信,才知道关机一个小时,保镖已经在赶来接他的路上。 机场出口,一个身高1米75左右的精瘦汉子站在一部切诺基旁在等人。 陈一平瞄一眼车牌走过去,男人给他打开车门。 陈一平上车,男人开车。 没有一句对话。 男人名叫王磊,普普通通的名字,长得也普普通通。 但无论是哪个职业,能被冠之以王字后缀的人,都很不普通。 “怎么就退役了?” “把人打了。” “后台很硬?” “三代。” 陈一平点点头,懂了。 历朝历代,在军中,农家子弟殴打勋贵后代,不死也要扒层皮。 只能说无论何时,腐败问题无处不在。 那些落马的军中勋贵,可不是当时才犯的错。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个下基层镀金的三代抢了普通人的功劳,在他们眼中又算的了什么? 不然一个兵王,哪儿能如此随随便便就退出现役。 饭后,陈一平分别给黄志勇和蓝田打了一个电话,去买了两套渔具,一台dv摄像机,又返回机场等人。 脸上戴着口罩的程蝶衣在三月中旬料峭的春寒里穿着一身灰色的风衣,紧张的低着头匆匆走出机场通道。 当他看到那个身材高大,笑容和煦的少年向自己走来,很紧张,很意外。 他现在见到任何陌生人都会感到紧张。 他觉得意外的是高人陈先生竟然还这么年轻。 陈一平摘下口罩,笑着说道,“程先生,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没有病毒的世界。” 没有寒暄,没有握手,因为程蝶衣会怕。 越野车驶离机场,上了二级公路,朝着未知的方向前进。 客人没问去处,主人也没说目的地。 到了一处三叉路口,陈一平示意王磊停车。 “程先生,选一个方向,你来开车吧。” 程蝶衣诧异:“我可以吗?” 陈一平没说话,下车换坐到副驾上。 王磊让出位置下车坐到后排。 程蝶衣犹豫着下了车,站在驾驶室旁,足足站了有三分钟,他才颤抖着手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他做了个深呼吸,才慢慢放下手刹。 虽然朝港的驾驶习惯和内地不一样,但这难不倒一个老司机。 程蝶衣选择往左走。 一开始他开得很慢,有个踩着自行车的农妇,慢慢悠悠从后方追上,超车的时候她甚至还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么大一部车走得这么慢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手一直在抖,那是因为他的心理上的病症在作用于他的身体。 “放松,目视前方,你可以的。” 陈一平此时就像一个坐在副驾上指导学员的驾校教练。 所有人都知道的一点是:一旦发生车祸,坐在副驾上的人的死亡率最高。 这是他对程蝶衣的信任。 大切诺基慢慢行驶在二级公路上,穿过一大片连绵的金黄色的油菜花田,穿过郁郁葱葱的山林,穿过宽阔河面上的大桥… 程蝶衣充满恐惧的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原本不时颤抖的双手稳稳的握着方向盘,车速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平稳。 中午时分,在一处水库边,陈一平让程蝶衣把车停下来。 他拿下后备箱里的渔具,跟水库管理员打了招呼给了一百块钱,找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半岛,分了一根钓竿给程蝶衣,然后开始钓鱼。 他笑着朝程蝶衣指了指天空,说:“你看。” 程蝶衣抬头望去,只见中午的太阳透过飘散开的云层,一道道光芒射向四面八方。 有一道光柱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照过来将他整个人罩住。 “好暖。”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此刻的宁静温暖。 似乎受到上天眷顾,接下来的时间,他的鱼获不断,他开心得像个孩子说着笑着向陈一平炫耀着。 王磊在离两人五米外的地方烤着鱼,对于军中兵王,用最有限的食材做出好吃的食物本来就是基本功之一。 看着湖边钓鱼的两人,王磊笑了笑。 新老板看起来并不是很难相处。 虽然说话神神叨叨的很不靠谱。 吃完烤鱼,两人沿着水库边上的步道散步,陈一平向程蝶衣介绍这个水库的历史,以及它的作用,然后扩展到这个地方的历史沿革,地理,人文… “你可能不知道,今天是花神节。” 陈一平介绍花神节的由来和民间把油菜花当成药用的习俗。 当程蝶衣听到陈一平说油菜花籽出现在距今六七千年的历史上的时候,惊讶的问到:“不是说上下五千年吗?” 陈一平笑道,“五千年说的是从结绳记事时候算起的,在那之前的人类呢?” “很多事情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而不是不会发生不会存在。” 陈一平忽然笑着提议:“程先生,愿不愿意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朝港文化酒店的窗户打不开吧。”陈一平神秘的笑道:“怎么样,赌不赌?” 程蝶衣脸色一黯,“原来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是的,他试过,那扇窗户确实打不开,甚至撬开都很费力。 “幸亏你当时打不开,不然也没有我们今天的会面了。” 陈一平笑道:“你打不开的那扇窗,间接挽救了九个普通人的生命。这个你就更不会知道了吧?” 程蝶衣一脸惊恐,“怎会如此?” “因为你还活着,很多人就不会对这个世界完全失望。” 陈一平说着第一次朝程蝶衣伸出了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掌,轻声说道: “不如就给他们吧,不用想着牺牲什么来保全什么。” “既然不能当做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如就离开,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当导演啦,画画啦,甚至打打麻将都好。” 一股暖流从手掌传递到程蝶衣的心上,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说道: “陈先生既然什么都知道,会揭穿他们么?” “不会,我会维护你的善良,你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都要成全别人,我尊重你的意愿。” “谢谢。”程蝶衣说道:“在遇到陈先生之前,我一直想着如何隐瞒如何成全,所以很痛苦。” “那样行不通的。” 陈一平摇头,向程蝶衣说出了另一种可能。 听完之后,程蝶衣的神色逐渐变得平静。 如果自己的离去让那么多人痛苦让那么多人失去希望,那就这样活着吧。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打那个赌,那我们就打另外一个赌吧。” 陈一平说到:“就赌阿美丽卡什么时候出兵中东吧,如果我说准了时间和过程,那么,就算程先生输了。如何?” “赌了。” 程蝶衣还是有些不相信,一个超级大国的军事机密,一个普通人又如何得知? 陈一平忽然笑起来,笑得很灿烂,笑得弯下了腰。 “陈先生笑什么?” “我只是忽然想到,我如果现在就把这件事披露给中东那个国家,他们会付给我多少钱?” “战争打了不到一个月,产生的后果却要持续几十年,上百万平民的生命被抹去。” 陈一平苦笑着:“我知道所有的结果,可是我无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所以,我需要更多人,和我一起改变一些事情。” “好,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以后只要你开口,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全力以赴。” 陈一平抬头看了眼天色,说,走吧,我们该启程了。 第49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过去,人们以为生病这件事只是表现在身体机能出现问题不能正常发挥应有的功能,虽然也有“心病”这个词,但往往不受人重视。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句话正说明过去的人认为心病是无药可救的。 程蝶衣的心病,和他的人生经历有关。 作为朝港最着名的洋服品牌老板最小的儿子,他是家里数十位佣人们口中的“十少爷”,13岁只身赴英格兰留学,从中学一直到大学,一个人孤独的在异乡生活到19岁。 后来他父亲突然中风,才念完大学一年级的他不得不中断学业回到朝港,协助哥哥姐姐们打理生意。 一年后家里的生意稳定下来,他已经没有了再去留学的心思,转身踏进了朝港娱乐圈。 时年20岁的他参加了一档电视歌唱大赛,并获得亚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俊郎的外貌又带着反叛和浪漫,让他在娱乐圈里如鱼得水,音乐、电视剧、电影他全都有涉足,并且都获得了不俗的成绩。 作为歌手,他是朝港流行音乐的指标性人物之一,是朝港歌坛第一位全方位能快能慢的男歌手;在舞台上声色艺俱全,他的歌迷遍布亚洲。 作为演员,他能演喜剧片、动作片,还可以演文艺片和爱情片,他主演的电影在世界范围内的成功使他扬名国际。 而他的人品,只从一件小事就能看得出来。 有一次演唱会结束后,负责筹备的近一百位工作人员,每人都收到一份他亲手挑选的名牌礼物,礼物上有他亲手写的上款和下款。 他送礼物的时候,对每位工作人员,无论其岗位是大还是小,他都唤得出他们的名字,有两位同名的他都分得非常清楚,完全没有弄错。 更不用说朝港那么多他照顾提携的娱乐圈后辈们了。 当年梅芳因为内地受灾,出头召集艺人们举办慈善演唱会筹集善款,后来被朝港和番岛封杀,在她最难的时候,也是程蝶衣动用自己圈内的所有人脉把她保下来的。 但这样一个好人,却毁在语言暴力和世俗偏见里。 他从来没有害过人,当年那些竞争对手们的脑残粉丝们却一直没有放过他。 天黑之前,大切诺基驶进福田乡范围。 乡府的街上张灯结彩,在路口挂着一条十五米的横幅, “欢迎程先生来福田游玩。” 程蝶衣指着横幅问:“这是你的安排吧?” 既向当事人表达了心意,又没有向过路人透露任何信息,这样的缜密安排,只能是陈一平了。 “东西是我找人做的,但是乡亲们,”陈一平指着街道两边的人群,“他们是为你而来。” “放心吧,这里没有病毒。” 出于对陈一平的信任,程蝶衣摘下口罩和手套,走进人群,和乡亲们握手。 和他过去二十多年的经历不同,这一次没有闪光灯,也没有狗仔记者会报道。 起初他还有些拘谨,但是当那些喜欢他的人们用蹩脚的官话向他表示问候,他感动着,也幸福着。 淳朴的乡亲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他的喜欢,于是当中有些人用破锣嗓子唱起了他的成名曲:“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程蝶衣在人群里笑着回头看向安静站在他身后的陈一平,笑中带泪。 当晚陈一平将程蝶衣带回雁山村,有位穿着道袍的光头老者就在蓝田家里坐着。 “程先生,这是我师父。” 陈一平介绍完就不再言语,把人交给老爷子。 老爷子端详了程蝶衣一会儿,给他把了几分钟的脉,捋着胡须摇了摇头。 弄得他以为自己没救了,脸色黯淡下去。 老爷子不满的对陈一平嘟囔道:“小兔崽子你自己就可以治了,干嘛把我叫下山来?” 陈一平摸着老爷子的光头嬉皮笑脸的: “你还说呢,大过年的我爬了那么高的山,你却不知道去哪儿风流快活了。” 老爷子举起拐杖朝陈一平的腿上敲了两棍子,向程蝶衣招了招手:“后生,你跟我来。” 说着先一步上楼,带着程蝶衣来到蓝家特意为他准备的屋子。 老爷子一边给程蝶衣施针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陈一平的坏话,弄得程蝶衣哭笑不得,背上扎满银针又动弹不得,慢慢陷入沉睡。 就这样,白天陈一平带着程蝶衣在村子里散步到河边钓鱼,晚上就由老爷子给他施针助眠。 20日 当电视里播放阿美丽卡出兵中东的新闻画面,正在看报纸的王磊若有所思的眯起眼。 竟然被神神叨叨的老板给说中了。 陈一平带着程蝶衣爬到方圆百里海拔最高的飞来峰顶上举目眺望。 但见山如眉黛水如碧玉,风吹云动船移案。 “程先生,你输了。”陈一平笑道。 “是,我输了。事情和你当时所说的,一字不差。” 阿美丽卡出兵的时间和过程,和各方的反应,都被陈一平说中了。 “那就请你在这里住上几个月,等七月事了,我们再做打算。” “好。” 21日 春分 平静的雁山村突然热闹起来。 两部轿车带头进村,四部房车和三辆大巴车紧随其后。 陆伽瑶从最前面的一辆车上下来,走近小卖部要问路,结果进门就看见陈一平站在院子里跟着一个光头白胡子老爷爷打着一套不知名的拳法。 陈一平对程蝶衣说:“程先生,人来了。” 程蝶衣走出院子,看到了一张张他在朝港见过的面孔,有熟人,也有他叫不出名字的后辈。 霍希带着她旗下的艺人齐齐向程蝶衣鞠躬行礼: “哥哥好!” 程蝶衣笑容灿烂: “大家好。” 陈一平带着陆伽瑶来到他家新房。 一个半月的时间,三层楼的主体结构已经建成,外部瓷砖也已经贴满,现在蓝龙还带着人粉刷内部墙面,贴地板砖。 有位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慢慢的挥舞锄头挖地种菜。 “这是我外婆。” 陈一平脱掉脚上的布鞋和袜子,光着脚走过去,从外婆手中拿过锄头松土。 外婆慢慢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回头看到陆伽瑶,她的脸上忽然绽开了一朵花。 晚上,朝港来的十几位客人围坐在蓝家的楼顶上烧烤,食材是黄志勇从镇上采购齐全骑着摩托车送来的。 他一进门,见到院子里坐满了只在盗版碟里看到过的明星们,他都不会说话了。 俊男靓女,可真好看呐! 黄都都,谁让你去学校了!这么多明星,你见不着你见不着! 霍希和陈一平在村子里散步,从简陋的路灯可以看得出,就是这几天才挂上的。 “时间太紧,只能先将就了。”陈一平笑着说:“这些路以后也还得修一修,平整,硬化,估计得要一两年吧。” 不是钱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村里的道路弯弯绕绕的,想修路?好啊,先谈谈怎么补偿。 “私募基金那边发来报表,两天以来咱们投资的股票上涨了百分之十五。”霍希没在意这些细节:“按照你的要求,加了十倍杠杆。” “嗯,郭先生那边怎么说?” “郭大先生在欧洲还没回,郭先生让郭二先生负责这件事。” “郭家这几十年一直走的就是体育报国这条路,确实很辛苦。” 陈一平忽然想起来什么,俯身在霍希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霍希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想不到他这么八卦。 陈一平高深莫测的预言道:“我是说真的,郭起娶的肯定是那位。她很霸气的。” “嫂子,24号收盘前就把那些股票抛了吧,”陈一平说着握手成拳,一拳击出:“收起拳头,断其一指。” 霍希被他打出的拳风吓了一跳。 “你还会功夫?” “功夫谈不上,强身健体罢了,小时候在山上被我师父揍出来的,喏,就是你刚才见过的那位白胡子老头,你别看他是光头,其实他是道士。”陈一平笑道:“任何一个人,要是从四岁起一直到16岁,每天坚持至少打100遍拳,也能做得到出拳带风。” “现代人哪里有这个毅力和时间。”霍希摇头,“不是太忙就是太懒。” “再过十年,你会看到人们身上会多了一个器官。”陈一平拿出手机,在手里掂了掂说到:“就这玩意儿,人手一个,坐卧立行,从不离手。” “所以这就是你把一部分资金投到水果公司股票的原因?懂了。” “咱们放出去那么多鸡蛋,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能孵出鸡仔来的。” 第50章 抛开事实不谈 蓝家灯火通明。 明星们在楼顶烧烤,村民们在院子里围坐着闲聊。 大家用的都是本地方言,外人听不懂。 陆伽瑶从见到外婆第一面起,就变成了她的跟班。 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是从上午见到陆伽瑶起,外婆就没让她离开过身边。 见到陈一平和霍希从外面回来,人群里有个人对他喊了句什么,满院哄堂大笑。 陈一平笑着摇头,说这是我嫂子。 霍希听得懂嫂子这个词,脸一红就径直上了楼。 有人问道:“一平,把大家都喊来,是什么好事啊?” “好事是有,每家都有。” 陈一平笑着走进小卖部的柜台拿了几个塑料杯子。 “第一件,就是我想让村里牵个头,成立一个农业合作社,”陈一平说到:“以后青壮年劳动力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差不多都是老人孩子,那么多地肯定有种不过来的。” 他把塑料杯子摆在桌子上,“这是邕州,这是留州,这是土司城,这是我们村。”他在桌子上又划了两条线,“这是南江,这是赤水河,咱们村正好处在两条河流的交汇点上。” “所以我想成立一个农业合作社,专门发展茶业和旅游业。我让人算了一下,如果整个村所有生产队有一半人家加入合作社,包括雁山在内的几个山头和土地,至少能开发出两三万亩的茶园。” “大家都知道茶叶这东西,三年种,收三十年,建起一个茶厂,村里的年轻人就算不出去打工,也能在家里上班照顾一家老少。” 蓝田现在俨然成了两个生产队的主事人,待陈一平说完他就说道:“这件事关系到我们村未来几十年的生计,大家都议一议吧。” “我们家的娃都出去打工了,这事得跟他们商量才行。” 有人问道:“那这茶苗是个什么说法,接下来两三年地里没有收成又是怎么个说法?” “茶苗呢,各家有能力的就自己出钱买,要是手头紧,可以从合作社借钱买,等有了再还给合作社。” 陈一平说道:“接下来没有收益的年份,合作社按照每亩地每年500块钱的标准进行补贴。” 大家开始算自家的账,这时候有人问:“等有收益了之后,能多挣多少钱?” “比种玉米木薯能多挣一半吧。”陈一平保守估计到:“在咱们这里,茶叶能从三月中一直采到十月下旬,茶青的单价最少可以比木薯玉米等等多挣一两块钱一斤。” “一亩地才补贴五百块钱,我们家种玉米,一季一亩也能卖八九百,”春玉妈直接黑了脸,“要做你们做,我们家就不做了。” 陈一平笑笑,没理她:“过后这件事会由村委牵头,想加入合作社的到时候就到村委报名签合同。” “第二件就是关于咱们村里这些路的事,我提议每家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把道路拓宽再搞上硬化,以后大家进出都比较方便。” “这事村长都不管,你才多大你就想,你想了管用吗?”春玉妈不服气的说道。 陈一平也不生气,“这几天大家商量一下,如果两个队有一半人家同意修路,我就到市里找人来做方案和预算。” 人群各自散去,陈一平走出院子,沿着村里的道路独自走过一遍。 农村的夜晚很安静,能让人更容易平静下来。 陈一平扶着外婆回屋休息,外婆拉着他的手担心的说: “平啊,你是念了书的,你要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啊。” 陈一平握着阿婆的手,叹道: “我知道,阿婆,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的,不然什么都不会变的。” 第二天上午,陈一平、霍希和程蝶衣站在自家楼顶。 在这里可以看到四面八方的景色,甚至能看到河道里蜿蜒流淌的河水。 “嫂子你安排人管好这边的人事,有关村里的事就找我伯爷给解决。” “嗯,我现在去安排。” 程蝶衣看着霍希的背影离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笑。 谢雨轩出生的那天,他还亲手抱过。 “你要多笑笑,你是我见过的笑的最好看的两个男人之一。”陈一平笑道:“另外一个就是我自己了。” 程蝶衣哈哈大笑,他本就有些自恋,没想到陈一平也是如此。 陈一平说,接下来节目制作拍摄的事就交给你了,不用有压力,都是自己人,就当玩儿了。 程蝶衣笑着说,好。 陈一平:人间有趣,也值得。 程蝶衣:定如陈先生所愿。 陈一平:是如我们所愿。 陈一平回到土司城,先回公司里处理这段时间以来积压的琐事。 陆伽瑶对琐事兴致缺缺,温如玉没有权限,只能等着他来处理。 “陈总您找我?” 温如玉穿着灰色职业装进门,她脸上的气色恢复得很好。 “我那张专辑的宣传先把重心放在网络上,同时和各省台联系新歌推送的事。” “好的。” “再以你的名义注册一家广告公司,申请一个刊号备用,再在全省范围内多寻找一些有户外广告资源的广告公司进行长期合作,如果有转让的,可以考虑收购。” “好。” 她没问为什么用她的名义注册公司,虽然这很不合理。 “到了地方要进行实地考察,让员工们自己去问自己去查。” “明白。” “清明节收假之后,所有员工一律在家办公,每个人制订自己的工作计划和目标,每五个工作日公司要安排一次检查。至于什么时候回公司正常上班,让大家等通知,过后再按期间的表现评奖金。” “啊?是因为病毒吗?” “是的,让大家不要慌,在家办公不是放任自流,更不是放假让他们去旅游。叫他们不要乱跑。有业务在身的员工,叮嘱家人如果有来电,就说你好精品娱乐。” “好。” “下个星期一到6月25号,取消我们公司所有的路演活动,安排艺人排练录音。” “好。” “你的这份报告我看过了,这栋楼是可以租,只是,或许还有另外的办法,你觉得呢?” 温如玉试探的问:“是买下来吗?” “嗯,对的。现在租房只是替别人的房子保值,买下来我们可以一边使用一边等着它升值。这里面的道理,你有空的时候可以自己多琢磨琢磨。” “好,我懂了。” “你这几个月进步很大,要多笑笑,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陈一平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然后从办公桌里走出来,“温如玉,站好。” 他把信封用双手递给她:“鉴于你这一个月来的表现和对公司的贡献,陆总决定给你奖励,这是你的奖金。” 温如玉要拒绝,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你很好,很努力,很刻苦,这是你应得的,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陈一平轻拍她的肩膀,径直走出了办公室,走出了精品娱乐的大楼。 信封里装的是一张20万的不记名存单。 这笔钱可以让温如玉在土司城里,买一套复式结构的商品房。 对于老板们而言,一个肯吃苦,有上进心还忠诚的员工,比那些有能力却心思不定的人更重要的多。 此时夏国的房价和人均收入对比,没有母星地球历史上的那么夸张。 举例来说,2003年北京朝阳的房价平均3900元\/㎡,而到了2018年,最低价都涨到了元\/㎡。 相对应的人均收入是700元\/月和6000元\/月,一个是5倍,一个是14倍。 所有抛开收入不谈的房价对比都是耍流氓。 而那些发明了公摊面积这个名词的既得利益者,他们享受着当年的福利分房待遇,却在全民背负房贷压力的二十年后,在电视上沾沾自喜的说他们发明这个名词是为了增加人民群众的幸福感。 啊呸!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第51章 再遇安风 陈一平本想回趟学校,但在得知剧组已经转到临安后,叫来了王磊。 “磊哥,你趁着这几天时间,组一支安保队伍带回雁山。” “人数。” “30。” “好。” 他让王磊送他到邕州机场,独自飞往临安。 在当前的形势下,他自己一个人戴着口罩帽子出行反而更加安全,也降低了身边人感染上病毒的风险。 23日上午,在度假区的片场,他站在围观的工作人员身后,看着正在拍戏的梅姐,眼眶微红。 阿姐更瘦了。 化妆成老妇人的梅姐,坐在轮椅上被男主徐山推着散步,惟妙惟肖的演绎着她的人物角色。 镜头前的她笑了,人群后的他把眉头皱成了川字。 中午,梅姐的小屋里。 “阿姐你不守信用,” 他蹲在梅姐的身前,扣着她的左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脉门上,皱眉打量着。 梅姐扯了下袖子,想遮住枯瘦的手臂。 她笑着问:“我怎么不讲信用了?” “你答应过我们不能累着的。”他瞟了一眼她的小动作:“我都看见了。” “就说说台词走走位,哪儿能累着。”梅姐爽朗的笑道: “当年大家都叫我梅廿捌,演唱会一连开了二十八场,每天晚上唱唱跳跳两个多小时都没事。” 他看向一旁的经纪人:“当年刘哥也曾迎风三丈远,你问问他现在是不是已经顺风湿鞋了。” 坐在角落里的刘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年少迎风三丈远,老来顺风湿一鞋。 以他在朝港娱乐圈的地位,被一个十几岁的小朋友拿这种事情调侃,还是平生第一次。 “你呀!”阿姐把陈一平的耳朵顺时针扭了一圈,笑着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嘴这么损。” “都是被逼的。”陈一平松开她的手,没好气的哼了声:“我去趟市里。” 心率比上个月慢,她的身体开始出现出血症状。 梅姐看着他的身影在远处的拐角消失,才对刘宏说道:“阿刘,你别往心里去,这破孩子口无遮拦的。” “不会,他心里疼着呢,说几句无妨。”刘宏说道:“你没发现,他刚才在给你号脉。” 梅姐低下头看了看手腕,又看向弟弟身影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任何人为了她而难过。 因为有心,所以才会伤心。 陈一平低着头,避开人群,边走边想着该怎么劝说阿姐跟他回老家休养。 有师父在,不见得就控制不住病情。 “实在不行,就出绝招吧!” 这一刻,他想到戏精本精陆伽瑶。 他正想去市区买药,却被在片场巡视的于莎莎发现他不告而来。 她的眼睛里像是装进满天星辰,发着花痴流口水,搂搂抱抱的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其实也不是吓的,他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于莎莎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勾人的魅惑。 尝过男女之间情爱滋味的人,在心也在身。 他阅尽千帆,心智尚能克制住欲望,但这具年轻的身体不行。 那玩意儿是不随意肌来着。 湖边的草地上,有个身材欣长比例完美的少女,穿着白色运动服,手持着一把表演剑,手腕上下翻飞的挽着剑花。 两条乌黑的麻花辫随着她刺劈撩挂的姿势在空中飞舞着,清丽绝俗的鹅蛋脸上慢慢的滴下汗珠。 渐渐西斜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周遭像罩上了一层光晕。 半晌,她缓缓收起剑式,掏出手帕擦汗,听到从旁边传来了一阵掌声。 她循声看去,有个高大的少年斜靠在一棵树干上,正拍着手鼓掌。 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是你呀!” 她笑了起来,倒持剑柄朝他走过去,“你是来旅游的还是来剧组探班的呀?” 他一直注视着她,脸上呆呆的,看起来就像个傻子。 她走到他身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咯咯笑道:“呆子,让大师兄来拯救你。” 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擦拭掉她鼻尖上的汗珠。 她下意识的仰腰后撤,右脚顺势踢出,他的手格挡之后抓住了她的脚踝,往后一拉。 她华丽丽的在他面前表演了一个完美的劈叉。 幸亏她反应及时,右脚踢出的时候已经把手里的表演剑扔到了一旁。 不然他的身上要是不多个洞,今天的太阳都别想下山。 两个人躲在树林后,并肩坐在草地上面对湖面,陈一平目不转睛的看着安风的侧脸,就连她脖子上的那颗痣,对他也极具吸引。 美少女被他看得满脸通红:“呆子,你看够了没有?” 眉如远山,双瞳剪水。 “你真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再接着看。” “你问。” “你是来旅游的还是来探班的?” “都是。” “你的脸还疼吗?撞电线杆很疼的吧?” 她咯咯的笑,“真是呆子,有谁像你傻乎乎的直接拿脸去撞的,那导演什么都不懂,你也是头驴。”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没生气,抽着鼻子冷哼道:“我要是你,当时就把导演打趴下,拎着他往电线杆上撞!” 他痴痴的望着她柔波流动的大眼睛,轻声说道:“能让你笑的这么开心,再疼的伤便也不疼了。” “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啦,”她脸红到耳根,“你要是再这样油嘴滑舌的,我就回去了。” “咳咳,好吧,不装了。” 他干咳两声,压嗓学大灰狼的声音说道:“小红帽你为什么一个人在湖边呀?很危险的!” 她被逗得咯咯直笑。 “想不到,传闻是真的。” 他双手并用爬过去把她扔在一旁的剑捡回来,手上挽着剑花,嘴上咻咻咻的自带配音。 她看着他充满稚气的举动,心里对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什么传闻?” 这是两人第一次私下见面,本不该如此亲近。 “想不到你会功夫是真的。” 他把剑放在身前的草地上,又做了一个更幼稚的举动。 冲她做鬼脸。 “我接了部古装剧,里面有打戏的,我就瞎练练,哪里会什么…” 她忽然看到他手腕上的电子表,眼睛亮了:“咦?你怎么也会有这个?” 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粉红色的电子表,戴在右手腕上,往他的手边凑成一对。 “这是我外婆今年送给我的新年礼物。”他说,“我估计她当时挑了好久。” 她神色暗淡:“这是小时候我爸爸给我买的。” 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捉住她的手腕,她吃了一惊,却没有挣开。 “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分开了,”她左手抱着膝盖,微圆的下巴抵在手背上,看着地上的小草:“我很少能见到他,所以我…很想他。” 陈一平望着她的侧脸,未施粉黛的少女在午后的阳光下是如此美丽。 他一时也分不清,她是安风,还是聂小语。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他把她的右手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你也会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嗯,”她低头看着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手,有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感,“我知道的,我并不怪他们。” “安风。” “嗯?” 四目相对,从她干净的眼眸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压制住那股突如其来的想吻她的冲动。 “当你的男朋友肯定很幸福。” 她红着脸转过头,“我没有谈过恋爱。” 他心里微微一动,嘴角微微上扬,像森林里看到小白兔的大灰狼,挪过去和她贴身并肩坐着。 “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嗯,好。”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所以有很多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享受不到的乐趣。” “嗯。” 安风把视线转到交握的手上,看着他修长干净的手指。 “春天的时候,我会爬上梯子,把从菜园里捉到的虫子拿上去喂屋檐下的小燕子;” “到了夏天,我就去田里挖泥鳅,有时候运气好,也能挖到黄鳝,泥鳅这么长,黄鳝这么长” 他拔了几根草摆在地上对比给她看,“然后在田边捡了干树枝野草烧火烤着吃,吃完一身泥的跑到河边跳进河里,洗干净了再回家,不然我外婆会揍我。” “对了,夏天还能在河边钓鱼,把竹排划到上游,然后顺流而下,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晒得身子发烫了,一翻身就滚进河里扑腾两下。” 他笑着说,“不过不能睡着,不然等醒过来的时候可能就在大鱼肚子里了。” “到了秋天,田里的稻子割完了,就用报纸啊,或者教案本的皮来做成风筝,就能在稻田里跑起来放风筝了…” “到了冬天,到地里用大泥块垒成红薯窑,把红薯放进去,再捡来柴火烧,等把泥块都烧得差不多了,把红薯窑弄塌,等一会儿再把泥块扒拉开,里面就全是香喷喷的红薯。” “不过,有时候也会有没有煨熟的红薯,那个不能吃…不然就会…” 他笑得很灿烂,不知何时,她枕着手背,嘴角含笑望着他的侧脸。 他说起的所有趣事,她都没有经历过。 她的童年被舞蹈武术钢琴画画等等她不感兴趣的兴趣班给填满。 14岁出道之后又时不时的被母亲刘雯带着去各种场合应酬。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安安静静的听着,视线再也没有从他脸上挪开。 也不知道是被他描绘的那些画面所吸引得入了迷,还是被他的笑容感染得失了神。 他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回老家看看。” “我妈妈不让我乱跑。” 她摇摇头,说着忽然一惊,慌张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剧组的方向。 “出来太久了,等下我妈妈会来找我的。” 她站起身急忙要走,他掏出手机递给她:“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 她接过来十指飞快的按了一组号码拨通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挂断,然后把手机还给他,步履匆匆的走了。 树林边上,她停下了脚步,似乎想回头再看他一眼,可终究还是越走越远。 他把视线从她的背影上收回来,很失落,很悲伤。 她是,却不全是。 她身上的气息和聂小语一模一样,却没有聂小语的记忆。 他的身体毁了,但记忆还在,她的身体还在,记忆却没了。 这算什么?黑色幽默?还是天残地缺? 她刚才坐着的地方,掉落了一方白色的手帕。 他把手帕捡起来,展开,上面绣着一朵荷花。 他把手帕叠好,收好。 他给霍希打电话: “嫂子,今晚上大胆一些。” “明白,我来安排。” 第52章 纷繁复杂 下午四点半 陈一平抬头看了眼天色,还有一个多小时剧组才放饭。 他向徐山借了辆车,跑到市区买上几只甲鱼,薏米乌梅红枣等等这些东西,回到旅游区就直奔餐厅的厨房借了灶台煲汤。 他一边煲汤一边想,要怎么才能把阿姐忽悠回去。 等他端着煲好的汤来到梅姐的小屋里,她正拿着一台dv看着片场的回放。 “吃完饭之后要喝点汤,对身体好。”他盛了一碗汤,伸手从她手里抢走摄像机:“说好了不要做其他事情的,阿姐你总是说话不算话。” “哎呀,我快看完了,给我好嘛!” 梅姐想把摄像机抢回来,被他拿着汤碗挡住:“喝完汤再看,我熬了两个多小时才炖好的。” “你做的呀,那我要尝尝。” 梅姐接过他手里的碗,深深的闻了一下,也不用汤勺,三两口就喝完了。 “好鲜美的味道,是这个。” 她竖了个大拇指就放下碗想要去拿摄像机。 这下某人就不干了,不用请神就能戏精附体的把摄像机藏在身后:“你好敷衍,这碗不算!你慢慢把汤喝完我就给你。” 梅姐无奈,只好又盛了一碗,放慢速度喝完,然后朝他伸出手。 他皱着眉摇头,她无奈只好又盛了一碗… 一直到她摸着小肚子打了个嗝,他才把摄像机还给她。 他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拉着刘宏出门。 “汤锅里还有一大半,刘哥陪我一起去把它们消灭掉。” 他把刘宏拉到餐厅,却突然见到安风母女俩还在吃饭,他跑到厨房盛了两盅汤端了出去。 “你们好,这是本餐厅特地为两位准备的乌梅薏米红枣甲鱼汤,鲜美又免费,请两位品尝。” 刘雯是认识他的:“哎,你不是那个拍神通广告的小孩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阿姨好,我来这里打暑假工,贴补家用这样子。” “噗!” 安风笑出声来。 现在才三月底,他竟然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打暑假工这样的笑话。 刘雯当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笑着问他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 他指了指坐在旁边角落里的刘宏,说还有朋友在那里。 等他走开之后,刘雯一边尝着汤,一边似乎自言自语:“他怎么会跟梅姐的经纪人是朋友?” “梅姐是他干姐姐。” 安风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好喝的让她把眼睛眯起来。 人呆呆傻傻的,熬的汤倒是挺好喝。 “你怎么知道?” “我打听到的。” 她当然不会说跟他在湖边坐了一个下午,不然又是一通刨根问底的查案。 陈一平大口的吃着红烧排骨饭,问刘宏:“阿姐今年还有什么工作安排?” 刘宏掰着手指头慢慢数道:“两部电影,三个广告,其中一个要去东瀛拍,然后就是巡回演唱会了。” “巡回!!” 陈一平差点被嘴里的饭菜噎住,不自觉的大声惊道。 察觉到周围人投过来的视线,他压低声音说道:“都推了吧,刘哥,你也知道阿姐的身体,必须得开始静养了。” “只要你阿姐同意,我没问题啊,大不了就是赔些违约金罢了。”刘宏无奈的说道:“但我跟了阿梅快二十年,很少有人能让她改变计划。” “跟她说病毒肆虐通告取消行不行?” “行不通的,人家不只有我的电话,也有她的。” 陈一平想了一会儿,“这是真的得逼我出绝招啊。” 稍晚些时候,梅姐屋里。 “阿姐,你要帮我,”陈一平哭着说:“如果你不出面,我就死定了。” “你先别哭,慢慢说。” 陈一平抽泣着说:我借了一亿美金放到海外炒股,今天被平仓了。 梅姐差点气的飞起一脚把他踹出去。 得亏他还算有良心,没有说出他还加了杠杆的事,不然姐弟俩至少当场就得死一个。 不是他被阿姐打死,就是阿姐被他气死。 梅姐脸上的愁色浓得化不开:“然后呢?对方怎么说?” “对方说钱可以暂时不用那么快还,但是…” “但是什么!?” 他欲言又止:“但是要我去拍一些…” 梅姐懂了,朝港以前经常发生这种事。 那时候很多朝港艺人,无论男女,只要有了点名气,就会被地下社团逼着拍一些限制级电影。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等陈一平走后,梅姐对刘宏说:“阿刘,你明天回朝港,把存款都取出来,那些物业能抵押的都抵押了,再把那些股票也拿出来。” “这…” “带着钱去,对方知道我们的诚意,或许能高抬贵手放他一码,”梅姐站起身,背着双手:“阿平还小,现在又不比以前,一旦拍那种片子,他这辈子就毁了。” 她踱步走进里屋卧室: “去吧,按我说的去办,再多帮我接点工作。” 悄悄潜回门口的陈一平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刘宏微笑着走出屋子,轻轻把门带上。 在餐厅的时候,阿平对他说:“阿姐我救定了,阎王也带不走!我说的!” 陈一平在三月底的湖边草地上坐到了晚上十点半。 他又感到了孤独和迷茫。 就像一个普通中年人,站在十字路口上,一边是工作,一边是家庭。 工作上精力越来越差,为公司创造的业绩越来越少,家里老人越来越老,各种老年病纷至沓来,而小的一天天长大,处处都要花钱,何况还有一个整天埋怨他没本事的女人。 想争,争不动,想逃,逃不掉。 苏小暖这段时间没怎么找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她会给他打一个电话,响一声就挂了。 她怕他在忙,怕会打扰到他。 她对他的喜欢是挂在脸上付诸在行动上的,干干脆脆轰轰烈烈。 而陆伽瑶对他表现出来的依赖,他也看得很清楚。 也许哪天,两个人的关系就会出现变化,要么走出那一步,要么分道扬镳。 女人对于爱而不得的男人,要么心心念念记一辈子,要么狠辣歹毒挫骨扬灰。 这样的夜晚,他无比想念聂小语,有她在,他完全不用考虑那么多问题,按着她的指令去做就好了。 中东战火未熄,大洋彼岸的股市又已经迎来了新的一天。 他看了看时间,想了想没有去打扰霍希。 回到房间,他想起来要给安风打电话,和衣躺在床上,拨出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喂,我等得都快睡着了你才打过来。”她很小声,似乎躲在被子里。 她没问是哪位,因为知道她电话的也没几个人。 “我刚回来。” “我妈妈在隔壁睡着了,所以我不能大声说话,会吵醒她的。” “嗯,没事,我听得很清楚。” “你困吗?” “还没有。” “我好困,可是我又想听你讲故事,怎么办?” “你换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我慢慢讲给你听。” “嗯,好。” 他慢慢的讲他经历过的趣事,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听到她小声的笑着,渐渐的就没有反应。 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她舒缓的呼吸声,心里得到了平静。 当他从梦中聂小语那双泫然欲泣的眼眸里被惊醒,抬手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过十分。 股市收市了。 他找出备用电池给手机换上,开机。 有两个未接短信提醒,都是霍希打来的,一个是十分钟前,一个是两分钟前。 “嫂子。” “四亿七千五百二十万美金!”霍希难掩兴奋:“这是扣掉你借的本金和给私募基金的佣金以及管理费之后的结余。” “嗯,开始进行第二计划吧,明天刘哥回港岛。” “好。” “嫂子。” “嗯?” “算了,没事,你早点休息。” “要是有事你就随时给我打电话,你不是一个人。” “谢谢嫂子。” 挂了电话,他洗了澡,换衣服的时候也没忘记把那方手帕拿出来。 洗完澡出来,拿吹风筒吹干头发,又开了强风吹干洗好的手帕。 走出门口,下弦月还挂在夜空中。 清冷的月光照在门口的少年身上。 他转身回到屋内,拿了围棋罐子,取出棋子一颗一颗的慢慢摆在棋盘上,整理着思绪。 一颗一念,念念相连。 朝港。 霍希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一个号码。 她激动之余,也有些疑惑。 激动的是今天股市上的战果比她预想的多赚了十倍,疑惑的是阿平那样小的年纪,为何在听到这个数字后,显得那么平静? 他最后的欲言又止,原本又是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她的短信发到石头庄园的一部手机上。 刚风尘仆仆从欧洲回到朝港的郭震从床头取了眼镜,借着台灯的光,将手机拿得远一些,看清楚了上面的数字。 他拿起床头的电话,接通内线: “老二,咱们有多少?” “他那个计划的十倍。” “明天他派人过来你就带着一起去,既然有机会,就不要放过。” “好的大哥。” 睡着之前,郭震的嘴角挂着笑意。 他梦到自己回到二十八年前,他第一次作为父亲的翻译参加奥运会申办代表团的那段旅程。 十年前在摩纳哥,西方人在背后摆了夏国一道,以至于让父亲大病一场的仇,终究能报一些了。 在国际上为国奔波三十年,他很清楚西方人对夏国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那就先打一架吧,也让你们国家的财团疼一疼。 第53章 恋奸情热 清晨。 天刚微亮,太阳还藏在地平线之下将出未出。 陈一平给两个陌生网友发完邮件,出门绕着度假区的步道慢跑,刚跑了半圈,有个身影就追上他。 一身红色运动服白色跑鞋的麻花辫少女紧跟了两步追上他并肩慢跑。 “早。” 她的嘴角带着笑意。 “早,你该多睡会儿的。” “为什么?” “因为那样我就能多想你一会儿了。” “呆子。”她低声问:“昨晚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十一点半。” “你呢?” “我不知道,我听着你的呼吸睡着的。” “怪不得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手机没电了。” “怪我,是我舍不得挂电话。” “呆子,我睡觉打呼噜吗?” “没有,我打呼噜吗?” “反正我没听见。” 跑完一圈,他突然拉着她的手腕跑到一部蓝鸟轿车旁,猫着腰掏出钥匙开门坐进去,然后给她开了门。 她捂着嘴指着车子:“这是徐导的车! “快上来!” 她左右观望了一下,然后学他猫着腰坐上车。 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像一对雌雄大盗,在清晨偷了一辆不能惹的人的车子。 比如那个电影里养狗的男人。 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车子向杭州市区前进。 “你怎么会有导演的车钥匙?” “我偷的。” “我们这是去哪儿?” “私奔。” “现在私奔的话,我们都会饿死的喔。” “不会,我不会让你饿死的。” “你养我啊?” “嗯,我种地养你。” “那我就在家给你做饭。” “嗯,你还得带孩子。” “噗,你还真能想,我们自己都还是孩子。” “想想又不犯法,也不用交税,为什么不能想?” “你还想到了什么?” “我还想到了我们的孩子叫什么。” “叫什么?” “陈平安。” “噗,真是个好名字。” “嗯,咱俩的姓氏都在里面了,寓意又好。” “如果是女儿呢?” “是女儿就叫安若素。” “安之若素吗?” …… 车子停在靠近西湖断桥一侧的入口。 他们沿着白堤开始慢跑。 跑过了断桥。 跑过了白堤。 放慢脚步走向孤山,在一棵柳树下停留。 “我们应该冬天来西湖的。” 他牵过她的手扣在手中。 十指紧扣。 她挣开,但挣不开,便不挣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呆子,我是问你为什么应该冬天来西湖。” “我也不知道,我只在书上看到过,说西湖的景色只有在冬天下雪过后是最美的。” “原来是这样。” “嗯,我想在最美的西湖牵着最美的你,让世人都羡慕嫉妒我。” 油腔滑调的情话给情窦初开的少女带来的震撼可想而知。 她的心跳的很快,快到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她慌张地低下头,看着湖面上的倒影。 他掏出手帕,擦掉她额头细密的汗水,擦干了她手心的汗渍。 他要跟她在一起,不管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聂小语,也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 “安风,我喜欢你。” 他低着头,注视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从疑惑变成茫然,接着变成惊讶。 晨光照在她脸上,雪一般的肌肤吹弹可破。 他低头,轻轻的印上她的唇。 鼻息里有彼此的气味。 她双眼圆睁,本要把他推开的手僵在半空,一动不动。 初吻,就这么没了。 远处,有摄影爱好者将晨光中拥吻的情侣收入镜头中,把这一幕定格。 “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吗?”她问。 “是什么感觉?” “像阳光的味道,又像清风的味道。” “我和你的感觉不一样。” “你是什么感觉…?” “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你甜甜的味道。” 他手机响了,是徐山。 徐山:车子你开走的? 陈一平:嗯。 徐山:安风跟你在一起? 陈一平:嗯。 徐山:她妈妈找她找到我这来了。 “嘟嘟嘟……” 徐山再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徐山瞪圆了眼珠子收起电话,无语的摸着大光头。 一大清早的,投资人带着女演员跑了。 就,离谱。 要带也是晚上带出去啊。 “啊呸呸呸!我都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陈一平本来打算带着安风到清河坊附近吃早餐。 说是本来,就会有意外。 他们路过公园外的小广场时,在打太极的一拨老头子里,他看到一个身影。 一个身高大约165的瘦小男人站在大爷们的最后面,他的右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三十来岁的男人。 “你站在这里等我。” 他走向晨练的人群,她也跟了上去。 陈一平走到瘦小男人的左边,松了松肩膀,而后屈膝站稳,双手抱圆,打起太极。 “马总早,蔡总早。” 马如龙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陈一平,嘴上淡淡的说了一句:早。 在他右边的蔡信则笑着回应:“你也早啊。” “不知道两位老总等下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早餐,顺便聊聊投资阿拉丁的事情。” “好啊,我最喜欢聊投资了。”蔡信笑着说。 “等和蔡总聊完投资,我还想和马总聊聊c2c。” 马如龙听到c2c三个字,瞳孔一震,精光一闪,他的身形顿了顿,借着转身的姿势又重新上下打量了陈一平,两眼。 “好啊,等下我请。” 晨练结束,四个人并肩走着。 “两位看着很年轻啊。”马如龙说道。 看着也不像什么富二代啊。 “嗯,我十七,她十六。” 马如龙看向安风:“这位女士看着很眼熟。” “你好马总,我叫安风。” 马如龙又看向陈一平说道:“小兄弟到现在也还没自我介绍。” “我啊?”陈一平笑着说:“我叫令狐冲。” 网名风清扬的马如龙眉毛一挑,心底拉响警报! 麻烦来了! 他对这个少年一无所知,但他好像对他,对他们都了如指掌。 马如龙领着走进一家经营早餐的茶楼。 路过收银台的时候,陈一平顺手拿了一包纸巾。 近段时间巨大的投资回报让他有了直面数据库中记载的全国首富的底气和新的计划。 三人交谈二十分钟后,马如龙打电话叫来公司的管理人员。 这些人带着笔记本电脑,甚至还抱来了打印机。 又过了半个小时,几乎所有能挤出时间的阿拉丁管理人员都来了。 地点也从最初的一楼靠窗搬到二楼大厅。 安风陪着陈一平一直在茶楼坐到了十一点半。 中间她不知道上了几次卫生间,也没见他停下来过。 他一直在说话,起初只是对着那个蔡总和马总说。 到最后,他站在大厅中央拿着话筒对阿拉丁公司的三四十个人发表演讲,又好像在给他们上课。 双方的角色好像互换了,显得他才是寻求投资的那一方。 她看着在人群里气宇轩昂意气风发滔滔不绝的呆子,心里一阵恍惚。 他到底是什么人?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是那个温柔的呆子?还是眼前的这个演说家? 她不懂什么是互联世界,不懂什么是b2b、c2c,也不懂什么是快递,不懂什么是互联网金融。 这些从他口中脱口而出的名词,随着他的解释往往能让那些人如醍醐灌顶如饮醇酒。 可,她还是更喜欢那个跟她说着各种趣事的乡下少年。 这顿早餐吃到现在,呆子已经花掉两千万美金。 至于那个马总?这顿早餐可能花不了他两千吧。 她中途趁着上卫生间的功夫,上网查了一下两千万美金是多少夏币。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两个多亿就这么没了?未来还要再投五千万美金?岂不是总共七个亿? 从小到大她所有的钱都是刘雯管着,所以她不知道如今的购买力如何,但这个数字还是让她一阵恍惚。 回到大厅,他的演讲终于结束了,她松了一口气。 三个小时之前进门的时候,马如龙嘴上还叫着小兄弟,再出门的时候已经变成陈先生陈太太慢走。 “听见了吗?他们叫你陈太太。” 她并没有笑。 “你到底是谁?” “我是陈一平,是喜欢着安风的陈一平。” 好吧,还是那个呆子。 她不郁闷了。 “两千万美金能买多少东西?” 他举起十指紧扣的手,指向一片区域,“大概能把从那到那的所有房子,都买下来。” “哎,我走不动了。”她叹了口气:“半年之内还要再给他们五千万?” “是啊,合约都签了。” “我心口好疼。” “怎么了陈太太?” “一想到吃个早餐能吃掉这么多钱,心肝都疼。” 她说:“我们有那么多钱投资给他们吗?” 他笑了,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放心啦陈太太,你家先生还是能养活你和孩子们的。” “孩子,们?你要我生几个?” “咱们至少能要三个孩子,合理合法的。” “你为什么懂得那么多,快把我的呆子还给我。” “陈先生只有在陈太太面前才是呆子。” “好吧,你还是我的呆子就好,至于你是什么身份,不重要。” “我觉得…”他说。 他蹲下来,她自然的趴到他背上:“你觉得什么?” 他之前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此刻隔着两层运动服,还是能感受到背部和双手中传来的柔软。 某个小兄弟在对他说: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我们这是在一起了吗?”她问。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在拍戏吗?” “我以前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她说,“可偏偏对你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笑着问:“怎么了?这样不好吗?” “呆子,会不会影响不好,我们好歹也算是公众人物了吧。” 她的发梢垂在他的脸上,蹭得他心里痒痒的。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都还未成年,公开的话确实会引起别人模仿。” “对啊,所有人都学我们俩,学校就乱套了。” “那就等你十八岁生日我们再公开吧。” “要告诉我妈妈吧?” “嗯,你做主就好。” “嗯,呆子,我是不是上你的当了?” “啊?”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是想跟你一起晨跑而已。” “可是我想不久的以后,跟你一起起床啊。” “那不是得一起睡觉吗?” “对啊,陈太太果然聪明。” “呸!流氓。我才不跟你一起睡。” 恋奸情热的男女,不知道此时有一头暴怒的母狮在等着陈一平。 第54章 阿姐请出了家法 回到度假区门口,安风坚持要下车,终归是做贼心虚,被妈妈发现她早恋就完了。 陈一平捧着她的脸又尝了几分钟她唇瓣的味道,这才让她下车。 她的心里很乱。 单独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能把其他的所有人和事情都能抛到一边。 然而当需要她独自面对那些人和事的时候,她开始紧张,害怕。 特别是,她一想到娱乐圈里各种始乱终弃的男男女女们,她就有些后悔。 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在一起了呢? 刘雯坐在屋里,手里拿着两份合约。 一份是一档节目的常驻嘉宾,另一份是精品娱乐公司的经纪合约。 正如陈一平所说,安风越长越大,总会有属于她自己的路要走的。 刘雯总不能一直跟着她一辈子。 安风忐忑着又得假装镇定的走进门。 刘雯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看她身上没什么异样之后才开口问道:“跟朋友去市区玩了?” “是,在西湖晨跑,然后在那附近的茶楼吃了早餐。” “就你们两个吗?” “不是,我和陈一平还有他的朋友,大概有四十多个吧。”安风赶紧补充:“男男女女都有。” “这么多人一起吃早餐?” “是啊,他们一边吃早餐一边开会。” 刘雯心里咯噔一声,以为女儿被带到了什么非法组织的集会里。 “都是些什么人?” “是一个叫阿拉丁网络公司的老板和他们公司的管理层。” “噢,原来是那些在网上搞批发的。” “妈妈,还有什么问题吗?我想先洗澡换衣服。” 刘雯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手里的合约如千斤巨石,两份合约,事实上就是一份。 制片人带来合约的时候,说投资方里有位股东很看好安风的未来成就,愿意提供一份整个行业都找不到第二份的合约来捧红她。 书面上却没有说明条件是什么。 而没有条件的交易背后,往往就带着潜规则。 安风进房间的时候,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刘雯心里有些愧疚。 她把女儿的前程给卖了。 连对方是什么人她都没见过。 安风给陈一平发了条短信:我没告诉我妈我们在一起的事,你能理解吗? 他没回复。 她在水汽升腾的浴室里,看着逐渐蒙上一层水雾的全身镜里那个朦胧的自己,伸出手指在镜面上轻轻的写下了几个名字。 安风,陈一平,陈平安,安若素。 然后看着几个名字被水汽给淹没, 突然想到将来要给他生孩子,清丽绝俗的脸上刹那间变得通红。 另一边,陈一平很快就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福兮祸所依,他千算万算,却总是忽略一些最基本的常识。 比如,圈子之所以被世人称之为圈子,就因为它是圆形,这个圆形里,每个人都互相认识。 他到餐厅取了交代厨房煲的甲鱼汤,顺路再把车钥匙还给徐山,开开心心的走进梅姐的屋子,却发现她今天的脸色很差。 “阿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把餐盘放在桌上,伸手想要给阿姐号脉,却被阿姐挥手打开。 梅姐疲惫却严肃的沉着脸:“你去把门关上。” 陈一平依言去关门,刚走到椅子边上想坐下,梅姐严肃中带着痛苦,冷冷开口说道: “你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你就跪下。” 陈一平嘴角一抽,什么也没说,慢慢跪倒。 “阿刘今天早上回朝港了。” 梅姐站起来,慢慢的走进里屋,边走边说道,“我昨晚还想着你年纪还小,不懂得世道险恶,所以才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出来的时候,手上掂着一把楠木戒尺! 鬼知道是电影道具还是度假区的商店里卖的纪念品! “可是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我才知道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更大!” 梅姐越说越大声,怒气值随之狂飙: “把手伸出来!” “啪!” 带着阴刻的楠木戒尺重重的打在陈一平的左手掌心上。 即使他皮糙肉厚,也还是感到了钻心的疼。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他抬起眼睛偷偷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我说谎了。” “啪!” 戒尺又重重落下! “再想。” “因为我炒股。” “啪!” 第三下,他手掌心的皮肉就绽开了,可想而知她下手有多狠。 “因为我加了杠杆去炒股。” “啪!” “阿姐,那我就真不知道了。”他忽然想到安风,“难道是因为我谈恋爱了?” 阿姐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但手中的戒尺却毫不迟疑的又打在他的手掌心。 “啪!” 这一下之后,他的左手血肉模糊。 他忍着疼不吭声。 梅姐瞧着他血肉淋漓的手掌,强忍着心疼和怒气,严肃的说:“金融圈,娱乐圈,体育圈,被世人称之为最光鲜也是最黑暗的三大名利场,你知道为什么金融圈排在第一位吗?” “因为金融圈更嗜血,更充满不确定性,”陈一平低着头说道:“也能更快的让人倾家荡产。”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兴匆匆来跟阿姐汇报好消息的谢雨轩一进门就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阿平直直的跪在阿姐面前,平举着一只血淋淋的左手。 阿姐抬眼看过来的那一刹那,眼神中的杀气把他吓到了。 还好,阿姐没理他,专注的收拾阿弟。 “你既然都知道,那你还怎么敢的?啊!” 阿姐怒吼。 “啪!” 谢雨轩眼睁睁的看着阿姐手中的戒尺在阿平的手掌上落下时溅起的血珠,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他从门口一个滑跪,挡在弟弟面前求情: “阿姐,我不知道阿平做错了什么,但是他的手以后还要弹钢琴,你要打就打我吧!” 说着他伸出双手平举在梅姐面前,摆出以身代过的姿势。 为了护着弟弟,此刻他已经忘了,他的手也是要弹吉他的。 梅姐气急,咬着牙瞪着兄弟俩,不停的做着深呼吸。 许久,她把戒尺往旁边一扔,眼角看到弟弟端进来的补汤。 她长叹一声,回房间拿出来伤药。 她坐在椅子上,一边给陈一平处理伤口一边说:“要不是郭大先生打电话来向我打听你,我还真不知道你胆子竟然这么大,敢跑到别人的地头上虎口夺食。” “阿姐,阿平都是为了我,今天他刚帮我去解约了。” 谢雨轩以为他懂得阿姐之所以暴怒的原因了,然而他并不是真的懂。 梅姐冷哼了一声,也没瞧他:“你那1500万港币的违约金才几个钱。” “你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吗?他从庄家手里抢了六十多亿美金!” “昨晚最后收盘前的半个小时,他丧心病狂的把杠杆加了十五倍!!” 谢雨轩惊得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 我只是想以身代过啊,可没想到却差点以身替死! “不是我…”陈一平小声的辩解:“那时候我还在睡觉…嘶…疼,阿姐!好疼!” 梅姐没等他狡辩完,酒精棉直接给他手上的伤口洗了一道。 “你还知道疼?我看你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小小年纪赌性这么大!胆大包天!!” “你竟然敢去找郭大先生给你担保!你这小身板能经得起那些大财团的一根手指头碾一下吗!?啊!?” “这次你侥幸赌对了,下次呢?下下次呢!?你就敢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吗?啊!!” “阿姐我这一生,见过许许多多人曾经风风光光的,然而他们一旦沾上了赌字,多少人顷刻间家破人亡!” “眼见他起高楼,” “眼见他宴宾客,” “眼见他楼塌了!” 阿姐拿纱布给他的手一圈一圈的慢慢包好伤口,伸手一指谢雨轩,小谢乖乖跪倒,梅姐一字一句沉声说道: “你们俩给我听清楚了!” “终你们一生,如果沾了赌和毒这两个字,我梅芳就跟你们一刀两断!恩断义绝!” “连朋友都没得做!听清楚了吗?”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疼,潸然落泪,“你们如果沾上了这两样,就算我死了,我也死不瞑目!” 兄弟俩见状紧张万分,齐齐立誓和赌毒两个字不共戴天,梅姐才让他们站起来。 许久,梅姐说道:“你只要在内地待着,他们就拿你没办法。不过也不能坐以待毙,我叫阿刘给你物色一些人手,以防不测。” “你现在和郭大先生一起做的事,于国于家都有利,我也不能拦你,但是,你答应阿姐,以后有多少钱就点多少菜,做得到吗?” “阿姐,我记住了。” 梅姐拖着病体动了怒,不仅动怒还动了手,折腾半天让她疲惫不堪,挥了挥手让兄弟俩出去了。 刚走出两步,陈一平又开始作妖了。 “奇怪!” 谢雨轩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他。 “刚才阿姐好像漏了一样没说。” “漏了什么?” “她只让咱俩不许碰赌和毒,那?黄呢?是不是可以?” 谢雨轩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跟智障说话。 “做好安全措施。” 房间里传来阿姐的声音: “请那个女孩子到我这里来,我想见见她。” 兄弟俩落荒而逃。 谢雨轩边跑边问:“阿姐说的哪个女孩子?” “我女朋友。” 谢雨轩脚下一顿,“哪个?” “你能保密吗?” “能啊,快告诉我。” “我也能。” 第55章 宁夏 陈一平不知道梅姐为什么突然想见安风,对于亲人,他不太愿意去揣摩。 作为时间旅行者,他的意识虽然穿梭在各种宇宙诸多位面中游荡了近三千年,期间虽然也成过几次家,甚至娶过某国的女王,但在他心里却一直只把聂小语当成亲人。 作为工具人,就要有作为工具人的觉悟,不能带有任何多余的个人情绪。 在某个位面,他甚至冷血的下令坑杀过三十多万手无寸铁的降卒。 以至于后来那个位面上的史官,把他称为人屠,搞笑的是,他后来虽然统一了那个位面,但没过几年就被路过的行星把整个星球撞碎了。 他却不知道,那些曾经历过的生离和死别,早就在他的意识里刻下了痕迹,总有一天会纷至沓来。 他撑着伞去安风住的小屋找人。 刘雯不知道去了哪里,安风刚换好衣服坐在门口的风景石上。 三月底的春风带着江南的细雨扑面而来,她也不在乎,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妈妈跟她说的话: “妈妈替你签了一份合同,以后会有专业的经纪人跟着你,帮你打理工作上的事。” “妈妈知道这些年其实你并不开心,但没办法,入了这一行,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除非,能给你找一个别人不敢得罪的靠山。” “等你拍完这部电影,妈妈就回江夏了,以后的路,你要多加小心。”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近,他手中的大黑伞替她挡住了绵绵细雨,也给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她抬头,正对上他带笑的眼睛。 “你要是感冒了,咱们两口子可就真的同病相怜了。” 她也不管会不会被别人看见,双臂一伸搂住他的腰,把一张俏脸贴上他的肚子。 他一手举着伞,另一只手又受了伤,只能用受伤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问道: “跟妈妈吵架了?” 她摇摇头,“妈妈给我找了一个经纪公司,以后她就不带我了。我有点害怕。” “让我来猜一下,你妈妈给你签的经纪公司,是不是叫精品娱乐?” “嗯,你怎么知道的?” 她突然抬头的动作牵动了他受伤的那只手他的肩膀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笑着说:“事关你的将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急忙用双手捧着查看:“怎么受伤了?刚才还好好的。” “刚才在来见你的路上,遇到一条恶龙,我用单手就把它打跑了,就留下了这个军功章。” “真是呆子。” 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但是她心里还是升起一股甜蜜感。 他轻轻开口唱歌: 宁静的夏天 天空中繁星点点 心里头有些思念 思念着你的脸 我可以假装看不见 也可以偷偷的想念 直到让我摸到你那温暖的脸 …… “你唱歌好好听哎。” “毕竟…我是唱歌出道的啊。” 他唱歌的时候胸腔的震动让她的脸上有点痒痒的。 “我们走吧,我阿姐想见你。” “梅姐怎么突然想见我?” “我跟她说我谈恋爱了。” “这算是去见你家里长辈了?” “嗯,长姐如母,可以这么算。” “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啊,见长辈不是应该带礼物吗?” “你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你等我一下。” 她跑回屋,解开麻花辫,束成丸子头。 又在行李箱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当礼物的贵重物品。 她认为见家长是一件很正式很严肃的事。 “不用的,别紧张,阿姐很好说话的。” “可是第一次见家长总是要郑重些的不是吗?” “我现在马上改名叫郑重。” “什么意思?” “我陪着你一起就很郑重了啊。” “还能这么理解?” “那当然了。” 回到梅姐的小屋门口,门虚掩着。 陈一平刚刚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在躺椅上假寐的梅姐就睁开眼睛。 她掀开毯子想站起来,却被他按住了。 “原来是安风小妹妹。” 梅姐看着站在门口不安的安风,笑着向她招手: “别害怕,坐我身边来。” “梅姐好。” 安风微微躬身行礼。 梅姐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傻弟弟,“你不是有事吗?你去忙吧。” 陈一平眼珠一转,完全明白。 阿姐是不想让自己听她们谈话。 “来,让阿姐看看。” 梅姐拉着安风坐下,仔细的瞧着小姑娘微圆的鹅蛋脸和精致的五官,再过两年等她再长大些,眉眼完全长开了,便会更显得大气。 至少,阿姐对这个未来弟媳的长相很满意。 “我那傻弟弟可算是捡到了宝。”阿姐笑着说:“之前每天都能在片场看到你,就是从来没有聊过,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我跟他是拍广告的时候认识的,” 安风转头看向窗外陈一平离开的背影,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 她将两人认识以来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包括他傻傻的去撞电线杆,她第一次跑去买他的专辑听他的歌哄睡,甚至连偷偷打电话的事都说了。 “那你喜欢他什么?” “我想想啊,我就觉得他呆呆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也很安心。” “那你知道他除了是音乐人和我弟弟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身份吗?” 安风摇摇头,“今天上午我见到了他的另一面,可是我想啊,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只要他是我的呆子就够了。” 她把那个在茶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是怎么在三个小时内败掉七千万美金的,把梅姐听得差点又起身去找楠木戒尺。 小姑娘脸上真挚的表情,让梅姐放下心来。 她不介意娱乐圈中的互相攀附,因为这种事情在名利场上反而是正常的。 她要看的是她弟弟选的女朋友,资质和品性如何。 陈一平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举着伞,低着头。 安风正侧着身,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梅姐察觉到眼前的小姑娘眼神越来越明亮,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那个撑伞走在雨中越走越近的少年。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 陈一平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却有些沉重: “阿姐,明天我们得走了。” 今天26号,明天朝港就要宣布所有学校停课了。 安风急忙问道:“走?去哪儿?” “我带阿姐回我老家住一段时间,你和剧组先待在这里,等过两天拍完你的戏,我回来接你。” “可是我有合约的,新的公司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陈一平看她为难的样子,微笑着绕过她先不说: “阿姐,我知道你还有其他工作安排,但是这次不一样,你要听我的。” “程先生和一些朝港艺人也都在我老家。” “嗯?!”梅姐一怔:“哥哥?” “嗯,我有事需要他帮忙。” “什么时候的事?” “我来这之前。” 梅姐考虑了很久,终于点头。 “行吧,我去见见他。” 阿姐同意跟他回老家,这让陈一平松了口气。 总算实现此行的目的了。 坐在一旁的安风听得一头雾水,每个字她都听清了,但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但,能让梅姐主动去见的人,整个娱乐圈又还有几个? 而自己选择的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好在陈一平解答了她的疑惑。 “安风你好,我就是你新的经纪人,我叫陈一平。” 她愠怒的皱眉:“呆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好吧,看来你对我这个新的经纪人不满意,回去再给你安排一个女的经纪人好了。” “你…都说别开玩笑了。” 她扭过头跟阿姐说话不理他。 第56章 普通网友 踢馆的又来了。 霍希带着一群西装暴徒气势汹汹的来到梅姐屋子前面。 梅姐先一步出到门口,陈一平捏了下安风的脸,也跟着走出。 西装暴徒们整齐划一的鞠躬行礼:“梅姐好!陈总好!” 江湖味十足的气势差点把陈一平身后的安风吓一大跳。 “阿姐,这是刘总找来的兄弟们,我今天先把他们带过来了。” 刘宏在朝港娱乐圈当中的地位,从霍希的称呼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阿刘呢?” 梅姐问,她刚才给他打电话没打通。 “刘总和郭二先生去了新加坡,现在估计还在飞机上。” 梅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背着双手心算着时间,突然猛的回头看向陈一平。 陈一平被她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安风下意识的一步跨出挡在他面前。 梅姐见状眉毛一挑,看着安风紧张的小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胆大妄为的阿弟额头: “记住我中午跟你说的话。” 陈一平正色回答:“阿姐,我记着呢!有多少钱点多少菜!” 梅姐的屋门又关上了。 谢雨轩在拍摄的间隙本想过来探望阿姐,远远看见站满屋子周围的保镖,他还好奇是谁带来的。 结果再近一点,看到关着的屋门,吓得浑身一哆嗦,一溜烟跑了。 此时屋里的四个人,除了梅姐之外就只有安风还坐着。 剩下俩跪在地上。 “你俩谁先说?还把谁拉下这趟浑水了?” 梅姐端着安风给她泡的茶,吹了一口热气,眼神来回扫着陈一平和霍希。 霍希在阿姐面前果断出卖阿弟。 她抬头看天花板有没有蜘蛛网。 陈一平低着头说:“阿姐,没多少,也就…那么一丢丢。” “一丢丢是多少?” “就…四个。” 陈一平慢慢数出人名,梅姐的眉头越皱越紧,安风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四个人里,无一不是朝港和扶桑商界响当当的大人物。 安风听到那些只在新闻中见过的名字,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阿姐之所以眉头越皱越紧,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所属阵营各不相同。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可能把这些人拉到一起去做同一件事。 “你怎么找到这些人的?” 梅姐并不认为这个弟弟生而知之,也不觉得他上面有人,她只是认为他聪明,有才华,重情重义。 而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在心里给他的评价加上了胆大妄为四个字。 “呃,如果真要严格算起来的话,应该是从四个月前就开始了。不过这计划也一直在不断的调整,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陈一平说道:“开公司之后,我就想着基础不牢地动山摇嘛,除了发掘新人之外我还得多挣点钱,把基础往下打深一点,不知不觉的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陈一平无辜的说:“我不过就是跟他们说什么时候做什么选择可以多挣点钱嘛…又不是我怂恿他们跟着我一起干的…” “哼,你说的多挣点钱,点是多少?” “上一轮加起来…我不知道,我嫂子管的…” 两个神仙队友在面对阿姐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出卖对方,相当有爱。 “嘿嘿,阿姐…”霍希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可爱一点:“上一轮在美股,阿平组织的临时团队总共也就赚了不到七十亿…” 阿平组织的,不要怪我跟我无关,我就是跑腿干活的。 “哼哼,也就?不到?后面那两个字怎么不说了?” 霍希缩着脖子小声说道:“美…美金…” 梅姐端起茶杯,看向安风说道:“丫头,现在你知道你男朋友是什么身份了吧?” 安风猛摇头,听不懂,那么庞大的数字她换算不过来是多少夏币。 “这一轮你们的目标又是多少啊?” “只能说大概…”陈一平说道。 “那你就说个大概吧。” “大概也就是把威尔逊给干掉一半吧……” 梅姐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抖:“你们想把一家七百多亿美金的酒店集团干掉一半!?” “也就是钱不够,不然能全干掉。” “然后呢?下一轮又要干什么?” “投资。”陈一平迎着梅姐的目光正色说道,“等过几个月病毒消失了,我们把钱投资到实体行业。” 陈一平说道:“这波病毒造成的损失太大了,会有很多企业活不下去的,也就意味着国内会多出庞大的失业人口。” “还有呢?” “我还想在高丽买个电视台玩玩…” “扶桑的话,买个出版社吧,漫画和写那个啥...都挺能挣钱的。” 安风愣住了,他在说什么?买个电视台,玩玩? 但梅姐听懂了,这是文化阵地。 未雨绸缪,不能等着别人打进来再还手。 于是她问道:“番岛和朝港呢?” “这个这个…” “说。”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阿姐应该明白的。” 梅姐被他最后说的这句话给说服了。 她心底最担心的是阿弟变成一个嗜血的巨鳄,所以才狠心敲打他不要在金融圈里涉及太深。 只能做不能说的事,那就是天大的事。 天大的事,只能是国事。 “罢了,你们起来吧。” 梅姐虽然还没满40周岁,但这一刻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面对未满17岁的阿平和24岁的准弟媳,这两个联手在半个月里搅得西方富豪坐立不安的罪魁祸首。 她觉得,这时代真的变了。 27日清晨,剧组演员们都还没有起床,在西装暴徒们的护送下,陈一平把梅姐带上提前包下的航班,从临安直飞留州。 到了留州机场,王磊带着新招募的保镖开着车和请来的两部大巴车一路开进停机坪,把所有人都接上车,向福田乡进发。 为什么他们能把车开进停机坪?苏国昌在留州市当了四年市长。 在路上,梅姐收到最新的消息,朝港政府宣布从今日起所有学校全面无限期停课,直到病毒结束为止。 她终于明白阿弟为什么不惜串通阿刘一起演戏骗她,也要把她带回老家的原因。 她一生未婚,爱上的都是浪子,没想到到最后,真正靠得住的,却是半路上突然冒出来的弟弟。 至于名利场上的各种花花轿子,在危急关头又有几顶能让人把它们当真? 她生病这段时间,母亲和哥哥只会在需要钱的时候才找她,其余时候不闻不问。 一路上陈一平却在想着一些事。 周畅在学校备战高考,她的安全不用担心。 苏小暖和舍友们被全封闭式管理,出不了校门,也不用担心。 陆伽瑶在安排好员工居家办公之后就回了邕州家里住,她的安全更不用担心。 陈一平想着一个个亲朋好友的名字,不想遗漏任何人。 然后他就接到了张玲的电话。 张玲表示您的假期余额已不足,请及时充值。 张玲说:你这个学期如果有一半的时间请假,我就不得不让你留级了。 陈一平:不是只要期末考试成绩达标就行了吗? 张玲:你别忘了你的任务是每科90分以上。 然后就是嘟嘟嘟… 老姐把他电话挂了,这还是第一次,看来是真的很生气。 想想也是,开学快一个月,自己有一半的时间在校外,换做自己处在张玲的位置,也觉得烦人和担心。 他给苏小暖发了条信息: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苏小暖秒回:爸爸,我想你。 车队没有在福田乡停留,到了雁山村才停下。 陈一平出去了几天,乡里的供电局已经派人沿着村道两边都安装上了路灯。 村里原本坑坑洼洼的路面,这些天也被运来的砂石铺平了。 原本荒草丛生的路沿,也被清理干净后移植上了半大的树苗。 那座将两个生产队隔开的土坡已经被挖掘机整平,请来压路机来回压了整整两天。 直接让这个小村落多出了近二十亩的平地。 正好能当成停车场来用,不然狭窄的路边还真的摆不下三十多辆车。 车队刚在停车场停下,住在村子里的朝港艺人们联袂而来,齐刷刷的向梅姐鞠躬问好。 雁山村的男女老少更是激动不已,因为全村都是梅姐的歌迷。 在那个娱乐缺乏的年代,梅姐的歌声伴随着两三代人的成长,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霍希把西装暴徒们移交给王磊统一安排,他大手一挥,随行回来的安保人员,连同之前招募的人手,散向村子的四面八方。 退伍的兵王什么都不多,就是带过的兵多,加上这五年来,夏国经过两次大裁军,退伍军人不知凡几,陈一平只让他招30人,一天不到他就找齐了。 也就是没有装备热武器,不然相当于一个五十几户人的村落里来了两个排的驻军。 这阵仗,就是鬼子进村也得绕着走。 人群中,陈一平没有看到程蝶衣。 似乎是回应他的疑惑,程蝶衣给他打来电话:我在山顶,看见你了。 他抬头看向雁山山顶,隐隐约约的好像有几个人影在向他招手。 他再看向自家方向,外婆正站在楼顶望着这边,她身旁站着的赫然是陆伽瑶! 趁着梅姐和朝港后辈同行相聚的功夫,他先跑回家。 一进院子就发现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竟然装修完了还能住人了! 不怕甲醛的吗? “我回来的时候带了五百斤绿茶,现在一克都没了。” 有钱真的能为所欲为,诚不欺我。 陆伽瑶从楼上下来,走到他面前邀功道,“每天早晚都测一次空气质量,已经没问题了。” “你来几天了?” “你去临安的那天晚上我就回来了。” 她连续用了两次“回来”这个词,陈一平再傻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我…” 他想说我谈恋爱了,却被她堵住了唇。 用她的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莎莎跟我说了。” “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自由。” 她踮起脚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让老渣男顿时陷入无边的纠结之中。 陆伽瑶说:我要嫁给你。 “你何苦为难自己。” 他叹息着,上楼去见外婆。 因为,我们同一天生日啊。她心说。 因为,同一天生日的两个人,都是双子座。 日日夜夜,心里都有两个不一样的自己不断的互相拉扯自我交战。 一旦其中一个战胜了另外一个,要么很花心,要么很痴情。 陈一平站在楼顶,一边陪外婆说着话,看着全村遍布各处杂乱无章的五十多栋楼房,盘算着重建一个新村要花多少钱。 不仅仅是盖房子那么简单,每家每户还得留出菜园,停车位。 更麻烦的地方在于,所有的建筑都不能占用耕地。 下楼打开笔记本电脑,发现那两位陌生网友给他回邮件了。 文弱书生:老鹰和骆驼越绑越紧,小霸王在海边修建的那堵墙快完工了,你有什么好办法? 武庙十哲:你所提到的可持续发展方案,我认为可以补充一些内容。 他看完邮件,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因为这两个人,他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就只当是普通网友之间的交流讨论吧。 第57章 隐世神医孙为民 幸亏当初在设计新房的时候,陈一平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预留了很多房间。 新的楼房在原来老房子基础上,还占用了自留地的一半,一楼占地面积达到240㎡,二楼往上因为有挑高,达到了320㎡,三楼也一样。 总建筑面积?别问,夏国农村没有违建这一说。 一楼除了客厅厨房浴室之外有四个房间,二楼和三楼每层都有8个房间,整栋楼总共二十个房间,配备了十九个浴室。 三楼之上是一个半层结构,被陆伽瑶改建成了一个大花房,她还给自己在花房里装修出了一个小房间。 这栋房子的框架是陈一平设计的,具体的内部装修和家具等等都是陆伽瑶一手操办的。 两个人站在楼顶观景。 “程先生带人去山上做什么?” “村里的这些变化都是他带人做的,现在他好像在做新村的规划。” 陆伽瑶现在身上的打扮,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她是豪门千金,除了身材苗条脸蛋漂亮之外,就跟普通的都市打工族一模一样。 “嗯,改变一个村子的面貌就要从基础做起,但这往往也是最难的。” 陆伽瑶抬头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空,无奈说道:“我本来让龙叔在楼顶装上雨棚的,结果材料都订好了,阿婆却不愿意,说浪费钱还没地方晒粮食。” “你来安排吧,家里这么大,能多住些客人的。”陈一平说,“病毒来势汹汹,不能掉以轻心。” 连综艺节目摄制组的工作人员在内,雁山村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住进了将近两百多人。 按四人一户算,就相当于多出了五十户。 这么多人每天的吃住都是一个大问题,然而程蝶衣却安排得井井有条。 毕竟是大家庭的少爷出身,这可能是他从娘胎里自带的天赋吧。 程蝶衣从山上下来后,拉着陈一平在一楼的大厅里铺上图纸。 他俩正蹲着皱眉看着一地的图纸。 “哥哥。” 梅姐站在门口。 程蝶衣抬头望去,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阿梅,你也来了。” 提携后辈这个传统,梅姐是从程蝶衣的身上学过来的。 他是一个和善温暖的前辈,也是许多人心中的哥哥。 孙老头给梅姐看过之后,问:“女娃娃,你想长命百岁吗?” 梅姐笑着摇头:“寿数有定,能多活一天就好过一天,其他的不敢多想。” 孙老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偏偏顶着一颗蹭亮的光头。 他左手捋着长须,右手用毛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了一大串的药材,然后扯着嗓子对着楼上大喊一声:“小兔崽子,下来。” 结果下来的是陆伽瑶。 陆东明表示有被冒犯到。 “孙爷爷,一平在和程先生谈事,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去做吧。” “伽瑶妮子,你按着我写的单子去把这些药材找来,再准备一个大木桶。” “好的,我这就去办。” 谁也不知道孙老头到底有多大。 村子里很多老人都说,在他们小时候孙老头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可能连他自己都忘了。 以至于当初人口普查的时候,当地的干部都发了愁,给他办户口的时候总不能在名字那栏上写孙某某或者孙xx吧。 于是当地干部就和老头商量,他从十多个名字里选了“为民”两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 那之后,十里八乡所有乡亲都知道,在高耸入云的飞来峰上,住着一位隐世神医孙为民。 “女娃娃,让你长命百岁我做不到,但延年益寿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 梅姐激动的说道:“老神医您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肯定去做!” 这几个月,她不知道看过多少医生,每个看完之后都摇头叹息。 现在面前的这位老人家,无异于给了她新的生命,无论他提出要多少钱,她都愿意出。 “一年内不可忧思过度,不可操劳,不可行房事,”孙为民说道:“还要遵从老头子我的话来治疗,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能做得到吗?” 梅姐稍稍有些意外:“老神医,这些我都能做到的,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孙为民淡淡的说道,纵横沟壑的脸上竟然带着几分揶揄:“别应的那么快,老头子说的这三条,百人里有一个能做得到都算不错了。” 很不巧,他说的话被从楼上下来的陈一平听到了。 陈一平走到孙为民跟前,蹲下来和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子大眼瞪小眼,手上迅捷的拔下一根胡子。 陈一平用土话骂他:“老不正经。” 阿姐是听得懂方言,但听不懂陈一平老家的土话。 “小兔崽子,白瞎了你长这么大个,有个卵用!” 孙为民可不管这个,也不顾在场还有两个女娃娃,用方言怼完陈一平,抓起行山杖,背着一只手出门去了。 “阿姐,我师父说的你都听到了,这次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陈一平在两个女人奇怪的目光中装傻充愣。 梅姐的目光在他和陆伽瑶身上转了两圈,笑着不说话。 阿弟是个一身桃花运的。 陆伽瑶把孙为民给她的药方收好,也没给陈一平看。 一个是他外婆,一个是他阿姐。 心机深沉的双子座,有那么多心眼的可不只是陈一平一个。 她才在村里住了一个多星期,雁山村的乡亲们都把她当成陈一平的婆娘了好嘛! 程蝶衣为雁山村制定的改造计划让陈一平大为惊叹。 首先要先在雁山脚下把乱石堆推平,沿着山脚排开盖上五十栋联排别墅,每家屋后有院子,屋前有草坪和停车位。 再把村子中间零散的耕地都种上草药,每块耕地之间用步道分割开。 原先各家的屋子保留一些作为民宿,其他的都推平重建,在临河的高坡上盖一栋十层高的酒店,站在客房里就能一览方圆数十公里内的天然美景。 从南江到赤水河沿岸的山岭上,程蝶衣的计划是用十年时间逐步把松树林都替换成桃林。 再扩建河边的渡口,准备上快艇和游览船,加上原来陈一平规划建设的茶园,不出十年,雁山村就会变成一个集生产生活为一体的旅游设施完备的景区。 这个庞大的计划所需要的资金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 程蝶衣把他在朝港的事情都处理了之后,打算把他名下剩余的两亿港币都投入到这个计划当中。 但,可能还不够,因为还要修道路和桥梁。 陈一平说事情不是这么做的,我们上面还有国家。 苏国昌吃到了领导干部队伍年轻化的红利,以48岁的年纪从正厅提上副部,被组织上从地级留州市市长提拔成了主管工业经济的常务副省长。 三天后,一个由省、市、区、县、乡各级政府部门主要领导成员组成的联合考察团进驻雁山村。 至少涉及几个亿的旅游项目投资,副省长带队很正常,虽然可能有点越权的嫌疑。 苏国昌现场办公,把涉及地区的负责人召集到一起,最后决定在三个地区的交界处划分出一个独立的乡级行政单位,归留州管辖,暂定名为桃源镇。 决定做出后要上报更高层级审查批准,但基础工程却是马上就可以做的。 毕竟夏国在国际上有一个响当当的外号,名叫基建狂魔。 这是苏国昌第二次来到雁山村,上一次他还不认识陈一平,这次却不一样。 他站在陈家楼顶,说你伯母一直想来这里看看素素从小长大的地方。 “家里很大,住得下的。” “她现在可来不了,她去云南了。”苏国昌说道:“以前是因为没找到你,现在找到了,当年你妈妈的事总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苏国昌说到此处,一想到那个笑得像盛开的花儿一样美丽的妹妹,在边境的大山深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尸骨无存,心里就一阵发疼。 陈一平又何尝不疼呢?他只是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因为活着的人比故去的人更重要。 在瞒和不瞒外婆之间,他一直在反复权衡。 “老人家深明大义,况且她也有权利知道她女儿的下落。”苏国昌看出他的顾虑,说道:“等你伯母把事情办完了,差不多也放暑假了,就让她带着小暖来陪老人家住上一段时间。在做思想工作这件事上,我不如你伯母。” 陈一平沉思了许久,才点头说好。 苏国昌找到程蝶衣和梅姐,希望他们能牵线搭桥,拉更多的朝港商人来省里投资建厂。 从他们的聊天中,陈一平得知留州市的国有动力机械厂自从改产汽车之后一直经营不善,市里正在招商引资对其进行破产重组。 他想到那股从北到南轰轰烈烈的造车狂潮,浪潮过后,各家跟风进场的车企百不存一。 他想了半天,跟霍希说,咱们买下来吧。 第58章 千里寻夫 安风在剧组的戏份并不多,拍了三天就结束了,刘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狠下心回了江夏,让她自己去综艺节目的摄制组报道。 陈一平说要去接她,她说她自己来。 她的想法很简单,外面现在气氛非常紧张,若是要来接她,一路上他要接触很多人,一来一回风险就是双倍。 她不想给他添麻烦,更不愿意让他身处险境。 于是,一个尚未年满十六周岁的少女只身一人跨越了三分之一的夏国国土,一路辗转,又一路照着地址打听,终于拖着行李箱,俏生生的站在他家的院子里。 一天,行程两千多公里。 院子里没人,屋子里也好像没有动静。 她摘下口罩和墨镜,小声的喊道:“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 没有回应。 她只好提高声音又喊:“你好!有人在家吗!?” 过了一分钟,从二楼的一个窗口探出来一个人,是留在家里泡药浴的梅姐。 梅姐双手捧着安风的俏脸心疼的捏着打趣问道:“现在外面这么乱,你还千里迢迢寻夫,不知道害怕的吗?给我打个电话派人去机场接你也好呀!” “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安风笑着摇头,一双大眼睛左看右看的,似乎是在观察他家。 也似乎在问呆子怎么不在。 “阿平带人去河边勘察了,村里要建一座桥。”梅姐把安风的行李箱接过,随手放在了大厅的墙角处,“走,我带你去找他。” 安风回头看着敞开的院门,刚才出来的时候家门也没关:“阿姐,不用关门的吗?” “不用。你看,”阿姐停下脚步,指着附近的几户人家,“乡亲们都下地干活了,但没有一家关门的。” 开玩笑,四面八方的高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在望远镜背后盯着村子里的一草一木。 如果有形迹可疑的人,还没进村就会被安保人员拦住了。 是以现在的桃源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安风跟着梅姐走往河边。 她好奇的猜着,哪里是他说的挖泥鳅的地方,哪里又是他放风筝的地方,哪里是他烧红薯窑的地方,他说的掏鸟窝的树又是哪一棵。 “他外婆呢?” 她只听他说起过他的外婆,其他的亲人还有谁,他没提到过。 “应该串门去了吧。”梅姐笑道:“老太太是个闲不住的,现在家里的地都给别人帮着种了,她没事可干就浑身难受。” 到了河边,没见到人。 河滩那么大,河道那么长,河面那么宽,河面上还吹着阵阵微风。 “呆子!我来啦!你在哪儿呀!” 安风站在河边,手作喇叭在嘴边大声的喊着,一遍又一遍。 风把她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他们好像在对河的那座山上。” 梅姐突然指着对岸的高山,给陈一平打电话。 那个距离,无论如何人声是传不过去的。 “喂,阿姐什么事啊?” “呆子。” 不用问,他知道她来了。 “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在河边的渡口这里。” “我还要很久才能回到那边,乖,你先回家等着我。” “阿姐,河边风大,你先回家吧,我在这里等他。” 一小时后。 陈一平迫不及待的从还没靠稳岸边的渡船上一跃而下,跳到白衣少女的面前,不顾一船人的侧目,把她抱起来转圈圈。 然后他弯下腰,她很自然的趴到他的背上。 他一边喊着一边爬上坡:“猪八戒背媳妇咯!” 她用鼻子贴着他的耳朵蹭着,“呆子,你身上臭臭的。” 全世界估计只有两个人觉得陈一平傻傻呆呆的。 一个是外婆,她认为外孙傻傻的总是不说话,担心他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娶不到媳妇。 另一个就是安风,哪怕见过了他在人前的各种样子,她还是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呆子。 特别是当他痴痴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时候,就显得更呆更傻了。 她不知道,将来世人提到她,几乎都是一脸的惊叹! “那可是她呀!怎么能这么美!” 这个善良而且善解人意的姑娘,一直是娱乐圈里的一股清流。 在她的身上,是他能想到的世间所有的美好事物的集合。 所以,因为命运的巧合又遇到了,他毫不犹豫的对她下手。 随着她的到来,小院子里住着十四个人。 孙为民,程蝶衣,梅姐,港岛艺人里的两对组合四个人,林嘉雯和王磊,照顾梅姐的助理大姐。 陈一平和他外婆,还有陆伽瑶和安风。 还剩下几个房间,陈一平本来还想安排更多人的,但陆伽瑶不同意。 她说:“霍希姐和轩哥过几天要来,如果到时还有别的朋友来访,没有地方住的话,那就很失礼了。” 陈一平点头受教,说自己考虑不周。 家里这么多人的一日三餐,都是林嘉雯带人负责,害得林嘉雯私底下跟陆伽瑶说自己都长胖了。 负责每天给雁山村供应各种粮食肉禽蔬菜的差事被交给了黄志勇两口子。 陈一平在这件事上带了私心,毕竟黄家两口子从小就把原主当成自家子侄一样的照顾。 “以后你不得不选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程蝶衣看着陆伽瑶和安风手挽着手去往小卖部方向,打趣着陈一平。 “不用选,”陈一平淡淡的笑着。“都要了。” 他身旁的哥哥姐姐相视一笑,不置可否,婚姻和感情,本身就是两码事。 在娱乐圈沉浮多年,他们本身就是一部行走的朝港秘史。 上到政府高官和各家财团,下到艺人明星地下社团,港岛这三十多年来的恩怨情仇都装在他们俩的脑子里。 梅姐拿起陈一平已经拆了纱布的左手,看着他手掌中的结痂说道:“你知道阿姐那天为什么打你打得那么狠吗?” “知道,阿姐是怕我尝到甜头之后变本加厉心高气傲。”陈一平想了想说:“还担心我会沾染上赌博恶习?” “嗯,”梅姐说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赌字,阿轩也不会十五六岁就入行替父还债了。” “这个我知道,”陈一平点头说,“只是我一直很好奇一个传闻,当年谢夫人梳妆打扮夜访冯家的事是真的吗?” 梅姐没回答,只是看向程蝶衣。 程蝶衣点点头,说:“是真的。谢前辈并不在意,有一次打牌的时候他亲口承认的。” 说到冯家,程蝶衣忽然想起一件事:“冯家二房有个厉害的女儿,万一你遇到了,你得多注意点,说不定以后继承冯家的就是她了。” 陈一平讶然,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而程蝶衣竟然早看出来了。 “冯静么?” “嗯,就是她。” 对于陈一平的无所不知,程蝶衣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也不问他是如何得知的。 “陈祥是我的好友,他病逝之后,冯小姐不顾已婚的身份为他扶灵,成了压倒她婚姻的最后一棵稻草。”程蝶衣说:“本来豪门之间的联姻就是各取所需,哪里有什么爱情和亲情。” “你现在和郭家走得近,说不定将来也会卷入豪门恩怨之中,”梅姐接口道:“这其中的度,你得自己掂量好,最好是不要牵扯太深。” 程蝶衣忽然觉得很有趣,“郭二先生有个女儿,比你大一岁,是郭家长房的小辈里唯一的女孩儿。” 他坚持称呼陈一平为陈先生,就是他对陈一平的一种认可。 两个人相差三十岁,程蝶衣以平辈和陈一平相交。 “钱债易还,情债缠身可就不那么好还咯。” 阿姐听出了哥哥的言外之意,即是调侃陈一平,也是提醒。 你已经惹了一个陆伽瑶,就别再去惹郭家那位了,豪门嫡女,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女娃儿,下来了!” 孙为民站在院子里中气十足的喊梅姐下楼。 梅姐现在每天什么时辰要做什么,她自己说了不算,孙为民说了算。 小到饮食中的药膳汤补,大到每天早晚两次每次两个小时的药浴,再有一日三餐的药不离口。 梅姐下楼后,程蝶衣忽然郑重而认真的说道: “陈先生,谢谢你。” “嗯?怎么?” “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跃而下之后发生了很多事。醒来后才知你当时跟我说的还是有所保留的。” 陈一平咧嘴笑道:“这说明你心里的症结已经不在了,这是好事。” 程蝶衣把椅子转了个方向,抱着椅背反坐着,眺望远方天空中聚散的白云,脸上尽是温暖的笑容。 这里的人们,对他的尊重和喜爱,发自肺腑。 第59章 赚钱如流水 在老家的时候,陈一平不用操心琐碎的事情。 村里的事有程蝶衣和蓝田压阵,家里这么多人的生活起居有陆伽瑶在安排,他只需要远程指挥温如玉和霍希做事就行了。 除了不能让人发现的一些隐秘工作之外,他和安风过上了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一起补课,一起跟着孙为民习武强身。 安风比他小一岁,却跟他同年级。 陈一平把蓝影的高三课本都翻出来了,虽然年纪相差十岁,但大多课本内容都一样。 两个人自学课文,只有在读写外语的时候起到互相监督互相辅助的作用。 安风的父亲是外交官,所以她的外语很好,虽然这并没有什么逻辑关系。 只能说她把天赋技能点都用来加载语言包了。 十六岁,她已经掌握了三门外语,她的目标是将来到世界各地旅行的时候不用担心语言不通的问题。 “呆子,你又走神了!” 安风举着语外课本敲了一下陈一平的头。 “啊?我在想一件事。” “想什么呢?” “想着以后咱们两个谁陪孩子做作业。” “为什么想这个?” “‘平时母慈子孝,一做作业鸡飞狗跳’。” “别想啦,快点看书。” “可是书没你好看啊,书在这里又不会跑,什么时候看都行。” “我也不会跑啊,看完书我让你看个够。” “不,你错了,第一,你一直在我心里跑来跑去,第二,我怎么看你都看不够。” 她无奈低下头看书,“哎,真是个大呆子,看吧看吧。” 于是她看书,他看她。 每当这时候,他的脑子里变得无比清明。 他的视力也变得越来越好。 离谱般的好。 好到他能看到150米之外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物件缺了一个角。 他发现这个位面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似乎他的女人越多,他的能力解封得越快。 和苏小暖突破最后一层关系之后,让他的身体不用锻炼也一直保持在八块腹肌的顶级状态。 而和安风确认恋爱关系,解封了他的洞察力。 这似乎对完成任务是好事,他也就没多想。 但,他却不知道,这个位面还给他准备了另一个黑色幽默: 这星球上死的人越多,他的超能力越强。 陈一平的第一张专辑已经发行销售了。 第一周的销量有一百万张,绝大多数都是在网上的白嫖了他很久的粉丝们购买的。 正版的卖了一百万张,盗版的可能卖出的数量是正版的数倍,甚至十倍。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正版二十块钱一张,盗版最贵的可能也就十块钱。 倒是王泽和周畅的成绩给大家带来了惊喜。 周畅的新专辑卖了十五万张,王泽的民谣专辑出人意料的卖了十万张。 虽然跟她们的专辑定价15块钱一张有关系,但从另一方面也说明,大家都喜欢她们的歌。 除去各种成本后,结余800万夏币,这笔钱是精品娱乐公司成立以来第一笔正经收入的毛利润。 如果不是陈一平卖歌和炒股,精品娱乐可能早就关门大吉了。 按照财务公司的说法,如今精品娱乐属于负债经营。 毕竟按照合约,卖歌的收入是属于他个人的,跟精品娱乐可没什么关系。 800万的利润,周畅和王泽要分掉其中的二百万。 也就是说,精品娱乐成立两个月,陆伽瑶和陈一平还倒贴进去两千多万。 至于已经卖给电视台的节目,财务公司的说法是那笔钱还不能计入营业所得。 听温如玉说,王泽拿到五十多万分成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她住的单身公寓买下来,还给公司全体同事准备了礼物。 剩下大约四十万她存了起来,毕竟艺人出了第一张专辑挣到钱之后,就得开始养自己和经纪人了。 至于周畅,拿到钱之后她除了给陆伽瑶和陈一平各自续费了十年的oi会员之外啥都干不成。 学校封闭式管理,她最多就是请全班同学小卖部走一趟,然后又得埋头题海刷题备战高考。 老板难当,想当一个有所作为的好老板更难,这就是陈一平如今最深刻的感受。 安风咬着笔头突然抬起头说道:“呆子,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啊?什么事?” “你就是精品娱乐的老板是吧?” “啊?我藏得这么深都被你看出来了,你真聪明,怪不得我会迷恋你。” 安风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这样的话,我算不算被你给潜规则了?” 噗! 听墙根的好几个人忍不住笑喷了。 就,有被可爱到。 情场得意,商场却有了点小麻烦。 团队在东南亚的“采购”行动陷入了胶着状态。 威尔逊集团毕竟是世界排行前十的酒店集团,在开始的前三天,他们在股市上被打懵了之后,集团总部立即组织资金入场自救。 但无论他们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有人未卜先知。 经过半个月无声的拉锯战后,随着世卫组织4月16日的一份公报,将波及半个星球的病毒定名为急性呼吸综合症,威尔逊集团在亚洲全面溃败。 这个病症的名字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民间,它有另一个名字: 传染性非典型肺炎! 这一轮,团队除了获利200亿美元外,还拿下了三十多家三星级以上酒店的所有权。 注意,是所有权,而不仅仅是经营权。 威尔逊集团就此退出世界酒店管理行业排行榜前十的行列。 随着这个消息一同前来的,是霍希和谢雨轩,还有徐山夫妇,曾伊和李然。 这也就意味着精品娱乐投资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已经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 他们的到来,也把陈一平家里住得满满当当。 此时陈一平家楼顶,坐着五个人。 梅姐,霍希,陆伽瑶,陈一平,安风。 本来陈一平叫了程蝶衣,但程蝶衣不感兴趣,拉着谢雨轩爬山去了。 “这一次东南亚之行,阿平这边获利5亿7千万美金,分到四星酒店2家,在新加坡和扶桑,三星酒店7家,都在内地。” 霍希汇报工作中:“阿姐这边获利4000万美金,刘总的意思是把其中的3000万跟其他人兑换他们手中的固定资产。” 陈一平看向梅姐,问道:“阿姐,你认为呢?” 梅姐如今无事一身轻,又经过半个月的调理,精神状态和气色好了很多。 她笑着摇摇头,感慨的说:“时代真的变了。以前我们这些人,靠着开一场接一场的演唱会,靠着一张又一张的专辑和各种走穴活动挣钱,你们现在这种吓死人的赚钱速度,我也看不懂,你们自己拿主意。” 阿姐绵里藏针的批评,陈一平和霍希都听出来了。 批评陈一平不务正业,不能脚踏实地。 “你们商量吧,孙神医的话我得听,我泡澡去!” 梅姐挥挥手下楼,楼上只剩下四个人。 “嫂子,把三星酒店的两家拿去给陆氏集团兑现利息。”陈一平想了想,看向陆伽瑶:“其余的就转到你名下吧。” “好。”陆伽瑶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说道,“新加坡和扶桑的酒店我给风筝。” 除了安风呆愣着之外,陈一平和霍希闻言互视一眼。 霍希无所谓的耸耸肩,陈一平无奈挑眉。 陆伽瑶明摆着收买安风。 实际上,如果有一个投资回报率排行榜的话,如今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陆伽瑶。 四个月前她决定在陈一平身上进行投资,前后总共支出了不到三万。 而仅仅过了四个月,加上这次的两家四星酒店和五家三星级酒店,她的投资回报率达到了惊人的1:以上。 九家上星级的酒店,没有五亿美元买不下来的。 而陈一平交由霍希打理的资产,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达到了10亿美元。 还不算他这段时间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在暗网上黑掉的某些极端势力的小金库。 不多,也就20亿。 这些钱甚至都不用洗就能花掉,在国际黑市上雇人买装备,都需要花钱。 他太清楚黑暗世界的运行规则了,如果他愿意的话,在瑞士那五家大银行的数据库里开个后门都行。 毕竟互联网的各种技术,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数据的世界。 “徐大哥,上来一下。” 陈一平走到栏杆旁对着楼下喊。 楼顶天台已然成了会议室。 “徐大哥,我想请你出任公司的内容部总经理,下半年先拍几部戏。” 看着安风,陈一平想到了《神雕侠侣》和《仙剑奇侠传》,可以把这两部电视剧拍出来。 陈一平把计划说了一遍,徐山略微思索后说到: “以现有的资源,同时开拍四部电视剧不现实。” “团队里现在制作方面的人员少,我们自家的艺人也不还够多,这就会导致制作成本降不下来。” 他看向霍希说到:“霍总带来的艺人里,除了谢雨轩之外,其他人要在内地发展起来也需要有一个过度阶段。他们都是以歌手身份出道,而内地和朝港的文化并不相同,这也是我们要思考并解决的问题。” “所以我的建议是,今年下半年先制作两部电影和两部电视剧就行了。综艺节目倒是可以多出几档,因为每个电视台的风格口味不一样。” “嗯,你说的有道理,”陈一平说道:“那就按你的建议去开始筹备吧,不过以后你还是得把你的发展重心放在电影这一块。” “就先拍部喜剧贺岁片吧。” 陈一平看着徐山的光头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这位可是喜剧大师之一。 第60章 回学校 “怎么了小仙女?” “呆子,你越让我出演女主角,我就越觉得被你潜规则了啊。” 一个叫小仙女,一个叫呆子。 陈一平和安风互相之间的昵称属于两极分化状态,相当于我叫你天鹅,你叫我癞蛤蟆。 他附耳跟她说了一句悄悄话,把她弄得又羞又恼。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一个小时不理你!” 他说的是:“潜规则是会有宝宝的,现在还不算。” “那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哼!” 说一个小时不理你就一个小时不理你。 “小仙女,小仙女!?” 他举手在她眼前晃。 “哼!” “陈太太?” “哼……唔…” 她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脖子,过后再不理你好了。 恋奸情热的这对小情侣,没有一个热吻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那就再重复一遍。 4月底 小情侣放羊的好日子结束了。 刘雯来接女儿回江夏。毕竟夏国执行的教育制度是一样的,安风也才上高一。 此行刘妈妈终于得知,女儿在签约精品娱乐之前就已经是那位投资人的女朋友。 先后顺序一调换,她替女儿签约的性质就从卖女儿变成了嫁女儿,一字之差,天差地别,她也不纠结了。 陈一平将母女俩就近送到留州机场,看着飞机起飞后,踏上了回土司城的旅途。 必须得回学校了,毕竟以张玲的懒劲,开学那天买的菜刀说不定还是崭新的。 陆伽瑶似乎是在雁山村住上了瘾,发誓病毒散去之前绝对不会去外面给国家添乱。 学校大门已经换装成了电动的,捐赠仪式当天,温如玉还代表精品娱乐公司向土司城重点高中捐赠了20台586电脑,以支持学校新开设的计算机基础应用课程。 陈一平看着王磊开车离去才走向大门,今天值班的是熟悉的薛远山。 薛远山:哟,大明星来我们学校干嘛? 陈一平:来泡你们学校的妹子,勾搭年轻女老师。 薛远山:年纪不大,志气不小。 陈一平:说吧,什么条件。 薛远山:不签名不让进。 陈一平:我练字了。 薛远山大手一挥,从保安室冲出来一个全身套着白色防护服的人。 背着一个喷药壶对着陈一平从头发丝到脚底板就是一顿喷,完了还让他转了个身,在背面也喷了一次。 妥妥的验明正身的既视感。 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一路把陈一平带到校医室,等他测完体温显示体温正常,那人才离开。 他到教室的时候正好课间休息。 苏小暖趴在课桌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一个蓝色保温杯发呆。 她的这种迷惑行为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同学们觉得她已经魔怔了。 平心而论,在陈一平认识的所有异性中,苏小暖的颜值和身材是最好的。 可…有时候很多事情并不讲理。 她是他的女孩儿,但她首先是苏小暖。 “我的名字这么好看吗?” 苏小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猛然抬头,看见自己日思夜梦的那张脸。 想象中的喜极而泣热情相拥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给他让路就又去看那个刻着他名字的保温杯。 陈一平挤进座位坐下,伸手在苏小暖的额头上探了一下,然后抓过她的手腕给她号脉。 “挺正常的呀,你怎么了?” “我找别人复习功课了。” “哦。” 他松开她的手。 “你不生气吗?” 他摇头,转头看向窗外。 两个人就此陷入沉默。 放学铃声响起,陈一平没动,苏小暖也没动。 十分钟后,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教室,苏小暖动了。 “我说我和别人复习功课了,你就一点都不生气吗?” “我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没有。” “你不在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因为条件不允许,既然没有那个复习功课的条件,所以你也就没有复习功课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因为,”他抬头平静的看向她:“因为一想到你终究有天会跟别人复习功课,我心里就会疼。” 他把脸转回去:“可是我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为自己的这种心理感到羞愧。可是,还是忍不住会心里难过。” “是吧,我就是这么一个又自私又矫情的渣男吧。” 苏小暖可不惯着他。 她站起来往后一拉自己的椅子,穿着紧身牛仔裤的笔直大长腿一抬,一步就跨坐到他身上,捧起他的脸就咬上他的唇。 五分钟后,她面色潮红的松开他,起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我不管,我将来要嫁给你。” 苏小暖也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啊! 可是对他,她恨不起来。 在学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起初每天早上上课之前,保卫科的人穿着防护服,背着喷药壶把每个教室的每个角落都喷上一遍。 学生们人手一支体温计自己量体温,各班干部分组检查测量结果。 在这样的氛围中,谁想咳嗽之前都得掂量掂量被隔离的后果。 后来,国家宣布取消这一年的五一长假。 又过了一段时间,背着喷药壶的人不再出现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学生们不用再自测体温了。 陈一平回归学校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除了情书变得更多之外,可能唯一的区别是现在的科任老师对他都客客气气的。 老师还是那些老师,学生还是那个学生,但学生的身份变了,老师对他的态度也跟着变了。 张倪儿两室一厅的教师宿舍,在陈一平回来的当天就搬了进来。 因为,他被303宿舍除名了。 除名的原因有两个: 开学一个半月,303宿舍被撬锁7次,丢失财务若干。 保卫科虽然抓到了撬锁的人,但又不能公开开除,只能劝退了四个问题学生。 另一个原因就是陈一平所有的物品连牙刷在内,在一个星期天下午,被三个女人趁着学生们不在的时候搬到了张倪儿的宿舍。 对方身份特殊又背景深厚,留守的三个男生打不过也惹不起,口头阻拦无果只能任由她们为所欲为。 因为这三个女人的身份分别是,班主任,英语老师,班长。 自从他被除名搬走之后,303宿舍天下太平。 只是陈一平就悲剧了。 每天晚上别人上自习,他就得在宿舍里接受各科老师轮番上阵的各种灌输。 他想反抗,但他不敢。 古有头悬梁,锥刺股,今有张玲挂菜刀和关门放苏小暖。 直到月考的时候他放开控分,成绩直逼苏小暖,张玲才解除了对他的填鸭式教育。 6月3日一大早,陆伽瑶给他的银行卡里转了17万,意味深长的对他说你今天满十七了,快成年了。 陈一平嘴硬说我不过帝历生日。 陆伽瑶说:躲得过初四躲得过十一吗? 陈一平说:我不是躲。 陆伽瑶问:那是什么? 陈一平说:有些事明明知道是错的,最好一开始就不要发生,会耽误你的。 陆伽瑶说: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我要的幸福。 陈一平说:你家里会怎么想? 陆伽瑶说:不跟你说了,我和阿姐正跟外婆学怎么包粽子呢。 陈一平:陆伽瑶,算你狠。 这正应了一句话,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太滑,人心很复杂。 陈一平给温如玉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她全员恢复正常上班,然后请她送十五部新款的彩屏手机来学校。 聪明的温如玉什么都没多问,在早操的时候带着50部手机进入校园。 精品娱乐和神通公司是合作伙伴关系,过后再把没被挑走的手机退回去就是了。 各种款式各种型号各种颜色都有,陈一平抱着箱子进到教师办公室,说今天给老师们送端午节礼物,人手一个任选。 只有张玲没要。 她在人前笑着说大家别客气,有了新的手机能提高教学效率,能更好更快的进行沟通。 可上课铃响后,她把陈一平留在办公室,劈头盖脸的骂了他十分钟。 他公然向老师们行贿,侮辱了教师这个职业。 中间张倪儿从教室赶回来找陈一平,也没能平息张玲的怒火。 直到陈一平福至心灵的说了一句:“姐,我错了,以后我会换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谢意。” 这声姐一出口,才把张玲的怒火给浇灭。 最终温如玉还是空着手出了学校。 张玲把剩下的手机全扣了,列了一张表,标注上所有的型号和价格,以精品娱乐公司的名义向学校捐助十五万元的通讯工具。。 要论程序正确,还得看张玲的。 陈一平私下自己送给老师们那是行贿,老师们收了那是受贿。 精品娱乐捐给学校,那是善举,学校再发给老师,那才是过节福利。 陈一平真的对张玲心服口服了。 她绝不会放过任何能教育陈一平的机会,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犯下错误而不教导他如何改正。 他举一反三,想起来自己是神通公司的代言人,再然后这批手机连款项都不用付了。 等神通公司盘点的时候,会以公关宣传的名义报账。 这中间涉及到的所有人,都是受益者。 他从教师办公室回到教室,哥几个围过来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本来今天有礼物给你们的,但现在没了。 卢伟问:什么礼物? 关宏问:是妹子吗? 刘道问:值钱吗? 苏小暖:都给老娘滚回去坐好。 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是英语。 陈一平一直盯着讲台上的张倪儿。 苏小暖:不就是丝袜么?回头我穿给你看,现在给我好好听课! 陈一平说:你以为我看的是丝袜么?不,你错了,我看的是夏天。 苏小暖瞥了他一眼:要复习功课吗? 陈一平反手就是一个板栗:瞎想什么,好好听课。 苏小暖:不是说好了一个星期复习一次吗? 陈一平:今天才星期二,昨天已经给你复习了三次。 苏小暖哦了一声,然后红着脸反手一书本直接拍在他后脑勺上。 然后全班的视线唰的一声齐齐向这桌看过来。 陈一平看着苏小暖那张诱人的小嘴,某个地方就很不随意了。 好巧不巧的,苏小暖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陈一平看着她洁白的颈项,她吞咽的画面…… 好在他及时刹车,想着自己还有重任在肩,不能总是这样欲求不满。 第61章 生不逢时的一代韭菜 中午在食堂吃饭,陈一平接到周畅的电话。 这姑娘虽然出道了,也成了小明星,但,还是逃不掉要参加高考的命运。 考试在即,她很烦躁。 陈一平:我的好大儿,怎么想起给爸爸打电话? 周畅:儿砸,你爸爸我现在心里有点慌。 陈一平:说说看爸爸能不能帮到你。 周畅:儿砸,还有三天,还有三天就高考了啊!为什么史上第一次六月份高考就让你爹我给赶上了呢? 陈一平:咱们生不逢时呗。 周畅:你快点安慰一下你爹我! 陈一平:那我告诉你两个好消息:一个是今年起取消师范类学生学费减免政策,另一个是全面推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中小学生学费减免。 周畅:还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你爹我现在涌起了一股无穷的力量,不说了,我要化悲愤为食欲,去攻占小卖部了! 陈一平:我的好大儿,你想开点,不要让爸爸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周畅:儿砸再见! 我们刚读完初中,后面的人就不用交钱了,我们刚要上大学了,大学要收钱了不算连毕业分配都给取消了。 合着我们这一代韭菜生命力特别顽强,往秃了薅呗! 陈一平笑着收起手机,刚扒了口饭,抬头就看见苏小暖直勾勾的望着他。 苏小暖:爸爸~ 回到教师宿舍,张倪儿不在家。 他打开电视机,翻出《英雄》放进dvd里,躺在沙发上看起来。 有个磨人的小妖精回到宿舍,躲在床上拍了一张双腿的丝袜照,给他发了一条彩信,还问了一句:爸爸,夏天好看吗? 陈一平等附件打开等了一分钟,差点流了鼻血,深呼吸把手机一扔继续看电影,慢慢的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倪儿从外面回来,看见他在睡觉,轻手轻脚的进门,又轻轻的关了门。 他还是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 此时电影里无名正在对秦王说:一个人的痛苦,与天下人比便不再是痛苦,赵国和秦国的仇恨,放到天下也不再是仇恨,这一剑我必须要刺出… 这段台词陈一平听到的是天下,而张倪儿听到的是刺出… 因为某个刚午睡醒来的少年,身上某处搭起了一顶高高的帐篷。 “不好意思,吵…吵醒你了。” 张倪儿红着脸说完溜回她的房间。 陈一平茫然的看着那道婀娜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疑惑她为什么会脸红。 直到他察觉自己身体午睡时的自然反应,急忙扯了薄毯盖住。 张倪儿把自己扔到床上,扯过枕头盖住脸,有个画面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腿上的两只丝袜不知不觉的慢慢互相靠近,贴紧,交错,不停的交错… 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才伸直了不动。 电影里,无名刺出那一剑之后走向大殿外,大殿门开。 漫天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冥冥中自有天意么?” 陈一平冲了个冷水澡,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半天时间里连着遇到两只妖精勾出自己的欲火,是本能在行动,还是欲望在作怪? 他决定用工作来充实自己。 学校的安逸生活,让他丧失野心和警惕性了。 他戴上耳机播放音乐,要把数据库里那些只有男人的电视剧剧本搬到这个世界来。 他进入了忘我的打字状态,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每顿饭都是苏小暖喂到他嘴边他才张口,看样子就算是喂他吃榴莲他都闻不出味道。 困了他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直到张倪儿下课回来才费劲力气把他拖到床上,打了水给他擦脸擦手擦脚,他都没有醒。 他的异常状态,把所有老师都惊动了。 科任老师们一个个轻手轻脚的来看他,又一个个的轻手轻脚的走了。 张立维被张玲请来了,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张立维来到孙女的宿舍,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电脑屏幕,看了看他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 老张戴上老花镜,拿起放在旁边已经打印出来的本子,走到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来慢慢翻开。 陈一平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张立维,便又把视线转向了电脑屏幕。 张立维就在这里暂时住了下来。 一老一少,一个写,一个看。 然后就把校长招惹来了。 校长可以不管一个当了明星的学生在做什么,但他不能不管当初资助他完成大学学业的恩师。 过完年就已经七十三岁的张立维,每天除了吃饭上卫生间之外,就连睡觉都还拿着陈一平写的剧本。 校长在刘浮兰的陪同下来到张倪儿的宿舍,在进陈一平房间之前被张立维伸手拦住了。 “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校长看着眼睛布满血丝的恩师,心疼的询问。 张立维嘘了一声,把手中的第二部剧本小心翼翼的放回原位,在校长的搀扶下出了陈一平的房间,出了孙女的宿舍。 一直走到楼下,在刺眼的阳光下,张立维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窗口,感叹说道: “壮哉!我夏国少年!” 校长不明所以,张立维也没解释,只是叮嘱后辈们: “你们要照顾好他,这是国家的宝贝。” “他会影响一代人的价值观,甚至,整个时代的价值观。” 等陈一平从打字状态中解脱出来,已经是四天后的6月9日下午,四天里台式电脑的键盘差点没被他干碎,一下子抄了580万字的剧本。 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干沉默了,连刚从高考考场出来的周畅也沉默了。 他出了房间,打算先洗个澡,全身都臭了。 客厅里坐了一屋子的人。 校长,张立维,刘浮兰,宋治平,张玲,张倪儿… 所有下午没课的科任老师都在,都在看他写的剧本。 陈一平并不担心老师们会泄密,走过他们身旁时笑着打趣:“你们付钱了嘛?” 他走到卫生间门口,还没伸手,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 陆伽瑶拿着纸巾擦着脸,一身的风尘仆仆。 她二话不说拖着他的手开门把他拖下楼,把他塞上车: “嘉雯,回家。” 陆伽瑶拿出手机给张玲打过去: “张老师,我帮他请个假,带他回家好好休息。” 陈一平问:你怎么回来了? 陆伽瑶:我不逼你了。 陈一平:啊?什么跟什么? 陆伽瑶:如果不是上午张老师给我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从5号下午你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陆伽瑶: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猝死!!? 陈一平:不至于,我就是闭关弄了几个剧本。 他还算有点羞耻心,说了弄,而不是写。 陆伽瑶又无奈又心疼又生气的看着满脸疲惫胡子都长长了的少年。 “真是冤家,我肯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一回到别墅,陆伽瑶拖着他上二楼,把他推进浴室: “洗完好好睡觉,我去买菜!” 陆伽瑶打电话给梅姐, “阿姐,他没事,就是在学校宿舍里创作,手机静音了。” 她边说边走向车子:“我已经把他带回家来了,阿姐,你别担心,让程大哥也不用担心。” 挂上电话,她对走过来的林嘉雯说:“你在家看着,把王磊叫来,我要问问他是怎么照顾人的!” 她发动车子,探出头又对林嘉雯说道:“你看着他!他洗完澡要是不睡觉你就打晕他!” 陈一平洗完澡,换上了睡衣就躺在床上给安风回电话。 “呆子!你好几天没接我电话没回我信息了!” “我在宿舍写东西来着,手机静音了,后来没电了就关机了。” “你就不能提前跟我说吗!?我刚跟家里人说了我们的事你就失联了!” 安风哭了一会儿,说道:“我把我们的事跟我爸说了,他在法兰西…” “咦?好啊好啊,法兰西年满十六岁就可以结婚了!” 安风给气笑了:“你都把我吓死了!你还记着这个!” 等他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了。 开了灯揉着眼睛上了个厕所,洗漱完下楼。 沙发上躺着吃零食看电影的陆伽瑶和苏小暖。 “你不用上课的吗?” 苏小暖得意:“学校派我来慰问你的家属。” 他坐到一旁,苏小暖:“张嘴。” 他张嘴,她把一块薯片塞他嘴里。 “瑶瑶姐,这几天我就是这样喂他的。” “小暖,辛苦你了,”陆伽瑶面无表情:“每天上完课还要回家照顾智障爸爸。” 陈一平:嗯? 苏小暖:哈? 陆伽瑶:我可没偷听什么。 陈一平把手机拍到她腿上。 “哼哼,我早看完了。”陆伽瑶把腿一偏,手机掉在沙发上,一伸长腿踢他:“快点去吃饭!智障爸爸。” “小暖,你也看看。” 陆伽瑶冲苏小暖眨眼。 苏小暖满不在乎的吃着零食:“没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也要嫁给他嘛,好姐妹有福同享有人同上。” 走到半路的陈一平听到了,身子一震,回过头来:“你们两个最好思想健康一点,单纯一点。不然我就…” “你就怎样?” 沙发上的两个绝色异口同声的喝问。 “我就离家出走。” 第62章 瑶瑶姐真乖 吃饭的时候,陈一平把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王磊和林嘉雯叫到身旁。 全家人只有他还没吃饭,于是他就变成了动物园里那只正在被围观进食的…熊猫? “明面上的安保队伍还不够的,” 陈一平边吃边说,顺手拿了两个杯子和一个碗。 “这个是现在明面上的,这个是总公司的,”他摆了两个杯子,又把碗摆到中间点了点:“磊哥你还要再找人,不要暴露在明面上。” “别不当回事。娱乐圈里争风吃醋可真的会死人的。我们得保证公司艺人的人身安全。” “外国有个导演和女演员交往,结果被女演员的前男友找人在停车场把他的脚筋都挑了。” 他的话把坐在沙发上的两个女人也吸引过来。 “然后呢?”陆伽瑶问。 “后来警察把人抓到了,动手的十几个判了刑,那幕后指使的人没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们要有一批人来应付类似这样的事情,在悲剧没发生之前就把动手的和幕后的全都找出来。” 王磊和林嘉雯懂了,情报组。 “这个要花很多钱,而且还不会产生任何效益的。” “在有我们酒店的城市开物业公司,黑白两条路都打点好关系,就都会变成我们的耳朵和眼睛。现代社会,事情并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主要是一个合理合法的问题。” 这下只有王磊懂了。 见王磊点头,陈一平说道:“瑶瑶,明天给安保处转一千万,物业部门要自己成立一个集团公司,挂磊哥的名字,物业公司的收益就拿来处理各方的关系就行。” 陆伽瑶虽然没听懂陈一平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点头说知道了。 她才不会傻到在他说正事的时候拎不清拖后腿,她可是比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心眼还多的双子座啊。 6月10日 霍希到了。 霍希要么不出现,只要一出现就感觉她要带人踢馆。 气势汹汹的安保人员把陆伽瑶别墅周围的视角全都占住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位江湖大佬来平民区办事,生人勿近,近了会死人那种。 在看过霍希带来的报表之后,陈一平喊道:瑶瑶,打电话叫徐大哥在申州买一栋楼,让小玉把总公司搬过去。 在门口和苏小暖并排躺着晒太阳的陆伽瑶一脸懵:这么快?不是说先邕州然后再搬申州的吗? 她不知道,她买定离手的那个渣男,在两个月里身价又翻了一倍。 他在半年里,总共通过金融投资,手握超过20亿美元的资金。 “嫂子,下半年除了那件事之外,咱们就把重心转到实业上吧。” 霍希跟着他做事已经三个多月,身家也增加了两千多万,事情虽然都是她一手安排的,但是,她的本钱没有他的多,胆子也没有他的大,她和谢雨轩的收入,大部分都放在相对安全的理财产品上。 即便如此,其余的一小部分她都拿出来跟在他身后在外股市场上梭哈,正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梅姐之所以那么生气,可不是因为她不讲道理。 钱挣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她担心年轻人们会膨胀,忘乎所以。 以他们目前的这种挣钱速度,别说想了,就连最美的梦都不敢这么做。 可偏偏,跟着陈一平,大家都挣到钱了。 至于明面上拿的薪水,那算个啥? 小富婆霍希脸上长肉了。 陈一平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表情变得越来越精彩。 她怀孕两个多月了。 “啧啧啧,你们动作可真快。”陈一平松开她的手问:“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他想要孩子,我想再等等。” “为什么?” “他刚来内地发展,要是这时候有了孩子,还未婚先育,这会对他的形象造成很大的破坏。” “就这个原因?” “嗯。” 陈一平沉默的想了会儿,打电话给安风,开了免提:“陈太太。” “怎么了呆子?” “将来要是你怀了咱们的孩子,你会要前途还是孩子?” “当然是要孩子了,你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哦,我忘了,你本来就是呆子。” “我就是问问,你在干嘛呢?” “我在路边等车呢,先不说了喔。” 安风急急的挂了电话。 陈一平看向霍希,微微一笑,聪明人不用说太多,霍希已经明白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其实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时代不同了,大众也会越来越理智。以后的时代,明星们结婚生子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陈一平说:“你们就大大方方的,公开拍拖,公开结婚,把轩哥的人设改成一个爱妻顾家的好男人,问题不就解决了?” “能因为他结婚生子而粉转路人的受众群体,不要也罢,我们不赚他们的钱就是了。” “好,嫂子听你的。” 霍希松了口气,她纠结了一个多月的问题在阿弟这里竟然迎刃而解。 “对了,轩哥呢?” “他带人去接阿姐了。”霍希说:“现在应该在来的半路上了吧。” “……阿姐出来做什么?刘哥又给她接了什么工作?这不是胡闹吗!” 陈一平发火了,他好不容易才让阿姐回老家养病,这才过了多久啊,孙老头说的可是要至少养上一年。 霍希安静的等他发完火,才从包里掏出一串保时捷跑车的车钥匙,从邕州请了拖车送过来的。 “今天是你和伽瑶的生日,傻弟弟。” 霍希的称呼改了,就说明工作时间结束了,她一向分得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结果,车钥匙被陆伽瑶直接抢走。 她开着保时捷跑车带着苏小暖出市区兜风,没带林嘉雯更没带陈一平。 她说今天她22岁生日,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十几线小城市土司城,加上霍希今天送来的这部,全市只有五部跑车,陆寿星一人独占其二。 可想而知,盛夏时节,两位一身清凉的大美女这一路上会吸引多少目光。 陆伽瑶喜欢炫富么?倒也不是。 正如她所说,她是高兴。 从小到大,还没有跟同一天出生的人一起过过生日,这让她有些莫名的兴奋。 但没开出多远她就发现不对劲了,从后视镜里一看,一下子就嘟起了嘴。 林嘉雯带着两辆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呢。 “哎,人在江湖,半点不自由。” 玩着手机的苏小暖头都没抬:“自由是追求自由者的墓志铭。” 陆伽瑶噗呲一笑:“知道啦知道啦,身负重任不能以身试险嘛。” 苏小暖笑了笑:“瑶瑶姐真乖。” 第63章 生日 陈一平自己开车带着霍希上路,到高速路口去等人。 看着路口周围杂草丛生的田地,陈一平说道:“嫂子,我想了想,咱们还差两块拼图。” “嗯?你说。” “一个是房地产,一个是我们的宣传阵地。” 两人回到车上,他拿出手机说道:“房地产接下来会进入发展的快车道,我们要搭上这趟车。” “跟小伙伴们说,谁要是感兴趣就拿钱出来一起做。到一线城市和东部沿海的省会城市把点都占住,买地,或者买楼改建,先做商业地产。” “好,我去和郭二先生借人。” “嗯,再有一个是宣传阵地。先成立一家网络科技公司,开发一款社交软件,具体的功能我会发到你邮箱,有空你再看,这个倒不急,两三年内做出来就行。” 他要赶在微博出现之前先一步把这块蛋糕收入囊中。 现在他手中有阿拉丁公司和菊花手机的股权,还有水果手机的,企鹅公司的股票,这些是他计划长期持有的。 这一天,陈一平对霍希说了两个日期。 4705年5月 4705年9月 第一个是举世同悲的一场灾难,第二个是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 他刷着新闻,突然又说道: “嫂子,记一下,以公司的名义拿出钱来成立一个福利救助机构,专注于灾害救助和儿童关怀两个方面。以后咱们做的慈善都交由我们自己的慈善基金支出,不要捐给其他的慈善基金会。” “嗯。” 霍希显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天马行空,一会儿说一件事的风格。 她要做的就是把他说的事记录下来去执行。 “除了自己人,我谁都不信。” “明白。”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陈一平和霍希下了车。 他们身前身后的车子里,安保人员也都下了车。 二十多人站在路边,整整齐齐的等着阿姐到来。 五辆车缓缓的在陈一平的车队旁靠边停了下来。 陈一平和霍希刚要上前去迎接梅姐,从第二辆车的副驾上下来一个陈一平意料之外的人。 “呆子!” 一身白色上衣碎花短裙的安风先一步下车,三步并作两步一头扑进陈一平怀里。 “小仙女你…” 怪不得早上她说在路边等车,从江夏到土司城,何止千里迢迢。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皱眉训斥。 “呆子,我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你还凶我!” “我是害怕你会出事。”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爽朗的笑声从第二辆车里传出:“孙神医,您说对了,这就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姐的小东西。” 梅姐笑着从车上下来,她身后又有一条老腿迈出,正是孙为民。 “这…” 陈一平感慨万分。 全村人,不论男女老少,自从有记忆以来,似乎就没人见到过孙为民走出福田乡。 他就只是过个生日,不仅惊动了阿姐,连这一位都舟车劳顿的赶来了。 孙为民手中的行山杖一举:“小兔崽子,赶紧前面带路,你是要累死我吗?” 去酒店的路上,孙为民执意要坐陈一平的车,霍希就换到谢雨轩那辆车上了。 “小兔崽子,你最近是不是阳气很旺?” “啊?” 陈一平开着车,不明白老头子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又没有练童子功,你留着那么多阳气干什么?还不赶紧生个孩子给我玩玩!” “啊!” 安风和陈一平同时发出了感叹号。 “啊什么啊!小风妮子也十六了,你可知十六岁被称为什么?” 话无好话,陈一平没接,安风傻傻的接了:“被称为什么?” “一十六岁,又称破瓜之年!古语有云: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 孙为民摇头晃脑… “糟老头子闭嘴!你再往下说今天晚上没酒喝了。” 安风本来还似懂非懂,但一看呆子这个反应,哪里还有明白不过来的? 她扯了扯他的衣襟,俏脸通红,却眉眼纠结。 生日宴会在土司城唯一一家三星酒店里举行。 当陈一平和陆伽瑶并肩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客人时,感觉好…荒诞。 他穿着黑色西服,陆伽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穿的是一身红色晚礼服。 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这是哪对新人在结婚。 好在来参加的客人并不多,也就百八十人的样子。 陆伽瑶的朋友们,西餐厅的员工代表,精品娱乐的全体员工,移动公司的代表,陈一平的舍友和班上同学的代表,张立维,张玲,张倪儿,还有二十多个保镖。 “好在都是自己人。”他心说。 晚上六点。 客人落座,晚宴开始。 陈一平,陆伽瑶,梅姐,张立维,安风,霍希,谢雨轩,于莎莎八个人坐在第一排第一桌。 张玲和张倪儿坚持不肯入座,到后面跟温如玉一桌去了。 第一桌要么是名人,要么德高望重,要么是豪门千金,和他们坐一起压力太大。 一身红色短裙的苏小暖拿着话筒走上舞台客串司仪,简短的说了几句贺词和串场词之后,就下来扶着张立维上台讲话。 张立维在这个喜庆的场合表现出了一位长者的睿智,在鼓励一番年轻人要永远保持年轻保持积极向上的发言之后就回座了。 梅姐被苏小暖邀请上台。 她的眼光何其毒辣。 宴会之前当她看到有两个姑娘都穿着红色礼服,含情脉脉的看着陈一平的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叫安风回房间换了一身白色长裙。 以白裙破红裙,黑白岂不是更配? 她上台说道: “陈一平是我弟弟,谢雨轩也是,今天我的两个弟弟都在这里了,我要跟你们说几句话。” “第一,认真做人,踏实做事。” “第二,要有艺德,观众最大。” “第三,以诚待人,以信立世。” “第四,珍惜当下,友爱亲朋。” “这三十二个字,阿姐希望你们两个牢牢记住,不要辜负大家对你们的支持和期待。” 陈一平和谢雨轩离座起身,躬身受教。 梅姐继续说道:“陆伽瑶陆总,是我的好朋友,好闺蜜。” 陆伽瑶起身,和陈一平并肩而立。 梅姐笑道:“是她慧眼识珠,从茫茫人海里发现了一平的才华,让他的一身本事能被世人所熟知。可以这么说,她是我们三姐弟生命中的贵人。” “今天,是一个奇妙的日子,大家聚集一堂,为他们俩庆祝生日,接下来就把时间都交给两位寿星吧!” 梅姐在全场的热烈掌声中走下舞台,顺手还把苏小暖牵了下来。 看得台下的张玲眼神闪烁,“梅姐厉害啊,一番话敲打了好多人,又顺手敲打喜欢臭小子的姑娘们。” 她看向张倪儿,却发现张倪儿有点发花痴般的看着走上台的陈一平。 “得,又一个。” 张玲开始为陈一平未来的家庭幸福默默的担心起来。 “陈一平我爱你!陆伽瑶我也爱你” 于莎莎作为第一平痴,嬉笑着一声尖叫,带动全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和笑声。 “谢谢大家能来参加我和一平的生日宴会,” 陆伽瑶笑着说道:“这是我十八岁成人礼以来,第一次和这么多亲朋好友在一起庆祝生日。” “自从我见到一平的第一面,就觉得他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有才华的男孩子。我有幸作为第一个发现他的才华的人,有责任,也有义务让他这块金子能被更多人所发现,所喜欢,所热爱。” 张玲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保持警惕的女性,仔细分析着陆伽瑶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表达哪些意思。 另一个本来应该保持警惕的姑娘,此刻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台上的呆子,心里想着的却是孙为民在车上说的话。 陆伽瑶感谢来宾之后,陈一平开始讲话。 陈一平单手持话筒,挺拔身姿立于舞台正中: “在座的诸位,有我尊敬的老师,有疼爱我的阿姐和兄嫂,有我的爱人,有我303宿舍的兄弟,有我亲爱的同学,有我们精品娱乐公司公司的伙伴,有陆总的闺蜜,有黑杯子乐队的前辈,也有我西餐厅的同事,当然,还有给了我人生中第一份合约的神通公司的领导!” “让诸位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在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我们的生日宴会,我心里既幸福着,感动着,也惶恐着。” “我的英语老师张立维先生,”陈一平看向台下的张立维说道: “他曾经教育我们说,我们这一代人,不能活在世人套给我们的骂名中,我们要通过努力,不断的努力提升自己,谦虚接受他人的批评,要认真的面对自己身上的缺点并予以改正,要勇敢的迎接人生路上的各种挑战!” “小子不才,今后如果有做得不到位,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大家多多指正多多批评,帮助我成长。” 陈一平一番话,听得台下的老师们深感欣慰。 他单单把张立维拿出来说,就是在间接的抬高教师的社会地位。 晚宴最重要的是什么?交际吗? 不是的,晚宴最重要的是吃好,吃饱。 大家都是有身份证的人,也没人非得逼着别人喝酒。 晚上八点半,宾主尽欢,林嘉雯和王磊穿着礼服在门口给到来的客人们回送礼物。 男的送手表和陈一平的专辑。 女的送珠宝和陈一平的专辑。 人手一份,货真价实,钱都是陆伽瑶掏的。 觥筹交错间,陈一平牵着安风向诸桌敬酒。 奇怪的是,竟然没人觉得不高兴。 连苏小暖和陆伽瑶都觉得,似乎那两个人,天生就是一对。 她俩互视一眼。 陆伽瑶:给他个面子。 苏小暖:收拾战场,来日再战! 第64章 第一次公司全体会议 当天晚上,陈一平和安风睡在一张床上。 手机都静音了。 安风说,呆子,我还没准备好。 陈一平说:没关系,我等你长大。 安风说:呆子,我睡不着。 陈一平说,我唱歌给你听。 于是,他唱了一首又一首,唱到喉咙沙哑,才把她哄睡着。 他揉了揉眉心,走到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座逐渐陷入沉睡的城市。 马路上,车流渐息,时不时的有改装后的摩托车呼啸而过。 睡梦中的安风说了梦话,说了什么他也听不清楚。 怕她被吵醒,他把窗帘拉上,蹑手蹑脚的躺在她身旁,看着那俏丽的容颜,思绪越飘越远,眼皮越来越沉。 他感动于她的两次只身奔赴千里,却犹豫于将会到来的一些事情。 他和陆伽瑶以及苏小暖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也让他一直陷在深深的自责之中。 他对她们也是喜欢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不然也不会和她们… 他惶恐的是,他现在想起聂小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清晨,安风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先看的是身上的睡衣。 他在她身旁和衣而躺,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右手规规矩矩的搭在她的腰上。 呆子,对不起。她心说。 她还有两个月才满十六岁。 人生太长,未来太远。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很喜欢很喜欢,但是她觉得,那可能还不是爱。 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上会出现什么人,也看不清楚自己委身于他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娱乐圈太多的分分合合,说白了,都是见异思迁。 她是自己偷偷从学校跑来见他的。 她爸爸给她在国外找了个学校。 刘雯也希望她能去国外读书,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对她说:我等你长大。 可在她看来,他自己又何尝不还是一个孩子呢? 陈一平带着安风到一家工商银行,办了一张银行卡。 当着她的面存了一百万进去。 “陈太太,这是我上交的第一笔工资,请您收好。” “我都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你。”安风低着头喃喃说:“一直都是你送我东西。” “你就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陈一平牵着她,戴着口罩走在人群里。 路过一家珠宝店,安风停下了。 “呆子,我们去挑戒指吧。” “好。” 从珠宝店出来,两个人的左手上各多了一枚戒指,凑到一起,是一对。 对戒。 安风用陈一平给她的卡付的款。 她说:既然你把工资上交给我了,那么家里的开支当然是我来付了。 她把戒指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仙剑奇侠传》开拍了,安风要等到期末考试才能进组。 送别各地来的亲朋好友,陈一平又回到了校园。 安风是和霍希谢雨轩他们一起走的。 谢雨轩和霍希要去江夏谈一款功能饮料的代言合同,和她正好同路。 苏小暖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待陈一平,她并没有好奇的去询问他那天晚上有没有和安风发生什么。 每个人都看得出来陈一平对安风的在意,那天晚上,他每一步都牵着她。 《私人订制》定档7月12日公映,整个公司为了这部电影的宣传都动员起来。 主创团队从6月15日起开始在各一线城市频繁出席各种活动,参加各种节目。 安风因为还是学生,公司就没有特别安排她的宣传任务,这也是陈一平的意思。 6月20日,石春蕊风尘仆仆的从云南归来,打电话叫苏小暖把陈一平带到她们家。 家里还坐着两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他们都是陈素生前的战友,也都参加了那次的行动。 他们带来的,只有一张薄薄的烈士证明书,和一身她当年穿过的警服。 这就是她留给这个世界的全部了。 他对他们说:谢谢,辛苦了。 陈一平默不作声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张烈士证明书上的那个名字,很久很久。 她曾鲜活灿烂的来过,轰轰烈烈却又籍籍无名的走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证书收好,然后向他们告辞。 他回到别墅,写了一首歌,录了一个小样,连同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以烈士之子的身份,寄给了夏国禁毒委员会。 席卷整个北半球的病毒终于渐渐的销声匿迹了。 期末考试如期进行,没有等考试成绩公布,陈一平就让温如玉安排公司全体会议。 精品娱乐公司创立以来的第一次全体会议。 7月7日上午十点,精品娱乐公司大楼。 这栋总面积2300㎡的大楼现在的产权已经转到精品娱乐公司名下。 全体会议放在二楼的多功能厅举行,接到通知的工作人员早早就位。 大多数人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多少年了啊,公司终于开全体会议了啊。 现在精品娱乐能挣钱的艺人不多,因为陈一平给他们名单上让他们去签下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落魄的艺人。 有从学校毕业之后只接过一两次配角就隐入人海的,有拿了影帝却无戏可拍去摆摊的,有一直混迹在夜场当歌手的,还有在夜总会伴舞的。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小陈总授意把这些人签回来,然后一直养着却不见有什么动静。 男艺人很多,段虎,富龙,黄海,张颂,张泽,刘君,张益,于伟,张涵… 女艺人里如今只签下了曾伊,陈学,高园,李然和安风。 公司内部都流传着一个猜想:小陈总是不是对女星有什么偏见? 还有一个传闻是:为什么姓张的这么多?难道因为是小陈总的班主任和英语老师都姓张? 十点刚过,陈一平带人走进会议室。 大家有些惊讶,因为坐在主位的不是大股东陆总,而是小股东陈总。 各部门点名之后,到场人数是56人,还有15个在外地出差。 “大家工作都挺忙的,我们就直接进入会议程序。”陈一平也没说废话,直接宣布会议开始,“温总,你来做一下这四个月来的工作汇报。” 温如玉已经不是过年之前的那个温如玉,得到陆伽瑶充分放权的她这四个多月以来成长非常迅速,身上已经隐隐有了霍希的影子。 “从公司成立到上个月末,我们的营业总收入是万元,” “其中陈总的新专辑卖出255万张5100万元,周畅新专辑卖出26万张390万元,王泽新专辑卖出19万张285万元,其他专辑卖出7万张70万元,唱片总收入是5845万元。” “我们投资出品的《向往的生活》第一季八期已经全部制作完毕,总共销售额2100万元,节目广告收入3200万元。总收入是5300万元。” “我们正在制作的《跑者就位》节目已经录制到第四期,前三期销售收入2000万元,广告收入1800万元。” “其他各项收入合计5300万元,其中大部分来源于音乐网站的点播收入和版权分成。” “前二季度公司总支出……” 等温如玉汇报完经营数据,陈一平开口讲话: “各位都听到了,咱们精品娱乐前四个月基本能维持收支平衡。不是大家不够努力,而是这是创业公司必须经历的过程。我可以很自豪的说,在持续了整个上半年的疫情中,我们是逆行者当中最出色的团队。” 大家鼓掌,陈总说得对,不是我们无能,是形势太严峻。 “相信大家也有所耳闻,公司即将把总部搬到上海,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也是这个原因。” 员工们屏气凝神,生怕听到裁员两个字来,病毒之下,失业的人满大街了。 “我听说咱们内部有传言,公司要搬了,要裁员了。” “散布这些流言的伙伴,对自己的工作是有多不自信。” “我们之所以要搬,是为了进入更大的竞技场,是为了向更高的目标发起挑战。” “在场的诸位,愿意跟着公司去大城市发展的,会后到温总那里报名。愿意留守土司城的,你们自己碰个头,然后推举出你们的领头人,把你们的计划交到我这里来。至于那些想离开的伙伴,会后到陆总这里来领取遣散费。” 陈一平看了下时间,会议进行到了第四十分钟。 散会。 陆伽瑶办公室 苏小暖好奇的问:“你叫我一起来干嘛呀?” “暑假你就跟在瑶瑶身边,多看多听多想。” 陈一平说道:“这个暑假我会很忙,可能会顾不上你。” “你担心我乱跑,瞎玩,我懂。”苏小暖哼了一声,“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听你的吧。” “看你这傲娇的样。” 陈一平说着拉开她的背包,把钱包拿出来。 “喂喂喂喂喂,别乱翻我东西。” 苏小暖伸手抢回,却慢了一步。 陈一平的视线从她钱包里的照片上扫过,没什么表示,变出一张银行卡放进夹层里。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过可别乱花,下一次给你零花钱得是明年以后了。” “哦。” 苏小暖也不矫情,和他有什么可客气的。 “这可是我从第一张专辑拿到的分红里扣下来的,这么有意义的一笔钱你就哦?” “那?”苏小暖眼珠子转了转:“爸~爸!” “女儿真乖。” 苏小暖飞起一脚,“不是应该叫我乖宝宝的吗?” 陈一平闪身让过,“现在的年轻人呐,真不讲武德。” “对了,暑假你妈妈要带你去我家里住一段时间。”陈一平说道:“去之前你给我打个电话。” “哦。” 苏小暖低头把钱包拿出来,拿出一张百元面值的折成了一个心形,放进他的钱包里。 他的钱包里没有照片。 第65章 在路上 7月9日 陈一平开始了他的飞行之旅。 第一站,他先去特区见了周畅。 周畅已经不是两人认识之初的那个样子了。 现在人家妥妥也是乐坛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还是以660分拿到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才女。 公司为她专门进行了包装定位,身上的每件衣服都是形象设计师为她挑选的。 她在机场出口等着陈一平,当他带着人走出机场时,她有点后悔为什么开来的是一辆丰田卡罗拉。 “哟,我的好大儿,你买车了啊。” 陈一平一见到周畅就远远的笑道。 他的身后,跟着六男二女。 要不说女保镖的溢价是有原因的,从业人数少,自然价格高。 陈一平上了周畅的车,把她拉到后排跟他一起坐。 随行人员里有个短头发的年轻女子坐上了驾驶位。 “这…” 有一来就抢你爸爸的车的吗? “周总,我们去哪里?”年轻女子问道。 “哈?” 周畅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周总?我吗? 陈一平说道:“楼姑娘,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的。” 等后面的随行人员都上了计程车,楼姑娘才启动车子,稳稳上路。 “我很久没见你了,就想跟你一起吃个饭。”陈一平说道:“以后楼轻轻楼姑娘就跟着你了,她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我…好吧。” 周畅不习惯这样的身份转变,从高中生到职业歌手,从自由人变成公众人物。 一个月之前,她还是一名应届高考生。 即使专辑卖了20多万张,她也没有身为知名艺人的觉悟。 “儿砸,爹跟你商量件事。” “只要你不给我找个后妈,说啥都行。” 周畅对他猛眨眼间:“我想去割个双眼皮。” “割呗,只要你不割其他地方,割个双眼皮算什么。”陈一平斜眼瞥向她的胸口,“好像也不用割,得填。” “那我真割了啊!” 周畅没理他,平胸怎么了? “我记得过年的时候你说要我帮个什么忙,现在呢?”陈一平问。 “现在不用了。”周畅嘴角上扬,鼻孔朝天:“我把银行卡和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拍,我家里人就不反对我进娱乐圈了。” “我儿这么豪气?” “你这个眼神,你是又想搞事情啊儿砸?” “你还记不记得爸爸给你买橘子那天?” “得嘞,等下我买单。”周畅笑了,“爹现在有钱了,咱们父子俩不用再在路边抢着30块钱的饺子吃了。” “啧啧啧,等下还得给你买橘子。” “你买的橘子不吃白不吃。” 等陈一平走后,周畅和楼姑娘看着装满整个后备箱的橙子,面面相觑。 “走,楼姑娘,去找家敬老院。” 周畅先上了车,很自觉的就坐到了后排,再不习惯,也总要习惯,这就是生活。 “楼姑娘你这车开得可真稳。” “还好吧,坦克开惯了,开轿车还有点不熟练。” 周畅惊了! “卧槽!楼姑娘你真厉害!” 楼轻轻害羞了:“还好啦…” 陈一平的第二站,是湖州市。 这里有一支驻军,精品娱乐即将开拍的新戏是一部军旅题材的电视剧。 立项审批时无意被陆军参谋总部获知,相关首长看过剧本后赞不绝口,表示部队要尽全力配合剧组把片子拍好。 所以这个驻军的所在地,便迎来了一大群男演员,他们每天和战士们同吃同睡,参加一样的训练科目。 未来一年半,他们要把陈一平写的三部曲给拍出来。 在营区门口,哨兵报告之后不久,便有专人出来迎接陈一平一行。 走在路上时,陈一平看着那些正在训练的战士问王磊,“你能一个打十个吗?” “做不到。”王磊摇头,“最多六七个吧。” 好大的口气! 迎接他们的那位团长眉毛一挑,临时安排了一次军事比武。 最终结果,除了女人没有下场之外,陈一平的随行人员无一例外都胜出了。 团长这才问王磊他们的来历,得到答案后,越发觉得这些客人神秘莫测。 在训练场边,陈一平跟男演员们表示, “你们正在做一件非常非常有意义的事!你们要通过一个个镜头,一幕幕场景,告诉我夏国人!告诉所有的西方人!真正的夏国男儿!是何等顶天立地的存在!你们要让日渐浮躁的社会各界,想起谁才是最可爱的人!” 说完,他给男演员们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拜托各位前辈!” 待他转身时,原本身后正在整队训练的部队战士,在班长们的指挥下,整齐划一的向他敬了一个军礼! 陈一平以左手盖右手,向战士们抱拳回礼。 他带来的随行人员,连同王磊在内,迅速列队,向曾经的战友们回敬军礼。 他们,她们,都曾是老兵。 陈一平的第三站,来到了申州。 徐山正在外地为电影《私人订制》做宣传,在他的电话指路下,陈一平来到了位于静安区的一栋二十层高的大楼前。 这里既是精品娱乐总公司的所在地,也是刚刚成立一个月的创世纪房地产有限责任公司的所在地。 陈一平计划中的最重要的部分,未来都将通过这栋大楼里的各个公司来实现。 温如玉带着先行赶来的部分员工下楼来迎接陈一平。 位于十一楼的办公区,陈一平有些意外的见到了一个人。 陶紫从她的办公室出来,笑眯眯的张开双臂跑向陈一平:“我偶像哎,你怎么才来。” 在陶紫姐的眼里,可能除了徐大哥之外,其他人是不分性别的。 拥抱过后,陈一平进了陶紫的办公室。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齐肩短发的女生,正低着头在看剧本。 陈一平进门,她抬头看了过来。 俊秀得像一朵静静绽开的兰花。 无限鲜飙吹芷若,生羡鸳鸯得自由。 曾经有个被称为直男集中地的网站,每年都有一个你心目中的国民女神的投票。 这个投票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只要获得冠军之后,第二年就自动退出候选名单。 而眼前这位,连续四年被网友投在第二。 流水的冠军,铁打的高园。 直到第五年,网友们才万般不舍的把她投到冠军的位置上。 高园从座位上站起身,像一个邻家女孩一样欠身对陈一平微笑着说了一句:“你好。” 陈一平也微笑着伸出手:“你好,陈一平。” “啊呀,原来你就是陈总。” 高园不好意思的伸出手,低着头笑着和他握手。 陈一平建议她多接时装职场剧,不要接那些苦情戏婆媳剧。 “你如果看到有你喜欢的职场小说,可以跟陶紫姐说,找人为你量身打造一部剧本。” 陈一平笑着出门去找温如玉。 “以前听说小陈总很年轻,没想到这么年轻。” “你都不听歌的吗?”陶紫睁大了眼睛,“你不知道音乐小王子陈一平,今年才十七岁?” 高园不好意思的摇头,“我很少听流行音乐的。” 公司里竟然有人不知道自己偶像的歌曲?陶紫忍不了了,直接按了遥控打开了播放设备。 “风到这里就是黏,黏住过客的思念…” 听完一首,还有一首,陶紫连着让高园把陈一平的专辑十首歌给听完了,才抱着水杯心满意足的笑。 然后她看着高园,突然想起来什么,笑眯眯的问:“小高,你要不要拍mv呀?” “可以的,最近我都有空。”高园笑着说。 陶紫按了内线电话:“小李呀,看见陈总就帮我把他拦下来,说我有事找他。” “陶总,温总刚刚带着陈总去工地了。” “好的吧,等他回来再说吧。” 陈一平坐在去往浦东工地的路上,听温如玉汇报了工作进展。 原来的老员工有近10人留在了老公司,毕竟大多数人都是霍希从全国各地挖来的,留守的则都是家里有牵绊的。 没有人辞职。 陈一平看着手中的报表,忽然问道:“小玉,你现在拿的是几级的工资?” 以温如玉现在的身份,除了陆伽瑶和陈一平,可能只有她家里的长辈才能这么称呼她。 “四级。” “申州的物价不像土司城,这样吧,给来申州的员工们把工资提一级,你的就提两级吧。” “这样我们的工资支出就…” 温如玉迟疑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大家跟着我们离乡背井出来打拼,生活上会遇到诸多不便,多给点是应该的,有舍才有得,不然大家图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陈总。”温如玉把事情记在本子上,然后说:“这里的户外广告资源基本上都被各大广告公司都瓜分完了。” “我是这样想的,这里的小区、写字楼、商场等等这些地方,电梯那么多,不如我们就把电梯的位置都承包下来作为我们的广告资源来用。” “嗯,很棒的想法,就按你想的办法去做吧。” 陈一平说完突然间失神,要死不死的,正好在他看向她的时候宕机了,把她的脖子看得都红了。 温如玉有点慌乱的捋了下头发,不自觉的挺了挺丰满的上围。 集团公司几百号人,她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陈一平是幕后决策人的人之一。 要是陈总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怎么办? 她无意中看到陈一平无名指上戴的戒指。 莫名的有些恍然若失。 而陈一平此刻心中想到的却是,电梯广告这个市场空白,竟然就这么被眼前的这个妹子给填上了。 这可是一块大蛋糕,要是能整合起来把这个模式推广到全国,就能缔造一个上市公司。 “不仅是这里,派人到周边城市和各个一线城市把资源都谈下来,有必要的话可以在当地成立一个分部,人数不用太多,五六个人可以了。” 他拍了拍温如玉的手说,“你这是给公司立了一个大功啊。” 温如玉像触电一样把手抽开。 半年多以来,这还是陈总第一次和她发生肌肤之亲。 “我知道了陈总,晚上我就去安排。”温如玉失口说道。 “晚上?安排什么?” “啊?我是说我回去马上安排。” 在浦东看过正在打地基的创世商业广场的工地,他直接去了机场。 他要去京城,去见一个合作了很多次但从没见过面的大人物。 这次见面,将决定他的计划能否顺利进行。 这天下午,一个很少听流行音乐的俊俏佳人,走进了一家音像店。 她在店里转了一圈,然后微笑着问:“你好,你这里有陈一平的专辑吗?” 店主愣愣的看着这个长得很美但眼神可能有点不太好的短发美女,指了指门口最显眼的货架。 一排,都是 第66章 国民弟弟陈一平 夏国京城,协和医院 陈一平坐在一间豪华病房里,和一位头发稀少的老人家面对面的用家乡话聊了近两个小时,谈天说地,无所不聊。 这位老人,可是活着的传奇。 朝港郭氏集团创始人,郭家家主,爱国商人郭东来。 他从十二岁开始赚钱养家,略有薄财后赶上了夏国结束战乱,之后更是散尽家财组织物资从海上运往高丽半岛支援前线将士。 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慈善捐赠也越捐越多,内地到处都有以他名字命名的医院,学校,体育场馆等公共设施。 到晚年时,他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为了让夏国能举办奥运会奔走四方,这一晃,就将近四十年。 夏国终于获得奥运会举办权的当晚,八十高龄的老人从长子的电话里得知消息后,不顾家人的劝阻,跳进自家庄园的泳池里,游了一个多小时。 “郭老先生一心为国为民,堪称侠之大者。” 走在医院的花园里,陈一平由衷的叹道。 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扎着长发的老年人。 郭东来的长子,朝港各方称之为郭大先生的郭震。 郭震如今已年近六旬,从27岁时第一次随郭东来出国访问至今,也已经为国事奔走29年了。 “能得到陈先生的肯定,是一种荣幸,我替父亲他老人家谢过陈先生。”郭震谦虚的说道。 陈一平摇头说道,“在郭老先生和郭大先生面前,小子当不起先生二字。” “陈先生过谦了。”郭震背着双手说道:“初闻陈先生之名时,我还在伦敦,当时看了那个计划,还觉得制订计划之人异想天开胆大包天,后来,在陈先生指引下一步步实现计划,我才深知自己多年来是井底之蛙。” “后来我们团结一致,外资市场上横扫千军所向披靡,才知道我对您原先的评价还是低了。年纪轻轻,如此智珠在握能有这般成就,当为天纵奇才。” “哎,要是这样一直互捧,说到明天也说不完。”陈一平笑道:“小子斗胆,以后就称郭先生为郭伯伯,您就叫我的名字吧。” 要论长辈缘和女人缘,陈一平的长辈缘可能还高过女人缘不止一星半点。 比如学校的老师们,比如亲戚中的长辈们,比如孙为民,比如程蝶衣,再到郭东来和郭震。 陈一平和郭震从花园谈到车上,谈了一个小时才告辞离去。 郭震回到病房,把陈一平的来意和郭东来说了之后,郭东来摆手说道:“现在是你在当家做主,怎么样做才于国于家有利,你是懂得的,无须再问我。” “父亲,我想问的是,依您之见,此人是否可引为同道?” “听其言,观其行,其志在黎民者,胸怀家国大义者,可为我郭氏同道。” “此人眼神灼灼,胸怀若谷,气势磅礴,其心正,其行敏,”郭老先生忽然想起自己不管事了,改口说道,“你看着办吧。” 郭震懂了。 能成为郭氏同道的,九州大地,不过一手之数,现在,又多一位。 三天后,位于申州的创世纪大楼迎来了一批风尘仆仆的客人。 为首的是一位风度翩翩谦和儒雅的男人,如果陈一平在场,就会发现这一位和郭老先生的面相有六分相似。 陈一平不在,但,霍希在。 她肃然行礼问好,“二先生。” “霍小姐,”郭霆伸手和霍希轻握了一下,温和说道:“我带了些人来,协助你们做事。” “这边请。” 霍希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走在一群黑衣人前面,但是这一次,她落后半个身位给郭霆带路。 呃,身后还是一群黑衣人。 不过他们可不是安保人员。 郭二先生可是掌管着郭氏家族财权的那一位。 所以跟在他身后的,都是财经方面的高手和谈判专家。 陈一平在京城拿到一份建设一条新的电影院线的批文,又到新闻出版总局拿到了一份成立一家互联网传媒公司的批文。 不知为何,走出新闻出版总局的时候,他拿着批文,看了西方一眼。 他在京城见的最后一个人,是严姿。 因为见了她,他计划中的行程不得不耽误了两天。 她来京城开演唱会。 六万人的演唱会。 “陈先生?” “严小姐。” 严姿笑的时候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短发,豁达是她留给世人的第一印象。 工人体育场附近的一个咖啡店里,陈一平和严姿相对而坐。 坐在严姿身边的,是理解届的天花板吴登高。 当初正是有了这位的点头默认,严姿才把陈一平的本意曲解成了25万美元。 聊到最后,性格开朗的严姿直接开口称陈一平为… “一平弟弟,我今晚的演唱会你就来给我当一回神秘嘉宾好嘛?” “你的歌我都会唱,我的歌你又不会。”陈一平笑道。 “会,我真的会!”严姿做了一个夸张的正色表情,“你新专辑里的十首歌我都会唱。” “算了算了,你的演唱会,还是唱你的歌吧。”陈一平笑道。 “这么说你答应咯?”严姿问。 “嗯,你都叫我弟弟了,我还能不答应吗?” 他没想到,他就是临时帮个忙,给他帮出了一个国民弟弟的称呼。 京城工人体育场 陈一平居高临下看着体育场里的人山人海,感觉这样的场面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镇不住。 能容纳八万人的体育场,对外售出了五万五千张门票。 严姿的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严姿在台上唱唱跳跳了快一个小时,助唱嘉宾已经上去了,是她公司在内地签的一名男歌手。 陈一平忽然意识到一个有意思的事。 当初因为要赶时间,他录制专辑的时候并没有拍mv,而他在公众露过脸的次数除了移动公司的广告之外,就是选秀比赛的初赛和复赛了。 也就是说,大家可能都听过他的歌,但他的脸能被人认出来的肯定不多。 毕竟在娱乐圈这个地方,三个月不露面,你不管曾经再当红,也会被媒体称为过气艺人。 陈一平之所以答应来助唱,是因为他也想从中获得一些举办演唱会的经验,感受一下氛围。 21:30 陈一平拿着话筒站到了升降台上。 “接下来,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位我的好朋友,” 严姿在舞台上边整理衣服边说道: “当我正在为新专辑的主打歌发愁的时候,他出现在我面前对我说,唱这个,这个适合你。” 观众有点懵,在之前的宣传中并没有提到过还有别的助唱嘉宾。 会是谁呢? 也许感知到了歌迷们的疑惑,现场音乐总监李松指挥工作人员开始演奏一小段一小段的配乐。 “你们可能没有见过他,但是你们一定听过他的这些歌!” 严姿调整好了状态说道,开始煽动氛围,“我走在新加坡的大街上都能听到这些歌,你们听过吗!?” “听过!” “你们觉得好听吗!?” “好听!!” “接下来,就是今晚给大家特别准备的一份礼物!” 严姿拖长了音节大声介绍:“有请我的好朋友!一平弟弟!” 在全场将近六万多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陈一平站在升降机上缓缓上台。 全场的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把他的样貌显示在中间大屏幕上。 “卧槽!怎么这么帅!!” “帅绝人寰了好吗!!” “一平弟弟,一平弟弟!” “一平弟弟,一平弟弟!” “一平弟弟,一平弟弟!” … 陈一平拿着话筒,望着眼前黑暗中的一片片星星点点,开口笑了。 “特么这是犯规啊!” “红牌!红牌!” “一个男生笑起来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 “非常感谢严姿姐邀请我来担任这次演唱会的嘉宾,” 陈一平笑着说道:“让我能在最好的时光里,遇见你们。一首严姿姐的遇见,送给大家,祝大家都能遇见对的那个人。” “一平弟弟,一平弟弟!” “一平弟弟,一平弟弟!” “听见 冬天… 高潮部分,陈一平大声喊道: “会唱的朋友跟我一起唱好吗!” 然后就是全场大合唱: “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接下来陈一平就开始偷懒了。 每一句他都只唱了个开头就把话筒对着台下,一直到最后副歌部分的高音,他才唱到: “我往前飞 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在爱情里……” 一曲唱罢,严姿换好衣服上来,和陈一平拥抱了半分钟! “你好会偷懒!” “有个男人的演唱会,他就是这么干的。” “我知道了,哈哈哈” 现场的掌声和欢呼声渐渐平息,严姿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牵着陈一平的手走进伸展台,她开口清唱到: “假如把犯得起的错, 能错的都错过, 应该还来得及去悔过” 陈一平:你竟然真的会… 严姿给了他一个眼神:我真的会! 伸展台的尽头缓缓升上来一台钢琴,严姿走到钢琴旁,手搭在钢琴边缘。 陈一平坐下,不假思索的按下第一个音律,手指渐渐飞舞,然后… 他就知道什么是活学活用了。 严姿把话筒放在离他只有二十厘米的地方。 “全都怪我 不该沉默时沉默 可当初的你 和现在的我 严姿单手叉腰,对着话筒喊道:好听吗!? 然后她低头,长长的把话筒伸往台下方向: 全场:“好听!一平弟弟赔我眼泪!” “要不要他再来一首?!” “安可!安可!” 陈一平心说,一般这种情况,得加钱! 最后陈一平又和严姿合唱了两首歌,才在山呼海啸般的氛围中走下舞台。 他一下舞台,手机就收到了陆伽瑶的信息。 “一平弟弟好帅!我要给你生孩子!” 附带了一张他在舞台上的照片。 然后是周畅:儿砸,为父为你感到骄傲! 然后是苏小暖:哦豁,一平弟弟这回你出名了,网上全是你的照片! 他打开新闻网站,手快的娱乐记者已经把他的照片和演唱经过编辑成新闻发到了网上。 标题是,呃, “国民弟弟陈一平惊喜现身严姿演唱会现场” 已经回到京城家里的高园看到这条新闻,嫣然一笑,因为她正在听陈一平的专辑。 听了三天还没听完。 某深山老林里,刚收工的安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帐篷里,拿着手机想着,呆子他在干嘛…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67章 探班 随着《私订》在各大电影院线同时上映。 首日票房,3200万,排片率70%。 次日票房4100万,排片率75%。 … 到了第二个周末,当日票房达到了7000万,排片率89%… 《私订》的票房在暑期档的所有电影中一马当先,领先身后的《加勒比海盗》… 陈一平在结束严姿演唱会之后,马不停蹄的带着人,驾驶着三辆越野车,朝神农架进发。 7月19日 陈一平一行到达《仙侠传》剧组所在的小镇的时候,刚好是剧组从山里出来的第一天中午。 他信步走在古朴的小镇里,看看剧组的工作人员搭建拍摄背景,看看小镇的居民对剧组的到来有何反应。 他就要穿过小镇时,看到有个穿着古装的男演员手中拿着剧本边走边看边比划着形体。 那人的额头上仿佛长了雷达,快撞到人或物的时候身形一闪,堪堪避过。 “胡曲,”陈一平叫了一声。 男演员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身形从前进到静止用了一秒都不到。 在剧组被叫惯了角色名字的他茫然看向四周,谁在叫我? 一个穿着白色唐装的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向他走来。 陈一平笑着向对方伸出手:“胡曲你好,很高兴在这里能和你偶遇。” “你…你是”,胡曲有点兴奋和着急的回忆着,伸出一根手指头不停的虚空点着,“你是一平弟弟!” 严姿演唱会的影响力,恐怖如斯。 两人边走边聊,陈一平主要询问的是他在剧组适应不适应,对角色有什么感悟。 “你知道我演的是什么角色?” 胡曲很惊讶的张开嘴。 “看你身上的服装就知道了啊,”陈一平笑:“逍遥哥哥嘛。” 然后有一个穿着群演服饰的年轻女演员急匆匆的跑来:“李逍遥李逍遥,快点快点,马上到你了。” 她的脸上还带着灰,显然不是化妆师化的。 可能就是她找了哪个老乡家的灶台随手抓了一把抹上去的。 “好的,我马上来!” 胡曲对陈一平道歉之后,急匆匆的往片场赶过去。 “邓佳么…” 陈一平看着那个女演员的背影想了想,翻检她的履历。 不过他又想到,她应该是出演了其中一个配角,怎么会穿着群演的服装? 他远远跟着他们往小镇外的片场走去。 走近了,他就看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一袭白色长裙的安风,比上个月见面的时候更瘦了一些,脸上的五官也变得更立体更好看了。 陈一平就静静的站在围观的人群里看着她和胡曲过戏,一遍又一遍都没过。 导演对画面要求很高的。 终于过了之后,胡曲拉着她的袖子兴奋的说:“灵儿妹妹,你猜我刚才看到了谁?” “谁呀?”安风理了一下裙摆,好奇问道。 “一平弟弟!我在小镇里偶遇了一平弟弟!” “啊?” 安风没等他说完就跑出摄影机的范围,视线在人群中寻找着陈一平的身影。 然后,她看见了那张她熟悉的笑脸。 “呆子!” 她喊了一声,提起裙摆就往他的方向跑。 陈一平站在原地,张开双臂,笑容灿烂的看着小仙女。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扑进他怀里,双手抱着他,把脑袋往他怀里蹭啊蹭啊。 “呆子!你怎么来了!” 她抓着他的手问道,全然忘了这一位不仅仅是她的呆子,还是这部剧的投资人。 “小仙女,你穿着这身可真好看。” 很快又开拍了,她回去拍戏,他就站在外围看着。 对戏的间隙胡曲悄悄对安风说道:“灵儿妹妹,你和一平弟弟似乎看起来很熟喔。” “是呀,他是我的呆子呀。” “你们?”胡曲八卦的朝她挤挤眼。 “他叫我陈太太。” 安风说着看向呆子的方向,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白牡丹。 不管他是公司的幕后投资人也好,还是大家开始熟知的国民弟弟也好,都只是她的呆子。 晚上剧组还是拍到很晚。 陈一平就让王磊他们提前准备了十只山羊和其他的食材,在小镇的广场上架起了烤炉。 陈一平简单的和镇上的干部聊了当地的一些风土人情。 看着小镇上古朴的建筑群,陈一平问镇书记和镇长: “你们接受投资吗?” 接着陈一平就向他们阐述了打造一个旅游小镇的优势和发展前景。 几个人从小镇那头走回到小镇这头,就基本上达成了投资合作意向。 国内的旅游景区,只要不自己作死宰客坑人,经营好了是能细水长流的。 陈一平回到片场接安风。 现场制片人也已经知道陈总来了的事情,跟导演说了之后,提前一个小时让剧组收工。 投资人都不在乎拍摄进度延误造成的损失,他是导演他怕啥? 演员们都没有卸妆,一起来到小镇的广场,每十几人围着一只烤全羊坐着。 南方的夏天蚊子还是比较多的,当地的干部和镇上的老乡们自发的从山上割了艾草,铺放在广场四周。 这就是天然的驱蚊器了。 不知道镇长从哪里调来了八个大功率的电风扇,摆在广场四周对着广场中间吹,倒也不显得炎热。 演员们吃着瓜果喝着冷饮,等着吃烤全羊。 陈一平和剧组的导演主演制片人镇长围坐在最中间,安风挽着他的手臂安静的坐着。 他和他们说话,她就静静的听着,他跟谁说话,她就看向谁。 “对了,胡曲,今天叫你的那个姐姐呢?” 陈一平忽然问坐在他对面的胡曲,他想了解一下邓佳为什么会穿着群演的衣服。 “你是说邓佳吗?” 胡曲站起身子在广场上的演员里找,没找到,才想起邓佳是群演,这个场合来不了。 “那个女孩子很努力,”导演喝了口啤酒说道:“她的戏份早就拍完了,但她没接到新戏,就跟我说在剧组当个群演,多学习学习。” 邓佳本来已经回到小镇上的小旅馆,卸了妆,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对着镜子练习各种面部表情。 副导演找到她说投资人找她,让她去广场。 她都是自己跑剧组找角色,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公司。 像她这样情况的演员,占了娱乐圈的99%。 “你就是邓佳吧,请坐。” 陈一平笑着搬起凳子向安风靠过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照做,给邓佳让出一个位置,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张凳子。 邓佳惴惴不安的坐在导演和投资人中间,弱弱的笑着问好。 “很喜欢演戏?” “嗯,喜欢的。” “多大了?” “20了。” “还在读书?” “嗯,嗯。” 邓佳的性格有些内向,很显然不是那种会来事的女演员。 投资人和她说话,她甚至不敢直面他的视线。 因为,安风正眨也不眨的也看着她。 “你演过喜剧吗?”陈一平问邓佳。 “没演过,但我可以学。”邓佳说道。 “有这个态度就好。”陈一平朗声笑道,“不怕不会,就怕不肯学。” 他拍拍安风的手,她知道呆子又要蛊惑人心了,微微一笑松开他的手臂。 陈一平从旁边地上拿起一瓶啤酒,直接用牙咬开瓶盖,然后站起身朗声说道: “各位伙伴!各位同事!这一个月来,大家进深山,钻老林,不辞劳苦,不畏艰险的努力工作着,在此,我代表我们公司全体员工,向你们由衷的说一句:你们辛苦了!” 在场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手里攥着瓜子花生,静静的听大老板想说什么。 只有正忙着烤羊的保镖们对陈一平不理不睬。 “在场的诸位,不论是导演,制片人,演员,还是剧组的灯光,摄像,收音,道具,服装,化妆师们和其他群众演员们,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我们所有人,都是夏国的文艺工作者!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在场的和围观的很多人,心中一暖。 “在座的每一位身上,都担负着各种不同的属于自己的责任,而我们大家却都有一个共同的责任!”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命脉,而文艺,是时代的号角!我们文艺工作者,就是吹响时代号角的先锋战士!” 陈一平在这个远离尘嚣的小镇上向在场的人进行了一场十多分钟的演说,最后他说: “我们要坚守艺术理想,下真功夫,练真本事,求真名声!为我们夏国的文化事业贡献我们的一份力量!” “我在此宣布,精品娱乐公司,将会设立一个文艺工作者基金,向那些坚守原则的文艺工作者提供资金上和工作上的帮助!” “这一瓶,我敬大家!” 陈一平说得口干舌燥,举起手中被他握热了的冰镇啤酒,对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在场的众人也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不能喝酒的也倒了杯酒拿在手上站起来跟他一起喝了。 老板敬酒你不喝,还想不想混了? 陈一平看了场中烤好的烤全羊,心想:王磊,我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原来他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帮王磊他们拖延时间! “大家开吃!一块肉都不许留!”陈一平喊道。 他坐下之后大家也跟着坐下,安风从他兜里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 原先那方手帕他压根就没打算还给她。 “呆子,你没事吧?” 她第一次见到他豪爽的对瓶吹的这一面,不免有些担心。 “我没事,”他握着她的手,望着她笑了笑,然后转向邓佳说:“我们公司正在筹拍一部室内情景喜剧,你愿不愿意来出演一个主要角色?” “愿意,我愿意的。” 邓佳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很激动的说道。 “那等你有空的时候去一趟申州,找陶紫陶总报道,我们尽快开拍,好不好?” 见到邓佳的时候,他就想着把那部《爱情》提前搬上屏幕。 没有剧本?他花两天时间抄出来就是了 第68章 生于忧患 他来了,晚上自然是要在一起睡的。 “呆子!” 安风吹干了头发,穿着一身可爱的卡通睡衣扑到他身上。 两个人就在床上玩起了亲亲的游戏。 “呆子,你能来看我,我好开心。” “我不是来看你的,”陈一平笑着说:“我是来看我的陈太太的。” “哼,” 她抽了下鼻子,手指玩着他胸口的睡衣扣子。 好可爱。 “呆子,我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在别人的演唱会上,手上还戴着我们的戒指了。” “咦,被拍的这么清楚的吗?” “嗯呢,我也看到好多网友猜测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然后呢?” “然后,我想是不是…要和你公开。” “然后呢?” “等你十八岁,我们就公开好不好?” 原本两人约好的是,等她十八岁。 她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重了。 “好,你说了算。”他笑着刮她的鼻子。 “我们睡觉吧。” 她往他怀里钻,小脑袋舒服的蹭了蹭他的臂弯,闭上了眼睛。 陈一平关了灯,侧躺着双手抱着她,慢慢的也睡着了。 和她一起睡的时候,他不用再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睡。 年少时,总以为时间还很多。 可是,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安风的戏份快拍完了。 所以陈一平也不急着走了。 白天她拍戏,他就坐在太阳伞下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爱情》的剧本。 从数据库里抄剧本又不需要联网。 邓佳变成了他的临时助理,她倒是挺想继续去群演里混着。 群演的演技不见得就比科班出身的演员差。 但为了符合角色形象,她不能再去太阳下暴晒。 在陈一平工作的时候除了安风,没有谁会往他身边靠近,他又是个完全没有架子的,也不需要有人给他端茶倒水,所以邓佳反而变成剧组里无事可做的人。 陈一平伸了个懒腰,把视线从笔记本上收回来,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 先看了在拍哭戏的安风一会儿,然后就看到了想去群演里混的邓佳,就招手把她找过来。 “看你把你闲的,给你个任务。”陈一平笑着说:“你跟群演比较熟,你从里面选一些比较适合这个角色的。” 说着就拿出了三部曲的剧本人物介绍给她,三部曲里有个重要角色,陈一平派人去找了,但是没找到。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混在哪个剧组里。 “看起来呆傻,又很执拗的,农村娃,”邓佳稍微回忆了一下,脑子里就想到了。 等她二十分钟后再回来时,陈一平一看她身后的人就乐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就在自己家剧组里藏着呢。 许三多啊许三多,你还挺难找。 邓佳带过来的,正是王宝宝。 陈一平也没说什么,叫过来王磊,派了个人把邓佳和王宝宝送走了。 邓佳拿着她自己的角色剧本回申州,王宝宝被直接送去了湖州的剧组驻地。 “谢谢,谢谢老板!” 激动的王宝宝差点给陈一平磕一个。 “我也是农村长大的,”陈一平笑着说,“加油兄弟,去向世人证明咱们农村娃也能成功的。” 送走邓佳和王宝宝后,陈一平给徐山打了个电话:徐大哥,我给你找了个人才。 徐山和黄海现在已经是精品娱乐的自己人,现在王宝宝就位,那天还会远吗? 陈一平拍《仙侠传》比原来的时间线提早了两年,现在的胡曲还是在校大学生。 陈一平忽悠着胡曲签了一份五年的合约。 “把你经纪人给换了,应该能改变你的命运吧。” 在胡曲签字的那一刻,陈一平心里如此想着。 “老板,你那天晚上说的真好!” 休息时间,胡曲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对陈一平说,完全不介意旁边安风那双盼着他快走开的眼睛。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逍遥哥哥。”陈一平喂安风吃着葡萄,一边打趣胡曲。 “我说的是真的,我在学校的时候,老师们每天都这么说,但是没有老板你说的好。” “逍遥哥哥,是不是该到你了?”安风第三次问。 “好嘞,老板娘!” 胡曲满足的拍拍肚子,嬉笑着跑了。 “呆子,明天我就杀青了,”安风用纸巾擦了下嘴巴,“你有什么安排吗?” “陈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什么?” “现在是夏天了。杭州还有人等着请咱们吃饭你忘了?” “噢,对喔。” 她其实记得,她是怕他忘了。 陈一平带着安风离开剧组,驱车前往渝城,从渝城直飞临安。 《私订》上映八天,已揽获2.7亿票房。 商务舱里有人认出了他们,上演了一出小插曲。 合影签名之后,陈一平牵着安风走出机场。 陈一平现在已经长到了一米八二,安风也长到将近一米七。 大长腿的俊男美女走在通道里,王磊和其他保镖隔着七八米远,前面两个,旁边三个,还有两个女保镖就在安风两三米外走着。 走出通道的时候,在接机的地方,陈一平和安风同时被蹲守的媒体记者认出来。 一时间长枪短炮一齐对准了两人,和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一平弟弟,请问你有没有开演唱会的计划?” “暂时还没有,公司没有给我安排。” “为什么?” “怕门票卖不动呗。” “一平弟弟,你这次来临安是来做什么?” “我说我来吃西湖醋鱼的,你们信吗?” “安风你好,请问你是一平弟弟的女朋友吗?” 陈一平直接把两个人牵着的手凑到了记者面前给他们看对戒。 十七岁的少年和即将年满十六岁的少女大大方方的站在镜头前接受采访。 安风都不说话,谁提问她就看向谁,然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望向他,让他回答。 “一平弟弟,上次跟你来的神秘女子好像不是安风喔。” 记者群里突然有人说到。 安风的手紧了紧。 “是的,上次是我的家人和我一起来的。” 陈一平察觉到安风的不安,紧了紧握着的手。 “是你姐姐吗?没听说你有姐姐呀。”那记者又问道。 “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你们说对不对?” 陈一平笑道,然后摘下墨镜看向那个想搞事的记者:“这位记者大哥,你说呢?” “对对对。”那个记者讪笑着说。 能说不对吗?想搞分裂吗? 采访进行了二十分钟两个人才得以脱身。 上了车,还没等安风询问,陈一平就说了上次是和陆伽瑶一起来的。 安风没说什么,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笑意。 有个人能站在自己前面遮风挡雨,是多少女孩子最简单的期盼。 其实,能被人在乎,也是所有男孩子们的梦想。 如果只有陈一平和王磊两个人,他们就算睡在车上都没问题。 但是队伍里除了有女同事之外,还有一个安风,就不得不讲究了。 五星级酒店,有钱人住一晚要花掉普通人两三个月的工资。 讽刺的是,有钱人可能还会觉得便宜。 陈一平坐在柔软的椅子上黑着某国的国防部网络,突然开始有些怀念教室的课椅。 越往繁华的地方走,他就越是会想起还有许许多多的面黄肌瘦。 可,这就是人类社会最真实的样子。 繁华地区的人争的是向上的公平,落后地区的人,争取的是活着的公平。 所以,人们追求的公平是不一样的。 陈一平揉了揉眉心,自嘲的笑笑,暗道这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五星级酒店住着,床上躺着一个人间绝色,左右隔壁房间有保镖住着,却还在忧心着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问题。 时不我待啊。 点了保存,合上笔记本。 他走到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安风,轻手轻脚上了床,小心的把手穿过她枕头下方的空隙,搂着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靠。 安风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你忙完啦”之后就搂着他的脖子,转身往他怀里蹭。 清晨 一对穿着情侣晨练服的情侣从清河坊方向慢跑着跑进西湖公园,绕着孤山跑了一圈才慢慢停下。 王磊和负责保护安风的林月不远不近的跟着,始终和他们保持着六七米的距离。 “呆子,我有点不习惯。” 安风回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我也是。”陈一平说,“没办法,现在的我们身份不同了,潜藏的危险就变多了。” “我知道的。” 她挽着他的手臂,站在断桥上,面向外西湖的湖面。 两个人静静的望着眼前的波光粼粼和远处的郁郁葱葱的树林。 湖面上刮着一阵一阵的凉风,让人感觉不到这是盛夏季节。 第69章 山海皆可平 安风不想破坏风景如画的早晨,但,她还是说出了心事。 “呆子,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 我爸,在国外给我找了一个学校…”她迟疑着开口,“我妈也希望我去。” “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她挽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靠着湖面,“我不想跟你分开。” 异地恋有多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虽然之前几个月也是异地恋,但,一旦出去,就变成异国恋了。 相隔80公里的异地恋,和相隔两千公里的异地恋不同。 相隔两千公里的异地恋,和相隔上万公里的异国恋,更不相同。 这中间的问题,并不能因为一句“我会想你的”而解决。 “呆子,怎么办?” 陈一平也不知道怎么办,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跟着一起出国。 但是,不可能的。 他眼下大半的布局都在围绕着国内,一切他在意的人也都在国内。 “能不去么?”他苦涩的问道。 她没有回答。 在这件事上,最为难的是她。 他默默转身,走到王磊身边,伸出手。 “磊哥,给我根烟。” 王磊错愕,愣住不动。 闹哪样?你是歌手抽什么烟! 陈一平自己伸手去掏,衔了支烟叼在嘴上,点燃。 这一根烟,把有着近两千年烟龄的老烟枪呛到了。 安风想去拦着不让他抽,但是她没动。 她知道他心里和自己一样痛苦。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狠狠的抽着烟。 一根抽完,他又点了一根。 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 第二根抽完,他轻轻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碾了碾。 走回到她身边,轻声的说了一句:“你想去就去吧。” 他张开双臂,站在断桥上,迎着风,昂着头,朗声喊道: “我是陈一平!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呆子…”安风红着眼睛喃喃的说,“我的呆子…” 她不想分开,是害怕分手。 很多时候她不说话,不代表她没自己的想法。 她不在意他是什么身份,但不代表她傻。 她难道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每天会面对多少诱惑么? 她能看不到陆伽瑶和苏小暖对她的示威么? 一个人因为长得漂亮好看,从小就被同性欺负霸凌,是什么样的体验? 她很喜欢他,是因为他不仅给她安全感,还有她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迷恋和宠溺。 马如龙在山外山摆下了接风宴。 陈一平本想让安风在酒店休息,她微笑着摇头。 离别在即,她不想跟他分开一时半刻。 “人家是请的陈先生陈太太,我要是不去,不合适。” 不知何时,她从一个忧思于心的少女,变成了善解人意的陈太太。 虽然她才十六岁,但她丝毫不介意这个称呼。 别人叫她一声陈太太会不会把她叫得老了。 更因为,陈,是他的姓氏。 到了植物园门口,说了进去吃饭,门卫就放行了。 车子直接停在了山外山门口,蔡信带着人在门口迎接。 “陈先生,陈太太!” 蔡信热情的将两人迎进门,阿拉丁的两名高管在前面带路。 陈一平走得很慢,边走边观察这个只听说过没来过的豪华场所。 装修很富丽堂皇,服务人员看起来也很专业。 蔡信侧着身陪同两人前往包厢,一路上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 “陈先生,我很抱歉,我们马总突然有客来访,就带着客人一起来了。” 安风眉头一皱,停下脚步看向陈一平。 “怎么了?”陈一平对蔡信笑了笑,看向安风问道。 “没事。”安风微笑摇头:“就是想起出来的时候家里没关好窗。” 她年纪虽然小,但,她是演员。 从小到大见过那么多人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哪儿能不知道宴请的门道。 这是有人欺负我家呆子啊! 蔡信看得出来,陈太太不高兴了。 陈一平这半年陆续投了7000万美金买下40%的原始股,一举成为阿拉丁公司最大的股东。 这笔钱给当时正在寻求技术突破和业务转型的阿拉丁解除了后顾之忧。 按照陈一平的“茶楼演讲”——阿拉丁内部是这么说的,第一个夏国的网络零售平台已经上线运营,接下来就将进入烧钱推广的阶段。 蔡信加入阿拉丁的创业团队之前,混的是金融圈,而且混的还是是欧美和朝港的金融圈。 不说朝港郭氏家族,单是他查得出来的其他成员的资产总额,早已经超过200亿美元。 蔡信认定了陈一平和这几个月来国际股票市场上的事有关,因为那个小团体的名词还是当初茶楼演讲的时候,他提出来的。 横扫美股和新加坡股市的那个神秘小团体,名叫团购会。 蔡信心里也无奈,眼前的情侣他也不想得罪,但今天其他的客人,阿拉丁全员上下,谁也不能得罪。 一位是市值上千亿美元又手握阿拉丁10%股权的外国财团代表,另一位是夏国房地产企业排名前三的超级富豪。 两害相权取其轻。 蔡信也只能在心里对陈一平说了句抱歉。 第70章 鸿门宴 豪华包厢里,坐着马如龙和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外国人,还有另一个夏国面孔的中年人,以及这两人带来的高管。 十四个座位,只剩下三个,其中还有一个是蔡信的。 周围还站满一圈保镖。 陈一平到了包厢门口,看到一屋子满满当当的人,一看这架势他就真的恼火了。 这是来吃饭的?还是来谈判的? 这是接风宴?还是鸿门宴? 他不动声色的牵着安风进门,马如龙站起来迎接,外国中年人和夏国中年人并没有动。 所以他们带来的人也没动。 马如龙硬着头皮向陈一平一一介绍主要的客人。 “这位是幼猫公司亚太区总裁劳伦斯先生,这位是恒达集团许董事长。” 他们没起身,陈一平也没上赶子的去跟他们握手。 陈一平和安风对视一眼,他拉开座位让她先坐下,然后才自己坐下。 他的左边是蔡信,安风的右边是阿拉丁的一名高管。 陈一平环顾了一圈豪华包厢,笑着对王磊说:“你们去吃饭吧,大家都是生意人,这里并没有什么强盗。” 王磊的视线在屋内一圈人的脸上扫过了一遍,才带上林月出门。 兵王的眼神,有杀气。 许引打了个响指,他带来的保镖也跟着出去。 劳伦斯身旁的美女低声向他翻译了陈一平的话,他对保镖的头儿示意了一下,那人也带人出去了。 菜还没上,桌上有酒。 阿拉丁的公关负责人先给每一位在座的人都倒了酒。 男人白酒,女人红酒。 也不知道是得到谁的授意还是天生痴傻,在这样的场合里竟然有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举杯向陈一平和安风走来。 “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一平弟弟和安风小姐,不知道是否能有幸请安风小姐共饮一杯?” 安风的脸色本来就不好,闻言瞬间冷若冰霜。 “对不起,我不喝酒。” 所有人都看向这边,马如龙双手抱头不敢看了。 见安风没动,那年轻人觉得被扫了面子,怒极反笑,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不给我许达面子!不就是两个戏子吗?装什么装。” 陈一平懂了。 许达,恒达的达。 这年轻人故意挑衅的。 他站起身,站到许达和安风中间,眼睛盯着许引,反手就给许达一个耳光。 “啪”一声脆响,许达的左脸上立刻浮现出手掌印。 爱子被打,许引坐在位置上没动。 “许董事长的家风,今日领教了。” 陈一平一记侧踢,将许达踢飞上墙。 包厢里能劝的没人劝,能动的没人动。 所以就没人敢劝,没人敢动。 许引朝一个高管使了个眼色,那人把捂着肚子的许达搀扶着出门。 外面大厅,王磊和林月在能看见包厢门口的位置坐着。 看到有人捂着肚子被扶出来,林月起身想去看看,王磊没动,淡淡的喝了口茶。 “坐下吧,里面那一桌人加起来都不够两位老板打的。” 陈一平把面前杯子里的白酒倒在打人的手上,抽了一张纸巾仔细的擦了一遍,把纸巾往地上一扔,才慢条斯理的坐下。 他嫌脏手,得用酒精消毒。 安风看到他这个嫌弃许达的动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弯。 她笑了,所以陈一平也笑了。 陈一平笑着看向马如龙:“马总,今天怎么说?请我们两个戏子来给大家助兴?” 马如龙垂头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阿拉丁的高管出去。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脾气是如此暴躁,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包厢里只剩下马如龙,蔡信,劳伦斯和他的翻译,许引,陈一平和安风。 这时餐厅经理带着服务员推门进来开始布菜。 座位都空了她们也装作没看见,布完菜出去带上门。 “许董事长,还是您自己说吧。” 马如龙干脆摆烂。 “你手里的阿拉丁股份,20亿,我买了。” 许引举起酒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陈一平眉毛一挑:“什么意思?” 许引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慢条斯理的往面前扔了一张代表证。 “小陈,你还年轻,有些东西你就算拿在手里,也不会属于你。”许引冷冷的说道:“如果你出了事,你外婆怎么办?” 陈一平眼睛一眯。 那张代表证…代表了很多人,也传达了喝多意思。 他明白了,别人已经查过他的老底,发现他没权没势的,眼看着桃子要熟了,他们就来摘桃子了。 敌暗我明,于我不利。 “马总,蔡总,劳伦斯先生,你们的意思呢?”陈一平问道。 出售股权要征得其他股东的同意。 “劳伦斯先生代表幼猫表示不反对。”翻译说道。 “看来马总和蔡总也不会反对了。” 陈一平笑着看向许引,一字一句说道: “45亿!一次付清!要是你同意我现在就卖了!” “我老家那个地方到现在都还没脱贫,我多少得挣点带回去建设家乡不是?” 他眯着眼从在座的每个人脸上看过去,淡淡说道:“虽然鞋是个好东西,但我们这些穷鬼也不是非穿不可。” 别欺人太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第71章 后手 陈一平以45亿的价格把未来能带来价值数万亿分红的阿拉丁股份给卖掉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他没有办法。 许引扔出来的那张代表证,代表的是各种不可说的利益团体。 陈一平自然可以当场一拍两散坚决不卖。 但过后,他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所有跟他有关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就连大权在握的苏国昌可能也包括在内,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娱乐公司所有的项目都不会通过审批,创世纪地产参与投标的所有项目都不可能中标,阿拉丁网络也会受到各部门最严密的审查。 因为那些人手里,掌握着制定规则的权力。 不管是在哪个位面,人类社会定律第一条:自古以来,钱不和权斗。 怪只怪他作为一个时空旅行者,没有一丝身为韭菜的自觉。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坐到了分蛋糕的桌子上,让既得利益集团怎么服气?怎么能看他顺眼。 得亏陈一平多给自己准备了一些退路。 不然这一大笔钱,有命拿没命花。 等霍希发信息来说钱款到账,陈一平干脆的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字。 将笔往马如龙面前一扔,牵着安风的手从容离去。 上午刚听爱人说要出国,晚上就被逼着卖掉手中最有潜力的投资项目,陈一平有苦自知。 他很心疼吗?倒也未必。 刚结出果实却被人等在树下拦着,那就在别的地方再种其他的果树就好了。 倒是安风很生气很郁闷。 他可是跟她说过,那些股份以后很值钱的。 连很能挣钱的呆子都觉得很值钱的,那得多值钱? “没事。”陈一平笑着安慰她,“你得这么想,只用了五个月不到的时间我们就挣了38亿,是不是很棒?” 从对方能干脆的直接一次性付清45亿的表现来看,在他进门之前,相关的其他几方就已经达成了协议,也准备好了钱。 也许有人会问45亿怎么可能说转就转,那就去查一下离岸账户是怎么玩的。 即使他当场开价到50亿,对方也能接受,但是双方就会彻底撕破脸。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陈一平带着安风出了山外山的大门。 他上了车就对王磊说道: “走!去玫瑰园!叫人收拾手尾。” “不要愁眉苦脸的哈,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回家?” 闷闷不乐的安风,注意力瞬间被他的话题转移。 “是的呐,本来想等到下个月你过生日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的,现在不得不暴露咯,你的惊喜没咯。” 陈一平皱着眉苦着脸说:“怎么办?陈太太的惊喜没了,会不会过生日的时候就没那么开心了?” “真是呆子。” 安风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上。 我的呆子,我的男人,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 王磊一边开车一边打了几个电话。 陈一平也在打电话。 他先打给了霍希,然后打给了郭震。 他告诉霍希,把欧洲的消息提前公布吧。 他跟郭震说,我需要三叔来执行第二计划。 王磊开着车,不时的瞟向后视镜,没十分钟,他打了个电话:黑色宝马。 结果下一个十字路口,一辆黑色宝马在等红灯的时候,被一个骑电动车的女子剐蹭, 被剐蹭的没有追究,肇事者却躺在宝马引擎盖上说一定要赔钱给他们。 王磊开车扬长而去。 安风不知道陈一平说的第二计划是什么,也不知道三叔是谁。 她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就好。 在名为玫瑰园的小区门口,王磊亮出一张通行证,值班的保安敬礼放行。 “管理这个小区的物业公司是咱们自己的。” 最终停在一栋二层的独栋别墅前,王磊并没有下车。 陈一平牵着安风进门,有个年轻女子正在拖地。 “你下班吧,辛苦了。”陈一平说道。 “好的陈总,明天早上我安排保姆过来。” “不用,我们可以自己动手的。”陈一平说道。 “那您有什么吩咐就直接给我打电话,陈总再见,安小姐再见。” 陈一平顽皮的给安风行了一个绅士礼:“欢迎回家,陈太太。” 安风站在大厅里环顾一周,疑惑的问: “这要很多钱吧?” “这是我们的爱巢,花再多也值得的。” 最主要是能升值,拿证面积438㎡,7000元\/㎡购入的,将来能翻十倍不止。 “呆子,你这样对我…” 安风感动得想哭,全然忘了一个小时前在山外山的剑拔弩张。 陈一平刮了下她的鼻子,亲了一口。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两个人在高档餐厅时一口菜都没吃。 “乖,你先视察一下新家,我去厨房做饭。” “嗯嗯,好。” 安风从旋转楼梯上楼,慢慢的巡视这个新家。 最终,她在一个有落地窗的房间里停下来,这是他为她准备的练功房。 其中一面是铺满整个墙面的贴墙镜,另一面墙上是一幅她的巨幅海报,进门的这面墙上挂着一幅字画。 “安之若素” 这四个字的寓意,让安风没关灯就转身急奔下楼,在宽敞的厨房里找到正在切菜的陈一平。 原来春天时他在车上说的,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从背后搂住他的腰,不说话,也不动。 “喜欢吗?” “喜欢。” “那你怎么哭了?” “我好开心。” “乖,去坐好,等下就开饭了。” 她没动,就一直在背后抱着他,侧脸贴在他的背上,他走一步她就动一步。 就像他的影子。 如影随形。 那天晚上之后,王磊和林月就没有出现过。 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他们像普通人一样在小区里散步,像普通人一样去附近的市场买菜,像普通人一样去电影院看《私订》… 他们像平常的小情侣一样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 两个人在玫瑰园的家里住了三天,安风就黏着他三天。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进入到新的阶段。 如胶如漆,水乳交融,予取予求… 期间,陈一平接到了夏国禁毒委员会的电话,对方表示他的五百万捐款和歌曲已经收到,特地打电话来向他表示感谢。 电话里,那个有着浑厚声音的男人说:你寄来的那首歌,大家听了很感动很振奋,我们 决定把它作为今后禁毒委员会的主题曲挂到禁毒网站的主页上。 陈一平肃然的说,“谢谢你们为国家的安全和人民的幸福付出的努力和牺牲的一切,你们是最值得敬佩的和平卫士。” 他把那首《孤勇》的版权,送给了夏国禁毒委员会。 第72章 大佬来了 这天吃完早饭,陈一平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安风在草地上练功。 还没到九点,霍希来了。 霍希每次出现就好像都是来踢馆的。 她这次带来的十五六个西装暴徒们认了脸之后迅速分散,把住别墅的四周外围。 一身居家服的陈一平站起身,走进门。 安风收了招式,甜甜的跟霍希打招呼。 “嫂子。” 称呼上的变化,让人精霍希眼前一亮。 再看到安风已经长开的眉眼,不由得眼带笑意。 这种眼神只有她在看着阿姐和陈一平的时候才会出现。 那是看着家人的眼神。 怀孕三个多月的霍希现在走路很谨慎,连有跟的鞋都不敢穿。 不过原本她就是艺人转行当经纪人的,所以即使穿着平底鞋,她也和安风一样高。 嫂子牵着弟妹的手在客厅寒暄几句,陈一平穿着那身白色唐装下楼。 安风上楼洗澡换衣服。 她心下明白,霍希来了,意味着短暂而平静的二人世界被打破了。 等安风在转角楼梯后走远,霍希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她把一只手搭在陈一平肩上,看着安风的方向笑着揶揄问到:“做了?” 陈一平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懂!”霍希大笑说道,“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嫂子给你们带。” 陈一平摇头笑道:“两个未成年要孩子,到时候怎么向国家交代?” “就说是我和阿轩的呗,我帮你们带几年,或者送回桃源村给阿姐带着。” 霍希突然眼前一亮,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要不干脆就说是哥哥和阿姐的孩子。 陈一平一愣,反应过来把头摇成拨浪鼓:你是没见过阿姐的戒尺。 霍希笑笑,透露一个内幕消息给他:哥哥现在很闲的。 他在桃源乡建了所艺术小学,教孩子们唱歌跳舞画画,阿姐有空的时候也一起去给孩子们上课。 陈一平惊呆了! 什么样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启蒙老师? 那可是程蝶衣和梅芳啊!! 才几个月没回去,老家就这样被哥哥和阿姐给偷塔了? 不过转念一想,以程蝶衣和阿姐的年纪,就算他们能走到一起,他们也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阿姐是因为身体,程蝶衣是因为… 不可说。 俩叔嫂站在客厅里勾肩搭背嘀嘀咕咕八卦了半天,听到楼上的脚步声才连忙坐到沙发上。 一个正襟危坐开始泡茶,一个抓起一本杂志假装翻阅。 安风走下楼坐到陈一平身边,无意中往霍希手上的时装杂志瞟了一眼,忽然一愣: “嫂子,你阅读的习惯可真…” 霍希这才发现自己杂志拿反了。 然而,她是霍希,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她淡定的把手里的杂志放下,一只手支起下巴假装还在沉思状态。 “有客人要来吗?”安风问道。 “嗯,等下郭伯伯要来。”陈一平说道。 安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休闲装,想上楼换一身正装。 “不用,”陈一平看出了她的想法,在她起身的时候拉住她的手。 “郭伯伯不是外人。” 说话间就有一个车队停在门口,三个人起身出门迎接。 当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最后一人,陈一平和霍希互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讶,甚至是惊慌。 郭震,郭震的长子郭起,还有一个连霍希都不认识的戴眼镜的中年胖子。 最后一位下车的,是本应该在协和医院躺着的郭东来老先生。 “郭爷爷,郭伯伯,郭三叔,起哥。” 霍希不认识,但陈一平猜出来了。 中年胖子正是郭东来长房第三子郭宇。 郭家的产业有他大哥二哥顶着,这位爷就乐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国外研究计算机技术,四十多岁了还单身一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内地。 “我听说你把新家安在这里,就来给你热热屋。” 郭东来被长孙扶着,站在原地四处看了看,“临水聚财,是个好地方。” 陈一平牵着安风,说道:“郭爷爷,这是我未婚妻安风。” 郭东来上下打量着安风,乐呵呵的说道:“转一圈给爷爷看看。” 安风懵懵的转了一圈。 郭东来用方言和陈一平说了一句什么,众人哈哈大笑。 安风是外交官之女,本身也是一个语言天才。 她自然听得懂他们在笑什么,但这句话她只能假装听不懂。 郭东来说:端庄大气好生养,能帮你管好后院。 进了屋落了座,陈一平领着郭家众人上楼谈事,服侍郭东来的任务就被交给安风和霍希。 安风拘谨的泡着茶,郭东来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没过一会儿,有辆计程车停在门口,有个年轻女子提着大袋小袋的食材从车上下来,她抬头确认了一下才走进门。 安风看着施施然走进来的女子愣了一下。 女子走到客厅冲郭东来叫了声“爷爷”,然后笑着跟安风和霍希点头示意,环顾一周一楼之后,问道:“爷爷,他们呢?” “他们在楼上谈事。”郭东来指着安风,说道:“来,你们俩认识一下,将来两家人多走动走动。” 安风先一步赶忙站起来恭敬的鞠躬行礼。 现在还能让她觉得惶恐的人,不多。 “霍姐姐好,我叫安风,我是陈一平的女朋友。” “你好你好,就叫我盼盼姐吧,”霍盼盼笑着提了提手中的食材问道,“你们家厨房在哪儿?” “我带你去。” 安风赶紧上前接过食材领着霍盼盼去往厨房。 这一位,可是全国人民的宠儿,连着七八年在央妈的电视上出现,不是一台就是五台! 如今也才23岁的奥运冠军,当之无愧的国宝。 安风和霍盼盼在厨房动手准备午餐。 确切的说,是霍盼盼在动手,安风在旁边打打下手。 霍希扶着郭东来在别墅外面绕着花园散步。 郭东来自然看得出霍希已经身怀六甲,打趣说道:“你现在可是我们两家人的纽带,你这身子,可得保重哟!” 霍希脸红笑道:“郭先生,我晓得的。” 朝港民众提到郭震会在前面加个大字,郭霆会加个二字,以此类推。 但郭先生,就只是特指郭东来本人。 “事情处理完了吗?要不要老头子我出面讲几句话?” 霍希笑着摇头说道:“不用,只要郭先生您在,我们这些小辈就有主心骨了。外面的这些小事我们能处理好。” 郭东来心有所感,停下脚步,缓缓的抬起头,望向楼上。 霍希抬眼望去,陈一平正站在书房外面的阳台上面对一张写字板,和郭家众人讨论着什么。 “我已经时日无多,却仍有许多事情无法放下。” 郭东来抬头望天,心道:“那就让我这条看门老狗,送你们这些后辈一程。” 没有回归之前,他因为和内地官方走得近,郭氏集团被当时的港英政府刻意的针对打压了三四十年! 拍卖得来的土地被收回,盖好的楼盘不许出售,手中的合法赌牌被抢走,货船出不了海… 不然,朝港哪里会有什么四大家族。 有些账,在他入土之前,是该算算了。 第73章 夫人外交 陈一平找了一个大瓷碗,在碗里烧了几根小树枝,等明火灭了,便用双手捧着,毕恭毕敬的递到郭东来手中。 郭东来弃了手杖,双手端着象征了火盆的大瓷碗,在陈一平和郭震的搀扶下走进别墅。 郭起作为长房长孙,站在一侧高呼一声:进新房咯! 保镖们在路中间点燃了长长的鞭炮。 这是郭东来让陈一平办的进新房仪式。 老一辈的人都讲究,讲究习俗,也讲究规矩。 陈一平和郭震扶着郭东来率先进门,身后按辈分和年纪排着顺序,先是郭宇,然后是郭起,最后是霍盼盼、霍希,安风。 有意思的是,后面的这三位女性都是以女友身份代行了各人家中的女主人之职。 安风代表的演艺圈,霍盼盼代表的体育圈,加上霍希身上半个金融圈的属性。 这个星球上的三大名利场齐聚一堂。 吃过午饭,郭东来不容拒绝的带上陈一平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要带陈一平去朝港。 一行人从玫瑰园直接去的军用机场,乘坐老先生的专机离开杭州。 你们欺负一个晚辈没有背景和后台,那么我郭东来就给他当后台。 你们不忌惮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那么我就把他培养成他自己的靠山。 要么大家各自收手让小辈们各凭本事去竞争。 要么就掀桌子,打吧。 7月30日晚 朝港 石头庄园外,一入夜就来了上百个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社会人士。 他们安静的聚集在庄园外的马路上,井然有序鸦雀无声。 有媒体记者现场蹲守到最后,拍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少年将朝港三大社团的龙头礼送出门。 没等这些记者离开,他们的相机就被不明身份的人士带走,还回来的是空白的相机和一个个两万港币的大红包。 连着七天,只要郭震出席公众场合,身边就都带着那个少年。 很快,神通广大的朝港媒体就挖出了一些劲爆的消息。 那个少年是朝港天后梅芳,小天王谢雨轩的义弟。 内地音乐创作人陈一平。 这个消息劲爆吗?相比于后面一条,就像是河里的虾米遇到了海里的抹香鲸。 他这次来朝港,是因为郭先生和庄先生要收他作义孙! 石头庄园的郭,银行庄的庄。 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在耄耋之年还要一起认下唯一的义孙,这代表了什么? 是否代表这个少年将来会接过两位先生的衣钵? 那?安先生的后人会不会有一天也会跟他结交? 自从前几年安先生仙逝,朝港三子就只剩下了庄先生和郭先生。 要知道,在朝港三子面前,四大家族的家长都只能算是后辈。 论财富,朝港三子的身家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四大家族多。 但论地位声望,四大家族加起来也没有朝港三子中的任何一位高。 再有钱,你们的专机出行能使用军用机场吗? 再有钱,能有特勤局来保护你们的安全吗? 那么如果有一天,朝港三子的势力都站在同一个人的背后,那人将是何等样的存在? 一时间,朝港普通民众茶余饭后都在琢磨这件事,以至于让一些港股股票的行情产生了波动。 没有人注意到,在此之前的夏国京城,有两家科技公司悄然成立。 一家名为叮咚网购,一家名为浪潮科技。 一家专注于打造一个夏国综合网络购物平台,另一家专注于开发夏国第一家基于用户的网络社交自媒体平台。 而在同一天,精品娱乐公司和创世纪地产合并成立创世纪集团,在这栋大楼的四楼,一家名为创世速达的快递公司迎来了第一位员工。 英国,利物浦港 易主两个月的百年豪门利物浦足球队的新东家终于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东方年轻人在全世界的体育媒体面前宣布,新赛季将至少投入1.5亿英镑用于球队引援。 而早在6月份,他们抢先挖来了欧洲冠军联赛新科冠军球队的主教练。 特殊的一个,穆里尼奥。 朝港红磡体育场 由郭东来出面组织的一场足球友谊赛正在进行。 郭老先生已经不管具体事务多年,他亲自出面邀请朝港明星足球队和朝港联赛上赛季冠军南夏队进行一场友谊赛,谁能拒绝? 因为是临时组织,所以到场的球迷并不多,只有两万多人。 星光熠熠的朝港明星队在乔帮主和谭校长的带领下进入了球场开始热身。 现场解说员念出参赛双方首发球员的名单,朝港球迷敏锐的发现,明星队里有一个面孔是第一次出现。 “朝港明星队13号,陈一平!” “上个月刚年满17周岁,身高179公分,体重70公斤的陈一平是来自祖国大陆的一名创作型艺人,他今天代表朝港明星队出战,踢的是中场的位置。” 明星队今天的对手南夏队,在朝港顶级足球联赛成立的95年时间里,迄今为止拿了48次联赛冠军。 包厢里,霍希看着球场,惊讶说道:“我都不知道阿平还会踢足球。” 安风微微一笑:“我也是第一次看他比赛。” 旁边的座位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和她的丈夫也到场观战。 他们是来自内地的导演和摄影师。 “这是来自咱们内地的孩子呀!”老太太听完介绍对老伴说道。 “嗯,已经多少年没看到有内地的孩子在朝港发展了。”她老伴说。 霍盼盼从隔壁包厢过来找安风,看到老太太就笑着打招呼,“胡爷爷!叶奶奶!” 老头老太太眉开眼笑:“哎哟,是盼盼啊!你也来看比赛啊?” 霍盼盼走到老太太身旁,俯下身子向场上指了指:“我来看我弟弟比赛,就是那个13号。” 她拉起安风的手介绍,“叶奶奶,这是我弟妹,她叫安风。” 豪门的社交圈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 如果有,那么就是缘分。 霍盼盼作为夏国荣誉等身的职业运动员,在和郭起恋爱后很快就掌握了在豪门圈子里立足的规则。 虽然对于其中的很多规则不敢苟同,但不代表她不懂。 其中一种,名为夫人外交。 第74章 红军不怕远征难 球场上,乔帮主把谢雨轩叫到身边: “阿轩,你和你弟去中圈开球。” 没见过陈一平踢球,乔帮主等一干港星心里没底,但郭先生的面子不能不给。 中圈,小谢和小陈在嘀嘀咕咕。 小陈暗示:你把球给我你就往禁区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小谢担心:对方造越位怎么办? 小陈肯定:刚开场他们反应不过来的。 “明星队8号和13号在中圈等待开球。” “裁判哨声响起,8号将球拨给13号。” “13号带球向前突破,漂亮的一记人球分过越过了南夏队的10号和11号。” “明星队13号带球跑向球场右侧,他抬头看了一眼!” “8号!明星队8号谢雨轩不知何时已跑到了南夏队禁区前沿,和南夏队后卫只有一米的距离。” “13号将球传出!” “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漂亮!” “球进了!明星队13号将球传到8号的进攻路线上,8号临门一脚一蹴而就!” 乔帮主都还没跑出两三步,瞬间有点懵。 开场不到一分钟,就1:0领先了? 那笑着互相揉着脑袋跑回来的两兄弟什么情况? 看台上的包厢里,围坐在郭东来身边的一票政商大佬们也都有点懵。 什么时候足球比赛进球这么简单了? 明星队的攻防转换节奏被交到了陈一平脚下。 一个能跑能传还能射门的年轻中场,不交给他交给谁。 a球迷:怎么感觉联赛冠军正在被业余球队压着打? b球迷:把感觉两个字去掉,2:0了大佬! c球迷:有13号那种脚法,就是我奶奶站在原地都能头球破门。 安风手心里攥着陈一平交给她保管的戒指,环顾看台上的球迷,满心骄傲:那是我老公! 有了陈一平的两次助攻,谢雨轩变成了球场上最靓的仔。 又一次跑回本方半场等待对方中圈开球的时候,乔帮主找到陈一平。 “你攻,我们给你传。” “好的前辈。” 安风走到包厢的栏杆边上,双手搭在栏杆上面带笑意的看着球场上的那个身影。 陈一平抬头望向她。 迎风而立的青春少女,一袭白裙仿若云中仙子。 “南夏队9号带球突破,打了明星队8号一个穿裆,13号!又是13号!” “明星队13号已经第五次在中场附近拦截住了南夏队的进攻!” “13号带球过了中圈奔向右边路,南夏队队员快速回防!” “明星队中前场快速压上!” “13号将球挑过防守球员,在他面前的是顶级联赛上赛季最佳左后卫三都主!” “令人眼花缭乱的踩单车过人!三都主被13号晃倒了。” “13号带球斜插入南夏队的禁区,后脚跟将球挑过了防守球员头顶,摆脱了拉扯!晃过了南夏队门将,脚弓推射空门得手!” “3:0!!” 现场解说已经快变成了明星队13号的球迷,解说词也逐渐带着倾向性。 引来了现场南夏队球迷一阵阵的嘘声。 上半场结束,朝港明星足球队以3:0领先朝港足球顶级联赛上赛季冠军南夏队。 明星队队中很多人是年纪已经超过三、四十岁的老面孔了。 这些前辈们下半场将不再上场,把亮相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而南夏队上半场出战的有一半是替补阵容,在0比3落后的情况下,为了面子,下半场他们肯定要尽遣主力上场。 霍盼盼给叶老太太介绍弟弟弟媳,就是在向包厢里的众人转达郭家的态度。 陈一平虽然不姓郭,但他已经是郭家的一分子。 就像她一样,虽然她还要等到退役后才会和郭起成婚,但整个朝港知道这件事的人,谁敢怠慢她? 要说现场最高兴的,肯定是包厢里的郭东来老先生。 刚认的这个孙儿,大大的给他长了脸。 他的后半生都奉献给了将夏国体育带向世界的事业中,看到后辈中有这样的杰出人才,怎能不感到老怀安慰? 在多智近妖的陈一平出现之前,谁能想到把那么多原本不相干的行业连成一条线,再结成一张网? 答案是有,那人名叫庄平。 老人们不遗余力的提携陈一平,把他介绍给故交好友。 有了这个圈子的支持,陈一平在朝港乃至整个夏国南方的后台,稳如泰山。 但是郭东来觉得还不够稳妥,所以才有了包厢里安风偶遇叶奶奶的这一幕。 大洋彼岸,郭起回到在利物浦的办公室,在主教练递来的签约球员文件上签了字。 他笑着对才40岁的主教练说:球队内部所有的事都由你说了算,场外所有的麻烦交给我来解决。 他看向球场,说:我们东方有位伟人说过,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 “若泽,去吧!把所有能拿的冠军都给我们夺回来!” 郭起想起五月初时,他代表团购会的同志们问那位神秘的陈先生,为什么要溢价收购利物浦。 那位只说了一句话:因为红军两个字,我们将成为十三亿人民的主队。 就像你在玩一款需要探索地图的军事游戏,结果对方直接去除迷雾和去除战争迷雾,你还怎么玩? 而在现实这局游戏中,陈一平只不过打开了上帝视角,跟他本人的智商有关系,但不多。 开了上帝视角的投资团要是还赚不到钱,那还是让陈一平回到课堂上继续睡觉吧。 第75章 那场国殇大地震 朝港明星队和南夏队的友谊赛最终以5:3的比分结束。 陈一平下半场再进一球,在比赛进行到第七十五分钟时被替换下场。 8月1日他代表朝港明星队和驻港部队的战士们踢了一场友谊赛。 8月7日,他带着安风启程返回内地。 这次朝港之行,他除了多出两位爷爷和一个身为奥运冠军的姐姐,在成为海王…哦不,在成为白胡子的路上越走越远。 因为,扶桑动漫里的那个白胡子之所以当海贼,是为了有很多很多家人啊。 等等,扶桑!? 陈一平给霍希打了个电话,于是团购会又接到了陈先生发布的任务:跟着鹰酱的步子走,炒扶桑货币,挣点零花钱。 脚盆鸡:我招你惹你了?鹰酱本来就在降息了!你们还来把我推下悬崖? 陈先生:连你亲爹都要害你,我们这些当仇人的怎么能无动于衷? 去了一趟朝港,安风变成了两位老太太的干孙女。 一位是郭东来的原配发妻,吕淑仪吕老太太。 另一位是那天在包厢里遇到的那位姓叶的老太太,叶贞叶奶奶。 城门上的那个叶。 每当陈一平被郭震带出去应酬,安风就在石头庄园里,跟着霍盼盼一起,陪着吕奶奶打牌聊天。 学持家之道。 安风只穿着一件体恤衫,娇躯若隐若现的趴在沙发上,右手撑着侧脸望着陈一平,看着他对着地图自言自语。 回到玫瑰园的家里四天了,呆子入魔的看着各种地图,仿佛地图里藏着比她更美的女子。 世界地图,夏国地图,各省地图。 就像现在,大中午的吃过午饭,他又心血来潮说要去那个她连听都没听过的名为汶川的小县城投资。 “轻钢龙骨…” “中小学……” “番岛…扶桑,这些地区的房子可以借鉴…” “旅游产业…” 安风眼见呆子不住的自言自语,忍不住了。 她翻身靠着沙发坐住,伸出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脚趾头轻轻的往他的大腿上蹭, 蹭蹭,蹭蹭蹭… 结果这呆子就用双手捧着她的脚在他脸上蹭了蹭,亲了亲她的小腿就搁在他的腿上,连头都没抬一下! “哎,果然爱是会消失的。” “啊?你说什么?” “我说,以后我守着孩子过,你守着地图过。” 她穿上拖鞋,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一起看着地图: “呆子,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啊,”他拿着铅笔在地图上画着圈,“我能有什么心事呀。” “你看着地图自言自语好几天了” “你说这个啊?我就是在想投资的事情。” “可是,假期快结束了…” 假期结束了,就将迎来离别。 “嗯,好。” “嗯?什么好?” “我从此刻开始,不想工作的事了,好好陪你。” “真的吗?”她起身,“那我们明天回你老家吧。” “好。” 消失了半个多月的王磊和林月回来了。 安风没有问他们之前去做了什么。 吕奶奶教了她很多御夫之道,其中一条忠告是,男人们在外面的事,如果他们回到家不想说,那就不要问。 从临安飞回邕州,陈一平去见了陆东明。 随后刚成立的创世纪慈善基金会向遭受洪水灾害严重的几个省份捐赠了一千万现金。 没有采购物资,因为那些东西还需要另外交税。 陆伽瑶去集团总部坐镇,地产公司在建的商业广场需要她去盯着。 周畅在暑假里跑了很多城市开歌迷见面会,忙得忘了自己还有个大儿砸, 徐山的新电影和陈一平写的男人三部曲已经开拍了,《爱情公寓》也已经进入审批流程。 所有人都很忙,所有人都在成长。 时值盛夏,每到一个陌生的城市,陈一平总能看到有穿着红色利物浦球衣的球迷穿街过市。 五大联赛里有一支属于夏国人控股的足球队,那是怎样的一种影响力? 尤其是当一个百年豪门足球队的球衣胸前印着“创世纪”三个汉字的时候,海外游子也会自动变成利物浦队的拥趸。 哪个夏国男儿心中没有一股开创世纪的豪情? 所以也就压根没人在乎这三个字是不是某个房地产商的广告。 陈一平和安风在邕州逗留了一天两夜,因为他们身上还有移动公司的合同。 拍了一组两人同框的平面广告,出席了一次移动公司举行的代理商招待会,8月9日傍晚,他们回到了老家。 福田乡现在改成了桃源镇,雁山村也改名成了桃源村。 程蝶衣在雁山山顶修了一座50㎡大小的石屋,取名陶然居。 “还没有通水电,”程蝶衣掏出一支烟点上,遥遥指着山顶石屋笑道:“等把山下的路修上去,给你也搞一栋。” 陈一平这次回到老家,变得更像是客人。 “什么时候盖都行,不急。”陈一平说道,“等家里的事了,你就得动身了。” 他拍着栏杆忧心的说道:“只剩下不到五年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移山填湖,再造城池,谈何容易。 “如果事不可为,就拆学校。”程蝶衣说道:“能搬一所是一所。” 第76章 满门英烈 8月14日 陈一平,安风,梅姐,程蝶衣,蓝影,蓝田,都在家里陪着外婆。 因为今天苏副省长要来。 中午刚过,苏国昌带着妻女和相关人员进了陈家的大门。 当外婆听说石春蕊是陈素的同学和同事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石春蕊身后那位穿制服的同志,心里就全明白了。 村里这些年出去参军的后生们,17人去1人回。 石春蕊当着大伙的面把当年的事发经过陈述了一遍,外婆木然的垂头望着地面,听着蓝影给她翻译,嘴唇微微蠕动。 陈一平和安风一左一右握着她的手,蹲坐在她旁边,紧张的看着她。 等蓝影把石春蕊的话都翻译完,老太太的身子动了一下,仿佛才回过神来,转头问外孙:“你早知道了?” 陈一平含泪点头。 老太太把脸又转过去,望着门口,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拍着,就像他小时候,她拍着他的背哄他睡觉一样。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劝。 老太太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慢的站起来,把公家刚给到她手中的一等功奖章捧在手中,慢慢的在陈一平小两口的搀扶中回屋。 众人亦步亦趋的跟着。 老太太找出钥匙,打开那口有几十年历史的木箱,从叠放好的衣服下方,箱子的角落里摸出一个小铁盒。 陈一平从未见过。 铁盒里有三枚军功章,还有一张发黄的烈士证明! 安风第一个看清了上面的内容,瞬间眼泪唰唰的落下。 她难以想象,老太太这一生,心里该有多苦。 丈夫在当年的高原之战里牺牲了,她含辛茹苦把年仅两岁的女儿拉扯大, 女儿长大后去报效国家了,她又把年仅两岁多的外孙拉扯大… 现在,风烛残年之际又等来了女儿的噩耗! “阿田啊,”老太太坐在床边,开口叫蓝田。 “哎,大姑,我在。” “去看日子,把阿素带回来吧。” “哎,我这就去办。” 择吉日,修坟茔。 不然亡魂无法入轮回。 石春蕊认了陈一平的外婆当干妈,要替闺蜜陈素尽孝。 但她在桃源村待了两天就赶回城里忙工作去了,反倒把苏小暖留下了。 安风主动找到苏小暖谈了一次,也不知道两个美少女到底谈了什么。 总之那几天,她们同进同出,跟着梅姐去学校给孩子们上课。 陈一平和程蝶衣开着车把桃源镇能通路的自然村都转了一遍,每天晚上回到家里时两个大男人总是眉头紧锁着。 他们在路边遇到许多衣衫褴褛的老人或者半大的男孩女孩儿,背着竹筐里的土产或粮食,要步行到十几甚至几十公里之外的地方去卖。 贫苦的人们,在帝历4700年的新世纪里依然在与天争命。 在程蝶衣和镇政府的领导们进行了一次会面之后,镇上的居民们就听到风声,老乡府要改造了。 程先生要把原来乡府旁边的一块坡地推平,重新规划建设一个新的乡府。 建成之后的乡府能容纳更多的居民,也就会变得更热闹。 资金方面,公家出一部分,大家筹集一部分,如果不够,剩下的程先生出。 8月15日 刘雯来了。 按照桃源乡的旧习俗,众人给陈一平和安风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 外婆把她出嫁时还剩下的唯一一件银饰给了安风,然后望着红衣盛装的少女,终于露出了笑容。 孩子订了亲,就代表长大成人。 她对安风说:老陈家为公家牺牲了两代人,将来你们的孩子就好好的留在身边吧。 安风含着眼泪答应了。 订亲的那天,陈一平的二叔陈强生也代表那边的亲戚来了。 是安风找人去通知的。 她决定要给呆子一个完整的家。 陈强生给了安风一个1000块钱的红包,不安的解释:“他爸回不来,就先让我给你们送来了,祝你们和和美美白头偕老。” 安风不见外的接过红包,微笑说道:“谢谢二叔,以后常来往。” 陈强生抹了把眼泪,激动说道:“哎,好的,一定一定。” 自从当年他大哥陈富生和陈素离了婚,两家人已经有十几年没来往过。 他没脸见老太太和大侄子。 陈一平在村里借了一个竹排,带着安风和苏小暖沿着赤龙河逆流而上。 两个皮肤白雪雪的美少女也不怕晒黑,穿着连体的泳衣,套着救生衣跟他一起划竹排。 开始的时候,他往前划,她们往后划… 因为往前划太费力… “你们住手吧!坐着躺着趴着都行,别动!” 然后她们果然就不划了,坐在竹排上把洁白修长的大长腿伸进看不见底的河水里踩水玩… “你们听过水鬼的传说吗?” 默默划着竹排到了河流中央的腹黑老渣男幽幽的来了一句,吓得两个美少女嗖的一下把长腿从水里缩上来。 “哈哈哈哈哈” 老渣男一声长笑,站在竹排边缘,直挺挺的背对着河面倒下去。 “哗啦” 他沉进水里,十几秒后才把脸浮出水面,仰躺着,望着天空。 两个美少女在竹排上划着石头剪刀布,结果苏小暖三战两负,被安风踹了一脚屁股跳进了水里。 苏小暖欲哭无泪,心里的苦不能说。 安风后来居上,先占住了正妻的名义。 陈一平和苏小暖在水中打闹,安风看了他们一会儿,轻叹了一声偏过脸去看岸上的风景。 陈一平爬上竹排,横抱起安风,一起跳进水中。 第77章 外婆的礼物 梅姐在桃源村静养了半年,外面的媒体一直在找她,结果她只在暑期的一部电影中出现过,媒体却还是没她的下落。 朝港媒体采访谢雨轩和刘宏的时候都会询问梅姐为何没有出现,传闻中她患上了和她姐姐一样的病症是不是真的。 谢雨轩和刘宏统一口径回复说梅姐是在内地采风,创作新的专辑。 朝港媒体会信吗? 他们当然不信。 可不信又有什么办法,找又找不到人。 而所有家里人其实心里都清楚,梅姐终究还是会回到娱乐圈的。 她的情况和程蝶衣不一样。 程蝶衣是看透了人生的浮华本质,娱乐圈里发生的一切现在都已经影响不到他。 而梅姐的心思还在娱乐圈中,只是因为受了身体的拖累才不得不暂时中断了工作。 即使两个弟弟已经足够优秀了,但是因为他们的年纪和资历,很多事他们现在还做不了,只能等着她把身体养好了再去做。 梅姐:“那部电影快下档了吧?” 陈一平:“嗯,快了。” “成绩怎么样?” “五亿多票房吧,疫情刚过,还是有很多人不敢进电影院。” 梅姐伸出食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嗔怒道:“做人要知足。过去几十年来都没有过票房五亿的国产电影。” “接下来你要小心了,”梅姐说道:“一鸣惊人之后,往往会迎来狂风暴雨。” “阿姐放心,我有准备的。” 网络上已经开始有各种各样不利于电影主创人员的流言了,特别是关于谢雨轩的。 说什么的都有,毕竟这家伙以前确实太嚣张太不懂事。 遇到陈一平之前,霍希不知道都代替他向公众道歉了多少次了。 “你要走的路跟我的不一样,跟阿轩的也不一样。”梅姐说道: “这半年来,我一直在想,你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但是我想了很久,也没在娱乐圈里找到过像你这样的先例。” “就拿阿轩来说吧,他十六岁第一次登台,被观众扔酒瓶扔瓜皮,这样的情况熬了三四年才渐渐的被人接受被人喜欢,”梅姐担忧的看着陈一平说:“可是你不一样,你这一路走来太顺了。” 太顺了就会树大招风,当年的程蝶衣就是前车之鉴。 在三十来岁的事业黄金期就不得不宣布退出歌坛。 “阿平,你需要一个护得住你自己的身份。” “如果你志不在出名,就不要再往下走了,等十八岁之后把那些公司转到你自己的名下,老老实实的做个商人。” “如果你还想要在娱乐圈里作出成绩,那你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了。” 梅姐身在桃源村,心思却一直还在两个弟弟的身上。 哎,操心的命。 “阿姐,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去吧,家里有我和哥哥帮你看着。” 阿姐说,你最放心不下的,阿姐帮你守着。 陈一平要回城了,外婆找人用纯银打了几副首饰。 梅姐,安风,苏小暖人手一副。 梅姐的是一套头饰,头簪,头钗,耳环,银魔寇。 安风的是一套银鼓、银链、银锥、银牌和项圈。 苏小暖的是项圈和一组银铃铛。 陈一平和程蝶衣的就简单了,各自一把平安锁。 她还给陆伽瑶准备了一套饰品,就是不知道是什么。 她早就看出来了,外孙这些城里来的朋友们,都不是普通人。 这天早上,外婆站在楼顶,目送着陈一平他们坐的三辆车驶出了村口,她站了很久很久。 陈一平先把苏小暖送回土司城,还得马不停蹄的连夜飞申州。 苏小暖家楼下。 安风握着苏小暖的手,有些不开心:“我这一走,下次见面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你帮我照顾好他。” 苏小暖张开双臂抱住了安风:“国外很大,别迷路了,我等你回来。” 苏小暖上楼,安风上了林月的车。 她从车窗回头望了一眼苏小暖家所在的那栋楼,面色平静。 正如吕奶奶所说的,有些事如果避免不了,就要提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想到吕奶奶,她就会不自觉的想到郭思思。 呆子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文静的思思姐为什么每次在家里见到他就会脸红的原因吧? “林月,你们之前半个多月,都去做什么了?” 安风突然开口问开车的林月。 林月的脖子明显的僵了一下,可能是想不到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问。 她想了想,说:“去处理了一些事情。” “我问的是,去做了什么?” 林月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查那些人幕后都有哪些人。” “查到了吗?”安风问。 “大部分查到了。”林月说。 安风不再问了。 查不到的,那就是隐藏得很深的了。 跟着呆子久了,不知不觉的就从他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 而石头庄园里的那位老太太,教她的可不只是御夫之道。 郭家最难熬的那二十年,郭东来常年在国外和内地两边跑,郭家那么多产业都是吕淑仪一个人撑下来的。 “苏小暖那里,也找个人暗中保护她吧。”安风说。 林月想了想,回了句好的。 她没说早就派了人了。 林嘉雯派的,而林嘉雯又是陆伽瑶的人。 不管陈一平如何想的,如今不算陆伽瑶名下的创世纪集团,光是霍希给他代持的股票基金以及海外资产,加起来已经超过二十亿美元。 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 换算一下汇率,就已经相当于陆氏集团的一大半。 王磊和林月他们这些保镖,可不会被小俩口手腕上十几块钱的电子表和一千多块钱的对戒给骗了。 毕竟王磊自己本人现在都还替陈一平管着十五个城市的二十一家物业公司。 一个豪门的雏形,已经隐隐约约浮出水面。 傻子才想卷入豪门的内斗里。 第78章 酒店隔音不好 陈一平带着安风去创世纪总部大楼露了个面,就连夜飞到江夏。 直接住进安风的家里。 8月25日 安风16岁生日 陈一平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看到了一条报纸上的别墅广告,吃完早餐带着母女俩出门,一口气买了十套别墅。 价格从70万\/栋到180万\/栋不等。 不是买不了更多,是只能买这么多。 这不是送给安风的生日礼物,而是为了感谢刘雯培养了这么好的女儿。 随着夏国禁墅令的颁布,接下来十年,市面上基本上不会再有新的别墅区出售。 就算刘雯一年卖一套,十年后也能有近亿元的收入。 刘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看着未来女婿有些欲言又止。 看到小两口你侬我侬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还是安风聪明,支开了陈一平之后才跟母亲说:妈妈,这是送给你的,将来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经过我们同意的。 刘雯脸上有点红,欲盖弥彰的说当然是给你留着了。 安风看破不说破,笑着说妈妈真好。 安风的十六岁生日过的很简单,在家吃过晚饭吹了蜡烛,就跟陈一平出去过二人世界。 安风怀里抱着一束红玫瑰,陈一平手里提着刚买的情侣运动装,戴着口罩走在步行街上。 有个男歌手抱着吉他摆了一个音响在街头卖唱。 唱的竟然是陈一平的歌。 路过的时候,安风拽着陈一平的手臂停下脚步,“呆子,我想听你唱歌。” 说起来,陈太太到现在也没亲眼见过陈先生认真唱歌是什么样子。 平时哄她的时候,他都是哼唱。 陈一平笑着问:“想听什么?” “起风了。” “遵命。” 陈一平把手里的购物袋递给身后的王磊,摘下口罩朝男歌手走去。 王磊心说你这是在为难我,却不动声色的给林月打了个手势。 很快,有几个路人就慢慢的朝旁边散开,隐隐约约站成一道防御圈。 男歌手已经唱了两个多小时,却只有十几块钱的收入,他唱完一首歌俯下身去拿水杯,准备喝口水继续唱的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兄弟,借你吉他给我用一下。” 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琴盒里多出来的一张百元大钞。 他抬起头,看清声音主人的那张脸,然后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一脸的不敢相信。 “一…一平弟弟?!” 论你在街头卖唱的时候你的偶像跟你借吉他你要怎么办?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 仍无法避免 而江夏的天 依旧那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听着呆子把歌词改了,安风噗的笑了,也摘了口罩,跑过去跟他一起唱。 他弹,她唱。 安风的唱功可是专业的,水准在大部分流行女歌手之上。 很快,少女的天籁之音引来了不少路人的驻足观看。 一首歌唱完,安风有点意犹未尽的又看向呆子。 然后呆子又给她起了个头。 “徘徊着的 在路上的 你要去哪儿viar viar” 安风有当麦霸的潜质,越唱就越停不下来,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王磊只好带人混在人群里,在离陈一平最近的地方警惕的留意周围。 林月更悲催,掏出了新款手机走到安风面前…假装开始真的录视频。 录视频是真的录,要警戒也是真的警戒。 有些刚从电影院出来的人认出了安风,有些人则认出了国民弟弟。 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往歌声传来的地方跑。 把巡逻的叔叔们都给惊动了。 叔叔们挤进人群一看唱歌的和伴奏的人,得嘞,站在两人旁边维持秩序吧。 换做其他人,早就让你收拾东西走人了。 扰乱公共秩序了解一下。 安风唱了三四首呆子的歌,唱累了。 架不住人群里歌迷们的热情,又唱了十多分钟,陈一平对围观的路人说: “江夏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请大家多支持我们的音乐人。” 大家一听,懂了,掏钱吧。 于是一张张钞票被放进街头歌手面前的琴盒里。 临别前陈一平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给男歌手,说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去申州闯一闯。 “我也曾经在西餐厅卖唱过。”陈一平笑着说完,和男歌手拥抱了一下,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安风走了。 安风眨着大眼睛好奇问道:“呆子,你怎么骗他呢?” “啊?我没有骗他啊。” “你什么时候在西餐厅卖唱过?” “有的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在伽瑶的西餐厅干过两个月吗?” “咦?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干服务生。” “不不不,我不想干服务生,”老色胚坏笑着看向陈太太。 结果他小瞧了陈太太如今的开车技术,她直接一把扯过他的胳膊就往旁边酒店里拖… 当晚金龙入海水漫金山自不必说。 第二天王磊看着脚步虚浮的陈一平都不得不提醒他: “年轻人要节制。” 另一边林月扶着安风上车,连连摇头叹气:“伤敌一千自损一千八啊这是。哪儿有这么打仗的。” 安风脸一红,竟然问到:“那你是怎么打仗的?” 林月愣了下,才说道:“我爱好和平,无仗可打。” 安风:呵呵,昨晚那什么,这家酒店隔音真差。 林月:……我声音很大吗? 安风:不会,比飞机起飞的声音还差那么十几分贝吧。 林月正尴尬的时候,却听安风说道: “你愿意跟我出国吗?” “得看陈总怎么安排。”林月答到。 “你不反对的话,我跟他说。你有护照吗?” “我们每个人都有。”林月说道。 贴身的这些人,每个人都得随时准备着飞世界各地。 单单过去半年时间,陈一平在安保上的支出就超过千万了。 谁让他没有安全感,愣是给身边人都配上了三层防卫。 吕奶奶说,男人都有两个脑子,一个在头部,一个在肚脐以下三寸。 话糙理不糙,安风觉得吕奶奶说的对。 他头部的脑子她看不清全部,所以她就把他的另一个脑子榨干。 8月27日,陈一平看着安风母女乘坐的航班起飞。 “磊哥,在那边也找一组人吧,要他们那边面孔的。” “收到。” 第79章 女强人陆伽瑶 陆伽瑶前22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忙碌的夏天。 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起床,在公司忙到中午十二点半,休息一个小时,再忙到晚上六点半,之后就是各种晚宴,各种应酬。 每天早上八点钟出门,晚上十一点回到家里。 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这个祸害所赐! “你再笑就给我出去!”她霸气的一指办公室的门。 “哦,再见。”陈一平站起来。 “!!”母老虎般的死亡凝视。 一整个暑假他跑去双宿双飞了,留下一堆事让她来处理,到底是想锻炼她还是锻打她,那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结果某人直接回望着她,慢慢的靠近办公桌,双手撑在桌面上,脸离她越来越近… 眼看着两人的嘴唇下一秒就要贴上了, “我不信你们真的敢当着我的面接吻。”周畅翻着杂志翘着二郎腿说道:“儿砸,我跟你赌一块钱的。” “我阿姐不让我赌博。” 陈一平认怂,转到办公桌后面,让陆伽瑶起来。 “我来看看是什么事情让咱们陆总这么失态。” 事情不大,一个项目经理吃里扒外收受施工方的贿赂。 事情又很大,一栋已经建了七层的楼体在内部自检的时候被查出偷工减料。 “怎么办?”陆伽瑶双手抱胸看着他。 “一件件来。”陈一平说道,拨通了外面秘书的电话:“小李,准备一个新闻发布会,越快越好,就在创世纪广场15栋的前面。” “瑶瑶,安排人通知已经购买15栋单位的业主们,就说我们得延期交房,把设计单位和施工单位都找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着他就起身让出了位置。 已经建了七层半的商住楼已经耗资三百多万,却被施工方的包工头用一万块钱给打穿了。 “报警了吗?”陈一平问。 “没有,我看他认错的态度挺好挺认真的,再加上他家里确实遇到了困难…” “这不是错,这是罪。”陈一平说道,“一码归一码,报警,抓人。” “这…” “陆伽瑶!你以为我们是在玩搭积木过家家的游戏吗!?” 最近一直被某件事牵扯了大部分精力的陈一平无缘无故的暴走了:“这是房子!是人要住的房子!这一行别人怎么玩的我不管!我们自己盖的房子不能出一点质量问题!” 陆伽瑶撇嘴要哭,他都不听自己解释。 她眼巴巴的看向周畅求助,周畅推了下眼镜:“这事,我站陈总。” 当着全体员工的面,项目经理被警方带走。 创世纪集团总部通知在五六个城市的所有在建项目开始自查自纠。 8月29日上午,创世纪商业广场上搭起了一个大舞台。 创世纪商业地产新闻发布会。 陆伽瑶带着创世纪地产公司的全体员工到场。 陆伽瑶在新闻发布会上没有辩解,也没有说出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平静的向大众陈述了事件的经过,而后就向被邀请到现场的业主们和广大市民鞠躬致歉。 在现场的一片惊呼声中,已经建了七层半的主体大楼被起爆被推倒变成一片废墟。 当天申州媒体纷纷报道此事,标题是:业内良心,创世地产。 而在项目经理被警方带走的当天,创世纪慈善基金会给他家里送去了二十万元捐款。 他家里有个刚查出白血病的女儿,才四岁。 陈一平言传身教,给陆伽瑶展示了什么叫危机公关,什么叫程序正确。 8月31日下午 陈一平带着陆伽瑶见了已经在京城办公室里泡了一个多月的郭宇,见了叮咚网购以及浪潮科技的全体员工。 发展思路和研究方向在两家公司成立之初就已经制定好了,加上郭宇从国外挖来同学和前同事们,研发的进展非常之快。 面对陈一平期待的目光,郭宇信心满满的保证:“国庆节之前都能做出来。” 在国外是泡办公室,回国内也还是泡办公室,他并没有出现什么水土不服的状况。 陈一平在现场没什么表示,然而第二天上午,创世地产北京分公司上门办理业务,每个员工都签了购房合同。 原因无他,房款公司出一半,自己只需要付五年的银行按揭就可以了,即使将来离职,房子也是自己的。 陈一平之所以带陆伽瑶来,让她知道自己新弄了这么两个不被世人看好的互联网公司是其次,重要的是带她去拜访了一个人。 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姓叶,叶奶奶的长兄。 陈一平只是用家乡话和老人家拉家常,说了一些自己对经济和文化方面的看法,并没有提出任何请求。 因为他之所以能见到这位,是郭东来的面子。 第二天,新成立不久的创世地产拿到了京城旧城区改造项目中最重要的部分——1984座受保护的四合院中一半数目的改造资格。 900多套老旧的四合院的改造资格,其中竟然还有121套是出售状态! 陈一平心里痒痒的不行。 于是,创世纪集团京城分公司计划斥资5亿元买下这121座不同年代不同地段不同大小不同价位的四合院。 这可是天价。 陈一平临时给陆伽瑶派了一个任务,让她留在京城亲自盯着所有能找到的出售的四合院,一言不合就买买买。 毕竟上个月,他的对手们为了摘桃子,才刚刚给他送了45亿,其中30多亿是他的投资回报。 虽然等两家互联网公司推出网购平台和社交平台之后,这点钱根本就不够烧的,但现在,他背后不仅仅有团购会,还有庄爷爷帮助过的那些银行家们和朝港的地产大佬们。 陈一平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每个身边人的身价,决不允许身边的人登上杀猪榜的前二十名。 但,陆伽瑶差点打破了。 陈一平是8月30日晚上计划买四合院的,没过两个小时,被从郭震那里获知这一计划的郭霆从朝港打电话来提出警告。 于是,8月31日,下午还在家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报道的苏小暖,就接到自家太阳的电话,懵懵懂懂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创世纪地产持股百分之五的股东。 同一天,创世纪集团向创世纪基金会捐款5亿夏币,才堪堪让陆伽瑶的身价降到了2亿美金以下。 一个人的身价不仅仅是指他名下有多少财产,更在于他能调动多少财富。 当然,因为职务关系的那些人不算,比如各大银行的行长们。 陆伽瑶压力山大。 第80章 霸气侧漏苏小暖 9月2日 陈一平又一次在校门口被薛远山拦住。 陈一平:什么事? 薛远山:有人要挖你墙角。 陈一平:我什么墙角要被什么人挖了? 薛远山往斜对面花园长廊里的新生接待处一指:你自己看,两天了。 丸子头白体恤衫的苏小暖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有个男生站在她身后伏着身子,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耳根在说话。 关宏和卢伟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对着苏小暖那桌频频侧目。 “叭!叭!”陈一平按了两声喇叭。 热闹的校园门口,人群被惊到了。 苏小暖抬头看向校门口,然后唰的突然站起来,肩膀正好撞在那个男生下巴上,差点把他舌头顶没了。 “关宏,你看着。”苏小暖都没看那捂着嘴的男生一眼就奔向牧马人。 “好的暖姐。” 关宏贱笑着说,太爽了。 苏小暖跑到车旁,拉开门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一气呵成。 陈一平直接开车走人。 “谁啊?这么嚣张?校园里还按喇叭?” 有新生家长问到。 没人回答他,所以很尴尬。 长廊里被苏小暖差点把舌头给撞断的男生一脸阴沉的看着牧马人的车尾灯,问: “关宏,那是什么人?” 关宏从桌子里摸出一个游戏机,玩起贪吃蛇,假装没听见。 这个刚转学来的新生,其父刚升调到土司城警察局任副局长。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在毫无背景的正义少年们面前仗势欺人就不行了。 第一天早上他刚来报道搬进303宿舍的时候,卢伟他们还挺欢迎的。 但没过半天,就发现不对味了。 陈一平搬走了,你睡他那铺没问题,但哥几个分的好好的位置你看不顺眼就把我们的东西当垃圾全丢了是什么意思? 为了笼络人心吆五喝六的把其他班男生找到宿舍来抽烟喝酒又是几个意思? 113班被安排做今年新生的接待工作,这人见到苏小暖的时候,眼睛就长在她身上,抠都抠不出来。 有狐朋狗友好心提醒他苏小暖的父亲是某市市长,他的眼睛就更亮了。 就连苏小暖上厕所都在后面跟着,美其名曰护花使者,把苏小暖恶心得不行。 “刘道呢?” “还没来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问张玲了吗?” 某逆徒膨胀得直呼师尊名讳。 “还没来得及。” 陈一平瞥了一眼苏小暖露出到大腿根的大长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苏小暖被他看得脸红红:“我马上回宿舍换。” “伽瑶给你买了几身裙子,在后面。” 苏小暖看向窗外的人来人往,“哈?你不会想让我在车上换吧?” 陈一平这次瞥了一眼她被体恤衫包裹得圆鼓鼓的胸口。 苏小暖左手一扬,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九阴白骨爪,“你特么才胸大无脑!”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张倪儿的宿舍,进门一看。 “啧啧啧,这小日子过的可真滋润。” 躺靠在沙发上敷着面膜茶几上泡着花茶摆着西瓜的两个张老师同时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结果张玲下一秒就被逆徒气得跳脚。 “我回来路过步行街,正好看到女装店打折甩卖,给你们买了两身衣服,喏,这个s码的是你的,你等下试试合不合身,不行我再去童装店给你挑一挑。” 张玲咬牙切齿:“我谢谢您了。” 结果某逆徒蹬鼻子上脸,把桌子上的半个西瓜切开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苏小暖进陈一平房间换了身及膝的白色流苏长裙出来,他递了最后一块西瓜给她,随口问张玲: “刘道呢?” “他前天打电话来说要晚几天来学校。” 陈一平皱眉:“为什么?” “我问了,他没说。” 陈一平给刘道打电话,提示手机停机。 他又打给卢伟,让卢伟往刘道的号码上充值了100块。 然而这时候的通讯系统操蛋的地方在于,手机停机之后充完值,你得关机重启或者切换到飞行模式再切回来它才会重新入网。 陈一平从张玲的包里翻出她随身携带的学生通讯录,找到刘道老家的小卖部电话。 他问了对方几句,问清了情况看向客厅墙上的土司城区域地图。 “我去接刘道。” 张玲对苏小暖使了个眼色,苏小暖本就在嘴边的“我跟你一起去”就光明正大的奉旨而出。 张玲她们也听出了大概,刘道爸爸可能受伤住院了。 学校门口旁边的花园走廊,陈一平下车问卢伟关宏要不要一起去,苏小暖则跟其他组的同学安排剩下几个小时的工作。 陈一平和关宏他们先回到车上,苏小暖安排完工作要上车,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某公子哥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小暖你要去哪儿?” 苏小暖皱眉看向那只抓住她手腕的猪蹄。 “3!” “1!” 车上的关宏幸灾乐祸的看着苏小暖不讲武德的一脚踹在那人的膝盖上,“我暖姐越来越霸气侧漏了!” 卢伟:你说什么侧漏? 关宏:霸气侧漏,怎么了? 陈一平没理他们的玩闹,打电话给王磊。 苏小暖拉开车门时,正好听到关宏卢伟在研究什么侧漏什么夜用加长的,她系上安全带,回头给了后座的两只鹌鹑一个死亡凝视: 信不信我用安全带吊死你们? 关宏卢伟:暖姐,自己人自己人,息怒息怒! 第81章 我爸是副局长 陈一平从关宏口中听完那个公子哥的身份和所作所为,皱着眉把车停在路边。 过了十几分钟,王磊带人开着两辆车过来,接手了牧马人,关宏卢伟被安排到了后面两辆车上。 苏小暖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陈一平说没事,我开车开累了。 不出意外的,意外马上就出现了。 一进闹市区,牧马人被执勤交警拦了下来,查驾照。 陈一平和苏小暖都有驾照,但他们未成年。 这个时候没有限酒令,交警一般不会主动去查驾照,除非他们觉得某辆车形迹可疑。 所以他们好端端的把正常行驶的牧马人拦下来就显得很可疑,而且还是在闹市区中。 苏小暖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被太阳言传身教了八九个月怎么锻炼逻辑思维的暖姐脸色有些阴沉。 一个交警一边查着王磊的驾照一边看向车里问到:“你们这是去哪里?” 陈一平干脆把车窗放下来,看向驾驶位的王磊, 王磊会意:“下乡钓鱼。” 交警拿着王磊的驾照,指示道:“把后面打开。” 陈一平的嘴角微微上扬,后面还真的有钓具,而且还是两套。 他最近大半年都很少能自己开车了,所以当初跟程蝶衣在水库钓完鱼,钓具从王磊车上转过来之后就一直留在牧马人上。 交警查完车见没有异常,心里嘀咕着就要放行,结果两辆警车呼啸而来,一前一后堵住了牧马人去路,车上齐刷刷的下来七个人。 交警上前询问,有个带队的警察跟他耳语了几句。 “车上的人全部下车!” 五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四个车门。 陈一平这边待遇有点特殊,有两个黑洞洞。 陈一平和王磊举着双手慢慢下车,一下车就被扑到地上搜身。 “你们干什么!” 从另一边下车的苏小暖见状厉声喝道。 “你就是苏小暖?我们接到报警说你被人劫持了。” “我没有被劫持!” 苏小暖大声说着,绕过车后往陈一平那边跑,被一个女警拦住了。 “让开!” 苏小暖是不可能对叔叔阿姨动手的。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们得跟我们回队里走一趟!全部带走!” 陈一平和王磊被拷上车带到了土司城警察局刑警队。 三个人被分开审问。 苏小暖说跟同学去钓鱼。 另外两个聪明人也一口咬定去乡下钓鱼。 三个人进了小黑屋还不到十分钟,张玲就带着张倪儿赶到。 事发当时,后边车上的卢伟瞧着事情不对劲,打电话给张玲,并一路跟到了警察局路口。 警察们这时候也已经查到了陈一平和王磊的身份,把三个人客客气气的放了出来。 原来有人报警说一位名叫苏小暖的未成年少女在学校被人劫持,她还是某市市长的女儿。 接警中心的接线员上报了市局,引起了市局的高度重视并立即组织安排了这次拦截。 这效率就叹为观止。 至于交警那边是怎么回事,也只有报假警的那人清楚了。 往刑警队这层楼来的人越来越多。 警察局的局长和一个副局长,精品娱乐聘请的法务顾问都来了。 陈一平本来赶时间想息事宁人去接刘道,但苏小暖可不干! 众目睽睽的你们把我家太阳按在地上摩擦,不给个说法就想这么算了绝对不行。 警察局长是认识苏小暖的,他跟着市长去过她家拜访过苏国昌。 正扯着皮,石春蕊到了。 她第一时间看的不是亲生女儿苏小暖,而是先看向干儿子陈一平。 看到他右手腕上被按在地上时擦破皮的伤口,她从包里翻出湿纸巾仔细的帮他把伤口周围的污痕擦干净。 她一言不发的做完这一切,站起身,上下打量了女儿一眼,才平静的看向紧张站在一旁的局长大人,“怎么回事?” 她在系统里待了近二十年才下海经商,哪儿能不知道内部是什么流程。 听完警察局长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石春蕊淡定的对陈一平说道:“你们有事你们先走,我留下来处理。” 等陈一平他们走之后,石春蕊跟着去到了局长办公室。 “查吧,”石春蕊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一查就查出乐子来了。 报警号码显示是一个女人登记的手机号,而这个女人是某副局长的老婆,再往下查,是她帮她儿子办的号码。 警察局副局长的儿子报假警,被诬陷的对象除了一个明星之外还有副省长的女儿,这事就可有意思了。 “再查!” 这句话是苏国昌在电话里说的。 警察局那边在查案,陈一平这边开着车往刘道的老家走。 张倪儿被张玲留了下来,要有个老师跟着以防再出现什么万一。 学校 有个一脸醉意的少年正坐在303宿舍里跟新招徕的不良少年们抽烟喝酒吹牛逼: “一个小明星还特么敢跟我抢马子,也不看看我爸是谁。” “交警队大队长可是我表叔!” “周哥智勇双全,这双管齐下用得漂亮!”不良少年们纷纷送上马屁。 他爸他表叔:我谢谢您全家! 第82章 谁是林志玲 王磊开车,陈一平坐在副驾上看地图指路。 苏小暖和张倪儿坐在后排上吹着自然风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如果有个自动导航就很方便。”王磊说:“像玩具弹那样,设定目标,咻,砰!” “那叫恐怖分子。” 陈一平没好气的说:“不过自动导航可以有。” 后座上的两位女士安静的听着前排的两个人在说什么北斗卫星,什么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啦,什么卫星导航地图啦,什么什么林志玲啦。 结论是,且等着吧,大范围投入民用还得好多年。 “林志玲是谁?” 苏小暖很敏锐的抓住重点。 陈一平仔细的想了想说:“和程先生一起拍过mv的一位台岛女艺人。” “哦,很漂亮吧?”苏小暖问。 陈一平伸出食指凌空划了一个s型。 张倪儿一向好学,不懂就问搜索引擎。 于是搜索引擎给她搜出了一组照片,水里玩水的,胸前激凸的。 她把手机给苏小暖看。 苏小暖一脚踹在陈一平的椅背上。 “你们说的程先生,是程蝶衣吗?”张倪儿弱弱问道。 搜索引擎除了给她看了让她有些自卑的照片之外,还告诉她那个激凸的女孩给程蝶衣的专辑拍过mv。 她看向苏小暖,苏小暖抬头看车顶。 她看向陈一平,陈一平低头看地图。 他们都知道张倪儿是程蝶衣的粉丝,死忠粉那种。 张倪儿失落的收起手机,看向车窗外。 被两个学生无视了欺负了,就,很委屈。 “哎哎哎,张倪儿老师,别一言不合就抹眼泪啊!” 苏小暖叹为观止,全然忘了以前她在太阳面前也是这个样子。 陈一平从后视镜看着垂泪的张倪儿,莫名其妙的想到那个梦。 梦里泫然欲泣的聂小语,欲说还休。 他的心里一阵发疼。 原来,想念是会呼吸的痛,是真的。 而且,也真的很疼。 车队在山路十八弯里绕着圈的转。 离开土司城范围,经过一个县城,又在山里走了五十多公里,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进到一个小山村里。 车队停在村小学旁边的小卖部台阶下,留了两个司机守着。 陈一平敲开小卖部的门,买了两大袋50斤装的大米,两桶油和其他一些东西。 小卖部老板关了门,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 “你们是阿道的老师和同学吧?” “他家以前就他爸一个壮劳力,这回从山上摔下来,两条腿都断了,去县上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治不好就接回来了。” 陈一平等人沉默的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听着小卖部老板絮絮叨叨的介绍着刘道家的情况。 农历初六的夜空没有月亮,一路上都是弯弯曲曲的山道,走到后面每个人都把手机拿出来当照明用。 可张倪儿还是把脚给崴了。 陈一平把肩上的大米交给了关宏,手指在她的脚踝上用力一捏给正了骨,背上她继续赶夜路。 又走了将近十多里山路,爬到了一道山梁上,才看到山谷底部,有一户还隐隐亮着灯的人家。 也只有那一户。 苏小暖拿着手机看了看,“还是没信号。” 陈一平纵声长啸:刘道!你大爷我们来了! 关宏和卢伟也跟着一起喊。 过了两分钟,山下紧闭的屋门开了,有个手电筒远远朝山梁上照了照,山梁上这边的光源齐齐挥舞。 手电筒快速的朝山梁的方向移动。 “你们怎么来了?” 刘道在半路迎上了同窗,把手电筒的光打在地上。 关宏扛着米袋有气无力的说道:“少啰嗦!带路!小爷快累死了。” 刘道上前接过他肩上的大米,扛在肩上在前面带路:“小心脚下,刚下过雨不好走。” 关宏这个没脸没皮的凑到陈一平身旁,笑嘻嘻的对张倪儿说道:“张老师,我来背你吧,一平弟弟挺累的。” 陈一平看了他一眼,苏小暖在山道上也不好踹他,喝道:滚前面带路! 身单体薄的关宏如果再背上张倪儿,明天医院的骨科病床上肯定得多两个伤员。 山高路滑,说不定连伤员都不是了。 刘道的家分上下两层,有一半是木质结构,除了墙体是石头砌的,屋顶是瓦片,地面是宽厚的长木板铺成的地板。 木板下方隔开的空间是储物的地方。 陈一平扶着张倪儿进里屋看过了刘道父亲的伤势之后,心里更沉重了。 出来之后,陈一平把王磊拉到一边让他出山去找人。 刘道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搬到厨房回到正屋,就看到陈一平一直盯着他看。 他和陈一平对视了一会儿,神色越来越黯淡,轻声解释:“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一旁的关宏气急,一拳锤在刘道肩膀上:“那我们呢?你是不是没把我们当兄弟?” 刘道低下头,叹了口气。 “都收拾一下,今晚就睡这儿吧。” 陈一平也没深究,安排道:“刘道,你给女同胞们收拾张床,今晚咱们几个就打地铺吧。苏小暖,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刘道的母亲是个身材瘦削骨架高大却已经头发花白的妇人,但谁能想到其实她才四十岁? 她在厨房烧水做饭,一边看着灶里的火苗一边抹眼泪。 男人上山砍柴,一不留神踩到了枯枝,从悬崖上摔下来,全身上下无一完好。 幸亏悬崖上的植被繁茂,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给儿子筹了大半年的学费都拿去给了医院也不够。 等东拼西借的凑够了医药费把人接回家,儿子却说不想去念书了。 她日也愁夜也愁,没曾想这大半夜的,孩子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千难万险的找到家里来。 那么远的山路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苏小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能在简陋的厨房里帮得上什么忙,她连看火候都不会。 看着阿姨在她面前强做笑脸,她心里不舒服就出来了。 她在正屋里只看到受了伤的张倪儿在刚铺好的床上揉着发肿的脚踝,不见那几个男生。 “他们呢?” 张倪儿朝屋外指了指。 苏小暖走出门外,灯光下四个光着膀子的少年并排坐在晒坪的地上。 她视若无睹的走过去,在卢伟腰上踢了一脚,等他和关宏给她让了位置,她才作势要在陈一平旁边的地上坐下。 一只手拦住了她。 陈一平长臂一伸,大手直接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去拿凳子来,女孩子家家的。” 她这才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刚换了身裙子。 陆伽瑶买的能不是名牌吗? “吁…” 关宏和卢伟听到暖姐被打,发出了一阵嘘声。 这世上也只有陈一平敢这样对暖姐而暖姐不发火了吧?不仅不发火还一副小猫一样的姿态! “吁” 又是一阵嘘声。 “明天跟我们回学校。”陈一平对刘道说道,“你家里的事我来安排。” 刘道还想说什么,被苏小暖一句话怼了回去:“你要是不去学校,阿姨的眼睛就得哭瞎了。” 众人又劝了一会儿,等刘道的妈妈出来说可以吃饭了,刘道才点头答应。 苏小暖把张倪儿从床上扶下来,陈一平看着她的脚踝皱了下眉头。 王磊还没回来,索性就先吃饭。 午夜十二点的晚饭。 两盘豆腐,两盘豆芽,两碗青菜,一大盘腊猪肉,还有陈一平他们带来的火腿,就是全部的菜了。 刘道的妈妈捏着衣角站在一旁不好意思的说家里简陋云云。 陈一平没等她把话说完,夹了一大筷子的豆芽塞嘴里,嚼了两下大口的扒饭。 “你们看着我干嘛?快点吃!”陈一平鼓着腮帮子说。 午饭之后到现在,大伙都没怎么吃东西,一桌菜倒是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阿姨这腊肉炒得真好!” 陈一平双眼放光,一副我还能再吃五碗饭的模样。 “以前我家里只有过年才能吃这些。” 他的意思是,阿姨,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多讲究。 可刘妈妈看着像从画里走出来的苏小暖和张倪儿,心里又如何能信? 正好此时王磊带着司机提着一副简陋的担架回来了。 “吃过了吗?”陈一平问。 “吃过了。” 王磊说着把自制的担架往地上一摆。 陈一平借了刘道家一床褥子铺在担架上,拦腰把张倪儿抱上去。 张倪儿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得连夜先把你送去最近的县医院,明天他带救护车进来。” “噢。”张倪儿红着脸低下头,就被王磊和司机给抬走了。 苏小暖搂着陈一平的胳膊:“你怎么不让我跟着回去?” 陈一平白了她一眼,“你会走吗?” 苏小暖下巴一抬:“那肯定不会。” 山里条件有限,苏小暖用冷水洗脸洗脚就直接睡了。 刘道带着舍友们到后屋的山泉里洗澡,回来之后也没进屋,直接点了盘蚊香在晒坪上打地铺。 一个大明星大老板跟自己在屋外打地铺是什么感觉? 关宏和卢伟睡得挺香的,刘道却望着漆黑的夜空无声的落泪。 一只大手毫无预兆的拍在他脑门上: “快点睡,明天还赶路。” 除了后半夜苏小暖起来给陈一平盖了一张毯子之外,一夜无事。 晒坪上的少年们是被母鸡的扑棱声闹醒的。 刘道家里最后一只留着下蛋的老母鸡被他妈一刀宰了,他们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厨房的水沟边上拔完毛剁鸡块了。 关宏看着陈一平身上的毯子,长叹着老天不公,暖姐有眼无珠。 苏小暖正站在晒坪另一头洗脸,手一挥,一瓢水泼了过来:“老娘迟早撕了你的嘴!” 吃完一顿有鸡腿鸡汤的早饭,少年们把刘道家房前屋后都打扫了一遍,水缸封盖,米缸盖好之后还用石头压上。 之后就并排坐在晒坪上聊天,静等太阳越过山头。 比太阳早一刻出现在山梁上的是王磊和他身后的两名救护人员。 把刘道的爸爸抬上担架抬出了门,陈一平对刘道说:“锁好吧。” 十天半月之内不会有人回来住了。 众人接力把担架抬着走到小卖部旁,把伤员抬上了救护车。 到了有手机信号的地方,陈一平给安风回了电话,简单的把事情过程汇报了一遍。 安风那边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说今天刚去过学校,让陈先生放心,陈太太情绪稳定人身很安全。 经过县城的时候接上了张倪儿,车队和救护车在高速路口分道扬镳。 车队回土司城,救护车直接去省城。 刘道把他的手机给了他妈,让她有事就给里面叫关宏或者卢伟的打电话,都能找到他。 第83章 都是文明人 下午,王磊将众人送到学校门口。 关宏他们走路进校门,陈一平背着张倪儿回教师宿舍楼。 张倪儿行动不便,苏小暖就干脆留在她家里照顾。 陈一平回到宿舍的时候关宏面对着一屋子的烟头和酒瓶气急败坏的骂娘。 下铺的席子上竟然被人撒了尿。 所有的储物箱也都被撬开了。 某些人恶劣至此! 卢伟铁青着脸打电话给宋治平,才知道宋治平开学以来就没来过学校,一直在医院照顾孩子。 陈一平打电话请石春蕊来学校一趟。 四个男生气势汹汹的直奔教学楼,当着正在上课的老师的面,把那个公子哥拖出课堂。 大家都是文明人,谁都没动手打人。 目瞪口呆的科任老师向男生们打听清楚之后,急忙打电话向上汇报。 刘浮兰和张玲几乎同时赶到男生宿舍楼,此时四个小子正一言不发的堵着宿舍的门,面无表情的听着从里面传出的嚣张骂声。 “你们特么快放我出去,几个泥腿子的种!特么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还想让我打扫!我去你们妈的!” 刘浮兰黑着脸把堵在门口的卢伟扒拉开。 还没进门,他就被屋子里的气味给熏回头,瞬间就怒了! “周文,你给老子闭嘴!” “刘叔叔,您来了。”公子哥见到刘浮兰,先是一愣,忽然换了一副嘴脸,恶人先告状,“他们几个打我,您看,我的手都被他们打伤了。” 刘浮兰瞥了一眼他的手肘,一眼看穿那不是新伤。 张玲先给周公子的家长打了电话,一行人就站在宿舍门口的走廊上,谁也没去理会还在屋里上蹿下跳的周文。 石春蕊先赶到的。 她对学校老师表现出的那个客气,把陈一平看的… 就很想给她颁个奖。 周文的家长还没来,放学铃声先响了。 刘浮兰亲手拽着周文的胳膊往保卫科走,关宏锁上宿舍的门,一行人溜溜达达的跟在他身后。 有班主任有刘主任还有暖姐她妈在,怕个啥。 到保卫科还没十分钟,一个烫着大波浪,穿着一身辣眼睛短裙踩着恨天高的中年女人气势汹汹的冲进门。 周文终于等来了靠山,哭哭啼啼的拉着女人的手又一轮恶人先告状。 “张玲老师,今天这事你们学校一定要给我们家老周一个交代!” 中年女人像一头暴怒的母老虎冲四个男生吼到:“你们家长呢!把你们的家长都叫来!” 石春蕊本来坐在沙发上安静的听刘浮兰介绍学校的情况,这时放下手里的纸杯,慢慢站起来走到女人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我就是他们的家长。” 一个干了近二十年警察又当了几年商人的女人跟你脸对脸平静的对视,就问你慌不慌? 女人向来也是跋扈惯的,这时抓起儿子的手给石春蕊看:“他们把我儿子打伤了,你说怎么办吧?” “你怎么认定你儿子的手是这几个孩子打伤的?”石春蕊冷笑反问。 “我儿子这么乖,怎么可能骗人!” “乖?呵呵!”石春蕊冷哼,看向扮可怜状的周文:“昨天下午有人报假警,说我女儿被人在学校挟持绑架了,这事你知道吗?” “啊?你是苏小暖的…”周文脱口而出。 真相大白。 陈一平此时恰到好处的默默的打开手机的录音播放… 女人听着儿子持续几分钟的粗话和那些目中无人的嚣张言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中途她想抢过手机,被陈一平一巴掌打开。 “呵,你儿子这么乖?”伸手拦住了要开口说话的张玲,石春蕊盯着周文的眼睛沉声喝道: “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瞧不起同班同学?是谁给你的优越感让你瞧不起农民?是你那个刚靠走后门当上副局长的爹?!还是你这个整天只知道打麻将做美容的妈!?” 石春蕊这句话一出口,被吓坏的不仅仅是周文,连他妈也吓坏了。 “你血口喷人!你胡说八道!我们家老周兢兢业业干了七八年才被提拔的!”女人梗着脖子说道。 “七八年?” 石春蕊眼神冰冷。 一个半路调到某个乡里当副所长的人,用七八年时间爬到了市级警察局副局长的位置,说出去会让多少兢兢业业的同志们心寒。 但当着学校老师和孩子们的面,石春蕊也不好说其他的,她想了想说,“你现在给你丈夫打个电话。” 女人本来想说“打就打,让我家老周来给我娘俩做主”。 石春蕊本来就盯着她看,此时瞳孔猛然收缩又张开,蹦出的一道杀气把她的话吓了回去。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暖姐那么霸气了。”关宏小声的对卢伟说道。 血脉遗传属于是。 苏小暖就真的在此刻忽然出现在保卫科门口。 张玲之前给她发短信:你妈来了,保卫科。 女人在保卫科里给她老公打了一次电话,没打通,又打了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 她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拽着儿子出门口去打。 连着打了好几次都是嘟嘟嘟,再蠢的家属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事,赶紧拽着儿子仓皇而逃。 “肚子饿了,去吃饭!” 陈一平大手一揽,揽着张玲的肩膀和苏小暖的背就推着她们出门。 “苏小暖你请客!”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请客?” “因为你霸气。”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应该是我妈请客!” 石春蕊走在最后,听到苏小暖这句话脚步一顿:这是亲女儿吧? 第84章 想了… 9月3日 利物浦队在新赛季取得了四连胜,比分却都只是1比0。 年轻的欧冠新科冠军教头若泽继续在英超的赛场上延续他的不败纪录,以稳健的防守反击拿下了前四轮的比赛。 然而不和谐的声音也随之而来,越来越多评论员认为利物浦队新赛季踢得不漂亮,场面沉闷。 若泽在赛后接受采访时把所有压力都揽到自己身上,说我需要时间熟悉和理解英超联赛的风格,我手下的球员们都没有问题。 媒体又堵住了球队新主席起·郭,起锅先生表示球队的内部事情是主教练先生说了算,我们可以来谈谈怎么才能卖出更多球衣。 结果第二天媒体就以“新主席希望若泽能卖出更多利物浦球衣”为标题报道了出来。 年轻的起·郭先生吃了个闷亏,只好主动向主教练道歉,说这个郭,喔不,这个黑锅自己背了。 利物浦球员陆陆续续都收到许多来自遥远的东方来信,他们在那个神秘的东方有着越来越多的拥趸。 陈一平看着学校里越来越多的男生脱下曼联和阿森纳的球衣,穿上红色的胸前印有创世纪三个汉字的利物浦球衣,脸上露出了看穿一切的笑容。 即使十件球衣里不见得有一件是正品。 那天之后,那个名为周文的转学生就没有再出现,不知道是退学了还是转学了或者怎样。 没有人去关心一个落马官员的家属命运会如何。 新学期调整座位的时候,苏小暖终于跟太阳分开坐了。 她自己跟张玲提出这个要求的,理由是:他不爱我了。 哭笑不得的张玲只好把俩人调成了前后桌。 于是每到课间休息,人们总能见到一个动若脱兔的少女提着扫把在113班教室的走廊上追着一个身形矫健的高个子男生狠揍。 “陈一平你再手贱!我打得你连我妈都认不出来!” 除了陈一平的同桌刘道,没人知道这两个人上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被人问得多了,刘道就只能隐晦的说:陈一平上课一直玩弹弓呢。 快乐的时光没能持续多久,张玲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鉴于陈一平同学上课学期请假时间过多,从9月7日起,每天晚上他得留在宿舍补课。 于是喜闻乐见的传统节目又开始在张倪儿家客厅里上演。 各科任老师提前给陈一平补课,以免他不知道哪天就又请个一年半载的假,再回到课堂跟不上其他同学的进度。 这算是陈一平这个小明星享受的特权吧。 苦不苦只有当事人知道。 9月10日,教师节 趁着午休时间,苏小暖带着刘道他们去市区里采购教师节礼物。 之所以没带上陈一平,是因为他和安风的海报都被人贴到校门口了。 可想而知如果他现在出现在市区里会被多少人围观。 然而,当苏小暖开着敞篷跑车出校门时,一路上吸引的目光并不见得少多少。 他们先去移动营业厅给刘道买了新手机,再到花店订花。 最后到陆伽瑶的西餐厅吃午饭,顺便商量给男老师们买什么礼物。 “一人一身正版的利物浦球衣吧,想想就带劲。”卢伟说。 “没那么多经费好吗,现实点。”苏小暖说道。 教师节礼物花的钱可是从全班的班会费里扣出来的。 “钢笔?”刘道试探着问道。 “那就钢笔吧。” 虽然苏小暖的卡上还有48万多,但公私得分开,不然问题不大,但影响很大。 另一边 陈一平和张倪儿在吃午饭。 稀饭,萝卜干。 好吃是好吃,但是对于还在长身体的陈一平来说,不顶饿。 “你就懒吧,菜都不会做,以后嫁不出去别说我没提醒你。”陈一平边吃边说。 张倪儿默不作声,没理他。 “你今天不对劲啊张倪儿。”陈一平又说道:“平时这时候你不是应该脸红的吗?” 张倪儿瞪他一眼,指了指墙上的挂历。 “哎哟!今天教师节了。”陈一平不再嬉皮笑脸了,“节日快乐,张倪儿。” “请带上老师两个字谢谢。” “张倪儿老师,祝你的第一个教师节快乐。”陈一平说道。 “你少气我一点,我肯定很快乐。” “我没有啊,我哪儿有气你!” “你送我的每件衣服上面都有荷花,还不是在嘲笑我?” “我是觉得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哪里有嘲笑??” “难道你不是嘲笑我不会坐在莲花上?” 陈一平:…… 这姑娘哪儿都好,就是中毒太深太记仇了。 一想到坐在莲花上,就突然好想陈太太啊。 想得出神的老色胚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正好落在对面的张倪儿傲人的胸围上。 9月11日 中秋节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校长在广播里宣布,家在本市或有亲戚家在本市的学生可以回家过节。 非本市学生给班主任写假条后也可以出学校去玩,但十点之前必须回学校。 113班符合第一个条件的人只有十五个。 苏小暖放学的时候问陈一平跟不跟自己回家,陈一平指着一堆写不完的作业说: 我跟你回去过中秋节的话,明年你就得给我过清明节了。 苏小暖说呸呸呸,你还没满十八岁呢你就想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了! 她生拉硬拽的把他拉下教学楼,跑车钥匙在手上转着圈,问到: “你开还是我开?” 陈一平正想接话,却见张倪儿抱着教材急匆匆的从教学楼上跑下来。 “你们有空吗?送我回家。”她说着就去拉车门,没拉开。 苏小暖开了锁,问她怎么这么急。 “我爷爷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 两个好学生同时没了笑脸,陈一平开车直接出了学校。 正值晚高峰,街上很堵。 张倪儿心里很着急,街上得水泄不通让她如坐针毡。 陈一平问清她家地址,立刻下车狂奔。 等二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的爬楼到她家时,一个中年男人给他开的门,没等男人问话,他径直进屋,“伯父好,老师呢?” 多亏了张立维在家里经常看他的比赛录像,张家人都认识他,不然这时候张爸爸得关门放狗。 只见老先生好端端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您哪里不舒服吗?” 陈一平蹲坐在张立维身旁给他号脉,张爸爸给他递了一张椅子。 两分钟后,陈一平古怪的看着张立维,“您今天没吃饭吧?” 张立维砸吧嘴说:“天太热,没胃口。” 气得陈一平直接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饿出了低血糖,您是这个。” 说着话的功夫,张倪儿冲进门: “爷爷…” 呢字才出口就没有声音。 陈一平无奈的看着老小孩,“说吧,您想吃什么我去做。” 张立维笑呵呵:“可乐鸡翅。” “现在上哪儿给您弄鸡翅去。” 张倪儿没好气的说,眼睛却跟随着陈一平的身影进厨房。 张奶奶和张妈妈本来在厨房准备过节的晚餐,陈一平突然进了厨房,把娘俩吓了一跳。 张奶奶嘀咕着:“陈一平?你从电视里出来了?” “师母好,伯母好。” 这事儿弄的,总不能说要不我再爬回电视里去吧,那不成了贞子了? 最终,陈一平和苏小暖这两个张立维带的最后一届学生,两人轮番上阵哄着张立维吃了两碗饭,张家人这才放心了。 大家总算明白过来,老爷子这是想学生们了。 张倪儿皱眉说:“要不把爷爷接到学校去我那儿住吧?” 陈一平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被一旁的苏小暖一巴掌打掉。 “咳咳。” 苏小暖斜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的张家人,意思是陈一平你注意点场合。 陈一平眼珠子一转,凑到苏小暖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 苏小暖听着连连点头,然后起身出去打电话。 老爷子既然想学生们了,那就见见。 第85章 阿暖十八…式 9月11日,中秋节当晚 八点刚过,113班的同学们陆陆续续的接到电话赶回学校到体育场集合。 人多力量大,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就把桌椅板凳瓜果饮料都布置好了。 八点三十,一辆黑色牧马人和一部红色扫车直接开进体育场。 学生们排成男女两排列队站好,中间空出一条通道。 张倪儿扶着爷爷,苏小暖扶着师母从牧马人上下来,有两个女生上前献花。 “祝张老师教师节快乐,中秋节快乐!” 同学们整齐的喊道。 “这群孩子…” 张立维的儿子和儿媳感慨的看着挺拔身姿走在孩子们中间的老爷子,跟在家时的老态龙钟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张立维笑呵呵的慢慢走着,经过每一个学生的身边都还能准确的叫出他们的名字。 此时,家在学校的科任老师们连同家属们也被请了过来。 学校广播室里的话筒和音响都被搬到会场。 班上有才艺的学生自告奋勇的走到空地上表演节目。 有人唱歌,有人跳舞,有人打拳,有人表演翻跟斗… 就很…像模像样。 表演节目这种事,自然少不了苏小暖和陈一平。 苏小暖选了一首大家都会唱的歌。 “下面由我,苏小暖,和303男生宿舍的刘道等等等,为老师和同学们合唱一首《童年》。” 苏小暖走到空地上拿起话筒说道,旁边负责伴奏的同学赶紧找出了童年的cd伴奏。 关宏和卢伟被苏小暖故意等等等了,但是不得不上。 主要怕暖姐秋后算账,现在都中秋了不是? “池塘边的榕树上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操场边的秋千上 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 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 … 老师们听到这句歌词,相视一笑。 你们以为我们想写个不停吗?还不是怕你们少学了哪怕一点以后会吃亏。 “总是要等到睡觉前 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 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 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 老师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 …… 这首歌是被称为音乐教父的罗大佑创作的一首歌。 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几乎没有人不会唱,于是慢慢的就变成了整个会场大合唱。 虽然体育场上只有不到一百个人,却唱出了万人演唱会的气势。 到陈一平表演的时候,保卫科除了守卫校门的,其他人都来了。 宋治平带着刚出院的爱人和女儿也一起来了。 四岁多的小宋姑娘眨着大眼睛一直乖乖坐在陈一平怀里,不时的指着桌子上的果盘吩咐他做事,把他乐得不行。 主要是,小宋姑娘太可爱了啊! 保安大哥们打着维护秩序的名义混在人群里一起过节。 轮到陈一平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把吉他,苏小暖在旁举着话筒给他当人形话筒架。 他先给大家鞠了一躬,拨了几个音符,说道: “今天,我们大家在此相聚,共度2003年的中秋佳节,感恩老师们的无私奉献,感谢保卫科的同志们一直默默守卫着我们的安全。” “我希望我们113班全体同学,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不管是今年还是明年,不管将来从事什么工作,都不要忘了,我们在课堂上接受过的教导。” “希望大家永远保持热情,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他停了一下,把苏小暖拿着话筒的手轻轻推远了点,气沉丹田,然后发力吼出极具穿透力的声音: “向前跑!! 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看到! 命运他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高亢而充满磁性的清唱把离得最近的苏小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吼出的每一句歌词都能把人们身体里的热血给点燃。 他拨动琴弦,又唱到: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用力活着用力爱哪怕肝脑涂地 … 与其苟延残喘 不如纵情燃烧吧 有一天会再发芽 不妥协直到变老” 在场的,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被空地上那个随着歌词中的情绪逐渐声嘶力竭的身影所吸引。 他唱到最后,脸上布满汗水和泪水… 每一个人都热泪盈眶… 离他最近的苏小暖被太阳灼伤,恨不得当场把他扑倒来个阿暖十八式。 咳咳 刘浮兰陪着校长站在无人发现的角落里,满脸欣慰,都是好孩子啊。 特别是站在人群最前边的那个。 时间渐渐的拨到十点半, 在保卫科大哥们一脸难以置信的注视中,两个形迹可疑的中年男子搬进来一大堆烟花。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校长和教导主任点燃了这堆危险品… 接着他们就被学生们抓住了。 架住了。 学生们分别抓住他们的手和脚。 苏小暖拿着话筒开始数数: 1 2 3 夭寿啦! 校长和教导主任被学生们抛到月亮上来啦! 咦?掉下去了? 学生们又接住了? 哦,没意思! 再来… 天上的圆月似乎没眼再看,用风招来了一朵雨做的云,把整个会场浇了个通透。 只有张玲一脸高深莫测的举着伞,挡在老师和师母的头顶,笑吟吟的看着场间湿透的众人。 张玲:一群菜鸡连天气预报都不看。 第86章 流鼻血了 陈一平把张家人送回家再回到学校时,时间刚过十二点。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视,却只能看到利物浦的赛后回放。 不出所料,全场比分又是1:0。 屏幕上晒出本赛季积分榜,利物浦队因为净胜球劣势,暂时排在红魔之后名列第二。 陈一平看着红魔的队徽,突然脑洞大开。 从西班牙把7号弄回红军会发生什么事? 他打电话给郭起把这个念头一说,郭起被吓了一大跳! 郭起怒吼:两支球队本来就是死仇!你是想让我一踏进曼彻斯特就享年24岁是吧?! 陈一平:我会跟我姐说你吼我。 郭起:…我先问问主教练的意思。 郭起:若泽,你想要那个7号吗? 鸟叔:哪个7号? 郭起:刚从红魔转去西班牙联赛那个。 鸟叔:本来以为我够狂了,老板你比我还狂!…能弄来吗? 郭起:你想要我就想办法给你弄来。 鸟叔毫不犹豫:是的,我想。 张倪儿这时候洗完澡,身上只套了件利物浦的球衣走到客厅,看到陈大明星一点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写写划划。 她凑近一看,纸上写的全是外国人的名字,好奇问道:“你写这么多球员名字干嘛?” “不要问,问就是远大前程。” 陈一平伸手推在她的膝盖上把她推开:“大半夜的,你身上的香味太诱人,别引我犯罪。” “不就是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吗?” 她不以为然的坐到沙发上,盘起笔直的双腿拿起遥控器调台。 调台没问题,盘腿也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上半身只套了件球衣,下面穿的… 很可爱。 陈一平低着头写着他想要的球员名单,不经意间抬头扫了一眼,结果… “呀!你怎么流鼻血了!” “别过来!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老色胚急匆匆的跑进卫生间,站在冷水下冲了四五分钟才冷静下来。 此地不宜久留,否则迟早有一天会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鸟叔给了郭起一份冬窗期计划引援名单,郭起看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互相对照。 鸟叔看不懂汉字,但人类的肢体语言其实是共通的。 他看出来了,老板手上的也是一份名单。 鸟叔:老板,有麻烦? 郭起拿起霍盼盼送给他的钢笔,在主教练给的名单上划掉了几个名字,又重新添上了几个名字。 郭起:若泽,你看这样如何? 鸟叔看着主席先生添上的名字,问题倒是没问题,就是有点烧钱。 还有就是这些球员的母队不见得会放人。 郭起:荣誉你去争,生意我来谈。我们都希望你最少在球队待上三十年。 鸟叔笑了笑,足球就是生意,一切承诺只有落到纸面上签了合约才能当真。 9月20日,浪潮微博进行第一次内测。 受限于如今智能手机的技术,新生的微博手机版只具备了关注和发布信息以及互动评论这三个功能。 陈一平注册了一个账号,发布了第一条内容:世界,我们想和你谈谈。 陈一平把每天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细分成了若干部分,每天都和安风说上几句话。 虽然有刘雯和林月在国外照顾她,但他还是不放心。 对安风的热爱——热烈的爱——让他在很多关于她的事情上关心则乱。 因为她去的那个国家,叫美利坚。 那是一个私人持枪合法化的复杂社会。 每年层出不穷的校园枪击事件就像一个轮盘上的赌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身上。 所以,她出国才一个月,光是她安保的支出费用就高达10万美元。 按照此时的汇率,就是将近100万夏币。 去朝港之前的安风,心思单纯,对人情冷暖很敏感,偏偏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抱着很淡然的态度。 在石头庄园住了半个月之后,她身上多了一些冷静,克制和城府。 她开始意识到,原来,这个星球上还有一种竞争,叫你死我活。 是以她每天除了锻炼形体之外,还多了一个训练项目。 练枪。 她希望自己将来有一天能像林月那般厉害。 二十米外固定靶,五秒内十发十中。 林月提醒说:那会很苦。 安风摇头说我不怕苦,我不能成为他的软肋。 她,是他的未婚妻。 夫妻同命相连。 第87章 欲哭无泪 陈一平不得不请假了。 因为有个节目向精品娱乐发出了一份邀约,邀请他和谢雨轩去京城参加一台晚会。 之前公司里和陈一平有关的工作安排都是由他自己决定的,他想什么时候做什么都行。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发出邀约的单位,是央视。 夏国还没有人敢不给这家电视台面子。 “我应该要过完国庆假期才能回来,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 而这边指的是和他关系很近的那些人。 张立维,张玲,张倪儿,还有那三个兄弟等等。 苏小暖说,好。 安风其实还对苏小暖说了一句话。 安风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我的代表了哟,要好好照顾他。 以至于每次被他弄得瘫软如泥! 她满足的同时又欲哭无泪,这货太强了啊,臣妾一个人顶不住! 陈一平三个月内,第三次来到京城。 隐藏了两个月的计划随着他的到来也正式浮出水面。 9月28日 人们发现电梯里出现了一个名为叮咚网购的广告。 不仅如此,人们到超市买菜,或者在公交车车身上,或者开车收听广播时,或者在看电视时,都能看到这个广告。 郭宇这个大胖子在两个月时间里瘦了十斤,可想而知他的压力有多大。 “三叔,辛苦了。” “不辛苦,洋人有亚马孙,我们也得有叮咚。” 陈一平背着他的旧背包进了央视的大门。 央视很大,结构很复杂。 他一路打听下找到了《同一首歌》栏目组的办公室,在这里见到许多熟悉的面孔。 这期节目是国庆节特辑,文艺晚会将会在国庆节当晚向全世界直播。 “一平弟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严姿姐好。” 陈一平转身的时候立刻装出一副腼腆的表情。 在这样的场合,他得尽量伪装,尽量让自己显得人畜无害。 严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怎么一个人来?你经纪人呢?” “她有其他的事。” 他们说的是陆伽瑶。 严姿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走,我带你先去见导演。” 正在此时,一队穿着国家队队服的运动员正好从大楼外面走进来。 霍盼盼走在队伍里和队友说说笑笑,抬头看见陈一平。 她不经意的瞟了严姿拉着他的手一眼… 就一眼。 陈一平吓得立刻假装整理背包,顺势挣开了严姿的手。 带着陈一平走向演播厅,严姿重重的松了口气。 “压力好大。”严姿说道:“这个节目跟开演唱会不同,轮到我们的时候上台就得唱,唱完就退场,一句话都不能多说。” 陈一平点头:“嗯,没问题。” 严姿这才上下打量他,一身风尘的样子:“你看过节目表了吗?” “还没有,我刚到的。” 严姿带着陈一平在一个演播厅找到正在组织其他人彩排的导演,陈一平也顺利拿到了节目单。 每个人在接受邀约时就已经签了保密协议,严姿就算有,她也不能给陈一平看。 陈一平一个个的看歌名看人名,没看到谢雨轩的名字。 他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能在这样的一个大型演出中被剔除,要么是艺人本身出了问题,要么是顶替他的人背景深厚。 一个艺人不能在央视的舞台上演出,无形的损失很大。 他不动声色的把节目单收好,安静的和严姿坐在角落里等待着轮到他们上去彩排。 严姿要唱的还是遇见,他要唱的还是起风了。 等待的过程有些无聊,没人跟他们打招呼,也没人跟他们套近乎。 虽然严姿的新专辑卖出了一百万张,虽然陈一平的新专辑卖了一百五十多万张。 但,她说到底是外国人,他是乐坛新人。 在论资排辈严重的内地娱乐圈里,他们现在最多只算得上是有点知名度的三四线明星。 陈一平干脆掏出一本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一首曲子。 填上了歌词递给严姿,“哼哼试试。” 严姿眼瞅着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写了一首歌,眼睛都睁大了。 “绕着山路,走得累了,去留片刻又如何取舍…” 她轻轻的开始哼,突然情绪一下子就不行了。 一直等到轮到她上台排练,她还没从旋律和歌词里挣脱出来。 于是陈一平问导演组能不能自己先来,让她缓一会儿。 导演组说可以。 陈一平上台唱起风了,台下的编导似乎想起什么来,随手翻了几页资料。 一翻吓一跳。 好家伙,37首歌里有十一个港台和海外歌手,其中七首歌的词曲作者都是同一个人。 正是台上那个神情自若的唱着歌的少年。 第88章 再买支篮球队吧 陈一平对娱乐圈里的事越来越提不起兴致。 尤其是当他得知谢雨轩的《黄种人》被一首唱了十年的《涛声依旧》取代之后。 他无法理解。 恋人之间一句我爱你说上十年,听的人可能都不再当回事,何况只是一首歌? 而娱乐圈中能靠着一首歌吃一辈子饭的人,却又屈指可数。 无数怀揣着梦想进入演艺圈的人们,在还没被世人认识之前就已经被现实打落尘埃。 当某个编导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导演之后,陈一平原本半首歌的待遇变成了一整首。 在这样一个媒体资源被垄断的时代,人人都在抢着更多的出镜机会以增加自己的曝光率。 陈一平去找谢雨轩的路上,看到一个叮咚网购的车身广告。 他打电话给郭霆。 “二叔,是我。” 郭霆没问他打电话来的目的,直接给出他想问的结果:“网络公司的收购已经搞定,正在谈影视剧版权。” “谢谢二叔。” 挂上电话,陈一平长长的松了口气。 有了视频网站这根撬棍,他才能撬一撬传统媒体的根。 他想起阿姐让他考虑的问题,心里一暖,他的计划是用娱乐圈撬动金融圈,逐步接触到更高的层面。 这样的办法他在其他的位面做过几次,然而每次他的时间都不够,才导致任务失败。 陈一平没有直接去找谢雨轩,他先去了位于后海边上的一座四合院。 他从一百多套四合院里挑出来留着自住的这套宅子,经过二十个装修工人重新装修了近一个月,才装修了五分之一。 五进的四合院,面积很大不说,还得按要求把老宅子作仿古复原。 工人兄弟们光是把院子里乱搭乱盖的屋子都拆了就花了整整十天。 陆伽瑶问陈一平想要在院子里种点什么,他当时不假思索的说:海棠。 于是,她不知道从哪里移栽来了一大批海棠树,在五个院子里都种上。 他给这个所在起了个名字,海棠院。 这套2000㎡面积的四合院,装修的过程倾注了陆伽瑶的全部心血。 陈一平一路穿过遍地碎砖,进入已经装修好的最里面的一进院子。 王磊在院门口停下脚步,把后面的人拦在外面。 陈一平回头笑道:“现在还没家眷在这里住,不用那么讲究。” 王磊这才跟上去,把带来的人两两一屋分派在旁边的小房里守着。 陈一平进了主屋,王磊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 不知不觉,他跟着老板已经有半年时间,两个人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聊过一些关于自己的事之外,其他的事情老板再也没有问过。 这半年陈一平也没有敲打过王磊,王磊也没有向陈一平表现过忠心。 但是随着陈一平把越来越多的事情交给王磊去办,两个人之间在不知不觉中就形成了一种默契,以及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王磊替陈一平办的事越多,就越觉得这个老板心机深沉得可怕,学识和洞察力也惊人的可怕。 而此刻躺在陆伽瑶闺床上的陈一平头痛欲裂。 第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要死机了。 摊子铺得越来越大,他要思考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在学校的时候每天要上课还不觉得有什么,不想外面的这些事就行。 但一从学校出来,卸下了那层保护,他就得直面各种各样的问题。 看来是时候找个秘书了。 处理琐事的秘书好找,他想要找的秘书却难找。 首先要知根知底能信得过,其次要有眼界和能力,三是要能跟着他去往五湖四海的。 首选当然是霍希,不过霍希有孕在身,他不想让她太操劳。 他在脑海里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只是这个人,他可能用不起。 薪水不是问题,而是有可能他请不动。 因为他想到的人选是刘宏。 已年近五十的刘宏,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至今未婚。 他不仅是阿姐的经纪人和造型师,也是她最信任的兄长。 “嘿嘿,刘哥,我是陈一平,您现在忙吗?” “在浇花。你这小子没事是不会找我的,说吧。” “您要是有空就来帮我个忙。” 当晚,刘宏从朝港飞到京城。 “行吧,我就帮你管一年,就一年。” 刘宏是个干脆的人,说管就管,说一年就一年,这还是冲着梅姐的面子。 陈一平把霍希召唤过来,三个人在海棠院说了一整夜,终于把他埋下的所有棋子都整理完。 精品娱乐、创世地产、三星级以上酒店七家、汽车公司一家,快递物流一家、广告公司一家、网络公司三家,海外足球队一家。 “嫂子,现在还能动用多少资金?” 三个身家最少都是千万的人坐在院子里,吃着王磊从胡同口买回来的豆浆油条鸡蛋灌饼当早餐。 “除开你打算长期持有的那些股票,”霍希掰着手指心算了一遍,“17亿。” 时间越长,他手里的资金雪球就越滚越大。 刘宏说事情的时候喜欢掰手指算数的习惯,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成功把霍希带下水。 “再买个篮球队,刘哥,您就先去办这件事。” 陈一平把目光盯在nba。 目标是德州三支球队里最低调的那支,圣安东尼奥马刺。 不是因为马刺是nba最成功的球队之一,而是当前情况下,它是最容易操作的目标——20多个小股东手中持有着80%的股份。 财富从来都不是陈一平的追求,这一点,他做得一向很好。 千百年来,聂小语不止一次提醒他,我们是最后的希望。 第89章 组建车队 刘宏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继续待在海棠院,可能就走不掉了。 于是,他吃完早餐赶紧溜之大吉,独留霍希让陈一平继续祸害。 “阿平,你认识韩小飞吗?” “看过他的书,怎么了?” “他不是赛车手吗?” “他是赛车手,也是作家,”剩下半句话陈一平没说,此人后来还成了着名导演。 “他和阿轩经常一起去飙车。”霍希有些不满。 这才过了多久啊,谢雨轩就忘了他一年多以前就是栽在飙车这件事上的。 “高速路上飙车?”陈一平皱了下眉。 “那倒不是,在他们车队的训练场。”霍希解释道。 “那没事,在赛车训练场出意外的可能性比飞机失事的几率还低。” 等等,赛车? “柯大哥最近在干什么?” “不知道,上个月我见到柯大嫂,她脸色有点不好。” “应该是缺钱了吧。”陈一平说道:“他这几十年就没攒下过钱。你联系一下,看看他最近在忙什么。” 霍希给柯良打电话,也是巧了,他就在京城。 谢雨轩进海棠院的时候,陈一平还拉着霍希的手。 “你们谈什么呢?谈一晚上。” 谢雨轩看到石桌上还有早餐,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在谈你飙车的事。”陈一平白了他一眼,从霍希手腕上收回手指,“嫂子,忙完这两天你就把工作放下来吧。” “啊?”谢雨轩睁大眼睛,紧张看向霍希的肚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的动作再大点就会有事了,还是大事。”陈一平摇摇头, “年轻人啊,这个时候正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千万要忍住。” 哥嫂被他说的齐齐脸红,低头像两个小学生。 陈一平留着两口子逛海棠院,闭目养神等待柯良的到来。 “一平阿弟!” 柯良人未到声先至,爽朗的笑声远远从前院传了过来。 陈一平出小院门迎接,互相拥抱之后回到院中坐下,王磊送过来一个茶壶。 “柯大哥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吧?”陈一平笑着问。 “嘿嘿,没忘。”柯良不好意思的笑道。 是没忘,但酒这东西,他很难戒啊。 陈一平笑笑,没在这个问题上揪着不放,直接说道,“柯大哥,我有个计划需要你帮我。” “有事你开口,大哥能帮你办的肯定帮你办!” “我想买个车队,想请柯大哥给我当顾问。” 霍希刚走回小院门口,听到这句话转身就走,连包都不拿了。 反正手机在她手里。 这资本家想一出是一出,得离他远点。 柯良仔细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当顾问倒是没问题,问题是现在所有的车队都是汽车厂商出资的,他们有这个需要,别人想买也买不到的。” “那我们就自己组建一个呗。”陈一平给柯良续上茶,“我老家那边有个汽车厂破产重组,被我们买下来,算算时间,现在也差不多能开始生产了。” “喔哟,阿弟你这闷声不响的,净干大事。”柯良惊讶道:“这样一来就行得通了,不然就算你想组建车队,大哥也要劝你不要这么做。” 谈妥了事情,陈一平从王磊手中接过一张支票,递给柯良。 “柯大哥,这是今年的顾问费,我派人协助你组建车队,需要花钱的地方你直接让他联系王磊。” 柯良接过支票一看,100万。 吓得他直接推了回来,坚辞不受。 “柯大哥在我心里可不止值这个价,”陈一平笑着说,喊了一声:“兄弟们出来个酒量最好的,跟柯大哥干大事去。” 柯良一听,明白了,阿平老弟这是派人跟着他给他挡酒,当然,也是监督他不能多喝。 结果兄弟们出来是出来了,却没人应声,因为陈一平说的是酒量最好的,可酒量最好的现在就站在他身后。 陈一平回头看了一眼王磊,“磊哥不算。” “磊哥酒量很好?” “一般。” “几瓶?” “五瓶。” “…晚安!” 陈一平无语的直接把玻璃门给关上,回到床上埋头就睡。 忙了一整夜,下午还得去排练。 王磊大马金刀守在门口,看着鬼鬼祟祟返回院子拿包的谢雨轩,笑而不语。 不就是五瓶白酒么,喝上半天谁都行。 第90章 一平弟弟好帅啊 严姿给陈一平介绍了一个新朋友。 一个身材娇小眼睛大大的染着栗色短发的年轻女子双手捧脸,呆呆的坐在陈一平对面,看着他搅拌咖啡。 青叶真衣,扶桑乐坛最近几年冒出的小天后。 严姿和青叶真衣是好朋友,而两个女歌手和陈一平之间的关联,是他为青叶真衣写过一首歌,然后青叶真衣邀请了严姿和她一起合作。 一个夏国人,一个新加坡人,一个扶桑人坐在一起,肯定有一个人需要当翻译。 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严姿的身上,陈一平通晓很多种语言,唯独对扶桑语不太感冒。 “没想到陈先生这么年轻这么帅气。”青叶真衣说道。 “她说一平弟弟年轻又帅气,她很喜欢你。”严姿说道。 “谢谢,青叶小姐的作品都很棒,我也很喜欢。”陈一平说道。 “他说你长得很漂亮,眼睛又大又明亮,他很喜欢你。”严姿对青叶真衣说道。 青叶真衣红着脸低下头。 “你别太过分啊。”陈一平板着脸,“别当我听不懂外语。” “哈哈哈哈哈,你懂我。” 严姿捉弄了两个人之后主动跟青叶真衣解释了刚才的恶作剧,把小女人说得脸颊通红。 青叶真衣也是来参加国庆晚会的演出的。 确切的说,她是作为候选歌手,临时替补莆田幸子代表扶桑艺人出席这台晚会。 而陈一平听到莆田幸子这个名字,心里也是感叹不已。 这个女人的命运和阿姐极为相似,都是一生未婚,也都是患上了同一种病,在乐坛的地位也差不多。 不同的可能在于,阿姐爽朗大气,幸子婉约可人。 陈一平给阿姐打了一个电话,阿姐听完之后说,这事她去办。 排练结束之后,陈一平被霍盼盼带到叶家的四合院蹭饭。 “你不想问问为什么在外面我要假装不认识你?” “我没想过,但大概知道,盼盼姐也是身不由己。” 她的身上光环太多,吸引的目光也太多了。 见到了叶奶奶,陈一平才知道霍盼盼为什么带自己来叶家蹭饭。 “风风在国外还好吗?”叶奶奶慈祥的问。 “她很好,早上还跟我抱怨说她都吃胖了。”陈一平笑着回答。 “她个儿高,多长点肉才好。”叶奶奶笑着说。 干孙女又漂亮又乖巧,她很喜欢的。 晚饭过后,陈一平被叶大爷爷带进书房问话。 叶大爷爷问他国产汽车发动机的进展,他把现状和困难简单说了。 “叶爷爷,您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 陈一平的办法就是等,等到那些汽车巨头倒下,把他们的技术和厂房买下来。 实在不行,他就从数据库里搬出来。 “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有困难就去找你小爷爷,他在商界人脉广,能帮得上你的忙。” 拜别了叶家人,霍盼盼得回集训中心,陈一平把她送到附近。 “你们娱乐圈的事,你自己把握好度,别让人说闲话,更要注意安全。” 霍盼盼走了之后,陈一平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霍小姐是提醒你跟女艺人办事的时候要穿雨衣。” 老司机王磊一语惊醒梦中人。 “都什么跟什么,也没见哪个女艺人来勾引我啊。”陈一平不满的说道。 王磊笑了笑:“话不要说太早,两天之后你再说也不迟。” 两天之后,就是国庆晚会结束的第二天。 陈一平长时间都待在学校,对现在的娱乐圈现状可能了解的还没比王磊多。 他知道乱,但他不知道是怎么个乱法。 国庆节当晚 工人体育场 刘宏对央视请来的造型师各种不满,最后亲自动手给陈一平设计了一个新造型。 一身白。 一身飘逸的白色长袍。 “刘哥你别害我!” 陈一平浑身难受,行动太不便了。 刘宏退后一步看了看,确实还少些什么。 于是他转身找化妆师给陈一平戴上了古装假发… 陈一平:算了算了,今天我就是工具人。 晚会后台,在一群西装笔挺礼服华丽的男女明星中间,混进了一个奇怪的生物。 偏偏这个奇怪的生物被总导演安排第一个上台。 陈一平走上舞台的时候才明白刘宏设计这身造型的用意。 全场爆满,加上又是电视直播,观众数以亿计。 十月的京城,晚上会刮风的。 现场以及通过网络直播观看晚会的观众们先是听到音乐伴奏,然后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在聚光灯中缓缓从舞台中央升起。 八面来风,白袍飘动。 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美少年犹如谪仙人降世。 还未开口,已夺尽世人眼球。 “卧槽!央妈的文艺晚会还能这么玩的吗?” “一平弟弟好帅啊啊啊啊啊!” 一声高过一声的音浪在工体中响起,晚会才刚开始便直接进入高潮。 这一幕被很多有心人看在眼中,各有算计。 高园家中 陶紫两眼放光的摇着高园的手臂:“我偶像帅不帅!我就问你我偶像帅不帅!!” “帅的,帅的。”高园无奈的笑道。 一直到陈一平唱完歌下了舞台,陶紫才松开高园的胳膊,“今晚之后我偶像就要大红大紫了啊,烦人呢。” “大红大紫不好吗?”高园歪着头想了想问道。 “他本来就没时间了啊,这下更没时间拍mv了。”陶紫双手支着下巴幽怨的看着电视说道。 “呐,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还来得及。”高园提醒到。 于是陈一平还没走到休息区就接到陶紫的电话,跟他预约时间拍他自己的mv。 真爱粉在线催更,女主角找好了,所有的拍摄准备工作也都做好了,就缺偶像本人了。 陈一平:……算了算了,我就是个工具人。 高园哭笑不得的看着一挂电话就雀跃不止的陶紫,心想我是mv女主角我都没你这么兴奋。 别说桃源村,就是整个桃源镇都轰动了。 土生土长的陈一平登上央视的舞台,对乡亲们而言就好比家乡出了个状元郎! 连平时不看电视的外婆,也被梅姐拉着一起看晚会,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阿平?” 不可能不可能,外孙整天呆呆的,也不会唱歌啊。 “不是那小兔崽子还能是谁!”孙为民在旁吹胡子瞪眼。 外婆看向梅姐,梅姐笑着点头。 没几分钟,第一拨道喜的乡亲们就登门了。 当天晚上全村人愣是在陈一平家的院子里摆上了好几桌,庆祝到了十二点多才各自散去。 乡亲们说明天各家凑份子,在村里摆上流水席,先摆它个三天再说。 全村人都在,不见程蝶衣。 第91章 出了内鬼 娱乐圈很荒诞,又无比现实。 有人勤勤恳恳演一辈子戏,从少年演到白发苍苍,观众也记不住他的名字。 有人只需要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往舞台中间一站,就能在一夜之间被世人熟知。 第二天才出来的统计数据表明,当晚全球有5亿多人次收看了央视的这台国庆文艺晚会。 互联网上讨论最多的是开场那个白衣少年的来历。 陈一平听到这个数据的第一反应是:真可惜昨晚没在胸前印广告。 他是在工人体育馆从严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 工人体育馆和工人体育场,两者一字之差,可容纳人数却天差地别。 后者可同时容纳8万人,前者只有1.5万。 而演唱会实际上能容纳的到场观众,前者最多能坐到六万人,而后者最多只能有一万人。 原因很简单,舞台背景会挡住一面的座位。 谢雨轩要在工人体育馆开的演唱会,请来的助唱嘉宾都已经到齐。 严姿,还有他以前的同事,那对组合小姐妹,钟妍和蔡桐。 至于陈一平,他根本就不在谢雨轩的计划之内。 因为阿平不可计划。 陈一平刚在体育馆门口下车,就被眼尖的歌迷发现了。 如果不是正在排队入场,他们说不定已经冲破安保人员的封锁扑过来生撕了他。 这种情况就说明,对大多数人来说,已经花钱买到手里的票比找一个明星签名更重要。 蔡桐是小姐妹组合里活泼好动的那个。 她在休息室里眼瞅着陈一平进门,惊喜的三步并作两步蹦到他面前立定,伸出一只手在身前挥手打招呼:嗨!小陈总,你好呀。 她是去过桃源村的,而且还在陈一平家里住过四个月。 陈一平看到她笑容可掬的模样,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你好呀,好久不见。” 蔡桐指了指他的手臂,笑容可掬的望着他,他点点头,她就往前又蹦了一步,双手抱住他的胳膊,仰起脸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这个已经21岁的女孩子,她的笑点到底有多低。 她伸出手在他身上和自己的头顶比了比,“小陈总你好像又长高了。” “是吗?我好久没量过了。” 也不知道蔡桐跑去哪里找来一把测量尺,现场量起了身高。 “哇噢!你果然又长高咯。” 陈一平长到184。 谢雨轩本来想跑过来凑热闹的,结果听到这句话脚步就停下了。 刚认识那会儿,这弟弟最高也才180吧?这才多久啊,他的个子是怎么长的? 蔡桐把尺子交到陈一平手里,让他给她量。 测量结果165。 “果然孙神医是骗人的!”蔡桐嘟起嘴说道。 “他骗你什么了?”陈一平好奇问道。 “他说坚持每天做拉伸能二次发育啊,都好几个月了我也没见长高一点点啊。” 陈一平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心想姑娘啊,那个概率不知道得有多低。 “他是不想让你一直祸祸院子里的桃树才那么说的。” 钟妍过来把姐妹拉去化妆,有些腼腆的笑着和陈一平点头打了个招呼。 陈一平坐到化妆台的镜子前,可左等右等也没见有人来给他拾掇拾掇。 可能化妆师们都觉得这个人不需要化妆了吧。 陈一平不知道,因为他的到来,外面的黄牛有违常理的把普通座位的门票炒到了1888元一张,而谢雨轩演唱会门票,最高的也不过888。 一般在演唱会都已经开始检票的时候,黄牛们会将手中的门票按原价出手,不然有很大的可能性会砸在手里。 然而今天看着闻风而至的歌迷,黄牛们打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松口。 陈一平找到霍希,这回没聊工作。 两个人站在通道口,看着陆续入座的现场歌迷。 “还没下定决心?”陈一平问道。 霍希已经五个多月的身孕怎么藏都是藏不住的。 “现在刚有起色,我想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陈一平有些无奈,三个月前都说通了,但这两个人的婚事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霍希有些落寞的往回走,陈一平没有跟上去继续劝她。 有些事不能替当事人做决定,得让他们自己想清楚。 直到他看到了坐在舞台下方第一排的陶紫和高园。 他才明白,他改变的不只是阿姐和程蝶衣的命运,还有其他人的。 他看到高园的时候,高园也看到了他。 视线隔着2、30米在空中交汇,他点点头,她笑着点头回应。 国庆晚会结束后,虽然陈一平当时就婉拒了很多人的邀请,却依然挡不住有些人的执着。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一位姓张的影后。 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陈一平的号码,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要知道全世界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不会超过四十人,而且其中绝大多数和娱乐圈无关。 就算在移动公司的数据库里,也找不到他的号码。 他的手机号登记在陆伽瑶名下。 “张小姐,我疑惑了一整天,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哈哈,我还知道一个秘密。”对方笑着说。 “嗯哼,说来听听。” “你还有另一个称呼,陈先生。我说的对吗?” 对方语气的突然转换让陈一平产生了警觉。 “所以,是朝港?” “哈哈,你别猜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说个时间地点。” “我在皇朝会所有个聚会,你十二点之前能来吗?” “好。” “到了你给我打电话,拜。” 知道陈先生真实身份的人不多。 陆伽瑶,霍希,安风,程蝶衣,梅姐,刘宏,王磊,郭、庄两位老先生,郭家长房三兄弟以及孙辈中的郭起两口子。 亲近如谢雨轩都不知道。 陈一平打电话给郭起,他泄密的嫌疑最大。 郭起说他跟弟弟郭山说过。 陈一平明白了,这是有内鬼。 第92章 他真的好会撩 “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亲妹妹,” 谢雨轩挎着吉他擦着汗, “但,你们知道我还有一个弟弟吗?” “知道!” “让我们一起喊出他的名字好吗!?” “陈一平!陈一平!…” 陈一平笑着把黑色外套脱下,交到高园的手中,走到1.5米高的舞台边上,手撑在舞台边缘借力翻身而上! 这一幕充满力量感的画面在热情的现场观众心上点燃了一把火。 “他真的好会。”严姿在通道口说道。 他真的好会撩拨女歌迷的小心心。 陈一平第一次把《追梦赤子心》搬上了舞台。 谢雨轩在排练的时候唱得破了音,只好放弃了合唱的打算。 白色短袖体恤衫,蓝色牛仔裤,左手腕上一只黑色电子表,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的陈一平站在舞台的前端。 灯光熄灭。 音乐响起。 “向前跑!!”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磁性男声划破了体育馆内的空气和热浪,通过场馆里各个方位的音响系统,在每个现场观众的耳边炸响! 所有人的耳朵和心灵都被这声音震醒了! 聚光灯亮起,打在陈一平身上。 他怀抱吉他,身姿笔直的站在麦克风前方面,注视着正前方的观众席: “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看到! …” 现场观众尘封的心灵角落被他的声音所撬开,血液被他的歌词所引燃… 所有人的心被他握紧拳头的动作捏住,又随着他松开拳头得以放松! 一捏一松之间,每个人的热血都彻底觉醒了! 此刻的陈一平不再是那个唱着抒情歌的温柔少年,而是反手拖着长刀的铁血少年将军! 他的歌声就是长刀,现场的每个观众都是他的士兵,每一个扣人心弦的节拍就是咚咚敲响的战鼓! “生命他无法让我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 与其苟延残喘! 不如纵情燃烧吧! 有一天会再发芽!…” 长刀所向,兵锋所指! 人们跟随着他,激动着,怒吼着,澎湃着! 歌声停止,音乐渐停。 全场鸦雀无声! 全部的灯光打开,倾泻在歌手身上。 高园坐在第一排仰头望着那道身影,灯光刺眼,她伸手一抹,却发现不知何时,脸上已淌满热泪! 全场观众后知后觉的从战场中醒来,稀稀拉拉的开始鼓掌,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掌声开始加入,坐在左中右三个方向看台上的观众们陆续站起! 掌声汇聚成雷海,经久不息! 某个混在观众席里前来给好友加油的娇小女子环顾着狂热的现场,嘴中脱口而出一个词汇: 天上の神! 她发现原来在这个陌生的大陆国度,也有神级现场! 谢雨轩心理:这场面我怎么接? 严姿心理:还好这不是我的演唱会。 蔡桐心理:不知道小陈总家院子里的桃子熟了没… 陶紫推着高园上台献花。 一身白衣套青色针织外套的高园低着头跑上舞台,把花束往陈一平怀里一塞,转身匆匆欲走,被一只大手拉住。 “哈,我给大家捕捉到了一位美女!”陈一平拉着高园往舞台中间走笑着说:“也许有人认识她,也许不认识。” “这位美女姓高,单名一个园字,圆明园的园。” 高园一开始的时候害羞得双手捂着脸,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小陈总这是要给自己铺路,于是放下手,整理了一下仪态,抬起头来看向观众席。 “哇!” “哇!好美好有气质的小姐姐!” 陈一平接着让谢雨轩站到高园身边,就很郎才女貌! “这两位准备共同主演一部电影,大伙打眼这么一瞧,如果他们出演的是文艺爱情片,你们会不会去电影院看?”陈一平笑着问。 “会!” 高园和谢雨轩互视一眼:我们要一起出演电影吗?没有吧? 算了,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陈一平和高园下了舞台,回到位置上时,陶紫双眼放光的看着偶像:园园和雨轩要出演什么电影? “一生一世。” “剧本呢?”高园问。 “我明天就找人写。” “是找人吗?”陶紫笑眯眯的看着偶像,“找的人是不是也姓陈?” “嗯,可能大概也许应该吧…” 陈一平带着王磊赴约,到达皇朝会所门口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他在车上给张影后打了电话,没等她出来就直接进去。 早在他还在舞台上唱歌的时候,王磊就派人把这家会所的情况都摸透了。 陈一平进门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具体跟张影后见了什么人或者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客人走后,收拾包厢的服务员发现地上都是碎杯子碎酒瓶。 也不知道张影后为什么气成这样。 这天晚上心情最好的是工人体育馆外倒票的黄牛,心情最差的张影后应该算一个。 其实陈一平进去之后总共就说了几句话。 其中两句是:“我有未婚妻了。” “她比我小一岁,长得比你美,如果你想,那么就排队。” 杀人又诛心不算,还顺带让张影后不敢记恨。 第93章 年轻人体力真好 10月6日 美利坚,休斯顿城 这座还没有二百年历史的年轻城市是美利坚的第四大城市,也是美利坚南方的第一大城。 因为航天中心就位于该市东南35公里外,又被世人称之为太空城。 安风就读的圣马丁中学就位于这座城市。 这所高中在休斯顿地区的68所私立高中里排在第七位,该年全校在校学生1300多人。 而安风是这1300多人中唯一的一张亚洲面孔。 美丽优雅,彬彬有礼是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对她的共同印象。 美利坚和夏国的中学最大的区别,是美利坚的中学采用的是走班制,而夏国的中学是固定班级制。 走班制的特点,就是你选的某一堂课,可能这一节课你身边坐着你的学弟学妹,下一节课就变成了你的学长学姐。 而美利坚的家长们对待孩子的恋爱问题时,心态是完全不同的。 早恋这个词,在美利坚并不存在。 安风刚来的时候就受到了许多男生的疯狂追求。 一开始她还以礼相待,只是对追求者们婉转表达了自己已经有婚约在身,是为学习知识而来,谢谢你对我的认可和喜欢之类。 怎奈学校里的愣头青太多,再加上人心复杂,她的追求者仍络绎不绝。 有天放学,在空旷的教学楼门口的草地上,橄榄球队队长想强行带她去参加一个他们球队的聚会。 被高出她一个头,体型是她两倍的12年级男生从背后抱住。 安风丝毫没有慌乱,双腿发力身体后仰,肘部猛击他的胸口挣脱钳制。再猛的转身化掌成拳,在他的下巴处猛的一击天王托塔,双手一伸抓着他的双臂,抬起右腿在他的胸口狠狠的一记膝撞,这才撒手让他倒地。 师生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不到五秒钟里发生的这一切。 她捡起散落在地的一支铅笔,又一脚把趴在地上的男生踢得仰面朝天。 她用笔尖顶着他的喉结,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往外蹦: “我不介意送你去见上帝!” 男生最后被送往医院治疗,检查结果显示他的右胸处有三根肋骨开裂… 由于她属于正当防卫,男生的家人都不敢报警,不然该男生前程尽毁。 性骚扰、绑架,对方还是一名亚洲女孩,万一上升到种族歧视,这几样重罪全部犯了这个国家主流社会的大忌。 那之后,安风成为全校女生们眼里的英雄,男生们见到她退避三舍。 而10月6日这天放学,高冷的亚洲女孩飞奔着冲出校门,一头扎进某个年轻男子的怀里还把脑袋往他胸口蹭的时候,师生们感觉好像在做梦。 他们看着那个英俊的异国男子把她拦腰抱起,吻住她的唇。 那一刻,冰冷的雪山顶上盛开了一朵莲花。 “呆子,你怎么来了?” 即使坐到车上,安风仍搂着陈一平的腰不放,俏脸在他的手臂上不住的蹭着。 “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 看着她的一双玉手布满伤痕,他来之前虽然已得知一切,此刻仍免不了心疼。 把她抱坐在腿上,估计她现在应该不到90斤重。 “你怎么可以越来越美了呢,陈太太。”他贴着她的脸颊喃喃说,“过去的四十天,我就只梦见了你81次,怎么办?” 她没有说话,双手攀上他的脖子,闭上双眼用她的唇去寻他的唇。 … 眼看着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坐在副驾上的王磊不得不干咳了两声: “明天换部房车吧。” 林月:“必须的!” 久别重逢的小俩口黏在一起,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刘雯。 随着她对准女婿的了解越来越多,她就越来越担心他们不能修成正果。 男人有钱会变坏,何况还是一个有钱的还没正式步入社会的少年郎? 和所有的家长一样,她是不赞成女儿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吃了禁果的,然而在这件事上,一向顺从她的安风异常坚决的我行我素。 于是陈一平来到美利坚之后,刘雯找了个借口和男朋友出去旅游了。 没了家长在旁,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小俩口在家里进行了多次的深入交流。 年轻人体力和精神就是好,都不用倒时差。 第94章 溢价收购马刺队 10月8日 陈一平和安风终于出门了。 林月果然换了一部房车。 一行人用过晚饭后直奔休斯顿火箭队的新主场丰田中心体育球馆。 这场nba季前赛在当地时间晚上八点开打,陈一平牵着安风七点半就坐在场边第一排的座位上。 他是奔着火箭队阵中的大姚来的。 小巨人也注意到了坐在场边那对穿着11号球衣的小情侣。 主要是国庆节当天,他刚率领夏国男篮夺得亚锦赛冠军,同时拿到雅典奥运会的入场券。 国庆期间陈一平的热度那么高,他想看不到新闻都不行。 “嗨!大姚!” 趁着小巨人热身到附近时陈一平主动笑着打招呼。 “你好,国民弟弟!” 大姚停下脚步,走到场边和陈一平寒暄。 “!!” 大姚竟然认识自己,这让陈一平有被受宠若惊到。 两人互捧了几句,大姚给陈一平和安风签了名,约好比赛结束之后找个地方再聊。 刚打完亚锦赛决赛又马不停蹄赶回来打比赛的大姚,这天晚上发挥神勇,拿到27分15个篮板5次盖帽的数据,带领休斯顿火箭以98:96战胜来访的孟菲斯灰熊。 赛后短暂的交流时间里,大姚帮着陈一平拿到保罗加索尔这场比赛的球衣。 大姚站在陈一平两口子中间,在休斯顿火箭队的球场边留下了他们的第一张合影。 在此之前,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刘宏带着三个团队于10月2日凌晨抵达美利坚圣安东尼奥市。 这三个团队分别代表了朝港郭氏集团,夏国创世纪集团,亚洲团购会财团。 当天上午9点,通过马刺队功勋球员大卫罗宾逊和当家球星蒂姆邓肯的引荐,多达70多人的团队在圣安东尼奥的希尔顿酒店与马刺队的15位股东见面磋商。 当天下午四点,这15位股东以各自遇到不能解决的困难需要出售球队股权以周转资金的理由向联盟提出了出售股权的申请。 当天晚上7点,郭氏集团主席郭震抵达nba总部,与总裁斯特恩进行了长达三个小时的会谈。 会谈结束后的第四天,当地时间10月6日上午10点,联盟董事会批准了这15位马刺队股东出售股权的申请。 11点,联盟评估委员会给出马刺当前的实际市值约为3.01亿美元。 11点30分,刘宏带来的三个团队以总共2亿美元出价,溢价2000万美元收购圣安东尼奥马刺队60%的股份。 马刺队的实际控制人就此易主。 之所以在两天时间里进展得如此顺利如此快捷,是因为这些愿意出售股份的小股东的诉求只有一条:不能将马刺队带离圣安东尼奥。 而最终让他们下定决心卖掉孩子的,是陈一平让刘宏作出的那个承诺:我们将把马刺打造成这星球上最具国际影响力的篮球队。 而郭震面对老朋友斯特恩说的最主要的论据是:给我们一支球队,给你们一个亚洲市场。 这年,整个亚洲拥有38.23亿人口。 陈一平抵达美利坚的第三天,马刺送出布鲁斯鲍文+吉诺比利从志在重建的奥兰多魔术换来了麦克格雷迪+泰伦卢。 而就在陈一平和安风到丰田体育中心球馆的现场看球之前,马刺的谈判团队已经在球馆附近的酒店里和火箭队的高层就大姚的交易问题展开了长达十个小时的秘密磋商。 马刺方面给出的交换方案让火箭队高层不得不心动:克莱斯顿+布伦特巴里+内斯特洛换大姚,三换一。 上赛季总冠军球队将半个夺冠阵容拿出来跟好几年没能打进季后赛的球队进行交换,火箭队的高层笑得嘴都歪了。 最终马刺团队提出在原有条件上再加200万美元现金,达成了这笔最重要的交易。 因为火箭队需要腾出薪金空间和中锋位置,才能加入到那头大鲨鱼的争夺战之中。 在新赛季开打之前,圣安东尼奥这支新科总冠军球队被陈一平拆得七零八落。 在新赛季开打之前,马刺队的主力阵容如下:中锋大姚,大前锋邓肯,分卫麦迪,小前锋巴蒂尔,控卫托尼帕克。 这套首发阵容的年薪,帕克100万美元,巴蒂尔253万,大姚415万,邓肯1268万,麦迪1327万,总额3363万美元。 而这一年的工资帽是4384万美元,也就是说,马刺还有1000万的薪资空间用于增加阵容厚度。 而这一年,帕克21岁,大姚23岁,邓肯27岁,麦迪24岁,巴蒂尔25岁。 这个阵容很年轻,还有着让人看不到上限的天赋。 精于计算的东方人,在进入nba的第一年,并不打算触发联盟的奢侈税条款,还顺手打造了一个未来三年内又能具备冲击总冠军实力的班底。 大姚刚洗完澡从更衣室出来就被经纪人告知,他已经被交易到圣安东尼奥。 私下接触球员属于违规交易,这种事陈一平是不会做的。 程序正确已经被张玲用菜刀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第95章 我爱你 大姚沮丧的坐在他的丰田红杉里,久久不愿离去。 进入联盟只打了一个赛季就被交易的状元秀,屈指可数。 但是他也明白,这就是生意。 马刺幕后易主的事他听说过,当时他还挺高兴的。 无论如何,更多的夏国元素进入到这个联盟里,对于提升祖国的国际形象和提升联盟在夏国的影响力都有好处。 但作为这场交易的核心部分,他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前途未卜。 一部奔驰房车停在他的车旁,从车上下来一对年轻的情侣。 虽然双方一个多小时前才见过面,但此时大姚的心情已截然不同。 大姚神情落寞的下车,本来想和对方说改天再约,然而下一刻,国民弟弟的第一句话让他内心又充满了希望。 “大姚,我代表圣安东尼奥马刺队,欢迎你回家!” 大姚低着头面对那张灿烂的笑脸,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容。 仿佛眼前这个比他矮比他更年轻的男人,不远万里跑到美利坚来,是为了给他一个像家一样可靠、温暖的环境。 让他从此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伸出大手,和陈一平来了一个兄弟式的拥抱。 心情上的巨大起伏,让这个2米23的巨人有些情难自禁。 “真没想到,也真想不到。”大姚感慨的说。 真没想到自己会被交易,也真想不到自己被交易到的地方,竟然就是回家。 他知道,在未来的马刺队中,他变成了非卖品。 马刺队在美利坚的未来会如何,需要留待时间去检验。 但马刺队在东方的未来,却清楚可见。 10月9日,马刺队和火箭队同时宣布了双方的球员交易,得知大姚被交换到马刺,有很多夏国球迷就扔掉了火箭队球衣。 10月10日,球迷们又从刻意延后才发布的新闻上得知,马刺队的最大股东是夏国创世纪地产集团,举国沸腾! 马刺队的球衣销售数据在当天就出现了爆发式的增长。 马刺队的主教练兼总经理波波维奇有点头大,新赛季就要开打了,结果大老板换了。 大老板换了就换了吧,毕竟这种事在联盟每几年就会发生一次。 但把他刚调教出来的总冠军球队拆开了揉碎了,这就有点过分了。 万幸的是换完老板又换掉手下大部分球员之后,他的权力没有被削弱,他的上司霍尔特也没有被替换掉,仍然担任马刺队的总裁。 大老板的代表说不会干涉他们对球队的掌控,怎么管理球队还是由他们说了算。 唯一的条件是:21号和11号是非卖品。 波波维奇这才放心了,手底下同时拥有两个当打之年的状元秀,他连做梦都能笑醒。 陈一平内心希望在这个稳健睿智的老头的指导下,大姚不至于被过度使用,从而得以延长他的职业生涯。 而波波维奇下的第一个命令是给球队的体能教练的,务必要把首发中锋的肌肉力量提升上去。 这也和陈一平的初衷不谋而合。 陈一平在美利坚逗留了一个星期,安风请了假,和他形影不离。 自然而然的,他们被体育媒体拍到了。 照片被眼尖的球迷转载回国内论坛,最终被歌迷贴到陈一平贴吧,让很多不分性别的一平弟弟死忠粉捶胸顿足。 原因?那两个人太般配了,自己完全没有一点点机会。 难道陈一平和安风就没有闹别扭的时候吗? 当然有的,只不过两个高智商高情商的人不会让他们之间的别扭存在超过五分钟。 恋人之间的小矛盾,没有一个热吻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加上一台打桩机。 两人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花了很多钱。 10月10日,在圣安东尼奥,他们见了马刺队的教练组成员和球员,在球队的健身设备和球队后勤保障的人员开支上花了一百万美元。 这天随陈一平来到圣安东尼奥市的,还有大姚的前辈,已经成为自由球员的大致。 老波波维奇看在大老板这么慷慨的份上,给大致安排了一场试训和队内比赛。 最终大致凭借个人能力和在场上与大姚的默契配合,为自己赢得了一份四年800万的合同,他在未来将作为邓肯的主力替补为马刺队出战。 再加上原本就在马刺队作为替补中锋的大巴,移动长城悄无声息的被搬到了大洋彼岸。 10月11日,陈一平带着安风飞往加利福尼亚州的库比蒂诺,以占股7%的股东身份参加了水果公司的一次闭门会议。 会议上,安风见证呆子重现了他当初在西湖边上向阿拉丁布道似的茶楼演讲那一幕。 会议之后,陈一平又出资3000万美元增持了水果公司3%的股份,从而让自己持有的股份达到了10%。 10月12日-13日,陈一平在哈佛大学找到两个大二学生,给这两个学生投资了第一笔500万美元的启动资金,让他们创立一个名为脸书的科技公司。 他作为投资人,占股35%,有很大的投票权。 这一路,陈一平和安风从德州飞往加州又飞往马萨诸塞州最后返回休斯顿,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当地时间10月14日晚上。 “小仙女,对不起。” “我不累的,我会跟着你去任何地方。” 她知道他为何抱歉,也知道为何他要抱歉。 他来了之后,除了开始的两天是真正属于两个人的时光外,剩下的旅程都是为了工作而赶路。 她转过身搂住他的腰,枕在他的手臂上望着他的眼睛:“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呢,呆子。” 于是,陈一平笑了,很温暖很醉人的微笑着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陈太太,我爱你。” “陈先生,我很爱你。”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 白雪消时还有白,红花落尽更无红 第96章 陆伽瑶的男朋友 10月17日下午 静安区的一栋老房子里,陆伽瑶家。 陈一平一下飞机就直奔这里,因为陆伽瑶给他发了条信息就撂挑子了。 他敲开了门,陆伽瑶头发蓬乱的给他开了门,一言不发的又躺回沙发上看新上映的《仙剑奇侠传》。 “你怎么了?”他坐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也没发烧啊。 陆伽瑶偏过脸躲开他的手,推着他的腰把他推到地上。 转头继续看电视剧。 陈一平干脆靠着沙发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陆伽瑶见他一直没说话,眼角瞟了一眼,才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她按下了遥控器的静音,侧身躺着一直望着他的侧脸,慢慢的也睡着了。 等陈一平从地上醒来时,躺沙发上的那位还睡着。 他开了空调,给她披了张毯子,想做饭,而冰箱里只剩下了两个鸡蛋。 泡面倒是还有半箱。 这就是名下有一间娱乐公司,一家房产集团和一家酒店管理集团的女总裁自己在家的时候吃的美食。 陈一平蹲在陆伽瑶身边,看着那张未施粉黛却依然美丽的脸庞,忍不住叹了口气。 再怎么说,她也才只有22岁。 “瑶瑶,起来了,我带你去吃饭。”他摇醒她。 “让我再睡会儿。”陆伽瑶故态复萌,翻了个身面向沙发里面。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乖,吃完饭回来让你睡够三天。” 也许是睡上三天对她的诱惑力太大,她翻过身面向他,眼睛半睁着:“说话算话吗?”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这才慢吞吞的起身,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双脚踩在他的脚面上:“抱我去洗漱,懒得走。” 陈一平:你这么懒有人知道吗? 陆伽瑶:反正我是要嫁给你的,难道你会嫌弃我? 陈一平:话不能说太满。 陆伽瑶气得一跺脚。 等陆伽瑶洗漱完换好衣服,林嘉雯也到了。 让陈一平和陆伽瑶自己去找地方吃饭,对他们来说可能有点难。 他们对申州这座城市完全不熟悉,什么地方好玩什么地方有好吃的,就更不清楚了。 林嘉雯眼看着陈一平要这样出门,忍不住提醒道:我觉得陈总你最好戴个帽子和口罩。 陈一平疑惑的回过头,然后就明白了。 “不用,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狗仔队愿意拍就拍吧。”他开门笑道:“就算遇到了歌迷要签名我也不怕了。” 张玲的菜刀下,就没有练不好的硬体字。 林嘉雯开车把两人带到虹桥区的一家餐馆,门口停着众多的豪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会来消费的地方。 抬头看了眼招牌,应该是家百年老店。 百不百年的不知道,贵肯定是真的贵。 “欢迎光临!” 一排穿着蓝色旗袍的迎宾员站在十米多长的门廊里欠身行礼,有位小姐姐出列引领客人入座。 “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小姐姐问道。 “没有。” 陈一平在大厅入口处等着陆伽瑶和林嘉雯,环顾一周,整个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迎宾小姐姐身材高挑,她的视线在大厅里扫过一遍,只有角落里还剩一张小桌子。 陆伽瑶接着电话进门,看到陈一平站在那里,边打着电话边拉着他的胳膊跟着迎宾员往里走。 “您看这里可以吗?” 迎宾小姐姐在角落的小桌边上侧身让出了位置,微笑着问陈一平。 陆伽瑶没等陈一平说话,脱了外套往软椅上一挂就坐进最里面。 “就这里吧,谢谢。” 林嘉雯和陈一平眼神交汇,最终还是林嘉雯动作快了一步,直接占住了陆伽瑶对面的位置。 然后留给陈一平的选择就是要么坐陆伽瑶旁边,要么坐林嘉雯旁边。 陈一平:你就这么帮着你姐妹? 林佳雯点头:她首先是我老板。 陈一平笑着在陆伽瑶身旁坐下,正面对着大厅的人群方向。 “磊哥亏了。” 陈一平一边翻着菜谱一边笑着说道。 这里一碗鱼翅就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点了一桌让陈一平心里滴血的菜之后,气氛就变得有些沉默,两个没有话题的人看着陆伽瑶打电话。 听着好像是某个正要开工的工程在报批的时候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被人卡脖子了。 服务员上了壶茶,陈一平往三个杯子都倒上,他正要喝,手里的杯子被陆伽瑶伸手拿过去。 她边打电话边看着他,喝了一口。 陈一平:…这是? 过了两分钟,陆伽瑶把她自己的那杯茶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可以喝了。 陈一平有些无奈,她紧张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的电话打个没完没了,让陈一平想到了霍希和石春蕊每天的状态。 从小养尊处优的她本不必如此的。 “好了,你现在开始休假。” 陈一平把她手机拿过来关了静音,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马上就说完了。”陆伽瑶想拿回手机,被他抓住手腕。 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陆伽瑶歪了歪头,笑了笑便不拿手机了。 每个人的心理都会有一个临界点。 再勤劳的人也总有会不想干的时候,再坚强的人也总会有崩溃的瞬间。 看着她打电话的状态,陈一平明白了她为什么突然就撂挑子了。 疲惫,厌倦。 鱼翅很贵,所以陈一平只点了两份,他自己不要。 野蛮生长的他平时吃的也简单,学校饭堂的饭菜很顶饿。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互相给对方碗里夹菜,让林嘉雯有种赶紧吃完赶紧开溜的冲动。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林嘉雯边吃边说到。 “看来是该给嘉雯找个男朋友了。”陈一平笑道。 怎料陆伽瑶听到这句话脸色有点不自然,并没接茬。 他又怎么能想到,每天陆伽瑶除了面对一堆错综复杂的工作之外,也面临着家人带来的烦恼。 “我妈给我介绍了个男朋友。”陆伽瑶平静说道。 陈一平夹菜的手停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然而不到两秒,又一切如常。 “什么样的?”他边吃边笑着问。 “他家里也是做房地产的,规模还很大。”陆伽瑶装作没看见他的反应。 “那挺好的,门当户对。” 陈一平突然觉得面前这一桌丰盛又昂贵的美味佳肴变得索然无味,他又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借口去卫生间离开座位。 虽然上过床,虽然陆伽瑶也总说要嫁给他,但并不等同于,她没有找男朋友的权力。 陆伽瑶说的那句话让他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就像面对苏小暖和他说她找别人复习了功课那一次一样。 他之所以会难过,是因为自私和对她们的占有欲在作祟。 洗手的时候他一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眼睛,试图从眼睛里找到一个处理这种复杂情感的办法。 他揉了揉眉心,深呼吸,然后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 他想着这句话,心情便平静了很多。 第97章 再遇许达 陈一平回到大厅,看到有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男的。 然后又看到服务员给自己那桌拿来了红酒和酒杯。 他们平时都不喝酒的,所以刚才点单的时候他并没有要酒。 他走过去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餐具端起来放到林嘉雯那一方,让林嘉雯坐进里面。 “伽瑶,这是你公司的艺人吧?” 穿着华贵定制西服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看了陈一平一眼问道。 “嗯,是的。”陆伽瑶笑道:“这是我们公司的陈一平。陈一平,这是万佳集团分公司的王格王总经理。” 陈一平平静的跟对方打了个招呼,便不再作声。 北恒达,南万佳。 看来这一位就是陆夫人给她介绍的男朋友了。 服务员把醒好的酒给四人倒上,林嘉雯说自己要开车不能喝酒,陈一平大言不惭的说他年纪还小,也不喝。 陆伽瑶陪着王格喝了一口,问道:“你出来这么久不会怠慢包厢里的客人吗?” “不会,他们哪里有你重要。”王格用自以为很有风度的笑容对陆伽瑶说到:“要不你跟我过去一起见见?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陆伽瑶跟着王格往包厢走,陈一平给了林嘉雯一个眼神让她跟上去。 不料林嘉雯跟着走到包厢门口,被王格拦住。 “小林,里面都是很重要的客人,伽瑶不会有事的,你在外面等一下。” 陆伽瑶闻言眼睛一眯,微微皱眉。 这人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连陈一平都不会这么对待林嘉雯。 然而她没吭声,和林嘉雯互视一眼,暗暗比了个手势。 林嘉雯回到角落的座位,陈一平问她怎么回来了。 “陆总让我过十分钟进去找她。”林嘉雯说了一遍经过。 “他们经常见面?”陈一平问。 “一个星期能碰到两三次吧。”林嘉雯说道,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连忙解释:“都是工作场合遇到的。” 十分钟很快,林嘉雯去了,回来得更快。 “他们很快结束了。”林嘉雯说。 “都是什么人?” “市里房产部门的领导,还有一个年轻的我不认识,保镖倒是带了好几个。” 说话间陆伽瑶脚步虚浮的先走出来,林嘉雯赶紧上前扶着,后面的人也紧跟着出来。 这些人不会从临街的正门出去,只会从后门走。 陈一平刚才在等的过程中已经结了账,那瓶8888的红酒还剩一大半,出门的时候他顺手就拿在手里。 服务员说他们这里可以提供存酒服务,陈一平说我带回家喝。 他左手拎着陆伽瑶的包,右手拿着红酒跟在他们身后五米出了门。 前面的人看起来喝高了,一个中年秃顶男在跟陆伽瑶握手的时候还把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拍着说话。 陈一平走在后面被几个彪形大汉的身形挡住了没看见。 直到他听到一个醉醺醺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声音:“王格的朋友就是我许达的朋友,陆家妹妹来抱一个。” 林嘉雯要拦,被王格拉住了,她还没挣脱,便见一个人影分开了那些保镖,啪的一声往地上摔了个酒瓶子。 众保镖如临大敌,却见一个人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了碎掉的红酒瓶瓶口。 林嘉雯推开王格,把陆伽瑶护在身后。 还没走掉的两个政府官员被其下属连忙拉到了一旁。 陈一平把手中的碎瓶口对着跃跃欲试的保镖们指了指,看向摇摇晃晃分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的许达。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国民弟弟吗?”许达晃着身子定睛一看,笑了,“我一直找你都没找到,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着大手一挥,保镖们立刻把陈一平三人围在中间。 林嘉雯护着陆伽瑶退后,跟陈一平呈掎角之势。 领头的保镖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上前在许达耳边低声劝说了几句,然而没等他说完,脸上被许达打了一巴掌。 “老头子是让你来保护我的,不是让你来管着我的!”许达吼道。 陈一平心里叹了口气,回头就得扣王磊工资,这活干的糙了。 王格见陆伽瑶一方和许达一方似乎有旧怨,想都没想就对陈一平说道:“你得罪了许公子还不赶紧道歉!” 陈一平只顾盯着许达,半点没搭理他。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别以为自己是明星就了不起!你别连累了伽瑶!” “哪儿来的傻逼。”陈一平冷冷的开口,“滚!再吵连你一起打!” “你!” 王格气的满脸铁青,伸手想去把陆伽瑶拉到身边。 “林嘉雯!” 林嘉雯得了命令,侧身飞起一脚踹在王格腹部,只见王格弓身如虾向后踉跄几步才捂着腹部倒下哀嚎。 许达对保镖们怒吼:“都给老子上!你们还等什么!光吃屎不干活吗!” 然而,众保镖却看向领头的那个男人。 男人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动手。 开玩笑,上一批大老板派出去寻仇的人被打得到现在还在做复健呢。 都三个月了好吗! 许达又嚷道:“一群喂不熟的土狗!全都给老子上!不然全给老子滚蛋!” 保镖们为难了一下,终究纷纷出手。 然而… 没等陆伽瑶回过神,许达带来的保镖除了他身旁的那个男人,其他七个全倒在地上。 二打七,林嘉雯解决了四个,陈一平用碎瓶口捅翻了三个。 一个被捅了手臂,一个被捅了大腿,还有一个不太走运,被陈一平在腹部闪电般捅了十来下。 弄得他右手和衣袖上全都是血。 陈一平随手扔掉碎瓶,左手牵着发呆的陆伽瑶,指着许达身旁的保镖头子:“回去告诉他,他要是管不好儿子,我不介意再替他管一次!” 说完拉着陆伽瑶转身,林嘉雯殿后,三个人从后门走进菜馆去前门拿车。 身后,众保镖慢慢的爬起来,架着还在暴怒骂街的许达和趴在地上的王格上车离去。 剩下两个醉得东倒西歪的官员被下属扶着不知道该报警还是该走人。 陈一平进了菜馆,并没急着离去,让林嘉雯看着陆伽瑶,自己进了洗手间。 林嘉雯扶着半醉的陆伽瑶,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陈总下手可真黑。 那些受伤的保镖她看过,血是流得多,但都是轻伤。 以防万一,陈一平还是给王磊打了电话。 同时打了南北两家豪门的公子哥,事情很难善了。 半个小时不到,五部越野车停在官家菜的正门口。 王磊被他派去了渝州,来接陈一平的是林月的双胞胎哥哥林昊。 林昊的性格比较张扬,他手一挥,五辆车上同时下来十几个板寸头跟着他一起走进官家菜。 前三外五内三的把陈一平三人护在最中间,在一群食客愕然的目光中像社会大哥一样扬长而去。 前面两辆路虎开道,中间是林嘉雯开的奔驰,后面三辆路虎跟着,六部车开进徐汇区的一个新小区里。 王磊在五个月里开了十二家物业公司,招的保安团队大多数都是从军中退伍的老兵。 王磊目前一共谈下了申州六个小区的管理权,这里是其中之一。 “谢谢兄弟们。”陈一平站在家门口,“今晚就辛苦大家了。” “陈总,我们就住在楼下,您放心休息。” 等陈一平进了门,林昊搬了椅子,带着两个人坐在电梯门口守着。 其他人有的守在停车场的车上,有的守在上下两层的楼梯里,有的穿上了保安服混在保安队伍里巡逻。 “陆总喝了红酒又喝了白酒,一吹风就醉了。”林嘉雯解释道。 “嗯,她睡着了么?”陈一平问。 “嗯,睡着了的。”林嘉雯说着把陆伽瑶的手机递给陈一平。 “有几个未接,陈总你看一下。” 陈一平接过来,手机有密码,他不假思索的就输了生日日期,解开了。 未接来电里有温如玉的,他给她回拨过去。 “小玉,我是陈一平,有什么事吗?” “陈总?刚才我接到保安说公司大楼被人围了,我现在正在赶过去。” 陈一平皱眉,对方的回应倒是挺快,就是不清楚是哪边召集的人。 既然不知道,那就当做两边的人都来了吧。 出门之前,陈一平先打了个电话。 第98章 无川不成军 有林嘉雯守着陆伽瑶,陈一平放心的带着林昊等人去往创世纪大楼。 他一路上都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一路上陆陆续续又有几辆车加入到路虎车队。 有些车上还印着新闻采访的字样。 到了创世纪大楼外,里三层外三层,乌泱泱全是人,看样子都是从工地上找来的建筑工人。 各个路口被面包车堵的水泄不通。 有两辆警车停在路边,闪着警灯。 温如玉正带着人和一位警官汇报情况。 林昊带着人全部下车,每个人手上拿着甩棍,列成三个小队护着中途加入车队的那些人撞开人群朝大楼正门走。 温如玉在助理的提醒下发现有人来了,忙带着警官一起进去。 创世大楼的台阶上站着严阵以待的十二个保安队成员,在他们面前,站着三个身穿制服的警察,为首的一个正拿着喇叭维持秩序。 温如玉站到警察们前面,借用了喇叭:“我是创世纪地产的负责人,你们有什么问题就派几个代表过来说话!” 她说完把喇叭还给警察,淡定的双手插兜站在台阶上,视线从人群里扫过。 她在林昊带来的人群里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心里大定。 不多时,从人群里走出两个大秋天还穿着拖鞋叼着烟的男人。 这两人一走出来,林昊带来的媒体记者齐刷刷的举起相机对准他们一顿猛拍。 这架势把两个大男人都给整懵了。 甲方叫他们带着工人过来围了创世大楼,让创世的负责人给老板打电话,其他的事由老板跟他们负责人谈。 结果他们还没开口,就被怼着脸一顿猛拍,一下子把他们整得不会了。 温如玉居高临下看着两人:“你们是哪里的,来这里围着我们公司干什么?!” “我们是万佳华庭的,我们老板有事跟你谈。” 其中一个光头上有疤痕的男人说着掏出手机,拨出号码就把手机递给温如玉。 “那就叫你们老板亲自过来说,我就在这里等着。” 温如玉接过助理从大楼里拿出来的椅子,对递到眼前的手机视而不见,冷静的坐下。 保安们解除了防卫状态,陆陆续续搬出来几张桌子和足够人数的椅子。 还搬出来两部笔记本电脑,拉出来两根长长的网线。 媒体记者全都坐了下来,其中有两个拿着笔记本电脑开始撰写稿件。 又等了半小时,也没见万佳华庭的老板过来,看来是不会来了。 陈一平和林昊耳语几句,林昊听了眼睛越来越亮,连连点头。 “工人兄弟们!我叫林昊,是创世纪地产项目部的负责人,”林昊站到台阶最前方,都不用喇叭,中气十足的喊道:“我听说,你们现在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有没有这回事啊?” 带头的两个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连忙否认。 “让工人兄弟们自己说!” 林昊冷声喝斥,到底是在部队当过班长的人,一下子就把两个包工头给震住了。 建筑工人里没有人说话,全都看向台上。 “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聚众闹事!扰乱公共秩序!寻衅滋事没听过吗!” 林昊喊道:“你们围着我们公司大楼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我们如果追究的话,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抓起来带走!” 也许为了印证他的话,路口外接二连三来了许多警车,有防爆警察举着盾牌开始列队,堵住了路口。 建筑工人们开始骚动,开始不安。 带队的警察见状拿起喇叭:“大家不要慌!不要乱!听这位负责人同志把话说完!” “工人兄弟们,听我说,听我说!”林昊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被人带来围着我们公司,肯定是有苦衷的!现在我们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我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成不成!” 建筑工人们本就是被裹挟而来,这时候听到不会被追究责任,渐渐的又安静下来。 “是不是有人跟你们说如果不来,就别想拿到工钱了?!” 工人们没有说话,有个年纪大约五十多岁,身材却很壮实的矮个子老人走出来,代表大家说话:“你能替我们做主吗?” 林昊当然不会傻到现在回头去看陈一平,而是把责任揽下了:“老叔,我能负责,你上来说话。” 老工人没有上前,却带着希翼的眼神望着台阶上的林昊和温如玉。 “两位老板,我们都是川省和湘省来这里做工的。” 林昊身后的人群里,陈一平听到这句话心里猛的一震,不自觉的就走了出来。 林昊给他让了位置,陈一平却坐到台阶上,和老工人保持视线平齐。 “大叔,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可以跟我们说,”他说着摘下了口罩,“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着解决。” 工人们认出了陈一平的脸,知道他是明星,在普通人心里,明星可比什么公司负责人可靠得多了。 “哎,我说,”老工人说到:“我们在万佳的工地上干活,每个月工头只给我们发100块钱,还要跟工头先借钱去给娃儿开学。去年在广东干了一年也是这样。” “您是说你们这两年一直给万佳集团盖楼,但是他们不给工钱只给最基本的零用钱是吗?”陈一平帮老工人组织语言问道:“开学的时候他们也不发工钱,反而让你们先借支?” “是的是的,”老工人没什么文化,听到陈一平清楚的把他的意思表达出来,激动的连连点头。 陈一平看向那两个包工头模样的男人,问光头:“是万佳集团不给你们结工程款,还是你们把钱挪用了?” “没,没有,万佳一直不给我们结账,”光头现在也明白了,老板已经把他们这些人卖了。“这些人都是我们从老家带出来的,我们怎么会坑害自己的乡亲。” “账本带了吗?”陈一平问道。 “带着的,在车上。”光头和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说道:“我们一直怕账本丢了,就随身都带着的。” “林昊,陪这位大哥去拿过来。”陈一平说着拿了张椅子,走下台阶给老工人坐,然后拿着喇叭走向人群: “各位工人兄弟们!刚才我听说你们都是川省和湘省来的,是不是!?是的就先原地坐下,今天晚上咱们就把你们工钱的事情解决掉!” 人群向多米诺骨牌一样,听到今晚能解决工钱的事,都纷纷坐了下来。 直接坐地上怎么了?对于他们来说,大马路上可比工地干净多了,也安全多了。 “现在你们的工头已经去拿账本了,我们现在先来聊会儿天。” “工人大哥们,”陈一平站在人群里说道:“无川不成军,有没有人听说过?” 人群里有人说道:“听说过,就是不知道是啥意思。” “听说过就好,”陈一平说道:“当年,扶桑人犯我河山想灭我种族!在后来那八年里,川省350多万男儿背井离乡,告别父母亲人转战夏国大地,平均每五个战士里就有一个是川省人,所以后来人们就说‘无川不成军’!事实也是如此!” “无论大将还是小兵,这350多万铁血的川省儿郎们出川抗战,死伤60多万人!没有一个是孬种!”陈一平看着温如玉带人挨个的给工人们发纸杯倒水,继续说道:“从大义上来说,夏国人民欠川省人民的太多太多,这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所不能否认的!” “我还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他们说‘父死无尸儿更往,弟魂未返兄逾烈,若道夏国果国亡,除非湘省人尽死,’!就是说,”陈一平激动说道:“除非湘省人都死绝了,不然谁也休想亡我国家灭我种族!” “你们,都是英雄的后人,都是英雄的父老乡亲!” 论如何煽动人心,陈一平或许排不上号,奈何他说的都是事实,在坐的建筑工人们和其他所有人也被他说得头皮发麻般的动容。 “而现在!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趴在英雄的后人们身上吸血!有些无良奸商非但不给你们应得的酬劳,反而以此来要挟你们让你们作出犯法的事情来!我们能不能答应!?” “不能,不答应!” 人群里三三两两的说道。 “对,我们不能答应!这件事我们公司会管到底!不能让我们的工人大哥们,流血流汗又流泪!” 这时林昊带着光头把账本拿来,光头抱了一大摞,这是陈一平没预料到的。 “小玉,请会计师过来加班。”陈一平说道:“林昊,派几个人清点一下人数,去弄点宵夜来。” “工人大哥们,账本太多太厚,今天晚上咱们可能就得住在这里了,为了不妨碍交通,请大家进入我们公司的大楼里休息。” “现在请大家排好队,听从警察同志的指挥,跟着我进去。” 创世纪集团的保安们面面相觑,这位爷啥意思?刚才兄弟们视死如归的挡着不让这些人进,现在他主动邀请他们进去? “听他的!”陆伽瑶这时候带着林嘉雯大步赶到,“把一楼二楼的办公区先腾出来,让工人师傅们进去休息!这天寒地冻的别把人冻坏了!” 集团会计师赶来之后,坐在一楼的大厅最显眼的地方开始忙碌,林昊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的提着塑料餐盒回来,挨着个的发放夜宵。 建筑工人们都坐在一楼和二楼的地上,没人去坐那些干干净净的椅子,连楼道里都坐满了人,中间只留了能容纳一个人走过去的通道。 林昊统计回来的数字,竟然有737人! 万佳这是几乎把他们在申州在建的工地上的人都给找来了! 陆伽瑶在外面跟带队的副局长聊了会儿,确认没事之后,防爆警察都撤走了,辖区派出所留了两位同志维持秩序,其他人也都撤了。 一场可能引发全国震动的群体事件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第99章 要不要上市? 温如玉把媒体记者都安排到马路对面的酒店里。 她回到总部大楼门口,见林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几个烧烤炉子,架在大楼前宽阔的台阶上烤起肉来。 他边上堆着很多很多很多肉串,她都怀疑他是不是把今晚整个申州夜宵摊上的烤肉都买回来了。 “陈总和陆总呢?” 林昊指了指头上:“他们在楼顶。” “你这是在干嘛?” “烤肉啊,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林昊笑着说道,“陈总让我在这里卖烤串。” “卖给谁?”温如玉看了一下时间,快午夜了。 “看我的。”林昊走到大楼门口:“兄弟们有想吃烤串的吗?部队特色,独此一家!明天你们发了工资再给钱!” 温如玉长这么大,今晚算是长了见识。 工人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在一旁的桌子上登记了名字和数量,拿着烤肉回大楼里吃。 她无奈摇头,端着一盘烤肉拿了瓶大瓶装可乐,走过坐了满地的工人们中间上了电梯上到楼顶。 楼顶亮着灯,摆了一张麻将桌,也不知道是怎么弄上来的。 陈一平和林嘉雯,还有那两个带队来的包工头正搓着麻将。 陆伽瑶身上披着陈一平的外套,坐在他身后看他们打。 陈一平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笑道:“哟,温总这是给咱们送温暖来了。” 温如玉把烤肉先端到陆伽瑶面前,陆伽瑶拿了两串,往陈一平嘴边一递,陈一平张嘴就吃。 林嘉雯肚子也饿了,看向温如玉说道:“温总你来替我打吧。” “我不会…”温如玉说道。 “打吧打吧,输了算我的。”陆伽瑶边吃烧烤边说道。 温如玉把盘子里的烧烤都分了,这才坐下来出牌。 “秦大哥胡大哥,你们快尝尝,部队的手艺呐。凉了就不好吃了。”陈一平把麻将牌倒扣在桌面上,先吃为敬。 两个包工头也馋了,但在几个美女面前多少还有点顾忌,吃相还不算难看。 “这味道真地道。”光头说道。 “好吃就多吃点,楼下还有很多”陈一平笑着说道,“一串一块钱,我都让他们记在两位大哥身上了。” “哈哈哈哈,陈总真有趣,”光头说:“要是陈总今晚真能把我们老乡这事给解决了,以后我们哥俩天天请陈总三温暖都没问题。” “三温暖?”陆伽瑶看向了陈一平,“那是什么?” “桑拿的另一种叫法。”陈一平说道,“刚才秦大哥说这几年万佳总共欠了你们一千多万,是吧?” “嗯,我也是估计,”光头说道:“从广东到申州,一共给他们盖了十一个小区,每个小区都只结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就没影了,去年年初说中秋节给,中秋节说元旦给,元旦又说过年给,现在又快元旦了。” 光头说到这里觉得烤肉也不香了,“我胡兄弟去年回老家把房子车子都卖了,才让他的乡亲们多多少少能拿点钱回家过年。” “那你呢?你是怎么解决的?” “我老丈人家里还有点积蓄,都被我媳妇给借出来了,再加上前几年的存款,才能撑到现在。” “明天这事解决了,你们也就把万佳集团彻底得罪了,有什么打算吗?”陈一平问。 两个包工头摇头苦笑,“我们早就说好了,干完现在的工程就不干了,万佳的账不好要,能拿回来就是万幸了。” “那楼下那些乡亲们以后怎么办?”陈一平问道。 两个包工头齐齐叹气,还能怎么办?等拿到钱把工钱都给乡亲们发了,然后就散伙呗。 “这样吧,明天这事解决之后,先看看万佳那边留不留你们,如果留呢,你们就先好好的给他们把活干完,然后你们再来找我。如果他们另外换人,你们就带人回老家休息几天,我在九寨沟和蜀州正在谈两个项目,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你们到时候联系那边的负责人,来我们公司一起干。”陈一平说道:“你们看行不行?” “这当然行了。”光头说道,“我秦家明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大老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陈总和陆总这样把我们这些苦哈哈当成自己人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成,那就等明天水落石出。”陈一平说道。 麻将一直打到了两点多,陆伽瑶三个女孩子去酒店休息,陈一平和两个包工头拿了三把椅子坐在一楼大厅里和衣而寐。 天亮的时候陈一平被人会计师叫醒,统计结果万佳还欠这些工人1320万工资。 天文数字。 按照万佳和工程队的合同,每个工程的百分之十尾款要在五年内才支付,算下来还有1000万多一点。 总共将近2400万。 这些房地产开发商就是这么玩的,起初只要一点点启动资金买下一块地,拿到银行作为抵押得到贷款,再去买地再贷款,项目连地基都没打就敢对外预售,拿着老百姓的血汗钱滚雪球似的把企业规模越做越大。 建筑成本?乙方需要垫资还不算,有些甚至还要向开发商缴纳所谓的进场费,或者说押金。 里里外外这些房地产开发商付出了什么?启动资金早就十倍百倍的赚回来了。 就连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的房产商都不敢这么干,因为一旦被政府查到,等待他们的将是收益数十倍上百倍的罚款。 由此可见,夏国对于无良奸商的惩罚性条款,是何等的轻微! 也正是由于违法成本过低,才造成了房产商人们的肆无忌惮! 九点银行一开门,温如玉派出全部财务人员四处去取钱,两千三百多万分成好几个区去取,在十二点之前才把钱都带回总部大楼。 还没到八点,建筑工人们就都起来了,他们主动把一二楼打扫干净,默默的走出大楼,蹲在路边等。 这一幕把很多创世纪的工作人员看得心里发酸。 期间王格给陆伽瑶打过好几次电话,但她都没理会。 她既不打算听他解释,也不打算就此打住。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有仇当场就得报了。 王格给两个包工头打电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坐在创世纪大楼前给老乡们发钱了。 各大媒体都在场,律师事务所的人也都在,这笔钱是创世纪地产代万佳支付的工程尾款,如果万佳赖账拒不承认,陈一平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吐血。 王格威胁两个包工头如果不把人都带回来,就别指望拿到工程尾款,更别指望以后还能拿到万佳的工程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话被在场的所有媒体记者都录了下来。 都不用等晚报出刊,他的话以及昨晚发生的事情在中午一点两个工头发完工人们的工资之后就全都被媒体发到国内的各大门户网站。 18日当天的晚报,市电视台,19日当天,国内主要媒体都刊登播报了这则新闻。 在报道的时候,所有媒体都很有默契的把陈一平从这件事里给抹掉了,把事情归功于陆伽瑶。 不然什么叫封口费? 20日早上股市一开盘,万佳集团以及关联企业的股票半小时内全部跌停。 而整个周末,陈一平什么都没干,在家里打麻将。 就很无聊。 直到张玲给他发了几个菜刀的表情符号,他才想起来他还是个学生。 陈一平帮林嘉雯摸了一张牌,扣在手里摸牌面问:“你们觉得,该不该把这三家公司上市?” 精品娱乐,创世纪地产,温如玉名下的多维广告。 四个打麻将上头的人都看向他手里的牌。 林嘉雯手上一抹面前清一色单吊幺鸡的牌面,盖住,才说道:“你手里的牌如果能让我糊牌,那我觉得陆总应该没什么意见。” “如玉,你呢?” “我听陆总的。” “我无所谓啊,”陆伽瑶打了一天麻将,反而更疲惫了,“反正都是替你打工的。” 陈一平看了林昊一眼,林昊刚想发表意见,陈一平啪的一声把手里的牌拍在桌面上。 幺鸡。 林嘉雯淡定的把牌面翻开:“清一色,七小对,诚惠每家两百谢谢!” 陈一平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没有食言,给陆伽瑶放了假,自己一头扎进文件堆里,着手处理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务。 在他看来,这世上很多事都可以假手于人,只要看准了人就可以放权。 如果看错了人,大不了会产生一些损失,换掉就行。 第100章 不缺钱不要借壳上市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陈一平刚和郭霆提起将公司拆分上市的想法,就被这位财务大佬泼了一盆冷水。 “你缺钱吗?” “缺啊,缺很多。”陈一平说:“我有个计划,现在有20亿的资金缺口,还缺20个职业经理人。” “美元?”郭霆问。 “不是。”陈一平说,“未来二十年,至少十倍收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分钟,才传来郭霆疲惫的声音。 “什么时候要?” “元旦之前,学校有三天假。”陈一平说:“本来打算去看利物浦比赛的。” “思思明年要去那边留学,你带上她提前去熟悉下环境。” “哈?二叔,现在我们说的是这个问题吗?去不去英格兰到时候看情况允不允许。” “人我给你找,钱借给你15亿,另外多给你10亿算我们家族的投资。下个月这个时候给你都准备好。”郭霆说道,“25亿给我女儿请个向导不够吗?” 陈一平呆愣片刻,“您是说借壳上市很麻烦?” “是有这个原因,麻烦不说,不划算。等两年后再自己发行吧。” “行。”陈一平揉了下眉心,“就按您说的办,我会找时间去看望起哥。” 挂上电话,郭霆的嘴角挂上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墙上的全国地图,感慨这年轻人敢想敢干。 原来陈一平打算把创世纪的房地产业务直接跳过发展阶段,在几乎所有的省会城市同时全面铺开,每个盘放一个亿进去,树立起一个行业标杆。 哪怕在这些地方的投资只成功一半,创世纪地产的地标建筑也能矗立在将近一半的省会城市里。 这是大型企业的标志。 名誉价值大于商业价值。 父亲是对的,这少年天生的大局观能让郭家把被耽误的那二三十年都追回来。 郭家三兄弟早些年曾经谈过,郭震独闯政坛,家族生意最终要交到两个弟弟手中。 两条腿走路,才能让大家族走得更稳更远。 郭宇当场表示自己不插手,家里生意让二哥管着就是。 而现在小一辈里,郭起将来也是要往政界走的,至于剩下的几个,现在看来都还不成器。 老谋深算的郭霆,想把陈一平这支绩优股变成郭家女婿。 亲上加亲,可保家族三代无忧。 在申州期间,陈一平除了抄某家房企的作业之外,就是找人聊天。 对于每个老板而言,这件事很重要。 温如玉在精品娱乐和创世纪地产挂着一个副总的名头,工作重心却放在多维广告公司的业务上。 不计成本的砸钱,买下各大城市能买到的户外广告位,可别小看了大城市的辐射功能。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咱们西餐厅里端盘子。”温如玉笑道。“陈总,说实话,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很美很美的梦。” 陈一平顽皮的扯下她一根头发。 “疼吧,疼就不是在做梦。”陈一平说道:“我有个计划,想听听你的看法。” “你吩咐就好了,我都听你的。”温如玉说道。 知道内幕的人,不会有人把陈总当成一个只知道创作的才子。 “都听我的?”陈一平乐了,“我让你找个男朋友去结婚生孩子你也听我的?” “啊?”温如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是在开玩笑,但这样的玩笑还是让她脸红:“陈总,我想一边完成大学课程一边把你交给我的任务都做好,能同时做到这两件事对我来说就很吃力了,所以…”她低头说道:“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嗯,我想让伽瑶休息一段时间,不再负责具体的日常管理事务,你觉得能不能行得通?” “娱乐公司现在有霍总和陶总在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房地产那边…”温如玉点到即止。 关联的各方股东太多,要管的事情太复杂,现在除了陆伽瑶之外还真的没人能管理得了。 “我会找职业经理人来做这些事,”陈一平说道,“以后咱们也都要按照这种方式来安排,每个城市都找职业经理人来把担子挑起来。” “嗯,陈总你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 被所有人都信任是种什么感觉? 幸福?满足?有成就感? 可能都有,但,压力很大。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一句歌词:也许背负太多的心愿,流星才会跌得那么重? 多维广告现在的主要业务都是从叮咚和浪潮那里接的,相当于把本该花出去的钱从左手放到右手上,省下来的宣传费能让这两家公司多烧一会儿。 他看着叮咚的各项数据,一时间有些沉默。 上线20天,只有不到一千个商户入驻,大多都是南方沿海一代的批发商,平台每天的成交额也不过十几万元。 快递物流刚出现,远远还没到他预期中的效果。 第101章 新舵手归位 “林昊,现在这工作还习惯吗?”陈一平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看着文件问。 这是陆伽瑶的办公室,陈一平借用的,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因为没必要。 “每天就是上上班哪儿有不习惯。”林昊笑着说道。 “我想把你调到创世地产这边来,你这段时间准备一下。”陈一平抬头看着他:“你先从申州开始,把工程质量这一块管起来,严格执行建筑标准,不能出任何问题。” 陈一平说道:“房子的质量问题是我们的生命线,一点都马虎不得,所以我要安排一个可靠的人来守住这条线。” “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来做这件事最合适。”陈一平看着有些犹豫的林昊说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隔行如隔山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就算你不会工程管理也没关系,专业的事可以安排给专业的人去做,你要做的事把这些专业的人才管理好。” “陈总,我明白。” 林昊懂了,这是信任。 “先申州,再去京城,每个地方你先干个一年,给我们挑选出可靠的后备管理人才。”陈一平说道:“最重要的是可靠。” “行,只要陈总您不嫌我年轻,就没有我不敢干的。”林昊说道。 话刚说完他就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面前这个人可比他还年轻。 “你回去就安排物业公司的工作交接,最迟一个月来这边报到,在这期间你先了解一下工程管理要干什么,你要怎么干,到时候我会问你的。” “我服从命令!” 10月25日 陈一平一个电话,郭起连夜从伦敦飞回来。 因为陈一平遇到一个以他现在的人脉还解决不了的问题。 整个集团公司的制度还存在巨大的漏洞。 就像一艘船,在装载发动机的位置堆满了tnt。 当前情况下,获得牛津大学经济学和管理学双学士学位的郭起无疑是最适合的拆弹专家。 两兄弟站在明珠塔上,眺望着黄浦江。 “你觉得我合适吗?”郭起笑着问,随即自问自答,摇头笑道,说,“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想做成家族企业,你就让我来。如果想做成国际集团,我给你拐来一个人。” “谁?” 郭起扶了下眼镜,揶揄笑道,“就在楼下,你见了可别打人。” 因为,来的人是蔡信。 “蔡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是啊。”蔡信难掩疲态的望着黄浦江,说道:“钱塘江边一别,三个多月了。” “嗯,蔡总还是如此温文尔雅气质不凡。”陈一平话锋一转,问:“是阿拉丁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困难倒是谈不上,”蔡信摇头,沉吟说道:“只是现在遇到一点问题。” “能让你皱眉的问题,应该不是一点。”陈一平笑道:“说来一起琢磨琢磨?” “有件事要跟陈总请教,”蔡信斟酌着说道:“为何在茶楼演讲时,你对物流配送的事只是一言带过?” “这个问题?”陈一平皱了下眉:“你们以为是我藏私吗?” “因为当时要谈这个还为时过早,现在也依然如此。市场的培育需要一个完整的过程,要循序渐进的培养消费意识,还需要一个极为庞大的团队把线上和线下的各个环节打通。” 蔡信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阿拉丁平台上假货泛滥、商品流通都出现很严重的投递时长和质量问题。 “阿拉丁是一个很好的团队,马总是一位有远见卓识的领导人,蔡总你也是万中无一的杰出人才。现在遇到的问题困扰不了你们太久。”陈一平笑道:“有蔡总的制度在,阿拉丁就会一直保持健康,只不过…” 陈一平说到这里沉默了,因为他已经知道,那些人买了他的股份之后就以60亿转手卖给扶桑的财团。 “陈总但言无妨。” “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创作人,我卖歌的时候,版权都是不卖的。”陈一平说道:“现在的阿拉丁,已经和四个月之前的阿拉丁不一样了。” “我很抱歉,阿拉丁的事我帮不上忙。”陈一平眺望着黄浦江,低声说道:“虽然至今我还为那件事感到遗憾。但是,有些原则比赚钱更重要,我要对得起自己身为夏国子孙的良心。” “我做不到在商言商,更做不到养虎为患。”他转过头看着蔡信,平静说道:“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蔡信作为在美利坚长大的外籍华人,所接受的教育都是西方培养人才的那一套。 为了利润,不择手段的精致利己主义。 但是此刻他听懂了,陈一平指责他们在替扶桑资本当代理人。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郭起低头不语,他理解了为什么当初爷爷和父亲挨着港英政府二十多年的打压,也要为国家做那么多事情。 等陈一平说完,郭起才笑道:“良知和原则能让人走得更远,现在万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蔡信闻言心中一动,看向陈一平的眼神更不自然了。 万佳股票从周一开始,连续五天开盘即跌停,千亿市值就此蒸发。 他们在各地的分公司被官方重点调查,劳务费发放、工程质量以及手续是否齐全都在调查的内容当中。 在深圳市的集团总部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虽然及时调拨资金进入股市展开自救,但收效甚微。 除非股市一开盘就有大量的资金注入购买他们的股票,托住水银泻地般的抛售行为。否则最迟再过一个星期,万佳股票就会被打入三板市场。 这一切都是传闻因为万佳大股东的儿子冲冠一怒为红颜而引发的灾难。 郭起突然提起万佳,陈一平心领神会,:“说到万佳,起哥,你去跟他们谈吧。怎么说也是夏国人的企业,他们对经济发展也是作出了贡献的,能救就救吧。” “嗯,只要他们提出的条件合适,咱们家拿出钱来帮他们救市还是很划算的。” 郭起故意的。 “咱们家”三个字,让蔡信如坐针毡。 面前的这两个人比他和马如龙更年轻,格局和眼界以及手段都不比他们差,甚至隐隐还在他们之上。 一个未满18岁,一个未满24岁。 这样的年轻人,又怎能让人不心惊。 “蔡总,考虑一下来当我们的伙伴?”陈一平抛出诱饵:“至于待遇和条件,就在你现在的基础上翻一倍吧。” 陈一平笑道:“我最佩服你的有两点,一是你的能力,二就是你的气魄。能放弃70万美元年薪从头开始创业的人,都是勇士和智者,这样的创业伙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蔡信笑着谦虚了几句,气氛又渐渐缓和了。 “陈总,还有一件事我想跟您证实一下,”蔡信用了敬称,“叮咚网购,是不是和您有什么关系?” 陈一平点点头,“是我们的。”然后指了指郭起,“这位是大股东。” “大股东有个屁用,”郭起被名义上的大股东气笑了,“一票否决权又不在我手上。” “你想要?你想要你就说啊,你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给你。” “不不不!我不想要,我等着分钱就好了,操心的事还是你来干吧。”郭起笑着笑着,突然看向蔡信: “蔡师兄,你来给我们这艘船当舵手,好不好?” 蔡信沉默半晌,喟然长叹。 “好。” 郭起没问行不行,他问的是好不好。 毕竟是豪门长孙,哪儿会像他笑的时候那般人畜无害。 第102章 蔡信的重要性 除了后悔和悲愤,马如龙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刚刚,他最好的创业伙伴蔡信向他提出辞呈。 然而他没有办法强留,因为蔡信这四年来对他以及对公司都仁至义尽了。 最艰难的时候,创业团队连吃饭都成问题,是蔡信自掏腰包养了28个人大半年。 在公司发展遇到瓶颈的时候,也是蔡信拖着病体到处去拉来的投资。 蔡信的离职让满腔豪情的马如龙如遭当头棒喝。 他开始反思,如果当初自己能扛住资本的诱惑和压力,那么现在一切是不是都还像西湖边上那个人描绘的那么美好? 他负责决策,蔡信负责执行,那个人负责资金,三驾马车迟早能把属于夏国的互联网购物平台拉上正轨。 可马如龙毕竟是马如龙,他没有在负面的情绪中耽误太久就又满怀激情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只要他坚持执行蔡信给阿拉丁打造的各项制度,阿拉丁还是能继续航行。 然而他没想到,当一艘船的舵手离开了,新的舵手能力和经验不足,是会出现大问题的。 蔡信是独自一人离开的,他卖掉手中全部的阿拉丁股份,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离开临安,去申州上任。 因为陈一平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是蔡信回到内地十年来的职业生涯中,所面临的最严峻也是最复杂的一次挑战。 他要在半年内把一个涵盖了娱乐,地产,旅游,网络,体育,媒体及广告,物业服务公司等等业务在内的集团公司捏合成一个既能各自健康独立发展又便于统一调配的整体。 郭起回国不仅仅连拐带吓的弄来了蔡信,他带回来的另一个人,则给野心日益膨胀的陈一平服下了一剂安心汤。 他把在伦敦偶遇到的职业经理人之王——唐骏生带回国,把陈一平计划中最重要的一块拼图给贴上了。 后来在集团的电商和网络媒体这个ceo位置上,唐骏生干了二十年,一直到退休。 可以说,没有陆伽瑶就没有陈一平的发光和崛起。 而如果没有郭家举全族之力的支持,也就没有后来陈一平波澜壮阔的人生。 当陈一平在国内忙着往他的商业帝国里网罗人才的时候,安风遇到了一点小困扰。 刘雯恋爱了。 确切的说是刘雯恋爱三年之后第一次把男友带到女儿面前。 如果没有遇到陈一平,也许她现在的心态会很不一样。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自己似乎变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换做其他的青春期少女,也许会很叛逆很难接受。 但,和呆子在一起之后,安风在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成熟着。 “妈妈,您有您自己的生活的,我现在长大了,您的人生不用再围着我转。”安风认真说道:“人生很长,能遇到让您快乐幸福的人本就不容易,我和他都会支持您的决定的。” 陈一平回国后,安风把眉型画成了剑眉。 又美又飒。 以至于连林月看着她的侧脸,都看得失了神。 “你别打我主意啊,我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安风唰的把手枪插进腰间的枪套,冲林月挑了挑眉。 这是呆子经常对她做的动作。 “呃,陈总最近在国内又干了件大事。” 安风不断练习着拔枪收枪:“嗯哼?什么事?” 林月把从林昊那听说的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当她说到公司总部被几百号人围住的时候,安风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然后呢?” “半路上突然来了很多媒体车,陈总出门之前就安排好的。” “嗯。” 安风继续训练,听到这里她就知道后面不会有什么事了。 他在水果公司演讲的时候说过,善于使用民众的力量和媒体的力量,能令任何一个强大的政权都感到忌惮。 “短短一个星期,万佳的市值就蒸发了超一半,我的乖乖,那得是多少钱?” “很多吗?”安风轻蔑说道,“你别忘了,在临安城那天晚上,别人硬塞给我们的那45亿。”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散发出一阵杀气。 拔枪! “砰砰砰砰…” 十发子弹在七秒之内全部打到十米外的十块铁靶上,十中五。 她低头看了自己起茧的虎口,默默的继续收枪、拔枪… 呆子被逼着签字卖掉阿拉丁股份的那一幕,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 虽然赚了钱,但是,相当于丧权辱国。 当时她不懂那意味着什么,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 那天他给了她一个家,她就要和他一起守护这个家的一切。 除了呆子,她和国内还有联系的就那么几个人。 姥姥,吕奶奶,叶奶奶,霍盼盼,阿姐,程蝶衣,以及,苏小暖。 曾经苏小暖的存在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因为无论是身材还是颜值,亦或者是性格,苏小暖都太耀眼太独特。 安风觉得如果自己是男生,一定要有一个苏小暖那样的女朋友。 坦率而真实,所有的情绪都在脸上,每一天都活得光明而热烈。 而现在,她觉得有那样一个女生爱着自己的未婚夫,反倒是一件好事。 两家人是世交,苏小暖又是独生女。 有呆子在,苏小暖至少不会再受到伤害。 苏小暖坦诚的把两家人之间的过往,以及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幸,以及陈一平如何让她走出阴影的过程全都告诉了安风。 所以,两个女孩子现在已经成了闺蜜。 至于陆伽瑶,安风对她不喜欢,但也不讨厌。 第103章 阿姐是我的向日葵 不知不觉的,陈一平把很多人都当成了家人。 连王磊,林嘉雯,林昊林月这些贴身的保镖,陈一平都把他们当成了亲戚般的存在。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把他当成孩子看待。 而只有梅姐,才真的一直把他当成弟弟在关心。 所以当梅姐跟他商量想要接个广告的时候,他带着开始休假的陆伽瑶,马不停蹄的赶回桃源村。 两地相隔不远,也就三千公里。 130 “你看,阿姐没事的呀。” 梅姐在陈一平面前跳了一段劲舞,除了因为长期没运动而导致的气喘吁吁之外,身体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行,说一年就一年,还有五个月。”陈一平皱眉说道:“你这么着急工作干嘛,要是没钱了我养着你。” “工作又不只是为了挣钱。”阿姐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我离开舞台越久,就越觉得心里空空的。” 陈一平能理解,但他还是不放心。 他像孩子一样懊恼的挠着头,气呼呼的出门去找孙为民。 一旁的莆田幸子睁着大眼睛,一脸茫然的不知道这对姐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刚才那个男孩子出门的时候是真的在生气。 “你弟弟好像很生气。” “没事,我们夏国有句老话,‘关心则乱’,意思就是你越在意的人,就越容易让你失去理智和判断。” 梅姐心里清楚,面前这位同行可一点都不像她外表这般柔柔弱弱安安静静的这么简单。 她出道至今的十三年里,没开过演唱会,却早已成了无数扶桑人心中殿堂级女神般的存在。 用弟弟阿平的话说就是:“莆田幸子这样的女人,既是无数男人心中的白月光,也是无数女人心里的白日菊。” 当时梅姐问,“那么我呢?” 阿平说:“阿姐是我心里的向日葵,是热爱,是太阳神。” 桃源村围绕着雁山而建的50多栋新楼房已经建好,装修的施工队都是村里和周边的乡亲们。 他们原本都是要外出打工的,现在留在老家就能干同样的活挣同样的钱,不会有人不高兴。 据说要在元旦当天弄一个集体入住仪式,大家才会搬过去。 所以现在的桃源村和从前的雁山村一样,格局还是那个格局,只不过村子中间多了一个广场,地里的农作物变成了中药材。 陈一平在村子里没有找到孙为民,听村里人说孙神医又去山里采药了。 陈一平望着二十多公里外那座隐隐约约高耸入云的飞来峰,想到上面复杂的地形,心里为老头子捏了一把汗。 能让老头子还亲自上山去找的药材并不多,由此可见家里新来的那位病人,病情可能有点复杂。 他没找见孙为民,却找到了外婆,以及一回到家就不见了人影的陆伽瑶。 在雁山脚下有块一亩多土地是陈家的,外婆坐在地中间的石头上,陆伽瑶卷起衣袖和裤腿,光着脚正在弯腰拔草。 他发现,陆伽瑶竟然学会了土话,尽管只有基本的一些日常用语。 其中的难度就相当于一个西洋人来到夏国学会了汉语之后又转过头去学粤语再去学暹罗语。 巧合的是,桃源镇的其中一种民族语言和暹罗语属于同一种语系。 至于桃源镇有几种民族语言?也就五六种吧。 安风就曾经嘲笑过自家呆子,一个能说五六种民族语言还有两种官话以及汉语的人,怎么学外语就那么费劲呢? 陈一平装傻充愣,说可能是人种不同导致的思维方式不同。 安风想了想说,那高丽人和扶桑人呢?你不是也学不会他们的语言。 陈一平很霸气的表示,我只要让他们在我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听着就够了,我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陆伽瑶拔了一个小时的草,腰就酸胀酸胀的。 她揉着腰直起身,回头看到陈一平就站在小路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跟外婆聊天。 少女心发作,她从地里抓起一把青草朝他冲过去: “biubiubiu” 她嘴上喊着心法口诀使出独门暗器,却没想到泥土里有圆圆的小石子,一脚踩上去… 就像你正舒服的泡着澡的时候,技师给你来了一次很用力的脚底按摩。 草屑沾了他一身,他不闪不避。 伸手接住了她。 “疼疼疼!”陆伽瑶眼泪都出来了。 陈一平抱起她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把她放下后,他蹲下身,抹掉了她脚底的泥土和草屑,把她的小脚捧在膝盖上轻轻的揉着。 他仔细的按摩着她的脚底,她仔细的看着他。 “我没有和他谈恋爱。” “嗯。”他没抬头。“我知道。” 揉了一会儿,他问,“还疼么?” 没等到回答,他抬头看她,只见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他说,“我要你,一辈子。” 她笑中带泪:“一言为定。” 吃完晚饭。 外婆把她给陆伽瑶打的银饰拿了出来,用一个小箱子装着。 不多,也就十斤重, 从头到脚,一整套,祈福的装饰的避邪的都有。 陆伽瑶高兴的想去换上试试,被外婆拽住了:“等你出嫁的时候才戴的。” 外婆的那个民族,女孩子一辈子只有一次穿戴一整套银饰的机会,就是大婚的时候。 还是陈一平给出了个主意:“你每次戴半套就不算坏规矩了。” 第二天,梅姐找了个理由,给外婆包了一个红包。 阿姐连夜缝了一个红布袋做成一个红包,往里面装满百元大钞,有十多斤重。 大家心里都明白,老太太是把小辈们孝敬给她的钱都拿去打首饰了。 两身十斤重的纯银首饰,光是银子就消耗了多少?还有手工呢? 至于大概多少钱? 大概能再盖一座一模一样的院子。 “现在吃穿不愁的,我就给你存着,等你嫁人了我给你置办嫁妆。”外婆对阿姐说。 外婆不知道梅姐的过去,但是朝夕相处大半年,她已经把梅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阿姐红了眼,只是因为外婆的那句话。 阿姐终身未婚,她爱的人更爱事业,所以她只好把自己嫁给了舞台。 陈一平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渐渐的不再去思考存在或者虚幻这类哲学问题。 既然自己取代了原主,就要替他好好照顾好他所热爱的一切。 他需要这些家人们,他们也需要他。 这就够了。 只是在身旁无人的午夜梦回,他总能感觉到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在等待着自己。 “小语,等我完成任务,我就回去找你。” 第104章 孙为民的面纱 陈一平在桃源村等待了两天,还是没见孙为民回来。 他坐不住了。 桃源村组织起一支队伍要上飞来峰去搜寻孙为民,刚出发没多久,在半路就遇上了。 老头子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坐在一台手扶拖拉机机上,在“突突突”的轰鸣声中被村民们拦下。 陈一平跳上拖拉机,在老头子身上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确认他没有受其他的伤后才松了口气。 “这么多人是来给老头子送葬的吗?”孙为民摸着光头瞪着眼。 陈一平拔了他一根胡子,然后背对着他蹲下,背起他下了拖拉机。 孙为民在陈一平背上还不忘吆喝:“哎哎哎,阿田后生,把药篓子给老头子我带上!” “糟老头子,闭嘴!以后禁止你再回山里!” 孙为民本来还想说几句,但手臂上一凉,他探头一看,小兔崽子竟然掉眼泪了。 老头子回到家,一进门就先拾掇他的药篓子,被陈一平一巴掌把手拍掉: “去吃饭!你肚子都叫了一路了。这个我来收拾。” 孙为民端着碗坐在院子里指挥陈一平晒草药,絮絮叨叨的说自己福大命大什么的。 “你要是敢再上飞来峰,等我回来就拔光你胡子!” 莆田幸子得知这位医者为了给她治病,进到险峻的深山里采药差点掉下悬崖,心里的愧疚和感动兼而有之。 她默默的回房间换上和服,走到院子中间,跪坐到孙为民面前,恭恭敬敬的给老头子行了一个大礼。 孙为民看着莆田幸子身上的和服,脸色有点不自然。 “扶桑的男人我见过很多,”孙为民捋着胡须说道:“扶桑的女子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倒也生得美貌恬静。” 陈一平分拨着草药,莆田幸子就蹲坐在他身旁,一双杏眼望望老神医,又看看旁边的梅姐,等着梅姐给她翻译。 陈一平问道:“你在哪里见过扶桑男人?” 孙为民抬头看天,想了很长一会儿,“好像在一个叫做腾冲的地方。好多年前了,天天都在死人,他们的人死,我们的人死的更多。” 陈一平手上一顿,问道:“我们的人?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你也没问过我啊!”老头子捋着胡须斜了徒弟一眼,起身回屋:“收拾好了告诉我,我睡一觉。” 陈一平皱眉,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线索。 梅姐问道:“老神医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天天都在死人?” 陈一平低头摆弄手中的草药,黯然说道:“云南腾冲是远征军和鬼子的战场。” 梅姐愕然看向屋内,六十年前老神医就已经在军中?那现在他老人家到底多大年纪? 为了不给莆田幸子增加心理负担,梅姐并没有把陈一平的话翻译给她听。 扶桑的政府一天不道歉,两国之间的仇恨就不可能真正的化解。 陈一平想起历史上扶桑天皇发布的停战诏书,不禁冷笑。 “前者,帝国所以向美英两国宣战,实亦为希求帝国之自存与东亚之安定而出此,至如排斥他国主权,侵犯其领土,固非朕之本志…” “朕对于始终与帝国同为东亚解放而努力之诸盟邦,不得不深表遗憾;念及帝国臣民之死于战阵、殉于职宁、毙于非命者及其遗属,则五脏为之俱裂;至于负战伤、蒙战祸、损失家业者之生计,亦朕所深为轸念者也。今后帝国所受之苦难固非寻常,朕亦深知尔等臣民之衷情,然时运之所趋,朕欲忍其所难忍,堪其所难堪,以为万世开太平。” 全篇815字,一句没有提到投降,一句没有提到他们对别国造成的伤害!这就是扶桑! 梅姐见弟弟忽然之间脸色很难看,问他哪里不舒服。 莆田幸子敏感的察觉到陈一平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 他压制了很久才突然起身,快步奔到孙为民的房间里,掀开毛毯,掀起老头子身上的褂子。 “小兔崽子!你搞啥?” 陈一平没理他,用蛮力把他翻了个身。 前胸后背都看过之后,陈一平身上的煞气更重了。 孙为民的身上带着枪伤,不止一处。 老头子把褂子扣好,坐在床沿,默不作声。 许久,陈一平控制住情绪。 他到老头子跟前,双手微微颤抖的握住那双枯瘦干巴的手。 “忍了这么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孙为民眼神迷茫的看着地面,沟壑纵横的脸上,先是嘴角动了动,又慢慢平和。 想起那些年,那些年轻的人,一个个倒在冲锋的路上,倒在碉堡群前,死在野地里,死在他怀里… 两行混浊的泪水从老人深陷的眼窝中慢慢溢出,缓缓滑落。 陈一平仰头长叹,脸上划过一行清泪。 房间门口,梅姐和莆田幸子惊讶的看着突然落泪的一老一少。 虽然不知道原因,却感受到了他们的悲伤。 第105章 我们都没打算活到冬天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陈一平抱着一把吉他,坐在楼顶的花房里,望着玻璃房外的远山。 梅姐,莆田幸子,陆伽瑶坐在他身边。 “阿姐,你知道自古以来咱们家乡的军人,都被称作什么吗?”陈一平问。 “狼兵。”梅姐答道。 “嗯,”陈一平点头,“抗战的时候,有个德国记者来夏国报道。他遇到了一队头戴托尼钢盔,穿着五分裤,脚上穿着草鞋的夏国军人,” 陈一平比划了一下,“五分裤大概就到我膝盖这里。” 陈一平轻轻的拨了一个和弦,继续说道:“德国记者拦住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兵,问他:你们穿得这么少,还穿着草鞋,到冬天怎么办?” 陈一平笑着看向三位女子,“你们猜他是怎么回答的?” 陆伽瑶摇头,梅姐翻译给莆田幸子,莆田幸子答了一句。 “冬天就应该回家了吧?”梅姐转述道。 “阿姐,你觉得这位外国记者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也许?那个前辈回答不知道?”梅姐想了想说道。 陈一平摇头,注视着莆田幸子说道:“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兵,很平静的回答那位记者,他说”, 陈一平停顿了一下,怅然说道: “我们都没打算活到冬天。” 女人们闻言一愣,久久不能回神。 “我师父当年去过缅甸,到过云南,爬过野人山。”陈一平解释道,“野人山是一个无人区。九万人进野人山,最终回到云南的,只剩下四万人。” “后来他所在的部队为了收复怒江沿线,光是腾冲就从5月份打到了9月份,又战死了一万七千多人。” “幸子小姐,这些历史在你们的教科书里是不会提到的吧?我差点忘了,扶桑的教科书没有二战以后的历史。”陈一平嗤笑,“好一个开万世太平。” 他走出花房,她们跟在他身后,他站在栏杆处,朗声念道: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 莆田幸子双手揪着衣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孙为民在楼下一声吼,结束了陈一平的即兴演出: “小兔崽子!显得你有文化是不是!?” 陈一平停了下来,看着有点慌乱不安的莆田幸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心里有些歉然。 国是国,民是民,自己何必为难迁怒于她。 他沉吟了一会儿,回花房拿出来那把吉他,坐在椅子上,轻轻拨动琴弦。 莆田幸子听他弹起熟悉的轻快旋律,脸上的不安和慌乱渐去,轻轻的打起了节拍哼起来。 那是她十年前发行的单曲。 不要认输。 这一年,36岁的莆田幸子向17岁的陈一平讲述扶桑故事。 10月29日,世界篮球迷们翘首以待的nba揭幕战打响了。 浪潮科技刚收购的视频网站在赛季开始前以平均500万美元\/年的价格买下nba未来十年亚洲地区的独家转播权。 而浪潮视频开了一个历史先河:这个星球上第一家在网络上直播nba比赛的视频网站。 只要注册成网站的会员,除了全站的所有影视资源免费观看之外,还可以观看马刺队和利物浦队的所有比赛。 从10月13到10月28日,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浪潮视频注册人数3700多万人,几乎占了当年全国网民人数的一半。 而开通会员的人数则达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3000万人。 虽然第一次网络直播的问题多多,比如最严重的一次因为同时涌进的观众人数太多导致网站无法访问等现象,但还是抵挡不住观众的热情。 很多学校甚至为了观看马刺队的比赛而安排这个早上全体学生自习。 自习什么呢?在科任老师的带领下在教室里一起观看马刺队的首场比赛。 比赛最后以麦迪终场前压哨绝杀而结束,季前赛时被新老板拆得七零八落的马刺队以82:81战胜了来访的菲尼克斯太阳队,取得开门红。 陈一平连续刷新几次网络都登录不了网站之后直接放弃,跑去河边钓鱼。 对于还处于拨号上网的时代,陈一平觉得网速太慢了。 所以在更早的时候,借着团购会的名义,他在东南亚国家并购了某个王室国家的通信公司,研发通信信息技术,猥琐的发育着。 在创世纪房地产还没发展起来之前,又没有上市融资渠道的现在,在国内研发新技术,那就等于自掘坟墓。 没钱烧还是其次,主要是政策不支持。 太多把握着权力的人认为造不如买。 什么意思呢?这些买办们认为与其下大力气自己研究自己制造,还不如拿着钱去买外国现成的。 他们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国际规则,名为经济制裁,还有一种垄断,叫做技术封锁。 买办们也许不是忘了,而是非蠢即坏。 第106章 我们总要去改变一些事情 王磊连夜从渝州赶到衡阳这个地方,因为老板给他布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 如果衡阳大厦发生了火灾,等老百姓都救出来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能让消防人员再靠近那栋大楼!必须做到! 他想不明白,既然你都断定了这里会发生火灾了,那为什么不干脆把导致火灾发生的人给提前控制? 陈一平的回答是:要是那么做了,你就是非法拘禁,所以只能等,先后顺序不能乱。 末了,陈一平还说:“我们总要去改变一些事情。” 好在王磊神通广大,七拐八拐的找到了消防大队的政委,处好了关系。 果然,11月3日凌晨,这栋商住楼燃起熊熊大火,消防官兵在搜救完全部居民之后已经是早上八点钟。 正当他们准备继续扑灭火场时,突然听见指挥车上传来一道反常的命令:全体都有!迅速撤离大楼!全体撤离大楼!全体撤离大楼! 虽然不解,但是服从命令已经刻入他们的骨子里,所有人紧急撤出大楼。 就当最后一个消防战士跑出门口时,令人后怕的一幕出现了! 整栋大楼轰然垮塌! 指挥车上,刚夺过话筒发出命令的王磊被大队政委压在身下反剪双手。 听到车外传来的巨大动静,大队政委猛的将王磊松开,从车厢里一步跨出。 王磊爬出指挥车,看到错愕的消防战士们都站在大楼外的马路上,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松了下来。 整个背上冒着冷汗的,不仅仅是他一人。 头皮发麻的政委先去查看有没有人员伤亡。 点名过后,全员都在,整整齐齐。 另一边,一个提着包正要开车逃走的中年人,车子刚一启动就被两辆越野车前后封住。 四个板寸头年轻人从越野车上下来,堵在两边车门边。 没人跟他说话,也不让他下车,直到警车到来把他带走,这两部越野车年轻人才跟着离开。 “把我们掌握的材料转交给当地纪委,然后就回…”王磊想了想,老板到时候会在哪里,“就回土司城吧。” 消防官兵们看着那个拯救了他们生命的男人驾车离去,心里不免在想:“这世上难道真的有神仙吗?” 正如王磊所料,陈一平不得不回土司城了。 张玲给他寄菜刀是次要的,马上要期中考试才是主要的。 莆田幸子得知他还得回学校念书还要参加考试的时候,恬静的俏脸上满是惊愕:纳尼?一平君还是学生吗? 不怪幸子太天真,只怪妖孽隐藏深。 陈一平开着他的牧马人回到校门口,又双叒叕被薛远山拦下来。 薛远山:哟!这是谁? 陈一平:社会主义接班人。 薛远山:…你是不是马刺球迷? 陈一平:不是。 薛远山:不是马刺球迷不让进! 陈一平:利物浦球迷可以吗? 薛远山:红军不怕远征难。 陈一平:宋科口袋没闲钱。 对完暗号,薛远山这才按开了电动门。 陈一平在门卫室停下,探出头:“有没有人挖我墙角?” 薛远山:“你说的是你哪个墙角?” 陈一平:“……” 薛远山:“苏小暖没人敢挖,张老师嘛,不好说。” 陈一平:“哪个张老师?” 薛远山:“跟你同居那个张老师。” 陈一平:“有人追?” 薛远山点头:“很多人追。” 陈一平挠了挠头,“那我岂不是快无家可归了。” 薛远山一指门卫室的地板:“我们保卫科可以收留你,你考虑一下睡半个学期地铺体验体验生活。” 陈一平:“我谢谢您了。” 陈一平背着背包噔噔噔的跑上教师宿舍楼,发现家门竟然敞开着。 这什么情况? 为了避免不可描述的尴尬,他进门之前先敲了下门,在玄关里又咳嗽了两声。 张倪儿探出一个丸子头,手里拿着锅铲。 “你舍得回来了?” 陈一平进了屋子左看右看,也没看见有其他人。 再回到房间。 “卧槽!我被子枕头呢?张倪儿你是不是要赶我走好让奸夫搬进来?!” 张倪儿本来已经返身炒菜,结果听到后半句,心里腾得冒起火来,关了煤气拿着锅铲就奔出厨房。 拽着他就往阳台走。 “噢噢噢噢,原来你帮我晒被子啊。”陈一平眼疾手快夺下她手里的锅铲,陪着笑说道:“小心伤着你的纤纤玉手。” “听说有很多人在追你。”陈一平边吃饭边说:“有看得顺眼的吗?” “别跟我说话。”张倪儿很明显心情不好。 “不怕对面神仙手,就怕己方猪队友。”陈一平自言自语: “欲问美女何处有,红灯深处走一走。”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娇娘。”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掏空腰包。”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倪儿对空床啊呀呀呀!” 陈一平才请了一个月的假,却没想到张倪儿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已经得了张玲真传。 美娇娘一言不发走进厨房,再出来手中拎着一把菜刀。 杏目圆睁,胸前起伏跌宕,状若猛虎。 随口胡说八道的几句歪诗竟然把张倪儿气成这样,吓得陈一平差点给她磕一个。 他放下碗筷,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菜刀,然后注视着她的眼睛,此刻陆伽瑶附体,抖动着嘴唇,低下头认怂。 “对不起,我错了。” 张倪儿剧烈起伏的胸口表现出她的愤怒。 “当” 她把菜刀扔在地上,大步走到他身前猛地捧起他的脸,跨坐到他腿上,狠狠的朝他嘴唇咬去。 陈一平有点懵,嘴唇快被她咬破了也不敢动弹。 这…?苏小暖附体? 这还没完,她把他垂在两侧的双手抓起来圈住自己的腰,浑若无骨的娇躯严丝合缝的贴在他身上。 闻着她身上的体香,陈一平放弃了抵抗。 就当自己是个工具人吧。 然而下一刻他就不淡定了。 她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揪住白色衬衫往两侧一扯,几个扣子应声而落… 一片雪白,腰肢玲珑毕现。 陈一平干脆利落的给了她一记手刀,把失去理智的美人儿打晕了。 把她抱回她床上换了件体恤衫,正想打电话叫苏小暖,结果她桌子上的手机先响了。 他想都没想就按了接听键。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嘿嘿,考虑得怎么样?是想身败名裂还是接受我的条件?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喜欢自己的学生吧?” 陈一平捏着嗓子学着女声:“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证据。” “证据?聊天记录不就是证据吗?嘿嘿,真没想到你清纯的外表下这么…” 陈一平没等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打开她手机,翻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不对劲的聊天记录。 他正想息屏,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图标。 梦网。 点开梦网,翻看历史记录,竟然是浪潮微博。 第107章 张倪儿 网络上的骗子用各种露骨的言语和照片挑逗涉世未深又情窦初开的张倪儿,把单纯的女老师给绕了进去。 还好她给对方发的照片没有露脸。 陈一平掂着手里的高端手机,心想科学技术的发展还真是把双刃剑,要是没有拍照功能没有上网功能就没有这种破事了。 他打开她的台式电脑,登录浪潮微博的后台。 他的微博账号是有管理权限的。 搜索出对方的ip地址,拍照保存了之后拉进网站访问黑名单。 他给浪潮科技的技术员布置了一个任务:增加一个敏感字屏蔽系统。 网民们肯定没想到,令他们深恶痛绝的互联网屏蔽字系统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一个女老师被人骗了限制级照片而引起的。 11月8日 立冬 自从张倪儿走火入魔那天又过了一个星期。 期中考试期间,她一直躲着陈一平。 而陈一平则清楚,她心里产生了某种障碍。 因为她并不知道陈一平17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妖孽,所以在她自己想来,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异性是一件违背道德的事。 而那个人恰好又是跟她朝夕相处的学生,这种有违师德的负罪感一直撕扯着她。 再加上在网上留下那种让人难以启齿把柄,让她更加羞愧和恐慌。 中午放学,陈一平在吃完午饭回到教师楼,进门的时候顺手把房门给反锁上。 苏小暖有钥匙的。 陈一平倚在张倪儿门口,看着她半天没改完一面试卷。 他走进去把门关上,甚至把窗帘也拉上。 他做完这一切,张倪儿也没有反应。 其实面对这种情况,最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就像他当初对苏小暖那样。 然而,张倪儿的性格和苏小暖不一样。 身份也不一样。 陈一平把她连人带椅子一起转过来,他坐在她的床上,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四目相对,她眼神闪烁的避开他的目光。 “张倪儿,看着我!”他抬起她的下巴说道:“第一件事,那个威胁你的人已经被处理掉了,你现在很安全。” 张倪儿瞳孔收缩回避他的目光,没有作声。 “第二件事,我并不觉得你喜欢谁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改变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她偏过脸,想转身被他双手固定住。 “我们一起面对这件事。”陈一平注视着她柔声说道:“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和被别人喜欢的权利。” 她的肩膀抖了一下,弱弱的问:“你不怪我?” “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倾诉的对象,我并不怪你。” “我也不怪你喜欢我。我是心疼,也是自责。”他握住她的手说道:“我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心事,对不起。” “可是,我是你的老师…” “喜欢一个人,是最不讲道理也是最不由自主的事情之一。”他说:“只不过,喜欢的同时,也要保持住你自己本来的样子,保护好你自己。” “喜欢和被喜欢都没有错。所以,张倪儿,你喜欢我就说出来,等哪天你不喜欢我了,也记得告诉我。” 老渣男对小白兔循循善诱,费尽口舌把小白兔咬成了大白兔。 或许是张倪儿天赋异禀,这天她学会了很多成语,比如水漫金山、欲拒还迎。 她终于学会了如何坐在莲花上。 张倪儿打开了心里的窗,阳光普照。 十诫第一条: 面对犯错了的家人,不要喋喋不休的指责,这样只会让关系变得更紧张,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除了张倪儿身上发生的意外事件,其他人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国庆期间,苏小暖带着刘道他们在叮咚上注册了一家网店,把土司城里几家土特产店的商品给搬到网上。 结果一个月下来,土特产没卖出去多少,反倒是卢伟代充话费的业务卖了几十单。 他们的销售经历让陈一平产生一种紧迫感。 并不是购物网站没流量,而是最后的物流环节还没打通,让绝大多数消费者保持观望。 然而,有紧迫感也没用,正如他对蔡信说的那般,快递物流只能循序渐进,先从一线城市铺开,自建物流与招商同时进行,一项一项的来。 他们不是没找过邮政总局谈合作的事,只是在这个还有电报以及汇款单的时代,邮政总局并不认为他们需要和一个民企合作搞什么物流转运。 体制里的大多数人都恪守一个原则,不要主动去改变现状,除非现实逼得他们不得不改变。 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人们总是贪图安逸又抱怨现实不如人意,在时代的浪潮中把头埋在沙子里。 好在,还有团购会,还有郭氏集团。 创世纪集团创办了一家物流公司和一家贸易公司。 物流集团的车队要把沿海主要城市连成一条线,贸易公司则要在各城市设立分公司,分门别类采集产品信息在叮咚上开设各类旗舰店。 光这两样,第一个月就烧掉了两亿。 购买集装箱货车就花掉其中的一大半。 创世汽车还不能自己生产这类大型货车。 自营网店+自建物流,这个模式是不是很眼熟? 另一个世界里被证明行之有效的模式被陈一平微调之后抄了作业。 抄作业的前提是有足够多的资金基础作为后盾。 在美联储的神助攻下,国际炒家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把扶桑币对美元的汇率炒高了11%。 脚盆鸡有苦自知,自讨苦吃。 有个丧心病狂的神秘人从一开始就把团购会的资金分成两部分,一边做空美元,一边做多以扶桑币为主的其他国家货币。 美利坚要通过让美元贬值来降低他们的偿债压力,也通过这种方式把金融风险转移给全世界。 这也是为什么,各国后来推行去美元化的主要原因。 这一波,团购会的神秘人又大赚一笔。 这群互相不知道底细的神秘人在上半年全世界陷入对非典的恐慌时逆流而上,下半年在各国的博弈中顺势而为。 十几次行动,没有一次失败,没有一次亏损,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当中收获最少的也至少让身家翻了一番。 巨大的收益使得他们对幕后的那位陈先生变得盲目的信任。 甚至崇拜。 而陈一平在创世纪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之后,现金流数据不降反升。 第108章 苏小暖创业 陆伽瑶在桃源村又待了半个月才回申州。 如果可以,她想一直在桃源村住着。 但她不得不回。 蔡信新官上任,手中有财权但没有人事权,这就意味着在对集团的改革过程中,还需要有人给他撑腰。 陈一平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发展计划,起先他自己还有时间跟踪进展,后来是陆伽瑶在不断的进行调整,再后来是霍希,再后来是郭霆派来支援的团队。 但集团发展得实在太快了,缝缝补补修修打打已经不能保证这艘船能按照他预想中的路线前进。 所以,蔡信需要在半年的时间里,给这条既定的航线制订出具体的坐标和规则。 然而即使各个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已经收到了总部通知必须无条件配合蔡信的工作,他在调研的时候还是遇到了阳奉阴违的情况。 报喜不报忧,或者只会诉苦不会提出解决方案的大有人在。 甚至,在这个刚创办不到一年的集团里,竟然就有人觉得坐到如今的位置已经足够了! 事情最终都被蔡信汇总送达了陈一平手中。 所以才有了陆伽瑶回总部坐镇,派出人事、纪律部门的人员随同蔡信一起展开改革工作。 陈一平的原话是:改革中遇到的所有事情,由蔡总一言而决之,不必上报不必按流程走。 他连附加的前提条件都没有说,给予蔡信完全的信任和充分的放权。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蔡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瘦,却带着团队仅仅只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就完成初期调研工作。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之后要分文理班。 凭着控分技术高超,陈一平在缺课一个月之后参加的期中考试中,成绩非但没有掉队,反而还挤进了年级前二十。 全年级十个班,572人。 整个113班只有两个人排在年级前十,苏小暖,陈一平。 苏小暖年级第一,陈一平年级第十。 分班的时候,四个男生统一选择了文科,而苏小暖出乎意料的选择了理科。 11月11日分班那天,陈一平没有去教室。 苏小暖中午放学回到原班教室没找见他,打电话也没打通,又跑到教师宿舍楼才从张倪儿口中得知他一大早就请假了。 “他又请假多久?”苏小暖问。 “他说先请一个星期,看情况。”张倪儿一边炒菜一边说到:“我看够呛,他连课本都一起带走了。” 苏小暖又给他打电话,这次打通了。 “你在哪儿?”她问。 “刚到朝港。” “什么时候回来?” “三四天吧,有几件事要处理。” “那等你回来再说吧。” “有什么事现在也可以说的。” “我钱都花完了。” “我房间抽屉里给你留了支票本,每张我都签好了,你需要多少自己拿。” “等我一下,”苏小暖进他房间拉开抽屉,找到支票本,随手翻了一下,最少的5万最多的50万,都是现金支票。 “行了,没你事了,我先挂了。” 心算了一下,他给她留了500万。 “喏,” 苏小暖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手里挥舞着支票本,冲张倪儿眨眼,“启动资金有了。” “嗯?” 张倪儿眼前一亮,端着菜碟的手都有点小激动。 吃完饭,她们先到银行兑换一百万现金存入张倪儿的账户,再驱车前往市郊。 某天,苏小暖去兜风的时候,看中一栋位于城西十字路口的烂尾楼。 原来的开发商因为老板去世,正房和二房三房以及他的兄弟姐妹争家产争得不亦乐乎,这栋建好了主体的大楼就一直杵在那里七八年也没动。 如今过了年限,产权已经被市政府收回。 市政府作价150万打包出售这栋大楼,却一直无人问津,只得一降再降,降到了95万。 有人说这栋大楼风水不好,不然为什么杨百万才五十多岁的人,在大楼封顶的那天就没了。 还有人说是因为大楼的地理位置太偏僻,周围都还是农田,据说当年地下埋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做生意的都迷信,然而张倪儿是知道内幕的。 因为,杨百万是她妈妈倪红霞的远房亲戚。 杨富豪是被两个儿子气得心脏病发作猝死的。 两个有身份背景的年轻姑娘在市委办主任的全程陪同下只用了一个下午就办好了大楼的产权证明。 接着苏小暖打电话到桃源村,叫龙叔先找好人,等她电话再带人过来装修一栋楼。 张倪儿问她为什么舍近求远,苏小暖说:“观音姐姐,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现在可是桃源村的媳妇了呀。” 张倪儿被说得满脸通红。 苏小暖又问陆伽瑶要室内设计师,陆伽瑶没空陪她玩儿,让她直接找于莎莎。 于莎莎人在电影片场,给了苏小暖一个电话,说是她的高中同学,找他设计就行,不用通过她家里的装修公司。 两个小女子,一个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个是胳膊肘往外拐,就这样勾搭上了。 等到于莎莎的高中同学踩着自行车背着一台数码相机来到张倪儿和苏小暖面前,她们就知道为什么于家千金要胳膊肘往外拐了。 就,很帅。 在颜值控这个领域里,于莎莎同志的鉴赏水平一直在线。 “卧槽!你竟然是莎莎姐的初恋!”苏小暖惊呆了,“初恋不是应该都被五马分尸老死不相往来的吗?” 设计师看起来很腼腆很内向,苏小暖问十句他答一句,而且只是和专业相关的,对于她的八卦问题一概不理。 面对“你和莎莎姐竟然只是牵过手”这种吐槽,他恨不得把脸缩进外套里。 等拍完了大楼各个楼层的照片,天都快黑了,苏小暖跟他互留了联系方式,问他需要多久能设计好。 他说最快也要一个月。 他接着解释,要设计三套方案,每套方案分为施工方案和效果图。 特别是效果图,三分之一时间设用来计三分之二的时间用来渲染效果。 苏小暖觉得七层楼的设计工作量确实蛮大的,问他要多少钱。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结果涉世未深的张倪儿当面给他转了两万。 陈一平如果在场,肯定能体会一把严姿当初的心情。 “其实,我说的是两千…”设计师看着手机短信里的到账提示不安说道。 “没事,你可以先升级你的电脑,尽量搞快些。”苏小暖豪爽的说道:“最好是在12月22号之前弄出来。” 那天冬至。 第109章 高中那点事 苏小暖在距离学校还有两公里的地方,遇到了正走在路边的刘道。 她按了按喇叭放慢车速,在刘道前面停下,等他上了车,她问道: “叔叔阿姨还好吗?” “嗯,我爸能下地走路了。” “阿姨看店没问题吧?”苏小暖问。 苏小暖出钱,刘道家出人,在大菜市场附近合伙开了一家120㎡的超市。 刘道摇摇头,“我爸妈都不会算账,挺头疼的。” “请两个收银员吧,”苏小暖对张倪儿说道:“观音姐姐这件事就请你帮忙啦!” 张倪儿脸一红,点头答应了。 为什么苏小暖会叫她观音姐姐,全校只有三个人知道,除了张玲之外,另一个是那个老色胚。 “我想申请外宿。”刘道说,这样能方便他每天出来照顾父母。 “老班怎么说?”苏小暖问。 “她怕不安全,从学校到市区没个路灯的。”刘道说:“他们两个说跟我一起申请外宿,这样就能一起上下课了。” 苏小暖听完慢慢的靠边停车,下车在车旁前后看了两分钟周围的环境,低头想了一会儿回到车上,翻出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 “明天中午你们去找房子,再买三辆电动车,密码是太阳生日。”她说着启动车子:“虽然现在我们不在同一个班了,但兄弟是一辈子的。” “嗯,我知道。” 刘道收好银行卡,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扭扭捏捏的了。 不管陈一平在不在学校,都是暖姐当家做主。 因为周六没有晚自习,苏小暖在一片或惊讶或害羞或仰慕的目光中直接跟在刘道身后进到303宿舍。 关宏刚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猛然见到苏小暖! 身上只穿了一件裤衩子的他吓得尖叫一声跳到床上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暖姐!你不要每次都搞突然袭击行不行!” “切!谁稀罕看你那身排骨!我家太阳一身肌肉的说!” 苏小暖缓缓在他们宿舍里转了一圈,才拉了张椅子坐到敞开的门口,翘着二郎腿下令:“卢伟,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啊?叫谁?”卢伟正在看书,闻言没反应过来。 “就你那点事还想瞒我?”苏小暖白了他一眼,“快点打,我赶时间。” 卢伟脸一僵,看向刘道。 “我什么都没说。”刘道说。 “嗐!没事,我自己能处理。”卢伟说道。 “你不打是吧?行。” 苏小暖站起身,拖着那把椅子走了。 她拖走椅子的声音越来越远,宿舍里的三个男生才反应过来。 “卧槽卧槽!暖姐去打架了!” 刘道和卢伟跳脚追了出去。 关宏手忙脚乱的找了条中裤穿上,来不及穿衣服,抽出皮带就光着脚跟着往外冲。 “高三学生就了不起了是吗?!欺负113没人了是吗?!” 他们跑到六楼的时候,苏小暖已经拎着椅子在609宿舍里一通乱砸,在她无差别的攻击之下,无论是桌子上摆的还是地上放的都遭了毒手。 整栋宿舍楼都被惊动了。 砸完之后她走出门口,“谁打的我们班的人,都给老娘站出来!” “那个…他们出去玩了还没回来。” 609宿舍里仅剩的唯一一个男生小声的说道。 苏小暖瞟了他一眼,“你没动手?!” “没,没有,我又不做生意。”男生说道。 “你打电话给他们,就说你们宿舍被人砸了,叫他们现在回来!我们在操场等着!” 苏小暖转身走人,路过关宏身边的时候白了他一眼:“你不冷吗?” 卢伟能说会道人缘好,上一届高三的学长学姐们毕业之后,把资源都交到他手上,结果引起了原来那些也在校园里卖储值卡的高二学生的不满。 卢伟被他们打了两次,但他一直瞒着,如果不是因为文理分班,苏小暖也不会从其他人口中得知。 学校操场。 黑压压全是学生,男男女女各个年级都有。 苏小暖领着113班的男生和女生,她站在最前面和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学姐怒目相对。 “都什么玩意儿!”苏小暖冷声说道:“竞争不过就打人是吧?打不过就比人多是吧?” “是又怎么样?苏小暖!你别以为你有背景就可以在学校为所欲为!”一个瓜子脸的狐媚女生躲在一个胖女生身后嚷道。 “我为所欲为?”苏小暖气笑了,“你们什么招式都没学会,就学会练剑和倒打一耙了是吗?” “苏小暖,你想怎样?”带头的一个男生问。 苏小暖环顾着他身后的那些人,冷冷的说到,“把动手打人的交出来!” 带头的男生沉默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最终咬咬牙,朝身后挥了挥手。 六七个男生从人群里站出来。 “就这几个?” 苏小暖脱下外套往关宏怀里一扔,卷起衣袖,伸手向几个男生一指: “我一个人就能群殴你们!” …… 教学楼顶,薛远山们津津有味的拿着望远镜远远观察着灯火通明的操场。 对讲机里传来宋治平的声音:现在什么情况? 薛远山啧啧说到:苏小暖一打七。 对讲机里沉默了一会儿:有个当过警察的妈就是不一样。 薛远山: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宋治平:等她打完。 薛远山:这样不好吧? 宋治平:不然让她打你一顿出气? 薛远山:别别别,咱们是一伙的,不至于不至于。 宋治平:压一压,回头结束了跟她家长说一声,张玲那里就不用汇报了。 薛远山:我又没有她家长的联系方式。 宋治平:她家太阳的手机号你没有?你们几个开他的车都烧掉了好几个月的工资以为我不知道? 薛远山: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下这种荒唐的命令,但我觉得有道理。 这天晚上,在朝港的陈一平收到一条来自保卫科的短信: 震惊!妙龄少女大战七位学长。 第110章 朝港很小,世界很大 从庄子在大宗师篇里第一次出现“江湖”开始,历经两千多年的演变,这个词的本意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庄子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小说家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潮港娱乐圈的江湖,不仅只有艺人们之间的明枪暗箭,更有洗白上岸的社团在背后翻云覆雨。 陈一平第一次来朝港的当晚,四大社团的大佬被郭东来请到郭家庄园,给他贴了好几张护身符。 当时陈一平跟江湖大佬们讨了个面子,请他们联名保下一个和他非亲非故素不相识的人,周星星。 作为回报,由陈一平出资,各社团占股10%,在潮港新开一家娱乐公司和一家安保公司。 有人替周星星出头,这件事让通过投资电影成功洗白上岸的前氏兄弟很不爽。 他们混迹娱乐圈多年,捧红了不知多少明星,但这么多人里,只有周星星很不听话,不仅不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割韭菜,反而自立门户和他们竞争。 于是他们放话娱乐圈,谁要是帮周星星,谁就是在跟前家作对。 但接二连三的总有人给他们兄弟上眼药。 先是一家投资公司给周星星投资一千万港币让他拍出了《少林足球》,在金像奖上横扫其他同年的电影作品,拿下无数大奖。 今年又传出消息,有人直接投了两亿港币让他拍一部新的影片。 前氏兄弟多方打听,最后终于打听到幕后投资人,然而这一次却只能忍了。 他们的势力能在潮港娱乐圈一手遮天,却动不了那个在郭氏庄园作客的少年。 郭东来给陈一平戴上了许多普通人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光环。 郭东来和庄平的义孙,就单是这个身份,就能让很多当初受过两家恩惠的顶级豪门和江湖大佬对他以礼相待。 四大家族从创业之初到后来企业的发展,谁离得开庄平创办的南夏银行的资金支持? 江湖大佬们为什么尊敬郭东来?在他们遇到困难的时候,都是这位先生义薄云天慷慨解囊。 甚至当年他们还是小弟时,郭先生就已经是他们大佬的好友。 何况陈一平很懂得做人,把所有人绑在一起做生意发财,哪怕原先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的地下社会,现在也能坐下来谈谈怎么合作共赢。 听闻陈一平又来郭氏庄园作客,前氏兄弟思量再三,兜兜转转找到霍希作为他们的引荐人,希望能当面和他谈谈。 谈得拢最好,谈不拢… 那也没办法。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也得看那条龙是被哪吒剥皮抽筋的三太子,还是上古龙族的祖龙后裔。 即使祖龙仍年幼,也不是蟒蛇之流可以随便动的。 蛟龙也不行。 前华是前家十一个兄弟姐妹里年纪最小的,却是前氏兄弟公司的掌门人,今年已经55岁。 能让他拉下脸来去见一个比他小38岁的后辈,就说明这个后辈的存在严重影响到了前氏家族的前途。 他在霍希的陪同下进入郭氏庄园的时候,远远看到有一老一少正循着步道散步。 11月中旬的潮港,气候宜人,不是很热,也不是很冷。 那一老一少身上都穿着传统唐装,不同的只是颜色一黑一白。 霍希此时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慢慢的边走边说,“穿白衣服的就是陈先生。” 前华从外表看起来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闻言微微一笑,“多谢霍姑娘。” 即使有客人来了,郭东来也没见,由着陈一平接待。 陈一平将前华引到花园里,在石桌边坐下。 “陈先生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前华由衷的说道,“犬子若及得上陈先生万一,我和我夫人也能聊慰平生了。” “前先生谬赞,我这人比较喜欢直接的交流方式,”陈一平不谦虚也不得意,平静说道:“我们就开门见山吧。” 他沾着杯中茶水用手指在石桌上画了一个轮廓,“您的的来意我很清楚的。不过我觉得您多虑了,夏国儿女之间,没有化解不了的恩怨。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您以为如何?” 前华原本看着少年作画,闻言一怔,“陈先生高见。” 陈一平以指作笔以茶代墨,在石桌上画了一幅小小的潮港地图轮廓,然后越画越多。 前华起初不明所以,待看到他画出了整幅夏国地图的轮廓,他心里已经渐渐明白陈一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然而画完夏国轮廓,陈一平并没有停下来,他又在最外面的一圈画了一个椭圆。 是星球的形状。 陈一平这才停住,一言不发的喝茶看风景。 石桌上的地图越来越淡,前华的心里却越来越明朗。 他沉思良久,站起身向陈一平作揖行礼:“多谢陈先生指点,多谢陈先生提携。” 陈一平这才笑着起身回礼,说道:“是一起探讨,一起合作。” 如果前华没有看出来他的意图,那么就没有然后。 最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陈一平站起身,作了个请的姿势,带着前华走进郭家那座城堡。 “如今科技日新月异,世界变化得越来越快,说是新时代的大争之世也不为过。”陈一平边走边说:“我们夏国儿女,唯有抱成一团,才能在这百舸争流的大争之世里勇往直前。” 这一天,55岁的前华在17岁的陈一平面前恭敬得像一个刚上学堂的小学生。 他既佩服这个少年的胸襟气度,也震撼于少年“共同探讨”出来的各种手段。 陈一平将前华送出庄园大门的时候,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既然大家都有钱有闲,那就先拍一部电影玩玩。 比如功夫之王。 第111章 先生 前华回到家,妻子蒋岚见他面色凝重,以为事情没有谈妥,担心的问道: “人家怎么说?” 前华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吩咐下人去找一幅世界地图挂到他的书房,又掏出支票本填了一张一千万港币的现金支票。 蒋岚疑惑的问道:“老公,这是?” “今天见了陈先生,我才知道我们这些年犹如井底之蛙,”前华靠在沙发上,重重的叹气说道:“潮港回归六年了,我们却一直守着这个小地方,即使称王称霸又能如何呢?将来免不了日薄西山,坐吃山空。” 蒋岚端过来一杯咖啡,放在前华茶几上,问道:“所以,没事了?” “嗯,”前华习惯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想起了什么,皱了下眉,“以后家里都喝茶吧,咖啡不健康。” “你不是最喜欢喝咖啡的吗?” 前华摇摇头没回答,端详着那张支票说道:“你约个时间,我们和星仔一起吃个饭吧。” “啊?” 蒋岚惊讶了,她个人是很喜欢周星星的才华的。 只不过喜欢归喜欢,生意归生意。 “陈先生把星仔叫做星爷。” 前华回忆着陈一平对周星星的评价,“也许我们真的误会他了,现在想想,星仔当年在片场的所作所为,哪一次不是为了让电影情节变得更有效果呢。而他当年之所以跟我们解约,错真的在他吗?” 蒋岚给周星星打电话约时间一起吃饭,然而,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前太太,我最近有点忙,能不能改天再约?” 蒋岚笑着说道:“忙归忙,吃饭归吃饭,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又有多少年没一起吃饭了,你觉得呢?” 第二天中午,蒋岚带着助理提着一大包外卖餐盒来到周星星的公司。 周星星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在忙。 蒋岚到的时候他正坐在剪辑师的身后看着屏幕,不时的和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窃窃私语。 “星仔!” 蒋岚让助理把外卖餐盒放在大会议桌上,然后才开口打招呼。 周星星起身迎接,腼腆的看着蒋岚:“前太太。” 此时有个原本一直坐在一边上网的女孩探出头看向这边。 一头乌黑的直发,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张俏丽的鹅蛋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郭家长房小辈里唯一的女孩子,郭思思。 她站起身,走过来给蒋岚欠身行礼。 名门嫡女,大家闺秀,掌上明珠。 蒋岚是认识她的。 作为家族里唯一的女孩,郭家众人出席各种场合的时候,总喜欢带着年幼的郭思思参加各种宴会。 场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微妙的凝重。 蒋岚是来化敌为友的,现在遇到了陈一平和郭思思这两个让人倍感压力的存在,饶是她机变百出,也不知该如何化解眼前的气氛。 “我们去看看蒋姨带来什么好吃的。”陈一平笑着对郭思思说道。 郭思思听话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餐盒都打开,在会议桌上摆好。 蒋岚和周星星互相对望,一分钟后,周星星低下头笑了笑,蒋岚知他性格如此,也笑了。 她只比周星星大三岁,过去他还是前氏兄弟公司艺人的时候,她一直都很照顾他。 她喜欢他的才华,却头疼于他的不通人情世故。 相逢一笑泯恩仇。 蒋岚递给他那张1000万港币的现金支票,周星星疑惑的看着她。 “这是补给你当年的奖金,”蒋岚拉过他的手放在他手中,“是姐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当年,红得发紫的周星星,不管他主演的电影有多火爆,他的酬劳也只有70万港币一部。 这也是他最终不再和前氏兄弟公司续约的主要原因。 “你就是没挨过饿,要是饿急了,再多的东西你都能吃得下去。”陈一平笑着说郭思思,“再吃点,你看你瘦的。” “先生,我真吃不下了,”郭思思为难的看看还在吃着聊着的蒋岚和周星星小声说道:“我第一次吃这么多。” 她说的很小声,然而蒋岚耳朵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对陈一平的称呼。 先生。 陈一平和郭思思走后,蒋岚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在郭思思面前,能轻松开玩笑的潮港商人不多,蒋岚还排不上号。 “星仔,等你新电影上映,有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跟我说。” 面对周星星的时候,蒋岚还是十多年前那个爱笑的姑娘。 周星星腼腆的点头答应。 生活中的他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通过一幕幕电影,来向世人转达他对人生,对世界的看法。 岁月和经历把一个原本阳光爱笑的青年,打磨成了一个在电影里都已经不苟言笑的中年社恐。 出来好远,郭思思才好奇的问陈一平: “先生之所以带我出来,是为了让前太太看到我吧?” “被你看出来了,用你的身份狐假虎威了一回。”陈一平笑道,“明天我就回去了,如果不这样做,我担心会出现什么变故。” 他没想过,为什么郭思思比他大一岁,却一直叫他先生。 郭思思停下了脚步:“那先生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不知道,应该要到明年吧。” 郭思思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二月份,她就要出国留学了。 从此相隔重洋,迢迢万里,也不知何时能再相见。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郭思思都跟在陈一平身边。 见不同的江湖大佬谈不同的事,回到家之后看着他陪郭东来下棋,听他弹琴唱歌。 一直到午夜,她才不得不上楼睡觉。 她想着明天再请一天假,陪他半天再送他去机场,也许到时候她就能把那四个字说出口了。 可第二天早上她起床,在阳台上只看到爷爷一个人在庭院里晨练,那个每天陪着他打拳的熟悉身影已经不在。 她忽然慌了,急急的穿着睡衣去他住的客房找。 门开着,有人在打扫。 佣人说一平少爷半夜就赶去机场了。 “就这样走了吗?” 第112章 武总 11月16日 陈一平连夜赶回内地,因为第二天上午有一个很重要的招商工作会议在临安召开。 主持会议的是新上任的该省一把手武总。 也就是他那位神秘的网友,武庙十哲。 但他得假装不认识。 因为身份不对等。 拥有上帝视角的陈一平想要做的,就是在武总主政期间,尽最大的努力为浙省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 只有把创世纪集团打造成一家国家企业才能参与到更高层面的国际竞争当中。 而国际竞争,就离不开国家支持。 这次招商会议,省政府邀请了二十家在浙省有投资的大企业大集团的董事长或总经理,然而得到的回应寥寥无几。 相对于现在的浙省而言,即使经济体量已经跃升到了全国第四,但大公司们的发展重心依然放在沿海的一线城市。 所以当陈一平坐在会议厅的时候,作为创世纪集团的代表,他竟然得以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和居高临下的武总面对面。 武总在台上和颜悦色说了一个小时,陈一平就在台下作了一个小时的笔记。 一边做笔记一边想,创世纪集团要如何在这一轮发展中抓住机遇迎头赶上。 会议结束之后,武总从台上走下来,笑眯眯的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从陈一平手中拿过他记的笔记。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便看对了眼入了心。 舟山群岛的旅游开发、汽车工业园区、造船业、临安的旧城改造… “跟我来。” 武总粗略的看过一遍,拿着那本笔记本走出会议厅,陈一平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两人之间此前的交集,还是在京城的某个四合院有过一面之缘。 还有陈一平暗戳戳的藏在邮件里的令狐冲。 “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武总笑着说,“你现在应该在学校课堂才对。” “期中考试结束了,我请假出来处理些事情。” “成绩怎么样?” “还行,年级前十。” 令人没想到的,武总竟然把陈一平带回省委大院的家里。 这超高规格的待遇,让人猝不及防。 一众保镖进不了大院,只有王磊能跟着进去。 陈一平从省委大院出来,立即打电话把刘宏从潮港请回内地。 他在浙省待了三天,中间又作为陪同人员和武总去地方上考察了一轮。 等他动身前往申州的时候,他刚从潮港带回来的原计划用于房地产开发的25亿资金,都各自有了新的用途。 这是创世纪集团成立以来,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笔投资。 10亿用于建设一个新的国际船舶公司,5亿用于舟山群岛以及千岛湖等地的旅游开发,另外10亿用于浙省的几个重要城市的旧城区改造。 除此之外创世纪集团还要在湖州市投资建设创世汽车的分部。 刘宏带着郭霆临时拼凑出来的团队,手握重金各自分头开展工作,之后每周三都要向陈一平汇报工作进展。 而陈一平每周五都需要向武总汇报工作。 “一下子又没钱了啊,磊哥借点钱给我呗。” 陈一平的笔记本上,武总看完之后密密麻麻的写上心得体会之后还给他。 王磊戴着墨镜的脸上抽搐了一下,你这动不动就以亿计的花钱,还要跟我一个年薪三十万的人借钱? 半年来,王磊见过的富人越多,就越觉得陈一平是一朵奇葩。 他明明已经拥有这么多的产业和财富,却从来没有在个人享受上花过什么钱。 没有跑车游艇,没有纸醉金迷,甚至连夜总会都没去过。 要说有什么毛病,可能就是好色了。 可在夏国,哪家豪门不是有好几位女主人? “磊哥,物流集团那边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嗯,现在基本上能做到每辆车上都配一个退伍老兵的司机了。” “过几天潮港来人,你再亲自抓一抓,培训之后一半去物流公司,一半去安保公司。” 陈一平看着窗外,右手食指和中指嗒嗒嗒的敲着车窗。 先期投资10亿的创世国际船舶集团,浙省政府以海岸线上的用地入股,占比20%。 原先闽省国有造船厂的下岗职工现在还有很多在等待再就业,而武总就是从闽省的一把手位置上调到浙省的,所以他可以帮忙安排造船厂的工人问题。 陈一平想到了一件陈年旧事。 当年潮港四大船王之一的徐家在老董事长去世之前盲目购船,以至于债台高筑。 后来他的长子在郭东来的帮助下重组了债务,慢慢的偿还了二百多亿港币的外债,用了十年来发展,现在又成了潮港的四大船企之一。 徐家那位长子后来从政,出任潮港回归后的第一任行政长官。 毫无疑问,徐家的政治立场是没有问题的。 巧合的是,徐氏一族祖籍舟山。 第113章 一周年 谢雨轩从原公司解约后,在霍希的支持下在潮港成立了一家影视后期制作公司。 新电影的后期特效就交由这家新成立的名为雷霆的公司制作。 谢雨轩和高园主演的爱情文艺片拍摄进度很快,在纽约拍外景的时候,安风千里迢迢的赶去探班。 导演并不知道安风的身份,见她形象出众,就临时起意让她在其中出演了一个小角色。 而安风不知道的是,她的呆子在潮港已经给她安排了一部在美利坚拍摄的动作电影。 她也不知道,随着仙剑奇侠传的播出,她饰演的赵灵儿深入人心,现在在国内,她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 浪潮科技的游戏开发团队分成了两组,一组开发一款moba游戏,陈一平提出了具体的设想,而他对标的是《英雄联盟》。 而另一组人则在开发一款新的3d mmorpg游戏,陈一平在潮港拿到了原着作者查良先生的授权,这款游戏将被命名为《天龙八部》。 而他同时拿到授权的还有15部小说的影视改编权。 即便这具身体现在还只有十七岁,但如此众多而且复杂的庞大布局也把他累得够呛。 他的脑子随时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只有在看课本的时候才能放松一会儿。 然而,他渐渐的发现,身体有些不对劲了。 他心里很慌,想起一部名为《超体》的电影。 他是时间旅行者,并不想死后成为信息流。 那是五百年后才会出现的黑科技。 11月23日 申州 陆伽瑶一回到家,就看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陈一平。 她不明白很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比如为什么小小年纪,他却表现得那么成熟睿智。 她最不明白的是他身上那股子紧迫感从何而来。 算起来,去年的这个时候两人还没相遇,而在一起创业到现在,也不过刚满十个月。 而九个月之前,他们还在为严姿的那25万美元如何上税而烦恼,现在? 如今的陆伽瑶已经完全没心思也没必要去看自己的账户余额了。 因为蔡信调研的结果显示,创世纪集团的总资产已经超过100亿夏币。 那是什么概念? 举例来说,陆氏集团从陆成楼开始创业起,用了近三十多年的时间才达到这个规模。 而他们从创业到现在只用了9个月。 最令她感动的,却是因为两个人私底下其实并没有签任何与财产有关的协议。 理论上,如果哪天分道扬镳了,她可以把他放在她名下的所有产业据为己有。 她看着那张熟睡中的脸喃喃低语:“你就这么放心我么?” 自从她在十月底以2亿美元的身价被福布斯排上榜单之后,陆家又来了一拨又一拨的媒人和说客。 目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所谓的豪门联姻。 而陆成楼的态度很明确,陆伽瑶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陆家人谁也不能干涉,她父母也不行。 尽管如此,她妈妈还是隔三差五的就给她打电话说谁谁家的孩子留学回来,谁谁家的孩子也在申州发展,暗示她从中挑一个男朋友。 妈妈隔三差五的电话让她不胜其烦,索性拉黑了事。 上一个对她动了心思的少东王格,随着郭氏集团以55亿的出价抄底收购万佳20%的股份,这位公子哥已经灰溜溜的被家族召回深圳。 那些人都不怕成为王格第二的吗? 他们当然不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何况他们心存幻想的觉得就是见个面聊一聊而已,万一被她看上眼了呢? 这种财色兼收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希望落在自己头上? 搞笑的是,陆妈妈认为女儿有现在的成就,是和陆氏集团的支持分不开的。 她根本不知道陆伽瑶除了带陈一平回家借了一亿美元之外,从未得到过陆氏集团其他任何的帮助,那一亿早已连本带利全都还给了陆家。 陈一平一共去了陆家三次,这位夫人都刚好在外面购物美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从小区超市买回来十袋速冻饺子,陈一平破天荒的买了一瓶25块钱的白酒。 “饺子就酒,越吃越有。” 他夹起一个饺子沾了陈醋放进嘴里,嚼了几下之后吞下,小小的喝了一口52度的酒,“舒服啊。” 陆伽瑶笑吟吟的看着他那副嘚瑟的模样,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只抿了一口,那滋味直冲脑门,又辣又呛。 “骗子。” 她捂着喉咙边咳边说,等咳完了,却发现鼻子就像吃了芥末一般的通透舒服,让她忍不住又抿了一口。 “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了?” “就是想喝呗,吃饺子就得配陈醋和白酒才有滋有味啊。”陈一平满足说道,“就像人生一样,酸甜苦辣咸样样不能缺。” 60个饺子,被他吃了50个,一斤装的白酒被他喝了大半斤。 他以此来纪念这个特殊的日子。 一年前的这一天,他被夏小语发送来到这个位面。 虽然用不到一年时间就赚到了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但,他觉得还远远不够。 钱是赚不完的,更是不够花的。 他和程蝶衣说过,这个世界病了,我们要试试能不能治好。 而距离那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只剩下不到五年时间了。 而隐藏得最深的敌人,他却还没找到。 这天夜里,陆伽瑶听到梦中的陈一平说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小语。 程蝶衣越来越忙。 他不得不公开露面,以朝港巨星的身份在西南地区进行考察。 陈一平以创世汽车的名义让王磊在渝州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国有钢铁厂,又从东瀛请来了相关方面的技术人员,研究生产新型的抗震材料。 每天程蝶衣都在路上,按照陈一平给他的名单一所一所的去考察那些中小学以及附近的地形地貌。 就像他对陈一平说的:如果事不可为,那就拆学校,择地重建。 然而谈何容易? 两州一市的许多地区,在那场浩劫里,总共有70多所中小学坍塌,还有不计其数的私立幼儿园… 以什么理由在受灾地区的安全地带建设新的学校? 中间又需要多少人力物力,要跟多少部门协调沟通? 要在四年多时间里做完这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程蝶衣第一次跟陈一平开口,缺钱,缺人。 一直到现在,在这个世界里,只有程蝶衣对陈一平的话深信不疑。 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了应对那场浩劫在准备着。 近50万伤亡数据像一座珠穆朗玛峰重重的压在他们的胸口。 因为那不只是数据,也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在沉重的压力下和长达两个月的日夜奔波之下,程蝶衣病倒,被王磊紧急送回桃源村治疗。 第114章 梅西初登场 随着蔡信的就位,刘宏现在除了负责浙省的投资项目之外,就是替陈一平掌管着基金会里的资金以及马刺队的一些管理工作。 “官方也知道一下掏出25亿会让我们伤筋动骨,所以武总指派他的行政秘书全程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个星期以来,暂时还没有出现当地有人给我们设门槛或者拖延不办的现象。” 刘宏说着给陈一平递过去一份资产清单。 他替陈一平打理事务近两个月,最成功的案例无疑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筹划了夏国资本对马刺队的收购。 过去的一个半月,他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收购各个二三线城市的旧电影院进行改造。 “42…” 陈一平看着这个数字,心里很高兴,即使买下这42家旧电影院花掉了将近1500万。 收购旧电影院来进行改造是他定下的策略,国有企业改制和下岗潮之后的夏国,仍有许许多多的产业百废待兴。 满足群众的精神需要,又能获得地方政府的支持,而旧电影院又没多少民营企业敢去碰,所以这个行业正处于最好的抄底进场的时机。 “刘哥,和前氏那边合作的电影,武指你有没有推荐的人选?” 动作电影,论打斗场面,其实还是潮港的武术指导们最为出色。 “八爷和阿毛都可以。”刘宏说道,“你也知道,这些干武行的脾气都不怎么好,但也很讲义气。” “你这次要用袁楼,我就推荐阿毛,他们师兄弟联手,也是一大看点。”刘宏说道,“如果能让阿毛也参演更好,成本比较容易控制。” “嗯,那这部电影就全权交给你了,”陈一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顺水推舟说道,“二三线城市的电影院收到72家就先停下来,之后我们的桃源镇项目做到哪儿就开到哪儿。” “我来监制?”刘宏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上了大当,“除了你选定的演员之外,其他演员我和导演来定?” “嗯,这部电影是我们公司进军国外市场的一块敲门砖,画面要好看,故事要讲好。” “行。” 刘宏很干脆的答应了,阿梅欠下的人情债可以通过这部电影还给潮港同行们一部分。 “主角的报酬还是片酬+票房分红的模式,这条要加进去,演员的成本不能超过总投资的三分之一,这个要成为我们的惯例。”陈一平说道:“无论是谁,哪怕是顶流,也不能打破。” 陈一平的个人资产如今已经超过了50亿美元,如果算上陆伽瑶和其他人代持的,已接近70亿。 如果不是因为梅姐的那顿戒尺炒肉,这个数字可能被他还翻上一番。 股市有风险,那是对现在的人而言,然而对于开着全局地图的穿越者,就跟弯腰捡钱差不多。 “现在还能动用的资金还有30亿,”陈一平想了想说,“距离元旦还有一个月,全都买这只股票。” 陈一平在纸上写了一串英文。 genentech.。 翻译过来就是,基因泰克。 他把短平快玩得出神入化。 抄谁不是抄? 11月27日 利物浦 赛季开始之前,郭起第一次插手球队内部事务,硬塞给若泽一个1.69米的小个子少年。 而为了把这个少年从西班牙的拉玛西亚青训营里带到英格兰,利物浦花费了1200万欧元。 这个决定让人很费解,因为这笔钱完全可以买一个更硬更高大的前锋。 更令人费解的是,老板一意孤行给了那个少年一份令世界足坛震惊的20年长约,违约金更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2亿英镑。 赛季进行到三分之一,利物浦现如今除了要踢联赛,还有欧洲联盟杯、足总杯和联赛杯。 联赛踢了十三轮,利物浦以10胜3平的成绩紧紧的咬着排在第一的阿森纳身后。 而这个晚上,主教练若泽不得不开始考虑如何取舍。 联赛的成绩是必须保证的,联盟杯若是夺冠也可以直接获得明年欧冠联赛的资格。 而他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加上今天晚上的联盟杯这场比赛,未来十天里他手下的球员们总共要踢四场比赛,毫无疑问的魔鬼赛程。 沉闷的上半场比赛以0:0的比分结束,在下半场开始之前,若泽把那个16岁的少年叫到面前: “莱奥,你来为我们踢下半场。” 16岁5个月零3天的少年已经从赛季初被母队卖掉的闷闷不乐中接受了如今的现实,披着一头长发离开板凳席去热身。 坐在电视机前的陈一平看到那个穿着30号的身影在场边做拉伸、慢跑,在第四官员的身旁准备上场。 他给郭起打了个电话: 世界足坛的新时代开启了。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莱奥在对阵布加勒斯特星队的欧洲联盟杯比赛的下半场,在第47、75、88分钟时为利物浦连进三球,上演了他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帽子戏法。 在利物浦主场现场观战的球迷都疯了,夏国熬夜看球的球迷也都疯了。 陈一平吃着烧烤喝着啤酒,笑呵呵的从林嘉雯的钱包里掏出来一百块钱。 她打赌输了。 因为那个少年,名为莱奥·梅西。 而巧合的是,若泽在没当主教练之前,在巴塞罗那当过几年的随队翻译。 世界足坛现在还不知道,一个巴塞罗那队的翻译,一个巴塞罗那青年队的少年组成的师徒组合,在未来20年里是如何收割一个个冠军的。 电视里,兴奋的主教练背着还很稚嫩的莱奥绕场向主场球迷致谢。 屏幕外,陈一平对郭起说:冬歇期把7号带回来,围绕队长和莱奥建队。 郭起:大哥你别搞我,马德里不会放人的。 陈一平:4000万欧元+10号,换7号。 郭起:你这是想让球迷把俱乐部都烧了吧?10号在队里踢了6年进了130个球! 陈一平:你去和10号谈谈,就说皇马想要他,谈完你就知道了。 郭起:我疯了才会这么做,用一个金球奖得主+4000万欧元换7号!那可是当年只有17岁就拿了联赛金靴的10号啊! 陈一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也很喜欢他,不过,现在我们更需要7号的影响力。你可以答应他,将来,我们随时欢迎他回家。 陈一平补充了一句:起哥,信我。 郭起叹了口气:现在青训营里都是按照你的名单带回来的孩子,再过几年怎么培养是个大问题,没有那么多出场机会的。 陈一平:租借出去呗,能卖个好价钱的话就卖了。 郭起:你真狠,都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啊。 陈一平:这就是生意。 对,没错,陈一平从一开始就打算开一个黑店,先下手为强把未来的巨星们弄到利物浦各级年龄段的队伍里培养着。 一支足球队一支篮球队,都能自己造血还能盈利,多棒的一件事。 至于国内… 在省委大院蹭饭的那几天,武总问他想不想在国内也搞个足球队。 他的回答是:还是算了吧,现在有那钱我还不如多支持女足和女排。 武总笑眯眯的问:那我把省里女排和女足的赞助问题交给你好不好? 陈一平说:那不如我干脆把国家女排和女足未来十年的赞助全包了。 武总依旧笑眯眯的说:你能拿出来多少?我替你去联系。 陈一平:只要能入选国家集训队的,我们公司每个月赞助她们个人生活费1万,集体赞助就按照市场行情来,您看行不? 武总笑了:你要是真说出一个天文数字来,我还真不敢让你做这件事,在商言商,还不错。 武总还说:我替你想了想,你现在的产业里,只有船舶公司对你的发展布局起不到协同效果,你的计划我看过,潮港徐家那边是可以引进来的。 陈一平:您的意思是? 武总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多花点精力在科技上面,造我们夏国自己的汽车,造我们夏国自己的电脑。 陈一平:那样的话,我就得想想办法搞贷款了。 武总又笑了:贷款是必须的,只不过你要清醒,不要越过那条线。 陈一平说:我不会让负债率超过50%的。 武总说:要小心,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一样的小心,敌人都在暗处,就等着我们犯错。 陈一平说:我还小,我听您的。 武总摇头笑道:怪不得叶大哥说你人小鬼大。湖州那边会给你批300亩搞高科技产业园,连同你说的西湖,也交给你一起建设。 最后武总说:放手去干吧,别让浙省四千五百万人民群众等太久。 陈一平也向武总提出了唯一的请求:等我满18岁,您能不能当我的介绍人? 武总摇头:你的介绍人的人选已经定了,我抢不过。 陈一平:…抢?还有人敢跟您抢? 武总幽怨的看向厨房,从那里面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 陈一平懂了。 厨房里的武总夫人,范媛媛,也算半个娱乐圈的人,给他当介绍人,才合情合理。 第115章 选边站位 梅姐曾经问过陈一平的打算,他隐瞒了。 他之所以处心积虑的挣钱,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金钱。 武总以及那些退居幕后的老人们,想培养他这个根正苗红的烈士后代从政,几十年后,他或许就能和其他优秀的孩子们竞争一下最高的那个位置。 而陈一平更想做的,还不仅于此。 在商业领域为夏国打造一个坚不可摧的防御阵地,再然后,是世界各国。 单靠一国之力,撑不起这个星球的防线。 至于在娱乐圈当明星,小时候玩玩就行。 何况,还有安风呢,她喜欢演戏,那就让她去完成娱乐圈这个梦想。 “我一个音乐学院毕业的,被赶鸭子上架,架到了现在的位置上,”陆伽瑶搅拌着面前的咖啡,无奈的说道:“你不知道我经常做梦都吓醒了。” “看不出来,”于莎莎仔细的端详了闺蜜一阵,“我看你现在这样挺滋润挺惬意的嘛。一声令下几千号人都得听你的指挥,还有一个小帅哥宠着你。” “宠?有吗?”陆伽瑶自嘲的笑笑,“他每次来申州,白天见不着人,晚上回到家吧,说会儿话都是工作工作工作。” “哎,上升期的男人都这样啊,你就知足吧。”于莎莎感慨的说道:“在该拼命的年纪,就不该儿女情长纸醉金迷。” “瑶瑶,以前咱们玩乐队那会儿,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们能在娱乐圈里主宰很多人的命运吧?”于莎莎笑道:“现在每次回土司城,再遇到以前一起玩的那帮人,我发现已经没有话题了。” 陆伽瑶抿着唇,落寞的说道:“这才多久呢,就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几十年。” “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于莎莎问道:“有没有那个?” 陆伽瑶一怔,“哪个?” “就是那几个成语呗,鱼水之欢,水乳交融,共赴巫山什么的。” 陆伽瑶红着脸点头。 于莎莎两眼放光:“真的吗?大不大?” 陆伽瑶表示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个白眼。 “哎呀呀,你就说说嘛,”于莎莎眨着眼睛说:“我很好奇,他厉不厉害?” 陆伽瑶有点脸红又有点无奈,在于莎莎的一再追问下只能点点头敷衍过去。 “哎呀,你那么好奇自己去试试,烦人!”陆伽瑶没好气的笑道:“我不介意的。” 于莎莎睁大了眼睛,“瑶瑶你变了!以前那谁就是跟人上床了你才分手的,现在你居然能跟别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陆伽瑶想了想,“冬天来了,能晒太阳就多晒会儿吧。” 人和人不一样,遇到的人也不一样。 而,每个人其实一直都在不知不觉的变成另一种人。 陈一平才离开没几天就又回到了潮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还带着蔡信。 蔡信不方便住在郭家的庄园里,在夏国的老规矩里,通家之好不是随便说说的。 陈一平的去而复返,最开心的是郭思思,而最高兴的,莫过于郭东来老先生。 老人们总是会为小辈们的一点点进步而老怀安慰,就像看到牙牙学语的人类幼崽说出第一个字,走出第一步路那般的高兴。 而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更看重传承。 陈一平在路上就已经把来意和郭震郭霆两兄弟通过电话讲清楚了。 他一进门,尽管郭思思有点闷闷不乐,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长辈们进书房谈事情。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知道他们要商量的肯定是大事。 对于家规森严的郭家,女孩子负责相夫教子貌美如花,男人们负责遮风挡雨赚钱养家。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郭震听完陈一平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之后自嘲的笑笑:“可是父亲那里,他应该是不赞成的,他觉得我能力还不足以去竞选。” “是的,上次大哥参选议员,父亲把他决定性的那一票投给了别人。”郭霆也是苦笑着摇头,“这一步,不好走。” “爷爷那里我去说。”陈一平想了想说,“伯伯,二叔,徐家那边以及其他三家,就有劳您二位了。” 郭氏兄弟互视一眼,皱了皱眉,然而还是应下了。 陈一平知道他们两兄弟还要关起门来商量的,便识趣的出了书房先去找郭东来。 “先生。” 郭思思一直坐在大厅里等着,时不时的看一眼楼梯,见陈一平下了楼,就急急的跑过来。 “老二,这事你觉得可行吗?”郭震问道。 “我相信阿平说的,那个可能性还不低,” 郭霆沉吟道:“现在我们就选择站边跟着那一位,事成了,就等于至少有二十年的最优先级的发展机会。” “我是怕万一。” 郭震问道,“现在我就出头,将来那一位没能走到那个位置,我们这一家老小怎么办?” “大哥,你是年纪越大顾虑越多了,” 郭霆透过书房的窗户,看着花园里扶着郭东来散步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嘴角露出了笑意: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大哥你继续回来经商,我们兄弟再被打压个二十年又能算得了什么,别忘了,你还有三个儿子,我还有一个女儿。” 反正在最好的年纪,他们兄弟俩也是被各方打压惯了的。 第116章 郭家的选择 “郭爷爷,我在京城买了座四合院,叫海棠院。”陈一平说道,“以后每年夏天您都可以去那里住上几个月消暑了。” “海棠院!?” 郭东来闻言一怔,苍老的眼角微微眯了一下。 “有我的房间吗?”郭思思探过头问道。 “有的,家里每个人都有。”陈一平见郭东来脸色不对,问道,“郭爷爷怎么了?” 两个小辈扶着默不作声的老爷子在花园的石凳上坐下,郭思思就要打电话叫医生,被郭东来拦住了。 “我没事,”郭东来拉着孙女的手,看向陈一平:“你那院子既然叫海棠院,是种了很多海棠?” “嗯,”陈一平假装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吗?” 郭东来仔细的端详着陈一平的五官,看了许久,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 除了一样的帅气英俊之外,和那位前辈也就只有眉眼有点像而已。 老人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面容,他想起那位前辈的一生,忍不住眼角有些湿润。 夏天的时候,他被查出了淋巴癌。 所以,自觉命不久矣的老人,才不遗余力的把半路遇到的少年给托到他这个年纪本不该去承担的位置。 “阿平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郭东来有些颤抖的握住陈一平的手问道。 “爷爷,” 陈一平见状,也不好再藏着,“从我很小的时候,那位先生就是我的偶像,我一直对自己说,这辈子如果能及得上他的万一,也就不枉此生了。如果您觉得不妥,我回头叫人把海棠都弄走就是了。” “唉,不用,”郭东来长叹一声,“40年前,那位先生第一次见到我,在满院的海棠树下,把潮港的许多事务都交待我去办,我用了四十年,也没能做好。”说到这里,郭东来转头对孙女说到: “思思,你去把你大伯和你爸叫来吧,我有事要交待。” 把孙女支走后,郭东来问道:“阿平,你是不是还知道了什么?” 陈一平脸色一黯,默默的点了点头。 “傻孩子,别难过。” 郭东来迟疑了一下,才叹声说道:“人这一辈子,就是一直在演戏,演不同的角色,做不同的事情。到最后把戏服一脱,赤条条的来,光溜溜的走。不同的只是,走之前是否能做到无愧于心。” 等郭家兄弟俩来到花园,只见陈一平垂着头,泪水涟涟的听父亲在说话。 老人家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看看老大,又看看老二,最后拍了拍陈一平的肩膀安慰他。 郭东来看向长子:“老大,你是不是还对当年我选了徐华而没有选你,一直耿耿于怀啊?” “没有,父亲,我那时的资历和威望都不足,不能担起这份重担。公私要分明,我能理解的。” “你能理解最好,” 郭东来转向郭霆:“老二,你大哥从政之后,这个家里里外外就得靠你撑着了,你行不行?” 郭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父亲,我尽力而为。”郭霆道。 “当家当家,家,不好当的。” 郭东来说道:“俗话说当家三年狗都嫌,当家人要承受很大的压力不说,还要受很多委屈,你从小就斯文内向,我一直很担心你。” 郭霆目光坚定的回答道:“只要家里人都好,我不怕压力,也不会觉得委屈。” 郭东来欣慰的点点头,望着天空追忆道:“那年我41岁,第一次作为潮港代表团副团长去到京城,那位先生嘱托我们,要我们把潮港这个内地的大门给守好,我们答应了。” “这四十年来,我奔走于潮港和内地之间,做生意,做慈善,然而做得还远远不够。” 他说着收回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三个后辈:“阿平,你来做个见证吧。” 郭东来站起身,拄着拐杖面向两个儿子严肃问道:“今天,我郭东来要问问我的两个儿子,郭震,郭霆,你们两个是否愿意接过我身上的担子,替国家把这扇门守好?” 这番类似临终嘱托般的问话,把年近六旬的兄弟俩问得心里难受,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父亲,您老人家安心颐养天年,我们一定能做好的。” “那就这么定了,老大你去准备竞选的事,离议员选举也不远了。” 郭东来吩咐道:“老二,你亲自去徐家,以我的名义邀请徐华徐夏两兄弟,选个日子,我们全家设宴款待,扫榻相迎。” 第117章 权大夫?孙为民 等两个儿子离开之后,郭东来拉着陈一平,带上郭思思,去老友庄平家串门。 他们到庄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饭时间,陈一平带着郭思思在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自己动手下厨。 郭思思闲来无事,也跟着他进厨房给他…添乱。 “你站在旁边看着学吧,”陈一平笑道:“等你出国了,要是不会做菜,就只能天天吃西餐了。” “噢。”郭思思背着双手乖巧的在他身旁探头探脑的。“先生,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 “大概…”陈一平想了想:“我第一次生火做饭的时候,五岁吧,差点把我家的房子给烧了。” “啊?那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大人揍?” “没有,我外婆当时把火泼灭了,对我说:可惜了一锅米。”陈一平笑道,“在我外婆看来一锅米比我和房子重要的多了。” 郭思思不解:“为什么?” “人受伤了能治,房子坏了能修,米烧焦了就吃不了了呗。”陈一平说:“我当时第一次做饭,把家里十天的口粮都给煮了。” 郭思思无言以对,她不理解,对她而言,贫穷是个很遥远的词。 “对了,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先生?每次你这么叫我,我就觉得好像进了饭店酒店。”陈一平笑着问道:“而你就是那些服务员。” “是爷爷让我这么叫的,”郭思思脸红了,有些心虚的在心里说道:“爷爷对不起哈。” 总不能跟你说,我叫你先生,是希望你能叫我夫人吧? 吃晚饭的时候,郭思思被庄平的举动深深的震撼了。 93岁高龄的庄爷爷,亲手给94岁高龄的林奶奶喂饭。 林奶奶前些年患了阿尔茨海默病,现在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她17岁就嫁给我,跟着我颠沛流离的过了大半辈子,后来又一直替我担惊受怕的,我常年在外,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操持。”庄平喃喃的说道,擦去老伴嘴边的饭粒,“以前家里还有保姆的时候,她也只能认得我。” 少年夫妻老来伴,能做到庄平先生这样的,万中无一。 陈一平看着在场的三位老人,心里知道他们离去的时间,但他却无可奈何。 想起了这些老人的过往,陈一平心中一动,试探的问道:“庄爷爷,您当年是不是去过腾冲?” “去过的,那些年,我都是在边境和东南亚一带给前线运物资的。” “您等我一下,” 陈一平说着也顾不上吃饭,在客厅里找了一个便签本,找了根铅笔,画了一幅素描。 陈一平拿着画像递到庄平面前问道:“庄爷爷,您见过这个人吗?” 庄平扶了一下老花镜,把陈一平拿画的双手推远了些,凝神看了过去,“这是…权大夫?” 陈一平心里一震,“庄爷爷,您真的见过他吗?” 他画的,是没有胡子的孙为民。 “认得的,”庄平激动的接过陈一平手里的画像,“当年如果不是权大夫,我们整个商行三十多人都得病死在印度了。” 庄平叹道:“那时候前方战事吃紧,我们商行没日没夜的从东南亚购买物资,部队打到哪儿我们就得想办法送到哪儿。后来鬼子投降,我们想着这救命之恩不能不报,结果多方打听,却得知权大夫的那支部队,在怒江岸边被鬼子伏击,全都壮烈殉国了。” “可惜了啊,权大夫那么高明的医术,”庄平擦了下眼睛,“这些年每当想起他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们这些人无不扼腕叹息。对了,你是从哪里知道他的样子的?” “庄爷爷,您不是问过我,我的医术是跟谁学的么?”陈一平说道:“就是他。他当年没有牺牲,战后隐姓埋名跑到了我老家那边,一直生活在大山里。” “真…真的?”庄平颤颤巍巍的起身。 陈一平给梅姐打了电话,让孙为民接。 “权…权大夫吗?”庄平颤声问道。 孙为民眼睛骤然睁大,将近六十年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了。 “权大夫,我是南夏商行的小庄啊,您还记得我吗?” 一旁竖起耳朵听着的陈一平很吃惊,看来,老头子身上还藏着更多的秘密,就单是年纪,已经远远违背了这个位面上人类寿命的极限。 除非,他也是时间旅行者,才能钻那个漏洞。 孙为民回忆了半天,才问道:“暹罗华侨?小庄?” “是,是我!权大夫!”庄平激动的说道:“您还好吗?” 孙为民大声说道:“我老头子挺好的,有吃有喝有大姑娘陪着。” “咳咳,”陈一平干咳了两声:“老头子你给我正经一点,开着免提的。” “哦,那我不好。”孙为民改口说道:“有个小兔崽子都快十八了也没生个孩子给老头子玩玩!我特别不高兴!” 陈一平:… 旁边的郭思思红着脸吐舌头。 第118章 时代的交接 王磊临时接到一个特别艰巨的任务,组织一个医疗队到潮港,接上庄平和他夫人前往桃源村去疗养。 两位老人年纪太大,不能坐飞机,只能走陆路。 两地相隔一千八百多公里,为了方便照顾老人,陈一平特地让霍希调来了十部斯宾特房车在闸口候着。 之所以是十部,是因为郭东来也要去。 他要去,也就等同于郭家其他人也要跟着去看看。 但在去之前,还得先把潮港的事情办完。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郭东来和庄平两位老先生商量之后,原定的家宴规格升级成一场豪门夜宴。 11月27日晚 郭起被紧急从英国召回。 郭氏庄园豪门云集,连对海的澳门何家家主都亲自前来。 那个义薄云天在葡人统治下为民请命长达五十余年的贤达何家。 徐华和何华两个特别行政区第一人在郭氏庄园的会面,引起在场许多人的侧目。 然而这两个人都执晚辈礼,伺候着在座的两位老先生。 “看见了吗?”前华抬抬手,示意身边的妻儿看向最中间位置:“这才是今晚宴会的主角。” 蒋岚看着站在几大家族家主和两位特区第一人中间侃侃而谈的那个白衣少年,再看看身边染着一头金发的长子,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前先生,前太太。” 郭思思端着一杯饮料来给前华一家敬酒。 那天先生说过,他不希望星爷在潮港再被人打压,所以,她来了。 “郭小姐。” 前华作为长辈,本可以不用起身,但在这个场合,睿智如他是不会失了礼数的。 “您叫我名字就好,”郭思思回望了一眼那道修长的身影,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多谢前先生和前太太对星爷的支持,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前华温和的笑道,“郭小姐客气了,星仔就像我们亲弟弟一样,帮他是分内的事。” 她叫星爷,他叫星仔,说明了都没把周星星再当外人。 有心人留意到,一整场晚宴下来,郭家大小姐只向在座的前华一家人敬了酒。 这让他们会错了意,以为和前华的长子有关。 巧了不是,前华的长子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看着俊俏可人的郭思思离去的背影,悄悄的问蒋岚:“妈咪,郭小姐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蒋岚皮笑肉不笑的咬牙问道:“你是怎么会有这种错觉的?” “因为她一整个晚上除了在那边陪她爷爷,就只有来我们这桌了啊。” 蒋岚被气的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才忍住了当场教儿子做人的冲动。 恰巧这时,郭思思对陈一平耳语了几句,他转过身朝蒋岚这桌望了过来。 他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前华蒋岚敬了一杯酒。 郭东来在郭起和陈一平的陪同下,拄着拐杖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向来宾们表达欢迎和感谢。 他从郭起手中接过酒杯,示意陈一平给杯子满上,然后朗声对着麦克风说道: “我在潮港出生,在潮港长大。八十多年来,这片土地和大海养育了我,养育了我郭家,也养育了在座的各位亲朋好友和各方贤达。这第一杯酒,敬潮港!” 他说完举着酒杯向在座的客人转了一圈,一饮而尽。 “我这几十年来一直奔走于祖国大陆和海外,这一生的成就都是在各方好友贤达的鼎力支持下才能做得到的,这第二杯酒,我郭东来敬诸位!” 他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他环顾着在座的一百多人,一手拄拐一手握杯,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些:“如果没有别的特殊原因,今晚是我和诸位最后一次相见了。” 他笑着看向台下端坐着的老友庄平,庄平也笑着点头回应。 场间的来宾听到这句话,一片哗然。 他抬手往下压了压,继续笑道:“今天请大家来,就是为了跟大家好好道个别。” “回归的那一刻,我是真真正正的夏国人了。”老先生说道:“我这一辈子,赚了很多很多钱,多到我年轻时做梦都不敢想的程度,然而,我有句话要对你们说。” 场间鸦雀无声,所有人不论身份不论地位,不论性别不论年纪,都在安静聆听。 庄平在郭思思的搀扶下,也举着酒杯走上舞台,和老友并肩而立。 “当一个人的财富更多了之后,就应该考虑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了,”郭东来说道:“希望大家将来,能为潮港做更多事,为社会做多事,为国家做更多事!” “这第三杯酒,敬我们夏国的未来!” “敬夏国!” “敬未来!” 郭东来和庄平在他们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公开场合,把沉甸甸的棒子交到了后辈们的手中。 而代表未来接棒的,则是他们身旁的那两个年轻人,一个姓郭,一个姓陈。 郭起。 陈一平。 第119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11月26日上午 陈一平和郭起带着六位老人过关向南。 郭霆则组织港澳投资团在蔡信的陪同下北上。 郭东来除了三房太太和郭思思,其他家人都没让跟着,所以原定的10部房车只用上了5部。 5部房车在前后共10辆越野车和1辆配备齐全的救护车的护送下,历时四天走了1800公里才到达了桃源村。 孙为民在梅芳和莆田幸子的陪同下,站在村口迎接。 而乡亲们在山顶或者坡上看到了浩荡的车队,知道这是来了大人物,也都放下手里的杂活自发的赶来迎接。 车队里坐着的那两位老人,也的的确确是大人物,比苏副省长的行政级别还高出了两级。 “我的乖乖,36架车!”一个村民一边数着一边惊叹,“从来都没见过的豪车啊!” 他没数错,在半路又陆陆续续有接到庄平电话的其他人加入了车队。 那是当年受过孙为民救命之恩的那些人的后代。 尴尬的是,乡亲们只认出了陈一平和王磊带的保镖们,其他人他们都不认识。 两位老人是极少出现在电视上的,乡亲们平时也接触不到报纸这种机关单位里才有的稀罕玩意。 一直到那些曾经去过粤省干过装修的人放下活计赶来,才猛的有人认出经常登上报纸的郭东来。 “郭老板!是郭老板!” 郭东来在一声声的“郭老板”中笑着向乡亲们挥手示意,拄着拐杖走到他们中间和他们交谈。 郭起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情有些复杂的对郭思思感慨的说道:“这就是爷爷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场景吧。”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陈一平在旁说道:“咱们还差得远了。他们就像站在珠穆朗玛峰上,而咱们还没上青藏高原。” 郭起重重的叹了口气,陈一平转身去和蓝田商量接待的事情。 这次来的人和之前来的明星们不同,来的都是各方的大佬。 车队里还隐藏着两个真正的江湖老大。 他们当年受过郭东来的恩惠,这次听说这位叔父要到这么个穷山恶水的地方来疗养,他们亲自带人跟来保护的。 其他人都由村里安排住宿,郭东来一家和庄平夫妇自然是要住在陈一平家的。 当郭东来他们跟着陈一平走进院子,到了正门口的时候,郭东来抬头看到上面的门牌,微微一怔。 那是三个多月前挂上去的一块门牌,上书四个大字:“光荣之家” “堂哥,光荣之家是什么意思?”郭思思也抬头看到了门牌,看向郭起小声问道。 郭起一直生长在国外,他也不知道,所以他只好问王磊。 “这块门牌代表了这里住着的是烈士家属。”王磊小声回答道:“陈总家里出了两位烈士。” 郭思思心里一疼,“是谁?” “他外公,他母亲。” 每次陈一平家里来客人,外婆都是不出面的,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她一辈子都没出去过,怕自己说错话。 孙为民给庄平夫妇和郭东来先后诊断了一番,长长的眉毛皱得几乎连到一起。 “小庄,你的身体无大碍,”孙为民对庄平说道:“只是你媳妇和这位兄弟…” 郭东来笑着说道:“神医,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生死之事早已看开了,您但说无妨。” 孙为民看向庄平的夫人,“她恢复神智已经不太可能了,而且久病缠身,药石已无作用。” 孙为民又看向郭东来,“你家里是不是有亲人跟你一样?” “是的,我两位兄长当年在海上遇难,我父亲陷在丧子之痛当中,因此引发了病变,早早的撒手人寰。” 孙为民闻言不再说话,提起软笔开始写药方,边写边说道:“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权大夫了,只有你们面前的孙为民。” 写完药方,光头老爷子拄着拐杖却还能健步如飞的出门,一巴掌扇在正坐在院子里和梅芳他们聊天的陈一平脑袋上:“去!” 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净给他带回来一些疑难杂症。 家里有个房间被腾出来,陆伽瑶按照老爷子的吩咐装修成了一间药房。 陈一平拿着药方上楼去抓药,老爷子反而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左手郭起右手郭思思同时给兄妹俩把脉。 片刻后他松开郭起的手,“小丫头,张嘴。” 郭思思:“啊~” 郭起紧张的问道:“老神医,我妹妹怎么了?” 孙为民白了他一眼,对郭思思说道:“你让小兔崽子帮你调理调理,以后就不会痛了。” 郭思思脸一红,吐了下舌头低声说好。 郭起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后来他跟霍盼盼说起这件事,霍盼盼的反应跟孙为民如出一辙。 白他一眼然后不理他。 然而,孙为民之后却单独把郭起叫上楼,足足半天才被放下来。 第120章 对面那个岛的事 征得两位老人家同意,陈一平给苏国昌打了一个电话。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这两位老人家来到桃源村,省里的主要领导都有必要来拜访。 苏国昌跟顶头上司商量了之后,决定不能大张旗鼓,而是以私人身份各自前往桃源村。 有意思的是,苏国昌还带上了石春蕊和苏小暖。 苏小暖忙得很,要上学还要顾着土司城一家大小的事,本来想跟老爸说自己没空,结果一听说要回桃源村,二话不说就写了请假条。 更有意思的是,陆伽瑶有事回邕城出差,听说陈一平回桃源村,连夜就带着林嘉雯回来了。 三楼楼顶。 梅姐笑吟吟的看着陈一平,“头疼了吧?” 陈一平看着程蝶衣给他留下的笔记本,问道:“什么头疼?” “不头疼你一直躲着那几个小姑娘干嘛?”梅姐不留情面的拆穿他。 “她们彼此之间都是朋友,我没躲着啊。” 当初也是在这楼顶,程蝶衣第一次提到郭思思的名字,当时陈一平还觉得自己不会跟她有什么交集,程蝶衣只是笑而不语。 “男子汉大丈夫,要么都不要,要么干脆都要了。”梅姐打趣道:“我可提醒你,还有个风筝呢。” “阿姐,你忘了你也是女人了?”陈一平头也不抬的说道。 梅姐笑着说:“你就说你怎么办吧,她们都对你一往情深,你忍心让哪个伤心?” 陈一平大义凛然:“祖国尚未统一,我没空想这些。现在番岛那边阿扁跳得那么欢快,我都想跑过去打他一顿。”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打电话叫王磊上楼。 “磊哥,安排一下,去把这位先生秘密接回国治疗,用郭爷爷的名义。”他在笔记本上写了一个名字,照着手边的地图点了一下,“他现在应该在柬埔寨的这个位置。” 梅姐凑过去一看那名字,心里猛的一惊。 陈礼,番岛地下社会诸位大兄的大兄。 陈一平口中跳得正欢的阿扁,以前还是他的律师。 “阿平,”梅姐脸色变得很凝重,“你这是在火中取栗。” 陈一平说道:“阿姐,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会小心的。” 一家人齐聚一堂,陈一平对郭东来和庄平说道: “越往后拖形势对我们越不利。他们当中有不少的扶桑人后代,他们现在用着夏国的姓名,说着夏国的语言,跟夏国人毫无区别,但是他们从骨子里,还是向着扶桑和西方人的。” “如果不想看到将来兄弟阋墙生灵涂炭,就得从现在开始给他们结一个绳套,等他们动手的那天把他们一个个给勒死。” 老老少少看着一脸杀气的陈家家主,心里感触不一而足。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两位老先生。 在年轻人的身上,他们看到了希望。 通过一代人接一代人的努力,总有一天能让祖国再次统一。 陈一平和郭起即日启程,在一个星期之内跑五个城市。 邕州,临安,申州,郑州,武汉。 接到电话的郭霆和蔡信在临安紧急组织起一个由创世纪集团和郭氏集团为主的投资团队。 他们必须半个月之内和这些地方政府谈成合作协议,在当地投资建厂。 什么厂? 精密零件加工厂,确切的说,是研发、生产精密电气连接器、精密线缆及组配、电脑机壳及准系统、电脑系统组装、无线通讯关键零组件等产品的高科技企业。 陈一平说要结绳套,说结就结。 当他手中握着水果公司10%的股份,还有来自高丽和扶桑电子集团的订单,还有东南亚银行的支持,他就具备了阻击某个血汗工厂在内地继续扩张的资本。 邕州、临安、申州,这三个地方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创世纪集团的根据地,而现阶段的浙省,俨然已经成为陈一平的大本营。 陈一平去了一趟省委大院,向武总当面转交两位老人的书信。 武总在看完信之后,神情凝重,极为珍视的把那两封信收好。 一直到十年后,武总才把这两封信给陈一平看。 几乎从不给人题字的武总,居然破天荒的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本空白的笔记本,在扉页上写下了一行字,再把这个笔记本送给了陈一平: 纵然举世皆敌,仍一往无前。 与君共勉。 武长运 4700年12月7日。 而54年前的这一天,某校长宣布迁都台北,使得神州分裂。 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完成了。 原因很简单,投资团是送上门的财神爷,他们的到来纯粹是给当地政府送政绩的。 “你们不再考虑考虑吗?” 这是时任鄂省和时任豫省省委书记的两位大佬对投资团发出的灵魂提问。 而郭霆的回答很简单粗暴:我们夏国儿女要争分夺秒的建设祖国,我们完全信任政府会保障我们的权益。 而投资的过程则更加简单粗暴:他们先承诺了总投资额,然后和省政府签约,最后才是派代表来和当地政府共同组成考察团去进行实地考察,划地建厂。 12月13日上午9点 创世纪总部 “这是我们接下来五年要坚持进行的‘圈地运动’,”陈一平说道:“在奥运会举办之前,我们要拿下上述提到的城市以完成我们的产业布局。” 而在会议室里的,有郭霆,郭起,陆伽瑶,霍希,蔡信,刘宏,王磊,温如玉,唐骏生。 “二叔,请您说说我们的资金情况。” “在刚才提到的47个城市,我们的预计投资总额为630亿。第一期的5个城市加上南京和番禺,预算投资为70亿,”郭霆补充道:“这笔钱要在两年之内花完。” “这笔钱由创世纪出资10亿,郭氏出资25亿,团购会出资15亿,剩下的20亿由南夏银行提供资金支持。”郭霆环顾着众人说道: “我想指出的是,在进行第一期投资后,至少两年内,咱们两家公司都会陷入一定的财务困难,毕竟建厂和我们之前所投资的那些项目很不一样,投资回报的周期会更长更慢。” 郭霆作为场间资历以及年龄最大的领导者和长辈,给这些充满干劲的年轻人降了下温:“你们不要忘了,浪潮科技和叮咚网购这两家吞金兽,正在以每天数十万计的速度在烧钱。” 在座众人中,陈一平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不仅郭霆提到的两家吞金兽,还有一个汽车制造公司在吞钱,还有他那个20亿的房地产计划和芯片计划。 更别提还有程蝶衣在渝州改天换地的计划,那边可能需要上百亿。 加起来资金缺口200亿打底。 郭霆发言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陈一平挠了下头说道,“我明白,现在迈的步子太大太快,投的项目太多太杂,所以大家的压力都很大。” “但是我们现在不得不这么做。”陈一平站起来,走到郭起身后,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未来的这五年,是我们最好落子时机,只要熬过这段路程,我们将一飞冲天。” “奥运之后,夏国经济会腾飞,而我们将会站在时代的浪头上,引领这个国度走向世界。” “你们年轻人也不要有太大压力,”郭霆这时候笑道:“两年后精品娱乐和创世地产就能申请上市了。” “嗯,二叔说得对,”陈一平接口道:“所以接下来这两年,不管是精品娱乐还是创世地产,在不能出任何一点问题的基础上,还要创作出更好的作品以及开发出更多优质的商业地产项目,在我们申请上市的时候,才能更顺利,”陈一平笑了笑,“到时候各位手中的股份也会更值钱。” “我会尽快完成内部的改革,”蔡信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现在存在的都是小问题,解决起来也相对容易些。” “大家各司其职,共同努力!” 陈一平看了下电子表,向温如玉问道:“温总,问一下外面都准备好了没。” 温如玉打了个电话,挂了之后答到:“陶总林总带着所有人都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陈一平说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先开到这儿,瑶瑶,今天接下来的活动就由你带队了。” 第121章 勿忘国耻 4700年12月13日 精品娱乐旗下所有艺人和工作人员,以及创世地产集团沪市总部的所有员工乘坐50辆集团大巴车,从申州前往南京。 每辆大巴的车身两侧,都挂着同样的标语: 勿忘国耻,振兴夏国。 铭记历史,珍爱和平。 起初车队经过的地方,人们还好奇的对每辆车指指点点,慢慢的,有越来越多的车辆自发加入到车队当中。 申州市交警总队在接到警员的汇报之后,派出三部警车开道和12部摩托车护卫。 当车队驶出市区时,已经有超过150多部社会车辆自发的加入到队伍当中。 交警总队的同志们将车队护送上了京沪高速,并和苏省的同行取得了联系,在两地交界的地方,车队到达之后就由当地的交警接棒继续引领前行。 在进南京之前,苏省宣传部和南京市政府的相关领导就已经接到汇报在高速路口迎接。 而此时的车队规模已经超过了300多部车,绵延5公里! 陆伽瑶和当地官员接洽,而温如玉则带人在高速出口附近发放红色国旗。 这一天,在南京的很多人见到了这样一幕: 各地号牌、各种品牌各种车型的数不清的轿车、大巴车、甚至还有货车,它们车头插着一面国旗,在交警开道下畅通无阻的驶入南京市区,经过无数的路口,驶进水西门大街。 这一天,在车队经过之处,无数的人们被唤醒血脉里沉睡的记忆。 那一年,这个城市在扶桑人的炮火下沦陷,变成了人间地狱。 南京,纪念馆。 人们默默的从各自的车上下来,排队,进入纪念馆。 艺人们跟在梅姐和程蝶衣身后,没有谁是盛装打扮,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是一场祭奠,也是一次敲钟。 数以千计的人们聚集在广场上,在巨大的雕塑面前集体默哀。 陈一平站在艺人们中间,他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 默哀结束,各自分头参观的时候,他坐在十字架雕塑旁边的地砖上,从王磊手中接过画板和画笔,画下了两幅画。 有人好奇的走近,看着他画出一个穿着破烂打着补丁的短发小女孩,再在另一张纸上画出了一大片的断壁残垣,有个倒拿着枪口,枪托断掉的趴在地上的旧时代军人。 郭思思问道:“先生,这是在画什么?” 陈一平没回答,而是继续画下去。 他在短发的小女孩另一侧,画出了一个穿着羽绒服,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 在旧时代军人的另一侧,画下了一个穿着时尚,拿着手机通话的青年。 他在每幅画的两侧,一边写着4636,一边写着4700。 在他身后,聚集起十多位艺人,还有梅姐,还有程蝶衣,有陆伽瑶,有温如玉。 他在穿着破烂的小女孩旁边竖着写了一行字,又在扎马尾辫的现代小姑娘旁边竖着写了一行字。 “那年乱世如麻,愿你们来世拥有锦绣年华。” 人们把两行字连在一起,再看着画上的画面,突然间就泪目了。 他又在匍匐在残垣断壁中的旧时代军人的旁边,写下了一行字:愿山河无恙,国富民强。 在新时代的青年旁边,又写下了一行字: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钢铁硬汉如王磊,也不禁鼻子一酸。 陈一平用这样的两幅画,在此城此处,在此时此刻所有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轻轻的戳了一下。 他收起画笔,站起身回头看向众人时,眼眶通红。 郭思思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他。 原来,先生的内心深处,是这样的温柔。 一个哽咽着的声音打破了场中的安静: “一平弟弟,我可以给这两幅画拍张照片吗?” 一个胸前挂着记者证的女孩问道。 她被日报社安排来报道今天的突发事件,全程目睹了他画下这两幅画的整个经过。 巧合的是,她也是他的歌迷。 “可以的,谢谢你。”陈一平轻声说道,“谢谢。” 他就是想让更多的国人能看到这两幅画。 这两幅本该出现在平行世界14年后的公祭日漫画被他拿出来,就是想悄无声息的,在每一个看到它们的国人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这颗种子,名为家国大义。 这天晚上,在有1000多万粉丝的陈一平贴吧,有这么一个被管理员置顶加亮的帖子: “今天在南京纪念馆,见到了我们的偶像一平弟弟,他好高,也好帅,但…” “但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内心柔软的少年。” “这张照片,是他坐在地上画画的样子,” “大家一定很好奇,他画的是什么吧?” “这是第一幅画。” “这是第二幅画。” “在我向他提出请求拍下这两幅画的时候,他虽然红着眼眶,却温柔的对我说谢谢。” “而作为那场浩劫的幸存者后代,其实更应该对他说谢谢的,是我。” “领导说这两幅画不适合登报,我就发在这里和你们一起分享吧。” 一楼回帖:呜呜呜,我原谅他爱的不是我了。 二楼:他的画功没我的好,但是这样的画我画不出来。 三楼:心好疼,心疼死难的同胞,也心疼画这两幅画的一平弟弟。 四楼:一平弟弟坐在地上画画的背影好孤独。 五楼:我是男的,我试着重新画这两幅画,却画不下去,因为泪水迷糊了我的双眼。 六楼:看画的人都如此心疼,那么画画的人呢?那该有多疼? …… 3666楼(管理员):刚接到精品娱乐公司的电话,一平弟弟说谢谢大家的关心,他现在没事。他要向大家推荐一本书,张纯如先生的书。 12月14日 美利坚加利福尼州盖洛斯 一个扎着丸子头,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夏国少女敲开了一扇门,她向男主人表示自己来自夏国,来拜访他的妻子。 金发碧眼的男主人让她进了门,屋内有个乌黑长发大眼睛的女子正抱着刚周岁的孩子在哄睡。 少女先递上了几份证明文件,说:“张先生,我先生和我都很敬佩您为民族做的一切,从今天起,我们在美利坚的安保公司和服务团队将无偿为您和您家人提供24小时的保护和照顾。” 少女还说:“我们在扶桑的伙伴已经开始翻译您的着作以推动您的作品在扶桑出版的进程,我先生说,不加一字,不改一字。” 少女最后说道:我先生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您永远不会独行,在这条路上,您有很多的战友,请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要选择放弃一切。 同一天,夏国 京城电影制片厂厂长从十字巷的四合院拿回来三部电影剧本,这是有人托叶家转交给他的。 此后半个月,这位常年穿着布鞋和中山装的中年人断断续续的把这三部剧本看完,也记住了那个名字。 第122章 给世界提速 陈一平很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那天在潮港,他给庄平画出那幅孙为民的素描画像。 他本以为孙为民只是原主的授业师父,医术高一些,拳脚功夫厉害些,年纪大一些,仅此而已。 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 从岁数上推测,孙为民很可能,也是时间旅行者。 这样的情况,只有在他执行前面十一次任务的时候出现过,而当时他身边的时间旅行者,都是在星舰上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 他在宇宙里穿梭了近三千年,那些伙伴早已因为各种意外,堙灭在星云里,连意识也没能留下。 所以,如果孙为民也是时间旅行者,那么,他又是从哪里来的? 陈一平可不认为,他也来自母星地球。 而孙为民的存在,对自己的任务是好是坏,他不知道。 他虽然很喜欢这位大夫,但这近三千年来,不得已死在他手中的自己人有多少,他都记不清了。 就像是你驾驶着一台新车上了戈壁滩上的公路,你知道方向,也知道距离,但是你不知道沿途有没有加油站,也不知道这台没经过磨合期的新车会不会半路抛锚。 你什么都知道,你却害怕自己到不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你会怎么做?只能尽量排除所有的麻烦。 陈一平的选择是,推动这个平行世界发展的速度,让车轮滚动得更快一些。 每天晚上别人睡觉的时候,他就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敲敲写写。 他把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写在武总送给他的那本笔记本上。 他写了四部电影剧本,一部电视剧本,还有三个电视类节目的策划案。 他还抽空设计了一套复杂的武器系统。 只是不小心,把一些方程式写在了笔记本上。 然而很不巧,那些方程式被抽查他工作的武总看到了。 不幸的是,武总虽然是个文官,但却是理科研究生毕业。 更不幸的是,武总的老师,是夏国科技届泰斗,林森。 所以,他一眼就看出那些方程式代表了什么。 于是,武总带他秘密的做了一次智商测试。 人类已知智商最高的人是美利坚人威廉·席德斯,他公开测试的智商成绩达到了300。 人人熟知的爱因斯坦,智商被估计在160-200之间。 而陈一平分别通过核磁共振测试和答题得出来的测试结果,让在场专家和武总都觉得后背发凉。 之后,他被武总连夜带到京城,在一个暂且称之为科学怪人聚集地的研究所,怪物们又分别给他进行了两次测试。 数据不会骗人,陈一平的智商测试成绩破了人类已知的记录。 为了不被当场解剖研究,陈一平并没有透露其他事情。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影响力。 武总将这件事情汇报给了他师兄,当今夏国第一人,文总。 事关国家兴衰,他也迫不得已。 陈一平回到学校,第一个找的是张玲。 “姐,我明年想试试参加高考。”陈一平说道:“你能不能帮我?” 张玲有点懵,一年前这孩子的成绩还在班上倒数,这次期中考试已经进了全年级前十。 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就有能力提前参加高考。 张玲让他先回教室,她回办公室东拼西凑的找到了两套去年的会考试卷。 心血来潮的,她还叫上了苏小暖。 12月20日这天,从上午9点开始,陈一平和苏小暖在教务处的办公室里,在刘浮兰的监督下做去年的会考题。 考试科目的顺序随他们两个人自己选。 苏小暖选择了先文后理,陈一平选择了随机。 张玲拿来的时候是怎么排列的他就按顺序答题。 … 中午一点,高二年级教师办公室坐满了老师。 两人一组,一人说答案一人改卷。 有个妖孽用了4个小时把9张试卷答完了。 另一个妖孽四个小时先易后难,也答完了五张。 这是土司城重点高中50年历史上第一次同时出现这样的妖孽,还是一对情侣。 就连从不爱凑热闹的刘浮兰的爱人都在家炒了几个家常菜亲自送了过来。 苏小暖边吃边继续答题,一点头昏脑涨的迹象都没有。 张玲中间来过几趟,看着认真答题的两个小孩,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刘浮兰看着某个答完题就无所事事看报纸的少年,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套试题。 “来,继续考。” “哦。” 陈一平接过一整套试卷,看了下名称抬头,眉毛一挑。 刘浮兰拿出来的是今年的那套高考题,号称古往今来第一难的一套高考题。 趁着两个小孩还在答题的功夫,刘浮兰蹑手蹑脚的走出教务处,老师们也已经把前面的试卷改完了。 除了外语和语文,陈一平其他科目都答出了满分。 因为外语没考听力,剩下的90分没有丢分。 语文试卷丢分的地方,是作文被扣了一分。 文无第一,每个老师心里的评分标准都不一样。 面对这样的会考成绩,老师们心里有点无语,更多的是欣喜。 下午三点,苏小暖答完最后一张化学试卷,她的其他科目的成绩也出来了,比陈一平多丢了十分。 语文作文丢了三分,地理丢了三分,物理丢了四分。 虽然每年的会考试题其实都不算很难,但是能答出这样的成绩,也已经足够逆天了。 苏小暖走到陈一平身后,看着他下笔飞快的答着数学题,忍不住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 这还是那个理科加起来还不够120分的我家太阳吗? 她表情古怪的出了教务处,遇上同样表情古怪的张玲。 苏小暖化学成绩98分。 9个科目加起来,她丢了12分。 “早恋还有这效果吗?” 张玲自言自语。 苏小暖不想回教室上课,也不想回宿舍休息,就从教务处搬出了把椅子,坐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群山。 久不久的,刘浮兰就送出来一张答满的考卷,张玲接过考卷拿去教师办公室让有空闲的其他科任老师改卷。 刘浮兰给陈一平试卷的时候耍了个心眼,他明知道陈一平选的是文科,结果他给的是理综卷。 五点放学,陈一平还没答完试卷,303宿舍的男生们现在已经是外宿生,他们来到教务处旁边的走廊上陪着苏小暖等着。 “你们有没有想过,陈一平如果都答出来了,分数还不错的话,意味着什么?”刘道低声的问道。 “意味着什么?”关宏问道。 “从我们来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你暖姐有说过一句话吗?”刘道反问道。 “没有。我暖姐已经入定了这是。”关宏笑道。 “意味着明年高三的时候,我们就见不到他了。”卢伟沉闷的说道。 关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看了一眼教导处关着的门,又看了看一直坐着目视远方不说话的苏小暖,挠了挠头,倚着栏杆忽然陷入沉默。 正在此时,教导处的门开了,坐着的苏小暖都不用回头看,噌的直接站起来,用脚撩开了椅子,绕到陈一平的身后,跳到了他的背上。 “背我走。” 陈一平没动,叫她低头凑过来,他说了一句悄悄话,她不情不愿的下来了。 陈一平说的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浑圆挺翘的曲线。 第123章 苏小暖!十八岁! 离开教学楼,苏小暖肆无忌惮的挽着太阳的胳膊。 陈一平边走边问道:“今晚怎么安排的?” 苏小暖看向卢伟。 卢伟挂了电话说道,“张倪儿老师已经带其他人到西餐厅那边开始布置了。” 陈一平问:“你们的衣服呢?” “都在家里,顺路就能换了。” “嗯,那你们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我其实不想过这个生日的。”苏小暖说,“感觉太张扬了,影响不好。” “生日年年有,十八岁只有一次,”陈一平说到,“后天冬至,我们自己过。” 苏小暖的眼睛亮了:“真的?” “嗯,我说话算话。” “你在写什么?” “写首歌送给你,省钱。” “你怎么变得这么吝啬了?” “最近缺钱啊,没办法。” “没事,缺钱跟我说,我养你。” “那我可得谢谢你。” “那你以身相许吧。” “苏小暖你就不能不要一直觊觎我的肉体?你就不能喜欢我高尚的灵魂多一点?” “你的肉体和灵魂我都要。”苏小暖当着他的面换上礼服,凑过去说到:“小孩子才做选择。” 十八周岁,就是大人了啊。 “我总觉得今晚还少了点什么。”陈一平把写好的歌词给了苏小暖,“对了,你妈呢?” “什么我妈?那是咱妈。”苏小暖看了一遍歌词,心里别提多美了,“她出差了啊。”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她竟然缺席,这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的,她自从有了干儿子就不要我这亲女儿了,哎。”苏小暖抬头看他一眼,“你就穿这身?” 苏小暖在他的衣柜里翻来倒去,上手给他换上一身西服,这才满意的拍拍手。 陈一平给石春蕊打完电话,两人就一起去接张玲。 “你考虑好了吗?”张玲坐在后排问陈一平,“高考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准备一年再去考。” “高考卷的结果是多少。”陈一平边开车边问道。 “700。”张玲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卧槽!”苏小暖惊呼一声:“没考英语听力的情况下考了700分?!陈一平你肯定作弊了,提前背的答案对不对?” “对对对,被你发现了。”陈一平笑着问张玲:“带出一个高考状元在评职称的时候是不是能加分?” “嗯,理论上是可以。”张玲淡淡的笑道。 陈一平瞟了一眼苏小暖:“那谁,你要不转回113算了,明年应该能出一个状元。” 苏小暖白了他一眼,回头问张玲:“能转回来吗?” 张玲仍然淡淡笑道:“理论上是可以。” 这是她身为班主任带的第一届学生,没想到上天就给她送来了两个心理素质和学习成绩都逆天的孩子。 对于两人今天考出的好成绩,说不高兴是假的,然而她更担心的是这次摸底考试是他们超常发挥的结果。 但,考虑到他们用的时间,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最后,她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嗯,能考就考了。”陈一平说,这样至少能提早一年完成学业,而他最缺的就是由自己完全支配的时间。 “那等会考结束,我去给你申请资格。”张玲说道:“小暖你呢?” “我还是读完三年吧,”苏小暖说道:“我不着急毕业。” 我还得替他看着家里呢。 这样一来,如果两个人前后都能考到市高考状元的话,张玲就将达成一个土司城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带的第一届学生里先后出了两个高考状元。 她没想到的是,这对小情侣的上限,不只是市高考状元。 另一边,刘浮兰吃完晚饭就把陈一平的两份考卷带到校长家里。 这事儿太大了,他做不了主。 校长用了十分钟翻完了考卷,考虑问题却用了一个多小时。 “给他一套高三的课本,下周开始组织人员给他补课,把最近五年,不,最近十年各省的高考试卷都找来,让高三年级也一起刷题。”校长搓着双手说道,“对了,他人呢?” “出去玩去了吧,我问问。” 结果他问完了再看向校长:“我没吃过西餐,师兄你吃过吗?” 113班正在西餐厅里集体吃西餐的孩子们刚吃到一半,就赫然发现学校的主要领导都来了。 校长副校长和教导主任以及各年级主任表示,吃不吃西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跟孩子们打成一片。 113班的各位科任老师们在张玲的邀请下都来了。 一场苏小暖的18岁成人礼就这样人传人,变成了土司城重点高中的师生茶话会。 说好的客不带客呢? 身为当晚主角的苏小暖没有任何的不开心,因为,买单的是人在申州的陆伽瑶。 在学校的领导们各自拿着话筒发表完讲话之后,苏小暖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走到三角钢琴旁边,陈一平已经坐在那里。 “谢谢大家能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谢谢校长和各位学校领导,谢谢老班和老师们,谢谢同学们,不过在唱歌之前,我先说一件事哈,”苏小暖笑着说道:“刚才我和老班商量了,下周就转回咱们班里!” “哇喔!” “真的吗?” “暖姐太棒了!” 苏小暖笑着点头,“哈!不信你们问老班啊,” 她举起右手伸在头顶,张开五指又迅速猛的收起,形成条件反射的同学们就立刻收了声, “接下来我和陈一平带个头,会唱歌的就都上来啊,有陈一平当伴奏,这种好事过了今晚可没有机会了哈。” 背对人群的陈一平按下了琴键: 还记得昨天 那个夏天 微风吹过的一瞬间 似乎吹翻一切 只剩寂寞肯沉淀。 苏小暖接着唱道: 如今风依旧在吹 秋天的雨跟随 心中的热却不退 仿佛继续闭着双眼 熟悉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关宏看着正在场间深情对唱的那两个家伙,问了兄弟一个问题:“暖姐为什么不出道去当明星?” 卢伟挠挠头,“可能是因为暖姐的家庭背景吧。” 刘道说:“她学习成绩那么好,当明星太浪费了。” 关宏又问道:“你这么说置陈一平于何地?” “我说的是人,”刘道淡淡的说,“他又不是,他是怪物。” 关宏一愣,一副你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等苏小暖坐回张玲身边,在众人的掌声和起哄声中,张倪儿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走到中间,她低头跟陈一平说了一句什么,陈一平点点头。 张倪儿要唱的是周畅专辑里的歌。 《我怀疑你曾来过》 她唱歌的嗓音和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当她开口唱歌的时候,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张倪儿。 “…当我聆听震动的汽笛 谁在邻座 还以为窗外那告别 是你和我 或是快要在此偶遇 晃荡着的夜色 会否你号码拿错原本 紧挨着我 隧道漆黑是为成全 相认一刻 在漫长旅途中 我怀疑你曾来过” 充满着寂寞和惆怅的歌声从西餐厅里传出,楼下步行街的人都纷纷抬头,有些人闻声而至。 “这…” 学生们有点懵,这是那个时而性感时而害羞时而温柔的英语老师吗? 懵过之后是一阵热烈的自豪的掌声。 “咱们学校可真是卧虎藏龙。”校长感慨道。 “这都是您领导有方。”刘浮兰笑道。 张倪儿用眼角偷偷瞥了弹琴的身影一眼: “会否你其实沉睡坐在 我的身后 错失机会下车就算 某种陷落 在无边旅途中 我怀疑你曾来过” 这首把周畅送上年度最热门单曲排行榜的歌,被张倪儿唱得伤感而沧桑。 张玲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虽然夏国的婚姻制度荤素不忌,但师生恋能成的,寥寥无几。 第124章 一位不该忘记的伟大女性 从外地赶回来的石春蕊得知陈一平决定提前一年报名高考的事,也是皱眉了好一会儿。 原本谁都没来得及想过的事就这样被推了出来。 他要考哪个学校。 直到三层蛋糕被西餐厅的总经理推出来,石春蕊才收起了对干儿子前程的担忧。 不管怎么说,当年从身上掉下来的那团小东西,亲生女儿,今天就成年了。 苏小暖在众人的注视下,在石春蕊的脸上亲了一口。 “妈妈,谢谢您生我养我,教我育我,今天起我就长大啦!以后养家的重任就交给我吧!” 石春蕊有点哭笑不得,这么个小东西,怎么养家呢。 然而,她突然发现,女儿已经长得比她还高了。 18周岁的苏小暖,长到了1米73。 张倪儿被苏小暖扶着,和陈一平一前一后进了门。 喝多了的张倪儿脸上红扑扑的,美得连苏小暖看着都吞口水的撩人心魄。 苏小暖也喝了不少酒,把张倪儿扶回房间睡了之后出来,见陈一平一进门就拿着笔记本开始工作,就有点不开心。 她坐在他身旁,搂着他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看着电脑屏幕。 “太阳,我有事跟你说。” “嗯,怎么了?”陈一平手指如飞的在写一个电视剧本。 “我和观音姐姐买了栋楼。”苏小暖说道,“就城西大转盘那栋。” “嗯,想好了做什么吗?” “已经在装修了,我叫龙叔来的。”苏小暖说道:“我是想跟你说,观音姐姐不想在学校当老师了。” “嗯,”陈一平手上一顿,转过头看她:“嗯!?” “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我们要开一个培训机构,装修完了就要开始招生了。” “老爷子什么意见?” “这不是跟你商量着嘛,我们想让你去跟他说。” “她为什么不自己说?” “她怕你和张老师生气啊。” 陈一平想了两分钟,“行了,我知道了,去睡吧。” “嗯嗯,”苏小暖起身,“你别忙太晚。” 半夜,苏小暖迷迷糊糊的翻身,摸了个空。 客厅的灯还亮着。 她揉着眼睛给他倒了杯水,看了两分钟他工作,然后进隔壁的房间抱着张倪儿继续睡。 天快亮的时候张倪儿先醒了,她给苏小暖盖好了被子就去洗漱。 客厅的灯亮着,陈一平房间里的灯也亮着,他和衣趴在床上睡着了。 她进门给他盖好被子,收拾书桌,然后看到了那份他连夜做出来打印好的培训机构的方案。 她之所以不想再当老师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他。 这天清晨,陈一平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颗星星,坠落在了遥远的大洋彼岸,那个城市,好像叫洛杉矶。 十一月底的时候,陈一平先在心里对阿姐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就毅然决然把他手中的全部资金挥向美股市场。 对他来说,这不是赌博,而是收割。 在十五倍的杠杆之下,基因泰克的股票在一个月里给他增加了两亿美元的收入,按照年末的汇率,是十七亿夏币。 在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美元兑夏币下跌了14%。 一来一回之间,他手中握着的现金流达到65亿美元。 但是他还是要把资金握在手里,不能现在就投在实业上。 因为明年上半年的美股,有几支科技股票过于逆天。 他让安风在美利坚投了两千万美元给一个刚成立不久的汽车制造公司,拿到了40%的股份,而往后看需要再继续追加。 他知道,等到那个人加入这家公司之后,一东一西,就能把两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汽车公司在将来的某一天联到一起。 草蛇灰线,伏延千里。 他每天都会给安风打电话,给程蝶衣打电话,给那位素未谋面的张纯如先生打电话。 在这个位面里,在他有能力之后,他就要去改变那些让世人扼腕的人物的命运。 而张纯如,则是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被他敬称为先生的伟大女性。 即便是她自己本人现在也还没有意识到,她有多伟大。 张纯如先生会汉语,但是她还是建议陈一平用英文跟她交流,因为他向她透露了自己可能前往美利坚留学的计划。 可是这位伟大的女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后世,竟然连中国人都不能把那件事写进书里,不然通不过审核!! 这是中国! 第125章 新的任务 4701年1月1日 创世纪集团第一次年会,全国各地的集团子公司的领导和优秀员工被请到申州总部参加年会。 这一次陈一平带上了苏小暖,因为明面上,她也是创世纪集团的股东之一。 这也是苏小暖第一次出现在创世纪集团的其他股东面前。 当陆伽瑶牵着苏小暖走进集团总部大楼的时候,员工们还以为是精品娱乐新签约的艺人。 美得比画里出来的仙女还美的苏小暖,一亮相便让人过目不忘。 主持年会的是蔡信,他是陈一平和郭家钦点的集团大管家。 各地分公司一年来的业绩报表分发到了每个在座的股东手中。 郭家派出的代表是刚从国外回来的郭山,郭震次子。 因为他主修的是金融专业,两年后他刚好毕业,到时候他要协助蔡信把精品娱乐和创世纪的地产业务申请上市。 陈一平的身份曾经被郭山透露给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还是个娱乐圈里的女人,被知道此事的郭震狠狠的骂了一通。 郭家有条家规,娱乐圈里的女人想嫁入郭家,就必须先退出娱乐圈。 郭思思的母亲当年就是这样才能嫁给郭霆的。 年仅24岁的张影后未来会如何选择,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唯独郭山这个恋爱脑身在局中而不自知。 这次最重要的股东会陈一平却缺席了。 他被路过申州的武总直接带去京城。 “你范姨很喜欢苏小暖,就让她们玩几天吧。” 从飞机起飞,陈一平就一直看着窗外出神。 他发现现在只要一凝神,就能看到越来越远的地方,这就说明,他的身体要发生变化了。 虽然不知道那个机遇是什么,但他知道肯定会出现的,一如过去的那48次任务。 “伯伯,我已经跟学校申请,提前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嗯,没考听力的情况下还考了700分,确实不错。” 陈一平愣了一下,然后便懂了。 他现在已经被严密的监视或者说被严密保护了。 武总也没向他解释什么。 没必要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这是这个星球通行的权力规则的一部分。 陈一平递过去那本笔记本,翻开的那一页是一个个名字。 武总看完之后把那页纸给撕了下来,放进面前的水杯里,“有些东西记在心里,不要落在纸上。” “当我们的实力还不够的时候,就要学会藏锋。”他教导着这个年轻的后辈,“在没能力改变规则之前,就先要学会适应和利用现有的规则达成目的。” “我记下了。” 陈一平扮猪吃老虎,在大人物面前,永远不要表现出比他们高明的样子。 “今天我们要去见的人很重要,你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他能替你安排好的。”武总眯着眼睛说道,“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 陈一平点头,不该说的不要说。 比如那张在水杯里逐渐字迹模糊的纸上的名字。 他同时也明白了,这一趟之后,他就将重走当年郭东来他们那一代人的那条老路,将自己的所有一切和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牢牢的绑在一起。 尊严、财富、后代以及所有。 飞机平稳落地,一辆悬挂国旗的黑色轿车在停机坪接上武总和陈一平,开车的是一个穿着军方制服的年轻女子。 从机场到进城的一路上,武总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从他的细微表情中,陈一平还是察觉出来了异样。 在机场时,看到穿着军方制服的接待人员,武总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陈一平。 当女军官说奉命来接两位首长的时候,武总脸上挂着和颜悦色的笑容,却伸手拍了拍陈一平的肩膀。 这很不同寻常,这名女军官最多23、4岁的年纪,肩膀上却戴着陆军两杠两星的肩章。 中校军衔,这个年纪这个性别,能走到这一步的职业军人,万中无一。 重点不是那个万字,而是无。 陈一平也什么都没说,嘴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和一脸少年人该有的好奇的模样。 车子驶进京城,驶过长街,驶进东华门。 陈一平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元旦这天的下午。 从此他身边多出了一个精通六国语言和熟练掌握各种军事技能的女下属。 还有他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的身份,海军装备部没有具体职务的上校军官。 “还有一个同志,他现在在执行任务,过后会来报到。”女军官说道:“我叫陈楠,今天起我将受命于你。但是同时我也会将我们的一切行动汇报给一号首长。” 陈楠并没有因为上级的年纪比她小,一天都没在部队待过军衔却比她高而有任何轻视或者不满。 因为这个待遇,和他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使命有关。 一个还有六个月才年满十八岁的海军上校,身负的使命何等重要已经不言而喻。 陈楠很快的适应了新角色,上了车直接问道,“我们要去海港吗?” “先去拿你的东西,再去海棠院。” “我的行李箱在后备箱里。” 陈楠说着在下一个路口转了弯,正是往后海方向。 陈一平微微眯起眼,他并没有告诉过她海棠院的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我能配枪吗?” “可以。” 陈楠说着随手按了一个按钮,他面前的椅背就出现一个匣子。 这是一个微缩版的枪械库。 他没有上手去拿,就只是看了一眼,在椅背上按了一下,那个匣子就又合上了。 他笑了笑,说:“我刚才就是想试试这车的玻璃是不是防弹的,现在不用了。” 陈楠:…果然还是个孩子。 第126章 选择一些不选择一些 海棠院休人不休班的装修了整整三个月,现在终于装修好了。 光地下车库的停车位就有十五个。 陈一平带着陈楠进院子,“前面这四间院子,你选一间你喜欢的房间,我先打个电话。” 陈一平回过头上下打量着她,莫名其妙说道:“你很漂亮。” 说完他带着制服和配枪进入了最里面一间院子。 他一边换上制服一边给武总打电话。 “伯伯,我回到海棠院了。” “嗯,我替你申请了一笔经费,等你办完事就回来找我。” “啊?您回去了啊?我还想让您看看我穿军装的样子帅不帅呢!” 武总笑了一下,“那身衣服代表了使命和责任,不是让你耍帅用的,除了特殊场合,你不能随便穿出来。” “行吧,我知道了,伯伯,您让范姨把苏小暖也带回去吧,等我回学校的时候把她带上。” “她们已经回去了。”武总笑道,“今晚你范姨在湖州有慰问演出,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似乎陈一平的每一步要做什么,武总都了然于胸。 陈一平也知道为什么范媛媛要随身带着苏小暖。 要么是提携,要么是人质。 两者的区别,取决于陈一平是否愿意为国效力。 现在他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相应的,他们就会给他应得的回报。 比如,此时,他就成了林森的徒孙。 当天早些时候,创世纪集团的股东会刚开完,大家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 因为会议室旁的休息区里,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女人就端正的坐在那里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报纸。 令人吃惊的不是那身军装,而是她肩膀上的两杠四星。 更因为,只要家里有电视机的夏国人,就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 着名歌唱家,范媛媛。 “你们好,没打扰到你们吧?” 范媛媛放下了杯子站起身笑着打招呼。 “范老师,您好,”陆伽瑶有点激动的上前问好。“欢迎您来我们集团指导工作!” 她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啊,眼前的这位,是多少夏国音乐少女的偶像。 陆伽瑶在前面介绍集团的情况,苏小暖挽着范媛媛的手臂有点懵的跟着。 “你是陆陆吧?”范媛媛说道:“一平在我们家经常说起你。” 事实上并没有,陈一平在她家除了和她老公谈工作就是偶尔弹弹琴做做饭。 而被陈一平抛弃在申州守着苏小暖的王磊看着这一幕,用有点可怜的眼神看了看林嘉雯。 他觉得林嘉雯现在还没意识到,陆伽瑶在另一场竞争中完全落后了。 安风身后有郭家和叶家,苏小暖身后现在有那一位和范媛媛,陆伽瑶除了陆家之外身后有谁? 好吧,陆伽瑶身后才是最要紧的那个人,陈一平的外婆。 这样一看的话,反倒是陆伽瑶才是三个女孩子里最自由的那一个。 “唉,看不懂,猜不透了。”王磊挠挠头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什么事情看不懂摸不透?”林嘉雯手上抛着一个东西,金黄金黄的。 王磊白了她一眼,“把你手里的花生米收起来,这是能拿出来玩的吗?” “就算被人拍到了,我就说是仿真玩具不就行了。”林嘉雯满不在乎。 王磊眼睛一眯,林嘉雯立刻乖乖的把那颗金黄的花生米收进兜里。 “你打算一直跟着陆总?”王磊问道。 林嘉雯拿出了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看着十几米外的陆伽瑶说道:“嗯,让别人照顾她我不放心。” “那算了,本来陈总还想让我把现在手头上的事交给你的。”王磊摸着下巴说道,“我得重新选一个人了。” “让林昊管着呗,物业公司,他熟。”林嘉雯说道,她是真的不在意权力啊利益啊那些东西,“护卫总队嘛,交给我也行。” 昨天陆伽瑶刚给她发了年终奖,不多,也就她的五倍年薪,比起王磊过去一年的收入少了两倍。 “我听说现在公司挺缺钱的,”林嘉雯说道:“咱们这些人的年终奖,要不要统一收上来备用?我的那部分交给霍总帮我管着了。” 陆伽瑶给四个人发了将近三百万的年终奖,王磊50万,林嘉雯75万,林昊30万,还在美利坚的林月也是75万。 这四个人里,林嘉雯和林月是靠工资和奖金的收入养家糊口的。 王磊和林昊被陈一平指派了其他工作任务,他们能领双份的工资。 王磊接完陈一平的电话,神情复杂。 林嘉雯问:“怎么了?” “我被陈总彻底抛弃了。” 王磊幽幽的说着,打电话给林昊,让他回公司。 “怎么回事?” 王磊指了指头顶,在肩膀上比划了一下,“陈总让我去渝州,以后帮着程先生做事。” 林嘉雯皱眉想了想,“你是说上面派了个两杠两星的人跟着陈总了?” “嗯。” “那暖宝宝怎么办?”林嘉雯问道,“我现在把那个人调过来?” “不用,这几天我先跟着,让他继续在学校守着吧。” 林嘉雯嘴角抽了抽,除了她和王磊,没人知道土司城重点高中的保卫科里混进了一个前侦察排尖兵。 因为那人已经退伍六年,在陈一平他们还没考进土司城重点高中之前,他就已经在学校里当保安了。 正是那天趴在教学楼顶看着苏小暖一打七的那位。 王磊跟着苏小暖离开集团总部之前,给了林嘉雯一张银行卡,“帮我交给霍总一起打理。” 林嘉雯没问他密码,因为他们几个的密码都一样。 。 第127章 少年从军行 陈一平处理完京城的事务之后,在第二天中午临走之前,他接到陌生来电。 “穿上军服,去十字巷一趟。” 对方没说去干什么,陈一平也没问。 当他穿着一身浪花白常服站在陈楠面前的时候,让她晃了下眼。 “怎么了?那么多衣服,我不知道具体都什么场合穿,回头你教教我。”陈一平说道。 “好。” 陈楠上前给他整理起领带和帽子,相处了三天下来,贴身下属真的成贴身的了。 她正要帮他把枪套扣在腰带上,他摇了摇头,“在咱们自己的土地上,我用不着这东西。” 到了十字巷,陈楠没有跟进去,站在院外的雪地里等着。 王磊原先安排了十一个人跟着陈一平,陈楠挑出来四个,其他人都派出去别的地方打前站。 陈一平昂首阔步的进到第四进院子,一路上没有人拦他。 曾几何时,这个院子来来往往的最低都是个少将。 两位老人正坐在正屋里围着火炉烤火。 “大爷爷。” 陈一平人没进门就先叫人,里面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 “说曹操曹操到,进来吧。” 陈一平进门第一眼先看的是那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屋子里的火炉,“大爷爷您这是在忆苦思甜吗?” “来,这是你二爷爷。”一头雪白头发的叶大爷爷招手让他走近了一些,介绍身旁的独臂老人给他认识。 “二爷爷。”陈一平鬼使神差的敬了个军礼。 “哈哈,这小孩有意思。”胖胖的叶二爷爷爽朗的笑道:“这么小的年纪就是上校了,不得了。” “和你当年的情况一样,组织上需要他去做一些事。”叶大爷爷收起了笑容,“我实在是舍不得让这孩子穿上这身,他们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考虑了三天,最后还是觉得国事为重,才点头答应了。” 叶二爷爷笑道,“少年从军行,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大哥莫担心,组织上让他把担子挑起来,也是为了让他能建功立业。” “坐吧,跟大爷爷说说,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叶大爷爷拉了张小凳子让他坐在两人中间。 陈一平把汽车公司的布局和扶桑那边出版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等浙省的工业园建好之后,我想把那些专家们都请过去,由他们研发新能源汽车。在扶桑的国际友人最近在帮我购买最新的光刻机,我还没想好要放在哪里。” “说说看,都有哪些备选。”大爷爷问道。 “京城,申州,湖州,中山。”陈一平说到,“同时我还需要一批半导体领域的专家,让他们跟着林教授一起研究。” “你跟你三爷爷见过面了?”叶大爷爷问道。 “上个月去潮港之前在深圳见了一次。”陈一平说道:“选址中山就是三爷爷提议的。” “你把中山排在最后的原因是什么?”叶大爷爷问,他心里是有点介意这个选择顺序的。 “安全问题。”陈一平坦然说道,“林教授和他带来的团队身份很敏感,而那里现在…” “中山的优势呢?” “如果能解决安全问题,我有把握把中山那一带整个变成一个科技城。”陈一平握拳说道:“最多十年!高端光刻机的所有零部件都能在一个地方生产制造出来。” “你有几成把握?”发问的是二爷爷。 “八成。高端光刻机所需要的零部件就有五万多个,只有电子厂遍地的中山具备这个可能性。” 也许有人说不可能,但,真的不可能吗? 半导体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技术水平问题。 如果陈一平愿意把数据库里的技术都拿出来给民间分了,会有多少企业家拿着钱蜂拥而上。 沉吟了许久,叶大爷爷说道:“安全方面的问题让你二爷爷去联系安排,其他事情我回去给你跑跑。” “这…大爷爷,地方上的事我会安排人去办的。” “还是我亲自去,不然他们不够重视。”叶大爷爷斩钉截铁的说道:“如你所说,现在我们已经落后了二十年,不能再被洋人卡着脖子。” 出了四合院,陈一平重重的吐了口气。 踩在雪地上的脚步更沉更稳。 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恰好处在光刻机技术的一个特殊时期上。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安排着这一切。 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白色的世界,陈一平给安风打了一个电话。 “陈太太,你什么时候放假?” “1月10号。” “直接回家吗?” “现在还不知道呀,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马上要会考,然后是期末考试。” “连着考一个星期喔?” “嗯,然后还要参加托福考试呢。” “那我直接去找你?” “你在家等我,托福的考试在临安。” “嗯呢,你要注意身体喔,嘿嘿。” “咳咳…” “你未婚妻?” “嗯。”陈一平说,“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没有,像谁?”陈楠问道。 “浅仓南。”陈一平说道。 “扶桑人?”陈楠皱了下眉。 “嗯,一本扶桑漫画的女主角。” 陈楠挑了下眉,漫画啊,那没事了。“回头我找来看看。” “我老家现在就住着一个扶桑人。”陈一平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中。“她是来治病的。” “明白。”陈楠问道:“现在怎么去?飞机场还是天津港?” “你怕晕船吗?”陈一平问。 陈楠笑了笑,没回答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这天下午的天津港码头,有人看到一个长相酷似国民弟弟的海军军官登上一艘驱逐舰。 “不可能啊,”女路人喃喃自语,“一平弟弟才多大,刚才过去的那个可是海军上校啊。他身旁那个是陆军中校没错吧。” “是,确实是。”路人的男友说道:“回家吧,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该好奇的,只有外国的间谍才关心这些。” 第128章 海上大玩具 1月2日晚。 在一处锈迹斑斑的甲板上,陈一平抬头仰望着星空,在常人视线不可及的夜幕深处,有颗人造卫星正发出微弱的反光。 基地后勤送上来两顶帐篷在甲板上搭好,这就是今晚他和陈楠要睡的地方。 他一指夜空对陈楠说道:“那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这里。” 陈楠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除了星星和缓缓飘动的云朵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艘千难万险才拉回夏国的大玩具,寄托了十几亿人对海洋的梦想和希望。 陈一平在甲板上躺了一晚,第二天做出三个决定。 一、制造一艘与大玩具俯瞰图一模一样的木船组件,能浮在水面上即可。 二、趁着禁渔期,征召一批民用渔船待命。 三、把大玩具的表面刷成和海水一样的颜色。 要骗过太空中的那双眼睛,就只能用狸猫换太子的办法。 1月4日,陈一平回到临安。 得知苏小暖还跟着范媛媛在外面进行慰问演出,他抽空去了一趟位于湖州市在建的创世纪科技产业园。 湖州市政府给创世纪集团在长兴县夹浦镇靠着太湖的地方划了两千多亩土地,而不是省里原计划的300亩。 创世汽车和创世电子都将在这里扎根。 之所以选择落户湖州市,一是因为这里是浙江、江苏、安徽三省的交汇之地,方便企业招聘普通工人。 二是这里离申州和临安的距离都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 另一个原因是,这里是蔡信的祖籍地。 对于夏国人而言,不管过了多少代人,能为故乡的建设添砖加瓦,都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污水处理厂。”陈一平对集团派驻此地的负责人侯永强说道,“汽车、电子都是污染很严重的产业,所以污水处理厂的建设要高标准,严要求,不达标的水质绝对不能排放出去。” “我们不能像其他企业一样,先污染后治理,这样是不对的,因为治理的成本我们承担不起。”陈一平望着不远处的太湖说道:“这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而是关系到了人心所向。” 得民心者得天下,放之四海而皆准。 他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了规划设计图,沿着湖岸线划了一条线:“这一圈,建一个湿地公园,面积不用很大,但是必须得有。” 侯永强做着笔记,看到这里欲言又止。 “侯总有什么问题吗?”陈一平问道。 “陈总,我知道您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环境,但是这样一来,咱们的用地就很紧张了。” “土地不够用就再跟市政府申请,是买还是租到时候再说。” “陈总,实话跟您说吧,这个县60%都是湿地和耕地,”侯永强说道:“当地县政府是想让我们带头,吸引更多的工业企业进驻,我们这样弄,当地领导可能不会同意。” “楠姐,帮我去车上把地图拿过来。” 陈一平对陈楠说道,拿到了地图在地上铺开,他看了两分钟,嘴角扯起来笑了一下。 “先按我说的做吧,有问题就找赵秘书来处理。” 在这个年代,往一个县投资5个亿建工业园,没几个人有这样的魄力。 如果当地政府鼠目寸光,陈一平不介意教一下他们什么叫可持续发展。 到苏州接苏小暖的时候,陈一平偶遇了一个大佬。 通过这位大佬,陈一平的另一个计划变成现实。 “创世纪集团一直在找一个地方建设一个影视基地。” 陈一平当着范媛媛的面,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岛屿对这位大佬说道,“领导能不能把这个地方交给我们集团来开发?” 苏省省委书记李援朝看着他指的位置,略微思索了一番,笑道:“范同志一直夸你虽然年轻却很有眼光,现在我信了。” “你选的这个地方,我们省里正在规划建设一座跨湖大桥,据我所知你们创世纪集团也还做旅游地产的项目,如果你们的发展规划和我们省里的计划一致,交给你们也不是不行。”李援朝笑着看向范媛媛,“合作双赢一直是我们省政府坚持的原则,不能让投资人在和我们合作的项目上吃亏。” “李书记您稍等,规划书我一直带着的。”陈一平说完跑回车里拿了一本20页厚的规划书给李援朝。 “我们会在做好文物保护和环境保护的基础上对这里进行建设,除了影视城之外还要建设一个文化小镇,把这个岛上的居民都迁移到小镇上居住。” 陈一平指着规划图上标注的区域一项一项的解释,李援朝边听边频频点头。 知道内幕的范媛媛心里有点震撼,那份规划书明明是他在当地文工团的办公室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打印出来的。 难道他一早就知道了李书记要来拜访? 难怪船舶公司还在做基础建设,却已经接到了十艘观光游轮的订单。 亏得她和武总还以为那些观光游轮,他是要用在舟山群岛的,当时她还担心那些游轮的吨位不足以抗拒海上的风浪。 她有点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跟老公谈事的时候,在整个太湖的地图上画出了一条条的航线。 这是涉及到三省四个市的环太湖旅游度假区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而通过这个旅游度假区的开发,他就能围绕着太湖建设他的旅游地产项目。 范媛媛心里默默的感叹,这哪里像是高二学生,这就是个脑子里装满了各种主意的天才。 如果她知道他的智商已经破了人类有史以来公开的记录,她也许就不会这么感慨了。 然而武总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因为这已经变成国家机密。 李援朝走的时候带走了那份规划书,说一个月之内会给陈一平答复。 范媛媛出门送李援朝上车,意有所指的笑道:“李书记,家里小孩不懂事,给您添麻烦了。” 陈一平可以不管他的生意会不会落到别人手里,她作为苏小暖的干妈不能不管。 政治人物考虑问题,从来都不只看眼前,而是最少看五年以后。 李援朝笑着说:“这事儿要真能成了,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怎么能说是添麻烦呢。” 第129章 以退为进 “太阳,你越来越忙了。”苏小暖嘟着嘴说道,“会不会以后一年到头我们都见不到一次?” “嗯,有可能。”陈一平说道,“公司很多事要我去做。” “…哎,忙吧忙吧,家里我看着。”苏小暖瘪嘴说道,“干妈说,你现在被上交给国家了,很多事都会身不由己,我要懂事。” 陈一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相处不到一个星期,苏小暖就成了范媛媛的干女儿,漂亮的姑娘总是这么福缘深厚。 “哼,你不仅越来越忙,身边的美女也越来越多了,”苏小暖躲着他的大手,“我的姐妹都那么多了,还不够吗?” 陈一平竟无力反驳。 虽然…但是… 可能这就是双子座男人的天性吧,总是希望能照顾更多的弱者。 回到省委大院,恰好武总刚从外地调研回来。 于是晚饭的餐桌上,关于陈一平的学业就这样第一次被提了出来。 “我的建议是你先考京城大学或者华夏大学,再争取公派留学的名额,”武总说道:“将来你如果从政的话,你的履历上就不会有隐患了。” “我最多只能在国外待一年,”陈一平不置可否的说道,“留学是其次的,主要是有些事在国外才方便去做。” “你想好了学什么专业吗?”范媛媛问道。 “这个我没想过,”陈一平想了想,说道,“工商管理或者国际经济吧。” “照我看,以后报工商管理类的人会越来越多,以后我们国家是不缺这方面的人才的。”武总说道,“我们国家用了五十年时间进行基础建设,再用二三十年深化改革,再往后就要巩固我们的国际地位了。” “行,那到时候填志愿我就报国际经济。”陈一平点头说道。 武总通过这番话告诉他夏国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其一,其二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事。 1月5日上午,武总想起陈一平给他的名单,忽然临时决定要去某集团军的驻地调研。 当陈一平穿着军官常服出门的时候,又引来一波眼神杀。 苏小暖眼中的小心心都要溢出来了。 “干妈,我想给他拍张照片,可干爹不让。” 他们走后苏小暖嘟着嘴说道。 “傻丫头,你现在拍当然不行。不过,你想让他光明正大的穿上军装那不是很简单吗?” 苏小暖琢磨了几分钟,突然眼前一亮,高兴的抱着范媛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怎么没想到呢,太阳还是个艺人啊!哈哈哈哈哈,干妈您真是太聪明了。” 巧了不是,那天在集团总部,苏小暖听娱乐公司的人提到过的,要拍一部现代题材的主旋律电影。 她把这想法跟陆伽瑶说,陆伽瑶也认为可行,于是就把陈一平的照片发给了电影导演,结果把那位潮港来的导演吓了一跳。 这特么不是郭先生和庄先生的义孙吗? 我有那胆子让他来出演我的电影? 陆伽瑶说让他客串其中一个军人的角色就行了,这才打消了导演的顾虑。 导演不知道的是,这部电影的编剧,是陈一平化名风平写的。 讲的是潮港回归前夕的一系列故事。 其中有一段是英国海军的航母编队闯进南海和夏国海军对峙的历史事件。 立项的时候,剧本差点因为要讲述这段历史而没能过审,最后还是叶大爷爷找到军方最高领导,电影才能通过立项。 虽然当前的市场环境下,这部主旋律电影会亏钱的可能性很大,但还是必须得拍,这是爱国主义教育的一部分,也是文艺工作者的责任。 陈一平每一次进军营,感受都不一样。 那些可爱的战士们当中,有些甚至还未满十八岁。 武总看着走远的守备区的政委,眼神深邃而复杂。 “时机还没到。” “明白。” 陈一平也同样看着那人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陈同志,我有一个要求。”武总对陈楠说道:“你只能向最高首长汇报一平的事情,其他人就不要跟他们讲了。” 陈楠听他们谈了一路反腐败的事,心里很吃惊。 “你想的没有错,”武总看出了陈楠的震惊,“起初我也不敢相信,有些人竟然能一路坐到那么高的位置上。” 第一次,陈一平看到武总咬着后槽牙。 “这事你别管了,”武总恢复了平静之后对陈一平说道,“那个级别的斗争,现在的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参与其中。” “明白。” 陈一平很憋屈,有些事你明明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但你无法改变既定的进程,因为程序正义不能错。 “我给你申请到了一千万的经费,这笔钱你要使用好。”武总说道,“尽快把那个东西给研究完研究透,争取能早一天用上。” “好。” 陈一平握住的拳头,又慢慢松开。 有时候,后退一步,是为了更好的蓄力。 第130章 儿子说 高中会考和期末考试连着进行了一个星期,陈一平每个科目都提前交了卷,赶时间去城西那栋大楼。 说装修还早了点,原先只有主体的烂尾楼在重新进行质量检验之后,几十号人加班加点的砌砖筑墙。 苏小暖每天考完之后带着饭盒到工地上给陈一平,看着他跟工人们一起干活。 偶尔她卷起袖子想跟他们一起干,结果总被陈一平嫌弃的拖走。 石春蕊在某天下午突然来到了工地上。 对于两个孩子瞒着她买了一栋楼的事情,她很诧异很担心。 她以为陈一平把他挣到的钱都投进这栋让人望而却步的烂尾楼里了。 “我还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石春蕊绕着大楼一圈之后回来说道,“跟过来一看还真是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搞的。” 原来龙叔去进建材的店铺,刚好是石春蕊他们公司开的。 苏小暖乖乖的把账本拿给了石春蕊,讨好的笑着说:“妈,银行卡就不用上交了吧?” 石春蕊仔细的看着账本上各项材料的价格,没瞧出有不对的地方,这才放下心。 “我觉得你如果把你认了干爹干妈的事说出来,可能会得到奖励的喔。”陈一平坏笑道。 “什么干爹干妈?”石春蕊皱眉问道。 苏小暖用力的在陈一平手臂上扭了一把,“哈,哈哈哈。” “说!” 石春蕊眼睛一眯,苏小暖就怂了。 “就是,就是我和太阳不是去上海参加他们公司的年会嘛,遇到了一对夫妻,他们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们,就……” “是做什么的?” “干妈是歌唱家,干爹是政府部门的。”苏小暖缩着脖子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就是可能他的级别有那么一点点高。” “嗯?” “也没多高,”陈一平揉着苏小暖的短发说道,“也就比苏伯伯高半级。” 石春蕊的心里跳出一个危险的红色感叹号! 夏国13亿人口,比苏国昌行政级别还高的,不会超过200个! 这一天石春蕊不仅被女儿的自作主张吓了一跳,还被干儿子给吓懵了。 陈一平嘿嘿笑道:“妈,你们公司愿意被创世纪集团合并么?” 石春蕊很懵,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妈,我生日那天不是说了,以后我能养家了嘛,您当时还不信我。”苏小暖嘟着嘴说道。 陈一平一看石春蕊被吓得差不多了,这才说出了他今天不惜出卖苏小暖和自爆的主要目的。 “妈,创世纪集团有个慈善基金会您知道吧?” “嗯,经常在报纸上看到。” “您能不能来替我管着?”陈一平说道,“原先是伽瑶兼管的,但是很多时候她都顾不上来,交给外人我也不放心…” 石春蕊看着两张年轻的脸,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你们是真的长大了。” 这又能挣钱又会给自己找靠山的,绝大多数成年人都做不到。 慈善基金会是创世纪集团的面子,陈一平一直在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来管理,正如他所说,交给外人还真的不能放心。 动辄几百万的善款花出去,谁能忍住不动心? 而创世纪慈善基金会还有一条让受捐助对象恨得牙痒痒的规定,就是善款的去向一定要明晰清楚。 也就只有石春蕊,或者张玲才合适。 张玲几乎不可能放弃她的理想,所以只能是石春蕊了。 石春蕊把两个孩子的事告诉了苏国昌,他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样?吓着了吧?”石春蕊幽幽的说道:“你说这两个小东西,胆子怎么这么大,不声不响的就干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现在看起来是好事,可是啊,”苏国昌片刻之后叹道:“他们不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啊。” “你说现在怎么办吧?”石春蕊说道,这件事上还是得听一家之主的。 “你先了解清楚这个基金会的情况,如果真的非你不可,那你就去吧,孩子们的,也就等于是我们的,慈善事业容不得藏污纳垢,做不好会给孩子们招灾的。” “嗯,还有件事,儿子说他们集团在邕州投的那个科技产业园,被你们基层的人卡住了,不送钱办不下来。他说如果不行就换个地方投资算了。” “五个亿的投资他想撤就撤的吗?!”苏国昌有点上火了,“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他们回学校了。”石春蕊忍着笑说道,“儿子说,你们这些大人连抄作业都不会,学什么海南开发房地产,区位优势都搞不清楚还不如都回家种红薯。” “他还说什么?” “他说,你们现在把东盟的地位看得太重要了。建议你们向东看,广东怎么吸引投资建厂的,再往北看看,沿海的义乌温州都是怎么做的。” “儿子还说,不修路不搞工业不发展商业,搞再多的房地产,给谁住?”石春蕊逐渐收起笑容,“儿子说,沿海地区向北学学怎么发展特色经济,内陆地区搞旅游区之外,还得向东学学人家是怎么发展工业的,把这些基础打好,。” “你瞧瞧你们干的那叫什么事啊,连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都看不下去了。” “什么都是儿子说儿子说,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苏国昌有点羞恼的说道。 “我觉得儿子说得对,”石春蕊说道,“你也不想想,这才一年不到,为什么创世纪集团在省里又是搞汽车企业又是投资建设科技产业园的?还不是儿子为了建设家乡才作出这样的决定的。” “现在倒好,一个乡政府就敢朝投资商要钱要车,不然就煽动当地的老乡和投资商对抗。他们真的撤走了,到底是谁的损失更大?” 挂上电话的苏国昌,在升任副省长之后第一次感觉到了人微言轻。 他沉思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家门,敲响了书记家的门。 第131章 安风的变化 1月11日 临安 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拉着行李箱带着助理走出了机场出口。 去时盛夏,归时寒冬。 绝色的脸上褪去了稚嫩的婴儿肥,五官变得更立体更精致了。 理所当然的,半年没在国内但天天都有在电视上露脸的她很快就被蹲守的媒体记者给认出来了。 《仙剑奇侠传》从十月下旬开始在各大电视台播出,历经了三个月热度还没有降低分毫,趁着学生们放寒假,新一轮的重播又开始了。 仅凭着一部电视剧,作为男女主的胡曲和安风就顺利跻身了国内一线明星的行列。 可是这一切,身在国外的她不知道。 “安风你好,请问你从哪里来的?” 安风摘下墨镜笑道:“我刚从飞机上下来呀。” “安风你好,为什么你现在这么火,却没见到你接了什么广告代言呢?” “那就说明我不值钱呗。” “请问你对现在网上流传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网上流传了什么事吗?” “网上流传你和胡曲假戏真做,是男女朋友的事…” “胡曲是一个很好的大哥哥,我很开心能和他一起工作。”安风笑的时候露出两个小酒窝,她伸出右手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和我男朋友已经订婚了。” 媒体记者们瞬间激动了,今天的头条有了呀! “请问你男…你未婚夫是圈里的人吗?” 安风对着打开的摄像机镜头,笑着说:“我也不懂他算不算。” “能透露一下他是谁吗?!” 安风想了想,笑着说:“你们可以叫我陈太太。” “陈…” 记者们冥思苦想,姓陈的艺人可太多了。 一个记者忽然想起来三个月之前看到的一条体育新闻。 “果然,是一平弟弟吧?” 安风笑靥如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娱乐圈,这就等于是默认了。 面对媒体的轮番轰炸,安风没有面露不快,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林月。 半小时后,接她的车才姗姗来迟。 安风一言不发的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司机一直道歉却又没说是什么原因。 “林月,你来开车。” 呆子说,不能把自己的安全交到没有责任心的人手中。 回到玫瑰园,一进门,看到屋子里的场景,安风的俏脸上顿时冷若冰霜。 此刻大厅里竟然坐着两个保安和保洁在打牌。 陈太太很生气,于是王磊就倒霉了。 安风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玫瑰园里串门,等林昊从上海赶到杭州,已经是晚饭时间。 林昊经常见到陆伽瑶,也见过苏小暖,那两位可没有安风这么冷冽的气场。 “林总很忙吧?”安风边吃饭边问道,“王总把物业公司交给你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跟你交代了?” 大冷天的,林昊额头上却冒着冷汗,他偷偷的看了一眼也在吃饭的林月,她只低头夹菜,根本不看他一眼。 “物业变着法的刁难业主乱收费,保洁呢,没人住的别墅想进就进,管理处还擅自把别人的别墅出租给剧组拍电视剧。”安风笑了笑,“物业公司提供这样的服务,还是早点解散了吧,不然迟早是个灾祸 。” “安…安总,我这就回去整顿。”林昊颤声说道。 “去吧,过年之前要是不能把这些物业公司给整顿好,你就回家吧。” 这句话是林月说的。 她没有替林昊辩解,既然林昊从王磊手中接过了这个摊子,不管这些现象是不是他上任之后才出现的,也不管陈一平还安排他去负责哪些事,他都得为物业公司发生的事情负责。 “明天你去周边几个城市的物业公司都走走看看,像这种情况的应该不止一家。”安风对林月说道:“陈总定下的制度是很好的,你把那些违反规定的,让业主不满意的分公司都记下来。” “好。” 林月明白,现在只有她的身份去查访最合适。 安风吃完饭,给苏小暖发了条信息: 我回来了。 随即就收到了苏小暖的回复:开始吧。 这天傍晚六点半,沿海几个省市电视台的娱乐新闻迅速播出了在机场对安风的采访。 许许多多的粉丝都看到了她手上那个明晃晃的戒指。 有她的粉丝,也有陈一平的粉丝。 于是陈一平贴吧里,两个人在美利坚一起坐在场边看球以及和大姚的合照的帖子被人顶出了水面。 这两张照片又被迅速转发到了安风贴吧和《仙剑奇侠传》的贴吧里。 于是乎,继国民弟弟之后,娱乐圈又多出了一个神仙妹妹。 陈一平的绝大多数粉丝们,都给这对金童玉女送上了祝福,当然了,脱粉的也大有人在。 网民们都还很纯洁,还不会被带节奏和刷流量。 当然也有闲得无聊的粉丝们,试图挖出两个人的交往史,于是,陈一平出道以来的所有视频和新闻报道都被人整理发出来了。 安风抱着笔记本电脑,看着屏幕上两个人一起拍的移动公司广告,咯咯直笑。 然而,很快她就看到了一条质疑陈一平的帖子。 “陈一平的虚伪与对大众的欺骗” 在这个帖子里,详细的提到陈一平在高一上学期的种种表现,穷酸潦倒不说,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后来傍上了富婆,靠着女人出道,找了很多枪手来给他写歌捧红他,作词作曲却被冠上他的名字。 还有出名后每个学期都几乎不来上课,新欺负转校生逼得人家又转学了等等等等。 最为致命的,是提到他在学校早恋,勾搭同桌女生,甚至还和女老师同居。 而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都是事实,发帖人不仅晒出了一张成绩单,还晒出了陈一平被一个女生挽着手臂走在校园里以及和一个穿着丝袜制服的女性并肩走进教师宿舍楼背影的照片。 只不过那个女生的脸被发帖人用画图工具给涂掉了。 安风冷笑着把帖子转发给了苏小暖。 临安的夜空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雪了。 第132章 我现在还养不起海军 网络上所谓揭露陈一平的帖子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国民弟弟和神仙妹妹两个人的关注度集合到一起的时候,产生了惊人的扩散效应。 到了1月13日,这个帖子的热度居高不下,终于被娱乐媒体报道了出来。 对陈一平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一时间充斥了整个夏国互联网。 精品娱乐公司对外公布的电话也被人打爆了。 越来越多的娱乐明星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被问及了对这件事的看法,越来越多的同行公司开始落井下石。 当周畅在一天之内第十次被问到陈一平创作的歌曲是不是找枪手代写和假唱的时候,小天后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有枪手达到这样的水平,为什么还要甘心替他写歌?如果你们现场听过他唱歌,就不会说他是假唱!” “那为何事情发生到现在,他都没有站出来回应呢?”有记者问道。 “不回应是因为他不屑于回应。” 周畅说完直接甩脸走人,可她毕竟入行时间太短,不知道捕风捉影本来就是娱乐媒体的正常操作。 而陈一平的粉丝们在面对有图有真相的帖子,只能憋屈的集体陷入了沉默。 “就连那些着名的老牌创作人都表示从没见过一个人的新专辑里全是他自己创作的歌曲,风格不一不说,何况还首首都是经典。” 终于,这个问题被递到了宣传新电影的谢雨轩面前。 谢雨轩一改平时接受媒体访问时的谦逊有礼,冷冷的盯着提问的记者:“我弟弟是最厉害的,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有越来越多聪明的网友把陈一平写给其他歌手的歌也都统计了出来,在这份名单面前,更加坐实了陈一平雇佣枪手给自己写歌的罪名。 到了第四天,精品娱乐公司依然没有站出来回应这件事,陈一平的粉丝们越来越绝望了。 而同行的娱乐公司则邀请乐评人们下场,开始从专业领域,把陈一平写的每一首歌都拿出来分析,把每一句歌词都拿出来放大解读。 他们认为,这些风格截然不一的曲风以及包含深情的歌词,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能创作出来的,要知道那十首歌,非人生阅历丰富的人写不出来。 除非他是一个比爱因斯坦还聪明的天才。 言外之意一目了然。 而因为这件事,央视撤回了邀请陈一平参加春晚的邀约,移动公司也单方面解除了和陈一平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期的代言合同。 1月18日,创世纪集团宣布旗下公司开始放年假。 陆伽瑶回家见过了陆成楼之后就回了桃源村。 郭东来已经带着老友夫妇和郭家人回了朝港过年。 1月19日,安风和苏小暖跟着石春蕊也来了。 苏国昌过年没时间顾家,而两边的老人也都不在了,石春蕊就干脆决定以后每年都回来陪老太太一起过年。 1月20日,远在川省的程蝶衣也带着王磊回到了桃源村。 唯独陈一平不见人影。 外婆这些天的情绪,每一天都在往下沉。 陆伽瑶也不知道陈一平现在去了哪里,她只能每天陪着外婆坐在蓝田家的小卖部门口等着。 然后,陪着外婆一起等待的队伍慢慢的就扩大了。 石春蕊,梅姐,莆田幸子,安风,苏小暖… 晚上八点,陈一平消失了近十天之后终于出现了。 安风在家洗澡,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就随手套了一身衣服往小卖部跑。 “你别挂!” 安风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对着陈一平说话。 然而等她跑到小卖部的时候,对面还是挂断了。 信号不好。 “阿婆,阿婆,他说明天能赶回来。”安风喘着粗气说。 怕外婆不相信,安风还把通话记录给她看。 “他上哪儿了?”石春蕊和梅姐同时问道。 “他出海了,海上没信号。” 众人都很惊讶,无缘无故的他出海干嘛。 只有苏小暖神色有些异常。 回到家,她把安风拉回房间。 “风风,有件事也许他没来得及告诉你,”苏小暖说着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然后递给安风看。 安风疑惑的接过手机,一看之下顿时睁大了眼睛。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小暖,苏小暖猛的点头,“这事本来应该他自己告诉你的,我想他是没来得及。” “什么时候的事?”安风问。 “他去京城的时候,这是机密来着,全家现在只有你和我知道。” 安风松了口气,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倒又开始担心起来。 她想了许久,眼神逐渐的变得坚定。 “查到是谁散布的谣言了吗?”安风问。 “我只是有怀疑的对象,但没有证据。”苏小暖说。 “你们班的?”安风问。 “嗯,以前跟太阳他们同一个宿舍的。” “那就先让他过个年。” 这一夜,两个少女聊到了很晚,在这之前,她们一起跑了四个城市。 王磊和程蝶衣带着人连夜出发前往留州机场,只要陈一平一有信号,就能收到他们的短信。 “你要回家过年吗?” 双脚一踏上岸,陈一平就迫不及待的往营房走。 “我奉命保护你。” 陈楠紧紧的跟着,她的腿没比他的长,只能加快了迈步的频率。 他还不知道,她是孤儿。 海上的这八天,在驱逐舰的舰长意外受伤的情况下,他作为舰上军衔级别最高的军官,在没有过任何指挥作战经验的前提下,完成了任务带着全体将士安全返航。 “咱们真幸运,好好的一次调研工作竟然差点直接开战。” 陈一平看了时间,离除夕还有不到四个小时,他装上了手机电池,挨个的开始回电话。 “回来了?” “上岸了。” “有什么感受?” “我们还是太穷。” “嗯,说得对,610就交给你了。” “什么意思?” “除了现有的装备,以后每年的维护费用你负责。” “…交给我指挥吗?” “之前不行,现在开始是的。” “做什么都行?” “只要你不随意开战,做什么都行。” “那再来两艘吧。” “干脆让你当海军总司令好不好?这个级别的驱逐舰总共就三艘!” “哦,那算了,现在我还养不起整个海军。” 第133章 阖家团聚 陈楠换好衣服走出营房,却看到陈一平拉了把椅子坐在营房门口,看着那艘610在发呆。 “怎么了?”陈楠好奇他怎么不急着回家过年了。 “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刚刚花了三个亿。”陈一平淡淡的笑道:“每年。” 陈楠站到他身边看着夜色下的舰船,闻言挑了下眉。 “这个玩具有点贵。”她说,“不过好在独一无二,挺值的。” 陈一平站起身,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注视着她很认真的说道:“其实,我的梦想是当一个海贼。” 她仰起脸直视他的灼灼目光,笑道:“那真是…造化弄人。” “谁说不是呢?不会唱歌的海贼不是一个好船长。” 他把椅子拿回营房,关好了门。 “走吧,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王磊顺利的接到了陈一平,一路上,气氛有点微妙。 因为陈楠没有穿便装。 王磊开车的时候,被她肩膀上的两杠两星刺的眼睛疼。 他16岁参军,当兵十一年,退役的时候还只是个中尉。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还是没办法做到改变那么深的地质层。”陈一平拿着程蝶衣的笔记本说道,“咱们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这半年,只搬了三座小学一座中学。”程蝶衣苦涩的摇头。 “硬件上不行的话,就从软件上入手。”陈一平说道:“跟他们省教育局联系,想办法让全省的中小学和幼儿园每个学期至少进行两次地震疏散演练。” “到那年四月份之前,在每个还没来得及搬走的学校多准备一些物资,充气滑梯和气垫、帐篷,方便面等等多准备一些。” 陈一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磊哥,过完年在渝州城开一个安保公司,再以安保公司的名义在那附近的五个县市建设训练营地,每个营地要能容纳至少200人同时训练。这两年退伍的人太多,你得多招点人,。” 要如何保证招聘到的退伍军人的执行力和体能是关键。 王磊心算了一下,得到了大约一千多人的数字,再看陈楠的肩章就不那么刺眼了。 毕竟车上四个人,只有她听不懂陈一平在说什么。 自从衡阳那件事之后,王磊对陈一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1月21日下午,赶在吃年夜饭之前,陈一平回到了桃源村。 在他没回来之前,各家各户都送来了煮得七分熟的猪肉,而陆伽瑶带着安风和苏小暖作为陈家的小辈挨家挨户的去回礼。 在村子里走了一圈下来,酒量最好的苏小暖脸上已经红扑扑的了。 “黄哥,麻烦你给我们家送个大冰柜过来。”梅姐打电话给黄志勇说道,“现在家里全是猪肉,都没地方放了。” 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全国各地受疫情影响,估计只有桃源村的收入不降反增,于是乡亲们送来的猪肉比往年要多很多。 “幸亏咱们家人多,”石春蕊笑道,“不然这将近上千斤猪肉得吃多少年。” “吃不完就做腊肉啊。” 陈一平笑着进门,“回头让黄婶来帮忙做腊肉,她的手艺在十里八乡里是最好的。” 陈一平说完发现没人应声,一大家子的人都定定的看着他,和他身后穿着军装的陈楠。 陈一平傻傻的举起右手挥了挥:“大家好,我回来了。” 孙为民走到他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还行,没缺胳膊少腿的。” 然后老不正经的捋着胡子绕着陈楠转了一圈,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陈楠一惊,条件反射般的拆招格挡,然后猛然想起这应该是陈一平的长辈,硬生生收住了。 陈一平走向外婆,自始至终,从看到陈楠起,她就没说过一句话。 “阿婆,我回来了。” 外婆伸出她苍老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叹声说道,“平啊,你还是走了你外公的路啊。” 原来,她心如明镜。 另一边,孙为民扣着陈楠的手腕,神色越来越严肃,甚至还皱了一下眉头。 黄志勇开着一辆轻卡,带着儿子给陈一平家送来了一个大冰柜。 冰柜里被黄都都自作主张的塞满了烟花爆竹送过来,他也不怕万一… 陈一平搬烟花的时候调侃道:“咦?胖都都你竟然瘦了!” “那可不,今年我瘦了二十斤!” “我婶子扣你生活费了?还是你被女朋友甩了?” “切!从上学期开始我就每天起来跑步了。”黄都都说道:“我跟他们说你是我朋友,都没人信我。” “这有逻辑关系吗?”陈一平好奇的问道。 “当然有啊!我不能给你丢脸啊!”黄都都梗着脖子说道。 “傻子。”陈一平说道:“你就是比猪还胖,那也还是我兄弟啊。”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黄都都突然凑近了陈一平低声说:“那你能不能让赵灵儿给我签个名?” 陈一平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喜欢赵灵儿吧?” “我们全校男生,谁不喜欢赵灵儿?”黄都都说道。 “你们学校不通网络的吗?”苏小暖挽着安风走了过来。 黄都都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新款的小灵通。 不是学校没通网,是黄都都联不上。 吃年夜饭之前,梅姐张罗着全家人一起拍了全家福。 孙为民,外婆,石春蕊,程蝶衣,梅姐,莆田幸子,陆伽瑶,陈一平,安风,苏小暖,王磊,林嘉雯,林月,陈楠。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整整齐齐,蒸蒸日上。 第134章 又新年了 大过年的,没人跟陈一平提起娱乐圈的事,谁也没把外面的事带回家来。 大家围在一起看春晚,因为有谢雨轩和周畅。 黄都都回家吃完年夜饭之后就骑着陈一平送他的那辆电动车,溜溜达达的来找陈一平玩。 安风拿出了一部拍立得,和陈一平一左一右扯着黄都都的耳朵,让苏小暖拍了一张合照。 陈一平在照片背面写:黄都都,陈一平,安风,于4701年除夕合影留念 他们在院子里放烟花,玩了一会儿就听梅姐喊了一声“阿轩出来了。” 谢雨轩这是四年内第二次登上春晚的舞台,他唱的是陈一平给他写的《黄种人》。 过去的这一年,因为陈一平的出现,谢雨轩将工作的重心放在了内地,拍了三部电影,一部电视剧,出了两张专辑,开了二十多场演唱会。 “你看看阿轩,再看看你。”梅姐揪着陈一平的耳朵说到:“懒得咧,就只出了一张专辑。” 黄都都吃着糕点猛点头:“对啊,一平,你什么时候出新专辑哦?” 陈一平嬉笑:“过完年就出,过完年就出。” 梅姐转头就喊陆伽瑶:“瑶瑶,听见了没?给他安排上。” “好的阿姐。” 陆伽瑶笑吟吟的答应了,她正跟着外婆学做汤圆,这个可太简单了。 外婆揪好了大小一样的面团,三个女孩子就捏着放了馅料,揉圆了放在盘子里。 程蝶衣和莆田幸子靠在一起不知道聊着什么。 家里除了安风和梅姐,别人也听不懂扶桑话。 陈楠坐在角落里,孙为民在给她的手臂上扎针。 他什么也没问,她也什么都没说。 她知道这位传说中的神医已经看出她身上的旧疾,也就没拒绝他的治疗。 王磊把林嘉雯和林月召集到一起,聊工作上的安排。 安风回国那天发了火,那把火可还没有烧完。 不仅烧到了物业,也烧到了汽车和房产。 安风和苏小暖趁着放假的时候,拉上了石春蕊,跑了四个城市,可不是去旅游的。 那些个远离总部的销售终端,被她们摸了个底朝天。 陈一平拉了把椅子坐在程蝶衣和莆田幸子的身后假装看春晚。 其实是拿着手机边看边听,偷偷的学扶桑语。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听得懂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谁能想得到,世界上会有个人能偷偷的在脑子里装了个语言包呢? 汤圆包好了之后,安风双手沾满面粉走到陈一平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往他脸上揉。 “你的手好冰。” 陈一平握住她的双手在怀里搓。 程蝶衣和莆田幸子听到声音同时回头。 “噗!” 陈一平在全家人的笑声中追着安风嬉闹。 直到安风被陆伽瑶护在身后,陈一平才无奈的作罢。 石春蕊看着这一幕,在心里叹了口气。 将来等年龄到了,可怎么办? 儿子亲,女儿也亲,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儿子这么多女人,女儿能幸福吗? 事实上,可能除了莆田幸子,全家人谁都能看得出来陆伽瑶和苏小暖对陈一平的爱意。 因为她俩就从没想过要掩饰。 吃过汤圆,石春蕊服侍着老太太先睡下了,她悄悄的带上门,回到大厅里就听见陈一平在安排日程。 “初二我们在村里拜完年,初四苏伯伯也忙完了,咱们就去跟他补过一个春节,再去朝港给郭爷爷庄爷爷拜年,然后看情况,可以的话我们就去利物浦看比赛。” “全家一起去。” 陈一平说的全家自然说的就是所有人。 “我就不回朝港了,”程蝶衣说道,“见过苏先生之后我就要回渝州了。” “我和老太太不能跟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漂洋过海。”石春蕊笑道,“到时候我和国昌带老太太在朝港玩两天就得回来了。” 苏小暖忽然问道:“阿婆有通行证吗?” “有的。”梅姐说道,“阿刘上次来的时候,带着阿婆和老神医去市里办了。” 莫名的,程蝶衣和莆田幸子就在一起了。 莆田幸子望着程蝶衣的时候,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而在程蝶衣患病之前,他本就是一个十分健谈开朗的人,所以两个人之间都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年龄相差11岁,然而看起来却像是26、7岁的样子。 陈一平对于这种逆生长的现象,总是很羡慕,虽然,进化之后的他可以长生。 他更开心的,则是不用再担心程蝶衣的病情,他本来还很担心因为那件事情太过于沉重和压抑,怕程蝶衣被压垮。 陈一平终究还是看到了关于他的黑料。 他笑着摇摇头,把手机放在一边,趁着守岁的时候把新专辑的歌搬了出来。 还特地给安风准备了一首歌。 影视歌三栖,在这个年代还是很能唬人的。 问苏小暖要不要进娱乐圈,她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哪儿有全家人都在娱乐圈的,我要念法学。” “当律师吗?”梅姐笑道,“你将来出庭的时候都不用开口,对面就已经输一半了。” 颜值即正义。 以苏小暖的外形条件,要是她进了娱乐圈,放眼两岸三地到高丽扶桑,女艺人们在她面前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就连现在被称为神仙妹妹的安风都比不上。 苏小暖颜值逆天,身材霸道,在女艺人里,至少陈一平还没见过比她更完美的。 “瑶瑶,商量件事。” 陈一平合上笔记本电脑,给枕在他大腿上睡着的安风理了一下身上的毛毯,然后才轻声的对陆伽瑶说道:“我想把慈善基金的每个部门都细分出来,分成自然灾害救助、助学、医疗…” 陆伽瑶昏昏欲睡的拨弄着火盆:“你写下来,现在说我记不住。” 回到桃源村的陆伽瑶和在外面的陆伽瑶是两个人。 在家里,她可以很自由很随性。 她能穿着土到掉渣的红棉袄带外婆去赶集,也能揣着瓜子站在路边跟乡亲们聊家长里短。 陈一平正想说些什么,苏小暖披了件外套从楼上噔噔噔的下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快快快,马上十二点了!” 她匆忙的把烟花爆竹从屋里搬到院子外面。 安风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坐直,“放烟花吗?” “嗯。跨年了。” 陈一平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出门,和苏小暖一起把烟花和鞭炮摆好。 盛开的烟花陆陆续续从各家各户的院子里冲天而起,桃源村亮如白昼。 陈一平手持一根燃着的香,点燃三个女孩子手中的烟花。 他抬起头,陈楠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正警惕的环顾四周。 院门外,王磊林嘉雯林月分别坐在三辆车里,守着各个路口。 第135章 辟谣跑断腿 大年初一上午 一村子的老老少少在村子正中间的广场上扯闲篇,也不知道谁摆了几张桌子,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 孩子们穿梭在大人们中间,或者趴在自家大人的背上。 陆伽瑶坐在广场的角落晒着太阳,一页一页的翻着合作社的账本。 苏小暖和安风混在人堆里占了两个座位在打麻将。 那水平…把林月等人看得不忍直视。 陈一平出来找人,在陆伽瑶身边停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安风身后看她打牌。 “老公,你来替我打。” 安风不由分说的起身把位置让出来给他。 “楠姐,你来替我。” 苏小暖也起身,不管陈楠会不会打。 陈一平看着她俩手挽手要走,疑惑问道:“你们去干嘛?” 安风头也不回:“回家看电视。” “我发了喔?” 苏小暖手握着鼠标,抬头看向安风,进行最后的确认。 “要不再想想?怎么才能效果最大化。”安风迟疑了一下。 苏小暖手指在鼠标上一点,把编辑好的帖子发送出去,然后联系上陈一平贴吧的管理员。 “先看看效果再说呗。”苏小暖说到,“趁着过年?大家都没事干,传播的速度能更快些。” 不多时,贴吧管理员回了苏小暖信息。 管理员:您那个帖子里的照片来源可靠吗? 苏小暖:当然,照片里就是我本人啊。 管理员:谢谢你!谢谢你能站出来为一平弟弟发声,我这就操作。 苏小暖:不客气,自己人。 管理员:我能拉你进一平弟弟的粉丝群吗? 苏小暖:还有这组织? 管理员:嗯嗯,可以吗? “答应他。”安风说道。 苏小暖:好的吧。 一篇当事人亲自现身澄清关系的帖子,让陈一平的粉丝们稍微安心之外,更令人惊艳的却是那个少女的倾城容貌和玲珑有致的身段。 “我真替一平弟弟担心,天天跟这样的绝色佳人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大家集资给一平弟弟买十全大补丸吧哈哈哈哈。” “噗,楼上真逗。” “据我所知有很多宗教都有采阴补阳的绝学。一平弟弟了解一下?” “这么劲爆的吗?首先给小女子来上二十个老公,再来一百套武林秘籍!” “你们把楼都歪到月亮上了。不是应该想想办法怎么给一平弟弟洗清冤屈的吗?” “对对对,有没有记者?当事人小姐姐都出来澄清了,可以给一平弟弟平反了吧?”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一平弟弟没办法证明那些歌是他自己写的!从一开始你们的关注点就搞错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些专家应该拿出确切的证据证明不是一平弟弟创作的歌曲才对吧?”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据可靠消息,原本央视今年已经邀请一平弟弟参加春晚,但是出了这件事他就被替换掉了。” “!!!一平弟弟比窦娥还冤吧?不能上春晚损失可大了。” “不仅如此,神通公司也解除了一平弟弟的代言合同。要知道他身上就这么一份代言呢。” “有律师吗?可以告污蔑一平弟弟的人诽谤吗?” “哥哥,我回朝港之后就开工了。”梅姐问程蝶衣:“那边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处理的吗?” “没有。”程蝶衣摇摇头,淡淡的笑道,“如果有老朋友问起,你就说我在内地很好,很开心。” “好。”梅姐问了一个问题,“你和阿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大家?” 程蝶衣微微一滞,“嗯,只是还不到说的时候,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梅姐看着程蝶衣,沉默了一会儿,“是很大的事吧?” “嗯,很大,大到我们都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 “需要我帮手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我。” “嗯,到时候,可能会需要所有人一起来帮忙。”程蝶衣转头对莆田幸子说道:“包括你。”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回家路上,陆伽瑶让陈楠先走了,才问陈一平。 “有,很多。”陈一平笑了笑:“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就先说说你前阵子去哪里了吧。” “去南沙转了一圈。”陈一平说道:“有些事将来你会知道的。” “我查过了陈楠戴的肩章,她的级别在军队里算很高的了。”陆伽瑶停下脚步,“你也越来越神秘。”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我们才能回到以前无话不说的日子。”她说,“现在的我们,距离越来越远了。” “因为我们都长大了。”陈一平看着她的眼睛,“但,不管我人在哪里,总能感觉到你就在我身后。” “虽然知道这是花言巧语,可是我还是很感动。”她自嘲的笑笑,“算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没什么好纠结的。” “哪天你走得累了,就停下来吧。”他说,“也许到时候,你能看到不同的风景,也能遇到更好的选择。” “可能大概也许应该吧。”她笑着说:“我也不想再喜欢你了,可是我试过,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有个女作家说,不喜欢比喜欢更容易,”陈一平说道,“多想想我的缺点就能做到了。” “你有缺点吗?”她想了想,“好像没有。” “自大,贪财好色,急功近利,矫情,不负责任…”他一项一项的数着,“你看,这不是很多吗?” 她摇摇头,“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天长地久有时尽,曾经拥有就很好了。”她最后说道。 似乎是在说服她自己。 第136章 夏国足球就是块盐碱地 苏小暖在粉丝群里晒了两张成绩单,本来就很热闹的群里瞬间就炸了。 近乎全科满分的分数,甚至让人感到很不真实。 苏小暖:如果有人不信,欢迎到我们学校查询。 大年初二,当陈一平还在村里给乡亲们拜年的时候,他的粉丝们在网上进行了一场狂欢。 在娱乐圈能出一个学霸,那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 而一个来自朝港的电话,彻底打乱了陈一平的所有计划。 他带着安风连夜去往留州机场,在大年初三的上午赶到庄平家里。 林奶奶在大年初一辞旧迎新后的清晨,在睡梦中走了,享年95岁。 她17岁就嫁给了庄平,那时候整个夏国正处于内忧外患的紧要关头。 而庄平那一年刚考进夏国大学的经济系,两个人刚结婚就面临着两地分居的痛苦。 全家旅居暹罗的那七年,庄平在当地组织暹罗抗战联合会,每天都在为祖国的抗战事业奔走于东南亚和内地之间。 即便后来举家搬到朝港,他又为了建设朝港和内地不遗余力的各处奔波。 七十多年,庄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在照顾着。 “他顾国家,我顾小家。”庄平老泪纵横的说道:“别人说她的时候,她都是这么回答的。” 这位为了夏国奋斗了一生的老人,俯仰无愧于天地,却唯独愧对于他的发妻。 一连三天,只要庄老先生醒着,陈一平寸步不离。 而安风则跟着庄老先生的子女忙前忙后的张罗老太太的身后事。 正月初七,朝港将军澳,华人永远坟场。 老太太的骨灰盒被老先生亲手放进墓坑里。 “不要走太快,我做完事就来找你。”老人喃喃的说。 来朝港的这些天,安风敏锐的发现陈一平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两人回到文化酒店,陈一平没有先回房间,而是直接上到了24楼的露天餐厅。 “老公,你怎么了?”安风挽着他的胳膊,担心的问道。 他从坐下开始就一直看着栏杆沉默不语,眼睛里是深深的忧虑。 因为他发现,变数又出现了。 数据库里,林奶奶去世的日期,应该是在3月初,而现在,提前了整整一个多月。 而他此刻看的那处栏杆,是程蝶衣本该一跃而下的地方。 “也许我做错了。”他说:“有些事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我都和你一起承担。”她握着他的手,说,“你太累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 过了许久,陈一平自己想通了某些关节,也就释然了。 既然变了,那就干脆就让这世界变得更快些。 nba的赛程已经过半,在冠军教头波波维奇的调教下,新生的马刺队在内线双塔和麦迪的带领下取得了31胜13负的战绩。 暂时排在分赛区第一。 没有冬歇期的英超趁着其他联赛的休赛期,由切尔西开始,利物浦和曼联紧随其后,三个俱乐部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在欧洲范围内大肆的买买买。 郭起按照陈一平给的条件,果然把大卫贝克汉姆从皇家马德里带回了英超。 于是乎,短短一周内,就是在朝港的街头,陈一平还能时不时的看到穿着最新款7号球衣的利物浦球迷。 除了曼联球迷很愤怒和大卫暂时还有些情感障碍之外,就只有他的妻子维多利亚很不高兴。 她需要丈夫在人口更多,曝光率更高的舞台上支持她的时尚事业。 从40万人口的曼彻斯特到340万人口的大都会马德里,她许多的演出和商业计划都已经实施了几个月。 却没料到该死的利物浦队趁着西班牙联赛的冬歇期,用一场不差钱的交易又把大卫拉回了只有41万人口的利物浦来。 在已经进行的各项比赛中,利物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五冠王赛季的状态,联赛、联盟杯、足总杯、联赛杯齐头并进,至今未尝一败。 在联赛积分榜上与多赛一场的阿森纳队积分相同,两队也是赛季进行到现在为止,唯二仍然保持不败的球队。 1月22日,在回到英超赛场的贝克汉姆两传一射帮助球队以3:0的比分干净利落的拿下了保级区的狼队。 1月25日,在足总杯第四轮,贝克汉姆又两次助攻小将莱奥,2:0战胜了纽卡斯尔挺进了下一轮。 7号和利物浦队的无缝衔接,让本赛季刚升任队长的杰拉德心甘情愿的找到主教练,说愿意让出队长袖标,把球队交给大卫来带领。 因为大卫本来就是英格兰国家队的队长。 但出于一些原因,贝克汉姆本人并没有接受他的好意。 大卫表示他的年龄已经不适合担任球队队长。 红魔和红军两只球队一直都是死敌,球迷们的情绪还是要顾及的。 1月31日,利物浦和埃弗顿的同城德比,看台上的主席包厢迎来了远道而来的一男两女。 “你这是?”郭起看了一眼苏小暖,揶揄的笑问道:“风筝呢?” “她趁着假期接了一部电影和几个代言,很忙的。”陈一平笑道:“你都不知道现在国内媒体怎么说我的。” “嗯哼?我确实很少看娱乐新闻。” “他们说我靠着女人上位,现在又找了一个比我更出名的女朋友,吃起了软饭。”陈一平笑道,“所以这几天我在朝港把新专辑录好了才来的。” 郭起扶了一下眼镜,“从表面上看,媒体说得也没错。” “你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来看球的吧?” “嗯,除了把思思给你送来,我还要见一个人。”陈一平指了指正在球场上热身的7号,“我要跟他老婆谈一笔生意。不搞定她,大卫不太可能安心的效力。” 郭思思进门:“先生,人来了。” “好。” 陈一平拍了拍郭起的肩膀,带着苏小暖和郭思思去和维多利亚见面。 29岁的维多利亚虽然知道自己的唱功不好,但至今还没放弃她的音乐梦想,一边在时尚界设计服装和珠宝,一边还在经营一家音乐公司。 陈一平投其所好,以郭思思和苏小暖的名义在英格兰分别成立了一家珠宝公司和服装公司跟她进行深度合作。 此外,他还准备了几首曲子的demo。 “你们接着往下谈,我先去看球。” 陈一平对两个女生说完就出了办公室。 苏小暖和郭思思互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苏小暖主谈,郭思思翻译。 维多利亚听完几首曲子,眼神里透着兴奋的光,从小各方面就很优秀的女人,各方面都更清楚如何取舍。 陈一平给她的条件已经远远不止诱人那么简单,而是给她在时尚界和音乐界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只要她走进去,任她予取予求。 “卡洛琳,刚才陈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通过我们双方更深入的合作,能在时尚界和音乐界帮助到你和你丈夫的事业更进一步。”苏小暖微笑着说道:“现在你听完了,感觉如何?” “我觉得很震撼,很不可思议,陈先生是一个杰出的天才!”维多利亚说道:“我愿意跟你们合作,共同开发欧洲和美洲的市场。” “包括我们入股你的音乐公司,确定吗?”苏小暖问道。 “是的,我确定,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陈先生的曲子带给这片大陆了。” 苏小暖和郭思思相视一笑,分别在已经准备好的文件上签了字,只待维多利亚签字,双方的合约就正式成立了。 此时球场上突然传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解说员拉长了声音在广播里激动的吼道: “进球!7号大卫贝克汉姆令人不可思议的在开场两分钟就攻入本场比赛的第一个进球。” 在欢呼声中,维多利亚·卡洛琳·贝克汉姆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个女孩就此迈出了她们合作的第一步。 维多利亚跟着苏小暖她们进到主席包厢,见到刚才那个和自己谈合作的男人,此时已经在外面套了一件7号的红色球衣,和俱乐部主席勾肩搭背的站在栏杆边上看着场上的比赛。 “陈先生。”维多利亚走到陈一平身边:“你也喜欢足球?” “在我们学校,他们都叫我小贝克汉姆。”陈一平看着她哈哈笑道:“等比赛结束,我还希望能得到你先生的签名球衣呢。” 维多利亚掩嘴一笑:“过后我替你去要来。” 全场比赛在3:0的比分中以利物浦队获胜而结束。 维多利亚说到做到,不仅带着贝克汉姆的签名球衣,连带着把两个儿子也带来见陈一平众人。 “我知道他们的名字。”陈一平抱起她的大儿子,“这是布鲁克林,你怀里抱着的是罗密欧。” 维多利亚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陈一平笑道:“我真的是你先生的球迷,你应该相信我的。” 随后郭起邀请球员和他们的家属去他在利物浦的家里做客,在海滩上举办了一个小型的派对。 苏小暖全程跟着陈一平身后,听他跟贝克汉姆和梅西交流,听他跟主教练请教一些足球理念。 “我们夏国足球落后世界足坛太久太多了,”陈一平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做的工作,是在给夏国的足球打下基础。只有先让国人看清我们和世界的差距,才能奋起直追。” 郭起神情凝重,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以后我会在崇明岛和咱们南沙分别办一所足球学校,在全国各地招收那些优秀的苗子,免费教。”陈一平说道:“来之前我已经和爷爷说好了,他答应在南沙给我一块地让我开发。” “我们不是没有好苗子,而是土壤不行。” “盐碱地里要长出庄稼来,就只能先把盐碱地洗上几遍。你可能也看出来了,国内各个领域的腐败和其他潜规则太多了。” “唉,我就不能想,”郭起摇头,“一想到国内的事就头疼。” “慢慢来,有些事不能急的。”陈一平说道:“等着吧,属于我们的时代终将会到来。” 第137章 杰西卡 周星星的电影要送到好莱坞去做后期特效。 而同时,在内地某个不知名的太湖中心的小岛上,精品娱乐和前氏兄弟公司共同投资的电影已经开拍。 这部讲述一个美国青年护送一个神器来到东方大陆,途中遇到各路高手最终完成任务的电影,总投资预算为1亿夏币。 由朝港最会讲故事的电影导演陈嘉上执导,被内地观众称为最灵活的胖子的阿毛担任武术指导。 男主是一个刚出道两三年的美利坚新人,克里斯·埃文斯,女主是安风。 而配角阵容对于夏国的观众而言,堪称豪华,已经在好莱坞闯出名堂的袁楼和李杰要还前氏兄弟的人情,他们以极低的片酬参演该片。 没错,某幕后玩家从美利坚挖来了克里斯,除了因为他此时的片酬只有15万美元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有些人悄无声息的以3000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漫威漫画公司手中除了蜘蛛侠之外所有超级英雄的电影改编权。 团购会这年最重要的一笔投资,是以30亿美元收购了濒临破产的米高梅电影集团。 除了要把东方的故事讲到好莱坞之外,陈一平还要把漫威英雄搬上大荧幕。 被验证过的成功案例,他现在已经能毫无波澜毫无羞耻的给照搬到这个世界来。 不然他怎么会特意让人去找埃文斯来出演安风的第一部电影的男主? 在利物浦过了一夜之后,陈一平带着苏小暖前往得克萨斯州。 “你为什么不带楠姐出来?” “她的身份出来很麻烦。”陈一平说,“至少最近几年都很麻烦。” 苏小暖本来想说那你的身份不是更麻烦,但看了一眼满是外国人的头等舱,她最终没有问出来。 出门在外,她要更懂事。 在圣安东尼奥机场,陈一平遇见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孩和她的父亲。 他将他们一起带到了马刺队的球馆,并且给她送上了一份十年的合约。 合约里注明,每年至少给她打造一张个人专辑,而在十年后她能成为唱片公司的合伙人。 这让这个刚十五岁的女孩和她的父亲惊喜不已,因为前公司对她的规划让她和她的家人感到不满,所以才解约的。 小女孩好奇问道:“先生,你听过我创作的音乐吗?” “听过的,”陈一平微笑着说,“你的才华必将被全美和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和听到的。” 小女孩开心的拍手:“哈,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是的,我相信。”陈一平微微一笑,“因为,你叫泰勒。” 2月1日,在马刺队和爵士队的主场比赛前,未满15周岁的泰勒·斯威夫特在1万5千名球迷面前登场献唱,空灵的歌声让观众惊为天人。 而比她更吸引眼球的,是球场大屏幕上导播时不时的切换到的那两张来自东方的面孔。 导播似乎知道那是球队幕后的大老板,一暂停就把大屏幕的镜头切换到那个少年身上。 于是乎,全夏国人民都知道一平弟弟和苏小暖在现场看球了。 苏小暖打扮得很漂亮,很乖巧的抱着一桶爆米花观看比赛。 “我就说嘛,一平弟弟的审美一直都在线的,比如拥有我这样的歌迷。” “那就是一平弟弟的姐姐吗?我要沦陷在她的盛世美颜里了。” “楼上别吵,那是我媳妇。” “楼上滚粗,一平弟弟都叫我姐夫了。” “要我说啊,一平弟弟这就是不务正业,有这时间跑美利坚去看球,还不如多唱几首歌呢。” “楼上你没看新闻吗?精品娱乐发布的工作日程里有一平弟弟的新专辑呢。” “啊?录好了吗?” “是的呀,据说要经过审查之后就能发行了。” “审查要多久?” “六个星期左右吧,就是不知道他的新专辑会不会涨价。” “都是不看新闻的,精品娱乐早就说过一平弟弟的专辑永不涨价。还是20一张。” “就是涨到30我也买啊,一平弟弟太可怜了,没有演出收入就算了,现在连唯一的代言都没有了。” “对对对,每个人多出10块钱,养着一平弟弟好了。” “你们这些人到底是看球还是看人来的?这是马刺队的比赛直播间!” “看球难道不就是看人打球吗?给你个篮球你能看多久?” “你们都是陈一平的歌迷是吧?爱你孤身走暗巷的下一句是什么?” “什么爱你孤身走暗巷?” “同问。” “同问+1。” “伪球迷就算了,你们还是一群伪歌迷。国家禁毒网主页,这首《孤勇者》挂了几个月了你们都没听过。你们赶紧去吧,那上面有他不为人知的身世。” “卧槽!诸位拜拜,我去听歌了!” “同去!” 几分钟后,听完歌的歌迷又回到了比赛直播间。 “爱你孤身走暗巷。” “爱你不跪的模样。” “咦?伪歌迷们回来了?刚才解说说一平弟弟中场时间会现场表演。” “有提到他唱什么歌吗?” “追梦赤子心。” “一平弟弟这是要干嘛呢?是要去国外发展吗?” “那也是应该的,这段时间国内娱乐圈伤他太深了。” “他还是不能证明那些歌是他自己创作的。” “怎么证明?手稿都晒出来了,还不是有人说那是别人写好他抄的。” “这就是个无解的难题。他们就是要让他陷入不能自证的陷阱。” “我现在能理解他在南京的纪念馆为什么那么悲伤了,原来他的母亲是烈士。” “还是禁毒英雄!” 陈一平一边看球一边和小泰勒聊天。 深谙宣传之道的他笃定会有人对她感到好奇。 然而他没想到,导播一直把镜头切换到他身上的同时,却把苏小暖带火了。 苏小暖在网上给他澄清的时候,用的是她本人的贴吧账号,而贴吧账号同时又关联着博客。 于是,互联网的拓荒时代,她成了人气最高也是最神秘的第一代女网红。 中场休息,在身材火辣的拉拉队热舞过后,陈一平接过工作人员送来的话筒,在伴奏和聚光灯中从座位上站起。 他身旁的小泰勒惊讶得捂起嘴,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新老板在聚光灯中缓缓走到场地中央演唱那首她自己也极喜欢的单曲。 而这一幕,除了夏国的球迷和歌迷看到了之外,别忘了,还有全美直播。 在洛杉矶,一个被称为好莱坞最美女星的迷人女郎,正巧遛完狗回到家打开电视,看到了那个拥有沉静的令人感到温暖的迷人笑容的东方男子。 第一眼,她就入了神。 “杰西卡,这就是你要等的人。” 在她心里,有个声音对她说道。 2月4日的洛杉矶斯台普斯球馆,她见到了那个让她魂不守舍了整整三天的东方人。 他和她一样坐在场边第一排,中间只隔着三个座位的距离。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陈一平,他已经在美利坚待了四天,这几天我们一直都看到他随着马刺队一起出征。” “坐在他身旁的这位就是张纯如女士!这些年她为了宣传那段尘封的历史,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战斗不止。让我们向这位伟大的女性致敬!” “嗨,杰西卡!” 正在低头和张纯如聊天的陈一平听到这个声音,心里猛的一震! 他循声望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 8号,科比·布莱恩特。 他慢慢的站起身,缓缓的走到那人身旁,怔怔的抬头望着很多人的偶像。 这年的科比因为鹰郡夏天的事情,一直身处于舆论的漩涡之中,而此时的湖人队虽然看上去阵容鼎盛,实际上却是矛盾重重。 面前的女星是湖人队的球迷,是很多nba的球员疯狂追求的对象。 她客气的和科比寒暄着,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偷偷看向那个走过来的人。 这是她今天来到现场看比赛的主要原因。 “嗨,陈。”她举起左手笑着向她一见钟情的那个人打招呼。 “你好,杰西卡。” 陈一平微笑着和她握手。 激动之余,他没发现这个美丽的异国姑娘,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异常。 “你好,科比。”陈一平笑着说:“我来自夏国,我是你的球迷。” 年轻的科比被这个东方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当我这几天没看过马刺队的比赛录像是吗?马刺到哪儿你跟到哪儿,你跟我说你是我的球迷? 出于礼貌,他还是伸出手来。 “科比·布莱恩特。” “陈一平。” 第138章 梦里你叫我小语 在斯台普斯球馆,中场休息时间,第一次有夏国人在这个场地中间登场献唱。 由于是全美直播,加上在万里之遥的东方,在欧洲,将近三亿观众通过电视和网络收看了这场比赛。 陈一平没有去挑战这个国家的规则,而是中规中矩的唱了一首《追梦赤子心》。 而同时在国内的网络上,歌迷们和球迷们已经被感动得… “感动哭了!那些人怎么忍心的啊!” “有些人就只会窝里斗!” “他们在绞尽脑汁的抹黑一平弟弟,他却把夏国的音乐带向了世界!” “这几天我脑子里一直是《孤勇者》的旋律,我想象不出他写这首歌的心情。” “是啊,放眼整个乐坛,甚至整个娱乐圈,还有谁的身世能比得上一平弟弟那么可怜。” “因为是烈士遗孤,经历了那么悲惨的童年,就冲这个,只要一平弟弟不杀人犯法,我就会一直追随到底!” “又是你们这群伪歌迷,你们的关注点从一开始又错了。你们听了陈一平那么多歌,就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情歌里是追忆和释然,更多的是励志,是不屈,是和命运抗争啊兄弟们!” “我是姐妹谢谢!” “那位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 “我很好奇,一平弟弟为什么不开演唱会也不参加任何电视节目,连访谈都没有,代言也一个都没有。”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出来?精品娱乐就没给他安排经纪人,没有经纪人哪儿来的资源?” 屏幕前的陆伽瑶:…怪我咯?他自己推掉的好吗!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世人看到一个长腿、金发、身材火辣的美人在陈一平走到场边之后送上了一个深吻! “我天!外国女人胆子这么大的吗?这是全球直播!” “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一平弟弟错愕的眼神和僵直下垂的双手!” “这是被亲懵了吧?哈哈哈哈哈!求一平弟弟此刻心里的阴影面积!” “@赵灵儿@安风 有人当着全世界的面亲你未婚夫啦!” “楼上的别说话,一平弟弟这是为国争光了!” “这女的是好莱坞的女星,叫杰西卡·阿尔芭!” “哎,不看了不看了,扎心窝子里了!安风就够美了,又多出来一个杰西卡!我的情敌越来越多了!” “楼上的,你要习惯,你的情敌最少也有几百万人。” “抱歉,我情不自禁了。”杰西卡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道歉之后认真的问道:“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陈一平看看她还搂着自己脖子的双手,红着脸把视线转向别处,结果… 这… 导播把镜头又切换到了场边的这对明星,把他们投放在大屏幕上。 陈一平:斯台普斯球馆的导播是马刺派来的卧底吗? 在现场的一片起哄声中,杰西卡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大屏幕,猛地红着脸松开了陈一平,坐回座位上捡起外套把脑袋给蒙了起来! 所有观众都笑惨了! “笑死,被亲的人懵了,亲的人看起来更懵!” “给导播加鸡腿!” “哈哈哈哈哈,一平弟弟又把他的订婚戒指亮出来了!” “好羡慕安风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一平弟弟三件套:唐装、婚戒、电子表。” “我算了一下,一平弟弟这一身,戒指珠宝行里卖1888一对。这套衣服在专卖店卖300,鞋子99,电子表15块。” “史上最寒酸的明星这是!” “楼上闭嘴!把最寒酸三个字收回去!这么欢乐的场面不要提这么心酸的事情!” “支持一平弟弟!支持正版!一人20块,坐等新专辑!” 晚上十点,忙碌到深夜的安风收工之后回到车上,林月给她看了早上的视频。 当陈一平对着镜头伸出手掌亮出戒指的那一刻,疲惫的她嫣然一笑,从包里找出了她的戒指戴在手上。 她知道,她拍戏的时候他也在忙。 而且忙的是很正经很要紧的事,因为她在视频里看到了坐在场边的张先生。 “林月,他在美利坚的安全是谁在负责?”她问道。 “陈楠不能跟他出境,是大先生亲自安排的人手。”林月边开车边说。 安风嗯了一声,缓缓的闭上眼睛。 “扶桑那边提前派人过去安排好。” “收到。” “杰西卡,我有未婚妻了。” 从比赛结束,她就一直跟着他走到停车场。 “那也不能阻止我当你女朋友。”杰西卡急道:“陈,我已经等了你二十年。” “嗯?”陈一平的眼睛眯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在梦里见到你。”杰西卡说道:“那之后,我的梦里就只有你。” 陈一平愣住了。 杰西卡的下一句话,让一米八四的大男人瞬间石化。 杰西卡说:“在我的梦里,你叫我小语。” 第139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2月9日午夜 扶桑,大阪港口 一批登记为索尼公司的相机和丰田公司淘汰生产线的集装箱被装上一艘货轮,目的地为东南亚的新加坡。 2月11日,这艘货轮穿过对马海峡,却突然从公海上转了个弯,在午夜时转进夏国的南海海域。 海面上,一艘在此等待的驱逐舰瞬间打开全舰的所有灯光,鸣笛迎上,片刻后跟着货轮前往未知的终点。 货轮在驱逐舰的护卫下,驶向了扶桑。 2月12日凌晨。 郭东来双手拄着拐杖站在码头上眺望海面。 他身后的四周站满黑衣人,以及几辆黑色轿车。 车上坐着不明身份的人士。 即使久候不至,郭东来却一动不动。 这样的夜色让他想起五十多年前的那段岁月。 当时还年轻力壮的他,组织人手偷偷的把内地急需的药品、铁器等等各种货物装上船,带着一艘艘小货船驶躲着水警船溜进大海深处。 富贵险中求,然而那个年代,他求的却不只是富贵。 后半夜,一艘货轮缓缓进港。 停船靠岸,从船上下来一男一女。 郭东来拄着拐杖走上前,向女人伸出手和她握手,“张先生,欢迎回家。” 身后众多黑衣人齐齐鞠躬,口中齐呼“张先生”! 张纯如先是惊讶了一下,很快便落落大方的向众人微笑着点头示意。 在码头交接完货物,简短的聊了一阵,陈一平看了看时间,说到:“爷爷,我们马上得走了,理论上我现在还在扶桑。” “去吧,去吧,”郭东来点点头,说道:“照顾好张先生,家里的事你放心。” “爷爷,我过几天就回来。” 陈一平说完带着张纯如离开港口,上了一辆车,前往拐弯处的海滩。 在郭东来身后轿车里那些不明身份人士的全程注视中,这批集装箱没有经过登记,被等待在码头上的卡车快速拖走。 另一边,陈一平让司机在路口停车,和张纯如下车步行走进海滩,那里有一艘快艇在等着。 “抱歉,把你拖到这样的事情当中来。”陈一平拿着手电筒边走边说道。 张纯如摇头笑道:“没事,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海军驱逐舰给走私船护卫,挺好玩的。” “不瞒你说,那些集装箱里除了一个里面装的是索尼的相机之外,其他的都是最新型光刻机的零部件。”陈一平说道:“还有一批,是丰田公司最新的汽车生产线。” 张纯如惊讶片刻,怪不得要出动海军护卫,还要光明正大的走私进港。 这些都是西方对夏国的禁运名单上的物资。 一个欣长身影在黑暗中向他们走来。 “楠姐,提前祝你情人节快乐。”陈一平把手电筒的光打在对方脚下笑着说。 “接下来你会更忙。”陈楠转身带路。 穿着便装的陈楠开着快艇将两人送上弦号610的驱逐舰。 她熄火把快艇停在海面上,目送着白色的舰船在微微的曙光里向北远去。 舰上,将张纯如安顿好了之后,陈一平换上军装。 他走进驾驶台,原本坐着的人立刻起身,向他行了个军礼。 “你坐吧。”陈一平说道:“我在货轮上眯了一路了。” 驾驶台里只有一个座位,舰长专属。 610驱逐舰在深夜的大海上以每小时50节的速度全速航行,沿着海上国界线向北前进。 “刘丰收,在海上飙车的感觉怎么样?”陈一平笑着问大副。 “报告首长,只有一个字:爽!” 没有人问他的名字,虽然他们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他是谁。 但他记得每个人的名字。 舰上280个人,他每一个都记得。 他也记得,一百年前,也是这一天,有一位海军将领,自杀殉国。 那人名叫丁汝昌。 2月14日 在舰上的两天两夜的时间里,是张纯如有生以来最奇特的经历。 一直到跟着换回便装的陈一平坐着渔船在清晨从鹿儿岛登陆上岸,她内心的刺激感才稍稍平复了些。 她边走边好奇的问道:“你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陈一平笑道:“身体十八,心理是老妖怪。” “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她也笑道:“你未婚妻也是。” “呐,她一直都叫我呆子,她觉得我傻傻的。” “我觉得也是啊,甜心对你投怀送抱,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对镜头秀订婚戒指,确实挺呆的。” “这叫求生欲,哈哈。”陈一平笑道,“这算是人生的乐趣之一吧。” 张纯如还想调侃他几句,却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微变,眉头越皱越紧。 陈一平见状,急忙拉过她的手,在她的穴位上按摩。 “放松,没事的,”他柔声说道,“深呼吸,放空脑子里所有的思绪。” 张纯如闭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直至脑海里恢复清明。 “是药三分毒,”陈一平用大拇指按压着她手背上的穴位,柔声说道,“你一直服用的抗抑郁药物副作用很大,不要再吃了。” 过了几分钟,等她恢复了正常,陈一平才松开了她的手。 “我总不能随身带一个医生吧。”她无奈的笑笑,“我们虽然职业不同,但其实都一样,总要到处跑。” “你先把现在的事情放下来,不要着急,出版的事情交给我,你就安心调研创作。”陈一平说道:“揭露只是一部分,要让他们道歉和改变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陈一平停下了脚步,看着路上空旷的街道和路旁低矮的民居,“扶桑的老百姓其实和我们的老百姓都一样,也经历着各种各样生活的苦难。有问题的,是政客。” 安风曾经问过陈一平,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职业。 陈一平想了很久,不太确定的说:也许是社会活动家? 两人在扶桑拜访了一些人,一天后才又飞往美利坚。 在大阪,她看到已经翻译了一半的那本书,几乎是逐字逐句的校对,果然如当初安风跟她说的,一字不改。 2月15日,两人在洛杉矶的机场道别,她回家休养身体来日再战,他在美利坚公开露面吸引注意力。 这一趟旅途,她把他的意思听进去了。 不着急,时间还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第140章 我很确定我爱你 杰西卡·阿尔芭那天没有对陈一平说谎。 她确实从五岁起就时不时梦见一个东方人,而陈一平给她的感觉和她在梦中的感觉丝毫不差。 从小因为太过优秀而被同龄人针对和孤立的姑娘,不只安风一个。 十几天过去,就是在拍杂志封面的中途,她都时有走神。 汉语太难了,到现在她也只学会了怎么跟人打招呼。 当她脱口而出“你好,我是杰西卡阿尔芭”的时候,她的经纪人一脸惊恐的退后了一步。 “杰西,你是疯了吗?我们并没有往东方大陆发展的计划。” 更让她的经纪人不安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地时间2月16日下午 陈一平坐在一家路边咖啡店的临窗位置上,他的对面坐着杰西卡·阿尔芭。 她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睛。 如果测谎仪有用的话,他不介意给面前这个令无数人为之疯狂的人间尤物给用上。 她从五岁的时候开始说起,每一个梦都如身临其境。 她的眼神从不闪躲,更多的像是在追忆。 时而欢欣,时而感伤。 陈一平听了还没一半,就都明白了。 她是聂小语。 却也不是聂小语。 确切的说,是聂小语的意识在消散之前,变成了眼前姑娘所以为的梦境,依然留在人间等着他,陪着他。 聂小语忘记了大多数的事情,母星的事,星舰上的事,却依然记得数千年来两个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一个梳着马尾辫的黑衣男子走到陈一平身边,双手交叠微微鞠躬:“先生,时间到了。” 陈一平回过神,擦了擦满脸泪水,外面天已经黑了。 杰西卡不知何时已经说完了,此时正撑着下巴痴痴的望着他。 “抱歉。”他说。 “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思考,我的经历确实太匪夷所思了。”她说。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陈一平牵起她的手,“但现在,我们该走了。” 斯台普斯球馆,全明星周末的重头戏——东西部明星赛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场。 整座球馆已经座无虚席,各行各业的精英都在此汇集。 大多数的男女名人们,与其说是来看比赛,不如说是来社交的。 这一次陈一平没有坐在前排,直到比赛快开始了他才进场,坐在观众席最上方的角落里。 球场上方的大屏幕上,镜头缓缓扫过坐在球馆里的名人,在每个人身上停顿两三秒以方便观众们认出他们来。 有政客,有富豪,有各行业的明星,也有各个家喻户晓的名媛。 再过几个小时,谁在谁的床上就不得而知了。 陈一平看着大屏幕上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说,这就是名利场。 而做为湖人队铁杆球迷的杰西卡·阿尔芭,成了此时场中最让人惊艳的一位。 栗色的头发绑着一条马尾辫,穿着的却是一身短到堪堪遮住大腿的粉色旗袍。 很少有西方女人能把东方的旗袍穿出其中的韵味来,而她,是个例外。 以至于,现场的导播把镜头对准她定在大屏幕上将近20秒之久。 如果说在场上热身的那些明星球员们是今晚这个球馆的宠儿,那么,她就是整个美利坚的甜心。 一直都是。 人们喜欢她的原因,除了她长在黄金分割率上的完美的五官和火辣的身材,还有她脸上随时洋溢着的充满了治愈的笑容。 陈一平的视线在大屏幕上扫过,看到她身上穿着的旗袍,想起了安风。 或者是说,是穿着旗袍模样的安风和杰西卡的综合体。 合二为一,才是聂小语。 当大姚被换下场的时候,陈一平离开了球馆。 杰西卡收到了一条短信,也随之起身离开。 她原本对这个名利场就并不怎么在乎。 在这片大陆上,陈一平也需要一个自己人。 在这个多元化的国度,最危险的不是泛滥的枪支,而是各种傲慢和偏见。 在一个为了利益连总统都能刺杀的国度,任何程度的安保工作也不够保险。 所以,这个人只能是杰西卡·阿尔芭。 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介意我拍大尺度的戏吗?”杰西卡问道:“我听说你们都很保守,对某些方面…” “并不是我们保守,而是文化不一样。”陈一平说道:“对于我个人而言,可能不太认同一些表演方式。” “所以?”杰西卡问道:“还是介意的对吗?” “嗯哼,你可以这么认为。”陈一平说道:“视觉上的刺激,比如暴力,比如性,究其根本大多数都和艺术无关,而是为了票房。” “那些忽悠你为艺术献身全裸出镜的,绝对不怀好意。”陈一平说道,“当然,如果你喜欢,我不会干涉。” “我明白了。”杰西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陈一平抿嘴笑了笑,“其实出不出名,能不能多挣钱,你并不那么在意。” “我是热爱这份工作。”杰西卡说道,“扮演不同的角色,就能体验不同的人生。” “了解。”陈一平笑着说:“那么接下来,请你扮演好这个角色。” “虽然不太会,但是我会努力去做好。”杰西卡说道:“按照你们的传统,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了吗?” 陈一平眼眸深邃,“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你问。” “你爱的是你梦里的那个我,还是你面前的我?” 杰西卡·阿尔芭笑容灿烂:无论是哪个你,我很确定我爱你。 第141章 亿的捐赠 在回学校报到之前,陈一平先回了一趟朝港。 610舰还是属于海军的,只不过他有权力临时调过来执行任务而已。 羊城远郊的南沙,这片郭东来倾注了20年心血的土地,尽管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金,但一直到现在,这里还是发展不起来。 “我买下的这五万亩地,凭一家之力发展不起来,现在周围城市的规划也和这里没有关系。”郭东来看着南沙湾叹息说道:“可惜了这块风水宝地。” 陈一平双手拿着区域地图,这块地方正处于整个大湾区的几何中心。 东边有朝港,西边是广州,北边是深圳,东南方向是澳门,南边是中山。 他把地图交给身后的陈楠,脱了鞋子,光着脚走上河滩。 等他走回来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爷爷,您给我划两万亩地,交给我建设吧。”陈一平说道:“再没有比这里更好更合适的地方了。” “地可以给你,只是你要拿来做什么?”郭东来问道。 “我要建一座科技城。”陈一平的手上虚点着说道,“先以点连成线,再以线连成面,把整个南沙给发展起来。” 陈一平指着前方说道:“道路您都修好了,剩下的就是水电的事,问题不大。” “你怎么解决用人的问题?”郭东来问道。 “基础建设需要用到的人,五万够吗?” “足够了。”郭东来眼睛一眯,“你是想移民过来?” “是,但不全是,让他们自己选择。”陈一平笑道:“故土难离,我们现在没有政府支持,只能让人们用脚投票。” “资金呢?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你怎么解决?” 陈一平想了想说道,“如您所说,这是块风水宝地,现在只是缺少一个整体的规划。” “我来规划,我们来带头,筑巢引凤。”陈一平道:“以后进来的投资商,您就以土地入股,或者只租不卖。” 郭东来浑浊的眼睛一亮。 这样一来,郭家的后代就算再怎么不成器,他们只要不仔卖爷田不心疼,也可确保几代人衣食无忧了。 郭东来哈哈笑道:“来,你要哪块地你自己选。” 陈一平指着地图说道:“我们脚下这里一万亩,这里五千亩,这里一千亩,这里两千亩,中心这里两千亩。” “规划图我会尽快做出来,到时候您把郭伯伯他们一起带来。”陈一平说道:“庄爷爷那里,我晚上去说。” “噢?你找老庄做什么?是想让他给你牵线搭桥?”郭东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他现在的状态,不能让他再出来辛苦了。” “庄爷爷要忙起来才行,他自己也不愿意躺着的。” 朝港,庄家。 “爷爷,南沙那个地方您去过吧?” “去过几次,也带人去过。” “爷爷,我答应了郭爷爷,要把南沙发展起来,但,我需要您支持我。” “噢?” “您把您这些年攒下来的钱,成立一个基金会,再以基金会的名义进行投资。” “你知道我攒了多少钱?” “知道,1800亿。我还知道您想等您走了之后,全部捐给国家。” “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不妥,只是还不到时机。” “你是担心钱被贪墨了?” “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这些钱应该发挥它们最大的作用。”陈一平蹲坐在日渐消瘦的老人面前说道:“庄爷爷,您是无私的,但,我是有私心的。” “你想怎么使用这笔钱。” “做慈善,再投资。”陈一平说道:“我想让一百年后的夏国人,都还能享受到这笔钱带来的成果,我想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记得您。” 庄平微微一笑:“傻孩子,人死如灯灭,记不记得我又有什么关系。” “爷爷,您说的不对。”陈一平说道:“今后的时代,越来越多的人会一切都以利益为中心,人们会越来越没有信仰,我需要您在百年以后,能继续站在所有有良知的人心里,给他们树立一个标杆!” “人们需要信仰,需要偶像。”陈一平坦率的说:“为了让这个国家更好,爷爷,请您帮帮我。” 庄平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陈一平看完文件内容,红了眼眶。 “傻孩子,本来我想再等几个月再交给你的。”庄平拍拍陈一平的手臂,“以前我想捐给国家,是担心我走了之后,钱会被挥霍被败光,而你要做的事情,我和小郭都清楚,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爷爷…”陈一平哽咽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是啊,我夏国男儿,肩挑日月,手托山河,你有你该做的,而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有我们该做的。”庄平慈祥的笑道:“只是,你得答应我,以后像在南海上跟人拼命的事,你不要再亲自去做了。那是军队,不是黑帮。” 陈一平一怔:“您都知道了?” “别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东南亚的很多大家族,以前都还是跟着我混饭吃的。”庄平笑道,“这些关系,以后也都交给你了。” 93岁的老人说:等祖国统一了,你再到我坟前给我烧点纸,也就够了。 离开庄家,陈楠第一次看到陈一平流泪。 他手里拿的文件夹,似乎有千斤重。 又何止千斤呢? 那里面的文件上,是庄平这位伟大的老人,一辈子攒下来的钱。 折合成美元,将近230亿。 年迈的他,以前出行都要挤公交车和地铁,在陈一平认他当干爷爷之前,他和老伴住的那套房子,也都还是租的。 陈一平去跟原来的房主买下来,撒娇打滚说这是孙儿孝敬爷爷的,老人才勉强同意了。 今天他从庄家走出来的时候,加上他自己和庄平给他的,他能支配的现金流,已经超过300亿美元。 而去年公布的福布斯排行榜,内地首富的身价也不过才10.76亿美元。 第142章 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苏小暖特别交待陈一平在回学校之前要先给她打电话。 因为张倪儿在新学期开学之前就把学校分给她的房子给退回去了。 “所以我无家可归了?”陈一平问道。 “不会啊,现在都住在市郊的别墅里。伽瑶姐说空着也是空着。” “都?” “我也从学校搬出来了。”苏小暖说道:“风筝还跟我们住了两天,一直等不到你回来,她就先走了。” 陈一平心里狠狠的抽了一下。 “不是她不想跟你说,她说你现在忙的事情都是大事,不能让你分心。”苏小暖又说道:“霍希姐生孩子的时候,风筝代表咱们家去探望的,阿姐在申州进新房的时候,也是她和伽瑶姐一起去的。” 苏小暖最后叹气说道:“陈一平呀陈一平,你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吧。” 她的言外之意是,你还勾搭美利坚甜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喂,宝宝。” “嗯呢,呆子,你忙完啦?” “嗯,刚回到土司城,现在在别墅这里。” “嗯呢,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先回学校了?” “没有。我只是很想你,很想很想。” “乖哈,陈太太一切都好,也很想你。” “宝宝,对不起。” “呆子,我们是两口子哎,不用说对不起呀。”安风咯咯笑着,话锋一转,道:“我和杰西见过面了。” 陈一平一愣,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别紧张,我就是想见见她而已。”安风笑着说,“你想不想知道我跟她见面聊了什么?” 陈一平摇头:“不想,你要做的事情肯定有你的道理。” “我跟她说,如果她能把你交给她的事情办好,我不介意你多一个女朋友。” “你现在做的事情我都帮不上忙,所以呢,你忙你的大事,我管好我们的小家。” “艺考我已经考完了,五月底回国参加高考,你不用太想我,要专心备考,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京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哈。” 他揉着眉心:“关于杰西卡这件事情,以后我会告诉你原因的。” “我知道的。”安风说道:“咱们不一样,你为了这个家,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我相信你。” “呆子,我知道你心里最爱的是我,我要的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其他的人和其他的事,我不放在心上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安风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杰西卡所说的那些事,所描述的那些场景,据安风所知,根本不是自己家呆子所能接触的,很多甚至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安风就是愿意相信杰西卡所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而她对杰西卡的第一印象,就像是,在照镜子。 陈一平刚挂电话,陆伽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申州市电视台要对你进行专访,我答应了,他们过两天就到土司城。” “嗯?千里迢迢的为什么要采访我?” “你忙的时候就不能上网吗?你不看看这半个月你在国外的时候,公司被你的粉丝骂成什么样了!再不给你安排工作,他们说不定要来把总部给拆了。” 陈一平揉着眉心:“说到总部,浦东咱们不是有一块地吗?设计一栋新大楼吧。” “这两年我们没那么多钱。”陆伽瑶不满的说道。 “郭爷爷给了我一块地,庄爷爷给了我一笔钱。” “你在其他项目上不是还缺钱吗?先投到那些项目上吧。总部大楼的事等上市以后再说。” “郭爷爷给了我两万亩地,庄爷爷给了我230亿美金。” “你当我什么没说。”陆伽瑶仰天长叹,“陈一平你上辈子肯定拯救了银河系!” 她挂了电话,愣了很久之后才回过神。 去年三月,她带着他回家,空口白话就从家里借了一亿美元,现在他又从庄爷爷那里拿到了230亿美元,更别说还有郭爷爷给他的两万亩还没开发的土地。 这家伙长辈缘这么好的吗? 若是她知道他回来之前,叶大爷爷还亲自带他走了一趟中山市,估计她能直接撂挑子回桃源村陪外婆养花去。 中山市政府为了能让创世纪集团的芯片项目落户当地,直接给他找了一处500亩的厂房,还是现成的。 而叶二爷爷更是给他联系了军区,上报了东华门特批,给那个厂区配了一个加强连。 下楼吃晚饭之前,陈一平往浙省省委大院打了一个电话。 “伯伯,我现在能动用的资金有300亿,能开始了吗?” “美金?” “是的。” “哪里来的?” “庄爷爷给的。” “师兄的指示是现在大的目标还不能动,要维持大局的稳定,所以你先从小的开始。” “明白。” “嗯,放手去做吧,你身边的副官,她是有权调动当地驻军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量不要动到军方,以免打草惊蛇。” “明白,我会交待清楚的。” 陈一平下楼的时候,一楼沙发上坐着张玲和刘浮兰。 茶几边上,有两摞用牛皮纸包好的四四方方和茶几等高的物件。 他打开一看,嘴角狠狠一抽。 “学校开会研究过了,以你现在的水平,在学校上课的作用不大,”刘浮兰说道:“你就在家里刷题,遇到问题就记录下来,每周一回学校参加升旗仪式的时候再问老师。” “我自己刷题自己改?”陈一平问道。 “不用,你刷完的题苏小暖会帮你带到学校,改完了晚上再给你送回来。” “在高考之前我要刷这么多题?” “美得你,这是一个月的量。” “卧槽!”陈一平脚下一软,直接躺地上,抱着张玲的小腿哀嚎,“我不要提前参加高考了!” 张玲笑眯眯的踢了他一脚:滚! 第143章 来搞事的电视台 为了让陈一平能乖乖的刷题,张倪儿打算把张立维接过来镇着他。 苏小暖还找了一个人来专门给他做饭照顾他。 “阿婶!” 陈一平开门的时候眼睛都瞪大了。 来的人是黄都都他妈。 “喏,我想来想去,整个桃源乡最清楚你口味的就是黄婶了。”苏小暖拉着黄婶进门,“有黄婶照顾你,大家都放心。” “黄叔没意见吗?” “他能有什么意见,”黄婶笑道:“他巴不得我不回去了才好,没人管他。” 陈一平挠挠头,本想说什么,最终却又没说出口。 安顿下黄婶之后,苏小暖就带着她出门去熟悉周围的环境。 黄婶坐在红色跑车里,浑身不自在。 以前她只是在家里的录像带里看到过这样的豪车。 她不安的问道:“这车子很贵吧?” 苏小暖笑着说,“这是伽瑶姐的车,我也不知道多少钱。” 黄婶是认识陆伽瑶的,就是陈一平的外婆每次去赶集都带在身边的那个姑娘。 这次进城,住进了别墅又看到这样的豪车,黄婶再怎么没见识也知道这些城里的孩子们多有钱了。 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忽然眼眶发红。 苏小暖察觉到她情绪不对,问道:“黄婶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黄婶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摇着头笑道:“婶就是想到一平现在有你们这些朋友,他就不会孤零零的了,心里高兴。” 苏小暖心里一酸,主动问起陈一平小时候的事。 “他呀?”黄婶想了想说道,“他从小就聪明,四五岁就跟着孙大夫来集上卖药,孙大夫给人看病,他在一旁乖乖的看着,见人就笑,嘴巴也甜。” “楠姐,”陈一平坐在书房里刷题,问到:“大玩具到哪儿了?” 陈楠坐在他对面,手中翻着一本军事杂志,说道:“明天进船厂。” “真不容易,500海里走了一个半月。”陈一平说道:“让司徒想个办法,以合理的方式先给船厂划10亿过去,专款专用。” “明白。” “610的改进方案通过了吗?” “新型速射炮和新增的相控阵雷达,加上导弹防御系统,需要3500万。部里没这笔预算。” “从我们这里先给吧,海上不太平,接下来事情会越来越多,先让610打个样。” “好。” “长沙那边的学校怎么说?能不能立项?” “也是卡在研究经费上,每年的军费就那么多,都被人盯着呢。” “嗯,还是让司徒想办法,给学校1亿吧,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 “你说了算。” “咦?陈楠同志有情绪啊?”陈一平抬头看向她:“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心里不舒服。” “说说看。” “我心里不高兴。” “这个…你在我身边,确实有点屈才了。”陈一平想了想笑道:“那我再给你一个任务吧。” “嗯。” “磊哥那边遇到了点麻烦,你过去帮帮他,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就用你手中的权力。” “麻烦很大?” “都是地头蛇,保护伞还是主管部门的二把手,能合法动枪的,要防着他们狗急跳墙。” “明白。我明天就去。” “嗯,等专案组的同志到了,就把人交给他们,材料和证据磊哥已经收集好了。”陈一平说道:“能公开的事交给上面,咱们的人负责把地面打扫干净,把安宁还给当地百姓。” “明白,我现在就去安排。”陈楠说着离开书房,走到门口不放心,又回头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如果你要出门,就把枪带上。” “好,放心。” “你会用吗?” 他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他的配枪,当着她的面快速拆卸之后又重新组装上,信口胡诌: “我在海上闲着无聊,玩了两天。” 陈楠挑了挑眉,差点忘了这货是妖孽。 3月7日 陆伽瑶说的专访,陈一平以为和普通的采访一样,双方先确定话题和流程,商量好了才开始拍摄,然后经过后期剪辑,才在电视上播出。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电视台竟然开来了一辆转播车。 “直播?”陈一平皱眉向主持人确认。 “是的,等你准备好了就开始。”戴着眼镜的男主持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准备了一些问题,只有通过直播的方式,才能证明你的才能。” “行吧。” 下午3点,一档特别节目在某台播出,在网上和电视上精准投放的节目预告吸引了无数的陈一平的粉丝和对手准时观看。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大家下午好,欢迎收看《近距离访谈》。今天我们摄制组来到了最近娱乐圈颇具争议的创作歌手陈一平的住所,请大家跟随我们的镜头一起来看看他现在在做什么。” 周末在家休息收看节目的陈一平粉丝们都惊呆了!这特么是直播访谈啊!史无前例的事件! “电视台这是要搞事情啊!” 而同一个城市,两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带着公司的部分高管一起在观看。 “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洗白。”其中一个男人轻蔑的笑道。 直播镜头跟着主持人走向一栋两层高的别墅,主持人敲门,等了一会儿,从门后探出一个头来。 苏小暖上下打量着来人,瞥了一眼他身后的摄像团队,“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们是《近距离访谈》节目组的,请问陈一平在家吗?” 苏小暖皱了下眉,“来采访的?” “我们已经和陈一平约好了,今天来对他进行一次专访。” “哦,那进来吧。” 苏小暖让开门,摄制组的工作人员鱼贯而入。 四台在工作状态中的摄像机,全方位的把别墅一楼的全貌呈现在观众面前。 苏小暖穿着白色针织休闲家居服,素面朝天的扎了一个丸子头走在前面带路,不满的说道: “你们长话短说,我们还要做功课。” 陈一平坐在餐厅里刷题,餐桌上堆着厚厚的一摞试卷。 他见来了客人,起初惊讶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起身欢迎。 “主持人你好,欢迎来我们家做客。” “陈一平你好,你这是在?” “噢,我今年要提前参加高考,这些都是往年的高考试题。”陈一平随手把试卷推过去,让摄影师给了一个特写镜头:“俗称,刷题。” “嚯,这么多,这些都是做过的题吗?” “是的,这是今天上午到现在做的。” 主持人正要开口,坐在另一边复习英语的苏小暖咳嗽了两声:“你们长话短说好不啦?” 摄像机把主持人尴尬的表情收进镜头里,他不失礼貌的微笑道:“是这样,我们今天带了一些观众们最想问的问题,想听听陈一平你的回答。” “可以,问吧。” “请问你和这位姑娘是什么关系?” 镜头对准了苏小暖,她猛的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假装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微微一笑。 这镜头感,超高的颜值和笑容迷煞了一大票电视机前的老少爷们。 “她叫苏小暖,是我的家人。” “你姓陈,她姓苏,怎么会成为家人的呢?” “我母亲和她母亲是同学,也是最好的闺蜜,我们还在娘胎里就认识了。”陈一平说道。“这不是家人,那什么才是家人?” 这个问题并不在之前主持人给他对过的那些问题里,这让他察觉到了危险。 “也可以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呀,”主持人面不改色的笑道,“苏小姐和你的未婚妻安风互相认识吗?” “认识,她们两个是好闺蜜。” “那安风不介意你们同居吗?” 主持人眼镜下精光一闪,抛出了第一个致命的问题。 “一家人住在一起不是应该的吗?”陈一平惊讶的反问道,“你和你的家人不住在一起?” 主持人吃了个哑巴亏,笑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安风知道你们住在一起?” “当然,这个家里除了我们两,还有我的英语老师,以及从小到大一直照顾我的婶婶。” “你说的英语老师是不是网上说的那位跟你在学校一起住的美女?” “是的,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 “噢?怎么说?” “除了她,还有我的上一任英语老师,张立维先生。”陈一平说道,“你们进来之前应该看到有位老人家在花园里散步吧?那位就是了。” “坊间传闻你高一上学期的英语成绩不到30分,后来却突飞猛进,是不是和英语老师对你的特殊关照有关系呢?” “我要是说没有,那肯定是说谎,但说特殊关照,我觉得谈不上,因为我和其他同学学习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那么你怎么解释你成绩前后差距那么大的原因呢?” 陈一平做了一个深呼吸,微微一笑,“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才能考上重点高中的呢?高一上学期的期中考试,我确实只拿了25分但是,期末考试我考了110分。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是不是作弊?” 直播进行到现在,所有的观众也看得出来了,这次专访,陈一平上当了。 从一开始,主持人就奔着坐实陈一平的罪名来的。 但电视台在乎陈一平的反应吗?不能,他们看的是收视率,还有已经收了某娱乐巨头公司的500万巨资的公关费。 “一平弟弟悬了。” 粉丝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充满明枪暗箭的各种问题中,陈一平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鲶鱼, 躲过了主持人设下的种种陷阱。 在节目还剩不到十分钟的时候,主持人终于抛出了最致命的那个问题:你如何证明那些作品都是你自己创作的。 陈一平忍住心里的愤怒,深呼一口气,起身走到钢琴前,坐下之后面对镜头:主持人先生,请你随便说出一个词。 主持人一愣,然后说出了采访至今最恶毒的一个词。 “母亲。” 第144章 山河无恙 主持人嘴里的那个名词一出口,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顿时骂声一片。 “这主持人太特么心黑了。” “好毒!” 气愤的观众们再也忍不下,立马纷纷给电视台打电话抗议! 明知道陈一平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主持人却在公开的场合戳人心口! 还有良心吗? 陈一平叹了口气,弹了两个音节找节奏。 接下来的四分钟,摄影师背叛了主持人。 “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 我是孩童啊 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明月清风 我是你照拂的梦 见与不见都一生与你相拥 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世界 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在牵 请带我去明天 如果说 你曾苦过我的甜 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 愿勇往啊 这盛世每一天” 主持人愣住了,仅存的良心让他闭嘴好好听着。 四台摄影机齐刷刷对准陈一平的侧脸和他那双在琴键上飞舞的手指。 正在打电话向电视台抗议和谴责的观众听到陈一平边弹边唱,拿着电话呆住了。 “你是 岁月长河 星火燃起的天空 我是仰望者 就把你唱成歌 你是 我之所来 也是我心之所归 世间所有路都将 与你相逢 而我将 爱你所爱的人间 愿你所愿的笑颜 你的手我蹒跚在牵 请带我去明天 如果说 你曾苦过我的甜 我愿活成你的愿 愿不枉啊 愿勇往啊 这盛世每一天 山河无恙 烟火寻常 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孩子们啊 安睡梦乡 像你深爱的那样 而我将 梦你所梦的团圆 愿你所愿的永远 走你所走的长路 这样的爱你啊…” 而此时,无数人在电视机前,被刻入基因的某种情怀所打动,沉浸在屏幕里的那个少年的音乐里。 “我也将 见你未见的世界 写你未写的诗篇 天边的月 心中的念 你永在我身边 与你相约 一生清澈 如你年轻的脸 ” 主持人似乎得到了提醒,说道:“我说的是母亲,你的歌词里并没有这个词。” 陈一平没了好脸色,抓起琴盖上的纸笔,在摄像机的镜头下唰唰唰写了下来。 “一平弟弟的字原来这么好看!” 随着字迹在a4纸上渐渐成行,又逐渐成段,给陈一平怼脸拍摄的摄影师手抖了一下。 观众们看着一句句戳中心口的歌词,终于破防。 整首歌没有母亲两个字,但每一句歌词都是在诉说着对母亲的思念。 有人想起他在南京画的那两幅画,上面也有一句, “山河无恙。” 山河无恙,是多少先烈们的梦想! 而有些人也开始了解了,这个词对于这个少年来说,几乎变成了他的执念和他对自己的要求。 山河无恙,烟火才能寻常。 “他的外公为了保卫边境牺牲!他的母亲为了禁毒事业壮烈牺牲在边境上!你们电视台知道什么是壮烈吗?不知道就好好翻开字典查一查!” 电视台的台长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那个人言辞激烈的表达了对他工作的强烈不满。 台长并不知道手下人收了钱要对陈一平落井下石,他只能一再保证会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进行内部整顿。 对面把电话挂断之后,他已经是一身冷汗。 电话那头,来自东华门,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以电视台台长这样的行政级别,不出意外的话压根就接触不到那个部门中的人物。 打个比方,就相当于古代的文渊阁大学士给知府衙门的一个跑腿小吏直接下命令那么离谱。 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级别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那种。 但万事无绝对,这不就出现意外了? 当陈一平在纸上写下歌词的时候,守在电视机前哄着孩子的霍希极其敏感的把歌词在电脑上打印出来,写下精确到秒的日期时间,特地注明是陈一平创作,扫描之后上传到版权网站进行登记审核。 “宝宝,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叔叔喔。”霍希逗着娃微笑道。 电视台的转播车还没出土司城,他们就得知自己被停职等待调查了。 从主持人到司机,无一幸免。 震怒的台长大人在办公室指着鼻子把节目组的负责人骂得抬不起头来。 这还没完,这么重大的播出事故让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台长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一个弄得不好,他的仕途就此断送了。 他打电话给市纪委让他们派人来进行调查。 而他刚挂上电话,市委宣传部的人就上门了,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能让东华门直接打电话过来问罪的事件,能小吗? 且不管电视台怎么追责相关责任人,在节目播出的当天晚上,土司城移动分公司的总经理就带人上门和陈一平谈新合约的事,结果被一头名叫苏小暖的母狮拦住,门都不让进。 而第二天一大早,省城联通总公司的总经理王建登门带来了一份合约,移动公司的噩梦开始了。 “大姚昨晚给我打电话说你们今天会来,”陈一平笑着把客人迎进门,说道,“不是我没有礼貌,你们也看到了,我每天要刷很多题,所以咱们能不能长话短说?” “我们认为你很符合我们联通公司的企业形象,这是我们为你量身定制的代言合同。” 王建也不含糊,直接掏出一份合约,陈一平只看了一眼数字和年限,就推到了苏小暖面前。 “三年,每年1500万,”王建说道:“我相信这是目前国内所有品牌里能为你开出的最高的价码了。” “嗯,我也相信。”陈一平笑道,随手把一沓文件递过去:“让她慢慢的看合约,您先看看这些。” 王建粗略的先翻了一遍,一份活动策划案和一份联通公司的整体品牌营销方案。 他的神情从开始时的客气微笑变得越来越凝重。 体制内的人,能做到企业一把手的,看待事情的角度和普通人有很大的区别。 而陈一平给他的,才是为联通公司量身打造的方案。 几乎每一步,都将打在移动公司的七寸上。 未来想学法律的苏小暖还没查完代言合约里有没有坑,王建就默默的把她手里的合约给抽走了。 “哈?王总您这是?”苏小暖疑惑的抬头。 “看完陈先生的策略,这个价格和这个年限已经不合适了。”王建说道,“陈先生能不能给我们两天时间?我要向集团总部汇报。” “我先付给您定金。”他说着掏出支票本,签了一张500万的现金支票,“这是我的权限内所能尽到的最大诚意,陈先生您的策略是无价的。” 陈一平接过支票,笑道,“可以的,里面提到的节目和活动,我们公司已经在筹备了,做还是不做,还希望你们能早做决定。” 王建带人走之后,陈一平随手把支票给了苏小暖。 “喏,财迷,给你,走人吧。” “我请了一上午的假。” 苏小暖自然而然的接过支票,放进钱包里。 “你就没发现家里又没人了吗?” 她特地把又字拖长了声调暗示他。 第145章 南沙为什么建设不起来 那栋装修中的烂尾楼,被苏小暖命名为暖阳。 苏小暖的太阳。 年轻的时候,人们总是在不经意间做出一些让大人们觉得很幼稚却很浪漫的事。 陈一平带着做好的区域规划图前往南沙。 为了合法携带自保的武器,他穿上那一身浪花白制服,带齐证件在3月9日的清晨开着那辆黑色的牧马人上路。 从土司城到南沙,距离1308公里。 也许是因为这身衣服给他加了光环,一路上经过各个地方的收费站时,他被许多人认出来,却并没有人会认为他就是那个明星。 第一天晚上接近午夜时分,他在苍梧市停车,先在车上换了身衣服才走进酒店。 前台小姐姐查验身份证件的时候,她的嘴巴张大得能放进去两个鸡蛋。 陈一平微微一笑,她捂着嘴激动的点头示意会保密。 第二天早上他到前台退房的时候,问了她的名字,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本自己看的书,在扉页上签上名字送给她。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陈一平赠于豆豆 4701年3月10日” 于豆豆捧着名为《他的国》的书籍,站在酒店门口目送着黑色牧马人远去。 在往后的时光中,这本书和那个人在她面对苦难生活时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过了省界线,进入粤省境内,他走的是高速,刻意避开了危险的二级公路路段。 他忽然想起原主的命运,17岁的他踏上前往邻省打工的卧铺车,在路上被卖猪仔的事情。 而这个年代的各地省道上,卖猪仔的事件层出不穷,没有主管部门会在乎,就是报警了也没人管。 更糟糕的,则是时不时在各地发生的车匪路霸的事件。 很多经常出门在外的人,都有过那样的遭遇。 长途车行驶到半路的时候,说不定就会从后座上起来几个人,他们抽出藏在身上的开山刀,一人守住门口一人控制住司机,另一个人就拿着袋子提着刀挨个的搜刮其他乘客身上的财物,然后下车扬长而去。 以至于后来各地公安厅陆续发布了一个通知:路遇车匪路霸行凶时,公民打死歹徒无罪。 第三天晚上八点,他到了南沙。 小镇上只有一家小旅馆,他开房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出示身份证件。 身躯比他还粗一倍的老板娘只是收了钱,写了张收据就连同一把钥匙甩给他。 没有电梯,他爬上昏暗狭窄的楼梯上到了三楼,穿过散发着一股股霉味的走廊来到尽头处的房间。 他进门之后拉好窗帘,反锁了门才拿出换洗的衣服进到狭小的卫生间洗澡。 头洗到一半时,他忽然听见有东西插进锁孔里撬门的声音。 他在卫生间里喊了一声,撬门声就停下了。 匆匆洗完换好衣服,他连头发都还来得及吹,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女子呼喊着救命的声音。 后面就变成了呜呜声。 他从包里拿出手枪,手藏在外套下轻轻打开房门向门外望去。 走廊上站着两个手中拿刀的穿着喇叭牛仔裤的长发青年。 他们正面对着一扇打开的门口前,陈一平看到有一双脚正被往门里拖。 走廊上的两个青年看到他开门,其中一个提着开山刀对他指了指,示意他别多管闲事。 他背转身子,给手枪装上消音器,出门。 提刀对着他的男青年看见他没有回房间,反而向自己走了过来,顿时无名火起,低声喝骂道:“扑街!不长眼睛吗?别妨碍哥几个做事。” 陈一平不知道房间里的情况,怕人质有危险,只能先停下脚步假装转身回房。 走出两步之后悄悄回头,看到男青年的同伙也已经进入房间,随之传来了布帛撕裂的声音。 长发青年看到他开门准备进去,才骂骂咧咧的转身。 刹那间,陈一平转身抬手开枪,长发青年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太阳穴中弹,摇摇欲坠。 陈一平赶在倒地之前扶住了已经成为尸体的歹徒,缓缓靠墙放倒。 他悄悄走到那扇门口,迅速的往敞开的门里瞥了一眼又缩回头,数了三下然后才悄悄的探出头,仔细观察里面的情景。 里面只有两个脱了衣服要对女人施暴的歹徒,他微微松了口气,抬脚进门。 两分钟后,他用外套裹着惊魂未定的姑娘扶到门外,先打电话给郭霆,随后才打电话报警。 而房间里,两个歹徒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奇怪的是,整层楼七八个房间,没有任何动静。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听动静不止一个人。 陈一平预感不妙,一把抱起蹲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肩膀缩成一团的姑娘退回他的房间。 然后,他拿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面对着门口坐下。 老板娘带着四个彪形大汉上了楼,看到靠墙倒地的男青年满脸是血,发出了一声惊呼: “老四!” 老板娘扑过去,低声叫着摇着,才发现睁大眼睛的老四已经是一具尸体。 而房间里,被陈一平开枪打断双腿的两个光着身子的歹徒也被同伙解开了绑住他们的手腕的被条,将他们架到走廊上。 “今晚除了那个姑娘,就只有那个小白脸住店!” 老板娘咬着牙说道,带头就要往陈一平的房间走去。 “等等,”其中一个大汉叫住了同伙,“那个小白脸有喷子,不能这么过去!” 剩下的话陈一平就听不到了。 第146章 因为从上到下都烂了 过了十分钟,警察还没来,走廊上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这次来的人更多。 陈一平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姑娘,她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正瑟瑟发抖的望着他。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卫生间,示意她进去躲一下。 她没说话,只是咬着嘴唇一直摇头。 陈一平皱了下眉,换了个弹夹,然后把手掌压在地上,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猎枪的枪管,不知为何又突然缩了回去。 他判断外面的人是在用手势进行交流,这样一来,就基本上能排除对方了是普通劫匪的可能。 郭霆的人从海上过来,不到四十海里的航程,意味着他至少还要等上半小时。 外面全是人的情况下,普通人就算是拿镜子当反光探查也行不通。 然而,陈一平不是普通人,他就是一个开了挂的挂壁。 他面对着门口后退,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东西,心下有了主意。 他拿起一个衣架,拆掉抻直了,圈住一面圆镜回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快速的把手中的镜子伸出门外。 然而一个眨眼的功夫,镜子就被外面的人打掉了,是一只鞋。 走廊上8个人挤成一团,三把长管猎枪,一把手枪,剩下四个人提着刀。 旅馆老板娘站在他们中间。 确定位置就好办了,他的弹夹里还有10发子弹。 然而他没有马上动手,因为外面那把手枪的持有者,穿着制服。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难怪郭爷爷这十几年投了那么多钱在这个地方也没见个水漂。 他在脑海中了演练了一遍冲出去的过程,然后他发现他似乎做不到。 他冒头的一瞬间,就有可能被打成筛子。 他不敢出去,外面的歹徒也不敢冒头,就这样陷入了僵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床上的姑娘从惊恐中镇定下来。 短暂的对视后,他冲那姑娘使了个眼色,手上做了一个拧东西的动作。 走廊上的人先听到从里面传出哗哗的流水声,片刻后, 哐啷! 窗户玻璃被打碎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门外的歹徒们齐齐把目光看向穿着制服的那人,等待下一步指示。 那人侧耳听了一阵,摇头示意同伙不要轻举妄动。 嗒! 房间里的灯被人从里面关上,紧接着又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窗框人踹开掉落到了楼下。 紧跟着是重物掉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为首的歹徒猛的一惊,再也按耐不住,挥手让两个人进去察看,又让其他人下楼去追。 僵局就这样被打破了。 两个手持长管猎枪的歹徒一进门就往窗口奔,却只看到楼下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张碎掉的椅子。 等他们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只听噗噗两声,肥硕的身躯轰然倒地。 屋外守着的歹徒眼睛骤然睁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下一秒,从屋里滑出来一个人影。 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人的脸,只听噗的一声响,他的眉心就中了一枪。 老板娘和剩下那名持刀歹徒愣在原地,他们被面前轰然炸出一团血雾的后脑勺给吓懵了。 陈一平一跃而起,快速击倒这两人后,从黑暗的房间角落里,站起来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个差点被施暴的姑娘打开房间里的灯,从尸体的手中捡起一把长管猎枪。 陈一平撕了的床单把老板娘和另一个歹徒的双手反绑住,见到姑娘举着枪出来,低声说道:“你看着这里,我去解决下面那三个。” 姑娘点了点头,目送他的身影走下楼梯,才缓缓的把目光转到跌坐在墙根的老板娘身上。 那老板娘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她正要开口求饶,一抬头却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 她瞬间就吓尿了。 那姑娘双手举着猎枪顶住那老板娘的额头,紧抿着嘴唇,身子微微在抖。 陈一平还没到跑到一楼,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他的身子猛的一顿,影子一闪,躲进黑暗的墙角里守株待兔。 果然,去楼下查看的歹徒听到楼上的枪响,骂骂咧咧的跑回来冲上楼,陈一平从他们身后的黑暗中走出,噗噗又是两枪。 这一次,他打的是歹徒的大腿。 他面无表情的经过趴在楼梯上捂着大腿哀嚎的那三个歹徒身旁时,顺手又在他们完好的腿上补了枪,这才急匆匆冲回三楼。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松了一口气。 昏暗的走廊上,姑娘满脸泪痕,双手抱着肩膀蹲在地上,无助的哭泣。 在她的面前,是跪地求饶的犯罪嫌疑人。 等郭霆派来的人赶到的时候,陈一平坐在小旅馆的门口,平静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老板娘。 他身后的地上,躺着六个奄奄一息的裸体男人。 “一平少爷。” 领头的保镖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跟前,刚想要解释却被陈一平摆摆手打断。 陈一平挤出一丝笑脸,“派两个人上三楼守着,不要破坏现场。” 这些人开着快艇从海上来的,又从南沙湾一路跑到小镇,却没能赶上。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辆军用卡车开到旅馆门口停下。 从车上跳下来二十名荷枪实弹的战士,迅速的在现场布控。 陈一平这才起身,先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向他们出示自己的证件。 尽管军种不同,但他还是首长。 “某部一连三排七班八班奉命赶到!请首长指示!” “留两个人搜查这栋楼的所有房间!其他人把镇子的所有路口守住,等天亮之后挨家挨户的搜查,发现可疑人员就地拿下,如遇反抗,”陈一平停了一下,说道:“不用请示直接开枪!” 说完陈一平就回到车边,牧马人的后排,那个姑娘身上披着外套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他认得她,在南京纪念馆报道他的那个女记者。 一直到后半夜,镇上的派出所驶出来一辆警车,车上的人都没到陈一平面前就被附近的战士们逼停给缴了械。 而醒过来的女记者,已经拿着相机披着陈一平的外套,在地下室和各个房间里拍了很多照片。 天快亮的时候,一阵警笛声划破了小镇的宁静,七八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开进了镇里。 省厅和市公安局的同志来了。 而这时候郭东来带着郭起赶到了。 陈一平和女记者在现场接受警方的询问,郭起默不作声的在旁边坐着。 做完了笔录,郭起要把陈一平带回郭东来的车上。 “起哥,派人先给这位记者同志找身衣服来,她之前受了惊吓,又忙了大半夜,别给人冻坏了。”陈一平说道。 “一身不够。”女记者回过头看向小旅馆,“她们也需要。” 郭起不明所以,却还是说道,“这事交给我,阿平,爷爷在车上等你。” 当郭起带着保镖拿着一堆衣服走上二楼,一个一个房间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腮帮子都咬疼了。 十五六个洗漱过后枯坐在床边哭着庆幸劫后余生的姑娘们,脸上、脖子上,手臂上、裸露的小腿上都伤痕累累。 她们当中,大的不过二十五六岁,小的甚至14岁都还不到。 郭起放下衣服气冲冲的奔下楼,从后备箱拎出一根球棍,一言不发的走向警车。 在市局同志错愕的目光中把车上的歹徒拖下来,让身后的保镖按住了,挥起球棍。 戴着眼镜的斯文少爷活生生把那些人的双腿都打断了还不满意,顺手把他们身上的某个部位也给打碎了才收手。 郭起长出一口气,随手扔掉手中的球棍,整了一下领带,对旁边的同志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没忍住。” 那位同志呆了一下,反应过来说道:“我只看到嫌疑人趁我不注意意图从车上逃走,被见义勇为的群众抓住了。” “谢谢。”郭起微笑着说道,看向了爷爷坐的那部商务车,对那位同志说道,“陈一平是我弟弟,内地的法律我不太清楚,但我觉得,他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那位同志沉默了,他的权限有限,这个问题他不能回答。 郭起抿嘴笑笑,带着保镖走向了商务车。 某个开枪击毙了五个歹徒的少年,靠着椅背睡得很沉。 第147章 荒地建城 陈一平在车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上午十点。 有个穿着绿色军装的欣长身影就站在车门外静静守着。 陈楠连夜从渝州飞到了广州,又赶到了这里。 和她一起到的,还有停在外海的610。 他拉开车门,陈楠听到动静回过头,两个人的眼神对视了十几秒。 她的眼神里有询问,也有担忧。 她怕他会有应激反应。 他下了车,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郭爷爷和起哥呢?” “他们去市里了。” “很麻烦?” “不麻烦。”陈楠在前面带路,“省委来人邀请他们去的。” 一队队战士五人一组列队走在小镇的路上巡逻,陈一平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都回舰上去。 他在派出所又见到了那位女记者。 她里面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身上却还披着他的外套。 她正伏在一张桌子上赶着稿件,很专注很投入。 从她的身上,陈一平依稀看到了张纯如的影子。 陈一平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请你不要把我写进去。” 女记者一惊,转过身来,陈一平注视着她,柔声说道:“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工作,而是你把我写进去之后,可能你的文章发表不了。” 她皱眉想了想,想起昨晚那一声声首长,也就明白了。 她抿紧唇,点点头。 “你没事吧?”陈一平笑着问:“我们第二次见面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路薇薇。”她低着头说道:“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不客气,机缘巧合罢了。”陈一平笑了笑:“以后再出来做调查,不要自己一个人跑到陌生的地方了,女孩子容易遇到坏人。” “好,我记住了。”她仍低着头,“我替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子谢谢你。” “那就更不用了,是我们做得还不够好。” 陈一平说道:“我要走了,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在这里的工作还没做完。”路薇薇说道。 陈一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给她留了自己的号码,“那么我们有缘再见。” 等陈一平走后,路薇薇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 她打电话问他怎么把外套还给他。 他笑着说等哪天他有空去南京的时候他再顺路去拿,或者她哪天去沪市玩的时候拿到精品娱乐公司交给陆伽瑶陆总。 路薇薇挂了电话,很郑重的存下了他的号码。 备注,my hero。 一路上陈楠一边开着车,一边却时不时的留意后座上的陈一平。 她担心他会产生应激反应。 当年她第一次开枪击毙敌人的时候,用了三个月才走出来。 “磊哥那边怎么样了?” “主犯和保护伞已经被控制,逃走的三个嫌疑人正在抓捕,京城的专案组已经接手案子。” “跑掉的人嘛,无非就是坐汽车或者火车罢了,”陈一平说道,“让磊哥找家印刷厂合作,每个月生产一批扑克牌。” “嗯哼?” “从公安部的网站上下载通缉犯的照片和资料印在扑克牌上,免费送到各地的火车站和汽车站派送。” “嗯!” 陈楠笑了,他的思维还是很清晰,那就说明他没事。 只是她转念又想到,这妖孽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下午,陈一平等人又回到南沙,只是没再进镇里。 一同前来的还有省委和广州市委的领导同志。 陈一平在省政府时已经把规划图拿出来讲过了一次,带着他们一起来就是进行实地考察调研。 他把南沙经济区的规划图拿出来,稍微进行了改动,让这片土地少走20年的弯路。 在他们出来之前,省公安厅部署了一场涉及全省范围内的严打行动,主要针对各地层出不穷的飞车党和车匪路霸以及基层的犯罪团伙。 这对于一个流动人口比常驻人口还多好几倍的省份,无疑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打!多少老百姓和外商因为治安问题对我们省望而却步,这是狠狠的在我们的脸上扇耳光!” 省委书记的指示被传达到了各个基层,而检察院和纪委也开始暗中对队伍中的害群之马展开调查。 陈一平对此没有过多关注,也没有回头去找路薇薇,因为他找来建设南沙湾的队伍都已经在来的路上。 第一批三千人,来自蜀州和湘省,领头的正是当时围住创世纪集团总部的那两个包工头。 工人们到南沙的时候,陈一平背对着大海,拿着喇叭走在工人们的队列中间向他们喊话。 “我们将要在这片荒地上建设的,是我们夏国的第一座科技之城!” “科技城建好之后,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孩子都能搬出大山,来这里落户!” “你们,是这片土地的建设者,更是将来这片土地的主人家!” “我们要团结一心,排除万难,在这片荒地上,建设我们新的家园!” “后勤保障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每个月薪水按时发放,每个星期必须有一天要休息!” “如果想婆姨了,就把她们接过来,不能在当地乱搞!你们的身子坏了不说,回去把她们的身子也搞坏了!那样绝对不行!” 第148章 你管这叫一点点自由? 3月 陈一平站在空地上,看着从各地调拨来的大型机器进场施工。 在南沙湾的这片土地上,三千多名建筑工人准备复制当年深圳的建设场景。 他们每十人住一顶大帐篷,每十顶帐篷负责建设一个小区域,五万多亩荒地、沼泽,要靠他们为后来者平整出能施工的土地,除此之外,他们还还要建设出生活区。 然而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每天午饭和晚饭,陈楠一次次见证上司的厚颜无耻。 他拎着一个空空的大碗,捏着个勺子走进工人们中间,在这个的碗里舀勺饭,在那桌的菜盆里掏几口菜,一圈都没走完他就吃饱了。 偏偏工人们还很欢迎,他无论走到哪儿都有人给他让出位置,看着工人们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她都看不下去。 醒醒吧,他是在蹭你们的饭,还收买你们的心。 一个星期之后,武总来广州参加会议,特地到南沙湾看他。 陈一平拿着大喇叭走进正在干活的工人们中间,说他要回学校准备高考,以后每个月最多只能来一次。 “你们干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生病了就跟班头请假,不许硬撑!听清楚了,我不是跟你们商量!是不许!” “你们每个人的名字,每一张脸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到时候要是让我发现少了谁,就别怪我跑你们老家把你们抓回来继续给我干活!” “如果家里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你们就跟班头说,每天他们都会向公司汇报!都是大老爷们,别抹不开面子让家里的婆姨和娃儿白白受罪!” 在工人们不舍的目光和善意的哄笑声中,陈一平上车离开南沙。 武总笑眯眯的问:“你真的不打算从政?” 陈一平反问:“您自由吗?哪怕一点点?” 武总一愣,摇了摇头。 “我想着能给自己留一点点自由的空间,至少能去自己要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陈一平说道:“一旦从政,很多地方我都不能去,很多事也就不好做了。” 武总突然哈哈大笑,反问道:“你管这叫一点点自由?” 陈一平被问住了。 想了许久,他摸了摸鼻子,失笑说道:“确实,太奢侈了。” 武总笑了很久才停下,感慨说道:“你要知道,人只要越往上走,就越不自由。” 能力越大,自然责任就越大,背负的期待也就更多,更沉重。 这些天陈楠一直留心陈一平的举动,旁敲侧击的问他有没有做噩梦,或者有什么不舒服的画面感。 然而,她得到的回答是都没有。 “对不起。” 如果她当时没有闹情绪,一直在他身边,他也不会遇到这件事情。 “没事。误打误撞救了那些姑娘,我其实挺开心也挺庆幸的。”陈一平问道:“司徒到番岛了吗?” 陈楠应道:“嗯,他和陈礼的老朋友们都搭上线了。下一步要怎么做?” “金钱开道,把现有的资源整合起来再到南部去投资。” “进步党票仓大本营的那几个地区多投一些。再想办法在两年之内买下一些台积电的原始股份。” “造福百姓,笼络官员。就这八个字。” “让他密切关注那个人的动向。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总之那天绝对不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能再让进步党留在台上。” “明白。” 十分钟后。 “不行,我得去一趟。”陈一平忽然开口说道,“这件事太复杂,是我想得简单了。” 陈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然很危险,但还是得去。”陈一平坚定说道:“不能出一点点意外,要是再给进步党4年时间,就会有不计其数的青少年继续被洗脑。” 陈楠在下一个高速路口,转向最近的军用机场。 今天18号。 在朝港机场,郭起和陈一平会合,他们带去的很多都是熟悉番岛情况的安保人员。 这些以前混迹街头的人,都曾经因为某些原因跑路去那边待过几年。 “图叔,让兄弟们抓紧时间休息,今晚会很忙。” “好的,平少爷。” 午夜11点,飞机落地台北,郭起去101大厦当富豪,陈一平去台南当侦探。 凌晨3点,七辆黑色轿车在台南金华路附近停下。 陈一平在一个马尾辫男子的带领下进入一处民宅。 半小时后,陈一平从屋里出来,脸色凝重。 “司徒,”陈一平对马尾辫男子说道:“从台北再请两百个人来,叮嘱他们不要走漏风声。” “他们既然还在后面藏了人手,我们就给来个釜底抽薪。” 台北各区的堂口和台南的角头势力本来就水火不容。 许许多多江湖人在睡梦中被同伴叫出家门,登上家门口的商务车离开台北。 “阿泰,你们到了台南先不要进市区,绕到小路上从各个路口再进来,”长辫子的司徒看着站在十字路口的那道身影说道:“这是大老板的意思。” 他挂上电话,走到陈一平身后,落后一个身位站着。 “枪手不会从高处射击,为了确保目标的安全,他们会混在人群里,在目标五米距离范围之内开枪。”陈一平一边查看地形一边说道,“准备拜帖和钱,等人都到齐了,十一点准时上门去拜访角头们。” 司徒恭敬的俯身领命,转身去准备现金。 陈一平没有说具体数目,但司徒心里有数。 他是最顶级的谍报人员,自然清楚这片区域有多少角头,每个人又是什么价位。 第149章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3月19日上午9点 台南市海安宫 十几个服饰各异颜色却统一的黑衣人并排站着给妈祖娘娘上香,他们极为认真,显得极为心诚。 这座始建于清朝乾隆年间的寺庙,因为林爽文和福康安这两个名字而被历史记录下来。 4486年,林爽文发动汉族和高山族反抗清政府统治,4487年大学士福康安率军平定叛乱,其班师回朝的地点正是这座供奉妈祖的寺庙。 从台北来的好汉们整装待发,领头的林泰是台北一个社团的堂主,出身于雾峰林家的旁支,林爽文的那个林。 “今天将是决定性的时刻,我们要确保今天在大街上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林泰说完分派人手坐着7辆车出发,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枪。 每一辆车上,都装着两个手提箱,每个箱子里装着500万台币。 台南市的所有角头们今天都要面临两个选择,拿钱合作,或者开战。 “想想真滑稽,”陈一平对陈楠笑道,“我们竟然要保护我们的敌人不出意外。” 陈楠挑眉不语。 司徒拉开车门,“先生,他们已经出发了。” “我们也开始吧。把人手分散到两边的店铺里,特别是我标注的那个位置,在那个时间点上一半的人手要在那里集合。” “好,那我去了。” 司徒从上车到下车,前后不到两分钟。 离开之前,他看了车边的陈楠一眼。 陈楠微笑着点了点头。 司徒抿嘴一笑,大步离去。 中午十二点,台南市民向金华路一带汇集,当中绝大多数都是进步党的支持者。 司徒带着一百二十个身穿绿色马甲的安保人员混迹在人群中间,向目标地点缓慢行进。 另一边,林泰带着四十多人来到一家温泉会所。 外面街上政客们要公开拉票,角头们在早上收到拜帖后相约到会所。 拜帖发了七张,角头只来了四个。 林泰带着十四个人进入会所,人手一个手提箱。 当见到包厢里只有四个人时,他笑了笑,大老板说的果然没错。 十四个黑衣大汉进门之后同时打开手上的箱子往中间桌子上倒钞票。 “阿泰,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7000万,”林泰坐下说道,“跟各位大兄买条路。” “什么路?” “两件事。第一件,现在没有来的,今天将会从台南消失,空出来的地盘交给四位大兄自己分。”林泰掏出腰间的手枪拍到桌上,“事情我带人去办,你们的人帮我带路,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番岛的明天,不被扶桑人的后代窃取。” “第二件事?” “除了送钱,再给各位大兄送上一份干净的前程。” “噗,阿泰你不要讲笑话,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洗得干净。”一个穿着唐装的胖角头无奈的笑道:“不可能的,回不了头的。” 林泰笑道:“阿坤大兄,万事无绝对。” 他说着把一张名片递过去。 郭起的名片。 “这位先生此时此刻正在台北和辜老先生共进午餐。”林泰笑道,“他带了100亿来投资,做正经生意。但是他说,钱他能带来,人要我们出。” “吼!这么大手笔!” “要我们怎么做?” “这7000万是他送给大兄们入股的本金,以后这地面上的正经生意,由大兄们帮着打理。”林泰笑道,“当然,各位大兄也可以选择只拿钱不入股,都没问题的。” 四位角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时之间无法抉择。 林泰见状就说道:“这件事情过后再说,现在就请各位大兄派人给我带路吧。” 从进门到出门,总计二十分钟。 他把带来的五十人分成了三组,在当地人的带路下去办事。 今天的台南,所有警力都被调到街上维持秩序,也就意味着暗中行事又带枪的台北来客们可以肆无忌惮。 下午一点二十分 “知道了。” 陈一平挂上电话,敲了敲车窗,“楠姐,走了,去下一个路口。” 陈楠看了一眼人头涌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金华路,转身上车。 两点二十分,进步党党魁和副手乘坐的敞篷吉普车平安无事离开金华路。 陈一平远远的跟着,直到吉普车上的人换乘防弹车离开台南市区,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林泰吧,这是个人才。”陈一平笑道:“我们去找起哥玩。” 这一玩,就是三天。 台中市,北屯某墓园 陈一平走向两男一女。 这是一次极为秘密的会面,也是一次极为重要的会面。 林泰把手下布置在墓园四周,亲自和生死兄弟抬着大花圈走在队伍最前面。 “陈先生,有心了。”52岁的中年妇人感慨说道,“这十几年来,陈先生是第一个来祭拜家父的故乡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孙将军战功赫赫,挽山河于倒悬,救万民于水火,是夏国的大英雄大豪杰。”陈一平说道:“纵然遭受长达将近四十年的软禁,却依然铁骨铮铮一直斗争到最后一刻,实为世人之楷模。” “祖国大陆亿万人民无时无刻不盼望着孙将军的棺椁能早日回归故乡,让英雄入土为安。” 说话间,队伍走到那具暴露在基座上的棺椁前方的空地上,陈一平手持香火三鞠躬上坟。 花圈上的落款: 远征军后人。 这两男一女虽然都是战后才在番岛出生、长大,后来去美利坚留学的顶尖科学家。 但他们从小耳濡目染的,却是父亲受到的压迫和不公的待遇,以及一个个令人热血贲张或扼腕叹息的远征军故事。 棺椁之所以没有下葬,是因为老将军的遗愿是让后人把他带回故乡安葬。 从他逝世到现在,这具棺椁已在此14年。 陈一平临上车之前,和林泰聊了十几分钟。 “林泰,接下来的事就都交给你了。”陈一平看着他说道:“带着兄弟们做正经生意,走正道。” “先生,我尽力而为。”林泰笑着说道:“大多数兄弟都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才走上这条路,现在能有机会走正道,大家都会珍惜这个机会的。” “你要小心,现在大选刚尘埃落定,对手还会有两三次的反扑,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像先生处理那三个人那样?”林泰试探着问。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让敌人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我懂了,媒体和人心。” 林泰点头说道,“先生放心,有不懂的地方我会给您打电话。 第150章 先生为什么自己骂自己 “阿泰,你真的懂了吼?” 陈一平走后,林泰的生死兄弟李兆华叼着根牙签笑问道。 “我早就跟你说过要多读书,”林泰翻白眼说道:“没想到你却迷恋上波波杂志。” “本来就是因为书念不下去才出来混的嘛,兄弟们谁不是这样子的呢?” “你知道先生怎么跟我说的吗?” “那个小孩跟你说什么?”李兆华笑道:“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叫他先生。” “你看到他身边那个女的了没?” “我又不瞎,那妞又那么正点,前凸后翘的…” “你觉得她对我们的态度如何?” “就是眼神挺可怕的,其他没什么了吧?” “她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群死人。”林泰眯眼回忆道:“我感觉就算咱们整个堂口所有人加起来,手上的人命可能都没有她的多。” “我靠,这么牛掰!你要早说我就给她磕几个让她收我为徒了!” “还有,昨天那位公子哥,对咱们是客客气气的吧?” “戴眼镜的那位大老板?”李兆华想了想,“确实是,斯斯文文的。” “你个猪头!难道你就没发现,所有事情他都是听先生安排的?” “啊?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哎,那小孩说话的时候,别的人都只有听的份。” “那你说,是我们厉害,还是大老板厉害?” “当然是大老板啊,这还用说?人家要什么有什么,我们只能给人家卖命!” “那现在比大老板还厉害的人,让咱俩带着兄弟们走正道,你觉得他会错吗?” “错是肯定没错的,可是他又没说明白让我们怎么走啊!” “你吃饭还要人喂你吗?”林泰气得直接上手,“你走路还要别人扶着你吗?猪脑子!猪脑子!” 打闹了一会儿,林泰说道:“阿华,接下来,我们要从南打到北了。” “打就打,现在咱们有人有钱,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你特么连成语都会用了!”林泰翻白眼,“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打架,而是打下来之后要给乡民服务。” “先生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就是他在这里留的后手,把岛上的江湖人都收编成良民。不服的就赶到美洲去。” “我不懂这些,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李兆华憨憨的笑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南下,高雄。” 3月24日下午 进步党党魁阿扁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竞选结果,宣布己方在大选中落败,辞去党魁和执政职务。 随着他的下台,番岛将进入一个持续两个月的过渡期。 所谓过渡,便是混乱。 先是上层人事变动,执政机构瘫痪了一半,获胜的一方要满足竞选时的各种封官许愿,落败的一方要趁着这个时候收拾手尾擦屁股… 一时之间民不民官不官,以至于台南高雄台中花莲基隆等多个地区在两个多月之间发生了多起黑道火并都没人在意。 蓝营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即将上台的获胜方如何如何优秀,施政方针将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将岛内经济带出困境,前任又留下了多少多少的烂摊子。 绿营媒体则大倒苦水,指责获胜方胜之不武搞暗箱操作,煽动支持者与之一起对抗,或游行或静坐。 当林泰突然带人回到台北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5月19日。 明天就是获胜方正式上台的日子。 他离开时带了200人,回来时人数足足翻了二十倍。 5月19日晚,台北各区彻夜未眠,数不清的社团骨干被塞进开往南美的渔船,他们是生是死全凭各自运气。 做完这一切,林泰的四千人化整为零各自散去,回到地方清理漏网之鱼,从此以后大家就是行走在太阳底下扶老人过马路的社会栋梁。 台北某家三温暖。 忙了一夜的林泰和李兆华泡在浴池里,前者正在给后者搓背。 后者后背上新纹了一条青龙,以遮掩密密麻麻的伤痕。 “爽!” 李兆华重重的吐了口气,活动着肩膀和脖子。 “现在你知道先生的厉害了吧?”林泰靠着浴池坐下,看着李兆华的肩膀微微皱眉。 那上面有一处十多厘米长的新伤,刚脱痂没多久。 “服!原来还能这么打架!”李兆华呵呵笑道:“先生了不起!” “这不叫打架,这叫打仗。”林泰微笑道:“声东击西,暗度陈仓,釜底抽薪,最后这一仗就是闪电战。” “我不懂兵法,我就只觉得这两个月每天都过得很爽!” “阿华,今天起你就是老大了。”林泰突然说道:“以后还是要多读点书。” 李兆华一愣:“啊?!” “我要去上学了。” 李兆华摸了摸兄弟的额头:“开什么玩笑,你都24了哪个学校还收你。” 林泰笑了笑:“司徒先生帮我办好了去扶桑留学的手续。” 李兆华愣了好久,挠挠头,看看林泰又看看池面,“你以前就是因为家里穷才不上学的,你去吧,我替你看着。” “不是替我,是替先生看着,替祖先看着。”林泰正色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投资乡里,服务乡亲…” “和气生财,善待兄弟嘛,我知道啊!我难道很凶吗?!” “还有一句呢?”林泰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 “暗中行事,搜刮余孽。”李兆华认真了起来,“这件事一直都是我跟着你在做啊,我晓得的。” “你真的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啊,要看他们做了什么,也要留意他们想干什么,和那些贪污犯和卖国贼有没有勾结嘛。” “嗯,看来你是真的知道了。”林泰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先生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啊?你们怎么会聊到我?” “上个月你住院偷跑出来的时候,”林泰摸着李兆华的肩膀说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为读书人。先生夸你仗义呢。” “嘿嘿!你是我兄弟!我总不能看着你被人砍死。”李兆华挠头笑道:“可夸我就夸我,先生干嘛骂他自己呢?” “啊?” “他不就是读书人吗?嘿嘿” 第151章 他其实很大男子主义 五月中旬,随着利物浦夺得联赛冠军和联盟杯冠军之后,郭起把俱乐部的事务都扔给了主教练,开始了他的假期。 那家伙的假期就是… 背着个相机,霍盼盼到哪国比赛他就跟到哪国,妥妥的一个小迷弟。 在美利坚,马刺和湖人在西部半决赛相遇,老奸巨猾的波波维奇在第一和第二场比赛失利之后,在总比分0:2落后的情况下,收到一盘大老板寄来的远古时代张伯伦的比赛录像。 第三场比赛,马刺全队便开始启用砍鲨战术。 可怜的大鲨鱼在接下来的三场比赛里对篮框的杀伤力被降低了50%。 对面的禅师也想用同样的方式还以颜色,但无奈马刺队无论是邓肯还是大姚,送他俩上罚球线就相当于送分。 马刺在0:2落后的情况下反而以3:2拿下赛点。 老马龙和老佩顿虽然手黑脚黑,但毕竟已经年迈,奥胖又被波波维奇提前废掉。 于是,第六场天王山之战,科比从第一节就开始暴走,全场打满48分钟,一人独得62分,硬生生给湖人强行续命,把西部半决赛拖进抢七大战。 整个早上,陈一平一边刷题一边听着电视里的比赛直播,一边还留意着手机。 从番岛回来两个多月,他去了两次南沙,剩下的时间都留在土司城里遥控指挥。 因为这,他现在20分钟就能刷一张试卷,而且准确率100%。 相比于马刺能不能拿下决胜局,他更关心番岛新执政在就职典礼上说些什么。 这关系到他下一步要采取哪种方式跟对方接触。 终于,手机响了。 他把电视调成静音,戴上耳机。 有人在番岛新执政的就职典礼现场给他打过来的,他要第一时间听到那边说了什么。 马刺和湖人的比赛进行到第三节5分20秒,科比食指受伤下到场边接受治疗。 番岛新执政重申了他的施政纲领和计划,半个小时后,他说到了对外政策。 当他说到“促进两岸经济全面交流,建立两岸经济合作机制,促进两岸展开全面的经济合作”时,陈一平松了口气。 他挂了电话,给郭起拨过去。 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他看向了电视屏幕。 马刺以80:90落后,时间还剩42秒。 他看到了坐在场边的杰西卡.阿尔芭,也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陈太太。 转播镜头给到了马刺队球员身上,麦迪一边听波波维奇布置战术,回头看向了蓝框。 电话接通,郭起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在开车。” 陈一平懂了,肯定是霍盼盼在旁边,不然郭起怎么会自己开车。 “那你注意安全。” “一平呀,有什么事吗?” 果然,是霍盼盼的声音。 “盼盼姐,我就是想你了。” “咳咳,我还在呢啊!” “盼盼姐,你新请的司机不懂事啊,你打电话他还敢插嘴,换一个吧。” 霍盼盼笑道:“你别逗他了,他真会急眼的。” “行吧,这司机除了爱插嘴之外,其他方面都挺好的,最主要是对你忠心耿耿,就先原谅他吧。” 郭起脸一红:“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霍盼盼好奇:“什么开车呀?” “哈哈哈哈哈,”陈一平这才反应过来,收起笑意说道:“起哥,番岛的投资照计划进行。我先看比赛了,我跟你说啊,麦迪20秒时间砍了9分了!” 郭起咬牙:“再见!” 霍盼盼追问:“开什么车呀?” “你问起哥吧,盼盼姐,我先挂了,过几天见。” 陈一平挂了电话,电视里,麦迪已经暴走。 40秒的时间只剩下最后3秒,马刺队91:93落后。 巴蒂尔在湖人半场抢断老马龙,长臂一抡发出长传将球交到麦迪手上。 大姚和邓肯站在中圈拦住奥胖和老佩顿。 科比闪电般追上,拉住麦迪肩膀试图犯规,麦迪运球躲过,三分线外出手。 “唰!” “滴!!!” 马刺以93:92拿下半决赛! 麦迪在40秒内拿下13分,一战封神! 陈一平面色古怪的看着奔进球场拍着麦迪肩膀庆祝的波老头,心想要是换个位面,你就乐不出来了。 场边观众席上的杰西卡此刻的心情比陈一平更复杂。 自己从小喜爱的球队输了,自己家的球队赢了,到底是该失落还是该庆祝? 没等她纠结出结果,被安风拉出了球馆。 “走啦,回家,不然等下记者过来就不能走了。”安风说道,“明天早上参加完姚餐厅的开业仪式我就回学校了,今晚我们还有事情商量呢。” 杰西卡耸耸肩,湖人队输了就输了吧,下个赛季再来。 还是工作要紧。 他们买下米高梅之后,重组公司结构和人事调整就花了两个多月时间,经过两个月的选角,两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终于要开拍了。 电影《神奇四侠》和《x战警》。 电视剧《冰与火之歌》。 龙妈的角色,陈一平钦点了斯嘉丽·约翰逊。 20岁的斯嘉丽本来并不太愿意去出演电视剧,但,安风极为聪明的给她看了完整剧本。 年轻的黑寡妇就这样掉进某个无耻老色胚的圈套。 本来刚开始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演员,杰西卡表示自己可以出演丹妮丽丝,但被看过完整剧本的安风给否定了。 “相信我,他一定不想让你演这个角色。” “为什么?” “他骨子里其实很传统的,也很大男子主义,如果你拍了,他肯定就不要你了。” 果然,最了解自家老色胚是个什么德性的,还得是陈太太。 前面说过,陈一平并不打算从一开始就挑战美利坚这个国度的规则,不管是明还是暗。 而另一边的英格兰,维多利亚找到皇家交响乐团,把陈一平给她写的那几首曲子制作出来。 其中一首,是《victory》。 第152章 经营问题 安风回到江夏。 为了和呆子保持同步,她也选择了提前今年参加高考。 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决定让她参加了号称史上最难高考题的一次高考。 有个渝州的学生担心自己考不好,考试前一天晚上偷了考题,于是全国的考生都倒了血霉。 2月份放假的时候,她也已经通过了夏国电影学院的初试。 在这四个月时间里,她付出的努力是国内考生的两倍,因为国外的课程和国内的课程完全不同。 她每天除了要完成学校的课业,回家还请了夏国留学生担任家教给她上国内的课程。 还有每天雷打不动的动作训练。 “41.5。” 安风抿着嘴唇从电子秤上下来,摸了摸鼻子,“月姐,我们去胡吃海喝吧,一个星期能不能胖十斤靠你了。” “呵,你是怕陈总心疼吧?”林月冷冷一笑,“你胖你的,别带上们,我这是最佳体重。” “哎,你不是总说我们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吗?现在你又说不。” “呵,你管这叫富贵吗?”林月嘲讽道:“我听说啊,浪潮那帮人搞出了一个新技术,上网就能实时视频聊天了,说不定陈总…” 安风没听完就急忙打断:“月姐,你打我吧。”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有谁提出这种要求,为什么?” “打肿脸充胖子呀!只有这个办法了。” 林月无语,这夫妻俩的脑回路真…棒! 安风问道:“他新专辑昨天的数据是多少?” “那个数据有那么重要吗?两个月了,每天你都要问。”林月翻着白眼,回答道“。其中22张是你买来送人的!” “3亿5139万?”安风摸着下巴,“扣掉给公司的分红和发行成本,再缴完40%的税,最少还剩?” “打住打住打住!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查你老公的私房钱别跟我说!”林月捂住耳朵,“太伤人了!我一个月薪十万的人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 “呵,以前也不知道谁月薪五万就高兴得全世界显摆。”安风斜了她一眼,“觉得十万太少?” “啊这,老板娘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安风捂着耳朵跑了。 增肥最重要。 安风算不出来陈一平的专辑收入不是因为她数学不好,事实上就连陈一平这个开挂的人也算不清楚。 他只知道一张定价20的专辑,他能拿到手的只有7块。 他看着邮箱里霍希发来的五月份财务报表,就觉得牙疼。 庄平基金会在股票市场支出12.3亿,在番岛支出1.2亿,在蜀州支出1亿,某个吞金兽支出3亿,慈善支出2亿。 总计支出19.5亿。 照这个速度,庄爷爷给他的钱不用十年就得败光了。 他接着往下看,牙疼又好了。 庄平基金会投资收入25亿美元,他个人的投资收入12亿美元。 他在海外的资金账户余额已经超过80亿美元。 于是他又头疼了,要是把钱拿回来,瞬间就得缩水一半。 那就先不拿回来好了。 “嫂子,水果公司是不是在增发股票?” “是的,他们是要稀释掉原始股权。” “再追加2亿的话,咱们能占比多少?” “现在的行情,就只能增加到31%。” “那就干脆按比例增持到35%吧,庄平基金会增持到20%。” “这样一来加上团购会的,我们在水果公司的股份就达到了59.72%了。确定吗?” “确定。”陈一平说道,“企鹅的股票现在还在申购期吧?我要是没记错,他们发行4.2亿股,每股3.7港元?” “我看看,嗯,没错,是要都买下来吗?” “对的,这样我们能占到25%的股份,之后继续跟踪这支股票,他们一增发我们就买,最终我们要占到50%以上。” “好,我记下了,你名单上的那些也要继续追加吗?” “嗯,把收益全都继续投进去。按老规矩做。” “行,还有事吗?振邦饿了。” “呃…”陈一平一囧,侄子要吃捏捏了,他只能把剩下的话憋回去:“暂时没事了,嫂子你先忙。” 挂了电话,他接着看蔡信发来的报表。 创世汽车、叮咚网购、浪潮科技、创芯科技上个月总支出10亿,创世地产新增2500亩住宅用地支出15亿,精品娱乐支出7500万… 他看得头大,再看收入… 算了,不看了。 反正就是亏损。 “蔡总,那2500亩土地是哪里的?” “京城,申州,南京,深圳。” “嗯。集团账上还有多少钱?” “20亿不到。” “这个月有大的支出吗?” “创芯和叮咚要5亿,其他的都是正常营业支出。” “也就是最多能维持6个月了。” “嗯,要是把商场物业改租为售,一年之内我们能收回120亿左右的现金。或者都拿去做抵押,可以拿到420亿低息贷款。” “这个见面再聊。住宅用地尽快把手续都办下来。”陈一平揉着眉心说道,“下半年就先消化吧,先不扩张了。” “嗯,上个月有12个高管离职,其中2个分公司总经理移交司法机关处理。”蔡信说道“我想进行一轮专项治理,之后就把纪律部分每个月查账的事常态化。” “可以。”陈一平说:“也要注意我们员工的工作态度,有些人改不了以前的工作作风,就不留了。”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查账只是手段,整治风气才是目的。。 第153章 高考前夕 4701年6月4日 星期五 陈一平一大早就跟着苏小暖去学校。 这将是他高中学习生涯的最后一天。 谈不上有什么不舍,只是觉得要有始有终,给这段经历画一个句号。 苏小暖给他准备了两本同学录,在班里传了一整天,到快放学的时候才写完。 放学铃声响起,苏小暖站起来大声说道:大家把课桌里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搬回宿舍,然后到篮球场集合,咱们和陈一平一起拍张毕业照。 本来已经拔腿准备狂奔的同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哦豁!某个怪物真的要提前参加高考了! 今年好像又轮到本校作为今年全市的高考考场。 苏小暖把课本和水杯文具盒拿到教师办公室存放,带着陈一平先往篮球场走。 陈一平边走边翻着同学们写给他的寄语,一时间便有些伤感。 苏小暖问:“什么感觉?” “离别总是件伤心伤肝的事。”陈一平叹气说道。“我的高中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苏小暖斜眼调侃:“到了大学会有更好看更长更多姿多彩的夏天给你看不是吗?” “呵,”陈一平瞥了一眼她越发圆滚的挺翘,“你把我整得都对异性产生恐惧了,还说什么夏天。” “哼!”苏小暖得意的昂起头,“等你考完试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一平拿着同学录拍在她的屁股上,“我现在就能收拾你。” 两人打闹着跑向篮球场,张玲和科任老师们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陈一平微笑着上前逐一和科任老师们握手,被张玲一脚踢在屁股上: “德性!整得你跟教育局领导似的。” 突然,众目睽睽之下,陈一平一把抱住张玲,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每个科任老师他都没放过。 他走到老师们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师们被他的举动整得又欣慰又伤感,就连以前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数理化的老师们,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示意。 以教学楼为背景,他和每个老师都单独拍了一张合影。 之后他特意打电话给宋治平,招呼保卫科的大哥们也过来一起拍照。 校领导是必须请的,毫无疑问。 张立维也被下午没课的张倪儿从别墅那里接过来。 同学们把东西带回宿舍后,也陆陆续续的来到集合点。 苏小暖指挥大家站好,让校长和张立维坐在最中间。 陈一平站在最后一排最中间的位置。 先是同班同学一起拍照,然后把还能在校园里找到的原来113班的同学也都找来了。 除了秦敬业之外,大家都在。 苏小暖问了和他同班的同学,然后派关宏和卢伟去宿舍找,把他架了过来。 他红着脸不好意思跟大伙一起合影,苏小暖俏脸一寒: “扭捏啥!全班就差你了,过来站好!拍完一起去吃饭!” 在等待大巴车进校园接人的时候,秦敬业找到陈一平。 “陈一平,对不起。”秦敬业说道:“那时候我一时鬼迷心窍,给你惹了那么大麻烦。” “嗯?”陈一平疑惑的想了想,然后笑道:“我早就忘了,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你真的不怪我吗?”秦敬业红脸问道。 “我们是同学,人一辈子能有多少同学呢?你说对吧?”陈一平笑道,“再说我是混娱乐圈的,在娱乐圈里,被人黑是很正常的,真的没关系。” 陈一平拍了拍秦敬业的肩膀,笑道,“快上车吧,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咱们喝一杯。” 按着陈一平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事风格,这一场聚会,也就相当于谢师宴了。 石春蕊放下慈善基金会的事情赶回来给他张罗,陆伽瑶也回来了。 她的理由很充分很合理:“你要参加高考了,我自然要回来给你坐镇后勤。” 石春蕊本来已经给每位老师都准备了红包,但是都被拒绝了。 这一年多来,精品娱乐给学校捐助的项目加起来已经超过百万。 再者,他们也不想因为这些俗物玷污了自己和平生最得意弟子的纯洁师生情。 晚宴的整个过程,陈一平在十几桌同学里坐着喝着聊着,和老师们一个接一个的干杯致谢。 到了后来,他就醉了。 仗着醉意,春风得意马蹄疾,一夜看尽长安花。 第二天上午,将近十点的时候,陈一平在一张超大的床上醒了过来。 楼下酒店大堂里,三个容光焕发的姑娘等着他。 看杂志的看杂志,刷手机的刷手机。 偶尔视线交汇的时候,略微脸红。 一夜的荒唐过后,可太尴尬了。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周畅给大儿砸打了个电话。 聊新歌聊专辑聊演唱会,聊她参加活动遇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唯独不说跟高考相关的任何事情。 之后,陈一平给安风打电话聊了十多分钟,然后在彼此的呼吸声中沉沉入睡。 第154章 高考中产生的觉悟 6月7日 陈一平穿着灰色短裤白色体恤衫,脚踩凉鞋带着铅笔和钢笔拿着准考证早早来到校门口。 学校门口那个热闹,把开车送他来的陆伽瑶吓得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麻烦让让麻烦让让!开水来了开水来了!” 陈一平双手举过头顶挤进人群,好不容易衣衫整齐的挤到警察面前,出示准考证之后走进校门。 宋治平带着保卫科的人在两侧列队配合警察维持秩序,陈一平走过去的时候很欠揍的低声说:“同志们辛苦了!” 宋治平和一众保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右手齐刷刷的搭在腰间隐蔽的竖起大拇指。 陈一平拿到语文卷,先看了眼作文的要求和话题。 快乐幸福和我们的思维方式。 然后分心二用,一边答题一边构思作文。 选择题填空题他用了二十分钟,也在心里吐槽了二十分钟。 什么样的教育专家才能出这种又蠢又唯心主义的作文题目? 他脑子里有一百种事实来打这个专家的脸。 比如《安徒生童话》里每个主角最终的归宿都是悲剧,那么在他们死前那短暂的错觉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 比如阅读材料里提到的那位老太太卖雨伞和开洗衣店的两个女儿。 如果遇到持续半个月的阴天天气,雨伞卖不出去,衣服也晒不干。 那么,老太太又该怎么样才能觉得幸福快乐? 然而最终,他无奈的发现,自己只能规规矩矩的用他们固有的思维逻辑,迎合他们的喜好去写这篇作文。 这和历史上朱熹之后的八股文,又有什么区别? 10点30分,陈一平在检查了两遍试卷后交卷离开考场。 走在校道上,他皱着眉思考着。 教育体制的问题,近乎无解。 继续待在框架内的话,他也解不开这个死结。 统治阶级需要人才,却又怕人才太多。 远远看着学校门口那些翘首以盼的家长们,他驱逐掉脑海中的沉重和自己身为棋子的自嘲,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题目难吗?” 几个家长异口同声的问道。 陈一平笑着说,不难,挺简单的。 看着这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他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世上的难与不难,哪里有什么标准。 只能说,会者不难。 就比如你让迈克尔·乔丹在罚球线上起跳扣篮,他觉得你是在嘲笑他做不到。 转身他就会骑在你脖子上来个战斧式扣篮。 同样的要求,换到那个唱歌跳舞的迈克尔身上,他也同样觉得你是在嘲笑他做不到。 但转身他就会号召他遍布全世界的歌迷用唾沫把你淹死。 “从学校出来你就一直沉着脸,”陆伽瑶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到底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却下不了决心。” 他本来就是棋手,而不是棋子。 可那就意味着,要与全世界为敌。 他可以为了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好,让人们更有尊严的生活在这片星球上而倾尽全力。 但,他做不到像庄爷爷那般,把自己对未来所有的期待都寄希望于他人能善待自己倾尽全力努力得来的结果。 此刻他脑海里飘过的,是许许多多数不尽的名字,无一例外,全都是各个层级的贪官姓名。 小到穷乡僻壤里的生产队队长,大到在东华门里居住的金字塔顶尖。 水至清则无鱼这种至理名言,放到被害人身上却是灭顶之灾。 羊舌鲋之后2500多年来,有多少被贪官污吏逼得家破人亡的刑侯? 而曹操是在何等的绝望之下才顿悟了“宁教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这样的极端认知? 他想要的所谓自由,权,贵,人心三者一样不可或缺。 陆伽瑶哪里会想得到,因为一道高考作文题,陈一平觉悟了。 她担心的看着他,“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家里人都会支持你的。” 他回过神,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蔡总,你是对的。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按你的方式去做吧。” “嫂子,看看欧洲或者南美,澳洲,有没有银行和船舶公司要破产重组的。”他说到:“另外把庄平基金会剩下的钱都投到股市上,按名单增持那些公司的股票,两个月后再全部慢慢抛掉。” 打完这两个电话,他想了想,又给郭起打了一个。 “起哥,我有个大逆不道的计划,你跟不跟?” “什么计划是大逆不道的?” “具体细节我还没想好,计划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是什么?” “愚人的国度。”陈一平说,“我想将来有一天,我们能跳出这个棋盘。” “听起来有点意思。电话里说不方便,等你考完试见面说。” 陈一平挂了电话,却看到陆伽瑶很违和的对他扮了个鬼脸。 “笑一笑,别让大家担心。” “好。” 他发自内心的笑着说。 目送陆伽瑶先进门,他给一个陌生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远东已至。” 6月9日下午,陈一平走出考场。 他两年的高中生涯,就此结束。 距离他来到这个位面,已经过去十九个月。 顶着炎炎烈日,他恶作剧般的在保卫科大哥们的注视下,折了一路的树枝编成一顶帽子戴在头上。 保安大哥们看着他走近,表情越来越古怪。 等他走到他们身旁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一个保安大哥说道:“竟然有人主动给自己戴上绿帽子,可开了眼了。” 陈一平一愣,觉得人家说的好有道理。 于是他假装要跟宋治平握手道别,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把帽子扣在后者头上,拔腿跑出校门。 等一脸懵逼的宋治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家长们筑成的人墙后面了。 于是,宋治平掂量着手里的那顶绿帽子,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个保安。 第155章 要茫茫多的人来看演唱会 陈一平早早就通知了亲朋好友,告诉他们那个决定。 “今年起,我们过生日的时候,就在家里自己过,不再铺张浪费了。” 于是10号这天一大早,别墅里就开始忙碌起来。 除了陈一平和陆伽瑶,没有一个闲人。 甚至于下午安风到达土司城的时候,都要把林月留下来给关宏他们帮忙,而她自己则被苏小暖拉去市中心采购。 陈一平坐在沙发上给坐着小凳子的张立维按摩肩膀,一老一少时而正经时而不正经的聊着。 “一平啊,我总觉着有点阴盛阳衰啊。” “老师,没有的事。您看去年的人口统计,男性人数多出2000多万呢。” 张立维挨个的数着家里的人,“明明这里就是17个女的只有我们6个男的。” “您这么说不对,确切的说只有咱们6个不会挣钱的男的还在家里。” 坐在沙发另一头看书的刘宏听到这句话,默默的伸出中指推了一下眼镜。 陆伽瑶踩着高跟鞋嗒嗒嗒的进门,陈一平笑问道:“西餐厅是不是快倒闭了?” “托您的福,我不管事之后营业额增加了1\/3。” 陆伽瑶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路过钢琴旁的时候滴滴答答的按了几下琴键。 陈一平喊道:“轩哥他们五点多才到,酒店房间林月去安排好了。” 陆伽瑶的视线在一楼的人堆里扫了一遍:“阿婆和老孙头呢?” “阿婆听说有人在江滨路对歌,阿姐陪她去凑热闹了。老头子…”陈一平啧啧说道:“他去看电影了。” “喔。”陆伽瑶想了想,转身又走向门口“我去找阿婆。” “你换双平底鞋去。”陈一平说道,“别穿高跟鞋开车。” “知道了知道了,小老头真啰嗦。” 陆伽瑶走后,张立维冷不丁的问了一个问题: “一平啊,哪个大哪个小?” 陈一平还没反应过来,刘宏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过他马上又摸了摸鼻子把笑意憋回去。 “张老师啊,乒乓球当然是一样大了。” 两个青春靓丽的长腿美少女行走在商场里,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身后跟着一个玩着手机的王磊。 苏小暖问:“高考难吗?” “这个怎么说呢,”安风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行。” “你什么时候填志愿呀?” “最晚17号。”安风说,“等他填完志愿把外婆送回家,我们就要忙了。” “我跟你讲喔,这几天他有点不对劲。”苏小暖说道,“每天考完试回来,他什么都不做,就看《三国演义》。” “这有什么,去年夏天,他有半个暑假的时间一直看地图呢。”安风说道,“当他只做一件事的时候,就说明遇到他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能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苏小暖想了想,回头问道:“磊哥,你知道吗?” “时间。”王磊头也不抬的回道:“程先生在建一个新城,用的都是轻型龙骨为主的新型钢材,投入很大进展却很慢。” “慢慢建就是了呗,着什么急呢。”苏小暖说道。 王磊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安风却想起了什么,“程大哥建的新城都是抗震的楼房?” “是的。” “缺钱还是缺人?”安风问道。 王磊抬起头,望着老板娘,“都不是,缺政策。” 安风挑了下眉,那就没办法了。 按照陈一平的规矩,宁愿不做项目也不向地方官员行贿,不被人套小鞋是不可能的。 总不能每到一个地方投资,就先帮当地整顿一下吏治吧。 “刘道。” “卢伟。” “这个是关宏。” 苏小暖一脚一个把坐在别墅门口台阶上的四个男生踢起来三个,向安风一一介绍。 去年陈一平生日,大家见过面,但是没能介绍认识。 以至于后来安风红遍电视圈之后,他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是陈一平的女朋友。 “你们好,我是安风。”安风微笑着说:“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照顾我们家一平。” “弟妹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关宏笑嘻嘻的摆手,然后他就收到来自暖姐的死亡凝视。 因为四个男生里,关宏年纪最小,比陈一平还小两个月。 “暖姐我错了暖姐!” 关宏乖乖的蹲下抱头求饶,手里还握着啤酒罐。 “叫嫂子。”陈一平薅了一把关宏的头发,站起身,牵起安风的手对他们说道,“你们先玩着,我们去走走。” 三个男生齐齐看着陈一平和安风的背影,又齐齐看向抱着东西进门的苏小暖,最终齐齐的叹了口气。 关宏挠头道:“这么多美女,以后他可怎么办?” 卢伟摸着下巴:“从法律上说,他今天起是完全民事和刑事责任人了。” 刘道摇头笑笑:“想多了,他要移民去别的国家很难吗?” 关宏好奇问道:“移民很容易吗?”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当然难,但对于里面这些人而言,简直不要太容易。”刘道说道,“除了张老师。” 其实三个男生一直都很清醒,他们和陈一平苏小暖都不一样,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如果没有特殊的际遇,这辈子他们也都只是普通人。 陈一平背着安风散步。 “宝宝,你现在有90斤吗?” 安风装傻充愣:“瘦一点不好吗?更上镜哎。” “不好,一点都不好。”陈一平摇头:“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他说啊,姑娘们醒醒吧,那些设计服装和拍服装杂志的男的,他们真的喜欢女孩子吗?不是的,他们只是为了骗你们买衣服而已。” 安风冷哼一声:“这种妖言惑众的话到底是谁在口出狂言!?” “一个玩乐队的朋友。” “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娶了一个身高和体重都比他高的姑娘。” “他很矮很瘦?” “不啊,他就挺正常的身高和体重。” “哈哈哈哈,我懂了。” 安风趴在陈一平背上,手指玩着他的耳垂。 “呆子,你今天就成年了哎。” “是的吧,宝宝有什么想法?” 安风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他身子一顿,停下了脚步。 “宝宝,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不过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个原因。” 他把自己几天来一直在想的事情只告诉了她一个人,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安风趴在他背上,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目视着前方皱着眉沉思。 过了许久,她说道:“你去拼吧,家里的事交给我。” “但是你要答应我,要时刻注意安全。” 陈一平心里热热的,双手用力把她往上托了托,脸贴着脸蹭了几下: “陈太太,真的要增重喔,现在来一阵风你就被吹走了。” “呆子,我一直在你心里,又能吹到哪儿。”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上天空为了你而祈祷而祝福而感动…” “咦!好听哎。”好看的鼻子在他的脖子上擦着,“呆子,你开个演唱会吧。” “嗯,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陈太太想做的事情肯定有意义。” “我说的可是很大很大的演唱会喔。” “要多大的呢?” “要有很多很多很多人的那种演唱会。” “嗯,要茫茫多的人来听我的演唱会。” 第156章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 才五个月大的谢振邦快被陈一平给玩坏了。 小小的软软的婴儿被小叔叔抱在怀里,脸贴着脸亲了又亲,鼻子贴着鼻子蹭了又蹭。 “咿呀。” “嗯呢。” “咯咯咯咯。” “mua。” 一大家子哭笑不得的看着陈一平,他和谢振邦这样的对话持续了半个小时。 阿姐忍不住笑着打断:“你跟他聊点大家听得懂的。” “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陈一平握着小家伙的手蹭着自己的脸,“在大大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花…” 他唱了两遍,然后… 每个人都被洗脑了。 脑子耳朵里就一直都是挖呀挖呀挖。 谢振邦小小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扑棱着手脚像是要站起来跳舞。 自从陆伽瑶搬进这栋别墅以来,这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她的好友,只请来了于莎莎。 其他人都是陈一平的亲朋好友。 夜幕降临,王磊带着人把钢琴抬到门口的草地上。 整栋别墅被彩灯点缀得亮如白昼。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过了晚餐,在门口开起烧烤派对。 泳池就别想了,土司城就没有哪个别墅还带泳池的。 陈楠一直到晚上九点半才姗姗来迟。 她拖着一个行李箱,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运动服,远远的看见别墅门口的热闹景象,疲惫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回房间洗漱过后,她换了身清凉的休闲装下楼,在屋内看电视和下棋的老人们对她点头示意。 陈一平给她递了一瓶啤酒,她想都没想就直接对着嘴吹掉了。 陈一平又给她递了几串烤肉,她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 陈一平懂了,她连晚饭都还没吃。 苏小暖见状踢了关宏一脚,“去给楠姐弄点好吃的来。” “我去吧,关宏不知道她的口味。”陈一平说着又拿了两串烤肉递给陈楠,起身走进里屋。 陈楠跟着他进门,苏小暖正想跟上去看有没有可以帮上手的,被安风一把拉住了。 两个姑娘互视一眼,安风微微摇了摇头。 苏小暖就势坐在陈一平的位置上,悄声问道:“怎么了?” “他们有事要说。”安风低声说道:“陈楠身上还带着杀气。” 苏小暖惊呆了:“这个你都能看得出来?” “你要是在美利坚住上一阵,你也能看得出来。” 安风叫来林月,低声跟她说去厨房门口守着。 陈一平起了油锅开始炒饭,陈楠靠着厨房的门看着。 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微微一眯眼,林月知趣的停在原地。 “大玩具的资料才翻译了一半不到。”陈楠说道,“610的改造已经完成了,我们在南海上打了一架。” “跟谁打的?” “海盗。” 陈一平一愣,“什么样的海盗看到610不跑?” “他们占了我们的一个岛礁,我们试射的时候把他们炸出来了,也是误打误撞。” “然后呢?” “他们劫持渔民做人质,我就带人上岛了。” “嗯。” “人质里有个人很特殊,扶桑人。” “番岛的扶桑后裔?” “不,是混进渔民里的扶桑人。” “既然渔民里能混进扶桑人,那么海盗自然也不只是海盗了。”陈一平将炒饭起锅,“上面怎么说?” “按兵不动。” “嗯,你先吃饭。” 一直快到午夜切蛋糕,石春蕊才赶了回来。 陈一平见她面有忧色,好像在刻意躲着苏小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问,只有等明天再说。 快十二点的时候,外婆被陆伽瑶叫醒。 陈一平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给外婆磕了三个响头。 老太太眼角含泪,却是欣喜又欣慰。 十多年来含辛茹苦,她终于把女儿的孩子拉扯长大成人。 气宇轩昂的少年已经长到186cm,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他和陆伽瑶一左一右吹灭蜡烛,切开了蛋糕,按照辈分端给一个个亲朋好友。 时至今日,这具身体才真正具备了和这个世界平等坐下来谈谈的身份。 有家人和伙伴们在他身后,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资金支持。 灿烂而盛大的烟花在盛夏的夜空中绽放,陈一平看着欢笑着的家人们,眼神坚毅。 权,贵,民心,等于自由。 陈一平从石春蕊口中得知,苏国昌正在被针对。 谁能针对一位常务副省长? 答案是很多。 苏国昌不属于任何小团体,只代表了国家给他的身份和权力。 一开始各方对他都很客气,做什么事情都还挺配合。 但眼见对他拉拢无望,他在官场的待遇就变得举步维艰。 “妈,我正想着怎么跟你们说呢。”陈一平说道,“您觉得苏伯伯身上最大的软肋是什么?” “没有靠山。”石春蕊说道:“官小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就很明显了。” “他这两年都没休过假吧?”陈一平笑着说,“趁着准备放暑假,让小暖带你们出去旅游吧。” “哎,现在他哪里有心思休假。”石春蕊说道说道,“只要他一走,能不能回到那个位置上都还两说呢。” “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蓄力。”陈一平说道,“让小暖带你们去浙省玩一圈,顺便让他去产业园那边指导一下他们的工作。” 石春蕊被他点醒,这才想起亲女儿还有干爹干妈。 在投资这件事上,儿子的眼光从来没错过。 第157章 你很有可能创造历史 12号上午,陈一平回学校填志愿。 出于好奇的原因,安风跟着他一起到了学校。 黑色牧马人停在校门口, 薛远山:哟!带未婚妻来学校忆苦思甜? 陈一平:不,这叫炫耀。 薛远山:天王盖地虎。 陈一平:宋科二百五。 薛远山:进。 结果陈一平的车刚进大门,就看见宋治平坐在门卫室里瞪着他。 陈一平笑了笑,宋治平挥了挥手。 “见一面少一面的,进去吧。” 陈一平笑道:“好嘞,办完事回来再聊。” 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停车,带着安风在校园里随处逛着。 张玲被抽调去省里阅卷,作为全校唯一一个提前参加高考的考生,陈一平现在从身份上来说在校园里算是无人可管。 安风眨着眼睛提议:“去你班里看看?” “嗯,好。” 他现在才不管是不是上课时间,毕竟他真是带着安风来炫耀的。 走过一楼教室外面的时候,高一的学生们坐在教室里“哇喔”了一声,极大的满足了某人的虚荣心。 结果人还没上到二楼,刘浮兰的电话就进来了。 “到教导处来,别扰乱我们学校的教学秩序。” 哎,高考完就是外人了。 “嗨,刘主任。”陈一平在敞开的门上敲了两下,“我在这儿填志愿吗?” 刘浮兰没搭理他,径直越过他热情的和安风握手,欢迎她来学校玩。 说好的外人呢? 寒暄过后,刘浮兰拿出一张志愿填报表,打开台式电脑,从网页收藏夹里一个一个的点开国内重点大学的页面。 “以你之前测试的成绩,只要这次你正常发挥,哪个学校你都可以报。”刘浮兰一边说一边给他介绍那些大学有什么不同和专业的水平。 “哪个离夏国电影学院最近?”陈一平问。 安风本来挽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看电脑上的资料,听到这句话睁大了眼睛抬头看他。 “航天,邮电,师范,政法,财经,这五个。”刘浮兰眼神里带着闪烁和惊慌,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安风找同盟,才对陈一平说道,“以你的成绩,我不建议你报这些学校。” “从京大和华大选吧,”安风摇了一下他的胳膊,“距离也相差不了多远的,嗯?” 陈一平看向刘浮兰,等他解释两个学校的不同。 “京大每年在我们省招收的人数比华大要少5-10人,分数线要比华大要高20分左右。”刘浮兰突然想起来,“昨天学校组织估分你没来,你自己估分了吗?” “估分是什么?!”陈一平摇头,“没人通知我啊。” 刘浮兰罕见的挠了挠头,张玲被借调去监考又阅卷的,这才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刘浮兰从抽屉里拿出一套高考试卷和标准答案卡,问道:“你记得你的答案吗?” “记得。” 刘浮兰哗啦一声站起来,把试卷和答案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拍,按着陈一平坐下。 “来,你自己估分。” 陈一平摸了下鼻子,还是拿到什么科目就看什么。 他从刘浮兰的笔筒里拿了支铅笔快速的把选择题重新做了一遍,再对答案。 刘浮兰和安风紧张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飞快的把一张又一张试卷对完。 “唉。” 陈一平放下最后一张试卷和手里的标准答案,叹了口气。 刘浮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 高三年级只有一个女生在估分的时候达到京大和华大往年的录取分数线,其他五百多人里达到一本线的50多,二本线的200多。 “语文试卷的作文说不准,”陈一平站起身说道,“其他的题目应该没什么错误。” 刘浮兰问:“你语文作文写了没?” “都写满了。” “没写什么大逆不道或违背三观的内容吧?” “那不可能,我多乖啊,三观又很正。” “那就差不多了,你是符合加分政策的,20分稳了。”刘浮兰坐回自己的位置,心算了一下,然后猛的抬头,“你确定其他答案都正确吗?” “我的记忆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有99.99%的把握。” “砰!” 刘浮兰突然猛的双手一拍桌子站起来。 陈一平下意识的把安风往自己身后一拉,“怎么了刘主任?” 刘浮兰因为激动而眼睛发红的死死盯着陈一平,“陈一平,你很有可能创造一个历史。” “啊?” “哈?” 小两口异口同声。 “如果你的作文被扣的分数加起来少于20分,你将成为恢复高考以来第一个超过满分分数线的考生!” 陈一平无语,“您这又拍桌子又吓唬人的,就因为这个?” 刘浮兰还没说话,他的手臂上就被安风掐了一把。 “怎么了宝宝?” “满分的话,你就是全国状元了喔!” 安风的眼睛里闪闪发亮,呆子怎么这么厉害! “状元又怎么样?又不能直接拿到毕业证。”陈一平伸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还不是一样要天天上学。” 安风猛的摇头,“呆子,这是将来要被写进历史书里的事啊!” 陈一平转头看看刘浮兰,“要真是这样,学校有奖励吗?” “有!必须有!你在这里别走开!” 刘浮兰说完急匆匆的连走带跑的消失了,留下一对大明星小情侣在教导处亲热。 陈一平觉着刘主任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略微一想,回过神就拉着安风跑。 才不给刘浮兰买橘子的机会。 走到113班教室的时候刚好下课,他牵着安风走进教室。 “安静!”陈一平站到讲台上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你们这些娃娃呀,上课无精打采下课生龙活虎的!怎么能把学习搞好!” 全班无语的看着他,接着看到他身旁的安风。 “呀!赵灵儿!” 教室里顿时乱作一团,一大群男生女生把他扒拉到一边,围住安风。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苏小暖在人群后背着双手喝道:“别把人给吓到了!” 她说着用力把面前的人给拉开,走到安风面前张开双臂把她护在身后。 “都回到座位上去!安静坐好!” 同学们迫于暖姐的淫威,只能听话照做。 苏小暖把安风按在讲台的椅子上,一伸手:“笔墨伺候!” 立刻就有人把一支扭开盖的钢笔放到她手上。 苏小暖手里拿着钢笔面向台下: “从左边开始,一个一个按顺序拿着你们的笔记本上来!说你们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她一转头把钢笔递给安风,讨好的笑道: “风筝,请你给我们班同学签个名呗! 第158章 克拉伯症 陈一平在志愿表上只填了“京城大学经济系”一个选项,就没有再往下写。 他觉得不需要。 校长笑着说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是咱们也要给其他大学一个机会。 他这才在第二志愿填报了华大。 在几人聊天的时候,有个高三年级的班主任来教导处,加入到了话题中。 陈一平得知同届还有一个女生在估分的时候也达到了顶尖学府的录取分数线,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她的家庭条件。 “她家里条件不太好,”高三的老师说道,“他爸工伤瘫痪在床两年多了,还有个弟弟在上初中,全家就靠着她妈妈卖早餐的收入在撑着。” 陈一平皱了下眉,自己把人家的状元给抢了,也许她就拿不到奖学金继续求学。 这年代只要考到了高考状元,省里和市里还有一些企业都会给考生奖金的。 他琢磨了一下,一切还是要等到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再说,献爱心也不能上赶子的去送。 之后他又和校长聊了一下关于新教学楼的事,校长拿了设计图效果图和预算表过来给他看。 他看完之后问了一句:“经费够吗?” 校长摇头:“教育局和市里还在讨论,咱们这里是贫困地区,不好说。” 一下子拿出两百万来给重点高中盖新的教学楼,就意味着不知道全市将会有多少学校明年拿不到一分钱经费。 “那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公司有个基金会,这楼就让我们的基金会出吧?” “当然行了!” 校长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然干嘛把预算表拿给你看。 于是中午苏小暖放学的时候,在教学楼前面看到她妈妈的车。 石春蕊的到来除了把学校新教学楼的事情谈妥了之外,顺便把重点高中未来一些成绩好但家庭困难的贫困生问题也解决了。 而石春蕊之所以这么高兴这么爽快,是因为从她一进门起,校长和刘浮兰就轮番拍马屁,夸她教了一个好女儿收了一个优秀的干儿子。 当她得知陈一平的成绩有可能创造历史的时候,险些喜极而泣。 陈一平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宋叔,怎么了?” 和他并肩站着的,正是宋治平。 之前在校门口,宋治平说的见一面少一面,不是在说即将离开学校的陈一平。 “宁宁病了,很麻烦。”宋治平落寞的说道,“我想来想去,也许只有以你的影响力才能帮得上了。” 宋治平的女儿叫宋安宁。 四岁大的小宋姑娘每次见到熟悉的人都会乖巧的叫哥哥姐姐,最黏的人就是没脸没皮的陈一平。 转瞬之间,陈一平把多种绝症想了一遍,然后才问了是什么病。 “克拉伯。”宋治平低声说道,“这两个月宁宁经常摔跤,本来我们以为她只是缺钙,直到上星期,她说看不清东西,带她去省城做了全面检查才知道。” 陈一平心口一闷。 这是一种由于基因突变而引发的疾病,只在婴幼儿身上发生,患病率为十万分之一。 得了这种病的孩子,一开始走路会摔倒,然后视力会逐渐下降一直到完全失明,再往后发展就会四肢瘫痪,智力下降如婴儿水平。 绝大多数患上这种病的儿童,寿命不会超过十岁。 更要命的是,治愈率和患病率成正比。 “你打电话叫婶婶现在收拾东西,”陈一平掏出手机说道,“把宁宁送去上海,那边我来安排!” “喂!如玉,你现在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再去趟儿童医院预约专家,明天早上会有一个小朋友送到他们医院。不管出多少钱,请他们医院的专家进行全面会诊!你跟他们说是克拉伯症!” 他这么着急,是因为就算最后能治愈,但每晚一天,宋安宁就离致盲近一点。 因为,这种病导致的视力减弱是不可逆的。 陈一平匆匆开车带着宋治平往家里赶。 送去医院会诊只是第一步,关键治疗还是得看后面造血干细胞的配型结果。 大多数地区的医疗数据都还没有联网,经济越落后的地区治愈的希望越渺茫。 大多数人们,对献血都还心存恐惧,何况是骨髓移植。 路上安风问孙爷爷能不能治,陈一平摇头说不行。 孙为民能治疗身体机能病变引发的疑难杂症,但他治不了这种基因里自带缺陷的病。 趁着宋治平在家收拾行李的空当,陈一平回到家,外婆和孙为民被阿姐她们带出去玩了。 陈一平交待陆伽瑶把阿婆照顾好,收拾行李让王磊马上安排车子送他们去省城机场。 七辆车风驰电掣的在三个小时后到了省城,有人买好了机票在机场的入口等着。 有蹲守的记者和粉丝认出陈一平和安风想上前采访合影,被王磊和陈楠带人给挡住。 陈一平走出了几步,想了想,让安风带着宋治平一家先进去,回身跟媒体和粉丝说了几句话: “各位朋友!今天不好意思了!家里有小朋友生病了,需要马上坐飞机去外地治疗,有时间我们再聊!” 说着他从一个粉丝手里接过了一个笔记本,写下了克拉伯病的英文名,再还回去, “各位谁有空的话帮我上网查一下这种病在我们国家有没有过治愈的先例,谢谢了!” 说完他对着人群鞠了一躬,转身一路小跑,和宋治平轮流抱着宋安宁往安检口走去。 宋安宁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软糯糯的说:“一平哥哥出了好多汗。” 她的小脸蛋贴着他的发梢,汗水把她的脸颊都弄湿了。 陈一平掏出手帕,先擦干净她的小脸,然后胡乱的在头上一抹,随手把手帕塞回兜里。 “对不起啊宁宁,哥哥走得快了所以才出汗了。” 小小的宋安宁伸出小手按在他的唇上,看着飞快倒退的风景咯咯的笑,“这里面好多人好好玩。” “宁宁乖,以后每个月都带你来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人多的地方了。” 第159章 这就是我们选择的未来 6月12日晚上11:30分 陈一平一行在申州落地。 众人心情沉重的走在长长的通道里,时不时的看看宋治平背上已经睡着的小宋姑娘,沉默不语。 宋治平的妻子安北北许是太过劳累,一只手得拽着老公的衣襟慢慢往前走。 温如玉带着人在出口等着,来之前她已经在儿童医院附近的酒店预订好了房间,把整个看病的过程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她看到陈一平身边的宋治平,惊讶了一下。 宋治平对她微微摇头,她便没有作声,默默的从他背上把宋安宁小心翼翼的抱下来。 “陈总,医院和专家我都联系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半进行会诊。” “嗯,辛苦你了。”陈一平闭目养神,“你再安排一下,派个本地人跟着宋叔,他们一家人生地不熟的,跑上跑下的不方便。” “好的,”温如玉想了想,还是向陈一平坦白,“陈总,其实,宋科长是我表叔。” “嗯,挺好的。” “我不是有意瞒着您的,” “没事啊,咱们那个小地方,谁和谁是亲戚都不奇怪。” 温如玉还想说什么,坐在副驾上的陈楠接了一个电话,转手把手机递给后排的陈一平。 陈一平等电话那头说完,让温如玉在闹市区把车停下。 “小玉,我有件要紧的事要去办,明天早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好的,您放心,我会办好的。” 陈一平带着歉意看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安风。 她揉了揉眼睛,“你去吧,正事要紧。” 她的乖巧让他心里一疼,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再怎么懂事,她也不过还是个未满17岁的少女。 大玩具的研究项目出了点问题。 专家团队不会技术上的问题而找他。 出问题的是钱。 大玩具这种顶级而隐秘的国家大事,专项资金竟然被人挪用了! 陈一平望着眼前的船坞,面沉如水。 大玩具是海军的事,但又不仅仅是海军的事。 将来它会是一座海上堡垒,但现在,它还只是静静停靠在造船厂里的一块蛋糕。 蛋糕摆在那里,只要有能力的,都想分一口。 国家国家,在某些利益团体眼中,家在国之前。 大部分人都是好同志,不好的只占少数。 致命的少数派。 “证据都收集好了吗?过程都调查清楚了吗?” 他听完有关同志的陈述,只问了两个问题。 “都已经整理好了。” “马上上报东华门!这里和别的地方不同,再小的事都是大事。谁敢朝这里伸手,直接给我砍掉。” 现在可能动不了幕后的,只能谁伸的手就剁谁。 “陈楠,让司徒再调拨资金过来。”陈一平揉了揉眉心,“项目不能停,早一天完成任务,我们就能早一天给祖国一个交待。” “收到!” 两天后的南海某处,陈一平站在610的甲板上,高兴的看着战士们演练新的武器装备。 也许等大玩具列装服役的那天,就是他脱下军装的时候。 但只要还穿着这身浪花白一天,他就要为了海上的事全力以赴。 因为这几个月来,他无数次为了一个录音而潸然泪下。 有个人在那段录音里说:我已无法返航,你们继续前进。 看着已经改装好但还空空如也的直升机机库,他询问了一下舰载直升机的价格。 “国内今年新产的报价1.2亿。”舰长说,“包括后期的保养和维修。” “我们现在可以同时伺候两架了吗?”陈一平问。 舰长一愣,随即嘿嘿笑道:“问题是没问题,就是…” “不用纠结反潜还是防空了,买两架。”陈一平笑道,“虽然我们现在穷,但还是能抠出来银子的,能用钱拉近和西方的距离,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后勤部门的动作很快,快到陈楠刚转过去一半的定金,他们就已经备好了610要的东西。 不仅仅是两架舰载直升机。 610在陈一平的重金打造之下,用了短短半年时间从一艘常规驱逐舰进化成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海上骑士。 三天后,朝港 郭东来远远看着那个穿着笔挺军官制服的少年从直升机上下来,转头对身旁的老友笑道: “看见了吧?这就是我们选择的未来。” 他的身边,站着庄平,叶家老大,还有朝港小超人李诚。 四个老头子,三个副国级,一个亚洲首富。 由于郭东来和庄平对夏国传统医学的特别关心,陈一平在原来计划用来修建夏国医学院的地块上,又划出50亩土地用来盖一所研究院。 未来,在小小的南沙区,还会建设一所医科大学。 郭东来带来的李诚,是这所大学的主要出资人之一。 第160章 一直成长的安风 安风飞回江夏填完志愿,再赶到南沙区和陈一平会合。 等跟他见完面,她就要进组拍戏了。 六月下旬的南方,气温高得穿着运动鞋都觉得烫脚。 安风看着陆陆续续从宿舍楼里出来的建筑工人们或有说有笑或打着哈欠从她面前经过。 “小老板娘好!” 几个工人大哥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虽然这称呼有点不伦不类的,但她还是笑着回道:“你们注意安全啊,咱们建的医院可不欢迎自己人第一批就诊。” “老六,小老板娘说你小子呢。” 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拍了一个后生的后脑勺笑骂道:“年纪轻轻就成了老酒鬼,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哎哟,德叔,小老板给你敬酒的时候你也没少喝啊。” 安风看着他们说说笑笑的走远。 在桃源村和乡亲们接触多了,她也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一群这样的人,谁只要对他们好一点点,他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给予回报。 他们当中也许很多人没听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句话,但他们却实实在在的身体力行着。 他们不是不懂别人是如何收买他们的,但被收买这件事情本身,就表明他们被人尊重,被人看重,也被人需要。 她在陈一平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同理心。 呆子说,“有一个作家在他的小说里说过,真正的强者,应该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总能察觉到他身上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悲天悯人。 在南沙的生活区,生活着先期搬迁过来的两三百户人家。 他们当中大多都是建筑工人的家属,也有一些是响应了程蝶衣的号召搬出来的城镇居民。 这些人都属于社会的最底层,无一例外。 若不是迫于生存压力,谁又愿意背井离乡? 陈一平忙的时候,安风一个人走在新建成的统一镇上,走进刚开张的路边小店里和大妈大嫂们聊聊天,听听她们的家长里短。 对于曾立志要成为影后的她来说,她们絮絮叨叨的背后,是她没有机会去经历的人生经验。 在一家冷饮店,五十多岁的老板娘给安风做了一碗凉粉,端给她之后就开始抱怨。 “小老板娘,不是老婆子我不讲道理,而是真的想不通。”老板娘说道:“我家老头子和两个儿子都在工地上干活,一个月我们家能挣三千多,我本来是很知足的。” 安风很好奇:“大娘,那您想不通的是什么事啊?” 老板娘叹了口气才说道:“小老板和你都是心善的,平时也很好说话,但是现在他要求我们每个月交一百多块钱买什么社保,我想不通,这不就是打水漂了吗?” 安风想到了是怎么回事,笑着问:“大娘您是心疼钱喔?” “都是血汗钱,能不心疼吗?一交就要交好多年呢。” 老板娘见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凉粉,心想城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吃东西都是斯斯文文的。 安风也不恼,慢慢的吃着,“大娘,咱们镇上和你一样想不通的人家应该还有吧?” “有!大家都想不通,不信我叫几个人过来跟你说说。” 过了一会儿,饮品店就成了安风的临时办公室,她耐心的听完大妈大嫂们说完心中的疑惑和不满,认真的做着笔记。 等她们都说完了,她才笑道:“婶婶们,嫂嫂们,你们说的我都记下来了,但照我说,这钱还得交。” 她摊开笔记本在桌上,指着一户交的最多的人家的账目说道:“我知道你们心疼钱,但是账不是这么算的。” 她说着在那个数字后面乘以3,面对妇人们不解的眼神,她解释道:“这才是你们每个人应该交的数额,只不过国家有规定,后面的这部分是公司给你们交的。” “比如李婶家四个人每个月总共要出453块缴纳社保,而公司还要替他们交1359块。” 妇人们呆住了,她们只是建筑队工人的家属,哪知道这些。 “要说想不通,我比你们更想不通。”安风柔柔笑道:“现在镇上276户,只要有谁愿意,不管在不在公司上班的,都可以挂在公司的名下交社保,而公司每个月要给每户人家贴上至少一千块钱,这笔钱至少要交15年呢,谁能帮我算算要多少钱?” 她不像陈一平那样擅长和不同的人群讲大小道理,但是她在此时此刻此地,用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把自己和这些妇人们放在了相同的位置上。 她们都是家里的女主人。 和她们讲道理也很简单,只要说出事情的全部真相就可以了。 即使她们都没怎么上过学。 这天下午之后,统一镇上多出一个自发性的民间组织。 这些原本在家带孩子做饭的妇人们,戴上红袖章,自觉的在镇上和周边巡视,为这个小地方的治安建设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只要不丧了良心,谁都知道每个月交的那些钱不是进了公司的口袋,而是为了他们每个人将来能老有所养。 晚饭后,陈一平牵着安风走在河边的步道上,时不时的停下来,查看刚移栽在路边不久的树苗。 “外面的人找你都找疯了,”安风笑着打趣她的呆子,“高考满分的全国状元呐。” 全国各地的高考成绩陆陆续续公布之后,陈一平又一次成为众多媒体的焦点。 和之前被娱乐媒体关注不同,这一次小到县里的报纸和电视台,大到国家级媒体都开始纷纷下场。 眼瞅着又是一场全国范围内的造神运动,陈一平见势不妙,遁了。 但跟他有关系的人却都被媒体给逮到了,各地报纸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刊登了各种专访,向民众揭秘天才少年是如何练成的。 和往年的全国高考状元不同,陈一平身上的光环太多太耀眼。 越来越多的人从媒体挖根似的报道中了解到了陈一平的身世和成长经历,许多连桃源村的乡亲们都不知道的往事也都被媒体挖了出来。 陈一平看着树苗,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安风说道:“你给那边打个电话,让他躲一阵。” “当年的事,其实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但是等媒体挖出来之后,他免不了要被千夫所指。” 安风摇了摇头,“已经来不及了。媒体连你小时候把黄婶从河边背回家的事都能查得出来,何况是他呢。” 陈一平闻言皱了皱眉,在这个世界里,他对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无论如何,那个人是原主的生身父亲。 在这件事上,即便是身为他未婚妻的安风,也代替不了他做决定。 原主短暂的人生故事里,和那个人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三个月,可即便父子之间感情冷淡如水,但那个精致如瓷的妹妹却对大她十一岁的哥哥无比黏腻。 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才7岁。 “我妹妹,她叫陈辰。”陈一平抬头望了一眼渐渐挂上夜空的繁星,嘴角淡淡的笑了笑,“灿若星辰的辰。” “林月去接她了。”安风挽着他的手温柔的笑道:“我带她进剧组玩一段时间,媒体不会打扰到她的。” “嗯?”他有些意外的低头望向她,“你怎么?” 安风眼含深意的望着他,笑了笑,“呆子,你的身后不仅仅只有我,还有很多家人和朋友的。” 第161章 焦点访谈 安风接上陈辰,便带着小姑娘去往太湖中的小岛,进了封闭拍摄的剧组。 陈一平要忙的都是大事,家里人极有默契的把琐碎的事情各自揽上身去处理。 7月1日,陈一平到了京城。 在叶大爷爷和范媛媛夫妇等几人的见证下,他向国旗宣誓。 同一天下午,他在海棠院的家里接受《焦点访谈》节目的专访。 在世人眼中,他身上带着许许多多不同的色彩。 他是从边远山区走出来的草根逆袭的贫寒农家少年, 是拥有将近四千万歌迷的娱乐圈明星, 是建国以来参考人数最多的一届高考考生中独自站在613万人头顶的那个全国状元, 是在战场上荣立一等功的烈士的外孙, 是为了保护战友和敌人同归于尽的缉毒英雄的独子, 是成名后竭尽全力建设家乡的典型。 可以说,在夏国这样的国度,他身上的buff几乎叠满了,如果他不是那么好色的话,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完人了。 主持人:你现在压力大吗? 陈一平:还好,就是有时候出门有点不方便。 主持人:被很多人认出来了? 陈一平:嗯,我去菜市场买菜,大爷大妈们都不肯收我钱了。 主持人:这说明大家都很喜欢你。 陈一平:是啊,我担心的正是这点,现在我也变成了家长们眼中的“别人家孩子”,这对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很不公平。 主持人:你似乎不太愿意成为大众的偶像? 陈一平:是的。因为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有太多不可复制性,而我只是在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而大多数和我同龄的朋友们,他们的人生并不需要去背负这些东西。最好是不需要。 主持人:你很担心同龄人的心理健康? 陈一平:是的。可能我们国家现在大多数的家长们都还停留在关心孩子身体和学习的层面上,而忽略了孩子们的心理健康。但这也不能怪家长们,毕竟大家都是一代代这么过来的。 主持人:对于这方面,你对全国家长们有什么建议吗? 陈一平:教育不仅是学校和家长的责任,还有整个社会的责任。我现在也谈不上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只是希望大家平时在生活和学习上能给孩子们多一些尊重和理解。全面教育并不是为了让我们全都变成全才,而是让我们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初步的认知。至于未来如何,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去探索去经历。 主持人:你有什么话要对同龄人说吗? 陈一平:热爱祖国和人民,孝顺父母,尊重师长,团结友爱,努力学习。如果一个人能做到这些,那么即使他将来再平凡再普通,在我看来他也是很了不起的人。 主持人:我注意到你把热爱祖国放在了第一位,是因为和你的出身有关吗? 陈一平:我说的是并列关系,在我看来这些事情同等重要。 主持人:你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起过你的外公和母亲,甚至在我们采访到的人里,也没有人听你说起过他们,这是为什么呢? 陈一平:我没资格去谈论他们。是的,我确定我没这个资格。他们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做了他们认为的最好的选择。而在我们夏国,有千千万万的英雄们在生死之间作出了和他们相同的选择。 主持人:我们采访到你母亲生前的好友和战友石春蕊女士,她向我们透露了一件事。她说当你发现自己的身世时,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那句话是什么吗? 陈一平:记得。我当时说,哪儿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主持人:哪儿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说得真好,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是由无数各行各业的人们努力建设而来的,也是由无数像陈素同志这样的英雄在默默守护着的。 …… 主持人:你现在被上交给国家了? 陈一平:是的,我今天上午刚刚宣誓,到现在还有点激动和兴奋。 主持人:你还是国家禁毒委员会新任命的禁毒大使,是因为要继承你母亲的遗志吗? 陈一平:只要国家和人民需要我,我就会出现在我该出现的地方。我们这代人和先辈们一样,会为了建设祖国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主持人:你未来几年的重心是在学业上还是在歌坛呢? 陈一平:下个月25号,我会在江夏宣布的。 主持人(笑):我们都知道了,你下个月25号要在江夏开第一场个人演唱会。为什么选择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陈一平(笑):我未婚妻是江夏人,下个月25号是她生日。 主持人幽怨的和陈一平互视一眼,这是能说的吗? 主持人:你填报志愿的时候把京城大学放在第一位,听你高中的校长说你当时只想填报这一所大学,我想问的是你选择京城大学的原因是什么? 陈一平:我是南方人,听说京城大学到了冬天可以免费在未名湖里滑冰… 主持人:就这个原因? 陈一平:是的。 节目播出后,华大的招生老师们哭晕在校长办公室里。 而陈一平未来的学长学姐们看了访谈之后笑疯了。 这个下学期就成为他们小师弟的家伙是懂得如何怼隔壁那所学校的。 第162章 艺术家有国籍 陈一平在京城的时候比在南沙更忙。 不到一个星期时间里,光是东华门他就去了四次。 第四次,他带上了刚休完假准备回朝港的郭起。 有些事情,必须尽早的开始做。 阵地就在那里,你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海棠院第日进院子里,郭东来和陆成楼下棋,陆戏精化身乖乖女在一旁泡茶。 陆东明拿着一把小铲子给院里的盆栽松土,见到陈一平和郭起进门他也没起身。 似乎带着怨气。 和长辈们见了礼,两个小辈径直进到最里面的院子。 郭东来笑着对陆伽瑶摆了摆手,“陆丫头,你去忙吧,不用守着我们两个老头子。” 陆伽瑶看向亲爷爷,陆成楼捋着胡须点了点头。 她又泡了一壶茶,才起身走进里院。 郭起看着资料问道:“航空公司和文化公司我能理解,但这饮料和服装品牌你是想做什么?” 陈一平手里拿着一支水性笔,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字:“和咱们科技产业园一样的目的,只不过这次针对的是西方的古老商行。” 郭起看到那个商行的名字,眼睛眯了一下。 朝港回归之前,那个商行把持着朝港近三分之一的产业。 说是夏国的世仇也不为过。 “服装品牌我想让盼盼姐出面,把国内的体育明星都签下来。” 陈一平说道:“饮料就和国内几家饮料品牌合作,我们投资研发进行包装,他们来生产。这几家看起来体量很大,但实际上是一盘散沙,没有核心竞争力,可口和百事、红牛这些一旦打进来,我们连招架之力都没有。这件事我已经让蔡总去谈了。” “那这航空公司?”郭起迟疑道,“300亿不是个小数目。” “钱的问题不用操心,庄平基金会出三分之一,另一边成立一家公司出三分之一,剩下的由朝港的圈子消化掉。”陈一平意有所指的说道:“重要的是航线问题,我们主要飞的是整个亚洲地区。” “东南亚,中东,番岛扶桑高丽?”郭起扶了下眼镜框,“还有北边?” “嗯,早些时候我在二毛那里买了一批玩具,有些不能通过海运带回来的东西,得有自己的飞机才好做事。” 郭起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算是吧。”陈一平笑了笑,“当年老大哥分家,二毛可是分到了不少的好东西,现在他们被西方忽悠瘸了,正在搞大甩卖呢。” 此时陈楠把陈一平的新常服拿出来,却是一身陆军的两杠四星,把郭起看得都傻眼了。 陆伽瑶笑着打趣:“你快凑齐海陆空三军了啊?” 站在一旁的陈楠幽幽说道:“已经。” “没有办法的办法,”陈一平换了常服出来,笑着说道:“有些事情得有合适的身份去做,但由于某些原因,现在上面只能让我分别兼任。” 当陈一平穿着两杠四星的陆军大校常服走出小院,连老而弥坚如郭东来和陆成楼都眯起了眼睛。 陆东明的反应和郭起他们一模一样。 十八岁的大校,再进一步,可就是少将了。 和陆成楼脸上的激赏不同,郭东来面有忧色。 孙儿的进步太快,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身份越高,责任就越大。 也就越危险。 树大招风。 在一家人复杂的心情中,陈一平带着陈楠离开京城前往长沙。 今后每年他至少要抽出两个月的时间到国防大学里学习。 在他把手机关机之前,他让王磊往三个省份招募一万名退伍军人。 新疆,西藏,云南。 在北边陈楠原本所在的老部队,已经退伍的近万名老兵陆续被征召回来,他们将进入茫茫的大草原里。 7月25日,陈一平驾驶直升机降落在610的甲板上。 随后610到某个造船厂加装了两门新研发的电磁炮,带着陈一平驶向了茫茫大海深处。 沿着分界线从南向北,610以访问的名义穿越宫古海峡,停靠在了大毛的库页岛。 两天后,完成任务的队伍特地绕过东瀛的外海。 再从台海海峡穿过,在8月1日凌晨回到南沙湾。 中午,近百名身穿浪花白的海军士兵乘坐军车进入朝港部队大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批新研发的新式装备和电子产品。 8月2日—4日,610驶向南海海域,加入联合演习。 陈一平作为舰船的指挥官,在军演结束后把队伍带到了某岛礁附近,保护某民间组织进行填海作业。 入夜之后并肩躺在甲板上仰望星空已经变成610上的传统日常。 不料这天晚上陈一平却一反常态,把舰上的军官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会议,布置了一个运输任务。 未来三个月之内,往有守岛人的岛屿运送大量的药物和民生物资。 “12月中旬之前,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他想起那场造成近二十万人死亡的大海啸。 尽管什么都知道,但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提前布置好应对措施。 8月14日,陈一平回到朝港。 当天晚上,郭起以郭氏集团的名义宴请了朝港的知名文化届人士以及一批娱乐圈的导演和明星。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坚定的以夏国子孙为荣。 陈一平特意找到一个胖胖的王姓导演,和他签了一份投资协议。 王姓导演疑惑的拿着签好的协议找到周星星,询问陈一平的来历,星爷沉思了一下,说道:“他是我和蒋姐的老板。” 王胖子问:“哪个蒋姐?” 星爷看向另一桌正在和陈一平聊天的前华夫妻,“就是前太太。” 王胖子更加疑惑:“那他为什么要选我来做这件事?你和前氏兄弟不是更好用吗?” 星爷低头看了看草坪,想了想,突然噗呲笑了出来。 “老板说这件事非你不可,只有你才能把烂片拍得很多人都爱看。” 星爷说完,收起笑意,很认真的看着王胖子:“你也看得出来的,朝港的电影业越来越难了,如果再来一次经济危机,只有你才能带着艺人们坚持下去,在这件事情上,我不如你。” 王胖子虽然拍的烂片无数,但他从来没有亏过钱。 这就是他的才华最好的体现。 陈楠给王胖子送来一张十亿港币的支票。 “这是五年的经费,”陈楠说道:“陈总说了,希望你用人的时候,尽量多用一些底层的演员。” 她同时递过去一份名单:“这些是陈总点了名不能用的人。” 王胖子接过来看了看,不由得皱眉,其中不乏一些一线影帝级别的艺人。 陈楠没说透,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一个香蕉放在王胖子面前转身离开。 王胖子聪明剔透,看向那个香蕉,拿起来剥开吃掉。 他也不喜欢香蕉人。 他把名单收好,连同那张10亿港币的支票。 艺术无国界,但艺术家有国籍。 这是他的父亲,王老胖子从小就跟他耳提面命说的话。 而明天,就是8月15日。 第163章 我还是继续做生意 8月15日 从内地赶回朝港的谢雨轩带着陈一平回家。 由他父亲出面邀请到许多老一辈的朝港艺人举办了一次聚会。 有他干妈汪荃和她的男友罗英,有港菲混血的肥妈和综艺一姐肥姐。 陈一平要出资5亿港币,由他们出面创办一家文化公司。 “由谢伯伯和汪姨担任咱们公司的第一任名誉主席,其他具体的事务由肥妈和肥姐商量着来?” 这家文化公司的主要业务除了出版报纸刊物和文艺演出之外,竟然还要对一些家庭贫困的法律系和警校学生进行资助。 汪荃看完文化公司的章程,狐疑的看向陈一平。 作为朝港的人大代表,她的政治警惕性是几人当中最高的。 陈一平也不藏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件递给汪荃。 “各位叔伯阿姨,朝港不能被余孽们搞乱,”陈一平看出他们的顾虑,笑着说道:“大家放心,这笔钱属于我个人的投资,和政府没有关系,不会影响到朝港未来发展的自主性。” 汪荃看完他的证件,连男友都没给看就递回给他,然后对着其他几人点了点头。 陈一平看着大家在协议上签字,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把霍希怀里咿咿呀呀的谢振邦给抱过来放在腿上逗弄。 “小家伙,快长快大,等你长大了,谁要搞乱我们的国家,你就上去邦邦两拳把他们的牙齿打掉喔。” “你不是一直说想认识我兄弟吗?” 谢雨轩从门外领进来一个天生卷发的男人,陈一平抱着谢振邦起身,和长辈们告罪之后迎向来人。 来的人是朝港的流行音乐天王,谢雨轩最好的朋友,陈讯。 互相认识寒暄之后,陈一平把谢振邦还给霍希,轻声说道:“这个月,等开完演唱会,我就退出歌坛了。” 陈讯和谢雨轩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倒是霍希一脸不出所料的样子。 她管理他的海外资产越久,就越觉得他不会在娱乐圈待太久。 只是没想到那天会这么快到来。 陈一平笑了笑,也没解释什么,把两本厚厚的笔记本分别给了谢雨轩和陈讯。 里面是他趁着在学校和海上闲暇的时候写下的给他们准备的歌曲。 “以后华语乐坛,就交给两位哥哥了。” “你要往影视圈发展吗?” 陈讯抿紧着厚厚的嘴唇,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好朋友的弟弟就给自己送上了这么大的见面礼。 陈一平笑着摇摇头,“阿姐去年问过我,将来是要在娱乐圈一直混下去还是去做生意,我想了一年,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可能以后我还是会偶尔唱唱歌,去影视剧里客串角色过个瘾,但我更想做的还是做生意。” 他只想做幕后,台前的一切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吸引力了。 谢雨轩把笔记本递给霍希让她收着,想了想,走向了几位还在阳台上商量事情的长辈。 他把刚做的决定告知给阳台上的长辈们,几位长辈顿时就笑了起来,也顾不得再讨论创办公司的事情。 “这件事,你还要跟你妈咪说清楚,她是必须要回来的。”汪荃说道,“还有你妹妹,也得把她从英国叫回来。”她接着笑道:“婚礼的事由我们筹备,你和小霍该忙就忙你们的,就定在国庆节当天吧,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上是充足的。” 她说完看向谢达。 “四哥,你说说你的意见。” 谢达沉思了片刻,他一生帅气风流,在儿子的婚姻大事上,本来他是不想操心的,但自从有了长孙之后,他的心态开始有了些变化。 他摘下墨镜看着儿子凝声说道:“你要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外面人总说我一生潇洒风流,但你知道并不是那样。” “我知道,意味着以后要对家庭和孩子负责。”谢雨轩回头看向屋内的陈一平:“连十八岁的阿平都已经在扛着一大家子人了,我是他哥,我就更得担负起责任了。” 一群长辈顺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今天初次见面的陈一平,疑惑的疑惑,感慨的感慨。 不约而同的,他们想到陈一平的另一个身份,郭东来和庄平的义孙。 以那两位大人物的人品和见识,他们晚年选择的这个接班人,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这天,陈一平很忙。 从谢雨轩家出来,他又去见了庄平。 自从林奶奶走后,93岁高龄的庄平变得更忙了,就像有一双手在背后催着他把想做的事情赶紧做完。 在庄平家,陈一平见到了李诚。 实际上,自从庄平把毕生的积蓄交给陈一平之后,这个十八岁的少年已经超过李诚,成了亚洲首富。 过去半年时间,虽然庄平基金会花出去的钱已经超过70多亿港币,但在各国的股市里,这笔庞大的资金经过陈一平的投资,收回来将近20亿美元。 陈一平把报表拿给庄平过目,做了半辈子银行的老人只是看了一眼最后面的数字,转手递给李诚。 “去年洋人弄的那份榜单,我以78亿美元的身家,排在亚洲第一,世界第28。”李诚扶了下眼镜,温和的看着陈一平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手中的资料显示,庄平基金会的财富已经从陈一平接手时的226亿美元,增加到了252亿美元。 而据他的调查,陈一平的个人财富,也有将近80亿美元。 这已经不能用后生可畏来形容了,这个年轻人就像是一只恐怖的怪兽,花钱如流水,但赚钱却像瀑布。 他比世界首富更可怕的地方在于,他手里握着的是现金流,没有算上他在其他地方投资的产业。 但是陈一平此刻却还在面露难色。 “李爷爷,上次我的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在南沙填海建机场那件事?”李诚和庄平相视一笑,“庄大哥和郭二哥都同意了,我也没问题。” 陈一平却说道:“其他三家呢?” 李诚摇摇头,无奈笑道:“你这小孩,能赚钱的事情自己多赚点不好吗?” “如果有十块钱,我挣三块,给别人挣七块,这不是李爷爷您教的吗?” “哈哈哈哈哈,”李诚抚掌大笑,笑完才告诉陈一平,“协议都已经签好了,这个时间应该送到郭霆那小子的手里了。” 陈一平这才心中大定,毕竟在南沙填海建机场,是他规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未来的南沙区,将逐步接过朝港作为夏国面向世界的窗口的一些功能。 对朝港去殖民化,是他在未来时间里要做的事之一。 这一趟朝港之行,他要完成的就是推动朝港文化界的爱国爱港事业的发展,从教育的根本角度去解决将来年轻人被港英余孽煽动走上街头的祸根。 朝港四大家族,被他用做生意的手段绑在一起,就从根本上断了余孽们的经济来源。 靠外部势力的资金扶持?他们能兴得起什么风浪? 一个稳定的朝港,符合全体夏国人民的共同利益。 而这个世界,不应该被意识和形态所割裂。 人类的未来,经不起战争的消耗。 整个星球上的人类,都应该明白,大家共同的敌人,是宇宙中的危险,以及日益加剧的资源消耗。 不这么认为的人,就只能是敌人了。 第164章 这么好的人怎么成老板了呢 陈一平站在610的甲板上,迎着夜晚的海风,和张纯如并肩而立。 在8月15日这天,《南京大屠杀》这本书铺满了扶桑各大中城市的书店。 顿时在扶桑国内引起一场骚乱。 恼羞成怒的右翼分子,本来叫嚣着要让出版这本书的人把牢底坐穿,然后一看出版社名字,却又同时集体失语。 张纯如心情很好,笑着问:“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丰田家族出版这本书的呢?” “每个家族总有个别不孝子孙的。”陈一平笑道:“我只是刚好和那个人成为了朋友,而他恰好又是个历史学者。” 在研究历史的人眼里,历史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张纯如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一平,笑容灿烂,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陈楠和司徒相视而笑。 陈楠笑道:“突然看到你短发的样子,竟然有点不习惯了。” 司徒这个身高一米九的大汉,在陈楠面前竟然表现得有些害羞。 “工作需要,”他笑着说,“你喜欢的话,过后我再把头发留起来。” 陈楠咯咯一笑,不置可否。 她看向陈一平的背影,对司徒说道:“首长让你回来,是因为大玩具的事。” “嗯?大玩具怎么了?” 司徒下意识的皱了下眉头。 “是好事。”陈楠笑着解释:“他在学校一个月,没日没夜的和教授们把大玩具的设计图纸给搞出来了。” 司徒的眼眸骤然张大! “咯咯,你是没看到他今天在朝港哭穷的样子。”陈楠笑着说,“又不能直接说要把钱花在什么地方,那一脸的小委屈呀。” 司徒严肃问道:“所以让我回来是要做什么?” “昨天晚上刚接到一号的电话,设计图纸已经通过评估,可以和大玩具同时建造了。”陈楠收起了笑容正色说道:“让你回来,是要你监督整个项目的资金使用,不被那些人动手脚。” “钱从哪儿来?” 陈楠冲着陈一平的背影努了努嘴,“他自己先出,家里从其他方面补给他。” 纵然西方人千算万算,总不会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人能以一己之力同时搞两艘大玩具吧。 国际社会想从夏国年初公报的军费预算上看出端倪?没听过什么叫暗度陈仓吗? 司徒问:“我有多少时间?” “最多四年。”陈楠叹气说道,“他说最迟四年后的8月15日,他要看着我们自己建造的大玩具出现在基隆外海。” 她说着突然红了脸,低声说道:“他以为我们是一对,还说等你完成任务他就打报告让我们结婚。” 司徒闻言一愣,“他怎么会这么觉得的?” 陈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陈一平的贴身美女副官,和司徒是一对兄妹。 从小在同一家福利院一起长大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现在设计图纸、建造技术和资金我们都有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陈一平在上直升机前对司徒说道:“不要让祖国和人民失望。” 司徒肃然的给陈一平敬礼大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请首长放心!” 陈一平回礼之后笑道:“陈楠我先带走了,你加油。” “我还有件事很好奇,”张纯如问道:“你有什么事情是不会的?” 陈一平想了想说道:“我不会生孩子。” “噗!” 开车的陈楠本来竖着耳朵在听两个人聊天,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从陈一平驾驶直升机降落在申州的军用机场,这一路上张纯如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个不停。 “楠姐,你先把纯如姐送去酒店,”陈一平忽然皱了下眉,“我去儿童医院看看。” 宋安宁已经住院两个月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医生也只能用药物尽量控制住她病情的发展。 隔着玻璃,陈一平看着原本有两条乌黑小辫的小姑娘变成了光头,在无菌病房里和妈妈画画,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闭上眼想了想,拍拍宋治平的肩膀,说我先回去处理点事情,明天再来看你们。 告别宋治平之后他转身就进了化验科。 第二天,陈一平把宋治平叫到了家里,给他看了自己的化验结果,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之后,宋治平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不出陈一平的所料,他的骨髓配型和宋安宁的几乎完全一致。 他还是不得不动用了三百多年后才出现的医疗手段,基因改造。 这样做的代价就等于,普通人的半条命。 “宋叔,别纠结了,没事的。” 陈一平笑着脱掉上衣,露出了一身黝黑的腱子肉,拿起电推直接把头发剃光。 “今天十七号,整个过程要六天,你不是还有演唱会要忙吗?”宋治平皱眉说道。 “所以时间来得及啊。”陈一平笑道,“就是一个骨髓穿刺而已,我没问题的。等以后科技水平提高了,直接抽血就行。” 8月22日上午,儿童医院的手术室外,陈一平面色有些苍白的坐在轮椅上,握着宋安宁的小手柔声说道:“宁宁别怕,哥哥和爸爸妈妈就在外面,等一下下就能见到了。” “嗯嗯!我不害怕!”宋安宁咯咯笑着摸了摸陈一平的大光头,“一平哥哥,你好帅呀。” “宁宁也很漂亮很可爱呀。”陈一平笑着亲了亲她光秃秃的小脑袋,眼神示意护士把她推进手术室。 “你感觉怎么样?”宋治平看着嘴唇发白的陈一平忧心的问道。 “除了疼,就是有点恶心想吐。”陈一平向后靠了靠想闭目养神,直接靠在了后面推着他的陆伽瑶的小腹上。 这些天,连武总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消息,打电话劝他要考虑清楚之后再捐献骨髓。 陆伽瑶更是直接从京城飞回申州守在病房里寸步不离的照顾他。 陆伽瑶一边按着他的肩膀一边提醒:“明天风筝就回来了。” “等宁宁的手术结束我们就先回家吧。”陈一平揉了揉眉心说道,“我补两天就能恢复了的。” 陆伽瑶回头看向温如玉,后者点点头,转身去给陈一平办出院手续。 她表叔这一家子,如果不是遇到小陈总,会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宋治平一家在申州的所有开销,都是创世纪慈善基金会出的钱,现在连宋安宁所急需的骨髓,也还是小陈总捐献的。 临进电梯前,温如玉回头看了一眼那颗明晃晃的大光头,暗自叹了口气。 这样的好人,怎么就成自己的老板了呢? 第165章 决定命运 下午,陆伽瑶家阳台。 “首长,那边今天已经召开誓师大会了。”陈楠伏身在陈一平耳边轻声说道,“司徒把扶桑和高丽的资金调了回来。” “嗯,”陈一平膝上摊着一张夏国地图,他拿着笔在北部的大草原上画了一个圈,“你的老伙计们就布置在这里对吧?” “嗯哼。” 陈楠点了点头,她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跟着他越久,她就越觉得他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知。 “那我知道你原来是哪个部队的了。”陈一平笑了笑,“想回去吗?” “想。”陈楠不假思索的说道。 “公文包里有个计划书,你拿来看一看,然后帮我转给东华门。”陈一平挑了下眉,抿嘴说道,“等我开学了,你就去王教授那里报到吧。” 陈楠见他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好的。” 他不仅以为她和司徒是一对,他还觉得她并不想待在他身边。 然而当她看完计划书之后,她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他这是想把她的老部队变成全军公敌啊。 当东华门收到这份计划书之后转交给文总,文总看完之后又转给总参谋部。 “他这一出又一出的,还好是我们自己人。”文总摘下眼镜感慨的对秘书笑道,“从警卫局挑一些人手,去保护小先生的安全,别让他知道,更别让那些人知道。” 文总目光深邃的看着世界地图,最终定在西方那个大国上。 11月份,他将出国访问。 他思考了很久,在名单上加上了三个人的名字。 他给武总打了一个电话。 “我想把他的军衔再往上提一级,年底的那场访问让他跟我一起去,你觉得怎么样?” “再提就是少将了!虽然现在秘而不宣,但是对方肯定早已经知道了。”武总声音有些急躁,“要是有人犯了红眼病,给他来一场意外怎么办?” “嗯,我知道。”文总扶了下眼镜,“我们就等着,看谁先忍不住跳出来对他动手。”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面说话,于是又说了一句:“这也是老同志的意思。” 武总有些懵:“老同志也知道他了?”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敢自作主张不顾程序这么提拔人吗?”文总笑道,“按照老同志原来的意思,是想等海军那边完事之后再把他提一级,这样因功破格擢升就符合程序了。” 武总问:“那您怎么?” “我的十年任期,已经过了一年了。”文总说道,“我要扫清障碍,给下一任创造一个和平稳定发展的空间。” 他看向办公桌上一艘大玩具的模型,意有所指的说道:“将来等我们手上有五六艘大玩具的时候,别人就不敢整天在我们家门口瞎逛了。” “明白。” “你在福建待过,你接下来多了解了解对岸的事情。”文总说道:“我能做的事情不多,统一的事情只能留给下一任了。” “明白。”武总说道,“师兄,我还是坚持,现在就给他再提军衔有些冒险。古今就没有这样的例子。” “有的,”文总说道:“当年我们的前辈在长征路上有过先例的。而现在,就是我们的新长征。” “那他家乡那边的事?” “你和李同志他们碰个头,看看把苏国昌先调去谁那里合适,下一届再把他派回去当一把手。” 当大人物们在电话里决定他的未来的时候,陈一平正陪着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外滩慢慢的走着。 安风带着陈辰提前半天回到申州,吓得陈一平不得不吃了止疼药来掩饰他身体的不适。 路边不时有人凑过来,忐忑的问这两位明星能不能给签名合影,起初陈一平还能来者不拒,但半个小时没能走出两百米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很差,慢慢变青。 他抬头望了一眼黄昏的天空,心想要是来上一场大雨就好了。 大雨还没来,反而是安风有电话打进来了。 安风接通电话,陈一平兄妹俩就静静的在旁边等。 他看着面前圆圆脸蛋大大眼睛,扎了两根小辫子的陈辰,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个人曾经去过学校看过他。 只是当时两个人的对话好像产生了一些误会。 因为那个人当时叫的,是陈灿。 这让陈一平寒心的认为亲生父亲不记得原主的名字,为此连对方给的生活费都不愿意花。 想到这里,他暗暗叹了口气,伸手在妹妹的脸上捏了一把。 陈辰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哥哥捏脸脸。 她害羞的躲开他的手,躲到嫂子身后。 安风一边和对面的人沟通,一边伸手揉着小姑子的头发,微笑看向一脸无奈的呆子。 说到最后,她把手机递给了陈一平,让他和对方说几句话。 电话那头是杰西卡。 她回国之后,在美利坚所有事情就交给杰西卡负责。 陈一平接过电话和杰西卡聊了几句就挂断了,要不了几天他就得去一趟。 他把手机还给安风,刚想开口,光头上却突然一凉。 下雨了。 第166章 超能觉醒 暴雨转瞬即至。 林月原本开着车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在玻璃上落下第一颗雨滴的时候她加速跟上,稳稳的停在路边。 但雨点比她的速度更快,他们上车的时候身上还是难免被淋到了。 陈一平本来已经上了车,但看了一眼外面瓢泼的世界,他突然又打开车门走进雨中。 电闪雷鸣的瓢泼大雨中,他站在外滩的海边,眯起眼睛,望向海平面。 安风找出车上的雨伞正要下车去陪他,结果却被林月拦住了。 “安总,不对劲。”林月说着伸出手指在飞奔的路人中间指了几个好整以暇淋着雨,却时不时看向陈一平的人,“那些不是我们的人。” 安风凝神一看,剑眉一拧,还是坚持要下车。 “辰辰,你和林姐姐乖乖待在车里,嫂子去看看。” 她说着打开车门,撑起黑色的长柄雨伞,踩进雨里。 让人几乎不能睁开眼的倾盆大雨中,安风撑着黑色大伞,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栏杆边的陈一平。 而另一边,林月打着伞下了车,右手拿着一根甩棍,静静的看向那几个不明身份缓缓靠近的人。 有本来已经躲到车里的路人,也打着伞下了车,和那些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互相对视着。 上午刚做完骨髓穿刺的陈一平,似无察觉的一直眯着眼睛望着雨雾中的海面。 突然,一道闪电毫无预兆的从空中直直劈落,劈在离他不到十米的一根电线杆上。 安风被吓了一大跳,愣在原地,手中的黑伞都差点掉了。 沉思中的陈一平把视线从海面上收回,看了眼被劈弯的铁质电线杆,缓缓的回头看向安风。 在安风的注视中,他鼻孔里淌出的鲜血把他身上白色的体恤染成了淡红。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直接劈在了他的身旁,粗壮的电弧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将地面上的石板给劈开。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什么存在想要阻止他继续逆天改命。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染红的衣服,慢慢的脱下来,随手扔进了海里。 又是一道闪电劈落,他竟然伸出右手,慢慢朝着天空竖起一根中指。 咔嚓~砰! 闪电的直径越来越大,像是在瞄准他一样,一道接一道的在他附近接连劈落,把他四周的青石板都劈出了白烟! 安风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毅然决然的重新向他走去。 “呆子!” 她试探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让他回过神。 他冲她微微一笑,然后直直的倒在了雨中。 另一边,打成一片的两拨人见状纷纷停手,朝他倒下的地方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桃源村 孙为民站在院子里,拄着拐杖仰望北方的天空。 若有所思,长眉紧皱。 陈一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这个位面是如何因为一件小事而引发了一场末日之战的。 战后的世界,活下来的人不到原来人口的亿万分之一。 当他在安风的怀里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却只过去了不到二十分钟。 “不用去医院,回家吧。”他说。 安风皱眉,但是当着林月和陈辰的面,却没说什么,让林月调转车头回家。 然而下一刻,陈一平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喷在安风的腿上。 他轻声对安风说了一句话之后,又昏迷了过去。 当晚,精品娱乐公司发了一条公告,宣布陈一平个人首场演唱会因为艺人身体原因取消,已经购票的歌迷可以凭购买凭证和身份证件通过电话或者在网上申请退款。 粉丝们和媒体从这条公告中,读出了一些信息。 艺人身体原因。 当天晚上,创世纪集团公司总部大楼就被闻讯而来的媒体们围得水泄不通。 神通广大的媒体挖出了他刚在儿童医院捐献骨髓的事情,如果不是医院的保安拦着,刚做完骨髓移植手术的宋安宁将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而此时的陈一平,正一动不动的躺在某家军队医院的高干病房里。 几个各方面顶尖的医学专家围绕在他身边,皆是愁眉不展。 “首长,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各项指标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还健康。” 医学专家组的负责人硬着头皮向坐在一旁的一位戴着眼镜的老人汇报结果。 这一位,正是领着夏国走过十三年改革历程的那位老人,泰总。 泰总:“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的昏迷?” “我们初步判断,他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医学专家指着一台仪器上的数值说道:“我们注意到他的大脑异常的活跃,我说的异常,是指…异于正常人。” 泰总皱着眉头,摆手让专家们先出去。 “首长,这是他让我保管的笔记本。”安风等人都走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32开的笔记本递给了老人。 她还没满十七岁,笔记本里的内容,让她触目惊心却倍感自豪。 原来,呆子一直以来做的都是那个等级的大事。 泰总翻了几页之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先把屋子打扫干净。” 第167章 窥视天机 安风的17岁生日,是在军医院的病房里度过的。 她守在陈一平身边三天三夜,仔仔细细的把他的笔记本看了两遍。 她看得懂的是一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更多的内容,她看得一知半解。 那些看起来似乎是预言的内容,经过对比现实之后,让人相信那些事情肯定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发生。 8月26日上午,孙为民到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把陈一平身上布满的密密麻麻的监测仪器给撤掉,当着安风的面,把大小伙脱了个精光。 然后,他往陈一平遍布全身的穴位扎下108枚银针。 安风回神的时候看向病床上的呆子,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刺猬。 他睁开了眼睛。 “小兔崽子,你知道郭嘉怎么死的么?” “知道。” “那你怎么敢的?” “我没控制住。” “雷怎么就没劈死你!” “可能因为我没往上面看太远。” “你看了多远?” “四年吧,大概。” “…十年内,你不能再用这个办法了。” “会怎样?” “活死人。”孙为民叹息说道:“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是没有用,而是没人敢用。” “所以久而久之就失传了。”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学刘莫学王?” “现在想起来了。” 孙为民又给他把了一次脉,干枯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十分钟后,孙为民松开他的手腕。 长叹一声之后,老爷子什么都没再说,出了病房的门直接要走。 安风追出来问道:“孙爷爷您去哪儿?” “秦岭。” 老头子走出了一段距离,似乎想起什么,站在原地把安风叫过去,低声吩咐了她一句,这才走了。 安风进了病房,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 一对小情侣你看着我,我望着你,一个表情淡然,一个静等答案。 她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有。”他点头,“但不能说。” 她又问:“你还是我的呆子吗?” “啊?” 她笑了。 这反应,这表情,是她的呆子没错了。 安风告诉他,他昏迷的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都有谁来看过他。 陈一平听到两个名字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他心想,小子何德何能,让日理万机的这两位秘密来看他。 “小先生。”安风忽然说道:“这是他们对你的称呼。” 她这些天没事的时候在楼里转着,看得出来整栋楼处于外松内紧的状态。 她也看出来了,她的呆子已经上交给国家了。 她很想不介意,但是,她又不得不介意。 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在自己怀里吐血的画面。 而她现在也已经知道了,那天在外滩上的那些人,来自特勤局。 已经十七岁的安风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要不要在娱乐圈这条路上走一辈子。 “辰辰呢?” “林月把她送回她妈妈那里了。” “阿婆不知道吧?” “我没告诉她。”安风说道,“除了陆伽瑶,没人知道这件事。” 陈一平默默的点头,事实上,他无法跟她解释自己的一些反常的行为。 那天他本来上了车,无意中往窗外瞟了一眼,却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道传送门。 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得到的,被他看到了,又马上消失的门。 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之后,陈一平坚持出了院。 高干病房住得很舒服,但…太贵了。 躺一天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月的薪水。 虽然不用他自己出钱,但,国家还太穷了。 因为要长住申州,陆伽瑶这个富婆又在这个城市花了一千多万买下一处独栋小洋楼。 陈一平又习惯性的想到,将来,这栋楼得值个两三亿吧。 他和安风没在申州待,第二天就离开了。 开学之前,他要回一趟老家。 安风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世界这么大,他在哪儿,哪儿就是我的家。 在土司城,她在暖阳楼里和苏小暖张倪儿待了半天,又在别墅里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跟着他一起连夜回了老家。 他们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孙为民没有回来,偌大的一栋楼只有外婆一个人住。 陆伽瑶本来想要请人来照顾她,反倒被她教育了一顿。 外婆,原本是地主家的女儿。 可想而知,在某段岁月里,她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好在,在蓝影的努力下,上面在桃源村设立一所卫生院。 等大桥修好之后,从桃源村到最近的医院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 梅姐离开桃源村之后,一开始每天都要让刘宏提醒自己给老太太打电话,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 在她心里,早已把阿平的外婆当成了母亲。 村里人都说,陈家老太太是个有晚福的。 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老天终于开了眼,给她送来了那么多孝顺的好孩子。 大官,大老板,大明星。 可她还是每天天一亮就起来,吃过早饭就扛着锄头下地干活。 只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乡亲们时不时的就会路过她的附近,闲聊几句再各自去忙农活。 陆伽瑶外出之前给村里每户人家都封了一个红包。 她对乡亲们说,她和陈一平不在家的时候,请大家帮着照顾外婆。 第168章 天才和开挂的区别 陈一平和安风在老家待了半个晚上就得离开了。 因为已经到了8月28日,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 他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天没亮就起了,煮了一锅玉米粥当早餐。 外婆坐在他身后,跟他念叨上了大学要跟老师和同学搞好关系,要认真学习。 “阿婆,真的不跟我一起去看看么?” “京城啊?太远了,你自己去吧。”她说:“这十几年都是你自己去开学的,就不要破了这个例。” 其实他心里清楚,为什么这么多年外婆都没有陪原主一起去过学校。 以前,她是怕哪天她走了,他一个人活不下去,所以早早的就锻炼他独立的能力。 现在,她是不敢去,怕坐车离开了这地方,就回不来了。 可是实际上对于外婆这辈人来说,有谁不想去京城,去那条长街上看看伟大领袖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 小辈们临出门前,外婆给他们每人准备了红包和九个红鸡蛋。 她还往安风的手里塞了一把硬币。 叮嘱她过第一条河的时候扔下去。 安风又无奈又好笑,只能点头答应。 等车快到第一条河的时候,安风想起了老太太的吩咐,让林月停了车。 她郑重的站在桥上,默念一句之后将手里的硬币撒进了河里。 对于老太太来说,外孙和外孙媳妇今天出门去上大学,是一件大喜事。 安风不迷信,但,她尊重老太太坚持的传统。 到了省城,他们没进市区,而是直接去了军用机场。 继去年乘坐郭东来的专机之后,这是安风第二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林月在边疆当兵五年,一直到退伍,也没靠近过军用机场,这次圆了她的一个梦。 陈一平的证件都在安风的包里,所以,她早就知道了很多秘密。 不知不觉,两个人从第一次牵手,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 也幸亏她对世俗的名利看得不重,换了其他十七岁的姑娘,说不得要向全世界炫耀一番。 这一年多以来,陈一平给她打开了另一扇门,现在这扇门里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觉得很正常。 陈一平进了驾驶舱和机长说了一会儿话,回来时在林月身旁停留了一下。 不顾形象惬意躺着的林月正沉浸在首长式的体验中,嘟囔着陈总你别管我,让我放肆一回。 “陈楠去了国防大学,”陈一平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你呢?有没有想去的学校?” 同样的问题他问过其他三个人,王磊说自己一把年纪,现在也走不开。 林嘉雯说等陆总退休了我再考虑进修的事。 林昊说物业公司的兔崽子们现在还不能没人盯着,以后再说。 林月吓得一激灵坐直了:“哈?陈总你啥意思?” “公司出钱送你去进修,你有什么想学的?” 林月瞪大了眼睛,求助似的看向老板娘。 “她不用。”安风笑着说,“她喜欢演戏,跟着我就行了。” 25岁的林月,现在才开始学演戏似乎晚了一些。 奈何,她有安风的支持。 何况她只是喜欢演戏,又不求名不求利的,将来混不混得下去都改变不了她能跟着安风的事实。 陈一平坐回安风对面,打开简报。 公司的、海军项目的、对外投资的。 而今天,他手里多了一份简报,那是东华门给他的。 文总吩咐秘书说,国际和国内的事都让小先生看看。 陈一平在简报中看到苏国昌调往浙省的内部消息。 短短的十几个字,他却想了十几分钟。 他把蔡信汇总的集团简报和霍希给他发的邮件转给了安风。 “宝宝,你帮我看看。” 结果这一看,把安风看得压力重重。 创世纪集团在蔡信呕心沥血的带领下,发展速度比野蛮扩张的时期还快了一倍。 高考结束后,陈一平又从左手往右手里借了十亿美元,把发展计划书一起扔给了蔡信。 两个月内,创世地产同时上马了十一个住宅小区和五个商业广场项目。 叮咚网购的物流业务下沉到了三线城市,配送网络除西北和藏区之外,配送线路已经铺到了全国87个城市。 安风是最早跟着他在西湖边上的茶楼听他演讲的人,这一年多里,她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对任何事都懵懵懂懂的小女孩了。 当她看到庄平基金会在航空公司也参了一股之后,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也是为特快物流准备的?” “嗯。” 陈一平看着简报的内容点点头,,眉头紧锁。 一百多件事里,各种天灾人祸占了一半。 其中,天灾只占了五分之一不到。 简报里,有各部门处置和应对的办法。 他明白老人们为什么让他看这些普通人几十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 是想让他学着从更高的角度看这个国家和这个世界。 不是每个国家的元首都能称之为政治家,大多数国家的元首只能称之为政客。 幸运的是,夏国最近的几代领袖,都是政治家。 尽管他们当中有些人在位的时候,被人民误解,说他们软弱无能。 但也正是他们,领导着这个国家一步一步的缩小和发达国家的差距。 按理说,他现在手握三百多亿美元的财富,出行甚至已经能让东华门为他特别安排专机前往目的地。 但,他内心却一直不安,一点也没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志得意满。 那些数据库里记载的时间点,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不敢或忘。 他从简报上得知罗刹国再一次拒绝了修通两国之间铁路的建议。 他眯眼想了想现在的罗刹国总统是谁,随后便释然了。 他往东欧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个日期,让那边的朋友早做准备。 他挂上电话,安风却好奇的望着他。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俄语?” “上个月,在学校有个教授是从那边留学回来的,就跟他学了一点。” 这一天,已经粗略学会五国语言的安风被不再隐藏的老妖怪打击到不想说话。 天才在挂逼面前,啥也不是。 第169章 上大学了 每年夏天新生开学报到的这一天,夏国影视学院里总会围着一些娱乐媒体的记者。 谁也不知道这个惯例是从哪一年开始的。 他们把手中的镜头对准了来报名的新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们,时不时的就会拉住一个女生进行采访。 这一届的新生和往届的不同,因为,其中有一个名叫安风。 出演了三部电视剧,两部电影之后,这个十七岁的姑娘还抽空出了一支她男朋友给她写的单曲。 几个国际大品牌也钦点她当形象代言人。 一年半时间,她已经跻身到一线女星的行列。 然而媒体们从早上等到下午,也没看见她的影子。 正当他们准备放弃等待的时候,却见一对俊男美女戴着太阳帽和墨镜手牵着手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几个相熟的记者面面相觑,刚才走过去那一对? “是陈一平和安风没错吧?” “呼啦”一下,几个娱乐媒体记者往前狂追。 自从陈一平的演唱会突然取消之后,几天以来几乎所有夏国的娱乐记者都在找他。 大家都想知道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风,一平弟弟。” 陈一平和安风手牵着手停了下来,他摘下墨镜。 “一平弟弟,请问你的演唱会为什么突然取消了?”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 “是生了什么病吗?” “没有,就只是有点累,没休息好晕倒了而已,请大家放心。” “是不是因为高考之后的压力太大了导致的呢?” 他们终于想起,面前站着的这一位,是夏国有史以来第一个拿到高考满分的少年。 如果再算上20分的加分项,他的高考成绩应该也后无来者了。 值得一提的是,同样提前参加普通高考的安风,考了620分。 这个成绩放在娱乐圈里,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陈一平又简短的回答了几个问题,把安风送进了宿舍楼就离开了。 他还要赶时间去他的学校报到。 令人意外的是,留守在京城大学的媒体比夏国电影学院的更多。 这些记者的目的就比娱乐媒体的同行明确多了,他们就是冲着陈一平来的。 他已经被国人整整谈论了一整个夏天。 然而他们没能等到陈一平,因为他通过其他方式进了学校报了名。 自从外滩那场误会之后,特勤局的存在已经被摆到了明面上来,东华门觉得再瞒着他已经没有必要。 他不是要躲着记者,而是还有其他事情等着去做。 有人跟学校打过招呼之后,陈一平被特许不用在校住宿。 陆伽瑶早就给他在学校附近准备了一座四合院。 对于陆伽瑶而言,主持公司的工作只是附带的,照顾好他和外婆才是最重要的。 她给自己定下的计划,是等他大学毕业就把位置让给他。 她要继续回去过以前的美好生活。 睡醒了吃,吃饱了追剧的好日子,离她而去太久了。 工作狂才是现代女性应该有的人生追求?别逗了,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各有志? “今天小先生开学了吧?” “是的首长。他下午五点二十分报到,买了瓶水就去了图书馆。”秘书递上了一张纸,“这是他看的书单。” 文总接过来看了看,拿起笔在那张纸上批注了之后说道,“拿去存档吧。” 开学报名第一天就开始泡图书馆的陈一平,选的是开国以来几位领袖的着作。 他填志愿的时候,心里想的就是曾经有一位领袖在这所大学的图书馆里任过职。 他很快就把五本小册子看完了。 然后他又重头开始慢慢的字斟句酌的边看边做笔记。 八十年前,那位领袖阐述的问题放到这个时代,也依然适用。 不因时间和时局的变迁而改变的理论,就是真理。 数据库里的资料对于这个时期的他意义不大,他需要从另一个方向去研究破解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局势。 简单的说,数据库侧重历史记录和各种各样的数据资料,而他要做的事情刚好相反,是跟人打交道。 安风在学校安顿好之后就回了家,听说他在图书馆泡着,她也没去打扰他。 带着林月里里外外的把只有两进的院子拾掇了一遍。 偶尔,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着时间能过得再快些,最好是一觉醒来,他们就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 她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生活方式和这个星球上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一样。 两个人从在一起到现在一直聚少离多,他们却都觉得理所当然。 电影学院有个潜规则,大一的新生原则上不允许去拍戏。 这就意味着安风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林月接下来将会有将近几个月无所事事的时间。 安风问:“你接下来有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 林月坚定摇头:“没有。” “那你就跟着他吧,现在他身边没有自己人,很多事都不方便。”安风说道:“那边虽然给他安排了人,但我总是不放心。” 林月一怔:“那我还是去念书吧。” 安风白了她一眼。 “那我去替你巡视公司的产业吧?”林月小声说道:“反正我不要跟在他身边。” “为什么?” “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你怎么这么色呢?王磊都教了你什么!” “什么都教了…” 安风被噎得不行,想到林月在隔壁的那一声声,她都觉得脸红。 林月是王磊的女人,不然也不是不可以。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你去跟如姐吧。她那本书在扶桑出版了,我怕会引来那些人的报复。” “至于他,等他回家我再跟他商量商量。” 那天孙为民临走之前把她叫过去,吩咐,或者说是叮嘱她,最近两个月不能让他再淋雨。 她没问为什么,然而老头子却神神叨叨的说他的命理属火,再浇水能把他的运气都给浇没了。 她是不信这些玄幻的东西的,但似乎他身边的很多人都信。 她忽然想起来,他告诉过她,孙为民原先是个道士,全面抗战爆发之后他才下山行医。 由于各种原因,近七十年他竟然一次都没回去过。 她让林月按着地址去陕西找过,那个道观连遗址都没有了。 第170章 图书馆里的小师弟 林月最终还是没能离开京城。 在这个将近1500万人口的大都市里,汇集了天南地北形形色色的人。 对于安风这样在娱乐圈刚刚闯出一席之地的姑娘,这个城市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陈一平在新生入学典礼之前,整天都泡在图书馆里,也没多少时间陪她去逛逛这座集合了夏国最顶级权力阶层的城市。 安风也没闲着,她去海棠院陪郭东来,又去十字巷跟叶大爷爷问安。 刚巧霍盼盼从国外比赛归来,安风便邀请她和国家队的队友们一起来家里做客热热房子。 霍盼盼一边擀着面条一边问安风:“怎么不住在那边?” “后海离这边有点远,早上上课不方便。” “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我2号,他要到3号。” “他人呢?” “报到那天就开始泡图书馆了。到晚上闭馆才回来。” “满分状元还这么热爱学习?”霍盼盼笑着调侃道,“晚点姐带你逛逛首都去。” 林月开着车,后座上坐着素面朝天的安风和霍盼盼。 “咱们女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霍盼盼看着窗外说道,“男人们有他们要忙的事情,我们也有我们要坚持的方向。一起进步才不会因为差距太大而分道扬镳。” 霍盼盼说是带安风逛,其实她也没逛过几次京城。 每天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去比赛的路上,哪里有时间和闲情逸致像普通老百姓一样去旅游和逛街。 她们在一个十字路口目睹了一场闹剧。 两辆豪车追逐着在十字路口撞到一起。 起初本以为是一起交通事故,结果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一个染着一头金发的青年,他手中拎着一把长枪从前车上把一个人拖下来。 把路口执勤的交警都给看愣了。 在京城这地方,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被枪指着脑袋的豪车车主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金发青年又说了几句狠话才收起枪上车扬长而去。 “那人是谁?”安风好奇的问。 “京城四少里最嚣张的刘硕。”霍盼盼眯着眼睛说道,“光是我听说的,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没人能管?” “管也没用,抓进去最多几天就放出来了。” “他家很有钱?比起哥家还有钱?”安风问。 “那倒不是。”霍盼盼脸上露出了些笑意,“他家里做房地产起家,在几个一线城市有不少的项目,加起来有一百多亿吧。” “那个被他拖下来的人又是谁?” “京城四少中的另一个,叫刘栋,也是个富二代,家里有煤矿的。” 安风在心里想了一遍,忽然说道:“盼盼姐,我们也去搞煤矿吧。” “哈?”霍盼盼有点跟不上这个妹子的脑回路。“我是运动员,搞什么煤矿。” “又不用我们亲自出面,就像起哥刚给你弄的那个运动品牌那样,我们也可以找个代理人啊。” “傻丫头,做煤矿和做运动品牌是完全不同的。首先需要很多钱,其次需要很多专业的管理人员,最重要的是需要很硬的关系。” 安风好奇追问:“很多钱是多少钱?” “没有几千万的启动资金都上不了桌。” “这样啊,”安风想了想说道:“有钱就可以请专业的管理人员,但关系这个问题…” 霍盼盼笑吟吟的看着她问道:“想明白了?现在知道为什么阿平铺了那么大的摊子,却不愿意去碰能源了吧?” “哎,明白了,他就是不想让公司靠着走歪门邪道发展起来。” 安风有点挫败的看向窗外,那个叫刘栋的被交警给控制住了。 “我本来想着路见不平踩一脚的,这事还是让他来吧。” 霍盼盼想了想,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想着,既然这些人是仗着家里有钱才为所欲为的,那就让他们变得没钱就行了?” “对对对,我刚才就是这么想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背后都有谁在撑腰,才能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赚到那么多钱?” 安风眯起眼:“权力?” 霍盼盼点点头,不再往下说。 聪明如安风,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想得通看得破大多数社会现象。 莫名的,她又想起去年夏天在杭州,被人胁迫着卖掉阿拉丁股份的事情。 “你还小,不要想那么多。”霍盼盼劝道,“先把学业搞好,要做实力派不要做偶像派。” 不到两天时间,京城大学的图书馆就成了全校师生最感兴趣的所在。 无论男生还是女生,无论有事还是没事,总要绕道去图书馆看一下小师弟在看什么书。 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学霸,并不只是因为陈一平是明星才对他感到好奇。 而是因为他的高考成绩太吓人。 学霸们扪心自问:要是像他一样提前参加高考还能不能考进这所学校? 他们自认做不到。 第171章 打扫屋子 9月1日,陈一平被石春蕊从图书馆里拖了出来。 她被事情耽搁了,没能陪他来学校开学,等她把事情处理完之后,马不停蹄的赶来京城看他。 母子俩在食堂里吃了一顿饭,接着他回图书馆,她去找校领导。 毕竟,她现在是创世纪慈善基金会的主席。 在基金会创立之初,陈一平就对陆伽瑶说过,以后创世纪集团不管哪个行业,每年营业收入的5%要划拨给基金会用于慈善事业。 注意,他说的是营业收入。 很多员工不理解,因为这样做会使本来就已经比同行高出的成本变得更高。 但陆伽瑶仍力排众议的将这条规矩执行得很彻底。 结果年初各地的税务部门查去年集团公司的账,大家才知道陆总有多英明。 面对一笔笔支出明确的慈善捐款,税务部门干了一辈子的老同志由衷的感叹,像创世纪集团这样的公司如果再多一些,何愁国家不能早一日实现四个现代化。 整个4700年,刚成立的创世纪集团纳税2亿,慈善捐款高达1亿。 而那天陆东明在海棠院没给陈一平什么好脸色,是因为这年轻人的成绩让他的老脸有点挂不住。 假如当初他能下决心跟陈一平赌一把大的,现在陆氏集团就不再是只能偏居南方几个主要城市的地方企业。 虽然陈一平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将几家三星级酒店作为利息兑付给了陆家。 但,几家三星级酒店能和一个一年能赚几十亿的女婿相比吗? 再看看女儿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陆东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这小子是自己先看中的女婿,怎么就能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小明星给分走了呢? 外面盛传陆东明教女有方,说什么虎父无犬女,可陆东明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家女儿以前是个什么德性什么状态他比谁都清楚,就是个混日子的善良的小女孩,说她有野心有手段?那就是个笑话。 在这件事情上,后悔的不只是陆东明一个家长。 石春蕊这次来京城,除了看陈一平之外,还要参加民政部的一个会议。 在向京城大学捐助了500万之后,她离开了学校,到了海棠院。 海棠院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京城桃源村分村。 梅姐、谢雨轩等人每次来京城工作,都不再去住酒店而是住进了这座四合院。 加上从入夏以来就一直待在京城的郭东来,更是一直将这个院子当成招待客人的场所。 耐人寻味的是,一向细心的陆伽瑶在她妈妈来京城旅游的时候,却将她安排在了酒店居住,更是对爷爷和爸爸说,谁也不能告诉妈妈有这个四合院的存在。 所幸父子俩都知道原因,也就依了她。 在海棠院,石春蕊向郭东来介绍了慈善基金会创办以来的一些情况。 毕竟这几十年来从这位老人手里捐出去的钱,能买到如今三个创世纪集团这么大的企业。 郭东来也没说什么,只是把二儿子的电话号码给了石春蕊。 “郭氏的慈善基金会是我家老二管的,有空你们多交流。” 很显然,郭东来对陈一平身边的人是有做过背景调查的。 他不愿意和官员的家属走得太近,但眼前的小姑娘是陈一平的干妈,这就让他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不管是做慈善还是当官,心里要想着弱者,要多设身处地的为老百姓考虑。” “我们手里的钱和权,虽然是通过我们自己的努力得来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从老百姓手里得来的。” 老先生当初拖着病体给陈一平铺路,看中的可不是他投资的眼光和胆大包天,而是他心中的家国大义和对弱者的同情。 然而,自从那天陈一平只是去了一趟东华门,却穿着大校的常服回来之后,老爷子心里便开始惶恐不安。 孩子太小,晋升速度太快而且不合规矩,这让老爷子想到了一个词。 捧杀。 再没有人能比老人们更懂得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了。 现在得到的越多,将来要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 不过,郭东来心里也清楚,在十八岁这个年纪取得这样的成就,还能像孙儿保持低调不张扬的,放在全球,可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他不遗余力的给陈一平领路,铺路,有很大的赌的成分,好在,他赌赢了。 连郭震都曾开玩笑说过,如果当年老爷子这么不遗余力不顾念政治羽毛的支持他,下一任的港岛第一人就非他莫属了。 然而只有为数不多的三个人知道陈一平为何如此低调。 因为在文总身边,有而且不止一个敌人。 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位高权重,连文总都得徐徐图之。 这些国家的蛀虫,用尽了手段爬上了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 泰总当年不是怕引起动荡而没有处理他们,而是怕处理他们引起的动荡被外部势力利用。 陈一平把自己关在京城大学的图书馆,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学习知识,而是有目的的让人对他放松警惕。 他活了近三千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斗争没目睹过,什么样的战争没经历过? 更别提,他所经历过的那些战争里,其中有一半是他亲手发动的。 他原本想等到解决了外部的威胁之后才着手配合有关部门把蛀虫们挖出来,但文总给他添补的书单明确的暗示他,老同志们下决心了。 于是,他抽出时间去了一趟浪潮科技。 有个美利坚的政客说,只需要放出一个或者几个垃圾信息,把敌人的阵营搞乱,让敌人自乱阵脚就行了。 而领袖的书里说得更明确,让敌人消失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陈一平坐在车里,手心里握着两枚黑色棋子。 他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忽然想起陆伽瑶送给自己的那部小黑。 张倪儿那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开着一部黑色牧马人,怎么想都觉得有一股反差的帅气。 帅? 他想到这里,眉毛一挑,那就擒贼先擒王。 车子还没到东华门,特勤局的同志就接到新的指令把他带回海棠院。 里里外外,重兵把守。 二进和三进的院子忙忙碌碌的十几个人表情严肃的看着陈一平穿门过院往里面走,暗道看这少年轻车熟路的劲,或许是这座院子的主人。 而他们忙碌的情形却让陈一平想到几十年前,那些老同志们刚到京城时,大概也是这样分散在各处的四合院里开始治理已经变成废墟的夏国。 他穿过最后一道门,走进最里面的一间院子时,坐在海棠树下的两位老人和站在一旁的中将都微微愣了神。 这气质和身形,和那一位未免也太像了。 文总转头对着身后的中将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打扫吧。 第172章 嬴政计划 文总似乎对郭东来许诺了些什么,所以当陈一平的肩章换成一麦一星之后,老先生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担心。 眼看着海棠院变成了军事重地,郭东来就想着回朝港了。 趁着还能动,他还有很多地方要再去走走看看。 他自称一条看家老狗,对于这片土地,他终究放心不下。 第二天一早,陈一平本来想送他到机场,却在院门口就被老人赶了回来。 “一去一回就是好几个钟头,你现在有军职在身,要以国事为重。” 老先生这一番话把跟着出来送行的那位中将说得微笑点头。 两个人回身进院子的时候,名为罗援朝的中将刻意落后了陈一平半个身位。 这反常的一幕让陈一平心中一震,心思急转,他居然弯下腰重新系了鞋带。 这个动作把罗援朝看得哑然失笑。 他本来是觉得陈一平既然能被文总称之为小先生,自己虽然军衔和职位都在其之上,但还是应该礼让这个年轻人,何况这次的行动负责人虽然名义上是他,但幕后指挥还是这个小伙子。 两人并肩进入第三进院子,清晨的阳光铺洒在院中人的脸上。 这些经过秘密调查之后确认没有任何问题的男男女女来自各部委,他们当中有些头发已经花白,有些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几年。 罗援朝把人召集到一起,开诚布公的说明接下来要做什么,目标群体是谁,把满院同志惊得目瞪口呆。 难怪文总会召见他们这些在各部委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实干派,难怪军方的人会层层把守住这个四合院。 老同志们面色凝重,而年轻人在短暂的震惊之后却跃跃欲试。 老同志们担心如果处理不好,会动摇国本,毕竟这件事不仅仅是官商勾结那么简单,涉及国家根本的枪杆子如果出了动荡,这满院子的人就将是千古罪人。 而年轻人们想到的却是挑战权威,为国刮骨疗毒,即使不能名留青史,做成这件事也无愧于自己在国旗下立过的誓言。 “这件事是国家机密,也是军事机密,在任务没有完成之前,所有人,包括我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任何信息!”罗援朝严肃的说道,“为防止消息泄露,接下来这段时间各位同志们就住在这里,如果要外出执行任务,会有警卫员陪同你们外出。” 说话间,一个齐耳短发的漂亮女军官拉着一个行李箱进了院子,肩上扛着两杠三星的肩章。 她放下行李箱,快步走到罗援朝面前敬礼。 “报告首长!陈楠奉命前来报道!请指示!” 罗援朝回了军礼,“入列!” 正在此时,换上了军服的陈一平捧着一沓资料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陈楠时,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这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行动总指挥,白泽少将!大家鼓掌欢迎!” 陈一平没有身为大人物的自觉,敬礼和自我介绍之后让陈楠出列,把他手中的资料分派给了众人。 十二个人,每个人的资料他都看过,并且确认他们的名字都没有出现在数据库里的反腐通报中才确定的人选。 “大家手中的资料,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所有目标人物,不管是老虎还是苍蝇,我们要通通打掉。” “宣传部,纪委,最高检和最高法以及公安部的同志是这次行动的主力,你们的代号是白起。” “特勤局,安全局的同志,你们负责这次任务的所有通信联络以及安全保卫工作,你们的代号王翦。” “外交部,商务部,组织部的各位同志,你们负责制定相应的应对计划和改革计划,在打扫完成之后在最快的时间内完成人员的交接工作。你们的代号李牧。” “后勤保障部的同志负责准备所有人的一切工作和生活所需,你们的代号是廉颇。” 说完之后,陈一平看了看一旁的罗援朝,笑了笑,说道:“我们三人小组负责这次行动的统筹指挥工作,代号商鞅。” “这次任务的行动代号,就叫嬴政。” 他一番话把年纪大的和年纪轻的各部门的同志安排得井井有条,最后这句话一出口,人人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 大家都是懂历史的,四大名将和商鞅在历史上都有哪些功绩和哪些特点,每个人都了然于胸。 最后的行动代号,更是凸显了这个行动组的任务之艰巨和伟大。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现在给大家两个小时,在各自的部门人员里挑人手,不论是你们的上级还是下级都可以,两个小时后把名单交上来,组织部的同志会对名单上的人进行背景审查。” 众人本来对征召上级还心怀忐忑,但抬眼看了一下面前的两人,人家一个少将都能指挥一个中将了,自己把单位领导调过来工作还算个啥? 这一天,最累的是特勤局负责通信联络的同志,他们奉命在各个部门调阅档案和接人,到了傍晚,海棠院前面四进院子住了个满满当当。 一个工作组,从早上的12人变成了78人。 “以前我真没想到,海棠院还能有住这么多人的一天。”陈一平笑着对陈楠说道,“对不起啊,让你从学校赶回来。” 陈楠专心吃着饭,没抬头搭理他。 她心说本来就是你派我去学习的,又不是我想去。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他肩膀上的军衔上摸了一把。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她能在一年之内从中校提到上校,是沾了他的光。 “要摸也摸罗将军的啊,”陈一平笑道:“他是我们当中官最大的。” 年近六旬的罗援朝微微一怔,却见陈楠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老将军急中生智,挠头之后说道:“我的行李还没有收拾,陈楠同志麻烦你等下帮我把衣服拿出来吧。” 陈楠微微一笑,“好的首长! 第173章 未做些准备 一星期后 陈一平看着简报,陈楠开车送他去学校。 “你知道罗老将军的身世么?” “不知道。” “他姓罗。” 陈楠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他姓罗,你这不是废话吗? 等等,首长是从来不说废话的,他是在暗示什么? “4665。”陈一平补充提示道。 4665,姓罗。 陈楠绞尽脑汁的回忆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和姓罗的人有关,猛然间心里一震。 “是那位被迫害的首长?” 陈一平点点头,“当年那些害群之马把那位首长活活逼死,所以罗老将军这一生,对体制内的这类人深恶痛绝,这就是为什么首长要他来挂帅的原因。” “明白了。” “我在学校期间,你就跟在罗老将军身边多学学多看看,等你进修结束回到老部队,将来免不了要和这些大佬多打些交道。” “明白,”她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男人,欲言又止,“我…” “等你把老部队改革完了之后,会有新人顶上来接替你指挥的,到时候你再回来。”他敲着车窗上的防弹玻璃,“这个过程至少要三年时间,所以你…” “我会加倍努力的!”她的嘴角上扬,兴奋的说道。 她现在才24岁,三年之后也不过才27,除了在他这个非正常晋升的怪物面前,放眼全世界的军队里,又有几个人能像她一样在24岁就已经被屡次破格提拔至上校。 与此同时,白起组一行四十五人开车的开车,坐飞机的坐飞机,分别西进和南下。 长达一百五十多人的主要名单,他们要在半年内连根拔起,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好在领导给他们准备了一个锦囊。 从什么人以什么事件入手展开调查都清楚明白的写在了纸上。 四只大老虎,他们要同时一起打。 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异地用人,异地用警,切断所有涉案人员的对外联络只是基操,涉案的各地,当地驻军甚至已经接到了准备拉练的命令随时开拔。 而另一边,在行动组的人员离开京城之后,东华门一则通知将省部级官员召集进京开会。 与此同时,已经退居二线的一批老同志接到泰总的电话。 这些已过古稀之年的老人分布在全国各地,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对国家和人民无比忠诚的守护者。 不多不少,31位。 这些老同志在接到电话时有的甚至已经上床入睡,接完电话后却精神抖擞的叫家人把自己的中山装和公文包找出来,穿戴整齐的坐在家中客厅等着来人。 在申州,一个在职时讲出“哪怕前面是地雷阵,我也将会一往无前”的老人正发着高烧,在接到电话后,和腐败分子不死不休的老同志直接吃了三倍剂量的退烧药,叫来生活秘书给他订最近一班前往西北的机票。 他正穿着衣服,电话响了。 “老伙计,是我啊。” “老领导,您好。” “老伙计,家里我守着,西北那地方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这一天我老朱等了五年!”老同志说道:“家里有您在,乱不了!西北我去,也不会让他们乱起来!” 京城大学,正准备去礼堂参加新生联欢晚会的陈一平在校门口等安风。 等待的过程,他让陈楠给610号发布了一道命令。 作为夏国唯一一艘完成改装,升级成大驱的驱逐舰,星夜航行,于当夜停在了津门的外海上。 没有人知道文总和陈一平是在什么时候商量过这件事的。 唯一知道一些内情的秘书,也仅仅是通过猜测得出了一些线索。 比如小先生来到京城之后,每天往返于东华门和京城大学之间的那一本本书名? 穿着一身白色及膝长裙挽着陈一平走向礼堂的安风并不知道,她的呆子在这一天的夏国历史上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安风的到来引起了新生们的一阵骚动。 这个暑假,高考过后的他们活在父母嘴里的那个人的阴影之下,剩下的绝大多数时光都是在电视机前看着赵灵儿或者在网吧里玩着李逍遥度过的。 但当他们看到她挽着手臂的那个人之后,有的变得沉默,有的变得更加疯狂。 有些人眼里,那个人是被父母用来举例的别人家孩子,是压在他们心头的一座大山,是一头心魔。 在更多人眼里,那个人是他们的偶像,他的歌声伴随着他们熬过艰难岁月,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一平弟弟!!!” 路过礼堂外的师兄师姐们听到礼堂内山呼海啸般的呼喊,纷纷停下脚步。 “小师弟从图书馆闭关出来啦?” “应该是的吧,今晚是新生联欢晚会。” “去看看?” “必须的。” 分散在各处的特勤人员在没有人的地方低声通过耳机交流。 “这阵势还用得着我们保护?” “全校师生看起来都是他的保镖。” “别嘀嘀咕咕的,执行任务呢!今晚都打起精神来!” 浙省省委大院,苏小暖急匆匆的奔进卧室,嘴上叫着“干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结果进了卧室却看到范媛媛正含笑看着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而在桃源村村口,半夜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开来了两辆军用卡车,从车上下来一个排的战士,在满天星光中建立起了防线。 陈一平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站到舞台中间,笑容灿烂。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陈一平,接下来由我为大家演唱…” “起风了!” 台下众人热烈鼓掌齐声高呼。 坐在第一排的安风痴痴的望着台上的呆子,满心骄傲。 第174章 把天捅破了 苏小暖抱着范媛媛的手臂躺在床上,一大一小两个美人正在聊天。 “干妈,您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把我骗过来啊。” “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我不是说了嘛,我就是想你了。” 苏小暖眨着大眼睛问道:“您觉得我傻吗?” “你不傻,你很聪明。”范媛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你自己猜猜看?” 苏小暖在脑海里快速的把人物关系给串联了一遍,“不是因为我爸就是因为太阳,反正肯定跟他们俩有关系。” 范媛媛望着她,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干爹带着我爸去京城了,那么就说明我爸没什么事。”苏小暖捏着手指继续分析说道:“那就只有太阳了,而您连夜把我千里迢迢的叫来,肯定是怕我有什么危险…” 说到这里,倾国倾城的脸上唰的一下变得煞白。 “太阳他…怎么了?!” 范媛媛从始至终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小暖的反应,这时候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这么紧张他吗?” “当然了啊,”苏小暖看着范媛媛的神色,看起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不由得松了口气,“我和他可是从娘胎里就已经认识了啊…” “就只是这样?”范媛媛笑着问。 苏小暖吐了下舌头,“我也很爱他啊。” 她这样直接的说了出来,反倒让范媛媛微微一怔。 陈一平确实很优秀,无论是从外形条件还是成绩以及心智,各方面似乎都无可挑剔。 而苏小暖从来都是一个敢爱敢恨,把喜恶都放在脸上的姑娘。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也喜欢他,可,那跟我没关系啊。”苏小暖喃喃的说道:“那时候他把我从阴影里拉出来,我就开始爱上他了。” 我也不想那么爱他,可是,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那小子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范媛媛叹气说道,“放心吧,他没事,把你叫回来是怕有人狗急跳墙利用你来对付他。” “谁!?”苏小暖豁然坐直了身子问道。 “坏人。”范媛媛说道,“睡觉吧,傻丫头,跟干妈待在家哪里都不去,明晚看电视就知道了。” 这一夜,整个夏国从北到南,许许多多的达官显贵无法入睡。 行动组的人各自到达之后找到当地的老同志,迅速组织起人手按着名单请人协助调查。 各地驻军在接到命令后于凌晨开进城市,把守住交通要道,控制住机场码头以及车站,开始戒严。 突如其来的行动让消息灵通的人士整夜坐立不安。 在京城,陈一平离开学校回到海棠院,和罗援朝整夜的喝着茶,时不时的听取各地传回来的消息。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全国各地汇集到这个小院子里,一件又一件事情从这里汇总上报到了东华门。 罗援朝看着一个比一个庞大的贪腐数字,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反而坐在他对面泡着茶看着书的陈一平显得见怪不怪的模样。 陈楠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院子,她只是说了一句话,却让陈一平猛的抬头。 “申州那边开口了!” 面对泰总,那只大老虎竟然能坚持五个多小时才开口交代,这心理素质可真够硬的。 陈一平站起身,在晨曦中伸了个懒腰。 他拿起石桌上的一份名单又看了看,把视线转向东华门方向。 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假寐的文总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拿起桌上的眼镜戴上,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5点20分。 罗援朝汇报情况的电话一打完,一队队卫士在纪委以及最高检同志的带领下走进了官员们下榻的宾馆。 清晨6点。 一个团的战士荷枪实弹在罗援朝的带领下进入东华门,将里面的三座小院子团团围住。 在他们到达之前的五分钟,这三座小院对外联络的所有线路都已经被切断,信号也被屏蔽掉了。 大局已定。 “首长,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会不会?” “你是怕各地没人做事了?” “嗯,太多了。” “呵,”陈一平笑了笑,“曾经有个国家在十年里抓了20万腐败官员,平均下来每年两万人,也没见出什么乱子。” “20…万!” 陈楠被这个数字给惊呆了。 “想想看,是什么原因让这么多的官员前赴后继的贪污腐败?” “不知道。” “钱,权,色,名。”陈一平抬头看向初升的太阳,“是欲望。” “古往今来,腐败是杜绝不了的。律法之严如秦国,也有甘龙杜挚之流仗着宗族和权势祸乱朝堂,而往后,随着科技的发展,腐败分子的手段会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隐蔽。” 他说到这里,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往下说了。 陈楠看见,原本还颇有兴致的少年忽然间又开始眉头紧锁。 明明打了胜仗,但他却高兴了一会儿却又高兴不起来了。 “只有勤打扫的屋子,才会时刻保持干净。” 他走进房间,在还睡得香甜的安风身边和衣而躺。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看着那张褪了稚气变得越来越美的脸,慢慢的沉沉入睡。 在一些城市,早起的人们看着一队队在街头巡逻的子弟兵,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海棠院,组织部抽调而来的同志彻夜未眠,一份又一份的人事档案被他们挑出来,送往东华门。 上午九点,一个扩大会议在会堂召开,文总在台上,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光是名单,他就念了二十分钟。 偌大的会堂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各方大员们赫然发现,在一夜之间,有些神秘人把天给捅破了还不算,连太平洋的海水都给换了。 第175章 欧洲的朋友 陈一平是被一阵电话给吵醒的。 电话那头枪声大作,打来电话的人先说的对不起先生,事情搞砸了。 “具体些。” “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已经跟踪了他们三天,今天早上他们行动之前,我们已经在学校做好了防卫,但中途他们却突然多出来二十几个人,他们的武器也比情报里得知的更先进。” “伤亡如何?” “我们死了十五个兄弟,现在还剩下二十一个。” “他们闯进学校了吗?” “没有,先生,我们就是都战死了,也不会让他们攻进来!” 陈一平沉默了。 “不要主动攻击,固守待援。” “我们还有援军吗?” “放心,有的。” 挂断了电话,他皱着眉发了一条信息。 战斗已经打了一个半小时,那边的政府还没反应过来,这多少有点废物了。 “同志们,先生派来的援军马上就到!”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中年人,肩上扛着一把ak47,他看了一眼手机上刚收到的信息,沉默的挥了挥手。 十三个脸上涂着迷彩的雇佣兵沉默着登上悍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某个地方前进。 “谢尔盖,我还以为用不着我们出手了。他们怎么这么不经打。” “娜塔莎,检查装备,别大意。”大胡子闷声说道。 虽然出手就意味着能拿到更多的报酬,但是他可不希望这些人出什么意外。 虽然那位素未谋面的雇主,给他们开出的酬劳是整个雇佣兵世界最高的那一档。 但那些正面临生死关头的被援救对象,是他们这些人曾经的同志,战友,甚至家人。 二十分钟后,这队配合默契的雇佣兵散开队形从正在进攻学校的恐怖分子身后发动了攻击。 十三个人,竟然配备了三个狙击手。 十分钟后,枪声停止。 身材火辣的娜塔莎握着手枪,挨个往倒在地上的恐怖分子身上补枪。 谢尔盖汇报了结果之后,众人又沉默的上车离去。 原kgb特工鲍里斯指挥着剩下的十七个人,默默的把战友的尸体抬上车。 他回头看了一眼学校大礼堂,一双双期盼的眼睛正趴在窗口,流着热泪注视着这一切。 校园里的草地上,门口的路上,车身后,到处都是恐怖分子的尸体。 117具,这是后来官方报道的数字。 官方隐瞒了这件事的真相,只是说恐怖分子试图攻进一所正在举行开学典礼的学校,被早有准备的特种部队全部歼灭。 而这一天,夏国的晚7点新闻节目比平时延长了二十分钟。 主持人念一个又一个老百姓们熟悉的名字,以及一个又一个的贪腐数字。 全世界一片哗然! 一夜之间查出的贪腐官员数量,单是县处级以上就多达五千多人。 其中最受瞩目的,就是曾经在最高领袖身边隐藏着的那几个。 很多退居二线的老同志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一个又一个的新人接替了空出来的位置开始安抚民心。 按照有关部门的预计,两个月的时间可能还不足以稳定局势。 但在这些贪腐官员没有把政府和老百姓割裂之前,所付出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世界各国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支持的友邦感叹夏国刮骨疗毒的魄力,敌对的西方又一次趁机抹黑夏国的制度。 各方的反应被以简报的形式送到了课堂上的陈一平手中,在此之前,行动组里的宣传部门已经启动了国家机器。 “攘外必先安内,放在这个时候是行得通的。” 陈一平没有加入任何校园团体,他的时间已经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同学们发现,他待在图书馆的时间越来越少,反而更多的出现在一些大二大三的课堂上。 在这个全是天之骄子的大学里,他仍然还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经济学,心理学,法学,这些是他经常去听的课程。 还有学姐发现,他竟然出现在数学科学院和物理学院的教室角落里。 小师弟到底想干什么?是为了大二转学科在考察吗? 另一边,已经在娱乐圈混出名堂的安风专心的跟着专业课老师认真的夯实基础,一点都没有年少成名的架子和志得意满。 现在的日子,比她在美利坚的时候一边训练一边去学校上课的那段时间轻松多了。 转眼,马上就要到国庆节了。 陈一平却发了愁。 谢雨轩和霍希的婚礼定在了国庆节当天,原定他要作为伴郎出席。 然而,文总却安排他在国庆节当天坐在某个地方观看阅兵式。 他是不能被世人发现的,至少现在以他的这个年纪和身份,以及他要做的事情,都不能被公众知晓。 他主动去推了一把这个位面的进度条,除了天灾之外,从此之后他再也无法通过数据库查询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 另一方面,在持续不断的砸钱之下,叮咚网购取代阿拉丁网络的内地网购第一选择的地位。 而即时视频通信在经过测试之后,浪潮科技将这门技术申报了专利。 附带的是,研发团队顺手把语音功能也给研发出来了。 研发团队的口头禅就是:陈总说会有,那就一定能有。 于是,手握着这两项技术,再加上霍希在港股上扫掉企鹅的股票,陈一平让蔡信南下,去一趟深圳。 9月30日,浪潮科技宣布其正式成为企鹅公司的大股东。 于是,关注经济和金融领域的人们发现,创世纪集团悄无声息的完成了一盘遍布全国的布局。 住宅和商业地产,汽车,旅游,娱乐,网络,物业,物流,广告,影视城,慈善基金会… 当全国的财经媒体疯狂涌向申州想要采访创世纪集团主席陆伽瑶的时候,这个刚满23周岁的姑娘却消失了。 集团宣传部门给出的答复是,国庆放假了。 国庆节当天,全世界的目光投向东方,投向了夏国京城的那座城门和那条长街。 这场建国五十五周年的阅兵式,是夏国主动向世界展示国家军事实力的一次公开宣传。 用陈一平对陈楠说的话就是:示敌以弱。 陈一平站在城门的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广场上的人山人海。 “再等等,再等等。”他心说,“用不了太久了。” 第176章 金三胖 谢雨轩和霍希的婚礼,没有放在国外的旅游胜地,也没有选择在朝港或者申州。 而是在杭州市郊的一个度假区。 这是当年梅姐疗养过的地方,也是在这里,谢雨轩和霍希确认了对彼此的情感。 而为他们捅破那层窗户纸的那个人,今天却没有出现。 程蝶衣放下了渝州的事情赶过来了,梅姐推迟了工作也赶过来了。 陆伽瑶穿着伴娘服,坐在梅姐的小屋里解释为什么陈一平没来。 她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直播着阅兵式的画面。 她们没看到那个身影,但是她们知道,他一定在直播画面里的某个地方。 这一个月来国内政坛的风起云涌,陆伽瑶隐隐觉得跟他有关。 不然那天范媛媛为什么突然就带着本应该在学校上课的苏小暖出现在集团总部? “哎,自古忠孝难两全。” 梅姐叹了一声,脸上也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欣慰。 大弟弟今天结婚,小弟弟却被国事所牵绊。 她拉着陆伽瑶出了门,往设在湖边的婚礼现场慢慢的走。 “我没看错人。”梅姐笑着说,“阿平比我和阿轩会更有出息的。” 去年,也就是在这里,阿平对阿姐说:未来可期,不要放弃。 婚礼现场,婚庆公司正在做最后的布置和调试。 程蝶衣带着莆田幸子在湖里划船。 春节过后,全家人只有他和陈一平是完全没有假期的,也只有趁着这个机会,他才能带着伴侣适当的放松一下。 阅兵式结束,陈一平终于找到机会开溜。 有个二十岁的小胖子和他一起溜走了。 因为这个小胖子的失踪,差点引起一场外交风波。 “你在你们国家肯定很有名吧?” 小胖子藏在陈一平的车子里离开了东华门之后,扒着车窗一眨不眨的看着街上的景象。 时不时的就能看到陈一平和小巨人的巨幅宣传海报。 陈一平笑着说:“还好,没比你在你们国家有名。” 没想到躲躲藏藏的观看阅兵式,竟然能在城门楼上的小屋子里遇到这一位。 新罗领导人的儿子,几年之后他将接过他父亲的担子带领那个国家继续前进。 小胖子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陈一平低声用新罗语跟他说了几句,小胖子听着听着,眼睛里满是惊恐。 原来爷爷和父亲说的都是真的,大国的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这个就连在国外留学都有人全天跟着的胖子,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暂时摆脱父亲的目光。 就在那个屋子里,他用流利的汉语忽悠陈一平,想让陈一平带他离开,却不知道被早已认出他的陈一平看穿了一切。 于是,他们达成了一个小朋友式的口头协议。 “你来我们国家,我带你去玩,哪天我去你们国家,你带我去玩。” 就这样,这个被陈一平三胖三胖的叫着的胖子,跟着特批给陈一平的军用专机堂而皇之的躲过了各种眼线,从遍布京城的各方眼线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随行人员发现他不见之后,私下寻找了半个多小时仍不见踪影,于是不得已,上报给了他爹。 领导人毕竟是领导人,很能沉得住气。 金老爷子不动声色的参加了国宴和之后的记者招待会,回到国宾馆才发作。 等到专机在军用机场落了地,陈一平才汇报给了东华门:金三胖死皮赖脸的要跟我来杭城玩,麻烦你们转告一下他爸爸。 哭笑不得的秘书只好继续向上汇报,换来文总的一句笑骂:瞎胡闹,果然还是个孩子。 然而,在飞机上短暂的兴奋之后,金三胖俯瞰着地面上的高楼大厦和广袤无垠的地平线,以及大山大河,一直在沉默。 他沮丧说道:“我的国家很小,人口也很少,还很穷。” 一直到下了飞机之后,陈一平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的国家虽然很大,但现在也还很穷,不过,会好起来的。” 当金三胖得知今天是陈一平兄长的婚礼时,掏遍了全身上下,却只找到了一支钢笔和一块手表。 钢笔是他十八岁的时候母亲送给他的,手表是他出生的时候,他爷爷老老金给他传下来的。 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被陈一平看在眼里,于是带着他进了一趟城里挑礼物。 进了度假区停好车之后,陈一平笑着对胖子说: “我兄长喜欢跑车。” 然后金三胖看着手里陈一平替他精挑细选的法拉利模型,更加的愁眉苦脸。 “逗你的。”陈一平说着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琴盒,还有一把差不多一人高的胖子认不出的乐器。 “这叫瑟。”陈一平解释道:“这种乐器和琴的区别是它的弦数比琴多。琴七弦瑟二十五弦。” 陈一平想了想,把琴盒给了胖子,自己背着瑟。 考虑到礼物对谢雨轩的实用性,所以琴盒里是一把价值20万的限量版吉他。 胖子似懂非懂的问道:“琴瑟和鸣的意思吗?” 陈一平笑道:“你懂得还挺多。” 先回来一步的安风远远的看到他,朝他飞奔过来。 “是我未婚妻。” “和你一样漂亮。” 陈一平:在我们国家,漂亮这个词不能放在男人身上用。 金三胖:那该怎么说? 陈一平:帅呆了。 金三胖:…我突然发现你可能特别不要脸。 陈一平:你竟然知道? 金三胖:我是胖子,又不是傻子。 陈一平哈哈大笑:傻胖子。 第177章 你没有让阿姐失望 安风乳燕投林般的扑进陈一平怀里,拿脑袋在他胸口蹭了会儿才松开。 “我还以为你今天要到很晚才赶得回来。” “我提前开溜了。”陈一平笑着向她介绍,“这是金云正,我的好朋友。” “金大哥你好,我叫安风。”她伸出手和金三胖握了一下,然后转头对陈一平说道:“阿姐和程大哥都在小屋那边等你。” “好。那你带着金大哥先去安顿下来,我马上回来。” “你是一平的未婚妻对吗?”金胖子憨憨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安风咯咯一笑,“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等你们大学毕业。” “那就是大学毕业的时候了呀,”安风笑着说,“我们家的大事都是他说了算。金大哥你怎么问这个?” 金三胖抱着怀里的琴盒认真的说道:“我在想等你们结婚的时候,送你们什么礼物好呀。” “噗。金大哥,还早着呢,我们现在才刚上大一。”她担心他听不懂,解释道:“就是大学一年级。” 金三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迟疑问道:“你们多大了?” “我先生十八岁,我十七岁啦。” “啊?” 金三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原本以为陈一平至少跟他一样年纪,所以飞过了半个夏国愣是没问年龄的问题。 当安风从金云正口中得知他的生日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散发出一阵光彩。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能和我先生成为好朋友了。” “为什么呢?” “因为你的生日是1月8号啊。” 冥冥之中仿佛有天意。 陈一平和陆伽瑶的生日,和谢雨轩的偶像同一天。 而金云正的生日,是陈一平在另一个位面敬仰的一位伟人逝世的日子。 巧合的事情如果平均放到所有人身上,那就只能是巧合。 如果集中出现在某些特定人员身上,要么是阴谋,要么就是,天命。 梅姐原先疗养时住的小屋,格局一直没改过。 陈一平一推开门,就见到阿姐和程蝶衣正在聊天。 梅姐表情严肃的问道:“回来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不用,我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 陈一平说着把背上的琴盒放下来,却发现屋子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啊这?阿姐不会又要动家法了吧? 不能够吧?这大喜的日子。 姐弟俩你看着我,我望着你,足足一分钟之后,还是梅姐先忍不住笑了。 她站起身,双手搭在陈一平的双肩上,认真的说道:“你做得很好,没让阿姐失望。” 她说完就背着双手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了他和程蝶衣。 陈一平看着她的背影问道:“我阿姐这是怎么了?” 程蝶衣掐了手里的烟,温声说:“我把我们在做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她相信吗?” “相信的。” 陈一平这才坐了下来。 “程大哥,等婚礼结束,你先别急着回去,我带回来一个朋友,明天我们一起回南沙看看。” 程蝶衣也不问是什么样的朋友,也不问一起去南沙做什么,微笑说道: “好。” 下午四点四十四分,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谢雨轩和霍希的婚礼才正式开始。 伴郎是谢雨轩的死党陈讯和韩飞还有好友陈冠,伴娘是陆伽瑶、高园和霍希的大学同学。 伴郎长得歪瓜裂枣,伴娘个个倾国倾城。 陈一平因为行程不定,原定的伴郎也就没当成,怀里抱着谢振邦乐呵呵的看着台上和台下闹腾。 双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坐在台下,精品娱乐能来的艺人都来了。 霍希原来手底下的那些朝港艺人,选择和陈一平坐在一起。 他们都还没和原公司解约,只是以朋友的名义来参加婚礼。 可爱的蔡桐拉着安风叽叽喳喳的一直说悄悄话,陈一平凝神听了一嘴,竟然又听到了老家的桃树怎么样怎么样,无奈的只好转过头向身旁的金云正介绍到场的这些人的身份。 在场的人们谁也没有看出来,他身边这个有些腼腆的年轻胖子,是邻国国家领导人的三儿子。 陈一平和金云正低声的聊着天,结果听到台上谢雨轩叫到他的名字。 他看了下左手边的安风,却将含着奶嘴在玩手指头的谢振邦交到了右手边的金云正怀里。 “喏,这样抱。” 陈一平指导完动作,等金云正稳稳的抱住了谢振邦,才放心的走上舞台。 正在被蔡桐魔音攻击的安风,抽空看见这一幕,对金云正的真实身份开始产生好奇。 陈一平穿着白色的西服,阔步走上舞台,他刚站定,台下就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起哄声。 到场的一百多位客人,有一大半是和他相处过的。 陶紫挽着徐山的胳膊笑着问:“老公你看,我偶像是不是白马王子?” 徐山鼓着腮帮子答道:“是是是。” 陶紫掐了丈夫一把:“哎呦,你这什么态度?” 徐山理直气壮:“我吃醋还不行吗?” “噗!”陶紫笑着在徐山脸颊上亲了一记,“偶像是偶像,老公是老公,我分得清的。” 徐山咧嘴笑了:“这还差不多。” 看来两口子平时没少这样玩。 看着台上说着吉祥话的陈一平,徐山不由得想起当年陈一平和陆伽瑶风尘仆仆的找到他,请他出山拍电影的事。 他环顾了到场的来宾,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 眼前人还是当年的那些人,地方还是这个地方。 真的挺好啊。 咦?当年? 徐山一拍脑门,不就是去年的事情吗?怎么已经觉得过去很多年了呢? 是了,这一年多,事情太多人太忙,公司发展的太快,才让自己产生了这种错觉。 陶紫奇怪的问:“你为什么自己打自己?” “我打蚊子呢。” 陶紫看着自家老公的大光头,想着这么明晃晃的目标,是不是该给他配一顶假发。 五个月大的谢振邦叼着奶嘴,咯咯的笑着把小小的手指往金云正的嘴里塞。 “嗷呜。” 金云正怪叫一声,轻轻的咬住小家伙的手指。 一大一小两个胖子,额头对着额头就一边笑着一边玩。 在台上的陈一平瞟了一眼,原本上扬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给小侄子找一个未来的国家领导人当干爹,多有趣的一件事。 而他不知道,远在京城,他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金云正他爸的书桌上。 “领袖,这是大国首长那边传过来的,三公子是这位叫陈一平的小先生带着他去视察了。” 东华门并没有透露太多关于陈一平的资料,但老而成精的金正还是从称呼和军衔上看出了东华门想让他知道的信息。 “十八岁,少将。” 金正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把这些事情串联起来。 老大哥的意思,是想让我选老三接班? 第178章 一家人要和和睦睦 第二天,陈一平带着一大帮人乘坐包机飞往广州。 悲催的苏小暖上了高三之后就没有了假期,在电话里和安风抱怨说等明年高考结束,要让太阳陪我一个月。 安风没好气的说,可以没问题,到时候你别又向我求救。 港岛艺人在广州的机场直接转机飞回去,陈一平一行人则换乘了车辆前往南沙经济开发区。 原本安风在陈一平身边雷打不动的位置被金三胖取代了。 她只好坐到副驾上。 好气啊! 当她听到金云正说道“你们国家人多地广,是我们国家所不能比的”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这是一个外国人。 地位很高的外国人。 “大有大的难,小有小的妙。”陈一平笑着说道,“等下我带你去看的地方很小,我们今年年初才开始大规模建设的。希望能对你有所启发。” 车子驶进南沙区的范围,安风就示意林月放慢车速。 陈一平放下车窗,坐在后排指着车窗外的建筑向金云正一一介绍。 “这一排排厂房都是电子厂,生产电子元件和配件,那边是统一的污水处理厂,污水经过深度处理之后才能排进那条河。” “前面是湿地公园,它把未来的商业区、生活区和刚才我们路过的厂区隔开。” “这栋刚建成的大楼是这里医院的主楼,后面在建的是住院部。”陈一平说到这里,忽然说到:“还有一处康复中心,不过还没有定设计稿。你要是有时间又感兴趣的话,可以设计一套图纸。” 一直沉默的金云正眼前一亮,“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安风笑着接话道,“这栋大楼是我先生设计的,金大哥你作为他的好朋友,设计一栋康复中心再合适不过了。” “这…这里的主人会同意让我来设计吗?” 安风嫣然笑道,“金大哥,这里的主人就坐在你旁边,这块地都是属于咱们的。” 这块地是郭东来的,郭东来已经全部放权让陈一平来规划建设,她这么说也没错。 此时他们正在的位置,也确实是郭东来给陈一平的那一处。 不大,也!就!两!万!亩! 车队一进统一镇,巡逻的大婶大嫂们原本虎视眈眈的,直到看见陈一平和安风从车上下来,才喜笑颜开的跑过来打招呼。 跟在他们身后下车的陆伽瑶若无其事。 林嘉雯却嘟起了嘴。 安风被一群女人簇拥着走向镇子里的冷饮店,一个月没来,街上又新开了几家商店和一家超市。 陈一平领着众人,边走边介绍。 “这边的平房都是供提给公司的员工和家属们临时居住的。”他指向湿地公园的方向,“等那边的家属区建成之后,所有人就都会搬过去。”他转向金云正说道:“我本来打算每个家庭都免费送一套住宅,但员工们拒绝了。” “为什么?”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的尊严,另一方面是他们觉得公司已经为他们付出了太多,不能再占公司的便宜。”陈一平说到,“所以等建成之后,公司会以建筑的成本价将房子卖给他们,他们可以选择分期付款,这样也不会影响到他们未来的生活质量。” 陈一平转身看向身后的梅姐和程蝶衣说道:“这个镇子叫统一镇,庄爷爷起的名字。” 这句话之后,连有点心不在焉的陆伽瑶也打起了精神。 庄爷爷,统一。 这五个字像一面旗帜,树立在众人面前。 就连对陈一平心怀不满的林嘉雯,也挺起了胸膛。 陈一平又带着众人转了一大圈,所到之处,正在埋头建设的工人们纷纷扯着嗓子跟他打招呼。 “老板,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啦?我们都想老板娘了!” 陈一平弯腰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冲着喊出这句话的工人扔了过去,嘴里笑骂道: “去你大爷的,回头我就告诉嫂子!” 出于招商引资的需要,镇上已经盖好了一座三星级的酒店。 接下来的两天里,众人白天跟着陈一平在南沙区和周边的市区转,晚上就在镇子上挨家挨户的走访闲聊。 两天里,安风和陆伽瑶都没有什么机会和陈一平独处。 因为金云正连晚上睡觉都要和陈一平共一个房间,向他问东问西的。 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个胖子身份不一般。 第三天早上,在回桃源村之前,林嘉雯最终还是见缝插针的替陆伽瑶找到了一个和陈一平独处的机会。 她守在巷子口,半个小时后陈一平从她的身旁经过,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脸好几秒,才大步离开。 林嘉雯吹着口哨回到车旁打开驾驶室的门。 陆伽瑶整理好衣服和头发,红着脸说道:“开车吧。” 林嘉雯启动了车子,把四个窗子都打开了之后才松开了离合。 “这满满一车爱情的味道啊。” 陆伽瑶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嘉雯,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对风筝没有好脸色了。” “我…”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打抱不平,但,那是他选的。” “哎,好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陆伽瑶收起笑容说道:“一家人要和和睦睦的,不是吗?” “行嘞,完全明白,遵命。” “陆总,那个总黏着陈总的胖子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 “他身份肯定不一般吧?郭总在陈总这里都没有这种待遇。” “有的。”陆伽瑶说到,“他和起哥经常彻夜长谈的,不过都是在越洋电话里的次数比较多。” 哦豁?彻夜长谈? 林嘉雯吹了声口哨。 “陈总可真是男女通杀呀。”林嘉雯笑道,“刚才…戴了吗?” 陆伽瑶没想到她的话题能这么跳跃,脸上又一红,“没有。” 林嘉雯口哨的旋律,换成了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旋律。 陆伽瑶的神色却微微一变。 第179章 新的移民点 按照新城建设的规模和速度,四年后最多只能安置五千户蜀州和渝州的移民。 这是陈一平重新精确的计算之后得出的数据。 也就是最多只能让两万人脱离那场灾难。 “渝州相关地区的中学已经都谈好了,在那天之前都会重新翻建投入使用,应对的演习有些学校也已经开始进行了。” 程蝶衣手中的笔尖,重重的点在一个位置,“这个县城的就先搬过来吧,其他周边的地区,再想想办法。” “问题是,怎么移?”陈一平摇摇头,“先前我跟他们交流过,当地的青壮年现在都在咱们工地上,大部分人的老小都还在老家。” 故土难离,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无缘无故的就让人离开故乡,即使给的待遇再好,也总有人不愿意。 救一个人容易,救一百个人对现在的陈一平来说也不难,但,那是几十万人。 还在建设中的那个世纪水利工程,前后历时十八年,才完成了百万人的移民工程。 当地的人不肯搬,往上找国家就是危言耸听妖言惑众。 刚开始,钱不够他到处挣钱,现在有了钱有了地,却卡在了人的观念上。 进退两难之间,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又飘浮在陈一平的脑海中。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胸口发闷,嘴里一甜。 “噗。”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的地图上。 好在房间里只有梅姐和程蝶衣,没有引发骚动。 两个月内,他这是第二次吐血。 “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梅姐眼里含泪,扶着他坐下,柔声劝慰,轻轻的擦掉他嘴角的血迹。 程蝶衣怔怔的看着染上血迹的地图,烦躁的取出一根烟点上。 全世界,可能只有他才能对陈一平此刻身上的压力感同身受。 陈一平的喉结一动,吞下了又将吐出的鲜血,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 他的视角随着思绪飘过一寸寸地图上的山河,从南到北,从东到西。 房子,土地,财务补贴,资金扶持,政策,合理… 这些词汇漂浮在空中,直到他的视线在西部的一个地方停下。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新疆。 他急忙抓起桌子上的笔,在新疆画了一个圈。 按照当前的物价,每户补贴1万,给房给地,应该能吸引很多人举家前往。 在梅姐和程蝶衣担忧的目光中,他伏在桌面上开始奋笔疾书。 梅姐和程蝶衣站在一旁,越看越吃惊。 他把移民的步骤都写出来之后,连政策和宣传口径都一并写了出来。 这一次,梅姐和程蝶衣互视的眼神中,都看出了对方浓浓的担心。 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句成语。 过慧易夭。 留着程蝶衣守着他,梅姐悄悄的出了门去街上找安风。 小镇并不大,梅姐问了两个巡逻的大姐之后就得知了安风的位置。 安风正带着金云正拿着规划图,站在已经建好的医院的主楼楼顶。 她的视力极好,看着梅姐由远及近,她掏出手机告诉梅姐自己在楼顶。 梅姐上到了天台,当着金云正的面,用粤语对安风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阿平好好休息几个月。” “怎么了?” 安风瞬间就想起了孙为民交待过她的事。 梅姐动了下手指,露出之前紧紧攥在手心里的带血的手帕一角。 安风的眼睛一阵刺痛,急急的对金云正说了一句话就抬腿往楼下跑。 刚进电梯,泪水哗哗的从她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往酒店狂奔,也顾不得一路上人们异样的目光。 十分钟后,她喘着粗气推开他房间半掩的门,看到他坐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就扑进了他怀里。 “呆子,我们回家。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做了。” 程蝶衣收起地图,悄悄的走出房间,带上门。 “乖宝宝,我没事的。”陈一平柔声的拍着她的背说道:“吐血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吐啊吐啊,就习惯了,我血槽很厚的。” “不,我不听!” 安风发了狠,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双手托起他的双臂就往床上拖。 把他按在床上之后,她脱了鞋紧跟着也上了床,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掌按在了他两只眼睛的眼睑上。 “从现在开始,我睡觉你就必须跟我睡。” 陈一平无奈的笑笑,侧过身子搂住她的腰,“好的,陈太太。” “呆子,答应我,你不能丢下我自己一个人。” “好。” “以后我要给你生很多很多的宝宝,我们要一起抚养他们长大,一起给他们带孩子。” “好。” “你必须等我走了你再走,不然剩我一个人,我受不了。” 陈一平没说话,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嘴唇就贴着她的脸没再离开。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臂上,让他心里一阵阵的疼。 她忽然仰起脸,用她的唇去触碰他的唇。 片刻后,房间里的气氛就变了。 陈一平惊讶的看着她跪趴着,缓缓的将小嘴凑向某一处。 “不许看!”她羞恼的说道。 他顺从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感觉自己被一股暖意紧紧的包围着。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陈一平和安风将金云正原路带回了京城。 金老爷子早已经启程回国了,警卫员和生活秘书却没带走。 “三公子,您可以在大国多待一些日子,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待多久待多久。这是领袖的原话。” “不了,我们回国吧。”金云正手里捧着陈一平送给他的一个模型,说道:“我要回学校,早点学完课程,回来建设我们的国家。” 生活秘书看着他手里的那个运载火箭的模型,欲言又止。 “说吧。” “三公子,您好不容易交到了朋友,可以跟他再多玩几天的,据我所知,大国的国庆假期有七天。” 金云正紧抿着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模型,再抬起头来时,脸上是一片坚毅的神色。 “大国有句俗话,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金云正站起来把模型放进了行李箱。 “朋友也一样,装在心里就够了。” 第180章 到乌鲁木齐开演唱会 剩下的国庆假期时光,安风果然对陈一平寸步不离。 一如去年夏天在玫瑰园家里一样。 吃饭睡觉洗澡都在一起。 直到一身破破烂烂的孙为民被林月从秦岭里接了回来。 老头子越来越奇怪,他给陈一平把完脉之后,又给安风把了脉,连林月都没放过。 “风丫头,你们去给老头子弄点吃的来。” “我去就可以了。”林月起身说道。 “你们一起去。”孙为民面露不悦的说道。 安风笑了笑,老头子这是有悄悄话要跟陈一平说。 她俩出门后,孙为民一巴掌就拍在陈一平脑门上。 “小兔崽子,你的经脉已经堵了一半了,不要命了?” 陈一平只是淡淡的笑,没答话。 “跟老头子玩视死如归这一套?”孙为民一下子就火大了,压低了声音怒吼道: “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已经差不多断子绝孙了?” “那不挺好的?省了套钱了。”陈一平开口笑道。 孙为民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我不管你从哪里来,必须好好善待自己!” 陈一平的眼神忽然一凛,望向老头子。 老少两个人互相对视了足足三分钟,终究是陈一平先转开了视线。 “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 “什么时候?” “刚刚确定。” “你诈我。” “是。” “你有什么想问的?” “你是谁,从哪来,要去哪儿。” “我是我,从未来来,在这里不走了。” “陈一平?” “嗯。” 老头子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 “我早就怀疑了,既然我能来,别人也可以来。” 陈一平凝神思索。 “显庆三年。”老头子闷闷的说了一个时间,转头就出门了。 陈一平脑子里的数据飞速运转。 “卧槽!” 他再也不淡定了。 “特么的,这糟老头子隐藏得好深!” 饭桌上,一老一少反常的表现让安风和林月起了疑。 陈一平就连扒饭的时候都盯着孙为民。 孙为民也不甘示弱的一边夹菜一边瞪着他。 安风给老头子夹了个鸡屁股,又给老公夹了个鸡腿,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陈一平的健康之所以出问题,在于他强行打断了这个世界原本的进程。 来历神秘的孙老头,更让他开始对现在这个世界产生了某种警惕。 正如孙为民所说:“我能来,别人也能来。” 对于本身就是一部史书的陈一平来说,他对孙为民的那个时代并没有多少憧憬。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说的就是历史。 加上他本来就对孙为民的来历有所怀疑。 在和孙为民交谈过后,只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有个优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复盘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十八岁的少将,这是为了方便他开展一些工作,同时,也是套在他头上的一道紧箍咒。 11月7日,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陈一平与世隔绝已经一个月了。 他一边答应着安风休养身体,一边在学校奔波于各个学院之间听课。 那天安风说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她说,以后等我走了你才能走,不然剩下我一个人,我受不了。 孙为民在京城给他调理了半个月,有一天老头子突然问他要钱要人。 “夏国医学在我那时代就领先全世界,现在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眼前没落了。” 于是,陈一平打电话给了郭东来和庄平,这两位老先生,一直以来对传统医学的未来忧心忡忡。 南沙和深圳之间,可以有一座大学城。 司徒给陈一平发来了一个数据。 因为他的提议,海军一边改造那艘买回来的大玩具,一边按照图纸开始建造新的大玩具。 两艘大玩具的同时建造,考验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技术水平和造船工艺,更是综合国力。 按照当前的物价和后世做对比,陈一平给司徒的预算是50亿美元,从庄平基金会先挪用。 而仅仅过了两个月,司徒那边就已经花掉了五分之一。 几乎集结了半个夏国顶尖的船舶工匠,昼夜不息的加班加点,那是每一秒都在花钱。 南沙的新城开发,京城的浪潮科技和叮咚网购,三个高科技产业园,再加上中山的电子产业链计划等等等等,都是一头头吞金兽。 现在只靠着房地产和娱乐公司的盈利去给这些产业输血,让大管家蔡信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 不得已,陈一平又从郭霆那里借来了30亿流动资金。 说实话,郭家的长辈可真的是把他当成自己家孩子了。 至于陈一平为什么不从海外把他的资金抽调回来?因为现阶段把钱放在海外的股市能利益最大化。 每天下课回家,在吃饭的时候看七点新闻已经成了陈一平的习惯。 这天晚上,新闻里开始报道对9月事件中一批贪腐官员的审判结果。 这是第一批被审判的官员,最高的不过是副厅级。 他们的事儿不大,事实也清楚简单,于是被当成了反腐风暴的开胃菜。 “我接下来的表演课有点多,”安风边吃边说道,“老公,我们请个阿姨吧。” “嗯,好。” “林月今天打电话说纯茹姐最迟下礼拜就能结束调研回来了,到时候是跟咱们一起住还是在海棠院?” “海棠院吧,那边条件好一些,她们一家什么时候能搬回国内?” “不清楚,等她回来了我再问问她具体是怎么打算的。” “你还有钱吗?”陈一平突然问了一个从来没问过她的问题。 安风白了他一眼,“养你一辈子还是没问题的。” “小暖那边呢?” “她也不缺。”她又白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了?” “我想给歌迷补一个演唱会。” “哈?”她惊讶道:“你终于想起来你还是个歌手了吗?” “我想在乌鲁木齐开。” 安风闻言一愣,忍不住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下。 这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第181章 来自郭霆的提醒 创世纪集团总部 陆伽瑶刚送走来专访的媒体记者,下了楼去精品娱乐的楼层找霍希。 她所经过之处,员工们纷纷投以羡慕的眼神。 上个月底刚公布的国内富豪财富排行榜,她的身价从去年的第二十一位上升到了今年的第五位。 和排在第二的某个刚接手家族企业的富二代女孩成为了夏国女性的代表人物。 霍希在婚礼之后休息了一个星期,就举家搬到了上海。 随着她一起来的,还有陆陆续续和原来娱乐公司解约的十几个港岛明星。 如何安排他们接下来的工作,成了她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最头疼的事情。 因为他们当中大部分人,不会说国语。 语言和文化的差异,让这些在港岛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明星们出现了水土不服的问题。 而内地的审核机制,又让他们告别了以前的表演方式。 内地的钱,还真不是那么好挣的。 关起门来,陆伽瑶还是用嫂子来称呼霍希。 “嫂子,一平说他想在乌鲁木齐开演唱会。” “!” 霍希手中的圆珠笔差点断了,用“他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向陆伽瑶。 陆伽瑶无辜的说道,“剩下的事情就得麻烦你来安排了。” 霍希头疼的揉着太阳穴,从来就没有哪个明星想过去那个天高路远人还少的地方开演唱会。 路途遥远,时差,受众,语言不通,当地的经济收入水平,还有各种客观的条件限制,注定了不会成功。 霍希正头疼着,却不料,很少到公司来的梅姐却在这时候带着刘宏进了门。 “阿刘会去乌鲁木齐筹备演唱会的事,我和哥哥到时候都会去,我们俩先办几场给他热场。” 霍希和陆伽瑶齐齐起身。 “姐…” “不用纠结地点的问题,照着做方案吧。”梅姐坐下说道:“我刚去看过那几个孩子,为了让他们能更快融入内地,打开内地市场,还是安排他们尽量多参加一些综艺节目。” “没有那么多资源…”霍希说道。 梅姐抬头望着这个弟妹,嘴角忽然嘲讽的笑了笑,“都说一孕傻三年,果然没说错。” “没有电视台的邀约,难道不能自己开几个项目?一个个都是怎么了?什么都要等着阿平来安排吗?” 这天,梅姐第一次也是她此生唯一一次对霍希和陆伽瑶发了脾气。 就连刘宏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失态。 他们不知道,这一个月以来,梅姐只要一停下来,眼前就会浮现出弟弟在她面前口吐鲜血的那一幕。 他还那么年轻,却往自己身上加了那么重的担子,背负着那么大的压力。 而原本,他其实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告诉,等着那天到来之后再去做一些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可他却选择了最难走的,却能救更多人的那条路。 这样的弟弟,怎么能让她不心疼? 而为了宣传新疆,能吸引更多的移民过去,别说让她连开半个月演唱会,就是累死在舞台上她也愿意。 很久没出现的郭霆因为一件事给陈一平打了电话。 “阿平,你得注意了,你现在的管理团队不够专业,裙带关系有点严重了。” 当负责监督一家集团公司财务团队的一个财务专家对你的企业用人关系提出警告时,就说明存在的问题真的很严重了。 蔡信带着助手前往京城的时候,是十一月十四日,这一天,陈一平在机场送走了王磊和他带着的十七位京城大学的老师和学生。 这十七位顶尖学府的顶尖人才要前往新疆,在冬天极端恶劣的条件下对一些陈一平划定范围的移民点进行调研,之后他们将负责给出一份详尽的评估报告和后续的城市建设设计方案。 为了保障老师和同学们的安全,陈一平把王磊从渝州叫了回来,由他带队前往。 蔡信到来后,直接去小四合院里拜访陈一平。 “这是黄婶,”陈一平给他介绍道,“她担心我在这边上学吃不好睡不好,就从老家来照顾我和安风。” 黄婶在镇上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两年多少大人物大明星都在桃源村住过,所以她表现得落落大方。 寒暄几句之后陈一平把蔡信带进了书房,两个人关起门来进行蔡信入坑以来的第一次面对面交流。 郭霆提出的警告并不是危言耸听,一个集团公司里,裙带关系超过了一个界限,会有大麻烦。 “这是下一步我的工作重点,”蔡信一边看着陈一平泡着茶一边说道:“现在规矩已经立了,各地我都留了人对执行情况进行监督和汇报。” “郭二叔指的是哪些人?”陈一平给蔡信倒茶,问道,“这些裙带关系是怎么来的?” “在物业公司和房产公司比较严重,娱乐公司那边也有,”蔡信说道,“同窗,同乡,同袍,比较常见的是这三种关系。” “嗯,咱们创业之初,都是人拉人来的,可以想象得到。”陈一平看着蔡信,见他神色有异,“有话就直说吧。” 蔡信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这两个月,陆家的人进入我们集团公司的人有点多。” “陆总安排的?”陈一平眉毛一挑。 “从程序上看都很正常,但他们进入的部门都比较敏感。” 蔡信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暗指了实际情况。 “有哪些?” “财务。” 蔡信只说了一个部门就闭口不言,光是这个已经足够了。 陈一平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郭霆会提醒自己的另一个主要原因了。 和财务打交道了一辈子,郭二叔一定是从报表里发现了什么问题。 陆伽瑶,或者说是陆家,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一件事,”蔡信说道,“现在我们的业务范围越来越大,是时候划分区域了。” 蔡信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内容是范围的划分和区域负责人的档案。 陈一平接过来慢慢的翻看,看到一个名字时,他停了下来。 浅野念华。 第182章 黑色幽默 据资料显示,浅野念华现在是集团在中山建设半导体生产线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浅野家的人。”陈一平回忆了一下,忽然就笑了笑,“想不到他也来了。” 他知道浅野念华是来夏国报仇的。 确切的说,是来夏国报恩,以夏国为后盾向他的大哥和扶桑政府报仇的。 报的是当年他祖母在扶桑战败之后流落夏国时受夏国军民接济救助的恩,报的是他大哥接管浅野家族的半导体产业之后,违背了父辈的意志和右翼分子站到一起的仇。 当年浅野家的青年军官在对夏国的侵略战争中战死,归国无望的寡母带着孤儿从上海一路向西一路讨饭到陕西,这才活了下来。 后来又经过一位伟人的种种努力,最后将他的祖母和当年七岁大的父亲送回了扶桑,让他们能回到故乡。 结果这对孤儿寡母在夏国没有受到多少不公,回到故乡却一度流落街头,他们家的财产被亲戚霸占,那些恶人甚至对母子俩棍棒相加。 那位可怜但同时也伟大的母亲,做着种种不光彩的工作,仍坚持送他的父亲去上学。 而他父亲终于上到初中部的那天,年仅三十六岁的祖母被几个喝醉酒的醉汉当街侮辱致死。 然而扶桑政府无动于衷。 因为那些醉汉,是美利坚在扶桑的驻军。 “浅野卫华是个了不起的人。”陈一平把浅野念华的资料放到了一边,“可惜了,六十岁不到就撒手人寰。” 从浅野卫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得出,这个人在扶桑,这一生会经受多少歧视和打压。 也许当初他在陕西改名的时候,是出于生存的需要,但那之后将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他却用这个名字在扶桑创下了一片基业。 陈一平把浅野念华的档案推到蔡信面前,“把我们的芯片研发从半导体里分出来,让他全权负责吧。” 蔡信点点头,心里却很惊讶。 因为他一直以为陈一平是个民族主义者。 几乎绝大多数夏国人,对扶桑政府的仇恨都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陈一平在浅野念华的人事档案上写了一句话:给予完全信任,允其自由发挥。 整个集团公司,能有这个待遇的,只有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蔡信。 “这是我夫人送给陈太太的生日礼物。”蔡信临别时拿出了一个盒子笑着说,“在我包里放了几个月,现在才有机会拿出来。” 陈一平双手接过,笑道:“我替她谢过嫂夫人。” “今天周末,陈太太怎么不在家?” “她现在周末都不在家。”陈一平笑着解释,“电影频道今天请她去电视台专访了。” 蔡信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整个公司里,他是第一个称呼安风为陈太太的人。 去机场的路上,蔡信看着到处都在建设的工地,眼前突然浮现出当年在西湖边的那一幕。 那天,那对青涩的小情侣,给这个世界打开了一扇通向未来的大门。 想到此,他咬了咬牙,吩咐助理道:“把叮咚和浪潮那边的资金申请给批了吧。” 别人觉得他风光无限,手里掌握着集团公司的诸多资源,只有他自己清楚,这大管家不好当。 这个新生的集团公司,抗风险能力太弱了。 说句不好听的,只需要两到三个房产项目出问题,就会引起整个公司一系列的资金断裂。 将蔡信送出门,陈一平还没回到屋子里,特勤局的同志却神情严肃的匆匆而来。 有外宾向东华门提出申请,想见见他。 此时的某个办公室里,罗援朝眉头紧锁。 两个多月前东欧小国的那起恐怖袭击事件他是听说过的,但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那件事竟然和陈一平扯上了关系。 不仅他不知道,连东华门在内的其他部门也不知道。 要不是陪同罗刹国国防部长来访问的外宾里有个人点名想见陈一平,谁又能想得到阻止那场恐怖袭击事件的,竟然是一群被解散的前kgb特工和一群国际雇佣兵?就更不用说想到他们背后的人是一个夏国少年。 “首长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决定见还是不见。”罗援朝揉着眉心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承认了是你做的,有可能会引发外交纠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陈一平说道,“让我见见吧,我们和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和利益。” 他不知道的是,连一直对他赞赏呵护有加的老同志们面对这件事都犯了难。 他们能在暗中为创世纪集团在内地的发展奔走和保驾护航,却不能把手伸到国外去替他挡下灾祸。 白发苍苍的一位退休老将军难得的给军中的一个后生打了电话。 “秦老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组织人手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首长,这不合适。” 老将军被拒绝后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们的海军正在做一件大事,所以这个人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老首长,我明白,但是没接到命令之前我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另一边,陈一平换了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坐着车去了东华门。 罗刹国总统的心腹,是这次来访使团中的一员。 表面上是一名从事餐饮业的商人,实际上却是总统的情报部门负责人。 后世的国际社会,称呼这个光头为“帝国的厨师”。 尤曼洛夫·普里戈。 谁也没有想到,在一次正常的商务部的互访中,两个大国之间的生意谈着谈着,从马铃薯大豆小麦天然气,谈到了反恐问题。 尤曼洛夫送给陈一平一箱伏特加,一枚勋章,还有一份特殊的礼物。 一份邀请,大帝的私人邀请。 第183章 老丈人想见女婿 安风因为一部《功夫之王》而被电影频道看中,成为了夏国电影宣传大使。 由于电影频道的特殊性,以及安风的年纪,这两样加在一起,就好像往一个深水潭扔进了一块千斤巨石。 她结束工作回到家的时候,陈一平还在东华门陪着外宾没有回来。 打了他电话没打通,正要问黄婶他干嘛去了,霍希的电话却先进来了。 霍希现在的身份是创世纪集团旗下精品娱乐公司的艺人事业部总经理,还兼着谢雨轩和安风的经纪人职务。 “嫂子,什么事?” “风筝,公司刚刚收到了几个你的邀约,有电视剧的,电影的,还有综艺节目和广告代言的,我现在发到你邮箱。你查收一下。” “电视剧和电影的都推掉吧,我们学校规定大一不能去拍戏。”安风说着,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盒子,随手打开看了一眼。 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定制款的。 想来呆子也不会把钱花在这种地方,那就只能是别人送的礼物。 果然从黄婶口中得知有个蔡总来过,她又问:“一平他人呢?” “不知道,小曾慌慌张张的跟他说了什么,他们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刚吃过午饭,十二点半吧。” “噢。”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下午五点。 洗漱完之后,她随手扎了个丸子头,换上一身宽松暖和的白色休闲装,来到厨房帮黄婶择菜。 为了让黄婶从家乡来这边照顾陈一平,安风给她开了一个月5000元的月薪,相当于之前她们一家的年收入。 “黄婶,在这边住得惯吗?” “不太习惯,”黄婶笑道,“京城比老家那边可太冷了。” 十一月中旬,在老家偶尔还有穿短袖的时候,而京城这边雪都下了两场。 “呐,我们要在这里住三四年,等毕业之后我们再搬回杭州住。”安风笑道:“黄婶你就忍一忍,实在不行咱们把黄叔和都都也接过来。” 黄都都和陈一平同届,现在也已经是高三学生。 “都都的成绩哪里能考得了京城的学校噢。”黄婶说道,“贪吃好睡的,明年能考上大学我就烧高香了。” “那就明年再说。”安风笑道。 黄婶名叫兰月秀,她还是陈一平母亲的初中同学。 那个年代能上到初中的,都能算得上是知识分子了。 说话间,安风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京城的座机号。 “喂,你好。” “风风,是我。” “爸?!你回国啦?” “嗯,我刚回到办公室,你把你的地址发给我。” “好嘞。” 匆匆走出外交部大楼的安国栋取了车,刚出了大门门口却遇到了封路。 他没想到,他的女婿就坐在其中的一辆车里,送外宾去机场。 他边开着车往海淀走,边想着见到女儿女婿该说些什么。 女儿考上了夏国影视学院,女婿更是不得了,以高考满分的成绩考进了京城大学。 说起来,除了在电话里和陈一平寒暄过几句之外,这老丈人和姑爷还没面对面的聊过。 当了五年大学教授,又当了十三年外交官,大半辈子都在和人打交道的安国栋此刻竟然有些紧张。 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可孩子太优秀了,也会让家长产生很大的压力。 此时的京城,交通还没有那么拥堵。 大约一个小时后,安国栋的车子驶进了胡同,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父女俩一年多没见,看着又长高不少的女儿,安国栋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 “给你的生日礼物。” “是什么呀?” “拆开看看就知道了。”安国栋左看右看,却只见女儿一个人出来迎接,脸上有点不高兴。 “他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 安风赶忙解释,见老爸还想说什么,她一锤子就把他说晕了: “他现在是少将了,每天都很忙。” 安国栋一惊,脚下差点绊倒。 “今年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事儿暂时还得保密。” 某人在听到少将两个字之后,不仅打消了兴师问罪的念头,连原本想考校陈一平一番的心思也荡然无存。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他在体制内干了十几年,现在还只是驻外使馆的参赞。 父女俩相顾无言,只用眼神交流。 很多事安风都瞒着家里人,没法说,都是秘密。 陈一平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两间院子的所有房间里都开着灯,有点灯火通明的意思。 听到脚步声,安风从一间屋子里飞奔出来,“嘿嘿”的笑着跳到他身上。 他双手托着她在雪地里转了一圈,眼中含笑。 “你爸呢?” “他吃完饭就回去了,刚回国还有好多文件要整理。” “嗯,黄婶呢?” “在她自己屋里看电视剧呢。” 兰月秀看着屏幕里的《士兵突击》,忽然下定了决心,要把黄都都送进部队锻炼捶打几年。 进了部队的大熔炉,不管进去之前是什么,等出来的时候就绝对是个男子汉。 被安风拉着进屋之前,陈一平抬头看了看根本什么也看不到的夜空。 但是他知道,有两颗人造卫星就在头顶的外太空里。 名为北斗。 用不了多久,浪潮科技研发的一系列民用软件就能投入使用。 比如汽车导航,比如即时视频通信。 无奈的是,离普及到每一台手机上还距离很远。 只要安风在家,晚上她就不会允许他还做任何跟学习或者工作相关的事情。 于是熬夜这件事彻底的从他的字典里被抹去。 在晨光中醒来的第一眼,看到那张让无数人赞不绝口的绝美容颜,他总会不自觉的微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京城的雪下得越来越厚,当未名湖面结冰之后,学长学姐们自告奋勇的带着小师弟没事就在湖面上滑冰。 他们都记得小师弟之所以选择这所大学,就“只是因为冬天的时候在学校滑冰不要钱。” 嗯,本校学生免费,其他学校的学生两元,隔壁那所大学的师生要是来,价格翻倍。 12月25日,陈一平抱着熟睡的安风枯坐了一夜。 26日早上,印度洋发生海啸,二十万人遇难。 然而他却无能为力。 也是在这一天,他的身体又出现了变化。 全身已经被堵住一半的经脉竟然莫名其妙全疏通了。 第184章 白泽和麒麟军 元旦之前,王磊在历时一个多月之后赶在新年到来之前把京城大学的团队从新疆带了回来。 一个都没有少。 在陈一平改变目标之后,他在渝州的工作就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本想着离开春还有几个月,能休息一阵子再去新疆,无奈的是无良老板似乎看不得他闲着,又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这…”王磊苦着脸看着地图。 那是一个远离内地,有三段边境线的地区,四国交叉点。 他的任务就是要在两个小镇的中间,组织人手修建一个军用机场和营地。 “你还有四个月时间去做准备,这个地方全年能用于建设的时间最多只有五个月,夏天能晒熟鸡蛋,冬天能冻断钢铁。”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保家卫国。” 王磊挑了下眉,老板等于说了,又等于什么都没说。 在那样一个四战之地驻军,很有必要,但困难重重。 将近12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绝大多数是高山,湖泊和河流以及原始森林。 “你在那边可以合法的使用各种武器。” 王磊眼前一亮,老板的言外之意,他听到的是各种。 “轻重都有?”他问。 “轻重都有,还有装甲车和直升机。” “这活我干了。” 陈一平嘴角微微上扬,“你可以带林月一起去看看,就当让她休假了。” 王磊微微一顿,“还是算了吧,那边条件太艰苦了。” “你们自己商量。以后这只队伍就交给你了。” “队伍?还有其他人?” “嗯,现在连同你在内,只有四十五人,有四十四个现在还在他们本国。” 为了打击恐怖主义,两个大国私底下达成了一项协议,分别在各自的国家建立一支明面上和政府毫无关系的安保队伍,其成员都将从退役的特工和军人当中选拔。 罗刹国的负责人是商人尤曼洛夫,夏国的负责人是在校大学生陈一平。 “要小心,这个任务很艰巨,也很危险。” 王磊看着手上现有人员的名单,压力重重,几乎都是外国人。 这支被最高首长亲自命名为“麒麟”的组织,第一阶段的目标是在两年内发展到9000人的规模。 这是将近一个师级的人数,因为将近,所以只能称之为加强团。 这么多人这么多装备,每年耗费的资金也是天文数字。 还是老规矩,陈一平出钱,在其他地方对他进行补偿。 看着手里有关部门精心为他准备的新身份,陈一平哑然失笑。 白泽。 当陈楠在国防大学的校园里见到王磊的时候,已经得知一切的她装作不认识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她很想念在京城里的那个人,可是却不能宣之于口。 郭东来倾家族之力把陈一平的下限抬高到了普通人一辈子只能仰视的高度,让人看不到他未来的上限在哪儿。 新学期京城大学学生会改选的时候,陈一平被辅导员和学长学姐们忽悠着报了名。 结果他只是往台上站了一下,就被全校同学抬到了学生会名誉主席的位置上。 之所以是名誉,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很忙,所以把他选出来当个形象代言人就好了。 外面的人请他当形象代言人,比如联通公司,三年花了六千万的代言费。 而自家小师弟给学生会代言,分文不收之外,他所在的集团总公司每年还给学校带来最少500万元的捐助。 啧,京城大学这一波赢麻了。 所以不管他出现在学校的哪个学院里旁听课程,所到之处都是掌声一片,比任课老师还要受欢迎。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小师弟的目标是要在两年的时间里把大学的课程念完。 最终这个传言被某个教授在一次发火的时候被证实了。 “你们整天吊儿郎当的,学学你们小师弟,他的学分都快修满了!” 来自全国各地的学霸们哪儿受得了这个刺激,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一时间整个学校的学习风气更上一层楼。 在这样的氛围下,12月31日精品娱乐的一份通告,传出了陈一平明年夏天要开演唱会的消息。 这篇通告引起了巨大的争议,坊间哗然。 “这?” “卧槽!这?” “精品娱乐这是疯了吗?” “疯了吧?选在乌鲁木齐开演唱会!” “小师弟是不是得罪了公司的高层?!这是赤裸裸的被整了吧?” “出道快两年了,只是出了两张专辑和两个代言广告,其他的什么资源都没有给他,这就算了,演唱会要放在比永远还遥远的乌鲁木齐?!怼着他一个人死命的欺负呗!” 愤怒的粉丝登录浪潮微博,涌进精品娱乐的官方账号,把负责运营的小伙子小姑娘们骂得狗血淋头,有苦说不出。 不得已,他们向公司领导请示过后,于下午三点出了一份声明,称这是陈一平本人的意愿。 然而,粉丝们不信! “啧?我不信!一平弟弟是提前参加高考还拿满分的存在,他的脑子不可能这么不好使!” 不管粉丝们信不信,陈一平也听不到看不到。 从下午开始他就在中央电视台里忙着参加晚上跨年晚会的彩排。 不同于以往那些一线明星,安风凭借着仙气飘飘的外形和直率的性格,在被电影频道连着推荐了一个多月之后,现在俨然变成了央视的干女儿。 后世称之为六公主的电影频道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言而喻。 因为在级别上,六公主隐隐比央视还高了半级。 整个4701年,十七岁的安风出演了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推出了一张只有五首歌曲的个人音乐专辑。 五首歌分别来自不同的创作人作词作曲。 陈一平,严姿,莆田幸子,泰勒,以及番岛小天王周伦。 这些人要么是陈一平的朋友,要么就是他的员工,给她写歌也算是给陈一平的回礼。 第185章 又一年 央视的4702年元旦跨年晚会在浪潮网上同步直播,数以亿计的网友和两亿观众在屏幕前收看这台晚会。 在后台的时候,陈一平数了一下,整台晚会参与演出的七十多位艺人里,精品娱乐占了十分之一。 不算他自己和安风。 他用开启的上帝视角,提前把蛰伏在人海里的影帝影后视帝视后们网罗进精品娱乐的大家庭里。 给他们工作,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 就像那天梅芳在公司总部对陆伽瑶和霍希说的那样,没有人愿意要我们的艺人参与演出,我们就自己砸钱录节目拍片子。 基于4701年的数据,精品娱乐在推出五部电影和七部电视剧以及三个上星电视台的综艺节目之后,开始盈利。 安风,曾伊,李然,高园这四个女星,联手向一线冲击着老牌明星们的江湖地位。 谢雨轩和胡曲带着一众拍着军旅题材电视剧和电影的男星们,致力于抵挡西方和扶桑高丽开始对夏国进行的意识形态入侵。 他们要用一部部作品,给未来的国人打上强心针,避免将来整个社会上的男人越来越柔弱化。 晚会开始之前,霍希留意到了网络上的口诛笔伐群情激愤,于是在排练结束之后,精品娱乐的艺人们在后台拍了一张合照。 本来已经决定逐步淡出娱乐圈的陈一平,被众人推到了最中间的位置。 霍希将照片发到了她的个人微博上,配文:众星拱月。 公司负责运营的小姐姐秦时月眼疾手快立刻转发到公司宣传账号上,迅速平复了一场网络骚乱。 粉丝们看了照片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一平弟弟在这么多大牌明星里,仍然占据着最显眼的位置,没话说了。 除了安风之外,其他人敏感的察觉到陈一平身上气场的变化。 在学校和东华门之间忙碌了几个月之后,他身上不知不觉的沾染上了一股官气。 恩威日重。 其中最敏感的莫过于和他相识于微末的周畅。 在如今的陈一平面前,周畅不再好意思开玩笑。 在后台等待上台的过程里,安风穿着一身白纱长裙,披着一件外套依偎在陈一平的肩膀上。 节目单上,他们这对小情侣要在九点的时候上台演唱。 周畅在开场的合唱节目中担任主唱之一,她下来的时候潜意识里走向了陈一平,结果看到安风的时候她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她的动作被陈一平看在眼里,他笑着向她招手。 “啧,周老师当了选秀节目的评委之后架子就变大了啊。” “嗐,还不是陆总赶鸭子上架,我也是硬着头皮去坐在那里的。” “回头我去找录像来看看,我儿子第一次当评委,我竟然一场都没来得及看过。”陈一平笑道。 周畅被他的这个称呼说得微微动容,摆了摆手说道:“有啥好看的,很多时候我都想从评委席上站起来重新去报名参加比赛。” 陈一平微笑着注视着她,在旁的安风静静的看着两个人交流。 “我听谢雨轩说…”周畅抿着唇,欲言又止的向好朋友求证。 “嗯,是真的。”陈一平点头说道:“本来打算今年开完演唱会就宣布的,结果被耽搁了,那就再干一年吧。” “为什么?” “越来越忙了啊,”陈一平笑道,“我们京城大学和你们艺术院校可不一样。” 周畅还没来得及反应,安风冷哼了一声:“嗯?我们艺术院校怎么了?” “啊?没有没有。” 陈一平这才发现整个后台,大多数人的目光和耳朵都聚集在他身上。 今晚在场的这些人里,随便一抓,十个有九个是艺术院校毕业的。 “术业有专攻,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的学业,让我没多少时间参与演出活动了。” 安风在他耳朵上轻扭了一下,这才放过他。 小插曲并没有冲淡周畅的低落情绪,如果不是场合问题,多愁善感的她能掉下眼泪来。 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那天在海选现场遇到他,也就没有现在的她。 “能不能不要退?” 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耳聪目明的陈一平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异常,笑着说道, “你让楼姑娘去准备点吃的,晚点回去再聊。” 周畅点头应允之后去卸妆,陈一平面对安风疑惑的目光,低声解释了几句。 安风有些感慨的看了看周畅,却什么都没说。 工作人员急匆匆的来到后台提醒陈一平和安风准备上台。 两个人手牵着手,站在入口。 一身黑色礼服的他,和一身白色长裙的她,有那么点像步入婚姻殿堂的感觉。 台上的严姿和周伦下来的时候经过他们身边,握紧拳头说了句“加油一平弟弟!” 音乐响起,观众们看到一对极度养眼的少年男女手牵着手在旋律中走到舞台中央。 屏幕上打出了歌名和创作人。 小酒窝 演唱:安风 陈一平 词曲:陈一平 他们站在台上互相对视着的时候,眼神里的爱意和温柔仿佛能溢出屏幕。 真情侣对唱,面对直播镜头撒狗粮。 短短的三分钟时间之后,在网络上有网友看完听完之后说了一句话,瞬间被其他人围观转发: 如果这对金童玉女不能修成正果,全国人民不答应! 而这首歌,也正式被许多后来结婚的新人们用来当作定情歌。 结束演出之后回到海棠院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路上堵车的时候安风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 她知道他在京城通过陆伽瑶的手买了很多房子,其中还包括70多座老旧的四合院。 但是在她心里,只有杭城玫瑰园的那栋小别墅,才是他和她的家。 可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 第186章 哭着哭着就长大了 海棠院的第四和第五进院子是不对外接待的,这两个院子,至今为止没有外人住过。 而周畅却能住在第四进院子里其中的一个房间。 “你知道你对门住着谁吗?” 趁着楼轻轻准备夜宵的功夫,陈一平笑着问周畅。 “不知道,住着谁?” “郭东来郭爷爷。” 一句话把周畅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卧槽!伽瑶姐没跟我说过,不然打死我也不敢住这个院子。” 陈一平笑着拉她坐下,“好好住着吧,这屋子本来就是给你留的。” 周畅战战兢兢的又坐了下来,身为南方人,她可太清楚郭东来老爷子是什么身份地位了。 “瞧把你给吓的。”陈一平笑着说,“当初咱俩在街头卖唱的时候,就说了有苦一起吃,有钱一块花。” 他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毕竟还只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不像陈一平身体里住着的几千年的灵魂。 谢雨轩无意中说漏的嘴,让她这两个月只要想起来时就会陷入莫名的伤感中。 就好像同时拜师进入师门的师姐弟,一起从无到有共患难之后眼看着武功更上一层楼,结果师弟说不练了下山了。 等他退出之后,放眼整个公司甚至整个夏国娱乐圈,同期的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打拼。 每次想到这些,她就莫名其妙的好难过,觉得好孤单。 安风洗漱完之后出来找人,映入眼帘的是周畅扑在陈一平的怀里呜呜的哭。 “乖,人总要长大的,要学会慢慢自己向前走。”陈一平轻轻的拍着周畅的背,“再说了,为父只是退出娱乐圈又不是以后都不管你都见不了面了。” 安风叹了口气,坐在两人身边,轻轻的握住周畅的右手。 “你不明白的,”她柔声的对他说道,“你去看看楼姐准备好夜宵没有,我和畅姐说会儿话。” 看着他的背影在院子里消失,她才轻声说道:“畅姐,你知道吗?以前每次坐飞机出国,我都是一路哭过去的。” “哭累了睡,睡醒了继续哭,哭着哭着十几个小时也就过去了。等下了飞机给他打电话报平安,然后就觉得在遥远的地方有个人在等我,擦干了眼泪继续坚持下去。” 认识他之前,她只是一个怀揣着梦想闯荡娱乐圈的小姑娘,懵懵懂懂,没心没肺。 在一起之后,见了许多人,去了很多地方,发生了很多事。 他在她眼前从湖边的一棵野草,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只有努力努力更努力,才能跟得上他的脚步。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在对方面前谈及身上的压力,每当她觉得累了想停下来的时候,想到他给她看的那些产业数据,想到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需要他,依靠他,她就只能咬着牙继续望着他的背影往前走。 她静静的说,周畅止住了哭泣静静的听。 他和她都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他们的身影越来越高大,越来越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点个外卖不就好了,哎。” 陈一平进入厨房的时候感慨的对楼轻轻说道。 “陈总,马上就好了。”楼轻轻有些紧张的说道。 王磊招来的几个女保镖里,只有楼轻轻和陈一平不熟。 刚见面的第二天她就被派到周畅身边,那之后总共也就见过他两三次。 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就像林嘉雯跟着陆伽瑶,就变得越来越佛系,林月跟着安风,身上的逗比属性时不时的就藏不住,而陈楠跟着陈一平,气场越来越强,而内心里越来越温柔。 楼轻轻跟着周畅,反倒变得越来越紧张。 陈一平简单的询问了几句她的工作情况,正要把菜端出去的时候,前院传来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风筝,太阳,我来啦!” 苏小暖像一阵风一样闯过重重院门和暗里的守卫,一边迈开大步往里走一边大声的喊着。 一个学期没见,快把她憋疯了。 “呀!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们提前说一声?” 安风听到声音从周畅的屋子里跑出来,在院子里迎上了苏小暖。 热情的拥抱过后,姐妹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最后还是安风败下阵来,无奈的摇摇头。 苏小暖俏生生的往陈一平跟前一跳,弯腰低头把脑袋顶在他的肚子上钻啊钻啊。 陈一平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是不是闻见了夜宵的味儿来的?” 话音刚落,苏小暖抬手看了眼手表,怪叫一声左手拉着安风右手拉着陈一平就往门外走。 “快快快!帮我一起搬烟花,快来不及了!” 在满院的烟花中,4702年如期而至。 苏小暖挽着安风的手臂,看着陈一平和周畅放烟花。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点烟花,架不住她又很爱看烟花在空中盛开的那一刹那。 “苏小暖,生日快乐!新年快乐!” “大家新年快乐!” 人的名,树的影。 有苏小暖在的地方就有欢乐和温暖。 她的到来冲散了所有人心里的负面情绪,就连一直对自己的身材感到自卑的周畅,看着她的大长腿小蛮腰和豪横的胸部都生不出羡慕的心思来。 安风的性子像清冷的白月光,而苏小暖,像鲜红的玫瑰花。 放完烟花吃夜宵,苏小暖掏出手机给安风看了看。 “哇喔!”安风挑着眉发出一声惊叹。 不在娱乐圈的苏小暖,仅仅靠着颜值就能在网络上圈粉500多万。 周畅探过去看了一眼,默默的夹菜不出声。 在座五个人,除了楼轻轻,她的粉丝最少。 “我差点忘了,”苏小暖收起手机抬头看向陈一平:“我干爹干妈明天早上过来,带着蕊蕊一起。” 陈一平和安风互视一眼,后者轻轻的叹了口气。 说好的回趟家这下是真的没戏了。 “行,我来安排。”陈一平点头说道。 “不用你安排,”苏小暖说道,“我们女的自己去逛街。” “嗯?” “嗯,就是这样,你们男的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其实,她满不在乎的神态背后,是飞过了大半个地图,只是想见他而已。 第187章 大佬们的心思 手握着官方亲自下场背书的白泽身份证,陈一平在夏国何处不可去? 现在做主的是文总,未来做主的是武总,这两人,都是他的师叔。 文总卧薪尝胆低调爆兵,武总气吞山河挥斥方遒。 在历史的大潮里,他这个白泽是个祥瑞的象征,也是一面旗帜。 东华门里只有一个极小的圈子知道他的身份,这些知道他身份的人,在元旦这天打了一场篮球赛。 球场边坐着的几个青年男女,是被称为夏国外交天团的那些人。 也许是文总难得的孩子气,把安国栋也给叫了过来。 陈一平穿着一身24号马刺球衣,没怎么出汗比赛就结束了。 首长们打得很高兴,他传球也传得很开心。 “18号你们跟着我一起去南美访问。” 文总一边擦着汗一边就把最重要的事情说了。 他环顾一周,把目光定在陈一平身上。 陈一平回以一个平静的眼神。 文总又把目光转向了武总,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戴上眼镜出了球馆。 安国栋在人群里,看着未来女婿和各方大佬谈笑自如,发愁得揉了揉眉心。 军界的大佬们俨然把陈一平当成了自己家的晚辈,拉着他问东问西。 陈一平捡着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就微笑带过。 “我们的大玩具还要多久才能拿出手?” 问这句话的是国防部前任部长,他的前任因为没有等到夏国拥有自己的大玩具,临终之前都还在跟人念叨。 “争取在奥运会举办之前。”陈一平答道。 “真的?你可敢立军令状?”老将军声音洪亮,神情严肃。 “迟叔叔,别为难孩子。”武总笑吟吟的替陈一平挡下了话头,“研究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不是?” 老将军却没理会,虽然武总的父亲是他的老领导。 “老话说军中无戏言,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陈一平快速的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听到这句话立正敬礼,肃然道:“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老将军神情凝重的望着他,许久才点点头,恢复慈祥的一面。 “等这件事办好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送你一份大礼。” 散了之后已经接近午饭时间,女人们打来电话说中午各吃各的,晚上再一起到海棠院聚餐。 陈一平索性带着长辈们去浪潮科技混饭吃,顺带看看已经几个月没见过的研发团队。 没有警车开道,也没有人提前打招呼,一行四五位地方大员就跟着陈一平的身后走进了中关村的一栋大楼。 “你不给他们放假?”武总问道。 “这边是唐骏生唐总在管理,我很少来。”陈一平说道,“不过就算放假他们也不会休息的,很多项目都在攻关。” 等唐骏生赶来向客人做介绍,陈一平放慢了脚步和安国栋并肩走在后面。 “这么大的摊子,压力大不大?”安国栋问。 “还好,我只出钱和给出研究方向,具体事务不管的。” 安国栋点点头,他看得出来,女婿深受各方大佬的器重。 再想想自己的女儿除了脾气好,长得美若天仙之外,其他方面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风筝的性子有些随她母亲,执拗,认死理,你多担待些。”安国栋说道。 “我觉得挺好的,”陈一平忽然笑道,“她在我心里已经很完美了。” “哪儿有完美的人。”安国栋也笑了。 “您放心,我会一直对她好的。” 翁婿两第一次见面的第一次交谈草草的结束。 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过于令人惊讶。 每层楼都有一个研发团队在工作,在醒目的地方竖着写字板,每个人抬头就能看见团队的目标是什么。 手机程序应用,游戏研发,杀毒软件等等等。 陈一平把他脑子里的东西列了出来扔给了郭宇,具体要怎么弄他也不太管。 “这么多外国人?”武总回过头看向陈一平。 “嗯,我们的团队有三分之一是国外引进的人才。” “上次在中山见到的那些也是。”武总点点头说道,“资金压力大不大?” 陈一平眼前一亮,想了想又迅速否定了向国家伸手的念头。 “该诉苦的时候要学会诉苦,你做的这些事情毕竟不只是你自己的事。”武总说道,“高科技产业每天都在烧钱,万一研究方向错了就等于打水漂。” 他说着向李援朝和张国强等地方一把手简单介绍了陈一平在各个省份的一些主要投资项目,那模样就像是家里的长辈向亲戚朋友炫耀自己家的孩子有出息了。 “在符合程序的前提下,大家能帮忙解决一点是一点。”武总笑着说道,“像科技,文旅,房地产和汽车工业这些产业,我们都是有一系列的资金扶持政策的。” “企业要发展,老百姓要实实在在的实惠,而这就是我们努力工作的目标。” 各位大佬也是笑着点头,让陈一平不要抹不开面子。 “就算你不伸手,也有其他人来要,他们拿到钱之后有没有花在项目上,谁也没办法保证。” 反腐风暴之后,张国强从河南省委一把手的位置调到了上海,收拾前任巨额贪腐留下的烂摊子。 而陈一平曾经一起合作过的罗援朝,已经被提了上将,他将坐到文总的身边,负责全国各军种的全面日常工作。 “可惜了,如果你现在读的是华大,能招徕到的科研人才相对更容易一些。”武总轻轻的叹道。 “等他从京城大学毕业之后再选一个专业到华大念硕士就行了。”李援朝笑道,“以他的成绩,这个不难。” 大佬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给陈一平的未来出谋划策,把身后的安国栋听得暗暗心惊。 这些大佬们给陈一平所谋划的,不仅仅是一份完美的履历那么简单。 如果他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东华门的主人。 第188章 定策 陆伽瑶刚从申州赶回海棠院,就从苏小暖口中得知晚上有聚餐。 她挠着头从集团酒店调来一班厨师准备晚宴。 不料一位客人兴致勃勃的走进厨房要和厨师们一起动手,可由于他身份的特殊,让厨师们有些束手束脚。 正在她不知该怎么劝这位长辈离开厨房的时候,陈一平带人回来了。 武总和安国栋都是第一次来到海棠院,进门之后就让陈一平该忙忙去,他们自己先逛着。 陆伽瑶见到陈一平,顿时松了口气,让他赶紧去厨房看看。 陈一平疑惑的进到厨房,便看到穿着一身便装的罗援朝正在和厨师们一道洗菜,想了一下才明白陆伽瑶为什么叫自己进来。 因为罗援朝如今是军部的副总还兼着国防部长,几乎每天都要在电视上亮相,所以厨师们自然认得他。 有这么一位领导人在身边,他们连菜刀都不敢碰。 他们是来做菜的,不是来行刺的。 陈一平忍着笑把罗援朝哄出厨房带到客厅,厨师们才齐齐的松了口气。 武总站在一进院子中间,环顾一圈之后有些感慨的对安国栋说道:“你女婿他们就是在这么小的地方完成了那么大规模的一次行动谋划。” 安国栋也感慨道:“当时我们这些在国外的,更能感受到那种紧迫的气氛。” 当时国内形势严峻的程度,说得难听点,但凡哪个环节稍有不慎走漏消息,就会有发生武装政变的危险。 三个多月以来,大大小小的贪腐分子把各地的监狱都塞满了。 很多小贪还没成长成日后的大贪,在高压下也选择了自首。 从某种角度来说,反腐风暴反而救了他们一命。 武总问道:“你今年有44了吧?” 安国栋斟酌着说道:“嗯,参加工作有20年了。” “还很年轻。” 武总说道,“我们至少还能为国家再干个二三十年。” 武总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毫无架子,让人感觉很亲切。 但安国栋却从今天的活动安排里看出点东西,所以对武总保持着应有的恭谨。 年纪比他大,地位比他高,将来… 罗援朝嫌陈一平泡茶的味道不对,自己动手泡上陈年普洱。 他专注的撬着茶砖,嘴里却问道:“和罗刹的那件事你都安排好了?” “嗯,负责人已经就位了。” “可靠吗?” “原来是边军的侦查连连长,退伍之后跟着我两年了。” “两年…”罗援朝皱了下眉,“明天你去一趟部里,敞开了挑人。” 军部每年都会有许许多多因为各种原因才无奈退役的军官,他们的个人素质和忠诚都是久经考验的。 “人可以慢慢挑,装备的事…”陈一平说道,“我在罗刹那边已经准备了一部分。” “他们卖的那些老掉牙的玩意儿,”罗援朝嘲讽的说了一句,“等你把人挑好了,连新式的装备一起给你送过去。” “啧?不用我花钱的吗?” 罗援朝挠挠头,“你现在管着那么大的摊子,资金肯定很紧张,就先让你欠着,等大玩具出海之后你再付。” “行。” “想好了怎么用这支队伍了吗?” “想好了。” “说说。” “成军之后,我想让他们去这里练练手。” 陈一平随手扔了个飞镖,钉在墙上的地图上。 罗援朝放下茶砖,背着手走到地图前,看向飞镖钉着的位置 西南边境外三国交界处的那个丛林里,至今仍存在着数不清的非法武装。 有些是反政府武装,更多的是大大小小的毒枭势力。 罗援朝一动不动的看着地图,沉思良久也没开口。 陈一平看出他的顾虑,笑了笑说道:“跟国家无关,黑吃黑很正常。” 罗援朝点点头,问:“拿下来之后呢?” “留一支队伍在驻扎在这里,时不时的向四周进行打扫作战,就当练兵了。” “那些到手的存货呢?” 陈一平笑道:“当然是烧掉了,不然还能卖了啊。” 罗援朝回过头看着他,眼神里有那么一点点“我不信”的意味。 那个地方的存货,至少也得有几百亿美金。 陈一平见他怀疑,只是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罗援朝替他做了主,“等拿下来之后,烧一部分吧。” “行。” 陈一平笑了笑,看似随意的一巴掌盖在南美的版图上。 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 但笑归笑,这件事能做成的难度并不亚于发动一场局部战争并获得最终胜利。 毕竟在那个地区活动的各种武装势力,总人数加起来接近七万人。 “得好好谋划。” 罗援朝说着掏出手机,正要打出去,忽然想起来今天放假。 这边在准备家宴的时候把参谋部的人叫过来讨论事情貌似不太礼貌。 女人们逛街回来之后,范媛媛自然而然的从陆伽瑶手里接过了招待的指挥权。 陆伽瑶跟在她身后,紧张得就像小学生。 “男人们一桌,咱们女人一桌,工作人员两桌。” 范媛媛说道,“今天来的都是自己人,不用分得那么清楚,更不用管接待规格什么的。” “领导人也是人,也希望能享受到大家庭的温暖。” 第189章 我曾有一个朋友 陈一平正和长辈们聊着天,突然有电话进来了。 他看了来电显示,立马出门接电话。 因为是司徒打来的。 “怎么回事?” “首长,项目组的专家们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这是好事啊。” “就是预算可能有些不够。” “相差多少?” “大概10亿。” “该花的就花吧,你可以做主的。” “好的,对了首长,按照现在的进度,最迟明年年底就能试航了。” “确定?” “专家们都这么说。” “知道了。” 陈一平挂完电话回屋,低声向罗援朝汇报。 罗援朝听完,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明天你就去部里挑人!给你王牌中的王牌!精锐中的精锐!”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走出屋子去向文总汇报。 陈一平面对武总询问的目光,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明说。 过不多久,文总便带着人来了,大家连忙到院门口迎接。 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小暖,在见到文总本人之后都不敢相信,大气都不敢喘。 谁能想到她就是来京城看一看太阳和风筝,却等来了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文总过来一起吃晚饭? “二爷爷,” 陈一平扶着独臂的叶二爷爷跟在文总身后进院,“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看您和大爷爷的。” “无妨,你身上的担子重,这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了。” 上午刚让陈一平立军令状的迟老将军在一旁冷哼:“小子,你是在打我这个老家伙的脸吗?” “老首长,”陈一平嘿嘿一笑,“我也是刚接了电话才知道的,第一时间就汇报了。” 迟老将军嘴上埋怨,脸上却满是喜色。 “等下陪老头子们多喝几杯。” “行,没问题。” 安风和苏小暖手挽着手刻意走在最后面,远远看着忙碌接待中的陈一平,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这种心态,就叫做悔教夫婿觅封侯。 大玩具最迟明年年底就能下海的消息经过小范围的传播,把一场元旦的普通家宴愣是升级成一场国宴。 范媛媛不得不把她们的餐桌放到隔壁厢房。 男人们在闲聊的时候,意外的又扯到了陈一平的学校这件事情上面。 京大重人文,华大重科研。 文总乾坤独断,让陈一平拿到学士学位之后去考华大的硕士。 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人,但是不妨碍他们这些长者,替他谋划一份完美的履历。 叶二爷爷怕陈一平压力大,笑着替他开脱:“华大的硕士哪能说考就一定能考上的,孩子尽力就好。” 其他人也随之附和。 文总便当着屋子里一众文武的面,揭开谜底: “智商413的人物,考个硕士算什么难的。” 140以上的智商就能称之为天才,而200以上,就纯属于妖孽,而有史以来智商最高的那个人,这个数字达到了300。 一众文武除了武总早就知道真相之外,其他人就算是一知半解的,也知道爱因斯坦是怎么回事。 “国家有幸,让你出生在夏国。” 面对众人看着祥瑞一样的目光,陈一平终于明白文总为什么替自己起了“白泽”这么一个名字。 白泽,古代神话中的瑞兽。 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能辟除人间一切邪气。 属于王者有德才出现的稀罕物。 所以文总给他军衔一升再升,也似乎有了答案。 范媛媛带着家里的女孩子们来招呼客人进餐厅入座。 这种场面对她们而言,得到历练的同时也能混个脸熟,让客人们知道她们是陈一平的贴心人。 陈一平路过她身旁的时候,轻声道:“辛苦了。” 范媛媛笑着微微摇头,安排好之后带着女孩子们去隔壁屋子。 文总的夫人李清起初见是范媛媛出面张罗,心里便有些疑惑,这时候便拉着她小声询问情况。 “一平这孩子从小苦过来的,”范媛媛小声解释道:“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牺牲了,他爸也一直对他没怎么过问。” 女孩子们边吃边听李清和范媛媛说着她们遇到的一些趣事,隔壁的男人们已经开始喝上了。 随着一箱又一箱白酒被工作人员往隔壁搬,气氛上来了,范媛媛大手一挥,让女孩子们也倒上红酒。 又过了一会,她们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嚎啕大哭。 范媛媛起身想去看看怎么回事,却被李清伸出手轻轻拉住了。 “是迟老将军。”李清叹惜道,“他的前任刘老将军临终之前,一直念叨的就是咱们还没有航空母舰。” 航空母舰?! 陆伽瑶和苏小暖同时一愣,双双惊愕看向安风。 安风抿着唇,她知道,但不能说。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一阵洪亮的男声大合唱传到隔壁,女人们仔细的听着,试图从中听出自己男人的声音。 等男人们合唱结束,范媛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借着酒意,着名歌唱家开口唱道: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临近深夜,陈一平扶着摇摇晃晃的迟老将军出门上车,老将军在他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小子,明天一早我就让人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给你准备的礼物送过来。” 陈一平不以为意的笑道:“行行行,您老回家早点休息,我可等着呢啊。” 客人都走了之后,陈一平重重的吐了口气,踱着步子慢慢回里院。 一向克制的武总和范媛媛也喝高兴了,回屋里就没有再出来。 不胜酒力的女孩子们原本已经被林嘉雯扶回各自的屋子,结果林嘉雯一去前院收拾残局出,苏小暖就发着酒疯把陆伽瑶拉到正房和安风一起睡。 林嘉雯收拾完之后正想回屋,却看到陈一平坐在一棵海棠树下,望着夜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总,你没事吧?” 陈一平回过神,招呼她坐下。 闻着他一身的酒气,她好奇问道:“你喝了多少?” 他笑了笑:“就两瓶。” “啧,这都没醉。” 他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的脸。 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正要回屋,才听他说道,“以前我有个朋友,他和你同名,文是文化的文。” “嗯?” “他是个研究历史的天才,不到十八岁就出了两本书。” “后来呢?” “后来他死了,死于抑郁症的折磨。” 林嘉雯默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她说这些。 “珍惜活着的每一天吧,”陈一平站起来,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瑶瑶是个很容易就满足于现状的人,谢谢你一直在照顾她。” 林嘉雯嘴角微微勾起:“这是我应该做的。” 陈一平回到里院,站在院子中间,迟疑的看着三间已经关了灯的屋子。 第190章 他是对的 第二天 陈一平还在屋子里睡得香甜,三个女孩子却已经坐在院子里窃窃私语。 刚刚有人上门,送来两份已经签名盖章的协议,关于土地使用权的。 面积也不大,新疆布尔津县的150万亩和南沙区的十万亩。 陆伽瑶以创世纪集团总裁的身份替他签了合同用了章之后,协议正式生效。 这就是他从官方得到的主持和出资建造大玩具的补偿,也许是之一。 虽然老同志们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将企业的一部分发展重心转向新疆,但他们乐得扶上一把。 反正是他出钱建设,土地给谁不是给。 再者说新疆那150万亩,可是连同戈壁、河流、湖泊、雪山、沼泽等等统统都算在内的,真正能让他加以利用的土地,能有一半就算不错了。 此外,南沙区的建设规划被送到东华门之后,文总甚至动了再建一个经济特区的心思。 只不过要等他做出成绩之后才好落实。 陈一平快睡到中午才被安风叫醒的。 不算后半夜运动的时间,他睡足了七个小时。 他起床出去洗漱之后,安风看着凌乱的大床,想到一些荒唐的画面,脸上突然变红了。 莫名的,她觉得她和陆伽瑶之间的关系,好像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陈一平洗漱回来见她还在对着一张床发呆,偷偷亲了她一口,才笑着问道: “其他人呢?” “大家都回去了啊,见你睡得那么香,就没人叫你。” “那等下我们去趟叶爷爷那里之后,也回家吧。” “好。” 安风笑着开始收拾屋子,心里所有的杂念尽去。 不管他有多少产业,多少女人,只有和她一起住的房子,他才称之为回家。 得到一些,就必然会失去一些。 并不是所有人的价值观都一致,人们理想中的婚姻状态,从人类结绳记事以来,一个案例都没有。 就算是去问林嘉雯,让她在这些女孩子中选一个,估计她也没办法做选择。 尽管她一直向着陆伽瑶。 价值观价值观,首先,得先有价值。 土司城。 苏小暖放假期间去了京城,便只有张倪儿一个人在家,整栋楼显得冷冷清清的。 张玲从老家回城,要顺路来这里蹭饭,她才不得不开火做饭。 “你们就惯着他吧,”张玲在她的脑门上戳了一记,“再这样下去,他的女人会越来越多,我看到时候你们怎么相处。” 张倪儿无奈笑笑,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半年不到的时间,她无论怎么吃都吃不回以前的体重。 相思苦,单相思苦上加苦。 偶尔他会打电话回来,说几句就挂了,她就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间默默垂泪。 张玲叹气说道:“你想辞职就辞职吧,再这样下去你会变成林黛玉的。” 张倪儿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你也知道的,培训中心的事情越来越多,我也抽不开身。” 为了把培训中心搞好,她全家人都上阵了,已经退休的名师们被张立维动员起来为教育事业继续发挥余热。 正应了那句教师们的座右铭: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吃完饭,张玲开车离开别墅,快回到学校的时候却在路边停下,熄火拉起手刹,趴在方向盘上。 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弟弟们中专毕业还没找到工作,一家五口人的担子都压在月薪只有六百块钱的她身上。 就连她现在开的车和加的油,钱都是苏小暖出的。 她如果不是有学校分配的教师宿舍,压根就没办法贴补家里。 那天苏小暖带她去车行选车的时候,她是拒绝的。 可苏小暖说,没车多不方便,我们给自家大姐花钱又不是给班主任花钱。 时隔四个月,她给陈一平打电话。 “喂,小子,如果我不当老师了,你要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集团内部任选。” “行,你记得今天跟我说的。” “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就是有点累。” “等我有时间就回去看你。” “算了吧,大忙人。” 陈一平以全国高考状元的成绩毕业之后,校长便直接被调到市教育局任副局长。 原来的副校长没有按部就班的接任,校长职务反而落在刘浮兰头上。 体系里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偶尔刘浮兰在校园里遇到她,总会感慨一句一届不如一届。 其实不是学生们不够优秀不够刻苦,只不过有个曾经在这所学校学习和生活过的人在他们的前方垒起了一座珠穆朗玛峰。 但同样的,那个人身上的事迹也向同学们证明了一点:一个人不管起点有多低,但只要不屈服于命运,未来所能达到的高度也一样不可想象。 她正想着,电话进来了。 风风火火的苏小暖在那头说已经回到了邕州,问她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 “你别肚子里带一个回来就行。” “啧啧,老姐你瞧你这话说的,净往我伤口上戳。” “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下个学期就高考了,把你的心思一起带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哎老姐你真啰嗦!” 她忽然想起来那年元旦晚会结束之后,他对她说的话。 “老师,相信我,你为我想的那条路行不通的,你只会被我拖死。” 老师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也有亲朋好友,光是靠着奉献精神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她当时还想着每个月省吃俭用,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上完高中再去读大学。 这才过了两年,现实就狠狠的把她抽醒了。 他是对的。 第191章 爱卖不卖 收假之后,陈一平陆陆续续收到创世纪等等各项投资去年的统计数据。 还是靠着上帝视角,去年全年他在国外股市上的投资翻了十五倍。 钱能生更多钱,雪球只会越滚越大。 如果不是担心会被各国的监管部门发现,他早就把庄平基金会的资金也砸过去。 割外国人的韭菜总比在国内割股民的血汗钱要好。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一组数据让他皱了一下眉,随即便释然了。 全球股票市场的总市值为40.97万亿,美利坚,欧洲和扶桑总共占据了80%的份额。 也就是说,只要操作得当,就算是把团购会,庄平基金会以及他自己的资金所有加在一起的700亿美元都砸进去,也不会引起注意。 深夜,他给郭霆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些财务处理手段。 郭霆在电话里解释了半天,终于不耐烦有点恼火的说道:“你信不信得过我?” “当然。” “那就把你的资金交给我来打理。” “好。” “这么爽快?” “我要是连二叔都不信,还能相信谁。” “算你小子有良心,给我半年时间,以最小的代价帮你把50亿转回来。” “大概会损失多少?” “一个点。” “再快一点呢?比如这个月?” “5个点。” 陈一平松了口气,这比他预想的30%左右的损失可减少太多了。 “怎么了?你缺钱了?” “没事,我就问问,明天我就让人跟您交接。” 两人又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郭霆思前想后,把这件事告诉了郭东来。 “多少?!” “150。” 商海沉浮一辈子的郭东来沉默了,往来皆豪门的郭震也沉默了。 从前年夏天他带回港岛算起,这才过了多久?日进斗金?这是每天进一艘万吨货轮的金吧! 父子三人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的不仅仅是震惊,更多的还是佩服和欣慰。 他们没有看错人。 郭东来沉声叮嘱:“你得盯紧了,这孩子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里了。” “我晓得的。”郭霆突然笑了,“父亲,现在你不是南沙区最大的地主了。” “哦?” “阿平刚拿到了十万亩那里的土地。” “国家提的什么条件?” “十年内要完成40%的开发率。” 郭东来皱起白色长眉,这条件太苛刻了。 要知道他买下南沙的地皮之后,在陈一平接手建设之前,钱花了上百亿,但二十年里开发率还不到5%。 虽然有时代和政策的原因,但困难是实实在在的。 郭震见状开解道,“今天之前,我们又怎么能想到一个人仅用了一年多时间就赚到了一个家族几十年才能赚到的财富。我们要相信他,他能创造奇迹的。” 郭东来似有意动的眨了眨眼,喟然叹道:“罢了,我是看不到那天了。” 老人们的心里,总有一个时钟在滴滴答答的响着。 那是他们生命的倒计时。 “老大,等我死了之后,你就跟冯家和解吧。” 这一天,82岁的郭东来向两个儿子交代后事。 十条里有两条是跟陈一平有关的。 郭家在南沙的所有土地,只保留收益权,其他权力都交给陈一平,便于他统一规划统一开发。 老先生也许是有感而发,说道:“当年因为我和老冯理念不合而导致的悲剧,不要再发生在下一代人身上了,思思如果要嫁给他,你们也不要因为面子上的事情为难他们。” 郭霆看了大哥一眼接过了话:“嗯,思思的婚事我和琪琪让她自己做主。” 当年郭震和冯家长女青梅竹马俩小无猜,最后却因为父辈的矛盾被棒打鸳鸯,以至于这些年来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冯家大小姐长得极为漂亮,天资聪颖,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商业头脑甚至在其父之上。 这样一位绝代佳人,却一生不幸。 在她和郭震已经讨论婚期的时候,两家长辈却反目成仇,老冯为了寻求其他投资,将23岁的她许配给另一家豪门的公子,这段豪门联姻只维持了十一年。 在她离婚那年,她最疼爱的弟弟弟媳又在国外因车祸双双离世,那之后,终日以泪洗面的她渐渐的就患上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长辈们的对话,郭思思无从知晓,他们谈话的时候她在伦敦刚洗漱完准备睡觉。 卧室的墙上挂着两个时钟,一个是当地时间,一个是国内时间。 “晚安,先生。” 想到很快就可以放假回到祖国了,十九岁的姑娘带着淡淡的笑意沉沉入睡。 京城大学去新疆考察的学长学姐们在回来大半个月之后,给陈一平出了三个方案。 各个方面可能遇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 陈一平的选择很直接,三个方案都要。 “再加上一条,在这些地方都要建设体育场。” 让少数民族的孩子们多出一条体育报国的路,是他当时在国外看利物浦和马刺的比赛时所产生的念头。 他向这些下个学期就要走出校门出去实习的学长学姐们发出邀请,一起合作开办一家公司。 学长学姐们激动之下,都没问待遇就答应了。 京城大学学霸们的世界,考虑得更多的是能不能发挥所学,没有隔壁那所大学的那么精致。 一共十六个人,毕业之后有将近十五年的时间都留在天高地远的新疆工作。 陈一平临时起意创办的这家公司,也因此发展成了当地最大的百货零售企业和工业集团。 他们用实际行动向世人发出灵魂拷问:谁说京城大学的学生搞不了工程? 陈一平的好心情被蔡信的电话给打散了。 许印所代表的利益团体在反腐风暴中倒下一大片,他们收购阿拉丁网络的股权并将其卖给外国资本的事情被查了个底朝天。 相关部门冻结了那笔交易,连蔡信也被这件事拖下水要接受调查。 然而蔡信找陈一平并不是为了让他出面给自己说情,而是因为马如龙找上门来诉苦了。 阿拉丁被釜底抽薪,又快发不出工资了。 “陈总,你看这件事?” “先借给他吧。” “20亿可不是个小数目,顶多只够他们烧10个月。” “所以你的意思呢?” “我的建议是抄底入手。” “咱们资金够么?” “够是够的,只是要预留足够的资金保证咱们集团的运行。” “所以就是说还是不够。需要多少?” “扶桑那边的开价是60亿。” 陈一平被这个数字气笑了。 他45亿卖掉的股份一年多之后变成了60亿,他还要掏钱买回来。 “45,他们爱卖不卖。” 第192章 粉丝经济 1月15日,陈一平和安风放假了。 陈一平要跟随文总武总出国,安风不能跟着一起去。 好在她的工作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要一直忙到除夕,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她安慰自己说,他是跟文总出去的,至少生活上和安全问题不用担心。 自从元旦那天接到任务后,外交天团的大哥大姐们连续半个月对陈一平进行了突击授课。 这次要访问的七个国家里有三个是英语,其他四国则是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 他们每天都来家里给他上课,安风搭上便车成了他的同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往往她刚学会语法,他就已经能流利的和大哥大姐们对话了。 “真想剖开你的脑子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八国联军的语言你已经学会了四种,什么时候全学会啊?” 安风对未婚夫的调侃被华姐姐当真了! 想学外语?这可太简单了! 外交部别的人才可能不多,但是语言方面的人才,随便拉一个出来就能给别人当老师。 前提是这个人的神经系统能自如的切换到各种不同语系的思维逻辑里。 贴心的华姐姐为陈一平量身制订了一个学习计划,三年时间里,他还有32个国家的语言要学。 煽风点火的安风看完那个计划,吓得吐了下舌头跑回房间不出来了。 生怕华姐姐对她也这么贴心。 一个只有陈一平受伤的世界就这么达成了。 比如他坐在专机上看着书,冷不丁的就会有人从他身旁经过,用某种语言问他问题。 逗陈一平玩,成了外交天团在漫长的飞行旅途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哪怕他是少将又如何,谁让他年纪最小啊。 之所以他们要给他突击上课,是因为文总有要求。 至于为什么,文总不说,没人敢问。 但谁又能想到,他们所以为的这个学生,肚子里还装着一百多种他们听都没听过的语言? 这次本该在去年十一月底出行的访问,因为国内的形势被延后了五十天。 从北半球的北方到南半球的南方,距离两万两千公里。 那是一片要先绕道欧洲补给才能继续飞行前往的大陆。 看着云层下一望无际的海平面,陈一平没来由的感叹真是无知者无畏。 那些经他授意被林泰放逐出海的角头们,怎么可能乘坐一条破渔船到达南美大陆。 他们出海之前以为是对手心慈手软,至于真相,不过呵呵两字。 专机上的每个人都处于工作状态,地面上的消息被不断的汇报上来,经过四位秘书整理之后送到文总手里。 有那么几件不太重要的事,文总指示让白泽同志看着处理。 一件军事,一件民生。 每年的夏国春节前后,总有些东南亚的小国家要在南沙群岛海域搞一些小动作,效果不大,却很能膈应人。 去年春节之前陈一平就带着610在海上跟他们打了一架。 今年610重装升级之后还正愁没有热身机会呢。 “让刘丰收舰长按去年的方式处理,今后两年也都照此办理。” 至于为什么是两年?懂的都懂。 两年后两艘大玩具同时下水试航,要吓破多少人的胆子。 你敢再来我南沙海域,就别怪我上你家门口堵门。 第二件事,北方七省雪灾。 他装傻,看向正在笑眯眯望着他的武总。 “地方政府启动应急预案,所有体制内工作人员取消休假,将受灾的群众该救助的救助该转移的转移,中央的救灾款要及时下拨,专款专用。” 武总见他说不出来,出声替他解围。 文总在他的专属机舱内听了秘书带回来的答案,摇头笑笑,也没说什么。 这年轻人做生意和搞建设是个天才,但治政能力还有待提高。 慢慢学,不急。 陈一平放假,佛系的陆伽瑶也紧跟着给自己提前放假。 蔡信加入后的这一年,她在集团里的地位,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想到,蔡信这个原来搞投资的,竟然是个法学博士! 他掌权之后虽然一直重能力而轻学历,但一群创业元老还是感觉到了压力。 每一天都有求职者拿着学历来总部面试,在各个城市,每一天也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 不知道是谁先说起的一句话,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就努力找工作。 温如玉一边每天忙忙碌碌的,一边还抽空考了成人大学的函授班,还报了一个mba课程。 跟着她从土司城一起出来的老员工们看在眼里,也只有硬着头皮咬着牙继续学习。 那些经由霍希招来救场的精英们,在公司步入正轨之后慢慢的就有一些人离开了。 再怎么样,创世纪集团也不过只是一家民营企业。 世纪末的下岗潮砸了很多人的铁饭碗,却让更多的人对考进体制变成了执念。 京城 名为盼盼体育的专卖店在三个月内开了第二家分店。 这家几乎从来没有对外宣传过的体育用品公司,却在霍盼盼和安风齐齐出现的时候先是被娱乐媒体给曝光,体育媒体闻风而至。 这下,世人皆知国宝霍盼盼出来创业了。 夏国还没有粉丝经济这个专有名词,但大众对公众人物的盲从,表现在购买力上却是一直都存在的。 大股东是郭起,而安风,则是这家公司的股东之一。 第193章 蔡信的担忧 “我有好久好久没见到起哥了。” 安风跟着霍盼盼在服装区里挑挑选选,“他们兄弟俩总是这样忙忙碌碌的。” “趁着年轻还是忙点好。” 霍盼盼拿起一身白色运动服往安风身上比划,“你不觉得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很对吗?” “什么嘛,我们又还没有婚。” “订婚也是婚。” 霍盼盼斜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现在他们做的事,我不说你也知道,虽然是生意,但不只是生意。” 去年国庆期间,有天上午郭起被陈一平叫走,再回家时公文包里多出了一本像书一样厚的计划书。 也是从那天起,平时在她面前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耍宝的未婚夫开始整天眉头紧皱,时不时的还会半夜惊醒。 忧心之下,她打破了自己订下的不问他生意上的事的约定,拿起了那本计划书。 如果不是冠军运动员的心理素质太强大,她看完之后也免不了要跟着他一起担心。 两个人长谈之后,一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的霍盼盼同意郭起以她的名义创办一家体育公司的事情。 这家公司表面上只是卖些体育用品和运动套装之类,但实际上在注册的时候,已经把职业运动员经纪活动和各项体育培训机构的资质一起囊括在内。 国家跳水队从教练到运动员,就是这家公司的第一批签约客户。 紧跟着在他们付出每年200万赞助费之后,国家女排的姑娘们签约之后也有了另外的收入来源。 而一直出了好成绩却娘不亲舅不爱的国家女足,则在很早以前就被创世纪集团承担了她们场外的经济压力。 所以创世纪集团牵线搭桥,国家女足的姑娘们被签到盼盼体育旗下的事一点波折都没有。 现在只等着国乒和国羽那边点头,这两家再签约之后,郭起就会找合适的时机让盼盼体育以一种碾压的姿态横空出世。 至于男女篮球那边,还得等大姚的赛季结束,由他当中间人牵线搭桥。 要维护已经在国外打球的大姚在国家队的威望和核心地位,不得不这么操作。 这就是竞技体育之外的人情世故。 “为什么不把男足也签下来?”安风奇怪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起哥,”霍盼盼笑了笑,“他说这个问题他也问过你老公。你知道你老公怎么回答的吗?” “我家呆子?他怎么说的?” “呸。” “啊?” “这就是一平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啊哈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安风笑的乐不可支前仰后合。 霍盼盼见她笑得开心,也就把一些话又放回了肚子里。 “丫头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未婚夫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后来,媒体人将盼盼体育出现的4702年,称之为夏国足球的涅盘元年。 这一年甚至更早些时候,身为利物浦足球俱乐部主席的郭起一直在内地各个城市奔走调研,各地的利物浦足球学校也在这一年的夏天陆陆续续进行招生。 对于贫困家庭的孩子,除了减免学费之外还有一系列其他的家庭扶持计划。 这就相当于把国内足球行业的一些潜规则给彻底的废除掉了。 新赛季利物浦队内射手王莱奥梅西,成了无数夏国足球儿童的偶像。 那些贫困家庭、或者没有学习天赋的孩子们从莱奥的经历中发现,除了辍学打工这条路之外,这世界上原来还有那么多的人,能通过另外一种方式能功成名就。 1月20日,郭起在创世纪集团新落成的总部大楼里,和61岁的老帅徐根宝签了一份终身顾问合同,盼盼体育同时并购了他在崇明岛的足球培训基地。 打动这位本已决心退隐江湖的老帅的,不是合同里百万年薪的待遇,也不是郭起的身份,更不是市体育局官员的面子,甚至也不是一本国外专业机构做出来的《夏国足球发展计划白皮书》。 而是一张郭起从国家领袖纪念馆的相册里翻拍出来的黑白照片。 那时,风华正茂还未到而立之年的老帅,作为夏国男子足球队的一员在京城大礼堂受到那位海棠院主人的接见。 徐根宝在见到郭起拿出那张装裱好的老照片时,就瞬间红了眼,颤声落泪: “我们愧对他老人家的期待和信任!” 在郭起精心准备的这份礼物面前,老教练终于走出自囚三年的那座岛,重新挂帅出征。 同一天下午,一家名为创世纪足球俱乐部的球队通过官方注册。 在国内,创世纪集团先前已经有了一支由老牌明星柯良担任主席的创世纪赛车。 郭起本人,从这天起将出任创世纪集团体育事业部总裁。 这个时候,法学博士出身的蔡信以他的职业敏感性,在这个扩张计划里踩了一脚刹车,动用陈一平给他的一票否决权,叫停了体育事业部继续收购申州男女篮球队和京城男子足球队的谈判进程。 创世纪集团的一票否决权,只在三个人手上。 陈一平,蔡信,另一个是表面和集团不沾边的郭霆。 面对郭起的不解,蔡信用一句轻飘飘的话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在国外待那么多年,不知道什么是不正当竞争?” 郭起叹了口气,又问道:“男女篮呢?” 蔡信把两天前的一份经济日报放在郭起面前。 “他们的母公司要暴雷了。” 巧了,郭起留学时攻读的是经济学和管理学双学位。 两个海外留学的精英,都从那份经济日报上看出那家公司以及那整个行业的危机。 蔡信走到落地窗前,双手负后。 “看来我们不得不把上市计划推迟到明年了。” 既然蔡信已经有了决定,郭起反倒释然了。 他拍了拍蔡信的肩膀,笑着说,“辛苦你了师兄,实在缺钱的时候,我会跟家里借的。” 蔡信笑了笑,随即摇头,“现在不是缺钱的问题。” 公司名下掌握着巨量的土地开发资源,随便拿出去向银行抵押贷款就能解决燃眉之急。 “我担心的是,我们将来会变成一家在各行业都达到垄断地位的托拉斯企业。” 蔡信幽幽叹道,“猪长得太肥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忧心忡忡的蔡舵手,这一天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控分,必须控分! 第194章 接力前行的伟人们 当蔡信在为将来担忧的时候,陈一平在跟随文总出国访问的专机上,把他的手伸向了新疆的150万亩土地上。 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走到半路,专机上混上来一位研究农业和农村问题的大学教授。 在外交天团的眼皮子底下,陈一平和这位教授就新疆的农业发展蓝图进行了一场热烈的讨论。 外交天团人人都有一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慧眼。 “啧,这个小滑头又在套人家话呢。” 赵坚低声对耿秋白说道,同时默默的用中指扶了一下眼镜。 耿秋白憋着笑低头看书:“看破不说破,还是好老师。” 反倒是贴心的华姐姐眨着一双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在认真听着。 于是,一个只有温如军教授被蒙在鼓里的同盟就这样达成了。 温如军教授总结他的观点,说道:“我们的生产建设兵团是基于上个时代的历史原因而存在的组织,制度上统一协调的优势已经被日益严重的官僚化给抵消掉了。” 陈一平没打算放过他,又接着问道:“那么如果一个组织,比如一家民营企业,在阿勒泰地区的西北买下了150万亩土地,他们应该用来干什么,又怎么干?” 温如军教授没好气的上下打量陈一平,心说小同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150万亩土地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 还买下来?! 开什么玩笑!那是一个县域的面积。 “那要看他们是怀着什么目的了,是长期发展还是短期内套现离场,办法都不一样。” “长期怎么做?短期又怎么说?” “具体是在哪里?” 陈一平在地图上指了出来。 温如军眯起眼睛看着地图,回忆当地的地形地貌。 沉思了许久,他才说道:“先说短期的吧。如果真有这么一家民营企业拿到了这么多地,那么他们可以通过利用土地做文章,骗取国家补贴和各个商业银行的贷款,同时糊弄当地的老百姓种植一些表面上经济价值很高但却只能种一两年的农作物,再以收购这些经济作物的商业合同向银行贷款。” “钱一到手,他们马上可以卷款跑到国外挥金如土。留下一片狼藉的烂摊子,让当地经济水平倒退二三十年都还是轻的,更严重的是可能因此会让当地将后来的正经投资商拒之门外,把未来发展的机会都给整没了。” “长期的话,还是要考虑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特别是当地老百姓的利益,把老百姓变成他们公司的员工,甚至是股东。每个月发放基本的生活费,到了年底,统一按照协议分配全年的利润。” “那是个好地方啊,一半土地开垦之后就是产粮区,还有大量的森林和水资源,我记得当年我跟着我的导师去考察的时候,他说那里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 温如军感慨的说道:“这么好的地方要是交到能人的手里,就又是一个塞外江南。” 陈一平图穷匕见:“您认识这方面的能人吗?” 摊子越铺越大,即使集团公司每天源源不断的收到各种简历,但他仍然觉得人才难遇。 他理想中的状态,是集团的每个行业都能有一个能独当一面眼光长远的领军大将。 就算温如军对世情再迟钝,听到这句话也反应过来了。 常年在带着学生在大学和全国各地乡村中调研的老教授不认识陈一平很正常。 他重新认真打量起跟自己聊了三个多小时的年轻人:“你是?” 华姐姐柔声的向他介绍:“温教授,这位是白泽少将。” 纪律要求她不能向其他无关的人士透露陈一平的真实姓名。 反正白泽这个名字也是官方认证的,倒也不算是骗他。 “白泽?”温如军愣了,夏国人谁敢给自己家孩子起这么一个名字,“白…” 就不怕受不起吗? “文总,他们谈完了。” “不出您所料,小先生从始至终都在掌握谈话的主导权。” 掌握谈话的主导权是美化的说法,还是赵坚一语中的,本来就是套话嘛。 秘书出去之后,文总和武总看着同样位置的地图陷入沉思。 陈一平能想到的,他们想到了,他没想到的,他们帮他想到了。 一直到很多年之后,文总退休,武总接过指挥棒,才对陈一平说出了全部的真相。 武总告诉陈一平:“那时候文总担心你太年轻,承受不住国际和国内的各方压力,在麒麟军的身后给你划了一个能自给自足的产粮区。” 等文总和武总从地图上抬起头对视的时候,文总已经有了决定。 元总领路带领夏国人民起来当家做主。 任总在黑暗的深渊中擦亮了夏国的双眼解放了思想指明了方向。 泰总精心改良土壤培育良种维持平衡。 到了文总任上,就要把苗圃里的幼苗精心呵护它们茁壮成长。 收获?那是武总的事。 后来,于心不忍的武总曾劝过文总把某个不能连任两届的规矩给改掉,但被文总拒绝了。 “将来你可以那么做,是因为到时候需要稳定。现在我不能这么做,也是因为现在需要稳定。” 不同的时期,需要的稳定各不相同。 夏国一代又一代的领导人,所肩负的历史使命也不一样。 专机上的文总和武总,他们的目光看向窗外,一直看到了五十年以后的时代上。 到时候他们肯定无法亲眼见到了。 但后面机舱里的那些年轻人里,终将会有人站出来接过他们肩上的担子,背负着亿万斯民继续向前走。 让受殖民受压迫的命运永远不会再降临在夏国大地上。 第195章 你真笨 陈一平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温如军教授的联系方式,约好了回国后再具体面谈。 老教授随后被人请到文总的机舱。 华姐姐作为外交部的老人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记得上次苗苗来部里的时候说他马上毕业回国了吧?” “他是硕博连读,明年才毕业。”赵坚摸了下鼻子答道。 外交天团里,华姐姐35岁,赵坚33岁,耿秋白32岁。 陈一平光听名字,以为他们说的是女孩子,结果华姐姐说:“苗苗是我们部长的独子,现在在美利坚的滨州大学攻读工商管理学,他准备毕业后回国创业。” 听话听音,陈一平懂了,华姐姐是在为他招揽人才。 于是他认真的和他们探讨起了,在访问行程的半路,他们突然出现在美利坚合众国观看一场篮球赛,会有什么政治影响。 大哥大姐们被他的问题给吓了一跳。 “瞎搞!” 一向温文尔雅的耿秋白红着脸,把他认知里最狠的脏话给说出来了。 他们的职业,注定了在退休或者调到其他部门之前,是没有私人身份这个说法的。 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了夏国在国际上的的形象和立场。 “我们不行,但你可以。”华姐姐向陈一平解释了之后说道,“只要文总同意,你可以找机会离开队伍一两天。” 于是大哥大姐们看着那个人跃跃欲试拉开通往前面机舱的门。 “果然还是个孩子。”赵坚笑着说道。 “谁还没有过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呢。”耿秋白说道。 他们三个的新任命已经下来了,回国之后就将前往各个国家赴任。 虽然名义上,他们现在还只是驻外使馆的秘书。 但实际上,文总能把他们一起带出国访问,就说明了一切。 未来几十年,他们是夏国的门面担当。 没几分钟,陈一平沮丧的从前面走回来。 华姐姐笑问:“怎么说?” 陈一平叹了口气,为就这样和未来的一员大将擦肩而过叹息。 文总只是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意思就很明显了,不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让马刺今年夏天来一趟吧。”陈一平扯了下嘴角说道。 “你说让人家来人家就来吗?” 赵坚还是马刺队的球迷,借此机会试探坊间的某种传闻是不是真的。 “对的,我让他们来他们就必须来,连利物浦也得一起来。”陈一平止不住的得意,“因为我是他们老板。” 预想中的惊呼声没有出现,赵坚和耿爽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作为你的外语老师,我们向你索要他们全队的签名球衣不过分吧?” “很合理。”华姐姐掩嘴笑道。 “当学费。”耿爽补刀。 陈一平挑着眉答应了之后,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把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含糊不清的对他们表达出来之后,三人陷入了沉思。 “这是个好办法。”赵坚摸着下巴说道:“邀请别人来和我们走出去并不矛盾。” “让别人亲眼来看看比我们说什么都管用。”华姐姐补充道。 “问题是…没预算。”耿秋白一针见血。 “你们也觉得能行对吧,那咱们就好好合计合计。”陈一平说道,“资金问题,财政拨一成,当地政府出一成,剩下的八成由民间的商业公司出。” “不就是你自己么?说什么民间。” “呃…” 看着华姐姐他们去和宣传部的同志商量正事,陈一平有一瞬间想通了文总要带着他出国访问的目的。 让他接触更多的人,见过更大的世界。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的行程,陈一平没有再生出别的念头,而是认真的,乖巧的看着文总在参观考察,和各国领导人谈话。 同时牢牢记住了他所亲眼见到的风土人情。 文总的一言一行,无一不是在对他进行言传身教。 治国之道,计谋只是辅助的手段,而堂堂正正,才是正途。 说起来,他的任务失败那么多次不是没道理的,武力值再怎么逆天,计谋再怎么万无一失,也只不过“赳赳武夫”四个字。 在此期间,他和外交天团以及宣传部商务部的随行人员制订了一个“让世界认识夏国”的计划。 专机1月18日出发,于1月30日凌晨降落在京城军用机场。 这一趟,他们绕着这个星球转了一圈。 每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各回各家。 陈一平蹑手蹑脚的进了屋,担心把安风弄醒便没有开灯。 睡梦中的安风潜意识里生出警觉,他刚伸手碰到她的脸,一条大长腿隔着被子悠忽而至。 正好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踹下床。 “哎哟卧槽!谋杀亲夫啊!” 安风忍着笑,给他揉着肚子,委屈说道:“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进了屋还不开灯,我没踹死你都算你命大了。” “我就是想着偷偷回来给你一个惊喜嘛,谁能想到你们这些练武的人警惕性这么高。” 她哼了声:“怪我咯?” “不怪你啊,”他伸手把她揽进怀中,“这一路上,每天我都在空中想你啊。” “我在地上也一直在想你。”她的俏脸在他的胸膛上蹭蹭,“好想快点毕业,然后嫁给你,再要个孩子。以后你出去工作的时候,我也不用每天都这么想你了。” “傻宝宝,你到八月份才满十八岁。” “可是我怎么感觉我们在一起好久好久好久了,”安风喃喃说道:“久到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还在陪我。” “怎么?厌倦了?” “不是啊,如果还有下辈子,我也还要嫁给你。” “那万一,下辈子我是女的你是男的呢?” “那就换成我娶你啦,真笨。” 第196章 张家回到祖国 精品娱乐有七个人接到春晚演出的任务。 一年只出了一张专辑的陈一平赫然在列。 被广大网友戏称为央视干女儿,六公主亲闺女的安风自然也在名单之内。 这就意味着这对世人皆知的情侣,将第一次登上春晚的舞台。 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来不及回老家和外婆一起过除夕了。 一连两天,看着陈一平时不时的皱眉出神,安风犹豫再三,还是给陆伽瑶打了个电话。 “拜托你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们把外婆送来京城一起过年?” “叫姐姐我就答应你。” 安风又气又恼,把手机扔在一边,深呼吸之后,甜甜的叫了声:“姐姐。” “哎!乖!哈哈哈哈哈!” 戏精陆伽瑶时隔两年之后又上线了。 接着安风就在电话里听到: “阿婆好不容易出趟远门,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你能放心吗?” “可是我家也要过年的呀?” “多大点事儿,全家一起去!姐们儿我现在别的没有,就钱多。” 安风疑惑的听了会儿,脑子转了几圈发现自己上当了。 原来早在一个月之前陆伽瑶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人要参加春晚,所以她才给自己提前放假,回老家做外婆的思想工作。 顺带连蓝影表姐一大家子也给拐来,好让外婆能安心的在京城和他们一起过年。 恼归恼,但是想到对方也是为了他好,安风也就不生气了。 陈楠在国防大学放假之后,到海上转了一圈,又去看了司徒,在2月1日回到京城。 王磊和林月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兰月秀要在京城和他们一起过年,那么黄志强和黄都都父子俩就不可能不一起接过来。 只有两进院子的四合院眼看着就要住不下,两口子也就只有搬到海棠院去住了。 2月3日上午八点,陈一平带着安风,身后跟着陈楠,王磊,林月,一起出现在首都机场。 安风怀里捧着一大束满天星。 她和陈一平是明星,但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 一大批新闻媒体记者把他们围在中间,长枪短炮却对准某处旅客出口。 大约半小时后,张纯如一家老小姗姗而来。 她的丈夫斯图尔特看不懂那些条幅上的汉字是什么内容,但看看妻子和一家人眼中的热泪,他微笑着从妻子怀中把儿子道格拉斯抱过来。 “热烈欢迎张纯如女士一家回到祖国!” 跟他们一起出来的旅客看到横幅内容也驻足停下。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先是人群中响起了一声掌声,然后变成一片,在场的除了媒体摄影师,所有人以经久不息的掌声欢迎这位伟大的女性回到祖国。 不知是由谁先唱出来的第一句,一首歌渐渐在机场的人群里传播开来: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也不能分割 无论我走到哪里 都流出一首赞歌…” 外国人根本不明白,为何夏国人对故土如此魂牵梦萦,以至于在海外的游子们,听到或者看到“祖国”这个词语就会眼睛刺痛眼眶通红。 当斯图尔特看到妻子被一大群她的同胞围在中间进行采访的时候,他终于真正理解了她的工作的重要性,也深刻的认识到了她在同胞们心里的地位。 这一天,全国各地晚报上的头版头条,内容几乎一模一样: 热烈欢迎张纯如回到祖国! 她,是整个夏国人心里的英雄。 她,是一面旗帜! 她用她的笔,在全世界范围内,为30万遇难同胞竖立起无数座纪念碑! 这一年,她带着一家人正式迁回祖国! 2月7日,文总在百忙之中设宴接见了张纯如一家。 这一次,他们是带着她祖父祖母的骨灰一起回国的。 她的祖父,那一年在即将城破的最后时刻,当场撕掉上峰要求部队撤退的军令,带领五百多名部下苦守南京,最后弹尽粮绝,被部下拼死送出城。 531人,最终从那个炼狱里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人! 张家的新房是创世纪集团开发的一处两层180㎡的复式房。 在新房装修好之前,他们一家就先住在海棠院。 张父张母都是科学家,从事物理和化学研究,政府遵从他们继续工作的意愿,安排到了相关的研究机构。 斯图尔特是软件工程师,由身为浪潮科技副总裁的郭宇出面,邀请他加入公司团队,领导一个二十人的项目组进行工作。 2月8日,陆伽瑶带着外婆和二十多位桃源村乡亲进京,浩浩荡荡住进了海棠院。 石春蕊带着苏小暖慰问过一些受助家庭之后也赶回来了。 陈一平在院里转了一圈,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直到见到外婆的时候,才一拍脑门: “卧槽!差点把程大哥和老头子给忘了。” 陆伽瑶忙里忙外的安顿众人住下,闻言白了某闲人一眼:“他们下午到。” 原来莆田幸子在渝州旧疾复发,孙为民又赶去给她治病。 给她治好了之后,老爷子就在当地住下,整天游山玩水,时不时的跑到街头给人把脉看病。 活脱脱一副江湖郎中的做派。 孙为民的数据忽然在这时候跳出陈一平的脑海,他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隐藏在其中。 显庆…辛亥… 陈一平眯起眼睛,发现了其中的关键。 老头子,似乎和他不一样。 本以为只是岁数,但…好像背后还藏着什么。 身体穿越?意识?… 陆伽瑶忙完之后,见到陈一平还站在院子中间望着一株海棠树怔怔出神,上前拉着他的胳膊,担心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他回过神,抬头看向天空,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回头安排人随身照顾老头子。” “好。” 陈一平环顾一周,带着陆伽瑶回里院。 第三进院子住着张纯如一家,乡亲们被安排在第二进院子。 “阿姐呢?” “阿姐早上打电话说还在港岛,晚上有个演出,演出结束她就过来。” 其实陆伽瑶心里有个疑惑,但她没问,因为她知道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为什么阿姐明明也有家人,却要来和老太太一起过年。 “嫂子呢?” “嫂子带着振邦回港岛过年去了。” “轩哥真可怜,” 谢雨轩也要参加春晚的演出,结果他自己作死,带着几个圈外的朋友一起进京,不方便住在海棠院,就只能在酒店住着。 第197章 我愿意做你的手术刀 “对了,小玉也要来跟我们一起过年。”陆伽瑶突然说道。 陈一平疑惑的看向她。 “她爸妈不在了。” “什么时候的事?!” “车祸。去年10月底,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后来才跟我说的,我怕你分心也就没告诉你。” 陈一平想到那个总是默默努力工作的倔强姑娘,叹了口气。 陆伽瑶话里有话:“你要对她好点,她现在没有家人了。” 陈一平听出她的话外之意,也没说什么。 与此同时,郭起在港岛的家里,在手机上下载了一款软件。 他注册之后,从通讯录里选了霍盼盼。 “哈喽,我测试一下。” 郭起笑着在视频里对霍盼盼打招呼。 “神经病。” 霍盼盼看着手机屏幕里未婚夫憨态可掬的模样,笑骂了一句。 她也是早上接到陈一平的电话之后安装的软件。 好玩是好玩,但时不时画面就会卡住。 受制于如今的科技发展水平,液晶显示屏的手机还属于高端机型,而浪潮科技则是世界上第一家将视频通话技术应用于手机客户端的互联网公司。 “儿子,瑶瑶,你们过来。” 石春蕊在屋子里怒气冲冲的喊道。 “哎,来了。” 陈一平和陆伽瑶面面相觑,一前一后的进屋。 天王老子都不怕的苏小暖一脸委屈的坐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进门的两人。 她把陆伽瑶的别墅,卖给了张倪儿。 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付款的那种卖。 “嗨,我以为什么事儿呢。”陆伽瑶走过去揉揉苏小暖的脑袋瓜子,“暖暖卖之前先问过我,我同意了啊。” 石春蕊忧心忡忡:“我们之前住的那套房子已经卖了,现在你的别墅她又给卖了,以后回土司城,一大家子人要住哪儿?” “姨,等暖暖上大学之后,咱们以后每年还回土司城的机会还有多少?”陆伽瑶笑着说道:“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万一谁临时要回去办点什么事就住酒店呗,大不了回头建个酒店不就行了?您说对不对?” “您看,去年一整个下半年,您全国各地的跑,总共在土司城住了多久?有没有半个月?没有吧?您回去还是因为要看暖暖,将来她考了京城的大学,就直接住在这里就行了。” 如今,一大家子人可能还缺很多东西,但唯独不缺的,可能就是钱和房子了。 “不一定。” 陈一平忽然说道。 “什么不一定?” 陆伽瑶狠狠瞪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跟她唱反调? “噢,”陈一平回过神来,“我说以后如果一家人想回土司城,不一定非得住酒店。” “那住哪里?”三个声音异口同声的问。 “民宿。” 他把民宿旅游的概念简单的说了一下,惹来两双白眼。 现在是谈什么生意概念的时候吗? “你出去!” 陆伽瑶气的手指门口让他变身小明。 陈一平挠着头出了门,进了外婆住的屋子。 老太太第一次坐飞机,一路上战战兢兢的,倒也没有晕机,只不过提不起精神。 进了屋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京城的气温比老家低了十几度,南方人到了京城有点不适应是很正常的,何况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在屋子里蹑手蹑脚的转了一圈,感受了一下室内温度,才放心的出门。 他出门之后,外婆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了几句之后,叹了口气。 她是为了能让他安心才来的京城。 不然以她七十五岁的年纪,大过年的又坐车又坐飞机的,图个什么? 安稳的在老家等着晚辈们回去给她拜年难道不舒服吗? 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待他人的角度便不一样。 陈一平应该庆幸,他遇到的这些家人,都是愿意替别人多考虑一些的好人。 这或许是另一种人以群分的说法吧。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招呼王磊一起出门,名义上是去接给盼盼体育拍宣传照的安风,实际上是因为有些事在如今人多眼杂的家里不好说。 陈一平从罗援朝给的名单里,挑了两百多人,精锐中的精锐,王牌中的王牌。 所以他很担心,王磊不能服众。 前年的大裁军,一下子又裁了20万,再加上每年四五万人正常退伍,其实能让他选择的余地非常非常大。 但是他仍旧在罗援朝面前保下王磊。 因为,他从王磊眼中看出了野心和不甘。 送王磊去国防大学,也是为了弥补他身上指挥能力的短板。 说白了,麒麟军就是以雇佣军名义存在的一支用来执行通过正规程序不好执行的特殊任务的特殊部队。 用非法的手段来实现合法的目的。 他先要做的两件事,一件是剿灭金三角的武装力量,另一件就是把恐怖主义伸向夏国的手给斩断。 他既然按下了这个世界的加速键,那么除了天灾之外的所有数据都不再可靠。 陈一平让王磊把车停在了长街边上,在能看到城门和国旗的地方。 “我王磊,在此向国旗和领袖发誓,终我一生,无论身在何地,忠诚于祖国,忠诚于人民,若违此誓,死无全尸!” 陈一平紧抿着唇,眯着眼睛看着王磊宣誓,之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他。 “好好过个年,过完年就去吧。” “好。” 王磊心里清楚,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又或者,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从今以后,他和他的战友们,将一直活在黑暗之中,替这个国家执行各种大规模的武装任务。 他们,不会被这个星球上的任何国家所承认,不受任何法律的保护。 要是落在敌人手里,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磊哥,对不起。” “你说的嘛,这个世界病了,我愿意做你的手术刀。” 王磊咧开嘴笑了。 那年春天的花神节,陈一平对程蝶衣说,“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改变一些事情。” 王磊当时默默蹲在他们身后的草地上烤着鱼,心想这新老板还真特娘的会忽悠人。 说话文绉绉的,可不像什么好人。 第198章 我们这些当兵的又怎么能惜命 林月要跟着王磊一起去新疆。 陈一平本来只是让他们趁着过年好好休息一阵,最好是留下个孩子。 结果林月得知真相之后竟然笑着说她要一起去。 “我们家还有林昊,所以,我去。” “我不能让磊哥一个人去。” 陈一平沉默的看向坐在不远处车里的安风,黯然说道:“还有几天时间,你考虑清楚。” 林月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安风,轻轻摇头:“不考虑了,我会跟安总提出辞职的。” 陈一平微微皱眉:“你没必要辞职。” “有的,安总其实很敏感很念旧的,万一,将来她想起我,找你要人你怎么办?”林月淡淡的笑,“其实,我很佩服她,在国外的时候,她一直都很要强,很拼命。” “还有你陈总,不是我说啊,你很多时候就是太心软了。”林月破天荒的跟陈一平开了黄腔,“男人嘛,该硬的时候一定得硬。” 陈一平却没笑,揉了揉眉心。 回家吃过午饭,陈一平和安风要去央视大楼彩排。 其余一大群人在陆伽瑶的带领下去逛街买东西。 财大气粗的陆总包下了所有开支,全程由她买单。 黄都都本来想跟着陈一平去央视大楼开开眼界,去不成之后,生性乐观的胖子就跟着大队伍一起去逛街,游览京城。 他明白以他的学习成绩,肯定是考不来京城上大学的。 “林月,你们要不要回去跟家里人一起过年?要是想回的话,等下把我们送到了之后你们就回去吧。” “好的安总,本来我还在想怎么跟你请个假呢。”林月笑着说,“我爸妈知道我和磊哥的事,这次带他回去见家长。” “呀,这是要结婚了?” “嗯呢,磊哥快三十了,我今年也二十七了,该结婚了。” “行吧,给你放一个月的假,回来之后再给你们补上婚礼。” 王磊笑道:“婚礼就不用办了,折现吧哈哈。” “财迷样儿!”安风笑着从包里翻出了钱包,给林月一张支票。“喏,你不是总唠叨别人家艺人的助理都有年终奖吗?给你。” “哈?公司已经给我发过了哈,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 “拿着吧,公司发的是公司的,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 “这怎么好意思…” “要不要?一句话。” “要!”林月笑嘻嘻的从前面副驾上转身抽走安风手里的支票,“啧,老板娘真大方,20万呐!爱你爱你爱你。” 陈一平把视线从简报里移开,掏出了支票本,也给王磊开了年终奖。 他填完数字签了名,默默的把支票递到前面。 安风伸头看他给了多少,没来得及数清楚有多少个零,就被林月直接抽走了。 林月就不用数多少个零,她直接看的大写数字。 她看了一眼,默默收好。 跟着老板两口子的这两年,他们拿到的钱是刚退伍的时候想象不到的天文数字。 而且,老板也从来没有把他们当成保镖,反而视他们如家人和朋友。 林月不再说话,偏过脸看向窗外。 就差一点点,她就绷不住眼眶里的水珠。 但是在安风面前,她不能流露出任何异样。 把人送到地方之后,王磊并没有直接离开。 目送着小两口的身影通过门口的安检消失在大楼里之后,王磊放下车窗,点了根烟。 刚抽了一口,被林月抢过去。 “咳咳咳咳。” 王磊心疼的皱眉,正要开口。 “别,你别再劝我。”林月适应了烟味,又浅浅的吸了一口吐掉,“若有战,召必回。不是吗?” 王磊苦笑着重新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叼着烟启动车子。 他们,都曾经是夏国军人。 也将永远都是。 这一天,王磊和林月开着车,绕着京城的外围转了一圈又一圈。 王磊告诉林月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事,包括程蝶衣这两年来一直在做的事。 王磊说:“像程先生那样功成名就的大明星,都能为了救人的事累到吐血,我们这些当兵的,又怎么能惜命。” 林月说:“去年夏天,陈总在外滩吐了好多血,半边身子都染红了。” 王磊说:“我第一天见到陈总就和他一起去接程先生。那天我听到他对程先生说这个世界病了,我需要你。那时候我只觉得很好笑。可是后来,他让我去做了很多事,救了很多人。我就想啊,这个世界真的病了,那他们做医生,我就做他们手里的手术刀好了。” 林月笑了,“那我就做纱布吧。” “你好,纱布。” “你好,手术刀。” 东华门。 文总在商务部提交的一份汇报中看到陈一平的名字。 “他今天在做什么?” 秘书愣了一下,“二号今天下基层去慰问老战士,小先生把家人都接来京城过年,现在在电视台参加春晚彩排。” 文总点点头,继续处理文件,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小宋,你去云南好不好?” “行,全听您安排。” “去问问他们,谁愿意去新疆。” “不用问的,都愿意。您直接下命令就行。” “去问问,我们不搞一言堂。” 文总想了想,“把他们都叫进来吧,我亲自问。” 这一天,文总在他的办公室问他的秘书们,谁愿意去新疆某部当个政委。 空降兵出身的罗少杰抢先一步出列。 他是罗援朝的侄子,35岁的正师级。 如果一直待在中枢留在文总身边,将来未必不能接过罗援朝的担子。 可他是军人,得义无反顾。 这一天起,他是麒麟军政委罗去疾。 第199章 万万没想到 彩排的时候,陈一平看着节目上的歌单,导演组安排他唱一首观众耳熟能详的情歌。 但,他突然间想到王磊他们即将面对的命运,不想唱任何情歌。 但春晚的节目不是谁想改就能改的,不过,有人能。 整个夏国只有一个人有这个权力。 十分钟后,总导演陪笑着问陈一平要唱什么歌的时候,他顺手把主持人的串场词也改了。 总导演本来就一肚子火! 东华门的电话越过了好多他的上级直接打到他这里,他又不能不听,眼见陈一平这么不识好歹,正想着怎么委婉一点拒绝。 “陈一平同志,你也知道当这台晚会的总导演,其实压力很大的。” “嗯,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就是压力大,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就不只是演出事故而是政治事件了。” “嗯。” “那你看这串场词…” 一百多个字的串场词,陈一平写得很快。 “56年前,有这样一位母亲,她从被敌人摧毁的家园里艰难的站起来,带着她的56个孩子面对着弱肉强食的丛林…” 导演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默念了三遍陈一平写的句子,立马转身匆匆的去安排主持人们现场对词。 好不好,得连起来看效果。 效果就是,当人们把主持人和安风要唱的歌曲联想到一起的时候,首先会想到一幅版图,然后是一面国旗,再然后就是无数为了这幅版图这面国旗前赴后继隐姓埋名的各行各业的渺小的身影。 那些身影里,都是自己的祖父母,父母,身边许许多多和自己一样的人。 “这是直接把主题给升华了啊!” 文艺工作者们总是有些多愁善感的,在场各个年龄段的人们被感动了。 安风要演唱的,是世人去年亲眼看着陈一平在直播镜头前写下,以为是他写给为国牺牲的母亲的那首歌。 《如愿》。 当安风被陈一平牵着手走出大楼的时候,还沉浸在某种情绪里。 “我一直以为这首歌是你写给我婆婆的。” “是,但不全是。” “现在我知道了。” “嗯。” “他们真让人敬佩。” “嗯,” 陈一平站在大门口等计程车,一直到他招手,安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给林月放假了。 计程车司机认出了两人,显得很兴奋。 安风去年一直霸占着荧屏,而陈一平和大姚为联通代言的巨幅广告几乎每个路口都有。 比相声演员还能侃的京城的哥这个神秘群体,又是以健谈着称于世的。 “哎呀!安风!一平弟弟。” 司机大哥很开心的就打开了车上的音乐。 陈一平的歌。 没用几分钟,就聊到了大明星为什么打车这件事上。 陈一平笑道:“我们平时都是走路或者挤公交地铁,这样出行既环保又能锻炼身体。” 司机赞叹:“你们这觉悟,别的明星真的比不了!现在只要能在电视上露个脸的,好家伙,那得把自己当成顶天大的腕儿了!” 陈一平幽幽补充:“主要是我们穷,买不起车。” 司机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这哥们我喜欢,有京城爷们臭贫那股劲。 半个多小时后回到海棠院门口,陈一平已经知道这膀大腰圆的司机大哥名叫王大海,外号叫大锤。 陈一平随口瞎说:“我叫王大锤,万万没想到,今天在央视外面接了一单活,竟然被一对小情侣明星给跑单了。” 王大海拍着方向盘大笑:“哈哈哈哈哈!兄弟你应该去说相声!” 然后他马上就会发现,陈一平瞎说的是大实话。 俩人身上都没带现金。 王大海看着两位大明星翻遍了身上,结果同时掏出了两个支票本,瞬间就无语了。 陈一平对安风眼神示意,她匆匆下车,拔腿就往院子里冲,他坐在车上没动。 王大海爽朗的笑道:“行啦行啦,不用给了,今天能为你们两位大明星服务是我的荣幸。” “劳动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贵贱之分。” “五湖四海皆兄弟,拉自己兄弟要什么钱呐!” “亲兄弟,明算账。” 安风一进门就去苏小暖屋里找人,刚好看到石春蕊在往红包里塞钱。 “妈!借我点钱!快快快!” 她说着随手拿了一个红包掂了掂分量,二话不说就又往外跑。 生怕自己动作慢了让呆子在车上难堪。 石春蕊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以至于一向淡定从容的儿媳妇这么慌慌张张的,也好奇的跟着出门。 安风所跑过的院子,连不到三岁的道格拉斯都被惊动了。 王大海看着安风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大群人,上至八十老翁下至穿开裆裤的孩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陈一平推开门下车,从安风手里接过红包,走到驾驶室旁边递给王大海: “兄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王大海懵懵的接过红包,看着一大家子人跟他说新年快乐并冲他挥手,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大院门口。 晚上他交完班回到家,跟老婆孩子炫耀今天拉到大明星,结果母女俩都不相信。 “喏!” 王大海把厚厚的红包往桌子上一拍,然后把小灵通上陈一平给他存的电话号码翻出来。 他老婆取出红包里的钱数了数,有零有整的,刚好是1888。 这下她相信丈夫是真的拉到大明星了。 五岁大的女儿这时候伸出小手把号码拨了出去。 王大海想拦都来不及。 “喂,大锤哥你好。” 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磁性的声音。 “喂,你好呀,我叫王珊珊,你是谁呀?”王珊珊奶声奶气的问道。 “你好呀王珊珊,我叫陈一平。你是大锤哥的女儿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 “我爸爸叫王大海不叫王大锤!我妈妈叫戴春梅。” “你今年几岁呀?” “我五岁了!” “你上幼儿园了吗?” “没有噢。爷爷奶奶病了,要先攒钱给他们治病,等他们病好了,我就可以去上学了。” “这样呀,那你让你爸爸明天中午带你来我家接我好不好呀?” “我会告诉我爸爸的。” “那我们明天见喽。” 第200章 好乱的辈分 2月8日 除夕 道格拉斯的黏人,就连他的爸妈也没想到。 跟随大人远渡重洋跨越一万多公里,来到京城的第二天他才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上吐下泻折腾了一整天,吃药也不见好。 正巧孙为民回到京城,给他扎了两针。 打那一刻起,这个小家伙就对孙为民的小药箱念念不忘。 孙为民坐着他也坐着,老爷子躺着他就悄悄的把小手伸向药箱。 他对那些软软的亮亮的银针很好奇。 每当他要打开药箱的时候,孙为民就干咳一声,他就又乖巧的坐到一边的小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偷偷的看看老爷子,再偷偷的瞥一眼药箱。 这天一大早,他妈妈刚给他穿好衣服,他就噔噔噔的跑进最里面的院子,正好看到老爷子带着陈一平和安风在打拳晨练。 金发碧眼的小人儿看了一会儿,也煞有介事的站在他们后面,一板一眼的学着,有些动作他学不来,摔得四仰八叉的偷看大人的反应,见没人注意他就迅速爬起来继续跟着练。 工作人员准备的南北,东西方的早餐都有,这娃儿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停不下来,陈一平给他牛奶面包他就猛摇头。 陈一平以为他听不懂,就用英语跟他说了一遍,结果这小朋友用字正腔圆的台岛腔说:“这个,好吃,甜。” 苏小暖调侃他:“这孩子好棒啊,这么小就会说外语了。” 英语才是道格拉斯的母语。 “嗯,确实很厉害。”陈一平笑道,“这屋子里还有个人,七岁的时候就学会了一千多个汉字,还是繁体的那种。” “哇!” “谁啊?” 一屋子的视线齐齐投向陈一平。 “咳咳咳。” 孙为民被呛到了。 陈一平却没继续说,而是逗着道格拉斯说:“小道道,让老道道教你学医好不好呀?” 一屋子人差点喷出来。 小道道?这是什么鬼称呼,人家叫道格拉斯你也不能这样给人家起外号吧? 很明显,道格拉斯不懂陈一平说的是什么意思。 毕竟他还太小了,才两岁半。 “扎手上,针,银针。” 陈一平比划了一下,道格拉斯眼前一亮,猛点头。 孙为民的长眉抖了抖,伸手在道格拉斯身上摸了一遍。 斯图尔特在旁边另一桌,以为孙为民要对自己孩子动手,正要站起来阻止,结果被他老丈人按住了。 张纯如低声向丈夫解释:“这叫摸骨,这位医生在给道格拉斯进行测试呢。” “测试?测试什么?” 她用丈夫能理解的语言来解释:“测试道格拉斯的身体素质。” 孙为民的耳朵动了动,转过头来,看着张纯如。 然后他起身,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张开嘴。” 一屋子人都惊呆了! 因为孙为民开口说的是英语! 陈一平挑了下眉,不动声色的低头喝豆浆。 要说深藏不露,还得是你啊老头子。 “不要熬夜。”孙为民松开了张纯如的手腕,“有些人只学了个皮毛就敢给你下针,他敢医你竟然也敢让他治。” “咳咳咳咳…” 陈一平被呛到了。 屋子里能听懂英语的人都一脸古怪的表情看向陈一平。 很明显了,老神医含沙射影说的有些人就在这个屋子里。 莆田幸子两眼放光的摇着程蝶衣的手臂用汉语说道:“好厉害!一平君还会治病。” “哼。” 孙为民冷哼了一声,又低头仔仔细细的看向道格拉斯的脸庞。 小道格拉斯眨巴着眼睛仰望着他,开口叫道: “老道道。” “噗!” 屋子里响起一阵笑喷的声音。 这小孩,学东西好快啊。 当梅姐风尘仆仆从机场赶到家,正好看到里院正中间的一幕。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孩儿认认真真的向老神医行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张道道,一拜。” 说完就小心的跪倒,认认真真的拜了下去。 然后直起身子,又磕了一次头。 如是三次,一拜三叩。 陈一平眼尖,立马跑向梅姐。 “阿姐你回来啦!” “阿姐!” “阿姐。” 梅姐拖着行李箱,笑着和大家打招呼,走向站在一旁屋檐下的陈一平外婆。 “阿妈,我回来了。” 陈一平听着感觉好像哪里不对,挠了挠头。 他还没反应过来,阿婆已经牵着阿姐的手进屋了。 阿婆?阿妈?阿姐? 得嘞,各论各的吧。 他看着阿姐的背影,又看看在海棠树下和莆田幸子窃窃私语的程蝶衣,最后看向正拿湿手巾给道格拉斯擦手擦脸的张纯如。 他咧开嘴笑了。 大家都在,真好啊。 11点半,王大海探头探脑的站在海棠院门口,不时张望着四合院里的动静。 有个穿着上校军装的年轻女人拖着行李从他身旁经过。 她本来已经越过他,却又突然回过头,上下迅速打量他一眼。 陈楠冷冷的盯着王大海的眼睛问道:“你找谁?!” “我不找谁,不找谁。”王大海嘿嘿的笑道:“我等人,等客人。” “客人?等谁?” “陈一平,昨晚上约好了中午来接他去央视的。” “计程车?” 陈楠看向停在旁边的黄色计程车,有个小姑娘趴在副驾驶窗口看着这里。 王大海陪笑道:“对对对,我是开计程车的。” “你有他电话?” “有有有。” 王大海掏出小灵通,给陈楠看通讯录。 陈楠确认号码之后,脸色才柔和下来,“车上是你女儿?” “对对对。” “去把她抱下来,跟我进去等。他的时间说不准的。” “哎?”王大海愣了一下,“好嘞!” 第201章 意外 “怪我怪我。” 陈一平领着王大海父女俩进屋,笑着说道,“昨晚我没说清楚具体时间。” 陈楠站在门口又看了两眼,才转身回她的屋子里换衣服。 王大海在门口被陈楠上校那么一吓,再到一路穿过五进院子所见到的一切,再迟钝也知道陈一平毕竟还是个大明星。 人家没有架子归没有架子,但自己这个普通人却不能蹬鼻子上脸,真把自己当他兄弟。 “王珊珊你好呀。”陈一平蹲下身子跟小女孩打招呼:“张开嘴巴给叔叔看一看好不好?” “阿…” 王珊珊仰着圆圆的可爱的小脸,乖巧的张开了小嘴巴,手指却紧紧的拽着她爸爸的裤腿。 她其实很紧张,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陈一平看过了她的舌苔和牙齿,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把糖果。 那是苏小暖怕他和安风去央视的时候等太久饿着,给他们兜里都塞了一把糖。 “你的牙齿好白喔,这是叔叔奖励给你的。” 王珊珊看看他手上的糖果,眼巴巴的抬头望向王大海。 王大海赶紧说道:“接着,接着,说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 王珊珊先说的谢谢,才双手并拢伸到陈一平面前。 陈一平心里有数了。 大人也许会说谎,也会教小孩子说谎,但是小朋友的动作习惯却是说不了谎的。 “大海哥,等下一起吃完午饭我们再出发。” “啊?” 王大海又愣了:大明星邀请我跟他一起吃午饭? “不好不好,我去外面车上等你。” 王大海牵着女儿出门,恰好安风和梅姐一左一右的扶着腿疼的外婆出门晒太阳,见到王大海就打起招呼: “大海哥来了呀。” “哎。” 王大海大声的应了声,然后突然看到梅姐。 “梅…梅芳?梅姐!” 他不敢置信的用力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早就说了,梅姐是整个夏国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人的偶像。 “你好。” 梅姐笑着冲他点点头。 就在这时候,外婆的身体晃了一下。 安风和梅姐同时察觉到了,以为她腿疼得厉害,同时手上用力扶住了她。 “阿妈?” “阿婆?” 一向安静沉默的老太太却三步并作两步,急急的走到王珊珊跟前,眯着老花眼怔怔的望着她,嘴角一直抽动,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怎么了?” 陈一平走到旁边低声问。 安风和梅姐同时摇头,她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太太突然对着外面的院子喊了一声,把大伙吓了一跳。 “阿田,你快来看看!” 尽管外婆平时自言自语惯了,在大家面前也极少开口说话,但不得不说农村老太太几十年吵架吵出来的嗓门就是大。 孙为民听到喊声抱着刚收的小徒儿从屋子里出来,当他的视线落在王珊珊身上时,眼皮子一跳。 陆伽瑶和苏小暖急急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还在整理袖子的温如玉。 陈楠刚换好衣服,推开窗子探出头来。 蓝田父女听到喊声,匆匆的跑进里院。 “姑,怎么了?” “你看看。” 外婆指了指被大家围在中间,吓得紧紧用双手抱着爸爸的小女孩。 王珊珊强忍着泪水,倔强的仰着脸看着面前的大人们。 “这是…” 蓝田外套穿到一半,看清楚小姑娘的脸时突然愣住。 外婆问:“像不像?” 孙为民叹了口气说道:“像。” 蓝田擦了擦眼角:“太像了,太像了。” 有聪明人已经反应过来了。 蓝影的眼睛瞬间睁大。 我天! 陈一平叹息着分开众人,蹲到小姑娘跟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臂。 “珊珊不要怕,太奶奶很喜欢你,所以有点激动,不是要伤害你和你爸爸。”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温柔,小姑娘的心防一松,顿时就梨花带雨张开小嘴无声大哭。 陈一平心里一疼,双手抱住她拥入怀中,小姑娘松开王大海的裤腿,伏在他肩膀上埋头哭泣。 陈一平抱着她站起身,轻轻的拍着背,“乖,珊珊不怕,大家都在呢,都好好的呢。” 他转过头对还在发懵的王大海说道,:“大海哥,一起吃饭吧。” “哎,哎,好。” 王大海回过神,赶忙伸出双手想从陈一平怀里把女儿抱回来。 陈一平摇摇头,继续哄着小姑娘。 他心里突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当年,她也曾经这样抱着原主吧? 一只枯瘦的手伸向了小姑娘,撩开她额头的头发,食指轻轻的划着她的脸颊。 陈一平回过头,看到阿婆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来两行清泪,嘴巴微微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安风咳了一声,苏小暖会意,拉了拉陆伽瑶的衣袖。 陆伽瑶把王大海请到旁边的屋子,给他倒了杯水。 “王大哥,不好意思把你吓到了。”陆伽瑶解释道:“老太太是觉得你家珊珊长得很像她闺女小时候的样子,所以一时有点激动。你不用担心,她平时很和蔼很平易近人的。” 王大海茫然又紧张的点头:“理解,能理解。” “老太太的闺女,就是我们家一平的妈妈。也许你没有听说过,13年前,她在边境上为了救战友牺牲了。” “听…啊?” 接连不断的意外把本来脑子就不太够的豪爽汉子给彻底整懵了。 他先是被陈楠吓唬了一回,再被这家人的豪阔和平易近人搞混乱了,再到偶像梅姐的出现,最后,自己的亲闺女竟然和陈一平的妈妈小时候长得很像… 王大海的脑子宕机了。 接下来就是陆伽瑶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包括他把房子卖了给父母治尘肺病,现在一家三口挤在一间十平米的地下室里这样的事情都说了。 苏小暖听得鼻子酸酸的:“既然明知道治不好,为什么你们还撑着?” “没办法,我就这一个爹一个妈。”王大海垂着头无奈说道,“要是不撑着,我不就变成没爹没妈的人了么?” 没爹没妈四个字把暖姐刺激到了。 她家太阳,可不就是从小没爹没妈么? “行了,这事儿我们管到底了。” 要不说苏小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无法无天的姑娘呢? 她没问任何人的意见,自作主张,不光掏空了她自己的钱包,顺带着还把她妈和陆伽瑶的钱包都掏空了,要不是陈一平和安风都没有带现金的习惯,说不定也会遭了她的白骨爪。 她掏空里院众人得来的厚厚一沓钱数都没数硬塞到王大海手中,“这些钱你拿着,先去医院把老人家的医药费交了,再回去把你老婆接过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剩下的事过完年再说!” 王大海连连摆手拒绝,还是石春蕊劝了几句他才拿了。 “钱就当我们家借给你的,先把你们家眼下的困难度过去。” “人呐,总有遇到过不下去的时候,不就是我帮你你帮我这样一路过完一辈子的吗?” “现在你父母在医院里躺着,女儿又还这么小,不要为了大男人的面子,让家人多遭罪。” “大姐相信你,你是个孝顺的汉子,不怕将来你不还钱。” 东华门 有个声音低声沉吟: “王侯将相,贩夫走卒,在你心里原来都一样么?” 第202章 善良的人们 王珊珊受了惊吓又大哭一场,陈一平抱着她在院子里哄了一阵才把她哄睡着了。 他把小姑娘放到外婆屋里的床上,外婆就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那张熟睡的小脸。 “阿婆,让她自己睡吧,等她醒来看到有人在旁边这么看着,说不得又要被吓哭。”陈一平说道,“我理解您的心情,咱们先去吃饭,吃饱了再来带她。” 他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如此的戏剧化。 原本他就不需要王大海来接送他,只是昨晚在电话里听到王珊珊说的话,他就想着顺手帮帮这户人家。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老夫子的思想已经刻进许多夏国人的基因里,这种基因,名为善良。 他轻手轻脚走出门,却耳尖的听到孙为民低声呵斥王大海。 家里好多病人,老爷子可没有什么过年不看病的坏毛病。 听说王大海的父母已经尘肺病晚期时,他又沉默了。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如果星舰和小语还在,那该多好。 吃过午饭,陆伽瑶派人跟着王大海去医院办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的地方,回来的时候顺带帮他搬家。 她又叫人在第三进的院子里摆上一台大彩电,摆上几张桌子,瓜子花生零食水果饮料应有尽有,就等着吃年夜饭了。 陈楠开车送两人去央视大楼。 陈一平的情绪不高,安风和陈楠又不熟,一路上几乎没人说话。 陈一平想到了现在因为他而聚在一起的这许多人,心里沉甸甸的。 过完年,有很多事要做,连陪家人的时间估计也没两天。 “宝宝。” “嗯?” “有没有想过要休假?” “想过啊,等你什么时候不忙了我就什么时候给自己放假。” 陈一平愧疚得皱眉,“过年这些天你就休息吧,马上又要开学了。” “还有两个广告要拍,还有五个活动去露个脸唱唱歌就没事了。”她靠着他的肩膀,“我不累的。” 陈一平和她十指紧扣,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素手。 “咱们俩,有一个累就够了。我就想让你开开心心的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把工作当成爱好,而不是谋生的职业。” 安风微笑不语。 她知道他的心意,所以她更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承担责任。 “楠姐,你当兵多少年了?”安风忽然问道。 “十三年。” “啊?那时候你才多大?” “十一。” “十一岁就能参军了吗?” “先当的文艺兵,十五那年转的作战部队。” “咦?那你唱歌跳舞应该都会咯?” “都荒废了。” 王珊珊醒了之后没见到父母,也没见到那个温柔的叔叔,小姑娘心里还是很害怕,但是却倔强的没哭也没闹。 已经有了一个夏国名字的张道道在院里跑来跑去,很快就发现了坐在屋子门槛上双手托着下巴紧紧抿着嘴唇的小姐姐。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才从小肚子里搜刮出确切的称呼,糯糯的叫了一声: “姐姐。” 王珊珊看着他,他也看着王珊珊。 小姑娘的性格也不知道随她爸还是随她妈,善良得一塌糊涂。 明明她很害怕也很难过,但是她还是伸手在身旁的门槛上拍了拍。 张道道不懂。 她说:“坐我旁边。” 张道道猛点头。 两个小孩坐在门槛上,保持同一个姿势看着院子里的某处。 有人经过,他们就看着人进院门,再看着人出院门。 外婆已经从最初的激动中平静下来。 陆伽瑶安慰她说,以后珊珊一家人就跟我们一起住了。 她脸上的皱纹这才舒展了一些,让阿姐陪着她去街上转转。 石春蕊不放心,打发没事干的苏小暖也跟着去。 陆伽瑶想了想,便让温如玉也跟着去。 刚失去双亲的温如玉,不能总是把自己藏在工作里,也不能一直把自己当下属。 因为过年,很多店铺都歇业回家过节。 苏小暖开着车,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走了好久,一路问下来,最后才在一个服装批发市场里找到一家正在打包收拾的童装店。 苏小暖跑过去对着正吃力的双手抱起一个大编织袋往店里搬的女人说吉祥话:“老板娘新年好,恭喜发财。” “你好你好,恭喜发财。” 老板娘嘴上说着话,也没停下手里的活。 梅姐搀扶着外婆来到店铺门口,外婆见此情景站着没进门,人家这是准备打烊了,她不想耽误人家做事。 梅姐笑着问:“老板娘新年好,方便让我们挑几身孩子的衣服吗?” “都收起来了…”老板娘本来笑着拒绝,抬起头看到梅姐,脸上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喜:“可以可以,请你们稍等。” 她麻利的从已经打包好的袋子里翻出来很多童装让客人挑,男女童的都有。 外婆在挑衣服的时候,显然有些着急。 梅姐察觉到外婆手上心急的动作,知道她是怕耽误人家收工,柔声说道:“阿妈,慢慢选,不着急。” 老板娘听到这称呼,以为外婆是梅姐的亲妈,连忙说自己一个人过节,晚点回去也没事。 梅姐笑着解释:“今天来了亲戚家的孩子,老太太想给孩子买过年的新衣裳,我们转了大半个京城,才找到您这一家。” 外婆每选一套,温如玉就接过来整理,交给老板娘包好。 没一会儿就选了十几身,各式各样的都有,还有红红的小棉袄。 外婆心里居然还记着张道道,给他也挑了几身,挑好以后她环顾了一下这家批发店,对阿姐低声的说了句什么,阿姐听清了。 “老板娘,你这里有没有孩子的鞋子袜子?” “有有有,”老板娘迟疑道,“但就是不太多。” “都拿出来看看。” 温如玉见状,拿起手机给陆伽瑶发短信,片刻后,还没等老板娘把鞋盒拿出来,她就收到了两个小孩的鞋码。 最后外婆还给每个孩子各自挑了两双鞋,才结束了这次购物。 她虽然不爱说话,但其实把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第203章 只要你自己不尴尬 因为买的太多,苏小暖问老板娘这市场能不能开车进来,得到肯定答复后噔噔噔的跑去开车。 “给你添麻烦了。” 外婆用半生不熟的官话向老板娘致歉的同时从腰间的小口袋里往外掏钱。 “不麻烦不麻烦,您满意就好。” “阿婆,我来付。” 温如玉连忙压住外婆的手,给老板娘结账。 这时候的物价,便宜的让人不敢相信。 总共挑了二十二身衣服,外加四双鞋和两打袜子,总共才不到五百块钱。 当然了,说便宜,只是相对于陈一平他们这个收入群体而言。 这年,京城一个普通生产工人的工资只有700块钱一个月。 温如玉还给老板娘塞了一个红包表示感谢。 眼见梅姐就这样走了,老板娘有点紧张,搓着双手迟疑的开口:“梅姐,能不能…” 梅姐疑惑的看向老板娘,笑着问道:“怎么啦?” “能不能跟您合个影?嘿嘿。” 梅姐笑道:“当然可以啦。” “哎哎。” 老板娘转身就跑进店里,却发现用来拍产品的相机,胶卷用完了。 “没关系,”梅姐安慰她,“我们车上有相机,等洗出来之后再给你。” 结果苏小暖表示,她有带着拍立得。 没过几分钟,纸上就慢慢显现出梅姐和老板娘在批发店门口的合影。 梅姐问了老板娘的名字,还在照片背面给备注上了时间,然后签了名。 她也不介意老板娘会不会把照片放大,利用她的名气贴在店门口做宣传。 对于她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如果她的存在能帮到别人,又何必吝啬这点虚名。 港岛 霍希抱着儿子在打电话,从职业女性到宝妈身份的转变,她曾经没办法适应。 可终究慢慢就习惯了。 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身在春晚的活动现场和同事们在一起,结果却只能通过电话远程安排艺人们的助理做事。 并不是每个艺人都像陈一平和安风那么随和好安排。 有些艺人出名了之后,麻烦事一大堆。 王宝宝因为出演影视角色深受全国人民喜爱,也得以受邀参加了这次春晚的演出。 不过得有人带着他一起上台才行。 他的麻烦在于,他有些社恐,带着农村孩子骨子里的那种自卑。 他和老板打了招呼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到最角落里,似乎要把自己藏起来。 陈一平注意到角落里的王宝宝,他对安风小声说了几句,找了个机会坐到王宝宝身边。 他笑着问道:“怎么了宝哥?紧张吗?” 王宝宝不止紧张,还很激动,毕竟这次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所出身的群体。 所以,他连说话都还带着颤音。 “老板,我不,不紧张。” “嗯,我相信,因为你叫不紧张。”陈一平调侃的笑道,“有个人一直觉得自己心理很强大,直到有一次他去给别人当演唱会嘉宾。” “然后呢?” “他上台之前一直在幻想,自己上台之后该怎么一鸣惊人,让观众记住自己,他就这样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练上台之后该如何如何,连现场观众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都听不到。” “后来呢?” “后来啊,举办演唱会的那位歌手在台上叫他的名字,他本能的就从后台跑到了舞台上,唉。” 王宝宝被吸引住了,追着问道:“怎么了吗?是他上去之后表现不好吗?” 陈一平摇摇头,“他演唱的整个过程都像他在台下预想的那样,很棒,很完美,观众的反应也很热烈,只是…” “只是什么?” 陈一平低声在王宝宝耳边说道:“他回到后台才发现,原来他裤子的拉链一直没拉上…” 王宝宝愣住了,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眼裤裆,再联想一下陈一平说的画面,突然哈哈大笑。 陈一平陪着他笑了一阵,又继续说道,:“你看,就算一个人准备工作做得再充分,也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尴尬,所以不要太担心,反正总会尴尬的,只要我们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了。” 大笑过后的王宝宝已经放松下来,感觉没那么紧张了,他点头说道,“老板,我懂了,我做好我自己的事就行。” 陈一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宝哥,无论做什么事情,我们要先相信自己能做到,然后才会做得到。” 王宝宝是一个谦虚好学,知耻而后勇的人,很多事他可能当时不明白,只要有人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他一两句,他就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 后来,功成名就的他成了所有夏国农村娃们的榜样。 第204章 向前跑! 朝港 一家电视台此前连着一个月在电视和报纸上刊登了节目预告,除夕夜八点将会直播中央电视台的春晚。 台岛 李兆生叼着烟,盘腿坐在某电视台的一楼大厅地上洗着一把扑克牌。 大楼外面被他带来的兄弟们团团围住。 从扶桑归来的林泰带人守着楼上的演播室。 等待着八点钟的到来。 他们今天要做的事,就等同于在造当局的反。 但就算被抓进去蹲几天又如何? 先生说,他们在这栋楼里每多坚持一分钟就是胜利。 乌鲁木齐 因为时差的关系,闹市区的繁华路段,晚上八点之后依然人来人往。 突然,位于十字路口的当地最大的酒店正在播着广告的户外显示屏上插进来春节联欢晚会的画面。 为了缓解众人的紧张,陈一平把公司的艺人都聚到一起,在舞台入口不远处,手拉着手站着。 谢雨轩作为第三次在春晚登台表演的朝港艺人,在小声的向同事们传授经验。 按照顺序,他和蔡桐钟妍先上,然后到王宝宝和其他人的男声献唱,再到安风,接着是曾伊的梨园戏腔,排在最后的是陈一平。 “记住最重要的一点,上台之后不要看前排。”谢雨轩说,“尽量把视线往后面放。” 安风小声的问呆子:“为什么不要看前排?” 陈一平在她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字。 文。 安风心里咯噔一下。 文总会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 海棠院 梅姐和程蝶衣在院子里找了个角落支了张凳子放上瓜果,低声的商量着什么。 听到电视里传来谢雨轩的歌声,梅姐只是转过头瞟了一眼,又继续和哥哥说事情。 张家人还是第一次看春晚的节目,怀着浓浓的好奇心在看着。 安风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时候,张道道扯着妈妈的衣服指着电视机喊,“姨,姨。” 他还在吃奶的时候,安风就带着林月去过他们在美利坚的家里。 所以在现在的这群陌生人里,安风是对于他而言最熟悉的存在。 梅姐有点无奈的说,“阿宏那人很固执,把大部分的资金都买了不动产。” “不用你出。”程蝶衣磕着瓜子说:“那个体育场我去现场看过了,修一修装进几万人没问题。” “接待呢?”梅姐问。 “这就是问题,如果去的人太多,所有酒店旅馆加起来也住不下几万人。”程蝶衣停顿了一下,“当地政府又担心万一到时候没什么人去,一切准备工作又都白费了。” “还有五个月呢,”程蝶衣笑道,“说不定那个家伙有办法。” 梅姐叹气,她就是不想什么事都让那个家伙去操心的呀。 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来了一条信息。 刘宏在朝港,也在收看春节联欢晚会。 “晚会的造型不行,太老套保守,给不了外面的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梅姐把短信给程蝶衣也看了,哥哥瞥了一眼,笑了笑:“这需要一个过程,今年只是刚开始,慢慢的我们会和国际接轨的。” 他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你的禁令是不是解除了?” “嗯。”梅姐点头,“前年就解除了,一直养病就没开演唱会,去年想开,那家伙收买了阿宏不给我安排。” “他也是怕你累着。”程蝶衣哈哈笑道,“收买你的经纪人不给你安排多余的工作,这主意也够绝了。” “是够损的,他要不是我弟,我早打他了。” “呵呵,我看过阿轩的一篇专访,说他亲眼看见你拿戒尺把一个人的手掌打得血肉模糊,教育他不要做坏事。” “有吗?怎么没有记者来向我求证?” “你就说你打没打过吧。” “走了,陪老太太看晚会。” 梅姐打了个哈哈,拍了拍手往人堆里走。 电视机前最前排,陆伽瑶给她留了一张太师椅。 一家人聚到一起时,地位最高的是外婆和孙为民,接下来就是阿姐和程蝶衣。 而这天晚上在央视大演播厅的前排,地位最高的是文总。 从始至终他一直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一个神态,无论镜头什么时候切换到他,都是一副温文尔雅带着和善笑意的面容。 陈一平在伴奏声中上台,第一眼就看向文总。 两个人隔着十米的距离互视了两秒钟,陈一平把视线放远到中间的观众席上。 这是文总第一次在现场听陈一平唱歌,所以他心里有些期待。 期待陈一平不惜找到他亲自向导演组开口,要求更改的歌曲是什么。 陈一平没有让他失望。 在春晚这个舞台上,有人歌颂祖国母亲,有人歌颂普通的劳动者,有人唱缠绵的爱情,也有人唱阖家幸福的团圆。 而陈一平选择的,是通过这个全球收看人数最多的舞台,给每一个人注入不屈的奋斗意志。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广阔不历经艰险怎能看到!” “命运他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新加坡 严姿跟着家里人一起在过夏国传统春节,她跟着电视上的陈一平哼着这首歌。 台岛 当局警方突破了电视台的一楼防线,李兆生即使被催泪瓦斯喷进双眼,仍捂着脸死死的用身体堵着电梯口。 楼上,林泰把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拎起球棍带着最后的四个兄弟站在走廊上,随手锁上了演播室的门,加上了一道粗如手臂的铁锁,把钥匙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电梯上行,楼梯口传来阵阵的脚步声。 一大群警察上来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陈一平,说道: “先生在看着我们。” 朝港 郭思思坐在长辈们的身后昏昏欲睡,一直等到陈一平上台了她才打起精神看晚会节目。 “先生,好久不见了。” “好,好,好!” 陈一平演唱结束,郭东来率先说了三个好字,带头鼓掌。 同样正在鼓掌的,还有坐在电视机前的世界各地收看春晚的夏国儿女。 刚夜幕降临的乌鲁木齐街头,逗留在街上的市民们驻足在大屏幕前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第205章 小暖姑娘身上最美的地方 艺人们一直等到陈一平结束演出才离开央视大楼,和他一起回海棠院。 他们的家人都不在京城,那么跟老板一起过年也挺好的。 安风本来想跟陈一平分享春晚演出的感想和心得体会,结果车上混进了一个蔡桐。 “小陈总,小安总。” 神经大条的蔡桐私底下总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距离去桃源村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两年了,她长相没变,连性格也一直没多大变化。 或许,这就是保持童心的效果。 陈一平笑着感慨:“你真是娱乐圈中的异类。” “哈?我很奇怪吗?” 蔡桐的国语现在标准了很多,所以陈一平不用再跟她说粤语。 “我是说,你出道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估计以后几十年,也还是这个样子。” “保持赤子之心呀,你教的嘛大佬。”蔡桐哈哈笑道,“我听说你外婆也来这里过年了喔。” “是的,等下你就可以见到她老人家了。” “那?你们家院子里的桃树会不会被人偷走?” “噗!” 安风和陈楠同时笑喷了。 合着你混上这辆车的目的就是要问被你祸祸了一个春天和半个夏天的桃树的安全问题? 陈一平笑道:“放心吧,大过年的没有谁会惦记咱们家的桃树。” “不一定喔。”蔡桐把头摇成拨浪鼓,“你现在是大明星,还是全国状元,肯定会有很多人以为是你们家风水好,趁着你老家没人,说不定就会有人想沾点福气去偷东西。还有还有,如果是坏人,还会想尽办法去破坏你家的风水。” 蔡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种事情在娱乐圈发生太多次了,你不要以为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啧,你说的有道理。” 陈一平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他忽略了的事。 “那怎么办?” 安风也想到,真有这种可能。 蔡桐急道:“打电话回去请人帮忙守家呀!笨!” 安风看向陈一平。 黄家,蓝家现在都在京城呢,还能请谁去守着? “等下问问表姐吧。” 海棠院 蓝影接了个电话,把一向好脾气的她都给气疯了。 她接着电话匆匆走出院子,这才低声骂到: “太过分了!他们家怎么可以这样!白眼狼真的是!” 有人趁着他们两家人都不在老家过年,偷偷跳进陈一平家的院子,砍桃树偷石磨。 如果不是蓝田考虑得周到,提前让蓝龙吃过年夜饭就在两家附近时不时的转转,不然还真没人发现。 “两口子还带着锄头和铁锹,我估计…”蓝龙欲言又止。 蓝影从这句话里想到某种可能,热血直冲脑门,怒了: “报警!马上报警!” “他们自己不当人,我们也没有必要再把他们当亲戚!” 素姨才是她的逆鳞,谁碰谁死。 陈一平带着一帮同事回到海棠院的时候,已经快到春晚节目单上唱《难忘今宵》的时刻。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刚出锅香喷喷的饺子,陆伽瑶让人把年夜饭一样一样的端上来。 王宝宝夹起一个饺子在面前的碟子里沾上醋,刚放进嘴里,眼泪突然毫无预兆的一颗一颗往下掉。 没人笑话他,因为大家都一样。 在这个时候,最想念的是家里的亲人。 陈一平问:“阿婆睡了?” “没有,她在厨房包汤圆呢。”陆伽瑶笑道,“带着两个小朋友。” 陈一平放下筷子,“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30多㎡的厨房里,外婆正耐心的手把手的教王珊珊怎么揉汤圆,张道道趴在王珊珊背上打着盹儿昏昏欲睡。 有个短发女人手上正麻利的包着汤圆,微笑的看着王珊珊搓着面团。 “阿婆。” 身材高大的陈一平走进厨房,女人抬头看了一眼,惶恐的站了起来。 “一平叔叔。”王珊珊回头看见陈一平,咧开嘴笑着叫人,“太奶奶在教我包汤圆,你看!” 戴春梅知道这就是全家的恩人,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当着老人和孩子的面,她总不能磕头谢恩吧。 “你真聪明,真棒!”陈一平看着她手里细细的面团,忍住笑,从她背上抱起张道道,“小道道,叔叔抱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张道道立马睁开眼睛,但没坚持住两秒,又闭上了。 “你先忙着,我先出去了。” 陈一平微笑着对戴春梅点点头,抱着张道道出门。 陈一平一离席,明星们这一桌的气氛就顿时陷入沉默。 虽然同属一家公司,但平时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拍电影的拍电影,开演唱会的开演唱会,轻易也碰不上面。 安风又是个性格恬淡的,也没想过要跟谁主动拉近关系。 “风筝!快点来帮我!” 苏小暖不顾形象的弯着腰抱着一个大箱子就往门外走,路过安风旁边的时候急声催促她。 “哦豁?” 安风抬手看了下时间,果然。 安风放下筷子,正想迈开步子追上苏小暖,忽然回过头问:“有人想放烟花吗?” 苏小暖路过前院,“胖子快出来搬东西!” 趴在桌上守岁的黄都都昏昏欲睡,听到暖姐召唤吓得一激灵。 十几大箱的烟花,整整放了一个多小时。 到最后只剩下几个姑娘还在坚持着。 安风对执拗的苏小暖颇为无奈的叹道:“你说你何必呢?留着明天晚上放又不会过期。” “明天晚上有明天晚上的,”苏小暖手拿打火机哒的一声又点了一注烟花,“你们困了就去睡吧,自己买的烟花,困死我也要放完。” “呸呸呸!大吉大利!”蔡桐手持烟花在空气中画着圆,“大过年的不要说那个字!” “啊对对对,呸呸呸!嘶!” “看吧,哎。” 安风看着苏小暖手上拆包装时被割伤的一道道口子,无奈摇头。 看来还是得找能治她的人来。 两分钟后陈一平步履匆匆的出来。 安风向他指了指苏小暖的手。 “啧!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美啊。”陈一平抬头看着空中的烟花,“不过烟花再美,也没有小暖姑娘美。” “哈?” 三个女孩齐齐看向他,这是刚刚出来的时候脑子撞到门了? “而小暖姑娘身上最美的地方,”他说着收回视线,从她的额头慢慢往下看,在她的丰胸细腰长腿上都略作停顿,最后看向她的手: “就是这双伤痕累累的猪蹄了。” 安风和蔡桐笑喷:“噗!” “陈一平你大爷!” 苏小暖长腿一抬就要踹他,被他一巴掌拍掉。 “滚去睡觉,留着烟花给我玩。” 第206章 小陈总你傻了 大年初一 陈一平守岁守到快天亮的时候才回屋睡觉,安风醒来的时候看他睡得那么香,干脆就又抱着他的腰继续赖床。 早上,整个院子里异常的安静。 一直到差不多十点,才有人推开门出来走动。 一年到头,也就只有这一天才能让夏国的老百姓们彻底的享受生活,享受难得的安逸。 王大海和戴春梅两口子翻来覆去几乎一夜没睡,心里总有种像是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有个人凭空出现,把他们一家子从苦海里捞出来。 为什么?人家又图什么呢? 这就是让两口子想不通的地方。 “我出车了。” 王大海穿上外套,轻声对媳妇说了声。 他们住的是第四进院子的其中一个屋子,分里外两间,差不多有四十多平米。 出租车停在院门口不远处的树下,他出门的时候,院里好像还没有人起床。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刚路过的第五进院子,至少有两双眼睛看着他从出现到消失。 他家往上三代人的资料就摆在桌子上。 “要不要跟上级汇报?”一个声音问。 “说肯定是要说的,”另一个声音说道:“现在看他们家这个样子,明天再说吧。” “把掌握到的情况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是我们的职责,什么时候我们有决定什么时间、汇报什么事的权力了?”又是另一个声音说道,“至于上级怎么处理是上级要考虑的事情,我们不能替领导做决定。” “明白了队长。” 陈一平伸着懒腰打开房门的时候,陈楠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背对着他坐在院子里看书。 听到开门声,她回头瞟了一眼,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一个档案袋。 “什么时候回学校?” “初十,”她瞟了一眼他的手,“18号。” 他边看王大海一家的档案边问:“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她放下手里的课本,转过脸望着他。 他抬头看了看她:“怎么?” “现在只有你才能安排我做事。” 他想了想,笑道:“你给我揉揉肩吧。” “你确定?” 她双手手指交叉掰得咔咔响。 “开玩笑开玩笑。” 他看完第一份档案,又拿起另一份。 安风看到他和陈楠坐在一起,桌子上还有个档案袋,一言不发又转身进屋。 “你看过了?” “看过了。” “你怎么看?” “我没看法。” “他人呢?” “出车去了。” “嗯,那就这样。” “嗯?” “一切如常。” “你能放心?” “哥们义气被人利用,无心之失罢了。”陈一平看向外婆的屋子,“再说那人也是死有余辜。” 陈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屋里,就懂了。 门敞开着,小姑娘正仰小着脸给老太太唱着儿歌。 老太太喜欢这个长得和陈素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说不定能通过这件事让老太太留在京城。 王大海不知道,他过失致人死亡的案底在特勤局的人眼里有多么刺眼。 就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放了颗定时炸弹,属于不安全因素。 “领导的指示是就当做不知道。”曾非凡转达了陈楠对于那件事的回复,“但我们要小心留意他的社会关系,特别是他的那些哥们,他们还有两个月就刑满释放了。” “明白了队长。” 戴春梅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里院。 王珊珊玩得太晚,除夕夜睡在了老太太那屋。 她轻手轻脚的低头穿过庭院七拐八拐的一道又一道门,临近里院的时候心脏狂跳,越来越忐忑不安。 十年前,她只是一个从河北来京城打工的农村姑娘,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怀揣着的所有希望,早已被时间和生活这两只大手消磨得干干净净。 即使这些年饱受苦难,也没有让她后悔嫁给王大海这个为了保护她坐了五年牢的男人。 在她心里,丈夫善良,勤快,孝顺,对家人好,这就够了。 可是除夕这天,他们一家子却猝不及防的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 有人不仅拿出了三万五千二百块钱替他们交了公公婆婆的住院费,还把他们一家人从阴暗拥挤的地下室接到这座装修精美的四合院,给了他们一个新的住所。 整个除夕夜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两口子也看出来了,这座四合院不是以前那种几十户人家挤在一起的格局,因为住在这里的不是大明星就是大科学家和大老板。 而这些人又都是陈一平的长辈家人和朋友同事,就说明这座四合院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陈一平。 在京城的后海边上有一座十多亩的大宅子,他得多有钱? 然而两口子商量了一夜也说不出个结果,但如果要卖女儿,那是绝对不行的。 “妈妈!” 一群人围坐在院子里,王珊珊看见戴春梅就跑过去抱住她的腿。 “妈妈你看我头发漂不漂亮?” “漂亮。” “这是小暖姨姨刚刚给我扎的头发,太奶奶给我扎的不好看。” 说着她还不忘回头冲着众人做了个鬼脸。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话。” 戴春梅紧张的拉着女儿的手,说完尴尬的不知道要怎么打圆场。 正在这时兰月秀走进里院,走向陆伽瑶问道:“午饭都做好了,是现在吃还是怎么?” “吃饭吃饭。” 陈一平这才突然发现今年一起过年的有这么多人。 大餐厅里摆了三桌都坐不下,还得在院子里再摆两桌。 “啧…”他有点头疼,“女的进屋,男的都坐外面。” 因为女多男少。 说着他就率先在其中一桌坐了下来。 “这不对啊。” 苏小暖跟他唱反调,“不是应该喝酒的在屋里,不喝酒的在外面吗?” “为什么?” “你是不是傻?这天寒地冻的,你们一喝酒没准喝到晚上,而不喝酒的吃完就撤了,又冻不着。” “小暖说的有道理。”蔡桐举手发言,“小陈总你傻了。” “是这样?”陈一平扭头看向安风。 “瞎指挥。”安风抿嘴笑他。 “瞎指挥。”苏小暖说着就上手把他拉起来。 她可是太清楚桃源村的乡亲们是怎么喝酒的了。 “戴嫂子,把王大哥叫回来吃饭。” 陈一平忽然回头对戴春梅说道: “大年初一他出的哪门子车,外面上哪儿有地方给他买吃的。” 第207章 遇到就是缘分 当王大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桌子都已经撤了,只剩下屋里还有两桌人在喝酒。 陈一平指了指某个喝了两杯白酒就被人抬回屋的胖子空出的座位:“来来来,大海哥,坐这儿。” 王大海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看还有什么菜,另一桌的兰月秀就从旁边的微波炉里端出来两个盘子的菜摆在他面前。 “在我们那儿,如果有人回来晚了就会把每样菜都单独盛出来给他留一份。”陈一平解释道:“你先垫几口跟我们一起喝酒,下午就别出车了,大过年的你拉风啊?” “哎哎,好。” 王大海拿起筷子,点头谢过兰月秀之后就开始吃。 属实是饿坏了,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忘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街上哪儿有人摆摊卖早餐。 而今天还开门营业的那种地方,他又不舍得花钱进去吃。 “这感觉像回到了以前大队的食堂。”老舅公喝了口酒说道,“吃大锅饭也和现在差不多。” “哪里差不多!”喝上头的黄志勇大着舌头说道,“以前没有酒没有肉,我听我妈说有几年连树叶都拿来当菜吃!” “瞎嚷嚷啥,”蓝田说,“我爸说的是形式差不多,又没说是菜差不多。你是听你妈说而已,我小时候可是吃过的。” 陈一平笑着边听边吃菜,王宝宝坐在他身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们说什么他也听不懂。 程蝶衣抽着烟问道:“以前内地真的有那么苦吗?” “苦!你们年轻人想象不到的苦。”蓝田梗着脖子说道,“大炼钢铁,又是好几年自然灾害,直到后来国家号召各家各户出人修了水渠,收成才好一些。队里交完公粮才能有剩余,勉强能吃上粮食。” 眼看着话题偏离,陈一平看看程蝶衣又看看蓝田问道:“伯爷,程大哥,你们俩谁大?” “肯定是我大,我53年的。” 蓝田知道陈一平不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夹了口菜看向程蝶衣。 “我56年的。”程蝶衣笑得乐不可支,“很久没有人说我是年轻人了。” “黄叔,你羞愧不羞愧?”陈一平转脸问黄志勇,“你64年的,看着像46年的。” 黄志勇得意道:“你别看我现在长这样,年轻的时候可是咱们福田乡十里八乡最俊的后生。” “呸!” 兰月秀在旁边一桌转过头来呸了他一嘴。 随着王大海也加入酒局,桌上的语言就从方言切换成了官话。 这下王宝宝终于听得懂了。 里院。 外婆组织了很久的语言,才磕磕巴巴的用官话对戴春梅说:“女娃也要读书,我养。” 梅姐在一旁解释:“我阿妈是说过完年就让珊珊去念书,你们不用担心钱的事。” “不能,”戴春梅连忙摆手,“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家那么多了,珊珊上学这事儿我跟她爸再想办法。” 老太太皱起眉,看着小姑娘。 梅姐见老太太不高兴,便问戴春梅:“你会做什么?” “我以前在饭店当过服务员,后来给人洗衣服带孩子。”戴春梅说道,“还卖过一段时间的早餐。” 梅姐想了想,“我借给你一笔钱,你就开个店吧,至于开什么店你自己决定。” “但珊珊读书这事拖不得,这个学期我们就先出钱,等下个学期起再由你们自己供。” 戴春梅犹豫道:“这…我得和她爸商量商量。” “行,什么时候想好了就什么时候跟我说,初四之前。” 上午几个小辈商量过,要想办法让王珊珊留在老太太身边。 人家父母都在,领养也不可能,再加上她爷爷奶奶的病情,以及海棠院这个地方的特殊性质,不适合他们一直住在这里。 陈一平摇头否定:“这是让人家骨肉分离。” 王珊珊的情况和张道道不一样。 张道道的父母和外公外婆都是做学问搞研究的,忙起来就顾不上他,所以他能跟着孙为民,请人来照顾他们就行。 陈一平不是没想过让王大海给他当司机,同时让戴春梅留下来照顾外婆。 但这事儿并不是他自己就能决定的。 王大海的案底和复杂的社会关系,不可能通过审查,何况是司机这个要害位置。 要是陈一平一意孤行,特勤局能一夜之间把王家老少转移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几个人一愁莫展之际,安风说先搬到学校那边的院子去,反正地方也够房间也多,每天放学回家她还能陪陪外婆带带小朋友。 “还是先问清楚阿婆是怎么想的吧。”陆伽瑶说,“咱们在这里商量半天,却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住在京城。” 于是梅姐就去问了,老太太不愿意。 外婆说能遇到就是缘分,不能留下来就是缘分没到那个份上,不要为难人家。 梅姐把这句话带回来的时候,小辈们反倒不纠结了。 大不了以后每年不参加春晚就是了。 别家艺人为了春晚的名额抢得头破血流手段百出,在他们这里,什么名额?很重要吗? 不存在的。 蓝影正喝得高兴的时候手机响了,她一时忘了旁边还有一桌男的,接了电话没听几句就霍然起身。 “我们不接受调解!”蓝影厉声说道,“同志你别再劝我!我就问问你,要是大年三十有人要去挖你家祖坟你愿不愿意接受调解?” 一屋子听得懂方言的人瞬间鸦雀无声,齐齐看着她。 “什么亲戚?这算哪门子亲戚?他们家生病住院我跑前跑后的给他们安排照顾,替他们交医药费,结果呢?他们是人吗?你知道他们要挖的是谁的坟吗?!那是我姨!也是当警察的!” 第208章 我们是守法公民 “还真被我说中了?” 蔡桐张着嘴不可思议的问道,“是哪一家干的?” “好像是河边上来左手边第一家。”安风说道。 “春玉妈?” 蔡桐的记性是真好。 “好像是。” 安风对桃源村并不熟悉,蔡桐可是在村里住了将近五个月。 “我就猜到是她。”蔡桐说道,“以前我就觉得这个人好恶毒好危险。” 她爬树的时候,别人看到了会说树上有虫子让她赶紧下来,而那个人会说她掉下来就会摔断腿。 “算了,他们家丫头才刚上初中,大过年的父母被抓了,这书还怎么念得进去?”老太太说,“请公家转告她,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这样吧。” “我现在知道太阳这性子是随谁了。”苏小暖说。 陆伽瑶无奈摇头:“嗯,随外婆。” 这祖孙俩,明明自己占着理,也还替对方的孩子考虑。 初三上午 陈一平启程南下去拜年。 他们在浙省待了一天,在武总家里吃过饭,逛了杭州城,晚上回到玫瑰园住了一晚,第二天又接着去朝港。 路过深圳的时候捎带着把周畅也拐了出来。 初五,在郭家热热闹闹的聚了一次,又去给庄平拜了年。 陈一平连夜和郭起启程前往扶桑。 驻扶桑大使馆的车辆把他们又送到了机场,前往番岛。 律师行的人在台北机场接到了人,直接住进市郊的一栋别墅里。 “610已经到达预定海域。” 陈楠附在陈一平耳边小声汇报。 “好。” 他点点头,示意郭起可以开始了。 初六,刚刚年后上班的台北地检署就接到了由七位资深大律师联合署名的起诉状。 他们状告当局侵犯林泰、李兆生等72名公民的人身自由权,新闻言论自由权,以及状告警方暴力执法,刑讯逼供等42条罪状。 他们带着众多媒体记者在地检署门口发表演说,要求当局立刻无罪释放包括林泰、李兆生等72名公民。 同一天,一艘民用渔船从台中梧栖港出发前往钓鱼岛海域,经过六个小时的航行之后被一艘大陆的驱逐舰拦截检查。 半个小时后,渔船顺利离开。 而驱逐舰上多出一套棺椁。 十分钟后,驱逐舰上响起17鸣礼炮。 当夜,这艘搭载着抗战名将孙仁将军棺椁的驱逐舰停靠在申州港,由等候已久的将军长女和次子,以及华大校友会等人士组成的车队进行接力,将棺椁送回将军故里进行安葬。 台北 化了妆的陈一平戴着眼镜,西服笔挺的提着公文包走进会见室。 过了几分钟,林泰垂着头被带进来。 “我是郭律师的助理,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几个细节。” 林泰听到这个声音猛的抬起头。 “先…”他看着面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陌生男人,“先给我来根烟。” “我不抽烟。”陈一平低着头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连着两句话,林泰已经能够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人。 林泰懒洋洋的说道:“岛上的娱乐节目都太扯了,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明星,看腻了。” “你知道这么做影响有多大吗?” “不知道。” “有六百多万人被你们转播的节目误导了。” “操!我都不知道我们电视台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观众用户!” “文明点。”陈一平的嘴角扯了扯,忍住笑,“警方控告你们暴力抵抗以及袭警,有没有这回事?” “怎么可能?我们是守法公民,我们同事当时就是放烟花而已。” “你们是在警方进入现场执法时放的烟花还是之前?” “天刚黑我们就开始放了,他们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把我们吓到了,这才有人不小心把方向弄反了。” “警方指出在他们上到五楼时,你和你的手下使用棍棒和他们发生冲突,对于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我们电视台演播室的门用铁链给锁上了,我当时找不到别的工具撬锁,只好回到车上取了棒球棍回去砸锁。还没开始砸他们就打上来了。” “你们有没有对他们动手?” “开玩笑!他们举着盾牌拿着枪都把我们包围了,我们又不傻!” “喜欢打棒球?” “喜欢。” “上杉达也还是新田明男?” “新田明男。” “浅仓南还是新田由加?” “新田由加。” “你的名字是这个泰吧?” 陈一平说着把笔记本摊开给警察看了之后,推到林泰面前。 国泰民安。 “是,但你这写的明明是个秦字。” “你这个爱看棒球和辣妹的文盲,出去之后没事就多读点书。” 陈一平把笔记本收进公文包,起身就走: “我喜欢浅仓南。” 前后不到五分钟,他们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交流。 林泰心领神会,过几天就能出去。 随即他又有点苦恼,无良媒体马上就会把他描述成喜欢打棒球和辣妹的愚蠢混混。 然而林泰多虑了。 愚蠢混混和憨厚的邻家男孩之间的区别,只在于记者的一支笔。 金钱开道,大律师保驾护航,短短两天时间,岛内的媒体就把这件事炒成了时事热点。 议员们纷纷接受采访表达对这件事的看法。 就连深绿媒体也渐渐被带歪,把事件的关注点放在新执政上台后,岛内的娱乐节目是不是太过于沉闷令年轻世代感到厌烦这个话题上。 而岛内民众们对这起政治事件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就像隔壁的孩子因为好奇偷偷瞒着大人看了一次爱情动作片罢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2月17日,初九 警方迫于各方压力,巴不得这些人都快点走人,十分痛快的就让律师行给72人办了保释手续。 同一天晚上,陈一平等人离开番岛前往扶桑,连夜飞往美利坚。 第209章 你会怎么对付我们郭家 陈一平离京前和孙为民有过一次简短的对话。 “你的身体是什么原因?” “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个地方和正常人不一样罢了。” “什么位置?” “心脏,不然为什么我一直能不死?” “还有其他人么?” “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有。” “依据?” “没有依据,我是道士。” “阴阳?” “有阳必有阴。” 在跨越重洋的飞机上,陈一平调出了这个位面的大部分数据。 按照老道士的推论,和他这个阳相对应的,一定还有一个人站在他的对立面做为阴的存在。 一阴一阳,一正一反。 又或者,一东一西。 老道士让他到了国外之后去做一件事。 在女人身上为国争光。 陈一平骂他为老不尊,老道士却摇头说,看似一切正常的背后可能就不正常。 “你自己的房事你应当清楚。” 陈一平一路上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作为时间旅行者,他很有可能没有后代。 这是他第三次前往美利坚。 趁着全明星周末的工夫,他要见一见一些人。 在那之前,他先通过华姐姐的介绍见到了李苗苗。 陈一平和他谈了什么没人知道,这个26岁的青年拿到博士学位回国后,就消失在西北茫茫的戈壁滩上。 他再出现时,连他当时已经身为副国级高官的父亲都引以为傲。 郭起突然心血来潮,在下棋的时候盘点了他们这两年涉足的行业。 “我知道你在高丽还有个银行。”郭起说道,“东南亚那边,庄老先生给了你什么?” “泰国的电信公司,新马印三国的银行,两个橡胶园,石油,深水港码头。”陈一平道:“二十万亩山林,报纸,电视台。就这些。” “山林?” 郭起抬眼看他,怎么混进来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年有个小国家允许本国公司开采金矿…”陈一平说道,“巧合的是,当年庄爷爷他们往返于国内和东南亚期间,发现了一大片的翡翠矿区,正好跟金矿产区相隔不远,然后他们就都买下来了。” 郭起的眼睛骤然睁大,手中棋子往棋盘上一丢投子认输。 “为什么不开采?” “那时候国家穷,万一发生冲突后果很严重,所以采了也运不回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就保持原样一直到现在。” 陈一平把棋子抹进棋盒,“快则一年,慢则三年我就要动了。现在告诉你,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的对手早已经完成了资本积累,隐藏在深处,谁也看不到,然而他们却又无处不在。” “趁着这两年跟西方还处于蜜月期,我们就先用古塔这根藤,来摸摸他们的瓜。” 郭起听完,重重的吐了口气。 “要不是你把那些线索都摆出来,我都无法想象古塔竟然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陈一平道,“能存在近两百年的公司,肯定有其独到之处。就像一棵大树,表面上只能看到树叶和树干,而在地底,树根不知道得有多发达。” “古塔现在有多少资产?” 陈一平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郭起:“美金?” 陈一平:“英镑。” 古塔在全球范围内的投资项目加起来总资产约为1000亿英镑。 郭起有些挫败:“咱们加起来都没有人家多。” 郭氏集团总资产350亿美元左右,陈一平掌握的包括庄平基金会和团购会在内的资金总额共500亿美元,而创世纪集团的资产在50亿美元左右。 都不用去算汇率,确实还没人家多。 “咱们又不是要把他们吞了。”陈一平笑笑,“一步一步来,先把内地的路给他们堵上,再在朝港给他们放血,然后太平洋,最后追到欧洲挖了他们的根。” 郭起听得眼皮子打颤,“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对付郭家,你会怎么做?” 陈一平一愣,“我没想过。” “那你就想想看。” 陈一平想了想,说道:“捧杀。先用媒体把郭家抬到一个让世人仰望的高度,让郭伯伯在政界往更高的位置上走,再吹捧你的两个弟弟是如何如何杰出,让他们放飞自我。同时,用添油战术一点一点的让你们把资金投进股市。等…” “等什么?” “一旦爷爷不在了,郭氏集团的股价必然会大跌,然后做空郭氏的股票,你们就只能变卖资产募集资金救市。过一段时间,再把你那两个弟弟的黑料全都放出来,又是一轮暴跌和做空。”陈一平挑眉说道,“同时再挑拨其他房的某些人跳出来争家产让二叔疲于应付,为了避嫌,你爸又不能插手家族事务。” 陈一平说完静静的注视着郭起:“最后,你独木难支。” “你太可怕了。” 郭起指了指陈一平,一阵后怕。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在算计。 陈一平笑道:“是你让我想的。” 郭起怀疑的看着他的眼睛:“你刚刚才想的?” “这有什么难的?”陈一平笑道,“杀人容易,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才难。” “容易吗?你看看这道题怎么做?” 郭起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份文件。 是一份收购计划。 “这个啊…”陈一平随手翻了几页,“这英国佬有个特殊爱好,喜欢细皮嫩肉的男孩。富豪嘛,大家能接受你花心,但无论哪个国家的法律都不会允许谁对未成年的孩子下手。” “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郭起把文件收起来,又掏出另一份。 “这个胖子,他有报纸杂志,难道我们就没有?开一条印刷线跟他对着来,他一份报纸卖2块一本杂志卖10块,我们就对半卖,毕竟印刷品这东西,印得越多成本就越低。他的钱撑不过半年的,他背后的那些人给他钱可不是让他做生意用的。” 第210章 他想把别人的好东西都抄回夏国 精品娱乐,只做精品。 这句口号印在每一个新入职员工领到的员工手册封面上。 在公司成立两周年之际,有一部分老员工联名提议,为了增加公司的凝聚力和让新同事能更快的产生归属感,要求举办一台内部的两周年晚会。 在娱乐公司的有些人眼里,集团内部其他公司的人都是后辈,毕竟,是先有的精品娱乐后面才有的创世纪集团。 若放在平时,这个要求陆伽瑶会同意的,然而偏偏有些人在其中夹带了私货。 办晚会就办晚会吧,就当成内部团建了。 花点钱变相的增加员工福利也没问题。 可同时要求涨薪10%是什么个意思? 而且还是越过了陶紫徐山霍希温如玉,直接发给她。 佛系的陆总平时不管事,不代表她就没看报表,更不代表她对行业的现状一无所知。 为了吸纳更多的人才,这两年集团的薪水一调再调,精细到每个部门每个职位。 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说娱乐公司大部分人的工资低于行业水平? 陆伽瑶都气笑了。 陶紫管行政,徐山管内容,霍希管艺人,温如玉这个总经理几乎等同于挂名。 她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广告公司的版图扩张上。 “陶总的性格太温柔了,徐总又只对他专业的事情上心,霍总那么多艺人等着她安排工作,想管也管不过来。” 林嘉雯都看得出来的事,陆伽瑶自然也看得出来。 蔡信接手集团的具体工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来每个子公司的财务部门打散重组。 原先的财务经理们属于各分公司管理,而现在则直属于总部派遣。 三年一轮岗,异地上任。 这就极大的限制了财务部门负责人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也限制了各分公司高层最有可能产生的塌方式腐败。 陆伽瑶在收到邮件的第三天老员工们发了一封内部邮件。 她同意了举办内部晚会的提议,对于要求涨薪的要求则给出了财务部门列出的数据。 连保洁员的工资都比其他娱乐公司的保洁多出每个月300,何况其他职位? 挑事的人不过是眼红艺人们动辄几万几十甚至上百万的收入。 蔡信听说这件事之后,反手就成立了内部工会。 因为那些人想要的是财权,不只是涨薪那么简单。 有了财权,在工作过程中他们就有更多的中饱私囊的空间。 而成立工会之后,基层员工如果在工作过程中遭遇到了来自上级非必要不合理的要求,或者因为非自身原因造成的负面影响,可以向工会提交证据进行投诉或申诉。 比如,创世纪集团不鼓励员工加班,是否加班属于个人自愿,如果上司要求加班而你不想,你就可以直接拒绝。 再比如,销售人员如果受到客户无理刁难而使得订单被取消,那么他不用为此承担任何责任。 以人为本,不靠压榨员工实现利润最大化,才是保持一个集团公司凝聚力的重要手段。 19日 陈一平等人已经在丹佛这个城市待了一整天。 霍盼盼,郭起,郭思思,周畅都在,唯独不见苏小暖。 初四在浙省拜完年后,她就直接回学校补课了。 走在丹佛的商业区,陈一平看着两分钟一趟的公交车说道: “我想把他们的免费公交系统抄到南沙湾。” 郭起不置可否,类似的话这一天陈一平已经说了很多次。 他恨不得把别人家里的好东西都抄回去的心思昭然若揭。 地下排水系统他已经抄了扶桑,在建的南沙港他一直在往深了挖往宽了填,要在朝港隔壁再建一个深水港。 郭起双手一摊:“你才是南沙最大的地主,你说了算。” 连同郭东来交给他一同开发的土地在内,陈一平获得的土地开发权总面积占了整个南沙区域的四分之一。 这不是大地主什么才是大地主? “钱从哪儿来?” 霍盼盼点出了重点。 你什么都想抄,抄得起么? 别人是用收上来的税收修建基础工程和维护公益公交系统,你一个做生意的,哪儿来那么多钱投进这种不会产生直接效益的无底洞里? 陈一平笑笑:“我穷。” 跟安风手挽着手的杰西卡问道:“我有钱,你需要多少?” 然后一群人就看向她,眼神复杂。 安风笑着跟她解释,“那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们谁都拿不出来。” “不积跬步不以致千里,”杰西卡说道,“这不是夏国的俗话吗?” 众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这姑娘文化学得不仅快,而且还能融会贯通。 陈一平冲她竖了个大拇指,笑道,“你说的对。今天弄一点,明天弄一点,总有一天会建成。” 他回头冲一直东张西望的周畅说:“到时候把其中一部车命名为周畅号你觉得怎么样?” 周畅习惯性的想用中指推镜框,忽然想起来戴的是隐形眼镜,于是变成了她对陈一平竖中指。 “是不是叫了这个名字我就得负责每年的维护费?” 陈一平一愣:“你要不要这么聪明?” “知子莫若父,被你坑了那么多回,还不知道个你?” 眼看着这对互为父子的冤家又要开杠,安风问道,“其他车子也有名字吗?” “有的,名字都想好了。”陈一平掰着手指头:炎黄、统一、东来、庄平、创世、纸鸢、期盼、桃源、瑶池、胡姬、暖阳,思源还有周畅号。 霍盼盼眼睛一眯,一手捏住他的耳朵问道:“我也要出钱?” “不用你出,”陈一平求生欲满满,“起哥出。” 郭起:要不是被你吓唬过,你看我出不出。 杰西卡:我不喜欢胡姬这个称呼,叫平西好了。 陈一平:夏国历史上有个平西王,结局不怎么好。 杰西卡看向安风:那叫西风好了。 安风掩嘴笑:有种白酒叫西凤,有张麻将牌叫西风。 她白了陈一平一眼,对杰西卡说:他逗你的,到时候就叫杰西卡阿尔芭号。 陈一平心说:其实应该叫小语。 第211章 姚老板 在没有进入球馆观看全明星赛之前,郭起就已经算出了每部车每年的维护费用。 “购置费用30万,以后每年十五万。” “回去就先弄五辆。”陈一平笑:“名字先到先得。” “先生,我现在还没钱啊。” 郭思思觉得五这个数字很明显,先生是想让除他之外的人先出钱。 “思思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安风笑着说,“这五部车的名字肯定得是炎黄,统一,东来,庄平,创世。” “为什么呢?”郭思思不解。 “形象。”郭起拖着堂妹离坏人远一点,“做任何事情都得先树立起一个让世人能理解的形象。” 郭思思似懂非懂的回头看向身后的陈一平:“先生,我那部车不要叫思源,叫宝石。” 听到宝石两个字,郭起突然停下脚步。 陈一平错愕的看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郭起轻轻摇头。 “为什么叫宝石呢?”郭起问。 “宝石漂亮呀,我毕业之后想做珠宝设计的说。” “哈哈,”郭起干笑两声,看来是自己过敏了,“宝石确实漂亮。” 陈一平也哑然失笑,居然忘了,原本数据库里记入档案的那位郭思思,可是不靠家里独自创办了一个市值十亿珠宝公司的职业女性。 因为背靠庞大的夏国市场,马刺队俨然成了夏国球迷的主队,在以球迷票数为准的全明星投票中,马刺的三驾马车邓肯麦迪和大姚再一次入选西部全明星的首发阵容。 只不过麦迪因为伤病,宣布退出了本届全明星赛。 去年夏天,世界篮球的历史又一次与数据库资料产生了一点点偏差。 湖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留下了沙克,把科比送到了他的出生地费城。 当初查看数据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然而在球场边上看到科比穿着东部全明星的24号球衣热身时,陈一平感觉有点荒谬。 然而下一刻,他就直接向科比发问: “嗨!兄弟,马刺要怎么才能得到你?!” 科比拍着球哈哈大笑:“回家睡觉,做个好梦。” 陈一平也笑,笑着笑着他偏过脸问杰西卡问,“喜欢他吗?” “哈?”杰西卡有点懵。 男朋友问自己喜欢别的男人吗该怎么回答? “喜欢看他打球吗?”陈一平转向另一边问安风。 “我们学校好多人喜欢他。”安风说,“我没怎么看过。” 陈一平跟她说了一句悄悄话,安风眼前一亮,把他扒拉到一边,和他换了个位置,坐到杰西卡身边。 “想办法把科比弄到马刺。” “我们薪金空间不够。” “某人说他是后乔丹时代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付点奢侈税也没关系。”安风悄悄说道,“除了大姚和邓肯,其他人都可以摆上货架。” “把总冠军队伍拆散?就为了得到他?” 杰西卡有些不理解,但不妨碍她为了陈一平去做这件事。 她为了他把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湖人抛诸脑后变成了马刺的球迷,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陈一平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科比才想着要把他带到马刺,而是因为科比攻防两端的表现实在太过于耀眼。 甚至如果费城要求把邓肯作为交易筹码,陈一平也不是不能接受。 最主要的原因是,麦迪在波波维奇手下一个赛季都能因伤缺阵25场,这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自信心。 遇到防守强度很高的比赛时,麦迪大多数都放弃单打突破,选择跳投。 而科比,手指骨折都要坚持打完比赛。 “兄弟,比赛结束有事找你。” 大姚走过陈一平跟前时飘来了一句。 “大致回国的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大姚问。 大致现在已经是马刺队的重要轮换球员之一,作为邓肯的替补,上赛季他平均每场能拿到9.9分5篮板的数据。 然而夏国男篮国家队大门却依然因为某件事拒绝对他开放。 “我来之前国内刚刚决定从五月初到八月底,在主要几个大城市开展夏国体育文化交流活动。”陈一平说道,“邀请包括马刺和利物浦在内的篮球和足球队前往咱们国家打比赛。” “怎么说?” “到时候试试看吧,你和大致分别代表国家队和马刺队打上、下半场。”陈一平说道,“咱们都知道,是因为某些人觉得没面子所以才不让大致回国家队。” 陈一平有句话没说,可以想办法把那个不让大致回国家队的人给搞定,搞不定就搞掉。 “这个活动是你说的那个?”大姚问。 “有点区别,那时候是打算民间组织筹备,现在是官方牵头,意义不一样。” 大姚低头想了一会儿,“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顾问。”陈一平说道,“不管具体的事,只是在需要的时候说几句话。” 大姚笑了:“那就够了,不是吗?” “不好说,关键还是得看大致,可能他需要公开道歉,让人有一个台阶下。”陈一平斟酌道,“你知道的,我现在还并不想跟体育界牵扯太深。” “扯吧你就!”大姚被他这句话气笑了,“马刺,利物浦,盼盼体育赞助各个项目的国家队,哪一件没有你的影子在背后?” “哎哎哎,”陈一平笑着说,“我是说我还没准备好要涉足咱们国内的联赛,不管是足球还是篮球,都让我看不懂。” “还有三年就要在咱们国家举办奥运会了,你再不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大姚说道,“你是看着它滑入深渊,还是想着拉它一把?” 陈一平反问:“是你的话,你怎么选?” 大姚目光坚定的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如果扛不住,我会跟着它一起掉入深渊。” 陈一平没有表态,问道:“上海队什么价?” “1000万。” “我问的足球队。” “那不知道。” “篮球队,我出钱,你买吧。” “嗯?” “你当老板会更好一些,毕竟那是你的母队。” “行。什么时候买?” “你什么时候回国?” “明天。” “一起回,后天买。” “你以为买菜呢?” “价格不同罢了。” “陈老板真是财大气粗。” “姚老板也数一数二。” 第212章 新计划 深夜,陈一平和郭起悄悄离开了队伍。 在一个会议室里,十三个人都戴着面具。 谁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坐的都有哪些人。 “我们一起合作有两年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把大家找来是有事要跟大家当面说清楚。” 陈一平开诚布公的说道:“两件事,第一件是我决定对某个古老的公司动手,为期三年,利润率约为150%,需要200亿美元,第二件事是收购这里的一条电影院线,利润率未知,需要50亿美元,有没有人跟?”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人的名,树的影。 出于对金钱的渴望以及对陈先生的信任,很快就有人决定跟着陈一平下注。 很快收购电影院线的钱就凑齐了。 而明确了利润率和投资回报期的第一件事,却让大家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陈一平见状补充道:“是西方的古老集团。” 会议室里几乎同时响起一阵如释重负的吐气声。 他们都怕,怕他对付的是自己。 十分钟后,郭霆发来一条短信。 “175。” 这一天,一家已经注册半年名为亚洲鲲鹏投资的公司获得了实际225亿美元的注资。 郭起搓着双手,兴奋问道:“接下来怎么做?” “第二步,抄作业。”陈一平说道:“之前我说过,一个能屹立近二百年而不倒的公司必定有其可取之处。” “怎么抄?” “先抄飞机和房产。” 事实上陈一平早就开始抄对方的作业了。 创世纪慈善基金会去年一年和国内排在前二十的大学都签订了合约,以每年100万元的资金用于成立每所学校的教育基金,主要用于优秀学生的奖学金和项目研究。 作为潜在的回报,这些优秀的人才在毕业后会将创世纪集团的就业选项排在前面。 而作为陈一平现在在读的京城大学,除了获得五百万元的捐助之外,还成立了一个京城大学创世纪教育基金,加起来是一千万。 同样获得捐助的还有隔壁的华大,他们获得了800多万元的善款用于奖学金计划。 善款像流水一样被石春蕊花掉,但蔡信并不心疼。 因为刚过年,连同集团总部在内的各个公司招不到满意人才的窘境被扫进了垃圾桶。 不得不说,国家不再包办大学毕业生工作分配这件事对于创世纪来说,可谓神助攻。 来自全国各地的应届毕业生们提前一个学期就选好了他们的工作单位,开始以创世纪集团的一员自居。 尽管严格意义上说,这部分总人数为700多人的应届大学生还没拿到毕业证。 陈一平回到朝港,和两位老先生面对面的沟通之后,把庄平基金会排在了南沙经济开发区的第三位,创世纪集团开始正式接过南沙的开发权。 一下子,集团多出了近一万五千人的工资和各项福利要支出。 “操!” 儒雅的蔡信在办公室里狠狠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在骂谁。 加上原先的五千多名员工,创世纪集团在还没有上市的时候,就要养两万人。 其中四分之三还是建筑工人,怎能不让蔡信气得跳脚。 “哦,忘了跟你说,南沙这边的各项开支还是由庄平基金会先借给咱们支付。” 从左手借给右手,或者从右手借给左手,这套操作陈一平已经玩得驾轻就熟。 蔡信也懒得生气了,“这几年的股市前景不太乐观,我认为ipo的事可以暂缓到明年。” “按原计划进行。”陈一平第一次否定了蔡信的决定,“咱们做一条逆流而上的鱼不好吗?” 蔡信心累:“我没有信心。” “没事,我有很多,分给你一些就够用了。” 原先郭霆坚持反对借壳上市的事情,在这一年出现了转机。 还有一年时间才有申请上市资格的创世纪集团,在股市陷入低迷的情况下把集团旗下的业务分拆掉,买下五个濒临破产的壳准备上市。 陈一平原先也不想的,只是政治任务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 因为相关部门已经下定决心,要在这一年敲定股权分置的改革,为股市的上涨打开盖子。 但他又不能明着跟蔡信说:“蔡总,老大叫咱们抄底进场,给股票市场注入新鲜血液。” 基于这个背景,精品娱乐,创世地产,创世汽车,创芯高科以及浪潮科技在4月29日同时上市。 而这时候,股指已经要跌破一千点大关。 精品娱乐的一些老员工手里握有公司5%的股权,他们本以为上市之后能立马变成超级富翁,却被现实给绊了一脚。 但是,上市却让他们有了把手中股权变现的机会,于是他们就把手里4.5%的股份作价1000万卖回给了公司。 只有一个名叫秦时月的姑娘没有卖掉她手中0.5%的股份。 她是温如玉招的第一批人里的其中一员,如今是精品娱乐负责网络运营的主管。 有人这样问她:“大家都卖了你为什么不卖?” “我不缺吃不缺喝的,等做满十五年也能分到一套房子,我家里也不用我操心,卖了干啥?” 对于那些把股份卖了的人打算干什么她也清楚,有些人要另起炉灶自立门户。 对此她嗤之以鼻。 当年她因为工作去片场拍素材,于莎莎开玩笑似的跟她讲过,全公司谁都能惹,最好不要惹小陈总。 对此,亲身经历过总部大楼被围之夜的姑娘心里门儿清,只要小陈总在,哪怕有天公司四面楚歌,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没看到顶级富三代于总这两年都安心的当个制片人揩揩小帅哥的油? 你们能比于总还聪明眼光还长远? 更何况只是平时躺在那里不动的一点点股权? “极品娱乐,哎,”她默念着那些人私下已经注册了的新公司名字。 “呸,什么玩意儿,白眼狼。” 第213章 得有人当军人 5月 安风在学校憋了半个学期,终于有机会接工作,带着班上大部分同学去给盼盼体育拍广告,去《爱情》第二季客串角色。 老师对她说了,你资源好,有工作机会就带上班里的同学,他们大部分家里条件不是那么好。 林月辞职之后,安风拒绝了给她配的专职保镖。 “她说年纪到了要回去专心当人家老婆准备要孩子,这都是什么破理由。” 每当想到林月,她就气呼呼的跟陈一平抱怨。 可是随着有一天,她给林月打电话,却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时,她隐隐的觉得呆子肯定有事瞒着她。 不然为什么磊哥出去两个多月都没有回来过? 她再打王磊的电话,果然,也是空号。 “嘉雯姐,你有磊哥的新手机号码吗?” “怎么他换号了吗?你等等我试试。” 片刻后,林嘉雯回电,“安总,我打过去也是空号。” 挂了电话之后的安风终于意识到,呆子肯定把王磊和林月藏起来了。 林月不仅是她的保镖,还是她的枪械和近身格斗教练。 也是她这些年来第一个能算得上是朋友的存在。 可是她又不能去问呆子,因为他四月初就离开京城不知去向了。 他走的那天晚上,挂着军队车牌的车子在院门口排成了长队。 所以她什么也没问,因为知道问了,他也什么都不能说。 这中间发生了一件小事。 在春季征兵工作中,土司城高中有32个学生报了名,最后只有一个高三毕业班的男生通过了选拔。 那个人名字叫刘道,他曾经有个室友叫陈一平。 在四月份的新兵连中期训练的实弹打靶中,这个大山里的少年第三次摸枪就打出了99环的成绩,手榴弹被他扔出了45米,再加上负重越野五公里之后他仍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健步如飞的体能,让各方都注意到了这个有可能成为兵王的苗子。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是因为看了《士兵突击》被骗进来的,举个手让我看看!” 训练的间歇,新兵班长笑着问手下的9名战士,结果有8个举起了手。 “刘道,说说你为什么参军。” “我的兄弟们有人要当老师,有人在当明星,有人要做生意,我想着得有人当军人,所以我就来了。” 班长笑了,“不错,能想着保护同学舍友,就能想着保卫祖国和人民。” 他说着吹响了嘴里的哨子,原本席地而坐的新兵们条件反射的起立列队。 “下个星期我们就要解散了,你们都会被分到新的地方,认识新的战友。希望你们到了新连队之后,能继续保持你们在新兵连的这股劲,时刻牢记我们是人民子弟兵,牢记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是保护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不受来自任何方向的威胁!” “班长,那你呢?”队列中有胆子大的新兵问道。 班长笑了笑,嘴上却喝道:“你出来做五十个俯卧撑我就告诉你!” 结果那名新兵吭哧吭哧做完50个俯卧撑之后,班长却说:“咱们当兵的要言而有信,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结果又一次训练休息的时候,班上9名新兵战士一拥而上,把班长叠成了肉饼,挠得他满地打滚。 正在他们打闹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紧急集合的哨声却忽然从营房方向响起来。 “快!目标国旗方向!跑步!走!” 一队高级将领在路过附近的时候听说这边有新兵训练营,于是带队的一名上将临时起意要来看看。 站在一百名新兵中,刘道赫然看到站在新任部长身后穿着上校制服的陈楠。 再看向她旁边,即使陈一平的脸上化妆成了中年人的模样,但是那高大挺拔的身形,刘道不可能认不出来。 陈一平却没有看到他。 直到解散之后,新兵连连长向首长介绍这届新兵的好苗子,陈一平才在旁边听到了刘道的名字,他还以为是同名同姓。 “哪儿的人?”他问道。 “土司城。”新兵连长说道。 罗援朝笑道,“你老乡。” 陈一平看向一旁的陈楠求证,她点点头。 陈一平摇头失笑:“没想到咱们兄弟俩会以这种方式在千里之外相遇。” 刘道只是笑,指了指他的脸和肩膀上的军衔。 陈一平低头左右看了看,“怕被人认出来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化了妆。至于这个,机缘巧合罢了。认真说起来我的军事素养可能和你们也相差不了多少。你呢?分到什么部队?” 刘道摇头,他也不知道。 听说部队在抢人,不到最后一刻估计出不了结果。 陈一平看了看远处正要上车的罗援朝,拍,“等结果出来了打个电话告诉我。” 两兄弟拥抱过后各自敬礼,陈一平转身离开。 他还要跟着罗援朝继续去考察,为了打造那块磨刀石,半个总参都出来快一个月了。 刘道保持着军姿,目送着陈一平上车,离开,一直到消失。 回到营房后战友问他那位少将首长是谁。 刘道摇摇头,只说是同一个地方的,听说有他这么一个老乡在这里就来问问家乡的情况。 “这一路上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的作战部队不能再只走过场,搞表演!” “我宣布,即日起正式实施蓝剑计划!” 随着罗援朝一声令下,总参谋部随行人员直接就地解散,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将前往北部大草原。 陈一平在长沙机场送别陈楠,临走之前,她霸道的吻了他足足五分钟。 “司徒是我哥,你才是我爱人。” 这一年他一个又一个的把身边的人送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提供后勤保障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这趟回到国防大学,正遇上芯片公司突破了某项技术壁垒,陈一平才有机会把新型无人机这个项目提出来。 数据都在他的脑袋里,他要做的只是如何把这些技术数据在合理的情况下拿出来。 第214章 进入智能时代 由于偶像的神隐,陈一平的粉丝们变成世界上最佛系的一群人。 现在的他们已经懒得骂精品娱乐不给陈一平安排各项资源了。 但这不代表他们在网络上和别家艺人粉丝的骂战中就落了下风。 “我们家某某新专辑销量150万张。” “唔,我们家一平弟弟两张专辑销量2500万。” “我们家某某是娱乐圈中的学霸,高考考了600分。” “啧,真厉害,我们家一平弟弟之所以高考才那么点分数,是因为满分就只有那么多。” “我们家某某长得帅演技好。” “我们弟妹叫安风。” “我们家某某资源多代言多作品多。” “我们弟妹叫安风。” “我们家某某…” “我们弟妹叫安风。” …… “靠,你们就只会这一句?” “我们凭本事拿的影后奖项还不能说!?我们凭本事拿的代言还不能说!?不服?不服憋着!” 5月4日 陈一平和安风出现在上海赛车场。 身穿白色赛车服的他们是来参加明星慈善赛车比赛的。 这个活动的举办,揭开了为期将近四个月的夏国对外体育及文化交流活动的序幕。 和别的组合不同的地方在于,其他人都是男车手女观察员,而他们这组是反过来,安风驾驶,陈一平坐副驾。 从长沙匆匆赶回来的陈一平只在飞机上眯了一个小时,在此之前他带着导师们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没错,是他带着导师们。 “好好的一个科研天才却要跑去混娱乐圈。” 导师们嘴上纷纷谴责弃他们而去参加什么慈善比赛的学生,脸上却笑着把研究成果给上报了。 一个月后,持续投入一百多亿元的创芯高科终于接到了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来自总后勤部5亿元的芯片采购订单。 经过陈一平从爱丝麦尔和台积电截胡的技术专家们和科学院院士们呕心沥血的研究,终于让夏国的芯片产业在弯道处追上了领先将近20年的西方国家。 驻守在创芯高科的部队,也从一个连增加到了两个营。 中山市的重点区域,都被放上了军事重地的警示牌。 5月5日 陈一平站在南沙区新落成的创芯高科45层的顶楼上,眼睛却看着深圳的方向。 那里有个同样善于左手倒右手的人,把他之前在那家公司的所有投资连同收益给退了回来。 “怎么办?”安风站在他身边问道。 她也没想到,阿拉丁股权闹剧的那一幕这么快又重演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蔡信摘下眼镜,掏出棉布擦了擦镜片,“问题是现在人家不要我们的钱。为什么?” 他看向同样面色不豫的郭起,后者苦笑着摇摇头。 “他把我们当成了竞争对手。”陈一平望着远方的河湾说道,“也不怪他,毕竟我们两家的业务有太多重叠的了。” 芯片研发,无线电通信技术,互联网技术等等,就只差没有设备生产而已。 所幸,西湖边的遭遇让他在创办创芯高科的时候多长了个心眼。 秉承着研究一代,开发一代,生产一代的原则,在大规模应用于各种生活场景的2g网络的生产过程中,创芯高科的3g通信技术已经成熟,正秘而不宣的在和联通公司联手进行测试。 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即将进入智能时代。 抄音乐是抄,抄剧本也是抄,芯片技术是抄,那就没有他不能抄的。 当他把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拿出来的时候,他就是原创,就是专利的所有者。 “你们觉悟了么?”陈一平在考虑了一个小时后,转头对还站在他身边的人问道,“要成为世界第一的觉悟。” 安风不用说,郭起也还好,蔡信却一脸问号。 “开会吧。” 5月7日,五位科学院院士,国防科技大学校长等人接到亲传弟子的电话邀请赶往南沙。 创芯高科,浪潮科技的技术专家们济济一堂,都准备听听一手把他们团结在一起的陈总这一回又要灌什么鸡汤。 这一回,集团总裁陆伽瑶第一次亲眼见到了蔡信说过的那一幕:陈总看到的世界和我们看到的世界不一样。 创芯高科刚装修好的大会厅座无虚席,在大屏幕上只有智能两个字。 陈一平用一组ppt,向同事们介绍了未来智能科技对方方面面的影响。 最后他宣布,创世纪集团将正式进入电子产品研发和生产销售这个巨大的市场。 他的自信和底气,来源于创芯高科手中握着的1000多种跨时代的专利,来源于浪潮科技的程序员们用来打发时间的种种黑科技,更来源于,这两年来,中山市几乎全盘按照叶大爷爷的要求在布局,几乎已经形成了一个电子产品的全产业链。 而对于即将出现的这个电子品牌,他将其命名为:龙。 而他们首先要在半年内,推出夏国自己的国产笔记本电脑和智能手机。 他一狠起来,连自己持股的水果公司的未来都要堵死。 所以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杰西卡把他和庄平基金会持有的水果公司股份全部卖掉。 杰西卡于半个月后才和水果公司的股东们完成了这笔交易。 霍希前后总共买了十亿美元水果公司的股票,卖的时候50亿。 水果公司的股东们不得不买,一旦这么多的股票同时出现在市场上,他们的股价会直接跌穿。 当陈一平决定把作业抄到底之后,他就不会再对这家外国公司心慈手软。 要么你退回去用安卓系统,或者再开发新的操作系统,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每年交专利费用,用我们的龙系统。 组装电脑虽然有巨大的钱途,但注定没有多大前途。 所以,陈一平直接从数据库里把水果公司推出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从里到外全都抄走了。 一口气抄到了20年以后,连外壳都没放过。 5月9日上午,上市公司创芯高科发布公告,披露了手中掌握的技术专利数量并宣布进军个人电脑和手机的生产销售领域。 几乎与此同时,浪潮科技发布公告,公司已正式成立项目部,致力于智能手机和电脑在生活领域的各种应用场景的技术研发。 在一片绿油油的大盘中,这两家公司的股价缓缓的逆流攀升。 第215章 古塔的崩塌 创芯高科入市时发行了10亿股股票,每股价格5元,一上市就遇到五一长假,所以开盘前的价格为4.85元。 而发行了20亿股每股6元的浪潮科技,三个交易日里除了公司自己认购的30%和内部人员认购的10%之外,几乎一动不动,没什么人入手。 只有一个沉迷于网络游戏的富二代抱着玩玩的态度买了1200万元。 浪潮科技的两款网络游戏他都有在玩,一年豪掷几百万砸在游戏里。 这一天开盘之后,一笔来自境外的资金见抛就买,一个小时内就把创芯高科和浪潮科技的股票给买得涨停了。 第二天开盘之后又是不到一个小时就涨停。 第三天,观望了两天的资本和散户开始出手,开盘半小时就又涨停了。 第四天,第五天依然如此,有些拿着钱也抢不到股票的投资者另辟蹊径,开始少量的买进创世地产和创世汽车的股票,连带着看起来没什么关联的精品娱乐的股价也开始动了。 周六,上海的超级富二代武元成向他的朋友炫耀他的投资眼光。 “我一直认为互联网才是人类的未来,你们都说我玩物丧志。”他喝着酒笑道,“最近几天你们都有看报纸了吧?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浪潮科技这两天让我挣了60多万!” “喏,”他说着掏出手机,在一群富二代们当中传阅,“这是浪潮科技昨天晚上连夜给我发的邀请函,邀请我参加他们下个月一号的股东大会。” “武少牛批!” 这些每个月只有固定的生活费的富二代们,感兴趣的不是什么股东大会,而是武元成说的几天挣了60多万。 可是他们之前在股市里赔得太惨,这回又以什么理由跟家里要钱去炒股呢? 有些胆子大的,当场就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豪车钥匙。 就是不知道万一又赔了,他们父母去典当行赎车的时候会不会顺带着把他们的腿打断? 有人在想着拿豪车去抵押去股市的时候,有人却在湖州的汽车生产线旁愁眉不展。 创世汽车的汽车产业园已经建成,生产线开始全面投产。 然而他们却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人才。 光靠着科学院那几位白发皓首研究发动机的专家撑着,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一家进军全国市场的汽车企业。 于是陈一平向内朝叶大爷爷伸手,向外朝杰西卡伸手。 技术他能抄,策略他能抄,别的方面自然也能抄。 抄家的抄。 杰西卡接了电话之后,没两天就通过互联网召集到了陈一平需要的人才,只要给得起待遇,这些汽车工程师们给谁干不是干。 至于要到万里之遥的夏国去工作,那又如何? 叶大爷爷不愧是卓越的领导人,不到一个星期就把陈一平要的宝贝们给送到了他面前。 那是一群从建国的时候起就开始搞汽车的老宝贝们。 夏国第一辆卡车,第一辆汽车,都是从他们手里搞出来的。 让这样一群最小年龄70岁,早已退休多年,走路都要人搀扶的老头老太太们从北方赶到江南继续发挥余热,靠的是待遇吗? 不是,是靠着“夏国制造”四个字。 国家荣誉,早已经刻进了他们这一代人的骨子里,毕竟,他们当中曾经有人亲眼见过圣人元总的。 那时代曾经有这么一句话广为流传:圣人的长子为了国家牺牲在了战场上,而我们从此就都是圣人的长子。 混在这群老宝贝里的,还有一群小宝贝,他们是即将毕业的航空大学的教授们所带领的五十多名各专业的优秀学生。 正是后者的到来,让陈一平欣喜若狂。 这意味着他对付古塔集团的最后一块拼图到手了。 “二叔,让鲲鹏飞起来吧。” “知道了。” 郭霆郭霆,不动则已,动如雷霆。 对于古塔集团而言,一周之内连续谈崩了上海,厦门,广州,杭城等数个国际机场的飞机维修项目只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郭霆为了对付他们,亲自组织了一个二十人的谈判团队收集他们的各种资料,再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整整准备了近三个月,一出手就直接把他们在飞机业务上的部署直接打懵打残。 紧接着,蔡信也开始对古塔集团的房地产业务出手了。 古塔集团所到之处,附近必定会有创世纪地产的团队如影随形。 他们竞标的地块都被不惜一切代价的创世纪地产硬生生的全部抢走。 再接着,准备了八个多月之久的郭起猛的在他们的核心业务——饮料上捅了一刀。 这家可口可乐在亚洲地区的代理商,第一次遇到了本土势力的强势阻击。 电视,报纸,网络等等媒体开始连篇累牍的报道含糖可乐的危害,报道可口可乐的各种黑历史,让越来越多的夏国人认识到了包装瓶上那家代理公司竟然是从鸦片战争时就已经在夏国吸血的外国资本。 让他们陷入舆论漩涡的,则是一条不到三分钟的录音。 浪潮科技ceo唐骏生在乘坐古塔公司旗下航空公司的航班期间,因为坚持使用汉语和空乘人员交流而被空乘人员辱骂歧视的录音被他直接挂在了他的微博上置顶。 越来越多的网友闻风而至,越来越多的网友爆料把国人看得震惊不已。 挣着夏国的钱,骂着夏国的娘?没有王法了?没有底线了? 群情激愤之下,古塔公司亚洲区负责人不得不发表公开信公开道歉,意图平息夏国民众的怒火。 然而第二天,一封古塔集团的内部邮件被人曝光在网络上之后,古塔公司的外籍管理层彻底慌了。 种种证据表明,他们支持朝港的极端势力。 他们撞在了《反分裂国家法》刚刚颁布施行的枪口上。 第216章 背后的布局者 文总需要杀一只鸡给猴看,陈一平就把古塔这只养了一百多年的洋鸡给逼了出来。 这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仅仅是因为巧合? 夏国外交部向英国政府发了一份外交照会,要求他们就古塔集团在支持朝港分裂势力的问题上作出解释。 中央政府都不用对下面说什么,各地方政府里的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各地政府纷纷组成联合调查组,调查的调查,执法的执法,不惜自揭其短的曝光古塔集团在各地修建的血汗工厂压榨工人和在房产项目中存在的行贿和工程质量问题。 对于夏国的官员们而言,贪污腐败是红线,越过了线会锒铛入狱。 但再怎么丧失良知的贪官,也不会允许国家被人分裂。 古塔集团被现实逼得接二连三的一退再退,他们退出的领域被亚洲鲲鹏投资全部接手。 5月20日,可口可乐以重大违约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古塔公司的亚洲代理商资格。 他们在夏国内地的业务,就只剩下航运和一些在售的房地产项目。 而随着夏国全民对他们的抵制,他们的商业地产也卖不动了。 他们把这些房地产项目打包卖给创世纪集团,想就此退守朝港以图东山再起。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朝港有个人叫郭东来,有个人叫庄平,他们还有一个好朋友,叫李诚。 他们已经养精蓄锐等待这个机会很久了。 这位劝老百姓买房但不要炒房的亚洲超人,直接朝古塔集团的航空公司出手了。 而以朝港徐家为首的船王们,则在亚洲范围内频频打击古塔集团的国际航运业务。 “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轰然倒地了。”郭起感慨的对霍盼盼说道,“确切的说是二十天。” “一平怎么说的?” “他说优秀的棒球教练,都会让手下的球员们把看起来没有威胁的点连成能在最后一局时能绝杀的线。” “噗!” 霍盼盼笑了,那家伙看个动画片都能看出学问来,也是没谁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布下这个局的。”郭起摘下眼镜揉揉眉心,“一开始我以为是去年九月,现在想来,他落子的时间比这个更早。” “怎么说?” “那封他们的内部邮件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那封邮件,才是杀死比赛的存在。 “那个人,也许是那几个人,早就已经被收买了,又或者干脆就是他安插进去的人。” 霍盼盼也是个绝顶聪明的,经他这么一解释她就全都想明白了。 那个笑起来像阳光般灿烂的少年,把他所有能用到的人脉关系都利用了起来,早早的就给古塔集团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谁主攻,谁防守,谁追击他都算计得明明白白。 更关键的是被他利用的人却都喜气洋洋,不细想压根就想不到被他利用了。 赤裸裸的阴谋当中光明正大的阳谋。 就好比他当着世人的面打击一伙强盗,对于散落一地的财物视而不见,一直到把强盗打残,才把所有的财物拿出来分了,真正做到了见者有份。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布局背后还有一位超级大佬的影子。 武总。 毕竟陈一平去蹭饭蹭得最多的地方,是浙省的省委大院。 他首先是陈一平的伯乐,其次才是苏小暖的干爹。 那封内部邮件被爆出来的时候,陈一平疑窦丛生,他可不相信那些敌方的高管们是出于正义。 当听到徐家出手的时候,陈一平彻底明白了,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很明显了,他的背后还有一双手在布置这一切。 这双手把他推到了那个位置,再在适当的时候以更隐蔽更合理的手段在查缺补漏。 他只是想先把古塔打残,再慢慢利用添油战术让他们不断对朝港的资产继续追加投入给他们放血,等实力足够了再对他们在世界各地的产业动手,最后追到他们的大本营把他们打死。 然而背后的那双手却直接将他们的所有业务从夏国的版图上连根拔起。 这次古塔的事件,更像是一场对他的考试。 “他表现不错。”文总笑着说,“就是手段糙了点。” “毕竟还年轻,给他的时间和资源又不多。”武总也笑道。 “嗯,咱们在他这个年纪还在下地干活呢。”文总笑道。“知不知道他要在新疆做什么?” “知道一些。他说未来想建设一条新时代的丝绸之路。” “这样啊,”文总看着手边的一份资料,沉吟了一下,“那就把这次考试的奖励发给他吧。” 挂了电话之后,文总看着手上的资料陷入沉思,那上面是两年来,王磊的所有活动轨迹,包括衡阳大火那天他的反常行为。 就好像他提前知道了会发生灾难而出现在那里阻止事态向更严重的方向发展一样。 另一份资料,则是去年秋天开始,610频繁来往于南沙群岛之间,组织民船运送各种救灾物资,而年底,印度洋就发生了史上破坏力最大人员伤亡最严重的海啸。 最后一份,则是程蝶衣今年突然离开渝州,往返于新疆好几趟,表面上看是为了陈一平的演唱会在考察,实际上呢? “是什么事情能让不问世事一直待在渝州搞建设的程蝶衣也去了新疆?” “也?” 文总的目光又看向了王磊的那份资料,两年时间里,有一半的时间他是待在程蝶衣身边的。 是新疆要发生什么?还是渝州? 百思不得其解的文总没有在这件事上想太久,拿起了电话。 “第一件事,股权分置的事情该有结果了。” “第二件事,南沙经济特区的筹备工作可以对外宣布了。” 这就是文总给陈一平的奖励。 第217章 小师弟你是被流放了吧? 5月31日 当陈一平在电视上看到证监会出台股权分置改革的具体措施,以及南沙经济特区领导小组正式成立的新闻时,人已经在乌鲁木齐。 他邀请了温如军教授和他的学生,以及京城大学的学长学姐们一同前来,很明显就不是为了筹备他的演唱会来的。 同时跟他一起前往乌鲁木齐的,还有南沙工地上的200名工人。 这么一大群人,坐着飞机唱着歌从夏国的最东南版图一路辗转到达最西北,可不是为了旅游来的。 他带的全都是渝州籍的工人。 “真如你说的,你拿到了150万亩地?” 温如军教授将信将疑。 “嗯,千真万确。”陈一平笑道,“不然我怎么可能有胆子把您这尊大神给请过来?” 温教授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如果不是文总发话,谁会信你这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 到达乌鲁木齐的第二天,他们没有多做停留,租了十几部大巴车就朝边境出发了。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从某军区医院征调来的一支医疗队。 古往今来,移民工作中最怕的就是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 这就是为什么陈一平这次要带上渝州籍的工人的原因。 通过他们来观察将来大规模移民的时候可能会出现的具体状况。 大家最大的不适应,其实还是时差,其次才是气候和饮食,如果身强体壮的建筑工人都顶不住,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夏天的新疆,天亮的时辰和内地的南方省份差不多都是早上六点,天黑的时间却是晚上十点以后。 整整十六七个小时的白昼,陈一平一时也不能适应。 何况是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百姓们? “师兄,时差的问题要记录下来,要根据这里的气候条件的变化制订合理的时间表。” “嗯嗯,我们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师姐,之前设计的院子,能不能搭个自动化的棚?而且最好是能利用上太阳能的那种。” “好,但技术方面…” “先设计,再讨论。” 等等,太阳能?光伏产业? 车上的这群高级知识分子,眼前几乎同时发光。 阿勒泰乃至整个新疆的自然资源数据很快就被找了出来。 最后,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在布尔津县,最后,定格在了边境的那个民族乡。 “唉。” 大巴上又几乎同时响起了叹气声。 地大物博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同一个省份往往自然条件完全不一样。 你能想象戈壁滩过去不远的地方,平均海拔1500米,平均每年都要发生一次雪灾?每次雪灾从每年的12月份到次年的四月份? 这种地方搞什么光伏产业? “小师弟,你这是被流放了吧?”有个师兄打趣道。 那个山区地处四国交界,年平均气温18°。 这不是流放,那怎么才是流放? 然而陈一平面前,却出现了一张试卷的模样。 新的考试开始了。 “别灰心嘛,虽然咱们的土地在那里,但是也不见得我们只能在那里发展啊?我们可以把整个阿勒泰地区给纳入发展范围的嘛。”陈一平笑道,“还有,你们就没发现,咱们那里有个湖?” “我的小师弟,交通啊!再怎么风景如画,交通问题不解决,旅游业也是发展不起来的。” “问题就是用来被解决的,不然咱们来这里干什么对吧?”陈一平笑道,“留在京城看电影不香吗?” 温如军教授倒是被他的这个态度打动了。 问题的存在就是等着人们去解决的,所以这一趟,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发现问题,回去之后再拿出解决的方案。 他们从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出发,除了必要的停车休息外,一直换车不换人的赶路,终于在东八区时间下午五点抵达阿勒泰地区的行署所在地阿勒泰市。 然后在当地政府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马不停蹄的继续赶往布尔津县。 又是三个小时的车程。 看来这里的白天时间长是有道理的,至少方便人们赶路。 布尔津县的县府所在地布尔津镇,这时候的户籍人口只有5000多人。 在三月初,冰雪才刚有初融迹象的时候,一批批身穿迷彩服的军人昼夜不息的经卡车大巴等等各种交通工具被送到了这里。 县城的地方不够住,他们就干脆在县城外的空地上扎了帐篷住了下来。 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当中的一部分就继续往西北走,一直到禾木的喀纳斯湖畔才停了下来。 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一大批的工程车辆和设备。 起初当地人还好奇这些内地来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做什么的,但是当一辆辆装甲车载着荷枪实弹的士兵押着数不清人数的橙色囚衣的劳改犯抵达之后,没有人再敢靠近俨然已成为军事重地的郊外所在。 陈一平在5层楼高的县政府,见到了有过几面之缘的罗去疾。 他乡再见,罗去疾也没和陈一平多说什么,指挥着手下的弟兄将温教授和学生们接进营地,大巴车队的工人们和医疗队就留在县城。 陈一平对领队的包工头说道:“胡大哥,继续按照在南沙的习惯开展工作,有什么问题就跟我师兄一起商量,争取到10月初能把咱们的大楼搞起来。” 这包工头和这些工人,都是当年万佳欠薪风波后投奔创世纪集团的那批人,属于陈一平亲自挖来的嫡系建设队伍。 他们已经不是散兵游勇式的工程队,而是在创世纪集团有名有姓登记在册要缴纳五险一金的正式员工。 他们被胡大山从两万多人里挑出来,无论身体素质技术水平和对集团的归属感都是最深的。 当然,他们在新疆期间的薪资待遇也比在内地高了一半。 罗去疾留下人带着胡大山去和当地政府打交道,亲自开着吉普车载着陈一平进了营地。 陈一平刚下车,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陈总,你终于来了。” 第218章 钱还够用吗? “现在驻守在这里的作战单位有三个营,分别布置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工程兵部队来了两万多人,五千人建房,一万人修路,还有八千人被王团长带到喀纳斯去了。” 罗去疾在军用地图上向陈一平一一指了几个地方,介绍了兵种信息。 “关键的区域还是由我们自己的弟兄们在建设,一万多各地送来的服刑人员所分配的任务只有基础建设的体力劳动。” “医院什么时候能建成?” 罗去疾回答道:“医院已经建成,这个个月15号左右就能正常投入使用。” “能做手术吗?” “小手术可以,大手术…”罗去疾指了指一排三层高,占地很大的长排建筑说道,“我们在医院后面修了停机坪,如果有大手术要做,能直接送到最近的军医院。” “最近的军医院离这里多远?”陈一平又问。 “1089公里。” 不到西北,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地广人稀。 陈一平又问了生活物资和建筑物料的问题。 “之前的水泥钢材都是从布尔津那边运过来的,比在阿勒泰的价格翻了一倍,我们自己的水泥厂要到这个月月底才能开始生产。” “生活物资有大部分也是从县里采购的,少部分是从当地的牧民手中买的。” “大米面粉之类呢?”陈一平问。 “附近的建设兵团每个月都会送过来。我们来的时候种了一万多亩小麦,四月初又种了两万多亩水稻,再加上五千多亩各类蔬菜,入冬之前基本能保证在极端情况下坚持一个月。” 陈一平皱了下眉。 “不够,粮仓多修几个,多买点粮食,至少要存够半年的,不用担心钱的事,你们做你们该做的,我们在后面也做我们该做的。” 这个地方入冬早,降雪早,大雪一封路就是好几个月,到时候物资运输就变得极为困难,充满不确定性。 当夜,陈一平驾驶直升机在军医院和布尔津之间往返了一趟。 单程耗时3个半小时。 当他坐上直升机驾驶位的时候,把林月和跟她一起来见老板的外籍雇佣兵们都看呆了。 林月心想,到底还有什么是陈总不会的? 雇佣兵们心想,老板原来不只是有钱而已。 在陆地上空和在海面上空飞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白天飞和晚上飞也不一样。 在这个高海拔的地方,飞行员们一般没事干是不会选择晚上飞的。 陈一平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林月带着前往喀纳斯地区。 随行的教授和学生们第一次享受到了军车一路护送的待遇,兴奋之中难免也有些忐忑。 学霸们不知道,他们看到的那些他们以为是少数民族的士兵,其实是外籍雇佣兵。 越往西北走,自然景色就越美,然而车上的人们心情却越沉重。 他们带的手机等通讯设备没有信号了。 离人类聚居地越远的地方,往往就说明生存条件越艰苦。 这是事实,也是史实。 陈一平一路马不停蹄的跑,有人却在他身后拼命的追。 陆伽瑶带着温如玉飞到乌鲁木齐,然后从公司的酒店借了部越野车由林嘉雯开着追到了阿勒泰。 到了阿勒泰,她们就不敢乱跑了,再往前走,地图就没用了。 “那边有几辆军车,我去问问。” 军人出身的林嘉雯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 “他们就是从布尔津来的,等他们装好了车我们就跟在后面走。” 这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陆伽瑶三个人坐在越野车里,看着军用卡车被装上一袋袋水泥和石灰,被装上一袋袋粮食。 不是林嘉雯说的几辆,而是将近五十辆。 他们每天往返于阿勒泰和布尔津之间运送物资,现金结账。 像他们这样的车队还有两队,往返于各个兵团农场和布尔津之间。 每天他们把这些商店买空之后,最迟第二天早上,店主们又从乌鲁木齐运过来物资补足。 花钱如流水,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在距离喀纳斯湖还有二十多公里远的地方,陈一平一行遇到拦路检查的哨卡。 尽管有林月带着,战士们也认真的检查了每一个人的证件才予以放行。 “这两个月我们和敌人交火过三次。”林月说道,“都是想要从外面进来的。” “我们的伤亡如何?” “有一个兄弟重伤了。”林月黯然道,“还有五人轻伤。” 一个巡逻班,和境外的分离主义分子在山林里遭遇,全歼了对方二十多人。 二十分钟后,泥土路边出现了一座矗立着的约20米高的汉白玉。 夏国·和平镇 王磊带着人严格按照陈一平给他的规划图纸建设着这座离喀纳斯湖只有三公里的小镇。 外面是炎炎盛夏,这里的气温却只有20度。 工程兵们每天早上五点起床,五点半开始干活,十一点休息,十二点半继续工作,六点吃晚饭,七点继续干活,一直到晚上天全黑了才休息。 而作战部队的战士,上午训练,下午跟着工程兵的同袍们一起搞建设。 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修建了镇上四通八达的道路,广场,停车场,简易码头。 还有一百多栋独立的三层建筑。 而所有的建设者们,却都还住在帐篷里。 令学生们惊讶和兴奋的是,工程兵部队的技术人员已经在这里架设了基站,不仅手机有了信号,笔记本电脑也能联网了。 几个月没见,王磊不但没有变瘦,反而看上去身材更厚实了几分。 王磊期待的看着陈一平,想知道久别重逢之后,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结果陈一平和他拥抱过后,问:“钱还够用吗?” 这,就很陈总。 第219章 总有人要镇守边疆 “资金是老罗管的,他在后方管后勤和跟地方打交道。新疆这边人少,考虑的问题不用那么多,所以建设速度能比预想的要快一些。”王磊笑着说,“所以花钱的速度也比较快。 “啧,王团长现在都学会说话拐弯抹角了。”陈一平笑道,“等我回去问问罗政委,安排人给你们转过来。” 王磊笑着不置可否,指了一个方向,“我们到了这里之后发现附近都是林区和湿地,鸟类太多,不适合修建机场。所以修在那边的山上。” “嗯,该花的花,不要心疼钱。”陈一平点头说道。 “按照你的指示,喀纳斯湖周边的配套建筑设施是按照国际级旅游区的标准进行修建的,对于自然环境我们已经尽可能的避免人为的破坏。”王磊说道。 “嗯,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我们只有生态旅游这条可持续发展的路可走。” “那边五十公里之外有个河谷,我们的驻地就在那里。”王磊又指了一个方向,“右边是外蒙,前面是罗刹,左边是哈萨。距离都是100公里。” 后方,是祖国和人民。 “你们相处得怎么样?”陈一平问。 “还行。林月和娜塔莎关系挺好的,他们那边五十七个人,除了爱喝酒吹牛之外也没啥毛病。”王磊笑道,大多数当兵的都这样,确实不算毛病。 “丛林作战的训练没有停下来吧?” “嗯,每天都在以连为单位进行训练。”王磊收起了笑,“决定什么时候出发了吗?” 陈一平点头,“8月1日出发,8月15日子时动手,第一个目标,你们只有72个小时。把需要的装备都报上来,如果国内没有的,就让娜塔莎从国外买。” “行,我回去就开会。”王磊说完,看着湖面,“陈总,能不能允许家属们一起搬来?” “嗯?”陈一平疑惑了,“这里条件还很艰苦。” “这里离家乡太远了,兄弟们都很想家。有的家属说,人不在,寄钱回去有什么用。” 他们这些人,已经回不了家了。 “行,只要家属们愿意,多少人来都行。” 陈一平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他点的这个头,让这片苦寒的高原上,常住人口从原来的1200人剧增到了3万两千多。 军属们成了后来喀纳斯和平镇国际旅游区的主要从业人员,从根本上保证了宰客的现象不会发生。 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来这里旅游的人越多,驻扎在河谷里的部队就越安全。 陈一平接到陆伽瑶的电话之后,没有生气,只有无奈。 她不仅又被她妈妈催婚了,每天总部大楼外的追求者还排成了长队。 女富豪,年轻,漂亮,还单身。 每个词都向外界散发着诱惑这两个字。 “我想跟你一起过生日。”陆伽瑶直言不讳的说道。 今年是她的本命年,24岁了。 “好,我在喀纳斯湖边等你,来吧。” 跟随陆伽瑶到达和平镇的第二天早上,温如玉就接到了一项很耗费体力的任务,陪温如军教授和学生们在周边考察。 之后,她还要带他们去库车。 “我们是本家。” 温教授详细的询问了温如玉的籍贯和一些口口相传的历史之后确定的说道。 “400年前大迁徙,我们祖上家里只有两兄弟,小儿子留在了原籍,大儿子一路往南去到了土司城。” 年龄相差三十五岁的两个人,就此成了兄妹。 6月10号 令京城大学师兄师姐们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在他们眼前。 他们熬夜做方案,在早上八点钟才起床,听到广场上传来一阵阵嘹亮的军歌。 结果等他们洗漱完结伴去广场上想看热闹,却发现能容纳两万多人的广场被一排排席地而坐的军人占得满满当当。 而他们的小师弟,一身戎装站在舞台正中讲话,肩膀上的少将军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我们以为他是被流放,却没想到人家是来这里镇守边疆。”师兄感慨的说道。 “瑞兽白泽,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吉祥物。”温如军笑道,“危难之时,也可以是镇国神兽。” 陈一平的声音通过设备传向四面八方。 “我们在建设的这个地方,是八百年前成吉思汗亲帅大军第一次西征的点将台!现在,是我们夏国的门户之地!” “八百年前,祖先们用马蹄和弯刀一路打到了欧洲,而今天,我们握着钢枪举着锄头镐锹在保卫家园,建设国家!” “拿起枪,是为了保卫和平,不让外部势力侵我国土犯我人民!举起锄头和镐锹,是为了把祖先的荣耀牢牢的夯实在这片大地上!” “我们要用我们的鲜血和汗水,用我们的青春和生命!告诉这个星球上的所有势力!这里!是夏国的领土!无论是谁,来旅游观光我们热烈欢迎,但是,想要染指这片土地,得先问过我们手里的钢枪答不答应!” 陈一平的话音刚落,王磊也不用话筒,直接站在台上开口喊道: “全体起立!” “升!国旗!” “奏!国歌!” 在庄重悠扬的国歌声中,学长学姐们被这这些军人所震撼,所感染。 行注目礼的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经热泪盈眶。 “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这里。” 一位学姐坚定的说道。 其他同学愣神望着她,没有人开口说话。 在这十六人里,有十五个毕业之后来到了新疆工作,其中两人,长眠于此。 而这位留下来的名叫孙春城的姑娘,是土生土长的云南人。 她的故乡,四季如春。 而这里,夏天都要穿外套。 陈一平下来之后找到温如军教授。 “温教授,就按照您当时说的,在这个地方,不管发展什么产业,都实行全体股份制。” 他说的是不管发展什么行业,就包括了旅游,农业,矿产,以及能源。 将来在这里的每个建设者和生产者,他们同时也都是这片土地上的产业的股东。 能有年终分红的那种。 第220章 沙漠高速公路 陈一平的19岁生日,陆伽瑶的24岁生日,是在喀纳斯湖边的帐篷里度过的。 简单到,两个人都没时间说生日快乐,只有不停的占有,索取。 第二天陆伽瑶醒来时,陈一平已经跟着王磊前往河谷地区考察,而那里,外人不能进。 她想起昨夜陈一平跟她说的那个秘密,立刻叫来了林嘉雯。 “我们马上出发,不用等小玉了。” 六月,夏国富豪榜第三的创世纪集团总裁陆伽瑶陆董事长在躲婚的旅途上,于新疆七个地区签下了十五份投资协议,明面上的预计总投资额120亿元。 创世纪集团,开始把手伸向了新疆丰富的各类矿产资源稀有金属和光伏产业上。 陈一平觉得,矿就在那里,我不去动也会有人去动,那还不如我拿在手里。 最起码,他能保证在开发的过程中将对环境的污染降到最低。 到了他现在的高度,只要不是失心疯或者钻进钱眼里,就不可能干出损害国家和人民利益的缺心眼的事。 事实上,他在一年多时间里,已经被文总给绑定在夏国这片土地上并且锁死了。 文总给他的诱饵,是大玩具,确切的说是从他登上610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咬钩了。 无论现在陈一平想要做什么事,在夏国范围内几乎都可以说得上是通行无阻。 因为国家的钱是国家的,他的钱,从根本上来说,也是给国家花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场考试的主考官,从去年9月份就已经在乌鲁木齐等着他了。 他在公开场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有人汇总之后上报到东华门,然后出现在文总想让这些资料出现的人手中。 一位鹰眉深目的老人坐在葡萄架下,左手上拿着一份地图,右手上是创世纪集团将要进行投资的地方名录。 “这里,这里,可以修铁路过去,这里到阿勒泰可以修一条二级公路过去。” 曾经总理一国政务的老人指着地图对新疆的官员说道。 “老首长,这个要修二级路的路线,他们集团打算自己修一条高速公路过去。” “嘶!多少公里?” “他们的计划是从沙漠中直接穿过去,距离约为400公里,总造价预计130-150亿。” 老人鹰眉一挑。 “他们有这么多钱吗?” “他们把35个采矿区的收益权抵押给了四大银行,从四大银行那里拿走了350亿。” “还能这么玩?” 老人瞬间有点感觉不好了。 “法律上来说,他们这么做没有问题。” “那还有200亿他们要拿去干嘛?” “还是修路。” “高速?” “不是,他们要在阿勒泰地区修建国道,第一条就是从布尔津到可可托海,另一条是从新建的和平镇出发,沿着额尔齐斯河修到阿拉哈克湖。” “看得出来他们想做什么吗?” 老人揉揉眉心,当主考官的居然被考生的骚操作给搞懵了。 他本以为陈一平拿到采矿权之后会按部就班的采矿挣钱,结果矿还没采,人家就把收益权直接变现拿去修路了。 “我认为还是和他们的旅游战略有关。”新疆大佬说道,“这里一直到这里,他们要建十一个光伏变电站。而这条线路的沿途,他们要建风力发电厂,而听阿勒泰当地的汇报,他们在喀勒斯湖附近的山里正在修建一座四条跑道的机场,而那一带,他们要建设的还有一个湿地公园和鸟类保护区。” “呵呵,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他们正在做我们政府部门该做的事?”老人抬头看向新疆的官员们,“钱是他们花的,路是他们修的,地方是他们建设的,那我们呢?等着捡现成吗?” “这…请您指示。” “除了免税政策之外,再发动全自治区的力量,他们开发到哪里,哪里就必须无条件的尽全力配合他们的需要开展工作。财政虽然困难,但政策和人力我们不缺。”老人说道,“不然要是等着将来捡现成的果子,全国老百姓怎么看我们?当地的各族人民又会怎么评价我们?” “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召集人员开会研究。” “等下,你先看看这个。” 老人说着递过去一张纸条。 “演唱会门票已售罄,70万张。” 新疆大佬疑惑了一下,突然心里一惊。 “半个月之后将会有70万内地游客来到这里,你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我现在就去安排。” “怎么安排?说说看。” “各级工作人员取消休假走上街头,全力排查和清理安全隐患,全力做好游客的接待工作,坚决杜绝出现宰客等不良现象。” “嗯,务必要做到宾至如归四个字,去吧。” 鹰眉老人等人走了之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 “老领导,这个考生不得了,第一第二第三产业他全都涉足了。” “我也看过了,他是想拿新疆来做实验,看看可持续性发展能做到什么程度。那边地广人稀,干扰少,和内地截然不同,就让他试试吧。” “还是你目光如炬,呵呵。”鹰眉老人笑道。 “老滑头,现在咱们都退下来了,你不用再拍我了。咱们各尽所能,再扶这些年轻人一把。”电话那头的泰总笑道,“相信考生也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不过他把摊子铺得这么大,所需要的人才缺口能让他头疼一阵子,顾不上想这些。” “那?”鹰眉老人问。 “你又没有老糊涂。” 鹰眉老人没有老糊涂,所以他就不会去干给考生增加考试难度的拦路虎,而是选择坐在桥上假装鞋掉进河里干着急的老翁。 转头就送给年轻人一本绝世秘籍的那种。 第221章 势不可挡的崛起 已经赶回京城参加商务部组织的各种活动的陈一平压根就没有想到,有位老人拿着本绝世秘籍,在半个月之后他必然要去的乌鲁木齐市等着他。 而他此刻正在海棠院等着大姚。 因为麦迪的因伤缺阵,马刺在西部决赛以3:4输给了凯文加内特的森林狼,输掉了三连冠的机会。 然而利物浦队在5月28日的伊斯坦布尔之夜2:1拿下了欧冠决赛的冠军,5月30日最后一轮联赛又兵不血刃3:0的拿下了切尔西,以一分的优势拿到了英超联赛的冠军。 双冠王利物浦,成了这个夏天球迷们眼中最靓的仔。 然而在夏国,国人心中最靓的无疑是即将要在乌鲁木齐连开七场演唱会的陈一平…身边的安风。 还有高考填完志愿就来京城开分店的苏小暖。 开的什么店?治平课外辅导机构。 修齐治平,刻在了多少读书人的骨子里。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之所以起这么个名字,是因为当年苏小暖想着怎么制伏整天请假不在学校的陈一平。 “太阳为什么一言不发?”苏小暖问。 “每年夏天他都这样,习惯就好。”安风莞尔一笑。 “这次又是遇到了什么事?”苏小暖问。 “步子迈得太大,扯着了呗。”安风笑道,“昨天蔡总来了,说是各个分公司都出现了人才短缺的现象,这不从蔡总走后他就这样了。” “短缺?缺口很大?”苏小暖问。 “嗯,加上南沙,湖州,新疆,总的缺口差不多两千多。”安风说道。 “那就招呀,马上会有上百万应届毕业生要找工作,大学的,中专的,职业学校的,缺什么就招什么不就完了。”苏小暖吃着雪糕说道。 “嗯?” 陈一平听到这句话把目光转了过来。 中专,职业学校。 大学扩招的恶果还没有显现,所以他也没怎么注意过大中专院校的发展情况。 潜意识的带着偏见,以为只有学习成绩差、品行不怎么好的混混们才去念这些学校。 殊不知这个时候的大中专院校出来的毕业生中还是有大把的人才,特别是技术性岗位。 他起身在苏小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才笑着把电话打出去。 “蔡总,召集主要媒体开个新闻发布会,把集团成立新能源部门的事宣布出去,再面向全国范围招收相关专业的大中专毕业生。” 一家拥有五个上市公司的大集团,把关键部门的技术工作岗位面向大中专的应届毕业生开放,这很合情合理。 没工作经验也没关系,以老带新就是了。 “你呀,真是咱们家的福星。”安风笑着也捏了一把苏小暖的脸,伸了个懒腰,“我得出门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好呀好呀,我给你当助理。”苏小暖猛的点头道。 两个姑娘齐齐看向陈一平。 “等我忙完了去接你们。” “切!那还是算了吧。”安风嗤之以鼻,嘴里哼唱道“有一个呆子他有一些忙碌还有一些…” “咳咳。”陈一平干咳两声制止她继续往下唱。 “还有一些什么?”苏小暖问。 安风脸上一红。 “走了走了,再不出发要迟到了。” 结果她还没走出两步,苏小暖无师自通: “有一个呆子他有一些忙碌还有一些流氓,有一个太阳他有一些花心还有一些淫荡。” 陈一平被惊的差点咳得喘不上气。 安风默默的向苏小暖伸出了大拇指。 全家人就你敢这么直接了,姐妹。 送姐妹俩出门之后,陈一平路过郭东来的那间屋子,忽然停下脚步。 老先生本来已经要动身来京城避暑,却突然晕倒住进了医院,虽然人很快就醒了过来,但显然已经无法成行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碧空如洗的天空,推开那扇门。 随着股权分置改革的落地,两地股市逐渐回暖,各方的资金又重新投进股市。 而受益于南沙经济特区的筹备工作还在持续开展中,手握南沙区最大宗土地开发权的创世纪集团旗下五家上市公司的股价也节节攀升。 而郭氏家族没有选择上市,否则在这一轮的牛市中,他们的个头说不定就能直接翻一番。 以创芯高科的股票为例,入市时的5元一股,现在已经翻到了17.8元。 20亿股的60%在市场上流通,也就意味着创芯高科通过股市募集到了213.6亿的资金用于生产和研发。 当初那些嘲笑创世纪集团不懂股市行情,发行量太大卖不出去,或者说他们想钱想疯了的财经专家集体闭了嘴。 然而持阴谋论的某些人,却公开质疑创世纪集团有涉及内幕操作的嫌疑。 不然如何解释他们为何前脚刚上市,后脚争论多年的股权分置改革就敲定落地了? 不然如何解释,两三个月前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获得了南沙10万亩土地的开发权,结果仅仅过了几个月,在他们上市之后国家就突然又推出来一个南沙经济特区? 证监会对于这些质疑并没有理睬。 虽然这些人说的观点基本上属实。 但,谁会承认?谁敢承认?谁能承认? 然而还是有较真的独立记者对这件事进行了深入的调查。 发现早在一年多以前,创世纪集团就已经开始在南沙进行建设,合作的委托方是港岛的郭氏集团。 而在中山市,他们的创芯高科甚至不声不响的就变成了一个决定全市占比60%以上的电子厂命运的庞然大物。 在创芯高科落地中山之前,这里大部分的电子厂都是靠给外资企业生产零配件出口来谋利,现在只不过是从出口转成了内销,国家并没有承受任何损失。 外汇?原本需要买的东西我们现在能自己搞了,还在乎那东西? 更是由于创芯高科的存在,斩断了外国卡着夏国高科技产业的那双手。 最后这位独立记者得出调查结论,创世纪集团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提出质疑和阴谋论的那些人。 因为创芯高科等等这些民族企业的存在,动了他们的奶酪。 大家都是聪明人,看一下创世纪集团的业务范围,就知道是动了哪些大公司的利益。 新时代的洋买办们。 第222章 演唱会前的考试 陈一平在海棠院接待了一名组织部的女官员。 大姚全程陪着笑,替大致说好话,说国家队的竞争压力,说领导劳苦功高。 女领导黑着脸一言不发,打着官腔说那些是篮协的事情,组织部管不了。 大姚说了半个多小时对方也没松口,一直微笑着给他们泡茶的陈一平忍不下去了。 他掏出手机放在桌上拨出去一个号码,按了免提。 “吴叔叔你好。” “哎呀,白泽同志,您好您好。” 女官员听到直属上级的声音,脸色就变得很不自然。 陈一平说的是你好,而自己上级说的是您好,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吴叔叔,其实也没什么事,我现在在海棠院,就是睹物思人了。” “哈哈哈哈,那我组织一下大家哪天回海棠院去聚聚,看看我们一起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 “好啊,我跟你说,我在新疆又发现了好多令人费解的事,”陈一平说着关了免提拿起手机走出屋外,也不再管屋里的事。 “领导,您看这件事?”大姚可怜巴巴的问道。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尽快给你们解决。” “好的,太好了,辛苦您了。” 说什么辛苦,不过是她晚上回到家一句话的事。 觉得脸上挂不住的某些人,置国家利益于不顾,为了自己的面子一直阻挠大致为国效力。 典型的公器私用,陈一平忍了很久,今天看到这副嘴脸,觉得不能再惯着了。 他们拿手中的权力当成武器挥向一个一心想着为国效力的运动员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会有更大的权力一巴掌把你们拍下来。 当他打出那个电话的时候,大致连场面上公开道歉的事都不用做了。 毕竟从头到尾,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人走了?”陈一平笑着问。 “嗯,说是尽快解决。”大姚摇头苦笑,“也不知道尽快是多久。” “那就应该很快。”陈一平看着大姚想了想,“我给你一个建议,以后能不参加的比赛就尽量不要万里迢迢的跑回来参加。” “我没有拒绝的权力。”大姚苦笑着说。 “今天开始有了。不信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最迟三天,大致就能被重新征召跟国家队合练。” “行。” “我要是赢了,你在我们集团挂个名,担任体育事务部的副总经理。”陈一平笑道。 “我要是…算了,我不想赢。”大姚无奈的看着陈一平笑道。 结果不用等三天,第二天篮协一上班,就发布了大致进入国家队大名单的公告。 是公告而不是通知,是某些人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改正了。 7月2日 陈一平出发前往乌鲁木齐,筹备他一生当中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的演唱会。 因为知道有这种可能,所以安风向学校请了假,跟着他一起前往。 创芯高科和浪潮科技的技术人员,带着他们的黑科技一同前往,到时候不仅要为他的演唱会增资添彩,更重要的是保驾护航。 因为那里,从来就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太平。 陈一平和安风都没有再安排随身保镖之后,出行的安保问题就一直是特勤局在负责。 令陈一平没有想到的是,陈楠和王磊不约而同的在乌鲁木齐等着他。 安风见到了林月,脸上的欣喜一闪而逝,立刻变成一副黑脸。 “哎哟,老板娘生气咯,好可怕。” 林月笑嘻嘻的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旁边去解释。 “你们这算不算是属于不经请示擅离职守?”陈一平看着安风和林月的背影走远之后,回头从陈楠和王磊的脸上看过去。 “我不亲自带队来,兄弟们都不放心。”王磊笑道,“老罗也是这个意思。” 陈一平微微皱眉,“又交火了?” “嗯,光是你走之后的这半个月就打了四次。演唱会这个目标太大太诱人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从我们那里进不来,从其他地方也进不来。” 陈楠环顾了四周:“何况这个城市,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在暗中潜伏。” 这个城市连同周围散落的聚居地在内,单是人口,已经接近120多万人。 这个城市很大,大到王磊带的三千来人分散到各个区就像鱼儿入海。 然而更让陈一平头大的是,有位老人把这个城市的主要安全官员和驻军部队的主要将领带到他面前之后,告诉他从今天开始,120万老百姓和70万游客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了。 陈一平看着全区地图,考虑了足足五分钟,才说了一声好。 罗去疾带着除了留守的巡逻队之外,剩下的五千多人用了一天一夜时间赶到乌鲁木齐,化整为零的变成一个个工程队,这些人住进了小旅馆,民房,甚至有的直接在公园里当起了流浪汉。 陈楠带着的信息大队接管了整个疆域内的网络安全保障工作,浪潮科技的安全工程师们一遍又一遍的查找着漏洞。 明面上,陈一平让街头巡逻的安全单位的伙伴们都撤了下来,也取消了安全部队在宵禁时间的正常巡逻。 另一边,他在国防大学的师兄师姐们也在导师的带领下赶到了他身边,组成了一个临时参谋部,为他的各项安排进行查缺补漏。 他又让温如玉安排人手,把每一幅巨型户外广告牌进行了更换,在显眼处打上了“新疆是我家,安全靠大家”的标语。 接着,安排精品娱乐的公关部门制订了人员分流计划,来一人,看一场,看完就走。 把70万人分流成每天7万人。 尽管如此,还是不够住。 至少将会有两到三万人没地方住。 苏小暖某天晚上运动过后听他说了这个烦恼,就让他把这件事交给她来负责。 “还有五天时间,你准备怎么办?” “给我五千顶野战帐篷,再调给我五百个志愿者。” 第223章 人员分流 自信满满的苏小暖,第二天一早找到那位鹰眼老人说,我需要用到市区最大的几个广场,请您把全市库存的烟花都调过来给我,我家太阳付钱。 她又找到陈楠,让陈楠分几个系统工程师帮她临时设计一个同步程序。 接着她又找到了温如玉,让温如玉把户外广告屏幕的权限开放给她。 她从早上一直忙到天黑,就搞定了陈一平头疼的事情。 “小暖酱这是要做什么?”莆田幸子问负责演唱会现场布置的程蝶衣。 程蝶衣回想了一下苏小暖这一天做的事情见的人,还有索要的物料。 片刻后,他哑然失笑。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敢想。” “你猜到了?” “嗯,有个人也一定能想得到。” “一平君?” “嗯。不信你把苏小姐今天做的事情告诉他,问问他能不能猜出来。” 说着他对莆田幸子说了六个字,让她看看陈一平的答案是不是和他猜的答案一样。 结果莆田幸子刚说到烟花和广场,陈一平就给出了四个字的答案。 程蝶衣说的是襄阳英雄大会。 陈一平说的是英雄大会。 “这是什么典故?”莆田幸子不解的问。 担任舞台艺术总监的梅姐大笑不止。 “哥哥说的没错,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敢想。” “到底是什么呀?” 莆田幸子摸不着头脑。 怎么好像他们所有人都懂,就她不知道。 “不过,烟花确实可以加进来。”梅姐望着体育场的穹顶,摸着下巴开始沉思。 只有四万座位的体育场,要涌进来七万观众,就必须得用无背景舞台。 草坪上舞台四周还要布置座位,这很考验组织方的组织能力和想象力。 梅姐不清楚浪潮科技的工程师们带来的那些设备都有什么作用,他们也没跟任何人谈起过,只是告诉她这是陈总半年前到公司的时候要求他们研究的一种新技术。 至于效果,他们测试了几十次,感觉还行。 苏小暖要办英雄大会的事情被私底下当成了一个笑谈广为流传,但有个工程师告诉她,你想要的那种效果我们可以实现。 7月12日,精品娱乐发布演唱会的具体流程安排。 所有乘坐各种交通工具,不管是飞机,火车还是自驾前往乌鲁木齐的歌迷,将由主办方全程安排食宿,不需要他们再额外掏钱,当然,吃货另算。 其次,他们在乌鲁木齐期间的出行事宜,也将由主办方统一安排接送。 最后,如果有愿意在演唱会结束之后参加“英雄大会”的歌迷,需要提前两天向主办方提出申请,名额有限,每天晚上只有一半的歌迷才能参加。 “英雄大会?这是什么鬼?看演唱会还能参加英雄大会?” 陆小缘是一名大三的学生,她参加高考的那一年,恰逢陈一平出道,她也因此成为陈一平的死忠粉之一。 7月12日晚,她在西安火车站启程前往乌鲁木齐,在火车站的广告屏幕上,她看到了一则滚动播出的广告。 “我是陈一平,这个夏天,我在乌鲁木齐等你。” 检票上了火车,车厢里几乎都是同样去乌鲁木齐看演唱会的歌迷。 既然大家的爱好都一样,那旅途就很愉快了。 “我之前还觉得一平弟弟的演唱会门票卖得贵了,结果他把惊喜留在这儿呀。” “就是就是,那些说演唱会门票贵的人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最低价520一张就已经包含了食宿和出行在内,还有这个英雄大会,听起来就很有意思。” 歌迷们觉得很有意思的事,陈一平却觉得头疼。 他不得不给苏小暖从京城调来了一千多名专业的厨师和服务人员。 为了解决歌迷们的洗漱和生理问题,还得把各广场周围的酒店商店全都动员起来。 乌鲁木齐的各消防队如临大敌,枕戈待旦。 7月15日,乌鲁木齐市区的街道上,唯一还能行驶的车辆只有一辆辆从市区外接人进来的大巴车和一辆辆市区内运行的公交车。 游客当中许多人在安顿下来之后选择了步行出门逛街吃饭,买东西的时候自己掏钱,他们在任意一家饭店或者街头小店吃饭如果超过每人一百元,就得自己支付超过的部分。 有歌迷不满,不是说食宿全免吗? 结果立马就遭到了旁边的歌迷怒怼: “食宿全免又不是说让你吃鲍鱼海参住五星级酒店!”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一餐一百还不够你吃?” 从五万多歌迷里按照报名顺序选出来的三万两千人,则按照性别被分到了广场上的帐篷里,女生两人一顶,男的则被分到了能住十个人的行军帐篷里。 “大家可以去路边任何一家店里洗漱,包括酒店和商店。” 歌迷们好奇的打听英雄大会都有什么内容的时候,志愿者们说他们也不知道,要到晚上演唱会结束之后主办方才会揭晓。 志愿者们贴心的提醒所有的歌迷,乌鲁木齐和内地有时差,天黑的很晚,建议大家逛完街就先回到酒店或者广场上休息。 “这不就是扩大版的丹佛商业街?” 安风站在一处高楼上看着人流如织的街头,睁大了眼睛看向呆子求证。 “把问号去掉,这就是。”一旁的周畅这回戴了眼镜,中指扶了下眼镜肯定的说道,然后指着一个十字路口说道:“街头那些戴着红袖章维持秩序的各民族的大爷大妈,不就是统一镇上经常见到的?” 自从统一镇上有一辆能免费乘坐的周畅号,周畅这个学期每个周末都要自费带着班上同学从深圳跑到南沙吃个饭,真可谓损失惨重。 所以对好大儿怨念深重。 温如军看穿一切:“凭票免费就餐入住,是上个时代各种凭票购买生活物资的翻版。” “各地警方通过联网查询,通过实名制购票抓了21个逃犯。”陈楠笑着补充。 “哈?开演唱会还能帮警察叔叔抓逃犯?” 众人不约而同的离陈一平远了些。 这货太可怕了。 然而陈一平却面色凝重。 第224章 陈一平告别乐坛演唱会 在不影响当地人正常生活工作的前提下,陈一平在十天时间里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致。 但是没人能拍着胸脯保证,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十个人里也许都是好人,一百个人里说不定有一个坏人,一千个人里,至少会有一个人心怀不轨,何况120万? 十天时间里,乌鲁木齐在全市范围内解除了宵禁,除了第一天晚上平安无事之外,连着八天,王磊他们都在街上抓到了带着管制品的可疑人员。 刀具,汽油瓶,自制的各种火器等等。 昨夜在体育场附近,就发生了一场枪战。 七个意图潜入体育场的人被埋伏在角落里的麒麟军战士发现之后口头警告驱离,然而他们却朝黑暗中的战士开了第一枪。 那名战士毫发无伤,这七个人却瞬间被从各个角落里射出的子弹打穿大腿和手臂等非要害部位。 十四只手,十四条大腿全被狙击手点射打穿,然后才由穿着厚重防爆装备的战士上前搜身。 搜身结果把带队的罗去疾惊出一身冷汗。 连夜安排人手把体育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每一寸面积给排查了一遍,连下水道和穹顶都没放过。 下午六点,陈一平去准备演唱会的表演,接替他指挥全局的,是陈楠。 信息部队的姑娘们和国防大学的师生们放出了一台台一米大小的无人机,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巡视,而机身上垂下来的用特殊材料做成的条幅上则写着新疆欢迎你。 这是一场无声的战斗。 “新市区有辆小轿车启动了。” “不用管,刚才已经报上来了,是要去医院拿药。” “河南西路有个背包旅客和可疑人员接触,一起上了一辆面包车朝体育场方向行驶。” 陈楠挑了挑眉。 “在无人处进行拦截检查,注意安全。” 二十分钟后。 “车上人员已控制,有汽车炸弹。” 整个指挥部鸦雀无声。 “第一小队开始作业。”陈楠淡淡的说。 在应急预案里,如果发现电子引爆装置,就由信息部队放出干扰源,对区域范围内除了特定波段之外的一切波段进行干扰。 比如,手机会变成砖头。 七点,歌迷们被从各自的所在地接往体育场,在四个十字入口处排队过安检门,再步行三分钟前往体育场外排队等待检票。 八点半,陆小缘找到了自己位于体育场草坪上的座位,看着三米高的空旷舞台兴奋却好奇的等待着演唱会开始。 “怎么连背景都没有?” “别说背景了,你看舞台上连音响都没有。” “这?”陆小缘站起来环顾四周,只在看台边上看到了扩音设备。 距离远一些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她有些紧张了。 一平弟弟你可别拿大家来开玩笑啊!这是你的第一场演唱会。 九点,天色慢慢的擦黑了。 体育场里的灯光全部亮了起来。 九点半,灯光熄灭,场间一片黑暗。 一束强光从穹顶直射舞台。 “什么声音?” “好像是直升机。” 随着一声声好奇的问题和回答,另一束光线从体育场侧面照向了半圆形的体育场上空。 一部直升机正缓缓降落。 在离舞台二十米高的位置悬停,放下了绳梯。 一道穿着白色身影出现在机舱口,探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卧槽!一平弟弟真会玩! 一平弟弟别玩了,快点下来开演唱会! 歌迷们有的站起来大声的喊到。 “嗨,大家晚上好,我是陈一平,现在这声音是不是有点吵?我现在就下来。” 陈一平说完就戴着手套慢慢的要从绳梯上爬下来。 “怎么这声音这么近?” “就好像他在我耳边说话一样。” 歌迷们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别找了,就算你们找到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带走的。” “呃,真小气。” 陆小缘吐了下舌头,她发现了,答案就在每个人的座位上。 “爬绳梯好慢啊,我跳下来了。” 随着场间一片惊呼,陈一平双手抓着绳梯的绳子直接从十五米的半空滑到了地面。 “哈哈,我骗你们的,十五米那么高,我可不会跳。” 陈一平脱掉手套,放在了舞台上。 漆黑的体育场中间,只有他站的地方有光直射。 “卧槽!这是什么?!” 歌迷们看到,半空中出现了一个放大版的陈一平。 “别惊讶,这只是一种黑科技,” 陈一平笑着对四面八方的观众招手,半空中的全息投影跟他的同步率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 接着,他感谢了远道而来的歌迷朋友们,把这两年来他们为他说的话做的事捡了几件大家所熟知的拿出来说了。 然后就开始唱歌。 这次他没有偷懒,每首歌都饱含情感的倾情演绎。 一直到,唱完十九首歌之后。 空中的陈一平身影消失了,舞台上的陈一平环顾着四周,突然伸出了右手食指指向天空。 空中开始缓缓出现一个又一个字。 陈 一 平 告 别 乐 坛 演 唱 会 连起来就是… 陈一平告别乐坛演唱会! “不要!” “不要走!” 众多女歌迷瞬间带着哭腔尖叫。 “嘘!”陈一平柔声说道,“大家不要乱,坐下来,我们安静的聊会天。”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在血红色的海水里泡着,海水灌进了我的鼻子嘴巴,而我的脚抽筋了。” “我还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成为了大明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一呼百应。” “后来,梦醒了,我的高中英语老师张立维先生告诉我,我们这一代人,要靠自己的努力去纠正这个世界对我们的偏见。” “于是,4769年的深秋,我决定将来一定要跟这个世界谈谈。” “这三年来,我努力学习,拼命工作,只是为了能走到那个能和这个世界平等对话的位置。” “幸运的是,我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的目标,同时也越来越忙碌了。” “但一想到你们,我在无声无息的隐退和坦诚相告之间徘徊犹豫了很久,最后我对自己说,我需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也是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第225章 我要去建设祖国啦 在一片漆黑,没有应援棒没有应援灯牌的体育场里,舞台上站着一个挺拔却孤独的身影。 他和歌迷们说了很多心里话,回答了他们在网上问过的问题。 灯光熄灭。 半空中的全息投影开始慢慢闪现出各种画面。 那是很多歌迷在陈一平微博下的留言。 那是歌迷们在买到陈一平演唱会门票之后在网上晒出的合影。 那是许许多多歌迷们在他们的微博上发布的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的照片。 “最后这首歌,送给你们,我亲爱的朋友们。” “希望今后的每一天,当你们遇到挫折的时候,这首歌能给你们带来力量。也希望很久很久以后,你们在某个地方偶然再听到这首歌时,能想起,你们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陈一平的朋友。” 陈一平说完,音乐伴奏响起。 追梦赤子心。 这一次他没有用像在央视晚会舞台上的表演方式,从激昂的向前跑开始。 而是平静的,像是在问问题一样。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最高的山峰矗立,” 陆小缘和身边的歌迷同时轻声跟着他哼唱,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 也许我手比较笨 但我愿不停探寻 付出所有青春不留遗憾 … 现场所有七万歌迷同时起身,星星点点的灯光在体育场里巡回点缀。 向前跑! 陆小缘声嘶力竭的跟随台上的偶像吼出了这一声,似乎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出胸腔。 所有人都一样,没人在乎身边的人是不是吼得跑调了或者破音了。 迎着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看到? 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 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 音乐结束,全场安静。 半空中挺拔英俊的身影,忽然向所有在场的歌迷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五秒钟后,他直起身抬起头,对着众人咧嘴一笑。 “大家再见,我要去建设祖国啦!” 失魂落魄的陆小缘回到了广场上,帐篷前多出了一个小烧烤架。 每个帐篷前都有。 一旁的工作人员也不用解释,指了指广场上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忽然出现了陈一平的脸。 “啧!说了再见,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陈一平坐在一个烧烤架前,拿起一串牛肉狠狠的咬了一口。 “来来来,都自己动手,你们面前的肉管够,饮料可以从工作人员那里免费拿。” “你们现在可以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你们,不过,这怎么能难得倒我们搞黑科技的工程师们呢?呐,你们只要说一句陈一平我爱你,我就可以看到你们了。” 陆小缘将信将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陈一平,我爱你。 没有任何反应。 “噢,咒语说错了,应该是新疆我爱你,要大声说才有用。”陈一平嬉笑道。 陆小缘被陈一平的搞怪弄得哭笑不得,干脆豁出去了,坐在帐篷前以双手做喇叭: 新疆,我爱你! 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喊声而来的,是一声嘭的巨响。 一枚大型烟花在空中轰然绽放。 紧接着,无数的烟花从广场的角落升上半空在中间汇集。 烟花在空中凑出了一个个文字。 祝福伟大祖国繁荣昌盛。 祝大家身体健康。 祝我的朋友们永远年轻。 祝福每个人都能实现梦想。 “快看!” 盛大的烟花表演刚一落幕,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台台挂着白灯的飞行器。 200多台飞行器在空中组合出了一行字。 “二十年后,在此相聚,不见不散。” 这十二个字整整挂在空中十五分钟,飞行器才慢慢飞走。 “陆小缘,赶紧吃肉,要好好学习。” 大屏幕上的陈一平突然开口说道。 在一阵哄笑声中,陆小缘红了脸。 然后屏幕上的陈一平就挨个点了很多名字,“你们这些人呐,这么好吃的烧烤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最后,陈一平说道,为了让后面来的人也能保持神秘感,请大家替我保密。 就算他不这样说,也不会有人提前泄露今晚的事情的,毕竟,谁都想看看后面来的63万人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这么出糗。 这样的场景持续到了7月30日。 陈一平重复说了十遍类似的话。 只是最后一场演唱会的观众回到广场上时,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祝大家一切安好,走了。 7月31日,在陈一平演唱会期间不见一篇报道的各大媒体,把半个月以来关于这场演唱会的所有细节都报道出来。 大多数标题是:乐坛天才陈一平的落幕演出 啧,这标题让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看得以为陈一平人没了。 陈一平开了十场演唱会,周畅就在场边哭了十场。 而苏小暖,多了一个烟花大师的外号。 安风每天都陪在呆子身边,在他皱眉的时候献上一记香吻。 陆伽瑶,张倪儿,以她们的方式默默的帮他完成这一切。 十五天时间里,陈楠离开指挥室的时间没有超过五个小时。 王磊和罗去疾率领队伍返回布尔津时,一个殡仪馆火化了63具暴恐分子的尸体。 全境的老百姓,无一受伤。 新疆,山河无恙。 开完演唱会之后,姑娘们就又看不到陈一平了。 对此,安风习以为常。 陆伽瑶从生日之后就不再佛系,变身成工作狂人,在陈一平又一次不告而别之后,带着姐妹们在新疆各地考察了半个月才回到京城。 8月17日,林嘉雯神神秘秘的给陆伽瑶看了一条信息。 “风筝!小暖!” 陆伽瑶二话不说就喊来了妹妹们。 三个姑娘看着那条信息,齐齐松了口气。 金三角最大贩毒势力昼夜之间被攻破大本营。 “喝酒喝酒,他回来之后谁也别搭理他。” 苏小暖抱着安风的肩膀,拽着陆伽瑶就往餐厅带。 第226章 现在的媒体没事干 安风离开京城,戴着墨镜拉着行李,低调的回到杭州。 还没走到机场出口,远远的就见到一群媒体记者在对一个明星围追堵截,她看了看接机口的粉丝牌,那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她偏着头想了想,摘了墨镜,解开了好看的丸子头,披头散发盖住脸,像一个普通的路人一样混进人群里。 “这些明星真讨厌,就是出个门而已,搞得好像是要去领诺贝尔奖的架势。” 一个声音落进她的耳朵,她挑了下眉,回想自己有没有这样前呼后拥这么大排场过。 好像有,以前和呆子不管去哪里,身后都有王磊两口子跟着。 好像又没有,即使那两口子跟着,也从来不会像螃蟹一样挥舞着钳子面对普罗大众。 “对不起请让一让。” 她低着头低声对前面拥挤的粉丝们说了一声,有人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挪开了半边身子,她侧着身从其旁边迅速穿过。 正在假装被媒体打扰得不胜其烦的娱乐圈新人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从旁边闪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却把众人的视线也带了过去。 媒体记者们只看到一个背影,又回过头继续采访眼前的明星。 忽然,有个记者反应了过来。 刚才过去的那个身影,有点眼熟。 眼熟。 很眼熟。 “卧槽!” 几个常年蹲守在杭州机场的狗仔记者同时反应了过来,顾不上眼前有点小名气的明星,拔腿就往出口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还愣着干什么!刚过去的那个是安风!” 一个狗仔头也不回的提溜着相机迈开大步狂奔。 机场外,一个终于排到前面的计程车司机刚放下车窗,一道身影像一阵风一样拉开了车门,连人带行李箱坐进后排一气呵成。 “师傅,麻烦你送我到玫瑰园。” 司机坐直了身子,随手按下了计价器,“请系好安全带,我们现在出发。” 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一大群扛着相机的人冲出来,他微微摇了摇头,踩了油门,嘴上吐槽道: “现在的媒体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天天的蹲在机场拍明星。” “确实,” 安风把脸偏向窗外说了一句算是回应。 司机见客人没有聊天的欲望,也就没再说话,伸手把音量调高了些让她听歌。 一直到进了市区,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才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客人长什么样子。 “姑娘,我看你怎么有点眼熟。” “是的吧,我大众脸。”安风淡淡的回道。 “大众脸哪儿有你这么好看的。” 司机笑着说,无意间往旁边瞟了一眼,看到了路边的广告牌。 “哎哟我去!原来是你,赵灵儿。” 安风微微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老师说过,让观众见到你的脸就能叫出你的角色名,是对你身为演员这个职业的一种肯定。 安风从外表上总给人一种疏离感,或许这就是她饰演的角色给观众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的原因。 司机又像是发问又像是感慨的说了几句对她的喜爱和赞美,她只是带着客气的微笑说谢谢,司机也不觉得她拿架子,毕竟,仙女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又聊到杭州的房价,司机忍不住又开始吐槽起来。 “从去年开始这房价就像搭上了电梯一样,蹭蹭的一个劲往上涨,一个星期一个价,像你们玫瑰园那边的房子,我和我媳妇要不吃不喝十五年才买得起。” 安风无奈的闭上眼睛,表示自己不想继续聊天。 到了玫瑰园正门让司机停了车,付了钱她就下车了。 让想知道他住哪儿的司机一阵失望。 拉着行李箱路过门卫室,站岗的保安敬了个礼。 “安总好!欢迎回家。” 这句话让她停下脚步,展颜一笑,柔声说:谢谢,你们辛苦了。 回家。 这是她和呆子的家。 刚进门,把一楼所有的窗子打开,物业公司安排的保洁员就上门了。 “安总,欢迎回家。” 保洁员提着工具包笑着向主人家打完招呼就开始动手收拾屋子。 安风上楼放好行李箱,换了身宽松的居家服下了楼,跟保洁员一起收拾。 保洁员连忙阻止,说要是被主管知道了自己让主人家一起干活就要扣工资的。 安风不以为然的笑笑说,“就擦个桌子整理下沙发算什么干活。你不说我不说你主管怎么会知道。” 但保洁员还是怕,拖地的时候一直不安的抬头看向门口,生怕被同事看见。 安风见她这么紧张,心里也纳闷,于是停下来问她:“这个规定是谁定的?” “总部定的吧,我们的员工手册上写着的。” “你身上带着吗?给我看看。” “放在家里呢,干活的时候用不着带着。” 安风点点头,一手拿着抹布擦着茶几,一手拨通了林昊的电话。 “林昊,家政公司是不是有条工作人员不能让业主自己动手做家务的规定?” “安,安总,我查查,我记得是没有。” 林昊对安风是从骨子里产生的畏惧,片刻后回电话说没有这条规定。 “发一份我看看。” 她擦了擦手,对保洁员说道:“大姐,你现在回家把你的员工手册拿过来给我看看,先不收拾了。” 保洁员不明所以的犹豫,安风皱了下眉。 “去吧,不会有人扣你工资的,我保证。” 大约二十分钟后,保洁员骑着电动车拿着员工手册回来,安风拿着和林昊发来的总部那份做对比,摇头冷笑。 加加减减的,员工手册还能有什么作用。 她把杭州分公司的员工手册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林昊,什么也没说。 但林昊应该知道怎么做。 安风又问了保洁员几个待遇方面的问题,听完之后有些愠怒,上楼给林昊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别等我再找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呆子说压榨员工是企业自毁根基的行为,她深以为然。 第227章 安风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林昊一个电话让杭州的物业公司派人去把家政公司的经理办公室给锁了,然后带着人事和法务驱车而来。 三个小时后到达杭州的分公司对比了几份资料,又找来一些基层员工询问情况,气得他拍了桌子。 古有武官吃空饷,现在什么时代了竟然还有。 然而人事部门却发现事有蹊跷,这件事如果没有财务人员的配合,根本实现不了。 于是又调来了分公司财务部门员工的资料,从住址上发现了端倪。 分公司的家政经理,和财务部的一个会计就住在隔壁。 而因为每个员工的薪水都是保密的,基层员工并不知道别人的工资是多少,每个月看着自己的收入比别家公司的同行多,也就没人会往那方面去想。 但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经理和财务勾结做假工资账克扣员工工资,往大了说,如果没有及时发现,一旦被税务部门查出来做假账,问题就很大了。 眼看林昊报警处理了相关责任人,安风也没抓着不放,问题的根源出在人性上,和他管不管得到位反而没多大关系。 穿着淡蓝色休闲装的安风学着霍盼盼,挎了个包就去菜市场买菜,路过保安室的时候看到旁边停了辆电动车,于是就借着骑去菜市场。 菜市场的摊贩看到她,开始的时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有个胆子大的大姐嗑着瓜子笑着问: “哎哟,灵儿姑娘,你住这附近吗?” 安风嫣然一笑,“对呀,就住这附近。” 摊贩们叹道:“啧啧啧,灵儿姑娘真人长得比电视上还俊,这是吃啥长大的怎么能这么好看。” 最后她满载而归,一分钱都没花就把三天的菜带回家了。 谁说的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的?她付出的代价就是和菜市场的叔叔阿姨们合了个影。 就算是呆子来,他也不见得能有这待遇。 她把电动车还给了门口的保安,提着菜走回家,忽然叹了口气。 呆子呆子,也不知道呆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嗯?” 远远看到家门口停着两辆车,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果然,门是开着的。 客厅里,陈一平正泡着茶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陈一平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看着从门口进来的安风。 笑意缓缓的爬上他的嘴角。 “这是我未婚妻,安风。”他向客人介绍了她。 皮肤黝黑的客人穿着长袍围着头巾,遮住了脸的一挂大胡子站起来双手合十向她行礼。 印度人。 “你好,欢迎来我们国家做客。”安风微笑着用英语打过招呼,把菜拿向厨房。 “宝宝,晚上我们去外面吃。”陈一平在她身后说道。 “好的呀。” 楼外楼。 远方的客人手脚并用小声的向安风介绍他们拉吉普特人的历史和一些名人,她微笑着点头,虽然那些一长串的名字让她感到耳朵疼。 “拉塔尔是这次商务代表团的成员。”陈一平说道,“他对我们的新手机很感兴趣,我们正在沟通怎么合作。” 两口子之间的默契让安风明白,陈一平只是把对方当成普通的客人。 至于合不合作,无所谓。 “拉塔尔,我们自主研发的第一款手机25号会正式对外公布,如果你的时间允许的话,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新品发布会,到时候会有人跟你谈合作的事情。”陈一平笑着举杯示意,“我们今天只交朋友。” 安风对于创芯高科的新手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都一无所知,何况是外界。 只是她有点介意这个发布会的时间。 “也许他是忙起来忘了吧。”她讷讷的想。 陈一平将她有些落寞的神情看在眼里,伸出左手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南沙 创芯高科的新总部大楼,来自全国各地的经销商第一次走进这座充满着科技感的建筑。 陈一平通过他的演唱会向世人展示的全息投影技术在这栋建筑里随处可见。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只有在科幻电影里出现过的画面也在这栋大楼里运用上了。 能容纳500多人的会议厅坐满了人, 杀人诛心的创芯高科不仅把国内的同行拉来了,甚至连高丽扶桑和美利坚以及欧洲的同行也没放过。 这些竞争对手被安排坐在第一排最显眼的位置。 陈一平带着安风坐在最角落边上,看着创世纪集团首席执行官蔡信走上舞台。 他的身后,全息投影正慢慢的渲染着画面。 “不断发展的科技一直在改变着世界的面貌,也在改变着每一个人的生活。” 蔡信侃侃而谈,从第一条无线电电波的出现到贝尔的电话,到后来的各种通讯工具,然而大家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他说的什么上面,而是在看向他身后。 在此之前,业内一直在猜测创芯高科的第一款手机是什么系统,是什么样式,是直板还是翻盖,滑盖。 也许是感受到人们的期待,投影的渲染画面也明显的加快了。 蔡信回头,一款全屏幕的手机正好渲染结束。 “正式向大家介绍,这是我们创芯高科自主研发的第一款智能手机,搭载的是我们自己研发的龙芯和龙操作系统。” 他话音刚落,这款手机的各项参数和配置以ppt的形式出现在他身后的大屏幕上。 坐在第一排的各同行代表们脸上微笑着,心里却恨不得立马走人。 他们还在研究怎么扣掉手机上的按键,结果人家已经把触摸屏给生产出来了。 最让同行们忌惮的,则是创芯高科介绍的种种功能,是在构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应用生态。 即使有人想模仿,能模仿得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既然敢开发布会,就说明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领先同行不知道多少个身位。 “人类最伟大的情感,无疑是爱,而人类最渴望的,无疑是自由。” “因此,我们这款手机的名字是” 蔡信右手一推: 爱·风。 角落里的安风,泪流满面扑进陈一平怀里。 这就是呆子送给她的十八岁成人礼。 第228章 离合 陈一平把一黑一白两部爱风手机放在安风面前,揉了揉她的丸子头,笑得有些傻傻的。 “这是我们公司生产的第三和第四部手机,你选一个。” 她挑了白色的,然后才问道:“第一和第二部呢?” “测试的时候坏掉了。” “啊?怎么会?” 在她的印象里,诺基亚怎么用都用不坏。 “这个led屏幕很容易碎的,所以,我让人做了这个。” 他说着变出来两个常见的防震磨砂的手机壳,给她手里的手机套上。 “这手机到时候卖多少钱啊?”她又问。 “零售价我暂时定在5999,”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机教她怎么使用。 “这么贵!会有人买吗?” 她开始学会买菜之后才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有多不容易。 “贵或者不贵要看功能和价值。” “有了这个手机壳,平时拿在手里久了也不会烫手。” 他边说着边给她在应用商店里下载了车载导航,音乐播放器和浪潮微博以及影视播放器。 “哇喔!这么多功能!”她兴奋的叹道,“这就是一部能拿在手里的微型电脑呀!” “嗯,平板电脑也有的,只不过现在还在测试性能,等过段时间才能拿回来。”他说着望着她笑问道:“现在还觉得贵吗?” 她把脑袋摇成拨浪鼓。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很贵的。 只不过陈一平想赚的是有钱人的钱。 每一种新事物的出现,其实最开始用得起的都是特权阶级,直到整个产业成型,把成本降下来之后,普通人才会买得起。 一部几千块钱的手机,所耗费在研发上的费用就是天文数字。 科技比制药消耗的资源要多的多。 手牵手走在傍晚的苏堤上,安风抿着唇想了很久,才对陈一平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她停下脚步微微仰起脸望着他,“以后我不拍戏了,你说我能做些什么?” 他伸出食指擦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呀,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哎呀,我就是随口问问。”她低下头顶在他的胸口,“我十八岁了,如果继续拍戏,免不了要拍激情戏,你会不开心的。” 陈一平皱了下眉,想了想说道:“不想拍激情戏就不拍。艺术又不只有裸露这一种表现形式。” 她抬起头,憋着嘴望着他:“我就说吧,你肯定介意我拍激情戏。” “可能吧。”他反应过来,“是有剧组邀请你了?” “嗯。”她只好点头承认,“我看了剧本,还挺喜欢那个角色的。” 一般人会很介意自己的伴侣和其他异性有不合礼制的肢体接触,陈一平从不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会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想法。 不要说什么演员只是一种工作,激情戏只是艺术的表现形式。 接受不了就是接受不了。 毕竟,对方是不熟悉的陌生男人。 他太大男子主义?那就是吧。 安风见他望着波光粼粼的西湖一言不发,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心翼翼的问道: “生气了?” 他摇摇头,“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们是是怎么过日子的。”他喃喃说道,“早上起来吃完早餐去上班,晚上回到家,做饭吃饭,洗澡洗衣服,哄孩子睡觉,说一说当天遇到的事然后睡觉,周末逛逛街,偶尔和朋友出去聚聚。” 他胸口发闷,因为想得太多,太远。 只要她还身在娱乐圈一天,这样的情况也依然会出现。 于是,他问到:“如果你的爱好会伤到最在乎的人,你要怎么办?” 她愣住了,因为他用了“伤”这个字眼。 她知道他介意,但没想到会这么介意。 “我不介意你秀身材,甚至也能不介意有亲吻脸颊的镜头,但也仅限于此了。” 娱乐圈中的很多人是冲着名利去的,但很显然,以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份,名利两个字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就算从此刻开始他们什么都不做,那些他投资的产业仍然会源源不断的给他们带来巨额的财富。 所以,他才会说演戏是她的爱好。 十八岁的女生可能还不能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爱,但已经懂得什么才是在乎。 他认真说话的样子,让她感觉有些害怕。 第一次,她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之中,出现了一个名为束缚的词语。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 他又不知道整天在捣鼓什么。 就在新学期开学的前一天,联通公司总部突然在京城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通过半年的局部地区测试,新的3g网络运行稳定。 普通人并不理解这意味着什么,然而股市却直接给出了反应。 以创芯高科为首的通讯类股票应声而涨。 9月1日,爱风手机在京城,上海,广州和港岛的25家直营店同时开售,从各种渠道获知消息的消费者提前在各直营店门口排成了长队。 仅上午四个小时,就售出了2万多台。 5999元\/台,这就回流了1.3亿的资金。 三大通讯公司看到这个数据,几乎同时和创芯高科签了合约代销协议。 可陈一平却仍心事重重。 在送安风去学校报道的路上,在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和大姚的巨幅广告,再看看坐在副驾上低头在手机上鼓捣着的未婚妻,突然心里一软。 “宝宝。”他叫她。 “嗯。”她没抬头。 “我爱你。” “嗯,我知道。” “所以,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嗯?” 绿灯,他松开脚下的离合,笑了。 “我永远爱你。” 第229章 又一位从土司城来的妖孽 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异常快,快到一个多月前刚退出乐坛的陈一平变成了昨日黄花。 又一年的新生入学,他作为名誉上的京城大学学生会主席,带着班上的同学和其他大二的学生代表在校道两旁接待新生。 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被系主任叫走了。 反正也就是走个过场,同学们也不指望他能和他们打成一片。 就算他跟他们打成一片,他们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面对他。 原本他们在各自的高中学校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结果到了大学,发现自己这只鹤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这也就算了,大家都一样的话反而没什么问题。 可结果一群鹤中间混进来一只跨物种进化的凤凰,那其他人还怎么玩? 看着那些志得意满昂首阔步的新生,二年级学生们怜悯的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小白兔毫无防备的进入原始森林般。 你们对这个校园里的妖孽级存在一无所知。 “一平弟弟呢?” “被他们系主任叫走了。” “知道什么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就是那件事呗。” “哪件?不会吧?真的?” “他上个学期刚开学没多久就修满了,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要不是学校怕影响太大一直压着,他早就跳级了。现在新学期开学,可不就压不住了呗。” “现在压力转到大三的学长学姐那边了哈哈哈哈哈!”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哎,突然感觉天空变高了啊,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嘀嘀咕咕的,突然跑来一个人神神秘秘说道:听说了吗?一平弟弟要转系了。 “转到哪个院?” “不知道,物理学院和信科院的院长还在办公楼那边吵架。环境学院的院长在旁边煽风点火看他们吵着。” “咱们系主任和一平弟弟呢?” “他俩在旁边看热闹。” “不管是谁赢,都快点把妖孽带走吧。” 正在此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问到:“同学们好,请问一下法学院怎么走?” 已经大二的男生们转头一看,愣住了。 这长腿,这细腰,这…还有这个子,这脸蛋… 确定不是隔壁影视学院的走错学校了? “请问法学院怎么走?”女生又问了一遍。 男生们呆呆的指了一个方向,眼睛却像长在了她身上。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美女,事实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安风那样的仙女来接陈一平下课。 怪只怪这个新生美得太过分了。 过不多时,女生的资料就在他们手上了。 “苏小暖,身高173cm,体重52kg,啧,文综717分。” 没天理了,长得美就算了,成绩离满分就差三分。 “你们看这里。” 有个男生指了指毕业学校。 土司城高中。 一时间,传说中土司城高中毕业的那个妖孽形象又浮现在每个人的头顶。 34度的烈日下,男生们齐齐打了个冷颤。 苏小暖办好了报道手续才给安风打电话,安风没接,她就给陈一平打。 十分钟后,陈一平开车接上了她。 “我先给风筝打的电话,她没接我就只好找你了。”苏小暖说。 “给谁打都一样。”陈一平笑着问,“你是想住海棠院还是跟我们住一个院?” 苏小暖还没回答,安风就给她回了电话。 结果苏小暖住进了小四合院。 一个半学期修满了毕业需要的学分,陈一平转到了信息工程学院,同时还得去修国家发展研究院的课程。 信息工程学院受某个不良学生的忽悠,开设了一门名为物联网工程的学科。 这是全夏国第一个开设这门课程的大学,理所当然的,这个不良学生也因此必须成为这个专业的学生。 陈一平在校外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上至校长,下到为数不多的几位教授和已经大四的一些学生们都已经知道他身上那些多得数不清的社会身份。 对于这些一心修学问的人而言,陈一平放弃音乐事业才是迷途知返,不像隔壁学校的某些学生一样,是在学术界混不出前途了才去娱乐圈唱歌。 以至于后来京城大学调侃隔壁学校的话题中又多了一条:有些高材生唱了一辈子歌也比不上我们一个去娱乐圈玩了两年的校友粉丝多。 这,就很京城大学。 对于看一眼内容就能记住的陈一平,正常上课对他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他需要的只是熬资历。 物理学院在这一轮的抢陈大战中没有得到人,却得到了钱。 那天之所以跟信息科技学院的院长吵架,实在是杨院长被逼得没法了。 京城大学的物理专业从之前的全国第一落到了全国第三,正当盛年的杨教授主动自己要求回到母校担任物理学院的院长,他原来的行政级别都因此下降了半级。 别小看这半级,有很多体制内的人一辈子离更进一步,就卡在这半级上。 现在的京城大学物理学院,正面临着青黄不接的局面,优秀的年轻教授留不住,而老教授们又有一大批面临着同时退休的命运。 这是当年暂停六年高考的历史必然会结出的恶果,不仅是京城大学,全国各行各业都要承担这个恶果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陈一平和杨院长长谈了五个小时后,第二天,蔡信带着唐骏生、浅野念华一起来到京城大学,商讨共同成立一个基金的问题。 简而言之,创世纪集团出钱,京城大学出人,共同研究一些事关人类命运的物理学课题。 再加上陈一平和他的国防大学导师们研究的一些不能言说的科技,以后将会改变整个世界的命运。 而在和古塔针锋相对的过程中,创世纪集团也和华大谈成了合作。 金钱攻势为主,发展理念为辅,通过这样的操作,把夏国最顶尖的大学和创世纪集团捆绑到了一起。 第230章 忠于祖国和人民 安风接了一部戏,刚开学没多久就离开京城进组了。 少了回家吃饭的理由,陈一平和苏小暖很多时候都在学校食堂解决。 两个人每天一起出门,到了学校各自去往自己的学院上课,同样身为学霸的苏小暖,有天跟他说想选修心理学。 “很好啊,只要你觉得能吃得消就可以去。” “嗯嗯。” 于是那之后两个人更忙了,每天都在不同的教室里奔走,直到晚上才从图书馆一起回家。 有天晚上陈一平回家的时候把车钥匙给了苏小暖,让她明天自己去学校。 说完就收拾了两身衣服出门了。 麒麟军以伤亡157人的代价,在两个月时间里逐步的拔掉了位于缅甸境内的毒贩据点,引起了国际侧目。 各国政府开始关注这支突然凭空冒出来的雇佣军,以防他们和恐怖主义相勾结。 然而这支人数未知的武装组织却没有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以及他们为何这样做的目的。 9月15日,中东的一家电视台播放了自称是这支名为kylin国际雇佣军组织发言人娜塔莎·古斯塔夫的录像带。 在录像带的声明中,娜塔莎·古斯塔夫声称该组织不会和任何主权国家成为敌人,并谴责了恐怖主义组织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各种暴力活动,宣布kylin组织将对这些恐怖主义分子在全世界范围内展开报复。 9月17日,罗去疾带着空降师的一批老部下包围位于高原边上的一个小村庄,于当地时间晚上十点突袭了该村庄,以零牺牲的代价当场逮捕了基地头目组织领导人艾哈麦德·本·拉登。 9月18日,kylin组织迫于各方压力,宣布将于30天内把本·拉登移交给苦主美利坚政府。 一时间,这支身份不明的国际雇佣军组织变成了深受恐怖主义祸害多年的西方民众的英雄。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将娜塔莎·古斯塔夫的头像和kylin纹在身上,印在体恤上,以表达对他们的支持。 然而这背后的真相,没这么简单。 kylin组织不仅要求美利坚政府兑现其承诺5000万美元的悬赏,还要求其开放阿富汗边境,以便于kylin进入阿富汗领土继续追杀恐怖主义分子。 这个要求跟美利坚政府的利益并没有冲突,于是除了拿到5000万美元的悬赏金之外,kylin还获得了大批来自美利坚的武器装备援助。 其中包括两部价值2000万美元的黑鹰直升机和五部重装运兵车。 美利坚本来还想给kylin派一批军事参谋人员协助他们进行日常训练以及作战,但被kylin指挥官拒绝。 理由是我们的成员多是被夏国裁撤的职业军人,于情感上会对你们的人员产生排斥,刀枪无眼,你们要是能承诺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不追究我们的责任,你们就尽管派人来。 9月25日,kylin公布了一份录像带,录像带中蒙面的士兵正将一桶桶汽油浇在堆成一堆的毒品上,随后他们焚毁了缴获的这批价值21亿美元的货物。 而实际上,这只是他们缴获的三分之一。 另外三分之二的下落,不可说。 也借着这两件事,kylin的人数从最初的9000人,一下发展到了1.3万人,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为了避免这支队伍将来不可控制,罗援朝让陈一平去一趟金三角敲打敲打那些军官。 结果他没曾想,陈一平一到地方,就把原本准备进入阿富汗的一千人留在了巴基斯坦边境的山沟里,两天两夜的急行军之后突袭了兰图镇。 kylin所到之处,见者皆杀。 之后,这支队伍就直接扎在了两国边境。 另一边他又安排一批批职业军人化作杀手,秘而不宣的照着缴获到的毒贩资料秘密进入东南亚各国,让一个个毒枭横尸街头。 “下一步要做什么?真要进入阿富汗?” 王磊和罗去疾齐齐看向站在地图前的陈一平问道。 “当然,不过不是要去追杀什么恐怖分子,而是协助阿富汗塔利班训练他们的武装。” “噗!” 林月刚喝了口水,听到这句话直接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脑回路? 咱们刚把基地组织的首领抓了送给了美利坚,转身就去帮助同样被认为是恐怖主义组织的塔利班训练武装? 罗去疾却明白了,心里暗暗赞道,这是要把对手更久的拖在高原国家的战争泥潭里。 即使美利坚生气,也拿kylin没办法,毕竟名义上,他们是雇佣军,谁给钱就替谁做事。 “阿塔和巴塔不一样,对于巴塔,一个不留。”陈一平仍不放心的伸手在地图上点了点,“下一步,派一支队伍把回家的路扫干净,争取在五年内,把这1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全都打下来。” 王磊和林月对于这句话没什么反应,罗去疾却愣住了。 这是要干什么?打下来之后不可能不治理,可要治理,就必须成立一个新的政权。 这是国家允许的吗? 看出了他的不安,陈一平解释道:“他们的政府管不了,那么我们就打下来自己来管。” 他笑了笑,“凭什么很多事西方人能做,我们不能做?至少我们能让底层的老百姓能过上不受威胁的安宁生活。” “命令!”他沉声说道。 三人齐齐站直。 “王磊同志即刻起升任麒麟军军长,务必要在两年内将队伍扩大到三万人以上的规模。” “罗去疾同志即刻起升任麒麟军政委,下一阶段主要任务是负责组建地方自治机构,务必做到打下一地,治理一地,绝对不能让敌对势力卷土重来!” “任命林月同志为麒麟军后勤部副部长,协助罗去疾同志的工作。” 说罢他举手向面前三人敬了军礼,三人回礼的时候齐声宣誓: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第231章 唯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 东华门 陈一平对于麒麟军的安排被汇报到京城,文总找来了罗援朝和国安部负责人。 “他的这步棋,我看不太清楚。”文总沉吟道,“你们说说看,他是想要干什么?” 要说他打扫毒窟是为母报仇,这能说得通。 派人去给阿塔训练武装是为了支持他们反抗侵略,从根本上还是为了国家利益,这也能说得通。 但打下地方来治理,这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了。 “按照去疾的说法,是为了稳固他们对那个地方的掌控。”罗援朝说道,“这个地方往东可直逼越南后院,往西可直指缅甸,往南可剑指暹罗。万一将来发生六国攻秦的故事,他们作为钉子可以把这三国钉住不敢动弹。” “这样倒也能解释他为什么要扩军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但至少文总表面上接受了这个解释。 他又问道,“布尔津那边他留了多少人?” 罗援朝回道:“两个营。这两个月陆续有很多家属搬过去了,为了保证这些家属的安全,留的人多了些。” 文总笑着反问:“多吗?” 罗援朝嘿嘿一笑,没有答话。 必要的时候,两个营可以变成两个团,甚至两个师。 “他们的宗旨是什么?”文总又问道。 罗援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自由,平等,还有…” “还有什么?” “和谐。” 听到这两个字,文总挑了下眉。 有意思。 无政府主义者,最喜欢挂出来说的词。 罗援朝走后,文总看向安全部门的负责人。 “都安排好了?” “是的,没人能查到来源。” “那就把钱给他吧,不管将来他要做什么,至少现在还是我们自己人。” “明白,只是首长…” “嗯?” “他现在涉及到的一些敏感产业,我们插不进去手。” “怎么回事?” “电子行业如果不掌握在我们手里,将来很有可能危害到国家安全。” 文总眯起了眼,本身作为一名理工专家,他不是不清楚一旦一些数据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会产生什么样的危害。 但这个时候有人提出来,就很耐人寻味了。 “他的那个手机卖得怎么样?” “到昨天,也就是28号卖了25万余台。” “一台6000?” “是的。” 文总忽然明白了,利字当头,有人蠢蠢欲动了。 他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你先去忙吧,有情况及时汇报。” 在更早之前,大佬们参观浪潮科技的时候,陈一平对武总他们说过,将来的战争,很可能不会死人就结束了。 要么,就是全都死了。 科技这把双刃剑,造福人类的同时,也在威胁着人类。 文总:鱼儿看到鱼饵了。 武总:我听你的。 文总:把鱼饵做得更香一点。 武总:明白。 山区最缺什么?作为在大山里长大的陈一平再清楚不过了。 麒麟军每打下一个据点,就把土地上种植的毒作物全都焚毁,再给当地部落留下足够一季食用的粮食和种子,再花钱雇佣当地人修建基础设施。 贯彻打下一地,建设一地,治理一地的方针,稳扎稳打。 只要不去干涉当地的一些习俗和宗教信仰,大多数的平民还是能接受的。 毕竟他们现在占领和准备前进的区域,大多数人使用的还是汉语,对于这些人来说,麒麟军就是来收复失地的王师! 再把夏国的少数民族政策搬过去,对当地的各民族一视同仁,除非是一根筋的,不然没人会放着好日子不过。 庄爷爷交给他的关系网,这时候终于派上用场。 东南亚各国的信息和物资被源源不断的输送往麒麟军所占领的区域,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根据地稳固下来,再把通往云南的公路打通,到时候背靠着夏国,才真的算的上进可攻退可守。 而现在这个阶段,罗去疾要求每一个文职人员把元总圣人的着作通读,读懂,只有这样才便于开展基层工作。 陈一平在港岛待了三天,两位老先生听完他说的这半年来的事情,深感欣慰的同时也各有忧虑。 欣慰的是不管是交到他手上的土地还是金钱,他都使用得很好。 南沙区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在蓬勃发展,用日新月异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庄平基金会的钱花出去很多,但投资挣回来的却更多,不像老先生原来打算捐出去,别人花完了也就完了,不会有人记得那些钱是哪儿来的。 “唯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郭东来朗声说道,“可现在这两样,你都没有亲手抓在手里,万一有变,你恐怕要竹篮打水啊。” 陈一平点头,老先生又说道,“人心会变,协议也可以撕毁,而你看看现在你身边可有忠诚于你的人?你作出的这些成绩,在世人看来,真的是你做的吗?人们知道你是谁吗?” “你呀,别总是忙忙碌碌的,要开始着手培养属于你自己的嫡系团队了。你仔细想想,你现在用的人里,有哪个是你的人。” 郭东来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二叔要管着郭家这一大摊子的事的,就算有时候他想帮你也怕会力不从心,你要知道,他明年就60了。” “阿起聪明好学,但是性格偏软,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你交给他去做的事越多,他出错的可能性就越大。” “说到底,你现在还就真的缺少能用得顺手又用得放心的自己人。如果你只是想做企业,用蔡信没问题,但…” 陈一平点头,他听懂了。 然而忠诚这东西,是要靠着水磨功夫和人格魅力相处出来的。 “我看着你这一路走来,走得太急了,”庄平说道,“看着是发展得越来越好,可实际上埋下的隐患也很多。” “现在有谁知道你是创世纪集团的老板?” “没有基层员工的支持,你将来亲自接手之后,会不会被人欺上瞒下,把你架空?” “你自己走得再快但你身后的人跟不上,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第232章 他的嫡系 和两位老先生谈话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后劲却让陈一平缓了三天没缓过来。 他的内心本身就很敏感而丰富,只不过一直以来,都被他用忙碌的学习和工作给压灭了。 接下来的三天里,他来到正大搞建设的南沙区。 随着涌入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的建设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戴着太阳帽背着背包,乘坐免费的公交车,去游览这个他一手规划一手建设的地方,是不是如自己所希望的那般。 这也让他看到了,世情百态。 南沙特区的成立,吸引了全国各地寻求机会的人蜂拥而至,街头,三五成群的青年结伴出行。 统一镇上已经有伤人的事件发生,基层的警力太少,根本管不过来。 在他管不到的地方,吃拿卡要的情况严重到他坐在路边小店吃快餐都能听到有人议论的情况。 跟着他的两个包工头之一的胡大力带人去了新疆建设和平镇,另一个叫秦家明的包工头,这一年来凭借着跟他最早,工人最多,已经变成了南沙区一霸。 就连南沙区的项目负责人,也要看在集团的面子上对他的一些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一平找了家冷饮店,摘下了墨镜和帽子,老板娘认出他来,亲热的上前跟他套近乎。 “婶子,借你的地方谈点事。” 过了半小时,夹着皮包梳着中分头的秦家明带着几个穿得花里胡哨的青年来到路边的这家小店。 身上还挂着一个穿金戴银裙子短到大腿根的纹身女郎。 他笑着喊了声“陈总”,然后环顾着小店的格局,问道:“怎么来这种地方?” 陈一平抬眼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人,慢慢的舀了一口龟苓膏,“我有点上火,来龚婶这里讨碗龟苓膏吃吃。” “哟,明哥一直跟我们说他认识大明星陈一平,我们还以为他跟我们开玩笑呢。” 纹身女郎踩着恨天高,吸了一口烟调笑道。 陈一平没理会她,指了指自己的对面对秦家明说道,“坐下来聊聊。” “哎哎。” 秦家明讪讪笑着坐下,纹身女郎也挨着他坐上了桌。 很显然,秦家明的亲随们并没把他这个已经退出乐坛的明星当回事,看到老大坐下之后,他们三三两两的把剩下五张桌子坐满了。 一个随从一边散着烟,一边对里面喊道,“老板娘,来箱汽水!” “我不抽烟。”陈一平拒接了他的烟,“老板娘回家了,今天不做生意。” 随从们齐齐看向秦家明,想听他怎么说,然而秦家明沉着脸,一言不发。 “前年这家店曾经是一个五层楼的小旅馆,后来就被推倒重建了。”陈一平低头吃着龟苓膏慢慢的说道,“我记得当时还是你们那边的人盖的这一片。” 他说着看向站在边上散烟的男子,“秦五一,26岁,15岁辍学来到广东打工,喝了酒跟老乡一起去砍人,判了五年。” “农大权农小权,亲哥俩,在五金厂被主管刻意刁难,把人砍伤后跑路,被抓判了三年。” “陈晓明,盗窃罪,判了一年半。” “至于你,苗金花,扒手团伙的漏网之鱼。” 他一个个的点着名,这些人愤然起身。 “陈总什么意思?!”秦家明沉声问道。 “你们的案宗在警察局的资料柜里堆了半尺厚,是我想问问你,你是什么意思。”陈一平把空碗推到一边,掏出纸巾擦了嘴,看着秦家明平静的问道,“私下勒索建材商,殴打工人,擅自把免费公交车据为己有进行收费,拦着运送建材的外地车辆不给钱不让进南沙,我问问你,你是几个意思?” “老大,这是来找茬的!废了他!” 一个被陈一平点了名的随从抄起凳子就要动手。 “呵。”陈一平笑了笑,“跟我比人多吗?你们去看看外面。” 不知何时,店门口的街道上左右两侧站满了放下手头的活计从工地上赶回来的工人。 “这小子太逗了,外面全是我们明哥的人。”混混们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哈哈笑道。 秦家明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冷汗如雨下。 那是他从老家带出来的人没错,但说是他的人,那倒未必。 几百号工人看着秦家明等人被押上警车,纷纷把目光看向小陈总。 “这几个月我一直忙,没有时间过来蹭你们的饭!”陈一平拱了拱手说道,“没想到公司出了这样的人,是我对不住大家伙了!” 工人们看着眼前的他,又想起大家伙刚来的时候,他提着个碗满工地的跟大家蹭饭的场景,不由得轰然笑了起来,纷纷说道: “小陈总,不怪你,大家都知道你忙。” “我们都知道是秦家明不是个东西,老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你每次来要做的都是大事,大家伙也没机会跟你说。” “没有小陈总,我们这些苦哈哈哪儿有现在的日子,大家心里都晓得的。” 工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把陈一平围在中间,浩浩荡荡的往工地走,路人瞧见了大几百号人聚在一起,以为是有人闹事,赶紧躲得远远的。 陈一平笑着走在他们中间拉着家常,甚至还给其中一个人刚出生的孩子起了个名字。 他心里踏实了。 这些人,就是他的嫡系。 第233章 武总的教诲 处理完南沙的意外事件,他又只身一人到了浙省。 武总看见他一个人来,不由得皱了下眉。 “怎么没带保镖?” “没有合适的。”陈一平说道。 “万事小心,小心无大错。”武总语重心长的说道,“自信是好事,过于自信会害了你。” 陈一平默然,武总话里有话。 武总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说,转开话题说道:“找你来是让你在浙省选一个地方,给你最优惠的政策,把手机的部分生产线给搬过来。” “不用找了。”陈一平说道,“湖州那边已经有厂房了,只不过一直对外宣称的是汽车公司的产业。” “看来你早有准备。” 陈一平摇摇头,“本来不是这样的,被人拒绝了之后我才想着自己做手机。汽车集团在湖州的部分业务,以后如果您去上海,是搬还是在那边再盖一个,到时候看情况而定。” 武总笑了笑,“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我就不多说了。傅教授是你的导师之一,你们走得近些是好事。” 傅教授有个弟弟在商务部任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武总以为陈一平不知道,就拿这件事点了点他。 “您放心,我们和商务部只是正常的公务往来,并没有牵扯到其他的人和事。” 武总一愣,“你知道?” 刚一问完就又哑然失笑,“我竟然忘了,你是负责嬴政计划的总指挥,有些人再怎么藏也躲不过你的眼睛。” 陈一平默然不语,等着武总继续往下说。 “你当时是怎么考虑的?”武总却问道。 “老人还在。”陈一平说道,“而现有的证据并不能一锤定音。” 见武总看着他,他又继续说道,“等着他或者他身边的人膨胀,到时候就算老人还在,也没办法了。” 武总点点头,又问:“你究竟知道多少?” 陈一平想了想,才答道:“所有站在国家和人民对立面的机会主义者。”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在这个星球上,如果你想做成一件事,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每个人的身前身后都站着其他有共同利益诉求的人。 概不能外。 两人正谈着话,武总的女儿武蕊蕊骑着自行车放学回到家,看见陈一平在,刚换好鞋子就噔噔噔跑到他跟前拉起他的手往阳台走 “哥你过来帮我看看!” 原来她在阳台上养了一只乌龟,最近几天都不吃东西。 陈一平也不知道原因,就拿着手机上网查。 武蕊蕊眼热的看着他手中的黑色爱风手机,探过头看向手机屏幕。 小姑娘狐疑的问道:“这手机超级贵的,你在部队的那点工资怎么买得起的?” “你忘了我曾经是明星吗?” “你算什么明星嘛,开个演唱会把卖专辑的钱都赔进去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粉丝们都在网上帮你算过账了。”说着她把手机抢到手上,搜索了一下给他看,“70万张门票卖了多少钱不知道,但要扣45%的税,还有各种人员的开支,其他宣传的费用,还有70万人每天200块钱的餐补,50多万人的住宿费,这就得多少钱了?” “还有你那英雄大会,那么多场无人机表演每天晚上放的那么多烟花,还有食材等等乱七八糟的,你还剩几个钱?” “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亏了啊!”陈一平笑道,“这是我用奖学金买的,不是贪污的,你放心。” 武蕊蕊睁大了眼睛:“大学的奖学金这么高!” “是啊。” 小姑娘眼珠子转了一下,然后又颓然叹气,“我现在才上初三,离大学还好远啊。” “想自己挣钱了?”陈一平笑着问。 武蕊蕊还没答话,客厅里武总干咳了两声,吓得她缩了一下脖子。 “雇佣童工可是违法的。” 武总的声音幽幽的飘过来,意有所指的警告某个人。 武蕊蕊苦着脸,耸肩摊手。 陈一平转头故作惊讶的问武总:“谁!谁雇佣童工了?” 武总从报纸后面给了他一个你尽管试试,看我怎么收拾你的眼神。 他中年得女,生活上对女儿很宠溺,在教育问题上却一点都没有马虎。 以至于武蕊蕊才14岁,但是身高和心智却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陈一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武蕊蕊,“你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 武蕊蕊不明就里,“年级第一呀,怎么了?” “没事,你要继续努力,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打算向武蕊蕊所在的中学捐助一笔钱,然后加上一条,每个年级的前三名奖励一台爱风。 张玲教的,程序正确。 陈一平不管以什么名义给武蕊蕊,深究起来都会涉嫌行贿,但给学校捐助之后再奖励成绩好的优秀学生,谁也无话可说。 他的小心思自然也瞒不过武总。 “国庆节我和你范姨都要忙,你回京城的时候帮我们把蕊蕊带回去。” 武蕊蕊本来扒着饭,闻言愣了一下,我没想过国庆节回京城啊。 武总给女儿夹了一片肉,“你姐也在京城上大学。” 武蕊蕊的眼前一亮! 她原本是独生女,从小就一直很孤单,所以对苏小暖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姐姐黏得很。 饭后散步,武总又问了陈一平一些创世纪集团现在的情况,当听到已经有五万多员工时,他的神情变得凝重。 “作为一个民营企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我为你感到高兴。” 武总背着双手慢慢走着,缓缓说道:“但是人一旦多了,要保持凝聚力和向心力,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为什么我们国家一直要宣传第一人,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谁可以为他们做主,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心应该向着谁。” “你现在已经成年了,该你自己拿在手里的东西,就要早点拿回来。” 武总看着他说道,“以前你用的那些障眼法,在有心人眼里已经藏不住了,所以也没必要再遮掩,反倒是你一手缔造的企业,现在你想拿回来,还要费一番周折。” 陈一平点了点头,武总表达的和郭东来的意思是一样的。 “你再好好琢磨琢磨,看看国有企业是怎么做的。” 武总说道,“虽然国企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但在怎么增强员工凝聚力这件事上,估计全世界没有比国企做得更好的了。” 陈一平恍然,懂了。 建职工医院,建子弟学校。 第234章 不知不觉竟成了别人的榜样 如武总所说,现在创世纪集团的规模,不是陈一平想坐到最高的那个位置就能坐上去的。 毕竟大众并不知道他才是集团真正的掌权人。 大众不知道,就意味着万一事情有变,他什么都不是。 郭东来点出了他的死穴,在管理层里,并没有真正属于他的嫡系。 世人只知道蔡信,陆伽瑶,唐骏生和浅野念华等等这些集团的高管们,至于陈一平,和创世纪集团有什么关系? 所以为了应对将来有可能因此产生的危机,他就必须得做点什么。 陆伽瑶的母亲就曾三番五次的对外宣称创世纪集团是陆氏的产业,不能因为她的自大和无知就当作笑话看。 因为,真的会有人把笑话当真的。 “姐!” 武蕊蕊笑着奔向来接机的苏小暖,拉着她叽叽喳喳的说话,陈一平心思恍惚的走在后面。 一直到车子开出了很久,苏小暖见他一直不说话,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他摇摇头,总不能跟她说,我现在发现我很难把集团的大权名正言顺的拿回来。 就像你在别人的地里种了一棵树,买种子化肥的钱都是你出的,但是护理这棵树的却是别人,你又怎么能让世人相信那棵树是你的? “他怎么了?”苏小暖就问低着头拿她手机玩的武蕊蕊。 “不知道呀,昨晚和我爸散步回家之后他就一直这表情。” “你见过风筝了吗?”苏小暖又问道。 陈一平还是摇头,他没去探班。 到了中关村,他下了车,苏小暖见他情绪不对,想想让他自己静静也好,于是带着武蕊蕊先回家。 他一直沿着路边,漫无目的的走回了学校。 “我在矫情什么呢?”他扪心自问。 为什么会有裙带关系和家族企业这样的现象?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天生的血缘关系,感觉上比半路遇到的人会更可靠。 而名义上的关系,比如认的干亲,也比普通的朋友和同事关系更让人有安全感。 虽然大多数时候,在亲戚背后捅刀子的大有人在。 就像麒麟军刚打下来的那半个地方原先的主人,不就是杀了他岳父向叛军投诚,最后才一步步走到那个位置的。 “学长!一平学长!” 有人在身后连着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疑惑的回头,看到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生正局促的站在原地,男生身后有个短发的姑娘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男生先给他鞠了一躬,才走近说道:“学长好,我叫班尔树,是信息管理系一年级的。” “嗯,班尔树你好。”他微笑着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生回头看了看短发妹子,鼓起勇气说道:“学长,我和我女朋友都很喜欢你,能跟你一起合影吗?” 说完就紧张的看着陈一平。 几乎没有犹豫,陈一平点了点头。 “耶!太好了!” 男生握了下拳头,连忙向女朋友招手,然后有点手忙脚乱的从包里翻出傻瓜相机,先给女友和陈一平照了几张,让女友给他和陈一平拍了几张。 本来想三个人一起合影的,但放假期间方圆百米内都不见有路人,只好作罢。 “学长,能不能再给我们签个名?” 男生傻笑着从包里翻出一张专辑,期待的望着高大的学长。 陈一平看着他,又看看他手里的专辑。 是盗版的。 “学长,方便吗?” 陈一平无奈笑道:“没有笔我怎么给你签名?” “我这有我这有。” 短发女生马上在她的包里找出了一支笔递给他。 陈一平一边接过一边问:“听口音你们是一个地方的?” “是的,我们是从同一所高中考来京城的。”男生说道。 陈一平签着名,问道:“她不是我们学校的?” “她距离分数线差了两分,就报了科技大学,今天趁着放假来我们学校看我。” “是这样啊,”陈一平签完名,笑着把盗版专辑和笔还给他,调侃道,“你们早恋喔?” 男女生齐齐脸红,不过男生嘴上却说道,“那时候班主任天天找我们谈心,后来还是因为一平学长你的新闻出来之后,班主任才松口说如果能保证学习成绩不受影响,就不管我们的事。” 陈一平哑然,竟有这种事情? “那时候起我们就以学长你为榜样,每天都互相监督,一直到毕业。”男生忽然哽咽说道,“每当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就会给我哼学长你的歌。” “嗯?” 陈一平有点意外,看起来女生比男生更坚强呢。 “是,是追梦赤子心。”女生被他看得吐了下舌头说道。 “这样啊,真好,希望你们一直坚持下去。” 互相道别之后,陈一平想了想忽然又回过头,男女生还双双站在原地望着他。 陈一平笑容灿烂:“能不能请你们跟我一起合个影?” “可以,好的好的!” 陈一平拿出手机,让班尔树搂着女朋友的肩膀给他们拍了一张,然后走到男生身后,伸出长手,让他们看镜头,45°角拍了一张三人合影。 他问:“我能把这张照片发到我的微博上吗?” 男女生互视一眼,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猛点头。 陈一平一边上传照片一边问男生:“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女生双手抓着男朋友的衣襟激动说道:“学长,我叫金书文!” 陈一平在微博上编辑了一段文字: 和班尔树,金书文于京城大学校园。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4703.10.1 “学长人真好。” 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两人目送着陈一平走远。 “嗯,”男生却有点心不在焉,“文文,跟你商量件事?” “嗯?” “有个培训机构在招辅导老师,在校大学生也可以去应聘。”男生说道,“我想去。” “你怎么突然这么想?” “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将来让你过上好日子。”男生说,“像学长那样努力。” “嗯?” “学长在我们学校有个外号,叫图书馆管理员。” “你去应聘会不会影响学业?” “不会。周末去而已。” “那我也一起去。” 第235章 女侠苏小暖 和那对小情侣的偶遇,让陈一平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现在才真切的体会到,原来不知何时起,自己也慢慢的变成了很多人的榜样。 不是网络上的吹捧,而是实实在在的,影响到现实里的个体。 他给安风打电话想跟她分享这件事,却无人接听。 他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手表,都是安风看着给他买的。 想想这几年挣了那么多钱,好像还真的没有买过什么东西。 给苏小暖打电话,她正要带武蕊蕊去逛街,二话不说就开车过来接他。 武蕊蕊在他上车的时候嫌弃的爬到副驾上,苏小暖闻了闻,抄起车上的香水就往他身上喷。 “你这是走了多远?不会从中关村一直走回来的吧?” “呃…” “我和蕊蕊准备去逛三里屯,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苏小暖边开车边问。 自从爱风手机出来之后,京城的有车一族大多数人都买了,因为这东西能用车载导航。 “我想买部直升机。” “what?” 苏小暖猝不及防的踩了一脚刹车,差点造成追尾事故。 “你哥疯了?” 她松开刹车看向武蕊蕊问道。 “我觉着不像疯了,”武蕊蕊担心的回头望着陈一平,“这像是在太阳底下晒太久了,脑子晒坏了。” “我真的想买部直升机。”陈一平无奈的重复道。 苏小暖喋喋不休:“那你说说买直升机回来能干嘛?停在哪儿?平时是能开着去上课还是能开着去逛街?每次出门都要申请很麻烦的!” “呃,我说我想买直升机模型。”陈一平无奈的放弃了自己第一次想买的东西,“你这么激动干嘛?” “陈一平你大爷的!” 苏小暖一拍方向盘咬牙切齿道。 武蕊蕊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我就说我哥这么穷,买什么直升飞机,闹呢!” 苏小暖深深的看了傻妹妹一眼,心说你哥可一点都不穷。 别的不说,就单是他挂在她名下的创世纪集团的股份如果卖出去套现,能在现在的京城买下一整条街。 没能等到和苏小暖姐妹俩逛街,安风的回电就进来了。 “我刚刚在拍戏,现在才看到。” “嗯。我猜也是。” “我的戏份快杀青了,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嗯。” “今天国庆节,你没什么安排吗?” “蕊蕊来京城,小暖在带她逛街,我在车上等。” “怎么了?你好像很不开心。” “嗯,想你想的不开心。” “呆子。”她的语气温柔了下来,“我也好想你。” 刚在一起的时候,每天晚上要通着电话哄她睡觉,后来她去了美利坚,因为时差的关系,他上课的时候就通着越洋电话陪着她入睡。 这一刻,两人似乎回到了那时的时光。 两人聊着聊着,忘了时间,陈一平偶然看向车窗外,却看到苏小暖把武蕊蕊护在身后,似乎正在和人发生争执。 他推开车门匆匆走过去,边走边说道:“宝宝我先挂了,小暖和蕊蕊好像遇到麻烦了。” “嗯?好的,你先处理,我待会儿打过来。” 待走到近前,苏小暖和武蕊蕊被几个大汉围在中间,一个一脸阴厉的男青年正扶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那里询问着什么。 扶桑话。 陈一平眉眼一挑,分开了人群走了进去,把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扒拉到一边,站到苏小暖面前。 “哥,刚才这个扶桑人对姐姐耍流氓。” 武蕊蕊指着那个扶桑男人大声的告状。 围观群众听到是扶桑人,纷纷开始指指点点。 陈一平一看那男的站的姿势,就猜测很有可能是被苏小暖直接踢了档。 啧!肯定很疼。 这时围观人群里有人喊到:“一平弟弟,要不要帮忙?” 陈一平循声看过去,笑道:“等下万一他们打我,你帮我打120就行。” 又有一人打趣道:“那多没意思,帮你打人可以,打电话就算了。” “别这样,我们是守法公民,守法公民怎么能打人呢?” 陈一平笑着朝人群里赶来的特勤局的同志使了个眼色。 曾非凡秒懂,替天行道。 众人竟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聊起天来,这就很京城了。 阴厉的青年爆喝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说笑,“我叫刘硕,不想死的都快点滚!” 喧闹的人群瞬间就少了一大半的声音。 顶着京城四少之首的名头,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他的那些“光辉事迹”。 在京城街头飙车拿枪追着刘栋打的事情更是让人们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大家怕的不是他,是他背后那股让他在一个禁枪国度的首都当街持枪顶着别人的脑门都没事的后台。 然而这次,还没等他发狠,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就飘了起来。 他的反应也很快,马上把手伸向腰间,却被偷袭得手的人一个狠狠的过肩摔砸在地上。 下一秒,一只脚踢断他摸向腰间的手,紧接着一把黑洞洞就顶在他的脑门上。 没等围观群众反应过来,刘硕和他带来的保镖就全都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制服在地。 他们不敢动,因为制服他们的人手里都有枪,而且是合法持枪。 一脚踩在刘硕因为断手而扭曲的脸上,曾非凡低声说道:“我最特么烦你这种人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一枪打死你?” 另一边,陈一平朝苏小暖使了个眼色。 早已跃跃欲试的长腿姑娘一个箭步,飞起一脚照着肚子把被吓傻在原地的扶桑男人踢飞出两米远。 “一个扶桑鬼子,跑到我们国家来耍流氓,以为现在还是让你们为所欲为的卢沟桥吗!” 苏小暖大声的呵斥:“还有些恬不知耻崇洋媚外的狗东西!仗着家里有俩钱就给鬼子撑腰!怎么!你刘硕当汉奸当奴才还不够,还要堵住全国人民的嘴吗!?” 她话音刚落,就得到一阵喝彩声。 “好!骂得好!” “女侠好身手!” 武蕊蕊跟着众人大声叫好,眼里冒着小星星拼命的给苏小暖鼓掌! 苏小暖!我姐! 第236章 要么是财神,要么是阎王 苏小暖不仅登上了微博的热搜,还登上了主流报刊媒体的新闻。 然而这件事很快就被相关部门压下来了。 24小时的时间都没到,这件事就在网络上销声匿迹。 当事双方的身份都太敏感,搞不好就是一起外交事件。 扶桑男人姓三井,是现任三井财团社长的弟弟的二儿子。 至于三井财团是什么?大约就相当于美利坚的洛克菲勒家族。 其根基和资产比古塔?至少要早百年,多十倍。 而苏小暖和武蕊蕊,前者是某省副省长的女儿,后者是某省省委书记的未成年的女儿,这几重身份加在一起,就不可能让她们因为这件事而被曝光。 此时陈一平正坐在一张会议桌前,平静的面对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咆哮。 有些事,苏小暖能做,他不能做。 比如当街打人之后指出对方罪有应得。 有些事他要面对,而苏小暖不能。 就比如此刻他很安静的看着刘硕的父亲因为激动的咆哮而满脸通红扭曲的胖脸。 换做苏小暖,她可能抄起椅子就打过去了,管他是谁的儿子谁的老子,惹了老娘就该打。 刘硕的父亲刘志才早些年是胡同里一个卖油条的小贩,后来跟一群来京城找机会的外商不知道怎么就熟了,慢慢的就在这些人的扶持下在房地产行业混得风生水起。 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把钱看得很重,常年累月的不回家,把刘硕娘俩抛在一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给钱就完事了。 不得不说,刘硕到了三十岁还是一副人憎鬼厌的做派,刘志才这个当爹的是罪魁祸首。 等他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陈一平指了指他面前的水杯才开口问道:“有没有带降压药?带的话赶紧吃几颗。” 刘志才气喘吁吁的瞪着他,好一会儿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抖出来几粒药和水吞了下去。 “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大脾气,你的肝功能肯定很差。”陈一平看了看手表,摇头说道,“吼了十分钟就开始冒冷汗,说明你的脾和肾也有问题。” 他说着摊了摊手,“如果你想当场晕倒在这里的话,你继续。” 说着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给刘志才看了看,“如果你因为自己情绪激动晕倒了而发生的任何意外,跟我无关,我拍下来作为证据。” 刘志才差点被他这番话给气死,深吸了一口气,才沉声问道:“说吧,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了结!” 陈一平这才关了录像功能,淡淡的说道:“等你儿子出院之后让他登门道歉,然后你再把他送到国外,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刘志才气得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刚要骂陈一平欺人太甚,脑子却一阵晕眩,一只手扶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陈一平手里转着手机玩,等他重新睁开眼睛之后才说道,“可能你会觉得我欺人太甚,但你怎么觉得是你的事。相比于你儿子在京城做过的那些事情来,我现在这样连发脾气都算不上。”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让你儿子登门道歉,之后让他消失,另一个就是我们现在就开战,你把你的志才伟业和你刚拉拢的陆氏集团一起带上,我们在商场上一决生死,如何?” 刘志才却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小子,你以为当了几天明星就可以跟资本对抗?你知道陆氏集团背后是谁吗?” “哦,你拉拢陆氏集团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你儿子能追到创世纪集团的总裁陆伽瑶嘛,这件事谁不知道。” “不过我很好奇,陆东明那个整天只知道逛街美容收礼物的老婆,是怎么答应你的?你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不惜把女儿给卖了?” “你…” 刘志才气急败坏不假,但内心里却极为震惊。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陈一平笑了笑,当着他的面打出去一个电话,接通之后不等对方说话就先笑着问候: “陆爷爷好,您老在干嘛呢?” “唔,是一平啊,没事,我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陆成楼看着旁边的陆东明,气的胡子都在抖动。 “陆爷爷,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刚从港岛回来,郭爷爷让我给您带了一饼好茶,您看是回头我让瑶瑶给您拿回去还是留在海棠院?” “就留在海棠院吧,明天我就去京城。咱们这的天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去京城住算了,还能多活几年。” “行,那您记得把陆伯伯带上,我有事跟他商量,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别带了,我不想见也不想听。” 又寒暄几句挂了电话,陈一平看向面色通红的刘志才,“你现在还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刘志才心里虽万般猜测,但还是捉摸不透陈一平的身份,只能咬着牙偏过脸去不再对视。 “你的志才伟业有扶桑三井重工51%的股份,这代表什么我就不想多说了。本来你只搞你的房地产就挺好的,毕竟能造福社会。可后来你又替别人把手伸向了钢铁,行吧,反正你不做总会有人做。可是你现在要拉拢陆氏集团,然后利用你儿子控制陆伽瑶从而霸占创世纪,接着把手伸到矿产和稀土上。”陈一平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死死盯着刘志才,“你这如意算盘打得震天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陈一平猛的一拍桌子,沉声喝道: “刘志才!你真当这个国家里,只有你们父子俩是聪明人吗?嗯!” 刘志才被惊得从椅子上摔倒在地,面如死灰颤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陈一平整理了一下衣领,平静回道:“我是谁取决于你怎么选。” “要么我是财神,要么我就是阎王。” 第237章 我有很多朋友 国庆节当晚 陈一平带着曾非凡,两个人穿过一米站一个的保镖团,径直推开三井研次郎的特护病房的门。 他进门之后,曾非凡随手把门关上,气定神闲的双手插兜,一步一步慢慢的打量着从扶桑赶来的十几个保镖们。 陈一平拉开椅子,把正在闭目养神的研次郎给惊动了。 “你是谁?” 陈一平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手上掂了掂一个苹果,开始一圈圈削皮,“你别管我是谁,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又或者是来送你回老家的。” “坦白说,我对你们扶桑没什么好感。但我有个朋友,他叫丰田健次郎,是个历史学者,因为扶桑有他那样的人存在,我今天才愿意坐在这里跟你谈合作。” “夏国的钢铁产业,你们把已经拿到的企业股份从51%降到最多30%,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稀土行业,你们就死心吧,这个和主权一样,没得谈。” “我们能在其他行业合作,比如航天和夏国的传统医学,前提是研究成果归两国共有。” 陈一平的话说完,苹果也刚好削完。 他把苹果递给研次郎,两人的眼神隔空对视。 研次郎无动于衷,没说话,也没伸手接苹果,干脆又闭上眼睛。 陈一平笑了笑,咬了口苹果,“上个月在京都的一家澡堂里,死了一个毒贩和他的35名手下,这个毒贩名叫丸山烟红。” 他一口一口的吃着苹果,“我估计以你在三井家的地位,这些事情没人会跟你说。因为毕竟,丸山烟红以前还有一个名字,叫三井工。” 病床上的研次郎猛然睁开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面容可以改,声音也能变,但dna和指纹总不会骗人。” 陈一平掏出手机翻开相册,找到了其中一张有对比文件的照片,递了过去。 研次郎激动的抓过手机,仔仔细细的一项一项的看。 “当年酒后侮辱侵犯你母亲逼得她离开家,第二天就在街头被卡车撞死的杀母凶手,依然改头换面逍遥法外近二十年,这件事不知道你父亲知不知情。”陈一平淡淡说道,“也不一定,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弟弟和女人比起来,可能还是弟弟更重要一些。” “当年你大学毕业,就曾经怀疑过那起车祸,这么多年,你查出来什么了吗?” “没有。”研次郎叹气说道。 “巧了,我说了,我有一个朋友,健次郎那天晚上刚好在家,只不过大人们觉得小朋友不懂事,听不懂他们在说的内容。可第二天,这件事就发生了。更巧的是,那天你大哥刚下班,正好扶着你失魂落魄的母亲过马路想去对面的寿司店吃饭。” “你是不是一直盼着你大哥能醒过来跟你说出真相?呵,研次郎先生,且不说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你觉得就算他醒过来了,他能继续活下去吗?别忘了,你现在的堂嫂,可是你大哥的女朋友啊!更别忘了,你大哥是被你堂兄排挤出家族公司的啊!” 陈一平顿了顿,又换了一个话题方向说道:“那个卡车司机有个女儿叫松下真衣,那时候她才五岁,一夜之间爷爷奶奶妈妈和弟弟都被烧死了,只有在路口等爸爸回家的她躲在角落里才躲过一劫。后来她被送进了福利院,被一户姓青叶的人家领养,这家人收养她的目的是为了把她送进娱乐圈替他们挣钱。所以,她现在叫青叶真衣,她是我好朋友的朋友。” 说完他问道:“研次郎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吗?” 三井研次郎把手机还给陈一平,仍是不敢确定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这人什么都不多,就朋友多。”陈一平收起手机,把吃完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擦了擦手又拿起刀开始削苹果,“上个月我的一群朋友在缅甸烧了20亿美元的毒品,这件事你应该也听说过。我想说的是他们发现了一本通讯录,就开始顺着这条线索查,结果就查到这个丸山烟红和你们三井财团一直都有暗中联络,他们告诉我这件事,是想让我替他们查出来,三井家族里的谁,在控制着扶桑的毒品网络。” “你的朋友,是kylin?”研次郎问道。 陈一平笑了笑,没承认没否认。 他把又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望着研次郎。 “现在我们可以合作了吗?” 三井研次郎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了苹果。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研次郎问道。 “我说了,是合作。”陈一平微笑说道,“不过我只会跟你的三井财团合作刚才我说的那些产业。在那之前,我们是朋友。” 陈一平递给他一张名片,然后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可以随时打给我,不过我不希望是在我睡觉的时候。” 他说完就抬脚出门,突然又转过身,“我很想问问,你为什么调戏我女朋友?” 研次郎一愣,随即反应道:“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我没有调戏她啊。” “嗯?”陈一平有点意外,“那她为什么打你?” “我远远的看到她,很激动,就从餐厅里跑出去追上她,想用你们的语言跟她说,这位小姐,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有幸认识一下吗?” 陈一平揉了揉下巴,“不应该啊,即使是搭讪的人这样对她说话,她也不至于就当场动手。” 随即他马上反应过来,“你用汉语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我听听。” 只听研次郎说道,“花姑娘,你长得大大的漂亮…” 陈一平听完,揉了揉眉心,出声打断他:“你的汉语是谁教你的?” “被你的人打断手的小刘桑。” 陈一平恍然,笑道:你可以去打死他了,真的,不然以后你在夏国再这样说话,被当场打死的人就是你自己。 第238章 再遇王珊珊 10月1日 “想笑就笑吧,别憋着。” 陈一平无奈的对开车回家的曾非凡说道。 十一点多才能回家,以至于错过了安风的电话。 曾非凡忍了半天,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那我真的笑了啊哈哈哈哈哈,这刘硕可真不是个东西,坑完老板坑老子。” “所以有人说,从小就要教育好孩子,不然等他们长大了,社会会教他们怎么做人,不过到时候就晚了。” 曾非凡又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问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盯紧刘家父子,别让他们把资产转移到国外。”陈一平看着窗外繁华的车流,“把他们留下来,我还有用。” “明白。” 曾非凡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这个深受文总器重的年轻人,脸色逐渐变得平静。 有些人所做的事情,是能让人打心底就佩服的,以至于因为这些事情,能让世人选择性的忽略他们在个人生活上的其他问题。 “停车,停车!” 经过一个巷子口,陈一平急急的说道。 曾非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很快就靠边停车,陈一平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曾非凡熄火之后打开车门下了车,才隐隐听到一阵夹杂着孩子哭声的嘈杂声。 两三百米的距离转瞬即至。 陈一平冲进正在撕打成一团的大人中,抱起了坐在地上哭的小姑娘,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 “珊珊不要怕,叔叔来了。” “一平叔叔!” 王珊珊在他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住手!” 陈一平怕吓到怀里的小朋友,只能低声喝到。 结果打得眼红的大人们可能听不见,也可能是停不下来。 他冷着脸抱着孩子上去一脚一个,无差别攻击。 王大海被踹倒在地,才回过神来,看到是陈一平,赶紧拉住了还要继续动手的兄弟。 对面两三个人爬起来看到是陈一平,也愣了一下。 京城跑出租的,谁不认识陈一平? “都干什么!当着孩子的面打架!?”陈一平呵斥道。 曾非凡赶到时看着五六个大男人低着头站在陈一平面前,王珊珊正伸出小手给王大海擦脸上的血。 闪着灯的警车很快赶到,下来两个正在执勤的警察,他们本来手上已经拿着警棍,见状又收了起来。 “这里怎么回事?” 一个年纪看着像快要退休的老警察踱着步子,挨个的看着在场的人。 他的视线在陈一平和王珊珊脸上逗留了一下,就转向低着头的几个大汉。 “小猴头,王大锤,怎么又是你们几个?” “迟警官。”王大海说道:“不能怪我们,现在这生意越来越难,他们还一直越线拉客,我们也没办法。” “什么越线!这马路是你们家开的吗?这是公家的!”迟警官冷着脸训斥道,“还有你们几个,李松郑亮亮,你们这些个刑满释放人员不好好的改造,见天的打架闹事,是不是想回去继续蹲着!?” “迟警官,您可别冤枉好人,我拉着客人到这边,这哥俩就堵住不让我走,换谁谁能忍得了这口气。” 陈一平抱着王珊珊走到一边,和曾非凡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王珊珊啜泣着趴在陈一平的肩膀上说:“一平叔叔,别让警察叔叔把我爸爸抓走好吗?” “珊珊乖,你妈妈呢?” “爷爷奶奶,爷爷奶奶没了,妈妈回老家去看姥爷了,姥爷生病了。” 王珊珊说着说着又开始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陈一平心里一酸,紧抿着唇不说话。 不用想也知道,戴春梅趁着王珊珊国庆节放假,就把孩子留给了王大海带着,自己回老家去看望生病的老人。 王大海没法,只能带着女儿跟自己一起跑车。 “曾哥,你去说说看。”陈一平对曾非凡说道,“可以的话就口头教育教育算了。” 曾非凡点点头,等迟警官快要训完话了,才上前对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个年轻警察替王大海他们开口求情。 年轻警察苦笑着说道,“我们其实更不想抓人,我个人心里也很同情他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的要养,别的行业也没人敢收他们做事,就今天这次都算好的了,上一回他们连刀都拿出来了。” “发生很多次了?”曾非凡问道。 年轻警察努努嘴:“喏,两个月以来今晚这是第五次了,也就念在他们没伤人,带回去做个笔录就和解算了,不然拘留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们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风了。” “都上车!跟着我走!” 迟警官训完话,又看了一眼陈一平和怀里抱着的王珊珊,本来还打算过去跟他说点什么,叹了口气回警车上了。 王大海跑到陈一平面前恳求道:“陈总,你帮我照顾一下珊珊,我去去就回。” “你们先去。” 回到四合院的胡同口,陈一平打电话把苏小暖叫出来,把王珊珊交给她照顾,让曾非凡带他去捞人。 到了派出所,只见到王大海几个抱着头靠着墙根蹲成一排,只有年轻警察一个人正在伏案写着情况材料。 “同志,这是?”陈一平走过去指着王大海他们问到。 “哦,让他们蹲在这好好反省反省。”年轻警察没抬头,“你这大明星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掺和这种事?” “我是刚好路过看到了,”陈一平无奈的笑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坐吧,自己找凳子。”年轻警察笑道,“你可别指望我们给你颁个好市民奖啊,那是港岛电影里才有的桥段。” 说话间,一个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迟警官探出头来,观察了一下所里的情况。 年轻警官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的说道:“师父,您继续睡会儿吧,外面有我呢,大明星只是来问问情况,不是要劫狱,您放心吧。” 噗。 曾非凡正站在墙边看着一墙的奖状锦旗,听到后面这句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这哥们是个妙人。 第239章 出租车行业的血与泪 片刻后,迟警官从房间里出来,一边整理着风纪扣一边打量着陈一平和曾非凡,拿着保温杯一边接热水一边慢慢说道: “徐野王你小子别吊儿郎当的,你是瞧不出来,这两位都是练家子。要是他们真的想劫狱,你现在已经躺在那儿了。” “哟,这位大哥身上有功夫我看得出来,”名叫徐野王的年轻警察这才从材料里抬起头来,又认真的看了一眼陈一平,“至于这位同志,除了长得比我高一点,比我帅一点,比我唱歌好听一点,别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噗! 曾非凡又笑了,不仅曾非凡笑了,蹲在墙根的一排大汉都笑了。 迟警官伸手在徐野王头上轻轻拍了一记,“我让你吊儿郎当,我让你油嘴滑舌!” 他看了看墙根的众人,“都起来吧,自己找个地方坐。” 王大海几个人蹲的腿都麻了,慢慢的靠着墙蹭着墙壁站起来,当然也没敢真的找地方坐下。 迟警官喝着水,抬眼看向他们:“说说吧,今后是个什么章程?” 其中一个人说道:“迟警官,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指定不会打架了,您说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迟警官哼了一声,“这句话你们说了多少回了?脸红不脸红?都三十几快四十岁的人了,就这点出息。你们要是我儿子,我指定把你们都打死算逑!” 一个瘦子嬉皮笑脸说道,“瞧您这话说的,我们要是您儿子,您也不会抓我们呀!” “你说什么?!” 徐野王站了起来。 “呸呸呸,我是说,如果我们是迟警官的儿子,肯定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不让迟警官有抓我们的机会!” 那个人被吓得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行了,都歇歇吧,你们也不嫌折腾,耽误这么久的功夫,少拉多少客人。”迟警官开口说道,“咱们这儿是京城,是首都,代表着咱们国家的脸!你们别一天到晚给国家的脸上抹黑!再过几年就要在咱们这里开奥运会了,你们如果想回到号子里看比赛,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说着看向一直沉默的陈一平,“小同志,你是大明星,又是高考状元,见识和知识都比我们高,你来替他们想个法子?” 陈一平: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 他想了想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迟警官道:“你先说说看,我替他们琢磨琢磨,这几个的脑子都是一根筋的。” 陈一平说道:“刚才您不是说了吗?过几年我们就要举办奥运会了,别说到时候了,这一两年里,越来越多的外国人会慕名而来,咱们这里的服务水平要跟得上,至少要听得懂外国友人问的路吧。所以我就想呢,让他们几位爷给牵个头,把想要学外语的出租车司机都组织起来,我刚好认识一朋友,开了一家培训机构,给他们免费上课。每个能从培训机构里顺利毕业的司机,就给发一千块钱。” “噗!” 徐野王刚喝水,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喷出来,把他自己刚写好的材料给弄湿了。 他边抽出纸巾吸水边问道:“你知道整个京城现在有多少出租车司机吗?” 陈一平茫然的摇摇头。 “截止去年年底,京城有277家出租车公司,个体户1157个,从业人员有将近9万人!你一个人给一千,那得要多少钱?” “那就是9000万啊,”陈一平说道,“你不会数学不好吧?” “你…” 徐野王正要回怼,却被他师父喝止了。 迟警官说道:“听人家把话说完,毛毛躁躁的。” “你继续。”徐野王摇着头说道。 “当然,这一千块钱不是白给他们的,他们要在车上替我朋友开的培训机构打上半年的广告,要是双方同意,半年之后就按照市场价再谈广告续约的事,以后一年签一次合同。”怕被误会,他又补充道:“是正能量的设计精美的形象广告。” 迟警官低头想了想,“这倒是个好办法,能增加他们的额外收入,还能让他们多学一门外语,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说着问王大海他们,“你们觉得怎么样?公司能不能允许?” 王大海几人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了一番,随后把自称跟陈一平关系好的王大海推了出来。 “公司每个月只管收钱,只要不弄坏车子,他们是不会管的,只不过我们担心一旦形成了规矩,公司那边就会插手进来把钱收走。” “还有别的担心吗?”迟警官问。 “还有…就是这个上课的时间,我们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王大海说着把另一个人拉出来,“猴子,你来算算。” “是这样的。”猴子说到,“我们每月要上交给公司车辆承租金4300,保险230,每天跑三百多公里,一个月油钱2100,个人的税60,罚款和修理费最少各100,这样每月至少要6890。” “公司每周召集半天的学习必须参加,所以每个月最多只能工作28天,减掉两天不工作的油钱140,在28天里平均每天要支出241,最好的情况下按每小时平均收入30算,也要8个小时才能完成。” “这种情况下,我们每天只有跑满八个小时之后开始挣的钱才是自己的。而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每个月家里固定开支至少要有2000,算下来一天至少要开上十二三个小时以上的车才能挣得到。” “你们的车是公司的还是你们自己的?”陈一平问到。 “有些人是跟公司承包的,有些人是自己花钱买的,但要挂靠在公司名下才能跑,签的合同还是按的承包合同签的。公司只管收钱,不会管我们死活的。” 迟警官闻言眼神一凛,猛拍桌子。 他妈的!吸血的资本家! 第240章 够不够分量? 随着老警察拍桌子,屋子里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按照猴子的算法,他们这些出租车司机,几乎是全年无休,每天都要在路上一直跑,不能生病,家里也不能有事。 至于让他们每天甚至是每周抽时间去学习外语更是不具备那个条件,且不论年纪大了能不能学得会,根本上连时间都抽不出来。 屋子里的人不知为何,都把目光转到陈一平身上,等着看他有什么办法。 苏小暖这时候抱着一直哭着找爸爸不肯睡觉的王珊珊找到了这家派出所。 眼见着一屋子人无论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脸色凝重,放下了王珊珊就问道:“这是怎么了?” 陈一平低着头在手机上查资料,一屋子的人看了看这个美得不像话的姑娘,也没人回答她。 他看着相关政策和各种媒体报道,越看火越大,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 “我开一家出租车公司,你们把能拉来的都跟我干!” 他把手机递给苏小暖让她自己看,然后站起来对司机们说道:“上午7点到凌晨两点两班倒,你们的保险和每年的体检费用公司出。至于没有车的我给你们买,但是五年内你们要把买车的钱还给我,之后这车就是你们的。” 除了苏小暖,屋子里每个人都静静的听他说话。 “还有,每个月你们交给公司1500作为基金,用来维持公司的基本运作,用于前面说的保险和体检费用,还有如果出现法律上的纠纷,公司花钱出面请律师替你们打官司。” “暂时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如果你们觉得这办法可行,明天我就找人把这件事给办了。” 司机们窃窃私语,最后都看向王大海,最后又齐齐看向迟警官。 迟警官带着徒弟不知何时一左一右站在苏小暖身后,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段段文字。 “操!” 徐野王看了一段出租车司机的生存现状调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回身坐下来生着闷气。 苏小暖咬着牙看完,又查了些资料。 “迟警官,您老怎么看?”王大海等人忍不住问道。 老警官脸色沉重,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踱着步子,看了看王大海等人,又看了看陈一平,沉吟道:“如果真能照他说的那样做,是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你们这个行业每天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群,不说别的,就是哪个病人得了流感上了你们的车,你们一旦染上了,就相当于全市人民都染上了,所以体检和有一定的休息时间,这个相当重要。” “至于他刚才说到的你们的待遇和买车的问题,我认为至少要比你们现在的条件要好很多。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们也各自有实际的问题需要考虑,所以你们自己想清楚。” “我干!” 王大海抱着女儿先表态,拉了拉猴子的衣襟,让猴子也表态。 “我也干。”算起收入和时间来头头是到的猴子也表态说道。 “李松,你们几个呢?”迟警官问到。 “迟警官,照理说这件事是好事,只是,这事太大了,能成么?”李松说道,“万一成了,我不敢说别的,至少我们老家出来的司机都愿意跟着陈总干,这么多人,陈总都收得下吗?还有,原来的公司找麻烦怎么办?不是我们胆小怕事啊,实在是经不起折腾,更经不起被公司报复。” “怕毛线!”苏小暖抬头看了他一眼,“谁找你们麻烦,我们学校出面替你们把官司打到底!” 李松挠挠头,弱弱的问道:“姑娘,您哪所学校?” “京城大学法学院,够不够分量?”苏小暖挑着眉反问。 屋子里的人都是天天在街上跑的,能没点见识? 京城大学这个名头已经够响亮了,何况是人家的法学院。 最高检和最高法里至少有一半人是他们学院毕业的,很多部国家法律都是他们的校友参与制订的。 他们要是分量不够,还有谁敢说自己分量比他们还重? 见众人不说话,陈一平回答了李松提到的另一个问题:“这事我能办得下来,不管到时候你们来多少人,只要体检结果不是什么绝症,来多少我收多少。” “陈总,”王大海举手发言提醒道,“他们那一个地区有好几万人在京城开出租的。” “你们是担心几万个人还是几万台车?”陈一平笑了笑,“不管你们来多少人,没有车也没关系。我有一个朋友,他在创世汽车当总经理,大不了就把现在其他车子的生产线停了,专门为你们设计和制造一款只有在京城才能见到的出租车。” 司机们又看向王大海,王大海看着陈一平,“陈总,我能说吗?” “啊?”陈一平没反应过来。 “陆总。”王大海小声提醒。 陈一平想了想,点点头。 王大海这才说到:“今年春节我们家是在海棠院里和陈总一家一起过的,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创世纪集团的陆伽瑶陆董事长。” 这下就连迟警官都不淡定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怪不得他口气那么大,合着人家里有一位是夏国富豪榜第三的陆伽瑶。 苏小暖听到陆伽瑶的名字又抬起头来问了一句: “伽瑶姐怎么了?” 听这称呼,屋里的师傅们看她的眼神就更怕了。 京城大学法学院的学生,还跟陆首富姐妹相称,身份背景能差到哪儿? 陈一平跟她商量道:“没事,刚才还说到了,想让大海哥他们组织人员免费去你那学英语,学会简单的口语交流就给他们每人发1000块钱,让他们替你的培训机构打广告。” “来呗,给谁上课不是上,”苏小暖没所谓的说道,“反正又不是我授课。” 噗。 一直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的曾非凡又笑喷了。 苏小暖回头瞪他:你笑什么? 曾非凡:这派出所风水可真好,一晚上聚齐三个大人物。 苏小暖:呸,你要点脸。 第241章 高原往事 “你别误会,我说的大人物可不是我自己。” 曾非凡赶紧澄清,看向苏小暖,“也不是你。” “嗯?”苏小暖和陈一平齐齐看向他。 曾非凡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色走到迟警官跟前,郑重的敬了一个军礼。 “老班长好!我是原某军区第三侦察连的,您的英勇事迹一直都还在部队流传着!” 迟警官怔怔的站起身,回敬了一个礼,伸出双手在曾非凡的上衣上整理了一下,才拍拍他的肩膀。 “稍息!” “是!” 曾非凡这才转身向众人介绍道,“迟重庆老班长,是我们部队的战斗英雄。当年他们一个排在高原上坚守了一个月,打退了敌人31次进攻,战斗至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没有退下来,一直坚守到支援部队赶到!”他沉声说道:“战斗打响的时候,他当时刚被分配到连队一个月,只有16岁!” 屋子里的汉子们齐齐动容。 陈一平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怔。 高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苦寒,意味着缺氧,意味着没有补给。 16岁,他当时根本就还是一个孩子。 “唉。” 老警官不知为何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再往下说了。 曾非凡止住了话头,说道:“还有一个大人物,就是某元帅生前最疼爱的小孙子了。” “我怎么听着感觉你像是在骂人呢?”徐野王翻了个白眼说道。 “难道你不是最小的孙子?”曾非凡笑着反问。 “你才孙子!” 曾非凡却没再理他,而是转向迟警官,“老班长,您可知道陈总的外祖父是谁?” 迟警官闻言又看向陈一平,仔细打量了他的五官和眉眼,摇了摇头。 “不知道,看不出来。” “陈雁山。” 曾非凡轻轻的吐露出一个名字,却把老警官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谁?”老警官颤声问。 曾非凡低声说道:“陈总是陈雁山老排长的亲外孙,老排长只有一个女儿,也在边境牺牲了。” 陈一平朝王大海等人挥了挥手,“都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到海棠院找我。” 王大海等人看着失态的老警官,知道接下来可能有些事是自己不能听的,跟徐野王又说了几句好话才匆匆离去。 陈一平一转身,就看到了老警官泪眼朦胧的面庞,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先扶着他坐下。 老警官等情绪平静下来,才给他们讲当年的那场遭遇战。 一个班到雪山里巡逻了一个星期都没见返回营地,排长就带人出去寻找,两天两夜之后在一个山头上听到枪声,他派了一个战士回营地通报,自己带着一个班赶去支援。 “当时老排长说我年纪最小,腿脚最快,就叫我跑下山去汇报,把我们的人带上来。” “六天后,我们剩下的最后一个班赶到双方遭遇的那个山头,21个人里只剩下老排长和五个战友还活着,其他人都牺牲了。” “有冻死的,有饿死的,大多都是被敌人的子弹和手榴弹打到的。” “我和三班的战友远远的就被老排长看到了,他趴在雪地里朝我们打手势,让我们散开,可是当时我们太着急了,就只顾着往前冲,老排长急了,就站起来大声命令我们呈作战队形散开,不要聚在一起。” “就是这个命令,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一下子敌人的子弹都朝他的那个位置打过去。” “师父,后来呢?”徐野王往老警官的手里塞了热水杯问道。 老警官拧开水杯,却放在手里没喝,“老排长当时肩膀和腿上就同时中枪了,他倒在雪地里,朝着最近的一块石头爬过去,半路上还扯走了已经牺牲的旗手身下的军旗。” “他带上军旗是为了吸引敌人的火力吗?”徐野王又问道。 “嗯,老排长爬到了那块石头后面时,在雪地里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印。他把军旗迎着风铺到了敌人的视野能看到的那一面石头上之后才躺在地上,用刺刀割烂衣袖包扎伤口。” “我们占领地形之后,三班长就想派人去把排长给救出来,可是敌人也很聪明,就瞄着排长的那附近,谁过去就打谁,有两个战友就是这样牺牲的。” “排长在石头后面就骂三班长,”老警官喝了口水,学着排长当时的声调说:“苟全福,你他妈别拿老子的兵这么白白送死!回去老子揍死你个狗日的!全都不许过来!” “他一边骂一边冲我们打手势,让我们找机会迂回到敌人后面去打。他自己就用敌人那边的话骂他们,也不知道他骂的什么,敌人像疯了一样往他那里扔手榴弹打枪,没动静了就派人摸过去查看情况,我们这边就趁着这个时候开枪。” “您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吗?大概音节就行。”陈一平忽然插嘴问道。 “记得,排长一直骂,我们也学着他骂,”老警官叽里呱啦的学了一段,“你听得懂吗?” 陈一平说了一段,问,“是不是这么骂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迟警官激动道,“是啥意思?” 苏小暖挽着陈一平的手臂,摇了摇。 陈一平双手擦了把脸说道:“骂他们是喝恒河水的屎尿长大的牲口,是野猪和野牛生下来的杂种,赶着来夏国来给我们当食物,狗都不吃。” “嘶!”其他三人齐齐抽了一口凉气,“对于阿三来说,这可真够毒的。” 简直杀人又诛心。 第242章 他的外公 老警官跟着年轻人们笑了会儿,才继续说道,“就这样一直打到了第七天下午,排长已经喊不出话了,我们就只剩下十二个人,活着的人已经都没有力气了。排长就命令能退出战斗的就退下山去接应部队,走不动了的就把剩下的干粮分一半给能下去的战友。” “当时除了排长那份之外,包括三班长在内,其他人都把他们的干粮全都给了我。一点都没留。他们也是说的排长那句话,你娃年纪最小,体力恢复最快,快去快回。” 老警官说到这里掩面而泣,“我当时真的信了,吃了干粮就往后面跑,可没跑出多远就听到枪声大作,接着就听到排长在骂人。他骂三班长,骂三班每个人的名字,一边骂一边哭。” “听到排长的哭声我就知道我上当了。我就赶紧跑回阵地,只看到三班长和三班的战友们都受伤倒在地上,朝敌人那边边爬边开枪。他们到死都还在冲锋的路上……” “我边哭边开枪,排长就喊我的名字让我找地方当掩体,开始的时候骂我为什么跑回去,后来我跑到他身边,他就不骂我了。” “可我看到他当时的那模样,哭得更厉害了。” 四个年轻人围在老警官身边,没人发问,听他慢慢说。 “排长早就没有干粮了,他的大腿被子弹打穿,在雪地里冻得没了知觉,他就拿刺刀揦下腿上的肉,生吃…” 年轻人们身躯一震,苏小暖早已泪水涟涟的把半个身子伏在陈一平怀里。 “排长最后对我说,好娃儿,是咱们子弟兵的种,让我趁着夜色把能收回来的战友遗体都收到一堆,摆出聚在阵地上举枪瞄准的样子,然后把手雷带上躲在雪地里,等敌人朝他们的遗体包围的时候就往人堆里扔,扔完就换地方。” “就这样打了两天,排长那边没声音了,我以为他在骗敌人,等敌人摸上来,他会给他们来上一发。” “可是等着等着,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排长牺牲后,敌人也退下去了,他们连自己人的尸体都没带走,我就按照排长教我的,在山头上弄了三个阵地。又过了三天,敌人又来了,我身边还有从敌人那里捡来的手榴弹和枪,我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扔个手榴弹又往回跑,但这次的敌人太多了,怎么打都打不退。” “在我被手榴弹炸飞晕倒之前,听到了咱们的冲锋号…” 陈一平长身而起,身形挺拔的给老英雄敬了一个军礼。 这样的老英雄不是大人物,那谁还是大人物? 不料泪水涟涟的苏小暖却看着陈一平冷峻的面庞,颤声问道,“你又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陈一平看了她一眼冷静的说道:“是,我在国防大学的战史资料上看到过。这是现在还在教授的单兵作战经典案例之一。” “陈一平你大爷的!你为什么老这样啊!当年你知道素素阿姨的事情的时候是这个模样!知道你外公的事情的时候还是这样!我倒要看看你多能忍!”苏小暖激动的朝他咆哮着,抓起他的手臂狠狠的咬着不松口,越咬越用力。 陈一平皱着眉,任由她咬出了深痕,咬出了鲜血,咬进了肌肉里也没出声。 眼看她就要把陈一平手臂上一整块肉咬下来,曾非凡才终于想起他身为警卫的职责,一记手刀把激动的姑娘给打晕了过去。 陈一平抱起苏小暖,对迟警官说道,“我先带她回去了,明天下午如果您有空就来海棠院,咱们把王大海他们的事情好好合计一下。” 又对徐野王点了点头,抱着苏小暖回到车上。 “嘶!这妖精,咬人真狠。” 他狠狠的在她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拧了一下才发动车子回家。 派出所里,留下来的曾非凡向师徒二人解释了苏小暖说的当年的事情是什么。 “当年首长才2岁,陈素烈士就去云南边境了,再也没有回去过。因为她的身份很敏感,家乡人就没人知道她是烈士,都以为她丢下母亲和儿子自己在外面过好日子。”曾非凡叹了口气,“直到两年多以前,首长才从各种线索中推论出了真相,却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组织上找到他,当着刚才那位苏姑娘的面说出了当年的事发经过。他当时也像刚才那么冷静。” “你亲眼见到的?”徐野王的职业病犯了。 曾非凡瞥了他一眼,“我没有亲眼见到,我才跟了首长两年。但是当时组织上的同志在汇报的材料里评价他的时候写了八个字,临渊履薄,不动如山。” “等等,你一直叫他首长,他还有什么身份?”徐野王回过神来问。 “你真的想知道?你换一个身份我就告诉你。”曾非凡挑眉问道。 徐野王眼珠子转了转,摊了摊手。 扶起今天晚上乱了分寸的师父回休息室休息,不再理会曾非凡。 “徐野王你个懦夫!因为你家里不让你娶一个姑娘你就把自己应该担负起的责任扔下不管!你就是老排长嘴里骂的那种生物!抗争命运是像你这样抗争吗?你这叫耍脾气也叫逃避!” 等曾非凡走了很久,徐野王才反应过来。 “嘶,这句话确实好毒。改天找个人来骂骂看。” 这年头能拿到出租车公司牌照的,都不是普通人,大多数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背景,明面上的经营管理者,是这些人的亲戚同学甚至是家里的司机保姆。 这个社会最大的不公,是有些人靠着父辈的余荫进入了体制,而后用体制内工资的三分之一甚至五分之一请人替他们去上班。 他们本人则去做其他与他们手中权力密切相关的行业,开公司,开厂,再把权力变现。 东华门是没有昼夜之分的,只分大事还是小事。 白泽同志极为罕见的主动向国家伸手,只是为了在京城办一个出租车公司牌照这样的小事,并没有让人觉得太难办。 只是,经手的人员心里打了个问号,白泽同志为什么要插手出租车公司这个最基层的行业?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出租车司机这个庞大的群体生存条件之恶劣,堪比旧社会的黄包车车夫。 进入新世纪的夏国,怎么允许在眼皮子底下存在这种光喝百姓血不负社会责任的企业? 国政大臣拍桌而起,查! 第243章 要颓废得有意义 第二天早上,陈一平让王大海他们在海棠院门口摆了桌子给慕名而来的出租车司机们发钱。 就算被人当成傻子他也不在乎,只想让这件事在最快的时间内在最大的范围内传播。 他并不担心这家出租车公司赔钱,只在于挣多挣少而已。 就按每辆车一个月1500元的份子钱算,一年就是一万八,一千辆就是1800万,那么一万辆呢? 有哪家出租车公司一年的运营成本能超过一亿八千万?体检费和车辆保险费加起来一年的支出撑死一亿,至于律师费?这玩意儿就是个概率问题,哪个司机会闲着没事剐蹭玩儿?耽搁一个小时影响的是他们自己的收入。 加入的人越多,基本盘就越大,钱挣的也就越多。 别忘了,创世纪汽车已经投产两年了,一直低调的不声不响的闷头做事,每个月湖州、留州的生产基地就有一万多辆新车下生产线被送往三四线城市和东南亚各国进行销售。 出租车司机的群体里至少有70%的人租用着公司的车,如果有一万人,也就意味着将有7000人要变成创世汽车的新车主,只不过是把一次性付款变成分期付款而已。 按一辆车卖10万算,这又是多少钱? 等京城街上跑的出租车全都是创世汽车,这广告效益又怎么算? 把左手生产的汽车按市场销售价的9成卖给右手,中间节省的各种成本就能抵消掉这一成损失的利润。 “一平叔叔,你的手怎么啦?” 王珊珊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去碰陈一平缠着纱布的右手腕。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呀,怎么一夜之间就受伤了呢? “疼不疼?”她一边朝着他手上的绷带吹气一边仰着头问。 他伸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把她抱在腿上笑道:“不疼。” 六岁的小姑娘体重轻的让人心疼,也不知道王大海两口子挣的钱都哪里去了。 此时院门口已经排成了两排长长的队伍,司机师傅们听说到这里可以白领一百块钱,花一两个小时在这里排队又怎么了? 只要登记姓名电话号码身份证号车牌号就能拿到手,总比枯坐在路边车上等客人来的容易。 下了夜班的徐野王没回家睡觉,溜溜达达的来这边看热闹,美其名曰“帮你们维持秩序。” 曾非凡就在院子外面的树荫下支了张桌子跟他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王大海他们怎么给同行发钱。 猴子本姓侯,名叫侯朝宗,临时担任这个小队伍的会计。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五人的小队伍竟然特意派出一个人去最外面的路口望风,如果有出租车公司的人来就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怕什么。 “你说,他怎么保证这些人不会见财起意?他就不怕他们再犯事吗?”徐野王右手撑着下巴,左手磨搓着手中的茶杯问。 “谁也不能保证,也没办法保证。”曾非凡也和徐野王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对面,“但我知道他这么做的初衷。” “是什么?” “按现在的犯罪率计算,就算二十五个人里有一个是害群之马,但至少剩下的二十四个人能从中受益,而这二十四个人又代表了有至少12个家庭而因此对生活有了奔头,他们就会变成稳定社会秩序的基石。” 徐野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跑来当警察?还是个片警?”曾非凡问。 “不知道,我说为了维护正义,你信吗?” “拉倒吧。” “事实就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就算颓废,我也要颓废得有意义。”徐野王放下茶杯,揉了揉脸,“我有个发小叫五块钱,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的颓废就是打游戏和买买买,换女朋友。我不想像他那样。” 本以为能得到曾非凡的一声赞扬,比如你颓废的姿势可真帅,然而没有。 曾非凡用一种很伤感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人们,“你知不知道,在你们这些人颓废的时候,有多少人在为这个国家的富强殚精竭虑流血牺牲?” “就比如此时此刻我们坐在这里喝着茶聊着天,可能在某个原始森林里,就有我们的一个兄弟中枪倒地?” “为什么找我?”徐野王问,“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特别,也没有什么特殊才能。” “你的身份。”曾非凡实话实说,“以你的身份去处理一些事情,能让首长的工作变得轻松些。” “听你这意思,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不然呢?你以为首长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拉拢你?”曾非凡嗤笑一声,“看到那人手里的可乐了吗?” “嗯,这和我们在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半年前,这样的可乐瓶上印的生产企业里都带着古塔的名字。” “我看过新闻,也上网骂过。”徐野王微笑着说,“这种东西就不应该惯着。” “我家首长布局了半年多,动手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打掉了。”曾非凡微微一笑,“你觉得就算以你原来的身份去做这件事,你能做到吗?” 徐野王眼神一闪,想了想,无奈的摇头,“我做不到。” “好好想想吧,你现在的这份工作,对不对得起你祖父对你的期待,对不对得起你这二十五年来消耗掉的资源。” “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想?自寻烦恼吗?” “那么你换一个角度想,等你做出一番成绩,你家人或许就不会反对你娶那个姑娘了呢?” “嗯?”徐野王眼前一亮。“我倒是没这么想过,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 “又或者你可以请我们首长帮忙,让那位姑娘接受你。然后把生米煮成熟饭,你家里人也无话可说。” “他能怎么帮我?” “你喜欢的蔡蔡,除夕夜就在这个门口放了一整夜的烟花,你说呢?” “靠!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个大门这么眼熟!” 第244章 武蕊蕊 霍盼盼和郭起来了,他们看到海棠院门口排成长龙的队伍,把车停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步行过去。 经过队伍最末端,郭起拉了个人来问:“请问这是在干什么?” 那人上下看了他一眼,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有钱人。 “我们这些苦哈哈在这排队领钱。” 你们有钱人就别掺和了。 郭起无奈一笑,牵着用帽子戴脸帘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霍盼盼往前走。 经过曾非凡身边时跟他点点头示意,绕过王大海他们进了院子。 “那是谁?”徐野王问。 “郭起,郭东来先生的长孙。” “唔,听说过,他牵着的是谁?” “霍盼盼。” “卧槽!国宝!”徐野王站起身就要进院子,被曾非凡拽住了。 “稍安勿躁,我估摸着今天不会平静的。”曾非凡若有所思的看着人群说道。 “怎么说?”徐野王坐下来问。 “至少还有三四拨人要来。”曾非凡说道,“事关京城几万人,放到全国就是几百上千万人的生计,怎么能草率?” “说的也是,你这格局挺大的嘛。”徐野王打趣道。 “以前我就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警卫员,后来被派来保护首长,发现他和大多数的被保护对象不一样,没有那么多鸡毛蒜皮的规矩和那些见不得光的蝇营狗苟。” “小曾同志,忙着呢?白泽同志在不在?” 有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笑着跟曾非凡打招呼问到。 事实上曾非凡早就发现他们的到来,故意不看往那个方向罢了。 “嗯,在第四进院子。” “那我们先进去,你忙着。” 等人进院了,徐野王才问到:“这又是谁?” “国政大臣的机要秘书。”曾非凡说道,“应该是把运营牌照送过来的。” “这么快?不是放假吗?不需要审核什么吗?”徐野王惊讶道。 “放不放假不就是开门和关门的区别?审核?哪个部门要在首长要做的事情上审核?敢吗?”曾非凡说道,“再说了,只要肯花钱去做,什么资质会不达标?” … “苏姑娘扶着进去的那位老人是谁?”徐野王问。 “她的老师,法学院高教授,最高法的院长也是她学生。” “这呢?” “浪潮科技唐骏生。他旁边那个矮个子是创芯高科浅野念华。” “这?” “交通部副部长。” “这?” “副市长。” “这怎么什么人都来?” “就算是文总亲自来,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文总来过?” “三次。”曾非凡忽然笑了笑,“有个你的熟人,那人倒是隔三差五就来,即使首长不在家他也来。” “谁?”徐野王问。 “看你后面。”曾非凡指了指一个方向的路口。 “卧槽!他怎么来了?我要躲起来。” “躲毛线,他又不是来抓你的。” 曾非凡说着站起身,面朝来者行注目礼。 徐野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干脆就起身去巡视排着的长队。 “首长好!”曾非凡没有行礼,场合不对,对方也是穿的普通人的衣服来的。 罗援朝跟他握了下手,看向队伍后边的徐野王,“这小子怎么在这儿?” “报告首长,他说他来维持秩序的。” 罗援朝看着已经排成三行的队伍,人越来越多,队伍也越来越长。 想了想,一边进院子一边打电话。 “调两个营过后海来待命,不得扰民。” 徐野王巡视到队伍最后面时,看到背着双手站在路边观察的迟重庆,忙上前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这么多老百姓聚集在这里,我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过来看看。” “大海哥,我要吐了。”孙松苦着脸说道。 “再坚持坚持,等下就吃午饭了。”王大海擦着汗说道。 “生下来到现在才发现钱太多也挺辛苦的。”侯朝宗苦笑道,站起来看了看队伍,“这还有上千人呐,吃过午饭再加一张桌子。” “猴子,这会儿发出去多少了?” “才五万块钱不到。” “得想个办法发得快点啊。”王大海说道。 “说你傻你还不服气,知道陈总为什么叫我们几个亲手给大家伙发钱吗?”侯朝宗翻白眼道。 “不知道,陈总叫我干啥我就干啥。”王大海闷闷的说道。 “我能想到一点,但是我说不出来。”孙松说道。 “咱们几个都是什么人?”侯朝宗说到:“陈总让咱哥几个发钱是为了给咱们露脸,让咱堂堂正正的重新做人。” 一个齐耳短发的少女从院里出来,大眼睛在门口呈品字形排开的四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谁是王大海?” “我是王大海。”王大海回头疑惑的看向她。 “我哥叫你进去。”她说着走到王大海身边,“你快去,我来帮你发。” “你哥?” “陈一平。” “噢噢,好,我这就去。” 武蕊蕊发出去不到十个人的份,又瞧了瞧看不到头的队伍。 王大海他们聊天的内容她出来的时候听到了,知道这些人原来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年纪还小,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她就是想怎么快点把事儿做完,里里外外的这么多人,显得太折腾了。 她边发边想,直到王大海出来了,她起身给他让位置,说道:“你们应该认识他们里面比较有威望的人吧?把这些人找出来,让他们替你们去发,过后你们就只需要负责核对账目和人员信息就行了,有问题就直接找到你们找的这些人,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这样我哥让你们发钱的目的也达到了。” 这些大老爷们被十四岁的小姑娘一番话给点醒。 怪不得国家要让大家送娃儿们去上学,这念书的孩子们脑瓜子跟他们比,就是聪明。 带着师父转悠到前面来的徐野王正好看到这一幕,问曾非凡,“这小姑娘是谁?” “首长的妹妹,武蕊蕊。” “武?” 徐野王偏头想了想,瞳孔慢慢张大。 武这个姓氏在众多政坛大佬中很罕见,罕见到只有一位。 第245章 朱雀 时值国庆假期,一两千人在后海一带排了长龙,而且都是出租车司机,不可能不引人注意。 辖区派出所来了两辆警车,看着秩序井然的队伍就走了。 骚乱是在午饭的时候发生的。 曾非凡只是带着徐野王师徒俩进门吃个午饭的功夫,门口发钱的桌子就被人掀了。 几个城管带着一群黑衣人冲到海棠院门口,操着棍棒就专门照着王大海五人身上打。 这五人轮流进去吃饭才刚出来,想着下午按照那小姑娘教他们的办法发钱,正商量着就被劈头盖脸打了个措手不及。 徐野王和曾非凡同时听到动静,放下筷子就往外冲,见到王大海等五个人蜷缩成一团,用身体压着放钱的手提箱,任由七八个黑衣人的棍棒在他们身上招呼。 “住手!” 徐野王下班之后没穿制服,这时候只能跟曾非凡用手扒拉,想把王大海他们和打手分开,没曾想一不留神,后背上就挨了一记闷棍。 “全都出来!”曾非凡往院子里喊了一声。 得到命令的一个特勤班几乎瞬间就从院里直接冲出来迎向黑衣打手们。 “全都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走!”曾非凡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站在旁边捡着散落在地的钞票的城管,三拳两脚把他们全都打翻在地。 “把这几个的衣服给我扒了!穿着制服却当着土匪!” 他朝地上啐了一声,迎向挺着肚子双手负后朝这里过来的一个胖子走去。 不等来人表明身份,当着现场两千人的面,直接上手抽了他一记耳光。 胖子的脸颊上立刻就肿起来,下一秒曾非凡直接出手,更是把他的下巴给摘了。 “有什么话进去说!”曾非凡揪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扔,就有同志把那人押进了院子。 他走向下一个,一直到抓了五个人,才走到一辆紧闭着门窗的黑色轿车旁,敲了敲,没反应。 下一秒,他出示证件的同时,将黑洞洞对准了车上的人影! “立刻下车!” 一张流着冷汗的胖脸从缓缓落下的车窗里露出来,“同志,我,我就只是路过。” “你一个市郊的区长在后海路过一个多小时?”曾非凡冷冷道,“立刻下车!别让我动手!”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路过?”胖子镇定了一下反问道。 “看清楚了!我不是警察,我抓你不需要那些理由!” 曾非凡又给他看了一遍证件,把个嘴硬的胖子看得面如死灰。 特勤局负责保卫主要领导的安全,确实不用任何理由就可以控制任何嫌疑人员和车辆。 院子里,陈一平出来看了一眼被押在第五进院子里的城管和那些黑衣打手,经过徐野王身边时冷笑了一声。 “呵,扫黑除恶。” 徐野王不知道陈一平是什么意思,但他师父听明白了。 “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也插不了手。”老警官叹了口气,拉着徒弟进屋继续吃饭。 “师父,为什么我们管不了?” “人微言轻。”老警官寒着脸,苦笑一声,“你没看出来吗?城管带着闲杂人员来砸门,背后能没人撑腰?说不准,就是咱们队伍里的。” “为什么?” “我是该说你装傻呢?还是该说你天真?”老警官摇摇头,“不管你们怎么斗争,谁能为老百姓着想,老百姓就会向着谁。” “有些狗都不是的东西,自己吃着燕窝鱼翅,却不肯让老百姓有口粥喝。” 没过一会儿,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要替被抓的人开脱求情,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 犯错,就要有被人抓到错处之后面对惩罚的觉悟。 有一些人到处打电话找门路,但明摆着,今天黄历上写着求告无门。 他们也终于尝到了平日里他们给普通人带来的感觉。 “你们还能忍受这样的生活压力吗!?” “还是你们害怕那些吃得脑满肥肠的败类!?怕那些躲在后面见不得光的无胆鼠辈!?” “你们,到底怕什么!?有什么可害怕的啊!” 因为胸中激愤,美若天仙的姑娘喊得都有些破音了。 苏小暖右手指了指天空,“现在,国家已经注意到了这种情况,要对你们这个行业进行整顿改革。” “改变你们集体命运的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你们竟然还在担心还在害怕!” 你们怕个什么!?有东华门在给你们撑腰!有全国人民和你们站在一起,谁再敢来阻挡你们!全国人民都不会答应!” 在场的出租车司机们看着听着,有些人的眼睛里就开始湿润了。 她的出现就宛如天使降临人间,如观世音菩萨手持净瓶往人间洒下甘露。 青年如此,夏国何愁不能屹立于世界民族之顶端? “师弟,苏国昌的这闺女,也了不得啊。” “师兄,她和白泽可是同居了两三年。” “你话里有话。” “不,我没有。” “有也无妨,他俩的关系不会影响到什么。” “我是真的没有。” “我想着,既然有了白泽,那么是不是可以再有个青鸟?” “别打我干女儿的主意。” “你瞧你急什么。你连亲闺女都能送到他身边让他替你培养,让干女儿多承担些责任又何妨?都是为国家做事。” “要不是我知道一些事,我都想问你怎么不把你的孩子贡献出来。” “同志,注意你的态度,我还是你的上级。” “我承认错误。” “师弟,那青鸟这事就这么定了。” “师兄,青鸟那是教计算机的。” “唔,那就叫朱雀吧。” “这…” 嘟嘟嘟… 曾非凡忙完之后接了个电话,表情有些古怪的让人又收拾出几间屋子。 “队长,又有兄弟要来吗?” “是姐妹。” “啊这?” “嗯,七个女的。” “啊这?” “这个院子啊,又出了一位未来首长。” “谁啊?” “你们私底下说人家将来是母老虎的那位。” “我凑…队长我们连夜跑路吧。” “行啊,你想去新疆还是缅甸,递报告给我。” “也不是不行,等我给我们老梁家留个种就去。” “滚蛋!” 第246章 国士庄平 国庆假期期间,海棠院人来人往,数不清的不同身份的人来了又走。 法学院的一组十二人的毕业生住了进来,每天在导师的带领下钻研着如何修改和出租车行业相关的法律条文。 在门口发钱的不再是王大海五人,而是陆伽瑶回到京城后从地产公司调过来的售楼部的姑娘们,桌子也从五张变成了十五张,真是赏心又悦目。 而王大海他们则开着车,在京城四处串联着其他司机们,同时还要给苏小暖找一处能同时容纳上千人上课的地方。 有人路过某个地方,指了指,“那里不就可以吗?别说上千人,上万也能装得下。” 立刻有同伴上去给他一个暴击,“找死啊你,那里是能指指点点的吗?” 武蕊蕊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部爱风手机,那是姐姐给她的奖励。 现在她总算是知道了,她哥她姐可没一个是穷人。 这个十四岁的国庆假期,让她学到了之前十四年都没有学到过的东西。 那天当姐姐站在太阳下大声疾呼时,她看着姐姐的背影如痴如醉。 她知道了什么叫邪不压正,也知道了什么叫为民做主。 从那之后,她就时刻以哥哥姐姐为榜样,在他们的背影身后一直追赶着他们的脚步。 然而她却不知道,在她哥哥的心底,藏着一个最深的秘密,无人的时候,他总是看着地图上的某片区域发呆。 而知道那个秘密的三个人,一个在渝州鞠躬尽瘁的奔波着,一个在内地和港台地区马不停蹄的演出,一个在缅甸的丛林里指挥着战士们出生入死。 10月7日 郭东来到。 就连一生极少进京的庄平,以94岁高龄的年纪也第一次住进了海棠院。 孙为民被从张家接了回来,他的小徒弟不能随行。 安风连夜从太湖里乘船出来,飞回京城。 海棠院里里外外,被荷枪实弹的卫戍部队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切的缘由,只是因为陈一平又吐血了,吐完血之后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整整两天,生命体征完全正常,西医检查不出任何毛病。 睡梦中的陈一平陷入了绝望。 这次的任务和此前48次任务完全不同。 70年后,末日降临。 人类的科技越进步,就越把自身的命运推向无尽的深渊。 因为人类把科技发展的方向,搞错了。 越来越多的核废料被排入大海,越来越多的冰川融化,世界各国密集发射的导弹,因磁场增强而被拖入海底的舰船,万物之灵的人类,被埋葬在坑坑洼洼的废墟里,和星球上的万物一起毁灭。 和母星地球不同,这个位面,如果不能尽早停止内耗,就还只剩下70年时间。 7日夜间,文总从繁重的国事中得以抽身而来,极为罕见的愠怒了。 “到底怎么回事?” “首长,病人一切检查结果都几乎和正常人无异,我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几乎?” “病人的脑部活动异常活跃,可能是极度兴奋,也可能是极度紧张,各种极端情绪都有可能。” “你的意思是他昏迷之中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有可能。” 说话间,正屋被人从里面拉开,探出孙为民明晃晃的秃头。 “人醒了,都散了吧。” “文总,他有事要跟你汇报。” 文总:你有事瞒着我。 白泽:是。 文总:渝州还是新疆? 白泽:渝州,新疆。 文总:天灾还是人祸? 白泽:天灾,人祸。 文总要在国宴礼堂接见庄平老先生。 朱雀街封路,全线戒严,车辆绕行。 礼宾车开道,老先生坐在车里,看着繁华京城,内心激动难止。 祖国繁荣富强如此,是多少昔日战友梦中所求。 察觉到他的手在抖,陈一平在他的背上揉了揉,再给他轻轻擦掉眼角的泪痕。 到了目的地,文总亲自率领在京城的文武百官等在门口,从陈一平手中扶过老先生,一路寒暄着进门。 此为,国士之礼。 这场特殊的接见,既是对老先生一生为国的崇敬和肯定,也是为了把陈一平正式推到世人面前。 七点新闻播出文总接见庄平的电视画面时,有些跟长辈一起观看新闻的年轻人发现了坐在老先生身后的那张脸,竟然是从公众视野中消失三个多月的陈一平。 “果然一平弟弟没有骗我们,他真的去建设祖国了。” “神一样的一平弟弟,刚从娱乐频道下线,就又在国事频道中出现。” “不管他在不在娱乐圈,他都是我永远的偶像。” 也有人发出了这样的问题:一生要达到何等成就,才能得到领袖如此的礼遇? 庄平老先生的经历被内地媒体翻出来,一个接一个的地方发现在不同的时期都收到过他的捐建,一所又一所大学的学生了解到自己的母校竟然是这位先生牵头创办,于是,在各地逐渐掀起了一阵“向庄平先生学习”的热潮。 徐野王最终还是脱下了警服,连名字都被家里强制给改成了徐青野。 他委屈,他无助,去问原因,得到的答复是:有本事你去东华门当面问文总。 他又问:为何让我脱下蓝色的警服又让我穿上白色的警服? 得到的答复是:你可以当面去问问住在海棠院里那位。 他真的就去当面问了,边吃面边问。 “啧啧,这炸酱面,没有一辈子的手艺轻易做不出来这地道的劲。” “好吃你就多吃点。”陈一平说道。 “你怎么不吃。”徐青野问。 “你来之前我刚吃了三大碗。” “姓曾的呢?” “去改名字了。” “为什么突然要改名字?” “可能和你的情况一样。” “咦?那他改成什么?” “我不知道,没问。”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回来了。”徐青野问进门的曾非凡,“姓曾的,你改成啥名了?” 曾非凡把新办的身份证给他扔了过来。 “曾玄,怎么感觉这名字这么熟悉呢?”徐青野翻来覆去看了看疑惑道。 “确实,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是个好名字。”陈一平喝着茶点头说道,“不过也可能是按辈分顺序起的。” “卧槽!” 曾非凡差点摔倒,怪不得总觉得这名字有哪里不对。 “曾孙?玄孙?”徐青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天理昭昭。” 有个板寸头的年轻女子在门口敲了敲门,屋里三个男的看过去,曾玄竟然有些羞涩了。 “陈总,我去接朱雀首长了。” “罗婧,以后不要叫朱雀,你叫她名字就好,不然她容易飘。”陈一平说道。 看着罗婧的背影,陈一平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徐青野,又看向看着罗婧的背影发花痴的曾玄。 “朱,青,玄。” 他在茶案上分别写下这三个字,陷入了思考。 “朱青玄是谁?”徐青野不明所以的问。 陈一平忽然笑了笑,“按照这个逻辑,你们还会有一个名字或者外号里带白字的同伴。” 接着他补全了三个字后面的字。 朱雀,青龙,玄武。 就差个白虎了。 第247章 网络监察的出现 吃完面把碗送回厨房,徐青野这才想起自己来海棠院的目的。 “你为什么让我穿上这身白色的?” 陈一平伸手从桌上抽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从始至终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院里。 “你去组建一支队伍,缺什么跟我说。” 徐青野只是看到了文件的标题,就说道:“看来什么都缺。” 翻到第二页 “缺钱,服务器要求稳定内存大到难以想象的,电脑也得要经常更新换代。” 第三页 “缺人啊,服务性质的岗位可以从各局里挑,但这要求等同于黑客技术的专业人才哪里找?” “你可以直接招黑客,让他们穿上警服。” “说得好有道理,可我上哪儿找黑客去?” “登报发招聘。”陈一平说道,“不要告诉他们是干什么的,就说国家有个任务,需要黑客来帮忙。” “懂了,重金酬谢。那么,最重能有多重?” “500万。” “…跟你聊天真没劲,动不动就亿啊万啊的,我上个月工资才800。” “这个月开始有8万了。” “卧槽!你没跟我开玩笑?” “这不是为了让你跟我聊天觉得有劲么?” “可以预支吗?我要去买台爱风。你不知道那手机老贵老贵了,要6000块钱一台。”徐青野兴奋说道。 闭目养神的曾玄忍不住插嘴说道,“还青龙呢,白痴还差不多。” “我又没招你,少管我。”徐青野怼道。 “爱风手机的生产商是创芯高科,创芯高科是创世纪集团的子公司,创世纪集团的总裁是陆伽瑶,她的屋子在最里面那进院子。”曾玄循循善诱:“陈总的未婚妻叫安风。” “这…果然藏得好深。意思是可以送我一台?”徐青野搓着手问道。 “可以,你以我的名义去联通公司那边拿,想拿多少拿多少。”陈一平说道。 “为什么?”徐青野还问。 “因为联通公司和陈总签了三年的代言,所以联通公司还要给陈总掏4000万的代言费,而陈总让他们把代言费用来采购爱风手机让他拿来送人或者捐赠!”曾玄咬牙说道,“你别问了!” “我能…” “滚蛋!” 曾玄起身把他推出屋子,一路推出了海棠院。 徐青野打出去一个电话:五块钱,给我找50个黑客,一人一台爱风当见面礼,管够。 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人们把这种事情,称之为忙碌。 安风回到京城之后就得恶补功课,如果她想顺利结业的话就必须得把花在剧组里的时间给补回来。 可能是实践出真知,原本老师口中所说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表演技巧,在她有了实际的经验之后理解得更为深刻。 而围绕在陈一平身边的这些家人们,闲云野鹤般的孙为民在南沙的夏国传统医学院第一个建筑群落成之后就离开了京城。 因为孙为民的坚持,这所夏国传统医学院不是大学,而更像是一家传统的私塾,招收的学生,年龄在4岁以上15岁以下。 “我们要教的是扎根在市井里治病救人的传统医学,不是为了找一份工作养家糊口的四五年的速成班。” 为了满足老头子执着的想法,这所医学院后面不得不加上另一个校名——创世纪集团职工子弟学校。 辞职后的张玲,被陈一平一番言辞恳切鞭僻入里的歪理邪说忽悠到了南沙区,顺带着把她和张立维老师两家人拐来举家落户。 陈一平说:姐,相信你也看得出,教育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就会变成唯成绩论的功利性质的产业,而失去了原本教书育人的本心,所以我们得为夏国的教育事业尝试着趟出一条新的道路来。 第一批入学的学生,既不是创世纪集团的员工子弟,也不是从社会家庭中招收的孩子。 而是从全国各地由孙为民亲自挑选而来的苗子,这些苗子,无一例外全部出身于各个地方的福利院。 从课程安排到生活起居上,这个建筑群里的师生们与其说是一所学校,不如说更像是一一个门派。 课程并不多,体育课教的是拳脚,语文课教的是国学经典和普通学校的语文教材,数学课教的是九章算术的基础和小学数学的教材,语言课教的是英语和粤语,自然课教的是药材辨别和… 地球物理。 至于为什么要把这门大学才有的课程搬到这所最小年龄只有三岁的学校来,只有身为名誉校长之一的陈一平自己心里清楚了。 为了让孩子们得到应有的照顾,这所学校还聘请了保育员,老师们教孩子们学问,保育员们照顾他们的生活。 而老师们的待遇,能比肩大学教授。 每到周末,老师们就会带着学生走上南沙特区的街头,和环卫工人一起打扫街道,和交通警察们一起站岗执勤,又或者免费义诊。 当地除了消防大队之外的其他各个部门选择性的无视了这所学校的存在。 他们不想管,因为管不了。 因为学校大门口上挂着的牌匾,是文总题的字。 张倪儿回到了京城。 之所以说回到,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京城外语学院的毕业生。 她的到来解放了在学校和治平教育两头跑的苏小暖,让后者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学业之中。 某天晚上三个人玩过家家游戏,几乎同时瘫软如泥的苏小暖张倪儿觉得治平这个目标无法做到,又把教育机构的名字改回了暖阳。 第248章 两岸三地娱乐圈一体 新成立的出租车公司被命名为滴滴打车,不仅抄名字,浪潮科技还把打车系统给鼓捣了出来,一个由二十位声音甜美的姑娘组成的运营平台也应运而生。 理所当然的,打分系统也出现了。 五星好评一次奖励5元,四星4元以此类推,一次差评扣50。 扣50就相当于每个月在交1500的份子钱之外,你有多少个差评就要多交多少钱。 而每个月如果超过十次差评,那就将被公司直接解除合同,给你发一笔生活费,然后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起初司机们有些不理解,纷纷质疑这条制度的合理性,凭什么我们得到十次五星好评才能抵消一次差评。 公司给出的答复是:我们是服务行业,让乘客感到舒适满意本身就是我们的工作内容之一。 却没人去质疑每个月超过十次差评就要被解除合同的规矩,因为每次差评,公司都允许你申诉,带上你的行车记录仪如果能证明是乘客的问题,那么你就没事。 是的,某个人要求在出厂的每台创世汽车上都装上了创芯高科生产的行车记录仪,作为标准配置之一。 这就产生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创世纪集团的所有产业里,不管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看,精品娱乐就变成独立于所有产业之外的存在。 他们能为集团贡献的资源,可能就只剩下自家艺人给集团的产品代言时代言费便宜一些。 至于宣传片?对不起,那是温总的广告公司的业务。 于是,娱乐公司里的有识之士站了出来,说这样不行,我们每年至少要拍一部和我们集团有关的电影或者电视剧。 不得不说文艺工作者总能从各种角度去歌颂这个世界。 这不就有人写了一个剧本,主要讲述创世纪集团从无到有的艰辛历程。 这个剧本中把陆伽瑶描述成了独立自主的富家千金,大学毕业后自主创业,慧眼识人的发掘了陈一平和周畅等娱乐圈新星,又找来了蔡信这位学识和手段都是顶尖的职业经理人… 然而这个剧本还没到公司的项目审批阶段就直接被毙掉了。 制作部负责人于总笑的前仰后合的把其中的一些段落发给陆伽瑶,把陆首富看得一脸尴尬满脸通红。 对闺蜜知根知底的于总给那位编剧回了一封邮件:写得很好,以后不要再写了。 距离元旦没几天的时候,娱乐公司高层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往京城赶。 幕后大boss给他们开了一整天的会议,敲定了未来十年的工作重点,是着眼于夏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和社会变迁过程中的各行业小人物的命运。 “宣传行业,是为了社会发展服务,而不是为了造流量明星赚取更多的利润。” 陈总发话,精品娱乐就得变天了。 新导演计划,新演员计划,优秀影视剧计划… 温如玉看着这么多计划,选择了退位让贤。 不是能力不够,是精力有限。 她的广告公司已经进入了ipo阶段,上市在即。 霍希归位。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霍希一边笑着翻着这些计划书一边说道:“本来在家带孩子带得好好的,想提前退休都不行。” 当她翻到最后一份计划书时,笑容就在脸上僵住了。 两岸三地娱乐圈一体计划。 温如玉满脸歉意的望着霍希,同时深表同情。 在场的所有人都望着霍希,屋子里只剩下她手中的翻页声。 “这么做会亏钱的。”她放下计划书,叹气说道,“不管是要引进的这些题材的电视剧还是邀请来做节目的这些艺人,在内地都没有什么知名度。而我们拍的电视剧放到那边也几乎没有人爱看,一进一出都是在亏。” 所有人都低着头,气氛变得沉默。 “最近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三年来我们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顺利了。”陈一平缓缓开口道,“谁都没能想到,三年前我们靠着徐大哥拍的一部电影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三年之后的现在,就成了一家上市公司。” “每天就算是我们都在睡觉,银行账户上的数字也是源源不断的在增加。接下来的人生里,就算我们不再工作,我们手中的财富也足以确保家人衣食无忧。” “那么就会有一个问题,我们,接下来为了什么赚钱?为了更出名,掌握更多的资源,在娱乐圈一呼百应,还是为了把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如果是前者,那么很简单,我有一百种方法在五年内把精品娱乐变成整个亚洲最能挣钱的娱乐公司,保证每一部我们投资的电影都能赚个三四倍。但是,然后呢?” 有的人低着头,有的人看着他。 在这个屋子里,有些话只能他来说,有些决定只能他来做。 “从创立之出,我们就制订了各种规则,来规避经营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风险,可以说我们现在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合法的,经得起查的。诚然我们是商业公司,但是我们的社会责任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丰富人们的精神生活,反应社会现状吗?” “至于霍总担心的亏钱的问题,其实大可不必。在一个计划上亏了钱,可以从其他的计划里挣回来,只要大家的收入在总体上保持上涨,个把项目亏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岸三地娱乐圈一体计划,如果披露出去会有人说我们大言不惭,那是因为现在他们已经忘了经济危机,忘了曾经娱乐产业上顿不接下顿的惨状。对于这点,霍总应该深有体会,在港岛除了那些老牌明星之外,这几年能有几个新人能大红大紫?” “至于番岛,他们关起门来娱乐至上本来没什么问题,但是近几年来,国际形式变了。岛内日益严重的社会问题并不会被他们哗众取宠的各种娱乐节目而掩盖。” “我的意思是,两岸三地的民众们有权力知道真相,大陆普通人的生活应该被对岸的民众所知晓,而港岛的百姓也有必要知道他们对于内地的看法是存在偏见的。出于这个目的,如果我们拍的是一些粉饰太平的题材,谁又能看得下去?” “人类的苦难和美好其实都是相通的,几十年后即使世人记不住精品娱乐这家公司,但千万人之中,肯定会有人记住我们拍过的影视剧里的那些小人物们的命运。”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小人物中的一员,只要我们用心的去制作,就不怕没有观众。对于这一点,历史会对我们现在的工作做出评价的。” “这个计划,是为了消除两岸三地民间的误会,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从业人员能有口饭吃。我们要做的是扎根于民众中间,而不是为了和别人比收视率,比电影票房。” “说到收视率,”他笑了笑,“这两年全世界的所有电视剧里,有哪一部能比《冰与火之歌》更能挣钱?于总,有吗?” 于莎莎琢磨了一下,“没有。人家都是大制作,每一季都是按照电影来拍的,剧情也很紧凑,各个国家都有很多的观看人数。” “这就是了,除了题材和剧情吸引人之外,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制作水平。” “很多东西我可以放在国外做,却没给自己人去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国家的影视工业化喊了几十年,但也就是搞了几个影视城,拍一些古装和神剧,离真正的工业化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大到后期制作的技术,小到摄影机镜头,几乎全是国外进来的。” “一直没有跟你们任何人说,包括陆总也不知道,制作《冰与火之歌》的公司,是我在美利坚的产业布局之一。” 这句话在屋子里引起了一阵骚动。 他们内心奉为行业标杆的制作公司竟然归根结底是同事! 这就很奈斯了。 “经过了这两年的发展之后,我觉得是时候让我们的人去向国外的同事取经了。” “徐大哥,莎莎姐,你们从公司里挑一些人才跟你们一起去,那边正在制作的所有项目你们只要感兴趣,都可以进组参观学习,把我们用得上的都抄回来。” “哎,好嘞。”徐山摸着光头笑着说,“我早就想去了,就是一直没有门路,谁能想到你早就给留了后门。” “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陆伽瑶沉默了半天开口问道。 “马刺大家都知道是咱们集团的,其实,还有一条电影院线和一家电影公司…” “哪家?” “今年初刚易主的那家,派拉蒙。” 话音刚落,一屋子人豁然起身离席! 得叻,就连派拉蒙这样的老牌公司都被大老板买下来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想不敢做的。 第249章 卑微的苏国昌 没人知道陈一平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挣钱。 一直到他对一些传统行业进行降维打击之后,蔡信才有点后知后觉。 他要给这个时代提速。 当市场上出现其他同行模仿爱风手机的产品时,他们侵犯创芯高科专利的证据也已经被集团的法务部门握在手中。 但是蔡信却只是提了一个他们不会拒绝的条件:在你们出厂的每一台手机里装上浪潮视频和叮咚网购,这事我们就睁只眼闭只眼。 而随着叮咚网购每天的成交量不断的攀升,让蔡信敏锐的把集团的部分资金朝视频网站和娱乐公司倾斜,让他们有钱向创芯高科下单定制新型的数字摄像器材。 他也开始学会从左手往右手倒腾的技术手段了。 苏国昌进京述职之后一直住在给进京官员安排的酒店里,直到要回去之前才来到海棠院。 一家三口时隔一年多的第一次阖家团圆,苏小暖像一只猫一样黏在她爸爸的手臂上。 “一平呢?”苏国昌问。 “他说要给您新官上任送一份礼物,一大早就出去了。” “胡闹!组织上信任我才让我去蜀州主政一方,他这就要腐蚀国家干部了?”苏国昌板着脸说道。 正忙着处理基金会文件的石春蕊听得不乐意了,“嗯哼,我儿子要腐蚀我丈夫,这确实不行。” 苏国昌正想开口转圜,亲生女儿给他又补了一刀:“您现在坐的这张椅子,文总前几天刚坐过。” 眼看着丈夫要站起来,石春蕊乘胜追击:“你女儿现在出门有特勤跟着,我儿子,连罗部长来了都得叫他一声同志,都没有你这么大的架子。” 她说完把文件收好,站起来往外走:“你呀,也就只能在我这个掌管着十五六亿善款的中年妇女面前耍耍威风了,这就给你做饭去。” “哎,老婆你听我解释…”苏国昌忙站起来搂住她的肩膀,“我这不是怕影响不好嘛?毕竟除了自己人,也没人知道他是咱儿子嘛。” 石春蕊冷哼:“那是我儿子。” “徐青野你探头探脑的干啥?有事进来说。”苏小暖突然对门外说道。 果然,下一秒徐青野侧着身探出一个脑袋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看你们一家团聚不好意思进来打扰吗?” “别嬉皮笑脸的有事说事。” “我是想问…” “他不在!” “那…” “找曾玄!” “乌龟也不在。” “呃…那你说吧,什么事。” “关于成立分部的事…” “出去说!” “这小伙子看起来不错。”苏国昌看着徐青野的背影说道,“年纪轻轻就是一级警督了。” “他姓徐。”石春蕊说道,“你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女儿什么心思你能不知道吗?” 苏国昌一愣,叹了口气。 “这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犯错误吗?” “那你有办法吗?你别看我,我是认命了。” 苏国昌又唉声叹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你说他姓徐,哪个徐?” “以前每家每户家里挂着的那个徐。” “这…” “所以我就说你在家里就不要打什么官腔,要真扯起来,就只有你是最没底气说话的。” 石春蕊说道,“你还瞪眼?不服气是吧?就说伽瑶,她现在是夏国女子首富,你能比吗?再说风筝这孩子与世无争的,她自己一年挣的钱比你十辈子的工资都还多,你能比吗?再说你女儿,你以为她为什么出门能有特勤跟着?她哪儿来的勇气像刚才那样对一个一级警督说话?” “我看你呀,新官上任就得意忘形,五十一岁的地方大员就以为了不起了。” 可怜苏国昌,堂堂即将赴任某省里的一把手,在家被老婆怼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刚才说罗部长来过这里?哪个罗部长?” “罗援朝罗部长。” “那文总怎么坐过这张椅子?” 石春蕊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些孩子现在身上太多秘密了。” 曾玄把黑色的国产防弹车停在路边,身材肥胖的刘志才从车上下来,满头冷汗的上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刘硕的车。 “爸,他怎么说?” “他同意你留在国内了,但是有个条件。” “他要多少钱?” 刘志才摇摇头,“他没提钱的事,他说了八个字。” “什么?”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刘志才叹道,“是爸害了你,不然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八个字什么意思?”刘硕不解的问道。 “要你能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后不要再犯了。” “那我不就是没事了?干嘛要听他的。” “你…”刘志才开始后悔,“你还是出国吧,我就当没你这么个儿子。” “爸,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怕他。不就是一个过了气的小明星吗?花点钱雇人把他给做了,还能有什么事!” “住口!” 刘志才勃然大怒,儿子不知死活的口无遮拦,让他本能的背后发凉。 果然,曾玄悠哉悠哉从前面车上下来,探手入怀走了过来。 枪托砸碎驾驶室的车窗,猛的一拽把刘硕从车上拖下来,一顿拳打脚踢之后冷冷的对车上的刘志才说道:这下你心服口服了?给他准备棺材吧。 说着像拖死狗一样把被打晕过去的刘硕扔到了后面一辆特勤局的车上,车队扬长而去。 在车上装个窃听器这样的小事,对于负责保卫工作的特勤人员而言,简直不要太容易。 何况嚣张跋扈惯了的刘硕根本就没注意,他亲爹手上抓着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状态。 过了二十分钟,刘志才身上像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颤抖着手拨了一个号码。 “三井社长,您得给我做主啊,我儿子被人抓走了,现在下落不明了。” 第250章 我们只是分手了 大阪 三井家族的古建筑群里,刚回国的三井研次郎被他的大伯三井英绶叫回了家。 “你在夏国调戏了一个女人?” 三井研次郎跪伏在榻榻米上颤抖着回道:“是我糊涂,她太美了,比夏天的樱花还美。” “你是糊涂!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回伯父,不知。” “她是新任的蜀州大名的独生女儿,她义父是浙省大名!两个人手里都握有军权的!你真该死!” 三井研次郎惊惧的说道,“伯父,那我该怎么补救!?我们家族在夏国的布局若是因为我而功亏一篑,我就算是切腹自尽也不能赎罪了啊!” 三井英绶铁青着脸,咬牙看着跪着的侄子,许久之后才说道,“你带上丰田的丰源君再去一趟夏国,给两位大名各自送上一份厚礼,无论如何都要平息他们的怒火。” 刘硕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醒了过来。 耳朵里听不到一点声音,眼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静得耳朵出现幻听。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的疼痛,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那个人下手太狠了,只伤皮肉,不伤筋骨。 “醒了?好好躺着,回想一下你从小到大有没有做过好人好事。” “操!放我出去!” 无人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刘硕闹得精疲力尽之后,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饿了吧?只要你说出一件你做过的好事,就给你一个馒头。” “谁他妈稀罕你的馒头!” 又不知过了多久,当刘硕在黑暗里舔着嘴唇喉咙里像干燥的沙漠再也无法吞出一滴唾液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只要你能说出从小到大你做过的一件好事,就给你一瓶水。” 这时候的刘硕,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 他想不出来自己做过什么好事。 “一件好事都没做过?那你就等死吧!你活着就只会污染环境。” 这次这个声音没有再停下,骂的要多难听就多难听,直到把刘硕生生骂晕过去。 冬至 苏小暖20岁生日这天,吃过一碗黄婶煮的长寿面之后,她又投入到和老师同学一起起草一部新的法律的工作之中。 作为一年级新生,她的工作就是保证他们的工作不受外界干扰,同时端茶倒水。 没人注意到,自从十月份安风回到京城,等陈一平醒来之后,她并没有跟他们一起住在海棠院。 周末也不会从她的小院里过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元旦那天她出现了,吃过晚饭就说自己要回学校补功课,也没让陈一平送她。 起初大家以为她真的在忙,直到快过年了,她说今年去美利坚陪妈妈,连春晚的邀约都给推了。 大家才意识到,这俩人出了问题。 苏小暖打电话问她,她笑着说没什么呀,挺好的呀。 我们只是分手了。 有一天早上,苏小暖起来准备去学校上课,院子里的雪地上,有个人似乎在石桌旁坐了一整夜。 他听见她踩在雪上的脚步声,睁开凝结成冰的眼睑,沙哑的问道:“我是不是太无耻了?” 她朝他走过去,解开她的羽绒服,像多年前那个自习课的晚上,把他抱在怀里: “你是太阳,从来都不会冷。只是,有些人受不了你的温度罢了。” 没有人责怪安风,因为,谁都能感觉到她所面对的压力。 陈一平站得越高,做为他身边的那个人,她要承受压力就越大,各种人心险恶对他没有效果,对她却是致命的。 比如:以色娱人。 1月25日 影后安风在机场接受采访时,承认了现在已经是单身的身份。 因为她是公众人物,而公众有知情权。 当被问到分手的原因,她说:两个人都太忙了,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可能对大家都会更好一些。 记者采访精品娱乐公司,公司称这是艺人之间感情上的私事,不会影响到公司对她演绎事业上全方位的支持。 消息传出,网络上一片扼腕叹息。 但这是娱乐圈,能理解的都理解,不能理解的说再多也没用。 1月28日 除夕 陈一平在桃源村过的年,全家人都在,独不见安风。 在讨论把外婆接到南沙特区去生活的时候,外婆不说话,家里大多数人也没人反对。 反对的是陆伽瑶。 不管陈一平说什么理由都被她一条条的反驳,逼得陈一平第一次几乎是用吼的, “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 没想到一向柔顺的陆伽瑶也来了性子:“你我说了都不算,阿婆说了算!” 大家都看着老太太,等她拿主意。 老太太双眼无神的盯着某处,过了很久才说道:“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就开始吵,我一辈子没念过书,也没见过世面,也知道什么是家和万事兴。” 她看向外孙,说道:“刚才你说了那么多去外面住的好处,我搬到那里之后,你就能回家住了吗?” 陈一平无言以对。 在座的哪怕是来串门的黄志勇一家,也都知道他不能。 “你忙得媳妇都丢了,就别管我了,我就在家里住着,你们谁有空就回来看看,没空就算了。” 陈一平更加沉默了。 外婆的选择他能理解,夏国人重乡守土,可他一旦忙起来,很多事就是连他自己也无法掌握。 可外婆年纪越来越大,在农村总不能请个保姆回来照顾着吧?而且空巢老人的心理,他又不是不清楚。 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孩子的想法,如果有了一个孩子让外婆带着,她就不会孤单了。 他很后悔,和安风提到了聂小语的名字。 但他却无法解释聂小语是谁。 陈一平坐在楼顶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从各家各户院子里陆续升空的烟花,陷入深深的无力感之中。 自古忠孝难两全。 无数从古到今的大人物从他的脑海里一一闪过,谁又不是半生颠沛骨肉分离? 他喝得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中,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的怀里,他喃喃的说: “我好想你。” 苏小暖从后面抱着他坐在一张靠背椅上。 她抬头仰望远方山顶上空的启明星,灿如星辰的双眸中缓缓淌下两行清泪。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第251章 这方天地,请恕郭某放肆一回 春节还没过,陆伽瑶就对外发布通告,自己将出国留学,集团公司一切事务交给蔡信。 她留在了桃源村。 “嘉雯,你要是怕闷,我就给你安排其他的工作,不用这么闷闷不乐的。” “没有啊,乡下的生活挺安静的,我就是有件事想了好几天。” “嗯哼?” “就是那个…那个谁,她身边的安保要不要撤回来,像其他艺人一样就行了,反正她也不知道一直还有两队人跟着她。” “这是你该想的事?” “我就想问凭什么!凭什么她能那么任性,说分手就分手,说离开就离开,还要一直护着她。”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很羡慕她,羡慕她的勇气。”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也许有一天会的吧,我们对他的爱,都不像小暖对他的爱那样炙热,那样纯粹。” “可是,谁都知道以小暖姑娘的身份不能跟他结婚,除非他们愿意放弃一切政治前途。” “对啊,这就是问题,他最爱的人走了,最爱他的人却因为政治原因不能嫁给他,而我的情况你也清楚,那么你说,他岂不是很可怜?” 林嘉雯沉默了。 基于前任的原因,陆伽瑶不能怀孕。 世纪之交的人工流产手术,毁了多少女孩子做母亲的梦想。 “就这样吧,我不知道他能走多远,但只要阿婆在一天,我就替他守一天。至于以后,到时候再说吧。”陆伽瑶说道。 “哎,男人真麻烦!”林嘉雯干脆捂住耳朵不听了。 陆伽瑶摇头笑笑,她不是没想过离开他,而是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 也许等哪天他功成身退,或许就是她离开的时候吧。 同时她也知道,就算她现在离开,他也不会挽回,就像他对安风那样。 她说分手,他只是沉默。 可是安风整个春节期间,一直住在那个小院里,哪儿都没去。 一遍又一遍的听着他的歌,看着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哭了睡,睡醒了继续哭。 一如她当年在去国外留学的飞机上双眼通红。 “呆子,我好想你。” 屋子里,院里,乃至整个京城,到处都是他的身影。 而他的名字就刻在心里,她又怎么能躲得掉。 过年之后陈一平就留在了南方。 郭东来住进了夏国传统医学院的一个小院里。 他每天仍笑呵呵的,像是不知道大限将至一样。 每天在陈一平和郭思思的陪同下一遍又一遍的逛着新成立的南沙特区。 郭思思开学,陈一平不在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拄着拐杖微微驼着背的佝偻老人,站在日渐繁华的街头驻足观望。 脚下这个地方,是他后半生寄予厚望的富饶之地。 无论陈一平在海上,还是去国防大学,甚至是去台岛,只要处理完事情,都会第一时间赶回南沙。 因为时空被他打乱了,他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儿童节这天,他正在屋里跟王磊通着卫星电话,院子里是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笑着跟王磊说,以后在我们打下的土地上生活的孩子们,也要每年都能开开心心的过上儿童节。 然而话音刚落,却听到孩子们的叽叽喳喳变成了一声声呼唤。 “郭爷爷!您醒醒呀!” “郭爷爷!郭爷爷!” 陈一平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卫星电话也掉在地上,转身冲出门。 院里,透过缝隙能看到曾玄正在给倒在地上的老先生做心肺复苏。 “孩子们,快去叫孙老师过来。” 他走过去把孩子们分开,腾出空间便于空气流通。 他蹲下来摸着老人的脉搏,很微弱,但是还有。 他让曾玄停止了按压,自己抱着老人进了屋,连着在太阳百会风池下了针,等着孙为民过来。 “曾玄,你去安抚孩子们,别让他们受了惊吓。” “打电话汇报东华门,可以…”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一颗硕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滑落。 曾玄看到这一幕,就全懂了。 一米八的大汉出门打电话的时候,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刺眼。 孙为民把陈一平赶出了屋子。 “只能多留一旬,去准备吧。” 陈一平在水龙头下洗了十分钟的脸才平复了情绪。 “郭伯伯…” “二叔…” “三叔…” “起哥…” 都回来吧。 他犹豫的看着通讯录里,那个备注陈太太的号码。 最终没有拨出去。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中不断聚散的云朵。 早了四个月。 几乎和郭家人同时到的还有一个从京城乘坐专机直飞而来的医疗专家组。 郭东来在医疗组准备给他上仪器的时候醒了过来。 他摆手拒绝了那些仪器。 “不用麻烦了,你们都回去,资源留给那些还有希望的同志。” 最终没有上仪器,专家们却留了下来。 郭东来见他们不听,便发了脾气。 “你们不去治病救人,留下来能做什么!” 专家们很无辜,这是他们的任务。 他闭着眼睛歇了会儿,便要起身下床。 “外面谁在?” 郭起进门。 “爷爷,大家都在。” “都吃过饭了没?” “还没有。” “走,吃饭。” “啊?” 也不理会面面相觑的医疗组,郭东来在长孙的搀扶下走出门,先对站在院子中双手负后仰望天象的孙为民作揖致谢。 “敢问神医,郭某还有多少时日?” “一旬。” 老先生微微怔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停。 片刻后,露出一抹释然。 “既然如此,这方天地就请恕郭某放肆一回。” “阿平。” “我在。” “可敢带上我郭家老小到海上走上一遭?” “有何不敢?” 郭家众人忍住心中悲痛强作欢颜,这时候再忤逆老人的心愿就实属不孝。 610载着郭家人劈波斩浪闯进大海。 老先生昂首挺胸坐在舰首,重走他当年的海上之路。 某日经过某处海峡,眉发皆白的老先生指着远处岛屿,向身后的人沉声叮嘱: 把它收回来! 身后数百儿郎大声宣誓: 一定!一定!一定! 声震云霄! 第252章 我怕来不及 6月10日 郭东来笑呵呵的亲手给陈一平加冠。 “孙儿,爷爷我啊,没什么遗憾的了。” 6月11日夜 夏国人民的伟大儿子,一代商界传奇郭东来先生,在睡梦中于家中病逝,享年86岁。 6月12日清晨 东华门外的旗帜升起之后,又降下了一半。 夏国大地上,使用智能手机的人们听到叮叮咚咚的浪潮微博的新闻推送。 点进去时,整个微博界面是黑白色。 浪潮科技旗下所有运营中的游戏停服一天。 陈一平守灵一天一夜之后不知去向。 “阿平呢?”郭震问。 “出海了。”郭起说。 “赶得及回来?” “他说来得及。” 6月17日 盖着国旗的棺椁被缓缓抬出郭氏庄园。 抬棺人中,左右两边第一位的分别是执政徐华,亚洲首富李诚。 郭起捧着郭东来的遗像走在棺椁之后,低头垂泪,不时举起手臂擦拭泪水。 在他身旁落后半步的是郭老先生的义孙陈一平,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嘴唇上有明显血印,疑似为强忍悲痛咬唇所致。 棺椁被抬上灵车,郭氏庄园外分列道路两旁的港岛民众齐齐向后退一步,警车在前开道。 数万民众向灵车洒泪挥手…… 进入主干道,警车驶离道路,由七名骑警接过开道任务,在绵延5公里的送别民众中将灵车引至殡仪馆。 五天后 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陈一平蹲在一块墓碑前,点燃一份报纸。 “爷爷,您看着,将来我会让它自己求着回来。” 看着报纸烧成灰烬,陈一平站起身。 “起哥,我们走吧。” 一高一矮两道同穿黑色西服的身影慢慢走在墓园中。 “阿平,我不知道你变成这样是不是好事。” “对于我们的对手,肯定不是好事。” “但这样不择手段…” “正义只应给好人留着。背叛人类和没有人性的那些,他们不配。” 37度的夏天,郭起从这个弟弟身上看到的,却是刺骨的冰冷。 他回头望了一眼爷爷的墓碑,心想,可能这正是爷爷想让他们去做的吧。 相比于生灵涂炭,没了几个背叛祖宗的家贼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那两个人死有余辜。 “起哥,还记得两年前我跟你说的那个计划吗?” “你是指哪个?” “愚人的国度。” “要开始了吗?” “已经开始了。” “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 “好,我去欧洲。” “带走思思,她会让我分心。” “你要去哪儿?” “青藏高原,他们那边。” “多带点人。” “他们那边还造不出能打死我的子弹。” “莽夫。” “错了,其实我是读书人。”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亏了二叔还要把思思许配给你。” “他能许,我不配,我给不了任何人安稳。” “不然你就去把风筝追回来吧,看着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你没看新闻?她有男朋友了。” “绯闻而已。” “我当它是真的,这样我才能放手。” “放手容易放心难。” “跟着我,她只有颠沛流离提心吊胆。” “你还爱她。” “爷爷亲手给我加冠的那一刻,我也亲手杀死了心里的儿女情长。只有这样,我才能守护这日月星辰,山河湖海。” “你不是圣人。” “但我可以是。” 两兄弟在山道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机锋,直到郭起轻轻的说了一个名字。 “苏小暖。” 陈一平沉默良久,这一刻,他想起了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笑着说:前辈,拜托了啊! 陈一平惆怅说道:“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守着她,平平淡淡的过普通人的生活,生儿育女。” “这辈子也来得及。” “我有一场考试,题目很难,我没有时间了。” “我跟你一起考,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难。” “第一大题第一小题:将创世纪集团做成全球前十的企业,答题时间五年。” “这才是第一小题?!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倒数第三大题最后一小题,摆平唯一的超级大国。答题时间三十五年。” “你果然没骗我。” 陈一平回到海棠院,第一时间把苏小暖拉进屋里。 之后连着两天两夜,不时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其声效之大,让罗婧无数次想要冲进去把自家首长救出来。 但她进不去,每次都被曾玄打了回来。 第三天早上,她又来了。 曾玄坐在院门口的门槛上,长腿堵门。 “如果你知道他之前做了什么,马上要去做什么,你就不会再想跨过这道门了。” 罗婧皱着眉,摆着拳架,等着他解释。 曾玄微微一笑:“我们这次出门,可能回不来了。” 罗婧闻言愣住,缓缓收起拳脚,皱着眉往回走。 “他不能死,你也不能。” “谁也不能保证。” “你要是能把他带回来,我就答应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253章 呆子,早点回来 太阳出远门之后,苏小暖请了三天假。 第一天是因为下不了床,之后的两天是因为要安排他出门之前交给她去做的事。 这些日子里,她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尽显青春少女的活力和开朗。 “罗婧,你为什么总不笑的?” “我怕热。” “哈哈哈,你的冷笑话真好笑。” … 已经大二的苏小暖在学校的湖边偶遇了来这里取景的安风剧组。 她在围观的人群后面望着神色清冷的安风,于是安风也看见了鹤立鸡群的她。 安风提着裙摆跑到她面前,笑着打招呼:“大宝贝。” 她张开双臂把安风抱住,“大宝贝,好久不见了。” 确实,很久了。 爱风都出到了第三代,京城街头状若大号甲壳虫的滴滴出租车都有一万多辆了。 苏小暖抬起下巴朝湖边的一个俊男明星努了努嘴,安风回头看了一眼,轻轻摇头。 “剧组的宣传策略。” “接二连三的,你的名声就坏了。” “嗯,以后我就拒绝了。” 安风的视线向苏小暖身后的左右方向张望,似乎在寻找某个身影。 “别找了,他出远门了。”苏小暖叹了口气,“三个多月了,一个电话都没有。” “嗯?”安风微微皱了下眉,“去哪儿了?” “不知道,你也知道这种事不能问。” 安风了然的微笑道:“辛苦你了。” “你要是真觉得我辛苦,就快点回来帮我。”苏小暖笑着说。 安风的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心口却隐隐作痛。 这句话,当年苏小暖在电话里对她说过。 那时候的她还在国外,想着要早点回国,跟他一起守护这个家。 拥抱告别,安风回到剧组的人中间。 俊男明星问:“那是你的朋友吗?” 安风说:“我家人。” 俊男明星说:“等收工了约她一起吃个饭,这样会显得真实一些。” 安风冷笑:“在你想死之前,最好先查一下她是谁。” 俊男明星:“你不是说她是你家人吗?” 安风:“是的,我们还有一个姐姐,你肯定听说过。” 俊男明星:“你们姐姐叫什么?” 安风:“陆—伽—瑶。” 俊男明星又放肆的低声说了一句。 之后的打斗戏中,安风失手把男主角扔进了湖里。 是的,失手是真的,扔进湖里也是真的。 她在一片惊呼声中单手提溜着他的衣领走到湖边才失的手。 扔进去之前,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你这样的人渣多活一天都是对资源的浪费。” 扔进去之后,她蹲在湖边洗了手才走回休息车。 戴上耳机,任由对方经纪人前来质问和咆哮。 等对方闹够了,她才摘下耳机,冷冷一瞥: 如果你不想让他身败名裂,最好管住嘴。 不等对方说话,她又补了一句:你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渣吧? 说完下车,走到导演跟前:我不管你收了他们多少钱让我跟他炒绯闻。从现在开始,只要媒体上还出现一个字,你都不会再从我们公司接到一个剧本。 导演勃然大怒正要发火,安风给他听了一段录音: “你们姐姐叫什么?” “陆伽瑶。” “哇!姐妹三个都是人间尤物,一起开心呀!” 导演冷汗如雨,后退两步连连鞠躬道歉。 因为就在上个月,有伙歹徒绑架了创世精品的一位男演员,结果车子刚开出百米远就被截停。 三名绑匪每人身中三十五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流了一车一地的血。 验伤结果只是轻微伤。 创世精品对公司每位艺人的保护措施之严密就此在业内曝光。 导演知道,安风是给他留了面子才不声张。 而那个男主角,拍完这部剧之后,他的娱乐圈之路也就到头了。 白衣飘飘的仙女站在未名湖边,湖面上吹来的风,把她的长发和裙摆吹起。 阳光罩在她身上,散成一圈光氲。 很多年前… 曾经有个少年,在一个春寒料峭的下午,在她的身后,痴痴的看着她在湖边舞剑。 “呆子,早点回来。” “这个国可以没有你,这个家不能。” “我更不能。” 第254章 意外 这年国庆假期期间,京城在一周之内接待了500多万来自全国和全世界的游客。 侯朝宗作为滴滴打车应急救援组的分区经理,平均每天出车的次数就超过十次。 应急救援组是苏小暖要求成立的一个部门。 考虑到社会上对有前科的人存在心理上的阴影和排斥,所有上路的司机都是要求没有过犯罪记录的人才能持证上岗。 而对于有前科的像王大海侯朝宗这类已经改过自新的人,在现在的滴滴打车中占了总人数的5%。 经过一年的发展,这家属于应运而生的出租车公司的员工总人数已将近1万五千人,也就意味着有700多有前科的人无法上路载客。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苏小暖把京城16个区划分成了五个区域,在每个区域都开设了一个汽车修理厂并组建了应急救援组这么一个部门来处理运营过程中的车辆故障及交通事故这样的问题。 比如司机在载客的途中车辆发生故障,就拨打公司内线电话说明情况,原地等待救援组人员赶来将车辆拖到公司的修理厂修理,同时调拨中心会根据该车的位置通知附近的空置车辆前往,继续接送车上乘客。 是的,每辆滴滴出租车都装着卫星定位系统。 然而应急救援组自组建以来,除了上述工作内容之外,竟然意外的多了一个工作职责之外的作用。 震慑。 去年京城多部门的联合执法行动中清退了277家有牌照的出租车公司中的95家涉及1万多部车,黑公司27家出租车1300多辆。 被断了财路的这些人将矛头对准刚成立就迅速占领市场的滴滴,不时的拦车砸车及恐吓滴滴公司的司机们。 而基层警力有限,不可能每次都及时赶到处理。 苏小暖是谁?她可不惯着。 “挨骂了就骂回去,挨打了就打回去,打不过就叫人。只要你们占着理,公司给你们撑腰!” 有理走遍天下,这就是苏小暖奉行的准则之一。 在各区应急救援组出动并打了十几次架之后,找茬的人迅速变少,带着证件来申请加入公司的司机人数越来越多。 多的时候,滴滴公司的办公楼门口每天早上有上百人排队申请。 侯朝宗揉着肩膀推开公司一楼的玻璃门,要穿过接待中心前往后面的汽修厂,经过前台的时候,接待员小姐姐甜甜的打招呼: “侯哥,辛苦了。” 她身边新来的接待员听得有趣,噗嗤一笑,“八戒,不辛苦。” 两个妹子笑闹成一团,侯朝宗却一点都不恼,笑着说道:“你们呀,趁着年纪还小,下了班就去暖阳那儿报个名,能多学点知识就多学点知识,以后争取也能坐进办公室。” “知道啦侯哥。”前面那个小姐姐吐了下舌头说道:“可是学费每个月要从工资里扣,有点心疼的说。我房租水电要交,还要寄钱回老家,哎,您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职员的苦。” 侯朝宗笑道:“合着你还想让公司连房租水电也一起帮你交了呀?有员工宿舍你自己不住你要怪谁?” 妹子脸色一红:“还不是因为要照顾我对象嘛,他每天学习那么辛苦,我得照顾他。” 说到她对象,侯朝宗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妹子,听哥一句劝,不管你对象多优秀,学到你自己身上的知识才是你自己个的的。行了,你俩忙着,我去后面看看去。” 他摇头叹着气,她那对象是某大学的高材生,公司团建的时候她带来过,外表看上去挺老实本分的,但是侯朝宗他们这帮人是什么人? 他们毕业的那个学校,里面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哥几个一眼就看得出那个小孩心术不正。 这不没过几天他出任务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子和一个姑娘手拉着手逛三里屯,那眼神那表情绝对不是什么兄妹或者姐弟的关系。 他旁敲侧击的提醒过那妹子两次,但恋爱中的姑娘根本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要说那小子也是个脑子不太灵光的,难道他不知道整个京城没有哪条街上少得了甲壳虫出租车?还是他觉得滴滴这么大一企业,他被女朋友的同事认出来的概率不大? 到了后面的汽修厂,十几个大汉正围着一台出故障的甲壳虫在嘀咕着。 “嘛呢?光看车子就能动了?”侯朝宗板起脸说道。 “师父,你来看看。” 他的小徒弟,一个十七岁辍学出来打工的少年把他拉过去,“让我师父看看。” 结果这一看,把侯朝宗看得头皮发麻。 刹车线一看就知道被人动了手脚。 “老乐,你这车咋回事?” 穿着西服衬衫的司机挠挠头,“我媳妇今早加错了油,这不就趴窝了吗?” “我说你这刹车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刚检修的时候发现的。” “你老小子有仇家?” “侯师傅,您这话说的,我们两口子才来京城一个多月,每天上班下班的住公司宿舍,哪儿来的仇家。” 侯朝宗脑子里嗡的一声,感觉要出大事,转身就往前面的办公楼跑,一边跑一边交代小徒弟。 “仨儿,通知你大海叔,让他打电话叫五个区的兄弟都回公司待命。” “小梅,赵总在不在办公室?”他急急的跑到前台问。 “今天市交通局有个会,赵总去开会了还没回来。” “哎!”侯朝宗急得一跺脚,直接从楼梯跑上了五楼的调运中心,喘着粗气喊到: “让所有咱们区的同事把车停到路边!快!立刻!” 此起彼伏的电话声让接线员们没有注意到他的喊声。 他直接走到前面的大屏幕前拿起麦克风,打开:“让所有同事立刻就地停车等待检修!快!再晚要出大事了!” 接线员们愣了一秒,然后又低头做事。 “侯经理,怎么回事?你得说清楚原因呀。”调运主管走过来问道。 “有人在咱们公司的车上动了手脚!” 调运主管的脑子嗡的一声,“按侯经理说的去做!快!群发短信电话通知都用上!” 侯朝宗跑出了调运中心,把后面修理厂的人都叫上车,在距离公司最近的接到通知后就地停车的七辆甲壳虫上,发现其中两辆的情况和老乐的车一模一样。 这证实了他的判断。 电话很快就打到了正在上课的苏小暖手机上,她才听了一句就抓起课本跑到老师面前鞠了个躬跑出教室。 这天下午的京城街头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无数的甲壳虫出租车停在道路两边排成一长排的队伍,有客人上车也被司机客气的请下车。 “我们接到公司通知,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清楚。请您先乘坐其他公司的车辆,不好意思了哈。” 几乎每个路口,都有交警蹲在甲壳虫边和司机一起查看着什么。 苏小暖风风火火的带人赶到离学校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 “对有问题的车全部拍照取证!车辆留在原地,司机回总部等待询问!” 她看了看身后的罗婧,本来想说什么,但却又吞了回去。 “苏总,公司传来的实时数据。”一旁的女助理把手机递给她。 事情发生后的一个多小时,自检自查的一万多车辆中发现各种问题的就是将近十分之一。 这下她心里有底了,才开口对罗婧说道:“罗婧,你带人去调查,晚上八点之前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第255章 他留下的礼物 每台车都有定位系统,这就让特勤局的调查过程变得非常简单。 把这被人动手脚的一千多辆车长时间停留的位置区域给圈出来,再查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就能找到是谁动的手,再把时间倒回去看他们出现的路口,就能追溯到他们是从哪儿出发的。 凌晨两点收车到天亮之前几个小时内要对一千多辆车动手脚,普通人根本办不到。 刘硕怎么都没想到,他费尽心思的说动丰田的总经理派人去做的那件事,还没听到动静就被人打上了门。 特勤、警察一夜之间包围了京城的丰田总部,逮捕了100多名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的该公司员工以及派驻总经理丰源浩杰。 海棠院 刘硕被带到苏小暖跟前。 “怎么又是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苏小暖二话不说抄起椅子就要往刘硕身上招呼。 “别打!别打!自己人!” 刘硕一边抱头一边往后退,罗婧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让他动弹不得。 “谁跟你是自己人!”苏小暖放下椅子,大长腿一抬。 “陈一平陈总叫我这么干的!” 一只39码的鞋硬生生的在刘硕的小腹前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苏小暖收起脚,“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后面可就是后海!” “是陈总叫我想办法让丰源浩杰那个小鬼子对滴滴动手的!” “什么时候?理由!” “一年前…” 刘硕战战兢兢的说出他这一年来的经历,把罗婧这样的冰山美人都听得时而于心不忍时而忍俊不禁。 屋里。 刘硕双手捧着罗婧递给他的水杯,“研次郎回去之后,我就在丰源浩杰的身边潜伏了下来。直到前几天丰源浩杰在报纸上看到创世汽车今年前三季度的销售数据,他才又找我打听了你们的背景,我跟他说你们就是一群进城来打工的乡下人组成的协会,他才下定决心干这件事。” “今天我还想辙来着,想着怎么通知你们,匿名电话,化妆啥的办法我都想过了,但是丰源浩杰这个小鬼子心眼太多,一直把我留在他身边,我上厕所都有人跟着,我就没找到机会。” “也怪他这个名字犯了咱夏国的忌讳,叫什么不好,叫浩杰,这不就给他们带来浩劫了么?还没出事就被你们查出来了。” 苏小暖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敲着,分析陈一平这么做的动机。 “陈总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就问我,要是你连吃饭都被人掐着脖子,你心里能忍吗?我说那指定不能,肯定得把他打趴下。然后他就说,现在洋鬼子就是这么对待咱夏国的,一边吃着咱们的肉喝着咱们的血一边用技术封锁掐着咱们的脖子不让咱们喝汤,他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干,我说那必须的呀!” “怎么?你不做那二鬼子了?一口一个咱们咱们。” “苏总,您可别说了。我在小屋住的那一个月,看了那么多鬼子残害咱们同胞的影像和照片,我心里早恨死他们了。”刘硕忽然激动的说道,“陈总说得对,夏国屈辱两百年,要由我们这代人去彻底洗刷掉这段沉痛的历史!” “你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苏小暖说道,“他们肯定会来人追查的。” “不用,陈总去年就已经安排好了。”刘硕这才露出钦佩的笑容,“他们无论怎么查都只能查到我从研次郎回国后就去旅游了,明年元旦才从港岛入境回到国内。” “以防万一,你这段时间就先住这里吧,到了时间再出去。”苏小暖说道,“这事你爸知道吗?要不要安排人去保护他?” “我爸知道,但过年之后丰源浩杰就派他去负责蜀州新投资的项目了。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跟他扯不上边。”刘硕嘿嘿笑道,“小鬼子哪儿能想到他一直在给自己挖坑,我们就站在边上看着。” “蜀州?” 苏小暖眉毛一挑,隐约好像知道当初太阳要送给她爸的上任礼物是什么了。 某栋灯火通明的大楼。 徐青野看着剪辑师把最后一帧视频素材剪辑完,掏出手机给一个朋友发了一段语音: “五块钱,你那里可以开始了。” “得嘞,瞧我们的吧!这可比打游戏好玩多了!” 当夜,愤怒的红客们攻破了丰田公司本部的网站,把他们的首页改成了一张红旗在富士山上迎风飘扬的图片,并用六种主要的国际通用语言留下红色的大字。 丰田本部必须对破坏夏国车企的事件负全部责任! 丰田,这家成立七十年的老牌汽车厂商正面临一场遍及全球的公关危机。 因为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企业之间的恶意竞争事件,其中还涉及到了双方的民族矛盾,历史仇恨以及国家战略。 这是一起涉及两国外交关系的政治事件。 当涉及到历史的民族仇恨,无论丰田公司和扶桑政府想怎么大事化小都没用。 一向天生反骨的东京电视台播放了丰源浩杰在夏国接受警方审讯,交代他下令一百多维修部员工趁着夜色破坏一辆又一辆甲壳虫的画面,让扶桑国内民众深感耻辱。 “无耻!这是我们对夏国的又一次侵略!” “丰源君应该切腹道歉!我愿意做他的介错人!” “甲壳虫车车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去破坏!” 一幕幕抗议的场面在扶桑各大城市中心上演。 在夏国,民众们有组织的走上街头游行,要求政府采取措施抵制扶桑的所有产业! 而在琉球这样一个平日里教孩子们唱《歌唱祖国》的二战之后被划给扶桑的小岛上,一夜之间家家户户门口尽挂红旗! 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西方媒体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又开始宣传一本书,也正是因为这本书,让全世界善于投机的政客们把指责扶桑政府变成了一种政治正确。 这本书,名为《南京大屠杀》。 而把整个事件推到顶端的,是在马刺队效力的夏国球员大姚和大致拒绝随队去丰田中心球馆打和火箭队的常规赛。 马刺全队为了表达对队友的支持,冒着被联盟罚款的风险也拒绝出征。 12月11日,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三场雪。 扶桑首相小泉纯太郎率领代表团来访。 12月13日 南京 小泉纯太郎带领扶桑政府代表团在纪念馆向夏国人民鞠躬道歉。 张纯如在现场用她手中的相机,拍下了这个历史性时刻。 她一边按着快门,一边在心里说: “陈先生,我们做到了。” 第256章 压抑的冬天 时间回拨到扶桑代表团访华的前两天。 两艘同时在某沿海造船厂下水试航的航空母舰一艘向南,一艘往北。 往北的那艘绕着台岛转了一圈,带着战斗群直接朝宫本海峡前进。 正是由于这个战斗群突然从海上逼近,迫使扶桑政府做出了最终决定。 往南的一个战斗群则穿过南沙群岛,一路进入了印度洋,最终在巴基斯坦西南部的瓜达尔港的外海上调头返回。 在回到南沙海域后,担任护航任务的其中一艘驱逐舰加速脱离了战斗群,全速向南沙特区新修建好的深水码头前进。 12月17日 两个被包成木乃伊的人被小心翼翼的抬下610,送进了夏国传统医学院。 当夜,苏小暖乘军机到达。 某人一走就将近半年杳无音信,再出现是被人抬回来的。 “给他俩都灌了固本培元的药,你现在还不能拆。” 孙为民一边洗手一边说道,“送他们回来的人把东西都放外面的桌子上了。” “谢谢孙爷爷。”苏小暖说道。 “要谢就赶紧给他生个娃。”孙为民背着双手走出去,“这次算他福大命大,下次可说不定了。” 罗婧拿起检查单,一边看一边捂住了嘴。 曾玄身上中了十一枪,三枪在腹部和肩膀,两枪在腿上,六枪在背上。 陈一平中了8枪,除了左肩和左腿各中一枪之外,其余六枪全部透胸而过。 神奇的是,两人竟都没伤到要害,比如心脏。 要是伤到心脏,也就不用那么麻烦送回国内了,在山里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苏小暖很安静的坐在床边,一只手撑着桌面扶着下巴,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具木乃伊。 两个月前刘硕告诉她那些事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在某个地方暗中推动着那一切。 却没想到他从一年前布好了那个局之后,就再也没管过了,而是去做了别的事情。 她突然抽了一下鼻子,眼泪毫无预兆的从眼眶里滑落。 安风洗漱之后就换上了白色运动服去晨跑。 不知何时起,她这个武汉人已经开始习惯了京城的天气。 耳机里是他的歌声,这座城市里,到处都可以看到他的影子。 随处可见的甲壳虫出租车,创世地产的楼盘,商场里的电影院线,叮咚网购的广告,她拿着爱风手机的海报,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他当年和大姚拍的联通广告… 这两个月的事件中,当那本书名在时隔两年后再次出现在媒体上时,她就能肯定这件事跟他有关。 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正在改变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 他才20岁,就做到了常人连想象都不敢去尝试的事情。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吐血。 跑到一半路程,没来由的,她心里突然一紧,慌得很难受。 她停了下来,翻出手机,习惯的点开他的微博。 最后一条还是去年他在校园里和那对情侣的合影。 对于自己的不告而别,他应该挺恨的吧?不然为什么这一年多来,一个问候都没有? 郭爷爷走的时候,他应该挺疼的吧?可是为什么自己看到新闻赶到港岛的时候,起哥却说他去办事了? 郭爷爷出殡那天,自己在陪着吕奶奶,他低着头从面前匆匆走过,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她特意配合剧组炒的那些绯闻,他有没有看到? 应该没有吧,他那么忙,又怎么会在意娱乐圈里的这种小事? 正想着,手机上跳出了一条新闻。 我国两艘航空母舰试航成功。 “呆子,祝贺你。” 她深吸了一口气,脚步逐渐加快,又开始慢跑起来。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看到…”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什么地方再重逢,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记不记得我。 你心里装着整个世界,应该很快就会忘了小小的我吧。 “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我还想到了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如果是男孩,就叫陈平安,这样咱们俩的姓氏就都包含在里面了,如果是女儿,就叫安若素…” 跑动中的女孩,突然明白了一切,泪水汹涌而出。 原来,你什么都想到了。 在那个时候,就猜到了我承受不了,所以才用女儿的名字提醒我,让我不要慌张,安之若素。 她抹着眼泪给他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她又给苏小暖打电话,响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接通了。 “喂,风筝,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小暖,他…回来了吗?” “没有,一直没有消息,应该还在忙吧。” “噢,这样啊,那等他回来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嗯,好。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点不对,你怎么了呢?” “没有呀,我晨跑呢,天儿太冷,鼻子堵住了。” “哎,大雪天的你还锻炼,我再睡会儿,你注意安全。” “嗯呢,睡吧睡吧。” 苏小暖挂了电话,抓起他的左手贴在自己脸上,喃喃说道: “太阳,别怪我撒了谎,你也一定不想让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吧?” “你让我不要去网吧,我做到了。” “你让我抬起头做人,我也做到了。” “我好怀念那年冬天啊,你刚踢完比赛,摸着我的头,笑着说苏小暖生日快乐…” “我的生日又快到了…可是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他们说,你这次带人端了恐怖分子的大本营。你怎么那么傻,那里又不是我们国家。” “太阳,等你醒了,我就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等他们长大了,你把要做的事情都交给孩子们去做…” 屋外,罗婧抬头望天,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那个谁,你也要快点醒过来,我答应你了,做你女朋友。 第257章 暗度陈仓 学校里平时来往的人本来就不多,张玲又是责任心超重的好校长,是以,苏小暖暴露了。 “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苏小暖没回答,一夜没合眼,她显得很憔悴。 她张开双臂抱住了张玲,“老姐我好困啊。” “这是又去网吧通宵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哎呀老姐你别问了!我好困!” “大早上困什么,快点说,考上了大学就又放飞自我了吧?陈一平那臭小子也不管管你!” 张玲半背着比她至少高出半个头的苏小暖往家里走,嘴上恨铁不成钢的喋喋不休教训着。 苏小暖在她身后摆了摆手,让罗婧不要跟着,回去把那俩人藏好。 扶桑代表团不仅只是来道歉那么简单。 直到小泉纯太郎回国后,扶桑代表团和夏国方面关于此次事件的谈判才真正进入实质性阶段。 当两个航母战斗群试航成功的消息传回来之后,由外交、商务、工业、科技等部门组成的联合谈判组在组长赵坚的带领下向扶桑代表团发起了猛攻。 在此之前,作为驻巴基斯坦的参赞,他在那里和他的学生见过一面。 当他看到扶桑代表团的成员里有三井研次郎的时候,会心一笑。 你们的底牌我都看到了,还想跑? 夏国漫天要价,扶桑坐地还钱。 比如在扶桑企业全面退出夏国、开放琉球作为两国的特殊通商口岸、丰田公司和夏国民企共享发动机技术三选一之间,丰田公司被扶桑代表团抛弃了。 当然,在最后双方发表的联合公报中肯定不会提及私底下做了哪些交易。 总之,扶桑代表团觉得这次事件他们并没有什么损失。 比如他们送出了丰田公司独一无二的发动机技术,却也得到了爱风手机的关键技术使用权。 对手笑了,赵坚也笑了。 那个小滑头,算得很准。 扶桑代表团不知道,他们带回去的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另一个位面有两国开战,其中一国所有人手中的某品牌的高端智能手机,瞬间变成了打人都不疼的废品。 他们不是不知道,被他们出卖的丰田汽车,是三井财团这栋堡垒中最重要的一块奠基石之一,只是被能带来丰厚回报的新时代通信技术给迷了眼。 现在至少表面上各取所需吧。 苏小暖21岁生日当天,收到了一份陈一平早在一年以前就给她提前准备好的礼物。 此次事件的受害者,滴滴公司接管在京城的丰田汽车产业,还得到折合夏币1.225亿元的现金赔偿。 1225,是滴滴公司被动了手脚的车辆数目。 一条刹车线10万不过分吧?不然再让我们的航母去宫本海峡走一趟?油费可得你们出。 到时候就不是这个价了。 曾玄是在回到南沙之后的第二天下午醒的。 这天是12月18日。 他挨的子弹比陈一平多,伤的也比陈一平的重,但是他却先醒了。 他从罗婧口中得知陈一平还在昏迷,问清了现在的时间,让她做一件事: “告诉徐青野,三天内他如果不能找出那个人到底藏在哪儿,回去我就把他炖了。” 罗婧这才知道半个月前发生了什么。 陈一平带着20多人深入敌后进行斩首行动,由于徐青野提供的情报失误,他们的目标竟然是人数最多的那个极端分子的大本营。 22人打700,最后只活下来两个。 陈一平和曾玄。 牺牲的除了麒麟军的精英,还包括曾玄带出国的一个特勤班。 罗婧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柔声安慰:“那个大本营被麒麟军打掉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曾玄却突然激动起来。 “给我手机!快!” 他夺过她刚掏出来的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 “首长重伤昏迷,请你立刻带人封锁新疆全线边境口岸。” 罗婧等他打完电话,才说道:“你这样做不合规矩。” “首长要留着那个大本营当靶子围点打援用的。”曾玄不安说道,“现在他们四散逃进附近的国家,为了报复,他们会想方设法进来的。” “你刚才打给谁?为什么不先汇报给上级?” “那是文总交给首长指挥的一支快速反应部队,现在新疆大雪纷飞,只有她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部署兵力封锁边境。” 在大西北漫天的风雪中,陈楠走出了营房。 宽广的大地上,数不清的直升机和车辆整装待发。 这支总人数不到万人的部队,代号白熊。 配备的是包括导弹发射车在内的夏国自产和从西方能买到的最为先进的武器装备。 其中,还有某人秘密研发的超越这个时代科技水平20年的空中无人机。 “先把鸟儿放到外边去。” 高空侦查搜索,发现可疑目标之后锁定监视,地面部队快速前往围剿是这只部队平时演练的主要内容。 看着指挥车上的监视器画面,她心里想的却是之前听到的那句“首长重伤昏迷。” “笨蛋,为什么不带上我。” 于是令谁都没想到的是,这支部队于12月底出发,直到春雪初融的时候才回到驻地。 世人只知道他们在边境击毙了500多名各种组织的恐怖分子,此外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他们把鸟儿放到了边境大雪覆盖的茫茫大山里。 鸟儿每天都带着导弹飞越高原,在多国交界线上清理了无数目标之后才回巢。 苏小暖长时间的逗留引起了张玲的怀疑。 高中时,除了陈一平请假和提前毕业的那一年之外,那俩小孩几乎形影不离。 她在排除了苏小暖青春期叛逆的可能性之后,断定陈一平就在附近。 身为校长,学校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她的耳目。 12月21日,她推开陈一平所在小院的门。 如果没有趴在床边睡着的苏小暖,她几乎无法相信床上躺着的那具木乃伊是她最得意的学生。 第258章 吓唬老百姓是不对的 张玲把苏小暖叫醒。 “这几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能说。” “那他怎么受的伤总能说吧?” “也不能说。” “他昏迷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 “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 “怎么样他才会醒?” “孙神医说等他想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什么意思?他现在不想醒?” “应该吧。” “你回学校去上课,我来照顾他。” “你不行。” “为什么?” “你是老百姓。” “你不是?” “我和他都不是。” 罗婧向她出示证件请她离开小院,张玲心里充满疑惑和无奈。 回到办公室,她搜索了什么是中央特勤局,陷入沉默。 子夜,正当苏小暖准备去洗个澡再回来继续守着时,陈一平睁开了眼睛。 “苏小暖,生日快乐。”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手,喜极而泣。 “太阳,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我就是觉得有必要在你生日之前赶回来。所以,我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老头子睡了吗?” “不知道,应该睡了吧,这么晚了。” “那就明天再说吧,我肚子饿了。” “我去给你做吃的。” “你就很好吃。” “咦惹,你这个样子能行?” “我说的是恐怖片。” “陈一平你大爷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下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受了那么重的伤,刚醒过来他就能下床了。 “怎么感觉有点冷。” “别开门!门外有人…人…” 待苏小暖反应过来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陈一平开门,罗婧转身看过来。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往某个地方看了看,又迅速回过头。 还好大半身体都被纱布缠上了。 陈一平低头看了看,转身回床上。 “怪不得,我说怎么有点冷,原来没穿衣服。” “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吃的。” 后半夜,陈一平让苏小暖研墨,写下一篇篇药方。 天亮后孙为民来了,他让苏小暖守着不要让人靠近屋子。 “你也不要听。” “哦。” 苏小暖噘着嘴出去把门带上,和罗婧站到院门口。 陈一平把写了半夜的药方交给孙为民。 孙为民疑惑的接过,看了几眼,眼神闪烁。 “外经,可以落在纸上教人的。” “青囊呢?” “没找到。” “你又去了多远?”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只能说见过了素女。” “长得如何?” “老不正经。”陈一平忽然问道,“你就不想要素经?” 孙为民摇头,“我年轻的时候就找到了。” “在哪儿?” 孙为民笑了笑:“贞观六年,我把它改了一下让扶桑人学了去。” “难怪他们的人口那么多。” “你还找到了什么?” “原本我想继续找下去。但被一件事给耽搁了。” “什么事?” “我遇到一个旅行者,把他的记忆抹掉了。” 孙为民一怔,“你能?” “是的,我发现我能。” “你遇到了几个?” “就他一个。” “没找到那个阴?” “找到了。” “他在哪儿?” 陈一平岔开话题,“似乎真的有宿命的存在。” “宿命么?”老道士也不跟他纠结,“我算不到几个人,一个你,一个在门外。” “不是她,你别瞎猜了。几十亿人,你总不能一个一个算过去。” “你来了之后的这几年,天象都乱了。比如某人本来还能多几个月可活的。”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我本以为发现了真相,但原来只不过是看到了矿山中的一块石头。” 陈一平伸手往老头子的眉心上点去:“轩辕让我给你的,他说只有你能用这些规则。” “关于你,他只说了一句话:只要世间还存在生灵,你就能不灭不死。” 孙为民闭着眼睛翻检了许久,才说道:“我是医者,这些东西不能用。” 陈一平摇头苦笑,“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我想用,用不了。你能用,而你不用。” 又过了许久,孙为民说:“我这两年一直在琢磨,这片天地有些奇怪。” “怎么说?” “我是过去,你是未来,为什么能在这里碰头?按照你的说法,就只有这片天地才如此而已。” 陈一平黯然:“这是第四十九个,也是最后一个。” 孙为民是道士,也是妙手回春的医学大家,闻言竟然全身颤抖。 陈一平无动于衷,随手在眼前轻轻一划。 孙为民惊得身子向后靠撞到了椅背上。 空间,似乎被他的手指切开了一条缝。 他似乎是在和孙为民说,又似乎在喃喃自语:“还有六十九年,在那之前必须要找到那个一。”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一线生机。 孙为民出门后,陈一平又一个个的把屋子里藏着的窃听器装了回去才叫苏小暖进门。 有些超出现实太多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即使是自己人。 他忽然心中一动,孙为民说他算不到的还有苏小暖,当时只想着把话题从那个阴身上移开,差点忽略了老头子的这句话。 阴的一半在大洋彼岸,那么,苏小暖? 他正沉思着,却听苏小暖问到:“你要不要见见老班?昨天她找到这儿来看到你了。” “好。”他想了下,问:“我要装成奄奄一息吗?” 苏小暖白了他一眼:“吓唬老百姓是不对的。” 第259章 如何快速升迁 见张玲之前,陈一平先去隔壁院子探望了曾玄。 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之后,两人已经是生死兄弟了。 曾玄对于陈一平的身体恢复速度显得很惊讶。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身上的伤怎么着也要再过半个月才能自己下床,而陈一平竟然像没事人一样随意活动。 “回头让老头子给你弄几桶药水泡着,比吃十全大补丸管用。” 陈一平看着曾玄春意盎然的脸,猜到某件事成了。 “首长,”曾玄的脸上布满悲伤,“小梁他们能不能评烈士?” 陈一平摇头,“你自己也知道的。” “小梁她媳妇怀孕六个月了。”曾玄捂着脸痛苦说道,“哪天兄弟们的家人找来怎么办。” 陈一平默然,无言以对。 以他现在的能力,让那些牺牲烈士的家属三代人衣食无忧都没问题,但是这不够。 兄弟们的人,他还不回来。 而他们用生命换来的荣誉,暂时还给不了家属们。 张玲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陈一平,语带感慨的说道:“我只知道你这几年挣了很多钱,没想到连这座城市都是你建的。幸亏当初你没听我的。” “因缘际会,机缘巧合。”陈一平出神的望着房梁和屋顶的琉璃瓦片,“你见过的郭爷爷,还有另一位你没见过的庄爷爷,他们为这个城市能建成,倾注了半生心血。” 张玲问:“我听说过,统一镇的名字就是庄老先生亲笔题写的吧?” “嗯。” “算了,其他的事我也帮不到你,”张玲笑道,“你和小暖都长大了,有你们自己的主意。我就替你们看着这个学校吧。” “不够的。”陈一平把视线收回来,“郭爷爷去年跟我说,如果要做成大事,我必须还有自己人在关键的位置上。” “你要我做什么?” “这个城市现在就是一块巨大的蛋糕。郭爷爷和庄爷爷只要在一天,就不会有人敢伸手,可万一哪天庄爷爷也走了,蔡信都挡不住他们伸过来的手。” “那你觉得我就能?”张玲笑道,“我就是一个教书的,怎么挡?” “不用挡,只是需要让他们按规矩来。” “嗯?怎么说?” “说来说去都是利益分配的问题,等他们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只要他们不引狼入室,我并不介意他们多赚点钱,毕竟只有越来越多的人富裕起来,我们面对外部势力的时候才更有底气。” “姐,我需要你守着这个城市,你去从政吧,先从统一镇的镇长开始。” “傻小子,这是你说了能算的?不需要考试?不需要按部就班的从基层做起?我30岁了,等熬资历熬个十年做到镇长,黄花菜都凉了。” “我说了不算,但这是特区,只要你有能力,会有说了算的人让你把程序走得快一点的。”陈一平笑了笑,“招商引资的能力。” “我除了你和伽瑶,就没认识的有钱人了。我哪儿来的招商引资的能力你说。” “有我们俩还不够么?我别的不多,就有钱的朋友多。” “行,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就去考一考。”张玲笑道。 “其实你还认识很多有钱人的。”陈一平忽然说道,“小暖她妈,她的人脉之广,可能比我都还多,还有,你以为小暖就没钱?听说过滴滴吗?她的。” “嗯?前几个月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滴滴是小暖的?!”张玲愣了一下,声音不自觉的变大了:“你就算了,家里穷没办法得做生意赚钱养家!她什么都不缺,考上那么好的大学不好好读书,跑去挣钱!?” “啊这…” 面对张玲的突然发飙,陈一平呆住了,自己就是…百口莫辩。 “陈一平你大爷的!你竟然出卖我,早就说了不能告诉她!” 屋外传来了苏小暖跑远的声音… 张玲追出去之后,陈一平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能让你从政,拉个上百亿的投资来打通南沙区和深圳又有何不可呢? 反正这句话肯定会传到能做主的人耳朵里的,就算是自言自语又如何。 结果当天晚上,在苏小暖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准备过节的时候,就有人上门给张玲送来了一份“如何快速升迁”的攻略。 张玲以土司城高中团委书记的副科级,上调了半级变成了正科,调任统一镇负责招商引资的副镇长。 这魔幻的场面把堪称体制内小白的张玲惊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不甘心的算了算自己的资历,好像都符合程序。 亏得她以前还一直以为校团委书记只是一个公益性质的工作岗位来着。 她不知道的是,陈一平为什么特意提到了石春蕊这么一个跟整件事没有关联的人。 但真的没关联吗? 苏小暖是石春蕊的女儿,她爸叫苏国昌。 就更别提还有一个视她如亲生女儿的武蕊蕊她爸了,再说范媛媛,就没别的朋友? 以张玲能追着苏小暖打的这种关系,就算没有陈一平去操作,苏小暖和石春蕊还能看着张玲拉不到投资? 石春蕊管着那么大一个慈善基金会,可不全是创世纪集团自己捐的钱。 她能没人脉?别逗了。 苏小暖去把张立维一家子请来一起过节。 “张老师,今天是冬至,倪儿姐在京城的事业刚起步,她回不来对不对?就我跟陈一平这两个小辈闲着没事干带朋友过来看病,再加上今天是我21岁生日,您不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不合适吧?您来了,师母和张伯伯倪阿姨自己在家能吃得香?指定不能啊,所以呀,一起去吧。” 张立维一家被她巧舌如簧的小嘴说的哭笑不得,想想大家都是从土司城搬来的,就当团聚吧。 就这样,苏小暖把原本最多只有六个人过的冬至和生日,生生的在小院子里坐了两桌人。 她是真的喜欢热闹呀! 第260章 南沙不该是这样的 冬至过节的饭吃到一半,就有人敲响了院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大汉,罗婧不认识。 她侧身让面对着门口的曾玄看了看,他也不认识。 “你们是?” 身高一米九的大汉努力的想装得和善一点,说道:“我叫司徒,我们来找陈一平。” 正和张立维说着话的陈一平听见话音,放下筷子,转着轮椅到了门口。 四目相对,司徒的视线落到了陈一平的下半身上,瞬间虎目圆睁。 “只是还没好利索,不是残疾。”陈一平笑了笑。“一起吃饭,吃完再说。” 罗婧把司徒让进门,若有所思。 真要打起来,她肯定打不过。 吃过了饭,天刚擦黑,苏小暖带着老师一家人去逛街。 自从国家宣布建立南沙市经济特区以来,不到两年的时间里,这座城市已经涌进了50万人,由于出海口附近一带的10万亩和统一镇所在的郭东来买下的5万亩地都在陈一平手里,后来的那些投资商们只能向广州市区和深圳方向盖房建厂。 劳动密集型产业最大的弊端就是生产规模越大,所需要的人力资源就越多,南沙市区西边和北边的发展已经渐渐的偏离了陈一平当初的规划,而领导们似乎经验不足,只是为了拉投资而忽略了产业布局的合理化。 当司徒推着陈一平走在公园里汇报工作的时候,陈一平在夜色中看到了漂浮在河面上泛白的死鱼。 这才多久?前年的时候他还能光脚在河里抓鱼。 郭爷爷才走了半年,南沙这地方就又重走了全国各个地方先污染发展经济的老路。 这其中要是没有腐败,那么就说明有人在渎职。 穿着便装的司徒推着陈一平走在一条人潮拥挤的街道上。 与统一镇往东那一带截然不同的是,这边的房子盖得毫无规律杂乱无章,路边盖一个平房就能开个饭馆或者商店。 附近上下班的工厂工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在路上。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轿车都没见到几辆。 陈一平一路问着路边商贩卖的水果衣服小商品等物价,在一个只有五六部固定电话的电话超市门口停了下来。 1元\/分钟的字眼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听着超市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口音,陈一平带着司徒找到了一家基层警局。 值班警察见有人来,上下打量了一眼,只觉得有点眼熟,随口说道:“现在是下班时间不办证,要是报案就过来登记。” “我们不办证,也不是来报案的。” 陈一平说着的同时进了门,值班警察也没拦。视线在狭小的房间里转了一圈,问道: “南沙市像你们所这样的警局有多少家?” “六家,以统一镇为界,这边五家,那边一家。” “噢?为什么?那边的地方也不小啊。” “你问这么多干嘛,上面这么安排的,我也不清楚。” “同志,你是中山人吧?” “嗯,我家在小榄镇那边。” “那怎么调到这边来当片警?” “警校毕业分配的。” “啊?” “是不是看着不像?我22岁。” 陈一平和司徒面面相觑,眼前这人说32岁都有人信。 “来这一年半,每天忙十几个小时,换你你也这样。” “你的同事们呢?回家过节了?” “回家?”警察笑了,“我家是离这里最近的,我就春节回了一趟,更别说他们了。” “那他们呢?” “出警了呗。” 说话间,一个警察推着自行车,押着五六个青年回到所里。 他放好自行车,指着几个青年:全都在这里蹲下,等人来领你们! 说着走向值班室,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小李,有什么情况吗?” “指导员,没情况。就来了两个群众,打听点事。”叫小李的警察回道。 指导员站在值班室门口,翻了翻登记表,确认没什么事才把视线转到了屋内的陈一平和司徒身上,皱了下眉看向小李。 这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值班室。 “就是这两位。”小李说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们祝指导员吧。” 同一层楼的办公室,指导员开着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好能看到院内蹲成一排的不良青年们。 “您二位是做什么的?”指导员问。 “我们是来南沙投资的,今天白天刚到,逛着就想来了解一下这边的治安情况。” 这种戳人肺管子的话也就陈一平敢说,一家十几二十人的基层警局忙成这样,他还当着人指导员的面堂而皇之的说来打听治安情况。 要人家怎么回答? 说好吗?一年到头没休过假。 说不好吗?人拿着钱来投资就是财神爷。 所以指导员只能说:情况就那样,小偷小摸的多,多是来进厂打工进不了的,没有路费回家就留了下来,像外面那几个就是偷人厂里的包装箱,被人厂里的保安抓到了的。 大事化小,这就很巧很妙了。 陈一平又问了几个问题,才把疑惑说了出来:为什么统一镇过去那边只有一家警局? “那边基本上都是创芯高科他们一家的,人家能统一管理,员工之间有什么矛盾他们内部就能组织调解了。” 陈一平了然,又说了几句,问:你们所长呢? 答:医院躺着呢。 陈一平见指导员脸色不对,跟他说自己学过一点医术,给他把了下脉。 胃病。 聊了将近一个小时,陆续又有四五个警察出完警回到所里,但一直也没见有人来领那几个青年。 就在陈一平告辞的时候,有个踩着三轮车的汉子停在楼前。 祝指导员出去处理,陈一平和司徒也就在一边看着。 基层警局的难,就在于很多事可大可小,需要由警察们灵活处理。 像这种盗窃未遂的案子,理论上应该收押送往看守所等检察院提告,然而也可以由基层警察以拘留罚款等手段对其进行惩戒。 这几个青年想偷人家价值一千多块钱的包装箱,结果赶来的废品站老板给厂方出了两千多块钱达成了和解。 把一旁的陈一平看得直摇头。 出了警局,看着路边低矮的楼房和错综凌乱的电线,陈一平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他给一个号码打去了一个电话:南沙不应该是这样的。 然而已经涌进来的几十万人又不能遣回原籍,人家投了真金白银的工厂也不能说关就关。 那就按最初的规矩办吧。 第261章 太师父的忠告 夏国之所以后来无论做什么都需要这个证那个证,其实一半的原因出现在会钻空子的聪明人太多,而违法的成本又太低。 如果偷税漏税的企业都顶格处罚,还会有人敢偷税漏税?如果造成环境污染的排放不达标的企业罚个倾家荡产,他们还敢偷偷排放? 无非都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即使被抓住了,最多也就罚点款了事。 南沙市的市长冬至没过完就另有任命。 因为有人说南沙不应该是那样。 陈一平指名道姓的问文总要了一个人,太原市副市长耿波。 对于陈一平点名要的这个履历并不怎么突出的官员,文总有点摸不着他的想法。 在此之前此人一直默默无闻,而陈一平也和他没有任何交集。 “他来了,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得嘞,连航母这样的军国重器都让你花钱建造了,给你调个人过去建城能算的了什么。 “我看你还是坐着轮椅回来参加表彰大会吧,这样显得悲壮一些,他们对你下手的话也会轻一点。” “我要是现在回去还能出得来吗?”陈一平反问。 “一年半载的肯定是出不了。”文总实话实说,“你这事闹大了。” “那我还是回学校吧。” “嗯,你的导师们应该正等着收拾你。” “我回长沙。” 文总有点无语,心想你回长沙的那个学校,那些教授们还不得把你供起来,正想驳回,却听陈一平说道: “我有个好东西要上交给国家。” 文总无奈,只好说:“你把朱雀一起带上。” 陈一平:what? 嘟嘟嘟。 610这样的大杀器能交给陈一平,两艘大玩具却肯定不能,且不说有多少人盯着,为了平衡,文总也不可能这么安排。 外有麒麟内有白熊,海上要是再有个战斗群那小子就能上天了。 他没想到的是,陈一平打的正是空中的主意。 海上的实力稍微平衡了一下,那么空中就得把能碾压的技术拿出来了。 也不用多领先,三十年就行。 当陈一平回到长沙的第二天,他把数据库中的图纸画到了纸面上。 那天,原本快要下雪的长沙下起了雷雨。 于是这个新的超越人类已知技术极限的飞行器计划,被称为s72雷电计划。 s是代表声音,72是倍数。 有了图纸,教授们只要花时间,就能从72马赫反推到36,再反推到18,最后就能研究出时速6马赫的第六代超高音速战机。 然而陈一平想的,却不是战机的事情,而是速度。 在某个位面,曾经有颗小行星以54马赫的速度突破了蓝星的大气层,即将撞到地面的那一刻,在高度米的高空被以它的速度更快的某种物质从后面追上击穿,让它在空中解体自爆,否则那个星球就会瞬间少掉一个欧洲。 所以陈一平是用未来战机的图纸,和东华门换一片领土,一片境外的领土。 但想想,可能只有一张未来战机的图纸还不够,所以他还得弄出点别的动静出来。 比如,超高音速弹弓,能打到两万公里之外的那种。 于是他建了一个动力系统的3d模型,司徒带着新来的特勤班把他所在的实验室整整围了一天一夜。 而这栋楼外面,一个营的战士在驻守,任何无关人员都不能靠近。 “不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制造这些材料的原料。” “在戈壁滩的地下。”一个苍老的声音通过实验室里的扩音器说道,“当年我们在那里发现过,因为不具备开发的条件就又封回去了。” “太师父,那些东西是在当年那个试验场的地下?” “呵呵,你果然聪明。”太师父笑到:“为了不被人发现,于是就把发现的地方划做了试验场,这样也没人会靠近那里探测了。” “那以后具备了开发的条件怎么办?怎么解决辐射的问题?” “刚夸你聪明,这又笨上了。”太师父说道:“具备开发条件的时候,辐射就已经不是问题了。” “我看了你的那些图纸,”太师父继续说道:“你把里面的推进器单独做出来,放到弹弓上用。” “我最多只能做出理论速度的一半。”陈一平说道。 “心比天高的小家伙,弹弓打出去的小石头如果能达到32马赫,还有什么网能拦得住?”太师父说道,“就是你美利坚的同门师兄们再厉害,三十年内也做不到。难道这三十年你就闲着了?” “咦,太师父,您说我能不能把那些师兄们搞来夏国?”陈一平说,“釜底抽薪谁不会对吧?当年美利坚不也是这么对付小胡子的那些科学家的吗?” “当年是圣人和亚圣亲自出面向他们要人我才能回得来。过去了五十年,那边早就把漏洞全补上了。” 太师父说道:“你别跑去敌人的地盘上瞎搞,万一失败,文总出面都不一定能把你活着带回来。” 他说道:“我们搞的这些和你挖来的那些搞芯片的完全不一样,别做梦了。你还不如趁着我们三个老家伙还活着,赶紧的把你的毕业论文交给我们帮你看看。” “我昨天已经发给您了啊。” 太师父说:你那个biubiu需要的原材料,也在戈壁滩那个地下。 陈一平:您就说我的毕业论文过没过吧? 太师父:就这点出息?推进器做出来,我们联名让你直接当院士。 陈一平:那一言为定。 第262章 谁说不是呢 当陈一平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的时候,苏小暖则当起了插班生。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文总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把苏小暖送进了联合作战学院。 于是,21岁的苏小暖又憋屈的变成了小陈一平两届的国防大学的学妹。 一步慢,步步慢。 她即使想找陈一平吐槽也找不到人。 来到这里,她才发现太阳在教授们中间的人气之高和受宠的程度。 你见过哪个大学教授请还没毕业的学生帮他看看论文? 没办法,白泽的太师父、师父及二师父的成就太过卓越。 现任的校长私下都常说他是代师收徒,见了白泽都要叫声小师弟。 他们这些四五十岁的科学家在林王屠三人面前,那就更是学生的学生的学生的学生。 要搁武侠小说里,他们得称白泽一声小师叔,后面还得加个祖。 跟小师叔祖请教学问,丢人吗?不丢人。 同理,给小师叔祖带来的姑娘补补课又怎么了?那是小师叔祖给面子。 4704年元旦 一个绝美而清冷的少女走进了阔别已久的海棠院。 有人想从屋子里出来拦她,但被留守的另一个同事无声的拦住了。 她就像一个好奇到此的游客。 一进院子一进院子的慢慢走着看着,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打开看看又关上了门,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那进院子。 她推开曾经属于她的屋子,发现竟然还属于她。 里面的布局都没有改变,她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只是,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张纸。 纸上是他的字迹。 是他给她写的…歌。 看落款的时间,已经算是去年夏天。 照大宝贝的说法,那就是他上一次离开京城之前。 “从此南北的路不再漫长,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这首歌的背后,她看到了一行字: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人间不负卿。 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他的港湾,他的镇魂石。 那么,谁是聂小语,又有什么关系呢? “呆子。” 她把歌词抱在怀里,满心温暖。 1月5日,长沙某所学院里的教授们奔走相告:小师叔祖结束闭关啦! 这个消息传播的速度比当天早些时候他们研发成功的某只鸟儿成功试飞的传播速度还快。 成功就代表过去,而小师叔祖出关就意味着,未来。 果然,小师叔祖没有让大家失望。 他这次给弹弓设计了个小部件,有了这个小部件,弹弓打出去的石头,到达大洋彼岸最慢只要半个小时。 而现在这个星球上能防御这个速度的渔网,不存在。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这个小部件的关键参数和一些材料的信息,小师叔祖还给他们看了,让他们给出指导意见。 最终,这份他们7个人修改过后的资料在经过15个人11个部门的手之后,于当天下午上报到东华门的一个办公室。 1月8日 朱雀街某段 被从机场直接拉到这里来的陈一平看着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 当安全局的同志把两个人从他们各自的办公室带走时,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关掉了平板。 小部件的数据资料都是真实的,只不过,那是他要用在别的地方的一个小技术。 而太师父要他做的推进器,他在4日就做好了。 后面做的这个小东西,是文总叫他拿来当鱼饵用的。 为的就是找出这几年来把夏国的作业拿给别人抄的自己人,简称:间谍。 他推开门下车,穿过戒严的警卫排战士,站到了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后。 “那年的今天,亚圣就是从这条街上被送走的。”老人喃喃的说,“那时候我们都还在戈壁滩上,没办法回来送他最后一程。” “更早之前,你郭师叔祖从天上掉下来,我也没来得及送他。是我写信叫他回国的,唉,转眼四十年过去了。” “太师父,天冷,回吧。”陈一平静静的说。 “回吧,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以后来不了咯。” “小家伙,你师父和二师父都签名了,我现在问问你自己的意思,你要不要进科学院?” “名额有限,我就不占了,多少人排了几十年都排不上。” “你的天赋很好,就是性格太跳了。前几天叶家老大还跑来找我,让我想办法把你留在京城,回头你自己跟他们说去吧。” “行,等下我就去找根树枝绑背上再去。” “你要小心,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次你命大,下次呢?” “可是我还想去看全明星赛啊。” “出息,跑别人家里看比赛算什么本事?什么时候让他们把全明星赛放到京城来办才算成功。” “您说的有道理,那我努力在我有生之年让白房子变成我们村委的办公楼吧。” “啧,这志气,可比吞天的蛤蟆口气大多了。”老人嗤笑一句,“你先回去,我还要见个人。” “嗯,好的,哦,对了,太师父,我告诉你个秘密。” “你就不怕安全局把你抓起来?” “也对啊,那太师父我回去了。” “回来!小东西!什么秘密?” 片刻后,老人点点头,挥手让他快点滚。 陈一平离开之后,从路边一直停着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 赫然是文总。 “老师。” “都听到了?” “听到了。” “五十年前我就提出来要成立这么一支部队,现在有了小家伙做出来的这些东西,条件已经成熟了。” “已经安排了。” “你是个脚踏实地干事的。若当年亚圣没让你去从政,你将来的成就不会在我之下。你受委屈了。” “研究学问和研究人其实都一样,不委屈。” “我是这个意思吗?” “请老师明示。” “小家伙如果不想走你这条路,不要逼他。” “他的天赋在我之上。” “那岂不是又一个圣人?” “谁说不是呢。” 第263章 思念又该怎么补偿 陈一平推开屋子的第一时间就闻到了一股特别熟悉的香味。 越靠近床,香味就越浓。 他摇头苦笑,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不然过了这么久,在自己的屋里怎么还会有她的香水味。 揉着眉心坐在太师椅上等人,顺便复盘了这一年来的得失,一股莫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郭爷爷走了,就像一座耸立的山峰倒下了,而外边刮着的龙卷风很快就会从缺口涌进来。 叶大爷爷他们这些老人试图向文总施压的目的,是为了把他留在京城,留在他们这些老人的眼皮子底下,就算到时候他再怎么作死再怎么能折腾闯祸,他也死不了。 叶大爷爷在一天,体制里无论怎么看他不顺眼的人,都不得不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太师父在一天,就没人敢对夏国真的动手,谁都知道太师父不好惹,他女儿邱姑娘更不好惹。 庄爷爷只要还在,他就能获得来自东南亚源源不断的各种支持,资金,政策,人脉等等等等。 师父和二师父是典型的学者,每每自己随手丢出的项目遇到难题时,都是他们牵头组织课题组进行攻关,下一步往天上走的战略更离不开他们。 可太师父和庄爷爷同龄,都已经96岁,师父86岁,叶大爷爷83岁,二师父80岁。 司徒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两艘大玩具耗时近三年,集全国顶尖的专家和技术工人之力,消耗了无数资源,明面上一共花了32亿美元,但加上各种装备和为它们各自配置的编队舰船的升级换代,这个数字还要翻一番。 况且这东西它耗油,出一趟门要耗费的资源按钱来算,至少1亿。 去年夏天他去麒麟军之前,让郭霆帮他准备一些东西,也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 这次他做的弹弓的小部件和让内鬼泄露出去的小部件从作用上其实都一样,只不过后者是给常规部队的吹箭筒用的。 怎么说呢?吹箭筒用上了那玩意儿,能让周边5000公里内的敌人晚上都不敢睡觉,因为他们的各种防空系统将形同虚设。 而弹弓,则能让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一方,在你说话的时候安静下来,倾听你的意见。 不能把自己的安全寄希望于要揍你的敌人忽然良心发现上,而是让想对你动手的人先掂量掂量他一旦动手,能不能输得体面一点。 太师父说手里有剑和手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就是这个道理。 打开很久没看的邮箱,看了最近日期发来的报表上的各种数据,才稍微松了口气。 一年来蔡信没有闲着,房地产和手机业务占了总营收的大头,再加上股价节节攀升,使得创世纪集团挤进全国50强企业的行列中,也是50强企业里的唯一一家民营企业。 更是唯一一家没有子公司亏损的夏国企业。 让他有点惊讶的是,陆伽瑶在没和他进行任何沟通的情况下,把她手中51%的股份中的20%转回他的名下,使得他在明面上的股份超过她,达到44%。 得亏她还没有失去理智,是在那份年度榜单公布之后才转的,不然现在就能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不满21岁的夏国首富,就跟抱着一块金砖在闹市区玩耍的三岁小孩没什么区别。 “瑶瑶。”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了,一直在学校准备毕业论文。” “伤都好了?” “嗯。” “过年能回来吗?” “现在还不知道。” “懂,你自己说了不算。我后天带阿婆去京城吧,你先去把珊珊接过来,阿婆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那孩子了。” “好。” “别的不用说,没必要。” “知道了。” 武总带着武蕊蕊进了海棠院,只说了两句话就急着走了。 “我现在去申州赴任。” “蕊蕊跟你们过年。” 陈一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 新年了,武总的前途之战也准备进入到最后的决战时刻。 “我姐呢?” “她被扣在长沙补课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 “除夕之前。” “那我去找她,到时候跟她一起回来。” “你进不去。” “什么学校是我进不去的?” “国防大学。” “呃…好吧,我一点都不想跟着你。” “嗯。”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带你去逛街,不能带你去暖阳,不能带你去滴滴,我只能带你去我们学校图书馆。” 小姑娘眼珠子一转,“哥,你安排我做点事吧。” “那你就去暖阳给你倪儿姐当助理吧,快放假了,她那边会很忙。” “好嘞,那我现在去。” “嗯。” “你不送我去吗?” “我还要去学校。” “你去学校做什么?” “领罚。” “祝你好运,平安归来,再见。” 青春期叛逆的小姑娘跟着特勤局的车走了,陈一平去曾玄的屋里看了看。 一屋子的火药味。 他把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的曾玄和徐青野隔开。 “你俩要是能把对方瞪死,那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青野,让你发小带着他的团队到京城来,最迟明天上午我要在这个院子里见到他们的人。” “曾玄,你带人把钱给兄弟们家里送去,亲手交到家属手上。” 目送陈一平出门,徐青野擦了擦冷汗。 “他怎么变得这么冷了?” “去年六月,郭老先生去世那天。” “嗯?” “要是你最爱的人接二连三离你而去,你心里却有苦说不出,还要忍着悲伤到处奔波,最后还有那么多兄弟死在你面前,你会怎么样?!” 曾玄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突然又开始变得愤怒。 徐青野默然,没有再嬉皮笑脸的针锋相对。 “对不起。” 曾玄瞪着他,瞪了很久,才推着轮椅拿起陈一平留下的支票,带人跟着他去银行兑现。 十个兄弟,一家一百万。 只是活着的人对于死去的人的思念,又该怎么补? 第264章 太平喜乐 “司徒,喜欢造船吗?” “一般。” “过完年你就回造船厂,给我造一艘这个出来看看效果。” “是什么?” “我养的海鼠,咬海蛇用的。” “多大的海蛇?” “数量够多的话,弗吉尼亚那么大的海蛇都能咬死。” 司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海面上下都不想放过的意思。 “我计算过,像弗吉尼亚那样的海蛇只要靠近海鼠2000海里内就能被发现,100只海鼠一起咬过去,它就只能变成死蛇。” 司徒懂了,大玩具出门的时候带上十几组海鼠,一般的水蛇靠近2000海里以内就是个被剥皮的下场。 夏国现在的国力还没办法同时承担大玩具和弗吉尼亚那么大的海蛇的支出,只能数变产生量变,用造价便宜几千倍的海鼠用来执行水下侦查任务。 必要的时候,携带鱼雷的海鼠只需要接收到指令就能冲上去跟对方的海蛇同归于尽。 反正海鼠上又不带人。 曾玄在天摸黑的时候到了距离京城最近的位于沧州市郊区的一个小村子里。 两辆车摸黑进了村,惊起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村民们有好奇的开了院门,看着从村口开进来的两辆吉普车停在老梁家的院门口。 在这样的武术之乡,民风悍勇,每朝每代都会出一个赵子龙似的人物。 四五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后生从车上提着东西下了车,敲开了老梁家的门。 乡亲们以为是他家那个在部队当兵的儿子回来了,有亲近的就想着去凑个热闹唠几句嗑。 还没到门口,就听梁家院里哭声一片。 一个背着手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的老汉就快走到了,听到这动静,怔在原地,几秒后才猛的一拍大腿:“坏了!” 他回身就往家跑,一进屋就叫道:“娃他娘,快跟我去老梁家!” “啥事啊?” “你听这哭声,说不得是柱子那娃在部队出了什么事儿,他媳妇可还带着7个月的身子呐!这万一…” “哎哟!” 老婆子心里咯噔一下,从抽屉里拿了接生的工具用红布一包就追上自家老汉往梁家跑。 老梁家院子里里外外站满了闻讯而来的老乡们,曾玄拄着拐杖和身后带来的同事一起站得笔直。 小梁名叫梁柱,是梁家的老小,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哥哥脑子不太好,时灵时不灵的,姐姐又远嫁到了海南。 梁柱他爹叫梁满仓,请了乡亲进里屋照顾哭惨了的媳妇和儿媳,再走出门来,拿了两条长凳放在曾玄面前。 “你们赶路也累了,坐吧。” “叔,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就不坐了。”曾玄说道,“您和家人保重身体,有时间我们再来探望你们。” “你这腿是和柱子一起受的伤?” “嗯。” 六十岁的梁老汉似乎在自言自语:“还去别的地儿…还有别的娃儿…” 曾玄沉默。 沉默就是答案。 乡亲们都沉默了。 所有人都望着院中突然一下子就驼了背的汉子,都想知道他接下来问什么,说什么。 梁满仓默默的把视线在几个后生身上转了几圈,喃喃问道: “我儿可还勇敢?” 曾玄鼻子一酸,啪的立正敬礼,大声回道:“梁柱同志!勇冠三军!” “这就好,这就好。” 梁满仓喃喃的说着,慢慢的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我儿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曾玄摇头,当时根本来不及。 “那他有没有给娃儿留下名字?”梁满仓不甘心的问道。 “有。小梁以前请首长给孩子起了名。”曾玄回答道。 “首长…起的啥名?” “如果是男娃,就叫梁太平,如果是女娃,就叫梁喜乐。” “太平,喜乐…” 梁满仓默念着这两个名字,似乎是想用力记住。 常年劳作的黝黑脸庞上沟壑纵横,慢慢的淌满了泪水。 这天夜里,梁柱的遗孀洪彩霞被送往沧州市人民医院,早产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梁太平,梁喜乐。 筋疲力尽从两个导师的严刑拷打狂轰滥炸中活着出了校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陈一平给司徒指了路,到了一座小四合院门口。 院门挂锁,门口的积雪如旧。 要么是主人不住这里了,要么就是很久没回来了。 他下了车,踩过没脚的雪地,走到门口,伸手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按下一块青砖,下方弹出一个暗格,一把钥匙静静的躺在那里。 正想伸手拿钥匙,电话进来了。 恢复了原状,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向车,走了。 门口处于工作状态的摄像头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五千多公里之外的一个六线小城,有个绝美的姑娘正躺在床上柔声给一个小女孩讲故事。 听到短信提醒的时候,她按开手机,正好看到一个转身离去的背影。 “你回来了。” “嗯。” “嗯。” “回来吧。” “好。” “我等你。” 看着手机里他最后发来的三个字,她放下故事书,微笑,看着他的头像,看了很久很久。 如果不是旁边站着一个一级警督的发小,武元成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眼前比他更年轻更出名的人往首长的身份上联想。 他经常打游戏,国战不知道都打了几百场,每场国战的指挥用的背景音乐几乎都是victory。 他太清楚作曲者一品陈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东方音乐界的传奇。 陈一平给眼前一头金发打着耳洞戴着耳环的富二代递了一杯茶。 “武元成,愿不愿意为国家做点事?” “我?我能做什么?” “做你擅长的,打游戏。” “为国打游戏!?” “嗯,是的。” “有经费吗?” “没有。” “也行吧,反正我更擅长的是投资…” 咳咳。 徐青野干咳两声打断发小,就别在这位面前提创世系的股票给你挣了多少钱了。 丢人。 第265章 欢迎常来 二十五位红客在浪潮科技的某个厅里,和在隔壁的工程师们进行了一场热烈而友好的交流。 他们攻得又快又准,工程师们守得滴水不漏。 面对这群最小年龄17最大年龄40岁的红客,陈一平说:想回家过年吗?给你们三天时间,打败你们隔壁那些人。 三天后陈一平考完期末考试,提前结束了他在京城大学的学业。 三个学位,历时两年半。 下个学期他得进入华大的电子系念硕士。 除非工作需要,陈一平几乎没碰过电脑这东西。 他嫌运算速度和网速慢。 集团里最期待陈一平能前去转转的子公司,只能是浪潮科技和创芯高科,很多苦思冥想不得要领的问题只要问一句陈总,往往都能得到解答。 几乎可以说创业团队里的工程师都是他的崇拜者。 后面进入公司的那些技术大拿,在一声声“陈总说要有,那就一定能有”的口头禅中也渐渐被拖下水。 这天的模拟攻防战中,平均每天抵御数以亿次计攻击的浪潮网络安全防御系统被攻破了。 听着隔壁胜利后的欢呼,安全工程师们无奈的想起了一个历史典故:皇上你为何造反? 啊不对,这个典故里的人下场都不太好,换一个。 总之工程师们内心又绝望又无奈,陈总您要是想扣我们工资不妨直说,不用带着一帮叛贼来攻杀我们这些忠臣良将。 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一天,一支神秘的特殊部队成立了。 其成员无一例外都是外表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男女女。 这支代号为7618的特殊部队,是这个星球上第一支针对网络安全而设立的组织。 大本营就设在南沙市的创芯高科本部。 初始成员很少,只有425人。 武元成带来的25人在京城,郭霆从数万人中挑选的200人在南沙,陈楠手下的200人在北疆。 磨蹭了将近一个月之后,丰田高层把他们的核心图纸带到夏国,当着外交部和商务部高官的面交到夏国民企代表蔡信的手中。 蔡信一点都不给他们面子,一挥手让技术专家团当着他们的面就查验技术的真伪。 查验之后没发现问题,又当着他们的面复印了十份,交给门外等待着的其他车企代表。 丰田高层的脸都绿了。 完了,核心技术要满大街了。 偏偏蔡信握手的时候还用纯正的扶桑话说了一句: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言外之意是有什么新的成果记得及时给我们送过来。 其实陈一平要他们的发动机技术也不是为了创世汽车,只是想让夏国的汽车产业能快一些步入正轨。 对于夏国这样的能源消耗大国,新能源汽车是必然要发展的产业。 别扯什么电车消耗的资源比油车大,什么煤炭发电厂污染环境比汽车尾气大什么的,纯属扯淡。 他这一手,又断了很多想靠投机来骗取国家补贴的人的财路。 发动机技术都给你们搞来了,你们设计的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再不生产出来,每年还好意思向国家伸手要钱? 再敢伸手就直接剁了。 同时,创世纪集团组建了三年多的法务部门开始出手了。 1月26日,腊八节 创世纪集团同时在一些地方把当地政府告上了法庭。 出于地方保护主义,这些地方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措施限制外地汽车在当地的销售,变相提高消费者购买外地车辆的购车成本。 造车潮的时候,准入门槛低到令人发指,原本做手机的空调的冰箱的,甚至是做矿泉水的卖饲料的都要进入这个市场来插上一脚,最后在坑了国家坑了消费者坑了自己之后破产走人,留下一地鸡毛。 全国各地但凡有点名气的城市都至少有一个汽车品牌,最不济的也有十几家汽车配件厂。 当年苏国昌以副省长的身份邀请程蝶衣和梅姐投资,想让他们接盘留州造车厂,就是那一次造车潮留下烂摊子的典型事例。 创世纪集团的目标很明确,先搞屁股决定脑袋的官员,再搞掉利令智昏的一些杂牌骗补的地方车企。 刚买的新车,门把手稍微用点力都能拽下来,你们管这叫造车?是不把老百姓的血汗钱当钱?还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同时,国政大臣下令有关部门依照外国的先进管理经验制订夏国新的车辆管理条例。 总之,最终解释权归中央而不是地方政府。 别再搞什么加水就能开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自此以后,靠着一纸概念就能从国家口袋里掏钱的路走不通了。 紧接着,陈一平要给郭东来洗刷冤屈:我提出公摊和楼花不是让你们这么玩的。 创世地产发出一条捅破天的承诺公告:从4704年2月1日起,创世地产所有在售项目将取消公摊面积,按套内面积销售,公共区域维护费用由物业公司和全体业主共同承担;如果出现烂尾项目,公司将十倍赔付购房者损失。 如果说状告地方政府是给了汽车行业一个耳光,那么这份公告就是往地产行业里直接扔了一颗蘑菇弹,除了创世地产自己之外,夏国的房企有一家算一家,无一不在针对范围之内。 这份一家民企对消费者的承诺公告,直接影响到了京城的某些部委的办公室。 但创世地产的态度很强硬,你们要罚款就罚款,我就这么卖,我也不会把罚款变成成本转移到消费者头上。 这下是真的捅了所有地方政府的肺管子了,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创世地产赶走。 为什么?因为老百姓看到这份承诺之后,宁愿留着钱等着买创世纪的房产,也不愿花在其他房企身上冒险。 人家这么做既不违反上位法也没损害消费者利益,至于地方法规和行业规则? 算了吧,人家的法务部一点都不介意把官司打到高院。 抱着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心态,有些人就开始走旁门左道。 但一跑到京城,发现当初提出“公摊面积的说法是为了提高老百姓的幸福感”的那些肥头大耳脑子进水的人已经被撤职的撤职,提前退休的提前退休。 没人给他们的诉求撑腰之后,灰溜溜的回到地方,就以临近春节为由组织起联合检查组,对创世纪集团在当地的所有产业进行突击检查,吹毛求疵的查出了各种各样的小毛病进行罚款整顿。 结果这正中了陈一平的下怀。 你们做了我一直想做而没时间没精力去做的事,罚款就当是做这些事的成本了。 各地的检查组开完罚单出门的时候,被检查对象排队在门口欢送,笑着说: 欢迎常来啊! 第266章 幕后大老板的实力 这一年陆伽瑶说隐居就隐居,对于集团的所有事情一概不闻不问,连年会都没有出席。 只要股权还握在手里,就不怕有人能取而代之。 有蔡信在上面管着,再大的野心家也翻不起浪来。 以中层管理人员和基层员工组成的工会又是集团发展的中坚力量,野心家们想鼓动员工闹事都不可能。 至于挪用公款或者挖空公司等行为,连想都别想,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例在那摆着,有胆你试试,警察上门的时候可别哭。 在蔡信面前,陆伽瑶把自己的身份摆得很清楚:集团一直都是陈一平的,我只是他的代表。 前年国庆节期间陆成楼在海棠院住了半个月,陈一平当时忙着让刘硕改邪归正,始终顾不上陆家那点破事。 落到人老成精的陆成楼眼中,就变成了准孙女婿对陆家的不满。 从那以后非但陆伽瑶她妈收敛了,陆家伸进集团的手也缩了回去。 功劳?功劳再大比得过郭家? 郭家除了郭起在创世纪挂了个名之外,压根就没人进入创世纪再担任什么职位。 如果要比人多,郭家还有那么多二房三房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等着,怎么人家就没想过要来摘桃子? 经过这件事,陆成楼对已经过世的郭东来又多了一层佩服。 人家比自己家大业大不是没道理的,至少在治家这方面就比绝大多数夏国人强得多。 熟知创世纪内情的人不得不佩服陈一平的用人不疑。 要知道蔡信今年才43岁,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能帮陈一平管着集团十几二十年,到时候先不说陈一平自己的能力如何,可能他的孩子都能培养出来接班了。 更何况,一个18岁就能让国家把一身少将军服披在他身上的人,能力和手段又能差到哪儿去? 许印的后台倒了之后,恒达集团每况愈下,他不得不到处去借钱,以图在房地产即将迎来爆发式增长的新形势下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然而银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那是下雨收伞的盈利性机构,没趁机落井下石催债都算许印的酒量好了。 喝得胃出血的许印于是把目光放到了港岛的富豪圈。 人是去了,牌也打了,钱也借到了,只不过数目跟他心理的预期相差甚远。 人家明确说了,听说当年你给郭先生的孙子摆了场鸿门宴,我们现在借给你钱都算是以德报怨了。 农村娃出身的许印能曲能伸,他又找到蔡信。 蔡信问陈一平的意见,得到的答复是按银行利息借给他,得有抵押。 可恒达的物业早已经全都抵押给了银行,还有什么是能抵押的? “要是他还不上,就到咱们这儿来打工。什么时候挣回来了他就什么时候走。” 陈一平说完就挂了电话,牵着某人的手绕着结了冰的湖面在校园里散步。 “是那个许?” 某人仰着脸惊讶问道。 “嗯,就是他。” “我突然想回杭州去看看。” “嗯?” “这一年多你没回去过吗?” “没有。” “我回去了几次,但…没有你在家我住不惯。” “我是因为你不在,所以不想去。” 眼前的某人,正是安风。 她不仅自己回到了京城,还把陈辰给一起带来了。 纠结了一年多,终究,宿命就是宿命,他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他。 两人在湖边停下脚步,远远的驻足看着湖面上带着武蕊蕊在教陈辰和王珊珊滑冰的苏小暖。 那个穿着鹅黄色羽绒服的长腿姑娘,似乎拥有用不完的热情和精力。 精致的脸蛋和魔鬼的身材,放到娱乐圈也没哪个女星能比得上。 “大宝贝不想进娱乐圈,不然得有多少人为她疯狂。” 安风挽着陈一平的胳膊微笑着说,也不知道她是庆幸还是可惜。 他突然蹲下身来。 她愣了一下,下一秒自然的趴到他背上,任由他背着,踩着积雪绕湖散步。 “呆子,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嗯,好。” “我要是再说那两个字,你就把我打晕。” “不会,我会用另一种方式让你晕过去。” “啊?什么方式?” 他笑笑不说话。 她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尽管身心贴合了很多次,也仍旧满脸通红。 “色狼。” 走了一会儿,她贴在他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把身经百战的老妖怪弄得热血沸腾。 “你不是一直想试试那个姿势吗?今晚…” 腊月二十四,陆伽瑶带着外婆回到京城。 如果再过几天,说不定连机票都订不到了。 春节,始终都是夏国人四千年来的一种不会丢失的传统。 即使市面上突然多出来那么多洋节,也动摇不了春节的特殊地位。 当两岸三地一体计划开始实施以后,已经改名成创世精品的娱乐公司陆续签下番岛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过气的或者始终没有什么名气的艺人,同时也邀请一些当红的番岛艺人在公司制作的影视作品和综艺节目中出镜。 但由于公司高层决策的原因,始终对风靡亚洲的都市偶像剧题材卡得很死,所以番岛大部分艺人在演技方面存在的缺陷就被暴露无遗。 去年的春节晚会直播事件之后,尽管林泰等人逃过了被收监绿岛的命运,但仍旧被当局所提防,一直处于监视之下。 在这个背景下,林泰辗转几个国家之后终于甩开了番岛当局对他的监视,在除夕前一天在上海和台北分公司的同事们会合,乘坐一架包机前往京城。 陈一平给他们安排了包机,接机却没有做特别的安排。 他和林泰打了个赌,说你们在京城的地界内上了任何一辆甲壳虫,只要说去海棠院,就不会有人收你们的钱。 于是当番岛客人们在海棠院门口下车,果然司机师傅们并没有收钱。 有个美得不像话的女生正拿着红包站在路边往一辆又一辆缓速经过的甲壳虫里塞。 苏总发过年红包,傻子才不来。 客人们看着眼前五进院子的大宅,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幕后大老板的实力吗? 这也太强了吧? 第267章 哥 “馊主意!馊主意!” 林泰一进屋就敲了李兆生满头包。 “你自己也是那么想的,现在怪我吼!” 李兆生一边躲一边反驳。 两个人在番岛的时候嘀嘀咕咕商量第一次回祖国大陆见先生,要给他带什么礼物,脑洞大开的李兆生说电视剧里一般地方官进京都会给上官送钱送美女… 脑抽的林泰便从公司的女艺人里挑了个顶个年轻漂亮甜美的雪芙,毕橙和陈意、张宁波随同北上。 结果一到海棠院,他们先看到了在路边给员工发红包的苏小暖,当时还以为是在拍什么影视剧,左找右找又找不到摄影机。 “这女生也太美了吧!?” 娇小可人的陈意当时就捂着嘴巴感叹。 陈一平带着清冷出尘的安风和温柔知性的陆伽瑶出门迎接,后面还跟着个清纯婉约的张倪儿。 林泰见了,尴尬的想找个洞钻进去。 无论是身高气质还是长相,自己带来给先生养眼的女生们都完全被秒杀了啊! 还好,他至少做对了一件事,就是把张辰带来了。 现年30岁的张辰15岁出道拍电影,第一部电影就获得了某个大奖项的最佳男主角提名。 创世精品把他原来所属的电影公司买过来用以进军番岛娱乐圈,算是借壳上市的另一种用法。 而在这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是程蝶衣。 因为那家电影公司出品的电影,大多都是内地观众耳熟能详的,比如春光乍泄,比如重庆森林。 而这家公司原来的签约艺人更有意思,男的都是影帝,女的都是影后。 从某种意义上,这家电影公司等于是精品娱乐在精品制作领域的前辈。 买一家公司附赠七八位影帝和三位影后,这生意简直不要太划算。 创世精品这边,霍希只不过是打电话给哥哥撒了个娇,得知陈一平计划的程蝶衣,时隔四年后从新疆千里迢迢的第一次跑回到港岛,花了一个星期时间亲自去谈这笔生意。 有这些影帝影后的加入,创世精品补齐了明星阵容的最后一块短板,终于集齐了老中青少四代演技出众的优质偶像。 陈一平在众多的青春美少女们中看到张辰,不禁眼前一亮。 等陆伽瑶安排好了客人的房间,陈一平就主动去张辰的屋里邀请他出门散步。 过年期间路上人多眼杂,陈一平就带着张辰来到已经结冰的后海边上,只有寥寥无几的京城人携家带口在湖面上滑冰。 安风去央视录节目,陆伽瑶要在家安排诸多杂事,招待番岛女客人的任务就落在了苏小暖身上。 好在大家本来就是同胞,年龄又相差不大,苏小暖又是个爱热闹的,当即叫来四五部甲壳虫,带着第一次来京城的客人们京城半日游。 陈一平和张辰并肩走着,他比张辰还高出了半个头。 “我最初的想法是把我们夏国的影视工业给建起来,软硬件上的技术用钱可以做得到,但像前辈这样优质的榜样却不多见。” “老板过奖了。”张辰腼腆的说道,“娱乐圈中比我演技好的还有很多的。” 陈一平摇摇头,“不多的,像前辈这样演技好却十几年如一日敬业的艺人,整个夏国找不出双手之数。” 张辰本是内秀之人,话不多,但对演技却有自己的看法,他是属于天赋型和沉浸式体验型,他出演的角色,台词从来都不会很多,靠肢体语言和眼神表情来表现角色。 这就很吃颜值和天赋了。 陈一平忽然想起一个女星。 被网友戏称为把一部古装剧杀得只剩剧名的女反派。 回到海棠院,院门口坐着的人影让陈一平眼皮直跳,转身就想跑。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徐青野,正谄媚的陪着蔡桐坐在大门门槛上。 蔡桐远远见了,立马跳起,朝他冲过来,边跑着嘴里还托长了音节喊着:小—陈—总! 他无奈的笑了笑,转过身背对着弯下腰,下一刻,她从身后直接跳到他背上。 “驾!进门进门!” 这一幕把张辰和徐青野看得目瞪口呆。 老板\/首长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他们也不敢问,只能憋着笑跟在两人身后。 “怎么今天就来了?” “嘿嘿,反正也没什么其他的活动安排,就提前来咯!” “小暖出去了,桃树砍了!” “啊这…你快点放我下来!我跟你不熟,你为什么背着我!” 蔡桐到了就意味着阿姐回来了。 这一年,梅姐在两岸三地和东南亚开了50多场演唱会。 想想都可怕。 让陈一平稍稍放心的是她一回来就先让孙为民给她把脉。 陈一平不动声色的背着蔡桐站在一旁,看着老头子神色正常,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梅姐笑着白了蔡桐一眼,她才哈哈笑着从陈一平背上下来。 “我太久没见小陈总了,想他了嘛…” 一院子的人心照不宣的看着她,陆伽瑶回屋拿来个盒子递过去。 “哦豁?还有礼物?”蔡桐接过盒子,笑着鞠躬,“谢谢陆总!” “打开看看。”陆伽瑶揶揄的笑道。 结果蔡桐一打开,都是晒干的桃核… “这…” “噢,夏天摘桃子的时候,阿婆就想起你来,说给你留点,留着留着就只剩桃核了。” “啊这…” 陈一平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你可以拿回家里种。” “我家里怎么可能种得了嘛。”蔡桐苦恼道。 “我家可以种。”在一旁的徐青野突然插嘴说道。 要知道他家也是有四合院的,而且不比海棠院小多少。 大家围坐在一起聊了会儿,该逛街的逛街该去彩排的去彩排。 王珊珊坐在外婆怀里唱着学校教的儿歌,陈辰双手支着下巴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开始上小学的小姑娘,已经懂得一些事了。 两年前的外滩,哥哥在她面前吐血。 后来回家告诉她爸。 爸爸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妈妈也不能说。 她果然从那以后再也没说过。 有只大手突然从背后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吃了一惊,抬头望去,脸上绽放出一朵花。 “哥!” 第268章 老板娘 彩排的时候,导演组把安风和胡曲安排坐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安风宣布恢复单身后,她和胡曲之间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关系慢慢的就变淡了。 平时无论出席什么场合,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那些年有说有笑。 可能,当人们都长大之后,就学会了避嫌。 胡曲在某次接受专访时被主持人问到安风和陈一平的分手事件时说道:可能人生中的某些离别只是暂时的。 他不喜欢安风自甘堕落炒绯闻的行为。 安风在撩头发的时候,胡曲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两枚戒指。 他的眼前一亮,很眼熟,其中有一枚好像就是那一枚。 于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低声喊了一声:“老板娘…” “啊?”安风扭头看向他。 胡曲掩嘴偷笑,安风看了看手上的戒指,也掩嘴笑了起来。 脸有些红。 又一次转战商场的路上,性格外向的陈意跟司机聊天。 “大哥,你们这里有好多甲壳虫车车吼。” “是的,现在京城有两万多部甲壳虫出租车。” “你们都是属于同一家公司的吗?” “嗯,我们都是跟着苏总混饭吃的。” “就是前面的苏小姐?” “是的。” “哈哈,我还好奇为什么我们坐甲壳虫你们都不收钱的。” “苏总的客人自然也是我们公司的客人。”司机呵呵笑道。 坐在后排的张宁波忽然想起海棠院前的一幕,问道:“那个叫海棠院的四合院是苏小姐的家吗?” “是的。”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张宁波一眼,没再说话。 当话题一直围绕老板的时候,说太多不合适。 后面的另一辆车上,性格内向的雪芙和毕橙反而和司机没什么话说。 她俩都是被创世精品从学校或者街头发掘出来的娱乐圈新人,优势是年轻貌美声音甜美身材好,至于其他… 就没什么特别的了。 然而在番岛娱乐圈,年轻貌美是不太重要的,甚至演技不好也无所谓,比的是谁更搞笑,谁更会制造话题。 这就注定了像雪芙和毕橙这样的颜值派和张宁波这样的演技派在岛内红不起来。 像张辰那样一年只出演一部电影的,更是只能让番岛民众拿来当牌面的存在。 就是需要拿出来跟别人比较的时候才想起来的影帝。 你们有某某,我们有张辰。 林泰被徐青野叫走了两个多小时。 李兆生本来想跟着,被林泰找了个理由让他护着女孩子们逛街去了。 “几个妹子逛街不安全,得有人跟着去保护,你身手好又玉树临风的,你去最合适。” 在祖国大陆,林泰一路上见到了许许多多不同于番岛和东瀛的人事和风景。 岛毕竟是岛,再怎么物产丰富也比不得陆地上富饶。 进了一栋大楼进了电梯,徐青野才开口笑问道:“你是不想让你兄弟涉及太深吧?” 林泰笑了笑:“他比较单纯,又喜欢喝酒,我担心他误事。” 徐青野点点头,又问道,“你跟首长多久了?” 林泰抬眼看了看电梯里的监控,笑笑不说话。 从事他这个职业的,最忌讳的就是跟不熟悉的人说太多。 他曾经向先生提议让公司的女艺人们多跟番岛的政客们走得近些,被先生否决了。 “我们不需要靠这些女孩子们出卖肉体获得情报。” 这次带着她们来到内地,除了不能启齿的原因之外,是先生想让他带着这些年轻的艺人们在内地多走走多看看,开阔眼界的同时,回去将内地真实的一面告诉番岛的民众。 在某人看来,番岛的民众在当局的误导下对内地误会甚深,而电视评论节目里的那些评论员,大多在政治上都有其诉求。 他既然有了一家电视台,那么就有必要做一些和番岛的绿营蓝营电视台不一样的事。 比如占比大多数的宣传片,又比如反应老百姓生活的时代剧。 当看腻了偶像剧和搞笑综艺的番岛民众换台时,能通过小小的屏幕了解到海峡对岸真实的样子,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再走出大楼时,徐青野对林泰的称呼就变成了林泰同志。 为了这一天,他整整走了四年。 谁也看不出外表上斯斯文文的27岁青年,曾经混过堂口,更不会想到是他带着人,从岛屿的南端一路打到北部,把支持绿营的地下社团连根荡平,这些年来也一直警惕着他们东山再起。 去年,也是在他的支持下,某人才能在两天时间里把两个认贼作父的老贼给除掉,以告慰郭东来。 政见不同和卖国求荣,从来都不能混为一谈,这是底线。 陈一平这次叫他亲自来内地的最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交代。 这一天起,在这个星球上,林泰这个曾经因为家庭原因辍学混迹江湖的番岛青年,就变成了真真正正的林泰同志。 如果他的身份暴露,被番岛当局送进绿岛关个20年是肯定的。 陆伽瑶回到京城的那天,看完陈一平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沉默着把安风和苏小暖带到医院的做了一次全面体检,甚至林嘉雯都被她盯上了。 谢雨轩在拼命了四年之后,终于在内地的娱乐圈彻底的站住了脚跟,但拍戏的时候太过于拼命,也让他天生的扁平足变成了阿格硫斯之踵。 在不得不在酷爱的音乐和拍戏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他选择了后者。 所以,这一年的春晚,很可能是他七年来参加的第六届,也是最后一届春晚。 于是他让霍希带着儿子一起来了京城过年,陪他走完他在乐坛的这一段旅程。 陈一平沉默的看完谢雨轩脚部和手指的x光片,对那些带着裂痕的骨头束手无策。 “等以后振邦长大了,不要再让他走娱乐圈这条路了。” 两岁多的谢振邦才刚学会走路,也遗传了谢雨轩的扁平足。 第269章 夏国的底气 除夕 陈楠领着杰西卡一起回到海棠院,把某人看得一头雾水。 “得,又来个万里寻夫的。” 林嘉雯嘟起嘴,站起身拍拍屁股去外边厨房找陆伽瑶告状。 “我在机场遇到的。” 陈楠事不关己的拖着行李箱回自己的屋。 放好行李双手插兜走到外院,长腿一伸踹开曾玄的门。 只比她早进门一个小时的曾玄,莫名其妙就挨了一顿狠揍。 曾玄骂骂咧咧的拿起外套出门找到还在央视大楼外等着蔡桐的徐青野,一顿拳打脚踢。 徐青野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灯欲哭无泪。 “神经病啊…我就今天有半天假期啊…” 陈楠回到里院,当着杰西卡的面把某人拖进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的上衣给脱了个干净。 杰西卡看着那满身的伤疤,显然是刚痊愈没多久,眼泪吧嗒吧嗒的说不回美利坚了。 “哭个锤子。”陈楠冷哼一声,“我给兄弟们报仇了。” “嗯?!” 陈一平穿着衣服,愣了一下。 “字面意思。” 她说着掏出手机给他看了张照片。 “估计他们这几天就会自己公布了。”她说。 “谢谢。”他说。 她却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数来。 “一,二,三,四…” “你在数什么?” “我在数这院子有几个女主人了。” “神经病…”某人脸红了,“几个?” 陈楠白了他一眼,等数清楚了,挑眉说道:“快超韦小宝了。” “有那么多?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 这一年的春节,海棠院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只是困扰了全家人好几年的让外婆留在京城的事情定了下来。 王大海两口子越来越忙,王珊珊的爷爷奶奶又都不在了,老太太就决定留下来帮他们带娃。 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于是陈辰也留在了海棠院。 可怜的张道道才四岁多一点,抱着妈妈的大腿不想离开京城,被深明大义的张纯如连哄带骗的和他师父一起送上了南下的航班。 同时留下来的,还有杰西卡。 在送孙为民到机场时,老头子从衣袖里掏出来一卷发黄的卷子递给他。 陈一平定晴一看,竟然是素经。 “老不正经。” “你会用的上的。” 老头子捋着胡须牵着小徒弟大笑而去,张纯如好奇的朝陈一平手上看去。 上面的文字,她竟然一个都不认识。 赫然是甲骨文。 “你最近学考古吗?” “呃…” 几个女生在陆伽瑶的屋里沉默的对视了一个上午之后,出门时不约而同的拍拍安风的肩膀。 “你们…” 安风感动的望着她们的背影。 “你归位吧。” 陈楠淡淡的声音飘了回来。 “她说的对。” 陆伽瑶伸了个懒腰,“我们都不喜欢聚光灯。” 安风出门后,林嘉雯恨恨的喝了一大杯水。 “六个了,大猪蹄子!” “怎么?你想当第七个?” “我才不想!” “万一你能呢?” “我不喜欢男人!” 送走一个又一个回京城过年的家人之后,陈一平带着伤还没痊愈的曾玄离开了京城。 对于她们来说,只要他的安全没问题,就权当自己现在还是单身吧。 四个月后。 6月3日,夏国军方宣布将于次日中午试射一枚小石头,请大家不要在那个时间特地跑到目标区域去作死。 6月4日中午,多国卫星和雷达检测到一颗小石头飞出了大气层,跳跃着飞舞着从某个地方又掉下来,然后继续加速,最后在太平洋海域深处的某个区域轰然炸开了一朵蘑菇云。 32马赫的超高音速小石头,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又快又准的小石头,让东瀛的政客们齐齐松了口气。 他们庆幸去年发生摩擦的时候还好没有死要面子活受罪,不然人家一颗小石头扔过来,富士山就消失了。 那速度就算是在他们领土上驻军的那个国家也没法挡。 6月11日,夏国军方又公布了一段视频,这个视频让番岛的政客们一下子慌了神。 这一次视频里的主角不是能飞出地球的小石头,而是部署在东部沿海一带的常规小石头。 这个视频一公布,在距离夏国5000海里范围内进行自由航行的某国两个航母战斗群齐齐后撤,一直撤回到本国港口。 世界一下子突然变得很安静,都等着夏国官方出来讲讲,接下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直等到了7月1日,文总才出来发表讲话。 文总说夏国现在还有很多人处于温饱线以下,我们只想好好的发展经济,欢迎大家来跟我们交朋友。 这星球上的丛林法则,存在于人与人之间,更存在于国与国之间。 当年一穷二白的时候,圣人和他的战友们顶着巨大的压力,历时近十年才在戈壁滩上升起了蘑菇云,使得夏国在世界上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也让一直受压迫的第三世界国家从那以后有了主心骨。 四十年后,夏国研究出了领先这个时代二十年的小石头发射技术,让某个号称国际警察的国家终于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 你们不是一直为了你们的霸权找借口说夏国是威胁吗? 现在你们的梦想成真了,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你们不是总喜欢制裁这个又制裁那个吗?来啊! 当文总的讲话刚过去了第四天,美利坚的独立日当天,他们派出的代表团就在京城落地了。 来兴师问罪的。 没有我的同意你怎么能发展超越这个时代的科技呢?不行,你得毁掉,不然我们就群殴你。 然而,这一次他们的威胁话音还没落地就被人给捡起来扔了回去。 “要做生意我们欢迎,要打我们就接着。我们能在废墟里站起来一次,就能站起来第二次,但你们能吗?” “你们可以再到联合国拿出一管洗衣粉发动战争,但你们要想想,我们是不是伊拉克。” 耿秋白笑问:“你们现在敢打吗?金融危机来了,你们还有没有能力打一场大国之间的战争?” 第270章 各退一步 在经过一个星期的闭门会谈之后,夏国和美利坚分别召开记者会。 夏国方面宣布为维护世界经济的稳定,决定增持美债。 而美利坚方面则支支吾吾的表示,基于某种原因,将取消本年度对番岛的军售。 自从三个联合公报发表以来,轮到夏国让美利坚为了他们的狂妄和双重标准付出代价。 他们无力再阻止夏国的崛起,他们国家的头顶正在被一片阴云所笼罩,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隐约可见云层中的电闪雷鸣。 这个时候为了转移国内矛盾和刺激经济,他们当然可以再找个理由对一个小国家动手,但他们敢把枪口对准占了世界总人口五分之一的大国? 他们不敢。 因为那片阴云,名为经济危机。 更是因为只要他们敢开第一枪,不用半个小时,他们的首都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两次世界大战中,他们的本土都没有受到过战争的威胁,从而使得他们在两次世界大战后站到了世界之巅。 但今时不同往日,夏国不但有能力将他们拖进战争的泥潭里,还有把握也有能力把他们的本土变成废墟。 当夏国拥有他们没法防得住的战略武器之后,他们一旦动手,只要这边扔过去几颗小石头,把他们的防御系统摧毁,那么这个世界上饱受他们霸权主义威胁的大伙,就很有可能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甚至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耀武扬威的那些盟友都会时不时的给他们来一记背刺。 他们是有蘑菇蛋,但,谁没有? 7月20日,陈一平出现在上海,和陆伽瑶蔡信一同出席了上海创世汽车产业园的落成仪式。 这是自从退出乐坛之后,他第二次出现在媒体报道上。 在暂时解决外部存在的威胁之后,夏国即将迎来一个绝佳的发展阶段,各行各业都将会脱胎换骨。 “医疗,房产,教育。这三个问题将会变成新时代压在老百姓头上的三座大山。”陈一平给蔡信看了自己这段时间来收集汇总的一些数据,说:“我们已经在房产上打了第一拳,下一步要在医疗上也要有所作为了。” 蔡信点点头,并没有问在教育产业上要做什么。 只要一天没能找到比高考更公平的选拔制度,现行的教育制度就不会改变。 而医疗和房产的诸多乱象,归根结底,大部分的原因还是由于法律和法规上不健全。 大量的公立医院将不赚钱的科室外包给了社会上的个人,导致后续以某地的赤脚医生为代表的地方系医院的大规模井喷。 这些人开设的私立医院多以治疗隐私疾病和医美为主,他们的罪恶简直罄竹难书。 某些昧着良心的搜索引擎在这些事情上起了极为重要的为虎作伥的角色。 而公摊面积和预售制度之所以出现,说起来跟陈一平还有点关系。 因为想出这两个办法的人,正是郭东来。 当年为了解决房子卖不掉的问题,郭东来走访了很多底层的老友,最后才想出了卖楼花这个办法,主要目的是为了卖出房子,间接的也让手头不宽裕的民众买到了新的住房,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但,这两种制度传到内地之后,就被聪明人玩坏了。 由于监管不到位,每个项目的公摊面积占的比例是多少全看开发商的良心,要是遇到丧良心的开发商,消费者掏钱买100㎡的房子可能有一半是公摊,物业费用却都还是按照100㎡的面积来支出。 更有甚者,银行违规放贷使得开发商有恃无恐的接连开发房产项目,极容易因为资金断裂而出现烂尾工程。 开发商跑路或者破产时,这笔账银行就要算在无辜的消费者头上。 这公平吗?不公平。 明明是银行违规放贷在先,无良开发商跑路在后,却要付出了真金白银却什么都得不到的老百姓来买单,老百姓做错了什么? 创世纪集团总部,蔡信办公室 “现在我们的楼盘是不是都已经只有现房销售了?”陈一平看着报表问道。 “从取消公摊面积的时候起就开始了,为了避免出现浪费人力的情况,对销售部们施行了流动上岗的措施。” 销售部们流动上岗,是指把销售部门整体派到已经建成的项目上去销售,避免了因为内部取消预售制度而造成的房子在建过程中销售人员无所事事的状态。 是的,他们把预售也给取消了。 以至于创世地产不得不放慢了扩张的脚步。 但这样做的好处,能让集团走得更稳。 高层几乎都没有什么意见,有意见的人可以选择离职。 “对于医疗产业你有什么想法?”陈一平又问到。 “我认为可以先在一些地方建一两个试点看看效果。”蔡信说道:“我们要建的是综合医院,硬件和人才都不可能一下子就都能到位,等掌握了经验再逐步向集团所在的其他城市推行。” 陈一平斟酌了一下说道:“嗯,这样做比较稳妥,就按你说的办。至于地方嘛,就从湖州,南沙,上海,成都和京城这五个城市先开始。” 蔡信想了想这五个城市的情况,问道,“其他四个城市都比较有优势,只是为什么要选择在湖州也建一个?如果放在杭州,发展会更快一些。” 陈一平笑了笑,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蔡大哥的祖籍地,怎么就没有优势了?” 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望着一河之隔的东方明珠,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创世纪集团在长三角的发展蓝图。 但,有件事要马上去做了。 第271章 不要让老人家失望 武总从一月份调任申州的一把手之后显得有些悄无声息。 每天深入基层微服私访是常态,接见各界代表倾听他们的诉求更是成了每个星期雷打不动的工作内容。 鉴于某个腐败案件对老百姓造成的伤害之大,影响之广,东华门在反复权衡比较之后让武总到申州来收拾残局,他身上的责任之大难以想象。 直到半年后的七月份,他提出了要把“公平公正和干净”刻进申州这座大都市的城市dna里。 是的,公平公正之外还有干净。 那年的反腐风暴之后,全国吏治焕然一新,可是没过多久,腐败又重新抬头。 创世汽车产业园落成仪式那天,武总私底下对陈一平说: “不管我们的关系如何,你们集团都得按照规矩来。” 陈一平委屈的说:“您去各地调查一下,但凡有当地老百姓说我们创世纪的一句坏话,我就把集团解散。” 武总看着他,笑问:“那官员呢?” 陈一平苦笑一声:“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宁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武总赞赏的看着他,“这些年你走得太快太顺,本来我还担心你为了追求发展盲目的不择手段的扩张,现在我放心了。” “老百姓心里有杆秤,谁实实在在的为他们谋福利,他们就会支持谁。”武总语重心长的对陈一平说道,“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要忘记这点。虽然说民营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没有错,但不义之财碰都不要碰。” 陈一平说道:“我们一定把您的指示当成座右铭挂在每个分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里。” 武总眼睛一眯:“你是要把我放在火上烤?” 陈一平笑了笑:“真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真理,您刚才那句话就是其中之一。” 武总不置可否的笑笑,“在你身上,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一直都没有忘记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 陈一平心中一动,武总是拿话点自己呢。 “您放心,我明白的。” 武总笑道:“你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在三年里就拿到了四五个学位。接下来就把你的聪明才智多放在集团的业务上,把你们民营企业前十的地位抢回来。” “我还以为您要让我做到全国第一呢,”陈一平不以为然的笑笑,“民营前十难度不大。” 7月30日 谁也没料到,拥有近8万名员工的创世纪集团一夜之间就换了首脑。 陆伽瑶以学习深造为由辞去了创世纪集团总裁的职务,只保留了创世纪慈善基金会名誉主席的虚名。 而陈一平以创始人和集团第一大股东的身份走马上任。 消息公布当天,各方侧目。 因为这个总裁太年轻,才刚过完21岁生日没多久。 更令人惊讶的是公告上关于他的学历的描述: 京城大学国际经济和金融双硕士,理学博士,国防大学物理学博士,华夏大学计算机系在读博士研究生。 在集团内部,最受鼓舞的无疑是从京城大学毕业的职员们。 从高层管理人员到技术骨干,到刚入职还处在实习期的办公室文员,人们奔走相告:小师弟来啦!大家快来我们集团应聘啊! 陈一平上任之后并没有像有些人所期待的那样,推翻蔡信所推行的取消公摊面积和预售制度,反而做了一系列很败家的事。 追加投入5000万资金用在创世纪男子足球队的引援上,力争本赛季球队能打上超级联赛。 此外申州创世纪男女篮也获得了2000万到1000万的追加投入,用于引援和改善比赛场馆和更衣室上。 最败家的是,他还砸下三个亿,买下了央视和各地方电视台黄金时段的广告,用于宣传叮咚网购平台。 对于大部分还习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夏国人而言,对他的这个行为不能理解,但不妨碍他们等着看笑话。 可是渐渐的,当身边越来越多敢吃螃蟹的人在家里就能收到快递员送货上门的物美价廉的商品时,他们的邻居,好友都坐不住了。 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季度,在国庆之前,叮咚网购的注册会员就从2000多万突破一亿大关。 别忘了,陈一平手中还有浪潮微博和浪潮视频这两个宣传平台,加上他几年前就已经通过大笔吃进企鹅的股票成为第一大股东,再加上温如玉三年多以来把创世广告开到了全国各大中城市… 电视,网络,户外广告铺天盖地的宣传两三个月,就是指鹿为马都能成功了,何况只是推广一个购物平台? 9月30日 在回京城的飞机上,陈一平把一张报表递给武总。 武总看着日成交金额5.73亿元的数据,眼皮子直跳。 “主要是临近假期,大家都想着到时候在家等快递就行,所以买的多了些。”陈一平笑着解释,“这个数据在2亿左右才是正常的。” “这样一来,实体经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武总担心的说道。 “这是经济和科技发展所必然要面对的过程。”陈一平点头道:“这样既能增加更多自然人的创业和就业机会,也能倒逼实体店把重心放到产品质量和服务上来。” 说着他又详细介绍了叮咚网购的一些消费者保障机制和入驻商家管理机制,总之就是要做到消费者满意放心,良心商家能挣到钱。 对于不讲良心的弄虚作假的,除了关铺之外还会收到法院的起诉通知书。 武总认真的听完他的介绍,思考良久,才说道:“一是税,二是产品质量,只要能保证这两点,你不妨再大胆一些。” 说到税,陈一平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还是保持我的观点,互联网企业的税率应该和实体企业保持一致。即使国家想鼓励民间科技创新,不得不在税收方面有所优惠,那也不能优惠太多,同时还要给一个期限,五年,或者十年。而对于网络游戏产业,我认为不适用于这条政策。” 武总眯起眼,笑问:“你这是狠起来连自己的路都要堵上?” 陈一平笑了笑:“不这样做,资本就会疯狂涌入互联网企业,对于实体产业的打击才是毁灭性的。而网络游戏产业太发达,对任何国家而言都不是好事。这玩意儿,短时间内是可以促进经济发展,但实际上,它是精神鸦片来着。” 陈一平的话被武总转述给了文总之后,文总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召见了文化,税务,教育,工业等几个主要部门的官员进行了深入而细致的研究,最终采纳了他的意见。 给正要高速起飞的互联网产业提前套上了缰绳。 “我很好奇,你现在能动用多少钱?”武总问到。 陈一平默默的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伸出了一个手指头,“三井财团的十分之一。” 他的目标还是三井。 武总骇然,眼前的年轻人能动用1万亿元的资金,着实把他吓到了。 陈一平看出了武总的反应,笑了笑:“您也要看看这几年咱们国家经济总量增加了多少呀,我只不过是跟着国家的步子走罢了,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武总上下打量了陈一平两遍,问,“你身上这身多少钱?” 陈一平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西装,“公司配的,大概要一万块?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有好几年没有自己买过衣服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大米和猪肉等这些东西的价格的?”武总又问。 “每到一个地方我就会去市场和超市看一看当地的物价怎么样,大米和猪肉这些民生物资是最能直接体现出来的。” “蕊蕊说你想买直升飞机?”武总挑眉问道。 “啊这…”陈一平无奈了,“这都多久了她怎么还记得?我不过就是那年顺嘴说了一句,小暖当时就给我一顿批评,我早就忘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武总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你没有迷失。” “哎,我怎么觉得您最近老是怕我走歪路啊?出什么事了吗?” 武总摇摇头,说道:“最近经常看一些卷宗,有感而发罢了。” 陈一平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黯。 “您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即使我想做什么不好的事,郭爷爷和庄爷爷也不会答应的。” 武总见他神色突然暗淡,不由得想起了当年两位老先生托他交给自己的信。 长叹一声,伸出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两位老先生若在天有灵,知道你为国家做的这一切,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就在陈一平主持弹弓试射的当天,庄平老先生在睡梦中与世长辞,享年97岁。 陈一平最后连老人家的国葬都没赶上。 后来结束全部工作赶回港岛,老人的大儿子把家门钥匙还给了他就搬走了。 “父亲让我物归原主,你不要让他老人家失望。” 那天,陈一平在书房,对着老先生生前写在书案上的两个字泣不成声。 统一! 第272章 又一轮 对于消失两年的偶像担任创世纪集团总裁这件事,昔日的广大粉丝们内心毫无波澜。 “少见多怪,那是一平弟弟!哪天他要是去竞选美利坚总统才是新闻。” “两张专辑自己写自己唱了20首歌,卖了2000多万张结果办个演唱会就都还给了国家和粉丝!所以一平弟弟的脑回路我们正常人最好不要去猜。” “他的学历有问题?呵呵,你们对这三所大学的严苛程度一无所知。” “这才几年呐!你们就忘了那年夏天你们爸妈是为了什么而天天在你们耳根念叨一平弟弟的名字了?” “怀疑一平弟弟的脑子就是承认自己是智障,不接受反驳!” 因为取消公摊面积和预售制度,创世地产的资金回笼得比较慢,从而在房产领域里被其他集团反超。 但是,陈一平手上不仅有几乎垄断了高端手机和个人电脑国产品牌的爱风,还有每年都一直在烧钱的叮咚网购。 算算时间,网购这个市场他已经培育三四年了。 从入驻商家到终端配送等各环节也早已摸索出一条完善的运行链条。 不仅如此,在蔡信每个季度都在借钱给马如龙的情况下,夏国成气候的网购平台如今还有一家阿拉丁。 网购有马如龙,房产有许印,陈一平对西湖边曾经给他带来屈辱的两个竞争对手可谓算得上是心慈手软。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竞争对手越强,企业的发展就越健康。 当羊群旁边有头狼时,羊羔们就会一直保持警惕和动力。 对于陈一平而言,每年要上交的税即使国家不收,他也是要投入到其他地方的建设中的,有优惠政策和没有优惠政策其实区别不大。 但他这样做,等于断了很多人的财路。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郭霆帮他把大部分投资在国外股市上的资金转移回国内之后,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对创世纪集团某些子公司的股票进行回购,退市。 次贷危机要来了,要退市以自保。 他现在手中的资金,除了只保留50亿美元用以在外投资之外,连庄平基金会的加在一起,达到1000多亿,美元。 钱滚钱,雪球越大,获利就越大。 麒麟军在金三角势如破竹,打下一地建设一地,逐渐把占领区和夏国连成一体,第一条直通云南边境的二级公路已经建成,只是没对外界宣布而已。 不然就必须面对三个国家的联合讨要,那不是好事。 三个国家的政府军打不过毒枭们,那是因为毒枭们不跟他们讲道理。 对于麒麟军这样的雇佣兵组织,和各国政府保持表面上的和气还是很重要的。 这也是为什么麒麟军上下对于一些鸦片种植区打而不灭的原因之一。 得有个借口继续留在金三角,闷声发大财才是硬道理。 陈一平在港岛逗留期间,有位90多岁高龄的英国老太太上门找他。 两人谈了些什么内容不得而知,在老太太走后,陈一平直接去找了已经担任立法会议员的郭震。 然后,他和郭起一起拜访了几位地下社团的叔父。 他还和郭霆推敲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让一向宠爱他的郭二叔满脸阴沉,恨不得把他赶出家门。 “二叔,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舍不着媳妇套不住流氓。我想了很久,只有这样才能让那边闻着味过来,我们才有机会把他们往深海里带。不然哪天他们反应过来,随时就转身走人了,对他们损失不大的。” “哼,要是他们让思思嫁过去联姻呢?”郭霆沉着脸气呼呼的问。 “这个计划就当我没说过。”陈一平倒也干脆,转身就走:“我这就去英国找思思带她私奔!” 郭霆见他这个反应,脸色才好了些,想了三天才同意了。 郭二叔点头之后,陈一平又拜访了已经卸任的徐华密谈了两个小时,这才动身回内地。 国庆节 陈一平把一直泡在公司好几年不动窝的郭宇请到海棠院,叔侄俩闭门谈了三个多小时,期间曾玄带人守着屋子前后,谁也不准靠近。 “为了保密和看上去更真实,这件事二叔,徐先生和我,现在加上您,就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 郭宇听完陈一平说的计划,摇着头,深呼吸,这才忍住了暴起打人的冲动。 他五十岁的人了,一直都没结婚,就是因为痴迷于工作,结果临到老了,还要扮演一个豪门逆子的角色。 “但愿父亲在天有灵不会让我被雷劈死!” 郭宇气呼呼的甩手出门,陈一平这才松了口气。 计划的关键就在郭三叔身上,其他人都不行。 “喂,三井君,你那边怎么样?” “我现在叫三井高佐之助。” “三井高做只猪?这什么鬼。” “我已经代替我父亲进入了那个董事会。家族规矩来着,必须改名。” “那?计划开始?” “容我想想。” “想什么?” “我要想想从哪家开始才不被人怀疑。” “我已经替你想好了。东芝。” “为何?” “因为它将自然死于市场竞争,赖不到你头上。” “容我再想想。” “你想你的,我做我的。对了?有没有听说过亚洲鲲鹏?” “去年收购了富士航空的那家投资公司?” “嗯。” “为了收购古塔而成立的那家投资公司?” “嗯?!你?” “就东芝吧。” “不再想想了?” “我还有一个名字,叫佐佐木。” “靠!” 陈一平骂了一句,颇为无语。 “我早该想到你就是那个陈的。”三井研次郎哈哈笑道,“这把我跟。” 打了两年交道的人竟然是团购会的小伙伴。 真可谓人生处处有惊喜。 对于三井研次郎来说,对付董事会里的其他企业成员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这些只是为了从他堂哥那里夺回本该属于他哥哥的继承权的一部分罢了。 挂上电话后,他调来了东芝公司这几年对外公布的营销数据。 “嘶!这么厉害!” 前年,东芝对夏国的销售额就达到了570亿夏币,去年收购了一家核电厂!今年前三季度全球营收高达1500亿夏币!其中光是笔记本电脑就卖了6000万台! 三井研次郎左思右想,也想不通神秘莫测的陈先生这回要怎么打这一仗。 东芝和古塔亚洲公司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它主营的几乎都是家电和电子产品,据他所知陈一平除了笔记本电脑之外没有和东芝重合的业务范围。 第273章 盛合实业 陈一平坐在十字巷的四合院里安静的泡着功夫茶,安静的听着几位老人家天南地北的回忆当年的金戈铁马。 这些操着南方家乡话的老人,多数都是叶大爷爷当年的老部下。 一直到入夜,四合院里挂起了彩灯,几位老人家在屋里下棋的下棋,写字的写字,而陈一平就坐在院子里和三个做生意的同乡打麻将。 “我打芯片和笔记本电脑。” 陈一平打出去一张二条说道。 “那白家电就交给我吧。” 他下家的一个中年男人摆出一三条吃牌,笑着打出了一张东风。 “那我就占便宜了,打电视。” 一个中年女人摸上牌,打了张白板。 “你们呀,这是把最难的留给我。基础设施就我去打吧。” 一个年纪最大的男人说着摸了一张9筒。 自摸。 “啧!荣叔今晚这手气,”女人把面前的牌一推,“不打了不打了。” 她说着从烟盒里弹了根烟衔在嘴上,这才说道:“今年我在越南那边建了个厂,各位有什么想法?” “要是地方够大,做邻居也不是不行。”中年男人笑着说道。 “家父对越南有点偏见。”荣先生呵呵笑道。 三人把视线投向了坐在主位的陈一平。 “董姨您的厂是在?”陈一平问。 “清化省。”董姨说道。 “那个地方啊?我只有一个铁矿和两个煤矿。” 其他地方还有别的。 见三人都望着自己,陈一平摸了摸下巴,“剩下的就是些不值钱的其他矿和山林了。” 说着用桌上的麻将慢慢的拼字。 艮,同,太,各… 三个人看着他慢慢拼,不约而同的冒冷汗。 “小陈不厚道啊。” 董姨等他拼完八个字,重重的吐了个烟圈笑道。 “何叔?荣叔?”陈一平望向上下两家的两位男子:“你们怎么看?” 他下家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我没问题。” 荣先生掏出手帕擦了下鬓角,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庄世伯?” 陈一平微微点头。 荣先生收起手帕,笑了笑说: “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到时候家父要是骂我,我就拉你们三位到家里陪我罚跪…” 在东南亚地区,有一家不起眼的私营企业,名字叫盛合。 这家可以向上追溯历史到七十年前的公司低调的存在于各个国家的各行各业中,单拿出其中的任何一项业务,在当地都挤不进前十。 但,这家私营企业有银行,有深水码头,有种植园,有各种矿山,以及涉及民生的百货,纺织,半导体等等工厂,还有报纸,电视台,制药厂等等。 其业务范围之广,让陈一平都叹为观止。 可以这样说,盛合的业务范围,涵盖了任何一个阶层的人从生到死的全部用品。 是不是很骇人听闻?但是它就是能不显山不露水。 不仅让世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连各国各地的政府都把它视为随大流投机的小公司。 由此可见它的创始人手段之高超,做事之低调。 它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在东南亚扎根生长了66年,它的第二任主事人做的一个决定,才让它把头浮出水面。 4704年10月6日,盛合实业宣布了一揽子开发计划,将它名下的所有产业敞开了对外融资。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泰国的金融业,因为大量的外资突然涌入让他们的业务量暴涨,起初泰国央行还以为是金融危机事件重演,紧张万分盯紧自家股市。 却不料这些资金并没有涌进股市,而是流向了各个地区名字里带“盛”字的实体企业里。 于是,泰国的税务机构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然而一调查,人家本本分分做生意已经半个多世纪了,有它的时候泰国还叫暹罗。 于是,泰国猝不及防的看着一只哥斯拉慢慢的站了起来,目瞪口呆。 相同的一幕幕在马来西亚,越南,缅甸,老挝,菲律宾,印尼这些国家的城市和乡村中同时上演。 这只史前巨兽的手甚至还伸到了更远方的印度洋上:巴基斯坦,孟加拉,斯里兰卡,马尔代夫… 它向这些国家的能源、国际航运、矿产资源、半导体、电信、航空、娱乐等各个行业同时追加了投资,生生的将从西方世界吹过来的金融危机乌云劈开了一条缝。 在这些国家的经济即将又一次滑进深渊的时候,有一双神一样的手把他们托住了。 为了做到这一切,陈一平把他手头能调动的资金甩出去了五分之三,还拉上了团购会、李诚、郭氏集团以及内地南方各省的私营企业主们。 来自夏国的资本短时间内的大量涌入,让除了引起像泰国、印尼等某几个国家之外的官方警惕,大部分的小国对此欢欣鼓舞。 比如斯里兰卡这样的岛国,要知道整个去年全年,他们吸引的外部投资才4.08亿美元,也就是不到35亿夏币。 陈一平带着的投资团,在斯里兰卡军队的保护下绕着这个国家转了一圈,就签下了一份五年40亿美元的投资备忘录,第一笔资金5亿美元在签字之后就汇进了该国盛合实业的银行账户里。 而在十几个国家撒下近2000亿夏币的投资后,夏国南方的人口密集型产业有一部分转到了这些国家。 还是以斯里兰卡为例,在夏国资金投入的第二年,该国的成衣出口占到了当年出口总额的40%。 而这笔投资的长远意义,更在于从战略上形成了对印度的经济包围圈。 还有重要的一点,这些国家除了没有军队的马尔代夫之外,大多数国家都会从夏国购买各种武器装备。 陈一平前脚带着投资团刚走,后脚这些看到经济增长有望的国家就向夏国提交了军购订单。 南亚苦印度久矣,周围国家有哪个没被它打过? 这一轮的投资,陈一平拿到了十五个国家32个港口50年的经营权。 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挣钱只不过是顺带的。 港口有什么用? 军舰往斯里兰卡一停,印度就得日夜提心吊胆,怕被从南方抢滩登陆。 就算不用军舰,远航轮船既然能装货物,难道就不能悄悄的运军队? 以夏国的技术水平,航母战斗群在南沙海域一落位,分分钟就能从这些国家的港口集装箱里拉出零部件来就地组装出一支装甲军团来。 像某些国家那样不远万里的派驻军队?需要吗? 而对于这些被投资的国家而言,夏国来的客人们不仅带来了丰厚的资金和先进的技术,同时还尊重他们的宗教信仰和民族传统,不干涉他们的内部事务,合作共赢何乐而不为。 当西方国家为了保障自己的既得利益和期望利益,要求国际社会对夏国进行制裁时,这些国家会把自己的饭碗扔了光着屁股跟着你们干? 第274章 烟幕 这一年的十月,夏国制裁了一家涉及严重危害国家安全的外资企业,这家企业名为谷歌。 并以此为契机,推出了夏国的第一部相对完善的互联网法律。 其中有一条,是规定社交平台账户必须显示ip归属地。 某人借着近水楼台的机会,把网络时代的诸多问题一一口述给了修订这部法律法规的委员会成员,以期望这些措施能限制住互联网犯罪的发展势头。 他在报纸上看到了有关部门给一家外资企业打开了消费金融的大门。 这给他明朗的心情浇了一盆冷水。 罕见的,他直接打电话给文总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和担忧。 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了经济发展而让夏国落入超前消费的陷阱里。 不然美利坚时不时爆发的金融危机就会复刻在夏国人民头上。 文总很重视,指示国政大臣召集各部委领导在东华门等着。 让白泽给这些脑满肥肠的官员们讲什么叫消费陷阱,什么叫全民负债。 “这不是金融问题,这是牵涉到社会稳定的政治和民生问题!现在为了政绩你们可以这么做!但将来谁来为此负责?是领退休金住高干病房的你们吗!” “别为了头顶的乌纱帽,把亿万人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但,大佬们只是笑呵呵的说他还年轻,不懂国情。 陈一平在东华门发飙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能在体制里混到那个位置的人,没有哪个是等闲之辈。 他们只当是一个年轻人义愤填膺愤世嫉俗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陈一平等了一个月也没见下文,索性带上全家人包了一架飞机前往马尔代夫度假。 临行前,他把配枪,白泽的证件以及少将军服也全都退了回去。 他没带曾玄,也没让苏小暖带上罗婧。 当陈一平全家离京,甚至连70多岁的老太太也一起带出国境的时候,让很多人开始不安。 海棠院自装修好能住人之后,三年多以来第一次大门紧闭。 文总似乎也没料到陈一平这一次竟然如此意气用事,当他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陈一平已经带着家人在马尔代夫的某座岛上开始度假,同时断绝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老板全家出国旅游,蔡信和霍希不敢掉以轻心,组织了近两百多人的安保人员陪同保护。 郭家把他们最专业的安保团队也派了出来。 林月和娜塔莎带人从巴基斯坦出海,到马尔代夫和陈一平汇合。 这些人带着足以轰掉一个小国家的武器弹药。 全家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都默契的不去问原因。 马尔代夫政府甚至为这近千人的旅行团专门成立了一个一百多人的接待团队,清一色的俊男美女。 这些人负责白天带着他们在风景如画的各个岛屿之间流连,晚上在沙滩上举办音乐篝火晚会。 一时兴起,陈一平还把几组分属不同公司和组织的安保人员分成了十二支队伍,在度假地临时举办了一个沙滩足球锦标赛。 苏小暖不甘示弱,把队伍里的姑娘们全都召集起来,加上马尔代夫当地人一起,办起了女子沙滩排球联赛。 有天从附近海面路过两艘豪华游轮,看到这边岛上这么热闹,一个大胡子让随从靠岸,带着他的妻子和七个孩子也加入了进来。 第三天,一个憨厚的胖子和一个面若冰霜的女子带着随从也加入到了队伍当中。 安风搂着苏小暖的腰正在给自家的排球队加油,回头看见胖子远远走来,眼睛都睁圆了。 “金大哥!?” 来者正是某小国领导人的三儿子金云正。 胖子挥手让随从们散到外围,憨笑着冲安风远远的打招呼,又跟身边的冷面女子说了句什么,女子的脸上才挂上了一丝笑容。 “他真的会帮我们吗?”她问。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相信他会的。”金云正说道。 “可是你们只见过一次面,而且两三年没见了。” 女子眉宇之间带着不输于男子的英气,此时却带着化解不开的忧愁。 马尔代夫没有四季,只有夏天。 然而她的祖国此时已经白雪皑皑,无数人民正处在饥荒之中。 金云正迟疑了一下,抿嘴重复道,“我相信他。” 说话间一个笑容灿烂的大个子远远的喊了一声,一个碎步助跑把一个足球朝这边踢了过来。 皮球晃晃悠悠的越过人群的头顶,快到金云正上方时突然直直下坠。 胖子迎着足球飞起一脚凌空抽射,把球踢进了海里… 一起飞出去的还有他脚上的皮鞋。 陈一平捧了两个大椰子走过去,给金云正和他旁边的女子一人递了一个。 他攀着金云正的肩膀,搂着脖子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有几艘货轮在你们的外海上停了两天了,你先打电话回去叫人来接收。” 金云正愣了一下,“是什么?” “船上装着60万吨大米。”陈一平低声说道:“南亚这边盛产大米,你懂的。” 陈一平说完松开金云正的脖子,笑着跑回人群去支持他喜欢的队伍。 那边,大胡子正弯着腰红着脸声嘶力竭的给他带来的随从们加油鼓劲。 第275章 金云正的来意 晚上,陈一平坐在大胡子和金云正中间,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前面沙滩上围着篝火跳舞的女孩子们。 “你猜到我要来?”金云正问。 “你要是知道我在这你肯定会来。”陈一平和旁边的大胡子碰了啤酒瓶,笑道,“就像拉姆大哥恰巧路过一样。” “如果我来不了呢?”金云正问道。 他说的是来不了,而是不来。 陈一平笑了笑,“那几艘货船上的粮食就不是送而是卖了。” 金云正闻言一怔,他没想到那么多粮食,竟然是送的。 “是不是还发愁怎么给我钱?”陈一平笑问道,“厨师从我这拿走矿石,拉姆大哥就给我石油。但我觉着吧,我现在要石油也没什么用,就干脆让你们直接面对面谈吧。” 留着两个都熟练掌握罗刹语的人自己交流,陈一平起身走到了一直听歌看风景的冷艳女子身旁。 “其实我真的挺讨厌窃听的。”陈一平淡淡的笑道。 冷艳女子身子僵住,挤出一个笑脸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想听就大大方方的听,没人阻止你。”陈一平笑了笑,“19岁的小姑娘偏偏要化妆成30岁的模样,糊弄谁呢?” “我哥告诉你的?”女子仰着头问道。 陈一平摇头笑笑,伸手摘下了她的耳机,放在耳朵旁听了两句又塞回她耳孔里。 被当场拆穿的女子瞬间满脸通红。 “这个…这个…” “嗯,你是想多学门外语。”陈一平给了她一个台阶。“只不过你要替你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家亲戚。” 陈一平说完走向篝火,双手从背后搂住安风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悄悄跟她说了什么。 安风回过头看了看那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姑娘,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指: “你呀,肯定吓唬人家了。” “没有,我只是跟她说要小心他们家亲戚。”陈一平叹道:“盛唐的故事说不定就要在他们家族重演了。” “嗯?” “那年,姑姑想把侄儿拉下皇位,自己当女皇。” “后来呢?” “侄儿先下手为强,她死了。” 太平公主和唐明皇的故事会不会在金云正身上上演还不得而知。 金云正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妹妹乘直升飞机前往马尔代夫的国际机场,将飞到港岛转机飞回他的国家。 此行不但获得了援助的粮食,还有了意外的收获,金云熙心中阴霾尽去,恢复了本来安静贤淑的样子。 “哥哥,你的朋友好奇怪,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嗯?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们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家里的亲戚。” “噢?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但他好像对咱们家的事情很了解的样子,是你告诉他的吗?” 金云正摇头,“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家里的事,但他对我们国家的历史和现在的形势都非常清楚,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会不会是大国在监视我们?”金云熙瞪大眼睛惊问。 金云正笑着揉了一下妹妹的头发,“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有可能抛弃我们,但大国不会。” “为什么?” 金云正的神情逐渐变得肃穆。 “爷爷去世的时候你还小,很多故事你可能都忘了。” “当年爷爷跟着家人逃难到夏国的时候还很小,后来他在夏国上学,十四五岁就开始干革命。” “他有一位好同学,也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个夏国人,名字叫张未来。” “后来爷爷进了抗战游击队,而张未来先生选择了经商,他赚的钱基本上都给了我们的队伍。” “就这样过了十年,爷爷带着逐渐发展壮大的队伍南征北战,变成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一次,敌人集结了重兵要对爷爷他们所在的根据地进行大范围扫荡。张未来先生得知这个消息,连夜赶往根据地给爷爷他们送信,不料被敌人抓住了,在狱中他忍受了各种酷刑,始终都没有向敌人屈服。” “后来呢?” “他被家人保释出狱,却一直被敌人跟踪监视,为了不泄露爷爷他们的行踪,张未来先生服毒自尽了。” “那年他才25岁。” “啊?”金云熙愕然。 “这就是大国人,他们不会出卖自己的兄弟。” “你不要对你一平哥哥心怀警惕。我相信我和他之间的情义,也将会成为爷爷和张未来先生那样的存在。” “他才不是我的一平哥哥!”金云熙哼哼。 金云正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60万吨大米尽量省着分配,至少能让老百姓熬过这个冬天。 他听情报部门说了一些事情,好朋友好像是被大国的官员们驱逐了。 不然怎么可能会在最忙碌的年底带着全家人出国度假,一待就是一个多月。 但是对于还没确定继承人身份的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忽然冒出来一个几乎没有可能的可能:如果他被驱逐了,到了我的国家… 啧!那可真就太棒了。 他随即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 那样的天才,能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就可以了,不要想太多。 从胡思乱想间回过神,却发现妹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本英文杂志。 盛合实业第二代掌舵人揭秘! 第276章 跳出棋盘 东亚盛合实业董事局主席,夏国创世纪集团总裁,亚洲鲲鹏投资局主席… 某人有意的通过媒体把外界能收集到的和已经不是绝对秘密的社会身份透露出去,以此来吸引世界的目光。 贪财好色是他的标签,年少得志便猖狂是他要向外界透露的信息。 在他躺在南亚的海滩上晒太阳的一个月里,那些被他当面拍过桌子的大佬们对创世纪集团试探性的伸出手。 创芯高科和浪潮科技的一些项目原本能得到的税收优惠被取消,创世精品的一些节目和影视剧本审批的时候被卡住,创世广告陆续的被监管部门以各种安全理由处罚。 最严重的,是渝州新上任的某位一把手,将创世地产当成反面典型,不仅授意相关部门在审批项目的时候设置障碍,还要求创世地产必须接受当地国企象征性的注资,却要让出30%的股份。 渝州的安保公司更是被当地警察局隔三差五的调查,试图把这些由退伍军人组成的人员办成流氓团伙。 所有的消息通过温如玉的汇总汇集到了陈一平的耳朵里,他听完只是抠抠耳朵,接着就继续出神的望着海面。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是文总要放弃他,安全局的人早就上门了。 往小了说他这是赌气,要是有人想往大了整他,他带着家人滞留国外就是叛国。 在陈一平被针对的同时,郭家也出了事。 12月7日 郭宇以遗产执行人的身份到港岛高等法院提交诉讼材料,要求罢免另外两位遗产执行人郭霆和陈一平的资格,由港岛政府推荐其他人与他共同管理郭东来遗产。 其中最主要的理由是郭陈二人共同隐瞒了南沙区土地开发过程中的巨额收益,令家族利益蒙受了巨大损失。 郭震因为身担公职,面对媒体的穷追不舍只能三缄其口。 而憔悴的郭霆被媒体逮到时,声称自己问心无愧,至于媒体问到的南沙区土地的开发收益,郭霆称父亲生前已经将土地的开发权全部交给了义孙陈一平全权处理。 这个消息一出,业内哗然。 一个经济特区的五万亩土地现在价值几何,未来又价值几何!? 当创世纪集团手握十五万亩南沙区土地的事情被媒体追查曝光后,公众纷纷质疑这背后是否存在黑幕。 为何一家私营企业在国家将要把南沙区划为经济特区的前夜能拿到如此多的荒地?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舆论的矛头对准主政蜀州的苏国昌。 20日,苏国昌被纪委约谈。 25日,苏国昌因健康原因辞去了所有公职。 26日,创世纪集团宣布出售渝蜀两州的所有投资项目,并申请从股票交易所退市。 30日,证监会批准了创世纪集团的退市申请,由此进入了一个月的退市等待期。 “程大哥,搬走了多少户?” “一万多。这四年半只转移了十万五千余人。” “说了也没人信,不然不至于变得这么被动。” “几千万人口的事,就算有人信也不敢有其他想法,恐慌比灾难更可怕。” “倒也是。” 4075年2月 陈一平度假的地方从马尔代夫变成了缅甸的掸邦自治区。 麒麟军经过数年的经营,已经打下了金三角超过一大半的土地。 在和某位掸邦民族老首领达成协议之后,麒麟军明面上接管了整个掸邦自治区。 美利坚又送来五亿美元的武器。 kylin收下了援助却拒绝了军事顾问团。 “这点东西还不够上桌。” 这就是陈一平要向美利坚透露的信息。 要知道为了安抚拉姆大胡子,罗刹国每年给他的援助就是一百多亿美元起步。 kylin在接收了16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后,占领区面积达到将近40万平方公里,辖区人口达到了900多万,关起门来拔掉大大小小的毒枭武装之后,这个地方将成为陈一平心里的“和平饭店”。 以雇佣兵清理非法毒枭,以魔法打败魔法,今后夏国的逃犯们也将无处容身。 一石三鸟。 土地增加人口增多,扩军势在必行。 而夏国方面的补给,在他当着大人物们的面拍桌子之后不久就断了。 陈一平却连哄带骗的把苏国昌接了出来。 当苏国昌发现他在邻国竟然打下了这么大的一片区域的时候,质问他是不是要叛国。 陈一平解释这也是为国家做事才安抚住了一身正气的岳父大人。 转身就把老丈人软禁在堆满辖区资料的小楼里好吃好喝供着。 而他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之内走遍了掸邦的大小城镇,在所有的战略要地进行布防。 一个月后,苏国昌被放出来。 “这里的百姓过得很苦,几十年的战乱之后,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和平的家园。” 苏国昌冷哼一声。 陈一平又说道:“您心里不痛快我知道,从夏国的地方大员变成这么个穷山恶水的执政,换了谁都做不到心平气和。” “这里的雨季比国内早,洪水马上就要来了。” “900万军民今年冬天会不会饿肚子过冬,如今全在您的一念之间。” 苏国昌沉着的脸逐渐变得凝重,许久,“给我一把枪防身。” 陈一平不仅给了他一把枪,还给他派了一个警卫连。 在过渡时期执行军人统治是必须的过程。 禁毒,禁枪,实行民族大融合政策,进行土地改革,发展民营经济和轻工业等等是当前的主要任务。 左手元总的小册子,右手自动步枪,在土地改革进行了两个月后,kylin军的规模扩大到了六万人。 有少部分是原来老首领的武装,更多的是当地的农家子弟分到了田地之后前来报名参军。 保卫家园不再是麒麟军自己的事。 第277章 黑色幽默 在多部门的联合打压下,创世纪出售了旗下的物业公司和创世广告。 创世精品关闭了京城、杭州的分公司,只留了一个联络处。 在一退再退之后,蔡信非但没有沮丧,反而如释重负。 苏小暖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掉了滴滴公司49%的股份给国企背景的招商局,交待了王大海侯朝宗一些事情后当起了甩手掌柜。 安风一回国就又出国,和杰西卡飞往美利坚。 5月12日 陈一平站在瓢泼大雨中,遥望着北方,程蝶衣坐在竹楼的屋檐下,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莆田幸子挺着大肚子,躺在竹椅上看着亚热带的雨林哼着歌谣。 王磊从前线赶回,双手插兜,叼着烟看着大雨里的身影一言不发。 下午,大地晃动! 但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 他们相聚在此,无非就是不肯独自面对这一天的到来。 沮丧,悲伤,无奈种种负面情绪缠绕心头。 无解。 忽然,在场的三人惊愕的看着站在雨中的男人伸手从空中拽下一道闪电,随手挥向栅栏外的树林。 他又随手一划,将空间划出一条裂缝。 陈一平在大雨中缓缓抬头,仰天长啸,眼神里尽是绝望。 这个位面跟他开了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生灵越少,他越强。 《素女》解开了他身上的封印,一场大地震觉醒了他的能力。 黑色幽默,莫过于此。 近五千人的创世安保在地震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开着一辆辆装满救灾物资的卡车驶向灾区。 在被震塌的路段,他们顶着余震的危险拿着铁锹钢纤给后面的人开出了一条条救命通道。 创世纪慈善基金会在各地的物资仓库第一时间打包好各种民生物资和药品装车发往灾区。 地产公司遍布全国的建筑工程队全部停工,在两天之内到达了灾区的指定区域抢险救灾。 某部第一时间赶到灾区的官兵们惊讶的发现,有另一批身穿迷彩服的人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在废墟之中熟练的使用生命探测装备在搜索着生命迹象。 这两三年,这些以退伍老兵为主的创世安保人,每天主要的训练内容就是这些,虽然开始的时候不理解,但他们执行得很严格。 如今派上了大用场。 在一条条滚动播放的新闻报道中,人们发现每一个受灾的地方都出现了创世纪集团的人员和物资。 文总终于明白,当年陈一平醒来之后说过渝蜀两州会发生的大事是什么。 然而当苏小暖,安风,陆伽瑶等等这些女子都以志愿者的身份在灾区出现,却唯独不见陈一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个年轻人似乎真的失望了。 苏小暖带着武蕊蕊在一个又一个灾民安置点来回奔走,忙得不可开交。 某天,她在救援官兵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道跟着部队来了。 简短的谈话中,刘道问:“他呢?” “他没来,还有别的事要忙。” 刘道看着连绵的印着创世纪字样的一排排帐篷,一堆堆物资:“这是把这些年挣的钱都拿出来了?” “可不是,捐出来的也要上税的。”苏小暖笑了笑,“但没人犹豫。” 刘道点点头,向她敬礼之后奔向废墟。 他知道,大家都没变。 在一片片废墟中,只有一栋栋当年由程蝶衣捐建施工的中小学校屹立不倒。 在新疆,在南沙,无数移民出来的人们坐在电视机前,怀着沉重的心情看着电视画面里原本的美丽家乡变得满目疮痍。 在悲伤的同时,不免生起劫后余生的后怕。 有个人曾一遍又一遍的对他们说,搬出去,在外面生活会越来越好,挣了钱有能力再回来建设家乡。 那个总是带着淡淡忧伤的大明星,笑的时候是那么温暖,他身边的女子和他一样温柔善良。 第278章 想走的走,愿留的留 蔡信在办好各公司退市的手尾后,在春节前期集中资源对东芝电子动手。 在半导体的领域里对其穷追不舍死缠烂打,把对付古塔的招数又用了一遍。 蔡信截断了东芝的销售终端和渠道,包括但不仅限于收购对方的店铺,以更实惠的条件拉拢对方的经销商等等。 更绝的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夏国向东芝出口的原材料给抢了,来了个釜底抽薪。 其他几家和东芝业务有重合的夏国民营企业在蔡信动手之后,也加入到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 价格战,宣传战等等各种层出不穷针锋相对的手段,把东芝在内地的业务搅得七零八落。 等东芝本部执事人发现这是一场针对性极强的阴谋的时候,他们在夏国的市场占有率已经从46%跌到了20%以下。 面对这种情况,正常人想的是如何挽救市场,或者向财团的其他伙伴企业求助。 但这一位老板不是,为了营销报表好看稳住股价,他指示相关部门的管理人员伪造文件,在财务上造假。 另一边,三井财团组织里的三井不动产,从创世纪的节节败退中看到了机会。 拉拢因争产案和家族反目的郭霆,意图通过他,拿下陈一平宣布放弃的郭氏集团在南沙区土地开发权。 心力交瘁的郭霆答应了他们的投资合作意向,但提出了一个看起来相当苛刻的条件:两年内如果资金不能全部到位,他们就将构成违约,所有已投入的资金郭氏集团一分不退之外还将继续向他们进行索赔。 三井不动产的负责人心里暗暗好笑之余,同意了这个条件,为了让郭霆早日签字,他甚至还拉来了同为三井系的扶桑第一大商业银行樱花银行来为这笔交易做担保。 他们看中的不仅是那五万亩土地,更重要的是创芯高科产业园区,以及能停靠万吨货轮的深水港。 这笔交易的投资总额为380亿美元,签约当天,三井不动产向郭氏集团先期支付了120亿美元用以赔付创世纪集团建设好的产业园区。 而创世纪集团在拿到这笔钱之后,迅速在交易市场上购买了同等价值的黄金。 三井财团旗下的另一家企业突发奇想,试图用他们曾屡试不爽的手段高价收购创芯高科。 蔡信笑着说什么都可以谈,然后转身派出浅野念华跟他们谈。 扶桑人更了解扶桑人,所以蔡信无意间竟然也使了一手用魔法打败魔法。 六月底,在全境收完最后一亩早稻之后,陈一平离开缅甸。 他回到朝港祭拜过两位爷爷之后,在机场外和郭霆坐在车里聊了一个小时,接着飞往高丽的首都汉城。 国内的抗震救灾已经接近尾声,开始进入灾后重建的阶段。 自始至终陈一平都没有露面,也没有以个人名义捐过一分钱一瓶矿泉水。 但是创世纪在一整个月的抗震救灾的过程中,有据可查的资金,各类物资,人力资源加到一起,总共投入了121亿元。 这是他们过去两年的经营利润。 陈一平带着20余名眼神带着杀气的大汉步出汉城机场,一个等候多时穿着性感的辣妹尖叫着上前扑进他的怀里,傲人的上围亲热的往他胸口上蹭。 他邪笑着伸出手在她浑圆的挺翘上狠狠的抓了一把,旁若无人的拥吻着上了车。 一上车,两人就迅速分开,女子一边整理裙子一边说道,“按照您的吩咐,ky已经和30家中的26家达成了合作关系。” “三星和现代加入了吗?” “他们是第一批加入的,所以我们的业务才开展得这么顺利。”女子掏出小镜子化着妆,“您答应我的事?” “你现在自由了。” 在一个路口,车子停下。 “上帝保佑您,”女子在陈一平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您是个善良的人。” “去吧,我的人会保护你出境。” 女子推开车门下车,上了后面的车直接前往临近城市的国际机场。 陈一平则直接进了汉城市区。 三天后,他只身返回京城。 他带的安保人员护送着从全南道接出来的一家七口从海上乘坐运粮的货轮离开了高丽,将他们一路护送回掸邦。 “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签发红色通缉令了。”文总沉着脸说道。 “以什么名义?”陈一平笑了笑,反问道“叛国?行贿?泄露机密?亦或者是他们给我罗织的那些罪名?还是我没交党费?” 文总无言以对,面前的年轻人给他的感觉变了。 本意是想敲打敲打他,让他看看政坛的另一面,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为什么断掉补给?”陈一平问。 文总没有回答。 很多事,他也很为难。 陈一平站起身,“等经济危机之后,我会让麒麟吃掉金三角全境。那之后,想走的走,愿留的留。” “如果我不让你出去了呢?”文总问。 “我把我脑子里的东西留了二十个备份。” 陈一平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之后离开了东华门。 去见了太师父,和叶大爷爷聊了半天,他又回到海棠院。 闭门谢客。 第279章 切割 正逢暑假,陈辰说她想爸爸妈妈了,安风就亲自把她送了回去。 临出门前,她幽怨的抬头望了陈一平一眼。 “我们很久没有去西湖了。” “好。” 他说。 一路辗转把陈辰送到了她父母家里,陈一平却没有进门。 他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城市。 曾几何时,那个孤单的少年在这栋房子才建了一半的时候,独自住了半年。 安风送孩子进门之后久久的没出来,他索性下了车,在小区里散起步来。 意料之中的,不远处那栋曾经被央视曝光的政府大楼人迹罕至。 也不知道花一个亿建这样的大楼是为了方便办公,还是为了把官员和基层老百姓给隔开以显示威严庄重。 他站在一条小溪边看了不知多久,直到安风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才慢慢的往回走。 路上偶遇一些居民,他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他,只是觉着眼熟。 他的脸型轮廓和陈福生年轻时很像。 安风站在车旁,一家三口在送她。 他默默的打开车门准备上车,从始至终都没有和那个男人的视线产生交集。 “阿灿…” 在他上车的前一刻,陈福生开口叫道。 陈一平的身形顿了一下,似乎叹了口气。 “我去买点菜。”他说。 三个大人愣了一下。 安风如释重负。 陈辰的爸妈则欣喜的同时“哎”了一声。 “你对这里挺熟悉的嘛。” 安风笑着说道。 她本可以在家等的,但是怕他迷路跟了出来。 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城市很熟悉,尽管他开得很慢,一直观望四周。 在没开导航的情况下,他知道在什么地方该怎么走,甚至连她逛了十几次都没发现的小巷他都知道。 好几次以为他迷路了,不料一出小巷就是熟悉的路段,这才确信了他是在抄近路。 “我曾经在这个城市送了半年外卖。”他说。 “什么时候的事?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很久以前。” 他笑了笑,接着就跟她说起这个城市的历史,以及现在市区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有些她知道,有些她不知道。 “要不?”她眨了眨眼睛,“多住两天?你带我逛逛,以前都是我自己来的。” “好。” 轻车熟路的在市中心最大的菜市场买了一大堆食材,回到家陈一平也没跟他们打招呼,揉了揉陈辰的头发就直接提着食材上了三楼厨房。 陈辰的妈妈也姓陈,名字叫秋霞。 她本来想上楼去帮忙,被安风拉住了。 “阿姨,让他自己做吧。”她笑着说,“托您二老的福,这个懒鬼今天自己动手下厨了。” 边上看着动画片的陈辰出来作证:“嫂子说得对,我哥就是懒鬼,每天就是坐在院子里下棋,什么事都不做。” 她不知道,但大人们心照不宣。 让他自己做菜,是给他时间让他跟自己和解。 饭桌上,陈秋霞一个劲的给安风和陈一平的碗里夹菜,原本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却显得很客气。 陈一平一言不发的吃着饭,等快吃完了,才开口说道:“过几天我让他们来这里开一个分公司,你要是有时间就帮我管几年。” 安风替长辈问道:“房地产?” “嗯,”陈一平说道,“地块我刚才已经看好了,就在市政府对面那一片。” “这…”陈福生犹豫了。 “你每天就去工地上转转就行,其他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陈一平说道,“总不能让别人说陈一平的爹干了一辈子工地,老了老了还只是一个包工头。” 陈福生正想说什么,被陈秋霞在桌下扯了一下衣袖。 陈一平放下碗筷,把视线转到陈秋霞身上,“等项目建成了,会给您留一千平米的地方,至于到时候是开超市还是做别的,您自己决定。” “我吃完了,你们慢吃。” 说完起身离桌,径直上到了楼顶。 他对陈福生的称呼是你,对陈秋霞的称呼是您。 因为她当年对少年很客气。 第280章 我们结婚啦 小两口一直待了四天,等地产公司团队赶到这座小城,陈一平向他们交代了一番才飞往杭州。 玫瑰园还是玫瑰园,物业公司还是那些人,但却已经不是创世纪的物业。 进去不到五分钟,他们一言不发的又开着车出来。 家里一片狼藉,根本没法住。 停在大门口,陈一平放下车窗,“谁干的?” “陈总,安总,”值班保安愁眉苦脸的回道,“是新公司的经理,她收了一个剧组的钱让人家在小区里拍戏…他们选了你们那栋别墅,我们拦不住。” 安风从钱包里点了一千块钱递给保安,“麻烦你帮忙找人过来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再来。” 车子开出很远,安风见他一直沉默,便问道:“呆子,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他笑了笑,“说出来你肯定不同意。” “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要不要同意?” “你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说嘛。” “不说。” “你就说嘛。”她撒着娇,却忽然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想把房子卖了吧?” 陈一平笑笑,没说是没说不是。 安风想了一会儿,“那就卖吧。” “嗯!?” “卖吧。买了快五年,满打满算咱们也就住了两个月。其他时间一直空着,以后每年还要交那么多物业管理费,想想就心疼。” “心疼什么?” “心疼钱呀。” “嘶!” 陈一平忽然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陈太太,你难道没发现不知不觉的,咱们就到了可以结婚的法定年龄了吗?” “啊?”安风吃了一惊,“好像真的哎。” “我们结婚吧。” “啊?求婚有这么草率的吗?” “我…” “我答应了。” “啊?” “我们早就订婚了不是吗?” “哎,好像真的是。” “什么叫好像?这订婚戒指是假的嘛?” “你这么一说,我瞧着这戒指确实像是假的。” “你…” “喏,我包里有个盒子,你打开。” “是什么…”安风拉开他的公文包,找到了他说的盒子,“这…” “好看吧?” “真漂亮。” 安风拿出盒子里的戒指仔细端详,上面刻着两个英文字母缩写。 af。 再拿起另一个,上面刻着c1p。 “呃,你这名字的缩写怎么看着怪怪的?”她吐槽道。 “af那个是我的。”他没好气的说道,“你没看比另一个大了一点吗?” “也许你是想让我戴在大拇指上的呢?”她吐了下舌头。 “戴在大拇指上的那叫扳指,不叫戒指。” … 陈一平和安风结婚了。 两个人在路上奔波了一个星期。 先飞回桃源村开好他的各种介绍信到留州办他的婚姻证明,又飞到武汉,又办了一堆她的证明文件之后,他们在武汉某区民政局悄悄的领了结婚证。 “这…” “这…” 两人看着彼此手中的结婚证,同时觉得有点魔幻。 竟然在没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就成了已婚人士。 陈一平想了想,拿起手机,把两本结婚证摆到一起,拍了张照片,准备发到自己的微博上。 安风看着他操作,在旁边有样学样。 “我数123。”她说。 “3” “2” “1” 几乎同时,关注他们的人就收到了一条推送。 我们结婚啦! 这一年的8月1日,21岁的安风嫁给了22岁的陈一平。 在网友或祝福或捶胸顿足的评论中,两人从武汉飞回了京城。 由于小两口偷摸领了证,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筹备婚礼。 按着习俗,外婆作为长辈给安风的父母打了电话,邀请他们回京城一起商量婚礼的事情,再请孙为民给看看哪天是黄道吉日。 在孙为民选的三个日期里,陈一平选了10月4日,九月初六。 这样一来就还有两个多月时间来筹备,不至于太紧张。 家人知道他忙,让他该干嘛干嘛,她们会和安风一起筹备婚礼的事。 却没想他直接拿出了一份婚礼策划案,给她们作为草稿,由着她们在上面增增减减。 离奥运会开幕式越来越近,有天傍晚罗援朝突然造访了海棠院。 两个航母战斗群从东西两面同时朝东方海域而来,目的不明。 “参谋部认为对方这是为了转移国内的压力,想要制造一些争议,不排除他们会主动制造摩擦的可能。”罗援朝说。 陈一平摇摇头:“不会的,他们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在这个时间,全世界的目光因为奥运会的原因都聚焦在咱们身上,他们还不敢那么做。” “那他们这是钱多烧的?”罗援朝皱眉。 “恰恰相反,”陈一平笑着摇摇头,“他们这是又快没钱了,又来找我们买他们的国债。” 罗援朝沉吟了一下,“要不这次还是你去?” 陈一平呵呵一笑,“您不就是带着这个目的进门的吗?”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默契的笑笑,陈一平说,“今年掸邦水灾严重,早稻减产了五分之二。” 罗援朝问:“要粮食还是装备?” “不,”陈一平摇头,“要农机。” “要农机你跟我说干嘛?我这只有一批刚换装的老装备。” “有没有办法给我弄几套天线?”陈一平问。 “好家伙!几套!你当是电视机天线呢!再说了,你不是自己会造?” “没那工业基础啊罗首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 “我想想办法。” “明天我让罗政委回来探个亲吧。” “…给你!不过你要天线干嘛?” “有几座矿,上半年总共采了四吨。”陈一平说道,“我担心有人从天上来。” “我怎么听说你手下那个蔡信在市场上囤了五吨多的矿?” “边买边采又没有冲突。”陈一平道,“这点矿远远不够,要建立一个新的结算体制,得有巨量的矿储备。” 罗援朝一惊,我的个乖乖。 有人担心他在雨林里建一个国,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他的野心。 他这是想另外建一个世界! 看着老将军擦着汗上了车,陈一平把视线转到了惴惴不安的曾玄身上。 “首…首长。”曾玄带着期待的眼神说道,“我们住哪儿?” 陈一平又看了看罗婧,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们结婚了没?” 罗婧被他的问题弄得猝不及防。 “啊?” 陈一平笑着亮出自己手上的婚戒,嘚瑟说道:“我结婚了。” 第281章 清除 曾玄和罗婧回来了,自然意味着特勤局的同志们也跟着一起来了。 回来的还有他退回去的各种:配枪、证件、军服,以及特权。 罗婧还给苏小暖带来了属于她的一身中校军服和一个新的身份。 陈一平拿过证件一看,差点笑出声。 “这谁起的名字?” 罗婧摇头,“不清楚。” “这名字挺好的呀,”苏小暖换好了衣服出来,“朱婉儿总比朱雀好听吧?” 陈一平笑了笑,站起来,双手作揖而拜: “婉儿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咦惹!” 苏小暖往后一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罗婧忍俊不禁的别过脸偷笑。 “现在还觉得这名字好听吗?”陈一平笑问。 苏小暖转头问罗婧,“能改吗?” 罗婧想了想,“应该能,但是要申请。” “等回来再改吧,”陈一平收起笑意,“时间紧,任务重。” 8月3日,夏国和巴基斯坦同时宣布将于8月7日在印度洋海面开展反恐联合军事演习。 8月5日,一艘万吨级的夏国导弹驱逐舰出现在巴基斯坦瓜达尔港附近海面。 8月7日 印度洋阿拉伯海某海域 由巴基斯坦海军扮演的海盗开着几十艘快艇逼近一艘远洋货轮。 还没等他们靠近目标,一艘艘类长方形怪物突然从海面下冒出来,紧接着发射出类似鱼雷的东西,临近了快艇便突然爆开,变成了一张张巨大的渔网将一艘艘快艇给当头兜住。 “海盗”们用锋利的匕首清理渔网之时,空中悠悠忽忽的飘过来一团密密麻麻的“飞鸟”。 西方的军事观察团中有人问:“那是什么?” 答案是无人机。 飞鸟在即将进入子弹最大射程的时候在空中散开队形,向更高的高空飞去。 “海盗”们抬头,只看见自己头顶只有一个个小小的黑点,然后黑点慢慢变大… 一枚枚带着刺激性气味的烟雾弹在快艇周围爆开,海盗们所在的区域顿时烟雾缭绕。 先前出现的长方体怪物在发射出渔网之后就又消失不见,这时候出现在每艘快艇的下方。 演习指挥部里,代表快艇的蓝色标识几乎同时被打上了一个个红色骷髅头。 演习总指挥宣布演习结束。 军事观察团看得一头雾水。 “这是我们夏国研发的新型的水下无人机,最深下潜深度630米。”一个年轻的女大校向军事观察团解说道,“空中的是我们研发的民用无人机,用来洒农药用的。” 内行看门道。 军事观察团里无一不是每个国家军中的专业人士,单是凭下潜数字就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下潜深度超过500米,就意味着海底的噪音就已经能让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声呐装备变成聋子。 某个国家的代表突然冒出一身冷汗。 假设他们国家的海狼下潜到610米的最大深度,在经过某个海域的时候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这小东西,就算不带武器,光是渔网就够他们受的了。 正当代表团成员们准备走出演习指挥中心时,大屏幕突然又切换到一个在地图上不曾出现的岛礁。 “诸位请留步,接下来是这次军事演习的一个助兴小彩蛋。” 女大校出声挽留众人,在一片疑惑的目光中,她微笑道,“请大家看向大屏幕上的目标,不要眨眼睛。” “开始。” 约十秒后,一道白光闪过,岛礁轰然炸开,碎石飞空,惊涛拍岸。 “呐,这就是我军610驱逐舰上装备的新式投石机啦。” 女大校淡淡的笑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把视线落在了美利坚代表的身上。 “费迪南德中将,不知道您怎么看?” 深目鹰鼻的美方中将能怎么看?当然是站着看。 当天,已经慢慢悠悠在波斯湾海域游荡两天的林肯号和在距离夏国专属经济区不到2000海里的另一个战斗群原路返回。 “我有点不懂,那空中的无人机是干嘛的?”苏小暖好奇的问。 陈一平笑而不答,苏小暖又看向另一个边指挥着部下收尾的陈楠。 “楠姐,你知道吗?” “很明显啊,就是没用啊。”陈楠笑了笑,“像这样的民用无人机用来对付海盗可以,但靠近不了敌方的舰船的。” “所以?”苏小暖皱眉。 “所以在海上是真的没用。”陈楠笑道,“但是放到陆地上呢?” 她说着没好气的在苏小暖鼻子上刮了一下,“都不知道你在国防大学到底学了点什么,举一反三都不会。” 苏小暖歪着头想了想,眼前忽然一亮:“装备到每一个战斗小队的话,不就等于在敌人的上空放了一双双眼睛?” “如果再携带点能让人短时间昏迷的气体,啧,兵不血刃啊简直!” 陈一平和陈楠相视一笑,纷纷夸她聪明。 但,他们的笑容背后则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海上联合军演在明,陆地军事行动在暗。 白熊在天,麒麟在地,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边境上同时对十多处已经锁定目标半年之久的恐怖分子训练营地发动了清除任务。 所谓清除,就是一个不留。 陈一平没时间慢慢改造这些被宗教洗脑的狂热分子,提前送他们去见了他们崇拜的神明。 第282章 老板教的好 掸邦自治区 苏国昌忙完夏收工作任务之后,又指挥抢修因洪灾造成的房屋倒塌和清理河道。 这一天,罗去疾给他带来了一个身材矮小面露忐忑的老人。 看清老人面容的那一瞬,苏国昌脑袋里嗡的一声。 “你们怎么把他给…来了?”他不好意思说绑字。 “他离任之后正在被清算,我们把他们全家人都救出来了。”罗去疾笑道,“首长的意思是让他负责组织人手把法律法规给制订出来,这不来询问您的意见了吗?” “可他和咱们语言不通。”苏国昌沉吟道,“这在工作上很不方便。” 掸邦自治区的大部分人,是夏国人的后裔,所以语言文化上和内地没多大差异。 但是这一位老人可不是,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前高丽总统! 苏国昌沉吟时,老人开口用生涩的汉语说道:“我们高丽卢氏的这一支,祖籍地是夏国浙江东阳。” 苏国昌和罗去疾一愣,竟然还有这种事? “前总统卢泰的那一支卢氏,祖籍地是山东卢邑。”老人继续说道,“我们共同的祖先,是周王朝的姜尚姜子牙。” 苏国昌乐了,合着这一位主修的不是法律是考古? “族谱上都有记载。”老人说道,“每个男孩小时候都要背的。” 眼前这位老人,正是另一个位面中卸任后被财阀和政敌联手清算,最后在老家后山跳崖自杀的高丽前总统。 卢铉。 当陈楠在演习指挥部里说出“开始”的时候,远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边境线上的九千名麒麟军官兵也收到了指令。 白熊部队的女兵们按下按钮,将对方的所有通信频道全部截断。 这里和缅甸的森林茂密不同,山上除了荒草灌木和岩石之外几乎没有能掩护身形的东西。 九千人要同时对21个被恐怖分子控制的地区进行突击,在确保消灭敌人的同时还要甄别平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在这个战场上,所谓的缴枪不杀几乎等同于自杀。 谁也不能保证妇女或者儿童会不会笑着靠近你,然后按下手中的引爆器。 “两年了,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 突击排排长李荣光吐掉嘴上的野草,低声喝道:“对表!” “现在是9点30分,10分钟内要解决掉所有外围的敌人,封锁所有路口。” 战士们以极快的速度猫着腰迂回向村落运动,当他们落位到指定地点时,一架架无人机悄无声息的从高空飞来,到了村落上方下降高度,后方指挥部把实时信息通过无线电传送到每个战士的耳机里。 每个排的三名狙击手迅速找到目标,无声的打掉巡逻的岗哨。 各班班长大手一挥全班跃出藏身位置迅速冲进村落,每三人一组集火一个恐怖分子。 我们今天来,送你们去见穆罕默德。 陈一平戴着耳机,听着前方时不时传回来的信息。 “奥马尔被击毙!已确认身份,正打扫战场!” “艾哈麦德已成碎片!” “马大哈已被击毙!” 听到这个名字,陈一平一愣,正想询问,那边马上又有人补充了一句,“是马哈希尔,马哈希尔已被击毙!” 三个大头目授首,尘埃落定。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甲板上,极目远眺,望着金新月地区的方向。 这里和金三角不同之处在于,金三角是被毒枭们占领,政府军时不时的打一波就撤。 而这里,谁也分不清毒枭和政府军的区别。 一个可笑的数据是,阿富汗塔利班统治期间,其境内的鸦片产量减少到了历史最低点,下降了90%,而他们的政权被美利坚推翻之后换了个民主政府,鸦片种植产生的经济效益占了如今这个民主国家的60%以上,每年产量达到骇人听闻的4200吨! 所以麒麟军的行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这两边都不会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阿富汗境内的塔利班控制区域,麒麟军就是朋友。 巴基斯坦政府军常年和恐怖分子交战,麒麟军帮他们彻底清扫了各个据点之后,想来他们也不会反对这支雇佣军进缴毒枭的据点和大本营。 唯一琢磨不透的,就只有伊朗的态度了。 作为全世界五个政教合一的国家之一,伊朗是少数派中的少数派。 15亿穆斯林人口中,什叶派只占了10%,而这10%里,一半在伊朗。 这个国家不光禁毒,而且还禁酒。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一个禁酒卓有成效的国家,却禁不了毒。 在过去的三十多年时间,这个国家付出了多名安全部队士兵的生命,100多亿美元的代价,国内的禁毒形势却越来越糟。 以至于全国7000多个戒毒中心人满为患。 踌躇再三,陈一平搁置了两三年内荡平金新月地区的打算。 “磊哥,伤亡情况?” “轻伤132。其他没有。” “把兄弟们拉回去休整吧。” “不是要南下吗?” “我想过了,在我们的朋友还没夺回政权之前,南下没有什么作用。” “已经打下来的也要放弃?” “嗯,移交给政府军吧。如果他们再弄丢了,下次就不怪我们了。不过…” “行,让他们加钱。” “你真醒目。” “你教的嘛老板。” 第283章 依然还是资源决定制度 陈楠顺路把苏小暖带回京城观看奥运会开幕式。 陈一平乘着610慢悠悠的离开阿拉伯海,顺着国际航线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南沙海域。 途经南海某处海域时,他想起了。 大地震之后,不光陈一平昏迷了两天两夜,程蝶衣也睡了三天三夜,在伤亡数据被统计出来之后,两个人又醉了三天三夜。 陈一平担心他出什么意外,连同有孕在身的莆田幸子一同送回了南沙区让孙为民给看着。 手机开机之后,他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郭霆。 “140亿已经到账。”郭霆的语气颇为不善,“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请徐伯伯出面收尾吧。”陈一平笑道,“他们的尾款付不出来了。” “你就这么肯定?樱花银行可是扶桑第二大商业银行。” “正是因为它是第二大,所以…” “要出什么事了吗?”郭霆警觉的问。 “雷曼兄弟要完了,美利坚政府不会救它的。” “英国不是还在抢?” “幌子,别忘了十年前那轮危机,它曾经对高盛落井下石,而现在任美利坚财政部长那位,嘿嘿,巧了不是,正好是高盛当时的ceo。”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做空它?” “可以。” “什么时候娶思思?” “啊?您这话题也换得太突然了。” “你把我们家搞成现在这个样子,不付点代价?” “她还小。” “比你还大一岁。” “这样不好吧?” “我是她爸,我没意见。” “不能违背她的…” “嘟嘟嘟…” “…意志…”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蔡信。 “还是买黄金?” “配合郭氏做空雷曼,之后再买。” “嘟嘟嘟…” 第三个电话打给程蝶衣。 “程大哥,你好了吗?” “嗯。” “900万人的精神文化生活就交给你了。” “好。” 第四个电话打给了陆伽瑶。 “瑶瑶。” “外婆很健康,心情也很好,我也一样。” “我想…”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第五个电话,打给了安风。 “陈太太。” “呆子,你忙完啦?” “嗯,你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有点吵?等我一下。…好了,我在看跨栏比赛呢。” “好的吧,也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到家了。” “嗯呢,对了,我把陈辰她们家也接来看奥运会了,住在咱们的小院里。” “嗯,你做主就好。” “那我先回去看比赛咯,mua。” 面对男女比例0.93:1.05的数据,以苏国昌为首的掸邦自治政府的官员们一筹莫展,在这样的现实面前,强制要求一夫一妻制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么就入乡随俗尊重传统,大力的鼓励生育,按照大自然对人口的调节,一两百年内就能让男女比例平衡。 嗯,一两百年…到时候还有没有掸邦这个地方还两说呢。 要么就尊循国际惯例,在婚姻恋爱自由的前提下实行多种并存的婚姻制度。 有钱的给国家交钱就多娶几个,没钱的就多生几个。 长期战乱导致的严重问题不只是男女比例失调,还有贫穷和混乱。 除了与土地改革同时进行的人口普查之外,麒麟军每天都在和剩余毒枭的残余势力战斗。 当这些工作进入到尾声的时候,才能谈的上真正的治理。 苏国昌半年内亲自跑遍了掸邦大大小小的城镇和村落进行调研,一路走下来,对治下的百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之余,整个人也变得又黑又瘦。 警局,医院,供电局,教育局是最先开始发挥职能的部门,原来的军阀割据令出多门,立法就变成了重中之重。 多亏了麒麟三军用命,才得以压制住了过渡时期的混乱。 在卢铉不分昼夜的带着法学专家们的努力下,仅用了半个月,掸邦第一部统一的《治安管理条例》就正式颁布。 至于刑事犯罪?呵呵,这时候还敢殴伤人命的,十成十是死刑。 正应了陈一平说的那句话,长期的战乱和压迫之下,这里的老百姓渴望的只是平静而富足的生活。 所以自治政府号召大家农闲时修建基础设施的倡议得到了民众热烈的响应。 上至70老妇,下至十岁幼童,都出现在修路修水库水渠的队伍当中。 说句题外话,号召百姓修建基础设施这件事,历朝历代都干过,在古代,被称为徭役。 区别只不过是文明进步之后不再对不响应号召的人进行处罚罢了。 当孙为民跟着程蝶衣来到这里时,看到缺医少药的现状,从来不索恩于人的老神医第一次打电话,向那些跟他学过医术的医学院、医院院长们要人。 “医生护士都要,基础病的药物多带些!不白要!我徒弟有的是钱!” “掸邦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和当年我们国家经历过的真的太像了。” 温如军教授站在一处正在修路的工地上,心中感慨万千。 “看这些路的损毁程度,应该还是当年抗战的时候为了打通滇缅大通道时修的。半个多世纪过去了,残破不堪也没人管了。” “哥,陈总让你来是指导工作的。”温如玉笑道,“可不是为了让你来忆苦思甜的。” “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现在还不敢轻易提出什么建议。”温如军说道,“得再多走走,多看看。” “都三个月啦,你看我都黑成什么样了。”温如玉撒娇说道。 “那是你自讨苦吃,我都说了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不用陪我来调研的。”温如军呵呵一笑,“妇女和儿童的工作也很重要,你要多上点心。” “那我不也正在调研嘛。”温如玉叹声道,“也不知道陈总为什么派我来做这个工作,明明陆总来做的话会比我更合适。” 温如军看着比他年轻35岁的义妹,意味深长的说: “这可不是工作那么简单。” 第284章 傲慢的世界警察 就连陈一平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随手而为的这步棋,让他提前看到了实现某个计划的曙光。 在这个过程中,他几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三个国家中,缅甸一直陷入内战,多年来军政府和反对派打了停,停了打。 为了获胜,政府军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为了获得毒枭们的支持,竟然开放道路和港口让他们“合法”走私毒品。 而老挝从二战之后虽然独立了,却一直饱受战争后遗症的苦难。 美利坚和越南打了20年,却在老挝的土地上扔下了数亿枚炸弹,至今仍有几千万枚哑弹遍布国境之内,以至于这个以农业为主的山地国家有2\/3的耕地无法耕种。 至于王室治下的泰国,只用一个数据就能看出端倪:在投资成本中,行贿占全部成本的15%-25%。 在这样的时局中,对于三不管地带的金三角,有人是想管管不了,有人是能管不想管,还有人是把毒枭当成了提款机。 大大小小的以部族为主要人员构成的村落,人们迫于毒枭手中的武力,只能被迫的“自主选择”种植罂粟这样的恶魔植物。 因此,在一开始的时候,麒麟军才不得不采取打下一地治理一地的方针来巩固地盘,不然他们前脚开拔,村长族长们后脚就能摇身一变成为新的毒枭。 之所以能在几年内就能做到这三个国家的政府几十年做不到的事情,最重要的原因除了麒麟军上下军事素养远远高于发杆枪就成了兵的当地武装力量之外,还因为他们所进行的反恐、禁毒这两件事,获得了两个军事强国源源不断的武器和物资支持。 几年前,麒麟军烧毁金三角的存货不久,南美的毒品产量急剧增加,市面上突然多出来近百吨面粉,(注意,是吨)让民主自由的美利坚手忙脚乱了两三年,全力针对南美的毒枭们,所以他们当然不希望按下葫芦浮起瓢,让金三角又死灰复燃。 当夏国和美利坚在同一件事情上保持默契,没有人会提出反对。 只要麒麟军不宣布独立,不屠杀平民,那么至少还有四五年的时间在这片土地上进行不受外界干扰的现代化改革。 无论要发展成什么样,人才都是不可或缺的资源,和资金同等重要。 所以陈一平一边往基础工作上砸钱,一边在世界各地网罗那些正直的现实不如意的各种人才。 好在夏国是经历过这个历史阶段的,所以有现成的作业摆在那里让他抄。 这年夏天,麒麟军整体规模悄悄的达到了六万人。 除了原先的9000余人享受的是雇佣兵待遇之外,后面征召的当地人享受到的是比一般人高一些的津贴。 兵王们把夏国军队的训练方式搬到了缅甸的丛林里,无论是山地,密林还是平原,都有一整套科学的训练方法。 而政委制度的存在,则从根本上解决了这支部队为谁而战的思想问题。 有意无意的,全军上下把陈一平当成了精神领袖。 吃的喝的拿的,全是他给的,不听他的听谁的? 8月15日 美利坚派出以财政部长为首的代表团又一次访问夏国,双方对于航母战斗群的异动和夏国的联合军演只字不提,只谈生意。 美方提出了三个条件: 一,夏国无条件增持美债 二,停止高新科技的研发,继续做世界的加工厂 三,对外开放市场,让美方商品自由进入夏国市场 妥妥漫天要价的痴心妄想了。 夏国方面当场表示:你们从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好走不送。 傲慢的美方代表也想走,但国内各大银行还嗷嗷待哺,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财团的代言人。 怎么走? 自从北方的超级大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之后,美利坚就成为了蓝星上独一无二的超级大国。 数十年来,他们建立了一套围绕着以美元为主的金融体系,而后大肆发行国家债券,用别的国家的钱来发展自己的经济、军事、科技、民生。 扶桑是他们的第一大债权国:领土上还有他国驻军的时候,想不买都不行。 现在,美利坚人又把目光放到了夏国身上。 对于夏国这个硬骨头,西方世界是从骨子里感到害怕的。 历史上的夏国曾经是世界的中心,还出了成吉思汗这样从东亚一直打到欧洲的狠人。 但自从西方国家先完成工业革命之后,这种形势就被逆转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夏国近两百多年的屈辱史。 时间进入新世纪,西方的军舰、侦察机都还肆无忌惮的对夏国的领海领空进行抵近侦察。 一直到夏国的大玩具下水,弹弓的速度比他们的更快,才不得不收敛了。 但蛮横惯了的人,不让他们疼一次,他们是记不住教训的。 半个世纪过去,他们似乎忘了当年是怎么被赶下海的,还以为自己陆地无敌了。 第285章 是要叛国吗? 陈一平和安风的婚纱照是托了她的朋友拍的,没去马尔代夫也没去什么迪拜,只在后海和各自大学的校园里取了一些景,花了两天时间就结束了。 对于婚礼是中式还是西式,两个人都不太在意,什么女孩子一辈子一定要有一件自己的婚纱啊钻戒什么的,纯粹是资本炒作出来给民众洗脑的。 最终路过故宫的时候,陈一平才确定了按照传统仪式来举办婚礼。 文化输出的另一面,其实就是价值观的重塑,他不想在崇洋媚外的道路上给西方添砖加瓦。 郭思思得知后,亲自给安风设计了一套传统首饰,花光从小到大积攒的零花钱,从国外打造好了带回来。 她回到朝港的时候,恰逢徐华带着故交亲朋在家里做客,听话题是要调解爸爸和三叔关于家产的争端,她听了几句便上了楼。 当初三叔突然带着二房三房去高等法庭起诉的时候,她和堂兄郭起就觉得不对劲,搞不明白的情况下,两个人索性在国外待着不回来。 直到霍盼盼要参加奥运会,郭起直接从伦敦飞回京城,没有回过家。 倒时差一觉睡到了深夜,她饿着肚子下楼觅食,却看到爸爸和大伯三叔正坐在一起喝酒。 其乐融融的,哪里有新闻上剑拔弩张针锋相对争家产的样子? “下次再有这种事,让阿起去干。”郭宇明显喝醉了,重重的呼出酒气说道,“我郭老三现在都成了逆子了,媒体怎么说的?父亲尸骨未寒,我就闹着争家产。” “我也好不到哪儿去,”郭霆无奈笑道,“说我贪财不顾兄弟情义,哎,某人倒好,他就轻飘飘的让律师发一份声明就行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郭震摘下眼镜慢慢说道,“我们是坏了名声没错,苏兄弟的牺牲比我们大多了,省部级的官位说辞就辞了。” 郭霆和郭宇默然,苏国昌因为南沙的事情蒙受了不白之冤,不得不主动辞职,对于一个五十岁的官员来说,这个年纪正是要最后拼一把的时候。 运气好的话只要更进一步,开全国大会的时候可以坐主席台。 然而他一辞职,前途和念想就都随风而去,这辈子也再没有机会了。 “苏兄弟说放弃就放弃,这等干脆利落我是很佩服的。”郭霆点点头说道,“都是做父亲的,也都只有一个女儿,我能理解他。” 郭思思正要走进餐厅,却听到三叔大着舌头问:“二哥,你真要把思思嫁给那小子?” 郭霆揉了揉脸:“我本想着过几年等她再长几岁,也许对他的心思就淡了,可…” “爸,大伯,三叔。” 郭思思出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题,走进餐厅,看了看桌上的下酒菜,甜甜一笑, “我有点饿了。” “快坐快坐,坐三叔身边来。” 郭宇没有结婚,把大哥二哥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可劲的宠着侄儿侄女。 三个长辈看着郭思思安安静静的吃东西,一时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大伯,我明天去京城找堂嫂,您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吗?”郭思思打破了沉默问道。 “没有,她忙着比赛,你可能都没机会见到她。”郭震说道。 “丫头,你是去京城找你堂嫂,还是找那个臭小子?”郭宇板着脸问道。 “我做了一套首饰给风筝当结婚礼物,我要亲手送给她。”郭思思说道。 郭宇正想劝她,被二哥拉了一把。 郭霆笑道:“去了就多玩几天,他今年就这两个月有点空。” “嗯嗯。”郭思思饭量小,吃了两口就饱了,起身说道,“那我回房间了。大伯,三叔,你们也早点休息。” 等她走远了,郭宇皱眉说道:“二哥,你怎么不让我劝劝她。” “她的性格一半随我,一半随她妈。”郭霆笑道,“当年我说要和琪琪结婚,老爷子差点打断我的腿,最后我要放弃继承权,琪琪放弃了演艺圈的工作,他才不得不同意。” “思思继承了我和琪琪的执着,我们要怎么劝?随她吧,反正那小子人也不错。” 郭霆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他在缅甸搞了一个国中之国。” 郭震一惊,郭宇呆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两人齐齐问道。 “就这两年,父亲走了之后的事。”郭霆说道,“要不是近段时间他要的人和钱去向全都是缅甸,我也不会察觉。” “那地方多大?”郭震问道。 “大概,”郭霆算了算,“四十个朝港那么大吧。” 话音刚落,郭宇一个坐不稳,连人带椅子向后摔去。 “什么!?” “金三角加上掸邦,一整片。”郭霆说道。 郭震皱眉想了一会儿,忽然瞳孔一震。 要做到这一步,至少说明那孩子手里有一只上万人的武装力量。 这是要叛国吗? “大伯,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阿平,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瞒着我们?” “哎?很多啊,大伯您指的是哪件?” “…缅甸。” “唔,这件事啊,这么说吧,人手和物资都是国家给的,我就帮着管管。” “这样吗?” “对啊,不然我哪儿来那么多人那么多装备,就算有钱想买也买不到。” “那就好。” “大伯,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有,我就担心你钱多了膨胀了走错路。” “大伯,您该不会以为我要叛国吧?” “你早点休息,见到阿起叫他跟你一起回来一趟。” 第286章 奇怪的位面 陈一平看着被挂掉电话的手机,又看看坐在他对面吃着烧烤的郭起。 这父子俩是闹哪样? “什么什么叛国?” “你爹担心咱们在缅甸做的事大逆不道。” “从表面上看确实挺大逆不道的。”郭起笑道,“西方那边有传闻,说kylin是夏国逃出去的军人组成的反叛军。” “他们这么想就对了。”陈一平也笑,“他们不这么想,怎么给咱们送钱送装备。” “908万人,想想就头疼。”郭起吃饱了舒服的靠在椅背上,“16—55岁的青壮年男子才300万出头。” “嗯,缺人,缺人才。”陈一平沉吟道,“每个地方没有自己人看着,总担心会出事。” “不是异地任命了吗?” “不是这个问题。”陈一平说道,“现在镇乡一级的干部大多数都还是他们自己推选出来的部落首领或者族长。我想再成立一个政党,像咱们国内这样,各行各业都有党员作为中坚力量,才能保持社会的稳定。” “这个可不好办。眼下麒麟还要备战,时不时的还要拉出去打,分不出政工干部去基层发展组织的。”郭起忽然警觉问道,“你不会打我爸的主意吧?!” “嗯?你这么一说,好像大伯确实挺合适的啊哈哈。” “你这样任人唯亲真的好吗?” “举贤不避亲。” “那再往后呢?二十年以后,那地方就变成了咱们的家天下。” “二十年以后的事情二十年以后再说,现在是先要站稳脚跟。”陈一平说道,“发展的第一要义,在于稳定。只有稳定的秩序才能改善民生争取民心。” “停停停,困了,我回屋睡觉。”郭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明天我还要带投资团去考察,还得防着不让人看出什么异样来。” “不用防,瞒不了多久的。”陈一平说道,抬头看了看夜空,“头顶的卫星天天拍着地图,说不定现在就有地理爱好者正在看着那里。” “那他们要是问起麒麟我要怎么说?” “就说是咱们请的雇佣兵来保护我们在当地的投资项目就行。” “请几万雇佣兵!?” “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此地无银三百两。” “其实当地还是有些有钱人的。”陈一平叹了声,“有件事我一直下不了决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两害相权取其轻,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郭起笑了笑:“大道理我这里还有一箩筐,你还想听什么?” “算了算了,你去睡吧。” 人都会有私心,这是避免不了的。 历史上长寿的王朝,开始出问题导致走下坡路的往往都是打下江山五六十年后。 苏国昌辞职后,苏小暖把近一半的股份卖给了国资招商局,刚开始还好,没几个月问题就开始出现了。 那些手中握有权力的,迫不及待开始安排他们的亲属朋友等等各色人等进滴滴挂名,光拿工资不上班那种。 更有眼红的,想着苏小暖没有了靠山,是不是能把滴滴这个熟了的果子摘走。 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滴滴正在变成某些人的后花园。 “太阳,我快忍不了了。” 苏小暖看着秘书给她整理的基层员工意见和财务部门每个月单独列出的额外支出,心里又憋屈又火大,然而陈一平却什么也不让她做。 “再忍忍。” “忍到什么时候!?”苏小暖霍然起身,“快一年了!我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咱们公司搞得乱七八糟的!” “眼不见心不烦。要不你去看看你爸?” 苏小暖想了想,长叹一声,“算了吧,我还是回长沙补课吧,你毕业了我可还没毕业。” “嗯,有空的时候多练练军事技能。”陈一平攀住她的肩膀笑道,“说不定以后你得自己带一支队伍去打仗的。” “还说呢,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文总想安排我做什么,就给了个身份然后去学习,再有就是跟着你。糊里糊涂的一点底都没。” 不但苏小暖想不明白,陈一平也想不明白为何文总要这么安排。 不过都认为多学点东西没坏处,何况这样的机会可能一万个人里也没有一个这样的幸运儿。 可谓万中无一。 就像当年霍希断言的那样,陈一平身上的奇迹无法复制,甚至连模仿都不可能。 实力,运气,心态,人脉,缺一不可。 何况陈一平还时不时的开个挂。 这是他来到这个位面的第六年,他挣了富可敌国的钱,身边绝色佳人环绕,手下还有一支能发动灭国战争的武装力量。 然而,这只是万里长征的开端罢了。 他想起神游时,伏羲,轩辕,素女等等那些奇怪的存在向他透露的那些信息,总觉得这次的经历和过去48次的失败经历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轨迹。 他见过所谓的神,甚至去过修仙世界。 也去过普通人和神灵共存的位面。 但这次,好像很奇怪。 这些元素都存在,却不相通。 咫尺天涯。 第287章 为什么新加坡的反贪做得好 夏国的企业似乎有一个规律:但凡创始人不亲自盯着,在职业经理人的操作下,企业不管曾经站得有多高,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始走下坡路。 造成这个现象的因素很多,但主要还是因为职业经理人和企业元老互不相容。 简单的说,大多数企业死于内耗。 蔡信几乎每年都要修改他自己做的管理条例,以便跟得上集团的发展速度。 秉承着对于腐败零容忍的原则,这些年以房产为主的各地分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人锒铛入狱。 值得一提的是,从设计到施工,集团宁愿养着一大帮建筑工人,也不愿意将工程外包,再加上严苛的财务制度和终身追责制,把建筑工程里偷工减料的事情从源头上扼杀。 四五年来,大部分员工也养成了严谨的做事习惯。 至于小部分不满找不到机会伸手的、和内外勾结已经伸手的,早就离职或者进去了。 从ceo到清洁工,每个人的工资收入都是公开的。 虽然作为私营企业不能核查员工的其他收入,但至少收入公开,会让很多人想伸手的时候想想值不值得。 至于为什么其他企业连同国企在内对于薪资保密还禁止员工相互询问? 说什么打击低收入岗位的积极性之类的都是用来扯淡的借口。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有能力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更多的金钱才是正确的价值导向。 另一边,对于新生的掸邦来说,身为法学专家的前高丽总统卢铉在立法的时候,第三部就是制定掸邦的《反贪污法令》,其中就借用了世界上13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推行的公务人员财产申报制度。 公务人员本人以及配偶子女的收入公开透明,再加上成熟的监管体制,这才是从根源上解决腐败问题的重中之重。 然而,夏国做不到。 因为既得利益者身居高位,掌握着制订政策和法令的权力。 即使有70%的公职人员认为财产应该公示,但很可惜,有些人不敢。 陈一平冷眼旁观着历史的惯性和人性的贪婪,带着数千年的经验和眼光,看着那些人拙劣的表演。 这个世界病了,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而他在这个位面努力了这么多年,还连进手术室的资格都还没有。 他给文总和武总分别写了一封长信,把自己所有的关于这个国家的构想和期待落在纸上。 至于有用没用,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他可以选择移民。 从头开始建立一个他自己能做主的新秩序。 他对苏国昌提了一个笼统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一是要完成掸邦境内主要城镇实现通水通电通路,改善百姓的生存条件。 二是要充分发动当地百姓把土地革命进行到底,对于那些曾经帮助过毒枭的,欺压百姓的恶霸和首领进行公开批斗和审判。 三是要建立起掸邦自己的现代化农业体系和轻工业体系。 至于毒枭的人权和隐私权? 每个历史时期要发展的重点不一样,相关的制度也就不可能一样。 在一个打了几百年仗的地方,想用道德去审判一个人?那要枪来做什么? 对于麒麟军,王磊代表的是他的意志,而罗去疾代表的是夏国的意志,这两者并不冲突。 如果有冲突,那就换个人当政委。 不到一年时间从三井不动产那里坑了260多亿美金,陈一平心想难怪那么多人要去搞传销和电信诈骗。 三井那边想要什么他很清楚,除了南沙的土地还有创芯高科的技术和深水港。 本来他们可以不用上当的,只是摆在眼前的诱饵太香太甜了,也因为他们太贪心了。 真能买到手了就拆开卖,光是创芯高科领先世界的芯片技术就能回本,还白捡那么多土地和一个深水港。 殊不知你贪别人的利息,别人想要的是你的本金。 陈一平一直都关注着那家拿到金融牌照的外国公司,为此还直接否决掉他们要和创世纪合作的提案。 再聪明的人对资本的陷阱也不可能全都看破,他太清楚超前消费这种东西再过个十几年是怎样的祸害一整个国家的年轻人的。 他本以为某些武器做出来解除掉外部的威胁后能让这个国家安心的发展,却低估了人性的急功近利和不择手段。 “太师父,我看不到希望。要是这样下去,我们又要重复历代王朝的历史。” “创业难,守业更难。你还年轻,属于你的时代还没到来,要有耐心。” “可有些事明明一眼就能看到结果是错的,为什么他们还要那么做?” “呵呵,你能看得到的,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很多我们认为是常识的事情,人们却如看天书,这也是投射偏差的一种。” “是我有点悲观了。” “无妨,左右这两年没什么大事,你可以自己去治理一个地方试试,做到心中有数。不光要知道事情会怎么发生,还要知道要怎么收拾。” “太师父,我…” “籍贯有时候很重要,因为它决定了你从哪儿来,然而它决定不了你要往哪儿去。更重要的是你心里向往的是哪里,你要去的是哪里,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对人类有意义。” “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心事太重一路上又怎么能轻松呢?傻孩子,你才22岁,做得就比绝大多数人一辈子要好了。放松些,马上要结婚的人了,总是愁眉苦脸的我怎么好去给你当证婚人?” “嗯,啊?您要给我证婚!?” “我不够资格?” “够,太够了。” “你去忙你的,证婚人的事我给你张罗。” “您还要帮我找别的证婚人?”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呵呵。” 扮猪吃虎的陈一平没想到,太师父后来会给他整出一个证婚团。 都是国士。 第288章 隔壁学校的卧底 在家门口举办的奥运会,陈一平一场比赛都没去看过。 不管是霍盼盼跳水比赛拿了金牌还是大姚带着夏国男篮一路打进四强,他都只是在看到体育新闻的时候,发去一条祝贺短信。 这个夏天他做的唯一和体育沾边的事,就是和利物浦队的主教练若泽见了一次面。 夏国国奥男足的成绩一如既往的稳定,1平2负连小组赛都没出线。 从制度的土壤到作为管理部门的足协从根子上都烂了,还如何指望种子能茁壮成长? 若泽和他的教练团队第一份合约还有不到一年就到期,他们这次来到夏国主要就是了续约事情。 四年时间里,若泽带领球队夺得了三次联赛冠军、一次欧联杯冠军和一次欧冠冠军,其他的像联赛杯这样的国内比赛更是达成了四连冠。 他第一份合约的年薪是500万英镑,不算其他奖金,所以这四年教练组光是赢球奖金可能比薪水还要高。 随着通货膨胀和经济危机相伴而至,若泽团队希望大老板能给他们涨工资。 按说这是郭起的事,但他在英国期间并没有和他们谈续约,回国后先是追着霍盼盼去体育场看她比赛,后来又带着港岛的投资团去掸邦,这件事就落到了当甩手掌柜的陈一平身上。 陈一平在海棠院里接待了若泽和他的经纪人门德斯。 看着大老板谈笑自如的用葡萄牙语和英语无缝切换语言模式,言语之中都是对若泽及其教练团队的溢美之词,门德斯心里有谱了。 “陈先生的球技也很不错,什么时候有机会能现场看看?”门德斯笑着问道。 “小时候的事,好几年没踢了。”陈一平笑道,“要是你们有时间就组织一场慈善赛,记得邀请我。” 话题又兜兜转转,终于到了正题上,门德斯希望老板将若泽团队的新合约提高到每年900万英镑。 本来想着老板会坐地还钱,没想到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除此之外他还十分大方的让若泽成立自己的个人品牌,所得收益和俱乐部八二分成。 若泽的第一份产品代言合同的收益,就等于他一年的工资收入。 陈一平把盼盼体育、爱风手机、创世汽车三个品牌的合约都给了若泽一份,合约总金额三年500万英镑,合夏币5500多万元。 “新赛季我要在球队里看到克里斯蒂亚诺。” 陈一平在签字之后对门德斯说道,“你是他的经纪人,你回去之后和红魔谈,让他们放人。” 由于利物浦横空出世,四年里几乎以横扫的姿态独步英超,使得小小罗的个人荣誉和身价和某些平行世界里的相比大为缩水。 门德斯几乎连想都不想,直接给了一个数字,“曼彻斯特开价4600万英镑,只要满足这个条件他们就放人。” 陈一平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可以。直接激活违约金条款,至于他本人…” “每年500万英镑。”门德斯开价道。 陈一平又是一愣,假装为难的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可以,和若泽、大卫和莱奥一样,他也可以有肖像权收益和个人品牌,具体分成,三七吧,他七俱乐部三。” 他之所以愣住,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价和比数据库里的低了将近一半。 c罗从曼联转会皇马,本应该花掉白衣军团8500万英镑,工资1000万欧元。 啧,省下来的钱都足够支付若泽团队的工资和代言了。 这年的夏天,利物浦在转会最后一天,斥资4600万英镑压哨买下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由于大卫贝克汉姆的存在,c罗只能身穿9号球衣,踢的是他最喜欢的左边锋位置。 新赛季利物浦的主力阵容如下: 门将:彼得·切赫 后卫:卡拉格、费迪南德、博辛瓦、维迪奇 中场:杰拉德、贝克汉姆、布斯克茨、马克莱莱 前锋:莱奥·梅西、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值得一提的是,自由转会而来的马克莱莱已经进入了职业生涯的尾声,而替补席上,郭起从法国的街头带回来的一个十七岁的黑人少年正时刻准备着。 他的名字,叫恩戈洛·坎特。 用篮球的角度看这个阵容,就相当于奥尼尔、科比、纳什、邓肯在乔丹的带领下一同首发,替补席上还坐着勒布朗和库里,以及艾弗森。 妥妥的梦之队。 整个奥运会期间,创世纪集团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作为将近一半夏国体育代表团的主赞助商,所有的运动场馆里都有创世纪和盼盼体育的广告。 世界人民这才惊奇的发现,原来美职篮马刺队和英超利物浦的赞助商竟然是同一家夏国企业。 上网一搜,噢,原来我用来搜索的手机就是人家生产的。 于是,借着奥运会的东风,继爱风手机之后,创世汽车也正式宣布进入欧洲市场,在德国和希腊投资建厂。 至于为啥是希腊而不是法国?希腊这个国家处在破产边缘,所以对于外国投资来者不拒,给的条件也是最好的。 而法国这个以婚外情为浪漫的国家,时不时的在街头举行大罢工,想想就让人头大。 华姐姐的弟弟从国企辞职,跳槽到了创世纪的总部当公关经理。 尽管陈一平是他姐姐的学生,他也不敢套近乎。 反而是陈一平有事没事总会拿他名字开玩笑。 “池子,你们公关部对于东芝的发言有点粗糙啊。” “简单直接显得我们立场分明,决不同流合污。还有,我叫华清,不叫华清池。” “好的池子。” “…” “你把名字反过来念一遍,嗯?”陈一平笑道。 “清华…”华清一愣,“这能怪我?” “顶着华清这个名字却从京大毕业,学长,你那四年怎么过的?” 华清苦着脸,“别提了,都叫我隔壁的卧底。” 第289章 当爸爸了 进入九月份之后,陈一平忽然有点紧张。 紧张的倒不是学业上的事,而是半个月之后随着雷曼兄弟的轰然倒下,暗流涌动的经济危机将会被揭开井盖喷涌而出。 自从徐华介入郭家争产案调解后,本来就没事的郭霆还顺带解决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半个多月来拿着两百多亿美金跟在高盛投行的屁股后头,在国际市场上做空雷曼玩得不亦乐乎。 美利坚代表团在夏国磨磨蹭蹭待足四天才回国,无论如何,他们此行的目的达到了。 夏国最终还是拿出了2000亿美金增持他们的国债。 这和陈一平最多增持500亿美金的预期相差甚远,他在失望之余,更觉得重新建立一个货币体系的事迫在眉睫。 但这件事情太大,大到就算夏国和罗刹两个国家联合起来推动,短时间内都推动不了。 文总也很无奈,现在看着美利坚在经济危机中倒下,世界经济就会衰退二三十年。 这才是美利坚最霸道无耻蛮横的地方,他们用货币体系,绑架全世界的经济。 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安风把工作都推掉来准备婚礼。 伴娘团几乎都是安风在娱乐圈里的好友,苏畅和曾伊是从她刚出道就玩在一起的,拍电视剧认识的杨蜜,还有她喜欢的歌手张颖,五位伴娘里,只有霍盼盼是圈外人。 而陈一平却为伴郎的人选发愁。 跟他走得近的名人,谢雨轩、大姚都是已婚人士。 考虑到婚礼的影响力之大,又不可能让黄都都这些普通人来当伴郎。 对他们而言,当他的伴郎不是荣耀,而是巨大的压力,因为媒体和大众会如何对待他们无法确定。 无奈之下他只好想着让周畅反串。 “儿砸,你能不能来给为父当伴郎啊?” “滚!要当也是当伴娘!” 被周畅怼了十分钟之后,陈一平拿来了公司艺人的名单。 安风好奇的探过头,忍不住笑道:“你这是打算点兵点将,点到谁就是谁?” “啊这…被你看出来了。”陈一平无奈笑道,“这不是实在没法子了嘛。” 安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韩小飞?” “咦?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那次我们去上海比赛,你跟他讲过的。” “行,等下我问问他,这还差两个。” “王宝宝吧,他挺有趣的。” “噗,你是从哪儿得出他有趣这个结论的?” “你呆呆的,他傻傻的,这不正好?” “行行行,还差一个。” “这个。” 安风指了一个名字。 “这?他什么时候进公司的?” 陈一平一愣,她指的赫然是台岛小天王周伦。 “他去年加入的台北分公司,当时媒体报道过,可能你没注意到。” “可是咱们和他不熟啊。” “起哥代表商界,胡曲和王宝宝代表影视,韩小飞代表体育界,就缺一个音乐界的呀。” “行,听你的。”陈一平点点头,“主持人定了吗?” “定了,你校友,撒大哥。” “嘿,差点忘了,你可是六公主的亲闺女,央视算你半个娘家。” “可不是我请的哟,华姐姐出面邀请他们电视台才放人的。” “这事怎么还跟外交部扯上关系了?” “你不知道?” “什么?” “杰西要带着她那边的团队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也扯不到外交部吧?” 安风意味深长的斜了他一眼,“她跟某人学的,认了个干爷爷,他也会来。” “谁?” “现任总统他爸,老布总统。” “卧槽!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个月。” “好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阿姐说按照你们家乡的习惯,要在门口摆三天的流水席。” “摆呗,只是要特别注意安全问题。” “嗯呢,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安风想了想,问,“你要找的证婚人呢?” “我跟太师父说过,他说证婚人的事他给我张罗。” “太师父那么大年纪了能行吗?” “露个脸说几句话,有老爷子在不要紧的。” 他眼前忽然浮现出两位老人的音容笑貌,心脏莫名的揪了一下,神色黯淡了下来。 安风低着头没发现他的异样,说道,“孙爷爷到底多大年纪了?我瞧着这几年他都没变过。” “可能他自己也忘了吧。”陈一平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的思绪,转移话题,“客人统计出来了吗?” “我这边差不多十五桌。”安风掏出一个小记事本翻着,“港岛和南沙人数太多,阿姐问是不是在港岛办一场,我没同意。” “嗯?怎么?”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咱们的婚礼若是在港岛办了,将来你娶郭思思的时候,郭家要如何自处? 他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样不对,事实上本来也不对。” “有什么办法呢,谁都不能受伤。” “要不你们把我给分了吧。” “呸,德性。放心吧,争宠的狗血剧不会发生在咱们老陈家的。” “这么肯定?” “谁不是一大堆事要忙,一整年见一次面开心还来不及,哪儿还有心思争宠,瞧把你给美的哟。” “陈太太,你说话越来越像小暖了。” “对呀对呀,我和她才是真爱。” 她笑着笑着,突然感觉一阵恶心反胃,捂起小嘴干呕起来。 他的瞳孔骤然睁大! 修习《素女》竟然真的有用! 给她把完脉他仍不放心,又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了一遍。 结果证明,她怀孕了。 照时间推算,正是他们在陈辰家里小住的那几天。 突如其来的小生命让全家人措手不及,就连把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的陆伽瑶也有点紧张。 好在家里人多,还是有人有经验的。 听闻自己就快当奶奶了,石春蕊放下工作,回京城照顾儿媳妇。 孙为民还特地坐飞机跑回来给安风诊断了一番,开了几副安胎药。 他不仅给她诊断,连其他几个姑娘也没放过。 结果还是一切正常,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不得不提醒陈一平要雨露均沾。 把一旁的苏小暖说得耳朵通红。 从数量上,她被沾的次数是最多的。 第290章 你有几个女朋友 安风不得不推掉全部工作,婚礼的筹备事宜也被陆伽瑶给拿了过去。 面对家人每天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的眼神,21岁的姑娘还是会红脸。 再加上某人三餐亲自下厨的投喂,让她的体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了。 某天早上她一站在体重计上就呆了一下,破百了。 对于极重身材管理的明星而言,有点不可接受。 她给某人投去幽怨的目光,某人却双手把她拦腰抱起,还皱眉说道:“还是这么轻。” 某人让她放心,有办法能让她生完孩子之后快速把体重降下来。 “都怪你,哼!” 她嘴上哼着,眼睛却笑成了月牙。 时不时的孕吐反应让她苦不堪言,却总有一只手把水果话梅糖果之类的小玩意儿伸到她嘴边。 有天两人正腻歪着看育儿书,坐在一旁打盹的外婆突然开口说道: “阿平啊,你回老家把户口迁出来。” “嗯?怎么了阿婆?” “月秀她们说孩子读书还要有这边的户口才行。” “我找人问问怎么迁。” 属于发散性思维的某人从迁户口的事想到原主小时候几十个孩子挤在破破烂烂的土坯房教室里上课的情景,一边想还一边讲故事一样说给安风听。 他突然想到代课老师这个历史名词。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掸邦的教育水平和夏国国内欠发达地区相比,还要落后十几二十年。 可惜张立维现在出门都要拄着拐杖,不然可以把他忽悠出国,去掸邦当个首任教育部顾问。 他正想着,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却是一个存了好几年却从来没联系过的号码。 “陈董事长,我能有机会采访你吗?” 眼前闪过一个伏案写稿子的单薄身影,他脑子一热便答应了。 安风把很多年没有接受过采访的陈一平答应接受专访这件事在姐妹群里一说,家人都有同样的疑惑。 陆伽瑶:“这人是谁?” 苏小暖:“不知道,观音姐姐,你们怎么看?” 张倪儿:“忙着,不过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女的。” 几个姑娘在群里讨论了半天,一直潜水的陈楠冷不丁冒出来。 “他救过她。” 苏小暖:“哈?什么时候的事,他都没跟我们说过。” 陈楠:“四年前他去南沙的时候,住了一家黑店,她当时正巧也住在那里。” 安风:“然后呢?” 陈楠:“他救了她和二十几个被人贩子绑架的女孩子。” 苏小暖:“果然是太阳。可他为什么从来没说起过?” 陈楠:“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安风:“比如?” 陈楠:“国家机密。” 安风:“楠姐你继续潜水。” 陈楠:“本来还想给你带个礼物的。” 苏小暖:“什么礼物?” 陈楠:“好好上你的课,国防大学现在的学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安风:“什么礼物?” 陈楠:“苏小暖一打岔,我忘了。” 苏小暖:“这特么都能怪我?” 离约好的时间还差十分钟,陈一平走出院子。 对于什么样的客人能和文总一个待遇,曾玄表示很震惊。 跟着他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穿着蓝色牛仔裤白色衬衫背着黑色双肩包的姑娘,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一直不停的抬手看看表,嘴上还念念有词。 “路薇薇!” 陈一平笑着喊出她的名字。 曾玄见到树荫下的姑娘身子一怔,略微慌了一下神才换上了一张洋溢的笑脸快步奔了过来。 “陈董事长好。” 陈一平伸手和她握了一下,领着她进门,笑着说:“你这样称呼我有些不习惯。” 他低头打量着她,几年没见,倒是越来越干练了。 “你现在是独立撰稿人?” 她红着脸回答:“嗯。报社效益不好,我就辞职了。” 她没说实话,报社效益不好是真的,但她却不是辞职而是被内部劝退的。 她没有编制,属于临时工性质,在讲资历和背景的体制里,就是随时可以被放弃的角色。 他没察觉出来,笑道:“自己创业,不等不靠,很好啊。需要帮忙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就行。” “现在不就是找你帮忙么?”她露齿一笑,“读者可一直都催着我来采访你的说。” “没问题,只要你问,能说的我都会跟你说。” 陈一平把她带进第四进院子,一路上不管遇到谁,都会向她投以好奇的目光。 陈一平一一向她介绍,“这是黄婶,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那是我干妈,你应该知道的。” 见到站在院门口的安风,他笑着介绍,“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妻子安风。这是路薇薇,我的好朋友。” “你好。” 安风笑着伸手和路薇薇握了一下,落后他一个身位和客人并肩。 进了待客的屋子,路薇薇放下背包,却先拿出来一件外套。 “喏,物归原主。” 当年他用来裹住她身子的。 陈一平哑然失笑,“你竟然还留着。” 他不知道的是,她不仅还留着,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拿出来洗晒,生怕这件对她有特殊意义的外套脏了或者发霉变色了。 陈一平接过外套拿在手里端详的时候,安风在一旁看出了路薇薇眼中的不舍。 她好奇的从他手中拿走,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陆伽瑶这时候进门看到,咦了一声: “这不是你自己买的那两身唐装其中的一件?” 陈一平笑着点点头,同样款式的衣服同时买两身,换衣服跟没换一样,少了一件也没人知道,倒是陆伽瑶一眼就看出来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路薇薇和一家人一起吃完了饭,才回到客厅闲聊式的开始访问。 她把自己想问的和网友想问的问题都整理了出来,本想要跟他对一遍哪些问题能问哪些不能的。 他笑着摆摆手。 “能见到你我很高兴,所以你提出的问题,只要不涉及敏感内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路薇薇笑了。 “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有几个女朋友?” 第291章 偷水晶 9月中旬的某天,陈一平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世界忽然变了。 大洋彼岸,雷曼兄弟的股票在一个交易日之内,暴跌43%。 高盛达到目的收手了,跟在高盛身后对雷曼兄弟痛下杀手的投机者从股票和期货市场上卷走了上千亿美元全身而退。 所有看过早报,注意到国外经济新闻的人都知道,最强的风暴要来了。 最先给出反应的是作为经济风向标的股市。 大盘震荡,摇摇欲坠。 无数心怀侥幸的投资者还期待着政府能像救美棋一样给雷曼兄弟银行兜底。 然而紧接着,伦敦的投资银行宣布退出雷曼兄弟的收购案。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巅峰时期市值近万亿美元的雷曼兄弟宣布申请破产保全,披露即将到期的各种债权将近6700亿美元。 资本终于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了代价,拉着全世界和他们一起陷进泥潭。 这一轮,即使赚得盆满钵满的高盛集团也不是胜利者。 他们亲手把十年前在金融危机中做空他们的同行推下悬崖,却不得不面对接踵而至的动荡。 华尔街从来就没有善人。 大批的雷曼员工在媒体的镜头前抱着纸箱沮丧的离开大楼,互相拥抱安慰,有些情绪激动的,对着落井下石的媒体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这就是你们要的答案!” 但最悲惨的不是他们,而是在股票市场上亏得倾家荡产的投资者。 一时间,世界各地但凡开放了国外投资渠道的国家,跳楼的富人如下饺子。 本该损失惨重的亚洲,却因为某人的存在,成了这场经济危机的收割者之一。 特别是港岛的富豪们,见到李诚把集团储备金都交给郭霆去干仗的时候,他们也纷纷跟风效仿。 以至于后来高盛在盘点收获时,发现比预期少了一半。 亚洲分走980亿美元,其中700多亿流入港岛。 而700亿中的450亿被郭霆划走,第二天就转了300亿到亚洲鲲鹏投资的账上,第三天某人就将100亿放进欧洲新开的银行,这笔钱被投入到急需贷款续命的欧联体实体经济中。 被老板赚钱的速度惊呆了的蔡信只能无奈笑笑,他本想按计划再购入200亿的黄金期货,老板却只给了50亿。 陈一平朝令夕改的说,等着黄金升值的速度太慢了。 蔡信更无语了,要是这样说的话,不算叮咚网购,集团的地产、汽车和芯片每年营业额才刚刚破千亿,利润更是只有可怜的“几十亿”。 除了本职工作之外,别忘了蔡信原来是干什么的。 私募基金的经理人。 集团账上但凡有闲钱,就绝对不会在银行存着不动,而是投资进其他的行业。 为了避免某些不确定的风险,这些钱都是从几年前某人就在东瀛买下的银行里变成了外资的天使投资回到了夏国市场上。 有时候蔡信回想起来,他来内地的这十年就好像在做梦。 先是跟着马如龙创业,把阿拉丁网络做成国内数一数二的网络批发商城,后来因为陈一平的出现,开始做购物平台。 之后又因为股权纷争,陈一平另起炉灶在郭家的鼎力支持下硬生生的弄出了个创世纪集团。 他本人则被郭家大少爷连哄带威胁的拐到创世纪当大管家。 起初他很怕陈一平会记仇,这件事被证明是他多想了。 后来创世纪要上市,他又怕木秀于林会被有关部门盯上,结果陈一平拍板提前上市,也正是从金融市场上得到的融资,解决了集团卡在瓶颈期不上不下的发展问题。 然而没过两年,决定提前上市的人就又决定花钱退市,他想不通,老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结果前脚他在东方刚办完退市,西方那边就阴云密布,时不时的还响起闷雷。 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蔡信看得心惊肉跳。 现在,闪电和暴雨当头,某人却逆势而动去欧美抄底他们的实业。 蔡信感慨万分,虽然同样是老板,但格局真的不一样。 马如龙拿到了和互联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金融牌照向消费者放贷。 而陈一平却在赚了钱之后又把其中的绝大多数通过投资实业返回给了社会。 从商业上他更倾向于前者,而从长远和人品上,他更喜欢后者。 当陈一平在看到铺天盖地的各种消费贷款的时候,他再看向路上行人的眼神就变得很悲悯。 他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而世人却马上要被资本大鳄拖进水里撕咬。 地产大亨李诚每次接受媒体采访,都不得不语重心长的一而再再而三叮嘱消费者:“楼是买来住的,记住,千万不要拿来炒。” 可是,利益面前红了眼的人们又怎么能听得进劝?这时候谁挡在面前,就会被认为断人财路,集体给他踩死。 某信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万里迢迢的跑到夏国来放高利贷,却有一个夏国人跑到他们的欧洲老家开起了银行。 陈一平的想法很简单:寇能往,我亦能往。 你搞我百姓,那我就搞你大本营。 更想不到的还有东芝和三井不动产。 西方雷曼刚倒下,东芝就马上爆了雷:财务造假,欺骗监管机构和投资者。 而刚从亚洲金融风暴中缓过来的樱花银行,在这次的次贷危机中被三井不动产这个猪队友拖下水,处在破产边缘。 连带着同盟企业无一幸免,资金告急。 可,两年前,他们出卖了最能挣钱的丰田。 三井财团这座富士山,就这样雪崩了。 关键时刻,三菱财团扶持的政客们出手,以整个国家之力拦住雪崩的趋势。 不然这一轮危机中,死的就不仅仅是东芝和三井不动产。 而是整个国家经济。 第292章 陈一平你把我爸藏哪儿了 三井财团的代表团抵达港岛,磋商解决三井不动产的投资后续。 郭霆笑呵呵的问他们是不是把最后120亿美元带来的,那口气就像是在问你们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带120块。 到了这节骨眼上,别说120亿美元,就是1200万夏币他们也拿不出来。 事发后三井不动产的执事人引咎辞职,他们才知道利益熏心能让人丧失理智到什么程度。 在郭霆七改八改后的合约里,给东瀛人抖了一个顺境时全当笑话看的包袱,结果到了逆境的时候,这个笑料就变成了比马里亚纳海沟更深不见底的坑。 巧了,马里亚纳海沟离东瀛还挺近。 所以前期投入的260亿美元打了水漂不说,他们还要面临郭氏集团380亿美元的索赔。 担保方正是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宣告破产的樱花银行。 “这比起两年内把铁矿石涨了330%,运费涨了148%要厚道多了。” 面对三井代表团的愤怒,郭霆就差挖鼻孔讽刺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小子为什么叫他这么说,但是从他们眼神中的闪烁可以看出,肯定是说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阴谋上。 最终,在樱花银行被搞死和让出矿山股份的二选一选项中,三井代表团本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想法,保住了樱花银行这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让出他们在澳大利亚和巴西三大矿山的股份。 直到转让协议生效,陈一平才给郭起霍盼盼揭开了谜底。 “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拿到三大矿山的股份,这样我们才能掌握整个星球上铁矿石的定价权。” 丰田,东芝,三井不动产,樱花银行等等这些三井系被折腾得要散架的企业,从始至终就是幌子,是三井本部的替死鬼。 “虽然有点对不起佐之助,但…”陈一平嘴角上是忍不住的笑意,“我是真的很高兴啊哈哈哈哈哈。” 霍盼盼对未婚夫说道:“你弟疯了。” “换我我也疯。”郭起喝着白开水,“三年苦心孤诣,把三井财团打得伤筋动骨,不值得开心吗?” 霍盼盼想了想好像也对,起身去厨房搬来一箱啤酒,众目睽睽之下给郭起开了一瓶。 “今天让你破个例,可以喝酒。” “谢谢老婆大人。” 郭起开心得看向霍盼盼的眼神都冒了泡,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就亲亲。 一孕傻三年的安风这时候反应过来,“所以二叔和三叔的家产风波…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陈一平一怔,郭起本来还亲着霍盼盼,亲到一半突然一愣。 一下子气氛就变得很尴尬很危险。 “怪不得,”郭思思回忆道,“我回国那天,我爸跟大伯三叔大半夜在餐厅里喝酒,说这次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她看向刚回京城的苏小暖,“还说这次牺牲最大的是苏叔叔,仕途前程说不要就不要了。” 吃着夜宵的苏小暖霍然抬头,“陈一平,你不解释解释?” “苦肉计,苦肉计。” 某人心虚的想开溜,被眼疾手快的郭起一把抓住。 “陈一平你大爷的!” 苏小暖飞起一脚直接踹在某人屁股上。 “你坑我亲爹就算了,你还坑我的滴滴!” 刚服侍老太太睡下的石春蕊刚关好门,回身就听到这句话,稀里糊涂的走向年轻人们的待的屋子。 “亏我还替你守着那么多秘密,你…” 郭起指着陈一平,找不到骂人的句子。 这句话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 连霍盼盼在内,所有人异口同声:“什么秘密?” 兄弟俩互相看着对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来替他说吧。” 石春蕊听了一会儿,这时候推开门,一进门就先把暴躁的女儿按回椅子上。 “一平当时找我和老苏的时候,说了很多,其中有一点我们很认可。” 她看着苏小暖说道,“以你爸嫉恶如仇不懂变通的性格,仕途到了那个位置也就到顶了,再走下去福祸难料。” “能用他的仕途,达到扳倒世仇的目的,身为夏国人就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们这些孩子,你们真的知道三井财团是什么吗?”石春蕊找了个位置坐下,“那是一头狼,就不说抗战的时候他们是侵略者后勤部的事,这几十年来,他们一直把持着我们国家钢铁产业的命脉,你们懂了吗?” 见他们似懂非懂,她又解释道,“不仅仅是建筑行业用到的钢铁,还有航天、军舰、卫星等等用到的种种特殊钢材的技术,我们研究出来之后也要和他们共享。” 众人悚然一惊,懂得技术,就能找出破绽。 从国防的角度说他们把持着夏国的命脉也不过分。 陈一平如释重负坐了回去,然而挡不住安风诲人不倦,坑夫不止。 “可这和大宝贝卖掉股份没什么关系呀。” 情绪刚被按下去的苏小暖猛点头,某人要说什么示敌以弱就有点扯了。 陈一平低头不语,还是石春蕊给他解了围,“让你卖掉那些股份,是给某些人看的。” 石春蕊对着一屋子的小朋友们叹道,“天下太平了,人们就忘了堡垒最容易被从内部攻破。当你们没有了靠山,在商场上又一退再退,才能让他们放下戒心露出本来的面目。” “嗯?”苏小暖忽然想起他叫她继续忍,“是鱼饵吗?钓贪官的?” “你还没蠢到无可救药。” 石春蕊叮嘱他们小声一些就回屋休息了。 郭起脸带歉意的和陈一平碰了杯,就差一点他就要把那个最大的秘密给说漏了。 兄弟俩喝着酒互相看着对方,笑得停不下来。 霍盼盼皱眉:“这哥俩醉了。” 然而,有身孕的那一位却又问苏小暖: “大宝贝,你爸去哪儿了?” 心大的苏小暖说道:“出国散心去了呗。” 张倪儿咕哝了一句:“散心散大半年?” 下一秒。 “陈一平你大爷的,你把我爸弄去哪儿了!” 陆伽瑶:“呃,这事儿我大概知道。” 第293章 她无处不在 各地分公司申请抄底进场,陈一平没批准。 林昊说各地的业主希望创世纪重建物业公司,他也没动。 徐山夫妻五年合约到期离开创世精品自立门户,他也没挽留。 一二线的大牌明星们成立个人工作室,他还以安风的名义送去花篮礼金表示祝贺。 一直到有位老人突然造访海棠院,他才不得不提前把钓竿甩起来。 只因为这位老人虽身为平民,但在夏国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却足以比肩他的太师父。 有人说林老解决了夏国的国家安全问题,而袁老解决了世界人民吃不饱饭的千古难题。 有网友在某个网站上发问:为什么袁老出门都不带保镖的? 有网友回答道:开什么玩笑!大街上谁不是他的保镖? 海棠院 国庆节当天,袁老到访。 “我来给你当证婚人,顺便开个会。” 常年在田间地头深耕的袁老先生精神矍铄,一边打量着海棠院一边呵呵直笑。 要是不知道他刚参加完文总亲自主持的会议,陈一平差点就信了。 他没想到,太师父竟然真的组织了一个证婚团,从袁老就看得出这个证婚团的成员级别要高到什么程度。 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位只要在他的婚礼上露个脸,老虎苍蝇们就得把手缩回去。 他们当证婚人的话,那些人拿走的东西就得乖乖的送回来。 “听说你想在缅甸推广杂交水稻?” 袁老三句不离本行,直接了当。 陈一平点头承认:“是,就是没有专家指导。” 袁老问:“你给我们研究所捐了那么多钱,怎么不跟我们开口借人?” “捐钱只是为了让你们能研究出更优良的种子。” 袁老坐下之后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开了这个口就变味了?” “有这方面的顾虑。” “夏国人民要吃饭,缅甸的人民也要吃饭。”袁老说道,“在我看来,只要能让大家吃上饭,就不必在乎是不是被人利用。” 陈一平低头受教,之前他的确是不想把两者混为一谈。 “太师父,您组的证婚团有几个人?” “不多,连我在内就三个人,还不能称为团,只能说是组。” “您和袁老,还有一位是谁?” “想套我的话好提前动手?明天你就知道了。” “啧,瞧您这话说的,我就纯好奇。” “那你怎么今天早上宣布重启集团上市?” “您还看新闻呢?” “你欺我年老无力,揍不了你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纯粹就是不想让这些俗事打扰您清净。” “告诉你也无妨,另一位是泰总。” “我…太师父您面子真大。” “别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肯定是骂老头子坑你对不对。” 陈一平挂了电话,对正在抱怨婚纱勒得有点紧的安风说了三个人名。 安风正提着婚纱的手忽然就僵住了。 “我怎么突然有种古代嫁给皇太子的感觉?” 陈一平一怔,“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当了驸马。” 小两口相视一笑又同时叹气。 证婚人若是只有太师父和袁老还好说,可以解释成学术界的长辈。 然而再加上一位退休了五年几乎只在春节的时候才出现在电视上的泰总,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场普通的婚礼会变成一场夏国向世界宣示后继有人的外交盛事。 太师父一个人就镇住西方四十多年不敢对夏国动手,他代表了夏国的科技顶端。 泰总在一片混乱中硬扛着夏国走过改革中最难的前十五年,他一人就能代表夏国文武百官。 而袁老更是以一己之力让第三世界国家的人民吃上了饭,代表了世界上的民心所向。 “大宝贝说可能你上辈子拯救了全人类。”安风无奈,“我看这架势,这是想让你这辈子继续拯救蓝星。” 她这时还不知道,她无意中说出了真相。 如果说别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取得成功,那么陈一平这个千年老妖,是被这个位面的时代伟人们接力扛在肩膀上一路送到了顶端。 从郭东来和庄平这些爱国商人开始,到太师父和袁老这样的顶尖学者,再到泰总文总武总这样的卓越政治家… 伟人们看出了他身上的潜力,目的明确的弯下腰护着他帮着他,最后再让他自己走向他们只能眺望的远方。 自从圣人让夏国从数百年的屈辱之中挺直了腰杆站起来一直到现在,五十九年过去了。 在文总任上,把夏国几千年的农业税取消掉了。 陈一平感受到了文总身上的压力,以及为什么明知道有些事放到最后会引起社会分裂也不得不做。 就像一个老农,突然没了最大的一笔收入之后,明知道做一些事会严重透支健康,但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也不得不去找更多的活干。 在让所有人都能吃饱穿暖的这个大目标之下,中途不可避免的会有人钻空子,但又不能因为这些人而放弃目标。 陈一平觉得自己活了将近三千年,直到这一刻才真的算是摸到了政治的门槛。 只有利弊,没有对错,那是政客。 为了实现对的目标,能容忍在途中发生错误,才叫政治家。 他给文总打电话道了歉,文总在忙,什么也没说,却专门派秘书给陈一平送来了新婚礼物。 一支钢笔。 从那之后,这支钢笔就随着陈一平度过了漫长岁月。 当意识到自己的幼稚和片面之后,陈一平在他22岁(实际2892岁)这一年才真正长大了。 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又重新出现在他脸上,而不再是那个郁郁寡欢了两年的年轻人。 他闭上眼睛,尽数回忆了所有往事。 再睁开眼时,除了眼前的娇妻们,还有光明的未来。 聂小语散落在宇宙中的意识,变成了安风,变成了苏小暖,变成了杰西卡… 她无处不在。 第294章 婚礼当天一 10月4日 这是被京城老百姓津津乐道的一天。 老人们回忆起这一天,总会带着吹牛的嫌疑说:那天有一对新人结婚,全世界都来给他们送上祝福。 正值国庆长假,京城游人如织。 早上,起初只有一些人注意到所有甲壳虫出租车的引擎盖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可当越来越多的乘客享受了免费打车的服务之后,这件事迅速在网络上传播。 首都三万多部出租车全天24小时免费乘车,这是什么概念? “嚯!今天什么日子?谁这么阔气!” 然而京城那么大,这一天举办婚礼的新人数以千计,谁又能知道是谁… 在海棠院外长长的街道上,按着南方的风俗摆了一张张圆桌,不管是谁,认识或者不认识,只要饿了就坐到座位上,超过五个人就会有人推着热气腾腾的硬菜一桌桌的摆上。 穿着厨师服的工作人员甚至对那些占便宜打包个没完的人都笑脸相迎。 这些爱占便宜的人起初还厚着脸皮一边打包一边说着奉承话,但是在其他落座的客人一道道鄙视的目光中也只能讪讪落荒而逃。 “我说后生,这样不行啊。” 一个在这里吃过早饭的老大爷观察了一个小时之后按耐不住,对一个工作人员说道:“这些占便宜的没完没了,走了一位又来一位,主家能受得了?” 工作人员笑了笑,“那您老说该怎么办呐?” 老大爷说:“每张桌子上应该贴张条子,禁止打包。” 工作人员笑着反问:“您老觉得一张纸条就真能禁了?银行不都还有警卫呢,怎么还是有人去抢?” 老大爷摸着下巴一细想,还真的挺有道理:“嘶,你这么说还真的没法了,就只能这么看着?那主家可真是委屈大了去了。” 工作人员笑着说:“主家说了,左右都是吃饭,在这儿吃和打包带回家去吃都一样,只要不浪费粮食就成。” 旁边的人听着这句话,齐齐称赞:“嘿,这胸襟,该着人家挣大钱呢!” 工作人员笑了笑,转身进院子做其他事去了,留几位大爷大妈在那唠嗑。 “看到那些开车的了没?胸口都戴着红花那几桌?” “怎么说?” “今天坐他们公司的出租车全免费,听说他们老板就是这家的。” “有这好事!?” “那还有假,只要不出市区,去哪儿都行。” “这个好,我呀,一辈子都没逛完过这京城,今天就借这个机会好好逛逛。” “走走走,逛去,累了回来吃饭。” “这样白吃白坐的不好吧?” “嗨,等回来的时候封红包呀,就当吃自个儿家晚辈的喜酒不就行了?” 大爷大妈们一传十十传百,一辆又一辆的甲壳虫在海棠院接走了人又送来了人,把后厨请的厨师们累得够呛。 一个酒店的厨师长给另一个酒店的厨师长递了根华子,说道:“兄弟,对不住您了,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来抢生意的,没曾想你是来救我于水火的!” “抢啥生意呀,我们兄弟是义务来帮忙的。” “兄弟和主家认识?” “不认识。” “那怎么是义务劳动?” “我们都是蜀州和渝州的。”另一个厨师长说道,“就冲着大难的时候人家创世纪一车车不计成本不停的往我们家乡那边拉救灾物资,一群群汉子在废墟里没日没夜的救人,今天人家董事长大婚,我们就代表家乡父老乡亲来道个贺,跟他们相比,我们就炒个菜,算个啥。” “哎,兄弟,你们…成了,矫情的话我也不说了,干活!今天这钱我也不能收!” 安风是从小院里出嫁的。 她被伴娘团七嘴八舌的围在中间,净想着等新郎到了要怎么为难。 “听我说听我说。” 安风的闺蜜苏畅说道,“等新郎来了,就按照他家乡那边的习俗,给他们准备三十大碗的烈酒!不喝完不让进门!” “啧,畅儿你这娇滴滴的样儿,心眼太毒了,伴郎团才五个人!”曾伊笑着柔柔的点了一下小姑娘的额头,“加上新郎官,每人五斤烈酒下去今天这婚还结不结了?” 杨蜜问道:“伊姐,那你说怎么办?” 曾伊说道:“让新郎给个大红包意思意思就得了,晚上还有很多事儿等着呢。” “大红包?”苏畅一嘟嘴,“咱一平弟弟像是传说中的那么穷吗?伊姐你到底哪头的啊?说!你是不是新郎派来的卧底?” 她一边笑着一边给曾伊挠痒痒,把曾伊给挠得笑个不停。 其实她说对了一点,真的有卧底。 不是别人,正是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霍盼盼,以及新娘子本人。 “行了,就按伊伊说的办,新郎官给每个人封个大红包,唱三首歌,就这么定了。” 国宝发话一锤定音。 然而新娘子有话说: “再让他带着伴郎团打一套拳,畅儿用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 姑娘们一愣,本来就有摄像团队全程跟着,这算哪门子整人? 还是相处时间最长的霍盼盼了解弟媳的言外之意,瞬间秒懂。 中午,兴高采烈的伴郎团带着一大帮客串司机和礼仪的好友到了小院门口,赫然看到穿着红色旗袍的国宝带着伴娘团堵在门口。 郭起看到未婚妻,笑呵呵的上前套近乎。 “咳咳。” 霍盼盼清了一下嗓子,给了未婚夫一个眼神。 郭起秒怂。 进门三个条件,霍盼盼先说了第一件: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每人8888! “来了来了!” 周畅拎着包,麻利的掏出一沓红包给伴娘团送过去。 霍盼盼说了第二件: 新郎官唱三首歌! 《一生有你》 《终于等到你》 《今生共相伴》 谢雨轩客串新郎司机,听到后面的歌名扶着周畅的肩膀笑得乐不可支。 陈一平在随行众人和围观路人的注视下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口气唱完三首歌。 霍盼盼说了第三件事: 新郎带着伴郎团打一套拳法。 她瞥了一眼笑的停不下来的谢雨轩,补充了一句:新郎司机一起! 伴郎团和新郎面面相觑,分开站好。 王宝宝天真的发问:“说吧,打什么拳?” 霍盼盼看着苏畅拿出手机对准了他们,这才嫣然一笑: 醉拳! 第295章 婚礼当天二 迎亲团好不容易跟着王宝宝学了好几遍才勉强通过了醉拳的考验得以进门。 身穿一身大红传统新郎礼袍的新郎官被伴郎团簇拥在中间,进了正屋向正襟危坐的安国栋和刘颖打了招呼,就直奔新娘子的小屋。 这里倒没有什么刁难,新娘子穿着凤冠霞帔累得很,谁也不会太放肆。 陈一平牵着安风一步一步走出小屋回到正屋给她父母敬茶。 百感交集的新娘父母笑着接过晚辈的茶,一人给了他一个红包。 在跟着安风改口叫爸妈的时候,陈一平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一直随着他把安风抱上婚车也没有消退。 安风隔着盖头看不到,但感受到了他的心情,知道他除了不习惯,还有些感触,要知道他就是在陈福生面前,也没有那么叫过。 同时她也知道,叫着叫着习惯了就好了。 她抱着他的胳膊,轻轻的侧身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侧过脸在她额头的位置亲了一下,拍拍她的手示意没事。 谢雨轩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苏畅说道:“对呀,风筝,在车上你可以把盖头先揭下来,到了再盖回去,这样多闷呀!” 安风坐直了身子,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闷的。” 她之所以坚持,是因为这是传统。 那年在玫瑰园,有位老人知道他们住进了别墅却还没进新房,坚持按照传统给主持办了一个简单的进新房仪式。 从那一天起,她和他就真正的有了属于他们的家。 她忽然想起老人家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除了打量她的时候用方言说了一句“好生养”之外,还说了一句端庄大气能安内宅。 再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和姐妹们对她的态度,竟然被老人家一一说中了。 然而,老人家没能等到他心心念念的在家里举办的奥运会,也没能等到他的孙子们结婚生子。 所以,父母送出门的时候没哭的新娘子,这一刻鼻子一酸,肩膀一动,无声的哭了起来。 “呆子,我想郭爷爷了。” 陈一平心里一疼,收回了散发得无边无际的思绪,揽住她的肩膀抱在怀里。 “乖宝宝,没事的,他一直在看着我们,从来就没离开过。” 苏畅本来一肚子的疑惑,但这时候也不说话,只能在伴娘团的群里说: 新娘子哭了,我想问,郭爷爷是谁? 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 知道的曾伊,她不会说。 不知道的杨蜜,作为还是娱乐圈新人的她也不敢问。 在陈一平后面一辆车上的霍盼盼看了一眼屏幕,默默的把手机收好,没让郭起看到。 “我们也结婚吧。”她说。 “啊?”郭起一愣,“你不是还要参加下届奥运会吗?” “暂时先不要宝宝就好了。”她挽住郭起的手臂,“结婚和参加比赛又没有冲突。” “嗯嗯,”欣喜若狂的郭起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态,“我现在就跟我爸说。” 听着未婚夫喜悦的向家长汇报,霍盼盼心里甜甜的同时,却无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老人家还在的时候,她心里为国争光的胜负心压倒了一切,只觉得如果结了婚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理状态。 可比起今天结婚的这对新人,老人家最疼爱的还是长孙和身为长孙媳妇的她。 人长大的过程,就是逐渐的放下自我偏执的一面,和自己、家人以及世界逐步和解,最终互相理解。 陈一平和安风的婚礼,值得在意的细节很多很多。 所有知道内情的人,其实都很好奇当安风作为新妇敬茶的时候,长辈的座位上坐着的究竟是他外婆一个人,还是另一个人也在。 别说他们不知道,就连陈一平和安风心里都没底。 原计划是外婆自己坐在高堂上,可结果老太太临时一个电话把陈福生给叫来了京城。 就在陈一平带着人去接亲之后,老太太才终于作出了决定,把跑前跑后一顿瞎忙的陈福生叫到了屋里。 “福生,你去换身衣服,等下新娘子进门,你坐主位穿这身失了礼数。” 陈福生没想到老太太竟然这么安排,五十岁的人瞬间红了眼。 “哎,哎,好的好的。” “快去换吧,换好了过来跟娘坐着聊天等。” 陈福生又是一愣,“好,好。” 等他出门之后,老太太才对坐在一旁的晚辈们说道:“当年一场大病,我两个多月下不了床,阿素又远在云南。是福生每天从他们村里干完活又跑到咱们村来,摸着黑给咱们家种地挑水劈柴做饭,一连两个多月都是三更半夜才忙完回家。” “那会儿他还不认识阿素,只是看着我老太太可怜。” “后来我做主让阿素嫁给他,他还拒绝了几次,说自己配不上。” “只能说,两个孩子都没错,是我硬要把他们拉在一起。” “我以为结婚了,有孩子了,阿素就能回来了。” 老太太一番自责的话落在晚辈的耳朵里,都不是滋味。 梅姐安慰道:“阿妈,你们都没错,用您的话说就只是缘分来了,又尽了。” 老太太终于开怀大笑,“是啊,我和雁山的夫妻缘分尽了,和阿素的母女缘分也尽了,好在阿平长大了成亲了,哪天我和他的缘分也尽了,见到他们的时候,也能说一句:你们做到了你们该做的,我也做到了我该做的。” “阿婆,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尽啊尽啊的。”陆伽瑶不高兴:“您才79岁,再让他们等您几十年吧。” 和陈一平同一天生日的陆伽瑶,这一年已经27岁了。 不知不觉的,她陪着他走过了第六个年头。 两个人早已经连为一体,割不断,理不清。 第296章 婚礼当天三 因为石春蕊觉得女儿需要更多的历练,就把外面一条长街的事儿让苏小暖管着。 人多眼杂,饭店来的工作人员们难免有管不过来的地方。 苏小暖安排罗婧把特勤队的姑娘们散在人群中间远远的看着,以确保没有人对端上桌的饭菜动手脚。 精明的侯朝宗和同事带着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守在外围,连路边的歪脖子树都安排上了人。 防下毒,防扒手,防纵火,防流氓。 首善之地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各色人等,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人的自觉性和善良之上。 早饭的时候还相对好些,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路人还不用等就能上桌。 但临近中午,前面的人在吃,后面的人却已经排成了队。 经过半天的传播,无论本地人还是外乡游客,都知道了这里有户人家今天娶新娘子,流水席免费,管饱不说还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硬菜。 来蹭喜气的人络绎不绝。 在迟警官的指挥下,安保人员当场抓了几个扒手,让已经退休的老警官过了一把抓贼的瘾。 特勤队的姑娘们还真的抓到了偷偷摸摸的往自己碗里加料的人。 但那些个菜一上桌就一盘盘往塑料袋里装的中老年妇女却让人束手无策。 这一幕幕落在武蕊蕊的眼睛里,把十八岁的大姑娘看得嘴角一阵阵抽搐。 这些年她放假的时候总跟在姐姐身后,见过的世面不算少了,可还是被眼前的丑陋给恶心到了。 给自己的饭菜里加料的人不多,也就那么两三个,无一例外都是想碰瓷,讹主家一笔钱。 但他们显然没想过,在马路边往车辆上撞和往饭菜里加料的性质不一样,前者叫碰瓷,后者叫投毒。 不管是毒别人还是毒自己,以主家的影响力,警局不可能草草的息事宁人,坐牢是板上钉钉的。 武蕊蕊站在院门口边上看得出神也想得出神,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小姑娘,打听个事。” 她回过神朝来人看去,僵硬的脸上缓和了下来。 眼前的老大爷早上来过,当时背着一个大袋子,一路捡着瓶瓶罐罐来的,上桌吃过了早饭就又走了。 现在显然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过来的。 “大爷,您老想问什么?” 老大爷拘谨的说道:“小姑娘,你是主家的人吧?” “是啊,我哥今天结婚。” 大爷连说了几声恭喜,又接着问:“那怎么不见你们有人负责收礼金呢?” 武蕊蕊不明白他问的目的,只能微笑着答道:“我们家不收礼金的。” 老大爷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看挂着海棠院的牌匾。 片刻后,老大爷问:“小姑娘,能带我进去见见你家大人么?” “您能先跟我说说您有什么事吗?您也看到了,今天我们家有点忙。” 老大爷回头看了看人群,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一笔钱,想托贵府帮我捐了。” “啊!?” 武蕊蕊有些吃惊。 老人粗糙干枯的手背和纵横交错晒黑的脸庞,还有他身上的气味清清楚楚的透露出他只不过是挣扎在社会底层的苦命人。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老大爷请进了院子,带到石春蕊面前。 苏国昌主动辞职之后,武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让女儿认了石春蕊当干妈。 两家的独生女互为干亲,啧… “干妈,这位大爷说有事找大人商量。” 石春蕊闻言回过头来打量了来人一眼,把手擦干净了才跟老大爷握手,把他请进一间屋子,武蕊蕊好奇的跟着。 “叔,您有什么事吗?” 细节见人品。 冲着眼前一副豪门贵妇模样的女娃先擦干净了手才和自己握手,大爷觉着自己没有找错人。 他二话不说伸手进怀,掏出来一个塑料袋,慢慢打开。 “这些年我存了一点钱,想捐给大山里的孩子们上学,但一直没有机会,”大爷把东西从袋子里出来,又仔仔细细叠整齐揣进兜里,“新闻上说的那些事让我捐给谁都不放心,今天上您家来吃贵公子的喜酒,就斗胆请您帮个忙,帮我捐了。” 他说着把一本本存折摆在桌上,石春蕊没去动,而武蕊蕊好奇的拿过了一本翻了翻。 石春蕊问道:“您怎么不留着自己花?” “我一大把年纪了,无儿无女的,每天有馒头吃就成了。”大爷笑了笑,本来还想说什么,但一转念今天是人家大喜的日子,说那些话不合适,于是继续说道,“孩子们不一样,念了书才能从大山里走出来。” 武蕊蕊飞快的翻完七八本存折,转身跑出去把她姐拉进屋来。 “我还忙着呢,怎么了?” 苏小暖一边擦手一边进屋,见到老大爷的时候微笑着点点头。 武蕊蕊鼻子酸酸的:“大爷要把他一辈子的积蓄捐给山区的孩子们上学。” 200多万对于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拾荒的老大爷,就是一辈子的积蓄。 “您看这事儿能不能缓几天?” 石春蕊有点为难,接新娘子的车队都快到门口了。 “唉,不瞒您说,我也觉着今天开这个口不合适,只是我怕来不及。” 三人闻言微微一怔,来不及?什么来不及? 苏小暖想到了某种可能,低声对妹妹耳语了一句,大姑娘拔腿出门,跑到后院把正逗着孩子的孙为民拽了出来。 老爷子一路上听了来龙去脉,进门就扣住了拾荒老人的手腕。 把完脉,他转头吩咐道:“暖丫头,去收拾间屋子。” “我去我去。” 武蕊蕊兴奋的去给老大爷安排住处,孙为民说道,“小兄弟,你身上这点东西不碍事。今天我徒儿大婚,你就留下来当个见证。” 石春蕊笑道,“叔,过几天我陪您去办这事,没人敢伸手动您的善款,您就放心吧。” 一个小插曲之后,再次站但院门口的武大小姐脸上绽开了花,也不觉得那些人的行为有什么刺眼了。 这个世界不只有自私自利的丑陋,还有许许多多值得热爱的美好和善良。 第297章 婚礼当天四 流水席在街道的一边,接亲的队伍是从另一端回来的。 车队刚到街口,收到消息的徐青野就带着人疏散街道两侧的围观群众,把鞭炮沿着长街铺上。 传统医学院的孩子们穿梭其中,嘴里含着喜糖,手上抱着装满花瓣的花篮。 离院门还有99米的地方,横着用红绸铺了一条线,谢雨轩把车稳稳的停在这条线的前面。 陈一平要牵着安风从这里一直走到院门口,寓意着长长久久,牵手一生。 车一停稳,鞭炮齐鸣。 大人孩子们都捂着耳朵眯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从婚车上走下来的全身大红礼服的新郎新娘。 新郎官意气风发,一手牵着新娘子,另一只手不断的从身后楼轻轻端着的盘子里抓起一把把喜糖分给路边的人们。 到了门口,兰月秀和戴春梅一左一右的按传统礼节牵着新娘子跨过火盆,王珊珊和张道道一左一右的按大人们教的,高喊了几句吉祥话,这才总算进了门。 进门,拜堂,一切步骤能简化的就简化了,毕竟安风还怀着身孕。 进了正屋,陈一平看到陈福生坐在另一边的主位上,眼神闪烁了一下,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在礼仪的引导下完成了拜天地的步骤。 “阿婆喝茶。” “爸爸喝茶。” 众人嬉闹着将新人送入洞房便同去吃饭,大家都知道,这半场算是完成了,可再过几个小时还有一场。 大红的婚房里,陈一平缓缓的掀开安风头上的盖头,忽然间就呆住了。 美,绝美。 纵然早已先上车后补票,但每当看着她的脸庞,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入了迷。 在大婚的气氛下,安风也变得害羞起来,羞答答的抬眼望着他,朱唇微启: “老公。” 这一声把痴痴的新郎瞬间给点燃了。 下一刻,她被他揽入怀中,一只不安分的手掌带着温度伸进了她的怀中。 虽然不能洞房,但又不代表不能做点其他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新娘子裸露着浑圆光洁的肩膀搂着新郎的脖子沉沉入睡。 外面的热闹打扰不到这对新人。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陈一平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他有两年没神游了。 而这一次,他又梦到了那片被原始森林环绕在周围的大草原,看到了大草原上的飞禽走兽。 还有在草地上席地而坐的三道身影。 他把视角升到空中,树林的边缘,有位须发尽白的老者拿着药锄蹲下来查看一株红色的植物… 他越升越高,看到整片被海水包围的陆地,而后是整个蓝星,眼前越来越黑,只有星星点点。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飞了多远,眼前豁然开朗。 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另一批宇宙群。 而他正处在所有宇宙和宇宙之间的真空带上。 “这是隔离带?” 突然白光一闪,他被一股力量又吸回了原来的宇宙。 这时候,他回头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隔离带上漂浮着的,是密密麻麻的… 飞船。 他看到了,它们来了。 陈一平被安风叫醒的时候,离他们睡着只过了两个小时。 他忍着头疼,闭上眼睛把神游时见到的一切转移到了大脑的储存区里。 然后才在专业人员的手中换上了西洋礼服。 牵着身穿白色婚纱的安风出门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同一天要办传统和西式两种婚礼,累的是新郎和新娘,其他人都可以休息,唯独他们不能。 主婚车的司机不再是谢雨轩,换成了曾玄。 除了伴郎伴娘团和苏小暖武蕊蕊之外,其他人想去也不能去。 因为接下来的这场婚礼的举办地,是东华门里的国宴厅。 车队从海棠院出发一直到朱雀街,一路上畅通无阻。 伴郎伴娘团里有人便觉得很奇怪,比如台岛小天王周伦就问换了一身西服的谢雨轩:“轩哥,好像有哪里不对喔。” 以亚洲杰出青年代表身份随行的谢雨轩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闻言微微一笑:“是不是因为一路绿灯?” “对啊,十几个十字路口都是绿灯,你不觉得奇怪吗?” 谢雨轩想了想,看了一下手表说道:“交通信号灯是可以调节的,电影里有演过。” 耳机里传来指令,紧跟着主婚车身后的徐青野打灯放缓了车速,后面的车队慢慢的跟主婚车拉开了距离。 后面车上的伴郎伴娘们也不是第一次到朱雀街,这时候眼睛骤然睁大。 国庆长假期间,十里长街临时交通管制,这代表什么? 周伦好奇的张望着,无意中抬头,“哇喔,好酷!” 三部悬在空中的直升机引领着路面上的九部白色摩托车给主婚车开道,一直到距离东华门还有两公里的地方才停下,在空中盘旋飞了三次才上升高度飞走。 白色骑警缓缓散开,主婚车停在路边临时铺设的一处红毯边上,有辆套着四匹白马的无棚马车已经等候在此。 一身白色燕尾服的程蝶衣微笑着迎向从主婚车上下来的新郎新娘,将他们请上马车。 后面车上的伴郎伴娘也下了车,坐上只有两匹黑马拉着的无棚马车,而他们原来的司机就变成了马车夫。 “现在是全球直播。” 特勤队出演的马车夫们提醒道。 明星们心里一震,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保持仪态庄重。 郭起和霍盼盼跟在陈一平身后,紧随其后的是曾伊胡曲,苏畅韩小飞,周伦张颖,杨蜜和王宝宝,谢雨轩周畅,萌萌的武大小姐和英姿飒爽的姐姐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压阵。 等众人上车之后,一队五十六人的礼仪骑兵从东华门拍马而出迎向车队,为首一名腰挎长刀的女将军赫然便是白熊军军长。 陈楠。 五十五名骑兵加上陈楠,正代表夏国有五十六个民族。 骑兵队在距离白色马车一百米外突然降速,在长街上分散队形将马车车队护卫在中央,每人抽出长刀立于胸前。 陈楠对新郎新娘微微一笑,抽刀向前方一指: 前进! 第298章 面向全球直播的婚礼 央视国际频道突然将一场事先毫无预告的婚礼盛典进行全球直播。 在其他频道的滚动字幕介绍中,人们纷纷涌入浪潮影视的央视直播频道进行收看。 “呀!一平弟弟!” “是他是他,从音乐频道跳到国事频道又干到经济频道的男人!现在杀到国际频道了!” “六公主今儿个嫁女儿,大家猜猜会放什么电影?” “家有仙妻?” “那是电视剧。” “家有儿女?” “六公主是电影频道!” “我刚看了六公主的预告,今晚真的放映《家有儿女》。” “这…六公主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在祝福?” “也许都有呢,你们看安风妹妹是不是比以前胖了些?” “哈哈!六公主是连亲闺女都坑啊!不过我喜欢!” “有一说一,骑马走在最前面的女军官好漂亮好帅!” “你们没有注意到给新郎新娘赶马车的是已经在娱乐圈消失了六年的程蝶衣吗?” “还真的是!怎么把这一位都能请来!?” 婚礼仪式在网友们的热烈讨论中缓慢的进行着。 安风紧张得手心出汗,她越来越觉得像是古代的平民姑娘嫁给皇太子了。 别说伴郎伴娘团不知道今天的安排,就是身为新郎新娘的他们也是昨晚才接到通知。 对于流程细节也是两眼一抹黑。 两公里的路很快就到尽头,骑兵队在靠近东华门之前将刀入鞘,护送到礼宾大道后齐齐抱拳恭贺新婚之后散去。 新郎新娘下车,向驾车的程蝶衣作揖致谢,程蝶衣抱拳回礼之后驾车离开。 一众伴郎伴娘上前跟在陈一平和安风身后走上铺向国宴厅的红毯,陈辰领着谢振邦张道道王珊珊在华姐姐的指挥下提着花篮跑向新郎新娘。 导播把镜头切换到国宴厅主礼堂,偌大的宴会厅里座无虚席。 主持人撒宁向观众介绍一位位来宾。 坐在第一桌的是文总夫妇,泰总夫妇,钱老,袁老,美利坚前总统老布夫妇,罗刹国总统夫妇,叶帅长子叶选,郭东来长子郭震。 李诚夫妇和武总夫妇坐在第二桌,同桌的是世界几个大国的驻华大使。 他们旁边的一桌坐着的是一位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太。 屏幕上打出的文字介绍,他们的名字后面全都带着科学院院士头衔。 另外一桌是陆军,海军和空军的上将们。 金云正、金云熙兄妹和拉姆夫妇以及尤曼洛夫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有网友指出,如果新郎新娘没有特殊的了不得的身份,那么这场婚礼从规格上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上一次在这个建筑群里大婚的是80多年前的末代皇帝!而这次从形式和规格上比末代皇帝大婚的场面都体面多了!” 也有网友指出程蝶衣所驾驶的马车暗藏玄机。 “外交场合里所有要表达的东西都藏在细节里,比如马匹的数量。” 天子驾六,诸侯驾四。 导播把镜头切到内场之后,已经走到门口的新郎新娘被外交天团迅速的拉到小房间面授机宜。 对外解释是为了下个环节换服装。 华姐姐对安风说了一大堆,笑眯眯说道:“你要是记不住就打个手势,我会让人提醒你。” “我没问题。”安风嫣然一笑,“背台词是基本功哈。” 只是化妆师们不断的在她头上,身上戴的首饰让她越来越惶恐。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就当是在拍古装戏吧。 另一边,耿秋白和赵坚折磨下的新郎闭着眼睛听着,他们说完他就点头表示全记住了。 他的服装相比安风的要简单的多,一身红色吉服,外面罩上一件黑色的薄纱衣,下身是同颜色的衣裳。 他睁开眼睛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突然一怔。 赵坚摸了摸鼻子,笑道:“看出来了?这可是汉朝时皇太子大婚时的服饰。” 不是看出来的,他还真的当过,只不过后来造反失败了。 整个流程下来,新郎新娘没出半点差错,该说的词更是一字不差。 陈一平和安风在直播镜头前,向世人展现古老东方的传统文化。 而深受震撼的网友却把话题又带到了娱乐圈里: “这是官方亲自下场给那些宫斗剧演示皇家的婚礼是怎么举行的吧?” “果然国家对于粗制滥造的古装剧也看不下去了。” 还是有很多人在猜测新郎新娘是以什么身份才能做到让各国元首和大使亲临道贺。 直到他们台上站定,屏幕上才打出了两个人的身份。 夏国科学院院士、夏国创世纪集团董事局主席、亚洲鲲鹏投资局主席、东亚盛合实业首席执行官… “这…” “这…” 网友被占满屏幕的身份介绍惊得目瞪口呆。 “22岁的科学院院士…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请把吧字和问号去掉…莫名觉得我这四十年都活到了狗身上。” “同狗+1” “就算这么多头衔还是不足以配得上这个规格,一定还有其他身份。” “他的导师是王院士和屠院士。” “这也不够。” “说不够的那位兄弟,你没注意到刚才新郎新娘路过那桌旁边?那几位都站起来了。” “嗯?没留意,怎么说?” “其中两位是前任和现任部长,旁边还坐着十位上将,这个理由够不够?” “所以不能公开的身份是和军方有关系吧?” 相比于陈一平身上长长的头衔,安风的介绍就很简单。 创世精品总经理,国际着名影星。 婚礼主持人撒宁并没有详细介绍陈一平做的履历,而是着重介绍他的证婚人。 泰总。 林老。 袁老。 普通人只觉得证婚团的成员超级牛逼,各国的智囊团们却分析出了夏国想要表达的一切: 新郎将会作为夏国的民间代表走向国际,给不给面子你们自己看着办。 第299章 花心大萝卜 有人从电视上看到苏小暖坐上最后一辆马车的时候就慌了。 没有连夜跑路都算他们心理素质强大。 事实上他们也跑不了。 直播的时间就是纪委行动组敲门的时间。 没有和任何部门打招呼,纪委就客气的把这些人请出家门。 婚礼在晚上八点钟结束,身体不舒服的安风被苏小暖先送回海棠院。 文总领着陈一平去了一趟罗刹国代表团的小院,再出来的时候陈一平手上提着一个装满礼物的皮箱。 接着去往老布住的院子,一个小时后杰西卡挽着他的手臂送他出门,他收获了这个老牌政治家族的友谊。 等他带着曾玄和徐青野出现在朱雀街上,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两点。 “恭喜你,升官了。” 徐青野嬉笑道:“都是首长您领导的好。” 陈一平笑道,“这两年你做得很好,至少表面上把网络管理得很不错。” 曾玄闻言,嘴角勾起。 来了来了,首长又暗戳戳的骂人了。 “哎,首长您有所不知,这两年网民的数量发展得太快了,增加了两亿呀!平均一年增加一亿呐!” “让你管的又不是网友。”曾玄嗤笑道,“是让你给互联网企业立规矩,结果你做了啥?让他们一家家跑去放贷款了。” “我也管不了啊,那是银监会的事情。” “难不成他们每家都拿到了金融牌照?我不信。”曾玄说道,“查他们关联的企业,偷税漏税的可能不多,但…” “洗钱。”陈一平说道,“查清楚他们的资金来源,平台上每一笔超过5万的投资人都要查清楚。” 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查出问题直接吊销执照,罚十倍所得,不用整改了。 徐青野啧了一声,曾玄替陈一平说道,“防微杜渐,违法成本太低根本挡不住无孔不入的资本。” “洗钱,传销,诈骗。”陈一平庄重说道,“徐青野,这三件事中任何一件你只要管好了,你就是民族英雄。” “民族英雄…” 徐青野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觉得肩上被压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回到海棠院时依然灯火通明,院子里还有一桌人在喝酒。 蓝田和蓝影父女俩作为桃源村的代表来京城参加陈一平的婚礼。 陈一平坐下之后才问表姐:“舅公身体怎么样?” “能吃能睡的,就是天天想下地干活,现在土地都承包给合作社种茶叶了,茶树护理他又不懂。”蓝影笑道,“没法,只能给他买了两头牛让他放着玩儿。” 陈一平笑了笑,转过脸问黄都都,“胖子,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黄都都瞅了他爸一眼,“我想开个修理铺,他不让。” 陈一平转向黄志勇问道:“为什么?” “你先问问他想开什么铺子。”黄志勇哼了一声,跟蓝田碰了杯喝酒。“啥时代了还要修电视机,再过几年谁还看那东西。” “那不是还有几年吗?”黄都都梗着脖子说道,“再说了我就是学这个专业的,不修家电能做啥?” 黄志勇瞪了儿子一眼,不想理他。 陈一平又问黄都都:“你想待在家乡还是想出来?” 黄都都摇摇头,“你还记得蒙丽吗?” 陈一平想了想,“隔壁班那个?” “嗯,以前你替罗灏给她写情书那个。” “她怎么了?” “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怀孕了。” “咳咳咳…” 某人差点被呛到。 “胖子你可以啊,当年咱们学校校花啊!”陈一平笑道,“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黄都都沉默不语,黄志勇又冷哼了一声。 蓝影拽了陈一平的衣襟示意他不要说这个话题。 陈一平对黄都都说道,“要是你想出来闯,就到南沙或者京城来,跟着师父学两年,将来你计算机维修店。要是想待在咱们老家,你就把县里的快递业务承包下来,钱不够的话我先给你。” “大侄子,你就听一平的。”蓝田当起了和事佬,“你爸关了音像店跑运输,风里来雨里去好几年,你也是大学生,思想肯定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要活一些,多看多想没坏处。” “这些小事你就别管了。”黄志勇闷了一口酒对陈一平说道,“每天那么多大事要你操心,他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凭什么当你兄弟?” 陈一平摇摇头,“男怕入错行,事关一辈子的事,怎么着都不能算小事。胖子,虽然一开始会很辛苦,但是等上了规模之后就能轻松了。” 黄都都心事重重,没答应也没拒绝。 第二天陈一平才从蓝影那得到了答案。 蒙丽在跟黄都都交往之前就怀孕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女的想把孩子生下来,小胖子听她的,但勇叔和秀婶心里别扭。” “几个月了?” “三个多月,暑假的事。女的是旅游学院的,毕业季,分手季。”蓝影叹道:“她这是把小胖子当接盘侠了。” 陈一平挠挠头,这事儿他还真的没法管。 “我姐夫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你没姐夫。” “前年不是说要结婚?” “分了啊。” “为啥?” “理念不合,”蓝影的目光有些闪躲,“他想做生意,我不喜欢。” “就不谈了?” “没时间也没心情。” “你这么忙?” “可不就是,医改改来改去的,忙的忙死,闲的闲死。” “要不你辞职吧,我们集团有医院。” “你要给姐养老吗?” “又不是养不起。” “啧,财大气粗的样儿。” “还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嫁出去。” “你真不知道?” “什么?” “你出名之后,你姐我就不缺追求者。” “这不挺好的?” “他们喜欢的是我?我不敢确定。” “难道喜欢我?” “你才知道?” “想想就恶心。” “确实。” “我说的是走旱道恶心。” “敢跟姐说荤段子了!” “你不纯洁,不然怎么知道这是荤段子?” “你纯洁!后院…” “我又没说我纯洁。” “渣男!” “不负责任的才叫渣男。” “花心大萝卜!” “你赢了!” 第300章 阿姐的前男友 门口摆流水席的好处就是从早到晚无论什么时间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京城的老少爷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户人家,新婚第二天就能见到新郎新娘跟大伙坐在街头一起吃饭。 不仅是新郎新娘,一大家子全在。 外婆出来吃了一次就喜欢上了街上的氛围,三餐都要带着几个小朋友到门口吃。 梅姐笑着说:“有点像我们去赶集。” 梅姐现在经常回京城陪老太太,她亲生母亲和哥哥那边反倒很少去。 他们只要她的钱。 外婆一直操心她的婚事,时不时的就问她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 有次郭宇来,她听说郭宇还没结婚,就动了把两人说到一起的心思。 陈一平听陆伽瑶说起的时候嘴角直抽抽,这家里的辈分真的已经够乱了。 但再乱也没有一群白头白发的教授在流水席上叫他小师叔祖来的吓人。 “三叔他们的家规摆在那儿。”陈一平说道,“让阿姐放弃娱乐圈的工作,不可能的。” 陆伽瑶抿嘴,“阿姐以前的那些绯闻男友们就没一个是真的吗?” “有是有,我不清楚他们现在的情况。” “给我一个姓。” “赵。” “不是刘?” “不是。” “行,我去查查。” “你越来越像家庭主妇了。” “本来这就是我的梦想啊。睡到自然醒,追剧,吃瓜,八卦。” “你不怪我把林嘉雯派去跟小玉吗?” “有什么好怪你的,那边危险,除了嘉雯,谁去我也不放心。” “嗯,每天都有战斗。” “其实你更希望我去吧?” “有这么想过。” “阿婆年纪大了,我不能走。” “陆爷爷的事…对不起。” “没关系,我自己当时都不怎么想回去。” 大婚之后第五天,纵然千般不舍,陈一平也只能告别家人离开了京城。 出门的时候,安风抱着他久久的才松开。 怀孕让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极容易伤感。 可是她也明白,现在一家人的一举一动都将会被媒体无限放大,而他又是那样的身份,若是在家,访客必然络绎不绝。 孙为民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徒弟大婚之后没有回南沙,留在京城守着。 安风闲来无事便要把已经放下多年的文化课程重新捡回来,想着能多学一点是一点,以后万一不拍戏了,也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建树。 然而孙为民却跟她说:跟我学医吧。 老爷子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很凝重。 她想了半天,才点头说好。 有天上午,海棠院来了一位身板挺直,走路带风的客人。 陆伽瑶只说有位娱乐圈的前辈要来拜访,让安风和她一起接待。 等人来的时候,发现竟是熟人。 “大师兄!?” “小师妹?” 安风笑着上前比划身高,客人原本一脸严肃顿时就变成一脸无奈。 来者正是娱乐圈里为数不多的真正的武术家之一,赵文。 陆伽瑶有点懵:“你们认识?” “对呀,赵师兄是我师父的大弟子。”安风笑道,“不过我拜师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武校去当明星了,一年到头才回去看我们一两次。” 客套寒暄之后,陆伽瑶就抛出了一个问题。 “赵师兄至今孑然一身,是以事业为重还是对某人念念不忘?” 论戏精程度,陆首富能当戏精之王。 赵文显然没想到娱乐公司的幕后大老板约自己来问的竟然是私事,只能低头笑而不语。 “如果是事业为重,那么你是否愿意到我们创世来独领一个项目组,专门拍弘扬传统武术的功夫片?” 赵文依然笑而不语。 “如果是对某人念念不忘,过了这许多年,是否能放下心结听她说一说当年误会因何而起?” 赵文微微皱了下眉,看着桌上的茶杯怅然说道,“过去这么多年了,各自安好吧。” 安风不知道说的是谁,就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安好么?”陆伽瑶苦笑,“赵师兄是习武之人,不知道对传统医学有没有涉猎?” 赵文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只好答道,“经常伤筋动骨的,对于药材药性略懂一些。” “我这里有一张药方,请你帮我看看。” 陆伽瑶说着从一本书里翻出来一张因为时间过得太久而变得有点脆的药方递给他。 安风好奇凑过去瞧了瞧,虽然还看不懂,但药名很熟悉。 当年住在桃源村的时候,呆子在药房里找过这些药。 “咦?这不是那年孙爷爷给阿姐开的药方吗?这是内服的,这是泡药浴的。” 赵文愕然抬头看向师妹。 “什么时候?” “就那年病毒流行的时候啊,五年前。”安风坐回原位回忆道:“当时我们都住在桃源村,一平每天都要给阿姐配这些药,我有印象的。” 赵文低头皱眉。 陆伽瑶说:我给赵师兄讲个故事吧。 “五年前,有个少年跑到上海,表面上是为了找人拍电影,实际上是要找到一位隐居起来养病的娱乐圈前辈。没想到传闻有误,那位前辈在上海求医无果已经离开了。后来多方辗转,才打听到她住在杭州市郊的一座寺院里。” “她当时对少年说:我不是不想认你当弟弟,只是我这身子,不能拖累你。而少年说:阿姐,我们和老天爷争了这么多年的命,现在怎么就能放弃了呢?” “她这才同意结拜,可起誓之时,她却掩住了少年的嘴,不让他说出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句话。” “后来又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少年把她带回老家让他师父给她医治,整整一年半的时间里,她每天都要喝这些苦得不能再苦的药,这才压制住了病情…” 她不再往下说了,因为有人已经泪如雨下。 不是故事精彩动人,而是听故事的人已经心如刀绞。 第301章 要相信科学 梅姐每天一大早都要开车陪外婆送孩子们去学校。 之后就带着她在附近的菜市场或者花鸟市场逛逛。 久而久之,店主们都知道大明星梅芳一家人就住在后海边上那座最大的四合院里。 这天在逛花鸟市场的时候,外婆不知怎的就看中了一束紫色满天星。 梅姐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后视镜里外婆反常的操作:“阿妈,不是买回家插在花瓶里的吗?怎么全折了?” 外婆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满天星,没有说话,嘴角带着笑意。 到了家停好车,满天星已经编成了一个花环,外婆拉过梅姐,让她低下头戴到她头上。 她一边戴一边用手理着散乱的花儿,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才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手走进院子。 哭笑不得的梅姐在车窗上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还别说,真的挺漂亮。 她追上去搀着外婆,笑问:“您怎么突然给我编花环?” 外婆笑着看她头上的花环,也看她:“好看。” 梅姐一乐,笑道:“您也好看。” 母女俩相处的方式和许许多多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慢慢的抚平了原生家庭给梅姐带来的伤痛。 外婆问:“阿程家的要生了吧?” “嗯,预产期下个月。”梅姐说道,“哥哥现在工作的地方条件不好,嫂子得在南沙生。” “下个月…”外婆喃喃的停下脚步,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这儿的天不好坐月子。” “您是想去南沙?”梅姐想了想,“干脆全家一起去吧,到时候小风筝可以坐飞机了。” “问问孙大夫的意思。” “好的呐,等下见着他我就问。” 没等走到后院,就听到一阵拳脚破风的声音。 “这是老爷子又在练功呢。” 梅姐搀着外婆小心翼翼的跨过院门,却被院子里的白色身影晃了神。 石桌边上围着陆伽瑶和安风,孙为民手中拿着一根棍子站在边上指点赵文的功夫。 “阿婆,阿姐。”安风站起来迎上去,扶着外婆,“我大师兄今天来看我,正跟老爷子请教功夫呢。” 梅姐恍然,美若天仙的安风平时安安静静的,总会让人忽略了她原本是个武者。 一套拳法打到一半,赵文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向梅姐看去。 安风把外婆扶到一边,低声的说了什么,把梅姐留在原地。 陆伽瑶跟孙为民各自回屋,于是偌大一个院子,只剩下了互相对望着的一男一女。 “回来了。” “嗯。” “我来看小师妹,才知道原来你们是一家人。” “嗯。” “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梅姐摇头,“你不怕被媒体拍到吗?” “拍就拍吧,男未婚女未嫁,管别人怎么说。” “什么意思啊?” “我想把你追回来,请给我一个机会。” “我就在这里啊,追什么?” 赵文急得直挠头,三十六岁的汉子像个十几岁的男生不知道怎么表达, “我…” 梅姐对着外婆的屋里喊了一声,“阿妈,我出去走走,等下就回来。” 说完也没等回话,转身就朝外面走。 赵文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跟上去。 忽然有根棍子从孙为民的屋子里飞出来。 “练武练傻了?” 陆伽瑶的屋子里传出来一句:“傻不傻的跟练武好像没关系。” “大师兄你还不去追?!”这是安风的声音。 “跟我那外孙一样,唉,也是个憨的。” 外婆嘟囔了一句,安风深以为然的点头,“就是就是,我们家呆子也这样。” 她话音刚落,眼前忽然一晃,大师兄的人影就从院子里原地消失了。 陆伽瑶惊呆了:“我凑!老爷子,真有轻功这种东西吗?” “跳得高,跑得快而已,哪儿有什么轻功,要相信科学。” “你可是个道士啊!相信什么科学?” “玄学,武学,医学,都是科学。” “那到底有没有轻功?” “飞来飞去的是没有的。但有人能一步跨出二十丈远是真的。” “六十米!?” “对的,我亲眼见过。” “他怎么做到的?” “他当时站在一处悬崖边上,一步跨出就掉下去了。” 悬崖刚好60米那么高。 “噗哈哈哈哈,原来呆子的冷笑话都是老爷子你教的啊!” “我是跟他学的。” 午饭的时候梅姐没回家,一直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才拎着大盒小盒的营养品进了院子。 “阿妈,东西我放那屋了啊,咱们该出发了。” 外婆走出门,陆伽瑶屋子的窗口同时探出两个好奇的脑袋来。 外婆看向梅姐身后。 安风含着话梅问:“阿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我大师兄呢?” 没想到梅姐竟然脸红了,“他有事要处理,明天再来。” 外婆看向陆伽瑶。 “我懂我懂,”陆伽瑶举手说道,“我马上去收拾一间屋子给姐夫。” 外婆这才笑着点点头。 “大师兄都成姐夫了,还用收拾别的屋子吗?” “哎?你说得好有道理。”陆伽瑶笑着把窗户关上,“阿姐你自己安排喔。” 阿姐面红耳赤的站在院子中间,跺了几下脚: “阿妈你看她们!” 外婆说:“她们说得对啊。” 第302章 一平弟弟的家庭地位 十一月中旬,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因为家里有三个孩子要上学,本来要去南沙陪莆田幸子待产的一家人没走成。 没想到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程蝶衣竟然把妻子带回京城。 一家人亲自动手,把两口子住的屋子里用厚厚的布料围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这一年的11月18日上午,莆田幸子在协和医院产下了一个男孩。 取名程冕。 冕,大夫以上冠也。 程蝶衣在儿子身上的黄疸褪去之后就匆匆离开京城回了缅甸。 他还要组织文艺队到每个城镇宣传新的政策,给那里的人们带去对新生活的向往。 分手见人品,这句话不仅适用于男女朋友之间,更适用于勾心斗角的娱乐圈。 在被打压的近一年时间里,创世精品约有三分之一的艺人被徐山夫妇带走另立门户,再加上被某人授意自己成立工作室的谢雨轩,剩下的四十多位影视明星里,处于一线的就只剩下胡曲和安风。 最难的时候,连一心只想唱歌的周畅为了收入也接了几部垃圾影视剧去客串角色。 安风因为身份和立场是不可能离巢单飞的,而胡曲接受采访时只是笑着说了一句:“我是申州人。” 在公司因为剧本过不了审查不能开新剧的时候,这个帅小伙也接不到别的公司的剧本,他干脆就跑到国外的分公司去跑了大半年的龙套,一直到老板和老板娘邀请他当伴郎才回国。 而以王宝宝和段宏为代表的这批男演员们,公司没有戏拍,他们有的回学校进修,有的求了熟人去跑龙套混脸熟,富龙甚至以三料影帝的身份在街边摆了个旧书摊。 这些银幕中的硬汉们,谁也挖不走。 国庆节刚过,他们收到京城电影制片厂的邀约,请他们出演一部电影里的某个角色。 一堆影帝视帝只能出演一个小角色,这句话也只有京城电影制片厂的厂长敢说得出口。 然而段宏富龙王宝宝这些人二话不说就收拾衣服跑去剧组报到了。 因为打电话给他们的是韩三爷。 韩三爷说:这是一部群像戏,剧本是你们老板四年前寄给我的,现在是时候拍出来了。 国庆节那场婚礼所带来的娱乐圈震动不仅于此。 周伦因为出现在了直播里,事后就发现台岛他暂时是回不去了。 他索性就把重心转移到内地,一个月下来接的通告和代言广告比他过去三年加起来的都多,收入更是直接翻了五十倍。 而一门心思想着刁难新郎的苏畅,那天之后回到她原来的经纪公司,原本对她续约一事不冷不淡的公司高层堆着笑脸给她准备了一份新合约。 她懵懵的在群里问要怎么办。 安风啥都没说,曾伊倒是很耐心的跟她一条一条的分析着合约内容。 “我不签了。”苏畅小嘴一撅,“里里外外都是坑。” 安风问:“合约还多久?” 苏畅说还有一个月,安风就说那你过来陪我玩啊,一个月后给你推荐一个靠谱的经纪人。 “不只是我自己啊,还有个小孩,才十岁,我要带她一起走。” “哈?” “她那经纪人就不是人,从她四岁一直坑到现在。” “行吧行吧,来吧来吧。”安风说道,“律师多的是。” 苏畅调侃道:“咦惹,咱们风儿这是嫁入豪门平步青云了哇。” “不是呀,我们家哪里是豪门了?不信你来看,连我们家快八十岁的阿婆都得自己走路去菜市场买菜,我家大嫂上个月刚生完孩子,此时此刻都还在工作画画呢。” 曾伊在群里看了半天,这时候忍不住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我可以证明风筝说的是实话。” “对吧对吧,我没说谎吧,有证人证词的。” 两天后,苏畅和安风一左一右的扶着外婆去菜市场买菜回到家。 苏畅嘟囔:“你个小骗子,连好姐妹都骗。” “我哪儿骗你了?咱们刚才不是去买菜了?” “那是散步,顺便去菜市场跟人唠嗑。” “你就说有没有把菜买回来吧?” “一颗青菜也叫买菜?” “你就说是不是吧?” “风儿你变了,我们认识七八年了,你现在说话语气都不像以前的你了。” “那是因为我现在有一大家子的家人了呀。”安风握着闺蜜的手柔声笑道,“畅儿,来我们公司吧,有我的就有你的。我家也就是你家。” 苏畅一下子就不行了,眼泪唰唰的就往下掉,“风儿,这些年要是没有你陪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风柔柔的擦着她脸上的泪水,“你和我家呆子的身世太像了。所以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想要的又是什么。” 苏畅五个月大时父母离婚,跟随母亲回到京城寄居在亲戚家,四岁时她母亲因病去世。 从那之后就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在京城生活,直到在安风出道的第一部电视剧里互相认识之后,她才有了第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好朋友。 安风和陆伽瑶商量过后,苏畅就从三里屯搬进了海棠院,跟她一起搬进来的,还有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 粉雕玉琢小圆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二次元里的漫画女生。 陆伽瑶一见到这个小姑娘就喜欢的不行。 只要小姑娘放学回来,陆伽瑶一定揉着她的脑袋说:“小哪吒放学啦!走,姐姐带你去吃饭。” 五岁的张道道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被父母送到他师父这里来。 自从见到这个小姐姐之后,他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黏人的小道道。 “姐姐,为什么陆师姐要叫那个姐姐哪吒呀?” 八岁的王珊珊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于是牵着弟弟去问十二岁的陈辰。 “大姐,为什么陆姨叫祖儿姐姐哪吒呀?” 陈辰倒是很干脆,直接去问陆伽瑶:“瑶瑶嫂子,为什么你管祖儿妹妹叫哪吒?” 听听,这辈分真的很乱。 陆伽瑶是张道道的师姐,陈辰的嫂子,王珊珊的阿姨。 张道道叫王珊珊姐姐。 王珊珊管陈辰叫大姐,叫陆伽瑶陆姨。 陆伽瑶和陈辰都管祖儿叫妹妹。 有天苏畅还认真的拉着安风纠结了半天想捋清楚这个院子里所有成员的辈分,结果发现没办法捋清楚。 更别提全家地位排第三第四的程大哥和梅姐管外婆叫阿妈了。 果然得各论各的。 苏畅忽然问道:“一平弟弟排第几?” 安风想了想,“应该排在陈辰之前吧。” 苏畅:那是第几? 安风:在家里不算未成年人的话,他排倒数第一。 第303章 不讲武德 陈一平离开京城之后,一开始还每天都有打电话回家,时不时的从电视新闻里,家人还能知道他到了哪个国家做了什么事。 可渐渐的,新闻上没有了,后来电话也越来越少,一直到某天,变成了关机状态。 只有从罗婧那里才能知道他是安全的,只不过是因为工作需要才消失了。 苏小暖23岁生日是在国防大学过的,罗婧亲手做了一个蛋糕给她,吃完就又去上课了。 一家人求学的求学,工作的工作,安胎的安胎,倒也平平静静的。 只是某天晚上,安风和苏小暖突然同时做了个相同的噩梦,气氛才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11月2日 国际雇佣兵组织kylin在下雪的高原地区向金新月毒枭的控制区域发动了突袭。 以兰图镇为起点,向盘踞在巴基斯坦和伊朗境内的鸦片产区进攻。 kylin军所到之处,只要手里拿起武器反抗的全部击杀,不分性别不分年龄。 在这个地区盘踞的武装和金三角的不一样,那边的毒枭跟金钱有关,而这边却是恐怖分子靠着贩毒来发展他们的极端主义武装。 这支三千人的精锐从巴基斯坦北部山区的白雪皑皑中一直向南挺进伊朗境内,一直打到温暖如春的阿拉伯海海岸线上。 一个接一个恐怖组织被歼灭,美利坚政府悬赏通缉的前十位恐怖分子头目十去其六,而夏国方面公布的恐怖主义团体被涤荡一空。 一直到新年的元旦,这支队伍从阿拉伯海上消失,不知去向。 在他们扫荡金新月地区的同时,缅甸境内已经训练大半年的四万人一分为二,一万人向西北,招降了反政府武装占领的克钦邦三县18镇,三万人向东南对盘踞在克耶邦的毒枭们最后的势力发起了总攻。 两部所用时间仅为十天。 毒枭势力被全部歼灭,喽啰们四散而逃。 缅甸北部掸邦自治区、克耶邦、克钦邦全部落入kylin军的控制范围,连同泰国的清迈及清莱一部分,老挝西北部地区,实控区达到35万平方公里,辖区人口达到1500万。 缅甸全境,也不过65万平方公里。 占着缅甸1\/2的面积和1\/3的人口,一场肉眼可见的冲突必将到来。 kylin军总人数在三个月时间里暴涨至十万人。 “先停下来。” 陈一平坐在会议室里估算着辖区内的经济体量,许久才继续说道,“先缓缓,练兵,屯粮,修路,能用谈判去解决的事情就先谈着。” 他看向罗去疾和林月,“罗政委,林部长,尽快安排军工厂进行生产,到六月份要把空军建立起来。我们现在推行的是集体所有制经济,要把有限的资源集中起来再统一分配。” 接着看向王磊,“王军长,空军选拔人员的事情要尽快落实,三月份之前第一批人员要送出去进行训练。” “保证完成任务!” 帝历4706年 1月17日,克耶、克钦、掸邦三区各界社会人士组成缅甸同盟会,宣布推举原掸邦领导人彭加超为主席,参加下一届缅甸总统大选。 已经分裂的缅甸民主同盟会因为内部问题,有40万人选择在同盟会登记注册成为新政党的党员。 1月18日,在缅甸军政府颁布的宪法框架内,同盟会顺利注册登记,而明年,就是大选年。 1月18日,亚洲鲲鹏投资在港岛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了新一年的投资计划。 计划投资10亿美元重修缅甸北部克耶邦,掸邦和克钦邦三个地区的铁路,将使用已近百年的铁路网连成一体并升级改造。 计划追加5亿美元投资用于斯里兰卡汉达尔港口和斯里兰卡国内公路的建设。 每次远行之后回家,情绪总有些莫名的矛盾,又期待又沉重。 十二个大男人凌晨三点偷偷溜进院子,驻守的姑娘们以为家里进了贼,连家伙都掏出来了。 结果等她们包围了厨房,却看到一个个端着大碗吃着面条的战友。 罗婧插枪入袋,摆手让人解散,疑惑看着为首的那个人:“你们饿了多久了?” 曾玄抬表看了看,“八个小时。” 罗婧抬起下巴冲着为首那人:“八个小时饿成他这样?” 那人只顾着大口吃面条,根本没抬头搭理她。 曾玄只好继续说道,“主要是太久没吃到面条了,馋。” 其他战友一边吃着面一边猛点头。 为首那人吃光了碗里的面条,眼睛就转向别人的碗里,结果一个个的立马转身背对着他。 “唉,一群吃货!” 那人叹着气放下碗筷,走到堵门的罗婧跟前,双手在她两边肩膀上一抓,提留到一边,施施然的走回后院。 他原本想偷偷摸进安风的屋里,结果想起了曾经被她踹飞的经历,站在院中摸着下巴犹豫了会儿,正要回自己的那间屋,结果从旁边阿姐的屋里蹿出来一个黑影。 人未到,拳风先到。 “卧槽!” 他脚下一用力,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来人的袭击。 没想到那人却不依不饶的又蹂身而至。 “哟,通背拳。啧,这是个高手。” 某人嘴贱的说着又退了两步,再退就退出院子了。 想回屋睡觉咋就这么难呢? 于是他轻轻一跃从半空飞过,又躲过了来人的杀招。 “嗯!?你是谁!” 来袭者凝声问道。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 来袭者不再说话,又换了一套拳招。 “哟!云手!你会的还挺多。” 某人贱贱的往后退了一步,右手一伸,直接掏出一把枪对着来人,来人生生的收住攻势往左横移好几步才停下。 真·不讲武德。 孙为民这时候打开门,开了走廊上的灯。 “啧,长本事了,别人动武你动枪?” 陈一平手上一动,家伙就消失不见了。 “哪儿有,我赤手空拳,你眼花了。” 看清了彼此的面容,也就打不下去了。 某人环顾着院子问道:为什么走廊上的灯都要熄掉呢? 孙为民:某个孕妇觉得晚上睡觉刺眼,你外婆做的决定。 某人:啊?做得对,要节约电费。 第304章 哪吒 安风如今走路得一只手捧着肚子,以极慢的步伐挪动。 孙为民说,是双生。 全家人都很高兴,都盼着是龙凤胎,连准备的衣服都是男孩和女孩一起买。 陈一平见到搬进来的祖儿,显得很惊讶,不自觉的就一直看着她的脸,想捏,特别想捏。 祖儿也是个脾气倔的,他打量她,她也昂着头打量他。 小姑娘声音清亮:“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是不是男扮女装。” 结果小姑娘下一刻就露了馅,她先是哼了一声,接着就习惯性的挠挠头。 “我是女生!我不是哪吒!” 结果话音刚落,张道道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叫她:“哪吒姐姐,该练功了。” 祖儿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肩膀皱着好看的鼻子凶他: “都说了不许叫我哪吒姐姐。” 金发碧眼的小孩儿拽着她的衣襟就往外走,“喔,好的哪吒哥哥。” 陈一平好奇的笑问:“小道士,你们去哪儿练功啊?” 张道道回头斜了他一眼:“冰上。” 四个孩子每天要在后海冻实的冰面上站够一个时辰的马步。 陈一平一问安风才知道,这是姐夫的主意,老爷子没反对。 “姐夫这是神雕侠侣看多了吧?冰面和寒玉床能一样?” 安风白了他一眼,“呵呵,给我玩玩。” “什么?” “枪。” “嘶,不行,你现在怎么能动刀动枪的呢?多危险呐。” 安风被拒绝,鼻子一抽,眼看着马上就哭了。 某人一瞧,得!肯定是跟陆戏精学的。 “陆伽瑶你都教了些啥玩意儿!” 陆伽瑶没理他这茬,直接说了一句:“蕊蕊快到机场了,你去接还是我去接?” “为什么要接?机场难道没甲壳虫?” “她从长沙回来的。” “然后呢?就不能坐出租车了吗?” “她陪着袁老回来的。” “卧槽!我去接。” 某人说着小心翼翼的把安风横抱起来,稳稳的走出院子,一路上招呼了曾玄开上几部车一起去。 可看到罗婧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 安风柔柔解释:“大宝贝在党校培训。” 陈一平抱着她走出海棠院,小心翼翼的放下,扶着她坐进车子后排。 “我可以在家等的哇。” 陈一平给她系上安全带,注视着她的眼睛。 “宝宝,你是我的命,我现在去哪儿都要带着你。” 安风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真是个呆子。” 离着春节还有一个星期,陈一平找来了创芯高科的工程师们鼓捣一整天,在海棠院周围布置了一整套安保系统。 由此将方圆五百米之内的风吹草动接入特勤队值班室的电脑上。 四周院墙上密布了各种红外探测装置,只要有人爬墙就会触发警报。 苏小暖知道后噘着嘴表示某人真特么记仇。 为此,罗婧带着的女队员们搬到了第三进院子的空房间去住。 第一进院子空出的房间,被改成了特勤队的指挥中心。 进京参加表彰大会的袁老,这次是带着儿子儿媳孙女孙女婿曾外孙一家人一起来的,他们住进了国宾馆。 某一刻,陈一平贴着安风的肚子,闭着眼睛听着里面的心跳声。 心情随着节奏变得越来越平静。 苏畅搬进来那会儿他不在家,她结束工作回来过年,见到他时有些不好意思。 像他们这样经历的孩子,骨子里都带着要强和自卑。 他路过她门口,灿烂的笑着打招呼:“欢迎回家。” 离除夕越来越近,家人一个接一个的回来,可他却时常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里。 第二进院子里有间屋子,是不会安排任何人进去住的。 农历29这天,他在这间屋子里和自己对弈了五个多小时,一边落子一边喃喃自语。 曾玄守在门口,除了安风外谁也不能入内。 他心里有两张时间表,一张是历史,一张是未来。 明年台岛和缅甸两边要同时举行新执政选举,再有一年中东和非洲要同时爆发两场战争。 麒麟军的现代化改装至少要两年。 所以,要如何才能做到在下一次台岛大选之前,搞和平演变?非打不可吗? 港岛,郭东来和庄平走后,守护港岛秩序的责任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肩上,郭起已经开始从政了,他的那两个弟弟…都扶不起来。 还有北边,金云正现在面临着黎明前的黑暗,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去一趟,帮他解决一些麻烦。 创世纪已经走过了六年时光,具体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像报表中的那样天下太平欣欣向荣? 惯性,惯性…他给这个世界按下了加速键,却无法阻挡历史的车轮渐渐失控。 他从下午想到日落,再到黑夜,孩子们疯跑穿过院子的嬉闹声都传不进他的耳朵。 他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文总:这样太冒险了,你这是在赌,赌对方不会发现,赌人心不会变。 陈一平:我知道,但我想试试,即使输了,也不过是把筹码都还回去。 文总:几成把握? 陈一平:三成。 文总:加上白熊呢? 陈一平:四成。 文总:五年后再做呢? 陈一平:一成都无。 文总:怎么? 陈一平:罗刹和我们,他们只能二选一。 文总:我来想办法。 谁也不清楚为什么春节会成为夏国民族的一个执念。 为了这一天的团聚,即使远在天边,人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赶回家人身边。 一架亚洲鲲鹏航空的客机降落在京城机场。 飞机上只有程蝶衣,苏国昌,温如玉,林嘉雯四名乘客。 他们进市区的时候,有些人家已经开始吃年夜饭了。 第305章 六年了 苏国昌吃过年夜饭之后给陈一平递了一份全年粮食产量数据。 以水稻为例,上半年因准备不足,全境早稻产量300万吨,下半年开垦新增了五分之二的稻田面积,晚稻产量达到了700万吨。 “今年都种上杂交水稻,全年产量应该能超过2000万吨。”苏国昌道:“克耶一年三熟,可以作为主要产粮区。” “20%的税率…”陈一平沉吟道,“400万吨。” “原来的官员公务员经过考核审查,留任率不到40%,卸任后又变成了当地的不稳定因素。” “困难是什么?” “没有困难,有也克服了。” “技术专家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分配到相关的工厂企业去了。” “民盟那边有什么动作?” “他们希望我们向军政府施压释放昂山,让她能参加总统大选。” “意料之中。彭家那边呢?” “他几个儿子在私底下搞串联,但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先放着。” “种子和农机还是不足,以村为单位的合作社模式进行规模化种植是符合发展趋势的,这样可以解决青壮年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在原来的五个首府多建一些国营纺织厂和电子厂,形成虹吸效应,可以把南部地区的人吸引过来。但环境保护要做好,不能先污染后治理。” “已经在盖了,相关的配套企业和监察队伍也由负伤退下来的军人们负责监督组建。” “还有什么困难吗?” “你注意点军队。” “嗯?” “这几年陆陆续续的有很多官兵在当地娶妻生子,这本来是好事,但现在军权大于治权…” “知道了。” 连战连胜之下能培养出军队的自信心,但也容易出现骄兵悍将危害地方的事件,那样的话,跟军政府又有什么区别? 家人围坐在一起,聊天的聊天,看春晚的看春晚,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着烟花。 安风捧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走回屋。 在伏案书写的某人身边站着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到,“怎么不出去跟大家聊天?” 他抬起头,放下笔,靠到椅背上,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腿上。 预产期是五月份,听起来很久,其实也就一百来天。 小两口轻声的说着话,他把能跟她说的事都告诉她。 他又要食言了。 她的眼神从震惊慢慢的变得柔和,搂着他的脖子,柔声道,“这些年,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过自己,我们,以及这个家最终会走向什么样的未来。我愿意跟着你一起走到现在,也就愿意一直跟你走下去。” 她说,我愿意跟着你一起去冒险。 她说,我能理解的,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有些牺牲无法避免。 他找来了梅姐和霍希,把写好的计划书交给她们。 “我们在经济危机中成立,一直逆流而上,如今又到了需要我们站出来的时候。” “姐,嫂子,娱乐公司就交给你们了。” “大宝贝,你和倪儿姐一起去帮他吧。” “行,我是一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只是…” “放心吧,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病娇娘。” “可是…” “你也知道的不是吗?他呀,正在走一条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的路,我们作为家人,就应该理解他支持他。阖家团圆的机会,将来会有的。” “感觉像是一家人支持他在别的国家干革命。好吧,为了全人类的幸福,我们就舍小家为大家吧。” “mua,还是大宝贝觉悟高。” 从年初一到初四,陈一平带着陆伽瑶去给各家长辈拜年。 家里络绎不绝来拜年的客人由阿姐和霍希接待。 在出远门之前,他要把国内的事情安排好。 不可避免的,创世纪集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许多家族都在其中占了一些股份,加在一起达到了10%。 初六,创世纪集团旗下五个子公司在上海、港岛、新加坡三地分别同时上市。 在经济危机中,手握着全球最顶尖芯片技术和占有全球智能手机市场超过40%占有率的创芯高科得到了国际资本的一致青睐,各国资金疯狂购入这支股票。 当陈一平一个星期后在严姿家里做客时,已经是1.5万亿夏币市值的创世纪集团董事局主席。 严姿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一边浇着花一边笑着问某个正在逗她家金毛狗狗的人: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来新加坡喔?” 陈一平双手抓着金毛的两个前爪上下晃,笑道:“我曾经有一个梦想,在30岁之前移民新加坡。” “后来呢?” “后来我觉得新加坡太小,容不下我这条小鱼。” “我有看经济新闻。” “哎?” “你是鲸鱼。” “咦?你知道了?” “你婚礼的全球直播我都看了。” “我邀请你你怎么不去?” “哎,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家里有事。” “明白。现在呢?” “解决了,过去了。” “要帮忙的话就跟我说。”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这个。” 他打开手机给她递过去,她擦了手之后接过。 “为什么转给我这么多钱?” “这是你的投资回报。”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笔投资?” “某人当年把货币单位听错的时候。” “你知道我想退出了?” “一进门看到你这状态就知道了。” “我也不想的。” “我需要你帮我。” “我能做什么?” “我把一家唱片公司的营销总部搬到新加坡来,你来管理。” “哪家?” “环球。” “晕!我们公司新老板竟然是你。” “他们母公司欠我们银行钱,拿它抵债的。” “你藏得真深。” “母鸡养得多了,总有一只会下蛋的。” “那你的索尼怎么办?要合并吗?” “那个给我儿砸啦,要是她管不好,那她的嫁妆就没了。” “小畅畅有你这么个兄弟真倒霉。” “谁说不是呢,当我朋友的人都挺倒霉。” “对呀,真衣就总说她心甘情愿被你剥…”她顿了下,顽皮笑道:“削!” “少废话。” “我干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允许你开夫妻店。”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呵,我又不瞎,门口那双男拖鞋连鞋跟都快磨没了。” “别这么说,害羞。” 第306章 开花结果 过去三年来,陆伽瑶只在陆成楼过世时回了一趟邕州。 陆成楼长房有二子三女,陆东明是老大。 他在的时候陆氏集团还能维持表面的团结,可他还没出殡,子女就为了怎么分家红了脸。 她在悲伤之余,对这个家再无半点留恋。 强忍着办完了老人的后事,叔叔姑姑们又来吵时,给陆氏集团当了三十年法律顾问的刘伯来了。 他带来了一份公证过的遗嘱,指定了唯一继承人,陆伽瑶。 陆成楼将60%的集团股份留给了她。 连陆东明夫妇在内的长房二子三女,每家分得一千万现金和5%的集团股份,只有收益权,没有决策权。 三房和四房更惨,每人每月只能从集团拿到固定额度的生活费,但也能让他们衣食无忧了。 这下不用再吵了,因为遗嘱见证人是罗援朝上将。 有天在海棠院,自感时候快到了的陆老爷子坐在郭东来住过的那个屋子里考虑了一整天,一直到了晚上,叫来了律师。 陆成楼笑着说:我这辈子做生意不如郭老弟厉害,治家也远远不如他,但在这件事上,他不如我。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子女是什么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孙女又是个什么性子? 留给了孙女,就等于留给了某个小子。 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一生的心血,被不成器的后代没几年就败光罢了。 给了那小子,至少能保证陆氏子孙后代的富贵。 创世纪集团重新上市的第二天,陆东明宣布在经过三年的筹备后,陆氏集团正式并入创世纪集团体系。 同日,蔡信派人把创世纪的规章制度送过来的同时,接管了陆氏的财务和人事大权。 苏小暖和张倪儿南下缅甸之前,把滴滴出租和暖阳教育一并交到了蔡信手中。 自此,创世纪集团便涵盖了影视,地产,科技半导体,物流运输,广告传媒,旅游,汽车,体育,教育,医疗,网络购物等诸多领域的业务。 从那年冬天,陈一平蹲在学校广播室楼顶打电话给陆伽瑶劝说她创业时起,整整过了六年时间。 创世纪不碰金融保险和航空航海,因为那是鲲鹏的业务范围。 当集团市值破万亿的时候,蔡信的个人身价涨到了100亿夏币。 跟着公司从土司城搬到上海的秦时月,资产也达到了两千多万。 霍希坐在创世精品的董事长办公室,感慨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没想到六年过去,只剩下咱们三个还在这里了。” 于莎莎笑道,“我也没想到一干就干了六年制片人哈。” 霍希笑道,“这个干字用得挺对。” 于莎莎哈哈大笑,“你懂我。” 霍希哼了一声没好气说道,“要不是你还算公私分明,你看我懂不懂你。” “我这不是一直在试错的路上嘛,哪天要是遇到了对的,我肯定收敛起来当贤妻良母。” 霍希翻了个白眼,看向另一个人,笑问道,“秦时月,你呢?有什么打算?” “啊?”被叫名字的姑娘假装这时候才回魂,“霍总我没什么打算呀。” “就打算一直在公关部待下去?” 秦时月笑道:“我听公司安排。” “你呀,总是这样一副知足常乐的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没上进心。” “知足常乐不挺好的嘛。” “行了,不扯了。于莎莎,这是今年要制作的影视剧项目,交给你负责。”霍希收起了笑容,站起来把桌上摆着的文件夹交给于莎莎,着重强调:“这是陈总亲自制订的计划里最重要的部分。” 于莎莎身躯一震,表情变得凝重。 某人可是有好几年没插手娱乐公司的具体事务了。 霍希看向秦时月,“秦时月,你去艺人部当副总经理。我和安总商量过,你最合适。” “呀!那么多艺人交给我管?” 秦时月一副霍总你不要害我的表情,谁都知道安总只是挂个名,真正管事的是副总。 “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你可不能再这副样子了喔。” 秦时月摸了摸鼻子,“霍总您放心,我不会给元老们丢脸的。” 她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和霍希工作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谁还不会藏拙了? 霍希等两人出去后,出神的想到,阿姐那边,其实才是最难的。 梅姐要做的是两年内把台岛和港岛的娱乐圈连成一体,向内地靠拢。 从文化层面上把两地的娱乐行业进行统一。 趁着海峡两岸实现三通的历史机遇,梅姐在明,林泰在暗,在短短两年内通过一档节目,把内地最真实的一面带给了两岛民众。 《梅芳带你游大陆》。 以周播的方式,每期分别邀请各一位港岛和台岛的明星作为嘉宾,跟着梅姐一路吃喝玩乐,体验从东部都市到大西北沙漠的风土人情。 不管陈一平愿不愿意承认,他现在成了他一直警惕的资本大鳄中的一员。 以滴滴出租为例,并入了创世纪体系之后,仅用了一个月,就从偏安京城一隅全面铺开到了除东北地区之外所有的一二线城市和各地省会首府。 北到山海关,西到乌鲁木齐,东至台岛,南至海南,一辆辆专门为营运设计的甲壳虫出租车出现在街头,执行和滴滴公司一模一样的规章制度。 创世汽车各地的生产线出厂的30万辆甲壳虫销售一空。 有好事者从创世纪的各种投资项目中发现一个一直没变过的规律,那就是这家巨无霸企业成立六年来,在山海关之外广袤的东北地区连一处楼盘都没有。 事实上三省的主要领导不止一次的向蔡信伸出橄榄枝,但他丝毫不为所动。 因为某人说,除非有一个军区在背后撑腰,不然别趟进那片土地的浑水里。 第307章 土鸡瓦狗 当夏国还在过春节的时候,两列火车以掸邦为目的地昼夜兼程的前进。 一列是从云南某地装车的种子、化肥、农药,另一列是从新疆辗转到成都而后一路向南出国境的白熊。 白熊军花了一个星期才在边境线上完成集结,在夏缅两国交界线上进行了一场特殊的换装仪式:一万一千人在出国境之后第一时间换上了麒麟军军服。 夏国境内不允许出现成建制的外部势力军队。 顺带说明一下,某抄袭狂魔亲自设计了一整套完整的从徽章到作训服的麒麟军着装和军衔体系。 徽章是白色的珠穆朗玛峰,作训服是丛林和山地迷彩服两种主色调。 样式抄袭了某个位面特有的21式军服。 至于军衔制度,他把夏国军衔制和美利坚军衔制融合到一起,尉官以下不变,把大校改成准将,最高为大将。 军中现在就有而且只有三名中将,王磊、罗去疾、陈楠。 林月以少将军衔主持全军后勤工作。 苏小暖到缅甸之后,从中校直升准将,协助林月负责全军装备补给。 “现在有三个集团军,总计十二万人。”罗去疾向陈楠介绍道,“首长的安排是你来了之后到克耶邦的第三军团担任军事主官,白熊还是跟着你。” “那边现在有多少人?” “5.3万人。”罗去疾说道,“加上白熊,是6.4万人。” 陈楠双手撑在沙盘边沿看着区域地形陷入沉思。 重新划分后的缅北军事布防,名义上的克耶邦实际向北扩大到了东掸邦首府东枝市。 距离内比都140公里。 对于全军机械化的白熊而言,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要是信息部队的姑娘们高兴,她们能把鸟儿放飞到内比都上空盘旋24小时。 再加上空对地导弹,对面护卫首都的坦克军团就是移动的活靶子。 至于守卫内比都的空军基地? 说句实话,数据库里显示这个战斗机中队的指挥官因为嫖娼被撤职。 嫖娼没什么,但他最大的生意是倒卖战斗机汽油。 陈楠看着沙盘上陈一平亲手布置的布防图,此人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缅甸军政府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四年前他们为了控制北部的少数民族和抵御海上袭击而进行的迁都,此刻变成了卡在他们喉咙里的鱼刺。 这才是他们不得不让新成立的缅甸同盟会参加总统大选的原因。 伟人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就是这个道理。 陈楠指向克钦邦问:“这里是谁在守?” 罗去疾答道:“王军长。” 陈楠笑了,“首长对你可真好。” 罗去疾无奈笑笑:“习惯了。” 他身上的责任最重。 统筹安排全军后勤、维护军队和地方关系、全军的思想工作、全境的治安、军事情报部门、安全保卫部门、工程兵部队等等重任都压在后方的他身上。 身为总司令的某人不务正业,拿着钱把周边国家的政府给渗透成了筛子。 苏国昌来找罗去疾时见到陈楠,晒得黝黑的国字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她一到,就可以对内部进行整顿了。 解决民族矛盾的同时,要把治权移交给文官政府。 3月10日,完成内部整顿的缅北军除了在主要城市布防的两万人之外,其余十一万人全部从城镇撤到和政府军对峙的边界线上。 这一段话背后,是三百多名军中败类被枪毙或收监,从军中挑出的五千余人脱下军装奔赴地方担任治安官。 在一个多月的严打中,将过去二十年里犯下过抢劫、强奸、杀人等重罪的罪犯终身监禁或枪毙。 缅北这片饱受战乱和鸦片之苦200多年的土地,真正迎来了和平。 然而,缅甸军政府又一次发挥了他们的优良传统,宣布缅北自治政府非法,向掸邦地区发动进攻。 内战重燃。 但是这一次,政府军的对手不是原来彭家超领导的果敢独立军,也不是克钦独立军,更不是原来金三角地区的毒枭武装,而是收获了1300万民心的麒麟军。 陈楠中将,在她28岁这一年的四月底,指挥着五万部队仅用了72小时就从南北两面同时推进到内比都市郊,占领空军基地之后围住了首都东南北三面。 围三缺一之后,缅北自治政府单方面宣布停战。 军政府发动的内战,在政府军还没完成集结之前就已经面临失败。 宣布停战,就是给他们留下充足的时间集结兵力和寻找外援。 小道消息说:不务正业的总司令大人在内比都空军基地开走了一部米格直升机之后又一次消失了。 一辆黑色牧马人把陈一平和苏小暖送到扩建中的掸邦国际机场,准备乘专机飞回京城。 陈一平:有些人表面上看是个保安,其实是个司机。 薛远山:有些人表面上看是正常人,其实是个怪物。 陈一平:这就是你把我的小黑弄到缅甸来的理由? 薛远山:明明是宋厅长弄来的。 陈一平:呵呵,你们警察厅真是人才辈出,监守自盗到我头上来了。 薛远山:别这样说,谁让你规定了不能公车私用,我全家搬过来总得有辆代步工具。 苏小暖:你俩有完没完!从高中校门口一直斗嘴斗到国外还不够? 薛远山:苏首长说得对,二位首长一路顺风! 上了飞机,陈一平也不顾曾玄和罗婧在后面坐着,把苏小暖按在腿上朝她挺翘的圆臀上啪啪两下。 “你打我干嘛?”苏小暖瞪他。 “手痒。” 苏小暖咬牙切齿的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我看你是皮痒!” 他搂着委屈的说,“连唯一一辆属于我的车子都没了。” “哎哟,可怜的孩子。”苏小暖摸摸他的脸,啪的一声抽了一巴掌,“你活该!”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曾玄和罗婧默默的解开安全带,起身向后舱走。 苏小暖目送着那俩人关上舱门,起身一步跨到他腿上,进行推芯至腹的深入交流。 半个多小时后,她问:“要是这段时间政府军打过来怎么办?” 他看着飞机下方的崇山峻岭,已经飞过了云南。 “那就打回去,现在回家。” 第308章 双标!女儿奴 5月20日下午 协和医院妇产科待产房 陈一平把切成小片的苹果递到安风嘴边,她嘟起嘴不吃。 剥了一个橘子,仔细清理一片再喂,她哼哼偏过脸,不吃。 又打开一罐功能饮料倒在杯子里喂她,她摇头。 “每次我看到这个罐子就觉得怪怪的,起哥为什么要给一款功能饮料起名叫盼盼?” “说不定盼盼姐看到的时候心里会觉得甜甜的啊,就像你看到别人手里拿着爱风手机的时候一样。 “哼,我才没有心里甜甜的。”她抽了下鼻子,摸着肚子说道,“你俩再不出来,我就叫爸爸打你们。哼!” 他笑着在她肚子上亲了一下,“别被妈妈吓到了,爸爸不会打你们的。可是你们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妈妈很辛苦的。” 她伸出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但喊疼的却是她自己。 护士和医生匆匆的赶来,把她推进产房。 产房外的一整层楼,楼梯口,电梯口,五米一个整整站了二十个特勤。 陈一平站在走廊中间,一眨不眨的看着产房的门,说道,“以后不要太惯着孩子。” 身旁的家人们谁都没搭理他,七八双眼睛只盯着那扇门。 半小时后,一个护士从里面拉开门,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恭喜恭喜!喜得贵子!” 护士一边笑着扯起襁褓的一角,给众人展示了孩子的性别。 “怎么皱皱巴巴的,好丑。” 某人摸了下鼻子嫌弃道,结果背上就被外婆打了一巴掌。 “我说的是实话嘛。” “刚出生的婴儿都是这样的,长开了就漂亮了。” 护士笑着给大伙看完,又把孩子抱进去护理。 又过了十分钟,另一个护士又抱着一个婴儿笑着走出来。 “恭喜恭喜!喜得千金。” 金字还没有说完,某人就蹭的上前从她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 他忍不住低下头想亲女儿,却被护士伸手拦住了。 面对同样皱皱巴巴的婴儿,某人却说:“真漂亮,怎么这么可爱。” 家人们全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双标狗!” 陆伽瑶和苏小暖同时啐了声。 满头大汗的安风被从产房里推出来时,护士把已经清洁过的婴儿抱给她看。 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怔怔出神。 温润的嘴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他贴着她的脸柔声说道,“宝宝,辛苦你了。” 她回过神,甜甜的笑道:“老公,手给我一下。” 当着家人的面,某人被妻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后面催奶的时候,她冒着冷汗忍着疼,抓过他的手臂又咬了一次,这一次比之前那次更狠。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陈一平一直守在安风身边,哄完两个孩子睡觉再哄着她睡觉。 学着换尿布,学着给兄妹俩换纸尿裤。 双胞胎的特点是生理同步,要么一起哭要么一起醒着,把初为人父母的小两口弄得手忙脚乱的。 有时兄妹俩半夜哭起来,就只能他抱着一个到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着,她在里面哄着另一个。 有时候她给其中一个先喂奶,他就抱着另一个坐在旁边眼巴巴的望着,她就会笑着问: “你是不是也想吃?” “咳咳。可以嘛?” “想得美。” 安风的体质好,孕期也被家人照顾得很好,所以双胞胎很健康,黄疸退了就能出院。 出院那天又是全家人一起出动,十几部黑色轿车差点把住院部的路都堵了。 特勤队把安风和抱孩子的陈一平陆伽瑶围在中间从电梯下来一路护送上车,安保人员散开在二十米之外,警惕的看着每一个路人。 不是他们耍特权和抖官威,是要防无良媒体。 因为婚礼面向全球直播的事,安风产子这件事举国瞩目。 两口子可不想让兄妹俩像他们的谢雨轩伯伯那样刚出生第一天就被港岛媒体曝光。 可是他们没想过,因为双胞胎的父母叫陈一平和安风,所以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又怎么可能不被世人关注呢? 这不就有路人认出了人堆里个子最高的他,远远的笑道,“一平弟弟!恭喜啊!” 立刻就有人过去,给那位路人发了喜糖和厚厚的红包。 陈一平笑道:“暂时先帮我保密哈!” 那路人笑道:“满月的时候没有三天流水席,这事儿可说不准!” “这事可以有。” 回到家的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忘了回老家迁户口。 好在安风回武汉迁到京城了,不然孩子都没法在京城落户。 月嫂是范媛媛从二十多人里帮着选出来的,上岗之前签了保密协议,可以用的放心。 有了月嫂帮忙,陈一平轻松了很多,时不时的就要逗逗女儿,哪怕有时候她睡得正香甜,他也要屏住呼吸去亲亲。 经常弄巧成拙把她弄醒哇哇大哭,不料正中了某人下怀,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拍在屋子里转悠,嘴上哼着曲子细声的哄着。 面对儿子,他就换了一副面孔。 儿子哭他也跟着假哭,儿子笑他就龇牙咧嘴把吓人家吓哭,把安风气得踹过他好几次。 十足的女儿奴模样,双标狗实锤了。 陈一平在京城体验着带娃的乐趣的时候,缅北军和政府军依然在内比都地区周围对峙。 政府军没撤出首都市区,缅北军就在市郊围着,不攻也不撤。 缅北方面指责军政府是独裁统治不民主,军政府指责缅北是叛军是极端组织。 缅北政府和军政府打了好几场嘴仗,双方在媒体上隔空互骂,言辞凿凿情真意切咬牙切齿,但谁也不开火。 军政府提出要求国际社会介入这件事进行调停,缅北方面就指明道姓要求美利坚来当中间人。 对于军政府邀请来的印度代表,缅北军连边界线都没让他们跨过。 缅北的意思很明显:我背后的大佬是美利坚,你们印度不够格,我只听老大的。 印度这调停人没当成,在内比都当了一个星期的游客,觉得丢了印度洋第一大国的脸面, 6月2日,印度总理宣布要派兵进入缅甸支援政府军剿灭叛乱。 来来回回一个月就过去了。 就很有爱很和谐。 第309章 攻占内比都 随着印度要军事介入缅甸内战,眼看着事情就要闹大了。 夏国作为东方第一大国发表声明:呼吁当事双方保持克制,理智的通过谈判解决问题,坚决反对任何国家干涉缅甸的内部事务。 对于夏国方面的倡议,国土横跨亚欧大陆的罗刹国直接派出12名战斗机飞行员教练前往缅北现场教学。 好家伙,谁知道打起来的时候这是教练组还是战斗中队? 自称世界第三的某印度洋大国一见又是这套路? 跑到罗刹国签了十架战斗机订单,又跑到夏国签了坦克和装甲车订单。 两个大国眼见目的达到,又一次呼吁当事方保持克制。 美利坚:小白象,你这是瞧不起谁!? 美利坚国会马上就批准了向缅北政府提供包括悍马装甲车,装甲运兵车、反坦克导弹和榴弹炮、4万枚炮弹在内的一亿美元无偿军事援助。 军援物资就近从菲律宾的海军基地明目张胆的飞过缅甸政府军控制的领空送到了缅北自治区的首府。 他们受到了杰西卡·阿尔芭准将的热情接待和衷心感谢。 杰西卡准将带同胞在缅北参观的时候,特地带他们往北部边境走。 美利坚军事观察团看到缅北在北线边境上囤了十几万重兵面对夏国方向布防,心中颇感欣慰,嘴上却建议缅北把部分北线的兵力转到克钦邦防止印军从西北部交界突袭。 他们说夏国是美利坚的朋友,不用防着自己人。 杰西卡准将表示:缅甸军政府是独裁政府,是民主国家的共同敌人,谁要是帮助独裁政府,谁就是在反对民主和自由。 杰西卡准将的发言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美利坚国会一看,大众甜心都跑到东方去为争取民主和自由而战了,娘家人当然得多支持一些。 又给拨了2亿美元的军事援助:防空雷达,地对空导弹,阿帕奇直升机等等一大堆东西。 这些武器装备明显就是针对夏国的。 印度叹了口气,痛定思痛,咬着牙跑到美利坚签下20亿美元的军舰和战机订单。 仗还没打,55亿美元就这样花出去了。 只能说印度真有钱。 于是美利坚新上任的黑人总统出面说公道话:政府军退出内比都地区,释放昂山素季,把曼德勒省移交给缅北军,并申饬缅北方面不要再得寸进尺激化矛盾。 呵呵,这么明显护犊子拉偏架的行为,缅甸军政府能受得了? 印度集结8万大军于因帕尔市一线,准备和20万缅甸政府军一南一北反攻缅北。 明眼人这时候看出来印度出兵的真实原因。 要是最终联军获胜,印度难道会把八万军队从克钦邦撤回去? 不要小看印度想成为亚洲老大的野心。 苏小暖每天都在收集各方反应向陈一平汇报,眼看着决战时刻就要到来,她着急的要赶回去准备作战。 “不用急,还有得扯。” 两口子去给孩子上户口的时候,讨论了一路,临登记之前某人才最终下定决心给儿子起名乘风,给女儿起名若素。 陈乘风,安若素。 一下子又把一孕傻三年的安风感动得不行,搂着他的脖子当着满大厅办事群众的面狠狠吻了五分钟。 孩子的名字里带着她的名字,又表达了对婆婆的怀念。 呆子平时虽然呆呆的,但是一旦浪漫和温柔起来,让人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早在夏国的春节期间,一个传言就在南亚各国悄悄传播。 “印度要帮助独裁的缅甸军政府,这是被神所不容许的,神会降下恶疾惩罚人类。” 起初各国政府只当是民间的笑话。 可是,随着四月份欧洲美洲大洋洲亚洲感冒的人数越来越多,信奉佛陀或穆罕默德或耶稣的国家,民众们开始恐慌。 当印度宣布派兵参战时,民间反对的声浪此起彼伏。 这种恐慌在六月中旬世卫组织将流感大流行的预警级别提高到6级时达到峰值。 无论是信佛主的缅甸还是信毗湿奴的印度,老百姓们都相信因果轮回。 大家说,这是神谕。 四个多月前谁能知道缅甸又要内战?谁能知道印度要军事介入? 除了神。 某人在五月中旬泡在创世医疗设在京城的制药研发中心里一个星期,才施施然回家带孩子。 家人没人问他去干嘛了,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两个小婴儿身上,看着兄妹俩一天天的长开,皮肤从皱皱巴巴的变得吹弹可破,那种心情… 满满的,暖暖的喜悦和感动。 7月1日,印度东部军区8万山地师完成集结部署。 7月6日,缅甸政府军征调的25万陆军在内比都市区西面、克耶邦、曼德勒省南面完成集结。 看起来决战似乎马上要开始了。 但,缅甸海军军舰上不来,空军大部分战斗机和战斗直升机在缅北军手里。 印度倒是派出了一个战斗机中队,结果飞过孟加拉领空时就掉下来两架战机,于是不得不先返航,搞得孟加拉政府以为印度要开战。 于是又掀起了一场国际口水仗,迫于国际的压力和国内民众的反对,以及孟加拉女总统的口才,印度只好先停下来跟孟加拉道歉谈判。 印军不动,缅甸政府军没有制空权,于是也不敢动。 于是缅北军动了。 7月10日,缅北军坦克团和阿帕奇直升机中队于清晨开到了内比都东面,在近十万政府军的眼皮子底下掩护一万步兵堵住了市区最后的出城道路开始围城。 白熊军里玩鸟儿的姑娘们这下可高兴坏了,往市区各个角落撒传单的撒传单,炸军营的炸军营。 她们一边向百姓宣传军政府这半个世纪以来的各种不人道、霸道虚伪反复无常,一边向被围在市区的一万政府军官兵保证他们投降后的安全和其他待遇。 7月12日,被切断补给和外部通信两天两夜的内比都守军,对城外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的十万同袍彻底绝望,于当天傍晚宣布起义。 距离军政府迁都还没到五年,内比都就陷落在缅北军手中。 纯纯的黑色幽默。 第310章 家人们谁懂啊 这个夏天很热闹。 世界人民一边对抗着甲型流感病毒,一边还在从经济危机中慢慢恢复正常生活。 还好,烦恼的时候还能看看印度和缅甸军政府的笑话。 印度想进攻进不了,想退又不甘心。 八万军人集中在边境,每天自己人跟自己人打架打得不亦乐乎。 在内比都东面和缅北军对峙的十万政府军就活得相当煎熬。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万同袍起义之后新配发的崭新迷彩服和统一的武器装备,神采奕奕的排成一个又一个的方阵操练队形,闻着时不时飘过来的大米饭和肉味。 再看看自己身上破旧的绿色军装和五花八门的枪械,饭盒里是掺了沙子的米饭和青菜豆腐。 等不到进攻的命令,强忍着内心的不满和对吃饱穿好的渴望,十万人每天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煎熬。 就这样,又半个多月过去,煎熬化成失望。 衣着光鲜的将军们巡营时对他们的漠视,让失望变成了愤怒。 8月15日夜,完成串联的低层军官率领普通士兵阵前起义,突袭了指挥部,将正在喝着洋酒吃着烤肉的高级将领们全部扣押,连夜向缅北军派人过去沟通情况。 喜欢靠着手中军权发动政变的军政府,最终受到来自军权的反噬。 8月17日上午7点,在缅北军一阵阵的掌声和欢呼声中,十万政府军士兵列好队形,分成二十个队列空着手走出各自营地匆匆走向对面阵地整编。 动作快点还来得及赶得上早饭。 “你看看,我就说嘛,不用急。” 某人抱着女儿在平板上看完前方传回来的政府军改编画面,在女儿睡得香甜的小脸上亲了一口,笑呵呵的对苏小暖说道。 当天,滴滴总部发布公告并向所有分公司的司机发出通知,8月18、19日两天共48小时内,公众可以在各市区范围内免费乘坐滴滴出租车出行。 同日,叮咚网购宣布花呗服务功能上线,每位用户授信后能开通500-5万元的提前消费额度。 这两家公司不约而同在微博上艾特陈一平和安风两口子: 东主有喜,大宴亲朋。 安风晒出她和陈一平跟双胞胎兄妹的小脚丫子的合影回应道:我们百岁啦! 而上一条微博内容还是“我们结婚啦”,上上条内容还是转发路薇薇对他的专访,上上上条内容还是和班尔树那对小情侣在母校大学里合影的某人,这一次连发了三条微博回应。 “哥哥陈乘风,妹妹安若素。” “祝大家出行愉快,开心购物。” 前两条很正常,第三条就显得有点意味深长了。 一张完整版的夏国地图,配文:一家人嘛,就要整整齐齐,开开心心。 不管别的城市的出租车司机怎么看,京城其他出租车公司的司机们在看到滴滴发出的公告后不干了。 滴滴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免费乘坐,客人宁愿挤着一辆甲壳虫,挤不上就宁愿站在路边等着,生意都被抢光了,这谁受得了? 两三万辆出租车开回各自所属的公司罢工,要求公司出面向监管部门讨说法。 监管部门一看这事太大,上报到市委。 市委书记和市长很重视这件事,亲自调查了之后提了两个问题:免费乘车受益的是谁?为什么京城10万出租车有7万多是滴滴的? 监管部门的主要领导无言以对。 免费乘车受益的是数千万京城市民,即使滴滴公司存在变相宣传的嫌疑也没法说。 你要是说让市民免费乘车违反了反不正当竞争法?你看全国人民还让不让你当这个官? 别说全国人民了,就是下班回家在胡同里说不定都得被人扔臭鸡蛋烂菜叶。 为什么京城超过2\/3的出租车是人家滴滴的?答案就更简单了。 份子钱比其他同行少交一大半,公司每半年安排一次全员体检,出了故障有公司拖车拖回维修厂,出了事故公司出面请律师。 司机们个人有保险,有奖金,有全公司统一的体面的制服,过节还能收到总部发的红包。 不仅如此,人家滴滴公司每个月还评选出十个获得五星好评次数最多的司机在内部通报表扬,实打实的给发1万元奖金。 就冲这些,你敢说人家涉嫌行业垄断? 这样的行为要是垄断,政府和人民群众巴不得这样的垄断公司遍及全国。 道理谁都懂,可事情还是得解决,毕竟两三万人要是在首都罢工,丢脸能丢到外星去。 可怎么解决呢? 左边是人民群众,右边也是人民群众,左右为难的京城四大班子领导们只好为难自己。 连夜开会集体讨论后,市里主要领导干部分头走进各家公司,向司机师傅们宣布8月18、19日给每部车补贴600元,同时要求他们在这两天也向市民提供免费乘车服务。 按3万辆算,1800万。 “心疼,是真的心疼。” 市委书记给陈一平打电话批评兼诉苦,“一平同志,你这样搞损失挺大的吧?” 某个不讲武德的人开着免提哄着孩子,“书记,每个公司都是各自独立运营的,他们自己想要这么干,我也干涉不了。” “你想想办法,总不能隔三差五的就这样搞。”市委书记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国家现在还很穷,要把资金投入到更重要的地方去。” “领导,要不这样吧,我们给京城的甲流疫苗每一剂降一块钱?您看行不行?” 市委书记在心里算账,京城2000万人口,一剂降一块,财政就能少支出4000万。 这事儿可以有。 还没等他考虑好措辞,电话那头传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批评道:“要降就全国都降,只降京城的算怎么回事,你的格局呢?” 然后他听到陈一平说:“行行行,听您的。都降都降。” “若素呀,等你以后长大了要离某些人远点,他这么爱生气,血压肯定高。我们吃红烧肉不带他玩儿。” “胡说八道。”那个声音说道,“小乘风乖,长大以后格局要大一点,别像某人为了一块钱跟我斤斤计较。” “…我凑!那是一块钱的事?我少挣几十亿啊师叔!” “几十亿怎么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点道理还用我教你!?” … 市委书记默默听着电话那头有指桑骂槐嫌疑的争执,冒着冷汗假装信号不好挂上电话。 家人们谁懂啊?为什么文总会在深夜十二点出现在陈一平家里跟他哄孩子? 第311章 一平弟弟要搞事 8月17日,夏国大地沸腾了。 全国各地城市突然一夜之间宣布每年的8月18日为全民免费乘车日。 至于原因,官方没说,谁也不知道。 但架不住有神通广大的网友脑洞大开的猜测和创世纪有关。 就在两天前,国家卫生部发布公告,宣布创世纪医疗申请的甲流疫苗通过了三期临床测试,成为全世界第一家成功研究出此类疫苗的制药企业。 然后再联想到某人的双胞胎这两天刚好满百天,再再联想到叮咚网购宣布今后每年的8月18日为全民网络购物狂欢节,线上商品全部打折,所有参与的商家由平台进行补贴。 “显而易见,肯定是创世纪集团和各地政府私下达成了补偿协议,这才有了全民免费乘车的福利。” “活久见!见过民营企业用尽手段骗政府补贴的,没见过民营企业让出利润补贴各地政府的!真是开了眼!” “创世纪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干?损失得多大啊,搞不好还要倒贴!” “要说倒贴应该不至于,就是少挣很多钱。” “看看创世纪集团董事局主席是谁就知道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干倒贴这种事情。” “陈一平?这人很出名吗?他经常倒贴?” “楼上,大清亡了。” “大清亡了+1,问陈一平是谁的家里刚通网络吗?没听过起风了?” “一平弟弟都退出歌坛三年了,有不认识他的很正常。” “要说一平弟弟倒贴这件事,得从他举办唯一的一次个人演唱会说起。” “所有门票收入交税之后用来补贴70万远赴乌鲁木齐的粉丝的食宿费,差点把音乐专辑的个人分成都贴完了。” “去年蜀州渝州受灾,创世纪把过去几年的利润全都拿出来购买救灾物资运进去了,还有那么多员工一直跟兵哥哥们战斗在抗震第一线!听税务局工作的朋友说那些购买的救灾物资他们也得交税的!” “他和安风国庆假期办婚礼,在京城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分文不取还不收任何人的贺礼。滴滴公司在国庆黄金周在京城市区内实行免费坐车。” “今年他这么做的原因呢?难道是因为流感不能摆流水席?” “楼上真相了。” “可以,这很一平弟弟。” “什么一平弟弟!他现在都当爸爸了。” “那?一平爸爸?” “冲着他今天在叮咚给我开通了5000元消费额度,以后他就是我的一平爸爸了。” “什么你的一平爸爸?是大家的一平爸爸!” 大家的一平爸爸为什么这么做没人知道。 市委书记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除了文总,旁边还坐着两个在下围棋的人。 “这才五六年,京城怎么就多出来五六百万人口了…”陈一平感叹着挂断电话,看向其他人,“咱们继续。” 武总和罗援朝。 “如果收下曼德勒,南北两个阵营的形势可就逆转了。” “这样一来有些人就要坐不住了,毕竟长期内乱的缅甸局势才符合他们一贯的追求。” “再往南走,阻力就越来越大,南部的民族都是以大缅族为主。” 两人低声的商量着,等陈一平哄完孩子睡着了,才看向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做?是打是和?” “不打,不和。”陈一平伸了一个懒腰,“先解决克钦旁边的那个问题。他们不打我也要逼着他们打。” “为什么?”罗援朝皱眉问道,“师出无名会陷入被动,到时候就是想帮你都没办法帮。” “他在东边跟我打起来,他的西边呢?南边呢?”陈一平笑道,“今天那边传过来内部消息,说他们会象征性的打一场然后就撤。对内和对国际社会都有一个交待,又不会丢面子。” 他说着拿出平板,调出一张图递给文总。 文总看了两分钟,传给罗援朝,罗援朝看了五分钟,传给武总,武总扫了一眼,又递回给陈一平。 “腐败亡国啊。” 文总重重的叹道。 那是一张印军的进攻路线图。 连哪个山头布置什么兵种多少兵力都标得清清楚楚。 一看就知道是军中身居高位的人给提供的。 武总问道,“他的南边,是你年初藏在斯里兰卡修码头的那三千人吧?” “不是,”陈一平想了想说道,“不是三千,是三万。” 武总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过来。“斯里兰卡的内战5月中旬结束了。” 罗援朝猛的一惊:“你跟斯里兰卡政府做交易了!?” “谈生意罢了。”陈一平说道,“我帮他们解决无家可归的泰米尔族,他们让陆军在码头上集结亮相。泰国那条线上的官员按人数收钱,过境的人越多他们越高兴。” “我在等白象开第一枪,这样就有理由把他的象牙给打断,让泰米尔人回归家园。” 杰西卡带着美利坚军事观察团看到的布防在中缅边境方向上的十几万军队,只不过都是从斯里兰卡经泰国秘密偷渡到缅北的泰米尔族人。 一方出钱出力要人,一方要钱,一方送人,三个政府达成协议之后,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全民族偷渡案就这样堂而皇之又无人察觉的发生了。 要怪,就只怪泰米尔族人被猛虎的恶名拖累,只有缅北愿意出钱出力接纳他们。 文总忽然问道:那三千精锐,你到底藏哪儿了? 陈一平想了想,越想越开心。 他走到地图前,指了一个位置,然后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胡闹!”三位大佬同时站起,异口同声:“他们一旦暴露的后果你想过吗!?” 要是暴露,两边就会马上开战了! 陈一平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不会。 无论从样貌口音,还是从身份证明上,那三千精锐现在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 第312章 武总的忧虑 五年前的3月,陈一平和郭起曾经一起去过台岛。 林泰带着200多社会人士在高雄阻止了3.19枪击案的发生。 陈一平在暗,郭起在明。 五年多时间里,郭氏集团在台岛前后共投入了200多亿新台币的投资,从政府高官到商人以及社会各界知名人士都将郭氏集团在台岛的代表奉为座上宾。 而这个代表,复姓司徒,没有名字。 司徒虽然每年在台岛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个月,但是每次他到台岛,郭氏集团肯定会对当地的某个行业进行追加投资。 远征军将领孙仁的棺椁,就是在司徒的安排下从台中的墓园中被秘密换出来,送到610驱逐舰上送回国的。 那一趟台岛之行,陈一平不但拐回来了身为科学家的孙仁将军的后人,还和庄平老爷子的老朋友后人搭上了线。 那个后人,正好在户政事务所工作。 五年来,这人偷梁换柱,李代桃僵的准备了近五千张查不出任何问题的身份证明。 罗援朝让陈一平在军中挑人的时候,他特意挑了近3000名福建籍22岁以下的官兵,为的就是万一有一天需要,能把这些人送过去给林泰当后盾。 三位大佬听了陈一平的解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 文总问到:“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 意思是问陈一平,还在不在你的掌控之内。 “昨天他们刚救完水灾返回营地。” 听到营地两个字,三位大佬放下的心又马上提了起来! “营地!?” “啊?是这样,他们去到那边的时候,正逢对面今年的征兵时期,所以…” “所以你就让他们去投敌了!?”罗援朝怒道。 “就是让他们去体验一下别的部队生活。同一份工作两份工资,难道不美滋滋?” 文总相对更冷静些,问到:“他们在谁的队伍里?” “洪文。”陈一平笑着说道,“搞不好这人会因为水灾救灾工作表现出色,变成那边的防长,那样可就太好玩了。” 文总和罗援朝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下意见。 他们得到的消息,这个洪文确实已经被列入了对面新防长的人选名单中。 那样一来,这三千人就是新任防长的嫡系… 那不就等于说调到台北驻防!? 试想一下,守卫皇宫的禁卫军里,有三千精锐是卧底? 改朝换代都可以了好吗!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文总率先离开,他白天还要出席各种活动,快70岁的老人了,熬不得。 实际上是被某人一惊一乍的吓到了,心脏有点受不了。 武总等文总走后又坐了几分钟,叹了口气,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说道:“你这赌性得收一收。” 然后对罗援朝说道,“罗叔,明天我还有个会要开,我先走了,你们聊。” 留下来的罗援朝,和陈一平又把那张进攻路线图拿出来研究。 “八万人来势汹汹,你这里只放了王磊四万人,有点难挡。” “是两万。”陈一平说道,“此时此刻这条防线上只留了两万人。” 他说着拿起两颗黑棋,放在棋盘上的白棋身后。 罗援朝一边看着军事地图,一边对照着印军进攻路线图,片刻后,老部长放下平板,转身出门。 再跟这孩子聊下去,他的心脏也要出问题。 “我回去给你安排送一车药过去。” 出了海棠院,罗援朝上车往东华门而去。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什么都敢想。 想完就马上去干,没想完也要去干。 就没想过以四万步兵要反包围8万山地师,伤亡会有多大! 如果有个万一? “他现在越来越具备统帅的思维了。” “这是好事。” “这次,伤亡恐怕不小。” “按最糟的结果去准备。” 当夜,云南军区和地方武警部队共四万人紧急出动,向克钦邦边境秘密集结。 文总所说的最糟结果,是王磊全军覆没,导致敌人长驱直入攻进掸邦腹地。 陈一平敲开了武蕊蕊屋子的房门。 “武伯伯。” “我一直以为我是最了解你的,但是现在有时候我不太确定。” “我只能说,我还是我。” “你还年轻,这是你的优势,也是你的劣势。”武总皱着眉说道,“遗产总有吃完的时候。郭,庄两位老先生留给你的家底,怕是撑不了几年了。你现在越出色,他们就越忌惮。” 他不提徐、叶。 这两家是郭东来留给他的政治遗产之一,都是南方系成员。 “您不会败,我也不会。”陈一平说道,“有些人现在做得轰轰烈烈的,不见得不是在倒行逆施。” “老人们喜欢,希望回到那个时代。” “历史的车轮是挡不住的,也没人能逆时代的潮流而动。”陈一平说道:“您只是回到中枢之后整天面对的环境变了,或许某些人就希望通过这样的手段向您施压。” 武总微微叹道:“还有四年。” 从政四十年的人,说到这里脸色异常沉重,可想而知他遇到的问题得有多麻烦。 “那边撑不了四年,即使他能撑得了,他身边的人撑不了,很快会膨胀的。”陈一平说道,“现在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言堂,上上下下只报喜不报忧。这才两年,投资额下降了30%,国企的成绩再亮眼,去除水分之后,他就是在裸泳。” 武总沉吟许久,缓缓的点头。 第313章 象牙断了 十一万人阵前起义,使得缅甸政府军士气大挫。 人数仍然占优的军政府出人意料的全线收缩防御,在北线放弃曼德勒省和实皆邦,东线把克伦邦也让了出来。 军政府的行政中心又回到旧都仰光。 但缅北军并没有接收他们让出来的这一大片空白地带。 他们想拉长缅北军防线让对手分兵的意图被看破了。 起义过来的十一万政府军,不进行整编谁也不可能再让他们上战场。 所以实际上南方这条战线上,依然是克耶邦6.4万对阵政府军的24万。 在兵不血刃的大胜后,陈楠依然很清醒,再往前走,主客场就互换了。 不说漫长海岸线上海军随时能把兵力运送到她的后方,就说正面的仰光方向,是军政府深耕了四十年的防线,坦克,榴弹炮,战机,地对空导弹应有尽有。 更何况,那边是大缅族千年以来的故土。 战线拉长就意味着补给线要拉长,这是夏国的初中生都知道的常识,况且她从开始就没打算跟对方打持久战。 信息作战部队被某人“借”走了,就算想打也得等姑娘们回来。 8月20日 印度在赔偿一大笔钱后获得孟加拉国女总统的谅解,她正愁没有竞选经费打败那个女人继续连任,印度就派飞机送钱过来了。 掉下来的飞机想拿回去?早被穷人们当废品捡走卖了。 在发表一大段言之凿凿慷慨激昂的讨伐檄文之后,印度总理命令东部军区8万山地师向只有四万缅北军驻守的克钦邦全线发动进攻。 为什么印度明明有总统却总是总理下令?请参考大英的王室待遇。 坑爹的缅甸政府军却已经在撤往旧都仰光的路上。 丛林中,山谷里,印度军队向缅北军的据点进行猛烈的炮火覆盖攻击。 中午,苏小暖带着保卫团赶到前线,见到指挥部里站着指挥的是原计划带人绕到敌人后方的王磊,瞬间就怒了。 “他呢!?” 仅过了一个上午,王磊的声音就变得异常沙哑,也不知道在半天时间里到底发出了多少命令,才把全线的敌人吸引住。 两万人要全线防守,每个团要面对一个师,说得简单点,就是一打三,而且不能后退半步。 非但不能后退,还不能前进,免得把对面吓跑。 他从军十几年以来就没接到过这样荒唐的命令。 王磊没回答,但苏小暖明白了。 总司令又跑了! “要坚持多久?” 王磊抬手看了眼手表,“32小时。” 最晚后天早上。 “为什么?” 她显然问的不是为什么要拖这么久。 王磊自嘲笑笑:“我不会泰米尔语。” 这才是陈一平临时跟王磊互换任务的原因。 “会外语多了不起吗!” 苏小暖骂了一声,转身走出指挥部,带着罗婧爬到了最高的山头,拿起望远镜查看周边的战况。 罗婧在指挥部外边没看到曾玄,心里也叹气,长不大的男孩们啊。 苏小暖问:“对面打了几轮炮弹了?” 山头驻守的机枪排排长回答道:“早上八点开始,半小时一轮,十一轮了。” 轰的是伪装的阵地,竟然轰个没完,合着花国家的钱不心疼呢? “步兵呢?” 苏小暖举着望远镜四处查看,竟然每个林子里都有炊烟。 对面这是来打仗的还是来野炊的? “没看到。本以为他们打一轮炮就会派步兵上来,结果一个都没见到。” 苏小暖无语,国防大学可没教过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要是白熊在就好了。 只要切断对方通信,对面一个旅就跑不了,也不会惊动到拖在最后面的指挥中枢。 她深吸一口气,想着某人在这里的话他要怎么打。 “罗婧,去把夜视仪收上来,天黑集合。” 罗婧领命离去,苏小暖又看了一会儿地形,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菜鸟对菜鸟,问题不大。 印军只打炮不进攻的原因很复杂。 高层内部吵的不可开交,在他们宣布进军克钦邦之后,巴基斯坦就向克什米尔增兵了。 中午,斯里兰卡总统声称找到印度这几十年扶持猛虎组织对斯里兰卡进行分裂的证据,命令三万陆军在贾夫纳港集结,向印度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南亚的国家里,要说对印度的仇恨,巴基斯坦排第一,接着就是斯里兰卡,第三个就很有意思,正是印度一手支持从巴基斯坦分裂出来的新国家——孟加拉国。 孟加拉面积才14.75万平方公里,人口却达到了1.45亿。 这么能生,防的可不是东边内战不断的缅甸。 理解了这一点,就能明白为什么陈一平胆大包天的要绕到8万印度山地师的身后将他们反包围。 长达近半年的对峙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印度、缅政府军、缅北军和轮流上场的三个大国给吸引。 却没人注意到夹在三方势力之中的,其实还有孟加拉这样一个贫穷的小国。 当两万多人在密林中的简陋公路上昼夜不停的赶路时,陈一平忽然理解了当年志愿军作战时面对的重重困难。 他还有运兵车、卡车代替两条腿走路,头顶上也没有敌人时不时盘旋的轰炸机和战斗机。 相比于前辈们,他要是连这样的仗都打不赢,还是干脆回国防大学搞科研去算了。 先辈们忍辱负重丢掉的领土,就让我们这代人拿回来。 事实上,他又骗人了。 不仅骗文总武总罗援朝,他连王磊罗去疾都骗。 他说的敲掉象牙,指的可不是打掉印军的山地师主力。 现代战争是不能靠人数多寡论胜负没错, 但人多到一定数量,有时候就是一种战略威慑。 孟加拉要的不是陈一平给的买路钱和后续的投资,他们要的是印度东北部七个邦其中的一半。 他们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替缅北军行军部署拖延时间,并提供其过境时的运输车辆,以及征召国民卫队向西施压,秘密集结陆军,迫近印度国境。 所以,这一天,所有人都在看,都在等。 所有人都在看,看着缅北军如何以4万人抵御8万印度山地师。 所有人都在等,等着缅北军和印军决出胜负之后,才好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8月22日凌晨,印军士兵接到前线指挥部命令,原地放下武器,集体投降。 天亮的时候,象牙断了。 印度东北七邦被人从西里古里走廊一棒子敲走了。 南亚次大陆要变天了。 第314章 墙倒众人推 后来过了很多年,世人都不知道8月22日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这一天变成了印度命运的分水岭。 有个喜欢骗敌人骗自己人甚至连自己都骗的家伙,得为这件事负责。 杰西卡在缅甸出现,不只是为了在美方的军事代表团面前演一场戏。 代表团一走,十几万泰米尔族老少脱下军装到孟加拉边境和他们的家人会合,被麒麟军分别带到了阿萨姆邦、梅加拉亚邦、那加兰邦、曼尼普尔邦、米佐拉姆邦、特里普拉邦周围的山林里藏起来。 在斯里兰卡被欺压了半个多世纪,让这些活在食物链最底层的人变得异常顺从,顺从得让人心酸。 不顺从的,这些年都被斯里兰卡政府军或者暴虐的猛虎组织杀掉了。 趁着孟加拉国和印度打口水仗,泰米尔人携家带口分批朝东北地区进发,散落在城邦周围的野地里。 如今这里兵荒马乱,印军士兵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泰米尔人,还以为他们是从克钦邦边境逃难的难民。 只要这些下等人不进城,印军就不管不问。 种姓制度,最终要了印度的命。 8月22日深夜,陈一平带着一万奔袭千里的缅北军突然出现在曼尼普尔邦的首府因帕尔郊外,白熊军的姑娘们放出鸟儿干扰全城的通信系统,又将夜战能力为零的印军变成了聋子。 缅北军趁着夜色突袭进市中心,精准的找到总指挥部,以300人受伤的代价俘虏了联合作战指挥部里包括纳拉文中将在内的18个少将级以上印军高官。 为了说服他们下令全军投降,陈一平给他们看了一场直播: 数以十万计的缅北军士兵正在朝各个市区行军,空旷的西里古里走廊更是重兵云集。 为了向他们证明这不是录像,笑容甜美的杰西卡准将还亲自出镜,观看印度国内的深夜新闻频道。 杰西卡证明了时间,而陈一平证明了残忍。 用的还是他教林泰收服高雄那些角头们的办法。 数不尽的箱子被曾玄带人倒在指挥部的地上,一捆捆绿色的美元在灯光下闪耀出人性的光辉摞成等人高的小山堆。 “钱,或者,死。” 陈一平给他们五分钟时间考虑。 五分钟一到,没有人出声,没有人拿钱。 曾玄从门口往里杀。 从军衔最低的开始,打一枪,他就看一眼纳拉文,他不会印度语,但他会数数。 每一枪打的都是头,每停顿一下是五个手指头的数。 两分钟不到,还坐着的就只剩下两名中将和4名少将。 纳拉文第一个伸手拿了钱,第二个,第三个… 半个小时后,除了一个旅联系不上之外,8万山地师放下武器退出阵地,等待缅北军过来受降。 当夜,五十多万泰米尔族人分别在1000麒麟军的带领下,占领其余五个邦的首府。 苏小暖带着装备夜视仪的突击队在密林里藏到了深夜,才绕到对面阵地的敌军指挥部身后发动突袭。 刚擒住了对方指挥官,耳机里就传来王磊平淡的声音:“结束了。” “陈一平个大骗子!” 苏小暖狠狠的骂了一声,让罗婧押着指挥官去命令士兵投降,她带着几个人在指挥部里收拾战利品。 没一分钟,那怪味就让她有点想吐。 “呕…” 这天夜里,白熊军的姑娘们还做了一件事。 她们把各邦传回来的画面剪辑成了一分钟的视频,上传到国际网络上,并艾特了印度总理和印度国防部。 视频的最后十秒钟,是纳拉文等人伸手拿钱和他们命令军队投降的画面。 这天深夜,巴基斯坦向印度在克什米尔地区部署的哨所和阵地全面发起攻击。 斯里兰卡陆军横渡147公里的保克海峡,史上第一次向印度国土进军,但在半途遇到印度海军又撤了回来。 孟加拉的5万陆军越过了边境线向加尔各答推进,另外借了二十万劳工给陈一平去西里古里摇旗呐喊。 天亮了。 陈一平笑着走在泰米尔族人中间。 泰米尔人给他献上他们所能找到的所有鲜花,跪在他的脚边感谢他将他们带离苦海回到故土。 他们称呼这个与他们长相完全不同的外族人为vishnu。 太阳神,毗湿奴。 是他,带领他们上演了一出东方的“出埃及记”。 罗去疾和王磊互换了防区,率领第一军团进入东北七邦。 他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在这里重新建立起一个根据地政府。 印度政府如果想要拿回去,那就继续打。 某人说,想撤就撤?哪儿这么容易。 南亚的天亮了,印度的天黑了。 一篇篇关于印度国内各种事件的报道,一个个印度教教徒殴打穆斯林的视频上传到国际网络上… 欧洲媒体最先开始关注到网络上的这些视频。 国际媒体记者们疯狂涌入印度,把印度真实的一面曝光在全世界面前。 淑女们被激怒了,在这个星球上竟然存在着每隔17分钟就有一名女性被强奸的国家! 绅士们被激怒了!一个号称自由民主平等的国家却一直执行着天壤之别的种姓制度! 15亿穆斯林被激怒了!他们看到竟然有人因为信伊斯兰教,摆摊做个小生意都被人当着小女儿的面围殴,什叶派和逊尼派千年后在同一件事上又团结起来了! 美利坚人被激怒了!国家甜心杰西卡·阿尔芭竟然在陌生的街头被一群印度人狂追,撕扯她身上严严实实的衣服! 世界被激怒了!印度竟然一直暗中支持恐怖主义组织对各个国家的目标发动自杀性炸弹袭击!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天主教、伊斯兰教、佛教以及无神论国家都向印度发出了外交照会,要求政府当局尽快解决他们国内的这些问题,不然国际社会就出手解决他们。 推倒第一张和印度断交的多米诺骨牌的,是印度一直欺压的马尔代夫,第二张尼泊尔,第三张斯里兰卡,第四张是印度驻军在其境内的不丹… 这些小国和印度的断交,仿佛在嘲笑全世界国家光说不练… 于是,伊斯兰世界的王子们坐不住了,我们穆斯林不要面子的吗? 伊朗推了第五张牌,接着卡塔尔,沙特,阿联酋… 文总坐在一间特护病房里,问病床上的老人:老师,这一位到底是白泽,还是饕餮? 老人笑道: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你不是反复验证过了吗? 文总:我知道,可他做的太吓人了! 老人说:吓得住恶人,才能让恶人安静下来听你说话。 第315章 活该的意思? 政治,从来都不是儿戏。 所有看似儿戏的事件背后,都关乎利益。 国家利益或者个人利益。 无关对错,无关立场。 总归都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套路。 只有谈不拢了,才会比谁的拳头大。 当全世界都在谴责印度的时候,私底下各个国家都和印度政府私下进行了接触。 各方的诉求都不尽相同,只有夏国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要求印度方面不要再搞对立,停止支持分离组织。 只有三个国家知道,缅北军其实就是kylin军,而这三个国家又都保持着某种默契,一直关注却又不干涉这支国际雇佣军的发展。 在解决外来压力后,缅北军进入政府军放弃的各邦,私下和孟加拉瓜分印度东北部地区,拿到了出海口。 有了出海口,就意味着会有海军。 孟加拉不费一兵一卒,似乎就获得了他们想要的一切,所以缅北提出要租用吉大港作为贸易枢纽的时候,他们很高兴的答应了。 他们不敢不高兴。 之所以是私下瓜分,是因为从法理上,现在这些地方名义上还属于印度,而缅甸军政府依然是名义上的缅甸统治者。 所以为了解决法理上的问题,缅北自治区政府把昂山素季给请了出来,挥兵南下强迫军政府接受议会选举制度改革。 双方在内比都闭门磋商一个星期后,军政府宣布修改议会选举制度,取消军人特权,提前进行总统大选。 一场全面内战打下来,双方死伤人数第一次没过万,算是破了缅甸被英国人入侵以来的记录。 更破记录的是缅北军都是以少胜多,前后付出33人阵亡1200人负伤的代价,俘虏政府军12.5万人,印军8.2万人,毙敌3233人,取得了压倒性的完全胜利。 军政府不得不接受和谈,不然按照缅北军的推进速度,不出两个月就能把他们全都赶下海。 苏小暖和杰西卡同时怀孕了。 战后第六天,在苏国昌的要求下,五名女子和陈一平领了缅北的结婚证。 苏小暖,杰西卡,陈楠,张倪儿,温如玉。 结婚典礼后某人逃也似的离开了缅甸,跑回京城。 安风皱着鼻子冷哼:“你活该!” “活好就该受这样的罪?” 某人恬不知耻的凑近她。 “你…唔…呆子,孩子还在旁边…嗯” 一番深入交流后,安风软成一滩水趴在他的胸口,纤长的手指顺着他身上狰狞的旧伤口一遍又一遍的描边。 “你是我丈夫。” “嗯。” “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嗯。” “为了我和孩子,你不要再自己去做那样的事情了好吗?” “好。” “这次能待多久?” “怎么?” “我怕下次你回来的时候,乘风和若素都会走路了。” “不会的,这次我就回来的挺快的不是吗?” “哼!你是逃回来的!” “哎,说多了都是泪。” “哎,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这都几个了…” “啊?我该怎么回?” “你应该说:能者多劳。” “不,我不想。” “由不得你吧,还有瑶瑶姐,思思姐,多少年了,总得给人家交待。” “名分…有时候真想变成孙悟空啊,变出好多个自己去做别的事,本体就天天黏着你。” “油嘴滑舌的,你要是天天黏着,我不见得就开心啊,我的男人是盖世英雄,可不能学那些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听你的。” “前天郭二叔来过了,要我们家出一个人,去他们公司当股东。” “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也许是怕你太忙了。” “然后?” “我想让畅儿去。” “是股份互换还是投资?” “都不是,像是补偿。” “嗯?” “起哥的两个弟弟都进家族公司了,他们想拿回他们南沙土地的开发权。” “还给他们就是。” “起哥会很为难吧。” “亲兄弟明算账,他懂的。” 蔡信听到陈一平的指示时,眼神闪烁了一下。 “去谈吧,能买下来就买下来,不能就先租着,回头找到了地方就搬走。” “唉,这好端端的,折腾什么。” “不是自己的东西,别人说拿走就会拿走的。” “是这个道理,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得放慢脚步了。” “多久?” “至少要缓两年。” 二万亩土地要花的钱可不是小数。 创世纪集团在和郭氏集团协商购买土地的同时,缅北那边开始进行大规模的土地改革。 在新占领的地方,把土地分给人民和脱下军装的原政府军士兵,同时对那些拗口的地方也改了名。 内比都被改成东来市,曼德勒市被改成世平市,不在占领区的旧都仰光被命名为昂山市。 这三个城市的名字由缅北军方指定,不在全民讨论的范围。 剩下其他城市的名字由人民自主决定。 昂山素季看着新制作的缅甸地图,视线钉在昂山市,内心百感交集。 那是她父亲的名字。 第316章 丈母娘看女婿 郭起和霍盼盼来海棠院发请帖。 兄弟俩关起门来下棋,霍盼盼和安风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霍盼盼抱着乘风,时不时的看看关起来的那扇门,显得心不在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郭起的弟弟们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从小被他们母亲宠得没边儿。 去年她和郭震闹离婚,把两个孩子当成筹码搬出了郭家大宅,一直到郭震妥协了,秘密签字离婚才还回来。 郭家为了面子从来没说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但4704年离婚4707年却和“苦恋八年男友”再婚的某人到底做了什么,懂的都懂。 两个小叔子回家后,完全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泡妞,开各种不堪入目的派对,酒后驾车… 好不容易等到毕业了,安排他们进家族企业锻炼。 结果没成想,这俩兄弟不知道听了谁的挑拨,竟然认为陈一平现在所拥有的是拿走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想把爷爷生前交给他开发的南沙土地给拿回来。 郭霆思量再三,为了不打击侄子的积极性,只好用家族股份和开发权互换,不要影响到两边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 可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安风婉拒了他送出的股权,紧接着蔡信就亲自带人到港岛谈买地的事情。 如果不是陈一平授意或者是经过他的同意,蔡信怎么可能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做切割? 以往港岛媒体给郭家面子,对于那两兄弟的荒唐事往往一笑而过,不予报道也不评论。 但如果事关陈先生,别说郭家压不住,可能执政出面都没用。 别人不了解实情,她和郭起可是很清楚陈一平在港岛地下社团中的影响力,而新闻媒体又有一大半掌握在这些人手中。 更别忘了陈一平的身份,他同时也是庄平义孙。 18岁时一晚上连杀五个人贩子还面不改色睡得安稳的某人,郭家除了已经故去的爷爷,还有谁能让他高看一眼? 安风看出霍盼盼有些心神不宁,柔声提出请霍盼盼两口子给两个孩子当干爹干妈。 霍盼盼何等聪明,没多想就答应了。 此时屋里的两兄弟谈论的事情虽然和南沙完全没关系,却体现出某人的不满。 “左边有孟加拉挡着,这边的翡翠就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开采,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顾不得是不是歇泽而渔了。” “你拿主意就行。” “你这情绪有点莫名其妙啊,怎么?婚前恐惧症?” “你让蔡信买地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换个方式问,比如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如果你自己一个人,你会租房还是买房?” “租房吧,想搬就能搬走。” “等你结了婚有了孩子之后呢?” “买,这样比较稳定。” “所以这就是原因。创世纪三分之一的产业在南沙和周边城市,万一哪天换上来的人不承认那份协议,把土地拿出去拍卖,我就很被动了。这样说你可以理解吗?” 郭起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棋没下完就告辞而去。 “你们聊了什么?” “投资的事。等那边局势稳定了去阿萨姆邦开几条奶茶生产线。” “还有呢?” “他把缅甸的翡翠生意交给思思去打理。” “他没说南沙的事?” “说了。换是我也会跟他的做法一样。” 两人嘴上都没说,公事公办的背后,无可避免的让两家的关系变得生分了。 郭起是郭起,郭思思是郭思思,郭家是郭家。 从感情上,陈一平已经把他们这一代人的关系切割清楚了。 创世纪在今年的市场价的基础上溢价从郭氏集团买下了两万亩土地的产权。 蔡信和郭霆在转让协议上签字,原本价值270亿元的土地以420亿元成交。 郭霆站在房间阳台,看着兴高采烈出门庆祝的两个侄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陈琪琪见丈夫心事重重,上前问道:“霆哥,怎么不开心了?” “阿平花了420亿买了只值270亿的地。”郭霆叹道。 “这孩子!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呀!不行你就说说他,别把气憋在心里。”陈琪琪扶着丈夫回屋,给他倒了水,“这么多年阿平这孩子还是很听你的话的,你说了他会改的。” “买的我们家的地。”郭霆喝了口水,把杯子握在手中缓缓转动,“大哥管不了那两个小子,咱们也不好管。” 陈琪琪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固定电话啪啪啪按了出去。 电话接通,她柔声笑问道:“阿平,你在哪儿呢?” “婶婶,我在京城呢,刚回来。” “听说你花420块买了270块钱的东西,有没有这回事?” “啊?” “你说你这孩子,平时你也不买东西,不知道价格就乱买,这次就算了,下次问清楚了价格再买。” “好的婶婶,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先问清楚的。” “这还差不多。对了,等国庆节我跟你二叔去京城旅游,你得给我们安排好。” “好的,不过到时候我可能比较忙,不能陪你们。” “没事没事,我们玩我们的,你该忙忙你的去。先这样啊,以后别乱买东西了。” “好的好的,婶婶再见。” 陈琪琪挂了电话,郭霆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了句谢谢。 世人皆以为郭霆娶的娱乐圈中的女子是因为痴迷于她的颜值,却不知,陈琪琪与世无争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只是不喜欢争,而不是傻。 一边是侄子,一边是女婿,陈琪琪替丈夫做了选择。 借着批评陈一平乱买东西的语气,告诉他这件事过去了,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再借着说她和郭霆去京城旅游,表示老俩口是站在他那边的。 第317章 龙生九子 然而令郭霆两口子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两个侄子就惹出事来。 老三郭仁醉酒驾车撞烂了一长排护栏。 人没事也没撞到路人,却被正在路边拍摄交通安全短片的警察和媒体抓了个正着。 郭山这个脑抽的,喝了酒竟然当着媒体的面要贿赂警察放他们一马。 理所当然的,都被抓了进去。 警察把电话打到了郭家。 郭震带着体育代表团在中东访问,郭霆穿着睡衣接的电话。 他带着律师赶到警局时,却正好看见醉醺醺的两兄弟被他们的母亲保释出门。 旁边还站着她的丈夫和律师。 郭霆笑着上前握手,口称:“罗先生,罗太太,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对于把叫了将近三十年的大嫂改口称为罗太太这件事,郭霆心里毫无波澜。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力。 在那个饱受港英当局打压的年代,若没有严厉的家规,郭家可能早就不存在了。 而已经成为罗太太的某人,喜欢旅游交际打高尔夫,和板正的郭家显得格格不入。 郭震又常年因为工作要各处奔走,让小他十四岁的娇妻如何能受得了。 “郭先生,这么晚了,今晚就先让两个孩子跟我回去吧,明天再让他们回家。”罗太太笑道。 “那就麻烦罗太太了,改天我再登门致谢。” 郭霆说完就带人离开,上车回家,毫不迟疑。 “二少爷。” 管家欲言又止。 “阿图啊,你怎么也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以前两位小少爷虽然胡闹了些,但从来没做过违背老爷意思的事,这件事…” “你派人看紧了。” “明白。” 豪门从不缺阴谋,同样的,针对豪门的阴谋也从来没停过。 第二天,新闻一出来,罗家就花钱摆平了媒体,这件事暂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郭山郭仁回到家后,老实了几天,又故态复萌。 白天无精打采的上班,晚上生龙活虎的带妞泡吧。 等郭震回到港岛,看着两个儿子脸色苍白的样子,拉着他们去做毛发检测。 结果出来,郭山没事,郭仁有事。 检验机构在他的毛发中检测出了大麻和其他毒品成分。 从小对两个弟弟没红过脸的郭起,这回直接动手打了人。 当着父母的面,把郭仁的脸打成了猪头,霍盼盼在他动手的时候就上了楼,不拦,也不看。 “阿起,别打了,好好说不行吗?他还是个孩子啊!” 母亲一次次的拦,他一次次的把她拽开,打累了才停手。 郭起咬着牙说道:“我现在要是不打他,就等着他在外边被人打死。”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朱玲心疼的抱着被打得嘴角流血正哀嚎不止的小儿子,“要是那个陈一平,你会打得这么狠吗!?” 郭震本来沉着脸,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皱着眉看向前妻。 回国之后两个儿子搞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但没往她身上想过。 郭起沉着脸看着母亲给弟弟擦拭伤口,转向一旁吓得不敢出声的郭山: “你也这么想的?” “大哥,我没,没这么想。” 郭山心虚的低下头。 “你26,阿仁22,还是孩子?”郭起苦笑,“别人跟你们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脑子呢?” “我…” 郭山偷偷看了一眼母亲,又重新低下头。 “再有下次,你们两个就搬出去吧。”郭起咬了咬牙,“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不能败在我们兄弟手上。” “大哥,我知道了。” 郭山低着头,不敢看郭起。 郭起身为长房长孙,家规让他有权力这么做。 郭起转身看向愤愤不平的母亲和三弟,咬着牙帮子,没再说什么,扶着郭震上楼。 即使他明知道她有多恨郭家,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再过几年,如果他们两个还是不行,就给你们分家。”郭震心累道,“你做得对,郭家不能败在我们的手上。” 郭霆站在二楼的楼梯拐角,看着父子俩上楼,三人交换了眼神,走进书房。 郭霆打开电脑插进一个u盘,调出里面的照片和视频。 郭起看到照片上的人,眼神里迸发出杀气。 里面有朱玲和她现任丈夫,以及他们吃饭聚会交谈的对象。 是早在几年前就被陈一平列入重点关注名单的余孽。 庄平去世之后,有位英国老太太上门找陈一平,把她这几十年来收集到的信息都给了他。 老太太说,我来港岛七十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祸害年轻人,祸害港岛。我现在年纪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觉睡过去就醒不来了,趁着现在把这些交给你来安排吧。 陈一平问她为什么交给他,老太太说,你是庄大哥的继承人,我相信庄大哥的眼光。 从那以后,港岛的地下社团就接到一个悬赏任务,昼夜有人监视着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这事还是郭起亲自去办的。 他看到了,陈一平看到的只会比他更早,更多。 不说,是要让他自己处理这件事。 郭震听完视频里的聊天内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郭起。” “父亲,我来处理。” 郭起叹了口气。 每当父亲叫自己全名,就是在提醒他,他姓郭。 郭震对待前妻的态度就很能说明问题。 她利用两个儿子来伤害他,他一言不发。 她被人利用,搞乱国家,不行。 “大哥,让阿起准备婚礼吧!这件事我去处理。”郭霆说道,“婚礼是大事。” 清楚了大哥的态度,为了不让侄子为难,郭霆把这件事揽上身。 那些人拉拢罗家,无非就是罗家有钱有影响力。 当郭霆查到罗家的全部资产时,看着那个数字有点无语。 419亿。 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卖家想降价买家一直抬价的原因了。 既然女婿都这么体贴了,他这个当老丈人的不使出点本事,怕是会让女儿在女婿面前抬不起头来。 第318章 男人靠不住 国庆节,不出意外,滴滴又出来搞事了。 不过滴滴这回倒是没给地方财政和同行上眼药,只是和叮咚网购联合推出了扫码免费乘车活动。 某千年老妖把二维码给搞出来,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一直没有投入商用。 至于还没用上智能手机的群体,滴滴的做法就有点简单粗暴了:跟司机说一句夏国人民万岁就给你免费。 网友在滴滴的这条微博下留言:要是一个不用智能手机的哑巴坐车怎么办? 这条留言瞬间被无数看热闹的网友点赞到最顶部。 滴滴的运营小姐姐回复:亲,我们的司机师傅都受过培训,可以熟练的用手语与有语言障碍的客人进行交流。 这位网友又问到:万一聋哑人不会手语或者性格内向拒绝交流呢? 面对这纯纯的抬杠行为,运营小姐姐仍礼貌的回复:对于不用智能手机又性格内向的有语言障碍的客人,我们是不收钱的。 抬杠的网友又回复道:那如果有人假装哑巴不用智能手机故意不跟司机交流怎么办? 运营小姐姐:亲,我们不评论道德范畴的事务。 眼尖的网友发现,有个名叫陈一平的网友给运营小姐姐的这句话点了赞。 建国六十周年,全国各地到处挂满了鲜艳的国旗,举办各种纪念活动。 国庆节当天的大阅兵仪式更是举世瞩目。 早上八点半,各家各户的男女老少整整齐齐的坐在电视机前等待阅兵仪式的直播开始。 想趁着假期睡懒觉的年轻人,被家里的长辈从床上拖起来。 陈一平早早的出了门,从协和医院特护病房把太师父接出来。 他们没去观礼台,也没去站满道路一边的人群里。 陈一平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站在阅兵起点的路边,看着一个个方阵在训话,在动员。 没有哪个夏国军人不认识轮椅上的老人。 如果没有他,过去四十多年,不知道会有多少军人在保家卫国的战斗中牺牲。 因为有了他,这四十多年只有三个脑子被门夹了的国家和夏国红过脸。 在离阅兵式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各方阵的领队在阅兵总指挥罗援朝的带领下,列成一个小方阵来到老人面前。 陈一平默默的走开,站在一旁看着将军们给老人敬礼。 此时此刻此地,这份荣耀和敬重,只属于老人。 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这份荣耀。 阅兵仪式没开始之前,老人让陈一平把他推回去。 老人说:别影响战士们准备,我们走吧。 老人说:你师叔一介书生,担着这么重的担子,你要多理解他。 老人说:我知道你要走的路和我们不一样,但是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别忘了自己从人民当中来。 老人说:这片土地因为我的名字而保持了四十多年的和平,你要帮我守下去。 一星期后,这位学问像原始森林一般浩瀚无边的科学泰斗在协和医院逝世,享年98岁。 假期期间,海棠院来了一位枯瘦如柴的客人。 由于长时间的暴晒,他的皮肤黝黑干燥,刚剪整齐的头发也是黄黄的。 23岁时以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后来又到哈佛念硕士,26岁毕业之后本想回国创业,却被陈一平用一张设计图给骗了。 一进戈壁滩,三年没回家。 之所以枯瘦,纯粹是每天在高温下穿着防护服奔走,脱水给脱的,而非营养不良。 安风好奇的问陆伽瑶客人是做什么的,陆伽瑶摇头说第一次见。 等到客人兴冲冲的走的时候,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 陈一平送客人出门后回到里院,莫名其妙的问了陆伽瑶一个问题:“瑶瑶,高速公路修好了吗?” 陆伽瑶狐疑的看着他:“去年就通车了,你不知道?” “啊?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需要五年时间。” “只要肯花钱,什么路不快?” “也对。” 安风问:刚才那位客人是谁? “咱们集团新任的航天部总经理。” 安风和陆伽瑶同时睁大眼睛:“航天?” “对啊,怎么了?” 安风和陆伽瑶同时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陈一平,你有点飘了。” “在咱们国家民营企业能从事航天科技研究?”安风疑惑的问。 “可以的啊,”陈一平说道,“一直都没有禁止,只不过没人去做罢了。” “为什么?” “因为太烧钱,失败概率太高,投入很可能打水漂。” 陆伽瑶眼睛一眯,“你刚才问高速公路。” “嗯,你懂的。” “不不不,”陆伽瑶赶紧摆手,“我不懂也不想懂。” “这件事可以懂。”陈一平搂着她的腰上下其手。 “别!”陆伽瑶一甩手,“说不懂就不懂。” “瑶瑶姐,”安风拉住她撒娇,“你就懂嘛好不好。” 陆伽瑶捂住耳朵跑回房间,很坚决的不懂。 “明年,就半年。” “超过三个月我不干!” “那就三个月。” 陆伽瑶这才拉开门重新走出来。 看着她飞快的在计算器上算各种支出,某人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 “我忽然很想知道,你们每个人有多少钱?” 安风和陆伽瑶同时抬头看他:“你问这个干嘛?” 陆伽瑶转身抱住安风哭嘤嘤:“我就说吧,这没良心的,这么多年没给过一分钱家用就算了,现在还惦记咱们的私房钱。” 安风像哄孩子一样拍着陆伽瑶的背,叹息道,“男人靠不住,咱们女人只能靠自己。” 陈一平挠了挠头,好像,貌似,真的很久没有往家里拿过钱了。 他抬头望天,努力回忆最近一次给她们钱是什么时候。 “啊这,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中,小暖买暖阳楼的时候…” 现在大家都大学毕业了。 呸!渣男! 第319章 神是怎么诞生的 有天晚上陈楠忽然给陈一平发了一条信息,要钱。 “给我转500万。” 陈一平转过去之后问她怎么了。 “让你收买我。” 她发来一段聊天记录。 陆伽瑶:姐妹们,做个小调查:大家有多少存款。我先说,两亿一千二百万。 安风:我只有一亿。 苏小暖:我看看,卧槽!9200万,什么时候存了这么多钱。 温如玉:5100万,卖广告公司分的三千万。 张倪儿:1200万。 杰西卡:3亿美元。 郭思思:我…能路过吗? 陆伽瑶:不能! 郭思思:每个月家里给我五万,我存了90万。 陈楠:陈楠骂骂咧咧的退出了群聊。 苏畅:我从小就拍戏,现在存了350万。 看完聊天记录,陈一平有两个疑问。 “楠楠你有多少存款?” “现在有550万了。” 第二个问题他直接问安风: “宝宝,苏畅怎么会在你们姐妹群里?” 安风脸一僵,放下医书,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姐妹群?又怎么知道畅儿也在群里的? 他默默的把手机递给她看。 “嘿嘿,嘿嘿,楠姐这个叛徒。”安风放下手机转身想跑,“我去看看孩子醒了没。” 下一刻就被一只大手拉住,按在腿上。 “啪!” “呜呜,你打我。”安风把陆伽瑶的戏精体质学了个十成十,“你不爱我了。” 陈一平静静的看着她。 安风见演戏没效果,反过来搂住他的脖子,“老公。” 他没反应。 “老公公…” “唉。”他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腰,“我欠你的,欠你们的已经够多了。” 陈一平带着家人和海棠院所有工作人员包场看了一场主旋律电影。 《建国大业》。 外婆看到荧幕上饰演伟人的演员出场的时候,忍不住抹起眼泪。 陈一平轻轻握住外婆的手。 没吃过旧社会的苦,就不会知道伟人的出现对于夏国大地上的穷苦大众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像那些泰米尔族人看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回国之前在缅甸接待了一位名叫拉奥印度僧侣,离开后并没有直接返回印度,去了北归的泰米尔族人中间走访。 在那里,拉奥这个一心想给印度底层人民寻找出路的婆罗门,拜访了许许多多泰米尔人,听他们讲述他们是如何逃出斯里兰卡,如何逃过战火纷飞的缅甸,如何回到故土的过程。 泰米尔族人说:是毗湿奴和他的妻子给我们水和食物,从欺压我们的军队手中买下了我们的自由,让他的白马驮着我们度过海峡,把我们藏在他的肚子里走过了战区,把我们平安带回了家园,他抓住了不守教规的刹帝利,他的妻子带着我们进城… 这个有着慈悲心的虔诚婆罗门听到所有人大同小异的陈述,心里有数了。 他向这些“贱民”发出邀请,问他们是否愿意跟随他去宣扬毗湿奴的神迹。 最终有一千人愿意追随他。 这些人都是在战乱中失去了家园和亲人的孤儿、寡妇、以及身体残疾的年轻人。 他从中选出十二名身体残疾的年轻人带走。 他研究过缅北政府的新政,里面有一条:拐卖妇女儿童者最低要判20年监禁。 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一路走来他也看到了,缅北军的士兵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你的肤色、样貌、种姓而对你区别对待。 他们帮助“贱民们”修建坚固的房子,平整土地,拒绝了人们凑给他们的钱财。 即使语言不通,他能看得出来这些异族面孔的士兵是真诚的,心甘情愿的为这些他的同胞付出劳动。 他在掸邦看到了宽阔笔直的道路,看到了路边整齐开阔的稻田,看到了热火朝天的工地。 那里的每一个普通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女人们在田间劳作,儿童们坐在田埂上大声的背诵着课文。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道路。 他带着这些毗湿奴神迹的见证者回到印度南方,他的身份能让他在这个国度畅通无阻。 他,是婆罗门种姓,还是僧侣。 他让这些见证者们给他的信徒讲述他们的经历和毗湿奴的神迹。 信徒们从他们的讲述中和这一年来的种种事情进行印证,发现他们说的是真的。 越来越多的人来听他们讲述毗湿奴和他妻子重临人间的故事。 于是,在新世纪的印度,由拉奥主持发起的布道,逐渐在一个月内变成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印度教盛典。 这些人里,有解释神权的婆罗门,也有掌握权力的刹帝利,更多的还是第三第四等和不入等的种姓以及贱民。 这些印度教的信徒们选择性的无视了毗湿奴和他的妻子吉祥天女和他们是不同民族甚至不同种族的事实。 谁让毗湿奴有那么多化身呢?变鱼变龟变野猪都能接受,何况这一世他是外形俊美的人类? 毕竟,他的上一世化身离开人间已经2500年了。 拉奥讲述了他和毗湿奴论道的经历。 “他精通各种语言,对于经文,我只说出第一个句子,他就能说出是哪部经书的哪一段。他护持着所有人,不允许有人触犯每个人的权力。他无所不知,无所不会。” 在印度政府焦头烂额应付着世界各国敲诈勒索的时候,一个美丽的误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从南到北迅速传播。 发展到最后,无数印度教徒准备前往东北去朝圣,去朝见毗湿奴的第十世化身——白马迦尔吉。 苏小暖看到这个情报的时候笑得肚子疼,连孕吐都忘了。 610驱逐舰是白色的,呃,理解成白马也没错。 送他们到泰国之后在深夜里上火车,火车肚子里…这么理解也没错。 一旁的杰西卡准将表示:他们需要什么就给什么, 给,说的是钱。 也是投其所好推波助澜的情报和宣传。 第320章 论伪装工作的重要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即使某位总司令从来不在媒体面前露面,但美利坚情报部门从杰西卡在缅北出现的时候就凭借着种种蛛丝马迹追查到了安风,继而追查到陈一平的真实身份。 然而在关于他的目的上,情报部门内部产生了分歧。 一方认为这是夏国欺骗世界秘密进行扩张的障眼法,陈是他们的代理人和执行者。 另一方则认为有些人明面上是夏国的宠儿,实际上却是利用那个身份掩护他暗地里的种种不臣举动。 两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也都拿不出实际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论点。 他们暂时搁置了争议,等待证据的出现。 第一个证据很快就出现了。 缅北政府仗着武力和民众的支持,强力逼迫缅甸军政府实行具有缅甸特色的西方式民主。 新的选举制度和各种法律法规被迅速秘密送到美利坚,由一支多达78人的民主、国际法律、人权等各界知名人士组成的审查团对这些文件材料进行查阅分析。 最终以78票赞成0票反对达成了统一意见。 审查团一致认为,缅甸即将实行的新政符合西方的普世价值观,即使有些法律显得过于苛刻,但考虑到缅甸多年以来的战乱的实际,需要使用这些手段稳定局势。 总而言之,所有成员都认为,一个局势稳定的缅甸符合美利坚在亚洲的利益——对抗夏国。 其实,主要因为陈同意美利坚在必要的时候使用缅甸的港口用于军事用途,前提是必须默许他拿下缅甸。 第一个证据出现了,第二个证据很快被在夏国大陆从事多年情报工作的间谍给传回来。 有证据表明,缅北军真正开始活跃的时间,正处于陈的企业被夏国政府刻意针对和打压的时期,在那之前,他只对剿灭毒枭和恐怖分子感兴趣。 被排挤和诬陷而被迫辞掉高官职务的苏国昌出现在缅甸并身居要职,是一个重要的佐证。 当陈某人和诸多女子的亲密关系被摆到桌面上,争论停止了。 一个向往西方式民主,贪财好色,高级知识分子等等标签的年少得志的人设就这样立起来了。 这个年轻人在他掌控的商业帝国里,实行的是有悖于夏国社会认知的员工工会制度。 数年前由于申请入党被拒绝,那之后他每年都会前往美利坚,此后拍出了一系列西方喜闻乐见的文化输出范畴的影视剧。 最后让他们吃下定心丸的是:杰西卡甜心这些年一直和老布家族来往密切,可能大概也许是前前总统和前总统父子未雨绸缪的安排她到某人身边进行策反工作,杰西卡曾秘密受训于情报部门的经历也侧面证实了这点。 巧了不是,乔治伯伯这一年总统连任期满变成了前总统,换黑叔上台了。 没有哪个美利坚人会怀疑老布家族对国家的忠诚,哪怕是他们的政敌。 怀疑父子两代人都担任过合众国总统的家族叛国?岂不是怀疑全美民众的智商。 当多个情报部门把他们大同小异的调查结论摆在白宫和五角大楼里,美利坚的国家机器迅速转动起来。 印度太大,分裂成四五个缅甸大小的国家还不够,还要更小,让他们的小迷弟缅甸取代印度在南亚的霸权地位才符合美利坚的长期利益。 所有人都没把昂山老太太当回事,压根就不会想去询问她的想法,毕竟她被军政府软禁了大几十年,更加上军权不在她手里,有意见也没用。 他们开始全面介入印度教已经闹得轰轰烈烈的“迎回迦尔吉计划”,利用他们掌控的印度高层势力支持民间的行动。 当越来越多的刹帝利种姓宣布承认毗湿奴第十次转生者的身份,更多的婆罗门也不得不含糊其辞的公开宣称毗湿奴已重回人间。 这个星球上所有的宗教都认为会出现世界末日,也认为末日出现的时候会有神灵来到凡间拯救人类。 虔诚的印度教徒们对迦尔吉的身份深信不疑,不相信的人因为各种利益关系出于各种自身的目的,也表示了相信。 这个错综复杂的世界,就是这么精彩纷呈又荒诞不经。 从拉奥带着泰米尔人回到印度南部讲述神迹,到全印陷入毗湿奴降临的狂喜,只过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信仰之力,恐怖如斯。 某几位到过缅北考察的美利坚军事代表团成员顺应潮流,回顾一路上所见所闻,表示缅北军队虽然精神状态不错,但大多数都面黄肌瘦,武器装备也参差不齐。 于是善于投机的政客们闻弦知意,又一次启动了对缅甸重建进行物资和武器援助。 反正钱又不用从他们兜里掏,能赢得选票的好事,给谁不是给。 缅甸军政府作为明面上的合法政府,因为已经在停战协议上签字,不得不憋屈的开放领海和领空,看着美利坚大摇大摆的把大量的物资,武器,轻工业生产线等等送到中部的东来市。 11月1日,缅甸同盟会和缅甸民主同盟宣布两党合并成缅甸人民党,选举昂山将军之女昂山素季为党主席。 原缅甸同盟会主席彭家超因自己年事已高且身患癌症辞去了同盟会党主席职务,并推荐副手苏国昌作为人民党副主席。 苏国昌将作为昂山素季的副手,角逐12月8日开始的缅甸总统选举。 缅北军内部对于推举一个外人代表缅北参与总统选举不能理解,但这是总司令的意思,不理解也必须执行。 他们的任务是对起义或投降的政府军进行甄别和整编,使其尽快形成战斗力,重建缅甸的国防力量。 8万多投降的印军士兵在东北地区修了近三个月的公路之后,终于等来印度政府的代表来看望他们,假假的询问他们在战俘营的待遇。 虽然他们每天都要进行重体力劳动,监工的缅北军士兵非但不打不骂,还时刻留意有没有人中暑,有人晕倒了,马上就会有医官过来救治。 太阳大的时候,还会有人运来一车车的西瓜分给他们解渴。 有位中将时不时的带着翻译到战俘营和他们聊天谈心,问他们的家庭情况,问他们曾经的梦想是什么。 那位中将说,虽然肤色不同,但缅甸人和印度人都是迦尔吉护持的子民,大家不应该拿枪口对着彼此。 于是有一天,监工们手中的钢枪,换成了身上背的红十字药箱。 三个月来,这些低种姓的士兵吃饱穿暖,没有人不怀好意的逼他们吃猪肉,更没有逼着他们帮洗脚揉肩敲背捶腿的军官老爷。 人心都是肉长的。 战俘们对国家派来看望他们的代表们表示,挺好的,谢谢。 苏小暖:要是他们能改变饮食习惯多吃点肉,也不至于到了晚上就变成睁眼瞎。 第321章 人前显圣 11月11日上午 原属印度阿萨姆邦的首府第斯布尔全城戒严。 无数印度教的虔诚或者不虔诚的信徒在通过安检后涌入了城市中心能容纳十万人的广场。 迦尔吉独自一人骑着白马从过道中缓缓走向位于广场中间的舞台。 信徒们虔诚膜拜于地,口中吟诵赞美他的经文。 在用十几种不同的民族语言给信徒们解惑之后,迦尔吉用印度语开始讲经。 东来市 苏小暖和杰西卡并排躺在沙发上,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摆着瓜果和各种零嘴,隆起的小腹让她们不得不乖乖的待在后方。 苏小暖看着屏幕中坐着的那个装神弄鬼的人说:“我敢打赌,他肯定忘了这是在面向全东南亚直播。” 杰西卡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笑问:“你不觉得他的样子很迷人吗?” 苏小暖对于她的无脑花痴见怪不怪,“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都讲了四个小时了,他不饿吗?”苏小暖嘀咕道,“得亏现在是冬天,不然坐那么久不动,只喝了一口水,晒死他!” 又两个小时后,某人讲完印度教的本源经文,把印度语换成了一种古怪的语言,开始讲另一部经书。 “怎么没字幕了?”苏小暖疑惑道,“出故障了吗?” 陈楠回复:这是梵语,翻译听不懂。 看僧侣们如痴如醉的神态,就表示他们能听得懂。 迦尔吉此刻所讲的正是没有经过后人曲解的《吠陀经》原文。 “怪物。”苏小暖数了一下,“今天用了十七种语言。” 某人讲完吠陀经,又换了一种语言,这下,翻译听懂了。 印度教的主神迦尔吉,这无法无天的货,用阿拉伯语讲解伊斯兰教经典《古兰经》! 信徒们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不管是听得懂的还是听不懂的,这一刻都有些茫然。 这是闹哪样?我们可是印度教! 但在电视机前的穆斯林们,他们懂了! 一个印度教的主神竟然公开宣称《古兰经》是他的旨意!这还了得!? 说什么“我要你们便利,不要你们困难”、“关于宗教的事,我未曾以任何烦难为你们的义务”、“谁遵循正道,谁自受其益;谁误入歧途,谁自受其害”… 阿匍们从愤怒变成迷茫,从迷茫变得安静,静静的听着那个蛊惑的声音说道:“我不强迫你们都做信士,但你们当全体坚持我的绳索,不要自己分裂。” 阿匍们听到这句,脑海中劈过一道闪电。 他说:我不望你们的供给,也不望你们的奉养。 最后,他降下了预言:某时某刻某地,将惩罚那些贪婪无度的妄人,你们无需惊慌,只需静候我的降临。 伊斯兰教的阿匍们默默的记住了那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地名,静静等待两个月之后的到来。 十数万人的集会,意外在迦尔吉走下舞台翻身上马的那一刹那间发生。 十几名暴徒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同时扑向他和白马,手上没有武器,似乎想倚仗人多挟持他出会场。 下一刻,就连坐在不远处一个制高点上看着监视器的陈楠都被惊得豁然起身。 “我天!” 苏小暖张大了嘴巴。 “上帝啊!” 杰西卡吃惊的喊到。 广场上的信徒们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纷纷抬头看向出事的地方。 在抓住迦尔吉的那一刹那,五个暴徒被他带飞到了十几米高的半空中。 剩下几个围在白马周围的暴徒,茫茫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有同伴纷纷从空中落下,砸在他们身上。 曾玄带人奔到近处,一边给暴徒戴上手铐一边抬头望天。 广场上“轰”的一声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信徒们看着白色长袍的迦尔吉凌空步行了十几秒才缓缓落到白马背上。 陈楠挑了下眉,喃喃道:“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陈一平翻身下马,抬头望向天空,若有所思。 狂热的婆罗门一拥而上,在离他两米的地方同时止步,五体投地用身体给他铺出一条路来。 他踩在他们身上,他们却感受不到重量。 旁边的人看到,迦尔吉的双脚依然是凌空的。 苏小暖:楠姐,你安排的? 陈楠:我也不知道。 当天晚上,印度政府暗中支持的某个恐怖主义组织宣布对迦尔吉遇袭事件负责。 出于对迦尔吉的歉意,他们公布了刚被缅北军释放回国的纳拉文中将下令在集会中制造混乱除掉迦尔吉的通话录音。 纳拉文这个倒霉催的,刚被缅北军释放又被印度总理下令以出卖国家利益罪逮捕。 11月15日,在多国媒体的见证下,印度代表团和缅北政府签署了停战协议,主要内容有: 1,印度将东北七邦永久划给迦尔吉作为他的领地 2,印度向缅北支付20亿美元战争赔款 3,世平市和孟买市缔结为兄弟城市,双方互派外交代表 压力一下子就给到了全军退守仰光以南地区的缅甸军政府这边。 11月17日 在国际国内的重重压力下,缅甸军政府大势已去。 已尽失民心的丹瑞大将以和发委主席兼国防部长的身份命令海陆空三军向北方政府投降之后,在其办公室饮弹自尽,结束了他对缅甸长达17年的统治。 埃副大将、瑞曼大将、敏莱昂中将等在安排好军权移交事宜后,追随他们的领袖丹瑞大将而去。 自此,南北对峙结束,缅甸彻底终结了军政府统治的时代。 作为印度、斯里兰卡、马尔代夫、孟加拉国、不丹、尼泊尔、缅甸数国精神领袖的迦尔吉,在缅甸内战结束后,带着他的追随者们前往北方六邦。 他把第斯布尔这座在法理上已经属于他的城市,改名为森林市。 以太师父的名字来命名。 第322章 爆兵和建设 全军上下都感觉这一年像是在做梦。 过去两年里,他们几乎每天都在缅甸的丛林里和巴基斯坦的高原上清剿毒枭、追杀极端主义恐怖分子。 可是这一年,总司令走到前台,只不过带着他们打了几仗,就把一个异国政府给推翻了。 论功行赏之后,同志们迷茫了。 王磊作为东部战区军总司令留守在东来市。 由军区的划分就可以看得出来,某人想对缅甸改朝换代的心思连藏都不藏了。 和以往军政府的做派不同,在将治权交给文官政府后,全境的军队都撤出市区,驻扎到新建的营地里。 来到迦尔吉领地——世人对旧印度东北七邦的新称呼——之后,陈一平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向孟加拉国开放边境。 预计未来十年内,将有超过2000万孟加拉人离开拥挤的故土逐渐向北迁移。 届时,将近2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就会有6000多万人。 他下的第二道命令是全面征兵。 罗去疾带来的3万第一军团和陈楠带来的的6.4万第三军团,远不足以压制当下混乱的局面。 视察过如火如荼建设中的新营地,新城镇,陈一平和陈楠并肩走在已经变得井然有序的森林市街头。 “想问什么就问吧。”他看着假装淡定欲言又止的陈楠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了?” 陈楠哦了一声,随即就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高兴的偷偷吐了下舌头。 “我大哥去哪儿了?” “台北。” “哦,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就那天忽然间就有了那种能力,”他摇头笑笑,“你也看到了,就跟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的。” “为什么是罗?” “王磊是纯粹的军人,他留在缅甸更合适。” “哥哥和嫂子也会来吗?” “程大哥还要过一阵子,嫂子带小冕回东瀛探亲,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陈楠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神色黯然。 他握紧她的手,温柔说道:“会有奇迹的,你看,我不就跳得那么高吗?” 当你让十个百战老兵去练新兵时,很快你就会有一个初步具备战斗力的连队。 罗去疾带的三万人里有2000是麒麟军的老兵们。 他们都是当年由陈一平亲自选人,从夏国带出来的队伍。 几年过去,他们当中军衔最低的也已经是少校。 所以,这是两个军官团。 过去的三个多月里,他们拉起了一支五万人的新军。 征兵工作全面展开之后,短短一个月,便有一百多万适龄印度人到各地的征兵点报名应征。 迦尔吉不仅招男兵,也招女兵。 4000万男女老少里有100万符合年龄的年轻人报名参军,可想而知底层人民想要改变命运,或者只求温饱的心理渴望有多迫切。 在原先的印度,底层人能改变命运的选择机会很少,参军就成了一个最重要的选项。 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注定要失望而归。 因为宣传上说,今年近卫军最多只招十万人。 那些因为体检不合格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被淘汰掉的人沮丧的离开征兵点,却看到对面也排着长队,一打听,这是“迦尔吉建设兵团”的招募处。 再打听,每月有军饷,一年四季有服装,军中餐餐有鸡蛋和新鲜蔬菜。 最后再打听主要干什么的。 得到的回答是开垦土地,盖房子,修公路铁路,种树。 还等什么呢?干吧,不然还回家饿肚子么? 9.4万老兵加上十万还需要严格训练的新兵,以及100万建设兵团,这就是陈一平对陌生土地进行统治的本钱。 迫于迦尔吉的威名,高种姓老爷们或者搬到西部投亲靠友,或者认命的追随他的步伐把名下的土地进行改革。 因为从法理上,印度政府割让出来的所有土地都属于迦尔吉。 但陈一平还是很忙,因为这地方不能说很乱,只能说特乱。 小到城镇卫生,大到社会治安,到处都乱糟糟的,特别是随着孟加拉人陆续迁移过来之后。 四个月时间,因为偷盗抢劫等行为被投入监狱的人就多达上万。 所以建设兵团成立之后收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在划定的区域内修建居住点,将原本散落在山脉两侧的大大小小的部落近可能多的搬迁到乡镇集中居住。 当郭起带着港岛和东瀛的投资团来到这个地方时,看到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心里就按耐不住的感到喜悦。 经济越落后,就说明成本会越低,机会就越多。 后者他们想对了,但成本更低么?那就不一定了。 陈一平只见了郭起和三井高佐之助两个人。 “三井先生,我说过我们会有机会合作的。” 陈一平三人骑着马沿着布拉河岸边往下游走。 “石油,某些矿产,天然气等等这些行业都可以向你们开放,”陈一平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所有的普通雇员享受夏国的工资标准。” 他没说按新加坡港岛东瀛这些地方的工资标准,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迦尔吉领地这个美丽富饶的地方,简直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天选之地。 背靠夏国没有后顾之忧,往西北是没有威胁的不丹和尼泊尔,往东南是王磊镇守的缅甸,往西南是人多地少亚洲最穷的孟加拉国。 可以说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资源有资源。 最终,港岛投资团分走了农业投资领域,东瀛投资团分走了重工业如石油、钢铁、天然气。 某人的鸡贼在于,所有项目都是以领地政府和企业合资的形式签的投资协议。 他也不多拿,只占两成半股份且不干涉他们的日常生产管理,也不要他们的关键技术。 一路走下来,郭起只拿到阿萨姆邦茶叶产地30年的独家经营权。 就这,已经把郭起笑得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漫山遍野的茶树是现成的,多盖几个茶厂多拉几条生产线过来就是源源不断的钱。 要知道阿萨姆邦的茶叶产量可是占了全印度茶叶年产量的一半。 第323章 该骗的骗,能坑的坑 陈一平把金矿、翡翠、稀土、基础设施建设这些行业留给建设兵团。 造纸、食品、服装、粮食加工等轻工业,他以盛合实业的名义建房开厂,招募当地民众和孟加拉国移民来给他打工。 上千万人要是没有工作,就极有可能变成流民。 教育部门和卫生部门,保障妇女儿童权利等这些工作交给张倪儿和温如玉的手中。 所以对于他把国土资源的重任交给刚刚毕业没多久的郭思思这件事,苏小暖用宛如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看他。 “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珠宝设计和金融管理跟这些个森林矿山有几毛钱关系?” 他只是笑笑没说话,苏小暖不依不饶的仗着自己是大肚婆对他吹拉弹唱,他才指了指郭思思身后。 一脸茫然的郭大小姐懵懵的转头,除了卧室墙壁什么都没有。 苏小暖皱眉想了几分钟,再看向单纯的郭思思时,眼神里满是难姐难妹般的惺惺相惜。 他才坑完她爹没两年,又给郭霆挖坑。 挟天子以令诸侯被他玩出了花来,挟女坑爹! “这货真特么心黑。” 孟加拉国在展开民族大迁徙工作的同时,以总统带领四十多人的代表团前往森林市拜访迦尔吉。 他是印度教的主神没错,但孟加拉可是个穆斯林国家。 他们出于大势推举他为精神领袖那是为了堵住印度人的嘴。 现在地区局势已经暂时稳定,该到了分赃的时候了。 迦尔吉微笑着接待了孟加拉代表团,并亲自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 其中一项活动是阅兵。 军容整齐士气高涨的陆军各兵种在广场前宽阔的道路上行进。 每个方阵经过主席台前的时候,全体官兵整齐划一的扭头看向主席台敬礼。 跟两个月前夏国京城大阅兵式那些方阵的动作一模一样,将士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是满满的杀意! 孟加拉国总统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又特么被骗了。 在随后进行的会谈中,就变成迦尔吉一个人的舞台。 “三个邦的土地可以划给你们,但有两个问题,一,你们能不能守得住?二,你们想过要怎么治理这些地方吗?” 总统看向她左边的国防部长,谢赫上将皱眉不语。 她又看向坐在她右边的总理,她的政敌哈西奈德女士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们光顾着高兴了。 陈一平说,就先这样保持原状,双方共同派兵驻守西里古里。 陈一平说,领地内的一切事物我说了算,同时,三个邦每年的财政收入给你们一半。 “你们不妨先到处走走看看,看完之后再决定同不同意。”陈一平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代表团还在犹豫,又听那个厚颜无耻的神棍问道,“穆罕默德·尤纳斯教授来了吗?我想请他担任迦尔吉领地的财政大臣。” 此话一出,孟加拉代表团众人在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由正直的尤纳斯教授出任迦尔吉领地的财政大臣,可以确保孟加拉国应得的部分不会被言而无信的“坏人”贪墨。 孟加拉国代表团众人分头分批,回国的回国,到各地调研的调研,尤纳斯教授被他们留在森林市。 陈一平对人才的态度让初次见面的尤纳斯教授震撼不已。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两人只聊了十分钟,工作人员就把任命尤纳斯·穆罕默德为迦尔吉领地财政大臣的文件拿进办公室让老教授确认。 确认无误后,陈一平签字盖章即刻生效。 合影之后,他亲自带着尤纳斯教授到了财政部的办公楼,然后笑着说:“以后领地里的几千万人口就靠您吃饭了。” 说完转头就走,把69岁的老教授留在堆满各种数据报表和忙碌的工作人员扎堆的大厅里凌乱。 老教授叹了口气,带着他的助手找到财政大臣的办公室。 干净整洁的办公桌上,静静的摆着一个文件夹。 老教授只看了封面便被深深吸引: 人民权力保障和经济发展方案 一个小时后,老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文件的最后一页是一张用阿拉伯语手写的纸条: 强者应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富人的财富应以不剥削穷人为底线。 与尤纳斯教授共勉 落款上的时间,是这一年的1月份,十一个月之前。 老教授心想:先知么? 120亿美元,这是陈一平给老教授准备的创业基金。 这些钱是从他掏空缅甸的家底敲诈来的。 在商言商,说到底缅北军事实上还是雇佣军。 帮你们打下一个政权,要100亿美元不过分吧? 印度打过来的时候你们连面都不用出,这20亿美元赔款,你们好意思拿走? 某个坑货没告诉老教授,在此之前他免除了占总数72%的农业人口一年的税。 120亿美元要花四年:要修连通境内的铁路公路,修建到县的医院和到村的学校,还要支付建设兵团一百多万人的工资,再加上公务人员各种开支。 金矿和翡翠的收入还不属于财政的管辖范畴! 其中三个邦每年的财政收入还要分给孟加拉国! 这人简直就是神坑本坑。 一手创办了贫民金融机构的老教授,就这样被道德绑架了。 “七个邦听上去很多,实际上就比广东大一点。”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 “思思,你整天懵懵的,很可爱是没错,但看你憔悴的样子真让人心疼。” “没事,我顶得住,我能学会的。” “嗯,我相信你。同时我有个建议,你遇到不懂的问题就拿去跟你爸商量,这样你能学得更快一些。” “咦?好主意。先生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和杰西卡手挽着手走在后面的苏小暖,默默的朝某人竖了个中指。 一个奸诈得浑身上下都是心眼,一个看一眼就能见底的单纯女文青。 真不知道郭霆是怎么放心把女儿交到这种人手中的。 看,坑爹了吧。 第324章 谦虚使人进步 南亚次大陆这片土地多年来存在各种问题:历史原因导致的民族矛盾,种姓阶级、区域边界,国家财政投入建设资源分配不公等等。 这些问题的始作俑者是英国人,印度为了不让这里变成铁板一块,在独立之后又把大英的政治体制照抄了几十年。 在一个识字率不足20%的国家搞民主选举,那不是搞笑是什么? 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麻烦,陈一平想了个馊主意。 施行为期三年的军人管制,把留任的本土官员们召回森林市,对他们进行为期半年的封闭式培训。 文总吓得亲自动员一批离退休干部前往邻国给大头兵们当顾问。 陈一平把官员们往学校里一关,反手就把原来的疆域划分统统作废,化邦为省重新勘察。 孟加拉国:???说好的三个邦的财政收入归我们呢? 重新根据地形地貌以及资源划分区域这件事就落在了白熊军姑娘们的头上,跋山涉水把她们累得只想躺平看蓝天白云。 但每当在路上遇到比狗还累的男兵们,她们就在心里默默的诅咒某人吃青菜吃到青菜虫。 姑娘们每天带着鸟儿勘测地形收集数据,小伙子们每天带着新兵满地图的长距离拉练。 他们从南走到北,又从东走到西。 几乎每隔一两个小时就出现一支的小股军队,倒是把犯罪率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薛远山担任迦尔吉领地的治安大臣。 不愧是跟某人在校园门口斗智斗勇过的保安,他想出来的主意更馊:上到局长下到普通警员全部停职,让他们互相检举互相揭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14万警察,最终因为被同事检举贪污腐败勒索百姓的就占了一大半! 真是离了个大谱,天都黑成这样了老百姓竟然还没反!? “简直比廉政公署成立之前还他妈黑!” 薛远山气得爆粗口,某人只给他半年时间重建治安队伍。 他索性把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 将问题警察撤职的撤职,开除的开除,起诉的起诉,用有限的警力搞起了区域联防。 在每个新建的定居点都设一个治安亭。 报警电话张贴在每一栋楼里,城镇里的商户们组成治安自治小组… 只有采取一系列的手段,才能腾出手来招募新警员并成立领地内的反贪机构。 但这事在尤纳斯教授面临的问题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尤纳斯教授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建立新的经济体系? 首当其冲的就是金融领域。 事关经济发展和金融安全,尤纳斯参考了多个国家的政策制度,最终拿出了一个复杂的解决方案。 第一步,成立中央银行,把所有商业银行收归公有进行改组,根据经济总量准备货币发行基金。 这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整个社会的方方面面。 简单的说,尤纳斯要在迦尔吉领地强制发行新的币种。 新的货币被命名为:文。 面值为1文,5文,10文,20文,50文,100文。 1美元≈7文。 陈一平显然对老教授的这个做法很感兴趣,参与设计了不同面值的纸币图案。 治安、情报、军队、甚至国土资源他可以交给自己人,这些管人管物的工作由专家从旁协助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但经济领域就不能这么干,否则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玩死。 相比于发行新货币,最难的还是土地制度改革。 一边要瞒天过海实行土地公有制,一边解决不伦不类的原有土地制度。 瞒世人,还要不伤民。 冬至这天,在缅甸和印度的家人短暂相聚在森林市。 除了王磊守土有责,其他人都到了。 这一天正好是苏小暖24岁生日。 在森林市郊的军营里,组织了一场足球赛。 不分种族随机组队的比赛队伍,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要多沉闷就有多沉闷。 苏小暖却看得很开心。 某人为了给她庆生而组织的足球比赛,这是七年来的第二次。 可他却心不在焉。 现在的宁静只是暂时的。 人与人之间有蜜月期,政体与政体之间也一样。 如果不能尽快的把局势导上正轨,万一周边形势发生变化,一切都会陷入被动。 “你…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温如玉被某人看得脸红。 到南亚工作两年,所有的美白护肤品已经跟她彻底无缘。 再怎么擦也还是小麦色。 苏小暖瞥过来一眼,拉过温如玉,扳过她的脸看向球场。 “别理他,他要坑你。” 推芯至腹这么多年,她可太了解某人了。 他想坑人之前往往都会先柔情似水的看着对方,然后甜言蜜语连哄带骗,再不行就顶撞。 各种姿势狂风暴雨般的顶撞。 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我有啥可让他坑的?”温如玉不解的问道。 后半辈子都给他了,还不够嘛? “你是没有,可你还有个哥哥是大学校长。”苏小暖说道,“他连老丈人都坑,对大舅子就会心慈手软了?” “什么坑不坑的,”某人挠挠头尴尬道,“借调,是借调。” 苏小暖斜眼问道:“一个独立政府从邻国借调一位大学校长来当农业大臣,凭什么?国际主义精神?” “好啦好啦,不要吵架,”温如玉拽了拽苏小暖,“等下回去我就给我哥打电话。” 苏小暖道,“你别打,事儿不是这么干的。” “一样的一样的。”温如玉不想让某人为难,赶紧息事宁人。 “不一样!刘备为了请诸葛亮出山能三顾茅庐。他这是请人的态度?都是你们把他给惯的。” 某人一怔,她说得很对。 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以自我为中心,耍了小聪明还沾沾自喜的? 好在,苏小暖还没变。 所有人把他吹捧到了空中,苏小暖伸手把他拽回地面。 不然长此以往,会出大事。 多少人功成名就之后身败名裂的?可不就是飘了么。 谦虚才能使人进步。 第325章 还是要相信科学 郭起和霍盼盼的婚礼要办三场,第一场在京城,第二场在南沙,第三场在港岛。 在京城的那场是在元旦当天。 陈一平没法抽身赶不回去,安风和陆伽瑶作为全家的代表去了。 为了表达董事局主席不能亲自到场的歉意,创世纪集团承担了郭起在内地两场婚礼的全部费用,并且在许多环节动用了不为人知的黑科技为婚礼增姿添彩。 郭起对此表示,内地这两场你赶不回来没关系,但在港岛的那场,你必须回来。 郭家的根基,毕竟还是在港岛。 陈一平抬头看天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久。 但没人敢问。 自从他在讲经大会上莫名其妙的拥有违反这个世界通用法则的能力之后,身边这些无神论者和崇尚科学的人,无一例外的保持了沉默。 他们自然知道事实是什么。 所以每次曾玄看着自家首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步一步像登楼一样踩着空气走得越来越久,越来越高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很慌。 他很怕,眼前的人或许不知道哪天心一冷,就走出大气层离开这个星球。 于是,孙为民到了。 老头子对陈一平的身体构造和身份越来越好奇。 如果不是已经打不过这个名义上的徒弟,他真的很想剖开这小子的身体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直接选择了开口问。 “怎么回事?” 陈一平说:我怀疑跟信仰有关。 孙为民无话可说。 既然飞天都能存在,这个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为了证实猜测,陈一平决定再办一场讲经大会,只不过他这次想换一个目标群体。 比如伊斯兰教众。 在新军还没形成战斗力,警察厅还没完成改制之前,他不但不能离开这里,而且还要每天在各个城镇露面安抚人心。 不然他前脚一走,后脚就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民间冲突。 这个星球上就没有出现过像印度这样畸形的政府,为了维护阶级统治,刻意制造民族和地域矛盾。 一边是堪比国际大都市般繁华的市中心,一边是混乱肮脏的贫民窟,也就只能在印度的主要大城市里才能看到这等程度的两极分化。 他们对东北长期执行的歧视政策,让这里的底层民众活的猪狗不如。 如果不是他来统治这片土地,说不定再过个十年二十年,这里的老百姓还要一家十几口人挤在简陋的木屋里。 建设兵团的任务是赶在雨季到来之前要疏通河道加固堤坝,加固那些丘陵地区植被被破坏严重的山脚,防止出现毁屋埋地的泥石流。 为了改变士兵的体质,在进口鸡鸭羊鱼和各种蛋类蔬菜这件事上,后勤部三个月内就花了五亿文。 这还只是军中的伙食,如果要让所有老百姓都吃的上,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买回来分到曼尼普尔山区里的种羊,大部分都被人们给宰杀吃掉了。 陈一平不得不亲自去一趟,把梅泰人部落的族长们召集到珍珠市,(曼尼普尔邦改成了珍珠地级市) 珍珠省90%的地区是山地,只有中部河谷地区才能大规模种粮食,人口250万。 近卫军出动,在全省范围内不分种族的执行了禁枪令。 西方的民主制度,不适用于现阶段连饭都吃不上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类社会。 为此,挺着大肚子的杰西卡回了一趟美利坚,把陈一平的信通过老布交到了新任总统手中。 杰西卡在后面举行的国会闭门临询中表示:4000多万人里,2000万人没有土地没有工作,一半人没有进过学校念过一天书,那边的人不像我们国家的人这么高素质,所以只能一步步的来。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人权组织的资料,被摆在每一位国会议员的面前。 为了在印度和夏国之间、缅甸和泰国身后扶持一个忠心于美利坚的势力,国会讨论通过了一个由外人执笔的十年计划。 杰西卡·阿尔芭,用她的身份和智慧,为迦尔吉领地换来十年的黄金发展期。 依法收监了上千械斗的各部落民壮之后,珍珠省的形势才慢慢的稳定下来。 也只有在稳定的基础上,才能推行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比如民族融合。 怎么才能实现民族融合? 打散部落群居制,不分民族的安排在一个地方共同居住生活工作。 然后抓教育,从孩子们做起。 再让孩子去教会大人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友爱团结。 他从刚完成新兵训练的近卫军里,选出具备国内初中文化程度的五百多女兵和一千多男兵,保留他们的军人身份,把他们分派到各个乡镇去担任教职。 女兵们出营地的时候,两人一组,人人带枪。 他在给她们送行时对她们说,如果你们的人身安全受到侵犯,直接拔枪,打死打伤勿论。 不用看对方是什么种姓什么民族信仰的又是什么宗教。 纷乱的领地,唯一让他心里感到温暖的,就是那些他从斯里兰卡带回来的五十多万泰米尔族人。 他们分到了土地,住进了坚固宽敞的平房里,对于他的话奉若神明。 他让他们把孩子送去学校,他们就从田地里把贪玩的孩子们抓进课堂。 他让女人们去工厂上班,女人们就摘下头巾剪短头发起早贪黑去工厂。 男人们耕作采茶,或者去跟着建设兵团修路架桥挖沟。 他们没有忘记,是谁把他们从地狱般的斯里兰卡带出来,给了他们新的家园。 第326章 装逼遭雷劈 近千名穆斯林阿匍跨越海峡和边境,进入迦尔吉领地。 两个月之前,他们从电视直播里听到印度教主神迦尔吉的预言。 当海地地震导致25万人死亡的消息传遍全世界,这些人便从各个国家赶到这里朝圣。 但陈一平很忙,他一边忙碌一边带着他们推选出的代表在领地里奔走。 大多数时候他都表现得和普通人一样,耐心的听他们的问题,微笑着给他们讲解古兰经要义。 可他不像普通人的时候就可怕了。 比如在野外遇到狂奔的犀牛群向他们冲来,他身影一动就站到了兽群前方,一拳,把跑在最前面的犀牛轰翻在地… 他们还看到他把不慎从鸟巢中掉落到地上的雏鸟如何放回树上的鸟窝:一步一步像走楼梯一样踩着空气往上走… 他走到他们中间,仅凭着一双眼睛就能看得出他们身上的病痛。 他取出细小的像针一样的神器插在他们身上,病痛就减轻了。 但他拒绝他们追随在身边侍奉,他说:到西边去,那里要有一场洪水。 那个被他们称为“我主”的人说:我赋予你们使命和在地上行走的权力,去巴基斯坦救人。 阿匍们领命而去,在路上却分成了两头走。 一半去巴基斯坦宣扬洪水将至,一半去往中东地区宣扬真主降临。 宗教这把双刃剑,有的人拿在手里欺压百姓,有的人握在手中除恶济困。 临近春节的某天,孙为民看了一夜的天象,告诉他:洞明亮了。 陈一平晃了下神。 北斗九星,七显二隐,隐元左辅,洞明右弼。 “那颗呢?” “不知道。”老头子眺望东南,“应该也快了。” 两颗隐星要么不亮,要亮就会一起亮。 “老头子…”陈一平失落问道,“就没有办法吗?” 老头子笑道:“有啊,你把蓝星拖远一点就行了。” 其实两人都发现了,陈一平越强,老头子衰老的速度就会越快。 几年前的那场神游,轩辕告诉他:生灵不绝,司命不灭。 而素女却说,北斗尽显,南斗不存。 生灵越少,北斗越强。 “不问将来事,先顾眼前忧。”孙为民望着远处树林中伸长鼻子勾树枝的大象,许久方才说道,“洞明显,贪狼出。你恐怕只有一两年安逸的日子了。” 陈一平直起腰,“我知道,在西边。” 孙为民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见过躲麻烦的,没见过主动往麻烦上凑的。”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跟你学的。” “我可没教你祸害女子。” “嗯?” “连梅丫头在内,你往后院里塞了八个孤星命格的女子,你是真的不怕荧惑守心?” “我难道就不是孤星了?”陈一平笑笑,“都是苦命人,互相帮助吧。” 孙为民突然抬头望天,下一秒转身就走。 不到一分钟,一道闪电毫无预兆的当空劈下,仿佛长了眼睛,正好劈在陈一平脚边。 第二道… 第三道… 把周围远远散开警戒的特勤和近卫军都看傻了。 曾玄在第一道雷落下来之后就朝陈一平冲过去,经过孙为民身边时被老头子伸脚绊倒了。 “躺着吧,以后你就习惯了。” 曾玄爬起来举手示意所有人停下,问道:“老神医,这是什么情况?” 孙为民转头看看身后某人的背影,问曾玄“年轻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装逼遭雷劈。” 曾玄愕然的看向一动不动的首长,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惹来这么多道雷? 十分钟里被劈了七道雷,陈一平摸了摸下巴,这才从天空收回视线,慢悠悠的转身。 除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方圆50㎡内焦黑一片,寸草不生。 精准打击又精准避开,这掌控力简直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惊愕的同时,又感觉就好像有人握着一根鞭子在吓唬不懂事的顽皮孩子。 曾玄集合队伍,沉着脸命令,“谁也不许说出去。” 罗去疾用了五个多月时间,基本完成了新政权建军建政的工作,回到森林市向陈一平汇报。 “我们划分出三个直辖市,22个地级市,112个县,其中民族自治市县31个。” 罗去疾一边汇报一边留意陈一平的表情。 笑吟吟的,非奸即盗。 果然,他汇报完之后,陈一平笑着说:“罗大哥,我给你留了一个位置。” 罗去疾低头看向两边肩膀上还没捂热乎的上将军衔,第一次很不自然的装出一个可怜的表情望着某人。 某人眼巴巴的望着他。 罗去疾不为所动的低头整了下军服。 “嘿嘿,等有了合适的人选你再穿回来?” 最终,罗去疾又一次妥协了。 他脱下军装,出任负责内政事务的总理大臣,接过陈一平已经进行到一半的最重要的那件大事。 建国。 结束半年学习期的本土留任官员们被从学校里放出来之后惊喜的发现,他们密谋已久的独立大业竟然已经完成了! 不用打仗,不用死人,他们就从印度的魔爪中逃出来,如何不让他们喜出望外! 总理大臣召见这些官员,着重强调执行他们在学校里学到的民族政策的重要性。 在他们回到地方后,带领本民族发展经济是最主要的任务。 为了让这些官员看到民族融合后努力发展经济的成果,他们被送到夏国进行一个星期的考察。 在让族人吃饱穿暖的现实问题面前,这些在过去的混乱中仍然保持着清廉和良知的官员们,这些在学校的时候为了本民族事务吵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打过几场架的中年人,在考察的过程中放下了对彼此的最后一丝芥蒂。 他们开始用“兄弟”这个词来称呼彼此。 印度政府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们表面上大方的把被缅北军占领的东北地区送给陈一平作为个人领地,但实际上暗藏祸心的出招就这样被化解了。 信仰伊斯兰教的孟加拉国没有和他因为分赃不均而翻脸,信仰佛教为主的东北人民也没有人站出来对印度教主神发起挑战。 真·偷鸡不成磕断牙。 第327章 一家子反贼 “曾玄,如果让你放弃国籍,你愿意么?” “不愿意。” “如果是出于国家利益,让你放弃呢?” “…可以的吧。” 在立国之前,得先放弃夏国的国籍,因为夏国不承认双重国籍。 这件事让两万多人同时失眠。 最终,白熊军解散。 想要回国的回国,愿意留下的留下。 回国的人会重新分配到其他部队,留下的会重新组建一支新军。 在缅甸成军的第一和第三军团大部分都是缅北的汉人,他们却都没有思乡情结。 想探亲?翻过山就是回家。 除夕将至,陈家人都回到京城。 在已经结束的缅甸大选中,昂山素季和苏国昌的组合击败了所有竞选对手,分别当选为缅甸新一任总统和第一副总统。 所以他没办法回来和家人过节。 他再入境得向东华门递交申请,可那就是国事访问了。 这也是陈一平即将要面临的问题。 以前他是商人,可以满世界乱跑没人管。 可一旦成了国家元首,那26万平方公里就变成一座大鸟笼。 除非他能全年度假,以度假的名义去往他国旅行。 “我都不敢想到时候网上会怎么骂咱们。”陆伽瑶叹道,“要是无声无息的移民别的国家也就算了,而咱们家这算什么?” “叛国。”苏小暖恹恹说道,“一家子反贼。” “公司怎么办?”温如玉问道。 “不怎么办,”陆伽瑶说道,“无非就是从民族企业变成外资企业,不再享受国家的扶持和补贴政策。” “会被大家抵制的吧。”苏畅嘟嘴感叹。 陆伽瑶看向一直怔怔出神的张倪儿,“观音,你在想什么?” “啊?”被叫到羞耻外号,张倪儿回过神,“我在想,我爷爷要是知道我成了教育大臣会是什么心情。” “嘿,他能把咱们腿打断。”苏小暖一副家门不幸的表情,“孙女和得意门生不但私奔,还悄悄摸摸的抽空建了个国。” “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小暖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回屋,离预产期一个月,看样子这孩子得在南亚出生了。 第四进院里,罗婧正带着孩子们玩列队站军姿的游戏。 苏小暖看了一眼,手在推开门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她回过头看着罗婧,感觉有些事情不合理。 人民英雄纪念碑。 安风和陈楠一人推一辆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婴儿车,在广场上慢慢的散步。 陈一平对着纪念碑深深的三鞠躬,转身扶着外婆朝老婆和孩子们的方向走去。 铲掉了金三角的毒窝,陈素的仇已经报了。 占了印度东北的国土,被人划走70多年的藏南问题也解决了,外公的仇也已经报了。 外婆让陈一平带她走了一趟朱雀街。 看过升旗,看过城门楼,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看了半个小时。 她在城门楼的圣人画像前,泪流不止。 之前,在东华门里,文总对她说:老大姐,你很了不起,你们一家人都很了不起。 蔡信带着助理到海棠院来述职,然而老板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我在外边有一片土地,再过几个月立国。” 蔡信心思急转,片刻后问,“印度?” 陈一平点点头,事关重大,所以连蔡信这样的心腹他都没有透露。 在他想来,该做生意的还是只做生意就好。 郭家和他已经绑得太紧,没办法完全的切割,就只能带着。 至于其他人,能不牵连就不牵连。 “我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看好这个摊子就行。”陈一平说道,“等消息爆出来之后,可能会有一段艰难时期。但这一次不用再退,商场上的事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强势一些也无妨。” 蔡信神情凝重的点头,在心里迅速的把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想了一遍,儒雅的脸上慢慢的布上一层戾气。 若真被老板说中,那么到时候对创世纪下手最狠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年他们救回来的阿拉丁和恒达。 “什么时候?”他问。 “5月31日。” 为了吸引各方注意力,陈一平马不停蹄的视察集团的各分公司,频繁的在媒体中露面。 直到除夕夜才回到京城。 陈楠到机场接他时,两人无声的交换眼神。 家人多的好处就是一部分人在明面上准备过节和搬家的事,另一部分人替他去做他不再方便去做的事。 他不仅要把全家搬到南亚,还要带走很多人。 京城大学的同学、各行业的工程师、以温如军为首的各行业专家。 后来人们在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发现,陈一平和他的家族成员充分的利用了这段独一无二的完美时期完成了没有人想得到,也没有人敢去做的事情。 那些能第一时间阻止他发展势力的大国反而对他提供了各种支持。 美利坚新上台的民主党政府提供了大量的军援物资,夏国政府支援了大量的民生物资和免息贷款,罗刹甚至派教员帮他训练飞行员。 欧洲的法国和英国,他投入巨资用于帮助他们国家的实体经济恢复生产,更何况美利坚都带头了,他们更没有理由反对。 在领地内部,长期以来一直活跃着的反政府武装不仅没有起来作乱,反而放下了所有分歧,带着本部族的人民宣誓向迦尔吉效忠。 天时地利人和齐备,一个新生的国家在南亚各国的夹缝中诞生了。 5月1日,结束两个月的新罗之行,陈一平独自走下610驱逐舰。 望着鸣笛远去的白色战舰,陈一平向这艘陪伴了自己五年的海上骑士挥手告别。 再见了,老朋友。 第328章 恒国 建国是件很严肃、很重要同时也很繁琐的事情。 小到政体名称,大到各项立法,事无巨细样样都得考虑到。 必须得保证从上到下所有阶层的利益,也必须考虑到从内部到外部对方方面面产生的深远影响。 在新政体的名字上,按照各方意愿,取名为恒国,全称为永恒共和国。 陈一平觉得不妥,但凡名字意思太大的国家,结局一般都不太好。 比如大英,比如大韩,比如大日啥啥啥的。 可这由不得他。 印度教中,毗湿奴是太阳神,在教众的心里就是永恒的存在。 从夏国来的文学教授旁征博引,在“元”和“恒”这两个字让他二选一。 明摆着就是让他没得选。 最终还是孙为民让他放下了心里的别扭:巽为下卦,震为上卦。震为男、为雷;巽为女、为风。震刚在上,巽柔在下。刚上柔下,造化有常,相互助长,是为恒卦。 “通达而无过,有所往而有利。以为恒。” “这样说就应该叫常国。” “大肠还是小肠?” “这…你赢了。” 国旗为绿底的九颗小星围绕一颗大星。 国歌是从《victory》的高潮部分中节选了一分钟。 国徽是珠穆朗玛峰剪影。 建国就相当于重新创业,只不过这个基本盘比较大。 即使全国各地到处都张贴了他的画像海报,也还是需要他本人亲自走进各个主要城市的民众中间去,树立起他的光辉形象,刷存在感。 全国人口5300万,加起来还没他在夏国的粉丝数量多。 苏小暖生下儿子之后,在月子里都不得闲,她让人把准备颁布的几部法律找来,试图从中找出漏洞。 她和杰西卡前后进产房的时候,正是新罗将金云正确立为下一任接班人的关键时期。 当时在给金云正做幕后军师的陈一平因此错过了二儿子和二女儿的出生。 五月初他回家时,两个孩子早已过了满月,陈乘风和安若素都满屋子跌跌撞撞的找妈妈了。 在给两个孩子起名这件事上,陈一平懒得令人发指。 二儿子取名陈暖阳,二女儿取名陈语,英文名詹妮弗。 杰西卡让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顶撞了好几回,才由着她把女儿的英文名改成海伦,不然jennifer·chen念起来跟陈辰差不多一个样。 陈某人算了一下,陈语竟然有六国血统,啧,说不定长大后能说六国语言。 当他想给儿子取名陈苏逢的时候,被儿子他妈苏小暖一口驳回: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来起,下一个到你起! 暖姐就是这么霸气! 恒国由三个直辖市:森林市(第斯布尔和古瓦哈蒂)、珍珠市(因帕尔)和东平市(艾藻尔),以及31个民族自治市县构成,面积25.85万平方公里,人口5300万。 光是第一年,孟加拉就迁徙过来900多万失业和无业人口。 苏畅翻着移民署送到总统官邸的四月份工作汇报,秀眉微皱,“孟加拉那边是怎么想的?不分昼夜的往咱们这里送人。” 郭思思说道:“人少了资源就相对多了呗,同理,来的人越多,咱们这边的人均资源就越少。” “咱们现在的人口已经超过缅甸了。”苏小暖说道,“得想想办法踩下刹车,不然我们的压力就太大了。” 陆伽瑶和温如玉伏案批阅文件,没参与姐妹们的讨论。 陆伽瑶负责整理各地基础建设的项目汇报资料,温如玉负责整理社会治安和安全生产方面的汇报,而后由几人汇总挑选要把哪些重要的拿给那个人看。 某人把女人们当成了私人秘书来用,哎。 有事秘书干。 曾玄以少将军衔出任恒国特勤局首任局长,在他陪同陈一平出外视察时,森林市总统官邸的安全就由特勤处处长罗婧负责安排。 陆伽瑶看着整整胖了一圈的林嘉雯,心疼得不行,立马把她安排去基层部队锻炼。 “瞧把你给闲的,不减到100斤别回来了,就搁珍珠市待着吧。” 新政府的主要部门中,陈楠出任国防大臣,外交部大臣由杰西卡出任,经济部大臣尤纳斯,农业部大臣温如军,文化部大臣程蝶衣,高等法院终身大法官卢炫,高等检察院院长库纳。 国务院第一任总理大臣则是原麒麟军政委,罗去疾上将。 新生的恒国海纳百川,不仅人才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就连法律法规也都是参照别的国家借鉴而来。 比如,借鉴了美利坚的三权分立,借鉴了新加坡的反贪污腐败机制,借鉴了夏国的公务员考试机制。 从一开始,恒国就从立法上把腐败扼杀在摇篮里。 不实行公务员财产公示制度,高薪养廉就是一句落在纸面上的笑话。 和别的国家不同的是,恒国民族自治地区市县长由当地民众投票选出,行政一把手向国务院和民众双头负责。 简而言之,谁当了领头的就得对上和对下负责。 要是政绩太烂,总理大臣就把你撤掉重选,民众不满意,就用选票把你投没了。 某恒国最大的资本家同时还规定了政府官员的亲属不得在其就任地方的500公里范围内经商办厂。 所以,恒国的市长县长们就成了这个星球上压力最大隐藏待遇最差的政府官员。 想玩官官相护或者资源互换那一套?看看当地的检察院和法院答应不答应。 在第一次公布的官员财产公示中,第一家庭成员们的财产数目让民众瞠目结舌。 陈一平总统个人资产达到惊人的9000亿文,折合约1200多亿美元。 毫无疑问的世界首富。 其中包括夏国创世纪集团44%的股份4600亿,盛合实业51%股份2200亿。 陆伽瑶以110亿美元的身家排在世界富豪排行榜第47位。 第一家庭的财产被编成厚厚一本册子交到税务部和最高检察院备案。 民众们对此并不反感,因为公示出来的收入来源渠道表明,第一家庭去年12月份之前的产业里没有一处是在恒国境内。 等于说总统一家人从来就没从恒国老百姓兜里掏出过一分钱。 相反,他来之后就从亚洲各地抽调2300亿文资金借给恒国用于经济建设。 相当于他让大部分底层老百姓都吃上了饭住进了坚固的新房。 这让占全国总人口70%的佛教徒们,想起毗湿奴第九次转生的那个身份。 乔达摩·悉达多。 第329章 为国争光 帝历4708年5月31日 在他穿越而来的第九年。 在经过了9个月的基层改革,半年的筹备之后,(此处省略一千字) 森林市各界民众约一百万人一起庆祝这个伟大的时刻。 但没有任何大张旗鼓的庆祝活动,也没有宣扬武力的阅兵式。 当前人类面临的共同敌人,是经济落后问题,是普及教育问题,是各民族之间和平相处的问题。 这一天,这片土地上明确立法,废除了种姓制度。 (番茄的老板是印度人吧?) 6月1日到6月30日 6月30日,联合国代表大会表决通过恒国加入联合国的申请。 (意义重大得审核机制都一直没过。) 人们每天忙活完之后就坐在家里看《仙剑传》,换到电影频道还是安风,连苏畅主演的电视剧都被文化部引进了。 拍马屁这件事,全世界通用,不用学都会。 给程蝶衣当了将近6年私人秘书的莆田幸子,在丈夫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工作团队之后,又拿起了五线谱。 因为全家人都忙,也就没人注意到夏国国内民众对于一平弟弟突然全家移民时设想的那样,糟糕局面并没有发生。 夏国的普通民众对于移民这件事,怎么说呢,感觉很矛盾。 对于精英阶层移民,大多数老百姓在感情上接受不了,认为是背叛。 但一平弟弟这事不一样。 他们全家移民是为国争光了啊! “那个让人只能永远望着他的背影的男人!” “我们把照片晒在微博上,他把照片印在钞票上!” “罢了罢了,从他高考的那年开始,他哪年不搞点事。” “从他出道那年开始算,每年都在搞事!” “一出道就把乐坛的审美拔高了十年的男人啊,现在这些歌手唱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别想了,他现在要管5000多万人的饭碗,不可能也没时间再出专辑了。” “恒国很穷的。也不知道他们一家人在那边会不会水土不服,会不会吃不惯那边的食物。” 于是,真的有人在微博上艾特了陈一平: 恒国有大米饭吗? 在某个深夜, 陈一平发微博艾特了这位网友,配上了一张自己正在吃工作餐的照片。 “大米饭,红烧肉,白豆腐,美滋滋。” 这条微博瞬间就冲上了热搜,网友纷纷留言贴心的问候他: “!半夜晒食物是可耻的!” “红烧肉吃多了不会变胖的吗?” “有本事晒肌肉别晒鸡腿!” “当了总统还吃这些?不应该是两碗鲍鱼,吃一碗倒一碗吗?” “我这个月的额度用完了,工资不够还,能分期吗?” 片刻后。 陈一平更新了微博,晒出了一张淋雨救灾的照片,八块腹肌: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可以分期,不收利息。” 网友除了一大堆流口水犯花痴的之外,纷纷留言让他注意身体,外面要是太累了就回来。 7月下旬,南亚暴雨,其中以巴基斯坦受灾最为严重。 恒国北部的平原及河谷地区,经过一个冬天投入近两百万人、二十亿资金进行疏通河道加固堤坝的工作取得了显着的成效。 除了一些河流分支遭受水灾之外,绝大多数的农田都保住了。 每年都会出现的泥石流造成的损失也大幅度减少。 这让恒国政府为了抗灾而准备的数万顶帐篷失去了作用。 于是罗去疾把帐篷送去巴基斯坦。 他们哪里知道,巴基斯坦遭受的这场百年一遇的洪水,在整个伊斯兰世界造成了多大的震动。 因为早在半年前,就有人说了这件事。 (这一章改了八次,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能过审) 第330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到西边去,巴基斯坦要有洪水,去救人。” 这句话在伊斯兰世界传播了半年后,从预言变成神谕。 伊斯兰世界的诸多国家在巴基斯坦遭遇洪灾的第一时间,派出了救援队和救援物资运往该国。 他们不用担心己方人员在巴基斯坦的安全,因为这个地区的恐怖分子早就被雇佣兵集团给肃清了。 这时候巴基斯坦政府才意识到,那年为了帮他们打击恐怖分子差点阵亡的雇佣兵总司令到底为他们做了些什么。 有人开始思考,印度教的迦尔吉,和安拉会不会就是同一尊神灵。 反正恒国的佛教徒们都已经认为迦尔吉是带着释迦牟尼那一世的记忆来搭救他们于苦海的了,也不在乎他身上多其他身份。 年近五旬的鲍里斯以外商的身份到恒国考察投资项目的事,受到了第一家庭的热情招待。 当摄影机镜头撤掉之后,陈一平带他进了办公室。 门一关,陈一平给面前一米七五的大叔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这位,是在隐秘战线上为他工作了六年的前kgb特工。 这六年里,鲍里斯奔走于世界各地,把老大哥分家后解散的kgb特工们又逐步的联系上,现在摇身一变,组成恒国情报部门的骨干。 一日kgb,终生kgb,指的就是这群人。 为何北方大国对恒国的建立坐视不管?这就是原因之一。 前kgb出身的大帝,通过尤曼洛夫和陈一平达成了一笔没有期限的交易。 这笔交易的主要内容之一就是把近4万解散后没有收入来源的kgb交到陈一平手中,由他出资继续养着这些人。 而添头,就是这个组织掌握的情报由双方共享。 要知道kgb原来17个局,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特工,还有各行业的专家和服务人员。 当初一起解散的,还有30万隶属于该机构直接指挥的边防军。 大胡子谢尔盖带领的雇佣兵就曾经是那支部队的成员。 现年27岁的娜塔莎是他战友的女儿。 当年解散后他们没有收入来源,返回家乡当农夫的占了大多数,病死累死醉死的年年都有。 罗刹国的寡头们,什么时候又把老百姓的命当命过? 这就是为什么现任罗刹国总统当年一上任就要干掉那些寡头的主要原因。 充实国库的同时并收获一大批民心,间接还替同袍报了仇。 话说回头,如果没有鲍里斯和他的同事们,恒国能不能建立起来还是两回事,最起码印度的事情从头到尾一直都是他们在推波助澜。 鲍里斯带来欧洲的信息,走的时候拉走几十辆卡车的衣服经孟加拉国去往印度进行倒卖。 拉奥带领信徒们把卡车上的衣服都拉到周边的农村,一支原本有2.5万人却只有5000支枪的队伍自此全员都配备了武器。 各种年代、型号的枪支都有。 都不用查,外人只要一看就能知道从哪儿来的。 过去的缅甸政府军就是这种配置。 拉奥是这个组织的领导人之一。 这个组织的精神领袖不是别人,正是夏国的元总圣人。 成立五十多年来,他们一直被印度政府围剿却从未被消灭,如今整个印度,只要有穷人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踪影。 在去年八月的那次会面中,迦尔吉向拉奥指出,“农村包围城市”的精髓是建立根据地,是争取占人数最多的底层无产阶级的支持,是宣传人人平等和土地革命。 那之后,拉奥调整了策略,不再袭击警局或者平民,攻击目标换成贪官这个群体,尤其是军队中把军粮换成饲料的将领们。 不再滥杀无辜,让他们重新获得在城市中间失去的民心和同情。 也让他们在短短的不到一年时间里,在印度东部和南部的几个邦得到底层人民的全力支持。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崛起的脚步。 8月2日,印度政府对巴基斯坦落井下石,不宣而战,对在去年被巴基斯坦占领的克什米尔地区发动进攻。 正因为救灾而忙得焦头烂额的巴基斯坦政府反应无力,短短几天内,付出上千战士生命抢回的克什米尔地区就又被印军夺走。 令人费解的是,洪水泛滥了整整一个月,战争都打了两个星期,巴基斯坦总统拉法尔才结束国外的行程回到国内。 更令人费解的事,发生洪灾的可不仅是巴基斯坦,印度也到处洪水滔天。 政府放着国内的水灾不管跑去打巴基斯坦,让拉奥看到了机会。 但他没有盲目行动,一边在广大农村协助灾民自救,一边继续积蓄力量。 对于有心推翻印度现行体制的人而言,这个畸形的国家从上到下都是破绽。 腐败的政府官员,贫困潦倒的底层百姓,穷奢极欲的高种姓贵族,将饲料充当底层士兵军粮的将领… 夏国历史上所有鼎盛的封建王朝末期,都是这副样子。 年初,在付出了500万美元巨额保释金之后,印度高等法院撤销了对曾经被敌人俘虏的纳拉文中将的指控,政府将他免职后放他回南方家乡。 经过约半年的串联和筹备,忠于他的五万军队在泰米尔纳德邦集结。 婆罗门种拉奥和刹帝利种纳拉文在等,等一个从大义上能把现行体制推翻的时机。 没让他们等太久,时机就来了。 印度军队在占领克什米尔之后,袭击了伊斯兰世界派往巴基斯坦的救援队伍,并造成一名国际记者在内的12人丧生。 印度政府深感歉意表示这是误伤。 但有人向国际媒体提供了一份录音,证实是印度的婆罗门僧侣向当局施压,要求当局惩罚那些帮助巴基斯坦的异教徒。 8月15日,迦尔吉向全世界的印度教徒和伊斯兰教教众宣告婆罗门僧侣歪曲教义,淫乱寺庙,亵渎神灵。 拉奥率领的印度解放军以及纳拉文率领的南方独立军蓄势待发。 席卷全国各大城市的示威游行接二连三,中产阶级走上街头要求政府严惩犯罪的婆罗门僧侣,和维持秩序的军警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混乱中,有些地方的警察和士兵擦枪走火,导致大量平民死伤。 印度本来已经坐在火药桶上的内部局势,就此被直接引爆。 纳拉文率领20万泰米尔族的青壮从最南端的泰米尔德邦向北,拉奥率领5万印度解放军从奥里萨邦向西。 印度内战打响。 第331章 冥冥中自有巧合 婆罗门僧侣淫乱寺庙的事情可不是陈一平凭空捏造的,相反,他贴出的证据仅仅是冰山一角。 这就得提到印度教的圣女制度。 起初,高种姓贵族之中的妙龄少女都会被送到寺庙学习印度教教义,这些出身高贵的美丽女子被婆罗门僧侣们称之为圣女。 但印度教里有个派别是不禁止肉欲的,恰恰相反,他们还会定期或者不定期的举行某种仪式。 他们强迫圣女们在寺庙里的神像面前和他们进行赤裸裸的群体运动。 久而久之,出身高种姓的女子忍受不了奋起反抗。 婆罗门僧侣没办法控制她们,于是将手伸向了最底层的贱民家中。 愚昧的底层民众把未成年的女儿送进寺庙侍奉这些僧侣,而当这些女子年长之后就会被赶回家中,孤独困苦的走完她们的人生。 千百年过去,这项圣女制度每年都在祸害着印度的贫苦家庭女子。 陈一平把证据贴在他的国外社交媒体主页上不算,还置顶。 包括照片、视频以及统计数据在内的诸多资料,真正做到有图有真相,求锤得锤。 在每年有两万多名妙龄少女甚至女童被婆罗门僧侣当成泄欲工具的证据面前,印度国内的阶级分裂了。 没人去质疑迦尔吉如今身为恒国总统是否涉嫌干涉印度内政,因为他是印度政府自己推上毗湿奴在人间的第十次转生者那个位置的。 从教义上,他有权力干涉印度教的所有事务。 从国际关系上,他作为恒国总统并没有说要对婆罗门僧侣实施什么惩罚。 他只是贴出证据,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印度国内自己看着办。 陈一平贴出证据之后没有对印度政府落井下石,反而跑到邻居家里做客。 缅甸、孟加拉国、不丹、尼泊尔、老挝,斯里兰卡、马尔代夫。 有些国家他只待了半天,和当局政府首脑谈完事情转身登上专机走人,比如斯里兰卡和马尔代夫。 有的国家他整整待了两天,比如缅甸。 以前他是带着军队来的,这次他是带着共同发展的诚意来的。 平均向每个国家承诺一亿美元投资建厂,诚意满满。 亲身到达孟加拉,他身边的“秘书团”成员们才终于理解了为什么在不到短短的一年时间里,有超过900多万孟加拉人自愿向东北迁徙。 贫穷都不足以形容这个国家。 地区安全等级一般可以分为:安全、混乱、危险、地狱、印度、孟加拉。 在这个国家,服装厂每天工作15个小时以上、月薪300文的流水线工人,就能被列入高收入人群。 秘书们看着陈一平的时候,眼神里写满了“帮帮他们吧”这样的字眼。 但他却不为所动,只答应投资5000万文建厂和资助两所大学共500万文之外,其他事情避而不谈。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家才知道即使已经身为世界首富,钱也不经花。 毕竟夫人们不知道,孟加拉国可是比印度还更可怕的存在。 成年人识字率平均不到45%,夏国的初中生到这里都能算得上是高级知识分子。 在这种现实条件下,上层的腐败程度和两级分化严重,投再多的钱在这里,投入越多越抽不出身。 在孟加拉国源源不断的向恒国移民之后,除非能拉到更多的外部投资,不然本就不缺人口红利的恒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消化。 迦尔吉建设兵团分出五十万人前往北部边疆,在高原上逐级的修建梯级水电站。 计划在五年时间里,完成世界上最大的发电厂建筑群。 在高原上逐级修建水电站的好处是前期基本上不用移民,难处是道路不通大型机械上不去,大多数地方得先修路。 世界上有什么地方能同时发动数百万人往高原上修建铁路和公路? 答案是南亚。 陆伽瑶有句话说得对,只要肯花钱,什么路修不快? 通过崇山峻岭中的铁路施工队伍由迦尔吉建设兵团为主,移民的200多万孟加拉青壮年主要的工作就是拓宽原来从阿萨姆邦通往高原的道路。 短短的半年时间,在高原上的水泥公路就修通了一千公里。 前面的人拓宽,后面的人硬化,人多力量大在这件事情上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隔开恒国和缅甸的东部边境山区,数以百计的水泥厂采石场日以继夜的施工,保证了全境建设需要用到的混凝土。 可以说新生的恒国,三分之一的人在工厂,三分之一的人在工地,三分之一的人在田地里。 总统告诉大家,我们这一代人辛苦一点,将来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能免费上学,免费治病,等老了之后,由国家养着。 从青藏高原上流淌下来永远不会枯竭的水源,就是整个国家未来的希望。 在免营业税三年的优惠条件下,东瀛和港岛的资金陆续涌入全球地图上的这个弹丸之地。 在能种粮食的地方种粮食,在不能种粮食的地方就建工厂。 郭氏集团在原来阿萨姆邦的产茶区,一下子投入了20亿,盖了200多家高标准的现代化茶厂。 茶叶生产厂家有个特点,就是基本上不会产生污染,而且大部分的生产工序并不需要复杂技术,只需要有几名有经验的技术工人带着一班大字不识的工人就可以做好。 而现代化茶厂,只要工人不手贱去摸电门,基本上也不会发生安全生产事故。 但同时,茶叶受气候影响较大,每年的产量会跟雨水和冻霜天气挂钩。 陈一平又要求恒国的所有茶叶种植园都不得使用农药,这让广大种植户不能理解。 但老百姓已经陷入对他的狂热崇拜中,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世尊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他这么吩咐肯定是有我们看不到的意义。” 佛教徒们口中的世尊,有且只有一位。 释迦牟尼,毗湿奴的第九次在人间的化身。 他活着的时候,被印度教视为叛徒。 巧了不是,耶稣活着的时候,也被视为犹太教的叛徒。 第332章 困难重重 为了北部地区连年水灾的事,陈一平跑遍了整个恒国也没有找到更好的从根本上解决的办法。 直到这天,他来到了直取市。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白熊军的姑娘们要给这个地方起这样一个名字。 从孟加拉国访问结束,他从陆路去缅甸访问的途中,经过这里的乡间,车队在公路上开了两个小时还没出竹林范围。 他这才明白了直取两字的寓意。 要不说印度穷不是没道理的,守着那么多丰富的自然资源不加以善用,反而把主要的心思放在搞民族矛盾上,让边境各邦打生打死好坐收渔利。 不然8万山地师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国土上被敌国的军队抄了大本营的指挥部?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原米佐拉姆邦,在首府艾藻尔被恒国国务院改成了三个直辖市之一的东平市之后,剩下的疆域就分成了直取、布雷以及杜伊三个民族自治的地级市。 2.1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现如今有4000多平方公里种着自然生长的竹子。 然而幽默的是,这里占黄种人居多信仰基督教的百姓,对于竹林的应用只限于食用竹笋和打造一些家具。 直取市市长雅各布突然接到一项由总统本人布置的任务:把100万颗完整的竹笋送到森林市的建设兵团。 跟这个任务一起到来的人还有总统的第…呃,总之是总统夫人。 温如玉要亲自盯着这件事,一直到完成之后才会离开。 当天,雅各布就动员1万多在家闲着没事干做祷告的基督教徒进竹林挖竹笋。 到了第三天早上,100多万颗带着泥土的竹笋就被装上火车和卡车送往森林市。 由此可见这个地方的竹子数量多到何等惊人的程度。 温如玉人还没走,财政部下拨的1000万文环保经费就到了直取市财政的账上。 “这是采购竹笋的经费,一半用来支付采摘的人工费用,剩下的一半由你们市政府自行计划支配。” 温如玉看着一脸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的直取市政府官员们,微笑道:总统希望再过两三年,这里的竹林面积能达到6000平方公里以上。 随身翻译把她的话原文转达,雅各布向总统夫人介绍他们利用竹林资源修建了一个以竹子为原料的发电厂。 温如玉听翻译说完之后,只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竹笋会被送到建设兵团,沿着每条河流的岸边种下,长成之后就是一片片防水固土的防护林。 而在陈一平的计划里,高原上的发电厂开始供电之后,整个恒国都不会再缺电。 巧了不是,这个完整的计划也是他抄来的,抄的印度政府的计划。 但印度政府做不了,腐败和技术问题是主要原因。 恒国则不存在这种情况,某人请来了基建狂魔的水电水利专家和工程师,要人给人要钱给钱,缺什么就补什么。 事关国运的战略资源,投入再大也在所不惜。 从海拔5200米处的高原逐级往下修建梯级水电站,巨大的海拔落差能安装总容量堪比三座夏国三峡电站的发电机组。 建成投入使用后,每年能向外输送3000亿度电,不仅能实现电力自给自足,还能向南亚各国出口。 对于缺油少气煤炭资源又不怎么丰富的恒国,提前走上发展新能源的可持续道路也是无奈之举。 政府发出“宁可少拿工资,也要把高原水电站建成”的呼吁,来促成这个项目的发展。 境内投产的钢铁厂和炼油厂,昼夜不停的扩大规模生产,也满足不了国内的建筑行业需要,还得从印度和夏国进口大量的钢材用于基础设施建设。 建材短缺,是因为恒国还要在五年内建设一座国际大都市。 建成之后把现在森林市的第斯区和古瓦区连成一体,能接纳1000万人口的城市将会形成巨大的虹吸效应,把南亚各国的高端人才吸引到恒国来。 背靠青藏高原,面朝南亚次大陆,这在夏国传统文化中,被称之为坐北朝南。 君临天下。 程蝶衣就任文化大臣之后,要求全国的教育系统取消印度语教学,要让适龄儿童从小就开始学习英语和汉语,在少数民族地区,国家还会派教育专家整理他们的民族文字,编撰成教材,让他们也不忘学习自己的民族语言。 两项措施双管齐下,抵消掉了民间对于学习汉语的顾虑和反感。 而文化部的另一个主要工作之一,就是丰富民众的休闲娱乐生活。 毕竟按照恒国法律,不管是工人阶级还是农民阶级,每天必须要保证有十二个小时以上的休息时间。 也就是说工厂的工人们想加班也不可能,法律不允许。 哪家工厂想要连轴开工,就只能多雇佣工人。 强制工人加班搞富士康那种血汗工厂?工会盯着你,检察院盯着你,证据确凿起诉到法院,除了巨额罚款之外,还会被吊销执照,五年内不得在恒国境内开厂。 要是人们想多挣钱搞兼职,那就摆摊卖东西吧,政府在每个城市都设了统一管理的摊位。 恒国之所以这么干,明面上是保护人权,实际上还有其他的考虑。 产粮区大规模种植杂交水稻和投入机械之后,农村就不再需要那么多的农业人口,解放的生产力就会进入工厂或者从事其他行业,由此带动整个国家的消费水平。 陈一平要求投资商按照夏国的工资水平雇佣工人不是没有原因的,要知道这个收入水平在南亚属于高收入人群,若是薪水没有竞争力,达不到吸引人流进城市的目的。 经济发展的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出口。 投资拉来了,工厂生产的服装、半导体配件销往世界各地,那么剩下的就是要想办法多增加一些其他方面的供给,让大家花钱。 财政部每个月都要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全年的国民生产总值预估值,以便中央银行调整恒国货币的印刷总量投入到社会上。 要是一建国就面临通货紧缩或者膨胀,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333章 电影都没有这么魔幻 也不知道从哪天从哪里开始,各个城市纷纷组建起足球队,恒国男子足球联赛应运而生。 每到周末,各地新修建的体育场所座无虚席,人们花五文钱就能进入体育场观看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足球比赛和文艺表演。 据说如果家乡球队能踢到决赛,不仅市长和球队能受到总统的接见,就连第一夫人也会和大家合影。 更实在的好处是,体育产业让更多的人得到了就业机会,也为当地的经济繁荣和社会稳定做出了贡献。 越来越多的集体活动,让原本四分五裂的上百个民族逐渐融合到了一起。 人们以地区划分为归属,为所在城市的球队加油助威。 有一天,宵禁取消了,街头巡逻的军人也消失了。 穿着制服的警察坐着敞门巡逻车在每个城市的街头,替代了以前一队队背着枪的军人。 有一天,森林市的街头出现了一个来自夏国的旅行团。 手中挥舞着小旗的导游小姑娘大声的向身后跟着二三十个中老年人的旅行团介绍这个城市的历史。 郭霆乘车经过,看到这群人,从机场出来就一直绷着的脸色渐渐的缓和下来。 能在这里看到来自夏国的旅行团,就说明东华门并未像传闻中那样要对恒国进行制裁。 看到十字路口的一个路牌,他让司机放慢了车速。 郭东来大道。 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陈琪琪轻轻的擦着眼角。 那年夏天,老爷子带回家的那个少年,不知不觉已长成参天大树。 “我们下车走走。” 他们看过了郭东来大道,庄平公园,见到了刚刚建成投入使用的郭东来体育馆,庄平国家图书馆,郭东来慈济医院… 似乎某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上两位已经远去的老人。 可能他觉得,只有这样,他们才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 一直快到天黑,郭思思才在总统官邸等到了父母。 “爸爸,妈妈。” 25岁的郭思思,只有在见到父母的时候才流露出小女生的一面。 她一手拉一个走进宏伟的总统府,边走边问他们都去看过哪些地方。 她领着父母穿过建筑群,走过花园,走到一处四合院的门口,没进门就先喊人: “阿婆,我爸妈来了。” 外婆正坐在一张竹椅上专注的用竹子编着什么。 她的脚边是竹子编成的摇篮,灯罩,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摆件。 郭思思顺势坐到她身旁的凉席上,爬到她面前把脸凑到她眼皮子底下,又大声的喊了一句:“阿婆!我爸妈来了。” 外婆怔了一下,看了看她,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摸了一下她的头,才抬起头看向郭霆夫妇。 “亲家来了。” 她双手撑着膝盖艰难的想站起来,郭霆和陈琪琪赶忙一人一边扶住她。 她取了拐杖,慢慢带他们走进正屋。 对于某人总是先上车后补票,外婆也颇为无奈。 每当看到外孙媳妇们,她瞧着这个就觉得对不住那个,瞧着那个又觉得对不住这个。 最后索性都一碗水端平,对每个姑娘都慈祥得一塌糊涂。 在她看来,既然进了陈家门,就不能让她们受了委屈。 外孙已经很不着调的到处瞎跑,自己再不靠谱,就得让别人看陈家人笑话。 既然他总是不见人,那索性就一块把事情办了。 这一年的9月9日,陈一平在同一天迎娶:陆伽瑶,陈楠、郭思思,苏畅。 和他们同一天举办婚礼的,还有森林市的520对新人。 为了让大家把挣的钱拿出来花掉,为了让社会能更加稳定,政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集体婚礼,以此号召适龄男女该结婚的结婚。 也是没办法的事,南亚国家不管男女比例如何,无论是男多女少还是男少女多,都逃不过一个怪圈:性犯罪率居高不下。 而印度又是其中的重灾区。 为了鼓励年轻人结婚,婚姻法甚至规定男女双方结婚时彩礼或者嫁妆不得超过各自年收入的三倍。 真正执行起来会是什么样不知道,但至少在眼下废除掉结婚时女方要带着昂贵嫁妆到男方家的旧俗。 是的,以前印度的男人娶老婆,非但不花钱,反而能得到女方家的家产。 这导致很多女人嫁过去没多久,就发生了刑事案件。 9月15日,陈一平牵着安风离开座位。 舱门打开,看着一路铺到文总脚边的红毯,陈一平深吸了一口气,牵着安风走到悬梯口。 “宝宝,我竟然有种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的感觉。” “我也是。” 两人前后踏上红毯,面对着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从容的和走过来的文总以及到机场迎接的官员一一握手。 当安风和安国栋握手时,那心情… 难以言喻的复杂。 曾几何时,她只是想和呆子一起守护这个家。 怎么的才过了几年,就变成了要和他一起守护一个国家? 电影都没有敢这么拍的吧。 第334章 我觉得有黑幕 和文总一同在世界面前演完了一场戏,回到房间时将近晚上十点。 洗漱后,某人心血来潮的带着妻子偷偷的溜出门,把工作人员弄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拦。 安风坐在副驾上,一边看着京城的夜色,偶尔转过脸看向丈夫坚毅的侧脸。 “呆子,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家。”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四合院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密集的访问行程。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同理,再熟悉的地方去的次数多了,总能让人有不同的感悟和收获。 在江夏,当年作为订婚礼送给刘雯的十套别墅,如今最低的价格涨幅也已然翻了一倍。 在申州,创世纪集团建设完手中的土地资源之后将会把发展重心转移向周边城市。 在湖州,原先的科技产业园区在搬了一半的生产线送到恒国后,规模不降反增,园区面积从2000亩扩大到了3500亩。 在南沙,十二万亩土地经过六年的开发已经完成60%的开发率。 一个个商业住宅小区拔地而起,光是在售的现房数量就达15万套。 陈一平要求集团制订限购政策,炒房团买得再多也不打折。 在这里,他见到了他点名向东华门要来的耿市长。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耿波市长就是典型的例子。 用了不到三年时间,就把南沙特区的城建和环保工作搞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 他把城市区域划分成了诸多领域,生产厂家,物流园区,金融中心,市民生活中心严格区分开来,保证了新特区有序而稳定的发展基础。 “目前常住人口75万,暂住人口25万,今年前三季度共吸引各类投资1200亿元,覆盖了建设生产和老百姓生活的各个领域。” 耿波市长着重向代表团介绍的企业很有意思。 创芯高科,创世物流。 代表集团公司接待来宾的蔡信和破格提拔成最年轻女副市长的张玲对此感到心情复杂。 老板还是老板,却以领导人的身份来考察属于他自己的企业。 学生还是那个学生,陪同他来考察的却是金字塔顶层的武总。 张玲觉得现在自己就算是平躺在地上,可能都望不到学生的全貌,更别说抬头仰望了。 耿波市长的苦心没有白费。 当天,南亚盛合实业就和南沙区政府签订一份20亿美元的投资计划。 不碰房产,不碰高科技企业,而是在南沙的百货、公共交通、文化娱乐方面进行投资。 南沙特区也投桃报李,以创芯高科为首的企业和恒国代表团签订50亿美元的追加投资,除了涉足医疗保险产业之外,几乎包圆了全境的基础通信设施领域的业务。 在国内局势稳定后,陈一平开始玩起左手换右手的套路,给南亚打上属于他的烙印。 日新月异的改变,让民众实实在在的看到工作和生活正在一天天变得更好。 对于他们来说,迦尔吉不单是他们的保护神,也是自带吸金体质的财富之神。 能在几乎全是发展中国家的亚洲掌握着一支20万人的军队之前,把名下资产做到世界首富的地位,除了神灵能做到之外,普通人谁又敢去想? 然而老百姓对第一家庭还是有不满的。 你们那么美,你们怎么能跟我们老百姓一样忙碌呢? 忙碌就算了,你们明明有那么多钱,不把住的总统府搞成文莱王宫那样金碧辉煌的,至少也要比印度总统府规模大一些才像话吧? 迦尔吉老爷您可是神在人间的化身呢,住的地方可不能跟我们一样。 再看人家文莱国王,几千辆豪车几十架飞机换着开,而您呢?家里总共就四十多辆车,上次全家人出行,差点连负责保卫安全的特勤人员都挤不下,这像话吗? 于是当陈一平和安风带着100亿美元的投资合同回国的时候,民间的这种不满终于爆发了。 百姓们通过各地的市长县长转达,或者给第一家庭成员们直接在网上留言表达了他们的诉求。 他们不敢打扰迦尔吉老爷,于是找到他们最敬爱的第一夫人。 安风在花园里接待了来访的地方官员和民众代表,微笑着认真的听取了他们的诉求和建议。 然后找来了家里管钱的陆伽瑶。 陆伽瑶一听,这事儿我在行啊,当场就答应了大家的请求。 民众们表示,为了表示大家的心意,要是第一家庭钱不够,民间可以捐一些。 5300万人,每人捐五文,就能筹到2.65亿文… 安风拒绝了大家的好意,表示既然是我们一家人住的,就由我们自己出。 半个月后,电视台向民众发起一项投票,在三张新总统府建筑效果图中选择一张他们心目中的总统府建筑群的样子。 一个星期后,有500多万人参与了这项调查,最终一座城堡建筑获得的票数最多。 “噗!” 陈一平看着安风递给他的投票结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果然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的未来城市建筑最终落选。 “怎么啦?” “宝宝,我觉得这个事情有黑幕。” “你怀疑大家的审美?” “我就是觉得太巧了。” 在家里第一轮投票的时候,城堡建筑得票数是最高的。 谁知道在宣传的时候,她们是不是搞了什么手脚才让他的方案落选。 第335章 见好就收 恒国的建设如火如荼,一墙之隔的印度却水深火热。 不到一个月时间,纳拉文不仅控制了泰米尔德邦,连临近的喀拉拉邦和安德拉邦也加入到南方独立军,使得正规军人数真正达到了二十万人。 人数不是问题,可要命的是,他们策反了印度东部舰队。 要知道以某神秘大国为假想敌的印度,每年都将海军的军费资源倾斜到东部舰队,三分之二的舰船和人数也都在这支总数3万多人的海军里。 陆军和海军齐头并进双管齐下,双方历经三次会战后,印度政府军撤出了卡纳塔克邦,退守马哈拉邦一线。 拉奥领导的印度解放军在占领奥里萨邦之后没有继续向切第斯邦进军,转而在恰尔肯德和西孟加拉邦发动起义,在一个月里将队伍壮大到了120万人。 没错,这120万还是保守的数字。 要知道,西孟加拉邦是妥妥的印度大家庭里的逆子,其他地方要么是本土的黄色,要么是西方的蓝色,而这个邦过去三十年来,一直是东方的红色。 元总圣人的那个红。 取得重大战果后,南方独立军和印度解放军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巩固胜利果实的同时,向印度政府派出代表提出停战条件。 印度解放军占领西孟加拉邦,就意味着西里古里走廊真正变成了联通三方的大通道。 拉奥派出一个团进入锡金想接管该地,却不料这处战略要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恒国迦尔吉近卫军的大本营,不想翻脸就只能无功而返。 经过这一年多的斗争经历,拉奥对元总圣人的指导思想领悟得更为透彻,知道现在还不是四面树敌的时候。 他对当局政府提出的要求是让奥里萨邦像西孟加拉邦一样自治,同时可以保留自己的军队。 他不知道,放在夏国历史书里,这种行为叫做军阀割据,统治阶级能答应才有鬼。 纳拉文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他被南方的大部族和门阀集团裹挟,已经在着手筹备成立潘地亚联邦共和国。 上一个叫潘地亚的王国,只是记载在史书上的国家,前后统治半岛南部1800年,由此可见这些世家门阀的野心。 印度中央政府焦头烂额,一边在国内大举征兵,一边和包括巴基斯坦在内的三方进行和谈。 灾后的巴基斯坦得到伊斯兰世界倾力援助,灾后重建的同时还不忘与印度政府军在克什米尔地区打得头破血流。 国内的叛军势如破竹时,印度边军大部撤回至中央邦拱卫首都,巴军趁机向克什米尔增兵五万,迅速全线发起总攻,最终占领这块一直摩擦不断的争议土地。 这时候,在是否趁病要命继续向前进军一步的问题上,有人向巴基斯坦政府提议,是不是该派人问问大国铁磁和东边真神的意思。 阿匍们如是说:“如果没有安拉提前降下神谕让我们来支援教友,巴基斯坦的损失至少会翻三倍!” 巴基斯坦总统拉维尔致电恒国总统,得到的建议是:“不要低估一个拥有核武的国家面对外敌入侵的抵抗决心。” 印度在罗刹国的帮助下研究出核武,巴基斯坦在美利坚的援助下也拥有了核武。 虽然都是非法拥核,但毕竟都有。 两个核武国家要是真的发生全面战争,那么面临被灭国的一方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要把印度掰开揉碎,只能从内部下手。 巴基斯坦见好就收,在克什米尔边境修建军事建筑,坐看印度国内局势走向。 趁着停战期,拉奥访问恒国,陈一平接见了他并建议他在恒国各地考察几天再回去。 每天都有人带着拉奥坐着车在恒国境内转,让他看看这一年多来各地翻天覆地的变化。 拉奥脸上带着憧憬和喜悦,眼神却颇为复杂。 在恒国的建筑法规中,有一条令人耐人寻味的硬性规定:所有三层及三层以上的建筑在建设施工前,要按照能扛住8级地震的强度进行设计。 很无奈,毕整个国家有超过一大半国土处在地震巢上!和东瀛属于难兄难弟般的存在。 陈一平不敢在这种地质上建核电站,只能就地取材跑到高原上建设水利发电站,虽然困难重重,但不能贻害子孙。 白白把东北七邦的领土割出来,印度政府能安什么好心? 但他们打错了如意算盘。 陈一平天克印度。 多年以来,压在他心头最重的就是那场大地震。 在领地到手后的第一时间,他和程蝶衣把过去几年的研究成果全都拿出来,应用到恒国的建筑领域。 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上千万人的安置工作,国家建筑工程集团采用了成熟的装配式建筑技术,一整套完整的全产业链功不可没。 装配式建筑最大的改变就是将建造从施工工地转移到生产工厂,将大的建筑物分解成一个个单体构件,通过标准化设计、工厂化生产、装配化施工,减少人工操作和劳动强度,从而提高工程质量。 而预制构件都经过标准生产和严格检测,质量远高于现浇,精度达到毫米级。 当天要生产什么部件,会通过网络远程将指令传送到生产指挥中心,从设计、生产、制作,到材料品种、价格、预算,再到出厂,全部由计算机完成。 而每块出厂构件都贴有一个二维码,只需手机一扫,该构件的所有信息、数据一目了然,从而也杜绝了豆腐渣工程出现的可能。 因为恒国的建筑法规还有一条:终身负责制。 谁修建的建筑一旦出现质量问题,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用超越时代的眼光和他所掌握的技术,正在把新生的恒国带向未知的方向。 他利用一切能利用到的资源,算计一切能算计的对象,争分夺秒的和老天争命。 为了全人类的命运在和时间赛跑。 星舰没了,聂小语不在了,这个星球要是没了,他也完了。 第336章 军国大事抽奖箱 加尔各答 拉奥带回来的恒国军工专家在这里受到军政高层领导人的热烈欢迎。 印度解放军高层官员在安排好这些专家的去处后进行了会面,拉奥讲述了这次前往恒国的经历。 “我从西里古里入境,一路上都有近卫军陪同,我见到他们在边境长长的走廊处盖了很多房子,那种材料没见过,几天就能盖一栋楼。” “恒国今年也遭受了水灾,但我从边境到森林市一路上都没见到有洪水经过的迹象。” 哈比总司令问:“他们带你走的路线刻意安排过?” 拉奥摇头,“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到了森林市之后,见到那里的人民我就不这么想了。” 哈比问道:“你见到了什么?” 拉奥说道:“他们在哈瓦尔第和第斯布尔之间修建了四条六十米宽的道路,把两个城市连接到一起,道路两边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每个正在忙碌的工人脸上却都是轻松的神态。” 忙碌和轻松,并不矛盾。 前者是指工作状态,后者是指心理状态。 “我想用不了多久,恒国的人民就会忘记曾经属于印度的事情。”拉奥叹道,“我见到迦尔吉之后,他建议我在恒国考察,并没有向我隐瞒什么。” “以前最贫穷的曼尼普尔邦的因帕尔,曾经的混乱之地,现如今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以前互相仇杀的部落如今住在一个地方竟然能相安无事,大多数人都选择进入工厂为他工作。” 拉奥又叹道:“一年,仅仅一年,曼尼普尔邦就向东推平两百公里的高山。连绵不绝的车队昼夜不停的向其他各邦运送水泥和碎石,不出十年,恒国和缅甸之间的山区会一马平川。” “在每年都闹水灾的阿萨姆邦,我见到疏通挖深的河道,和用混凝土浇灌保护墙的一座座山脚,才明白为什么恒国今年没有受到洪水灾害。” “我回来之前,迦尔吉说现在我们占领区的人口已经超过了恒国,他不赞成我们继续扩张,他说…” 众人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夏国人有一句谚语:打江山难,坐江山更难。他建议我们先试着推行土地改革和民族政策,等积累了足够的行政治理经验后,再步步为营继续攻打其他城邦。” 众人沉思良久,哈比问:“拉奥同志,您认为恒国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拉奥说道,“他们的目光没有放在我们身上。我在迦尔吉的办公室看到一张世界地图,他在两个国家的地图上贴了红色的标记。” 有人问:“哪两个国家?” 拉奥走到墙上的世界地图前,在中东和北非指了指:“叙利亚,利比亚。若是我猜得没错,迦尔吉贴的红色标记,代表这两个国家要发生战争。” 恒国在军队中撤掉了政委职位,取而代之的是神职人员随军制度。 别担心,这是一个障眼法。 在许多方面,恒国政府在努力对外界表现出一副向主流西方民主国家看齐的姿态。 为了让西方国家放下戒心,罗去疾把头发想得快掉光了,才想出这个办法。 他让政委们去学宗教教义,印度教的、佛教的、伊斯兰教的、基督教的。 他们可以不精通教义,但至少要能从宗教的角度去向新兵们解释为谁而战的根本问题。 总而言之一句话:为迦尔吉而战。 世界人口70亿,无神论者不到1\/7,就很能说明宗教的影响力有多大。 在解决了为谁而战的关键问题后,各军团的军官们才从近卫军中选拔优秀士兵进入到下一个阶段的训练。 也许是某人不把国际法放在眼里,又或者是不把入侵当回事。 白熊军解散后,国防部重建了一支现代化信息作战部队,人数只有两千人,无人机和电脑的性能却整整提升了两代,据说是总司令带着科研团队亲自研发出来的, 这支由原白熊军骨干组成的部队,总部位于首都森林市,代号青鸾,归苏小暖少将指挥。 李荣光被从西里古里叫回来参加参谋部的联席会议,在此之前他只有在建国那天见到过总司令。 到了国防部的办公大楼,看着满停车场的车辆,才发现各部的军长们都到了。 意识到自己是代表第一军团第一军来的,他下意识的理了一下军纪扣,扶了下帽子,昂首挺胸走进椭圆会议室。 第一军团第一路军不设军长,由陈一平直接指挥。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统要这么干,反正他有权任性。 照理说第一路军轮不到李荣光来代表参会,但还是那句话,他有权任性。 李荣光两年前还只是突击排排长,受益于扩编和新政权建立,两年内连升四级任特战旅旅长。 会议室里没有人说话,李荣光进门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 “总司令到!” 充满党国意味的一句低喝声过后,二十名军官同时起立,向进门的人抬手敬礼。 陈一平带着陈楠进门,走到圆桌主位,以军礼回礼。 “今天把大家请到首都来只有一件事。”陈一平说道,“金新月的老朋友们又开始出来做生意了,需要有人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主要是这几个地方。” 各军军长眼前一亮,齐刷刷的把视线投到陈一平身后的大屏幕上。 这次是从伊朗南部潜到毒贩控制区,从南往北打。 陈一平扫了一眼会议室中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军长们:“为了公平,抽签决定,抽到数字8的去。” 曾玄抱着箱子进门,赫然是个抽奖箱! 说好的军国大事呢! 箱子递到李荣光面前,恍惚间他好像看到曾玄对他使了个眼色。 伸手进箱,胡乱的摸了一把正要拿起,忽地手背一凉。 心中一动,反手把温度不一样的乒乓球握在手中拿出来,看了一眼,得意的举着向军长们示意。 摩拳擦掌正要抽签的军长们不约而同往他手上看去。 8。 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这要是没有搞鬼就有鬼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还没被写进聊斋过一样。 “下面让陈部长继续主持会议。”陈一平有点尴尬,起身出门,“李旅长跟我来。” 看来下次得换个作弊的方式。 第337章 各干各的 台北。 60岁的马雄英在101大厦的一家酒店宴请近年来台岛投资的商界代表,司徒当仁不让的坐在主桌。 在台岛耕耘六年,手中握着巨额资金又有舆论的加持,他的手已经伸到了台岛的方方面面。 甚至于前任执政宋渝在任期将满时,还和他私下进行过会面,询问他对下一届执政有什么期望。 司徒并没有上当,直言谁当执政都不会改变郭氏集团对台岛发展前景的信心。 “只不过宋先生,高丽的前车之鉴还需要您多注意。” 高丽国给亚洲政坛树立了一个极坏的榜样。 七年里换了四任总统,每一任总统下台后马上被继任者清算,没一个能平安落地,生生把国家最高元首变成一个犯罪率最高的职业。 这种现象在世界政坛倒是挺普遍,在亚洲,一般只存在于南亚地区。 在东亚,高丽算是首开先河。 听了司徒的提醒,宋渝在执政的最后一年就着手从内部挑选继承者,最终长相俊美、性格谦逊的马雄英从十多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 得益于进步党这几年一直被某些人针对,瓦解分散到不足以再坐上台岛执政的位置,所以宋渝在任的最后阶段,不遗余力的在岛内为马雄英宣传造势铺平道路,在前年的选举中后者如愿以偿的接任台岛执政。 马雄英上任仅一年,两岸因进步党执政时期对抗导致的紧张关系不仅得到了缓和,而且还往前迈了一大步,实现民间三通。 外患已平,执政党又开始内讧了。 靠着资本的力量和缜密的布局,林泰在如今的台岛娱乐圈已经是一方霸主的存在。 从电视台到报刊杂志,岛屿南部地区的舆论引导权牢牢的控制在他手里。 在过去的六年时间里,某人用钱生生的把进步党最稳固的大票仓砸得稀碎,在此基础上不但重建了南部地区的经济秩序,还整合几个以国家统一为政治纲领的政党组成夏国促进党积极参与到各层级的选举中。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促进党当中背着黑色背景的大佬们纷纷隐退,把位置让出来给身世清白的年轻人们去参选。 在最近的台北新市长选举中,促进党的郝斌击败执政党的竞争对手就任台北市长。 由此,促进党拿下全岛9个城市当中的嘉义、基隆、高雄、台南、台北五地的治理权。 林泰和张钧宁结婚的时候,某人因为不能亲自到场祝贺,托人给张宁送上一份创世纪全球代言人的终生合约。 广告代言在娱乐圈里很常见,但能签终生的,几乎没有。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在此之前有四个人得到过这份合同:安风,大姚,以及科比·布莱恩特和泰勒·斯威夫特。 张钧宁由此被更多人所熟知,仅凭一个代言,就顺利跻身夏国一线女星的行列。 入冬,战火纷飞的南亚次大陆安静下来恢复生产。 除了金新月地区之外。 一支1000多人的雇佣兵分成30多个小队从伊朗的海岸线登陆,乘着装甲车和直升机迅速的突击了重新抬头的毒贩武装。 除掉毒贩头目之后,他们把武器分发给当地的乡民,也不管所过之处会不会出现新的毒贩,就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人数有限,时间也有限,他们只能以战养战,在没有后勤补给的情况下从南打到北,在60天内赶到兰图镇。 这些人里,只有十分之一有过反恐作战的经验,其他人要么是新兵,要么是原来印军中的降兵。 再加上谢尔盖战队,这支雇佣军真正成为囊括各民族各肤色各年龄段在内的国际雇佣兵组织。 某人似乎有把别的国家总统绑到己方阵营里的特殊癖好。 巴基斯坦前总统穆沙拉夫下台后就一直深陷政治清算的泥潭中,被陈一平用一笔官方交易秘密带回恒国,出任迦尔吉军事学院的第一任校长。 苏小暖又多出一位导师。 就像是在玩一个填字游戏。 先弄出来一个大框架,再画上许多小框框,最后再一点点往里面塞东西。 如果不是陈一平的人脉够广资源够多,照他这么玩迟早会散架,最终一地鸡毛。 恒国人口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多,每天他唯一放松的时刻,就是坐在铺了厚厚地毯的地上和孩子们一起玩。 陈乘风和安若素满地的爬着,把还坐在儿童座椅上的弟弟妹妹看得直流口水。 他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抱抱那个,咿咿呀呀的跟他们说话,反正互相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就对了。 安风安静的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一大四小鸡同鸭讲。 当某人手贱故意把孩子弄哭,一个传一个的哇哇哭声中,闻讯而来的苏小暖会一巴掌拍在某人的后脑上再踹一脚把他赶走。 往往这时候某人就顺势往地上一躺装无辜,或者学着孩子一样爬到安风脚边抱住她的大腿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想让她给自己做主。 “你呀,一玩起来就没个正形。” 安风点了一下他的脑门,顺手把他的头发揉成鸡窝,抱起孩子柔声安抚。 四个萌娃停下哭声就要找爸爸,把安风看得无语把苏小暖气得直翻白眼。 某人就又得意的把儿子女儿抱过来,一手一个抱在腿上,亲亲这个再亲亲那个。 忽然有一天,陈乘风爬着爬着忽然就撅着小屁股慢慢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两步又吧唧一屁股坐下。 他左看右看,在惊讶的目光中又撅着小屁股,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朝妈妈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 走近了忽然加速,在摔倒之前扑进安风怀里。 “妈~妈” 他仰着小脸求表扬求亲亲,把安风稀罕得不行不行的。 陈一平把母子俩一起搂入怀中,笑中含泪的抱着,亲着。 第338章 历史被翻开 4709年元旦。 第一场恒国公务员考试和立法会议员选举同时拉开序幕。 受限于整体国民过去的教育水平,考试的题目并不复杂,大概相当于夏国国内的中考难度。 恒国没有照搬任何一个国家的制度,而是将所有国家被认为行之有效的治理办法融合成独属于恒国自己的制度。 全世界,也只有恒国有这个机会和这个胆魄。 陈一平认为一个国家最需要的是踏踏实实为民众服务的老实人,而不是一群各种揣摩上意的聪明人。 他一向认为自己其实并不聪明,所以也不需要那么多的聪明人围绕在身边。 他这个总统的工作职责,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他把大量应该由他承担的任务放权给别人,内政丢给罗去疾,对外的一切事务交给杰西卡。 要致富,先修路,要发展,搞基建。 整个恒国几乎看不到一个闲人,几千万人开始慢慢的改变生活和工作习惯。 北疆,高原水电站进展缓慢,但以首都为圆心连接四方的铁路和公路却建设得飞快。 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导致大量的植被被破坏,大量的野生动物被射杀。 孟加拉虎、黑熊、山豹、野猪… 各地的工程队每天都派车把这些野兽的尸体送到首都,交给国家医学院进行后期处理。 对于医学院院长孙为民来说,这些可都是宝贝。 偶尔也有发狂的野生印度象被射杀后送来,那就更是宝贝中的宝贝。 由于有官方不遗余力的支持,夏国传统医学在恒国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发展。 研究人员们在军队的护卫下调查全国各类动植物的分布情况,仅用了短短半年时间就汇编成一本厚厚的资料送进总统府。 再由总统府选出那些易于人工培育的药类植物按地区分派任务种植,由国营制药厂统一按价收购。 珍珠省发生了一件大事。 工程队在大山和密林深处挖掘出数以万计的人类骸骨。 这些骸骨的来源很好辨认,因为大多数旁边还散落着武器和身上残留着衣物。 所有证据都指向七十年前的扶桑侵略军。 对于陈一平而言,这又是一个安全出招的机会。 即使已经身为人母,杰西卡的身材也丝毫没有变化,令姐妹们为之羡慕。 苏小暖就更过分了,当了母亲之后,她的身材更加霸道。 这样两位集东西方的审美于一身的人间尤物,开始了她们的全球之旅。 陈一平在某天夜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姐,到时候了。” 1月3日,甲级战犯东条英机的孙女东条由子看完一封来信被活活气死。 在这封信里,她的叔叔东条红利严厉斥责她一直以来颠倒黑白试图为东条英机翻案的行为,严重损害到了东条家的名誉和利益。 让她被气死的主要原因,则是东条红利的一句话:“我已授意家属会发起投票,要求将先人灵位从神社中迁出分开祭祀。” 这意味着那位臭名昭着的甲级战犯、她内心奉为英雄的爷爷东条英机彻底被钉在大和民族的耻辱柱上。 她颠倒黑白否认南京大屠杀及慰安妇等问题的谎言彻底成了自欺欺人的白痴行为。 东条红利一封信逼死侄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他不写这封信,那么他将身败名裂。 他身败名裂算不了什么,可怕的是接下来,敌人们将会借着他为理由把三菱财团变成下一个三井。 那个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张纯如,她的笔就像一把把刀,把整个扶桑右翼集团给剖开,把他们战后这几十年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 有人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如果张纯如发生任何意外,整个扶桑将会给她陪葬。 他知道那人说的是实话。 他派出去行刺的杀手甚至还没能靠近她就死得莫名其妙。 这让他误以为保护她的是夏国的那股神秘势力,传说中的龙组。 让他投鼠忌器的,还是某天早晨出现在他卧室里的那只白兔。 对方能保护任何目标,自然也有能力悄无声息的干掉任何目标。 “要怪就怪你自己吧,父亲遗言是不语一切,你为什么要那么引人注目呢。” 东条红利喃喃着把一个信封投入火中,里面的照片也随之烧成灰烬。 佐之助被邀请到恒国,作为扶桑民间代表参加一个特殊的外交发布会。 恒国外交大臣杰西卡·阿尔芭将编印成册的资料在发布会上公开。 在五百公里路线上发现并挖掘出扶桑侵略军共多具骸骨,让世人想起六十多年前那场惨烈而愚蠢的因帕尔会战。 天生反骨的东京电视台是唯一被邀请的扶桑媒体,他们不仅实时转播恒国外交部的新闻发布会,还用滚动字幕向全世界民众介绍因帕尔会战的来龙去脉。 牟田口廉也,这个在卢沟桥事变中开了第一枪的扶桑军官,在他死后第四十五年,被恒国外交部挖坟鞭尸。 随着越来越多的侵略军后人被找到,扶桑民众在悲伤的同时,又一次爆发了全民反战的浪潮。 街头的民众在抗议,暗地里的政客们在交易。 自民党在丢掉执政权之后成为了最大的在野党,借着此事,他们要求首相菅直人向恒国要回“英雄的骸骨”。 然而菅直人在鸠山家族和森派的支持下,反手就批准将甲级战犯的灵位从靖国神社中迁出的议案,交给他们各自的后人自己管理。 这位扶桑历史上最穷最窝囊的首相,自上任以来面对着自民党的咄咄逼人,终于硬气了一回。 而作为回报之一,外号“南亚教皇”的恒国总统在电话中给菅直人一个建议:防安倍,防核泄露。 陈一平铁口直断,菅直人言听计从。 在国内的反战浪潮还如火如荼的时候,菅直人就命令内阁制定防灾救灾计划,要求扶桑所有核电站全面排查安全隐患。 这一查,把已经有数次篡改安全生产记录的东京电力公司又给翻了出来。 这是个老惯犯了。 设备老化,基础设施不能满足防震需求等等触目惊心的问题被调查组直接公布在媒体上。 首相每天都在媒体上批评,以福岛县为主的民众每天都在核电站外围聚集抗议,把原本不以为然的东京电力高层弄得狼狈不堪。 面对关停一天就会造成数千万美元的损失,东京电力公司顶不住压力,只能向前首相安倍晋三求助。 当这个名字出现在简报里的时候,正在带孩子的某人笑了笑。 人都到齐了。 第339章 精神贿赂算不算犯罪? 事实证明,从外部难以攻破的堡垒一旦在内部出现裂痕,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印度政府如此,南方独立军也一样如此。 纳拉文在潘地亚共和国成立后,就被排挤出权力核心,连军权都丢了,只带着一个警卫连黯然回到出发地泰米尔纳德邦老家酗酒度日。 摘桃子这种行为,所有位面的人类社会是通用的。 起义还没到半年,革命果实就被联军中的世家们窃取了。 他要废除种姓制度,让泰米尔族人成为真正的自由民的理想,再一次变得遥遥无期。 就在他借酒浇愁的时候,拉奥带来了印度解放军的友谊。 “迦尔吉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他早已预料到情况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拉奥看着醉醺醺的纳拉文,伸手把他的酒杯拿开,“如果你愿意,我将举荐你担任我们的南路军事总指挥。” 纳拉文本来垂着头一言不发,闻言抬起头来,迷茫的望着面前的僧侣。 “我现在只有不到一百人。”纳拉文嗡声说道,“厌倦了征战的一个卫队。” “不,纳拉文同志,我们还有2亿人。”拉奥笑着说,“伟大的元总圣人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拉奥拍了下手,就有人把一身军服和委任状给捧了进来。 这一天,纳拉文,这个争议等身的原印军中将,原南方独立军总司令,宣誓就任印度解放军南路军总指挥,麾下军队20万人。 消息传到恒国,陈楠拨通缅甸国防部长王磊的电话。 “三足鼎立。” 王磊笑了笑,拿起外套披在身上,一颗颗扣上扣子,走到镜子前看了又看,许久,摇了摇头。 穿了快两年的缅甸上将军服,还是看着不顺眼。 自从军队表示不干涉文官政府施政之后,以昂山素季为首的缅甸本土派官员不止一次的试探军方的底线,而军方无动于衷。 甚至他们把手伸进军队的时候,王磊也视而不见。 “这才多久,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他一边放任文官们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一边加强对缅北嫡系部队的控制,还时不时的以练兵为由对旧金三角地区进行打扫,甚至一度进入老挝和泰国境内执行消灭毒贩的作战任务。 至于两国提出抗议,那就让文官们去跟对方打口水仗好了。 他之所以被陈一平留在缅甸,保的可不是缅甸这个国,卫的可不是昂山素季这些政治世家。 光是去年一年,弟兄们在边境抓了近一千多名试图偷渡入境的逃犯,秘而不宣的移交给云南警方。 回到家,林月带着刚学会走路的女儿王心悦站在院子门口等他。 “爸爸!” 小姑娘跌跌撞撞的朝他跑过去,他蹲下身抱起女儿,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亲昵的脸贴脸蹭蹭。 “疼。” 王心悦不满的皱眉,抬起两只小手把他的脸推开。 王磊一手牵着林月,一手抱着女儿进门。 “我们就也许很快能回家了。” “首长怎么说?”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是…让他们先蹦跶蹦跶?” “这就很陈总。” “他从没变过。” 进了门,王磊回头看了一眼对面马路的那栋楼。 就在他家的对面,一组人日夜轮班盯着院子里的风吹草动。 持续了近一年。 夏国之所以让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感到害怕,是因为这个文明古国的历史实在太悠久了。 更可怕的是,几千年的文明从来没有出现过断代,以至于外界所有的阴谋诡计阳谋策略在夏国人的眼里,都显得那么幼稚。 不知道怎么解?翻开史书看看就能找到答案。 和公务员考试和议员选举同时进行的,还有一场波及全国的公审运动。 杰西卡邀请美利坚驻恒国大使卡尔文斯作为这次运动的国际观察员。 卡尔文斯嘴上说着这样不好不好,毕竟是你们的内政,身体却很诚实的带着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到处走走看看。 在他眼中,恒国所有一切都是透明的存在,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怕的是,他这个特命全权大使,让美利坚上下也这么认为。 当他在各地空旷的广场上看到法官检查官们对那些犯了贪污和强奸等罪行的犯人进行公审的时候,他发现到场观看审判过程的民众都是陪审团成员。 一个贪污200万文的市长和一个强奸未成年少女的强奸犯被民众投票处以死刑之外,其他的大多数都被判10-20年的刑期。 卡尔文斯觉得这种方式其实挺有趣,就像古代的罗马帝国,只不过那时候有投票权的是各个贵族,而恒国的是普通百姓而已。 但是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要在鸡蛋里挑骨头,好让恒国变得像美利坚一样。 他回到森林市就对杰西卡说,我建议你们废除死刑,如此一来假设人权组织要挑刺,也能减少一个目标。 杰西卡点头赞成,把他的话当场记录了下来并转交给了立法会议员们。 卡尔文斯又建议,全民陪审团的制度虽然更公平,但是效率实在太低,可以随机挑选那些符合条件的各行业人员作为代表行使投票权。 杰西卡也答应了下来,接下来各地的公审大会就按照卡尔文斯的建议进行。 这一年是卡尔文斯外交生涯中最有成就感的一年,他觉得恒国这个新生的国家在他的建议下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民主。 多年后他被选为美利坚参议院议长时,早已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挺恒派。 以至于后来美利坚方面很多对恒国不利的议案在他的斡旋之下无疾而终。 这个以对夏国态度强硬着称于世的政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他作为驻恒国大使的那两年,早就被奸诈的恒国人给贿赂了。 精神上的贿赂,无迹可查。 恒国只不过将一些看起来很重要实际上不那么重要的事情稍稍展现出来愚笨和经验不足,就让这个政客主动给他们当起了老师。 谁能拒绝能亲手改变一个国家未来走向的成就感呢? 第340章 互为克星 陈一平当家做主之后,才真正体会到文总的不容易。 不是在接待各方来宾和民众代表,就是在去各地考察的路上。 既要平衡各方权力,也要平衡各方利益,在维护社会稳定的基础上带领国民发展经济,以及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事件。 然而事实上,对于恒国将来会走向何方,他一直都看不真切。 就像他已经看不清楚自己一手创办的创世纪集团最终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一样。 如今,创芯高科、房地产和叮咚网购成了创世纪集团最大的利润来源。 在刚过去的一年,这家才成立七年的企业,年营业额已经突破万亿大关,单是爱风手机,去年在全球卖出1.2亿台。 随着世界经济逐步复苏,这个数字将变得更为庞大,更加恐怖。 作为夏国第一家市值破万亿的民营企业ceo,蔡信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是他从来没有过怨言,兢兢业业的把集团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陈一平没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觉悟,蔡信更没有,所以创世纪集团就显得和夏国的其他民营企业有点格格不入。 那些手上持有少量股份的各方大佬,也不敢把他们的子孙后代安插进集团做事。 没看到就连大名鼎鼎的陆氏都只有陆东明一个人在集团任职? 那可是陆伽瑶的亲生父亲。 论功劳?陈一平创业的一亿美金是陆氏集团借的。 论关系?那是他的老丈人。 郭家庄家叶家,哪家有人进创世纪去指手画脚了?压根没有的事。 更何况当年那个笑容灿烂的憨厚年轻人,现在又贵为一国总统。 底下管着6000万人民、将近50万暴徒…不对,武装力量。 无论从哪方面看,短短几年时间就干出立国这样石破天惊的大事,这个年轻人身上处处透露出一股诡异。 都是聪明人,都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 不懂的,早已被踢出局。 尽管已经成了世界首富,但陈一平还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恒国总统也好,创世纪集团董事局主席也罢,回到家他还是那个一碟豆芽炒肉能就着吃两大碗米饭的农家子弟。 在给这个世界打上他的烙印的同时,他也逐渐的被这个世界所同化。 梅芳带着赵文到恒国陪外婆过年,看到弟弟父子俩端着碗,蹲在院子里一边扒着饭一边挤眉弄眼。 赵文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提着礼物,笑着问道:“你这是?” 陈一平赶忙拉着儿子要站起来打招呼,却从屋里传来苏小暖一声吼: “蹲着!不吃完不许站起来!” 父子俩立马老老实实又蹲下去扒饭。 “这是怎么了?”梅姐夫妇越过父子俩进门问道。 安风正喂着女儿吃饭,抬眼看向苏小暖。 于是苏小暖说道,“大的带坏小的,不好好吃饭弄得满桌都是。” “呃,那确实该罚。”梅姐笑着说道,“老太太呢?” “外婆出门了还没回来。”安风拍拍女儿的小屁股,示意她去门口找爸爸,“她现在给农业部当顾问呢。” “哈?”梅姐愣了一下,“什么顾问?” “外婆是竹工业研究中心顾问呢。”安风笑着说道,“瑶瑶姐带人照顾,不用担心。”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梅姐,忽然伸手拉住梅姐的手腕号起脉来。 “咦?” “怎么了?”苏小暖问道。 “我不太确定。”安风微微凝神,冲门口说道:“老公你来给阿姐看看。” “好的呀!” 某人如获大赦,兴冲冲的进屋,两条腿上各挂着一个小朋友。 “咦?” 两分钟后陈一平也咦了一声,收回手,挠挠头。 “到底怎么了?”苏小暖又问,紧张的看向梅姐。 梅姐有点害羞的低下头不说话。 “阿姐有身孕了。”安风笑道,“咱们家又要多一个小朋友喽!” “太好了!”苏小暖兴奋的把陈暖阳往陈一平怀里一塞就跑出门,“我去接阿婆!” “把老爷子也接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 陈一平和安风同时把视线转到几个孩子身上,又同时微微愣神。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阿姐紧张问道。 小两口互视一眼,又齐齐叹气。 陈一平挠头问道:“阿姐,以后孩子们的辈分可咋算?” 梅姐没好气的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我还以为出什么问题了呢,把我给吓的。”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陈一平说道,“相当严肃。” 安风在一旁猛点头。 “怎么说?”赵文问道。 安风憋着笑解释:“程冕早上起来叫奶奶,跟乘风他们玩一天之后,晚上改叫祖外婆。” “这…” 对于梅姐怀孕这件事,全家最高兴的还是外婆。 她一回到家就拉着梅姐的手问长问短,话题尺度之大,把陈一平弄得只能带着孩子们回家。 然而在陪孩子们玩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还皱起眉头。 事实上,阿姐的身体不适合要孩子。 因为年纪,也因为有可能诱发她的病。 这些年他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也改变了一些事情的结果。 可越来越复杂的世界,时不时的还让他有一种宿命感。 在他担心的同时,安风也同样在担心。 她在给梅姐把脉的时候并不是不能确定,而是想让老公知道梅姐的身体情况。 虽然跟着孙为民学医才两年多,但她却学得很快,很多病症只要在书上看过,她就能一点不差的全都记下。 来到恒国后每次下去调研,走到哪儿就给人看到哪儿,逐渐积累起丰富的诊断经验。 被她治好的病人都称她为菩萨。 对于她的进步,孙为民疑窦丛生,再怎么天才的人,也不可能在短短的两年多时间里把浩浩如烟海的传统医学融会贯通。 终于有天,老头子忍不住问陈一平。 “她是谁?” 陈一平当时正背着手望着阴沉的天空,回过头来看向老头子,神情凝重眼神复杂。 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三个字,把老头子愁的直挠头。 少司命。 夫妻本应同命,却互为克星。 第341章 大厦将倾 每个民族都有自成一体的神话体系。 外婆不信佛也不信道,她信巫。 巫的起源来自于星象,在巫的体系里,少司命便是掌管春天和子嗣的神灵。 人们对于神话世界总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需要的时候信,不需要的时候就放在一边。 殊不知有时候之所以会出现奇迹,是因为刚好有神路过。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地之间没有了神灵,只残存着一些规则。 用科学来解释,就是能量守恒。 当这个星球上的生物数量达到一个临界点,就会触发其中的一条规则。 末日。 大自然会把所有存在的生命给抹杀掉,而后再重新从细胞开始培育出新的生命体。 之所以人类迄今为止没有发现史前其他高等文明的踪迹,只不过是因为那些痕迹被大自然给抹掉了。 那些抹不掉的,至今还在地心的岩浆中炼化着。 真正的末日不是大洪水。 大洪水只不过是大自然的自我调节,就像人生病了要服药消灭病毒一样。 真正的末日,是可以燃烧一切的大火。 而现在的人类,正在自己制造那把大火用于杀戮。 一转眼,曾玄跟着陈一平已经过去五年了。 刚开始那几年他觉得自己是首长的保护者,然而自从看到闪电调戏首长之后,他不再这么觉得。 他曾经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了。 谁也没见过一个凡人能凌空走路,但他见过。 没有哪个凡人只是站在河边目不转睛的望着水面就能减缓水的流速,但他见过。 在见过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他把自己的定位改成了首长的跟班以及其他普通人的保护者。 在临近尼泊尔边界的一个小镇郊外,有一处已快完工的宗教建筑。 从外表看,这是一尊三十米高、一百二十米长、五十米宽的卧佛。 但实际上它是一家五星级酒店。 这种大逆不道的渎神之举除了陈一平之外别的人干不出来。 在释迦牟尼圆寂的地方建一家卧佛酒店,这不是渎神又是什么? 过分的是,这家酒店不仅设施齐全,在设计施工的时候还按照能扛住里氏7级地震的强度来建造,只要酒店内部不出现严重的火灾或者被导弹打击,天塌地陷都不能把这栋建筑毁掉。 不过这也不能怪当家做主的陈一平对建筑物的要求太高,谁让整个国土就处在地震巢上。 看看扶桑就知道了,全球一年里有80%的地震发生在那个岛国上。 东京电力公司被现任首相和当地民众针对之后,搬出前首相安倍晋三这尊大神来替他们挡灾。 安倍要重返政坛,东电背后的财阀有人有钱,双方一拍即合。 整个二月份,前首相为了不让东电公司停工检查,连肚子都喝大了一圈。 被右翼掌控的媒体连篇累牍的替东电开脱,认为首相和内阁太过敏感,危言耸听,之所以针对东电公司,完全就是因为解决不了失业率和出生率问题转而拿民营企业开刀转移民众视线。 执政党和在野党在议会辩论时,菅直人直接逼问安倍晋三:“如果东电公司的核电站出了问题,安倍君负得起责任吗?” 安倍晋三被媒体吹得连政客基本的明哲保身都给忘了,当着电视直播的面自信的说道,“是的,如果东电公司出了问题,我可以负责。” 他反逼菅直人,“东电公司如果不出问题,首相阁下也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菅直人倒也干脆,直接说一年内如果东电公司不出问题,自己将辞去首相职务解散内阁,提前举行大选。 双方吵完架之后,对于东电公司的核电站是否停工检查这件事仍然吵个不停。 负责核能安全的原子力规制厅才不管政客们谁输谁赢,直接给东电公司下达了行政命令,要求他们在半个月内对全国范围内的核电厂进行全面检修和设施加固。 这下压力全给到了东电公司这边。 董事长胜南屿再一次扮演了托人下水的猪队友角色,把三菱系里的明治安全保险和东京海上火灾保险给拖进这件事情当中, 3月1日,东电在追加40亿东币的巨额保单之后,终于稳住原子能规制厅的科学家们,把全面停工检查宽限为轮换检修,即三个核电站内的数个核反应堆轮流工作轮流检修。 陈一平从佐之助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笑着说:“你多准备点资金,不够的话我可以借给你。” 用三井来打三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算还了佐之助的人情。 这两家手上沾满东亚民众鲜血的财团,谁倒下都是活该。 菅直人螳螂捕蝉,佐之助黄雀在后,为了保证利益最大化,陈一平还给东电公司准备了一把弹弓。 他把从盛合实业以及亚洲鲲鹏抽调出的500亿美元资金全都交给郭霆,从1558东币\/股的价位开始做空东电。 对于陈一平在金融市场上的决定,郭霆现在几乎处于盲目的信任状态。 股票市场上,有人做空,自然也就有人做多。 在股价出现剧烈波动之后,三菱财团开始组织反击。 这场仗一直打到3月9号,郭霆手上的资金几乎见底,再打下去就会血本无归。 3月10日上午开盘 住友财团,这个一直跟在三菱和三井身后捞油水的扶桑老三在坐山观虎斗一个星期之后,眼见着双方僵持不下,拿出二十亿美元把天平往郭霆这边按了一下。 财大气粗的三菱不甘示弱,又调集资金把旗下三家公司的股价继续往上抬。 这种等级的庄家博弈,让国际股票市场上的韭菜们看得目瞪口呆。 聪明人直接在处于高价位时套现离场,贪婪者把股票死死攥在手里等着股价继续往上走。 3月10日,东电股价以2121元收盘。 第342章 再坑一把 李荣光派出的特战团在经过三个月的奋战之后,以5人重伤0伤亡的代价又把金新月地区给犁了一遍。 突击队在兰图镇和早已等候多时的2100多名战友会合,短暂的休整三天之后进入巴基斯坦境内。 恐怖分子和毒枭像韭菜一样,割掉一茬就会长出一茬。 说到底,不过是利益所致。 恒国没有出海口,因此第一年并不需要投入多少资金建设海军,只是在布拉河流域悄悄摸摸的组建了一支三千多人的水兵。 而空军又是个吞金兽,别的不说,光是培养一个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所需要的成本,就足够让全国的小学生天天能喝上牛奶。 所以名义上的恒国空军部队,现在只有美利坚援助的五部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和十部黑鹰直升机,再加上从缅甸空军拆来的两架90年代的战斗机和五架教练机。 轰炸机加油机预警机啥的压根就没有。 受限于现实,就只能一边培养飞行员一边大力发展无人机。 某人倒是能制造高尖端武器,但受限于重工业水平,只能先集中资源干更大的事。 所以恒国的第一年的2000亿文军费开支,倒是有一大半都花在陆军身上。 幸好东边是被打怕了的缅甸、西边是贫穷的孟加拉国,往西北是没有什么野心的尼泊尔和没有军队的不丹,不然这个新国家毫无疑问处于四战之地。 陆军最重要的训练科目是丛林作战和山地作战,国防部要求各军在完成新兵训练之后就要训练步坦协同和现代化信息作战。 这个要求可是要了亲命了。 近卫军新兵文化水平有限,能写出自己名字的都算是学业有成。 老班长们只能白天训练军事技能晚上请老师来开扫盲班。 这又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首先面临的就是语言不通。 三十多个民族三十多种语言,会印度语的不足半数,就更别提英语和汉语了。 最后还是文化部大臣给出建议,统一使用汉语拼音来进行日常教学。 至于原因?以示和夏国有所区别。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训练了一年时间,十万近卫军组成的第三集团军才初步具备了战斗力。 无仗可打的情况下又达不到检验成果的目的,于是国防部又安排一系列的军事演习。 但往往演习一开始,青鸾军的姑娘们根本不讲武德,对方军队还没出门就把司令部就被人给炸了。 让交战双方都毫无作战体验。 最后国防部进行兵种调整,把两千青鸾分成二十个信息作战大队,每个军里都能分到一队宝贝疙瘩,这才把双方拉回到同一起跑线上。 每次军事演习,总司令都会亲临演习指挥部,看着战场上菜鸡互啄。 他要求的不是精彩,而是真实。 3月11日上午八点 恒国通海市的火箭发射场甫一亮相便成功发射了一枚500吨的运载火箭,搭载12个小型近地轨道卫星,历时四个小时完成分离任务。 让世界为之侧目的是,这颗火箭的发动机在完成任务后精准的降落在珍珠市市郊的一个只有200米宽的回收平台上! 一箭多星不是什么突出的亮点,亮点是火箭回收,这是航天科技发展到现在的首次。 正当世界各地的主流媒体即将涌入恒国进行深度采访时,记者们在飞机上收到一则突发事件。 扶桑东北部太平洋地区发生里氏9.0级地震,由此引发的海啸淹没了两个核电站的核反应堆! 这条事关全人类命运的新闻把恒国拥有火箭回收技术这件事的关注度引开了不少。 以至于媒体记者们抵达森林市,在采访恒国高层官员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 为此恒国外交部还贴心的在发布会现场准备了一个环节:在介绍完火箭发射的相关情况之后,全场一起观看大屏幕上由东京电视台实时播送的灾难现场报道。 而此时的陈一平正站在被回收的火箭发动机前,仔细的查看这个他鼓捣出来的玩具。 一级火箭回收这块肥肉他是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他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卖个好价钱。 毕竟建国还没满一年就能自主研发运载火箭还一箭多星这件事本来已经够骇人听闻了,若再加上掌握火箭回收这种各大国耗费资金无数都解决不了技术难题,足以让各大流氓把他们的目光都钉死在恒国这个弹丸之地上。 因为,能发射火箭,就意味着能发射远程导弹。 到时候就算再怎么傻的人,也都会想起陈一平那一长串的头衔,然后就会想起这货能制造核弹。 所以他不得不把火箭发射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利用福岛核电站泄露这件大事来打个时间差,再用火箭回收技术从各大流氓那里换来援助和对他出兵作战的支持。 陈一平离开珍珠市时已经接近傍晚,他透过车窗看着连绵群山被晚霞所笼罩,悠悠的叹了口气。 这个春天,注定不会太平。 五小时后,陈一平出现在孟加拉国的总统府。 这一次访问的主要议题是如何兑现当初的承诺,给孟加拉国增加领土。 能参与这次讨论的人,只有陈一平和陈楠,以及孟加拉国总统和国防部长。 双方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在了8.8万平方公里面积的西孟加拉邦地图上。 凌晨,双方签署了一份秘密协议:恒国出兵五万,帮助孟加拉国事实占领西孟加拉邦,作为条件,孟方要先把吉大港区租借给恒国99年。 谁也不知道孟加拉总统到底是怎么想的,一边扩张领土一边又把领土送出去,让近邻恒国拥有出海口。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西孟加拉邦足够大,8000万人口里有6000万是孟加拉族人。 也许孟加拉国并不想跟同样贫穷落后的缅甸做邻居,又或者想玩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套路,用丰富的人口资源达到事实吞并恒国的目的。 当夜,恒国第一军团的三个机步师两万余人在拉奥的注视下穿过西里古里走廊,秘密进入印度。 悄悄向比哈尔邦的印度政府军据点隐蔽潜行。 第343章 要给未来留希望 地震引发的海啸最终还是把东电公司在福岛的两个核电站给淹没了。 因为得到神秘人物的指点,菅直人没有给政敌留下一丝把柄,反而因为出色的管理能力和危机处理能力在灾难之中提升了民间的声望。 灾后第五天,核反应堆爆炸所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让东电公司的股价从2121东币\/股狂跌了84%,以352东币\/股收盘。 半个月内净赚200亿美元,郭霆见好就收,按照陈一平的安排借给佐之助20亿美元之后潇洒走人。 在这笔钱落袋为安后,恒国在一个月内第二次发射了一枚运载火箭,这次搭载了十六枚近地卫星。 几乎集全国之力发展航天领域,除了要用技术换得大国默许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打造一张新名片。 随着加入的国际组织越来越多,恒国不可避免的会卷入各种各样的是非之中。 经济越发达,就越像是一块肥肉,谁都能宰上一刀。 想变成强国,一工业二金融三科技。 所以在发射第二枚火箭的当天,恒国中央银行就又增印500亿文的钞票。 所有的工作都要为经济高速发展而服务。 总而言之,就是赚钱。 开公司会比干个体户赚钱速度更快更多,而国家就是更大体量的公司,能盈利,自然也有可能会破产。 从更高的层面来比喻,陈一平先是用一双筷子来夹一座金山,后来换成创世纪这把勺子,现在升级成恒国这个水瓢。 恒国是小国。 但这是相对而言,从国土面积和人口数量和其他国家相比并不小,所以这个小指的是经济体量。 孟加拉国一女两嫁。 把吉大港区同时租借给缅甸和恒国,一边从缅甸那里换来真金白银的“彩礼”,一边从恒国拿到了军事援助之外还释放了贫困人口的压力。 如果能让孟加拉再次统一,现任政府将获得的声望和公众支持度将会是空前的,还怕西斯那个英国女人和她的反对党? 再连任个两届,围绕着总统走到一起的利益集团能有机会把孟加拉国变成一个世袭制政体。 这就是为什么这笔秘密交易能够成交的原因。 只有立场和利益不同,没有人是傻子。 卧佛酒店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的山林湖泊,都属于总统的个人领地。 在释迦牟尼圆寂之地,有人造了一座49米高的卧佛酒店,和一个西湖一般大的人工湖。 一条从雪山上下来的小河汇聚在这个人工湖里,再缓缓流向首都森林市。 据说两千多年前,释迦牟尼带着弟子们走到这里感觉到不妙,本来打算回出生地的他就在这里停留了一个月,果然在此圆寂。 两千多年后,迦尔吉在此地修建卧佛酒店。 恒国国内的印度教和佛教徒们,称之为轮回。 梅姐过完年并没有走,不是她不想走,而是一家人不放心。 有权有势又有钱的第一家庭,在卧佛酒店对面的湖边建了一处庄园,请了经验丰富的保姆三班倒的照顾着已经40岁的高龄孕妇。 外婆也放下玩票的顾问工作,陪女儿在这里待产。 两年来的大兴土木,在这片历史悠久的土地下发掘出许许多多的文物。 其中一件,是装在玉匣中的一卷金册。 每片金简正面刻着大篆体的文字,背面刻着古梵文。 陈一平拿到之后连夜带给孙为民。 “这是什么?” 他只看了第一片金简上的字,眸子里精光一闪,差点流下口水: “余下景山而出函谷历时四载越昆仑而至此方收乔达摩为关门弟子…又二十载年老体衰料身不能归中土故留书于后人悉知。” 一老一小,老的一边流着口水小心翼翼看着全文不过七千多字的金册,小的躺在躺椅上仰望着满天繁星,右手两指轻轻的扣着扶手。 陈一平缓缓开口:“如果公布这册金简,整个亚洲的文化史将被颠覆。” 孙为民一边抄写一边头也不抬满不在乎道:“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那就这样。” 陈一平起身,回头迟疑看向那金册,眉头紧锁。 一阵风吹过,已不见人影。 孙为民边抄边念:“后两千五百岁当有圣者出力平四海八荒网日月星辰于身…” 不知过了多久,曾玄敲门。 “老神医,首长呢?” 孙为民指了指阳台外的躺椅。 曾玄一头雾水,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出窗外抬头望去,只看见半空中隐隐约约的那道身影,摇头叹息着转身离开。 “回来。”孙为民把抄写好的册子递给曾玄:“守在这里。” 下一刻,曾玄眼一花,老头子不见人影。 他猛然看向夜空,两道人影一闪而逝。 曾玄嘴角直抽抽:“这活没法干了。” 南迦巴瓦峰峰顶 陈一平扶着鼻青脸肿的孙为民,一脸无奈。 “你跟着我干嘛?摔下来了吧,哎!” 孙为民脸上一抽,“好奇来看看。” 陈一平笑笑,“当年他出函谷关,上高原,就是沿着这道大峡谷一路过来的,两千多年来这里人迹罕至,说不定你还能找到点东西。” 孙为民一愣,“不是你在找东西吗?” 陈一平想了想,“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要找的和你要找的可能不一样。” 他说着原地环顾四周,寻了一个方向,手上捏了个剑诀,随手一划。 对于这个便宜徒弟的诸多“法术”,孙为民好奇归好奇,但从不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眼瞧着他从划开的空间里取出一块五光十色的石头,在夜色下闪闪发亮。 “这是什么?” 陈一平随手把玩着那块石头,玩味一笑:“补天石。” “有什么用?” “已经没有什么大用处了。” “那就是还有点用。” “嗯,还能拿来垫垫桌角。” 孙为民气得吹起胡子看向一边,“那你给我。” “啊?你不早说。” “卧槽!你弄碎它干嘛?都成粉了!给我不好吗?” “我有用啊,这玩意儿只需要一小勺溶在钢水里,你猜会怎样?” “不知道。” “在我家乡那边,这东西被称为轻矿,是制作船体的主要材料。”陈一平眺望峡谷对面的山峰,“一吨重的钢里加一小勺,我们家乘风都能拿得起来。” “飞船?” “嗯。” “你要离开这里?” “不,我只是做最坏打算。总得给未来留点希望。” 天亮的时候,安风还在沉睡,某个家伙蹑手蹑脚的进了卧室,先看了会儿旁边小床上熟睡中的儿子女儿,随手布了一个结界,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安风的鼻尖。 如果安风醒着的话,就会看到一朵盛开的雪莲在缓缓燃烧,变成气体被她吸入腹中。 第344章 用太空换印度 不出所料,五大流氓盯上了恒国的火箭回收技术。 杰西卡一桃杀三士,英法被美利坚“劝退”,谈判桌上只剩下美罗夏恒四方。 四方会谈磋商近一个星期,共同发表“森林公告”,宣布成立外太空联合开发组织,四国为发起国,自动成为常任理事国。 明面上,三个大国从恒国手中无偿获得一级火箭回收技术。 私下里,恒国从三大国的手中拿到南亚地区自由开火权。 不支持,不反对,就等同于默认。 在金钱和武力面前,锡金邦被事实占领近两年后,于4月1日宣布脱离印度,经议会投票加入恒国,成为恒国的一个自治地区。 第二天,恒国第一军团三万山地步兵师进,和尼泊尔、不丹派出的武装组成联军,陈兵于印度北方。 印度解放军、孟加拉国、尼泊尔、不丹、巴基斯坦、斯里兰卡共同推选迦尔吉为联军总司令,号称百万大军对印度宣战,打响了印度解放战争的第一枪。 与此同时,以美利坚为首的北方国家联盟对利比亚发动空袭,多国部队进入非洲。 大量的民生物资从云南经铁路运往缅甸克钦邦,再从这里转运到恒国珍珠市。 卡车昼夜不停的往返于道路上,从东向西经西里古里走廊运到前线,建设兵团抓紧时机恢复沿途的铁路线。 经历过两次下野的纳拉文上将,此时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世家不除,所谓民族平等就是个笑话。 4月4日,联军副总司令陈楠上将率五万联军下绕道尼泊尔,依托高原地形直扑印度北方邦, 以25万巴基斯坦政府军为主的西部联军在李荣光的率领下,分别攻入旁遮普和拉贾斯坦。 西部联军的统帅,实际上是被巴基斯坦通缉的前总统穆沙拉夫,他就藏在李荣光的所带的顾问团里。 印度解放军总司令拉奥指挥10万军队分两路攻入西孟加拉邦、恰蒂斯加尔邦。 纳拉文带着10万军队再次召集族人从南向北对门阀世家发动进攻。 本想在这场灭国战争中大展拳脚的5万孟加拉国国民卫队,发现他们又上了一个大当。 联军指挥部给他们分派的任务,除了运输物资就是开山搭桥修路,连上战场都不用。 相对于七国联军,印度政府军拥有的纸面优势,就是时灵时不灵的11万空军部队和还剩三分之一建制的印度海军。 然而谁也想不到,战争进行到第三天,一个印军飞行中队在起飞后没有按照原定命令去轰炸印度解放军占领区,反而向地面的空军指挥部和机场发射了12枚空对地导弹,顺带把机库里的战斗机给炸了。 之前我们说过,印度之所以能维持统治,依赖于它施行的种姓制度。 军政世家一直把持着上层的权力,拼命的事情却都是交给他们眼中的贱民阶层。 对外盲目攀比,对内无情压榨。 当面对弱小的敌人时,(比如巴基斯坦、斯里兰卡、锡金)凭借着数量优势,他们无往不利。 一陷入逆风局,军队上下脱节的毛病就会被无限放大。 当年高原之战进入最后阶段时,30万印军被3万夏国将士穷追猛打。 在失去空中优势之后,印度政府军兵败如山倒,随着联军不分昼夜的进攻,越来越多的底层军官率部起义。 南亚次大陆的这场战争,在进入到第十五天的时候,突然就结束了。 4月19日夜,各国拼凑而成的1万联军空降兵部队在总司令的带领下孤注一掷,趁着夜色在新德里上空强行空降,付出500多伤亡的代价,俘虏了从总统到总理在内的政府高官。 当陈一平走进总统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军官正对着墙上的地图发呆。 他走过去在军官的肩膀上重重一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军官摸着下巴,咧嘴一笑:“我觉得有点荒诞,这么大一个国家,咱们303宿舍派出来两个人就给灭了。” 陈一平一愣,“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俩神经病!”苏小暖带着青鸾军进门,一脚一个把他们踹开:“一边去,别妨碍我们做事!” 军官揶揄陈一平:“啧,这么多年了,你的气管炎还没治好?” 陈一平摊了摊手,“我这不是怕,是尊重。” 苏小暖:“陈一平上将,刘道中校,你俩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出去转转,好歹这也是个世界着名景点。”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26岁的苏小暖少将忽然想起什么,噗呲一笑。 潘地亚共和国复国不到一年就灭亡了。 以他们的办事效率甚至还没来得及加入联合国,所以联合国的条约无法对他们提供任何帮助。 联军空降部队把印度高层一窝端了之后的第三天白天,突袭了毫无防备的潘地亚陆军总指挥部。 时隔不到一年,纳拉文又站在了前同事面前。 对于这群摘桃子的伙伴,他不发一语,亲手一个一个将他们处决。 刘道撞了撞陈一平的胳膊,朝正在行刑的纳拉文背影努努嘴:“你就这么看着?” 陈一平转身就走:“这样的对手不足为虑。” “我不太了解,你把斯里兰卡拉进来做什么?” “添头而已。” 整场战争里,斯里兰卡方面的作用就是牵扯住印度海军的兵力。 他们的陆军部队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集结登船,整场战争就结束了。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失去了分蛋糕的权力。 最终,他们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泰米尔纳德邦的一半,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孟加拉国派出5万国民卫队修桥补路,获得了远超他们预期的回报西孟加拉邦不过作为协议的一部分,他们要把布拉玛普特河以东领土换给恒国。 巴基斯坦不仅完全拿回克什米尔,还占领了旁遮普和拉贾斯坦。 出人出力的尼泊尔,获得五十年的免费石油。 恒国这个主要的战争发起者,没有占领印度的土地,至少名义上是这样,然而在开战之前,杰西卡已经和斯里兰卡签订了一份协议,斯里兰卡将新领地租借给恒国,为期99年,租金每年200万美元。 除此之外,恒国开走印度海军的三分之二舰船,以及空军的二分之一各式飞机。 这次战争的最大受益者,是印度解放军,是拉奥,是纳拉文,他们获得原印度除了以上这些地方的统治权。 第345章 不懂拒绝 恒国军队来了又走,李荣光终于升上少将,带着一万陆军驻守在南泰米尔邦。 恒国派遣军的高级将领们,被总司令的一句话惊得瞠目结舌。 “带着这么多战机和战舰,回家路上顺手把孟加拉给灭了吧。” 4月27日,联军总司令以庆祝胜利的名义,把各国的高级将领们聚到一起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庆祝宴会。 笑容满面人畜无害的迦尔吉提出了他的心愿,希望各国从今以后能同心协力,消灭贫穷、消灭不平等。 于是,各方中最贫穷,最不平等的孟加拉国,在宴会结束之后,就从恒国身上学会了一句成语:假道伐虢。 驻扎在达卡的孟加拉国防军毫无防备,就被回师的恒国军队给缴械了。 远在夏国京城,总参谋部的作战指挥中心,一群军衔最低也是上校的将领们,沉默的看着孟加拉国总统府缓缓升起的恒国国旗,几千平方米的指挥中心安静得落针可闻。 明眼人都看得出,文总和罗部长气得手都抖了。 一个短发女军官艰难的咽下口水,迟疑说道:“这…恒国的兵力会不足的吧?” 满打满算,他手上最多也就20万可用之兵。 罗援朝冷哼一声:“20万还少吗?” 文总用激光笔指了指缅甸:“他在这里还藏着东西。” 藏着东西?藏着什么? 很快就有人想到了答案。 缅甸政府军总司令,王磊上将。 麾下海陆空三军人数40万。 而那个曾用不到4万兵力反包围8万敌军的男人,他自己本身还是一个卓越的三军统帅。 指挥中心里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 文总冷着脸走出门,一直到上车之后,才摘下眼镜,揉着眉心重重的舒了口气。 老师,他做到了。 南亚局势一月三变,快到西方多国部队还没搞定利比亚,印度这样的庞然大物就被邻居和叛军肢解了。 快到世界上刚出现两个新国家,又马上少了三个国家。 快到善于内斗的缅甸文官集团还在看邻国的热闹,军方就在内部大清洗之后,推翻了文官政府。 军方经过五年多的整训和两年多的政工工作,在军队内部彻底清除了根深蒂固的大缅族主义。 全世界都还没反应过来,联合国的席位里又少了一个主权国家。 5月17日,缅甸首都东来市总统府升起恒国国旗。 亚洲人民目瞪口呆,这才多久啊! 印度没了,孟加拉没了,现在缅甸也没了! 在全球媒体的关注中,恒国总统陈一平出席了当月的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特别会议接受各方质询。 “一平弟弟又出来搞事了!” “今年新出版的世界地图就这么作废了!” “一个半月灭四国,这效率就连白起都赶不上啊!” “别吵吵,安静看,要是搞不好他是要上国际法庭的!” 美利坚代表:你为何要发动颠覆孟加拉国现政权的战争? 陈一平:为了消灭贫穷,孟加拉国90%的老百姓太苦了。有证据表明,如果不作出改变,这种情况将会无止境的持续下去,各国人民的命是命,孟加拉国穷人的命也是命。 美利坚代表:我方没有问题了。 罗刹国代表:未经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授权就擅自发动对他国的战争,将会有可能受到经济、外交、人权、甚至是军事方面的制裁,这个条例你知道吗? 陈一平:我刚刚从您口中得知有这个条例。 罗刹国代表:以后注意了,这次就算了。 华姐姐看着手中的提问稿,抬头看了看站在临询台上的那个年轻人,挑了挑眉,强忍着压住笑意,问道:原缅甸为什么要加入恒国? 陈一平:不知道,会不会可能是因为我长得帅? 华姐姐:原缅甸政府军为何会发动政变?又为何第二天就加入恒国?这一切是不是你在幕后推动的? 陈一平:不是,缅甸自古以来就有军人政变的…习俗。此外他们之所以能加入恒国,是因为所有证据表明,是他们原政权的议会投票决定的。 在夏国代表面前,他用了四个字:自古以来。 华姐姐:别人给你你就要? 陈一平:我还年轻,脸皮又薄,还不懂得怎么拒绝。 噗! 全夏国守在电视机前的人都笑喷了! 同时,大家也都看出来了,五大流氓明显是在护犊子。 第346章 别小家子气 在大家都看不到的地方,电视机镜头之外,是一场接一场的交易。 在陈一平走进联合国大会会场之前,他先去白宫拜访了美利坚总统和国务卿。 见面之前,杰西卡很紧张。 “爷爷和他们是政敌,他们会不会为难我们?” 是的,现任美利坚总统和他委任的国务卿都是民主党人,而杰西卡的爷爷,老布家族则属于共和党阵营。 陈一平柔声面授机宜:“放松,等下你就这么说…” 于是国际外交史上的名场面出现了。 恒国总统和总统夫人手挽着手走向站在白宫门口迎接他们的美利坚总统奥巴马和国务卿希拉里。 30岁的杰西卡笑容甜美,仿佛能治愈一切:“奥巴马叔叔、希拉里阿姨,这是我丈夫一平陈,他今年25岁。” 饶是见识过各种各样国际上的风起云涌和国内外的明枪暗箭,黑叔和希拉里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两个人互视一眼,笑容…满面。 他们和陈一平的第一次见面,就仿佛像是杰西卡带着新婚女婿上门拜访。 巧了不是,这两人家里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黑叔脑子里在想什么不清楚,但希拉里眼前所见到的,却是29岁那年的自己。 双方的会晤只持续了28分钟,陈一平从容的介绍了恒国目前遇到的困难和解决的方法,最后说道:“在明年九月份之前,创世纪集团和亚洲投资银行将会扩大在美的业务,和美利坚一起前进。” 奥巴马听到最后面这句话,眼神一闪,却不动声色的笑了,“有时间我会亲自去恒国看一看!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杰西卡挽着希拉里的手臂落后两步,陈一平和奥巴马走在前面,恰好替她们挡住门外媒体的镜头。 回到椭圆办公室,奥巴马问希拉里,“刚才你们在后面都谈好了?” 希拉里点头:“他们会出1亿美元支持您的某项政策。” 奥巴马想了会儿,对身旁的某个工作人员点点头,那人领命出门打电话。 “按第二种说法,对,用“颠覆”不要用“侵略”!” 希拉里还有句话没说,杰西卡跟她说的是:“我爷爷和我先生都希望您能参加五年后的总统大选。” “为什么?” 杰西卡笑容灿烂:“因为您是我的偶像!” 陈一平带着杰西卡拜访罗刹国驻联合国特命全权大使。 双方全程几乎没什么交流,陈一平只做了两件事。 寒暄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三枚勋章办公桌上一字摆开:圣安德烈勋章、罗刹友谊勋章和火箭航天勋章,分别对应过去的功劳,现在的立场,未来的伙伴。 做完这一切,他抬手看了眼时间。 罗刹国大使吃了一惊。 陈一平手上戴的手表,和当年他赴联合国任职之前,大帝接见他时手上戴的那块手表一模一样。 他看了眼桌上的三枚勋章,笑着给陈一平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我的好朋友!” 接着陈一平两人又拜访英国和法国大使。 对英国大使,陈一平说:“在我来之前,恒国中央银行购买了1亿英镑贵国国债。” 英国大使笑着说:“我是利物浦队铁杆球迷。” 都知道,英国国债无利可图。 对法国大使,陈一平说:“欧洲投资银行是我的企业。” 法国大使笑着说:“安国栋先生是我的好朋友。” “亲爱的,我们不用去拜访夏国大使吗?” “还是要去的。” 陈一平一进办公室,华姐姐只是白了他一眼,就把杰西卡拉到一旁唠起了家常。 聊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华姐姐送出门的时候才正眼看他:“池子闹着要去你那,是你怂恿的吧?” 陈一平面不改色:“举贤不避亲,我不过就跟学长提了那么几次。” 华姐姐翻了个白眼:“几次?” 陈一平抬头看天花板:“也就47次吧。” 华姐姐皱了下眉,“真有那么缺?” “是啊,恒国太穷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那你刚才在电话里不跟家里说?” “家里也有家里的难。” “人总是不缺的。” “倒也是。” “这事儿我们几个帮你想办法。” 夏国国内也分成了三派。 一派认为既然陈一平已经在外边分了家,那么创世纪集团就需要严密控制,毕竟事关国家的科技和商业安全。 另一派认为,卧榻之畔,岂容他人安睡。恒国才建国一年就如此穷兵黩武,时间一长,恐对夏国不利。 另一派则认为,无论如何,恒国从意识形态上,都同属于夏国文化圈,陈一平以及他带去的人,归根结底都是黄帝陛下的后代,所以也不好太过苛责。 就在智囊们争论不休的时候,罗援朝把一个消息带到东华门。 文总听完老罗的汇报,头疼的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他就是不肯安生啊,你的意见呢?” 罗援朝看了看文总的脸色,斟酌道:“去疾昨晚打电话回家,说人口一夜之间从六千万变成两亿四,他有些力不从心。” 文总摇头笑笑,“说起来有几年没见去疾了,你让外交部给他发个邀请,让他回家一趟。” 罗援朝迟疑,“这…” 他是国防部长,无论如何都不能去给外交部下命令。 文总摆了摆手,叫来秘书安排下去,见罗援朝站着不动,“还有什么事?” “去疾说的那事儿?” “别太小家子气,他要三万,给他翻倍。” 罗援朝一喜,也不顾六十多岁的身子,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第347章 访问美利坚 6万退伍的工程兵部队在集结前往恒国的路上,陈一平开始了他在美利坚第三天的日程。 马刺全队对于幕后大老板的到来非常高兴,在季后赛西部半决赛第三场比赛中三军用命,第三节比赛还没有结束就进入了垃圾时间。 手握3:0赛点,老谋深算的波波维奇把主力全部撤了下来。 女同胞不方便进更衣室,杰西卡坐在场边继续观看剩下的比赛,一群黑又硬拽着老板回到更衣室一边打麻将一边开着玩笑。 “大姚你的形象气质非常符合我们恒国的内涵,科比永不妥协的精神是我们所需要的。”陈一平打出一张东风,笑着说道:“所以今年我们选择的代言人是邓肯。” 大姚:我没问题。 科比:我也没意见。 老实憨厚的石佛手忙脚乱抓起牌,看着手中已经能自摸的五筒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了看大姚和科比,最终还是打了出去。 一炮三响。 谈妥了一笔500万美元的小生意,陈一平随即被杰西卡带到了德州郊外的克劳福德农场。 事实上,当陈一平踏上美利坚的那一刻,在他身上就聚集了各方的目光。 一直到现在,在克劳福德农场里,他才能稍微放松一些。 乔治伯伯烤着肉排,陈一平则做起了烤鸭,旁边一个胖子捧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翻页的时候竟然还在食指上沾唾沫。 杰西卡陪着老布夫妇在只有三百人不到的小镇上转了一圈,镇上的人都从屋里出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曾经有位好汉就在全世界媒体围着克劳福德农场的时候对天鸣枪,抗议他们的到来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但杰西卡不一样,她每次来的时候顶多只带着两三个助理,从不兴师动众,而且每家每户都能收到她的小礼物,有时候是东方的茶叶,有时候是漂亮的丝巾。 有一次她来得匆忙忘了带礼物,就可爱的问大家要不要马刺队的赛季套票。 拜她所赐,整个克劳福德镇的居民如今都是马刺队的铁杆球迷。 不论何时,只要芭芭拉老太太见到这个孙女,总会很宠溺的由着她调皮捣蛋。 事实上,这位被德州人称之为王太后的老太太,在杰西卡走入老布家族的家庭聚会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位和蔼幽默的老太太尽管已经八十多岁高龄了,仍然坚持为一些公益事业站台,她的丈夫和长子都曾担任美利坚总统,二儿子刚从佛州州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不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去有那么几年,她的每一次公开演讲,都能看到笑容甜美的杰西卡坐在台下。 这个美丽的甜心给老太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从来不多说话,也从来不刻意和老太太套近乎,每次参加活动都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认真的听着别人发言。 当人们在串联社交的时候,她总是默默的在观看那些白血病儿童的遭遇,然后慷慨解囊。 每次活动,最低调的姑娘捐款的数额却是最大的,这让老太太心里非常舒服。 然而后来有一天,这个让她非常欣赏的姑娘却脸色苍白倦容满面的主动登门找到她。 “芭芭拉女士,我遇到了一件凭自己的名声和地位不能解决的事情,我想来想去,全国只有您最合适。” 那天,杰西卡带来了一份厚厚的资料,当老太太看完那些资料时,这个年轻的姑娘却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睡着了。 那一刻,下午的阳光正好从窗外照进屋里,照在杰西卡的身上,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老太太看着熟睡中的天使,笑容慈祥,却眼眶湿润。 她起身找了张毯子,盖在杰西卡的身上,唤来了自己的丈夫。 对于老布一家而言,他们虽然富可敌国,也曾大权在握,但全家人心里却一直有一根刺。 那根名为罗宾的刺,在那个温暖的下午,被这个突然登门拜访的天使给拔掉了。 那一年,乔治叔叔的大姐,刚刚三岁的罗宾因为白血病去世… 这个笑容甜美的姑娘,因为克拉伯症找到老太太,希望由她出面组建一个慈善基金会,由此帮助那些患有这种特殊疾病的儿童。 却不曾想,她的美丽和善良,治愈了老布家族成员们半个世纪以来的伤痛。 于是由老太太做主,老两口认下了这个孙女,顺带的,杰西卡从此成为了老布家族里特殊的一个,很是受宠。 而老布家族第三代的孩子们,也非常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 毕竟,谁不喜欢自己有一个有钱又长得漂亮的名人妹妹呢?更何况,她还是整个美利坚的甜心宝贝。 乔治一边烤着肉,时不时的和身旁的年轻人开两句玩笑,对于第一次登门的这个人,他有浓浓的好奇,当然也带着戒备。 乔治:“当时老太太说她准备了三套尺寸的衣服,结果报纸却报道成了三个尺寸的…” “什么?” “内衣…” “呃…” “你会驾驶飞机吗?” “上个月我刚轰炸了印度总统府…” “呃…” “的草坪,总统府没炸成。” “为什么?” “炸完草坪他们就投降了,比法国人投的还快。” “哈哈哈哈哈…” 劳拉带着双胞胎女儿在厨房里准备水果沙拉,毕竟全家人的午餐总不能只吃烤鸭和烤肉。 从厨房的窗口看出去,丈夫和那个年轻人显然聊得很投缘,过去几年,自从卸任之后,丈夫都没像今天笑得这么频繁这么大声过。 乔治笑得乐不可支,回过头远远看到杰西卡扶着母亲搀着父亲从镇上回来,抓起一片青菜叶子丢到旁边一直看文件的胖子身上。 “杰布,别看了,老头老太太回来了,再不动手没你吃的份。” 第348章 似曾相识的新闻 美利坚媒体连着一星期在主要版面跟踪报道恒国总统在美利坚的行程。 他们的报道是这样的: 第一天:恒国总统到白宫拜访总统和国务卿,飞到纽约出席安全理事会的特别垂询会接受各国质询! 第二天:恒国总统考察半死不活的特斯拉汽车公司并追加两千万美元投资!应巴菲特邀请与其共进午餐! 相差五十六岁的两个人聊了什么没人知道,当天下午巴菲特买进两千万美元的创世纪股票。 第三天:恒国总统,亿万富豪陈在德州购买两千万美元的牛肉和小麦大豆送回饥寒交迫的恒国,还去看了马刺队和雷霆队的西部半决赛,当天夜里住进前总统的克劳福德农场。 第四天:德州女婿在老布家族位于克劳福德农场里所举行的家庭聚会中表现突出! 老布的四个儿子和十四个孙子孙女围着年轻的新家人,一脸好奇的看他做夏国的美食,笑容灿烂的国家甜心在一旁教芭芭拉老太太织毛衣。 第五天:胆大包天的德州硬汉带着已经85岁高龄的老布夫妇去玩高空跳伞! 哭笑不得的杰西卡在地面上接受采访时说:虽然这是爷爷奶奶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是…我不敢跟着去跳… 第六天:帅气迷人的德州善人带着老布家族的第三代和刚刚4:0拿下西部半决赛的马刺全队去看了小天后泰勒的演唱会。 在演唱会现场,23岁长到180cm的泰勒兴奋得又哭又笑,唱得兴起的时候从舞台上跳下来,当着全场观众的面坐在他腿上跳贴身热舞,最后更是来了一次长达一分钟的索吻! 第七天:美利坚姑爷带着甜心夫人启程离开富饶的德州,回到遥远神秘的东方继续为了两亿三千多万贫困人口努力奋斗! 无论如何,陈一平这一趟息事宁人的洗白之路最终大功告成,不仅将国际社会对于他擅自出兵印度、孟加拉国和缅甸政变的指控给摘掉,避免了恒国重蹈某些国家的覆辙,而且还带走了美利坚的两亿美元军事援助和另一个国家甜心泰勒斯威夫特。 他用自己作为诱饵,吸引住全世界的目光,掩护六万夏国工程兵秘密进入恒国。 苏小暖表情复杂的看着性感火辣的泰勒,对于太阳出趟差就带回来一个女人这件事,她多少有点不高兴。 然而当天晚上的比赛,家里所有的田都快烂了,耕牛却仍有余力,这让女人们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 上半场,先是羞涩的郭思思退出战斗,安风又战了一场宣告败北,温如玉挺身而出却只坚持了一个回合,张倪儿腰都快扭断了也没能拿下,苏畅倒是超常发挥,为姐妹们赢得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下半场五大主力中的陆伽瑶和陈楠打头阵,大战三百回合后以两人求饶败下阵来,杰西卡和泰勒由于提前热身过度发挥失常,只战了一阵就马失前蹄,陆伽瑶见大事不妙,把一直在门口偷听的林嘉雯拉进战团当了挡箭牌。 然而虽然林嘉雯私底下和陆伽瑶演练无数,却是第一次面对男人,在八块腹肌的无双技面前只坚持了十分钟就阵地失守。 最终,还是恢复过来的安风杰西卡苏小暖同时出手,才降服那头彻底杀疯的野兽。 特别是苏小暖,在安风和杰西卡又坚持不住之后,她用一连串的“爸爸”带走了比赛。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在她们还沉睡的时候,某个以一打十一冲阵了一整夜的家伙,只睡了一个小时就出门上班了。 他出门之后,全身提不起一点劲的苏小暖和安风对视一眼,无力摇头。 安风叹了口气,“还是想办法把真衣和拉拉她们算上吧,实在不行斯嘉丽也算一份…” “嗯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这么决定了!” 也不是陈一平有多热爱工作,而是这一天来的客人比较特殊,也比较重要,必须得他亲自接见。 郭震来了。 而且还不是他自己来的。 当陈一平看到郭震身后的那名中年女子,微微一愣,接下来郭震的一句话让陈一平直接破防。 “来,叫伯母。” 也许是征战了一夜力不从心,总之陈一平听到这句话直接就咳得差点停不下来。 家人们谁懂啊?郭家当家人在66岁的这一年悄无声息的跟冯家的女儿谈起了恋爱! 谈恋爱就谈吧,这一位,可是数据库里将来要执掌冯家千亿产业的掌门人!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50岁的冯静经历过被棒打鸳鸯,强行许配最后以离婚收场,感情上可谓是历尽千帆。 此时恬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静静的看着这个一见到自己就咳得停不下来的晚辈。 她对陈一平进行过详细的调查,自然明白他失态的原因。 可…也不用吓成这样吧? 要知道她可是带着别的目的来的。 好不容易,陈一平恢复了正常,和冯静握了握手,笑道:“郭伯伯,郭伯母,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来参加国庆庆典。” 满打满算,恒国宣布建国才一周年。 土地却从26万平方公里增加到了100万平方公里,足足扩大了四倍! 而人口从5300万直接跳到了2.3亿!增加了将近五倍! 这时候如果冯家还不出手,以后估计就更没法上桌分蛋糕了。 陈一平走在前面和郭震聊着家常,冯静落后一步走在他们身后,颇为好奇。 她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见过的达官显贵不知凡几,她还是第一次遇到陈一平这样的人。 一国元首,世界排得上名号的富豪,身上却一点都没有架子,也没有达官贵人们无意间流露出的那种咄咄逼人。 她想了半天他是属于哪一类,想到一个形容词。 有趣。 第349章 冯静的来意 第一家庭的女主人们也没能睡多久,毕竟还有一堆事等着她们去做。 陈楠带着苏小暖去国防部,陆伽瑶带着温如玉郭思思去政务院,杰西卡带着泰勒去外交部,苏畅和张倪儿去文化部。 只留下安风陪着陈一平接待郭震和冯静。 24岁的安风,经历过这些年的历练和沉淀,越来越雍容华贵,日渐端庄稳重,名副其实的国母姿态。 “伯伯,奶奶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时不时念叨你和思思。” “这是我的不是,不能在她膝前尽孝。过段时间不那么忙了,我和思思姐带孩子们回港岛看看。” “国家新立,百废待兴,你们忙的都是大事,这点小事她老人家不放在心上的。”郭震感慨道,“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时不时的见一面也就够了。” 当年在杭州,她还没满十六岁,俏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不卑不亢毫不露怯,让一家人刮目相看。 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这种心理素质有多难得。 别忘了,那可是叱咤风云的郭东来啊! 正是这个原因,后来就连老先生都没在婚姻大事上敲打过陈一平。 没聊几句,曾玄进门小声汇报,陈一平起身告罪,“郭伯伯,郭伯母,你们先休息,我有事出去一趟。” “去忙吧,我和风筝说说话。” 安风将郭震和冯静带到总统府后面的小海棠院 “故土难回,只好在后面盖了这么一套院子聊以解忧了。” 原来,财大气粗的陆大小姐在总统府的后院一比一完美复制了海棠院! “只有咱们家里人才住在这个院子里,还请伯伯不要怪罪。”安风说着将二人带到第四进院子,“伯伯,伯母,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改的就和我说,我马上安排。”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一扇门。 尽管从进市区到总统府的一路上,见过了郭东来大道,郭东来体育场等等诸多以郭东来命名的地标建筑,在看到房间里的陈设时,已经双鬓斑白的郭震仍感慨万千。 直到现在他每次去京城的时候,偶尔也住在海棠院,住的,也是这样一间屋子。 陆伽瑶不仅在这里1:1复制了一座海棠院,连每个房间的陈设布局也按照京城那座进行布置。 眼前这一间,正是老爷子去京城避暑时住的那间。 安风带人去安排郭震的随同人员,只留下郭震和冯静在院子里歇息。 冯静话很少,面带微笑一直在观察着这一家人的一切。 当七八个女孩子打过招呼急匆匆出门办事,她对传闻中某人荒淫好色的印象又加深了一些。 既然好色,那就有了可以入手之处。 “震哥,你说他会答应吗?” “我不确定。”郭震思索着说道,“你看看这屋子里的摆设就知道了。” “这有什么说法吗?” “这屋子里一桌一椅,每一样都是按照我父亲的喜好摆的,和京城那间屋子一模一样。”郭震微微叹道,“在孝顺老爷子这件事上,阿平做得比阿起这个亲孙子都还好。” 冯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郭震的言外之意是,这孩子重情,而且很念旧,她此行的那个目的如果想达成,还得从这方面去想办法。 但想到当年郭冯两家之所以分道扬镳的原因,她心里刚生出的希望又马上淡了几分。 事情并不复杂。 还未发迹的老冯拉郭东来入股,说好拿到赌牌之后,每年利润的10%将用于慈善事业,郭东来因此才答应合伙,拿出一大笔钱帮着老冯在博彩业站稳了脚跟。 当时郭东来忙着体育外交和在内地的投资,对自己随手投资的博彩业万事不管,结果十多年后心血来潮去公司查账,却发现老冯从来没有兑现过当初的承诺,大怒之下的郭东来把老冯骂的狗血淋头。 当时已经闯下赌王名号的老冯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两家就此断绝来往。 捎带的,把当时已经谈婚论嫁的郭震和冯家大小姐的婚事也吹没了。 直到郭东来临终前,要把他这一代人的恩怨带到地下,才松了口让子孙们跟冯家和解。 老爷子出殡那天,老冯亲自扶的灵。 再后来因为工作上的原因,离了婚之后的郭震和冯静经常见面,惊讶的发现两人在许多事情上的看法一致,生活态度也相差无几,这才走到了一起。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重要的是心灵相通。 冯静坐在院子里琢磨在妹妹们当中挑一个出来和陈家联姻,但是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她掐断了。 那个年轻人好色没错,他也娶了豪门嫡女陆伽瑶和郭思思也没错,但她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妹妹们,他不定能看得上。 女孩子们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连同安风在内,并没有哪个是矫揉造作喜欢奢华的,而冯家那些个,没有合适的。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一道身影。 “咦?冯小姐?” 梅姐的肚子才四个多月,还不至于太显怀,她一手提着菜篮子,头顶上戴着一顶花环进院子,活脱脱一副村姑的模样。 在她身后,外婆两只手各自牵着两个粉雕玉琢般的小朋友慢慢挪步回到院中。 冯静认出梅姐,正想寒暄,却不料外婆先看到了她身旁的郭震。 “阿宇啊,你怎么留长头发啦?” 讲道理,郭震留长发是年轻时养成的习惯,并不是为了方便世人区分他和郭宇。 但架不住他和郭宇长得太像,模样都随吕老太太,三兄弟里倒是郭霆长得像郭东来。 哭笑不得的郭震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外婆又看向冯静: “小姑娘,你是阿宇的媳妇吧?好好好,长得真漂亮。” 第350章 顺水推舟 陈一平赶到机场迎接夏国代表团。 来的人除了罗援朝,还有一个渝州市长傅长春。 这一位,可没少给创世纪集团下绊子。 可以说创世纪集团之所以把大部分业务撤出渝州,这一位功不可没。 和罗援朝交换眼神,陈一平看出老罗同志的无奈。 握手寒暄时,傅长春笑容满面,“陈总年轻有为,家姐一直在我面前说你聪明好学一表人才。现在亲眼见到了,才知道所言非虚。” 这就很假了。 傅长春的大姐是陈一平在京城大学求学时的导师之一,两人其实早就见过五六次。 只不过当时陈一平还隐藏在水面下,又被文总藏得很深,让傅长春以为他只不过是一个有点名气的穷学生罢了。 一阵虚假的互相恭维和客套之后,陈一平派人将他们送往国宾大厦。 他这一天,得在机场一直待着了。 出乎意料的事情层出不穷。 大佬们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所谓的国际外交明面上和私底下的所有规则被他们破坏得干干净净。 他首先迎来好兄弟金云正。 作为全球唯二的三十岁以下ceo,不同的是金云正是世袭的,陈一平自己创业拿下来的土地。 所以他看到陈一平的时候,一张胖脸上笑得爽朗又带着几分羡慕。 现在金云正的日子并不好过,刚肃清国内的环境,正要一展拳脚发展经济的时候,三大西方流氓打上门了。 去核。 六方前后在夏国京城谈了七轮,也没谈出个所以然来,他这次来恒国道贺,也是想顺便来问问好兄弟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他当初之所以能顺利的接班,好兄弟可是形影不离的在他身边出谋划策了整整两个月,直到大事底定才返回夏国。 “一平哥哥。” 身材娇小的金云熙在媒体镜头撤走之后,马上卸下严肃的伪装,几乎是跳到陈一平面前,开心的叫人。 陈一平摸了摸她的头:“小熙越来越漂亮了。” “哪儿有…反倒是一平哥哥越来越帅了。” 脸红的年轻女子,让她身后的随行人员目瞪口呆。 这还是在国内杀伐果断的长公主殿下?这还是那个即使面对四大流氓的大使都敢口出狂言的铁娘子? 分明就是一个见到大哥哥的邻家小妹嘛。 眼看着还有点时间,三人在车里聊了起来。 金云正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向妹妹使了个眼色,金云熙会意,从副驾上扭过身来,眼巴巴的看着陈一平问道: “现在这件事挺麻烦的,一平哥哥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陈一平看一眼金云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开,给兄妹俩看了一眼里面的视频。 等兄妹俩震惊的看完,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云正兴奋的攀着陈一平的肩膀,恨不得在他脸上亲一口。 金云熙不是恨不得,她是直接从副驾上跨出来在陈一平脸上亲了好几口。 “我就知道一平哥哥肯定会有办法的!” 金云正拍手笑道:“回去我就答应他们。” 金云正对妹妹给好兄弟献吻这件事视若无睹,不过也就仅限于好兄弟了,换做别的男人,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他送去挖煤。 陈一平大大方方的让金云熙坐在腿上,摇头笑道:“先别急着答应,多要点好处再答应也不迟,四大流氓可是肥的流油。” “嗯嗯,听你的。这件事由小熙安排,家里缺的东西尽量多要一些。”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金云熙说着想掏出手机,却发现自己不仅面对面的跨坐在陈一平腿上,双手竟然还搂着他的脖子,不禁满脸通红。 也幸亏陈一平被家里的女主人们使出浑身解数,奋战一夜收了公粮,不然这个姿势没点反应根本不可能。 刚送走金云正兄妹俩,头顶又有一架专机在盘旋。 看着从悬梯上缓缓迈步走来的大帝,陈一平微微吃惊。 握手的时候,大帝微笑着说:“我正好在你隔壁访问,顺路来见一见你这个多年的好朋友。” 陈一平笑容灿烂,“您的到来可是给我送了好大一个定心丸!” “喔?有麻烦?” “麻烦谈不上,情况有点复杂。” “怎么说?” “刚接到那边的通报,黑叔已经在半路了。” 大帝眉毛一挑,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一般来说,恒国这样的小萌新,一个周年庆典而已,犯不着黑叔不请自来。 但既然大帝自己都可以不请自来,也架不住人黑叔也来啊,说不定人家也是恰好路过。 大帝毕竟老谋深算,拍了拍陈一平的肩膀安慰道,“先看看他想怎么玩,要是金额够大,我也下场跟他玩两手。” 看看,看看,国际政治其实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明面上的各种外交辞令,不过是给世人看的罢了。 让普通人看不懂,觉得高深莫测,是治国的主要手段之一。 67岁的老罗很慌,在见过大侄子之后,当了一辈子兵的老罗这时候又疑惑又紧张。 谁也没想到,一个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恒国,竟然因为一个周年庆典引得两个大国的总统不惜自降身份不请自来,这在国际外交史上可从来没有出现过。 消息传回国内,文总反倒如释重负。 对手不按常理出牌,误打误撞的替他解了一道国内的难题。 要知道,这次原本应该是武总带着老罗去给陈一平道贺的,然而有些老同志们串联起来,让傅长春代表夏国去了。 老同志们果然还是更倾向于复古派的傅长春接任,这让文总郁闷了几个月。 现在,老朋友们既然齐聚恒国,他也不能坐在京城干坐着。 第351章 不速之客 继一个月之内联合国少了三个席位之后,5月底的南亚大陆再一次风起云涌。 起因只是因为恒国建国一周年国庆庆典这么一件小事。 但很显然,大佬们不认为这是一件小事。 当安风急急忙忙赶到机场和陈一平会合,空军一号已经在机场上空盘旋。 黑叔看着下方隐隐约约的人影,内心有些复杂。 横空出世的恒国不仅彻底打破了世界上的政治格局,也彻底打乱了各大国在南亚的布局。 上次他访问马来西亚和菲律宾的时候还想着,什么时候有需要再来印度和缅甸拉拢一波人心。 结果没想到,这俩国家就这么没了。 好像忘了什么东西?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亲眼来看看那个年轻人治理下的国家,有没有取代印度作为美利坚用以牵制夏国在亚太地区影响力的资格。 他也想亲耳听听,那个年轻人如何得知竞选团队刚敲定的竞选策略:前进,美利坚。 他不信任希拉里,那个女人十句话里最多只能信一个单词。 所以他不请自来。 他不仅自己来,还带着第一夫人莱斯,以及一众高级智囊。 没有一个是希拉里的人。 黑叔向陈一平和安风逐一介绍随行人员,起初还一切正常一团和睦,但当他介绍到史蒂文斯的时候,陈一平却面带微笑的看了他一眼,才和史蒂文斯握手。 这让敏感的黑叔在心里拉响了警报。 果然,他刚住进恒国国宾大厦,卡尔文斯就找上了门。 卡尔文斯不是来向总统述职的,而是来向政敌兴师问罪的。 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是来和黑叔做交易的。 现任参议院议长明年就任职期满了,卡尔文斯不想再蹉跎一任,他需要得到总统的提名,虽然恒国上下对他确实还不错,但他吃不惯米饭,也受不了南亚的气候。 黑叔平静的听完卡尔文斯的兴师问罪,不动声色的问道:“卡尔阁下想要什么?” “参议院。” 黑叔思考良久,缓缓点头,“这情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卡尔文斯没有出卖队友,说笑了两句达成交易就告辞了。 趁着特勤局去调查的空档,奥巴马在脑海里梳理着卡尔文斯的背景和履历。 美利坚有句谚语:你的敌人肯定比你的朋友更了解你。 黑叔深以为然。 为了获得党内的支持,他不得不妥协,把希拉里任命为国务卿,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也确实是他交待希拉里去做的。 但,这不表示,他能容许别人瞒着他以他的名义去走私军火。 他忽然想起在机场时,那个年轻人走到史蒂文斯面前时,朝他看过来别有深意的那个眼神。 他的身后是杰西卡,杰西卡的身后是老布家族,而卡尔文斯和杰西卡又亲如父女…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个情报的来源,应该是从老布家族那里传出来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亲密到连这么机密的情报都可以分享的程度吗?” 无论如何,确定了卡尔文斯的情报来源是杰西卡之后,这个人情,他得领。 他们选择提前将这件丑闻告诉他,而不是等到明年大选的时候爆出来,已经充分表现出了想要合作的诚意。 也因此,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对方的实力。 陈一平靠在机场贵宾大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一整天都在机场耗着,他也有点吃不消。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一直在迎来送往,脚下不过方寸之地,让他觉得有些无聊。 安风倒是随遇而安,趁着有空闲,竟然给随行的女特勤们把起了脉。 陈一平摸了摸鼻子,想了想,这么多年来,他把过脉的人好像还没超过二十个。 几乎全都是家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文总带着李清到了。 师叔和师侄常年养成的默契,仅凭一个眼神便抵得过千言万语。 撤掉新闻媒体之后,两支车队前后离开机场。 陈一平和安风的车上却多出了一个人。 “你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我大三了,这学期出来实习了。” “啊这…这么快的吗?” “不然呢?六年前我十四岁!今年二十了好吗?”武蕊蕊一脸的不满,搂着安风的脖子不撒手,“嫂子你看!我哥一点都不想我!” 安风只能无奈的摸摸她的脸,笑道:“别怪你哥,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得靠着他吃饭。” 武蕊蕊眼珠子一转,想起国内报道的那些新闻,那时候她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带着军队进入印度总统府受降的是她的哥哥姐姐。 “嫂子,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吗?孟加拉和缅甸很穷吗?” “嗯。”安风收起了笑容,“你多待几天,我安排人带你到处去看看。” 武蕊蕊说着朝某人亮出了鼻孔,哼了一声:“好的呀,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呢!嫂子最好了!” 陈一平头也不抬的看着简报:“你现在在哪家公司实习?” “恒达集团,端茶倒水。” 陈一平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去咱们家公司?” “我妈不让去,所有京城分公司的人都认识我。” 范媛媛的原话是:你要是去你哥你姐那儿,到底是去上班的还是去当祖宗的?不许去! “你爸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武蕊蕊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三个月没见他了。想他的时候还得看报纸电视。” 陈一平想了想,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 “干嘛?” “啧?你手机里有什么秘密吗?” “你不知道女孩子的东西不能乱动吗?”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是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早恋。你和我嫂子,我姐,你们才是早恋!” 陈一平脸一黑,安风红着脸看向窗外。 突然就成了坏人啊! “对方是什么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他不知道。” “多长点心,没看准人之前别轻易把自己交出去!” 武蕊蕊脸一红,脖子一缩:“知道啦。你真啰嗦!” 某些人呐,未成年之前就已经身经百战,现在还操心她是不是那个… 可要是以她哥为标准,估计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吧? 第352章 天时地利人和 短暂的沉默之后。 陈一平一伸手:“被你气的差点正事都给忘了,手机拿来。” 这回武蕊蕊才乖乖的解了密码递给他,“你别乱看啊我警告你!” 他随意的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看到许成引三个字,怒气值飙升:“你男朋友叫许成引?” “你怎么知道?” “给我分了!” “我不要你管!哼!” “他是许印的小儿子。” “啊?你怎么知道的??” 陈一平没理她,把电话拨了出去,响了很久,才接通了。 “伯伯,是我。有个英国人,叫武德,您留意一下,是的,蕊蕊在我这里,她和师叔刚到的,嗯。” 陈一平挂了电话,翻开手机相册,看到一张张清凉得一丝不挂的照片,目光一寒! 武蕊蕊没注意,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凑!陈一平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是说了不要乱翻吗?” 不得不说,武蕊蕊被她姐影响之深刻,连脾气和说话都差不多一模一样。 陈一平铁青着脸,任由武蕊蕊张牙舞爪的抢回手机,她噼里啪啦闹够了,看见他生气了,吓得抱着安风的手臂往她怀里缩。 安风本来已经在闭目养神,这时候睁开眼睛才发现车上的紧张气氛,柔声问道,“怎么了?” 她的声音化解了陈一平满胸的戾气,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蕊蕊以后就留在咱们这了,跟着你或者其他人学着干点正事。” “我不要!”武蕊蕊气急,“我要回去!” “回去也行,你先跟这人断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反对我谈恋爱?我不要你管!” “就因为他是许印的儿子!”陈一平怒了,“你和谁谈恋爱都可以,许印那一家子就不行!” “你这是偏见!不就是当初他们强买了你手里的阿拉丁股份吗?你至于记仇记这么多年吗!?” 尘封的往事突然被掀开,车上的温度体感可见的冷了下来。 陈一平的表情没有变化,有变化的是安风。 武蕊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再看向一直宠着她惯着她的嫂子。 安风的眼神,冰冷如刀。 “嫂子…你怎么了…” 安风的声音清冷入骨:“那年,我15,你哥16。” “一个包厢,他们加起来二十七个人,我们这边就我和你哥,还有磊哥和月姐。” “接下来的那半个多月,磊哥带人打断了五十七个人的手脚。” “那时候如果不是遇到郭爷爷,他带我们回港岛,说不定我们早就已经是亡命鸳鸯了。” 安风平静的看着武蕊蕊:“这些事情,你不知道吧?” 武蕊蕊缩着脖子摇摇头。 “那你知道许家和马家,现在还欠着咱们家多少钱吗?” 武蕊蕊还是摇头。 “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你错了。”安风收起一身的杀气,平静说道:“这些年来,恒达和阿拉丁每年都从蔡总那里借钱,上个月我看的数据是217亿。你说你哥这是记仇吗?” 安风自己摇了摇头,“蕊蕊,你也长大了。咱们家不是正常的普通人家,所以很多时候,你得替你爸爸妈妈想想。” “我们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也不是不准你和男朋友发生关系,重要的是,得分人。” “许家那一家子,窥一斑可见全豹。你不知道吧?当年许达之所以被你哥暴揍,是因为他叫我陪他喝酒,骂我是戏子。” “这个许成引我没见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人品如何。但这样的家庭,你觉得适合跟我们成为亲家吗?” 武蕊蕊失落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安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回到总统府,这事儿被苏小暖知道了。 结果很快武蕊蕊就知道她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看着照片里左拥右抱的男人,武蕊蕊脸色苍白。 “姐,照片哪儿来的?” “刘硕你认识吧?” “硕哥…他带我见过几次。” “这照片他拍的,两个小时之前。” “说不定是逢场作戏呢…他不会骗我的。” 如果不是自己妹妹,苏小暖这时候已经动手打人了。 她咬着牙,扔给武蕊蕊一段录音。 武蕊蕊听完录音哭了一夜,躲在屋里没有出门。 她知道,有些事,终究是她错了。 左拥右抱或许是逢场作戏可以被原谅,但在她面前假装不知道她的身份,却在背后以她的身份去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就不能接受了。 何况,他还涉毒。 她知道,这一次把哥哥姐姐的心都给伤透了。 连嫂子那么温柔那么与世无争的人儿,提到那一家人都爆发出那样强烈的杀意,这说明了什么? 她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她并不愚蠢。 第三天早上,她就开开心心的和全家人一起吃早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国际政坛的跌宕起伏,似乎在同一时刻笼罩在恒国上空。 原本只邀请了周边十几个小国家前来观礼,打算穷哥们几个关起门来自娱自乐一番也就算了。 但随着大帝和黑叔不约而至,再加上文总的火上浇油,终于把远在南美洲的那些国家领导人也都给招来了。 不夸张的说,可能联合国每年举行的例会都聚不齐这么多的国家元首。 倘若此时遇到外星人袭击,一锤子砸在恒国首都,整个星球超过半数的国家就得群龙无首陷入混乱。 整个南亚的局势,连七国伐印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 从波斯湾到南沙海域,游弋着四个不同阵营的航母战斗群! 恒国60万现役军人和100万警察取消休假,就连军校里的学生都停了课上街巡逻。 从农村到城市,从边远地区到繁华首都,恒国1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俨然变成了整个星球社会治安最好的地区。 然而就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某人却还笑得出来。 还好,此时他的身边只有苏小暖。 “你笑什么?” 某人把玩着丰盈雪白的人体组织,平静说道,“这是送上门来的天时地利人和。” 第353章 公平 各国元首终于见到恒国一直对外宣称的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什么样的状态。 陈一平这个心狠手黑的,带着大佬们专挑贫穷的地方走。 是的,这货带着文总大帝黑叔他们去了一趟达卡,这个堪比难民营的城市。 连脸都不要了。 以不到夏国京城三分之一的面积,挤下同等数量的人数。 扮猪吃老虎的最高境界,一言以蔽之:装弱者。 同时还要贵人们看到你身上的潜力,还要让贵人们觉得你有能力替他们去做一些他们不能做的事情。 这样一来,你就发达了。 就像陈一平这个年轻人一样,他只不过就是带着各国元首在达卡堵了两个小时的车,在还没回到森林市的路上就获得了国际发展银行200亿美元的无息贷款。 注意,不是低息,是无息。 夏国那边说回头送一对熊猫过来稳固双方的友谊。 大帝那边能给什么要到晚上才知道,所以陈一平和黑叔在一辆车上。 史蒂文斯第二天就从黑叔的身边消失了,不知道是回国了还是回归天国了。 明面上是黑叔的人却跟着别人瞒着黑叔倒+腾空军的导弹卖给,这就犯了忌讳,无论东西方,这种人的下场都一样。 黑叔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合身的西服,也没开口和陈一平说话。 他不急,陈一平也不急。 一直到森林市在望,黑叔才淡淡的开口:“我想赢。” 陈一平看了他一眼,确定他说的是认真的,才笑道:“你能赢。” 黑叔目光诚恳的和陈一平对视:“我已经知道你的一切,我相信你能帮我。” 陈一平收起了笑容,说了两个名字,和一句话。 黑叔默默记住,又问:“你需要什么?” 陈一平想了想,“半岛去核。” 黑叔微微一怔,他本以为陈一平想要的是更多的援助和在美利坚的特殊待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要求。 这就不由得他多想,这个年轻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他直接问:“为什么?” 陈一平脸色凝重,“这里太穷了,经不起折腾。” 黑叔想了想,点点头,“可以。” 到了目的地,陈一平换车回家,黑叔回酒店房间。 国际政治其实就像一个牌局,精于计算的牌手们只要拿到牌,就大概能算的出来对手手中有什么牌。 输赢既和牌面大小有关,也和出牌顺序有关。 黑叔并没有问陈一平如何绕过美利坚现有的选举法令合理合法的给他一亿美元用于明年的总统竞选,他相信以陈一平的能力肯定能做得滴水不漏。 而陈一平告诉他的两个名字,就相当于在牌局之外,给了他一对大小王。 普通人看惯了闪光灯闪耀不停的国际新闻,谁又能想到,很多真正改变普通人命运,或者改变世界格局的决定,不过是几个掌握着绝对权力的人找了个地方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就决定下来了。 陈一平想到文总、大帝和黑叔此刻的会面,突然想起一种棋牌游戏。 斗地主。 还是明牌的那种。 巧合的是,他忙里偷闲回到小院的时候,无所事事的武蕊蕊正拉着阿姐和冯静在斗地主。 他蹲在阿姐身边,习惯成自然的扣住阿姐的手腕把脉,眼睛却在武蕊蕊和冯静身上来回转。 冯静的来意他很清楚,冯家是想把博彩业伸到恒国来。 阿姐其实也清楚,只不过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替弟弟做主。 武蕊蕊自从来的那天晚上惹他发火之后,这两天一直躲着他。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怕他发火还是怕他因为她的事情感到难过。 被人看到清凉照这种事情,更是让人想起来就面红耳赤。 却不知,同时也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她鼓起勇气回望过去。 陈一平问:“去过达卡了?” 武蕊蕊点点头:“昨天小嫂子带我去了。人很多,楼很矮,像蚂蚁窝。” 她说的小嫂子,是指郭思思。 陈一平点点头,又问:“你有什么办法?” 武蕊蕊放下手中的牌,跑回屋子里拿出来一个笔记本递给他。 陈一平随手翻了翻,脸上浮现出笑容,“很好,就这么办吧,达卡的改造就交给你了。” 武蕊蕊一愣,“啊?这是我随便想的,你不怕我搞砸吗?” 陈一平笑了笑,“当年我到南沙的时候,十六岁半吧,你现在20岁了。大胆的去做,哥给你兜着。” 武蕊蕊猛点头,她后来才知道她哥其实很厉害,“那我现在就和学校说一声。” “去吧,顺便找张地图来。” 看着武蕊蕊蹦跳着跑回屋,陈一平松开阿姐的手,点点头示意她身体无恙,他看向冯静,说道,“郭伯母,舍妹还年幼,这件事还请你多操心了。” 一直揣测他每一句话的冯静闻言一愣,“我?” “嗯,达卡面积360平方公里,总有一块区域能建起一座世界闻名的赌城的。”陈一平笑了笑,“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如果做到了,这座赌城就永远有一半是属于冯家的。” “什么条件!?” 冯静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有些迫切有些失态,正想着如何挽回面子,只听陈一平有些怅然的说道: “按照我郭爷爷当年和冯家的协议做就行。” 郭家和冯家当年决裂的内幕几乎是港岛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本来有些微微皱眉的梅姐听他这么一说,眉眼就松开了。 冯静也松了一口气,恢复了从容优雅,笑道:“可以。” 武蕊蕊跟学校请完假,撒开脚丫子跑出去找地图,迎面差点和人撞了一个满怀,偏偏来人也是火急火燎的,齐齐摔倒之后各自起身又跑起来。 “一平哥哥一平哥哥!” 金云熙穿过层层院落,上气不接下气的冲到陈一平面前: “一平哥哥一平哥哥,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哎呀不管了!我哥让我问你,标准答案的那两个字是什么?” 陈一平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高耸入云的国宾大厦,微笑道:“公平。” 第354章 交易 冯静尽管在小海棠院里已经住了三天,并且每天都和梅姐一起出入,但是她并不知道武蕊蕊的身份。 她问郭震,他虽然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他不敢肯定,所以也没说。 刚刚匆匆跑来问完话又匆匆离去的那个小姑娘,她认出来了。 新罗国长公主殿下。 被苏小暖影响得性格有些咋咋呼呼的武蕊蕊带着地图跑回来,冲过两个人的身边,快进院门的时候才猛的刹住脚步,回过头叫人,“清姨,嫂子。” 李清佯怒道:“都20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武蕊蕊狂喘气,“我怕,我怕我哥反悔!” 安风笑着问,“他答应你什么了?” “这个,”武蕊蕊举着手中的地图,“我哥答应把达卡城交给我改造。” 李清眼皮猛地一跳,安风倒是毫不意外。 呆子现在无论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决定她都不觉得意外。 比如把事关1500万人的未来交给一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小姑娘。 听到武蕊蕊称呼李清为清姨,冯静才惊觉,这个和自己打了两天牌的小姑娘身份不简单。 因为她认识李清,李清不认识她。 这就是区别。 就比如说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之女,商贾再有钱有势,难道还比得过皇后? 至于武蕊蕊,这姑娘压根就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 官再大也大不过她文伯伯,再有钱也比不过她哥有钱。 这就是她最朴素的认知。 所以她在大学期间交朋友,完全不会看对方是什么家庭出身,只看能不能合得来。 五个大人听武蕊蕊连珠炮似的一边拿着地图一边拿着笔记本说着她的计划,时不时的提出点问题,她遇到不懂的就记下来,再接着往下说。 等她口干舌燥的说完,才发现什么都缺,不由得有些挫败。 李清宠溺的捏捏她的脸,“一口吃不成胖子,先做好规划,一片一片进行改造。1500万人的生计不好管,那就先管150万人的,再不行就先管15万,最不济,先管好15个的,你说对不对?” 武蕊蕊的眼中又恢复了神采,坚定的点头,抬头看向一直神游天外的她哥。 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问道,“哥,你不会想反悔了吧?” 陈一平回过神,摇摇头,“如果你想把达卡建成一座天空之城一样的城市,我建议你去找一个人。” “谁这么厉害?” “找嫂子帮你。” 武蕊蕊一时没反应过来,不仅她没反应过来,其他人除了安风,谁也没反应过来。 安风只好说道:“幸子嫂子,程冕妈妈。” 武蕊蕊这才恍然大悟,“哦哦哦,我知道了。” 要说全家人里最与世无争的女人,安风只能排第二,陆伽瑶排第三,其他人并列第四。 排在第一的,无疑是莆田幸子。 与世无争到什么程度? 自从她到夏国治病,和程蝶衣组成家庭,先是天南地北的到处跑,生完孩子之后虽然重新拿起了五线谱和画笔,却没有再出过一首单曲,也没对外展出过一张画作。 转眼就是八年。 但这并不影响她在亚洲乐坛的殿堂级地位。 好在,除了程蝶衣,有个陈一平还一直记得她。 她现在,也不过才44岁而已。 陈一平和李清视线交汇,李清微微点头,陈一平心中大定。 夏国记载中长达4700多年的历史教训里,最深刻的一条是:夺嫡的关键时期,千万不要离开中枢! 否则不仅丢了圣眷,连关注度也没了。 在地方上不管折腾的动静有多大,也比不过代替文总主持一次日常工作会议,在七点新闻上露个脸。 傅长春同学很显然历史没有学好。 他和他背后的集体,好不容易把武总出访的机会换了人。 结果出了点小意外,大帝和黑叔不期而至,作为三大高手之一的文总也不得不亲自前来维持三角平衡,把国内的日常事务顺理成章的交给武总替他主持。 就相当于古代,皇帝在外亲征,皇太子奉旨监国,名正言顺。 文总随手直接把反对派苦心孤诣的布局给破了,这才是政治家的手段! 陈一平再看向武蕊蕊的时候,眼神中多出了一些对于命运的感慨。 这个刚刚失恋却强行忍住负面情绪的姑娘,可能还不知道她很快就会成为第一家庭的独生女吧? 到那时候,会有多少许成引那样的男人蜂拥而至扑向她? 毕竟,千百年来,无论哪个位面的人类世界,都少不了缺少自知之明的投机者。 陈一平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安风轻轻握住呆子的手,柔声说道,“你去忙吧,我会安排好的。” 陈一平微笑点头,告罪离去。 他转身那一瞬间似笑非笑看向冯静的眼神,把她惊得在南亚的大夏天里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他看出来了?”她心说,“不可能…我就只是想着这个小姑娘容易对付,到时候多占一些地罢了…” 三大高手聚集一堂,谈事情的效率事半功倍。 大人物做事,在大方向上拍板决定之后,剩下的细节自然有人会去跟进解决。 金云正从陈一平那里暗度陈仓得了去核之后的解药,对于有没有蘑菇弹这种事情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在得到三大高手的联名保证之后,他很痛快的就在协议上签字。 至于巴基斯坦和刚接收旧政府领地的印度斯坦而言,这事儿就有点郁闷了。 但,这件事是陈一平提出,三大高手在旁,霸王色全力输出,搁谁也顶不住。 拉奥和纳拉文天然对迦尔吉有心理阴影,巴基斯坦国内对于真主降临的传言又一直层出不穷,现在三大高手做主,也算有了一个面子上过得去的台阶可下。 在恒国国庆日前一天,六个国家发布了联合公报,主要内容关于东亚地区的无核化。 公报中说,在明年元旦之前,印度斯坦、巴基斯坦以及新罗三个国家将分批销毁各自手中的核弹头,由国际社会派出观察组全程进行监督。 这个观察组的总负责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杰布·布什。 第355章 各有收获的大佬们 热热闹闹的南亚有了三国无核化这个意料之外的重磅惊喜,恒国举行的国庆日庆典中,除了出席的各国元首人数有点多之外,剩下的看点也就只有热闹两个字。 两万受阅部队,给世人留下的印象也只有士气可用这么一个形容词。 至于队列、先进的武器装备、气氛等等那些,恒国国务院和军方集体表示:对不起,俺们恒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没有那些玩意。 庆典结束后,隔山打牛的文总带人先走。 黑叔不仅得到了自己此行想要的结果,还意外的收获了一个了不起的政绩,顺便给老布家族送出了一份人情,也开心的走了。 大帝拖在最后,正要跟陈一平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陈一平未卜先知的送给他一张玩具性质的纸币。 睿智如大帝,也不由得哈哈失笑。 临登机前,大帝悄悄问道,“你想不想要斯里兰卡?” 陈一平无言以对,“我有那么暴力吗?” 大帝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笑着转身登机离去。 陈一平在机场送完远方的客人,并没有回到总统府。 他去了位于森林市郊外的烈士陵园。 这些年来东征西讨,除毒枭,灭恐怖分子,再加上一场接一场的对外战争,以及在维护国内稳定的工作中,虽然凭着上帝视角和比当地“土着”领先一个身位的装备和战术优势最终取得了胜利。 但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位军人长眠于此。 陈一平在梁柱的墓碑前,吹了一个下午的口琴。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苍凉、悲壮的《国际歌》旋律,回荡在烈士陵园的山谷里,松树林里… 曾玄站在他身后背对着他警戒。 身形挺拔如松,却泪流满面。 原来,已经近神一般存在的首长,还没有忘了兄弟们… 陈楠找到了这里,脱下帽子向烈士纪念碑敬完礼,才挨着陈一平坐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家里来电话了。” “嗯。” “许成因吸毒过量,死了。” “嗯?” “楼。” 楼轻轻是周畅的人,周畅只听陈一平和安风的。 “嗯,别告诉蕊蕊。” “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让她忙起来就好了。” 陈楠无奈笑笑,事关达卡城1500万人口生计,前后数十年建设,涉及数十万亿规模的投入,就为了给一个遇人不淑的小姑娘治疗情伤… 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些。 “我一直觉得,人这一辈子只要坚持做好一件事,就很了不起了。”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最后想要做什么。” “柱子的孩子,名叫梁太平,梁喜乐。” “明白。这一身,我就再穿个三四十年吧。” “累了就歇歇,没关系的。” “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一直很孤独。” “…” “所以,大家都想陪着你走到最后,走到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 “曾乌龟,你说呢?” “永远忠诚!” “忠诚就忠诚吧,你这表情几个意思?” “报告部长!我想下部队!” 陈楠一瞪眼:“婧儿刚怀孕,你现在下部队?你跟你家首长说吧。” “报告首长!我想下部队!” “我缺你吃喝了还是少你穿用了,或者奶粉钱不够?” “…” “去磊哥那里报到,想去哪里跟他说,让他安排。” “明白。” “不准去老挝边境。” “…” “也不准去海军。” “…” “空降部队也不准去。” “那我还能去哪儿?” “十字路口当交警。” “…” “逗你的。磊哥好几年没休假了,你去跟他一段时间。” 曾玄之所以想下部队,不是为了掌握更多的权力,而是随着领土的扩张,军队人数数量翻倍,需要更多的自己人去带队伍。 他有预感,自家首长的野心,绝不会止步于如今的一亩三分地。 没事干喜欢半夜一个人跑去珠穆朗玛峰顶转一圈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困死在这个星球的角落里? “你怎么让他去缅甸军区呢?” “怎么了?” “我本来想让他去孟加拉军区负责整编的。” “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呀,到底我是国防部长你是国防部长?” “我是三军总司令。” “你…” “给爷揉揉肩。” “…” “给爷笑一个。” “…” “给爷乐呵乐呵。” “你确定?” “好家伙,在这儿等着我呢!” “走,谁不乐呵谁是孙子!” “穿这身不好吧?” “你不是一直想要制服…” “咳咳…这…” “还装!大宝贝不是早就满足你这愿望了?” “咳咳…你们怎么什么都聊?” “你以为你不在的时候大家都是怎么解决的?” “我凑…这是能写出来的吗?” 冯静的唯一一段婚姻里,并没有要孩子。 现在她和郭震在一起,忽然就有了一种身为人母的觉悟。 虽然可能目的并不单纯,但至少有那么一点。 起码她真的开始替郭仁的前途考虑。 郭家长房第三代里,郭起已经开始步入政坛,家族生意将来会交给郭山。 郭思思嫁给陈一平,每天都在做她喜欢做的事。 所以,唯一令人担心的就是大学毕业后一直流连于各种纸醉金迷场所的郭仁。 论年龄,陈一平大一岁。 论成就…好吧,某人的成就在这个生理年龄面前在这个星球上独一份。 从陈一平对武蕊蕊的纵容上,冯静想出一个似乎能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想着就算郭仁将来闹出什么事来,以郭陈两家的关系,陈一平这个当哥哥的也会看在郭东来的面子上不会太过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捏着鼻子认了。 陈一平才忙了两天没去小院,再一去发现武蕊蕊身后坐着郭仁。 他瞬间就清楚冯静的小心思,到底还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一把拉起武蕊蕊就向外走。 “哥,我忙着呢,怎么了?” “很快,就几句话的事。” 走到院外,陈一平低头盯着武蕊蕊的眼睛,“答应我三件事。” “好,你说。” “一年内不许谈恋爱,两年内不许跟别人上床,三年内不许单独和别人去喝酒。” “啊?为什么?” “你有意见?” “不是,我答应你,我是问为什么是三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第356章 算计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一句很浪漫很有意境的诗句。 冯静猜到武蕊蕊身份不一般后,便瞒着郭震,将郭仁任命为冯氏国际恒国分公司总经理。 如果他能拿下武蕊蕊,将来既能有一个铁靠山,又能在赌城的项目上多占一些份额。 陈一平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也不恼于冯家的算计。 说到底,关键还是在武蕊蕊身上,只要她不动心,冯静无论再怎么智计百出,最终也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摆在他面前的,是两亿多张嗷嗷待哺的嘴巴,是1亿5千万15-55岁需要工作的劳动力,是隐藏在水面下极不甘心失败的既得利益集团。 更是西方蠢蠢欲动的那股水下势力。 恒国现有民族197个。 各族长和村长们,就是一个个不安分因素,更别提那些被赶下台的执政者们。 大多数统治者们往往忽略了一件事,底层人民其实并不在乎被谁统治。 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不管是识字或者不识字的,所需要的无非就是有工作,有饭吃,有衣穿,仅此而已。 对于当前国内混乱的局势,陈一平给政府高层开了一次会。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动起来。 他要求政府工作人员都动起来,走到民众中间去倾听他们的诉求,去解决他们现在遇到的生活困难。 他要求军队动起来,除了维护政权稳定之外,还要加入到新国家的经济建设中去。 而高层则开始重新设计这个新国家的治理蓝图:划分行政区域,重新划分民族。 抄作业这种事情,每个成年人都会,所以他也不用手把手的教官员们怎么去做事。 托原孟加拉执政者们的福,(虽然这么说不厚道)她们的治国能力远远低于她们的政治野心,以至于孟加拉区域的人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以至于国家政权都被外人推翻了,老百姓却无动于衷。 地狱里的普通人,不在乎被谁统治,甚至是不介意自己是什么民族,也不在乎住在哪个地区,只想活下去。 于是划分民族和移民大迁徙工作几乎同时进行。 人口稠密的孟加拉地区被日日夜夜川流不息的火车汽车按村为单位转移到地广人稀的缅甸地区。 至少在纸面上,总统要求在国内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都要看到有人生活工作。 六十万军队如今被分成六个军区:南缅军区、北缅军区、首都军区,阿萨姆军区,孟加拉军区和加尔各答军区。 高层的思想工作做得很到位,为领袖而战和为人民而战的精神已经刻进每个战士的骨子里。 当领袖一声令下,这六十万军队中的四十万离开驻地,前往其他军区换防。 曾玄去东来市见王磊,日渐成熟的王司令员给了他五万人。 不用担心他不能服众,拜领袖的高曝光率所赐,现在全军上下几乎都知道领袖身边的中央特勤局局长曾玄少将大人。 “你去镇守西孟。” 结果曾玄少将率军来到加尔各答之后就傻眼了。 陈一平似笑非笑,似乎在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曾玄少将即使下了部队,也还是逃脱不了首长的魔爪。 其实只要想想就知道了,有能力而且还能信任的家人就那么些。 王磊和苏国昌镇着缅甸,首都有安风和罗去疾,孟加拉被交给了陈楠,而处于权力真空的西孟地区,自然就只剩陈一平自己来。 颇有点天子守国门那么个意思。 临行之前,家里的女主人们又上演了一次群英战吕布,结果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大宝贝因为战力最强,被组织上派往总统身边工作。 说起来,除了那些独裁者,其他无论哪个国家的领导人,几乎都是没有家庭生活的。 以苏家为例,自从苏国昌从政以后,一家三口就聚少离多。 如今苏国昌总领缅甸全区的行政事务,石春蕊留在遥远的夏国主持着资金规模日渐庞大的创世纪慈善基金会,苏小暖这些年又一直跟着陈一平东奔西走。 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次面。 至于陆伽瑶,那就更不用提了。 自从陆成楼去世之后,她就没回过家。 也不知道她心里对陆家那么深的怨念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这些年来,她就只给自己一个任务,守着外婆。 至于其他事情,不管是政务上的还是商业上的,能不管她就尽量不管。 在这个背景下,蔡信来到了加尔各答。 不知不觉,蔡信来到创世纪已经七年了。 创世纪集团在他的手中,长成了夏国商业版图中的巨无霸,年销售额直奔两万亿而去的超级企业。 换做是别人,也许早就卸磨杀驴了,毕竟现如今的创世纪,几乎人人只知道蔡总裁,而不知道陈主席。 说是几乎,是因为凡事总有例外。 至少蔡信不相信陈一平会这么对他。 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以来都非常明确,陈一平任命的集团大管家。 所以整个集团上下都听蔡信的,而蔡信听董事局主席的。 加上来找陈一平愉快玩耍的郭起,当年东方明珠塔上的三人组竟然以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在加尔各答碰面了。 第357章 金三胖的谋划 “恒达和万佳现在是国内排名第一和第二的房地产企业,阿拉丁去年的销售额已经赶上咱们叮咚的一半。” 当蔡信说到咱们叮咚四个字时,他身旁的兄弟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得很…暧昧。 郭起问到:“为什么恒达和万佳发展得比我们还快?” 蔡信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万佳背后的操盘手是谁你心里没点数? “我们一直坚持现房销售,资金回流得比较慢。”蔡信答非所问的说道:“至于恒达…许印那么玩,迟早把自己玩死。” 至于万佳,他没提。 因为郭氏集团这些年来已经通过各种方式拿到了万佳60%的股份,属于绝对控股。 背后的操盘手,自然只能是陈某人的老丈人郭霆。 但是这件事陈一平并不知道,没有人告诉他,毕竟他也没问。 他把个人的所有资金都交给郭霆管理,既表明了对郭家的信任,也因为他的兴趣已经不在赚钱这件事情上。 他看着新版世界地图,视线从东到西,从北到南。 夏国的第三和第四艘大玩具已经下水试航了。 扶桑上下还在因为核电站泄露的事情互相扯皮。 金云正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后回到国内着手准备开放国门的大事。 大帝趁着西方无暇顾及,正在清理罗刹国内的寡头经济,为接下来的那件大事做准备。 陈一平:“新疆现在怎么样?” 蔡信说道:“乌鲁木齐人口现在已经超过四百万了。” “增长得挺快。五六年前我记得好像才70万。”陈一平看了看时间,一左一右搂着他们的肩膀走出办公室,“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金云正吃下的定心丸,是陈一平给他的新防具,也是金云熙对好兄弟的那一场霸王硬上弓。 虽然他知道好兄弟其实并不在意这个,但是他在意。 从亲近的角度上来说,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妹夫。 他看得出来,妹妹对好兄弟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想让她再在国内那弹丸之地找到心仪之人,无疑是痴人说梦,他也不希望将来因为婚事闹出什么事来,逼得他把人送去挖煤。 所以为了新罗,也为了安自己和妹妹的心,在庆典结束之后,他和好兄弟彻夜长谈,把人说得迷糊之后,悄悄和金云熙换了房间。 第二天看到妹妹小心翼翼迈开步子走路的样子,他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在哈哈大笑中离开恒国。 即使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公开,但那又如何?名义在现实面前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妹妹幸运的怀上个一儿半女的,那就更加保险了。 毕竟,好兄弟是那么念旧的一个人。 武蕊蕊情商随她姐,智商却随她哥。 她哥千辛万苦帮她请出莆田幸子这尊大神,她为此兴奋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幸子嫂子简直就是她的偶像! 无论是住宅区、工业区、商圈、城市排水系统等等,似乎没有什么是幸子嫂子不会的。 信手拈来的设计草图简直都可以拿来当漫画看。 更别提天性纯真的幸子女士,高兴的时候还一边哼着歌一边工作。 对于武蕊蕊而言,那可是天籁啊!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真正替她把关的,是程蝶衣这尊大佛。 有对冯家知根知底的程蝶衣在背后看着,冯静再怎么搞小动作也翻不了天。 不然陈一平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完全无条件的交给她负责? 在规划设计图做出来的当天,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程蝶衣回到小海棠院看老婆孩子。 已经55岁的男人,却还是一张40岁的脸,依然笑容温和,依然风华绝代。 他牵着儿子进门,视线越过妻子和武蕊蕊,微笑着对冯静点头示意,走向外婆的屋子: “阿妈,我回来了。” 这一声,把冯静听得心惊肉跳。 外婆拄着拐杖出门,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四岁的程冕扑进她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叫人: “奶奶!” “我大孙子回来啦!” 噗! 武蕊蕊噗呲一笑,面对冯静疑惑的目光,解释道:“我们家的辈分从我哥那算起,完全都乱套了。” 身负神圣使命的杰布叔叔在出发之前得了黑叔的授意,在带人销毁三国的蘑菇弹之前先来见过陈一平。 虽然因为不能见到杰西卡大侄女有点不高兴,但杰布叔叔还是对身材高挑火辣的苏小暖大侄女宠爱不已,一出手就是布什家族位于某处德克萨斯州油田5%的股份。 在杰布动身来南亚之前,两岁的陈语已经被列入老布家族的继承人名单,虽然排名靠后,但也是第四代中的候选人。 杰布叔叔的到来,等于提前拉开了美利坚下下一届总统选举的序幕。 事实上,序幕从陈一平还在美利坚的时候就已经拉开了。 在克劳福德庄园,双方就已经计划好一切。 老布两口子在86岁的高龄,还玩高空跳伞这么高风险的极限运动,可不只是因为这是两人一直以来的梦想。 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世人,我老布还在,我的儿子们也还在! 至于如今踌躇满志的希拉里,她从来就不在陈一平的计划之内。 她是杰西卡的偶像没错,会支持她竞选总统也没错。 但,夏国人做事讲究有备无患,所以经常两头下注。 希拉里只是那个备,杰布叔叔才是首发选手。 把她扶持起来,击败民主党的其他候选人,再和共和党的杰布叔叔打擂台,由后者上位。 毕竟陈一平的数据库里,这位阿姨的黑料有几个g那么庞大,何况他和大帝还精心为她留了后手。 就等于说,陈一平在美利坚这个军工复合体国家的赌盘之外重新开了一个盘口,他们国内的那些企业受限于法令缩手缩脚,他这个外盘庄家却可以百无禁忌。 至少现在谁也想不通,黑叔为什么会让已经从佛州州长位置上离任已经三年,消失在公众视野也已经三年之久的杰布叔叔出任这么一个举世瞩目的组织负责人。 面对希拉里的抗议,黑叔表情平静,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轻声说了一个名字就让她闭口不言。 虽然第二天,这个名字就被刻在墓碑上了。 但杰布叔叔的任命已成定局。 第358章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大帝上位十一年来,只有一个心愿,也只做一件事:让罗刹国在他手中再次变得强大,把美利坚推下神坛。 至于将来罗刹和夏国谁代替美利坚的位置主导这个星球的秩序,那就到时候再说。 特工出身的大帝,视联邦共和国的分裂为奇耻大辱,而幕后主导这一切的美利坚,自然被动的背负着他的国仇家恨。 这些年来,大帝和文总之间的交流并不多,两国之间还时不时的会因为某些生意上的事情弄得有些小紧张。 但因为七年前的那起人质事件,两个大国被一双手暗中紧密的联合到一起。 文总出现在恒国,国内由武总主持工作,即使他什么也不用说,大帝就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不仅大帝知道,夏国上下所有官员们也都知道了。 知道以后该听谁的。 论背景,傅长春的家庭出身和武总是一样的。 论能力,武总的治政水平至少超过傅长春三个台阶。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能持续到现在才尘埃落定,表面上是因为傅长春比武总更懂得如何掌控媒体。 无论他在哪个地方执政,随身都会带着记者,让媒体把他吹得爱民如子慧眼如炬,当地的民众被愚弄,上面的老同志们脱离群众已久,相信媒体报道的事情是真的。 但陈一平私下里和安风说过,武总的治政手段更像是夏国文化中所说的治大国如烹小鲜,所谓大音希声,不外如此。 但实际上,不是武总不懂得利用媒体,而是他不屑如此,也是为了收敛锋芒,避开强敌的视线。 五年,他躲过各种明枪暗箭,当一个个对手被击败或者自己倒下之后,他站到了最后。 还留在台上不肯退场的傅长春,只是不甘心而已。 但,武总不能亲自出手处理傅长春,只有文总可以,不然将来会给他留下一个不能容人的历史评价。 处理傅长春需要一个让世人都能接受的罪大恶极的理由。 挪用和贪污公款、任人唯亲党同伐异、侮辱女性始乱终弃这样的罪名都不足以激起最广泛人群的愤慨,只有人命。 那天夜里,陈一平用武蕊蕊的手机,告诉武总一个名字。 当天晚上武总就布局落子,一步步的打草惊蛇。 他利用不到四十八小时的监国权力,调动所能调动的一切资源,来迫使对手犯错。 于是,武德,这个起了一个夏国名字实际上却是英国人的富商,死了。 死在了傅长春老婆的手里。 作为傅家在国外产业的白手套,这个胖子知道了太多傅家的秘密。 看着监控里惊慌失措离开酒店的傅太太和她的司机,有人打电话汇报:“首长,他们离开了,下一步怎么做?” “报警。” 剩下的,文总会亲手安排。 国际媒体上关于南亚的热闹,很快被夏国的一个新闻所替代: 渝州市警察局局长出走,进入美利坚大使馆寻求政治庇护。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这位局长才从大使馆出来,通过提前安排好的渠道离开渝州,回到京城自首。 这是夏国六十年来头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天,渝州市第一人傅长春被联合调查组带走。 回到国内的蔡信挂完电话又打出电话,整整打了一夜。 创世纪的投资团队连夜回到渝州,同时向北跨出山海关。 陈一平当年说过,那片黑土地,如果没有一个集团军做为后盾,要光明正大的在那里做生意,想都不要想。 现在跨过去了,就意味着所有条件都成熟了。 与此同时,罗刹国往远东地区派出了一个兵团,他们的任务不是为了发动战争,也不是为了防备夏国,而是为建设国际铁路保驾护航。 五天后,新罗政府发表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公报,宣布打开国门,接受各国投资。 这个世人眼中云遮雾绕深不见底的东北亚小国,缓缓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各种势力一夜之间出关向北,试图在历史的机遇里抢占先机。 然而他们很快就绝望的发现,所有通商口岸和附近的荒地,都在一家名为亚洲鲲鹏投资集团的名下。 蔡信眯着眼看地图,陈一平的布局比他想的还要深远庞大。 集团的勘探队这些年早已经深入白山黑土的深山老林里,把所有资源探查得一清二楚,一直引而不发,直到现在。 蔡信不断的收到各地的工作汇报,却还有精力开个小差:陈总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说出来也就不神秘了。 世人一直认为新罗贫穷落后,又因为执意研究蘑菇弹的事情,一直被国际社会全方位进行制裁。 世袭政权的弊端,就是容易让人感到绝望,在绝望之中,即使还有一点点可能,商人们就不会把大部分的资金耗在上面。 那年新罗先旱灾后洪灾,一整年大部分地区颗粒无收,严重缺粮,眼看着2000万子民中有一半熬不过那个冬天,当时还在世的金老爷子派出特使向夏国求援。 金云正也自告奋勇带着妹妹横跨半个星球,跑到南亚找到当时带着全家在马尔代夫度假的陈一平。 夏国政府扛着国际社会的压力,向新罗运送了20万吨粮食,但其中有15万吨是土豆和黄豆,远远不能满足新罗老百姓的过冬需求。 好在,金三胖有个好兄弟。 好兄弟仿佛洞察一切,早已提前通过盛合实业,给他在新罗的外海准备了60万吨大米,他一踏上马尔代夫的沙滩,什么都不用说,那些大米就是他的了。 新罗的王位继承人,在那一刻也再无悬念。 所以新罗打开国门之后最大的发展机会和最多的资源,除了给好兄弟外,金三胖给谁也不放心。 他很有自知之明。 陈一平比他聪明,比他会挣钱,比他朋友多。 把有限的资源交到他手中,比自己抓在手里更能利益最大化,发展速度也会越快。 他只需要想办法把好兄弟变成好妹夫就行了,其他的都不用他再操心。 何况这个妹夫自己都有了一个国家,领土比他大,人口比他多,也不怕会来跟自己抢王位。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诚不欺我。 第359章 没有继承人 说到继承人,陈一平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他这次任务失败,60多年后这个星球就会陷入一片死寂。 如果他成功,这个星球上的很多传统都会被改变。 所以有没有明确的继承人对他而言意义不大。 他不考虑,不代表别人不考虑。 对于那些跟随他跨越高原和雨林来到这片土地上的三军将士,对于那些被他从世界各地坑蒙拐骗来的各界精英,他们需要他有个明确的继承人。 陈乘风和安若素已经三岁了。 孩子们的教育问题也被摆到了台面上来。 要不要接受教育从来就不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接受什么样的教育,才是问题。 有人认为应该从小就培养他们的国际大局观,所以让他们学习母语和外语。 这一派以杰西卡为代表。 有人认为孩子年纪还小,打磨筋骨认认字就行,其他时间该玩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一派以安风为代表。 最终决策者直接用毛笔写了四个大字,众人看了虽然直翻白眼,但也只能接受。 陈某人挥毫泼墨,写了四个大字让人贴在六小只的小教室里。 天下大同。 国语老师是安风大妈妈,体育课老师是孙神医太爷爷,外语老师是尼基姑姑。 为了恒国的教育事业,劳拉奶奶带着尼基姑姑不远万里远渡重洋来到这里,受聘为教育部总顾问发光发热。 尼基姑姑每天在工作之余还得抽出一个小时给家里的小朋友们从26个字母开始从头教起。 两岁的陈暖阳和陈语小朋友完全没有身为王位继承人的觉悟,时不时的就偷偷跑出小教室,跑去摸梅姑姑的大肚子,嘴上含糊不清的喊着“弟弟(妹妹)快出来呀,哥哥(姐姐)带你去玩呀!” 三岁的陈乘风和安若素这对双胞胎兄妹,在四岁的程冕哥哥和五岁的王心悦姐姐的武力压迫下不敢逃课,只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样子。 孩子们最喜欢的课程是安风大妈妈的国语课,每天认完十个字,大妈妈就会给他们讲故事,这时候大家就能在大妈妈温柔的声音中睡得深沉。 他们最怕的是孙神医爷爷的体育课,这老人家什么也不教,就只会叫他们站一个小时的马步,往往大家都会被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吓得哇哇大哭喊着要妈妈。 6月10号这天早上,在西孟忙得脚不沾地的陈某人特地回了一趟森林市,把正要去商务部打卡的陆伽瑶从家门口绑走,在专机上一路折腾到了加尔各答郊外马场。 长发散乱衣衫不整的陆部长还没下直升机,俯瞰着一匹匹纯色白马,顿时红了眼眶。 这一天,是她的30岁生日,也是陈一平的25岁生日。 九年了,每一年的生日,两个人都在一起。 不能生育又怎么样呢?他心里一直都装着她。 两人共骑一匹白马,陆伽瑶问:“大宝贝怎么不在?” “她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 “是怀孕了吧?” “嗯。” “嘉雯,小玉,思思,楠楠…” “啊这?” “噗!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她靠在他怀里,回望着他的眼眸里尽是柔情蜜意:“老陈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不好吗?” “我就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暴君…” “不用觉得,你本来就是。”她回过头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安老大说要给你再选一些…” “什么?” “国色天香的…” “别瞎折腾。” “这不是应付不了你嘛…”她咯咯一笑,“要说单打独斗,姐妹里就只有大宝贝才能和你有一战之力,在我认识的其他人里,也就莎莎能和你旗鼓相当了。” “…她还没嫁人吗?” “嫁了三次,又离了三次。”她摇头失笑,“现在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闪婚闪离很好玩吗?离一次就要分割一次财产,又不是不能多娶几个。” “各有追求吧,我有你们就够了。” “现在是这样,以后呢?”她的脸色暗淡了一些,“我知道的。” “知道什么?” “这些年来,全家人里有几个特别奇怪。” “嗯?” “你,安老大,大宝贝,杰西,老头子,你们五个人的长相一点都没变过,连皱纹都没有…”她摇头笑笑,“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永远都不会变老。” “别瞎想,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程大哥呢。” “不一样,程大哥只是老得慢,他这次回家,已经有皱纹和白发了。”她笑了笑,“所以万一哪天我们这些姐妹都不在了,光靠大宝贝和安老大她们怎么能对付你呢?你说对吧?” “没有人永远十八岁,却永远有人十八岁。” “哦豁?我懂了,你要老牛吃嫩草!哼!不理你了!” 对于陆伽瑶无意中发现的真相,陈一平无法解释,半天时间的浪漫缠绵之后,他又要投入繁琐的工作当中。 所幸西孟作为原来印度的一部分,大体上和原来的恒国差不多,所以从北方地区调来一千多名基层民政和治安官员之后,很快就稳定住了局面。 但是边境上的问题,却越发严重。 守备部队每天巡逻的时候都会抓到一些从印度斯坦逃过来的百姓,抓了一批又一批。 似乎对于这些逃离家园的老百姓,他们宁愿来恒国吃牢饭当苦力,也不愿意留在故土。 曾玄驻守以来不到半个月,上报到他这里的非法入境人数已经超过两万多人。 他向北方军区那边要来资料,这两个月来,在西古走廊那边,有超过15万人拖家带口非法入境。 他越来越好奇,河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360章 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对于印度斯坦国内的混乱,陈一平早有预料。 当纳拉文为了泄愤处决背叛他的那些世家家主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他也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的位置。 他只是拉奥他们用来拉拢人心和稳定军心的旗帜,是一个工具人。 活干完了,工具本来应该被收起,堆到角落里。 但拉奥他们显然也低估了一场颠覆之战给纳拉文带来的巨大声望。 工具人在这个过程中变了,变成了一个在士兵和民众中间都有基础的领袖。 即使他没有半点政治头脑,即使他的指挥能力还比不上夏国一个空降兵中校。 以至于,印度的内战刚结束,还在协商如何建国的印度斯坦又打起了内战。 曾玄躺在草地上,无力的在心里吐槽遥远夜空中的那两个家伙。 他觉得自己不该来。 几乎和他前后脚来到这里的还有孙为民。 他只不过汇报了河对岸的情况,首长就只说了一句“你准备一下”,也没说清楚要他准备什么,孙老神医就来了。 趁着夜色,那俩人趁人不注意飞走了。 是飞。 全世界就只有他知道这个秘密,憋得他好难受。 他也怕万一哪天那俩人脑子转不过来,把他随手扔进海里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口。 “哎,我太难了。” 雨滴飘飘洒洒落在他的脸上,他猛然一惊,鲤鱼打挺站起身,脸色凝重的抬头望着阴沉的夜空,突然明白首长吩咐他准备的是什么了。 他拍掉身上的草屑,大步离开。 “传我命令!除正在巡逻的和警卫部队之外,其他军团就地在远离河岸的地方开辟出空地,全军准备三万顶帐篷!通知粮食司再往西孟送十万吨大米过来!通知卫生部再送十车厢基础药物!” “天亮后开放全部边境!收拢难民!” 一路飘过一处处灯火通明连夜开挖的工地,孙为民笑道,“那只小乌龟还算聪明。” 陈一平瞟了一眼脚下,问道,“乌云越来越厚,你就不怕被雷劈?” 孙为民大笑,“有你在旁边我怕什么。” 陈一平轻笑一声,“正是因为,有我在你旁边啊…” 孙为民猛的一怔,“哎哟我去!” 下一刻,老头子脚下一沉,在无人处落到地面上逃之夭夭。 陈一平看着离去的白色背影,皱了皱眉,将所在高度又拔高了一些,转身向北方而去。 脚下和头顶的乌云似乎装了雷达,带着闪电追着他一路向北。 当夜,珠穆朗玛峰南面发生剧烈雪崩,其声响在五十公里外的人类聚集地也清晰可闻。 自从在巴基斯坦山区被子弹打成了筛子之后修习素女,又被信仰之力聚集于身,某人的身体已经超越了这个位面的科学认知。 所以,他每个月都要被雷追着劈。 半年来,他利用这些雷电,把高原梯级水电站上游的万年积雪慢慢的融化得差不多了。 至于那些融不掉的,就算大地震也震不垮。 对于夏国把已经服役11年的610驱逐舰作价1亿美元卖给恒国这件事,军事评论员们一致认为恒国吃了大亏。 无论是从实际需要还是从性价比上来看,恒国完全没有必要买这东西。 他们不知道的是,夏国不仅卖船,连船上的将士们也一起送走了。 接收了原印度海军一半舰船的恒国海军,突然一夜之间就变得兵强马壮。 重兵封锁了一个多月的吉大港郊外某处大型船厂,王磊看着技术人员拿着设备在那艘大玩具上走来走去进行测试,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这就叫搂草打兔子吗?” 在眼花缭乱的局势中,谁还顾得上这件事? 当年,罗刹国卖了一艘大玩具给印度,印度用了十年时间,才改装了三分之二。 怪不得陈总在分赃的时候只要了一个小地方用来休整,剩下的都换成了装备。 大玩具重要的不是值多少钱,而是和蘑菇弹一样具有战略价值。 你可以花10亿买20艘驱逐舰,但不见得能用同样的价钱买一艘装备齐全的航空母舰。 和金钱无关,和技术有关。 钱不值钱,垄断的技术才值钱。 “好在是自己人。” 在印度手中十年才弄好了三分之二的航母,落到陈一平手里,从夏国那边找来帮手,仅用了一个半月就给列装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些人和装备都是买来的啊…” 一道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磊也不惊讶,转身行礼都省了。 曾玄以为自己是世界上唯一知道某个秘密的人。 其实不是,王磊和程蝶衣也知道。 “接下来怎么办?” “刘丰收升海军少将,让他组建一个战斗群在海面上练兵。”陈一平摸了摸鼻子,“他有六七年没升职了,不容易。” 从中校直升少将,某人真是有权就为所欲为。 “征,练一年兵,到时候就差不多了。” “人数。” “你手里有多少钱,你自己看着办。”陈一平笑道,“刚才林月可告你黑状了。” “嗯哼?” “她给你找了几个大美女,你一个都看不上,怎么回事?” “没时间,我不像某些人。” “啧?难道不是因为你不行了?” “比一比?” “成啊!地方我选!” 半小时后,王磊上将紧抿着嘴唇,倔强的抬起头仰望夜空! 家人们谁懂啊?有人不讲武德啊! 说好了比谁尿得远,他却把我带到200米高空的海面上来啊! 这是要把我吓尿吗?! “你再不解开拉链你就要尿裤子咯!” “…” “海面这夜景不错吧?” “…” “你说会不会有飞机撞到我们?应该不至于,这个高度还不够高。要不再往上走个1000米?” “…”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你…大…大爷…的!” “啊?你敢骂我?我松手了!” “对…对不起!” “你看,这不就结了!让你多娶几个怎么这么费劲呢?” “为…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只娶一个,让我看起来像是个渣男啊!” “操!” “娶不娶一句话!” “娶…娶!” “几个?” “十…十个?” “勉勉强强吧,至少数量比我多,以后你就是咱们海棠院第一渣男了!” “回…回去吧…还有…还有事…” “咦?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 “…” 第361章 财富在谁手里? 帝历4708年6月20日 恒国缅甸军区总司令王磊一口气娶了三个老婆,为了庆祝这件大喜事,恒国第一艘航母下水试航! 陈某人不知羞耻的现场观摩了王总司令的洞房场面,撇了撇嘴,悄然远去。 “洋枪蜡烛头,不应该逼他的,果然不行了。” 上游雪崩加上连绵暴雨,整个南亚洪水泛滥,即使恒国有所准备,但西孟和东孟仍然受灾严重。 农业部预计今年第二季粮食产量将减产30%。 在全国人民捐钱捐物重建灾区的时候,恒国总统和国母却出国访问去了。 “陈一平这时候出什么国啊!” 直升机上,武蕊蕊嘟着嘴皱着眉,从空中俯瞰泥沙俱下的达卡城全貌。 人们头顶着水桶水盆,又或者扛着自行车走在没过大腿的污水里,茫然,麻木。 军队早早的划着皮艇进入城市清理洪水带来的漂浮物。 靠城市居民们自发清理垃圾,在这里极不现实。 洪灾肆虐的第三天,民政部大臣乘坐直升飞机亲临坐镇这座垃圾之城。 武蕊蕊苦着脸走进一间办公室,“玉嫂子,我回来了。” “嗯,外面情况怎么样?” “大部分街区洪水已经退了,贫民区那边,洪水退了之后好多房子都塌了。” “挺好的。” “哈?房子塌了他们就无家可归了啊!” 温如玉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铁石心肠?” “没有,就是不理解。” 温如玉先打出去一个电话,“可以拆了。” 她挂了电话,才向武蕊蕊解释,“你只看到贫民区的房子塌了,却没见到在西边已经拉来了很多移动房吗?” 她刮了一下武蕊蕊的鼻子,“他把这个城市交给你建设,你就要把所有人都装进心里。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他们都指着你生活。” 武蕊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想明白我为什么说塌的好了吗?” “一点点。”武蕊蕊说道,“大概是免了很多重建过程的麻烦…吧?” “嗯,这是其一。贫民区本来就是要拆迁的,放在平时要做动员,得耗到猴年马月,现在趁着洪灾刚过,把那里的居民迁徙出去安置好,把他们原来居住的危房拆掉,给你接下来的工作空出位置。这样你才能画画。” “懂了。” “你还小,要多看,多想。有空就去加尔各答看看,那里人口比达卡多,地方只有达卡的一半大。他用了两个多月,差不多把那座城市拆平了。”温如玉笑道,“除了名胜古迹,该拆的他都拆完了。” 武蕊蕊睁大眼睛,“这么狠!他不怕的吗?” “军队,粮食,药品,民心,人手,都在我们手里,他需要怕什么吗?” 武蕊蕊眼前一亮,“我也可以吗?” 温如玉笑着反问,“为什么你不行?他能这么做,你当然也可以。” “为所欲为吗?” “某种角度上看,你有这个资本。” “我懂,只要老百姓以后能变得更好,过上更好的生活,该狠心的时候就得狠心。” “你真聪明。这几年,他常跟我说不破不立,破的时候要狠心,立的时候眼光要放长远。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了。” “嫂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你爱他吗?” “当然了。” “他那么多女人,你们都不吵架的吗?” “吵啊,当然吵了,不过不是为了争宠,也不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为了把这个大家庭建设得更好才吵的。” “咦?我看电视剧里,那些女的为了一个男的要死要活的,为什么你们不争宠呢?” “平时我们躲着他还来不及呢,争什么宠…” 温如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 武蕊蕊:“为什么要躲着他?” 温如玉:“这个嘛…” 武蕊蕊看着玉嫂子红扑扑的脸,忽然恍然大悟,小声问道:“玉嫂子,他是不是很厉害?” 如果她问的是苏小暖,得到的回应铁定是一个大板栗,如果问的是安风,只会是一个微笑,若是郭思思或者张倪儿,只能是脸红。 温如玉理了理身上的制服,微微一笑,“想知道?” 武蕊蕊有点尴尬,但好奇心驱使,她竟然点了点头。 温如玉软糯糯的声音里,竟然带有一种蛊惑的味道:“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啊…哈哈…哈哈,我去安排灾民转移了。” 武蕊蕊落荒而逃。 温如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慢慢勾起一道弧线。 “为了这个家,只能我来拆掉这堵墙了。” 这个星球上平均人均最有钱的地方在哪里? 答案是亚洲。 亚洲最有钱的国家分部在中东,而人均最有钱的地方,则是新加坡。 陈一平和安风兵分两路,七天后,安风就从东南亚邻居们那里带回来300亿美元的投资。 而且是现金。 可想而知,这个世界并不缺钱,缺钱的只是99%的人群。 安风凭借着出众的形象和极具亲和力的谈吐,半个月内接连拜访了泰国王室、文莱苏丹、总部设在新加坡的西方投资银行,在这些普遍同文同种的国家,她受到了上至王室下至黎民百姓的热烈欢迎。 当人们了解到恒国如今百废待兴,又突然遭遇百年不遇的洪灾,纷纷流下同情的泪水。 而仙女般的恒国总统夫人却反过来温柔的安慰大家:困难只是暂时的,都会好起来的。 大家深受感动,掏出钱包,恨不得把家底都送给恒国:拿去吧,花在有需要的地方。 顺便让你们的和平号航母战斗群离我们的海岸线远一些!!! 又一次神迹展示环节结束,陈一平随手划开身旁的空间,取出一个平板电脑,开始他的“ppt招商引资计划”。 然而和之前所到的每一处地方一样,土豪们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而是呆呆的看着他划开的空间。 有胆子大的土豪擦着冷汗开口问道:“先知,石头卖吗?” 第362章 原来这才是游戏规则 陈一平越来越觉得挣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土豪们并不关心恒国新的投资计划将来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回报,反而对他到处搜罗来的各种矿石一砸万金。 所以走了五个国家之后,他决定回国。 去的时候一架专机十个特勤,回的时候,后面跟着坐满六架空客的土豪考察团。 以至于加尔各答国际机场不得不临时关闭。 陈一平其实并不想带着这些土豪来看这座已经变成一座废墟的城市,但架不住人家给的钱够多,硬着头皮也只能把他们带回来了。 反正钱已经付过了。 很显然,土豪们对废墟视而不见,却对保存完好的那些清真寺赞赏有加。 武蕊蕊想把达卡变成天空之城,陈一平的想法就实际多了。 他要把加尔各答变成未来城。 由于大部分七层以下建筑被拆除,大量的人口只能暂时住在帐篷里。 三天挖地基,浇筑后要两天凝固,盖三十层楼却只需要五天时间。 他出门半个月,新的住宅区盖好了一半。 经过一个广场,陈一平皱眉问苏小暖:“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住在广场上?” “他们觉得新房太干净宽敞,怕是在做梦。” “不像样子,大夏天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会生病的。” “总不能拿枪逼着吧?” “动用了多少人?” “10万,建设兵团的人。” “嗯,配套设施呢?” “都分工进行的,一样都不缺,配合得也挺默契。” “你怎么了?” “其实,我也觉得像是在做梦。” “盖楼的速度太快了?” “嗯嗯,你知道那种惊悚嘛?睡觉之前明明家门口只有一块平地,第二天早上出门却多出来一栋三十米高的楼,换谁谁不怕。” “原来如此,他们担心的是质量啊。” “嗯嗯。” “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办法,只能慢慢劝。” “钥匙都发了?” “发了。” “花了多少钱?” “3250亿。” “嘶!这么…” “不然你以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成本呢?” “一半。” “那也还好。” “你带回来多少投资?” “100亿美元。” “出去那么久才100亿?” “才?你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风筝去了七天,带回来300亿。” “唔…” “嗯?你是不是还藏着私房钱?” “啊这…” “不说今晚收拾你!” “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 “也就…大概…1000亿吧…” “陈一平你特么!” “这是我卖东西的钱,不是他们的投资,所以应该算是我自己的…吧?” “你卖的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身。” “…我突然想知道现在咱们家有多少钱。” “我也是。” 片刻后,郭霆和尤纳斯教授告诉了他们答案。 2357亿美元。 “靠!” 苏小暖抬头,“弄疼你了吗?” 陈一平伸手把她又按了下去,“没事,就是觉得我把路给走偏了。” “唔…” 确实,他或多或少有点走偏的嫌疑。 全球99%的财富集中在1%的人手里。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都是普通人的钱。 陈一平忽然发现了一条捷径,这条捷径可以直接通往大洋彼岸的目标。 这个星球上的所有资源,都是标着价格的,连人也不能例外。 就比如这趟出行,不是他挣钱的本事有多大,而是因为,以那些土豪为代表的那1%,他们太有钱。 也是因为,这个位面的自然规则对他网开一面让他修了仙。 想通了这一点,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暴雨,伴随着似乎要把天给劈开的闪电,倾泻在刚刚经历过洪灾的加尔各答市头上。 面对此等恐怖的自然现象,逗留在各处广场的人们倔强的坚持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纷纷手拿肩扛的冲进各自分配好的新房里。 与其担心将来这些楼房倒塌,不如先担心自己能不能在这场暗无天日的特大暴雨中活下去。 土豪客人们跪在高高的豪华酒店落地窗前,对着半空中的那个男人顶礼膜拜。 他所到之处,闪电随身,风雷大作,暴雨倾盆。 暴雨下了一整夜。 客人们也五体投地了一整夜。 第二天,人们走出家门,才发现整座加尔各答城,就像被大自然冲洗了一遍又了一遍,马路上干净得连一片树叶都没有。 在市中心那处最宽阔的广场上,一夜之间赫然多出来一座12米高的黑色立方体石屋。 一群来历不明的白袍男人,整整齐齐的围着石屋周围趴在地上,以脸贴地。 石屋里,一张白色柔软的大床上,陈一平难掩疲惫的紧闭着双眼,沉沉入睡。 苏小暖趴在他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侧脸,脑子里满是问号。 安风和陈楠几乎同时赶到加尔各答,带着两万中央守卫部队。 建设兵团的人今天没有去工作,反倒穿上军装,以广场为中心向四周分布,把半座城市围成了一座兵城。 加尔各答这座有着300多年历史的城市,治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好过。 中午,白袍男人们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几乎同时从地上爬起来,招呼仆人们上前,开始不停的向外打电话。 陈一平双腿悬空,坐在石屋顶上,看着脚下忙得团团转的土豪们,微微冷笑。 “原来这才是游戏规则。” 石屋里,三个女人看着一身换下来的血衣,眉头紧锁。 安风叹了口气:“第三次了,前两次没这么严重。” 她抬起头,视线缓缓扫过石屋顶部雕刻的种种图案。 呆子,你又在着急什么呢? “这下麻烦大了。”苏小暖把手机递给安风,“他竟然把这屋子给弄回来了。” 安风只看了一眼石屋的简介,沉声说道,“陈楠,一级战备!” 陈楠一惊,却没多问,掏出手机通告全军。 某人,连夜把远在麦加的天房给带回了加尔各答。 这下可算是在穆斯林世界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子。 这是魔鬼中的天使?还是天使中的魔鬼? “别紧张,不至于。” 陈一平站在门口,笑容灿烂:“小生有没有荣幸请三位仙女共进午餐?” 第363章 死结 陈一平为了彻底征服伊斯兰世界,不得不兵行险招。 好在恒国在他的控制之下,而伊斯兰世界又是对教义奉行得最为虔诚的国家,震慑住他们之后就能言出法随。 所以,对外至少他现在还有办法瞒天过海。 但对于面前的三个女人,他却无法再隐瞒。 虽然她们偶尔也会有所猜测,但是从他口中得到证实,却难免的,会受到打击。 想着自己会慢慢变老,然后死去,而他却会永远年轻。 于是,某人讲了一个故事。 陈一平握住安风的手,柔声问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夏小语的事么?” 那天之后,安风回了首都,带着和姐妹俩商量好的决定。 她把讲课的事情交到张倪儿手中,作为孙为民的助手泡进医学研究院里。 加尔各答市中心广场,虔诚的信徒们从四面八方赶来,陈一平在讲经之后,会走进他们中间,给他们治病。 那些惊世骇俗的手段没有再出现,只变成了信徒们口口相传的秘密。 收服了伊斯兰世界,又收割了一波土豪的韭菜和信徒信仰之力,他身上的气势越发咄咄逼人。 事实证明只要手中掌握着绝对的武力,又坐拥广泛的群众基础,任何政权在面对一小拨人面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 正如温如玉所说,武蕊蕊背后是整个恒国的权力机构,做事情不能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东孟原来的那些政客们,不管是执政党还是反对党,全都被划定区域不得出行,不得和外人接触。 女人们被分配进轻工厂,男人们被派去修桥铺路,老人和孩子得他们自己养着。 作为达卡过渡期的主事人,温如玉对这些人毫无同情之心,抄家迁徙这种旧时代的粗暴治理手段信手拈来。 并不需要顾忌那两个只把底层老百姓作为政治资本互相攻讦的女人和她们的追随者,也不需要她们留下来安定人心。 百家哭不如一家哭,她们在享受了那么多年荣华富贵之后,也该尝一尝民间疾苦。 资金的充足使得恒国上下干劲十足,万众一心建设家园,利用富足的劳动力组成了一支支工程队,上山下乡,挖河填海… 温如军教授即使到了恒国,也不忘本色,一年到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在田间地头调研。 恒国如今对于农业农村的许多政策和规划,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作为历史的亲历者,他的远见卓识和自身经历让恒国的农业相较于夏国,少走了三十年的弯路。 而恒国重工业的底子,来源于佐之助派来的东瀛团队和创世纪集团自己的专家们。 石油天然气在恒国属于战略物资,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得不在其他能源技术上另辟蹊径。 经过一年的各种试验,第一批三十万辆电车开始出现在恒国的城市街头。 总部加足马力生产,计划在二十年内,实现汽车产业去石油化。 在国内的灾后重建和社会形势稳定后,陈一平跑去和安风一起泡在了医学研究院。 看不过她为了延年益寿的药物愁眉不展的样子,他从随身的空间里给了她几卷医书。 其中一册,是孙为民重写的未经改动的素女。 她一边翻着书一边问:“有没有能让人长生的办法?” “有。” “啊?” “但我不能拿出来。” “啊?” “一百年前世界人口16亿,12年前这个数字达到了67亿,今年这个数字是70亿,十年后或许会到80亿。” 安风一怔,随即明白了他不能拿出来的苦衷。 人口在爆发式增长,而资源是有限的,星球能承载的人类数量,也是有限的。 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色,他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最终,打横把她抱起,转瞬之间来到珠穆朗玛峰峰顶。 安风惊异的睁大眼睛,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眼前就换了一个天地。 她从他怀里下来,好奇的环顾四周白雪皑皑的世界,震惊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中。 直到,她看到脚上穿的凉鞋。 她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她看向他,似乎是要求证。 他点点头,“没错,我们都是…” “怪物…”她喃喃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不属于这里的原住民。” 她问:“那么,我是谁?”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少司命。” 安风微微皱眉,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 “你和小暖,来自同一个地方。” 安风一怔,“大宝贝?是…谁?” “羲和。” 安风颓然坐在雪面上,即使只穿着及膝短裙,她却察觉不到寒冷。 “你们那里,是我去到的第一个位面。我运气不好赶上了末日之战,当时尸横遍野,帝俊和烛龙脑浆子都打出来了。烛龙自爆了,帝俊也死了,整个星空被打成了碎石。”他坐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坐在他腿上,“可能因为我的闯入,你和小暖的神识才从那里逃出来了。” “就只有我和她吗?” “嗯。老头子来自我的母星。但…” “但是什么?” “他是我母星的客人。我在每个位面都能看到他,但一直到现在都追踪不到他最开始的来处。” 最后,安风问道:你的能力? “生灵越少,我越强。” 这是死结。 第364章 唉,是叹气声 在缅甸历史上,昂山素季算得上是一个悲剧人物。 2岁时父亲被刺杀,13岁随母亲被政治流放到印度,18岁到英国求学,一直到43岁回到缅甸,远离祖国长达30年之久。 44岁之后又一直反反复复的被军政府软禁,在往后23年的岁月里被软禁了21年。 直到麒麟军进入缅甸扫毒,瓦解了军政府的统治。 在她短暂担任缅甸总统的那一年时间里,坦白说她的政治主张和对普通民众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追求的民主没有问题。 超过半数国民处于温饱线以下识字率不足50%的民主,不是陈一平所认可的民主。 政治的本质是为了种族的延续而获取更多的资源,而人性的本质,是贪婪。 仓廪足而知礼节。 一个人如果连饭都吃不饱,每天都还在为了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发愁,而且还大字不识一个,这样的人真的有能力为了自身的利益,识破政客们言语中的诡诈吗? 在王磊发动政变把缅甸并入恒国之后,陈一平没有为难这位老太太。 委任她为恒国副总统,名义上主理妇女和儿童工作。 在他看来,这位老太太的想法是不错的,但是时代变了,她原先所有的认知因为常年的软禁生涯也已经跟这个时代完全脱节。 所以她上任之后,他请她先到各地走走看看,看国内,看亚洲,看世界。 总之在她大概了解这个时代之前,不能让她插手国内事务。 几乎每个星期,在大缅族所在的地区,报纸电视都会报道昂山素季的出访行程,以安人心。 陈一平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你们崇拜同情的老太太没有被新政府虐待,你们好好干活,老实点。 在东孟,国家宣传机器先是大量的披露了两个女人长期轮流执政时的贪污腐败民不聊生,等到人民都唾弃她们之后,街头巷尾挂上了陈一平和安风的巨幅画像。 单是从颜值上,就能吊打所有前政府官员。 人们从最初的不安中很快就安定下来,在新官员的带领下改造和重建家园。 当地知识分子里的绝大多数人,经过思想改造后成为了稳定人心的主力。 对于各地的那些遗老们,在根据恒国法律审理清算之后,他们想干什么都随他们去。 为了打破教育资源的倾斜和垄断,陈一平在恒国施行了教师岗位轮换制度。 所有在籍教师每隔三年都要在发达地区和落后地区之间进行轮换,作为补偿,他们的待遇是按恒国当年人均实际收入水平的两倍来计算的。 什么叫实际收入水平?把最富有的20%人的年收入去掉就是。 为了杜绝政治投机者,陈一平把这项制度定死成了五十年的国策。 作为教育领域的资深专家,劳拉就很喜欢这项国策,她太清楚教育系统当中的那些弊端了。 她在给家里的越洋电话里说道:“乔治,你也来这里看看吧,再也没有比之更有生命力的国家了。” 但是,聪明的乔治拒绝了,他知道如果他前往恒国,将会给这里带来大麻烦。 资本主义的特点,就是隔绝了上层豪门和底层民众的通道。 无论东方还是西方,权贵阶层特别注重维持自身圈子的纯洁性,最忌讳的就是把一个富贵程度不达标的平民放入自己圈子,薅走财阀圈子里内部流动的财富。 乔治很清楚这套规则,他就是其中的受益者,同样清楚其中的风险。 恒国要想独立健康的发展,就不能把自己的命脉假手于人,而维护现代人类社会秩序的除了手中强大的军队,还有一种名为金融秩序的…枷锁。 现如今,这套秩序被称之为美元体系。 大帝从不在乎西方人对罗刹国的那些指责甚至指控,大家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我没你们那么不要脸罢了。 为了把美利坚拉下神坛,他日日夜夜都在思考如何击溃美利坚的霸权,直到几年前才想到了根源。 在南亚那个小朋友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同志,随后他惊讶的发现,原来邻国早就已经准备这么干了。 现在好了,有帮手了。 两个大国+一个小国开始动铲。 陈一平装好孩子,大帝挖墙角,文总吸引火力。 在美利坚下届总统选举还没开始之前,陈一平通过老布家族背后的真正所有者们的帮助下,就已经把答应黑叔的竞选资金安排妥当。 黑叔在查验无误之后,配合老布家族给同阵营的猪队友希拉里下套。 这就叫契约精神。 大帝:我们需要多少钱? 文总:同问。 白泽:有1万吨黄金就可以动手了。 大帝:我有1094。 文总:我有2000。 白泽:…当我没说过。 大帝:再商量商量。 文总: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 白泽:抛债换金。 大帝:可以。 文总:得想办法把存在人家家里的拿回来。 没事的时候,陈一平就喜欢待在家里,因为家里热闹。 在孩子们的围绕下,他往往就会变成孩子。 有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是他一直的梦想。 大家庭的家长并不是他,而是安风和陆伽瑶。 对于孩子们来说,除了自己的妈妈,他们最喜欢的就是瑶妈妈了。 陆伽瑶对大人们也许有时候会没有好脸色,但是在孩子们面前,却总是有种似乎没有底线的宠溺和偏袒。 千错万错都是大人的错,孩子们一旦犯了什么错,总会左右张望找瑶妈妈在哪儿。 安风向陆伽瑶抱怨过很多次,说她这样宠孩子会把他们都宠坏的。 陆伽瑶却说:孩子们长大的速度很快,再过几年,一个个的四处求学,想宠都不在身边。 第365章 我在夸你不要脸 预制构件技术的不断进步和量产,使得恒国的建筑行业进入一个快速发展阶段,起初人们对这些高层建筑的安全性还有所怀疑,但经历过几场小地震后,这种怀疑就消失了。 有意无意的,加尔各答变成亚洲的宗教中心城市,除了某个敌对宗教外,剩下的不管是哪种宗教的哪个教派,都视这座城市为新的圣城。 以前,教徒们只能膜拜遗迹,现在,他们膜拜的是遗迹的创造者,他们心中信仰的至高神灵。 陈一平能为他们做的,除了讲经解惑之外,也就只能治治病了。 西亚的一些国家已经开始修改他们的国家法律,越来越多的女人解除了身上的束缚。 唯独,阿富汗和伊朗,是其中的另类。 陈一平原本的打算是通过慢慢的渗透,让这两个国家回归到正常的人类文明中来,但苏小暖带回来的一家人却让他连夜去了一趟阿富汗。 “爸爸把我们藏在牛车里,一直走,一直走,后来我们被发现了,后来爸爸死了,后来妈妈也死了。” 陈一平看着眼前三个大眼睛里对这个世界充满恐惧的小姑娘,她们的父母为了让她们活下来,带着他们爬过了高山,父亲死了。 母亲带着她们又走过洪水泛滥的巴基斯坦,穿过战火纷飞的印度斯坦,母亲被强暴致死。 三个小姑娘跟随着难民来到加尔各答,直到出门散步的苏小暖发现了跪在街头,身前写着“救命”的三姐妹。 “她们的父母只不过想让她们读书而已,有什么错吗?!” 苏小暖咬牙切齿,怀上第二胎之后,让她变得更感性化,眼里更容不得沙子。 陈一平揉了揉三个小姑娘的头,找来一本古兰经,转身离去。 “没错。” 上半夜,阿富汗的最高宗教领袖被陈一平拎着脖子丢到最高领导人的卧室里,陈一平让两人找出经书里有哪一条是不许女子上学,有哪一条是不许女子和男子一样生活。 他们答不上来,于是,最高领导人少了一根手指,宗教领袖少了一只眼睛。 陈一平警告他们:你们若再曲解我的旨意,我将亲帅百万大军灭你们的国! 后半夜,陈一平把一本古兰经放在伊朗最高宗教领袖的床头,上面摆着一只眼睛和一根手指。 第二天下午,这位宗教领袖就飞到了加尔各答。 陈一平告诉他,西方要有大动作,伊斯兰世界要团结起来,才能度过危机。 “谨遵旨意。” 霍梅尼亲吻了陈一平的脚背才领旨而去。 加尔各答的民众逐渐习惯了在恒国统治下的新生活。 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时不时的就会有人在街边见到总统和他的夫人在品尝小吃,或者在和商店的店主为了儿童玩具讨价还价。 这一幕幕,让人们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们的新总统,是神灵,也是人类。 西孟原来的政府官员里,一大批正直的人从迦尔吉学院毕业,被派往东孟工作。 对于他们,陈一平还是满意的,毕竟他们信奉的治国理念,源自于夏国的元总圣人。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同志。 “好多人在讨论迁都的事。”苏小暖吃着雪糕,挽着陈一平的胳膊,“他们在串联,要在全国大会上提出议案。” “有哪些候选?” “东来市、森林市、达卡自由城、加尔各答圣城。”苏小暖给太阳喂了口雪糕,“我看过他们各自的理由,每个说得都有道理。” “你的意见呢?” “还是暂时先不要动吧。” “暂时?” “你想呀,咱们这几年走得越来越远,我就想啊,万一过两年就拿下孟买或者新德里呢?现在就定下来,到时候说不定又得头疼一次。” “你这叫得陇望蜀。” “咦惹?” “好吧,你猜对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哈哈,我就知道。” 苏小暖吃完雪糕,一手捏着小木棒找到一个垃圾桶,扔完垃圾蹦蹦跳跳追上他,挽住他的胳膊。 他微微皱眉看着她,她斜着眼睛也看着他。 “放心啦!第二胎没那么娇气!” 他摸摸鼻子,“还是得小心点的。” “行行行,都听你的。”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太阳,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啊?” “嗯。” “嫂子来了。” “嫂子来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带着振邦来的。” “度假?” “不是,她让我给她办移民。” 陈一平停下脚步,“怎么回事?” 苏小暖叹了口气,“还不是被轩哥给气的,他娶的那些花瓶,没生意头脑就算了,还瞎讲义气,一年亏了一个多亿,嫂子说都不能说。” 陈一平摇头笑笑:“难怪她会偷偷来加尔各答找你。” 要是去森林市,以阿姐的脾气,说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嫂子来了,娱乐公司交给谁管?” “姐夫和秦时月,还有于莎莎在管。” “秦时月?土司城那个?” “对,就是她。”苏小暖笑道,“她跟我说咱们俩现在是土司城高中的着名校友,照片和简历都贴在学校教学楼前面。” “这么厉害的吗?” “哼!本姑娘好歹也是全国状元,怎么?不配跟陈大总统相提并论吗?” “配,配一脸。我就是好奇,刘主任难道不怕学生早恋了?” “别提啦,老姐说校长大人跟她抱怨,说自从咱们那一届毕业之后,这学生呐,是真的一届不如一届了。” 陈一平又停下脚步,“她现在是什么职务?” “还是南沙市副市长啊,国内升迁没那么快的。”苏小暖忽然收住了笑,“你不会想把老姐也坑来给你管加尔各答吧?” 陈一平摇摇头,“这里只能程大哥来管,别人谁都不合适,1600万人,西孟又处于边境,不好管。” 苏小暖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可不想天天被老姐唠叨!” “这应该也是蕊蕊的心声。” “别提那丫头,一提我就来气!” “怎么?她又惹你了?” “挺聪明一人,怎么就是恋爱脑呢!” “这不是随你吗?” “可是我遇到的是你啊,当然不一样!” “我听出来了,你在夸我。” “对对对,我在夸你不要脸。” 第366章 凡事都有前提 霍希还是喜欢穿着黑色干练的职业装,除了身材微微多了一点点肉之外,和当年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两个人靠在长椅上,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孩子。 谢振邦小脸严肃的紧抿着唇,在和一匹高出他一个头的小马驹对峙。 不知不觉,当年咿咿呀呀的小家伙已经七岁了。 “我想过带孩子去他干爹那里,但新罗的冬天太冷了,我怕他适应不了。” 霍希说话的时候,过去那种带着自信的神采飞扬不见了,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她本不想因为家事来找陈一平,但想想又觉得不甘心,下半辈子做一个只能在家带孩子的家庭主妇。 于是她带着孩子来了,找到了苏小暖,她知道苏小暖一定会告诉他。 陈一平倒也很干脆,“加尔各答的宗教色彩太浓,去首都吧。” “嗯,好。” “如果你想从政,就去文化部,如果想做生意,就去伽瑶那里,她管着全国的投资项目,你也知道,她那性子。” “我听你的。” “不,这不对。”陈一平摇摇头,“你是霍希,你得听从你自己内心的想法。” 霍希嘴唇微微颤抖着,许久,落下泪来。 最了解自己的,不是丈夫,而是小叔子。 “谢谢。”她说。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们都是一家人。”他说着看看时间,站起身,“把振邦送去给阿姐带着,不用瞒着她,没事的。” “好。” 陈一平走出几步,想了想,又回过身,“他变成现在这样,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的。” “你别管了,你为他做得已经够多的了。”霍希摇头把泪珠甩干,拍了拍脸,站起身,“这些年来他太顺利了。” 陈一平点点头,“那你自己把握,32岁还叛逆的孩子可不好管。” 霍希被他的俏皮话逗笑了,“我不会乱来的。” 目送骑着白马逐渐远去的那道背影,霍希忽然一阵恍惚,如果当年先遇到的是他,那该多好。 很快她就甩了甩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忘掉,双手插兜坐下,看着儿子搂着小马驹的脖子,趴在马背上战战兢兢的样子,她笑得很开心。 武蕊蕊面对眼前人咄咄逼人的深邃目光,心虚的缩起了脖子。 他要么好几个月不出现,一出现就是兴师问罪的架势,她都不知道又哪里做错了。 陈一平咬着牙根,冷冷开口:“当年我应该劝范姨趁着年轻再生一个的。” “为什么?” “你这大号算是废了。” 武蕊蕊小声嘀咕,“哪儿有这么夸张…” 陈一平冷哼一声,收起怒气,“那么请问,在未来达卡城最繁华的市中心建一座占地2000亩的赌城,你是怎么考虑的?” 武蕊蕊弱弱的回答:“可以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吸引更多的国际游客…” “你知不知道2000亩是什么概念?” “知道,我实地量过。” “那你知不知道寸土寸金的市中心,2000亩地能创造多少经济价值?” “知道,能比赌城的收益更大。” “那你为什么还非要把这块地给冯家?” “不是给郭家吗?我以为是自己人,能照顾就照顾了。” “呵呵,你自己说这句话你信吗?郭家如果想要这块地,会找你要?” 武蕊蕊不出声,心虚。 确实,如果郭家想从恒国这里得到什么,不会让郭仁找她,郭起给陈一平打个电话就够了。 “你们在谈恋爱?” “那倒没有。” “看你们的社交平台,你说没有?”陈一平揉揉眉心,“三个月前你向我承诺过什么你是不是忘了?” “没有忘。” “给我个解释。” “好玩。” 陈一平愣了,玩,对他而言从来没存在过的字眼。 是他忽略了,她的年龄虽然和苏小暖只差了五岁,却也差了一个时代。 他收起视线,拿起她桌子上的笔记本,看了看她原先的计划和心得体会,把后面的几页撕了下来。 武蕊蕊的表情从倔强,到疑惑,再到紧张,直到最后看着他撕下笔记本的内容,变得惨白。 她知道,她被放弃了。 她的计划会继续,但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比如让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之类的话,但她说不出来。 她呆住了,连他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 笔记本上静静的躺着一张100万的支票。 那是他作为恒国总统,付给她的劳动报酬。 而不是哥哥给妹妹的零花钱。 她看着那张支票,失魂落魄,一直到温如玉进来敲了敲桌子,她才反应过来。 温如玉看着哭成花猫脸的姑娘,叹气说道:“走吧,我送你去机场,你回国的机票已经准备好了。” 武蕊蕊木然的开始收拾东西,一言不发。 在去机场的路上,她才想起来问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不是说我可以为所欲为吗?” 温如玉微微冷笑,“你还记得你自己说的前提吗?” 武蕊蕊愣了,她想起来了,为了让老百姓过得更好,这才是前提。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还能叫你嫂子吗?” 温如玉没有表示,平静的看着前面的道路。 她劝过陈一平,劝不动。 那她就只能听自己男人的。 她们还在机场贵宾候机室等待的时候,郭仁带着保镖也到了。 “蕊蕊,急死我了,我还以为赶不上跟你一起回国了呢。” 郭仁完全无视旁边看报纸的温如玉,坐在武蕊蕊身边,兴奋说道,“恒国刚刚赔付了我一大笔违约金,五千万呢,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钱走人,哈哈哈哈哈。” 武蕊蕊机械般的扯起嘴角笑了笑:“是吗?挺好的。” 温如玉微微冷笑,放下报纸,起身走到武蕊蕊面前,说道,“武小姐,既然你有同伴跟你一起回去,那我就先走了,祝你旅途愉快!欢迎下次再来!” 说完看也不看郭仁一眼,直接离去。 第367章 果断切割 温如玉一声“武小姐”,把武蕊蕊听得心碎。 她终于理解了,苏小暖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道理。 “遇到不好处理的人际关系,就要果断的进行切割。” 陈一平给了她一百万作为设计费用是切割,宁愿支付给冯氏国际五千万违约金,也要取消掉将来能为达卡城带来巨额旅游和税收效益的赌城项目,也是切割。 他表明了他的态度,从今往后她武蕊蕊和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她的所有一切都已经和他无关,他自然也就不会再过问她的任何事情。 沉浸在得意之中的郭仁似乎看不出武蕊蕊心事重重,仍自顾自道:“我们可以拿着这笔钱做启动资金,开一家公司。到时候你爸上去了,我们就专门找创世纪的茬,抢他们的项目!哈哈哈哈哈。” 武蕊蕊听到这句话,就突然明白为什么陈一平要阻止她和许成引在一起的原因,又为什么在得知她和郭仁在一起之后,不念旧情干脆进行切割的目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在郭仁的喋喋不休中翻开通话记录,视线在“陈一平”三个字上停留了几秒,最终打给苏小暖。 “姐,是我。” “回去好好休息好好生活,有时间你再来玩。” “姐,你帮我跟他说说,我知道我错了。” “我没辙,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你自己擦亮眼睛吧。” “姐…” “真的是…行了行了,你去小海棠院躲几天,等他不忙了我再劝劝他。” 武蕊蕊喜极而泣,“嗯嗯,谢谢姐,我现在就去。” 她匆匆起身拉上行李箱,郭仁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抓住她的手问到:“蕊蕊你去哪儿?现在还没到登机的时候。” 她挣开,像看蠢货一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还好自己跟他什么都没发生。 “郭先生请自重,我和你不熟。” 达卡城市规划设计院的官员和工作人员们艰难的吞着口水,看着会议室大屏幕上正在慢慢变化的设计图。 总统先生一言不发的来到这里,把大伙叫来开会,一边听着工作汇报,随手设计了一款自动设计软件。 现在画面上的,就是软件运行之后的工作状态。 就像在画画。 只要输入当地的地质、土壤、气候等等关键自然数据,它就能在他们原先规划的设计图基础上做出更加合理的改动,那些超过100米的建筑虽然没有被改动,但面积却增加了,并且用红色标出这个区域是危险地带。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有了这款软件,他们当中得有多少人失业… 城市中心的赌城规划被抹掉了,空出来一大片空白的区域,总统先生和幸子小姐正拿着十几张设计图,时不时小声的讨论什么。 整个过程,都与他们无关。 最终,幸子小姐笑着和总统先生说了一句什么,总统先生点头,在程序上输入了一组数据,设计图就又有了变化。 一个美轮美奂的建筑群,在市中心的空白地带缓缓勾勒。 像是一座绿意盎然却科技感十足的城中之城,又像是一个主题公园。 看着设计图上同时标注出的技术参数,有个戴眼镜的年轻设计师举手站起来提问,“这会不会太…坚固了?” 总统先生的笑声响彻会议室:“要使用两百年的建筑,不坚固些怎么行?” 年轻设计师欲言又止…坚固就算了,这些遍布城市四周和市中心的标注防空矩阵的东西又是干什么的? 设计图自动设计完毕,陈一平对大家说:今后五年,达卡城的建设就交给诸位了。 他给了会议室里这些人直通总统府汇报的权力,由他们来监督工程质量和跟踪进度。 作为奖励,除了升职加薪,他们所有人的名字,都能刻在建成后的达卡城市建设纪念碑上,名留青史。 目送总统先生和幸子小姐有说有笑的并肩离去,设计院院长巴布对属下们说:诸位,我们正在创造一个世界建筑史上的奇迹!如果谁因为私心而使得这项工作蒙羞,就是恒国的国家敌人! 郭震心很累。 很心累。 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郭霆却淡定的翻着报纸,甚至还面带笑容。 旁边还坐着一个满面愁容的冯静,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可以吃,她绝对不会再耍小聪明。 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以为能同时攀上两个国家的第一家庭,却事与愿违同时得罪了俩。 一个夏国,一个恒国,偏偏原来三家人的关系还不错。 郭霆脸上难掩的得意,在她看来就是赤裸裸的讽刺。 但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低头问计。 “二叔,现在要怎么处理?” 郭霆放下报纸,看着大哥憔悴的脸色,心软了。 “大哥,老爷子给我们留下的情分,剩下的不多了。” 郭霆说道,“当年因为罗家的事情,阿平就已经和郭家进行过一次切割,现在因为赌城的事情,是第二次。老话说事不过三,再有下次可就…” 形同陌路。 郭霆看向冯静,“你可能不太了解阿平这个人,所以难免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用上了一些不该有的手段,这些手段对别人或许有用,但对他往往适得其反。” “他看中亲情,也念旧情,但一家人本来应该团结一心同舟共济,你这么算计他,往小了说是看不起,往大了说是谋小利而舍大义。他按照合同赔付了五千万,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你想在海外开疆拓土,将来争一争冯家当家人的位置,这我能理解,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冯静脸色惨然,“这该如何是好?” 郭霆看向大哥,“下个月老太太九十大寿,我想办得隆重一点。” 郭震点头,“应该的。” 冯静犹豫问道,“另一家呢?” 郭霆苦笑摇头,“我没办法,那不是现在我们所能接触的层面。” 今非昔比。 第368章 庶民总在幻想 人类社会是分等级的。 所谓的人人平等傲视王侯,只不过是一些井底之蛙聊以自慰的无知罢了。 以李白为例,他能青史留名的原因,除了传唱千古的名篇佳句之外,最让读书人引以为傲的是喝醉酒之后让高力士给他脱靴,说这是文人风骨。 但实际上呢?如果再给李白一次机会,他肯定恨不得把酒给戒了! 半生潦倒处心积虑一而再再而三的谋求入仕,终于当上了给皇帝夸功颂德的御用文人,但,最简单的本职工作都没做好,还想让皇帝给他升官?这合理吗? 试想一下,董事长要让秘书处起草文件,派董秘去喊人,结果秘书处的人喝醉了酒,要董秘给他乐呵乐呵,不死已经算是他命大了好吧! 玄宗皇帝念在他是宰相孙婿和满腹诗才的份上把他外派为官,这货又都给老百姓干过什么实事呢?不是整天醉酒就是游山玩水,老百姓倒了血霉才摊上了这样的政府官员。 所以当伊朗方面询问先知需不需要放开禁酒令的时候,先知表示顺其自然。 伊朗禁毒态势不容乐观的原因在于高压统治和高失业率,放宽男女之间正常的人际交往,解决高失业率问题就能逐步缓解,至于喝酒,不鼓励,也不需要去禁止。 有一个人能无视层层护卫随时要了自己的小命,并且这个人还手握60万陆军、十万海军、五万空军的情况下,伊朗和阿富汗的最高领导人连挣扎的心思都不敢有,更别说报复了。 有人要说设鸿门宴瓮中捉鳖? 别开玩笑了,他能来去自如还怕你这个? 拿他的家人要挟他?那就更别扯了,你这边刚动手,他就能先让你全家上下变成全家桶。 所以现在的南亚和中东地区,除了巴基斯坦和印度斯坦之外,其他兄弟国家都过得相当开心。 大伙每天高高兴兴上班,心满意足回到家晒娃,一片盛世和平景象。 所以当伊朗主动向联合国安全理事会提交申请,邀请国际社会派出观察组到伊朗监督和见证消除核武的新闻被披露之后,世界惊呆了! 这个二愣子,终于肯回心转意浪子回头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三大高手对于这件事,不是没有想法,而是投鼠忌器。 他们都担心伊朗倒向对方,于是就只能看着小弟恒国把南亚的势力一一摆平。 至于英法两国,帝国已经落幕了,恒国又没有把手伸向欧洲和非洲,他们也就只能心里嘟哝两句。 没看老大美利坚都开始夸伊朗明事理识大体了吗? 一时间,印度洋海域货轮往来不息,各国的民生基础设施项目纷纷上马。 节省掉的军费开支都用来提高国民待遇和发展经济。 至于国家防务,先知的那个计划,虽然将来要花的钱多了点,但是总比各自为战强多了。 当巴基斯坦也放下面子申请加入伊斯兰大家庭之后,南亚地区唯一还在教室外边的同学,就只剩下一个还在打内战的印度斯坦。 加尔各答,纳科达清真寺 恒国、斯里兰卡、尼泊尔、巴基斯坦、伊朗、沙特、阿联酋、卡塔尔、巴林、科威特、阿富汗等十一国的代表团已经在此秘密磋商了三天。 一个泛伊斯兰联盟,以恒国总统为首脑,以沙特、伊朗为第一届理事国的组织悄然成立。 组织宗旨就不用说了,对外宣称的目的是为了多搞钱,搞多多的钱。 所以为了搞钱,我们要成立一个伊斯兰世界银行,向各组织成员国提供发展贷款,为了方便结算,我们用黄金和恒国货币结算。 这个银行的第一任行长,由恒国财政部大臣尤纳斯教授兼任。 这些年来,老教授为了恒国的发展鞠躬尽瘁,几乎每个月都要调整一次发展评估的工作让他身心俱疲,但看到越来越多的穷人吃上饭,住进宽敞明亮的楼房里,有了体面的工作,他老人家心里很高兴。 顺手收下孟加拉的建议就是他向陈一平提出的! 作为土生土长的孟加拉人,老教授对于孟加拉国原来的统治阶级早已不抱任何希望。 所以在陈一平还在犹豫的时候,老教授声泪俱下的为民请命,推了一把历史进程。 孟加拉国虽然没了,但1亿3千万孟加拉穷人有救了。 第369章 想度假 伊斯兰联盟向印度斯坦交战双方发出外交照会,要求双方立即无条件停火,坐下来和平谈判,不然… 已经打出脑子来的纳拉文和拉奥无视了这份没有法律约束力的照会。 本来嘛,大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推翻了原政府,眼看着打倒面前的人就能夺冠了,谁还顾及得上其他的。 联盟对此也无可奈何,只能分成两边向双方提供武器支援。 印度斯坦的货币已经成了废纸,双方就只能用黄金和美元交易。 等黄金和美元都没了,不是还有人口么?等人口都卖完了,不是还有土地么? 长痛不如短痛,为了一举夺魁,纳拉文心一狠牙一咬,除了从世家那里抄家得来的财富都送到恒国之外,还把泰米尔邦的土地和人口打包卖给了迦尔吉本人。 换来了足够装备五十万人的武器弹药,其中包括坦克和榴弹炮,还有必要的时候,进入战场收尾的空降兵部队。 陈一平在无意中,复制了另一个位面中的一场战争局面。 两个兄弟之国连年交战,超级大国支持其中的弱势一方,援助和出售各种军备,换取了这一方的金融命脉、国家工业等等几乎所有权力。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超级大国和这两个国家并不接壤,而恒国和印度斯坦唇齿相依。 所以,陈某人得到了黄金美元象牙宝石,还得到了土地和人口。 李荣光带着本来被挤在半岛最南端飞地上驻守的一万人,补充到了五万人。 看着一月三变的恒国地图,苏小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带着一月三变的肚子回了森林市安心养胎。 姐妹们只能把安老大推出来挡灾。 安风泡在医学研究院两个月,终于研究出一百多颗小药丸,分给家里大大小小每人吃了一颗。 陈乘风嫌苦不吃,被瑶妈妈连哄带吓唬的多吃了两颗。 陈一平端详着手里拇指大小的药丸,嗅了嗅里面的成分,口中啧啧赞叹: “这么一颗要是卖给需要的人,1亿美元都有人买。” 安风吹着头发,笑着说,“我就做了一百二十颗,你给我的材料都用完了。” 陈一平玩心大起,问道,“有名字吗?” 安风放下吹风筒,上了床盘腿坐在他面前,某人就狗腿的给她揉肩,“没有,我觉得没必要啊,都是家里人吃的。” “这怎么行,你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当然得有一个好名字。” 安风仰起脸,望着他微笑道,“那你给起一个呗,孩子们的名字也都是你起的,这活你在行。” 陈一平看着倾城容颜,眼角余光里尽是她胸口的雪白沟壑,低下头吻住红唇:“起名字这事,不着急…” 对于外孙当总统这事,外婆是不知道的。 她只知道他当了大官,每天都要忙着很多人的生计。 她和阿姐每天外出的时候,表面上身边没有别人,但其实四周都散落了近二十个暗卫。 曾玄外派,罗婧怀孕,现在一家人的出行安全都落在宋治平身上。 他的能力不足以担任国家要职,但在专业人员的协助下,安排几队安保人员还是没问题的。 跟随陈一平来海外建国的伙伴们,大多数都拖家带口,其中有很多适龄儿童,安风就专门在总统府附近,买下了一块地,建了一所学校。 开设了从幼儿园到高中的全部课程,安排这些孩子入学。 等家里的孩子们再长大些,也会进入这里就读。 陈辰和祖儿就在这所学校上学,陈辰小学三年级,祖儿初三。 由于平时住校,周末的时候两个小姑娘又拖到最后面才回家,所以除了学校校长,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身份。 这天周末放学,陈辰背着书包,推着自行车,垂头叹气:“祖儿姐姐,我想珊珊和道道了。” 十四岁的祖儿已经成了大姑娘,虽然脸上还带着一点点的婴儿肥,但已经不用担心她长残了。 陈辰久久没得到姐姐的回应,疑惑的转过去,却看到姐姐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捂着肚子,脸上全是冷汗。 在陈辰的目光中,祖儿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嫂子,祖儿姐姐晕倒了!” 安风一脸憋笑挂了电话。 陈一平问道:“祖儿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安风笑着摇头:“没事,她长大了。” “长大了跟晕倒有什么关系?”陈一平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继续看着文件,“现在这里的事也差不多稳定了,等程大哥来了我们就能走了。” “去哪儿?” “启哥说月底老太太九十大寿,过两天他和盼盼姐来给咱们俩送请帖。” “这万里迢迢的亲自来送请帖?”安风皱了皱眉,“是为了蕊蕊那件事吧?” 陈一平无奈笑笑,“本来我是无所谓的,他们太紧张了。” “那,要回去吗?” “回呗,本来我就打算下周开始度假的。”陈一平笑道,“这两年你也一直忙个不停,咱们就到处走走看看。” 安风睁大眼睛:“度假?咱们俩?” “是啊,孩子们…还是不带他们了。” “你这爹当的,可真…哎!” “那就全家人一起吧。” 安风叹了口气,“你不了解家里的情况,别给我添乱。” “哎,我这是被自己的老婆嫌弃了啊!”陈一平竟然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嘛。” 安风对此见怪不怪,白了他一眼,开始思考家里的事情来。 阿姐临盆在即,阿婆年纪大了,这两位是不能动的。 其他几个姐妹,忙的忙,养胎的养胎,也不能动。 杰西卡去美利坚还没回来,陈楠得守着军队。 数来数去,好像还真的只能两个人一起去度假,带着几个孩子,确实很不方便。 她突然眼前一亮,家里不是还有一个闭门思过躲着不敢见他的么? 让她跟着照顾孩子们,霍希也还没上任,可以带上振邦、陈辰和祖儿,让他们跟着多见见世面。 “度假的事我来安排,你给我个时间。” 陈一平想了想,“三个星期?” 安风摇头:“太久了。” 陈一平撅嘴:“半个月?” 安风想了想,“那就半个月。” 陈一平说道,“那你可得安排好了,咱们是去度假的,不是去赶集的。” “噗!” 安风被他逗笑了,却忽然想到去哪儿度假了。 “谁说度假就不能赶集的?” 郭启现在出远门都得坐私人飞机。 是得,不是能。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的到机场,然后慢悠悠的等着飞机起飞。 可是现在的他没有时间耗在这些在普通人看来是煎熬的事情上面。 当他从家里听说郭仁惹出来的事,连一向心理强大面不改色的霍盼盼都吓了一跳。 “怎么敢的?算计那位的独生女!” 夫妻俩安排好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加尔各答,却不料一下飞机,安风就拉着霍盼盼去观光了。 陈一平则带着郭起去了伊斯兰世界银行总部。 郭起反复看着手里一张印刷精美的纸币,试探问道:“你打算推出亚洲国家联盟货币?” 陈一平摇摇头,“是有这个打算,但还不到时候。” 郭起扶了下眼镜:“我能做什么?” “作为夏国代表,两年后出任下一任行长。” 郭起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行是行,但代表这事还得上面决定。” 陈一平笑道,“你的新任命估计这时候已经传真到港岛了。” 这一天,32岁的郭起被任命为夏国国有投资集团港岛分公司董事长。 第370章 郭起的发现 世人对从政都存在一种意识上的误解,以为从政就是进入某个政府单位,按部就班的工作,熬资历拼政绩以尽快升到更高的官位上。 但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曲线升迁的途径,比如进入国有企业担任领导岗位,升迁更快,出成绩的机会也更多。 到了特定情况下,可以从国有企业调任成为地方民政官员。 陈一平当年给郭起设计的这条从政路线,下限很低,上限很高。 低到只要打招呼就能进入国企挂名,高到最后有机会能走到郭东来当年的位置。 副国级。 三代人里,如果有两代能做到副国级,放在整个夏国历史上,也是不多见的。 兄弟俩没有谈论任何关于郭仁或者冯氏的事情,这已经是他们多年以来养成的默契。 他们之间的话题是国家,企业,以及球队。 他们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而不是豪门之中的恩怨。 但,这次郭起却有些忧虑。 “二叔想退休了,阿山现在的能力…我很担心。” “他能守成么?” “这个应该没问题,历练六七年了。” “那就把主要资产和业务放到基金会,其他的小细节就随他折腾吧。树大招风不是什么好事。” “也只能这样了。” 郭起没提郭仁,是因为后者已经彻底被家族放弃了。 用郭霆的话说,养着,只求他别再到处惹事生非。 另一边,安风却带着霍盼盼直接飞回森林市。 郭仁惹出来的事,由霍盼盼和武蕊蕊当面说清楚是最合适的。 其他人都不能代替武蕊蕊做决定。 武蕊蕊闭门思过的这半个月来已经通过各种途径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国内的政坛形势。 人生第二次被人当傻子,这让武大小姐很气愤。 不过她也没有为难霍盼盼,就事论事,冤有头债有主。 表示她讨厌的是郭仁和冯静,和郭家没关系,和盼盼姐更没有关系。 郭起当着陈一平的面往泛伊银行存进419亿港币,说这是二叔给思思补的嫁妆。 “嗯?” 郭起笑了笑:“罗家倒了,二叔只给他们留了一家酒店,说是看在我妈的面子上。” 陈一平点点头,“那些人还老实吧?” 郭起说道,“网已经拉好了,就等着他们跳出来了。” 陈一平说道,“你回去之后就给他们添把火,不等了,早点解决。咱们五年内必须把那岛上的事干完。” 郭起总有一种感觉,阿平身上至少还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证据?证据就是他建国这件事,顺利得太不可思议了些。 不然天底下那么多有钱人,那么多雇佣兵组织,怎么就他做成了建国这样的大事? 算上他所用的时间,细究之下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这个猜测,他跟谁都不能说,就连枕边人都不行。 当他路过一处宣扬恒国国力的海军宣传画的时候,突然有道光劈开了他脑海中的混沌。 610一出现在这里,接着恒国的航空母舰就下水试航了。 郭起觉得自己抓住了通往真相的线索。 他可从来不认为王磊那些职业军人会是背叛夏国的雇佣兵集团。 他忽然想起一个被陈一平藏起来的地方。 创世纪集团在新疆,可还有一个和平镇。 起初国家给了他们150万亩荒地和荒山,后来这个数字又翻了一倍。 在乌鲁木齐市五十公里的郊外,还有一座创世纪的航天中心。 现在他又把整个西亚捏在一起… 看着手机里的世界地图,郭起喃喃自语,“原来这才是你所说的愚人的国度么?” 在回国的飞机上,郭起猛的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急急的翻开世界地图。 南亚,夏国,西亚,罗刹,四个区域国家的中心点,正是新疆! 如果这些看起来一盘散沙甚至互为敌对的势力被同一个人掌握在手中! 当这些国家的军事力量集结到一起,打星球大战都够了! 郭起被震惊得头皮发麻! “天空啊,这是什么样的想象力!” 霍盼盼因为孕吐精神不佳,此时睁开眼睛看着一头冷汗的丈夫,“怎么了?” 郭起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摇摇头,叹道: “咱们这个孩子,如果是女儿,就让她嫁给乘风吧。” 霍盼盼白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呢,现在哪儿还有指腹为婚的道理。” 郭起苦笑,“将来啊,说不定的。对了,武小姐那边是什么态度?” 霍盼盼微微皱眉,“她的意思,这件事不会怪罪到郭家头上。” 郭起想了想,头疼的揉眉心,老太太九十大寿之后,就是郭震迎娶冯静进门的大事了。 郭冯联姻,就等于郭冯一体。 霍盼盼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瞧着蕊蕊,也是喜欢他的。” “妹妹喜欢哥哥不是很正常吗?” 霍盼盼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我说的可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郭起一怔,随即摇头,说:“这不可能,她可是那一位的独生女。” “不可能吗?未必。”霍盼盼笑了笑,“如果他老人家也没有这个意思,又怎么会放心让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跟在他身边?” 对于霍盼盼的预感,郭起是相信的,很多时候她的洞察力还在他之上。 事情的发展,和他猜测的趋势越来越吻合了。 郭起问:“他们一家对她是什么态度?” 霍盼盼抿起唇想了想,“我不太确定,他们好像只是把她当成家里的…小辈?跟乘风他们一样的。” 郭起叹道:“也难怪,她逢年过节放寒暑假都是跟他们过的。” 霍盼盼也感慨道,“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却比大多数豪门还重亲情,这太不容易了,连我都想跟他们一起生活。” 霍盼盼微笑道:“我很羡慕那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 那些女子,互相之间没有算计,只有关心。 她心说:陈一平啊陈一平,你是如何做到的? 第371章 变故 蓝田一接到安风的电话,整个桃源村顿时喜气洋洋。 如今家家有小车,户户有存款,村里有企业,每年还能从旅游收入里拿到分红。 和县里的其他地方比,这里可是不折不扣的桃花源,人间乐土。 乡亲们接到蓝田的通知,听说陈一平要带着老婆孩子回乡探亲,家家户户都派出代表来到蓝田家里商量怎么接待。 按理说,他是所有人的晚辈,到时候应该他带着老婆孩子到他们家里拜访问候。 可世间不只是辈分的道理。 听说他还当了大官,手底下管着两亿人! 镇长也不过管着两三万人而已,比镇长还大一万倍的官,我的乖乖,那得多大?可不得在中央都能排得上号啊! 你想让那么大的领导上门磕头问安?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蓝颖现在在县人民医院当副院长,接到老爸电话就抽空请了假,特地赶回桃源村主持大局。 “我先说三点。一、阿平一家回来,谁也不能在他面前诉苦,二、不许跟他借钱、三、不许提春燕家的人。” 蓝颖提完要求才解释道,“他们一家是回来度假的,度假就是放松,就是什么事都不想管的意思。谁家里要是有困难,就现在提出来。” 大家都说没问题,但却有个人举手说道:我有点担心。 蓝颖眉毛一挑:担心什么? 那人说道:镇上那件事,阿平要是知道了…不太好。 蓝颖心里咯噔一下,也被难住了。 尽管队伍人数一再精简,但到最后,要一起去度假的人数还是超过了一百多人。 特勤,秘书,医护,照看孩子的,林林总总加起来就占了八十多个。 陈一平觉得麻烦,但拗不过安风,只能服从。 毕竟带孩子回老家看看,也有意义。 专机在留州机场一落地,他就自己开着当地分公司的一部越野车先走,留着霍希和当地官员接洽。 武蕊蕊还在“取保候审”,狗腿的厚着脸皮坐到副驾上。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家乡,一路上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一张小嘴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回到老家让他心情轻松了很多,尽管对她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是捡一些问题回答了。 桃源镇经过一场大兴土木的建设,已经从原来的位置整体搬迁到了地势更高的平地上,镇上的人口也从三千增加到了一万。 陈一平一路问人,才打听到黄都都家新房的位置。 在街上找位置停好车,买了两袋水果,兴冲冲的朝黄都都家走。 武蕊蕊身高1米65,迈着小短腿差点跟不上,耍赖般的双手抱着他的胳膊让他拖着走。 陈一平嫌弃的低头看着她,脚下却不停。 武大小姐急中生智:“我腿疼,脚磨破了!” 陈一平冷哼:“五千多公里你走了五十米路,腿疼?风湿吗?” 武蕊蕊小圆下巴一扬:“对,就是风湿!你奈我何?” 陈一平还想讽刺她几句,却忽然一怔,脚下仿佛多了千斤重量。 武蕊蕊疑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见前方有一户人家,上下三层楼,一楼的大门开着,有个胖子坐在轮椅上,晒着太阳。 他的双腿从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她依稀认出那胖子的脸,“胖嘟嘟?” 胖子似乎听到有人喊他,睁开被太阳晒得有点晕的眼睛,待看清来人,却慌忙双手抓着轮椅想逃回屋里。 武蕊蕊松开陈一平,跑过去一把抓住胖子的轮椅。 黄都都的胖脸上艰难的挤出一抹笑,“蕊蕊妹妹,你们来了啊。” 眼神却避开已经走到门口的陈一平,默默的低下头。 陈一平脸色铁青,又带着几分纠结,沉声问道,“谁不在了?” 武蕊蕊这才注意到,门边上贴着白色的对联。 黄都都无言摇头,肩膀耸动。 陈一平越过他径直进了屋,看清正堂挂着的一幅黑白照片,心中剧痛,手上提的水果掉了一地。 脚下一软,直挺挺的对着照片跪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武蕊蕊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看着黑白照片上那对面带笑容的夫妇,一时之间茫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有个小姑娘听到外边的动静跑出来,一边跑一边问: “爸爸,是妈妈回来了吗?” 见陈一平置若罔闻,武蕊蕊皱了下眉,搂着他的手臂想把他先拖起来,却拖不动。 探头过去看他的脸,才发现他一直咬着嘴唇,双眼通红。 “怎么回事?” “车祸。” “你呢?” “车祸。” “同时?” “是。” “她妈妈呢?” “跑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怕你忙。” “啪!” 武蕊蕊吓得一激灵!瞪圆了眼珠子,头一次看到他动手打人,打的还是胖嘟嘟。 “不许你打我爸爸!” 旁边的小姑娘哇的一声大哭!扑向陈一平,抓起他的手腕一口咬下去。 陈一平恢复了理智,任由小姑娘咬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缓缓搂进怀里。 “对不起,是叔叔错了。” 小姑娘用力的咬着,小鼻子皱成一团,就算被他抱着也不松口。 陈一平抱着她站起来,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她才松了口。 “一平叔叔。” 陈一平讶然,“你认识我?” “认识,爷爷奶奶每天都看你照片。”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怜儿。” “哪个怜?” “奶奶说是莲花的莲。” 陈一平微微皱眉,“奶奶说错了,你以后叫黄甜甜。” 一直埋着脑袋的黄都都忽然抬起头来,本想开口,却被武蕊蕊用眼神瞪回去。 她意识到,只有这个小姑娘才能安抚住现在的他。 “为什么我要叫黄甜甜?” “因为糖很甜,你喜欢吃糖吗?” “喜欢。” “甜吗?” “甜。” “那你就叫黄甜甜好不好?” “叫黄甜甜就能天天吃糖吗?” “是的。” 小姑娘歪着小脑袋,看向黄都都,似乎很纠结,“爸爸,我能叫黄甜甜吗?” 武蕊蕊替黄都都开口,“能的,以后谁要是欺负你,我就帮你收拾他。” 小姑娘迟疑着看向陌生的阿姨,“你是谁呀?” 武蕊蕊看眼陈一平,咬咬牙说道,“我是你婶婶。” 第372章 能力觉醒的安风 哄着最小的陈暖阳和陈语睡着之后,安风才找到武蕊蕊问黄家的事。 武蕊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听了个大概。 陈一平推着黄都都在村里转悠,身后跟着一大群孩子。 祖儿,陈辰,谢振邦,程冕,王心悦,宋安宁,陈乘风,安若素,黄甜甜… 知道的说他带老婆孩子们回来度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带了一个夏令营。 陈一平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一大串:“祖儿,带弟弟妹妹去商店吧。” 祖儿犹豫了一下,“安姐姐不让乱吃零食。” 陈一平笑道:“偶尔吃点没关系的,去吧。” 看着孩子们走远了,他把黄都都带到路边的树荫下,坐在石凳上,“甜甜就是蒙丽带着嫁给你的那孩子?” 黄都都本以为能瞒着他,却不料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只能点点头。 “带着甜甜跟我走,反正你家里我看过,没什么好物件。” 黄都都摇头,“我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是理由。”陈一平气笑了,“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通知你。” “我爸妈…” “一起带着!带他们去看看这些年来我打下的万里江山!” 许多年不曾出现的白泽一个电话打到东华门,只是为了帮边远山区的一对农村父女办理移民手续,这么浪费国家资源的事,东华门只能安排下去加急办理。 陈一平带着安风在村里转了几天,拜访了那些长辈,当着面打电话让他们和外婆视频聊天。 创世纪集团邕州总公司的董事长千里迢迢跑来伺候,给家家户户安装电脑这种小事根本不用他提出来。 明面上他带的安保人数30人,但文总怕他出意外,让罗援朝暗中从特勤里挑了五十多人从京城赶在他前面到了桃源村附近。 罗婧即便怀着身孕,这么重大的事情不得不亲自陪同回国,毕竟曾玄少将如今还带着一个军团在恒国边境上随时准备给纳拉文和拉奥拉拉偏架什么的。 当她带人到村子附近的山头上从前同事手中接过武器装备,心里有种荒诞的感觉,“怎么就突然成了外国人。” 尽管安风已经尽量的把所有人都打扮得简单朴素,但身上的气质却无法隐藏。 陈一平一家要去赶集,苦的就是夏恒两国加起来不到百人的特勤团队。 桃源镇再怎么属于农村,到底也是个镇。 每到集日,乡亲们从四面八方赶到镇上采购物资,用摩肩接踵来形容都不为过。 好在陈一平也算是有良心的,算着时间等街上的人少了才从家里出发,一家人浩浩荡荡的驱车前往镇上。 安风这些天见到武蕊蕊的时候总觉得这姑娘有点奇怪,言语之间总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所以她留了个心眼,暗中观察之下,才发现这姑娘如今看向陈一平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她忽然想起温如玉跟她说的那件事,颇有些意动。 她知道陈一平对武蕊蕊完全没有一点男女之间的情愫,所以她觉得温如玉的提议完全没有可行性。 但看着对他春心荡漾的武蕊蕊,让她有些动摇了。 如果神女有心襄王无意,误了武蕊蕊终身,那一位会怎么看? 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她有责任将任何风险排除掉。 但,要怎么办?是让她知难而退?还是让呆子收了她一劳永逸? 珠穆朗玛峰那一夜之后,安风再看这个世界的态度就变了。 守护这个大家庭的心思排在了她心里第一位。 她没有发现,和他一起修习素女之后,她身上多出了一种名为神性的东西。 现在的她考虑问题的角度,更理性,也更实际。 他的身边除了她和苏小暖,其他的姐妹,都终将只是人生过客。 比如金云熙。 “既然金云熙都睡了,再多一个也无妨。” 陈一平抱着孩子走在人群里,忽然回头,看见安风脸上的表情和眼神中那抹一闪而逝的光芒,心里一惊。 惊觉武蕊蕊柔软的上半身正贴着他的手臂,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安风瞧着他慌张的动作,开心笑了。 过了这许多年,呆子还是呆子。 安风找了个借口,支开所有人,带着武蕊蕊去河里划竹排。 24岁的她,身材和16岁那年一模一样,只是该长肉的地方更壮观了些。 扶着穿着泳衣和救生衣的武蕊蕊上了竹排,吩咐她抓着竹排坐好,安风解开系着竹排的绳索,脚下在岸边石头上轻轻一点,竹排像离弦的箭一般破开水面,眨眼间就到了三十米外的河水中央。 武蕊蕊听姐姐说过,安风的功夫很厉害,但她没想到能厉害到这种程度。 所以她惊了,不止惊,还有吓。 安风缓缓踩着竹子走到愣神的武蕊蕊身旁坐下,笔直修长的双腿缓缓伸进水中,轻轻的踩着水。 在武蕊蕊的不安中,安风缓缓转过脸,看着她微笑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你一平哥?” 武蕊蕊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脸上的犹豫出卖了她。 安风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微笑道:“如果你喜欢他,就做他的女人,和我一起守护这个家,你愿意吗?。” 河面上的风吹散了武蕊蕊的长发,拂得她的脸上有点痒,她下意识的挠了挠,显得懵懵的。 安风瞧得有趣,笑着说:“你愿意的话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头。” 也许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够分量,安风把一只素手伸进水里,往下一压。 一条躺在河底的大鱼被一股巨力击中,再被水流冲出水面。 看着脚边突然多出来一米多长的大鱼,武蕊蕊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安风柔柔问道:“你愿意的,对吧?” 武蕊蕊茫然点头:“我愿意。” 河岸上,拿着望远镜的罗婧早已目瞪口呆。 第373章 官员下乡 一场热闹的流水席摆在桃源村的广场上,广场旁边支起了一个大棚,架着几口铁锅,几个十里八乡手艺最好的大叔拿着大铲随时伺候着给乡亲们加菜。 蓝田带着合作社和村里的账本来家里给陈一平查账,他随手翻了几页就递给了黄都都。 “都都,你拿去对一下。” 黄都都一怔,接过账本进了屋。 为了方便黄都都出入,回来当天陈一平就让人把水泥门槛砸掉了。 蓝田看着黄都都的背影,叹了口气。 陈一平主动问起村里的事情,蓝田一一答了,让他放心,乡亲们过得越来越好。 桃源村成了示范村,每个月都有好几拨前来考察的各级领导,至于考察出了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怪程蝶衣当年把村子规划得太好,能让他们增加政绩的地方已经不多。 几年来村里多了几十口子,有些家里的儿媳妇还是从别的省份嫁过来的。 陈一平也发现这次回来,除了老一辈之外,好多人他已经认不出来了。 黄都都查完账向陈一平回复,点头说账目没问题。 陈一平问:“咱们家有多少分红?” 黄都都答道:“65万4。” 陈一平看向蓝田,蓝田说道:“按阿颖说的,都存在公账里。” 陈一平点点头,说道,“我见镇上的中学也扩建了,这笔钱就拿出来给孩子们建一个图书馆,建好之后,就叫志勇图书馆吧。” 说着看向另一旁的分公司董秘,说道:“图书馆的藏书就由你们这边负责了,以后每年你们要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的。” 如今陈一平不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也都不敢随意开口,他问到谁谁才字斟句酌的回话。 多了庄重严肃,少了乡土气息。 闲聊的时候,祖儿带着一串小泥人回到家,每个人都满载而归,光是泥鳅就装满了一盆。 自从来到桃源村,这些孩子就仿佛唤醒了某种远古的记忆,到处调皮捣蛋,安风吩咐工作人员不要干涉他们,在旁看着不出意外就行。 安若素的小脸上全是泥巴,牵着黄甜甜的手绕在陈一平身旁,仰着小脸叽叽喳喳的邀功,说她和甜甜姐姐的组合获得了桃源村第一届抓泥鳅大赛的冠军。 “是嘛,你们真厉害,谁是第二呀?” “第二是振邦哥哥和暖阳弟弟。” “第三呢?” “第三是陈辰姐姐和悦悦姐姐。” 大人们紧张的神色被孩子们的童言童语冲散了不少,陈一平让人带他们上楼去洗澡换衣服,孩子们却不乐意,围着战利品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商量怎么分。 陈一平只好吓唬他们:“妈妈就快回来了喔。” 连祖儿听到这句,都吓得发出一声尖叫冲进门,孩子们一哄而散。 等他们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再下楼,泥鳅已经有人煎好了,陈一平给他们留了一些,剩下的分成十几份让村里孩子带他们送去给村里的长辈。 每一份也就五六条,但胜在是一份心意。 安风牵着武蕊蕊款款进门,也不在意那些惊艳的目光,上楼换衣服去了。 蓝田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说是又有考察组到了村口,被人拦住了。 陈一平便跟着去看热闹。 其他人要跟着,都被他赶了回去。 有道是人走茶凉,陈一平好几年没在夏国活动,知名度几乎为零。 这与夏国的制度有关,人们只能通过电视台和报纸知道一些零星的经过处理的新闻。 走到半路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县里以农业局为主的几个部门组成的调研组今天到桃源村调研,村里安排守在村口的人见他们的车速太快,直接给拦了下来。 官老爷们很不满,村民们仗着后台硬,愣是不让车队进村。 村民梗着脖子站在路中间寸步不让:“人可以进,车不能进!村里正在办喜事,你们万一撞到人咋办?” 年轻的头车司机也很犟:“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呢?不是都说了我们会减速了吗?车上都是大领导,误了公家的事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一平在人群里听着他们反反复复的说着囫囵话,看了眼时间,从蓝田接到电话,再到从家里赶到村口,前后半个小时,车上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下车,只派了一个司机下来交涉。 眼看着四周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年轻司机冷汗直流,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什么是刁民,这些就是了! 体制内的人面对普通老百姓的时候,往往有恃无恐,因为按照夏国的制度,他们端的是铁饭碗。 只要不是激起民变或者本身罪大恶极,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饭碗,出了小差错也就最多调任到其他部门罢了。 路中间几乎脸贴着脸互怼的两条大汉,司机骂一句刁民,村民就回骂一句狗官。 周围的乡亲们笑着起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以陈一平现在的地位,平时想要看到这样的热闹已经不可能了。 他笑吟吟的拿出手机,从司机开始,一辆一辆的对准车牌慢慢的拍了过去。 除了路中间争执的两人,其余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移动。 他走到第三辆车旁的时候,车窗落了下来,司机探出头冷声喝问:“你在干什么?” 陈一平只顾盯着手机屏幕,笑道:“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当然是在拍视频啊。” 这下几辆车里的人都坐不住了,司机们下车把他围了起来,几个领导秘书之类的上来叫他把视频删掉。 “我要是不删会如何?” “你们桃源村,不,你们桃源镇的所有项目都黄了。” 陈一平冷笑:“你说了算?” 领头的秘书被架到了火上,但有些话以他的级别可不能乱说,于是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动作。 他回过头看向其中一辆车,似乎是在请示。 也许是夏天天气太热,又或者是被刁民们气疯了。 有个中年女人探出头来,冷着脸大声道:“他说的就是我说的,我说了算!” 第374章 官场现形记 好大的官威! 女人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吓懵了! 陈一平扒开围住他的司机们,推开挡道的,走到女人车旁,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是谁?” 中年女人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得一哆嗦,旁边的秘书说道,“这是我们局长!” “局长啊,好大的官。”陈一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照你的意思,桃源村是你建设的?还是桃源镇是你建设的?” 中年女人被他挤兑得下不来台,咬着牙对车窗外吼道:“都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车!今天不看了!” 陈一平摇头笑笑,等他们都上了车,才一挥手,围观的村民一拥而上,把车队前前后后围得水泄不通。 车上的所有人都吓懵了。 他们怎么也没预料到,仅仅因为那么一件小事,这些刁民就敢聚众闹事。 有人打电话搬救兵,有人在车里紧张得直冒冷汗。 没有人敢再下车。 安风和武蕊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远远看着陈一平坐在路中间搬来的大石头上,有村民贴心的用树叶给他扎了顶帽子。 罗婧派人混在村民里,示意已经聚在周围的特勤们不要出面。 过了十分钟,镇上的警车拉着警笛呼啸而来,村民们给警官们让了路。 一个挺着肚子的警察带着人分开人群,“都散开都散开,脚下没个轻重的踩到人怎么办!” 村民们很听话,各自向旁边走了一步,整个队伍没有半点变化。 胖警察气笑了,“咋的,我说的话不好使了啊?” 有村民嚷道:“胡所,这些当官的骂我们是刁民,还威胁我们不给我们批项目!” 陈一平上下打量着胖警察,心道这倒是位好同志。 一个人的工作做得好不好,被他管着的老百姓最有发言权。 村民们见到胡所,下意识的就认为他能给大家做主,这说明平时他的工作做得让人心服口服。 胡所环顾一周,大声说道,“不管什么原因,你们也不能堵着人家不让走,这是违法的!都散了,剩下的事公家会有说法的!” 村民们为难的看着胡所,又看看一直坐在石头上不挪窝的陈一平,见他挥了手,才散了。 哼!要说官大,谁能有咱们一平官大!今天也就是给胡所面子!不想让他为难! 胡所早就发现了陈一平,等村民们差不多都走了,才带着人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了盒烟,给他派了一支。 陈一平接过烟,拿在手上,看了看身旁跃跃欲试的警察,笑问道,“怎么?这是要抓我这个主谋?” 胡所打量着他,一边抽着烟一边思考,闻言也没生气,一来是得找个明事理的问清情况,二来他总觉得陈一平眼熟。 村民们一散,混在其中的特勤们就无处可藏,胡所见这些人面生,不得不多了几分心眼。 一个个身上都带着功夫的,甚至有几个甚至还带着家伙。 胡所抽完一根烟,才坐到陈一平身旁问到:“兄弟,哪儿的?” 陈一平把玩着手里的红双喜,笑道:“本村的。” “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一直在外面读书,工作也在外地,你没见过我很正常。” “那他们呢?” “他们都是我同事,跟我一起回老家旅游的。” 两人聊天的时候,车上的人终于敢下车了。 “警察同志,刚才就是这个人带的头!” 中年女人带着随从一个个都下来了,站在旁边纷纷控诉。 胡所坐在石头上,看了一眼这些人,瞟了几眼车牌号,心里就有数了。 “刚才把电话打到县局的是谁?” 女人的秘书出来认领,胡所点头,“那你说说具体怎么回事,为什么谁都不拦就拦你们!” 秘书就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陈一平听到最后哈哈大笑。 总归就是我们领导关心民生体察民情,带队下乡调研,结果不知好歹的刁民拦着车队不让进村,无法无天之类。 胡所听完,拍了拍陈一平的肩膀让他不要笑得那么嚣张,才慢慢的站起来走到官员们前面,“你们这些单位的工作流程和审批制度我不清楚,所以你们所说的项目给谁不给谁我也不好说,但,今天这事你们指鹿为马就太不把老百姓当回事了。” “过去两年来,县里这个局那个局的一窝蜂的往桃源镇挤,事儿呢也做了一些,但是,你们却引起了三十多起车祸!” “你们的这些车牌,早就在我们所里挂上号了,我们不是交警,管不了交通事故的事。所以今天这事要么就这样算了,以后该如何如何,要么我就把这人抓回去,同时我也会把你们这些人的所做所为如实汇报给上级!” 中年女人铁青着脸,正要发作,却有一道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 “叫你们省长来处理!” 安风带着武蕊蕊迤逦而至,微笑着对胡所说道:“现在这是一起外交事件,这位同志,你说了也不算。” “噗!小姑娘,你年纪轻轻的知道什么是外交事件吗?电视剧演多了吧?” 身后的官员里有人嗤笑道,本来听到安风的话还紧张不已的人群松了口气。 差点就被这小姑娘吓到了,这边远山区哪儿来的外交事件。 安风回过头对着人群冷眼一扫:“他是恒国总统,我是恒国总统夫人,你们说不算就不算!?” 她的话音一落地,罗婧带人又将这些倒霉催的官员给围了起来。 夏国特勤的带头人向胡所出示了证件,接管了场面:“一组接管车辆,把这些人都带到镇上去!” 陈一平这才起身,笑着对胡所说道,“村里在办流水席,胡所能不能赏脸带兄弟们一起吃个饭?” 第375章 正本清源 文总很头疼,某人回乡度假还不忘帮他整顿吏治。 随着夏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整个社会都变得有些浮躁,利益至上的风气越发严重,体现到官场上,就是谁的数据做得漂亮,谁的政绩就越耀眼。 像桃源村今天遇到的这件事放到全国,每天都至少发生个一两起,只是没人捅到上面罢了。 随着陈一平的介入,桃源镇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省里的临时办公所在。 各部门主要领导聚集一堂,开始研究对策。 最终得出的方案,就是抛出几个典型,在全省范围内进行整顿。 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办法,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桃源镇近两年来的车祸卷宗被陈一平要了过去,安风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没劝他。 黄志勇一家的那起车祸,表面上是黄志勇操作不当冲下山沟里,但坐在副驾上的黄都都却清楚记得当时有几辆车在下坡转弯的地方越线超速行驶。 不是压线,是大半条车道被他们给占了。 陈一平拿着一份卷宗找到县交警队的大队长,“我要知道这天县里所有政府车辆的去向。” 县里的车不多,总共加起来就三百多部,一个晚上就查完了,相关人员第二天被带到了桃源镇,其中也包括农业局的。 由于事情过去了很久,当时路上的痕迹早就没有了,陈一平对此也没有办法。 他见了这些人,给他们上了一堂课。 物理课。 他走出门之前,冷冷说道:“你们的仕途到此为止了!我会派人一直盯着你们!我保证!” 能监督权力的,永远是比之更大的权力。 他从夏国的法律上不能给黄志勇两口子和黄都都的两条腿讨回公道,那么就只能用更大的权力,来保证这些人不会再用官方的身份出来害人。 似乎为了验证恒国总统在夏国境内的口出狂言也有效力,他还没回到桃源村,省委组织部就接到东华门的传真,那些有幸接受过他物理课教育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什么级别,全部被开除公职。 后来其中有些神通广大的又走通门路混进体系,没出半个月就又被扫地出门,给他们开后门的也一并受到了处分。 陈一平保证过的,他说到做到。 大人们的事没有影响到小朋友们的快乐。 这一趟回乡度假,除了年纪最小的陈暖阳陈语小朋友,其他的哥哥姐姐都被陈一平带到河里强制学会了游泳。 就连端庄稳重的安大妈妈都跳进水里和孩子们打起了水仗。 团队里大部分的事都交给了霍希全权负责,包括和地方政府的沟通工作。 她需要的不是休假,而是通过工作找回她在谢雨轩那里被打击掉的自信。 虽然武蕊蕊那天答应了安风,但连着几天,尽管安风刻意给她创造机会,她也没把握住,和孩子们一起玩得天昏地暗。 但有安风这个最了解陈一平的内鬼在,武大小姐给他的感觉也在逐渐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面对她的挑逗,他不再无动于衷。 甚至,会有生理反应。 假期已经进入尾声,由于身份的特殊,他不能在国内逗留太久。 在乡亲们的依依惜别中,陈一平一家告别了老家,飞到港岛。 吕老太太的九十大寿,郭家邀请到全港的各界名流汇聚一堂给老太太祝寿。 但老太太最开心的,还是陈乘风领着一大群兄弟姐妹给她问安,顺便讨红包。 在孩子们稚嫩的一声声“太奶奶”中,老太太放下了心,不再担忧两家人的关系。 作为郭家第三代里唯一的孙女,郭思思也回到港岛给奶奶祝寿,她隆起的肚子也安了郭家人的心。 几大家族的家主坐在豪华包厢里,话题从国家政策逐渐转到郭家和冯家联姻的事情上。 陈一平虽然已经贵为一国元首,个人身家几乎也已经是全场之合,但在这时候,他不能不给长辈面子,尤其是在和郭东来庄平兄弟相称的李诚面前。 再说他敲打冯家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便不再揪着那件小事不放。 所以当李诚暗示他和解的时候,他将松迪布岛的开发权,作为贺礼送给白发新郎郭震。 那个小岛的位置和面积,足够修建一座设施齐全的赌城,还自带40多万人口。 郭家家规不碰博彩业,也就等于郭震多给冯家的一份彩礼。 郭震心中感慨,这孩子现在做事越发的滴水不漏,既给他在冯家人面前赚足了面子,又让李诚在几大家族的家主面前继续稳坐港岛第一的位置,还顺势亮了一波肌肉。 李诚心里也在感慨老朋友郭东来的识人之明,这个晚辈在施恩于人的同时不忘敲打心有叵测的人,这就叫帝王手段。 在座众人都有庞大的投资放在内地,尽管如今夏国经济正在飞速发展,但李诚仍显得忧心忡忡。 “国内这房地产的发展速度,太吓人了。”李诚说道,“地价飞升,房价也跟着暴涨,真正需要买房来住的人买不起,买得起的大多数是那些炒房团。” 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媒体表示,房子是拿来住的,不是拿来炒的,但是在大多数人眼里,这竟然变成了虚伪。 这大多数,指的是那些利用银行贷款到处囤积房源的炒房客们。 陈一平对此早有预案,他不能坐视因为国内房企的骚操作,把污水泼到郭东来身上。 郭东来当年发明楼花和按揭,可不是为了炒房团发明的。 楼花,就是预售,是为了解决企业在楼盘开发过程中遇到的资金困难,是为了保证楼盘能顺利竣工交付到消费者手中的保证。 按揭,是为了让有需要的穷人,能从银行贷款买到刚需住房的仁政。 结果传到内地,却演变成了无良房企盲目扩张的推手和贪婪炒房团炒作房价的手段。 陈一平向众人介绍了创世纪集团这些年的房产政策,现房出售,限购等等。 大家都是资深玩家,都能明白其中的利弊。 回款的速度虽然比其他企业慢,但质量和工期更能保证。 限购能遏制住炒房团的扩张,坏处是销售期变长,好处是去掉一些泡沫。 陈一平说完之后,所有人都看向李诚。 精神矍铄的首富说道:就这样办。 第376章 武总就给他的后路 这一年的8月25日,度假归来的陈一平发表电视讲话,给国内刚刚起步的房地产行业提前套上笼头。 “别乱来,我都看着的。” 作为响应,几乎所有港岛豪门旗下的房地产公司宣布他们在内地的产业将参照创世纪集团的模式对在建楼盘进行销售。 现房,限购。 消息传出,当头给脱缰的夏国地产经济泼了一盆冷水。 如今已经没有人能无视港岛财团对于内地房地产行业的影响力,几大家族的共同决策,甚至影响到了东华门。 无数人怀着同样的疑惑:为什么? 多囤地多卖房难道不好吗?你们能赚得更多,地方财政能卖的土地也更多,银行能收的利息也更多,房价还能上涨,老百姓的身价变得更高! 这样皆大欢喜的事,你们为什么要踩一脚刹车呢? 面对多方质疑,起初李诚并没有给出回应。 一直到了九月底,李诚带着他的顾问团进京。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向高层汇报的,但对于港岛豪门集体抱团逆势而行的这个做法,国家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但也只能仅限于此了。 有些时候,即使你知道有些事情是错的,也不得不那么做,这就叫迫不得已。 但是,才组建八年的银监会却突然把人员编制增加了两倍。 在银行业内部,给贷款业务划下了一条红线:同一母公司旗下的企业,负债率总额不得高于集团总资产的80%。 超过这条红线之后,任何国有银行不得再给这些企业发放贷款。 一时间,国内的房产企业哀鸿遍野。 地方政府的相关部门怨声载道。 而市场给出的回应是,房价暴涨的趋势放缓了。 平民百姓往往被评估数据所蒙蔽,以为房价越高,就等于身价越高。 他们不知道,身价,并不等于现金。 99%的购房者,为了一套房子已经赌上了全家三代人的积蓄。 这些房子可能卖吗?不可能,卖了全家老少就得睡大街。 所以房价上涨和大多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其实是矛盾的。 只有房价保持在一个合理的上涨空间,更多的人,才能买得起房子。 恒国总统似乎回老家度假一趟之后就对某些现象非常不满。 武蕊蕊离家三个多月之后,带着一箱子的文件终于回到了夏国京城。 这一箱子里,装的都是恒国的金融、房产、保险、医疗等行业的相关政策。 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这箱文件没有被两国海关查到,她是被恒国总统专机直接送到军用机场。 才刚刚光明正大过了一把间谍的瘾,武大小姐就被武总连同那箱子资料,一起带进东华门。 本来一张光盘就能解决的事,某人偏要准备一大箱子文件,要的,就是引起有些人的重视。 这时候,东华门的秘书们才想起来,恒国的那位总统,除了是一位歌手,他还是一位经济学家,一位能自己动手制造尖端武器的顶尖科学家,还是一位能亲自领兵作战发动灭国战争的军事家。 文总笑容慈祥的看着一张小嘴嘚吧嘚个不停汇报着恒国所见所闻的武蕊蕊,武总在旁翻着一些文件边听边思考。 他完全没有留意到女儿提到陈一平时,眼睛里带着光。 好不容易等武蕊蕊汇报完,文总按铃让秘书把她带去别处,这才缓缓开口对武总说道: “这些事就得将来你去做了。一年做一件,不要着急,我们的基础还差一些。” 武总微笑叹道,“想不到换了个环境,他的成长速度如此之快,就是可惜了。” 文总笑道:“没什么可惜的,孩子长大了总要放出去闯一闯,不然将来如何能够接过你的担子。” 武总一愣,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敛,“什么意思?” 文总笑道:“就是字面意思。” 武总细细想过之后,心中愕然: “你们…好大的胆子!” 文总这时候没了国家元首的庄重,反倒像一个普通老人家哈哈大笑。 “当年他跟我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也觉得他是在异想天开。可现在你也看到了,四年,他用四年就做到了所有人四十年都不可能做到的事。” 武总还是不可思议的摇头,“太难了,他现在背着叛国的嫌疑,又怎么还能回得来。” 文总嗤笑道:“叛国么…这才哪儿到哪儿。” 武总有些急了:“他还要做什么?” 文总摇头笑笑:“不是他要做什么,而是到时候你和他要做什么。” 武总满脑子问号,却见文总已经闭目养神了。 “等时机到了,他会跟你说的。” 武总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担忧离开文总的办公室,出门却见到武蕊蕊穿着一身少校军服在小院里对着国旗宣誓: “…为了全人类的解放事业奋斗终身,让全世界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天晚上,武总失眠了。 仅从文总透露的只言片语所推断得出那个计划的一部分,就已经无异于逆天而行,万一半途而废,陈一平在将来夏国的史书上被列为叛贼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那么去做了。 在天快亮的时候,武总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给那个孩子留一条退路。 武大小姐还没从一入军籍就直接是少校的兴奋中回过神来,第二天早上就以外派的名义被调往夏国成立一家传媒公司,——一家有电视台的传媒公司。 范媛媛纵然万般不舍也不得不放手让她去。 因为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没有办法享受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的。 甚至很多时候,连恋爱都不是自由的。 更别提婚姻。 早餐的时候,一向稳重的武总,突然当着妻子的面,对女儿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想办法嫁给陈一平,最好快点要个孩子。” 在母女俩一头雾水中,武总又补充道: “将来关键的时候,这能保住他的命。” 范媛媛皱眉道:“有小暖不是一样吗?” 武总摇摇头:“分量不一样。” 武大小姐的眉头也皱到一起:“可是他不喜欢我。” 第377章 控分 有一个问题一直被世人争论不休: 用错误的手段去实现一个正确的目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与之相似的问题就是:杀一人而救百人,杀还是不杀? 这对于普通人而言的难题,在政治家和军事家眼中,完全不需要去讨论。 就比如一万大军被数倍于我的敌军追杀,需要一支千人的队伍回身迎敌,为大军换取撤退时间,你派还是不派? 派就等于把这一千人派回去送死,要是不派,一万大军就会被敌军慢慢追上全军覆没。 有得选吗?没得选。 所以,当被纳拉文逼到墙角的拉奥跑到加尔各答向迦尔吉求助的时候,迦尔吉也给他送去了武器装备。 明知道这样做会让本来已经打出脑子来的双方打得更久,死难的平民更多,但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是不能派出一支军队把这两边都灭了,恒国从此保境安民。 但从法理上,这叫侵略。 印度斯坦不同于孟加拉国,这个国家的历史更悠久,历史遗留问题也更严重,在世界政坛中的关注度也更高。 现在他敢派兵进入印度斯坦,第二天国际社会就会对恒国进行全面制裁。 说白了出售军火提供援助,是互相往来的生意,派兵参战,那就是明抢。 恒国不能重蹈某个超级大国的覆辙,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能给这个国家注入这样的基因。 师出有名,这是一句至理名言。 安风24岁生日那天,陈一平不仅为恒国的老百姓将来都能买到房子制定了一项国策,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个新的技术。 创世纪集团在夏国推出二维码支付技术,这项技术也在恒国和港岛同步铺开。 爱风手机已经出到了第七代,智能手机如今也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普及,他五年前种下的种子,如今终于可以开花结果。 打开国门不到三个月,金云正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与此相对应的是,一个季度的财政收入就相当于过去一年的总和。 陈一平每周都会和他进行一次通话,提醒他不要太着急。 新罗的百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恢复,大帝一边收拾着国内的寡头,一边把视线看向远东。 大胡子和金云正私下的小动作本来就是他所默许的,等到新罗打开了国门,罗刹国第三季度往半岛北部运输的石油就超过了去年出口总额的10%。 而新罗的铁矿被源源不断的运送到位于罗刹国远东地区新建的无数钢铁厂里进行深加工,随后再运往夏国和欧洲。 与此同时,远东的原始森林正在以每天超过数千亩的速度在消失,通过海运出口到各个岛国。 为了把远东地区、新罗半岛和夏国北部连成一条线,某个丧心病狂的人六月初就从新罗动用国家力量雇佣一百多万青壮年送往远东地区。 没办法,恒国虽然人口密度大,但是南亚人适应不了北半球的气候,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和安风一样,时不时的就在全世界最高峰的最顶端来一场肉搏。 这些新罗工人每个月的薪水就相当于过去一年的收入,因此,都不用金云熙再费心去组织人手,七月份,去往远东地区工作的工人数量就达到了二百万人。 占了当年新罗总人口的10%。 这不叫丧心病狂,什么才叫丧心病狂? 而有了石油,新罗国内的重工业得以发展,金云正重拾他爷爷留下的秘籍,按部就班的照着抄答案就能在五年内攀上一个新台阶。 毕竟,这个穷山恶水的北方国家,铁矿石储量世界第一。 毕竟,这个国家在五十年前就曾经实现过工业和农业现代化。 所以说,有时候舍弃一些自己不该拥有的野心,退一步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陈一平就曾直言不讳的问金云正:两千万老百姓的幸福和老金家的面子,到底哪个重要? 于是金云正退了一小步,新罗前进了一大步。 他也意识到,世界进入到新的时代,墨守成规只会把路越走越窄,放弃蘑菇弹虽然丢了些面子,但等国家强大了,面子自己会加倍回来的。 当金云熙拿着体检报告找到哥哥的时候,金三胖心里最后悬着的一颗小石头才终于彻底落地。 是时候给妹夫付一点利息了。 9月,新罗政府通过了创世纪集团在新罗境内开展银行金融行业活动的申请。 与此相对应的是,恒达和阿拉丁在新罗申请的投资项目全部被驳回。 许印曲线救国来挽救他的骗局的计划破灭,于是,蔡信抽刀了。 当恒达最早一笔20亿的借款到期不能按时还款之后,蔡信派出了让业内闻风丧胆的创世纪集团法务部。 然后,他就把目光死死盯在老伙计马如龙身上,等着他犯错。 这个不听劝的,早就劝你不要碰互联网金融,碰就碰吧,你玩那么高的杠杆,最后玩砸了得全国人民跟你一起陪葬。 你看我们创世纪也玩,但我们的利息只比银行贷款多了3%,审核的严格程度仅次于银行业。 你不听劝,那我就盯着你。 蔡信很聪明,身边养着一大群顾问,时刻提醒他集团某个业务就快成为国内第一了,这时候他就果断的把对这个业务的支持力度给降低,甚至撤回。 这就给同行和国人造成了一种错觉:创世纪除了半导体行业世界第一和叮咚网购国内第一之外,其他的也没啥啊。 是没啥,人家只是始终保持在每个行业的前三名。 熟悉考试的同学应该了解,什么叫控分。 也应该知道,一个考试高手控分的难度之大。 如果不是陈一平要求他给夏国的房地产企业做一个表率,他能控分控到许印膨胀自爆之后才出手。 第378章 时空扭曲了? 随着杰西卡出国访问归来,一家人终于到齐,留着孩子们在家里陪着外婆,年轻人来到安达曼群岛海滩度假。 国土面积越来越大,吸引到的人才也越来越多,家人们身上的担子相应的也轻松了不少。 按照当初建国时的承诺,国土资源部大臣,思思夫人向国务院提出了辞呈,国务大臣批准了她的辞职。 “思思,我好羡慕你。” 穿着蓝色比基尼的陆伽瑶一把鼻涕一把泪搂着郭思思诉苦,“商务部的事情太多了,霍希姐又刚来,我太难了。” 无官一身轻的郭思思穿着保守的泳衣,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拍着陆伽瑶的背,像哄孩子:“瑶瑶姐乖乖,明年你就能退休啦!三十一岁退休,这是多少人的梦想!” 陆伽瑶从郭思思这里得到了安慰,一转身又扑进周畅怀里:“畅畅,你总算来看姐姐啦!你不知道!你儿砸是怎么对我的!光叫人干活不给钱啊!他就是陈扒皮啊!” 周畅无视陆戏精的波涛汹涌和小蛮腰,鼻孔朝天:“陆总,我儿砸不付钱,是不是因为你活干得不好?” 她的一语双关马上被陆伽瑶一语双关给打了回来。 陆戏精一把抹掉眼泪,嘴角含笑眼神妩媚,双手搭在周畅肩膀上魅惑道:“你都没干过,你怎么知道人家活不好?” “啊这…” 周畅惊得夸张的从躺椅上跌落,躺在沙滩上颤抖手指指着陆伽瑶:“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十全十美千娇百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温柔得体成熟稳重的瑶瑶姐!?” 海滩上躺成一排晒着太阳的家人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没有理会,倒是武蕊蕊像只猫头鹰一样一直歪着脑袋看着陆伽瑶表演。 如果不是戴着墨镜,崇拜偶像一样的眼神能让气温都升高几度。 陆戏精的表演给武蕊蕊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原来还可以酱紫! 于是陆伽瑶这位资深影后当场接到一单一百万的生意。 武蕊蕊双手合十恳求道:“瑶瑶姐拜托拜托,你就教教我嘛!” 陆伽瑶接过那张一百万的支票,抬头挺胸扭胯摆臀走向正在看着报纸的陈一平。 陈一平突然觉得眼前一暗,下一秒陆少妇滑腻的身子就已经趴在他身上,一对大白兔隔着薄薄的布料和报纸压着他的胸膛,“小帅哥,你一个人吗?沙滩上这么多美女你不看,看什么报纸呀?” 陈一平从她胸下抽出报纸,双手绕过她背后又翻开,口中说道:“小生已有家室,还请姑娘自重。” 陆御姐把支票往他眼前怼,酷酷的说道:“你今天只要依了姐姐,姐姐和这一百万就都是你的了,怎么样?” 陈一平不为所动,“你想用一百万换我几个亿,这不行,我又不是傻子!” 噗! 一群姐妹同时笑喷,安风也来了兴致。 要说演戏,她可是科班出身。 安风妹妹蹲在陈一平旁边,双手摇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的说道:“大哥哥,我刚才听说你有几个亿,能不能分我一点点?小女子平时卖艺不卖身,都没有什么收入的说。” 陆伽瑶适时的在小手上搞起小动作,加上安风泫然欲泣的模样,把陈一平弄得某个地方不上不下的。 姐妹们一拥而上,把某人逼得直接跳海逃生。 陆伽瑶看着几个姐妹微微隆起的肚子,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这一幕被安风尽收眼底。 安风心道:“再等等,再等等,很快我就学会了。” 恒国人民怎么都没想到,自家总统就是带着夫人们去大海深处的海滩过个周末都能挖出钱来! 简直就是自带的财神命格! 光电视上播出的画面,就能看到整整两船金币! 安达曼群岛一时之间吸引了全世界游客和考古学家的兴趣。 要知道那两船,可是两千多年前的纯金币! 但是,让游客和考古学家们失望的是,恒国海军立刻将安达曼群岛附近海域全部封锁了。 又是一个漫天星辰的夜晚,在远离海平面750米的高空,陈一平踩在一朵白云上举目四望,610停留在距离他15海里的海面上。 一个星期以来,他最远曾沿着海岸线一路向西,差点点就到了非洲。 他想不明白,安达曼群岛下方1500多米深的地方,怎么会藏着那么多东西。 不仅仅是金币这么简单。 其中还有一支军队的残骸。 重要的是,他的数据库里没有只言片语。 他盘腿坐在云层上,闭上眼睛,搜检数据库里那些被他忽略的信息。 遍寻未果,没有丝毫头绪,他决定再下去看看。 顺着大陆架越潜越远,文明的残骸反而越来越多。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有人。 或者说,是神。 他继续朝那人游去,完全没有靠近未知的恐惧,那个人显然也发现了他,海底的水开始冒泡。 那人缓缓伸出一只手,所有的气泡向他涌来,却无声的穿过他的身体。 奇怪的是,从开始发现他,那人就一直闭着眼睛。 直到气泡穿过他的身体,那人才猛的睁开眼睛,而眼神,就是两束光。 慢慢的,那人缓缓坐下,趴下,身躯逐渐变大,逐渐幻化。 最终,变成了一座山,确切的说,是一只山一样巨大的海龟。 海龟游到他的下方,一双巨大的眼睛里,满是见到亲人的喜悦。 他落在海龟背上,一行行母星的文字在他脚下缓缓浮现。 “传说中的玄武?聂小语到此一游。” “阳,我好像迷路了。” “…” “阳,我看到你出生了,你好丑!” “阳,这个时空扭曲了,我在想办法修正它。” “阳,它们找来了,这是人类最后的家园了。” 是夜,印度洋深处局部地震。 第379章 姐妹们发达了呀 陈一平把一个两米多高的哑巴带回医学研究院,还给安风带回来一颗拇指大的珠子。 哑巴上岸之后见人就躲,见到安风却咧嘴傻笑。 在安风的疑惑中,哑巴坐到地上,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食指,放在自己的眉心上。 一道微弱的光,从哑巴的眉心溢出,传到安风的手指上,连绵不绝。 许久,许久。 安风微笑着对哑巴点头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答应了。” 哑巴笑着流泪,缓缓瘫倒在地,渐渐的消失不见。 安风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陈一平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搂过她的肩膀,抱在怀里。 安风转身紧紧抱住丈夫的腰,无声痛哭。 为了在海底孤独守了五千年的小海龟,也为了五千年前,那个驾驶着星舰冲进太空撞进满天飞船自爆的女子。 “对了,”安风匆匆擦掉眼泪,拿出那颗珠子,“这个要拿给杰西卡,小语姐姐给她留的。” “你做主就好。” 意志消沉了两天,陈一平不得不打起精神。 某个自称西方某家族的代理人,希望能跟他面谈。 “终于,还是来了,在这个时候。” 他微微苦笑,走出待了两天的实验室。 洗完澡之后,杰西卡给他挑衣服。 她的手越过一套套西服,最后挑出来一身传统的夏国唐装。 陈一平接过衣服换上,系着扣子的时候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来的是谁?” “马克。” “来摊牌的?” “看来不像。” 陈一平会意,“我自己去见他。” 总统府后院的草坪上,坐着一个腰杆挺得笔直的年轻人。 往日里见到陈一平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总会以夏国的礼节鞠躬问候,而这次,却倨傲的坐着不动,看着陈一平走近。 陈一平也不计较,微笑着伸出手,“马克,欢迎你来恒国。” 马克这才起身和他握手,笑道,“陈先生,又见面了。” 坐下之后陈一平一如既往的直入正题,“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 “我代表罗德家族来和陈先生谈几笔生意。” “哪方面?” “伊斯兰世界银行。” “怎么说?” “罗德家族出资3000亿美元入股,只算51%的股份就行。” “哈哈,”陈一平皮笑肉不笑,“我们的股东都是主权国家的中央银行,这件事我没办法答应你。” 马克微微一笑:“那这件事情先不谈,罗德家族希望得到恒国的货币发行权,请您开个价。” 陈一平冷冷一笑:“恒国是主权国家。” 马克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又说道,“那就只有一笔小生意了,罗德家族出资100亿美元,希望获得安达曼群岛附近海域的独家打捞权。” 陈一平恍然大悟,“这事可以谈。” 马克微微一笑,“那剩下的细节就让团队来谈?” “可以。”陈一平笑道:“我也想知道那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陈一平目送马克离开,把姿态做足了才回到前院。 安风和杰西卡面对面手拉手的说着悄悄话,见他回来,问道:“他来做什么?” “送钱来的。”陈一平笑道,“你们在聊什么?” “阿姐预产期就要到了,我们正在商量呢。”安风笑道,“阿姐想去卧佛庄园那边待产,说是离佛主近些心里不慌。” “去呗,全家人都去。” “如玉那里走不开,瑶瑶姐那边在谈判,楠姐在调整部队换防。”安风一一数完,白了他一眼,“除了你,还有哪国的总统动不动就想休假的?” “那有空的就去,没空的下回去。”陈一平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忽然问道,“对了,你们喜欢钻石吗?” 安风摇摇头,“我没感觉。” 杰西卡想到了马克,问道:“罗德?” “嗯,就他们家。”陈一平点点头,询问道:“咱们也弄点钻石矿玩玩?” “我们负责貌美如花就好。”安风说道,“赚钱这种事你自己拿主意。” “喔,这样啊。”陈一平忽然凭空变出来两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在手上抛着玩,“本来还以为你们会喜欢钻石的。” “你手上的是什么?”安风笑眯眯的伸手,“拿来我看看。” 陈一平乖乖上交,“估计也不怎么值钱。” 安风给了杰西卡一颗,把手藏到背后,“什么东西不值钱?” “就我刚给你的那玩意儿。” “你有给我什么吗?” “啊这…” 安风笑着挥挥手:“没事你就去忙你的吧,再会了啊。” “哎,幸亏我还留了点。” 陈一平背着双手像个老大爷一样踱着步子转身要走,下一刻耳朵上一疼。 安风左手揪着他的耳朵,右手在他眼前摊开,勾了勾手指。 他傲娇的不予理会,安风手上微微用力。 “啊疼疼疼!” 二十分钟后,接到电话的郭思思慢慢的从外面走回来,远远见到两个姐妹正傻傻的看着摆了一桌的石头发呆。 郭思思笑着问:“怎么啦风筝,要我看什么?” 安风抬头冲她笑笑,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 “这是…”郭思思脚下不由得快了些,凑近挨个看过去,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假的吧!?” 安风和杰西卡齐齐点头,“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郭思思拿起一颗对着吊灯照着,嘴上问道:“哪儿来的?” “我们从他身上搜刮来的。” 姐妹们口中所说的他,只能是陈一平。 “发达了。”郭思思蹦出一句母语,“姐妹们,发财了呀!” 三十几颗拳头大小的金刚石,可不就是发财了吗? “我明白了。”杰西卡若有所思说道,“难怪他问我们要不要买个钻石矿玩玩。” 安风问道:“怎么说?” 杰西卡指了指正聚精会神查看着矿石的郭思思,“这样一颗原石,拿出去拍卖都是天价,她是专业的,知道怎么才能利益最大化。” 安风好奇问:“天价是什么价?” 杰西卡心算了一番:“最少3.5亿文。” 安风一拍手,“留一半给姐妹们分了!剩下的给思思拿去玩!” 郭思思:“他不会生气吗?” “他敢!”安风咬牙,“他上次给我钱还是给的彩礼钱!” 现在孩子都快四岁了! 第380章 兄弟姐妹 尽管差不多已经将安达曼群岛那一带海底给搜刮空了,但出于谨慎,陈一平又花了两个晚上仔细的给犁了一遍。 以罗德为代表的那些犹太家族,资产超过100万亿美元,不会只是为了财富就轻易的出手。 100亿美元,他们的这个出价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两船金币,加起来也不过价值5亿美元,他们笃定那一带海底预期回报能超过报价,要么说明他们知道些什么,要么说明他们在找什么。 想到这一点,陈一平脸上浮现出忠厚老实的笑容。 黄都都来到恒国之后一直住在小海棠院里,生活起居和在老家时也没有什么改变,陈一平担心他不习惯,就在祖儿她们学校附近给他开了一个电器城。 那一带二十多万居民大多都是同族,不用担心他语言不通。 黄都都原本就性格憨厚,经历变故之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电器城开业之后常常整天都待在店里,直到员工们都下班了才回家。 “胖子,你现在还看电影吗?” “很少看了。” “有件大事,除了自家人,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你说。” “我在远东盘了几个钻石矿,需要有人在那盯着,每年至少要在那里待五个月。” “行,可我不知道怎么做。” “你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电影吗?” “嗯。” “现在起你就学小马哥。” “好。” 黄都都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他有个别人不知道的天赋,善于模仿。 那些年一群孩子看完录像带总要重现经典场面,小胖子扮谁像谁。 10月初,郭冯联姻,虽然场面上没有大操大办,但石头庄园里还是高朋满座。 郭思思带回来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内地富商,成为这场豪门联姻的主要人物。 一位名叫黄锦的年轻富商,给冯静送了一份厚礼。 一颗重达399克拉的粉色裸钻。 冯静虽然平时也很低调,但事关家族面子上的事从来都不含糊,当场向亲朋故交展示了这颗保守估价6000万美元的钻石,投桃报李把黄锦当成座上宾。 罗刹国远东地区钻石矿区开采到超大钻石的消息,就以港岛的富豪圈子为中心,迅速向全世界传播。 原本远东地区的金刚石储量之丰富就不是秘密,这下,更是让许多投资者蠢蠢欲动。 但如今已经进入十月,远东地区已经大雪封路,想要做什么,也只能等来年五月。 当黄锦说出自己不请自来的目的,富豪们纷纷掏出支票本,入股他的矿场。 黄锦也不拖延,拿到投资后立刻从世界各地采购更多的采矿设备,为来年的扩大规模做准备。 富豪们自有消息渠道,见他把到手的钱马上又真金白银的花出去,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一时间,黄锦不但成了富豪圈子的座上宾,在港岛媒体上的曝光率也居高不下。 很快就有很多钻石商人找上门,跟他商议合作的事情。 黄锦表示钻石买卖他不懂,他只懂得采矿。 他又拿出一颗只比给冯静那颗小一些的钻石,对他们说,谁能把这颗拍卖出最高价,我就和他签10年代理。 这颗经大师们鉴定为纯净度f色泽度d的原石,立刻吸引到世界各大着名拍卖行的注意。 也吸引了各方江湖好汉的注意力。 遭遇一次抢劫和一次盗窃之后,虚惊一场的黄锦被冯静从五星级酒店接到冯家二房所持有的豪宅居住,有安保人员24小时贴身保护他在港岛期间的安全。 在此期间,恒国政府和罗德家族旗下的某家企业经过三轮谈判,恒国政府将安达曼—尼克岛方圆300海里内的古董打捞权以120亿美元租让给对方,合同有效期20年。 “我闻到了熟悉的阴谋的味道。” “嘘,自家人知道就好。” 安风在见过哑巴之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和杰西卡形影不离,几乎到了连体的程度,晚上都要睡在一起。 苏大宝贝眼看有人跟自己抢安老大的枕头,极为霸气的寸土不让,把某人挤到其他姐妹那里去睡。 某人每天晚上在各个房间流浪,半个月之后终于忍不住,带着孩子们离家出走去卧佛庄园陪阿姐待产。 “风筝,咱们这样做不好吧?万一把他憋坏了怎么办?” “要的就是让他憋着,不然凭她自己怎么可能拿得下他。” “我怎么有种拉妹妹进火坑的感觉?” “现在后悔已经晚啦!” “我是担心她没多少经验,万一…坏了?” “姐妹们谁不是这样被他摧残过来的?” “上帝保佑那女孩!” 占地200多亩的卧佛庄园就在卧佛酒店的对面,隔着小西湖遥遥相望。 陈一平每天要抽时间陪外婆和阿姐在湖边散会步,其他时候不知道窝在卧佛酒店鼓捣些什么。 对于现在的生活,阿姐是很满意的。 有老公有孩子,有家人的陪伴,事业上就更不用她操心什么了。 赵文在创世精品担任总经理,夫妻资产都交给刘宏打理。 两岸三地娱乐圈一体计划进行到现在,内地、港岛、台岛的娱乐圈艺人们该出头的出头了,该出局的也已经被边缘化。 两岸实现三通之后,民间的旅行团往来不断,随之相应的就是三方信息不断变得对等,透明。 内地人不再觉得台岛水深火热,港岛人也不再认为内地愚昧落后。 远远看着谢振邦带着弟弟妹妹们在草地上放风筝,梅姐暗暗叹了口气。 两个弟弟里,一个成熟得让人猜不到他在做什么,另一个却越活越回去,没工作的时候不是打游戏就是玩赛车,要么就是带着那两个弟妹吃吃喝喝,一副长不大的模样。 也难怪霍希要带着长子离家出走。 但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家庭是否和睦对孩子的成长影响太大了。 也就阿平一家人和别的豪门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大人之间和谐相处,孩子们就能不分彼此。 这些孩子们啊,和阿平一样,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住到一起的就都是兄弟姐妹。 第381章 卧佛酒店下的秘密 郭思思在孕期中也闲不下来,重操旧业画起了珠宝设计。 安风把搜刮来的原石一股脑丢给她让她玩着解闷,后来陈一平流浪到她门口,看着书房里的一堆设计图又若有所思的给她准备了一仓库的翡翠和其他宝石,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好东西。 她想着就算下半辈子什么都不用做,光现在手头上的这些材料就能让她奋斗终生。 没有人知道,卧佛酒店的地下是什么样子的。 至少从武蕊蕊抱着陈一平大腿被他拖下来后,她的嘴巴就没有合上过。 第一层是一个供奉着卧佛的佛堂,一尊金色卧佛位于正中央,很是庄严肃穆。 再往下就很俗气了。 第二层是一封封码的整整齐齐的银锭,第三层是各种各样的宝石和散落一地的金币,第四层就更夸张了,连地面都是用金砖铺成的,上千平方米的地宫。 他把她丢在这里,下到第五层。 武大小姐被一地宫的黄金晃花了眼,一边自拍一边喃喃自语:“这难道就是金屋藏娇?” 卧佛酒店地下,确切的说,是人工湖下方二十米深处再往下,是一个虽然没有再藏着什么金银珠宝,却反倒比财宝更值钱的所在,一个巨大的研发中心。 巨大到什么程度?酒店和人工湖以及庄园,仅仅是其地面伪装建筑的五分之一。 这里甚至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地下交通线。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三个人。 陈一平,罗去疾,陈楠。 参与建设和研发的都是从夏国秘密调来的工程兵部队和隐姓埋名的科学家们。 一年来他们按着陈一平的图纸,除了做出逐渐超越这个时代的各军种的武器装备之外,最大的工作重心还是一台他们不知道用途的发动机上。 在这个发动机面前,一箭多星和火箭回收技术只是这个研发中心随手做出来的玩具而已。 陈一平这次来,就是要推一把发动机的研发进度。 罗德家族既然上门了,也就意味着决赛的对手们出现了。 工程师们抬头看向最中间的大屏幕,那里突然多出了一艘…科幻般的飞船。 随着细节一一被解构,露出了发动机的位置。 “时间不等人,我们得分组了,一组继续研究发动机,一组研究主控台,一组研究舰载武器系统,一组制订作战方案,”陈一平说道,“数据都在这里了,让我们看看以现有的条件,有没有可以替代的材料。” 随之工程师们的电脑上就出现各自需要负责部分的技术参数,陈一平安排完任务,开着车沿着交通线走出了二百多公里,才想起来有个人被自己落在卧佛酒店下面的地宫里了。 没有他的指纹和眼膜开门,她哪儿都去不了。 要是他想不起来了,那可就好玩了。 守着一地宫的金子却活生生渴死饿死,妥妥的黑色幽默。 果然,等他赶回来的时候,武蕊蕊同学正躺在金砖地面上,枕着两块金砖流着口水睡着了。 他蹲在她身前伸手推了推,她迷糊着睁开眼睛,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你忙完啦?我好饿,也好困。” 他抱起她一层层上到地面,好在,这是家酒店,有吃的,有睡的。 吃饱喝足的武大小姐见有了网络,瞬间满血复活。 她坐在大床上和嫂子们聊天,手指飞快的把卧佛酒店下方藏宝库的信息出卖了。 风四岁:现在是说什么金银财宝的时候? 苏五岁:烂泥扶不上墙! 武萌娃:不然咧? 卡卡西:你忘了你是去做什么的吗? 武萌娃:卧槽!我真忘了! 风四岁:他人呢? 武萌娃:阳台上打电话呢。 风四岁:装肚子痛,把他吸引进来! 苏五岁:叫他帮你洗澡! 卡卡西:妹妹加油! 武萌娃:这么直接吗? 风四岁:你就当为国献身吧。 苏五岁:为解放全人类而奋斗! … 武大小姐懵懵的放下手机,看着阳台上的背影,小鼻子一皱。 “哎哟…哎哟…” 没反应。 连着小声叫了几次,那人都没有看过来,她咬咬牙,举起手往脑门上猛的来了一下。 “哎哟!” 她自残之后迅速蜷缩起身子装肚子疼,大眼睛留了一条缝悄悄观察,那人果然上当了。 等他走到床边,一言不发扣住她的手腕,她心中警铃大作:“哎哟我去,忘了这货还会看病!” 说实时那时快,她瞬间修改作战计划,趁他不备把他扑倒在床,一张小嘴往他嘴唇上咬下去,手指慌乱的解开他身上的衬衫和腰带。 南亚的十月份气温本就还很炎热,出门的时候她特地穿的热裤和背心,加上安风此前设计让他憋了半个多月,这时候被她泰山压顶,某人内心挣扎了不到两分钟,就在他想放弃抵抗的一瞬间,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双双泫然欲泣的眼眸。 他定住她的肩膀阻止她的小嘴继续往下滑:“先冷静一下。” 已经被自我催眠的武蕊蕊抬起头望着他。 明明他就已经有反应了,为何在这个时候叫停? 她有些茫然,手上的动作随之停了下来。 他问:“你喜欢我么?” 她有些羞涩的点头,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在床上。 他又问:“你家里知道这件事吗?” 她想起来之前爸爸跟她说的话,但那些话不能跟他说,于是也只能点点头。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皱眉,把她抱在怀里,先想清楚。 武总明知道他家里已经有了那么多女人,却还是默许独生女儿往他这个火坑里跳,这事本身就不合常理。 陆东明是管不了陆伽瑶,郭霆是因为女儿本身喜欢,而郭家也需要通过联姻和他进行绑定,所以才不反对。 但这两样,武蕊蕊都不占。 除非,是武总知道了什么,才会明知道她喜欢他,还让她来恒国。 要知道,以两家现在的身份,是不能联姻的。 第382章 理想主义者们 我们的时代是理性主义的,理性奉行的是现实标准,当今的英雄没有几个敢于构想亚历山大的事业。 但理想主义选择和制作英雄的活动只存在于每一段伟大历史的开端。 理想创造神话,现实消解神话,尤其是民主社会的现实,更令理想主义尴尬万分。 但令人欣慰的是,无论哪个时代,人类社会都不会缺少理想主义者。 他们好像永远在寻找生存的意义,他们非常崇尚人与人之间和各种关系中的真实和正直,容易将别人理想化。 他们们本能地喜欢帮助别人成长和进步。 以陈一平为例,他的身边就聚集了很多这样的人。 程蝶衣,罗去疾,苏国昌,温如军等等。 而在夏国,这样的人就更多了。 也许他们会暂时失败,但他们永远不会被现实打倒。 正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当陈一平处心积虑的把政治理想主义和宗教崇拜这两个人类社会的大杀器包装成糖果药丸应用于恒国之后,在极短的时间里,就使得这个国家在贫穷和混乱中得以重生。 而当伊斯兰世界吃下这剂药丸之后,整个亚洲的人类社会变得更加包容,社会风气也变得越发的宽容起来。 这一年的下半年,中东除了某些由于西方武力介入治理的国家之外,其他地方的枪声停止了。 而恒国的经济建设成就,创造了一个奇迹,从无到有,一路排到世界第十。 西方世界依然蠢蠢欲动,对于某个伪装成国家的军工复合体而言,和平的世界是不能接受的。 这不符合他们的根本利益:通过贩卖现代民主和干涉他国内政,来维持他们的霸权地位。 毕竟,没有战争,他们就卖不出武器。 恒国国内开始大量出现宣扬西方式民主的报道,以此来鼓动民众质疑政府的诸多政策。 对此,恒国有着一整套的流程来应对。 官方没有禁止这些声音,只是加大了揭露西方式民主本质的宣传力度。 而那些试图鼓动民众质疑总统统治的合法性的声音,被民众无视了。 那是迦尔吉,是穆罕默德,是神。 凡人,如何能够去质疑神灵? 于是,恒国这个介于政教合一、自由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的国家,悄然完成了原本计划五年才能做成的事情。 而这一切,离不开陈一平和他的理想主义伙伴们默默无闻的辛勤付出。 然而,被恒国人民视为神灵的陈一平却被安风的脑洞弄得哭笑不得。 安大妈妈为了偷懒,哦不,为了公平,在家里宣布了一个轮值总统夫人的制度。 这个制度的核心,是姐妹们抽签决定下一年由谁来履行恒国总统第一夫人的职责。 另一个核心是,已经出任过的人可以不用再参加抽签。 本着长痛不如短痛、一劳永逸的想法,姐妹们踊跃参与抽签。 干一年歇十年,谁不干谁就是傻子。 安风和杰西卡因为已经履行过,所以她们一脸得意的看着姐妹们为了下一年度的总统第一夫人身份抢得倾家荡产。 最终陆伽瑶通过贿赂两位裁判和所有参赛选手拿到了这个高贵的身份。 而作为这个身份的待遇之一,是她终于能把商务部大臣的职位给辞掉了。 她才刚把东西搬出商务部办公室,安风就给她丢过来一份轻飘飘的健身计划和饮食菜单。 陆伽瑶颤抖着手看完,5页a4纸在她手中重如泰山。 “风筝,不要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安风诉苦,说自己这些年为了这个家披肝沥胆呕心沥血的付出,眼看退休在望,组织上不能这么惨无人道的对她。 安风微笑着听她诉完苦,不动声色的把沾了一身的鼻涕眼泪用她的衣服擦干净,轻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陆伽瑶听完就愣住了,愣完难以置信的看着安风。 安风眨着眼睛点着头,得到肯定的答案,陆伽瑶就真的哭了。 安风说,没有一个好身体,你怎么要孩子。 这年的十月中旬,在全家人翘首以盼中,41岁的梅姐产下一女,母女平安。 小丫头出生的时候有六斤三两,据外婆说和她一平舅舅出生时的斤数一样。 于是一平舅舅就因为给她起名赵平安,被全家人轰了出去。 最后还是她爹靠谱,赵文给女儿起名一个韵字。 赵韵。 人生完满的赵文想要陪在母女俩身边,创世精品的事情就得找人担起来。 霍希在恒国刚站稳脚跟,她向总统府后院委员会推荐了秦时月。 陆伽瑶打电话给于莎莎,一提到创世精品总经理的位置归属,深知自己比闺蜜还不靠谱的于莎莎以出国流浪相要挟,拒辞不受。 于是顺理成章的,从土司城创业时期就一直跟着公司成长,在很多人都选择离开之后仍坚守岗位的秦时月以29岁的年龄出任创世精品第五任总经理,一向佛系的她这回真的成了公司里地位最高的那尊佛。 这一年的创世精品,市值820亿夏币。 由于有控分高手蔡信的存在,创世精品以29亿的差距落后于市值849亿的华宇兄弟,排在业内第二。 我就没见过在自家子公司股价狂飙时反倒落井下石的母公司! 在十月底公布的各类财富排行榜中,创世纪集团排在了世界第138位,国内民营企业第一。 以家族为统计的榜单中,港岛郭氏家族没有上榜,因为他们名下以及控股的企业,只有万佳一家是上市公司。 陈一平家族成员以3265亿美元身价,排在世界第三,亚洲第一。 但深知内幕的人并不这么认为,因为陈一平藏着的东西太多了。 盛合实业、郭霆手中的庄平基金会和亚洲鲲鹏投资集团等等等等。 何况如今他有一个国,藏东西就更方便了。 这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时代》周刊连续第二年邀请陈一平接受采访被拒。 第383章 夫人们出手了 苏小暖再次怀孕之后减少了工作量,闲暇之余,这个在互联网蛮荒时代就已经坐拥五百多万粉丝的初代网红竟然迷上了网络社交媒体。 好吧,她本来就一直热衷于此。 没事就拿着手机刷微博,吃吃瓜什么的。 反正除了她的粉丝,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渐渐的,苏小暖发现如今夏国国内的网络媒体有一种非常不好的现象,各种名人富豪都跑到网络上炫富。 比如国内有个地方台女主持人嫁给了一个导演,这两人名气很大,又很有生意头脑,据说赚了很多钱。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这女主持人喜欢炫富。 什么女儿每件衣服都价值上万,两岁生日宴花费超过百万,上个学前班每年学费20万等等。 主管着情报工作的苏小暖中将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每天看着那些名人微博下的网友评论,她发现炫富这种手段,如果有人故意为之,就会对整个社会造成不可逆的割裂。 于是正义感满满的苏小暖暗戳戳的出手,她借了一个粉丝五千万但却没怎么发过内容的微博账号,准备在线打女主持人的脸。 借的谁的?享誉国际的影后安风的。 安风自从来到恒国之后除了转发一些公益活动的链接之外,对于婚后的家庭生活连只言片语都没有。 她的粉丝们甚至一度怀疑她被一平弟弟给送去太空了。 苏小暖借了安风的微博账号,又把姐妹们平时拍的照片都收集到她这里,精心挑选之后,实施了她的打脸工作。 当女主持人因为吃了一餐28万的天价晚餐,光一瓶红酒就要18万的微博被顶上热搜之后,苏小暖把早已经编辑好的九宫格照片以安风的名义发了出去。 第一张照片是穿着青色针织衫的安风在伏案工作,苏小暖给照片配文:工作使人充实。标注针织衫价值328元。 第二张照片是安大妈妈在给家里的孩子们上课,总统府里简单布置的温馨小教室,配文:优秀的孩子,离不开家长的言传身教。 剩下的七张照片就是赤裸裸的炫耀了:安风出国访问和各国元首会面的,遍布恒国繁华路段的第一夫人画像,最后一张,是安风皱着英气的剑眉,苦恼的望着摆在桌子上的一颗大石头。 苏小暖还别有深意的把武蕊蕊一张在卧佛酒店金库里只露出一双脚丫子的照片,混在安风的组图里。 打脸打全套,苏小暖杀人诛心的艾特了六公主。 六公主这两年想亲闺女想得不行,微博上收到安风的账号艾特之后,一看网络实时热搜,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女儿要出手整顿不正之风,当妈的必须无条件支持的呀! 以六公主为首的夏国官方媒体纷纷下场,转发了“安风”的这条微博。 浪潮科技的运营看到老板娘为了支持自己的工作亲自下场发了微博,第一时间用技术手段把这条微博给炒到了热搜第一。 女主持人的热搜在网络上只维持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成了被网友群嘲的反面教材。 论年纪,她已经35岁,而安风才24岁。 论知名度,她只是地方电视台的主持人,安风却是在国际国内获奖无数的影后。 论背景,她顶多是靠着圈内好友用花花轿子抬起来的名人,安风却是能在东华门国宴厅举行大婚全球直播的国家形象。 论老公,她的丈夫不过是一个靠炒作起家的小导演,陈一平却是十六岁起就名满天下的音乐神童高考状元。 论老公的学识,她的导演老公毕业于某影视学院导演系,陈一平却手握三所国内顶级大学的四个博士学位和两个硕士学位, 论社会地位,她就只能在普通人面前秀秀优越感,而安风出国访问,那些国家元首都得降阶相迎。 论财富? 有眼尖的网友就笑了:神仙姐姐愁眉苦脸看着的那颗脑袋大小的石头,是保守估计价值1亿美元的钻石原矿。 更别提那张一眼望不到头的以金砖铺地的金库照片。 安风的微博一出,夏国社交网络上的炫富现象为之一空。 毕竟再怎么厚脸皮的人,也架不住网友们的那句短短两字却振聋发聩的嘲讽: 安风! 这件事被视为社交网络媒体正本清源的开端,史称安风正本。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安风,却对此全然不知。 家人和孩子们,医学研究,修炼,还有时不时要接见的各界群众,把她的时间占得满满的。 她从浩如烟海的古籍里找到一个药方,把素女修到第二重,修复了陆伽瑶身体上的创伤。 杰西卡吞下哑巴守护了五千年的那颗珠子,从外交大臣变成了一个近乎全能的顶尖科学家,巅峰战士。 在宇宙中孤独等候的那些漫长岁月里,夏小语几乎把陈一平去过的所有位面的科技成果都保存了下来。 姐妹们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心病:武大小姐。 武大小姐挑逗任务失败了一次又一次,几乎让人看不到迎娶她进门的希望。 最后还是林嘉雯这个资深受害者挺着大肚子现身说法,“别忘了我是怎么被你们拖下水的。” 总统府后院委员会经过缜密的分析和热烈的讨论,发现那一次的侥幸得手几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灭印度得强援又加上当时大家都很开心。 想要复制那一夜的疯狂让武大小姐加塞,那就只有… 面对姐妹们期待的目光,安风柔柔一笑,“再灭一个国。” 于是,本就已经打到倾家荡产毁屋去家的纳拉文和拉奥,得到了一个神秘组织的无偿军事援助。 国防大臣陈楠对一脸懵逼的总统表示,这是总统夫人们自掏腰包作出的决定,和恒国政府与恒国军方无关。 于是,南亚地界上唯一还战火纷飞的区域,在这一年的十二月份进入到烈火烹油的最后阶段。 第384章 戈壁滩上的树林 又实地看完一批50万株的红柳苗,石春蕊紧接着出席了一场捐赠晚宴,匆匆赶往机场。 她管理的慈善基金会管理的善款金额已达到122亿,其中约75%是自家集团的捐款,剩下的是其他企业的定时捐赠。 比如港岛郭氏集团今年就分两次共捐出5000万的款项给创世纪慈善基金。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郭霆往这里捐赠的金额也越来越多。 要知道一开始,每年只有1000万而已。 更要知道,郭家自己还有一个郭东来慈善基金会,也要向各个大学和医学院等等捐赠的。 郭东来虽然不在了,但郭东来的钱还一直源源不断的在发挥作用,慢慢改变这个国家。 何况,他和庄平,还给这个世界选出了一个陈一平。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陈一平和安风一样,一个大脑就能同时处理很多事情。 所以掌管着庞大资金的石春蕊也有一个10几人的秘书团队在协助她管理善款的收支和慈善项目的遴选。 好在自家母公司给力,老板的人脉圈子也很给面子,所以并不需要向民间募集资金。 即使如此,还是需要每个季度定时如实向民政部和公众公布每一笔善款的来源和去向。 经济飞速发展的另一个产物,就是国内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公益组织,但也混进了许许多多败类,这些人以慈善之名行敛财之实,用大众的捐款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国家查了一批又一批慈善投机者,但依然有人前赴后继。 在这样的背景下,埋头做实事的创世纪基金会,竟然成了夏国慈善组织里唯一的一股清流。 这一年,因为苏小暖在社交媒体上狠狠打脸那些炫富人群,把国内某个最着名慈善组织的大小姐炫富的事情炸了出来。 这位喜欢炫富的大小姐动辄几十万元的名牌包包,出行是各种豪车接送,深深刺痛国人的内心。 当苏小暖晒出安风作为顶级豪门的日常之后,人们发现那位大小姐的做派很不正常,于是,相关监管单位出手,从大到小一起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媒体记者们陆陆续续的把几大公益基金挨个都批了个遍,从私设小金库用于个人消费到安排亲友领取高额福利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唯有创世纪慈善基金会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全国总共120多名工作人员,平均每人管着1亿的善款,但他们的工资,却是由母公司直接支付,而作为掌门人的石春蕊,每个月只是象征性的从这个基金会里领取3000元的工资。 喜欢吹毛求疵的媒体记者们终于从创世纪慈善基金会过去每年的支出里挑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每年上亿株红柳苗、白蜡树、大叶榆等等植物捐往新疆,之后却再无消息,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电话询问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但得到的回复却只是一句:都种了。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记者们满意,他们相约着去实地调查,按着资料上公布的受捐地一路查访。 于是,在已经大雪覆盖的戈壁滩上,这些媒体记者们热泪盈眶。 他们看到,一棵棵已经长成的树从路边一直向戈壁滩深处延伸。 有位从业三十年,走南闯北无处不去的老媒体人颤声说道:“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能种活上百万亩树林,这得付出多大代价?” 于是,路薇薇受同行所托,于这年的冬至这天追着石春蕊来到恒国。 因为大家现在都知道,这个南京姑娘,作为陈一平的生死之交,是唯一一位能让创世纪集团各地的高管们无条件接受访问的媒体人。 甚至连蔡信都不能例外。 只要路薇薇想要知道什么,他们都会回答。 小海棠院 石春蕊难得放下工作回家,却还坚持带着姑娘们包饺子。 除了安风之外,其他人就连已经挺着大肚子的几个也不能例外。 她要让她们在异国他乡,把夏国的传统延续下去。 所以路薇薇也混在其中,和总统夫人们一起包饺子。 当知道其中几人的官方身份时,她心里大为震撼。 谁能想到,堂堂的国防大臣和民政大臣,竟然还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动手包饺子? 当武蕊蕊带着一脸面粉和范媛媛视频通话向妈妈邀功说自己学会包饺子的时候,路薇薇差点懵了。 这个小厨房里,怎么尽是身份如此吓人的人物? “那个植树项目啊?”石春蕊边包饺子边笑道,“那年一平提出来的,说将来他要砍掉其他地方的很多树,所以就先要在新疆把树种出来,不然等到砍的时候他心里不踏实。” 她说着不满的看向时不时偷懒刷手机的女儿一眼,吐槽道:“他把这个项目称为“苏小暖计划”,这起的都是什么破名字。” 噗呲! 总统夫人们听到石春蕊吐槽某人,瞬间嬉笑成一团。 开着小差的苏小暖被亲妈按着锤,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他起的名字关我什么事!” 武蕊蕊替姐姐解围,说道:“干妈你不知道吧?他给梅姐姐的女儿起名赵平安,把姐夫的脸都气红了,我们才把他流放出首都的。” 路薇薇笑着问到:“那您这些年有实地去看过种了多少树吗?” “那倒没有,那边太远了,我又一直忙。就交给他们负责了。”石春蕊忽然皱眉,抬起头严肃问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感性的路薇薇眼眶湿润,微微摇头,答非所问,看向苏小暖问到:“苏姑娘,你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吗?” 苏大宝贝正恼火某人不记得她生日,无所谓的摇头:“不知道。” 路薇薇感叹说道:“苏小暖,你将名留千古呢。” 苏小暖没反应过来就被匆匆赶回来的安风拖出厨房! “大宝贝你快看!” “砰!” 一朵朵盛大的烟花在总统府上空炸开,将刚刚变黑的天色又强行拉回了白天! 这一天,苏小暖夫人25岁生日,总统先生邀请全首都1550万市民观看了一场持续一个小时的盛大烟花秀! 也以她的名义,给新疆种下了120万亩树林。 第385章 逻辑闭环 路薇薇把调查结果发回国内,人却留了下来。 总统府里除了有些活动她不方便参与之外,其他的都没有避开她。 在备孕期的陆伽瑶胆子越来越大,尺度也越来越大。 她在某次姐妹们集体讨伐某人的时候说,“加上薇薇也不是不行,反正我没意见。” 就这一句话,让坚持了大半夜也没投降的陈一平瞬间破防,兵败如山倒。 一个武蕊蕊还在虎视眈眈,再来一个路薇薇,那他不得累死? 要知道每次她们组成联军向他发起进攻,他都得动用秘术才能让每个人心满意足。 所以别胡闹了,正事要紧。 一项又一项建设成果被各部门呈交给国务院,国务大臣将这些成果带到了总统府。 罗去疾说道:“今年新增人口3.6亿,国土面积新增165万平方公里…” 陈一平觉得很突然,抬头直直看向罗去疾。 罗去疾解释道:“印度斯坦卖给我们的也计算在内了。” “国库还有多少钱?” “只有5200亿了。” 放到嗷嗷待哺的全国各地,那就是杯水车薪。 罗去疾见陈一平没有指示,继续往下说:“全国税收亿文,各地方财政总收入亿文,其他收入…” 陈一平认真的听着年终汇报,渐渐的放下心来,在各地大搞基础建设,还有那么多国家级项目陆续开工的情况下还能实现收支平衡,太不容易了。 然而他更关心的却不是这些,显然罗去疾也是知道的,所以把最后一项数据放到了最后才汇报。 “缅甸地区人均年收入文,较原缅政府时期增加了7523文,北方地区人均年收入文,较去年增加3421文,东孟地区下半年人均收入7231文,较上半年原孟加拉时期增加了4891文。西孟地区下半年人均收入文,较上半年增加了4561文…” 一长串的数字背后反映出许多问题。 一是总体上老百姓的收入都增加了。 二是东部的缅甸地区和北部的首都地区人均收入比东西孟更高。 三,也说明东西孟地区原来的人均收入有多低。 陈一平要了解的是真实情况。 所以这份统计数据是国家统计局抛开公务员、商人、国企员工等群体之后得到的平均数。 反正除了商人之外的公职人员的收入也要如实向民众公布,面对每年三次不定时的随机抽查审计,谁也不敢伸手贪腐。 想走后门都没法走,因为你压根就不会提前知道廉政部要派哪些人来调查审计。 想勾连其他同事和部门更是想都不要想,各地廉政司、司法部门、议会以及媒体时刻都盯着,根本没有能出现集体腐败的土壤。 “有件事,”罗去疾犹豫道,“第一家庭的收入情况是不是不要公布了?” “谁出了什么问题吗?” 罗去疾无奈,说道,“其他人都没问题。” “我?” “卧佛酒店地下那几层金银宝石…还有”罗去疾提醒道:“你那1000亿美元也来历不明。” 他都没提那些加起来将近百亿美元的原石。 好家伙!全世界最少都要几十年才会发现一颗的大石头,你家里却堆成一堆,从哪儿来的? 你从中东土豪那里搜刮来的私房钱可以不用披露,但已经暴露在公众视野中的黄金屋和那些钻石,怎么向老百姓解释? 想要忽悠老百姓说是用现金购买的金银珠宝?审计部门的同志能找人拼命:这么庞大的数目,我们怎么做账?好,你就先说说你是从哪个国家哪家公司买的!还要有据可查的!不能凭空捏造的! “如实申报。”陈一平满不在乎说道,“至于你说的那些,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一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朋友委托我帮他保管的,那些金刚石就是他付的保管费。” 罗去疾脸一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还吐了一恒河的口水! 他都能想到那个画面: 黄金屋哪儿来的? 我一个朋友的,不是我的。 具体是谁的? 他不愿意透露身份。 金刚石哪儿来的? 我那个朋友付的保管费啊! 他哪儿来的金刚石? 你想知道你问他去啊! 他是谁? 我说了他不愿意透露身份。 …… 这没脸没皮的家伙!无中生友玩的竟然形成了逻辑闭环无懈可击! 陈一平无所谓,于是罗去疾也无所谓。 于是公众都知道在第一家庭里,陈楠夫人最穷,只有国防大臣每月的5万文工资和国内创世纪汽车2%的股份是她的收入来源。 至少司徒在前往恒国的头等舱里看报纸的时候是这么认为的。 35岁的司徒,如今身上早已看不出一点军人的痕迹,妥妥黄金单身汉形象,而且属于花花公子那种。 192厘米的身高,不羁的马尾辫,坚毅的面庞,立体的五官,穿着一身不下二十万的高定西服。 就他这外形和经济条件,飞机上的空姐们抛过来的媚眼都能弹出一床被子好跟他大被同眠。 事实上,司徒还真的一直单身。 虽然逢场作戏的有过很多女人,但一直没有交女朋友。 因为他要经常应酬,就会经常喝得烂醉。 他怕自己万一说梦话,被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么陈一平交给他的任务就彻底失败了。 他,是多重间谍,却只忠于陈一平一人。 航班落地,司徒看向窗外的机场,心想这就是妹夫打下来的天下。 第386章 除虫 又一年元旦。 可能是过节太让人兴奋,这一天的朝港消防处的77个消防局6000多名消防员忙了一夜,仍有几处火灾还没扑灭。 看着面前的独栋别墅,一个年轻消防员不禁跪地痛哭,他忙了一夜,处理了三处火情,这是第四处。 当他们赶到这里时,一栋两层的别墅已经被烧成白地,残垣断壁里,飘出烤肉的味道。 别墅前的泳池边上,到处都是喝空的酒瓶。 如果屋子里的七男三女能少喝点,也不至于被大火烧成焦炭。 消防员们扑灭残余的火势之后准备撤出现场,却有眼尖的队员发现,水流顺着一处地板渗漏下去。 她好奇的上前踩了一脚,只听哗啦一声,整个人一脚踩空掉了进去。 队友们急忙朝她冲来,到了洞口,却发现这姑娘拍拍屁股,毫发无损的站起来,额头上的照明灯所到之处,她不由得呆了。 一屋子的教材资料。 正经人谁会把印刷精美的教材和资料堆满地下室? 与此同时 在一间教堂里,一个牧师跪在十字架前,颤抖着手伸向一个黑色药瓶。 他的身后,站着两名黑衣人。 在他面前是一部正在视频通话的手机,画面远处一个准备出门的年轻人正走向车库,画面的前端,是一把狙击枪枪口。 牧师名为朱明,那个年轻人是他身在美利坚的儿子,也是他的上级。 二十分钟后,牧师断气,黑衣人确认之后悄然撤走。 其子刚驾车进入高速公路就迎面而来一部大卡车,当场身亡。 是日,警方接到消防处报警电话,起获无数违禁的教材和资料。 肥佬黎等数名富商和大学教授在庆祝元旦的私人聚会中操作不当引发火灾,悉数葬身火海。 “叔父辛苦了,这是给弟兄们的茶水钱。” 郭起盯了一夜各地的进展,尘埃落定之后戴上眼镜,走出一栋茶楼,留下十箱不连号的旧钞,总共一千万。 对于屡教不改不听劝的,就只能这样了。 郭起喃喃的低下头,看着双手,眼神中充满痛苦。 盯了五年的人,他多希望他们能幡然醒悟,该做生意的做正经生意,该教书育人的教书育人,该祷告的祷告。 没事当什么西方代理人呢? 既然你们已经策划好什么时候动手,那我就只能先提前动手了。 阿平说的,法律是用来约束好人的。 而像肥佬黎这样的邪恶农夫,就用烈火来洗清他们的贪婪和罪恶。 虽然手段酷烈了些,但他没时间了。 阿平要对番岛动刀了。 陈一平自然知道除掉朝港的那些虫子,会让郭起痛苦万分。 任何现代人类,除了本身就好杀的之外,一下子干掉那么多活生生的生命,心理再怎么强大也接受不了。 但,在陈一平的眼中,这些藏在暗处利用青少年来为他们赴汤蹈火的,不算人类,杀起来没有任何感觉。 就像庄稼地里的害虫,要时不时的除掉。 先把暗中在朝港潜伏的触手砍断,才能把蛇都赶到番岛,在那个小岛上,他们将无处藏身。 资深独立媒体人路薇薇加入了一家恒国的媒体公司,因为这家媒体的总经理来自夏国,她的名字叫武蕊蕊。 凭着通天的关系,这家刚成立不久的公司就获得了恒国总统府特许,成为唯一一家能够在恒国境内完全自由的进行各类新闻活动的外国媒体。 短短两个月,各个国籍各种肤色的媒体从业人员纷纷入职这家公司,从报刊杂志到电视台,从传统新闻渠道到网络新媒体,职员人数达到1200人,这些人分布恒国的各个城市,每天源源不断的把各地的事件汇总到位于达卡的公司总部。 至于其中会不会混入间谍,没人在乎。 因为这就是一个圈套。 一个特意为间谍们设下的藏身之所。 27岁的娜塔莎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幅度扭着胯部走到陈一平面前,把一对要冲破作训体恤的饱满往他手臂上蹭着,仰起脸直勾勾的望着他,蓝色的眼眸似乎带着勾人魂魄的钩子。 “你再这样我可就流鼻血了啊!” 陈一平笑着在她立体的鼻尖上点了点,在一阵哄然大笑中把她拎到身侧,看向一队大约100多人的彪形大汉。 远处坐在木屋前喝茶的谢尔盖大叔放下茶缸,戴上军帽走了过来,和娜塔莎一左一右站在陈一平身边。 陈一平平静的朝每一张脸上看过去,这些最年轻也已经三十开外的大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些原来隶属于某机构的罗刹国军人,从疆北到南亚,从缅甸的密林到巴基斯坦的崇山峻岭,从伊朗平原到阿富汗的高原山区,一路追随他出生入死,恒国建国后,他们又分赴各个军区,为他训练基层校尉。 “七年了,”陈一平感叹着开口,“我们和恐怖分子斗争,歼灭毒枭势力,再到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已经整整过去七年了!” “娜塔莎长大了,谢尔盖大叔也已经长出白头发,而我们的敌人,却还在那里。” 众人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火光。 陈一平突然大声说道:“七年前我答应你们的,今天!是时候兑现了!” 谢尔盖吞了口口水,声音有些颤抖:“真…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陈一平笑着说道,“那边已经从全国各地给你们准备了一批人手,人数也不多,也就两三万。” 一百多名彪形大汉轰然发出一阵欢呼声,再也不顾什么军令什么队形,把陈一平抬起来抛到空中。 他们跟着他已经七年,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已经在外流浪二十年! 回家!回家! 第387章 穆老爷子的理想 说是回家,但在那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再说那个地方如今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回去除了抱着伏特加过冬,其他的也什么都干不了。 陈一平只是跟大帝要了人,至于要来做什么,他没说,大帝也没问,从全国给他找了一群兵痞,人数两万。 比麒麟军初创时的人数还多。 大帝的猜测是他要那些人来保障他在远东地区投资的安全,却不知道他要在准备给大帝送上一份厚礼,同时也给西方送去一份惊喜。 谢尔盖这群大头兵不懂政治,但他们精通军事。 举个例子,侦察部队兵王王磊,当年打不过娜塔莎。 身体没觉醒之前的陈一平打不过王磊。 麒麟军的军纪底子是罗去疾和王磊打下的,而各种地势的作战方案,却是谢尔盖他们这群人制订的。 大帝这个狠人,只给他人,其他的东西他得自己准备。 好在,他还有一个在欧洲的鲍里斯。 “鲍里斯会尽量在五个月内给你们准备足够的轻武器,你们回去之后先在黑海舰队训练人员,等我命令。” 重武器是没有的,坦克装甲车榴弹炮那些,到时候得需要从敌人那边获得。 陈楠的肚子越来越大,国防部的日常工作,被交给影子大臣,幕后工作者,一个戴眼镜的老人。 在这位老人的主持下,曾玄军团已经被从西孟调到最前线的恰第斯加,李荣光军团又增加到十万,除了留下一万在地图最南端驻防之外,九万人分成六个集团军开到吉吉拉特和马哈拉特邦。北方军团调派三万人南下,布置在比哈尔邦。 他完全不在意民政官员够不够用,也不在意新占领区的经济和民生。 彻底解放南亚,是他的终身理想。 陈一平一个不留神,恒国的十七万军队就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对印度斯坦动手。 一个不小心,他就完全占领了恒河流域。 纳拉文和拉奥打着打着,发现出海口没了,全体海军都带着舰船跑到恒国那边去了。 再打着打着,双方加起来就只剩下中央、德里、北方三个邦了。 那就得停下来了,不然整个印度斯坦就都没了。 双方开始坐下来和谈,毕竟只有谈好了一切,才能图谋从恒国那里赎回被他们卖掉的土地和人口。 所以说,打架的时候不要上头,什么都不管不顾。 若是他们能先耐心的治理原先已经占领的地区,如今印度斯坦至少在国土面积和人口数量上还稳坐南亚第一。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如今坐在那位置上的,是恒国。 他们用八个多月时间,做到了穆沙拉夫在巴基斯坦从军五十年都没做到的事,差点没把老爷子笑得直接送走。 当看到印度斯坦坐下来和谈之后,老爷子拄着拐杖离开国防部办公室,拎着一个公文包去了总统府。 总统不在家也没关系,他找的是总统夫人,他的得意门生,苏小暖。 谁也不知道师徒俩在小海棠院嘀嘀咕咕一整天到底都谈了什么,第二天老爷子就去了前线。 而苏小暖则指挥着属于她的网络安全部队,侵入拉奥和纳拉文双方的网络。 她还叫来了刘道。 303宿舍净出人才,刘道一年时间从夏国的空降师中校军官,跃升为恒国航空兵少将师长。 刘道听了暖姐的计划,摸着下巴看了半天军用地图,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他不知道对吧?” 暖姐抚着大肚子笑了,“父子连心,我儿子知道就等于他也知道了。” 刘道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严肃说道:“苏小暖,这是国家大事,最高统帅没有下命令之前,谁也不能擅作主张。” 这就是职业军人和半道从军者的区别了。 职业军人的纪律性不允许他们在灭国大事上拥有自主权。 苏小暖的笑脸没了,缓了半天才说道:“你说的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 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当他不在土司城的时候,她可以替他做一切的主。 这也不是她们总统府后院委员会自掏腰包支援拉奥那种性质。 往小了说是胡闹,往大了说,这叫后宫干政。 你苏小暖今天可以私下指挥军队,他日就能串联军队发动政变。 而刘道的言外之意很明确,军队是忠于陈一平的,而不是忠于你苏小暖的,即使你是为了国家好,这命令也不是你以总统夫人的身份所能下达的。 见她的脸色变得落寞,刘道也没再说什么,敬礼之后走出小海棠院,回到军营直接召集下属军官,布置任务做针对性训练。 什么时候打是最高统帅部要考虑的事,他的职责就是在接到军令的第一时间以最快的速度集合队伍出发。 消失了一个星期,陈一平和安风回到总统府。 再不回来,国家电视台准备的录像带就不够用了。 要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安风似乎又长高了些,身材也变得更玲珑有致婀娜多姿。 果然珠穆朗玛峰峰顶是个肉搏…哦不,修炼的好地方。 毕竟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能爬到上面。 现如今能让安风感到好奇的事物已经不多,她现在只好奇自己的老公,身上的秘密。 比如他无论身在何地都能随手划开的空间,比如他为什么在和她修练《素女》之后,已经能瞬移,而她却还只处于刚刚学会悬空的状态。 关于前者,陈一平的解释是:你可以理解成我带了一个随身储物柜,只不过里面的东西大多数不属于这个位面,所以,生命体在其中只能存活十到十五分钟。 但其实,那是一个死去的宇宙。 关于后者,他说他没办法解释。 因为他不能告诉她:因为你已经不是完整的你。 第388章 因果 安风的运不完整。 她本来还带着少司命的因果,又被聂小语在扭曲的时空里看到,改了她的运。 另一半,在杰西卡身上。 二者相加,就是孙为民所说的那个阴。 陈一平的对立面。 这是聂小语给最后的人类家园留下的一道保险。 她不能确定陈一平觉醒之后的能力,所以,她把自己的意识侵入童年杰西卡的梦境里。 她不是不想直接找到现在的他,而是她不能那么做。 这个位面,不能存在来自同一位面的时间旅行者,否则,就会打破平衡。 理论上,他和她对于这个位面而言,都属于反物质般的存在。 反物质如果大于物质,现在这个世界就会被吞噬,湮灭在宇宙之中。 所以,聂小语才会义无反顾。 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再撑个五千年,等到他出生。 她已经把母舰修好了,仍然可以像在其他位面那样,他负责进入执行,她做他的眼睛在外指挥辅助。 但,那些东西找到这里了,而他还没出生。 唯一能驱逐它们的,只有她而已。 现在,陈一平找到它们了。 它们的母舰被聂小语摧毁,唯一那只漏网之鱼失去力量的来源,混进人类祖先之中,也逐渐和普通人类相差无几。 但,这个几,却也足够让它的后代掌握这个世界的大部分资源。 剩下的另一小半资源,因为它后代中出了叛徒,才得以幸免。 一个名叫马克思的人,背叛了他出身的种族,给人类世界指出了一条生路。 安风在总统府里没有找到苏小暖,跑到小海棠院,却见到平时一直泡在医学研究院的孙为民站在院子里。 连阿姐生孩子那天都没出现的老头子,这时候回来做什么? “师父。” 安风盈盈笑问:“您怎么回来啦?” 孙为民把视线从天空收回,望着她的神态,身形忽然逼近,几乎鼻子贴着鼻子朝她眼睛里看去。 安风不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知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孙为民原本有些混浊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跟我来。” 他走向苏小暖的屋子,推开门进去,安风觉得奇怪,跟了上去。 她刚一进门,热浪扑鼻。 南亚的冬天虽然气温下降,但也不算很冷,气温维持在10°c以上,但此时这间屋子里空调上显示30°c,堂屋里却还烧着柴火。 孙为民坐到太师椅上,指了指里间卧室,安风突的一惊,急忙奔了进去。 床边也放着一个火盆,火盆里烧的不是柴,也不是炭,更不是煤。 看起来像是一块小石头。 温度却比外面更高。 安风嗅了嗅,没闻见其他特殊的气味。 苏小暖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位,隐约可见额头上满是汗珠。 安风一惊,急忙坐到床沿从被子里拿出她的手号起脉来。 片刻后,她皱了皱眉。 一切正常。 一摸额头,却烫得吓人。 苏小暖此时睁开眼睛,半眯着看清了,艰难开口:“风筝,我冷。” 她说着不自觉的把脸贴向安风的手掌,似乎这样能感觉舒服些。 安风疑惑之中伸出一指点在她的眉心,两秒钟之后却猛的收回,脸色煞白。 她看到了天地之间燃起大火,焚天煮海。 定了定神,她冷静下来悄悄退出卧室,来到外面小声的问道:“师父,她这是怎么了?” 孙为民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和那小子差不多。” 安风想了想,“您是说和那年…” 孙为民点点头,“她没能走远,好像被什么挡住了,过不去那道门。” 安风揪着手在旁边坐下,忽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孩子?” 孙为民摇摇头,“神识远行,和她带着身孕没关系。” 安风英气的眉毛皱成一团,心说:呆子,大宝贝出事了,你快来。 下一刻,陈一平悠忽而至。 孙为民眼皮子猛的一颤,长长的眉毛微微抖动,心想这得死上多少人才能让你强成这样。 陈一平直接走进卧室,安风跟在他身后小声说道:“师父怀疑大宝贝现在和那年你经历的事情一样。” 他嗯了一声,也坐在床沿上给苏小暖号脉,视线略过地上的火盆时却微微一愣,心道这都没熔化? 他摊开苏小暖的手掌,拇指按在劳宫穴上,一股看不见的气流顺着穴位送了进去。 安风一直坐在旁边摸着苏小暖的额头给她降温,发现她的体温慢慢的在下降。 陈一平抽回手,“没事了,让她睡会儿就好了。” 说着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火盆里的那块晶体。 一时瞧不出什么来,干脆端起火盆拿到正屋,问道:“老头子你从哪里得来的无相石?” 孙为民眼前一亮,“这叫无相石?” 陈一平:“你先告诉我哪儿来的。” 孙为民挠着大光头想了想,“好像是在瑶池边上捡到的。” “这无相石是补天石的一种…”陈一平说着取出一块无相石,正要和火盆里的对比。 异象突现! 房梁突然咔的发出一声轻响,正好跨出卧室门的安风被一股巨力撞飞,半空中她眼疾手快抓住楠木床头改变方向撞了上去,才没有摔到床上大肚子的苏小暖身上。 得亏苏小暖没有收藏古董瓷器的爱好,不然这会儿得全碎了。 孙为民吓了一跳,一巴掌把他拍出屋子。 庭院中狂风大作,陈一平突然回过神,抱着火盆消失不见。 安风揉着腰走出来,愕然问道:“师父,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呢?” 再定眼一瞧,孙为民长到小腹的胡子只剩下半截。 “这…” “烧了。”孙为民背着双手走出屋子,“你守着暖丫头,我跟去看看怎么回事。” 第389章 对呀对呀 小海棠院,小厨房 “我梦见天上的太阳突然向我砸过来,是砸,不是掉,”苏小暖呼噜噜的大口喝着肉粥,“我长这么大什么都梦见过,就没梦见过这么憋屈的,我特么竟然被太阳砸扁了。” 安风给她夹了根萝卜干,憋着笑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变成了一只鸟,特么的,羽毛都没一根的那种,丑得要死。” “会不会…”安风试着问,“是因为你被砸扁了所以都掉光了?或者是被烧掉了?” “我不知道,一想就头疼。”苏小暖摇头,“对了,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安风柔柔说道:“他回来见你还睡着就又出去了。” “呀!差点忘了正事。”苏小暖一拍脑门,“穆老师拟了一个计划,我本来想找他说这件事来着。” “什么计划?” “关于印度斯坦的。” 安风低眉想了想,知道跟军事有关,说道,“晚上估计他就回来了,不急的话你到时候再跟他说。” 苏小暖看着她的表情问,“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安风微笑着摇摇头,“有些事不是我该操心的,你跟我说我也听不懂。” 苏小暖莫名的叹了口气,“你比我清醒。” “哈?怎么了?” “还不是刘道,他就差指着鼻子骂我后宫干政了。”苏小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他说完我才发现很多事情跟以前不一样了。” 安风微微点头,却说道,“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职责不一样罢了。军人有原则的,命有所出师出有名什么的,我也不太懂这些道理。” 苏小暖吃饱喝足,摸着肚子大咧咧说道,“我也不想了,等跟他汇报完我就安心待产,啥都不管了。” “一家人说什么汇报,”安风佯怒道,“是商量。” “是是是,商量商量。”苏小暖起身搂着安风的手臂,“等跟他商量完我就黏着你。” “黏着我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就觉着你在身边我就很安心。” “哈!大宝贝,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对呀对呀,我可爱你了,比爱陈一平还爱!” …… 资本和行政的力量一勾结,以首都森林市为中心的北方地区,以及东来市为中心的东部大部分城市,汉语的普及率在两年多时间里迅速蹿升到90%。 实际情况表明,人们不管识不识字,至少都能掌握两门语言。 这与知识无关,与生存所处的环境有关。 经济收入的提升能显着的改变一个国家的国民素质,除了新占领区的治安案件仍层出不穷之外,恒国大部分地区的城市已经取消了宵禁,每17分钟就会发生一起强奸案的惨剧在南亚这片土地上成为了历史。 高贵的婆罗门和刹帝利们在国家机器面前,没了他们持续了几千年的高贵,和“贱民们”一起工作一起生活。 毕竟他们两者相加,才占人口总数的10%。 现如今,他们一旦和别人发生冲突,警察和法庭不会因为他们的种姓而网开一面,“荣誉谋杀”这类事件一旦发生,来的更不会是警察,而是军队。 参与其中的人,主犯处决,从犯终身监禁。 非严刑峻法不能遏制严重荒唐的暴力,人权专家们假惺惺的那一套不适合如今的恒国。 一个国家的政府,首先要保证的是国民的安全和温饱,才有余力追求所谓的民主。 所以国内除了少部分人心存不满之外,其他人不分民族和宗教信仰,都在安安心心的工作和生活。 野心家们一旦想要煽动民意对抗政府,不等他们行动,就会被百姓们扭送警察局。 好消息是,在总统的努力下,原缅甸、孟加拉、印度所取得的奥运代表团名额,自动分配给了恒国。 体育运动员们将在这年的八月远赴欧洲替国征战。 罗去疾把政审的方方面面注入这片土地,凡是心念旧国的,不管成绩再优秀都一概刷掉,没人想把国家的脸面丢到国际上去。 欧洲各大足球联赛的冬歇期即将收假,应恒国足协邀请,十年内三夺欧冠冠军的利物浦队将来到森林市和恒国国家队踢一场比赛。 这场比赛,被称为“和平杯”。 尽管足球一向都不是南亚的国家运动,但那是以前。 总统先生酷爱足球运动是众所周知的,听闻他这次还要代表国家队踢半场比赛。 大家都很期待总统的表现,除了负责安全的某几个部门。 以至于连军方出身的总理大臣都得亲自参与到安保工作的方案制订当中。 多少前车之鉴呐!看不到隔壁的隔壁那个洲,有个政变上台的总统刚被崩崩嘎了? 恒国这些年树敌无数,多少人想知道你的下落而不可得。 现在好了,你提前在媒体上公布某月某日在某个体育场的某个时间段出现在八万人面前,一出现就最少45分钟! 这么明晃晃的靶子,瞎子都看得见,这得死上多少人呐! 可总统大人不管这个。 我都勇于献身自当鱼饵了,要是抓不住鱼就是你们的问题,死一个无辜群众你们就脱下现在这身衣服去种地吧。 国内各个机场车站连夜装上最先进的安检系统,水警没日没夜的在河道如织的各个地区交叉巡逻。 宣传部门把其他的事情都放在一边,大部分的版面都用来鼓励大家抓坏人。 这不,五个13.4岁的娃儿和歹徒斗智斗勇,虽然歹徒没抓住,但是他们却受到了总统本人的接见,每人除了得到一笔奖金之外,还和总统一家人一起吃了饭! 天空啊!和神共进午餐! 这下子别说城市了,在广大农村,群众们睁大了眼睛,怀疑每一个过路的陌生人。 恒国的社会治安水平愣是在半个月之内,达到了夏国的程度! 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突然之间就变成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 第390章 明修暗度 公务员们累惨了,每天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每个星期要工作六天。 但每个月发薪日,一看银行短信,他们就又不累了。 最低工资比普通人多了一倍,还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没看见上百万人正摩拳擦掌准备参加半个月后的公务员考试? 国务大臣都说了,这次国考宁滥毋缺也要录取两万新人。 对,你没看错,宁滥毋缺。 宁可将来多花一些精力调整他们的工作岗位,也不能现在就缺少人手。 好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第一批高原水电站经过两年半的建设,正式投入使用源源不断的向山下各地区输送电力。 兴奋的总统先生当天就签发了不知道多少号总统令:全国的民用电费全面降价,从原来的1文\/度降到0.7文\/度。 大家伙一咬牙,过去舍不得买的冰箱电视空调可以想一想了。 人们为了能赶上观看总统先生的比赛直播,国内两千多万台滞销降价的彩电脱销了。 什么叫刺激消费?这就叫刺激消费。 在万众瞩目翘首以盼中,利物浦队乘坐的包机抵达森林市国际机场。 恒国首都万人空巷,把球队大巴经过的主干道两侧围得水泄不通。 而在这背后,安全部门逮捕了一百多名暴徒和十几个试图复辟的民间组织。 网络安全部队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总部,当地一直待命的地方部队上门抓人,有武力拒捕的当场击毙。 军队可不是警察,这些职业军人,一旦面临危险,开枪就是他们的本能。 利物浦全队都来了,身为俱乐部主席的郭起不得不来,虽然过去这几年,球队的具体事务他都放权给了若泽和体育事务总监。 反正现在球队上下都知道,主席不在的时候,主教练是球队老大。 队里的刺头们,这些年不是没有,但一冒头就被摁死了。 什么内鬼门洗剪吹之类的,在利物浦队中压根就没有生存的土壤。 若泽就是这么一个人,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你就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讨论,说不说是你的事,采不采纳是我的事。 上场了你就要给我拼命,状态起伏是正常的,我不会怪你。 但背后搞小动作,试图用其他途径比如媒体向我施压,逼我给你涨工资或者提高你在队内的位置? 我还没到五十岁,我还能提得动刀。 所以,这是一支团结的利物浦,也是一支铁血的利物浦。 但要说威望,若泽在队里还只是排在第二。 排在第一的,是郭起。 这是若泽的智慧。 对外他能狂傲的宣称球队取得的成绩是因为他带的好,对内,他对球员们表示这些都是主席先生的功劳。 如果没有郭起的无条件放权和慷慨的掏出支票本,就没有这支曾经辉煌过,但已沉寂半个世纪的豪门球队的重新崛起。 而现在,它是十年内三次横扫欧洲的冠军球队,是当之无愧的豪门! 队内也曾人心浮动过,因为利物浦那个港口小城市人口太少了,只有40万。 四十多年前,船坞和传统制造行业,就已经没落了。 队里的有些人,其实一直想去更大的城市,比如马德里,那里有340万人。 腼腆的莱奥虽然作为技战术核心,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服队友,关键时刻还是已经36岁的老将大卫贝克汉姆站了出来。 他的职业生涯从曼联青训营开始,随曼联夺得欧冠和联赛冠军,又到马德里踢了一年,最后被郭起买回曼联死敌利物浦。 照理说他是最应该想要去大城市踢球的那一个,可是他没有。 在队内人心浮动的时候,大卫把队友们召集到一起办了一个特殊的派对。 他先让大家看了他的社交媒体粉丝数量和他的银行存款数量。 接着他让每个人分享他们到东方踢友谊赛的经历。 他让队友们重点回忆,那些将他们视为偶像的不同种族的外国人,那些对他们顶礼膜拜的球迷。 大卫问道:“我们这些足球运动员,金钱上的需求俱乐部和赞助商已经满足了,心理上要求得到的尊重,十几亿球迷也已经满足我们了,现在还有什么能比把这项运动推广到全世界更高的人生追求吗?” 对队内的黑人球员,大卫则问到:“你们愿意去一个充满歧视的国家踢球吗?你们能比罗纳尔迪尼奥更受宠爱?他一样被本队球迷扔了香蕉。” 若泽将这件事当成趣事说给俱乐部幕后老板听,陈一平听出了他的意思,当场给予大卫对这位36岁的老将最高的尊重:一份不降底薪的终身合同。 只要大卫愿意,他可以拿着工资,在利物浦队踢到五十岁,即便退休,他也一样每年能领至少300万欧元的工资。 随队前来恒国的还有球员们的太太团。 维多利亚也带着孩子来了,包括才六个月大的小女儿哈珀。 其他球员的妻子女友去逛街的时候,她带着莱奥的女友安东内拉去了卧佛庄园。 来见她的合作伙伴。 苏小暖和郭思思如今带着七个多月的身孕,只能带着客人们在湖边散步。 郭思思笑道:“你千万别让他看见哈珀,不然你就带不走了。” 维多利亚惊讶问道:“为什么?” 苏小暖气鼓鼓说道:“他就是个女儿奴!” 郭思思笑着解释女儿奴的意思,维多利亚听完大笑道:“大卫也这样,哈珀出生之后看儿子们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维多利亚向她们介绍身材娇小的安东内拉,“安东内拉刚大学毕业,去年才到利物浦生活,所以她有些腼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安东内拉和她的男友莱奥一样,平时放在人堆里都找不到。 她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在媒体上分享私生活。 这是维多利亚作为太太团组织者喜欢她的原因。 有学识,人品很好,还很低调。 维多利亚想把她变成生意伙伴,所以带来了。 郭思思大方的送给安东内拉一条价值100万美元的钻石项链,以此作为对新股东的欢迎。 看上去很贵非常贵,但钻石在总统府里反而是最不值钱的,拳头大的原石切割出来的边边角角都能开一个顶级珠宝行。 而维多利亚除了得到一条市面上买都买不到的粉钻项链之外,几个孩子也得到了不同的礼物。 苏小暖给陈一平打电话,后者一句你做主就行,她就带着客人进了地宫。 “布鲁克林、罗密欧、科鲁兹,去吧!喜欢什么拿什么。” 面对小山堆似的珠宝首饰,三个男孩得到维多利加首肯,各自选了一件喜欢的。 安东内拉都懵了,原本她以为球员们的收入就已经够高了,没想到一代更比一代壕。 她是注册会计师,显然是懂得那些珠宝的价值的。 哈珀在婴儿车上眼见哥哥们都有花花绿绿的玩具,她也想要,但是她还不会说话,急得她咿咿呀呀手舞足蹈的表示抗议,一路抗议了四百多公里回到总统府,安风正巧带着林月出门去体育场,她注意到这个小姑娘,于是给她变了个魔术。 面对温柔美丽的仙女阿姨变出来的绿色手串,哈珀拍着小手想从婴儿车上站起来要亲亲。 安风轻轻的给她戴上手串,在小脸上亲了两下,“小宝贝乖乖,无病无灾快乐长大喔!” 维多利亚看清了那条手串,惊的捂着嘴巴,连连摆手说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 安风微笑说道:“这是给小宝贝驱邪避灾的,一点心意罢了。” 说着没有再给维多利亚拒绝的机会,上车直接去往体育场。 林月一上车就咕哝,“那条手串是你用了一个月才做出来的,怎么就…” “本来就是做着玩的。”安风笑道,“都安排好了?” “楠总在后面盯着,磊哥带着安全部队在市区外面,罗总在体育场外面,曾玄和罗婧带人在场内安排就位了。” “嗯,”安风收起笑容吩咐道,“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你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用管我。” 林月这些年相夫教女,总后勤部也没什么事能让她忙的,好不容易才出趟任务,心想这是什么命令?被保护的人说如果发生意外先顾着自己的小命不用管她? 面对她的疑惑,安风给她看了一颗祖母绿,然后握在手中用力一捏,再摊开手掌时,已经变成一小堆粉末。 “啊这!”林月震惊的捂着嘴巴,“你怎么把那么值钱的宝石给碎了!你不要你给我啊!” 安风白了她一眼,“都当妈妈的人了,还是财迷样!” “那当然,老王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可穷了!” “噗!” 安风听她说出这句呆子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没好气的又白了她一眼,从包里拿出一颗药丸,“毒药,你可以选择拒绝。” “傻子才拒绝!”林月都不用手去接,直接张开嘴,“快点喂我!” 比赛快开始的时候,苏小暖找了个理由先回小海棠院休息,维多利亚和安东内拉上车前往球场。 数万球迷从八个入口排队从站满荷枪实弹的军人身边通过安检门,由于提前就通知了进入球场只能带手机,所以检票的效率很快。 在虎视眈眈的几百条警犬面前,没有人耍威风更没有敢插队的精神小伙。 陈一平穿着白色球衣在进行赛前热身,但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球场草坪上,时不时的就要看一眼看台,特别是贵宾包厢的位置,附近。 他有些不安,因为他心里有鬼。 比赛开始的哨声,就是各军团进攻的信号。 老穆沙拉夫作为这次收官战的总指挥官,在指挥部里竟然还有心情看球赛。 球员入场。 老穆同志看向各地指挥中心传回的实时画面。 球员列队,从南到北的各集团军整装待发。 球员猜边,老穆下达了第一个命令:老鹰离巢! 光头主裁判科里森吹响比赛开始的哨音,老穆同志对着话筒沉声下令:全军出击! 步兵师,装甲师,混成旅,坦克营,空军…一支支部队越过边境从三面向印度斯坦中央邦、北方邦和德里邦发动进攻。 苏小暖命令信息部队切断印度斯坦的军用和民用网络。 各地的雷达成了摆设。 20分钟后,一架轰炸机在新德里上空扔下一枚电磁炸弹,整座城市人员无一伤亡,各种电子设备变成废铁。 紧随其后的战斗直升机密密麻麻从东边像蝗虫般飞来。 当陈一平通过点球踢进恒国国家队成立以来的第一个进球时,刘道率领的空降师官兵出现在新德里郊外。 武装直升机一遍又一遍密集扫射,把周围制高点上的武装人员荡平之后,刘道时隔八个月故地重游,带人攻进躺着一草坪尸体的总统府。 今天,是纳拉文和拉奥签署合约的日子。 一大半的军政高层都来到这栋建筑里想要参与和见证历史,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他们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两个月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恒国信息部队的眼皮子底下,一兵一卒的调动都被标注到各军团指挥部的地图上。 陈一平在第42分钟被替换下场,全场欢呼着给他送上经久不息的掌声。 对印度斯坦的战斗,这时候从结果上看已经结束了。 斩首计划已经成功,各兵团向新德里全面推进只是时间问题。 空降师官兵解除掉所有武装,把剩下的人集中到总统府外的草坪上统一看管。 后方接到前线的通知即时恢复网络,战士们怕对方等得无聊,从总统府里找了几台大屏幕彩电,贴心的让这些阶下囚们观看“和平杯”比赛。 黑色幽默,不过如此。 也叫杀人诛心。 刘道布置完各营警戒任务,无意中看了眼已经进入尾声的比赛直播画面,气得破口大骂: “都特么是猪吗?竟然踢出1:5!” 第391章 因为它的祖先杀过你? “我们即将拥有380万平方公里土地,300万平方公里海洋面积,14亿人口。” 比赛结束后,郭起还没来得及离开包厢,就被这句话弄得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庆祝还是…担忧。 恒国因为这场球赛,将比夏国多出五千万人口,一跃成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人口红利能吃到吐。 突然增加的庞大人口,把人均收入水平一下子又拉回到贫困国家行列。 又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所以,恒国需要更多的投资。 当穆沙拉夫作为恒国总指挥的消息被第一时间通报给邻国巴基斯坦的时候,巴基斯坦军方下达了全面撤出拉贾斯坦邦和旁遮普省的命令,全线退守原来的边界。 这位被他们放逐了不算,还进行全球通缉的老总统下一步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没人敢保证,稳妥起见先收缩防守,再看看。 反正该拿的已经拿走了,拉贾斯坦的沙漠带不走,旁遮普的财富都被转移到伊斯兰堡了。 陈一平哪儿也去不了了,只能在恒国国内待着。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他授权军队灭掉印度斯坦之后,他就成了西方世界谴责的对象。 一个暴君,一个战争贩子。 卡扎菲父子去年才刚被北方合约国盟军干掉,如今还尸骨未寒呐! 西方民主国家就又出现了新的敌人! 但大国们表示谴责之后又集体保持沉默。 夏国一贯尊重其他国家的主权,表示不干涉别国的内政。 北方联盟忙着消化中东和北非的战争成果,偷石油偷得不亦乐乎,暂时也没有能力越过整个西亚来攻打南亚。 在这个节骨眼上,伊朗方面来了一次神操作:邀请正在海上训练的和平号大玩具到阿巴斯港进行访问。 黑叔气的在椭圆办公室破口大骂! 就离了个大谱! 我们家林肯叔叔编队就在波斯湾一墙之隔的亚丁湾待着! 谁不知道你们这帮土豪是那小兔崽子的狗腿子! 访问?访问之后不走了吧! 作为对伊朗邀请和平号访问阿巴斯港的回应,林肯号从亚丁湾动身向恒国外海运动,夏国的一艘大玩具向南开始巡视南沙海域,两艘向北移动。 那里还有一艘里根号。 所以夏国还留了一个战斗群按兵不动,随时可以北上,当然也可以随时南下。 夏国成立了四年的某个不能说的部队向沿海派出了三个师,东部战区疑似开始集结。 黑叔本来打算向恒国施压,但恒国海军封锁了波斯湾,连同通往东南亚的必经之地马六甲海峡一同锁死。 明面上看恒国这么做是为了防夏国南下进入印度洋,但谁知道林肯叔叔如果想过去会发生什么。 林肯叔叔见状只能回到阿曼湾,等待下一步命令。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这边向恒国施压,万一那二愣子破罐子破摔两边同时开战,夏国趁机火力覆盖到夏威夷,对于美利坚的长远利益而言得不偿失。 某天夜里,悄悄靠近恒国海域的某条带着蘑菇的海蛇被海底不明生物撞毁! 艇上2000多名军官和士兵紧急上浮升到海平面之后看到,恒国海军的6艘驱逐舰就在附近列队看热闹。 尼玛!你们总共就12艘驱逐舰!派了一半守在这里开派对吗!我们还怎么偷袭? 在紧张的气氛中,夏国的春节来临了。 恒国虽然不过夏国的传统节日,但一大批政府高层和他们的家属要过,于是下属们也放假了。 当年建国时应国民要求修建的那座城堡,如今还没修好三分之一,大家就又得想了,首都要定在哪里。 森林市作为现在的首都因为太靠北部,不利于控制全域所以第一个出局。 紧随其后的是缅甸地区的东来市因为处于东部,比森林市更远,所以也被排除。 似乎只剩下达卡和加尔各答两个备选。 讽刺的是,新德里一年内被两次攻破,自动被大家认为是不祥之地,给排除在外了。 总统先生在人心浮动的时候,出面表示三年内不会考虑迁都的事情,大家安心发展生产,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有聪明人就懂了,大家都还有机会,三年后谁把城市建设得更好,说不定就能成为首都官员了。 于是各地主政官员纷纷上书表示,一定听总统的话,为了消灭贫穷和不平等的民族制度而努力奋斗。 这些可爱的,自我催眠的新政府官员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个美好的愿望,传达不到总统那里。 总统一家又开始休假了! 穆沙拉夫在实现毕生夙愿之后本可以功成身退,但最后关头,又被陈一平挽留下来。 “我的夫人们还很年轻,而且临盆在即,现在除了老师您,这个国家十几亿人民的安全交给谁我们都不放心。” 于是这位在印度出生,在巴基斯坦从军,最后以恒国人身份灭掉印度的68岁老兵就又被他栓在了兵部。 忽悠完老保安,他又去忽悠老会计。 71岁的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尤纳斯教授,自从那年跟随孟加拉国代表团到还没建国的迦尔吉领地谈判被某人留下来之后,一直为了恒国的财政事业废寝忘食鞠躬尽瘁,国家的各项收入和支出被他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一穷二白开局的新生国家竟然没有出现财政赤字! 本来打算处理完孟加拉国的后事就退休的老人,被某人给气坏了: “老师,怎么办呢?咱们国家的穷人从1亿5千万增加到11亿五千万了。我解决不了那么多人的温饱问题,不然就把他们送去阿富汗种鸦片吧?” 解决完兵部,户部,他又盯上了御史台,65岁的首席大检查官卢铉卢大人。 “难道您能眼睁睁看着咱们从缅甸丛林里慢慢打下来的江山,被那群投机分子窃取嘛?” 搞定了三位老人,他给罗去疾和王磊群发了一条短信:“哥们过年好!我去度假了!” 气得40岁的罗去疾差点撂挑子回夏国,还是老罗部长劝住了:回来你想做什么呢?当总理?至少得六十岁。 罗去疾看着那身被挂起来快四年的军装,竟无语凝噎:骗子!骗子啊! 说好的还让我回军营呢! 几乎肉眼可见的未来二十年,除了几位老人之外,各部大臣几乎是不会再动的。 昂山素季周游列国回来之后,陈一平让这位66岁的老太太带着她的追随者们去了印度,把中央邦的民政事务交给她来治理。 对于这位被软禁了大半辈子的政治家而言,她的政治生命才刚刚开始! 她一上任就铁腕处决了一大批的强奸犯和欺压底层妇女儿童的婆罗门僧侣!把寺庙的大部分土地拿出来分给那些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的流民,又把一大批无业人员以工代赈去修补千疮百孔的基础设施。 三板斧之后,中央邦的局势迅速稳定下来。 安排完昂山素季这个不确定因素后,陈一平把从夏国挖出来的那些年轻官员们放在缅甸地区,开始全方位改革。 这些在夏国因为官场生态郁郁不得志的40岁以下年轻人,在南亚这个地方得到了新生,把他们激进的那一套修改之后放到已经变成白纸的缅甸地区来施行。 新任的东来省省长陈甲,甚至一度把手伸到隔壁的老挝去招工,还让他给干成了。 那些以前只能靠着拆除炸弹为生的妇女和少女们,一批又一批的翻过边境的崇山峻岭进入缅甸地区的工厂和城市上班。 用陈甲这个农民的儿子的原话说就是:老挝真的太苦了!妇女和儿童整日里战战兢兢的在炸弹边上耕作和玩耍,一个不小心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我们不帮他们,谁还能帮他们呢? 陈一平对此表示:你说得对,所以和老挝政府交涉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 陈甲二话不说就带着两个助理去了老挝,结果给他谈成了! 恒国出兵进入老挝帮他们排雷拆弹,清理过后的耕地归老挝,山林矿产归恒国免费开采二十年! 当陈一平抱着陈语在简报上看到这件事的时候,差点一口汽水喷到女儿的小脸上。 “这也行?!老挝难道不知道20年时间能把山都给搬没了吗?” 事实上不是老挝不知道,而是明知道他们也没办法。 过去三十多年时间里,他们付出了五万多条年轻人的生命也还没拆完那些炸弹,反倒使土地荒废人民伤残,一大半的劳动力都没了! 能干活的人越来越少,国家越来越穷,陷入了恶性循环。 要知道,某个丧心病狂的超级大国,当年在老挝总共投下了2.7亿枚炸弹!至今仍有超过8000万枚集束炸弹没有引爆!而老挝的人口才700万人,人均能分到10枚炸弹都还富余! 要是靠他们自己慢慢拆,至少还要100年才能拆完! “拆!” 粉雕玉琢的陈语小朋友一声大喝,把老父亲吓了一跳! 让你抢我的汽水!哼! 拆当然是要拆的,不过要讲究方式方法,老挝三十多年没做到的事,恒国按照常规的办法在短时间内根本也没办法做到。 但恒国不只有常规的办法。 陈一平让孙为民带他去了一趟捡到无相石的地方,传说中的瑶池,其实就是天山的天池。 在天池的最底部,陈一平搜刮了一大堆东西,甚至带回来一个巨大的骨架。 孙为民看着陈一平一根一根的把骨架拼满研究院地下室,揪着胡子问:“这玩意儿怎么会在那下面?” “山脚有一个反斜面溶洞,漏洞中的漏洞,死角中的死角。” “我是问,它怎么会在那里?” “大概是旧时代的漏网之鱼吧。” “它真可怜。”老头子捋着胡须,黯然道,“我又何尝不是。” “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既然一直都没问,那就别问了。” “那我换个问题”,陈一平想了想问道:“一个道家老祖,教出一儒一释两个学生,这算不算是因地制宜?” 孙为民思索了半天,“也有可能是殊途同归。” 陈一平又接着问道:“万一,不管是因地制宜还是殊途同归,都是障眼法呢?” 孙为民长眉一抖,“怎么说?” “或许他在西行路上遇到了一些人,让他发现了什么问题,所以他决定收一个关门弟子,在中土和西方之间立一道屏障。” 陈一平没注意到老头子有些不自然,继续说道,“那时候巴比伦之囚回到耶路撒冷的只有4万多人,剩下的去哪儿了?” “从巴比伦城到这里可是比函谷关距离更近,连雪山都不用爬。” 陈一平把骨架拼完,走上台阶俯瞰全貌: “所以你知道的对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孙为民长叹一声,“他能听万物之音,又集百家之所长,遇到那些人之后,听说他们的苦难,动了恻隐之心。” “最后他被出卖了,对吧?” “嗯,他们将他绑到净饭王面前领赏,当时悉达太子已经出家离城,十岁的王太孙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子妃,善良的太子妃派人把太子叫回城。”孙为民顿了顿,又说道:“他和悉达太子后来的事,你是知道的。” “我想知道他们后来去哪了。” “西域。他们那一支后来还挺强盛,只不过最后莫名其妙消失了。” “楼兰?” “嗯。” “我明白了。” 几千年来,它们一直在找什么。 陈一平突然想起当年太师父跟他说的事情。 蘑菇蛋试验场的地下发现过一些东西,因为当时没有办法利用就先封存了。 看着一脸惆怅追忆往事的老爷子,他有些不忍,“龙骨送你了。” 不料老爷子却急忙拒绝,“这玩意跟我犯冲,我不能要。” 陈一平似笑非笑,“因为它的祖先杀过你?” 第392章 命和运 “轩辕跟我说只要世间还有生灵,你就能永生不灭,伏羲说你本不是世间之人,素女说是她对不起你。” 陈一平苦笑叹道,“你们这些老一辈的恩怨啊。” 孙为民一声长叹,“帝俊和烛龙同归于尽时,我也本该回归星河。但心有怨念,大道不能归位。” “其实你也没错,你带领81部山民和轩辕争夺生存权,不过是理念不同而已。可是…难道是应龙手下留情?”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从蚩尤变成神农的吧?”孙为民嗤笑道,“不过是轩辕的瞒天过海,朱襄兵败后一直都不服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原来如此,他不能背负杀弟的名声。”陈一平点头说道,“你一直都在行医救人,是为了赎罪?” 孙为民摇头,“职责罢了。” “最后一个问题,”陈一平沉吟问道,“烛龙的来历。” “它是突然出现的。”孙为民皱眉说道,“井、奎、柳、翼一照面就被烛龙吞噬,帝俊命我带着狼、角护送羲和回南方重整朱雀部。” “竟是从南方开始的…”陈一平喃喃自语,“诸星陨落啊。” 孙为民连连摇头,“不是陨落,是消失。”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陈一平道,“烛龙遇到了帝俊,宿命之敌,一正一反,一白一黑。” 战场,便是整条银河。 自那之后,这方宇宙才分裂出无数位面。 孙为民借机问:“小暖丫头,是…” “命和运是两回事。”陈一平摇摇头,“当年我让你不要算,现在也不要。” 没有人能在灭国战争中藏拙。 恒国空军在德里之战中扔了枚电磁崩崩,亮出了底牌,这就是为何西方各国忌惮的原因。 当初美利坚在巴格达投放过,只是效果不理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八年来他们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所以这是人类战争史上第二次出现这种未来战争的大杀器,目前还没有谁能应对这种一枚就能使一个大城市陷入瘫痪的武器。 因为这东西,它不以杀伤人命为目的,而是大范围摧毁半导体设备,所以连人权卫士们都没办法在这方面多说什么。 罗德家族迫不及待的对安达曼—尼克岛周围海床进行探测已经过去一个月,陆陆续续的确定了一些位置,五六艘深海打捞船正从世界各地被调来。 陈一平在那里给他们留了份礼物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他要说服巴基斯坦和伊朗恢复两国之间的货运铁路。 巴基斯坦和以前南亚各国的毛病一样:本身就很穷,还内乱不断,导致越来越穷,越来越乱。 山区武装无数次的袭击两国之间的货运铁路,为的是增加对资源领域的话语权。 鉴于夏国和巴基斯坦的关系,恒国不能对他们动手,所以只能以德服人,以钱打人。 除此之外陈一平还要亲自处理民间的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严重,一个弄不好,就会激起民变。 没错,就是那条河的问题。 恒河的污染已经极其严重,而造成这种问题的不是工厂也不是大自然,而是习俗。 每年不分春夏秋冬有数亿人赶到这里下河洗澡,生活垃圾未经处理全部排入水中。不光如此,沿岸但凡有人居住的地方,就会有建在河边的露天火葬场。 对于印度人来说,恒河是神圣的,他们出生的时候要被抱到河里洗礼,死后的骨灰也要撒进河里。 本地人从小在恒河边长大,早已对发臭的河水产生了抗体,但外来人口不行。 外地人就算是只吃了恒河水制作的冰棍也会上吐下泻。 如果解决不了恒河的污染问题,位于恒河流域下游的东孟地区就会一直倒大霉。 但移风易俗从来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 印度教在民间根深蒂固,挫骨扬灰这种事人家压根就不在乎,所以祖先的概念他们是没有的。 两岸林立的露天火葬场以及生活垃圾的处理问题,可以交给当地政府慢慢整顿,陈一平要做的就是人前显圣。 他每到一地就要动用一次“神力”将河道中的垃圾冲走,向信徒们发表讲话让大家配合当地政府工作,把生活垃圾丢到垃圾桶里而不是直接扔到河里。 对于人们把骨灰撒进恒河这件事,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印度人基本上不土葬,更没有清明节这类说法,所以墓地也是没有的,他也不打算让老百姓把钱财放在购买墓地这种事情上。 对了,说句题外话,在东方的某个文明古国,私自抛洒亲人骨灰是违法的,是要被罚款的,罚款之后就不违法了。 无奈之下陈一平只能颁布命令,要求所有人在每年的4月4日、7月4日、12月25日这三天把骨灰撒入河中,其他时候撒进河里的骨灰,死者将不得解脱。 对于迦尔吉的圣喻,信徒们言听计从。 但为什么是这三个日子,没有人敢问,更没有人抱怨。 除了杰西卡。 因为这三个日子,后者分别对应独立日,圣诞节,而前者除了是夏国的清明节之外,很大概率能撞上复活节。 对此,杰西卡表示:“哼!不高兴!” 陈一平笑着问:“你又不是基督教徒,你为啥不高兴?” “我从小过到大的节日啊,哎。”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你现在不是很喜欢吃饺子吗?用筷子抢饺子你比乘风都还溜!” “啊这…”杰西卡难得的脸红,“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随便吧,心累。” 陈一平莞尔一笑,“天池的无相石能用吗?” 说到正事,杰西卡就严肃起来。 “试过几种办法,只能削弱了才能放到装备上。” 陈一平看过实验数据,“老挝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用无相石作为能量的超声波武器,只要事先疏散群众,一部直升机就能在一天之内引爆方圆两百公里内的炸弹。 届时老挝的地主们光捡废铁都能卖出一栋别墅来。 战争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而是最后手段。 尽管已经取得了大局上的胜利,但新占领区还存在零散的抵抗势力。 兵部也因此调整了部署,以营为单位驻守小城镇,除了曾玄所部,其他参战的军团全部安排在南部和西部的沙漠边境上。 曾玄现在是中将了,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对自己人要狠一点。 他除了要分派出部队去各地剿匪,还要带人追击躲进沙漠地区的敌方残余部队。 敌方人数不多,也就三千多人。 但沙漠却有2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1\/3个缅甸。 即便太空有卫星,空中有侦察机,他也没能追上这些人。 因为印度沙漠和别的沙漠不一样,这地方还有大量的城镇。 每每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人家进入城镇化妆成平民化整为零趁夜色又去了别处。 折腾了半个月效果寥寥,曾玄改变了策略。 我不追了,我结网等你们。 随着路面检查点的增加,包围圈不断缩小,有两千抵抗军被围在斋沙默尔堡的中心地带。 眼看胜利在望,曾玄却束手无策。 城市中心依托地形修建在70米高山头上的三角形的城堡建筑群,只有三条小路能通到山上,其余的地方全是光秃秃呈80°角的黄色砂岩,爬无可爬藏无可藏,在每个制高点布置两顶重机枪就能覆盖整个区域,真正的易守难攻。 正常情况下不过几轮炮火覆盖的问题,却把曾玄带来的一万将士给难倒了。 因为城里还有从事服务行业的3000多百姓,以及不知死活跑到交战区旅游的700多各国游客。 “难怪过去900多年里被屠了八次城。” 曾玄看着城内地图一阵阵的牙疼,别说他只带了一万人,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下只带着枪和催泪弹从小路攻上去,就是十万条人命都不够填的。 打不能打,退更不可能退。 围城?人家压根就不怕你围而不打。 只要他们在城头一天杀一个人质,给士兵们所带来的心理煎熬和国际压力都够你受的。 再说了,历史上这片建筑群又不是没有被围过,最久的一次,里面的人整整坚持了八年多。 无奈之下,曾玄只好私下里求助自家首长。 首长说,先扔一颗电磁崩崩进去。 曾玄执行完命令之后才问:为什么? 首长说:不然里面的各色人等天天上网带节奏,你受得了啊? 曾玄表示自己不上网,所以接下来呢? 首长说:空降师那里新装备了一种玩具,可以让人昏迷却不会有后遗症的。 首长又说:我提醒你,新玩具不是万能的,你的人进去之后动作快点,别被漏网之鱼打冷枪。 曾玄又惊又喜,二话不说联系友军请求帮助。 当恒国军方以一人受伤的代价解救出3800多名人质并俘虏2486名抵抗军残部的新闻被披露,世界各国的军事指挥员们看着斋沙默尔堡的照片沉默了。 各国的参谋部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个国家的军事实力。 他们的单兵素质也许只是b+,但奈何人家的小包包里有太多让人防不胜防的武器。 而且这些武器,不伤人命。 穷兵黩武或许是真的,但滥杀无辜是绝对没有的。 毕竟某超级大国为首的北方联军在利比亚战争中,光是空袭造成的平民伤亡人数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敢公布。 黑叔终于体会到了别的国家元首面对他时的憋屈和无奈。 他能搞定利比亚,能左右叙利亚,能拿捏伊拉克,但对于恒国这个几乎等于是美利坚亲手扶持起来的新兴大国束手无策。 他终于知道夏国的那句成语是什么意思,养虎为患,再也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经济制裁?人家什么都不缺,本来就是世界最大的产粮区之一,印度洋里有着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储备,更别说还有中东的土豪们作为后盾。 就连美利坚引以为傲的科技在人家面前还落后了二十年,要是从这方面入手,到时候真的不知道是谁制裁谁。 军事封锁就更别提了,电磁脉冲崩崩是现如今所有国家常规部队的天敌,靠近就等于主动送人头。 蘑菇讹诈? 但凡北方联军敢使用蘑菇,罗刹国的库存就会全扔到欧洲腹地。 就更别提夏国那边还有只需要30分钟就能到达华盛顿上空的弹弓。 所以,谈吧,谈谈你恒国究竟想要做什么,想要什么。 恒国说,不谈。 白泽:人已经给你送过去了,远东的大门也帮你守好了,中东现在铁板一块,你可以着手准备对二毛动手了。 大帝:钢铁储备还不够,这些懒人天天喝酒打老婆,没一个省心的。 白泽:我这有的是人,你给工钱就行,直接把钢铁厂建在矿区边上。 大帝:至少还得一年。 白泽:咱们三个大国打他一个超级大国,怕啥?欧洲那帮要是跟着跳,你就把石油和天然气给他们涨价。 文总:罗刹是大国没错,夏国是大国没错,哪儿来的三个? 白泽:我家人口世界第一! 文总:…小伙子膨胀了啊。 大帝:我怀疑你在煽风点火,让我跟老文在前面顶着,你在后面发财。 文总:不用怀疑,他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白泽: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半岛周边那几个地方要公投加入你那,二毛肯定不答应,不答应他就会先动手,你再派人进去就明正言顺了,接下来欧洲就会作为二毛的后盾跟你耗着,黑叔那边就会趁机挑拨离间制裁你,你的天然气和石油就卖不出去,黑叔就会趁机收割欧洲… 大帝:里里外外我白打工不算还倒贴钱? 白泽:坚持个一年半载的,二毛的难民会去哪儿?到时候你宣布停战,会发生什么? 文总:欧洲就会发现他们才是冤大头。 白泽:这时候我们再提出把石油和美元脱钩,会发生什么? 大帝:欧洲就会…嘶…这事儿可以啊! 第393章 生双胞胎有秘诀吗? 有一组数据和一个视频被摆到陈一平面前。 在过去的四年战争中,军方俘虏了72万职业军人,其中有25万接受改编加入新军,剩下的47万不愿再从军,因为时局原因至今没有遣散,被分到各地从事基础设施建设。 陈一平起初奇怪为什么这组数据被摆到他这里,照理说各部门的工作都是有章可循的,按照制度和章程去处置就行了。 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是罗去疾他们故意给他留的福利。 毕竟47万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对新政府心怀不满,如果按照章程放回去,有野心家一旦串联旧部就是大麻烦。 但如果他们是被总统下令特赦的,那么即使有人怂恿,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也不会跟着造反。 这是官员们给他送的人情,他还不得不领。 正所谓名与器不可假手于人,正是这个道理。 而一个视频,则是苏小暖给他看的四个多月前老卡在街头被人群殴打和枪杀的过程。 “我有对你们做什么吗?” “你们分得清对错吗?” 在老卡的这两句遗言面前,陈一平沉默了。 利比亚人民不知道,他们会因为听从西方的蛊惑而发动的这场战争,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 老卡最大的错误,就在于他的任性,打来打去骂来骂去把邻居和盟友都骂没了。 但他对人民是不错的,对于利比亚这种100多个部落组成的国家而言,如果没有一个铁腕的独裁者,他们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一盘散沙的下场是什么?混乱,动荡,人命不如狗。 这则视频让陈一平心里警铃大作,敌人明面上不会对恒国动手,但暗地里的手脚不会少的。 暗杀这种事情,每个国家都会做。 出于慎重,他把鲍里斯从欧洲叫了回来,把恒国部长级以上官员的出行安全都交给这位安全专家去安排。 他自己本人,则趁着夜黑风高的时辰,去了一趟阳奉阴违的沙特。 于是第二天,沙特的王储们都知道,那几个和美利坚暗通款曲给叙利亚局势煽风点火的家伙死了,那个老家伙也被吓得半死。 当天晚上,沙特出面组织其他国家,派出陆军组成三万联合部队进入叙利亚,先斩后奏,名义上是维和,实际上把守住叙利亚东北部前往伊拉克的交通要道。 伊斯兰联盟发表声明,维和部队不会直接参与叙利亚内战,但不会允许任何国家、组织和个人将叙利亚的石油带出国境,一经发现,则视同对伊斯兰世界各国的宣战。 没了沙特等国的资金支持,叙利亚反对派武装逐失势,由于联合部队的介入,美利坚试图从叙利亚盗走石油的阴谋破产,对反对派武装的军事援助一日不如一日。 同时,伊斯兰联盟再一次重申了对巴勒斯坦建国的支持,第一次说出必要时以武力介入局势的声明。 随着各阿拉伯国家的团结一致,一场由西方通过现代网络蛊惑和挑拨年轻人反对独裁的颜色革命,逐渐得以平息。 除了利比和也门。 老卡死了,死于那些他一直提供高福利的青年手中,西方承诺的稳定、民主和自由并没有实现,在他死后四个多月里,北方国家联盟忙着运走这个国家的石油,上百个部落分成十多个武装势力打来打去,难民大批大批的离开家园,逃离这个曾经三十多年衣食住行都不用发愁的国家。 也门通过政变上台的新任总统,甚至还没能让世界记住他的名字,就被其他势力在他出席公共活动的时候炸死了,他成了这场革命的胜利者又迅速成了失败者。 过去一年里,动荡的世界局势只有两方得利。 一个是趁着西方无暇东顾长袖善舞迅速占领南亚的恒国,而陈一平通过自身的影响力和无解的个人能力将伊斯兰世界捶打成铁板一块,立起一道北方联军无法穿越的屏障。 另一个得利者,是以美利坚为首的北方联盟国家,至少他们发动的颜色革命成功了。 从北非到西亚,甚至在欧洲的一些国家,一大批总统下台,至少表面上,西方看到了他们一直鼓吹和推行的所谓现代民主制度。 但同时,因为网络的存在,他们自身也遭到了反噬。 在国内,大批民众游行要求提高待遇和增加就业岗位,在国际上,越来越多的第三世界国家通过这场颜色革命看清了这些发达国家的嘴脸和险恶用心。 于是在挫败西方继续盗取叙利亚石油的阴谋之后,陈一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开始利用西方的媒体,推动他们一直所标榜的自由和民主。 种族歧视问题、同性恋问题、各国难民问题、选举权问题、自由问题等等这些话题在短时间内迅速变成了一种政治正确席卷整个西方。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恒国统治下的30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老百姓安居乐业,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公路铁路、水利农田、轻工业工厂这些事情上。 第一季度,在农业部指导下,在全国的农田里都种上了杂交水稻。 同时,以孟山都为首的国际大户们在恒国却陷入绝境,相关部门以危害国家粮食安全为名直接将他们驱逐出境。 要知道,恒国的耕地面积本来就超过夏国,并且大多数地区都是一年三熟,所以在大规模的普及杂交水稻之后,粮食产量将会何等恐怖。 在温如军等人的调配下,除了水稻玉米等粮食之外,在一些地区扩大规模种植上其他的经济作物。 糖厂、酒厂、纺织厂、大米厂等等各类工厂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各地,因为推行现代化农业而解放出来的大量劳动力被这些工厂吸纳,解决了失业率的问题,因此社会并没有因此而发生动荡。 在一片欣欣向荣中,老陈家又添丁进口了。 外婆现在已经认不出来她的曾外孙和曾外孙女们了。 不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而是刚出生的孩子太多了。 家里一下子多出八口人! 这年春天的时候,先是温如玉通过剖腹产生下一对双胞胎哥俩,两天后林嘉雯和陈楠双双进产房生下两个女儿,当夜郭思思生下一对龙凤胎,苏小暖在忐忑中被推进产房,又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 别说外人,就连见过大世面的梅姐都惊呆了! 不仅梅姐惊呆了,几乎所有的知情者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家都很好奇,陈一平是有什么独门绝技,才能接二连三的让夫人们诞下双胞胎的? 大家都把目光对准了陆伽瑶的肚子,打定主意,如果到时候她生下的也是双胞胎,就得和陈一平唠一唠姿势的问题了。 陈一平这个铁公鸡终于第一次在孩子们身上花钱,和杰西卡一起动手装修了一间集环保和科技于一身的顶级育婴室。 所有见过这个育婴室的人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这种内部构造和里面的设施和仪器,和科幻电影里的宇宙飞船如此相似。 陈一平每天都乐呵呵的,一如既往的一副女儿奴的样子,他终于有时间可以慢慢的想着给孩子们起名字的事了。 他想给儿子起名陈破浪,被暖姐差点咬下一块皮来。 所以他决定从最好哄的温如玉开始。 他先给双胞胎哥俩起名字,陈济世让小玉姐姐一脸娇羞,可他接着说出陈爱民这三个字,温大臣脸色一黑! “哎哎,疼疼疼疼!” 温如玉扭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什么建国啊铁柱啊满囤啊要不要考虑一下!?嗯?” “这怎么行,”陈一平严肃说道:“就叫狗蛋吧!” 男孩的名字难起,至少陈一平这么认为,所以他退而求其次,先给宝贝女儿们起好名字。 他对林嘉雯说:咱们女儿就叫陈文茵。 林嘉雯兴致缺缺,摆摆手让他出去,等他出门后,林嘉雯噔噔噔跑去育婴室,看着女儿咧嘴直笑:“小文茵,爸爸妈妈都爱你哟!” 他对陈楠说:女儿就叫陈仓楠好不好? 陈部长下意识的把手伸到腰间,猛的醒悟过来在家里没带枪! 陈一平尴尬的陪笑,“逗你的,叫文心吧,好听还好记,笔画还少,她肯定会喜欢的!” 楠姐这才压住起兵造反的念头。 到了郭思思这里,气氛就变得有些凝重了。 陈一平回忆往事,郭思思默默垂泪,最后商量着,给女儿起名陈思莱。 “我太有才了!我的姓,你的名,爷爷的音,三位一体啊简直!所以儿子就叫郭彦祖好了!长大以后要像他太外公一样杰出。” 这一句话让郭思思破涕为笑,用手推他:你快走吧,还有好几个名字没有起呢! 转了一圈又回到苏小暖这里,某人使出十八般武艺,才把暖姐哄开心。 某人见暖姐这么开心,双胞胎姐弟的名字也就有了,“陈开心,陈可乐。” 暖姐的笑脸顿时凝固住了,磨着牙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他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柔声笑道:“女儿叫苏夏,儿子叫陈苏逢。” 苏小暖一呆,忽然嘴唇微微抖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哭了。 安慰完感动不已的苏小暖,陈一平已经想好了双胞胎哥俩的名字。 “陈济世,温安民,你觉得好不好?” 面对某人的柔声细语,温如玉鼻子一酸,泪珠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她家里原本只剩她一个了,现在,又给续上了。 可能越来越多的夏国年轻人越来越不能理解香火这个词对民族的重要性,但对老一辈人来说,有继承香火的人,就等于家族得以延续。 殊不知就连很多外国人,都会在孩子的名字里加上祖先的名字。 一口气起了八个孩子的名字,陈郎才尽的某人弄哭了三位产妇之后出门遇到安风。 两口子手拉着手离开总统府,不知去往何处。 “陈太太,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嗯~” “要是男孩,就叫安平。” “嗯~” “你真让人欲罢不能…” 珠穆朗玛峰顶呼啸而过的狂风,带走一阵阵不能细说的声音。 这一天,安风的《素女》修炼到第三层。 继强身健体和御风而行之后,洞见人心。 继郭思思之后,陆伽瑶和温如玉也辞去公职。 当初陈一平的承诺正一件件的向民众兑现,让心里原本还有些忐忑的部分人士渐渐放下心来。 至少,他看起来没有把这个国家的权力都掌握在手中的打算。 商务和民政的大臣很快就补充上来,各地联名选出来的本土人士,罗去疾详细调察之后没有发现问题便通过了任命。 陆伽瑶来之不易的身孕,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只能把贿赂得来的第一夫人宝座拱手让人。 安风和杰西卡有自己要做的大事,经常隔三差五就不见人影,其他人又都对那个位置视若猛虎,避之不及。 于是刚顺产完第七天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的苏小暖临危受命,接过了这个沉甸甸的担子。 陆伽瑶趁机召集其他姐妹一起向安风逼宫:以后第一夫人这事你们仨轮着来,不要算上我们,在家带娃嗑瓜子看电视不香吗? 安风笑吟吟的听完姐妹们的意见,来了手缓兵之计:“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啦,到时候再说好不好?还有一年呢,也许你们会改主意的对不对?” 众姐妹坚决摇头。 安风话锋一转:“要是畅儿也同意,我没意见。” 姐妹们瞬间就愣了:这谁能找到那小妮子啊,一年到头就没怎么在家待过。 第394章 纷乱的世界里 在豪门里生活得越久,就越能看到许许多多甚至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 有些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有些后代为了家产能勾结外人陷害自己的兄弟。 但陈家的女人们在安风的管理下,一个比一个低调,一个比一个朴实。 本身她们也都是安静恬淡的性子,加上安风性格温和宽厚,这些女孩子结婚之后基本上和结婚之前没有什么两样,长辈们更没人刻意要求她们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所谓的豪门家规?那玩意是啥? 以苏畅为例,结婚后为了不出风头,自己跑回夏国成立了一个工作室,从外面接一些奇奇怪怪的角色,比如天山童姥让人惊掉下巴的那种造型,但她乐此不疲,从小被压抑的古灵精怪在有了家人之后彻底的失控了。 再加上她又刻意和创世精品保持距离,所以圈内除了极少数几个人,其他人都知道她结婚了,但嫁的是谁,什么背景都一无所知。 话说某天陆伽瑶无聊之中收看夏国的电视节目,偶然看到电视剧里的天山童姥,整整愣了两分钟,急忙叫来其他姐妹一起确认: “这是咱们家畅儿!?” “好像是…吧?” “这样自毁形象真的好吗?” “牺牲也太大了…吧?” 姐妹们愣是守到一集电视剧结束,看了演员表才最终确认那是苏畅本畅。 陆伽瑶和苏小暖同时捧腹大笑:“啊哈哈哈!好有趣!我也想弄一个这样的造型!” 理智的陈楠默默上前分别摸了摸她们的额头,摇头嘀咕,“一孕傻三年,还好我没有。” 刚套完招的翁婿俩干脆坐在总统府后面的草坪上,郭霆笑着问道:“你知道当年刚开始做合资企业的时候有多难吗?” 陈一平摇头,他确实不知道。 “当时和内地合资盖一个宾馆,大家也都没经验,怎么分就成了问题,有人建议盖好之后你五十间我五十间这样分。”郭霆笑道,“一开始很难,都是摸着石头过来的。” 陈一平哑然失笑,能让一个工商管理学硕士说出管理困难来,可见当时有多难。 “照我看,你这治理国家也一样,先别管什么主义,既然不能照搬任何一种模式,那就一步步摸索着来,”郭霆慢慢说道:“凡事都有一个试错的过程,排除掉错的答案,剩下的虽然不见得一定对,但肯定是当下最合适的。” 可能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在某些时候提醒年轻人一些事情,说一些道理,并不见得是年轻人做错了什么,而是老人们以他们过来人的经验,提前看到了什么。 尽管经过两轮科学的验证,但重新划分后的恒国还是有100多个民族。 对于人口众多经济发达的民族要进行制约,对于人口数量较少经济落后的民族又需要扶持,这里面得要有个度。 卡扎菲的倒台让全世界的有识之士都看出了不少的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郭霆看到的是利比亚那些野心膨胀的部落,也看到了卡扎菲对于家乡无底线的投入和偏爱。 民意如果一直靠强权压着,靠权威来治理,一旦强权瓦解权威离去,它就会掀起滔天巨浪疯狂反噬。 陈一平自己也知道,这些年他靠着数据库里的大数据未卜先知和外挂般的超能力,虽然一路走来顺风顺水,但其实更像是一个氪金玩家在完成各种主线和支线任务。 他离政治家这三个字,距离还很远。 郭霆说得很慢,语调温和,有那么一瞬间,让陈一平有种错觉,以为身旁的长辈,是郭东来。 郭霆是带着妻子来看外孙外孙女的,听到外孙的名字,郭霆老泪纵横,跟陈琪琪说他也有后了。 陈家的下一代是没有外公外婆这样的概念的,郭霆苏国昌安国栋这些长辈,陈乘风他们都一律叫爷爷奶奶,叫的和被叫的都不觉得尴尬,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反正家里的辈分早就乱了套。 就比如赵韵长大以后,一边叫他舅舅,一边叫外婆为外婆。 在不到26岁的年纪就有了12个孩子的老父亲多少有点膨胀,时不时的就要向远在天边的王磊曾玄等人炫耀一番。 王磊在陈一平身边的时间短,加上早已习惯他的没脸没皮,每次都是哼哼两声就不搭理了。 曾玄不一样,这货跟在首长身边时间久,又一道出生入死,远比其他人要忠心,竟摩拳擦掌的要去给孩子们打下一个巴基斯坦来。 吓得陈一平威胁要收了他的军权才作罢。 巴基斯坦可不能打,要想就只能往南想,东西北三面就暂时别指望了。 于是恒国的第二艘大玩具伊斯兰号下水了。 自从夏国的航母像饺子一样下水之后,世人对这种海上移动堡垒渐渐的也就没有那么崇拜了,看得也麻木了。 但事实上,综合国力如果不强,这玩意造不出来不说,连想一想都是奢望。 谁也不知道这艘航母哪儿来的,满打满算从进入缅甸时就开始造,那么短的时间也不太可能造得出来。 但人家就是造出来了,而且看那块头就是直奔在隔壁游荡的林肯去的。 虽然恒国没有披露这艘航母的数据和配置,舰载机和其他武器系统也是个谜,但现在可没人会认为它烧的是柴油。 想想就释然了,人家连电磁脉冲都弄出来了,一个核动力系统又有什么难的? 恒国这时候出来说:我们的新航母不是核动力系统,我们也不打算研发核武器。 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当人们都以为崛起的恒国会成为世界格局中的那个问号时,半球另一边的乌克兰出事了。 克里米亚发动全民公投,和塞瓦斯托波尔于次日以联邦主体身份重回罗刹国怀抱。 这效率令人叹为观止。 克里米亚的事说起来也不复杂。 老人家(苏维埃联邦)大权独揽的时候把老大(罗刹)自古以来的土地分给老二(乌克兰),当时是一家人自然没什么问题,问题是老人去世(联邦解体)之后,老二和外人(北方国家联盟)眉来眼去要对付老大,老大当然就不乐意了。 被分出去的土地上80%的人都希望回到老大那里,加上老二这几十年来一不能服众,二不能改变民生艰难的状况。 于是,矛盾在有些人的谋划下被提前引爆了。 作为克里米亚公投的连锁反应,乌克兰海军总司令宣布效忠罗刹国,东部的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和赫尔松四个地区发生民众示威游行,要求举行公投重回罗刹。 作为回应,乌政府派出内卫部队进入这些地区维护稳定。 位于塞瓦斯托波尔郊外的柳比莫夫卡军营被一伙未知武装人员占领,从发动攻击到乌方人员被完全控制,前后不到十分钟。 同日,一支名为克里米亚自由军的武装力量突然一夜之间浮出水面,和乌克兰政府军发生激战。 局势到这里其实还算小打小闹,但是,乌政府军在政治和军事上都失败后,除了谴责罗刹国和克里米亚自由军之外,他们向欧洲联盟发出了邀请,后者除了答应支援他们资金和军需之外,还对罗刹国的官员和商人发动了经济制裁,冻结他们在欧洲的合法资产。 随着老大下场加入到对罗刹国的谴责和制裁里,局面彻底走向未知方向。 乌克兰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支持,立马和罗刹国翻脸,不仅赖掉了200多亿美元的债务,同时集结大部队陈兵克里米亚边境势要收复失地。 于是,罗刹国出手了。 大帝通过电视讲话,面向全国人民发表动员令,二十万军队陆续开进克里米亚和乌东四个地区。 面对国际社会的压力,夏国不为所动,和罗刹国该干什么干什么。 恒国这个小萌新就更不用说了,谴责罗刹国?那不是打我自己的脸?缅甸孟加拉印度在我肚子里还没完全消化呢。 当第一季粮食收获之后,恒国从跨国铁路线经巴基斯坦和伊朗向哈萨克斯坦出口100万吨大米和玉米,至于到时候哈萨克斯坦把这些粮食给谁那就不是我能管的。 远东地区冰雪消融的时候,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修建的从夏国通往莫斯科的铁路线投入运行。 远东地区的木材、钢铁等等通过货运火车昼夜不停的运往罗刹国重要地区。 全面战争一触即发。 在欧洲各国纷纷表示要接收因为战争逃离家园的乌克兰难民的时候,恒国在闷头发展经济的同时,也在积极的接收来自叙利亚和利比亚的难民。 这些人被安置在沙漠的各处绿洲里,除了一些人进入工厂工作之外,其余的大人们被安排去种树,孩子们被安排进入学校读书。 他们的老师来自于这些战乱地区的学校,教的也是他们自己本国的语言。 至少从心理上,这四十多万难民对恒国是心存感激的,从越来越多难民进入沙漠种树就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心甘情愿的。 而欧洲各国的做法就让正常人看不懂了,他们大量的接收乌克兰难民,并发放高额补助,还给这些难民工作签证。 谁都知道,一个人如果有固定的收入来源,大概率是不会想去工作的,而且欧洲的政客们为了体现自己的圣母心,把难民安置在民营酒店和普通民众家中。 渐渐的,欧洲人民感觉不对味了。 一个乌克兰难民在接受采访时说当地的农场让她干活的时候竟然不给她发手套,害得她的手都受伤了,侵犯了她的健康权。 还有一个乌克兰姑娘住进别人家里,撬了男主人不算,还怂恿男人把原来的女主人扫地出门。 最让人受不了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些拿着纳税人的钱不干活的难民,严重的扰乱了社会秩序,把他们原来平静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但又能怎样呢?电视里的那些圣母们是大家投票选出来的。 陈一平在全国各地巡视之外,每天固定要做的事情就是通过视频在家里点名,从大人到小朋友,甚至连襁褓里的也没放过。 经过大半年的剿匪,新占领区各地的土匪全都被剿灭了。 恒国,迎来了建国第三年的国庆节。 这一次他们谁也没有邀请,只是在半个月内连续发射了十枚运载火箭,将200多颗人造卫星送进太空。 世界各国的专家们看到这个数量都无语了。 怎么同样的发射场放在印度手里,发射一枚失败一枚,落到恒国手里,就跟放烟花似的? 事实证明,不是印度人民不行,是当时的印度政府不行。 这时候有人忽然想起来,恒国虽然没有邀请别人去观摩今年的国庆庆典,但恒国不是还有另一个身份? 各国外交部长带队,夏罗美三国以斡旋罗乌冲突的名义,外太空联合开发组织四个常任理事国的代表在达卡城关起门来又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总之为期三天的外交斡旋不欢而散,美利坚和罗刹国的外交部长们差点打起来,一个比一个脾气暴躁。 要说罗刹国的外交部长罗夫,这位可是个从不肯吃亏的主。 有一年欧洲的人权组织谴责罗刹国的人权问题,罗夫反手就给该人权组织的前任主席寄去一枚罗刹国的友谊勋章,于是该前任主席对媒体表示:人权这事背后其实大家都一样,大哥别说二哥。 这次他带队来恒国就是作戏的,临行前大帝交代过,不要达成任何协议就是好协议。 所以每当夏恒双方充当和事佬的时候,罗夫就拍案而起,出门抽烟,回来又继续从头谈。 外交不是儿戏,因为有时候比儿戏还不如。 夏罗美三国的外交代表团来了又走,恒国的第二季粮食又丰收了。 随着新的高原梯级水电站陆陆续续投入使用,政府向民众发放的无形福利越来越多。 先是民用电费又从0.7文\/度降低到0.5文\/度,而后国务院又将各地的人均最低工资标准各自上调了50文。 50文就等于能多买50斤大米,就等于从今以后七八口人的家庭不会再有人饿死。 当年迦尔吉领地初创时制订的五年计划,也进入到最后一年,可以说,全国上下一心,提前并超额的完成了一揽子计划。 其中一项就是连接各个地区的铁路不但增加了车次,还增加了节数,速度还给提起来了。 国人喜闻乐见的在火车顶上叠罗汉的场面渐渐消失了。 这里的人在挤火车的时候,不再需要担心因为赶不上趟而爬车顶,安全系数也大为提高,以前时不时的列车出轨翻车事故也变成了小概率事件。 在河流密布的地区,一座座桥梁陆续投入建设,在不久的将来,人们将不用乘坐危险的独木舟去往城市。 一系列的基础设施建设背后,需要的庞大人力都由国民完成,而资金的来源,除了国库出一半之外,剩下的都由第一家庭以及他们的朋友们出。 郭霆期间往返了恒国两趟,最后把霍希带走了。 用他的说法,他要把她培养成接班人,等他退休之后,陈一平的资产将由她来打理。 而由于陈一平本人的不靠谱和不务正业,各类业务遍及整个南亚地区的盛合实业集团,被交到温如玉手中。 这个当年做事极不自信的咖啡店前台主管,这些年像万能砖一样被委以各种重任,从娱乐公司到广告公司,再到缅甸地区的妇女和儿童工作,再到恒国的民政部大臣,现在出任盛合实业的董事长,实至名归。 尽管她才30岁。 “看这个…她甚至还抽空结了个婚给总统生了一对双胞胎。”陆伽瑶刷着手机吃着姐妹的瓜,“笑死,现在的媒体太有才了。” 面对老上级陆总的调侃,温如玉怀里抱着儿子喂奶,视线仍停留在手中的人事履历上。 创世纪集团为了避免引起恒国老百姓对第一家庭的反感,只把芯片代加工和电动汽车、手机这三项业务放在恒国,其他的民生行业如大批的轻工业企业中,盛合实业占了一半的民间份额,更不用说铁路、高速公路、银行、电信和能源那些重资产投资项目。 一个盛合实业,至少影响着恒国1\/4人口的生计,外人称之为垄断企业,而民众却视之为日常生活的定海神针。 无他,产品价格便宜而已。 随着财产申报制度的不断普及和完善,越来越细致化,盛合实业由总统完全控股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看在总统一家一心为民又完全掌控着百万陆海空三军的份上,野心家再怎么想找茬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温如玉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各级员工上调工资,而后第二刀就砍向长期请假不上班的,我盛合实业不是国企,你们过去那一套行不通。既然你们不想上班,那就把工作机会让给别人。 第三把火,她把夏国的希望工程搬了过来,用民间的力量建学校。 于是至少从账面上看,盛合实业是不挣钱的,如果不算上林林总总的各种税收补贴的话。 有些国家之所以邪恶,是因为他们从来就不把普通人的人命当回事,却又一直拿人权民主自由来当幌子。 西方各国一边给乌克兰提供各种军事援助和贷款,一边在国际上不断的扩大对罗刹国的制裁范围。 英国这个国家干了件事,他们把某个罗刹国大亨购买的一支足球队给没收了,不仅如此,还把他在英国的所有资产冻结了。 然后他们玩了一手民主的花活,声称他是自愿出售的。 因为如果他不同意出售,这只球队非但面临各种禁赛不说,连球员的工资也发不出来。 在他卖出这支球队之后,英国付给他象征性的1英镑,而后由他们的代理人将这支豪门球队据为己有。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抢劫,欧洲民众选择性的视而不见。 媒体一直在报道乌克兰难民的惨状,甚至有些国家点名恒夏两国,要求他们也接收难民。 夏国表示我们自有相关的移民政策,不劳各位操心。 而恒国就更简单粗暴了,来可以,要听从政府的安排,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为了收割盟友,美利坚利欲熏心干了一件缺了大德的事:它把罗刹国往欧洲输送石油天然气的海底管道给炸了。 尽管谁也拿不出证据,但大家就是知道,毕竟这件事太过于明显,有动机而且还有能力炸掉那条管道的,只有老大。 少了罗刹国这个能源竞争对手,伊斯兰世界受某人指示,保持日产量不动,于是石油全面涨价。 沙特釜底抽薪,趁机废除了和美利坚当年签订的合约,以美元铆定石油的历史就此翻篇。 这个星球也因此到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的边缘。 在自己的任期内让美利坚丢掉说一不二的霸主地位,这让黑叔的政治生涯蒙上了一层阴影。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智囊团向他提出了历史上无往而不利的建议:发动对外战争转移国内矛盾。 然而还没等黑叔下令部队集结,中东小霸王却出了状况。 和往常一样,小霸王仗着有大哥们撑腰,在中东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时不时的就对加沙监狱地带发动空袭,炸死一些平民给对方放血。 但这次他们牵着狗出门想为非作恶的时候,却发现世界变了。 他们派去轰炸叙利亚政府军的战机被击落,派去黎巴嫩耀武扬威的陆军被包围,长达70多公里的加沙隔离墙一夜之间被人轰开20个500多米长的缺口,几十米一个放着重机枪的了望塔被风暴雷电劈了个干干净净。 伊斯兰联军又一次重现了历史,阿拉伯人和波斯人攻进耶路撒冷。 小霸王还等不及大哥们来助拳就一败涂地,大家一拥而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半个多世纪来从巴勒斯坦抢来的领土一个星期之内差点全都给吐出来,武装到牙齿的陆军和空军没出门就被伊斯兰联军打成废铁,趴在营地里出不了门。 这就是电磁脉冲崩崩的厉害之处。 第395章 你们继续前进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大帝在热身运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上当了。 某个小家伙说的战略目的虽然实现了,但过程却发生了不小的差异。 本来是要我英明神武的一个人单挑西方众神。 结果打到一半却发现某人在中东把美帝水晶给偷了。 大帝不开心,于是热身运动没持续到一年就结束了。 事后算账,大帝损失近三千亿美元外汇储备,付出了一万多人的代价,得到了土地,还得到黑海出海口。 欧洲接纳了近千万的家人们,经济和社会秩序被搞得一团糟。 老鹰大哥崩掉管道高价卖给盟友石油天然气和粮食,半年多时间里,欧洲的物价上涨了20%! 虽然大家合起伙来把熊大的近三千亿美元吞了,但大头还是在老鹰那里。 而老鹰在这个过程里,不但脱手了积压的装备,收割了大笔金钱。 还把熊二作为家长的权力全都收走,只留了一个空荡荡的教室。 要不是最后时刻被人偷了水晶,这一轮它就是最大的赢家。 黑叔终于决定要讨伐不听话的骆驼们,但这次他发现,盟友们带不动了。 大哥你自己上,我们从精神上支持你。 讲道理,你一边挑动熊大和我们两败俱伤。 还一边掏空熊二同学的口袋,更不留情面的收割我们家地里的韭菜,合着你脸大呗? 今时不同往日,你那蘑菇虽然能吓唬人,但你真的敢用吗?我们难道就没有吗? 你咋不想想我们当初为什么创建欧洲联盟,我们为啥在整个欧洲推行欧元,你以为是为了对付远在东方的夏国? 还不是为了要对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收割。 现在好了,石油已经和美元的价值脱钩了。 虽然世界经济将会迎来一段时间的动荡,但现在,至少大家都有竞争的机会。 不信邪,或者说从骨子里就带着罪恶的老鹰依然坚持出兵中东。 大兵们在中东打了八年,眼看着就能回国和老婆孩子团聚了,但战争又开始了。 除了他们走不了,还有其他的军队在来的路上。 可是,出了一点点意外。 一架运送五百多名大兵的运输机在经过某亚上空的时候,被当地部落打下来了。 鬼知道那些扛着巴祖卡火箭筒的原始部落是怎么把上千米高空的军用运输机击落的! 意外接二连三,老大驻扎在中东和远东的基地也出事了。 40万骆驼陈兵伊拉克边境,向老大发出倡议:你的十几万军队,要么从中东撤回去,要么就都埋在这儿。 老大耳朵有点不好使。 于是当夜,它在中东地区的基地一夜之间全部落入骆驼手中。 在太平洋地区的舰队奉命派兵前往南亚的途中,迪戈加西亚基地被伊斯兰号打成一片废墟。 夏国又在这时候宣布要演习,老鹰的舰队无奈之下不得不按兵不动。 老鹰在全世界部署了773个巢,摊子铺得太大了,如果是单一的国家敢对他动手,他分分钟能教忤逆者做人。 但现在,他的牙齿一颗接一颗被拔掉,国内日渐高涨的各种政治诉求又弹压不住也转移不了,越来越多的反战团体走上街头。 各州州长们本来和白房子就不是一条心,这时候许多州顺势向黑叔施压,以获取更大的自主权。 黑叔有些绝望,他知道他落入了某人的圈套,那个人只用了一亿美元,就骗过了他和他的智囊团。 在这个时候, 有位老人回老家养花种菜了。 他管事的这些年,夏国从世界前二十,一跃成为世界第三。 人民安居乐业,社会治安大幅改善。 若是说还有遗憾,可能就只剩下没能去日月潭视察。 在他退休前,他和陈一平通了一次电话。 “你的那个计划,可以稍微改动一下。” “嗯。” “想办法把幕后挖出来,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们的人民。” “嗯。” “你可能回不来了。” “嗯,我知道。” “好消息是,你不用背负骂名。” “那我可真得谢谢您。” “小武上任之后,要改掉婚姻制度。” “哦,一夫一妻呗。” “师叔是在提醒你,还有想娶的就赶紧!” “这样不好吧?在他改规矩之前娶他女儿?将来会不会影响到两边的关系?” “你会怕这个?呵,伊斯兰教精神领袖、印度教迦尔吉大人。” “我叫白泽。” “……” “师兄他没能做到的事情,我会做到的。” “希望如此。” 世人谁又能想到,那位本来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早已为国捐躯。 “我已无法返航,你们继续前进。” 最终章未来已来 夏国京城 这座城市在人口达到2100万之后就严格的执行户籍准入政策,这些年来把人口控制在这个数字上一动不动。 每年能入籍的人数的多少,取决于上一年度迁出或者销户的人数的多少。 人口老龄化困扰着全世界,各国人民除了恒国那个全民福利的国家之外,大多数人只能坚持到六十五岁才能退休。 新闻里说,东瀛和高丽今年的人口增长率已经跌到了-0.03%,按照这个趋势,再过几百年,这个国家也许就没人了。 与之相反,夏国的人口增长率在执行一夫一妻后不降反增。 二胎和三胎家庭比比皆是。 幸亏地大物博幅员辽阔,不然还容纳不下17亿人。 央视大楼外,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双手插兜踱着步子,像无业游民似的东张西望,一路溜溜达达,不一会儿就走到大楼前。 执勤的战士一动不动,却是保安队长走了过来把他拦下:“同志,这里是重要单位,没事的话请您离开此地!” 年轻人似乎耳朵不好使,在保安队长说完这句话之后仍东张西望,“这绿化带是隔离用的吧?什么时候弄的?” 保安队长上下打量了年轻人一眼,全身上下看起来最多一千块钱出头,他板着脸没回答,嘴上重复道:“同志,这里是重要单位,闲杂人等勿近!” 一句话就被判定成闲杂人等的陈一平也没生气,笑着问道:“大哥,请问什么叫闲杂人等?” 保安队长心说要不是队里缺人,你连我的面都见不到,你这样的就是闲杂人等。 陈一平看出他的心思,于是笑道:“大哥,我刚来京城,正在找工作,您这还缺人吗?” 保安队长绕着他转了一圈,这块头,这长相,啧,要是来央视当保安,那就是为国争光了啊。 “月薪六千,包吃住,有五险没一金,月休四天,干不干?” “干啊!这么好的工作我干了!”陈一平笑道,“在我老家那边,这工作月薪才2500,其他待遇啥都没有…” 保安队长点点头走在前面,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跟我来,我带你去体检办入职手续。” “哎,好的呢,想不到从今以后我白某人就能在重要单位上班了。” 片刻后,东华门某台电脑警声大作。 武总秘书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那条信息,激动的有些颤抖。 “首长,白泽同志的身份证被激活了。” 俩个多小时后,安风结束完六公主的专访,带着助理走出央视大楼,走过一个站岗的保安身旁,她的身躯猛然停下。 她迟疑的转过身,从上到下又从下往上打量着,看着那张严肃的脸,似笑非笑的绕着他转了一圈,在他的胸口用力拍了两下。 “小模样长得不错嘛,体格也挺壮实。”她笑着问道:“你是新来的吧?月薪多少啊?” “六千,好工作啊,”陈一平咧嘴一笑,“包吃住呢!” 安风摇摇头,“六千太少了,以后跟着姐,工资给你翻十倍,怎么样?” 助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闹哪样啊安总,大白天的在央视大楼前调戏小帅哥!被人拍到那还了得! 胖胖的女助理忍不住提醒道:“咳咳,安总,广告公司那边还在等咱们过去签约,再不去时间来不及了。” “噢,对,差点忘了。”安风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其他人,微笑说道:“小李,现在开始你放假了。” “安总,这…” “嗯,等我给你打电话你再回来上班。”安风说着一把拦住陈一平的胳膊,“小帅哥,走,跟姐回家。” 岂料陈一平不为所动,“卫兵神圣不可侵犯,这位同志请自重。” 安风正想说什么,却发现助理还没走,不由得微微皱眉看过去,“小李你还有事吗?” “没…没…安总我这就走。” “去吧,好好休息,假期期间工资翻倍。” “安总,规矩我懂我懂。” 助理落荒而逃,安风转向陈一平,“模样挺帅的,就是呆呆的,不知道跟着姐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吗?” “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跟我走?” “我不想吃软饭!” “噗!” 安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马上又板起脸,长手一伸揪住他的耳朵往停车场方向走,“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哎哎哎,你轻点,我衣服还在保安队呢。” “有重要的东西吗?” “那倒没有,手机在我兜里。” “衣服值钱吗?” “可贵了,花了我三百块!” “嘶!败家玩意儿!算了,我一个月不吃早餐就省回来了!” “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 “好像我真成了吃软饭的呀。” “没事,姐打工养你。” “啊这…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 “我负责到底!” “真的?” “当然,我一个大明星不至于骗你个小人物吧?” “那可说不准。” “你说啥我没听清。” “啊疼疼疼疼,我说你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是古今罕有的天香国色巾帼英雄!” “小嘴真甜,是不是见人就说啊?” “那肯定没有,不瞒你说,我家里有十五位如花似玉的老婆,外边的我连看都不看一眼。” “看两眼对吧?” “你怎么能诬陷好人呢?” “唔,我这就打电话给瑶瑶和大宝贝她们说我抓到人了,三堂会审吧,你觉得怎么样?” “啊这…小仙女啊,我跟你讲,这次我到了土卫六,那上面果然有冰层。” “也就是可以催化出大气层?” “嗯,杰西在那边建了五个基地,三十年后应该可以迁出去第一批人。” “师父呢?” “他在月球背面建了个广寒宫,我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恶趣味。” “他有没有恶趣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转移话题。” “咦,刚才你的助理说规矩她懂,什么规矩?” “啊这…” “嗯哼?” “还不是于莎莎给带坏的风气,哎,现在这娱乐圈啊…” 全文完 第396章 相夫教子 当罗德家族的船队把一船船的古董运走,陈一平给郭起发了条短信。 资本之所以能无往而不利,在于有充足的资金和掌握着这个世界的话语权。 而这个星球上的大多数资金,都被它们所掌握。 那是一个善于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民族,他们可以拿着一本神话故事书当成地契,阴险的藏在幕后统治这个星球。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他们成功的利用金钱来绑架媒体,把自己包装成唯一的受害者。 但他们从不思考,为何别的民族对他们总是带着戒心。 现在,陈一平要像剥鸡蛋一样一层一层的把他们剥开,让他们肮脏的嘴脸暴露在全世界人民的眼前。 郭起把利物浦俱乐部的股权打包卖给了全体工作人员。 球队里上到主教练,下到更衣室清洁工都成为了俱乐部的股东。 创世纪集团以原价的三倍卖掉了马刺队,在拿到四次总冠军之后,大姚的职业生涯已经接近尾声。 这些套现得来的资金,全部被用于中立媒体版面的购买。 于是乎从网络到传统媒体,北美洲的民众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那些他们不忍直视的历史。 先是长达半世纪的冷战,再到越南、阿富汗、伊拉克、古巴… 一场场战争带给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霸权即将落幕,绅士淑女们在彷徨的同时也在反思,他们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是秩序? 还是动荡? 混乱从贫民区开始,打砸抢层出不穷。 一则统计数据从欧洲开始传出,一个个人名被媒体拉出来曝光,一个个藏在幕后的隐世家族浮出水面。 欧洲人,美洲人,阿拉伯人,所有人都开始重新审视那个左右了这个星球一个世纪的民族,他们会赚钱,他们的科技水平一直遥遥领先。 但,他们却只会藏在背后,像肮脏的老鼠一样控制一切。 这个从骨子里对任何国家都没有归属感的民族,从古到今一直都在出卖、背叛,可以说谁收留他们,谁就会遭殃。 从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来看,这正常吗? 从夏威夷到阿拉斯加,彻底乱套了。 他们一直鼓吹的自由和民主,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发生了畸变。 非裔人群堂而皇之走进商店,肆无忌惮拿走商品不用付钱,他们认为,这是白人们欠他们的。 富人们自顾不暇,突然爆出来的美丽岛事件把前前总统到超级富豪挨着个拖下水,那些道貌岸然说着人权的政客们,私底下坏事做尽。 他们用半个多世纪的霸权推动的所谓现代文明被人一一驳斥。 什么是文明? 文明的原则和底线,早就写在夏国的历史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之所欲,也勿施于人。 当各州纷纷宣布脱离合众国之后,在中东的大兵们终于可以回国了,不用再每天担心那些超出一个时代的军事装备把他们埋在沙漠里。 十四万职业军人回国支持白房子,或者支持家乡的生产建设。 战火在土豪们进入耶路撒冷之后,也落下了帷幕。 小霸王们逃无可逃,被软禁在狭小的他们声称的应许之地。 他们这次没办法再逃往欧洲。 欧洲的政客们被民间的示威游行搅得焦头烂额,更不会因为他们这些过街老鼠而得罪本国大多数的合法公民! 基督徒们赫然发现,原来自己一直信仰的耶稣,竟然是犹太教的叛徒! 两千年来,他们不仅出卖耶稣,还以耶稣的名义欺骗了全世界。 世界人民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原来,这星球上80%的财富和资源,竟然都在这些人手中。 罗德家族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这些隐世家族的所有信息是如何泄露的。 直到某位考古学家,在从南亚运回来的古董里,找到一枚金币。 一枚印着陈一平头像的古金币。 马克又一次作为罗德家族的特使来到森林市,这一次,他没有了傲慢。 因为陈一平忙着带孩子,没时间见他。 安风出面接待了访客,面对马克的诚惶诚恐,她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马克,当年你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是我先生投资给你创办了你现在这家企业,现在你以罗德家族的特使身份前来,那么是否就是说,你要我们撤资?” 她微笑着在桌面上扣着手指,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在等马克的回答。 当她的手指离开桌面,马克惨白的脸上多出了一层冷汗。 坚硬的大理石桌面上,多出来三个手指印。 安风继续微笑道:“夏国有句俗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你能理解的,对不对?你一向很聪明。” 她接着问道:“你们从来都没承认耶稣,是因为他背叛了犹太教。那么,犹太教,到底是个什么呢?” “我先生说,你们的那本破书里,藏着一个秘密,但他没有告诉我是什么。” “可是我有个姐妹,她知道,所以她告诉我了。” 安风收起笑容直直的盯着马克,冷声说道:“五千年前,你们的祖先在那场核爆里活下来,怕后代们忘记自己的使命,就创立了这个教派。” “所以这几千年来,你们流浪世界各地,是在寻找祖先埋下的飞船,对吧?” “你们对这个星球毫无感情,也对任何国家没有归属感,因为你们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星球的子民。” 安风从容起身,淡淡说道:“你们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应该感谢当年那位名叫马克思的族人,他背叛了你们,却也救了你们。” “回去转告罗德和其他藏在幕后的家族,让他们自己把从世界各地搜刮的财富捐出来,否则,这个星球容不下你们。” 看着腿脚发软的马克浑身颤抖的出门,陈一平摸着下巴从角落里走出来,“这样吓唬他会不会不太好?” “不是你的意思嘛?” “我是说这大理石桌面…好贵的说。” “那你说怎么办,下次我听你的。” “打断他的腿就行了。” “…我有那么暴力吗?” “你不暴力你扭我耳朵干嘛?” “喔,我这不是相夫教子嘛。” “疼疼疼疼…相夫和扭耳朵有关系吗?” 第397章 西府海棠 武总上任之后不久,就开始对各国进行访问。 果不其然,第一站就是恒国。 女儿一走就是一年多,音讯全无,老父亲难得的以权谋私了一回,带着范媛媛万里寻女。 应付完媒体和各种流程之后,两家人来到小海棠院。 武总背着双手和陈一平肩并肩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范媛媛面带笑容慢慢跟在身后。 武总指着一棵海棠树问:“这是西府海棠吧?” 陈一平惊讶道:“啧,您对这个竟然也有了解。”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也住在那个海棠院的,那位先生经常跟我们讲一些外面的事情。” “原来如此,我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海棠有很多品种。” “所以你把我女儿藏哪儿去了?” 陈一平:…话题转得这么突然的吗? 他硬着头皮说道:“我可没藏。她全国各地到处跑,一会儿缅甸一会儿西孟一会儿尼泊尔的,一眨眼又可能在沙漠的某个绿洲里。” 武总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点着头进了谈事的正屋。 当武大小姐蹦蹦跳跳的飞回小海棠院,只看到妈妈熟悉的身影和那慈祥…冷着的脸。 美少女瞬间变身成鹌鹑,缩起脖子战战兢兢的靠近范媛媛,声如蚊讷:“妈您怎么来了?” 范媛媛冷哼一声:“我再不来看看,你就成野丫头了。” “哪儿有。”武蕊蕊撇了撇嘴,“我不是一直在忙嘛,不是您说的让我来这里之后要好好工作,架起两国友谊的桥梁吗?” 范媛媛白了她一眼:“那你架起来了吗?” “当然!我们公司现在每天发回国内的稿件都是真实事件,里面有很多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您知道嘛!原来这里很多地方,男的娶媳妇不但不用花钱,还能从女方家里拿到很丰厚的嫁妆!” 范媛媛:“我怎么觉得你在暗示我什么?” “没有啊,”武蕊蕊懵懵的想了想,“我就是告诉您有这样的事啊,和咱们国内不一样啊,我可没有暗示您什么。” 她越这么说,范媛媛越觉得她就是在暗示什么。 “你想要什么嫁妆?” “啊这…” “找你爸要去。” “喔,对了我爸呢?” “里面谈事。” 范媛媛看着蹑手蹑脚走向某间屋子的女儿,咳了两声,“别没规没矩的。” 武总当然不是为了武蕊蕊来的,有些事文总没有说清楚,他只能亲自前来问一问陈一平到底还藏着什么。 坦白说,这一年世界局势的风云突变,把各国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其突然程度堪比当年某位老大哥的一夜解体。 不同的是当年某国的解体成就了美利坚的霸权地位,而现在随着唯一的超级大国分崩离析,其他国家就得重新建立起新的世界秩序。 相对于地广人稀的罗刹国,夏国人口众多幅员辽阔,又深得第三世界国家的人心,所以下一个主导世界秩序的,除了夏国,其他国家恐怕不能服众。 哪怕恒国的武器领先这个时代,哪怕某人是伊斯兰精神领袖。 大家都在怕。 怕什么?怕恒国成为下一个美利坚。 瞧瞧过去几年恒国干的事,灭了多少国家?让你当老大,下一个灭掉我怎么办? 所以武总访问恒国,吸引了全世界政客们的目光,大家都想知道,恒国对于那个位置到底有没有想法。 结果如大家所愿。 恒国退了一步,只要各国销毁蘑菇,恒国就埋头发展科技和民生,其他一切事务依然由联合国来维护。 那么,在中东小霸王被灭掉之后,世界上还剩下蘑菇弹的国家,可就只剩下您五位了。 恒国提出了条件,五常能答应吗? 当然不能了。 从法理上,五常是合法拥核的。 那怎么办?僵住了?那不能够。 恒国又提出来,你们不销毁蘑菇弹也没关系,那就把五常变成六常,算我一份。 在各国还在观望的时候,恒国亮出了家底。 帝历4711年12月22日,恒国的某航天发射场,一部集科技感和梦幻感于一身的星际飞船缓缓升起。 恒国对外的宣传口径依然那么儿戏:为了庆祝苏小暖夫人的27岁生日。 世界人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当年你们第一艘和平号航母下水,是为了庆祝王磊将军娶了三个老婆吧? 恒国总统可不管这个,他带着两位夫人和一众将士,驾驶着宇宙飞船耀武扬威的前往西半球,一路上但凡有人向飞船发动攻击,下一刻就会变成一片死寂。 原老大的三个战斗群没了动力漂浮在水面上,就连非洲的海盗们都想上去抢一波。 就这样,陈一平带着安风和杰西卡来到美利坚某处古堡上空。 当飞船上的武器系统全部打开对准古堡的时候,里面的人扶老携幼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这一天,世界银行得到了一笔30万亿美元的无偿捐赠。 鉴于美元已经快变成废纸,这笔钱折算成黄金和等值的其他货币存进了世界银行。 在陈一平来到这个位面的第十三年,他改变了一些事情。 霸权主义的破产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在东亚,老鹰的舰队撤回本土之后,扶桑想扩张常规军队的小心思被安理会摁死在腹中。 取而代之的是琉球和冲绳民众一夜之间尽挂红旗,邀请夏国来驻军。 老大的驻军撤走之后,新罗向边境派出了一支两万人的部队。 人数不多,但他们搞了一次军事演习,一枚炮弹落入高丽一方,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建筑也没有被毁,只不过,所有电子设备全部瘫痪了。 第398章 足球队替补席 于是,高丽也不跳了,世界终于不是高丽的了。 没了美利坚的支持和掣肘,(这两者没矛盾),番岛当局发起全民公投,在离开祖国半个多世纪之后回到了大家庭的怀抱,成为夏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 林泰功成名就,带着张宁和新娶的毕橙两位夫人上街拜票,以34岁的年纪去竞选特别行政区第一任执政。 司徒功成身退,辞掉了夏国的所有职务,专心经商,坐着私人飞机到处旅行,顺便偿还这些年来欠下的情债。 在罗刹国,大帝安心的重振战斗民族的经济和信心,虽然大家平时还是一直酗酒打老婆,但心理压力没那么大了,下手的时候也轻了很多。 在欧洲,面和心不和的各国纷纷脱离联盟,先是英国发起了脱欧公投,接着是法国的浪漫绅士们拿到一笔巨额无息贷款,也脱离了联盟。 只有极度缺乏安全感害怕继续被欧洲各国清算的德国人还在苦苦支撑着联盟的框架,原来老大留下的军事基地,变成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兵营。 非洲人民终于彻底摆脱了西方国家的控制,虽然以他们的能力和懒散的生活态度,很可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但是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会发展起来的,毕竟他们当中也有一大群智者。 在东南亚,当恒国军队花了一年时间把老挝的几千万枚集束炸弹用一种超声波武器全数引爆之后,深受其害的越南也向恒国发出了邀请,代价是30年的矿产开采权。 在西亚,巴勒斯坦踩着富豪们的肩膀终于建国了。 由于先知提前有交代,这些富豪们只要不再提什么犹太教义,不再拿一本破神话故事当成地契,他们可以去种地。 不想种地的,那就去死。 伊斯兰的土豪们又过起了醉生梦死的日子,只要这个星球还需要用到石油,他们的富贵就依然得以保证,因为,伊斯兰世界银行发行的货币,和石油绑在一起,取代了美元原先的作用。 当恒国在新一届的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上全票当选为老六,恒国总统陈一平向全体会员国公布了一份计划和一个建议。 计划在30年之内,在全球建立十五个航天中心,全力开发外太空。 启动资金么…就是某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捐助的那三十万亿。 他的建议就是,将联合国总部各个机构,从纽约迁往新疆乌鲁木齐。 夏罗恒英法投了赞成票,原来的老大反对不了又不甘心,只能投了弃权票。 一票否决权?别逗了,落魄凤凰不如鸡,今天他们敢否决,明天其他国家就能给联合国改一个名字不带他们玩了。 武总一上任就视察了日月潭,这让他的声望一度达到当年圣人的高度。 趁此机会,他把一向为世人所诟病的一夫多妻制和一妻多夫制给废除了,只留下了一夫一妻制。 大家都表示理解,因为作为这项不合理制度的受害者,武总眼睁睁看着独生女儿嫁给了南亚的某个小混蛋。 那小混蛋娶了多少个老婆来着?十三个还是十五个?光这些年夫人们给他生下的孩子,能组两支足球队还带替补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