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玺》 第章 引子 奥尔特星云，一颗直径约38公里的陨石在5200年后闯入太阳系，距离地球16万公里处被引力所捕获，若干年后在地月引力的撕扯中成功解体，其中最大一块碎片坠入地球，击中位于墨西哥的尤卡坦半岛，终结了长达一亿六千万年的恐龙时代，那飞溅云霄扩散至全球的岩浆中，闪耀着不为历史所记忆的点点青芒。 古近纪，地球，高温炎热轻风拂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咸腥味，层层叠浪一遍遍冲刷着海滩，那浅藏沙底的贝类石壳渐露身躯，鲜活海味零星游走，时有海鸟下坠俯冲饱餐一顿。 仿佛一个偌大的流水食堂，直至傍晚才将散去。 皓月当空，银光撒满滩涂，冰冷的海浪中冲上来一只长约两米的四脚爬型生物，周身鳞光闪闪、瞳呈灰白、背立锋鳍，足过之处爪印深痕，想来份量不轻。 此物行动颇为迟缓，拳头般大、貌似锥形的脑袋警觉四周，看上去十分谨慎，待行了七八丈突然定身不动，慢慢退后一步方知前爪踩到硬物，一块不掺丝毫杂质的洁白玉石显露一角，借着月光反射包裹着薄薄青芒，一根烟的功夫后被其一口吞入腹中。 旬月，至海滩不远处分散爬来七八只迷你四脚生物，其体稚嫩、微鳞突起，顺着足迹逆行数十丈有一深约半米的土坑，在一堆破碎的蛋壳中掩盖着一坨早已风干的黑色排泄物。 春秋战国时期，楚国荆山，一位身着麻衣、面相疲惫、腰别柴刀的年轻人于山脚茂密林中发现一处天然洞穴，虽好奇心浓，但也未敢轻意犯险，犹豫片刻无意发现洞口躺着一块石头，形似椭圆入手粗糙、色泽普通、二十来斤沉，表面有被流体冲刷的淡淡痕迹。 仔细观察一番，年轻人渐起激动，轻起柴刀、附耳各处敲打几许，朦胧碰撞中似带脆文残音，顿时大喜，抱紧石头飞奔而去，好容易砍的一捆柴抛之脑后。 公元前202年，刘邦灭楚立汉，定都长安，史称西汉； 公元前1年8月，魏郡元城县人王莽接替董贤成为大司马掌控兵权，迎汉平帝刘衎继位。 公元6年2月，14岁的汉平帝驾崩，王莽又立仅两岁的刘婴为太子，并自任“摄皇帝”。 公元8年12月，王莽篡位自立为帝，废孺子婴皇太子之位，西汉灭亡，新朝建立。 同年，王莽派其堂弟王舜至长乐宫向王太后、自己的亲姑姑王政君索要传国玉玺，王太后指舜怒骂：“尔等父子，世受大汉皇恩，今不思报国，反乘危而入，行此谋国窃逆之道，与猪狗何疑？吾乃汉家一寡妇，随可死矣，宝玺誓陪哀家葬入陵寝，永不见天！” 王舜见此沉默少许，道：“臣无以言对，此为王莽索要，太后真当不予？” 王太后自知退路已无，拿起玉玺怒从火起，狠狠掷于地上，当场砸了玉玺一角愤恨而去，王舜见此心肝胆颤，慌乱之中捧起缺了一角的玉玺狼狈离去。 新帝得见传国玉玺缺了一角，失色大惊，急命王舜返回长乐宫找寻残角…… 第1章 监狱毕业生 2016年，秋，川北市郊区第二监狱，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肩头搭着个小包，一口深呼吸，亲手推开那扇向往了三年、锈迹斑驳的铁门，步伐稳健迈了出去，回头还不忘招呼一声。 “刘警官，我那事就拜托您呐，不然最快明年又得进来。” “再来？”刘警官神秘兮兮道：“以你小子现在的本事，再进来至少是个无期。” “呸呸呸~~~”年轻人顿时觉得晦气，埋汰道：“会不会说话？我不管，反正你亲口答应的。” “嗨~~~你还……” 不等刘警官话说完，年经人扭头就跑，顺着林阴马路大声嗨道：“自由的感觉真tm爽啊！哈哈哈哈~~~” 王戬，高三上学期与同学组团合伙伤人，被川北一中开除，巧的是这厮刚满18岁，以带头大哥的身份主动揽下所有刑事责任，正值青春岁月的黄金年龄，结果被监狱白嫖了三年，刚刚展开的人生画卷从此落下污点。 好在此獠性格乐观，什么也不在乎，家里又没什么人，爹妈在他上初二那年一个出轨、一个找到真爱，在那间两室一厅，不足九十平的房子里当场达成协议和平离婚，一对奇葩男女啥都没要，包括房子及所谓的爱情结晶体。 幸福大街花苑小区，临街第158号商业门店一改往日冷清，人来人往身披孝衣，王戬刚下公交瞧着纳闷，走近瞅见门店招牌心中不由一紧。 “难道是老爷子走了？”肩头搭个小包，立于惠民超市门口，王戬有点发懵。 “戬哥！” 这时，超市里边一个1米65左右的胖子，双手搬着一件啤酒，瞧见王戬语气透着惊喜，放下手里的活大步飞奔来了个深情拥抱。 “戬哥，你出来了？” “老爷子走了？”王戬没搭话，问道。 “嗯。”胖子神色随之暗淡：“前天中午走的。” “90几了？” “97，走得很安详。” “可以啦，无病无灾寿终正寝，老爷子这辈子也算功德圆满。” “我爸妈也这么说。”胖子稍微有了点笑容：“戬哥，还没吃饭吧？走走走~~” 发小的关系兼同学没那么多客套，当然吃饭前须给老人敬香磕头瞻仰遗容，倒是让胖子的父母也惊喜了一把，拉着王戬的手问长问短甚是关爱。 一条龙的酒席已开宴过半，王戬草草吃了几口，待散去酒席各方亲戚朋友帮忙撤了棚子，各自站好准备出殡，走完流程乎乎啦啦跟着上车直奔西郊火葬场，也算人生以来头一次，回到小区以是下午。 至王戬父母离婚，除了每月给点生活费便没露过脸，王戬便成了胖子家的常客，时间一长干脆每月给800块生活费，免得心里膈应。 傍晚，白事结束忙了三天，家大人早早回家休息，胖子留守下照看门脸，顺便叫了外卖宵夜，王戬也懒得回家，反正年轻人精力旺睡不着，哥俩边吃边聊。 “戬哥，以后有啥打算没？”胖子问道。 “嘿嘿~~”王戬神秘一笑，一杯冰啤豪饮下肚才道：“告诉你吧，哥现在是高学历人才。” “咋？你在监狱上了大学？” “那当然。”说罢王戬打开小包拿出个小本，得意道：“瞧见没？华中财经大学会计学专业，正儿八经的985院校。” 胖子愣了，问道：“哥，你是不是傻啊？” “什么意思？” “我……”胖子懵逼哏语，喝了一口道：“戬哥，你是有案底的，哪家公司敢聘一个有案底的当会计？” “切~~~”王戬表示不服：“这你就不懂了吧，你没听人说，一个牛逼的会计没进过监狱是不合格的。” 说着王戬不理胖子那表情，打开毕业小本指着那印章和钢印嘚瑟道：“瞧见没？华中财经大学钢印、校长印，这是证书网络编号，再看看这个，川北市第二监狱，这就相当于哥纳的投名状，妥妥的人才！” “……”胖子无语。 “当然了。”王戬接着道：“哥虽说并非职务犯罪进去的，但好歹也进去过……” 话说到此，王戬突然想起刘警官那话，再进来至少是个无期，敢情是欲有所指的警告，想到这感觉像吃了只苍蝇，恶心得不行，喷出一个“靠”字。 “？”胖子更不解了。 “算了，且看那姓刘的给我安排个啥工作。” “还有人给你安排工作？” “到时候就知道了，来来来，喝喝，三年没喝了，今儿喝个痛快。” 一连两天，刘警官那边音讯全无，倒是把胖子的父母急得够呛，四处打电话托人找关系给王戬安排工作，用家长的话说：刚20出头的大小伙子不能荒废了，甭管工作好坏先糊个口再说，结果人一听有案底，反馈的消息不是门卫就是保安，就这还费了半斤涶沫星子。 “这两工作不都一样吗？”王戬愣了。 “我的哥啊，你就甭管一不一样啦，先混着再说啊。”胖子劝道。 “就是。”胖子他爸附声道：“再说你小子读书的时候也算尖子生，比陈介强多了，先混着等等有啥机会。” “对了叔。”王戬显然不乐意，岔开话题道：“我们家那俩冤家有啥消息没？” “没有。”陈介他爸摇摇头道：“倒是生活费一分没少，这三年叔都给你存着，想要的话随时给你。” 王戬没心没肺呵呵一乐：“靠，他们俩倒是看得开，有联系方式没？” 父子俩人同时摇头，店里气场一下变沉闷，正好陈介他妈进店送饭，气场立马变得活氛，四个人刚好一桌有吃有唠，仿佛和谐的一家子。 正吃着，店门口停来一辆摩托车，贼亮贼新贼拉风的那种，也叫不上来啥牌子，想必不便宜，再瞧那哥们，身高1米75左右，体态匀称四肢健硕，摘下黑色头盔寸板平头，显得特别精神。 “老板，来条幺九幺六。” “稍等，997。” 收货刷码一气呵成无多余废话，而后驾车离去，平常买卖没什么特别，饭后陈介父子守店，王戬这个时候显得有点多余，干脆回家睡觉，刚走没一会便被叫回来了，见是位肩扛一毛三的警官，顿时来了精神，心说刘警官果然给面子。 “你是王戬？”陌生警官问道。 “是是是，是刘警官托您来的吧？” 警官“嗯”了一声，递过一个文件袋，道：“你的相关证件都在里边，明天去西郊火葬场报到。” “……”王戬。 第2章 场门隐士 王戬莫名升起一股子寒意，琢磨着这是不是刚去世老爷子的安排，前两天刚去过一趟，头也没少磕，这回倒好，天天在那待着。 “怎么？不乐意呀？”警官看出来了，想笑没笑出来。 “您确定这是刘警官安排的？” “你要怪也怪不到老刘头上。”警官解释道：“当初建议你学门技术类的手艺活，你非得学会计，说什么将来要当高级白领坐办公室，你呀……典型的没挨过社会毒打。” “……”王戬。 “不过你也别灰心，火葬场这单位面上是不怎么好听，可人给得厚啊，每月4000，比我们挣得都多，还包吃，上夜班另算，听说一晚上200，里外里加起来小一万啦。” “卧槽~还tm上夜班~”听到这话王戬声音都哆嗦了。 甭说王戬，陈介父子那脸色也跟着不好，警官丝毫不理现场气氛，回道：“你想多了，你一刚进单位的新人就想上夜班？轮也轮不到你呀，你也别瞧不上，有人想进还进不去，老刘是惜你脑子聪明，怕你为挣快钱走歪路。” “什么叫歪路？我不就打架捅了个人么？再说那哥们又没挂。”王戬表示不服。 “那是你运气好，真要挂了你坟头草都一人来高了。”警官懒得再跟他废口舌，道：“东西都在里边，去不去你自己选，要实在不愿意……你放心，我至少盯你三年。” “……”王戬神情惊恐接过文件袋。 “哦对了，我也姓刘，是这个区的民警，有事随时到所里找我。” 面对人生的十字路口，陈介父子没敢多言语，目送刘警官骑着警用摩托车走了，王戬打开文件袋，里面装着身份证、一张农业银行卡及五页材料，回头挤了个笑脸道：“叔，我回家好好想想。” “嗯~人生大事是得想清楚，五点记得过来吃晚饭。” “得嘞。” …… 其实这事没什么好琢磨的，对于本市的人均消费水平和一个有案底的人而言，每月4000工资勉强算中等收入，如若有资格加班，绝对的高级白领，只要嘴上不说没人知道，唯一缺点是搞对象难度较大。 果然，以王戬的性格回家对着爹妈那张“过期”的结婚照，静坐五分钟就通了，一句话，先干着，攒个七八年工资开个会计事务所，也算对得起那张高学历文凭。 开晚饭时告诉了胖子自己的规划，陈叔表示认可，没毛病，第二天便让陈介开着自家那辆拉货的小面包车送王戬报到，顺便取了钱去电信营业厅买了部华为手机、办了张卡，正式踏入社会。 川北火葬场位于城区西郊，开车近一个钟头，也算轻车熟路，途中问起当初一起打架的其他三人去向。 “章涛北上打工去了，混得不咋滴；胥哲伟跟着他舅舅在广南省做生意，听说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估计这厮学坏了。” “张满呢？我记得他的英语相当牛掰啊！”王戬问道。 “那是，张哥的英文口语那是全校出了名的，可光凭一门也考不上大学啊。” “他也挂了？” “听说去新加坡打工了。” “嚯~~~~国际打工仔。” “戬哥，你要真开了会计事务所，咱哥儿几个兴许能聚齐喽。” “那当然。”王戬信心十足，不由自主扭脸往外，正好车拐进火葬场大门，与门卫室一满脑袋白头发的大爷来一对眼。 “呵呵~~”车开进门，王戬笑道：“这单位可以呀，这么大年纪还没退休，看来工资是挺高。” “那可不，戬哥，回头你不得谢谢人刘警官？” “我谢他个……算了。” 陈介哈哈一乐，泊好车，兄弟俩拿好材料四处找人办手续走流程。一般情况而言，火葬场这种地方至少半年之内很难见到回头客，哥俩寻人事部闹了个大笑话，瞧着二人眼熟的工作人员心说，这家三天前不是才办过一回么，这也太快了？真不幸。 于是，在个别工作人员充满同情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办完入职手续，工作岗位：场保安室，试用期三个月，薪资待遇：每月4000工资，五险一金，工作满两年可申请夜班及相关补贴。 “我靠，扣除五险一金到手才3500多。”瞧着手里的入岗通知单，王戬傻了。 “哥，不错了。”陈介安慰道：“我妈在私企这么些年一个月也才3000。” “这么点工资猴年马月才能出来单干？”王戬已经想放弃了。 “嫌少别来呀，你当老夫愿意带你呀？” 二人刚行之场门口，进门时与王戬对眼的老头一脸不耐烦道：“若不是领导亲自打了招呼，这位置还轮不到你。” “老夫？什么年代的词这是？”陈介抬头一瞧满脸疑问。 “您是……”王戬不敢怠慢。 “甭废话，想干就进来，不想干从哪来回哪去，老夫这不愁没人。” 剧情已然发展到此，不想干虽说不至于饿死，但中途反悔估计会被陈叔鄙视，以后说出去的话也难再相信，再则这里边有刘警官的面子，不想干也晚了。 “大爷，我没说不干啊。”王戬乐乐呵呵进了门卫室。 “算你小子识相。”门卫大爷甚是欣慰，转脸冲陈介道：“那~小胖子，没事回去吧，下班场里有场车接送。” “诶诶诶~~”陈介早不想待了，连连点头答应，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进屋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个吊坠，道：“戬哥，这是我家世代祖传的，你在这上班也许用得上。” “什么东西？”王戬接手一瞧，一根用牛筋吊着个小指般粗、条状的黑石头，入手似乎有点分量。 “连我爷爷都不知道是啥，我哪知道，你就戴着吧，等哪天咱不干了还给我就得。” “行。” “呵~~”老头蔑视道：“年纪轻轻居然也信这套。” “单位不让戴？”王戬问道。 老头没理会，回身坐到那把年头久远、油光锃亮的椅子上，端起保温杯自饮一口，又点上一根烟全程无话，直到陈介开车离去方才有了动静。 “看得出来，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年纪不大居然也是个有故事的。” “算是吧。”王戬不介意被人看破。 “嗯~~有情有义，老夫认可了。” “大爷，咱别老夫了行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遇到啥隐士高人了；再说了，您见过穿着保安服、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夹着香烟、剃着小平头的隐士高人？” “老夫不就是吗？” “哎呦我去~” 第3章 豪华墓葬 场保卫室大爷姓石，叫什么不知道，王戬也没好意思问，毕竟是爷爷辈人物。初入社会头天上班，无非是熟悉环境和一些注意事项，至于场里面……没事最好别乱泛好奇心瞎打听，免得小小年纪留下啥心理阴影，总之一句话：瞪大眼睛看好大门，其他啥也甭管。 许是初来乍到，吃不准王戬能否干得长远，石大爷并未介绍太多，临到下班时告诫道：“场车就停靠在城区西市车站，每天早上7点半准时发车，倘若错过迟到，别怪老夫罚你去扫墓地。” 川北火葬场依山而建，除火化业务外还出售墓地，其中最佳位置是片豪华墓葬群，错落有序整整齐齐，常年鲜花绿叶，在寂静与阴霾中貌似飘着铜臭。 王戬对此没啥异议，倒是有一点没明白，问道：“石大爷，我下班了这门卫室就没人了，您晚上也不休息？” “夜班有人，不过一般你见不着。” “啊~~”王戬脸色一白，脑袋四处张望。 “啊什么啊，人晚上8点才来，等再过个半年老夫退休你就能见着了。” “哎呦我去~吓我一跳，您以后说话别故作神秘好不好，我胆小。” “你小子连人都敢捅还胆小，赶紧滚！”石大爷鄙视一眼打发其滚蛋下班。 “哎哎哎~这就滚这就滚。” 短短一下午，王戬感觉过了半个世纪，上了回城的场车心说：这尼玛以后的日子咋过？真应了那句话，上班跟上坟似的。 傍晚，惠民超市，四人围桌吃饭，王戬简单汇报了一下今日上班之感受，那语气即无奈又心酸，回到家对着那张“过期”的结婚照大喷口水，幸亏没喝酒，否则保不齐给砸了，恨透了这对没心没肺的冤家。 翌日清晨，秋风习习晚景凉天，王戬早早起床，胖子家超市还没开门，便晃晃悠悠奔了西市车站，昨天回城的那辆考克斯商务车居然还没到，正好漏时间吃个早点。 吃到一半车来了，由打车上下来三个人，全是男的，个个面带疲惫精神不振，王戬愰然领悟：“我靠，敢情场车一直停在场里。” 正琢磨着，一中年哥们瞅见王戬强挤了个笑意，上来问道：“你是小王吧？” “……”王戬一愣。 “不是~你是准备接替老石的小戬是吧？”中年人猛然清醒，甚觉尴尬改了措词。 “叔，您是咱们门卫室上夜班的那位？” “好说好说，我叫张来顺，有机会多多沟通。” “诶诶诶~” 张来顺赶着回家睡觉，两人打了个照面草草收场，时间还早，王戬上车寻了个角落倒头眯个回笼觉，等睁眼已到单位，这才瞧见车上人还不少，两男三女，没一个年轻的，更甭提模样。 “我靠，这tm以后上哪找媳妇去！”王戬对此深感忧虑。 顶着满脑袋郁闷进了门卫室，石大爷都没拿正眼瞧，直接扔给王戬一套崭新的秋款保安服，道：“去监控室换好上岗。” “唉~”王戬心有不甘，郁闷叹道：“要是身警服就完美了。” “警服？”石大爷依旧蔑视：“下辈子吧！” “……也对。”打击中，王戬好像清醒了，趁现在没啥人麻溜换上，还别说，戴上大盖帽还真有点人模样，算是找到些安慰。 至此，王戬开始了人生起点，每天的任务是搞卫生、开闸机、盯监控、个别人来访登记，之后便是给老石跑腿打开水、买烟、泡茶，整个一杂役，弹指一个来月，新鲜劲过了，眼看着那身笔挺的保安服越来越旧，后面干脆帽子也不戴了。 某天早晨刚上班，石大爷一脸严肃，不知啥时候将王戬那套制服给熨平了，还特意给拿了条黑色领带和一副白手套，道：“今天有特殊情况，穿戴整齐，别给老夫掉链子，否则下班后你就别来了。” “什么意思？有大领导来检查？”王戬问道。 “甭废话，赶紧的。” 没辙，为了饭碗王戬钻进监控室捯饬一番重回小鲜肉状态，只是打领带这种技术活请老石帮忙。 “看你小子平时挺机灵，连这都不会。” “老石，我要在这地方干个十来年，甭说领带，没准哪天连电视都不会玩也一点不稀奇。” “嗯，这话老夫信。”老石一边捯饬一边说道：“年纪轻轻干这行，确实挺难为你。” “您总算说了句公道话。” “就算辞职你也得给老夫把今天干完。” 一句话喷得王戬傻眼，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主动跟老石聊天了，发个牢骚也当真，仗着年纪大欺负小辈，估计年轻时有心里障碍，没事拿自己刷存在感。 不多时，王戬隐约看到火葬场来时的那条公路上出现一溜豪华车队，等慢慢靠近便觉得不对头，连忙起身问道：“老石，咋回事？” “少说话多做事，去门口站好，车队进门时记得敬个礼。” “诶诶好的。” 听到敬礼二字王戬大概猜到咋回事，估计是本市一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没了。 待车队进门，挂在车头的遗照打王戬眼前一晃而过，没的那位年纪约摸三十多岁，长相普通寸板平头，好像在哪见过，只到最后一辆黑色宾利驶进场区也没想起来。 “下班前记得去财务领100块钱。” “啊？”王戬愣道：“啥钱？” “你小子运气不错。”老石坦然道：“刚进去的车队隶属峰利集团，听说董事长的公子没了，就踅摸一脑袋。” “……”王戬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这也叫运气不错？ 是否于老石说的那般不得而知，只见从车里出来的人清一色的黑衣黑裤黑墨境，簇拥着家属直接往那片豪华墓群鱼贯而去，场面无比沉重。 “真tm有钱！”王戬既羡慕又无奈。 “钱多了是病，小小年纪别看得太重。”老石一脸正气教训道：“做人的关键是行正道，否则容易被人拿捏。” 一番话说得王戬肃然起敬表示认同，心中默默回味，不久豪华墓群方向鞭炮齐鸣、冲天弹花震耳欲聋，在滚滚浓烟散尽后仪式方才结束，不过临出火葬场时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进了保卫室。 “哟~~徐总！”石大爷连忙上前哈腰打招呼。 “……”王戬。 第4章 人生转机 很明显，石老爷子仅仅是位嘴上君子，用现代话讲应该是个贼不靠谱的老家雀，狠狠践踏了“老夫”俩字的同时，也鞭挞了王戬那颗鲜活而又纯洁的小心脏。 三观不同不与其谋也，王戬内心极度鄙视，非常知趣出了保卫室并顺手把门带上，至于俩老头说了什么更没兴趣，索性去了场财务室。 不去还好点，去了才明白什么叫来自社会的毒打。财务室两女一男，男的没在，再说也不认识，俩女的分别是会计和出纳，王戬强打着笑脸说明来意，出纳拿出一张表格让其签字领钱。 王戬仔细找了两遍也没找到自己名字，意外得知老石名义君，甚至连上夜班的张来顺都有，纳闷问道：“大姐，咋没我名字？” “怎么会，你哪个部门的？叫什么？” “保卫室王戬，上个月刚来。” “那就没错了，试用期不算在内，你把你们保卫室的都领了吧，免得他们跑一趟。” 一句话把王戬整火了，大哥大般的人物哪受过这种赤裸裸的职业歧视，强压怒气质问道：“凭什么？试用期的不是人？” 不等那出纳开口，长相较为年轻的会计放话道：“小弟弟，这钱是峰利集团以赞助的名义给火葬场的，是按在职的正式员工花名册发的。” 泥人也有三分气，王戬肠子直，又刚入社会，游戏规则仿佛监狱的铁窗触碰不得，换着以前早tm拍桌子了，但三年的牢狱之灾教会了他别冲动，为了100块打架不值当，更何况是两个女人，板着个脸没说话签字领了200块转身就走。 “小小年纪火气还不小。”出纳瞅了一眼门口小声嘀咕。 “兰姐，还别说。”会计倒是另有看法，接话道：“这小弟弟气场挺强。” 出纳没言语，点了几下鼠标，进入单位hr系统输入王戬的名字看了看，笑道：“呵~怪不得，原来是个刑满释放的混混。” 女人最爱八卦，哪儿都不例外，两人凑一起小声议论起来，没一会进来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兰姐立马将刚才的事娓娓道来，末了还加了句：“咱们好歹也是事业单位，怎么什么人都收？我表弟为进单位可没少花钱，主任，这也太不公平了。” “是啊主任，王戬的关系很硬吗？” “这事我也只知道个大概。”主任坐下道：“说是上面有人打了招呼，我估计……至少是个副处级。” “那不是比咱们场长级别还高？”兰姐惊讶了。 “你们俩最好别小看他，听说这小子在监狱拿到了咱们省财经大学的本科会计文凭。” “那又怎么样？现在本科学历多的是。” “而且差一点就考上注册会计师。” 注册会计师，会计领域的最高职称，想考这个证的前提条件得先考上高级会计师，没个十几二十年的工作经验和职场阅历，仅凭王戬的个人能耐绝无可能，要不然刘警官怎么可能动用关系给王戬找工作，如若放任自流，比当黑社会的扛把子风险更大，因此俩女的一脸不信。 …… 话说王戬顶着一张黑脸回了保卫室，那个什么徐总早走了，瞧了一眼老石将两张红票往桌上一扔，顺手抄起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边，打火机打着火硬是没动，瞅着火苗子愣了近一分钟又给灭了，烟也扔了。 “嚯~~~~你小子对自己挺狠的啊！”老石终于有了点意外。 “嘿~”王戬突然转了个笑脸，道：“我师傅曾告诉我：臣者，上不可辅君，下不可安民，皆尸位素餐之辈。” “100块钱至于这么骂老夫吗？”话说到此老石一愣，问道：“你还有师傅？” “唉~~”王戬心有不甘叹了一声没说话。 “呵呵~~”老石轻笑，拾回扔的那根烟叼回嘴里点燃才道：“你要觉得委屈，老夫这100块钱归你啦。” “切~~~”王戬捩其一眼表示不屑。 “好啦，不逗你小子。”老石话锋一转继续道：“峰利集团的徐总跟老夫关系不错，要不老夫帮你托托门子？” 这话王戬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一改往日尊敬：“小爷懒得理你。” “机会只有一次，把握不住你小子以后别在老夫面前一副怀才不遇的鸟样。” “义者汉子也，君乃德才之辈，你瞅瞅刚才你那模样？”王戬喷道：“简直是糟蹋这两字。” “哈哈哈哈~~~~”闻听此话老石一拍大腿大笑道：“好，老夫就喜欢你这一脸正气，又有着一颗不甘寂寞且骚动的心的年轻人。” “……”王戬。 说罢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等待片刻后：“喂，徐总，嗯~有个事麻烦你一下。” 话没说两句转身去了监控室，还把门关了，王戬压根就没指望，出去上了趟厕所，等回来老石已经坐那悠闲喝茶。 “行了，别一副全天下人欠你钱的模样，明天请个假去峰利集团人事部面试，机会给你了，就看你小子有没有能耐接住。” “卧槽~”王戬还是不信：“你肯定没跟他说小爷是刚放出来的吧？” “说啦，放心，绝对跟你专业对口，明天去的时候记得穿整齐点，人家那是上万人的集团公司，不是街边的个体户。” “我说，您就一火葬场看大门的，怎么可能跟这种大佬搭上关系？”王戬半信半疑。 “等老夫退休你就知道了。” 又这句，王戬不得不重新打量老石，太诡异了，无论横看竖看、左瞄右瞧也瞧不出老石有啥不同之处，唯一与平常老头迥异的，也许只有那声“老夫”的自我称呼。 想不通干脆不想，等进了峰利集团一打听便知，至于面试……只要专业对口，王戬绝对有自信，除非那个徐总不讲武德，故意拿他开涮恶心自己。 人生有了转机，能进大公司，王戬心情那个激动，凭自己的能耐，混个十几年没准能当上峰利集团的财务总监，到那时……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不过出了点意外，确实做了个梦，但不是笑醒的，是猛然想起刚进场时老石无意说过一嘴，王戬冷汗梦中惊坐起满脸疑惑：“他怎么知道我是捅了个人进去的？” 第5章 口无遮拦 公司甭管大小，财务绝对是最重要的职能部门之一，一般隶属老板直接控制，最次也是直系亲属担任扛把子，师傅那么牛掰一人怎么进去的？王戬深有感触，再说跟老石非亲非故，凭什么给自己找关系？没准是个套。 财务领钱事件告诉王戬，遇事要稳重、莫急，要做最坏的打算，因此换工作这事暂时没告诉胖子，免得给陈叔一个三心二意的性格。 心有盘算又腹才华，王戬早早起床，捯饬了身得体的扮相，挎上个黑包，趁超市没开门溜出小区满大街晃，8：30准时逛到市中心峰利大厦，一座18层的高楼，也是川北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峰利集团独占最高五层，其他楼层皆为出租的写字楼，因有预约，王戬在前台妹子指引下顺利找到人事部，主管是个女的，看不出年纪，但相当漂亮，就是没什么表情，见谁都板着个脸，典型的女强人做派。 许是接到上面通知，那女人先一步开口问道：“王戬？” “嗯嗯，我是王戬。” 确认身份，女人用座机打了个电话，后将王戬带到一间会议室对面而坐，道：“毕业证我看看。” 王戬连忙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递将过去，女人看了一眼，川北市第二监狱的印章十分醒目，问道：“因为什么事进去的？” “高三上学期打架，不小心捅了个人，好在那哥们没事。” “嗯~”女人点点头继续问道：“会计资格证考了吗？” “有有有。”王戬又递过个小册子。 “还有其他证书吗？” “这个……”王戬结巴了。 这时由打外面进来一男的，笔挺的西装、无框的眼镜、体态消瘦的身高显得特别精干，瞧长相估摸30来岁。 “肖经理。”女人招呼一声，将手里的证书推至眼前，道：“情况差不多。” 姓肖的没接话，扫了一眼后给了个笑脸，问道：“小戬是吧？在川北监狱认不认识一个叫方子明的人？” 不问还好，这一问王戬立马起了警觉，为何？因为方子明正是王戬口中的师傅，财务技能堪至化境，但初入社会的菜鸟那脸上的沉默无疑告诉对方，认识。 “呵呵~~”肖经理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峰利集团财务主管肖杰，这位是人事部主管袁菲菲袁经理。” 见王戬并无回应，肖经理接着道：“别多想哈，方子明和我们集团的财务总监是同门不同届的师兄弟，我也只是听说，想来他的高徒必有过人之处。” 王戬还是不吱声，会议室气氛有点尴尬，袁经理圆场道：“那是当然，小戬，还有其他证书吗？” “没有。” “不能吧？”肖经理道：“小戬，仅凭一张会计资格证是进不了集团核心部门的，再说以方子明的才华……” “确实没有。”王戬抢道：“师傅说过，一个只会做报表、造预算、做成本分析、核算的会计太low，能从数字中看出利益本质，那才叫真能耐，这样的证书，哪个学校也给不了。” 从职业生涯中领悟到哲学，便是方子明的本事，也是教给王戬的最高境界，虽然还不太懂，但毕竟一起蹲过监狱，多少能感受到些皮毛；不过说话得分场合，此话一出无形之中等同给了肖经理一记耳光。 让一个后辈在本职专业上如此叫嚣，以后还得了？好在肖经理素养不错，转脸冲袁菲菲笑道：“怎么样？方子明的徒弟够狂吧？” “嗯~”袁经理点点头，转移话题道：“小戬，你进公司问题不大，可仅凭一张刚入门的会计资格证……我只能派你去下属的分公司，而且薪资很低。” “多少？” “2800。” “……”王戬。 “就算看你师傅的面子提一级也才3400.。” 这薪资比起火葬场试用期的工资高出200，但转正后是4000，放在峰利集团估计得熬两三年才可能拿到这个数，这还是乐观估计的情况下，可现实并未让王戬失落，反而轻松不少，笑模似脸说回去考虑考虑，说罢起身要走。 “哎哎小戬，年轻人别冲动。”肖经理连忙安抚道：“我们非常相信你师傅的才华，同样也相信你的才华，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请示一下集团财务杨总，怎么说他也算你师伯，免得咱们这些人挨骂。” 事有转机，王戬也不想轻易放弃机会，否则让老石知道他也得挨骂，象征性犹豫几许又坐下了，目送肖经理掏手机出门电话请示。 “小戬，你真是方子明的徒弟？”袁经理没话找话，免得四目相对尴尬。 “他在这行很出名？” “那倒没有，只是除了职业素养没得说，就是名声不太好。” “我知道，师傅说过，过硬的财务技能仅仅是基础，人性和利益才是本质，随着接触同行和相关领域的人越多，到一定阶段就如同考场的监考老师，谁有没有‘作弊’一看便知，为此得罪了不少人。”说到这王戬一愣，问道：“对了，你们徐总和石义君什么关系？” “石义君是谁？” “……”王戬。 试探性谈话结束，碍于方子明的名声，袁菲菲并未就此离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只到肖经理重回会议室，脸上依然笑意满面，开门见山道：“小戬，运气不错，杨总同意了，试用期过后按副经理待遇正式入职，薪资7200，14薪，年终奖另算，到时候记得请客。” 请客那是必须的，高级银领一步到位，王戬高兴啊，明天回场得好好谢谢老石，下午打算去监狱看看师傅，真tm有面子。 送走红光满面的江湖菜鸟，袁菲菲关上会议室门，搞得肖杰直跑眉毛，但接下来的话让其没了笑意。 “唉~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肖经理，要真像王戬说的那样，真让他看出什么，你们财务部统统都得倒霉。” “你搞错了吧？我们又没‘作弊’，再说财务流程又不是我制定的。” “那又怎么样？你敢保证其他部门没有小动作？尤其搞采购和销售的那帮人，哪个没点自己的小算盘？” “这都是不公开的秘密，况且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杨总比谁都懂，不过……” 从人性的角度看，这事可大可小，现在公司发展非常快，订单都排到明年了，老板天天盯着生产和销售，加上刚刚没了儿子，近期最好别闹妖精，否则一怒之下刷几个人进去祭旗也是有可能的。 第6章 闲得蛋疼 川北市第二监狱，王戬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抽的，花了近两千大洋，也不怕把方子明撑死，掐着探监时间屁颠屁颠奔了门卫室，登记、排号等了半个钟头，终于头一回坐在探监室外面过了把瘾。 瞧见一个多月没照过脸的方子明，王戬立马点头哈腰换了副面孔，拿起电话嘿嘿两声问候道：“师傅。” 方子明貌似年近50，头发花白戴着眼镜，国字脸绷得挺紧，很像位知识渊博的学者，瞅王戬那副屌样就来气，冷声骂道：“个兔崽子，出去一个多月才想起师傅！” “您这叫什么话？要不是您让刘警官把我的资格证书都收了，我早来了。” “师傅是为你好，刚20出头的年纪不宜站得太高。” “那也不能苟得太低吧？” “唉~~~先苟一波吧，等你认清事物的本质，那些证书对你而言便没多大意义了。” “我说师傅。”王戬似乎听腻了，道：“说破大天您就一会计，咱能不能别老发感慨？再说您还不到50，明年6月份就出来了，您得好好打算打算。” “大人的事少操心。”方子明选择回避当前话题：“说说，怎么这么久才来？” “当然是徒弟给您长脸啦。”王戬更屌了，嘚瑟显于脸上：“今儿上午刚去峰利集团财务部面的试，试用期过后按副经理待遇入职，年薪10好几万啦~怎么样？没给您跌份儿吧？” “哼~”方子明一声冷笑，语气自信问道：“说说过程。” 讲真，今天早上那趟面试，王戬觉得是人生的一次高光时刻，打着师傅的旗号狠狠玩了一把咱背后有人，震得两职场强人一句重话不敢说，如此牛掰的事迹当然要大书特书，以为能给师傅长脸。 “兔崽子，咱爷俩打个赌如何？”听完过程，方子明那绷紧的脸有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可以呀，师傅想赌什么？” “赌你过不了试用期。” “嘿嘿~~”王戬基本迷失自我，笑道：“哥们这么大一人才，又是师傅的得意门生，就算那帮人屁股不干净，难道他们还敢得罪杨总监？” “既然你这么自信……你若过了试用期，就算你赢，反之师傅赢。” “到时候您把证书还给我。” “一言为定。” “哈哈哈~~师傅，您就等着徒儿继承您的衣钵走上人生巅峰吧！” “你要输了就乖乖给我回火葬场苟着。”言罢方子明撩了电话起身走了。 看得出来，方子明对王戬先斩后奏的做法非常不爽，后果很严重，但对王戬来说想拧了，以为师傅跟那个杨总有啥过节，要不怎么说同行是冤家，何况还是校友，所以对赌约根本没放在心上，用年轻人的说法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 出了监狱大门王戬心情贼好，想想能赢一把师傅，不由自主笑出了声，一扫当初火葬场的颓废，得亏今天刘警官轮休，不然非拉进去思想再教育一顿不可，为啥？敢背着他偷偷跑外边面试，我那面子白给了？证书不想要了？ 监狱乃凶煞之地不宜久留，王戬掏出手机给胖子发了个晚上好酒好菜伺候的微信，之后呼叫滴滴打车，一溜烟进了市区又一顿疯狂采购，吃的、喝的、抽的，又又豪掷近两千奔了火葬场，感谢老石的同时顺便把辞职手续办了。 瞧见王戬竟敢打滴到火葬场，若非看在好烟好酒的份上，老石能无视那张满面春风的脸抽他两嘴巴子，太糟蹋钱了。 “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老石将烟酒收好，却没给好脾气。 “那是那是，您是小子的贵人、指路的明灯，哪能忘了您呐，呵呵~~”王戬有些不好意思，一如继往的赔笑脸。 “来一根？”老石掏出一根烟。 “呵呵~~老爷子，实话跟您说，自打三年监狱蹲完我就没打算抽了。” “嗯~定力不错。”老石点着烟吸了一口，莫名问道：“你是不是在场里得罪什么人了？” “啊？”这弯拐得有点急，王戬一愣：“这话怎么说的？我来这不到两个月，除了上厕所买烟打开水，天天跟您待在一起，我能得罪谁？” “那仪仗队的副队小熊为什么会盯上你？老夫今天在保卫室见那小子往这边冷眼瞧了好几回。” “熊旭？”王戬更糊涂了：“我跟他就一脸熟，路人甲的交情，您想多了吧？” “最好是我想多了。”老石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嘱咐道：“保险起见，等小熊休息了你再来办辞职手续，等我电话。” “不至于吧？我跟他真没仇。” 说什么来什么，火葬场专门负责送葬仪式的仪仗队收活，一位身高1米9的大个子领着六个小弟，身着貌似民国款式礼服，手里的家伙五花八门，有拿小号的、红旗的、还有俩拎着东洋礼刀，个个面带不善冲保卫室而来。 甭瞅人多，在老人面前，姓熊的也不敢太放肆，独自一人进了保卫室，上下打量王戬一番问道：“你是王戬？” “哥们，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听说你小子刚放出来？”熊旭故意揭短挑衅，至桌上拿起老石那盒烟抽出一根点燃，扬了扬下巴颏接着道：“上面谁给你打的招呼进咱们单位的？” “这跟你有关系吗？”王戬也不是吃素的，呛火道。 “是没关系，但老子就是不爽！” 熊旭年纪不大，顶多25岁左右，但在场里也算老人，仗着外面六个小弟，说完将手里的半支烟狠狠一摔，突然伸手薅住王戬脖领子往外拽，另一只手指着正要插话的老石发出警告。 “老石，这事你甭管，老子花了大几万才进单位，这狗曰的一个蹲过耗子的居然一分没花！艹。” 作为刑满释放人员，在行动上依然受相关条例约束，倘若搁在高三，早tm大耳贴子呼上了，任其被拽出保卫室，熊旭的警告之言令王戬和老石才明白事由，属于典型吃饱撑的闲得蛋疼没事找抽的。 知道症结，王戬正待以理服人，没曾想熊旭不讲武德，仗着身高优势一记右勾拳打在那狗曰的左脸，同时一脚踢中胸口。 王戬猝不及防脑袋撞门框上，脖子上的黑石吊坠也被磕破一块，一缕极其淡的雾气瞬间钻入鼻孔，王戬顿觉天旋地转，白眼一翻倒地昏死过去。 第7章 梦中人皇 入夜，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王戬昏迷6个多钟头，挂着营养针睡得挺安详，除了有呼吸和不停盗汗，其状态跟死人没啥区别，胖子陈介时不时给擦擦，无聊时扒拉手机，浑然不知那条祖传黑石吊坠没了。 直至第二天下午，王戬终于睁眼，瞧见胖子趴在床边打呼噜，四周看看居然住的单人间，缓缓起身大伸懒腰，骨骼噼里啪啦作响，掀开被子下地上厕所。 估计是尿液发黄得厉害，自语道：“我靠，火气这么大！” 洗手间动静挺大，胖子赶紧起身冲将进去表示严重关切，手机连拍几张报个平安，得亏王戬裤子提得及时。 “哥，你没事吧？” “放心，哥们一代人杰，怎么可能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你就吹吧。”胖子围身一周看看没发现啥异样：“你不知道，昨晚上听医生说，你的血液流速是平常人的十好几倍，平均心率竟然只有40。”说到这调侃道：“呵呵~戬哥，今儿你要没醒，我估计明天会被送人体研究所。” “我艹。”刚喷两字王戬猛然想起今天要去峰利集团财务部报到，啥也顾不上了，哪管什么研究所，饭碗子要紧。 怎知刚脱病号服光着膀子，幸福大街的那位刘警官推门而入，此情此景不禁赞道：“嚯~~挺白净嘛！” “……”王戬。 “呵呵~~”刘警官找地坐下，夹着的黑色小皮包搁旁边笑问道：“身体没事吧？” “刘警官，咱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赶着去上班，不然饭碗砸了。” “甭去了，峰利集团那边已经知道情况，杨总亲自给你打了招呼，让你休息好了再去。” “呼~~~~还好还好。”王戬长嘘一气算是落了听。 “不过……”刘警官话锋一转：“这次打架可能会影响你新工作的试用期。” “刘警官，你们搞错了吧？我是被打的好不好，再说场门口有监控，就算上了法庭哥们也占理。” “甭上法庭了，都挺忙的。”刘警官说着从包里抽出两页a4纸的打印件，后页盖着红章，摊茶几上道：“这是熊旭愿意私下和解的调解协议，你先看看，医药费和住院费对方全部承担，并按正式员工工资补偿你4000元的精神损失。” “扯蛋！”以王戬的性格自然不会答应，一口回绝道：“我tm又没招他，打了小爷赔点钱就想了账？有那么便宜的事？” “小戬，事情不是想你的那般简单。”刘警官气定神闲，心平气和道：“以你的情况是进不了事业单位的，是老刘替你找的关系，惜你小子是个人才，怕你走歪路，真要上了法庭……” 有些事一点即通，从逻辑上讲，王戬能有机会进峰利集团一展所长，刘警官对他有间接的帮助，这事哪能捅出去，因此只好作罢，一拳一脚换4000块，勉强不算吃亏，至少以后不用跟那厮打交道了，眼不见为静。 啥也甭说，麻利的在调解协议上签字，刘警官这才从包里摸出个信封，王戬捏了捏依旧满脸不悦。 “年轻人大气一点，这事到此为止啊。”事顺利办完，刘警官表示满意：“再说打架对谁都没好处，打赢了手疼，打输了浑身都疼。” “我是看刘警官面子，不然小爷跟他没完，真当哥们是泥捏的。” “知道就好。”刘警官不多作停留，收拾好东西起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再次从皮包里摸出一张照片问道：“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两人凑眼巴前仔细观瞧，没等胖子反应，王戬一愣，不由自主脱口而出：“卧槽！原来是他，我说那天瞅着眼熟。” 此话一出，胖子神情莫名一紧，感觉要出事，倒是刘警官颇为意外：“你认识？” “不就是他嘛。”王戬指着照片有点小激动，语无伦次：“就前几天火葬场，踅摸一脑袋的那位。”说着还扭脸陈介：“就那天，我刚出狱那天，不记得了？上个月，寸板平头，买了条幺九幺六，哎呀~就是第一章后半段，来超市买烟的那哥们啊。” “……”胖子和刘警官。 “我说你们……嗨~就是峰利集团老板的公子。” “你是说，你出狱那天徐晗到惠民超市买过烟？”刘警官一语抓住要害。 “对呀，骑着辆不知啥牌子的摩托车，看上去不便宜。”说到这刘警官很配合的又摸出张照片，王戬更激动了：“对对对，就这摩托车，多少钱？” “呃~~刘sir”胖子弱弱插了句嘴。 “叫刘警官，少看点香港电影。” “哎哎哎~”一顿训斥吓得胖子连连点头，继续道：“其实这个姓徐的自那天起，连续来超市买烟买了好几次，大概……有个四五天吧。” “嚯~~~年纪不大烟瘾不小，看面相就知道这厮比哥们当年混蛋多了。” “……”胖子。 “刘警官，如果这哥们是他杀……怎么没结案就火化了？”王戬掩手小声问道。 “不该知道的少打听。”意外得了线索，刘警官嘱咐王戬好好休息急匆匆走了。 “戬哥，这案子不会将咱们扯进去吧？”胖子胆小。 “除非你见财起异杀人劫摩托车。”王戬一句话吓得陈介一哆嗦。 “行啦，关咱们老百姓屁事，走，出院，晚上咱好好吃一顿，明天哥们就是高级打工仔啦，哈哈哈~~~” 天大地大也没饭碗大，不理胖子那魂不守舍的样，王戬速度换好衣服，四周瞧瞧看看有什么落下的，确认没有，两人出病房办好手续，打着滴滴回了花苑小区。 俗话说没什么事是一顿酒搞不定的，哥俩窝在王戬家里喝了足足两件啤酒，胖子才渐渐恢复正常，酒劲上头挤一张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睡梦中，王戬貌似听见外面有下雨的动静，朦胧中以仰视角度看到一个身穿黑红色古汉式服饰、头戴冕旒、半脸短须、威言呵壁的人皇，其斥责道：“朕新登大宝，众望所归、名正言顺，难道以残玺号令下天？” “陛下，臣以为，可寻一匠作高手，以黄金补之。” 大概停顿两口烟的功夫，那人皇又道：“既如此……王舜……” 朦胧中，王戬好像看到人皇使了个杀气满满的眼神，吓得身体一阵抽搐，醒了。 第8章 猿人星球 半夜梦中惊坐起，醒来方知我自己，人皇那张弥漫杀意、邪性十足的脸已然刻入脑海，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吓得王戬睡意全无，跑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瞧着镜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发懵。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真他娘邪了门。”王戬自言自语，猛然一哆嗦：“不会是姓熊的给爷下了什么降头之类的南洋邪术吧？” 要知道，世间大部分灵异事件皆来自坟地和火葬场，更是无数邪门歪道的发源地，就拿石老头来说，浑身上下无不闪耀着神秘光环。 想到这仿佛清醒了点，心道：“难不成真是针对哥们的一个套？” 信息太少多想无宜，干脆暂时抛之脑后，但王戬多了个心眼，以后行事加着点小心，别tm被人当猪仔给卖了。 “卧槽！祖传坠子！”缓过劲儿终于发现脖子上挂的东西没了，一股负罪感油然而生，仔细回忆推理，直觉告诉他老石的嫌疑最大。 天气渐入深秋，反正也睡不着，将餐桌和客厅收拾停当，出了身汗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衣裳，翻出件外套套上，照照镜子还挺精神，看看手机6点30，胖子还睡得跟头猪似的，挎上黑挎包，悄悄关门上班。 …… 川北市属三线城市，城区较大，峰利集团并非本市唯一一家上市企业，却是最牛掰的一家，王戬掐着点一路磨蹭、晃悠、饶路，8：30准时现身大厦门口，直奔18层财务部。 对于王戬的突然到来，肖杰不觉得意外，拍了拍肩膀口头关切一番，亲自领着奔14楼人事部拍照、填表、申请公司内部系统账户等等，最后在财务部、一个贴着凭证录入的岗位坐下，忙活完一个小时没了。 “小戬，试用期先录下凭证，别嫌大材小用哈。” “没事，我知道熟悉公司财务流程需要一个过程，放心。” “聪明。”肖杰赞了一句便离开了。 肖姓代头大哥一走，王戬启动电脑，瞅着只有“此电脑”和“回收站”异常干净的桌面，打心底闷声谩骂一句：“你tm够狠！” 职场菜鸟一般有专人带，轮到王戬全靠摸索，但凡出点错那就得自己扛，甭问，定是面试那天话太多，姓肖的不待见自己。 “难怪师傅跟我打赌，一帮狐狸渣子，艹。”王戬死的心都有了，这叫什么事！ 换着别人没准会打电话找杨总监告状，如此以来正合狐狸之意，王戬自然不会干这种蠢事，仗着“底板好”点开浏览器正琢磨，突然来个中年妇女，抱着厚达近半米的账务凭证往桌上一搁。 “最好月底之前录完，各部门要打款，不然出纳的红姐会烦死的。” “……”王戬。 没名没姓撂下话就走，此情此景跟王戬想像的完全不一样，瞅着冒过头顶的凭证发愣，无从下手之际莫名想起个事，起身出财务部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打电话，但早上是一天最忙的时候，哪都是人，于是徒步上了楼顶。 峰利大厦顶层并非一片空地，错落有序搭着数个现代式的屋阁，因常年无人光顾已有风化迹象，王戬四周看看没啥人，手机正待拨号，由打后边突兀传来说话声，王戬头皮一紧刚要转身回避，但听得说话内容起了好奇心。 “香港警方已经盯上你们了，你们还是想办法去国外吧，越远越好……嗯~行，可以，记住，千万别引起注意，现在信息回传太快，大陆警方的天眼不是吃素的……嗯，嗯，好，就这样。” 通话结束，王戬正要开溜，不曾想那厮又拨了个电话：喂，晚上我回家吃饭，嗯，对了，你给爸打个电话，一家人很久没一起聚了……被老石叫去了？又得了什么好东西吧？嗯，那算了，就这样吧，挂了。 听到“老石”二字，王戬并不惊讶，迅速溜回18层在走廊尽头找到个洗手间，想都没想冲将进去，火速占坑轻手关门才有了些安全感，拍拍胸口长出一气算是稳住心神但是…… “杨总，正找您呐。” “嗯，去我办公室说。” “好的。” 待了5分钟，王戬象征性冲了个马桶，仅仅几分钟貌似换了个人，一脸人畜无害回到岗位，撸开裤子不是，撸开袖子开干。 整整一上午半张凭证也没录，一直在琢磨财务系统，中途拉下脸问也没人鸟他，赶人的意图太明显，王戬觉得好笑，手段太low，也不知那厮怎么混到经理的。 下班尾随大部队出了大厦，食堂懒得去，反正也没人鸟他，肖经理倒装得挺热情，可驾不住王戬住在本市，不像他是外地的。 事实上王戬并未回家，一趟公交直接坐到郊区，找了个工地跟一帮“新产业工人”吃大锅饭，有说有笑终于感受到点人间烟火气，吃干抹净找了个僻静地，确认方圆500米没人才拨号。 “喂，老石，我小戬。” “找你的吊坠吧？”老石倒是挺光棍。 “是啊，您也知道那玩意不是我的。” “老夫知道，你容我几天……这样吧，下个月10号之前一定完完整整的还给你。” “我说老爷子，您到底哪路高人？交个底行不？” “呵呵~~”老石乐了，道：“放心，老夫还能匡你个毛头小子不成？不过可以透露一点，老夫以前在索斯比拍卖行当过顾问。” 不等回话老头撂了手机，王戬十分不爽，咬牙骂道：“他大爷的，这tm还是人类社会吗？” 若非手机太贵，怒气之下肯定会被王戬摔了祭旗，好一会才平复情绪，又一趟公交坐回公司大门口，整好到点上班，啥也甭说，继续撸袖子干活，直到下班也没录几张，实操太不熟悉，主要是不会玩电脑。 郁闷回家，到超市已经快7点了，没办法，晚高峰，路上公交堵得一逼，好在年轻人精力旺盛，对于上班所遇到的情况提前作好了心理准备，不存在没胃口，连刨两大碗饭，外加半碗汤。 “戬哥，你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刺激？嘿嘿~~”王戬自嘲道：“我今儿去了趟猿人星球你信吗？” 第9章 背刺 孟子曾经曰过：天降黑锅于斯人也，必先挖其坑、画其饼，纵其欲，行拂乱其所为，增其忧患而失能，则事以矣。 来自社会的鞭挞，令职场菜鸡看到了人性的阴暗面，开始领悟方子明所说的世界本质，有点怀念火葬场当保安的日子，跟死人打交道比跟活人简单多了，万幸没辞职，不然连退路都没了。 躺床上半宿没闭眼，既然预判了事情的结果，那么是否值得继续下去，这是个问题。当然要继续，大集团上市公司，又是总部核心部门，这种高经验值的副本，像王戬这种从不氪金的零充党哪儿找去，逮着机会肯定玩儿命刷。 决心已定自然念头通达，安然入睡无梦而眠，次日清晨按时上班，精神抖擞一路轻松，王戬拎着两个锅盔(烧饼的一种)和一杯豆浆刚进公司，前台漂亮妹子头回主动打招呼，就是语气有点不一样。 “稍等，你哪个部门的？” “财务啊，有事？” “公司规定，不允许在公司吃早点，违者罚款200。”不等王戬反应，妹子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一张罚单递至眼前。 “……”王戬懵逼。 得，交了罚款一天白干，王戬那个恨啦！为表示抗议杵在大厅当众啃锅盔，豆浆嘬得吱溜响，惹得妹子相当无语，暗自纳闷公司什么时候来这么一愣头青，同时那些上班的同事无不暗起大姆哥：单枪匹马公开挑衅集团游戏规则，牛逼啊，yyds！ 可以肯定，王戬今天在公司内部出名了，巧的是今天各部门经理开早会，可以想像那是啥场景，碍于杨总的关系，肖杰又不敢说重话，陪了一上午笑脸郁闷得不行。 光脚不怕穿鞋的，搞事的同时不能跟业务较劲，老老实实录了一整天凭证，但刚20出头、浑身似火，正是初生屌毛不怕薅的年纪，千篇一律的活干得极其乏味，耐着性子干了三天实在受不了了。 老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暗自琢磨出个主意，咬着牙主动加班加点又整了两天，半米厚的财务凭证……还剩半米厚，之后学着同事摸鱼。 其实也不算摸鱼，而是实操财务系统，可惜王戬是试用期，账号属于临时账号，权限太低，除了凭证菜单啥也进不去。 “妈的，爷要是电脑高手，走之前非黑了这狗曰的系统不可，艹。”王戬暗恨技能树没点。 …… 肖杰作为财务经理，至王戬早餐事件后并未放在心上，反正去留决定权基本在自己手里，任你怎么蹦跶也改变不了结果，因此没有过多留意，认为只要盯着财务凭证厚度，到了月底没录完自然能理直气壮找茬。 某日下班，王戬待续无私奉献，忙得快长四条胳膊了，打算等同事全走后偷偷看看别人电脑，不曾想做账的佟会计也加班，脸色显有焦虑。 王戬故意起身活动活动，隔空问道：“佟姐，咋了？” 佟姐约30来岁，头扎马尾长相清秀，戴一副金丝眼镜十分耐看，对其问话充耳不闻，眼观手里的本月账套时不时点几下鼠标。 见此，王戬肥着胆子故作镇定，慢条斯理走到旁边瞅着显示器，那来回切换的数字和系统菜单，结合扎实的财务基础，十几分钟后皱眉问道：“差多少？” “3000多……”话说半节佟姐一愣，扭脸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进套账管理菜单看看这本账的借贷，我估计是款项名目、也就是会计分路做错了。” 这话令佟姐暗自翻白眼，不予理会继续手里的活，怎知王戬又道：“我没说让你把这本账全部核对，你只要找出所有3000多的名目就行，应该很快。” 一语提示，佟姐看了王戬一眼，虽没说话但行动表示认同，也是运气好，没5分钟问题解决，确实如王戬说的那般，款项名目搞拧了，造成借贷不平衡。 小试身手，令佟姐刮眼相看，赞道：“可以呀小戬，不愧是985会计专业。” “嗨~~凑合吧。” “还挺谦虚。”佟姐落得轻松，给了个笑脸道：“走，姐请你吃饭。” “不是不是。”王戬连忙摆手拒绝道：“佟姐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说说看。” “你也知道我是试用期，账号基本没啥权限，想借你的账号进去看看，啥也不干，就看看，你就在边上盯着。” “不行，这是违反财务制度的，你找部门任何人也没用，姐姐帮不了你哦。”故意接触居心不良，佟姐对王戬的好感瞬间归零，关闭电脑挎上精致小包扬长而去。 “靠~难怪30多了还没嫁人。”意料之中的事，王戬无所谓。 此路不通那就另想办法，赶着月底还有几天，凭证也不录了，除了上班准时打卡偷偷摸鱼，王戬好几次冲动想去见见那位传说中的杨总，但好胜心和师傅的面子绝不允许，然天无绝人之路。 一次财务部网络出故障，把it部的人招来了，王戬眼睛一亮，赶紧套近乎拉关系，彼此年纪相仿好说话，一来二去结识了位新哥们冯磊，斯斯文文的一小伙，却性格豪爽技能犀利，211网络工程本科，微信自称带刀侍卫。 气味相投哥俩好，得冯磊尽心帮忙选中一款笔记本电脑，王戬下狠心花了血本，又私下买了三本厚实的相关教材，其中一本叫《网络爬虫》，内行人一看便知，这tm是准备憋大招。 没等大招开始，月底了，刚上班没等屁股坐下，没名没姓的女人来了，询问凭证录完了没，王戬从桌子底搬出一沓凭证往桌上一摞，大手一挥：早弄完了。 那女人仅“嗯”了一声，搂回凭证走了，王戬得意一笑，打开电脑登陆微信准备跟胖子吹吹牛逼，不想头一条信息是肖杰发来的。 “经理，找我啥事？” “坐、坐下说。”肖杰脸色平静道：“工作完成得不错。” “嗨~~小意思，拼手速咱从来没输过。” 得亏肖杰没喝水，否则非喷他一脸，崩住了硬憋着没笑，质问道：“前几天我听说你找人借财务账号，有这事没？” “我尼玛……” 第10章 永恒之蓝 30出头还没人要，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脑子进水，王戬切身感受了一把来自同僚的背刺，典型的偷鸡不成撒把瓜子，更想不通那张清秀的脸庞掩饰着一颗妇人之心，当然，佟姐虽未嫁人，估计已经是位妇人。 作为业界名人弟子，明目张胆的违规，对这种送上门的韭菜肖杰自然不会客气，直接一口价500大洋，罚得王戬内伤严重。 面无表情回到座位越琢磨越堵得慌，加上办公室气场沉闷实在憋屈，终于按捺不住起身奔了杨总办公室，站门口又起了犹豫，终究忍住没敲，果断调头到洗手间清醒清醒。 事实上，王戬一出办公室，佟姐心里跟着一紧，她也怕，从情理上讲这事是自己干得不地道，心中惴惴不安，随手拿了个文件夹后脚跟出，在电梯口故意磨蹭，透过反光见王戬没敲门，堵嗓子眼的石头才落地。 通过这件小事能看出财务部暗底是个啥状况，王戬总结经验得出个结论，财务技能是生存之道，但在网络信息发达的今天，it技术乃立命之本，否则将永远处于被动，进公司不到一个月被罚了700，换任何人非跟佟姐玩儿命不可。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在tm犯贱，一起完蛋，反正小爷光棍一条有后路，看谁损失大，打定主意，至今日起化悲愤为动力，上班能划水绝不摸鱼，只待大招成形。 下班回超市连吃带拿，光泡面就搬了一箱，强行扫了200块撩腿就跑，晚上胖子连发十几条语音，王戬就回了四个字：点技能树。 翻开基本教材连看十几页，笔记本电脑动都没动，但书里的内容却记得清清楚楚，顿时睡意全无，一目十行带附图直至天亮，外面门庭若市，依然觉得意犹未尽。 “卧槽！快8点一刻了。”一瞅电脑锁屏时间，王戬扔了书连滚带爬，包也没挎，火烧屁股般夺门而去。 结果可想而知，又被前台妹子抓了现形，迟到近半个钟头，再次没了100，王戬没怎么在乎，跑厕所冷水抹了把脸邪邪一笑，心道：“小爷的钱没那么容易罚！” 到财务部晃一脸熟，王戬奔了17楼厕所旁边的机房，冯磊也是个摸鱼的主，只要平时维护到位，基本没啥事，大部分时间躲机房开黑，为防突击检查，还tm特意在门口安了个监控，美其名曰：防止闲杂人等进入。 找冯磊不为别的，就为借个u盘，将昨天晚上学的实操一下，闲着也是闲着。那冯磊也不傻，问明用途没怎么在意，技术这东西需长期浸淫其中，尤其自学，既要天赋又要兴趣，一个会计转行学it，没个几年成不了，短时间顶多学点皮毛装装逼。 拿到u盘回办公室，一番操作直接格了硬盘，按书上的步骤重装了系统，结果重启蓝屏，正赶上中午下班，肖杰刚好路过，瞅得嘴角直抽抽。 it界有句谚语，外事不决找谷歌，内事不决问百度，饭也顾不上吃找解决办法，一直盘到下午才顺利恢复，代价是硬盘被格了不下20次，冯磊得知差点吐了血。 …… 年轻人精力旺盛，王戬一点不困，发消息告诉胖子晚上不来吃饭，带着满满的成就感拉着冯磊进了一家名为好客来的餐馆，这哥们太够意思，友情进度条必须提速。 一个不喝酒，一个赶着点技能树，相谈甚欢之余，两人拿着雪碧险些拜了把子，趁气氛热烈，冯磊话峰一转，问道：“你没事学什么电脑？你没听人说，只要公司不倒，会计能干到死。” “别提了，妈的！”王戬夹了口菜道：“那帮干财务的有一个算一个，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那倒也是，现在公司发展这么快，没准哪天就派到分公司干主管了，不像咱们搞技术的，上面不动，下面谁也动不了。” “对了，跟你打听个人，我们部门佟芳你熟不熟？” “她？嘿嘿~~~”冯磊呲牙笑道：“看来你喜欢御姐，动心了吧？”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蹉。”王戬缓了缓，咬牙切齿再道：“我被那女的捅了一刀，罚了老子500！” “有这事？” 公共场合背后议论人自然要小声细语，王戬简单将事由叙述一遍，听得冯磊直皱眉毛，道：“我对佟芳了解不多，只知她是广南的，非重点会计专科毕业……” “然后呢？” “咳~~”冯磊左右看看确认安全，凑近了些低声道：“听说她跟公司的常务副总有情况。” “我艹！”惊天八卦雷得王戬外焦里嫩。 “小道消息啊，别外传。” “明白明白，吃吃吃~~” “王戬。”冯磊吃了几口又道：“学技术这事你最好别在公司实操，免得让人看出来。” “着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戬道：“那我到你机房去。” “行倒是行，但不能过于频繁，还有，一旦你要搞事最好跟我说一声，免得留下痕迹把我扯进去。” 王戬一拍胸脯口头立下军令状，可在冯磊看来这不算什么大事，为啥？快到年底了，明年在不在公司还两说，再则，就算王戬自学能力超强，想黑进财务系统没个一年半载绝无可能。 “哥们，我多嘴问一句。”趁热打铁王戬继续问道：“我进财务系统搞事，你怎么一点不担心？” “呵呵~~~”冯磊冷笑：“我担心他大爷！一个快40的中专生当it主管，还不是本专业，甭瞧哥们身在it，但公司财务系统我压根就没权限，要不是顾及饭碗，我tm早下手了。” “哦~~~~原来是外行领导内行。”王戬吃了定心丸，一撩筷子道：“放心，出事算我的。” 普通一顿饭吃得轰轰烈烈，回到家将近晚上10点，洗澡刷牙倒床刚要闭眼，冯磊发来一条微信，滑开一瞧，上面写着服务器的品牌和主板型号及操作系统版本。 “几个意思？”王戬没看懂。 没一会又来一条：漏洞，永恒之蓝，主板有问题补丁不兼容所以…… “卧槽，这哥们怨气比我还重。”王戬明白啥意思了，回了个抱拳的表情，带着笑意安然入睡。 第11章 难以拿捏 背地里憋大招，白天的日子相当难熬，和冯磊的接触在明面上尽量保持常态，而学习进度可谓一日千里，王戬不由心里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逼，那感觉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十天不到，那本基础教材融会贯通。 看看日子今天发工资，老石也应该快来消息了，王戬决定，再tm拖着不给直接杀奔火葬场。 网络有云：关心国家大事的都是穷人，王戬也不例外，月头上班闲得冒烟，天天刷头条看新闻，尤其财经方面，偶尔跟冯磊和胖子聊上几句。 正聊着，手机来了条短信，扒拉一瞧差点没气死，银行劳务到账2700块，再看看其他同事，都在那低头看手机。 瞧着到账工资仇火升腾，王戬有种给小日本修炮楼的感觉，暗骂了句：“草！” 这时，冯磊发来微信：“妈的，那狗曰的给老子绩效打了c，工资少了700。” “为啥？总得有个理由吧？” “问了，说是老在办公室看不着人。” “……”王戬。 “老王，赶紧加快进度，有什么不懂的随便问，我tm憋屈。” “等着，我去请个假。” 私企请假是有代价的，请一天扣两天工资，非特殊情况一般没人这么干，王戬豁出去了，不求飞黄腾达，只为出口鸟气，否则容易憋出内伤。 对于这种伤敌一百自损八千的请假，肖杰哪拦得住，劝说无果也没辙，某些人既然跟钱有仇为什么不予成全？目送王戬离开，立马给袁菲菲发消息，让她盯紧点，超过一天照死了罚。 冯磊催促王戬自有原因，从一个电脑小白，到硬软件一般性维护只用了区区七八天，顺带着自己言传身教连网络osi七层模型都掌握了，顿时惊为天人，学习能力堪称恐怖，听闻一次请了一星期假，发了整整一屏幕的赞。 …… 第二本教材专门针对llinux操作系统，从入门到底层架构十分详细，实操全身心投入，夹带初浅的网络技术导致笔记本中毒好几回，吊坠那事早忘了，直到老石打进电话才想起来。 “喂~小戬，吊坠我交给小杨了，上班记着去拿。” “小杨是谁？” “就是你们杨总，你在那一个多月连他都不认识？” “听说过，没别的事我挂了。” “等会。”老石有点不爽，问道：“听说你小子在公司仗着小杨的关系挺猖狂。” “我tm要是仗他的关系能被罚700？” “那是你活该，公开藐视公司规则，暗地里违反财务制度，上班迟到、摸鱼，你还有理了你？不想干趁早滚回来，得亏老夫帮你办了停薪留职。” “放心，最迟下个月底我就回了。” 听到这话老石顿了顿，人老成精的物种立即预感兔崽子要哪吒闹海，再联想到王戬的专业有点慌了，警告道：“你小子别乱来，事闹大了谁也保不住你。” “老爷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能干什么？顶多找几个人打他一顿。” “打人需要请一个星期假？” “哎呦我去，这事你也知道？” “屁话，你是老夫介绍的，说说，谁在搞你？” “我自己能摆平，没别的事挂了。”不等老石回话，王戬切了通讯继续看书。 闭关七天既快又漫长，准时准点上班貌似王者归来，前台妹子有日子没见这厮，还以为被公司开除了，郁闷得很。 走进财务部，那张七天没人的桌子都快上灰了，刚坐下气还没喘两口，带头大哥肖杰亲自传话：“小戬，去哪玩了？” “嗨~~蹲了三年大牢，川北变化挺大，到处转了转熟悉哈路况，免得上班迟到。”王戬纯粹故意的，全办公室都听见了。 “嗯~有上进心。” “经理，找我有事？” “杨总让你九点去他办公室。” 话刚落地，王戬挎着黑包貌似一股黑烟没了，留下肖杰风中凌乱，一办公室人隔着玻璃墙亲眼瞧见此獠连门都没敲直接就进去了，各种猜测险些炸翻微信群。 杨总办公室也是玻璃墙，墙帘子常年不拉，方便有人找，所以里边什么情况一清二楚，但今天不一样，王戬进门没一会便将帘子拉上了，坐实了两人关系非同寻常。 峰利集团财务总监姓杨名坤，年龄虽说比方子明大点，但二人状态相差甚远，光是那身价格不菲的西装便知是位制定游戏规则的参与者，一头黑发特显精气神，剑眉立眼透着刚毅，瞅着王戬半分钟愣没话。 “我的东西了？”对上这位名义上的师伯，王戬一点不怵。 杨坤拉开抽屉，拿出个用金黄色绢帛包裹的小方盒子搁办公桌上，问道：“老石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搞事情。” 陈家祖传道具回归，王戬赶紧打开盒子仔细、反复观瞧，又掂了掂份量才放回盒子装挎包里，冲杨坤挑衅道：“怕了？” “呵呵~~跟你师傅一个德性。” “我师傅啥德性？”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说明我们爷俩投缘，要不怎么会收我做徒弟？不像某些人，业务能力不咋滴，整天琢磨着怎么算计人。” “咱们……” “别咱咱的，你我不是一路人，有话直说。” “呵~这点倒是比你师傅强。”不断面对挑衅，杨坤素养不错，笑道：“知道为什么把你放进来吗？” “不就想欺负完老的又整小的么，无所谓，反正我年纪不大，火葬场也熟，看谁先走。” “小戬。”杨坤心态似乎有些疲惫，语气软化道：“你说的也不算错吧，所以我想在我退休之前，尽量把你扶到我这个位置，也算对得起子明了。” “蹲了八年牢就这点补偿？” “砰！”大人物变脸从来不打招呼，杨坤突然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不想干就从这给我滚出去，看你师傅的面子给你全年奖金外加三个月工资。” “真的？”天上掉馅饼，笔记本电脑买得王戬快穷疯了，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堵得杨坤一时语塞。 “身为财务总监说话得算话，哥们这就起草辞职报告，马上，别跑啊！”生怕杨坤改主意，王戬火速踮儿了。 可能对这位师侄跳脱的性格不太了解，杨坤一时不知所措，待回过神立即给楼下司机打一电话，又从上锁的文件柜里抽出一张a4纸搁办公桌上，之后匆忙走了。 第12章 立人设 王戬星风带火跑回办公室，启动电脑贼眼盯着走廊，不到一分钟就看到杨坤溜了，顿时会心一笑，小声自语：“嘿嘿~~小爷还就不信治不了你。” 说罢，在全体同仁那目瞪口呆的模样中杀了个回马枪，吓得肖杰心肝乱颤，火速打电话杨总，真要闹出啥事他这个主管也会跟着倒霉，结果杨坤仅回了仨字：知道了。 至于什么意思，肖杰无心参详，自己能做的也就打个电话，而后坐等那厮出来，不至肖杰，全财务部的哥们姐妹都在那等着，结果没两分钟，人事部袁菲菲抱着个文件夹敲开了杨总办公室的门，引得一帮人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拿着手机跑门口对准目标大肆偷拍。 “王戬？”袁菲菲推门站定，瞧见王戬坐在总监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张报表在那装逼。 “哟~~袁经理，好久没见，坐。” “……”袁菲菲。 “找老杨有事？” “呃~~”袁菲菲感觉大脑要死机。 “有事跟我说也行，回头我给老杨打个电话，啥事？” “那个……我还是直接打电话跟杨总汇报吧。”说完刚要走，袁菲菲瞬间清醒，板着脸质问道：“这是你该来的地方？” “管得着吗你？”王戬换了副痞子相，也不装了，当着袁菲菲面到处翻腾，不论是柜子还是抽屉，能开的全开了。 “王戬，你这是偷窃，再不住手我打110了。” “明白，见者有份嘛，给。”王戬坏呀，扭脸扔给袁菲菲一盒包装精美的茶叶，看外形绝对不便宜。 事发突然，袁菲菲手忙脚乱接住，看都没看搁茶几上果断掏手机要报警，见此王戬不惊不怵，抢先一步关了门。 外面肖杰听见有反锁的动静，大惊一声：“我靠！” 啥也顾不上了，赶紧敲门喊话，财务部那帮吃瓜群众也出来了，挤走廊上七嘴八舌不知如何是好，幸亏财务部位于18层顶楼，不然非把其他部门人招来。 砸门喊话无果，肖杰再次打电话杨总，这回更干脆，直接挂了，孰不知趁乱之中，佟芳抱着手机偷发消息，没一会从楼下快步上来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后边跟着三个手拿胶皮棍子的保安，散开人群没等动手，门自己开了。 …… 人事部会议室，也就是先前王戬面试那地方，三位西装革履的大领导和袁菲菲排排坐，八只眼睛盯着对面的年轻人面带不善，长条型会议桌上摆着四盒名为碧螺春的茶叶，两瓶飞天茅台酒，一条1916高档香烟，外带陈家祖传道具。 “袁经理，这些东西都是他偷的？”一位长得倍儿白，梳着大背头，体胖腰圆的领导率先发问。 “不是。” “……”众人。 “那你们俩在办公室干什么？” “小戬找杨总有事，正好我也找杨总。” “照你的意思……这些东西是那小子送的礼？”另一位长相酷似弥勒佛，语气和蔼的领导莫名其妙送上助攻。 袁经理没说话，算是默认，其他两位高层傻了眼，他们心里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呵呵~~”助攻那位满脸堆笑冲王戬玩味调侃道：“看不出来你小子挺有环境，真够下本。”说着伸手打开金黄色绢帛的盒子愣了，态度一转起身道：“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这样吧，我那还有事。” “几位领导，下个月国庆节，我们人事部要准备节日物资发放，我先走了。”袁菲菲后脚跟出，步伐明显有些凌乱。 剩下的两位人精用屁股想也知道这里边有事，但苦于抓不着把柄，只好将“脏物”拍照发给杨总，并附带语音寻问是否属实，没一会收到消息：东西退回去。 “年轻人，干工作要脚踏实地，别搞这些歪门邪道。” 象征性批评两句散了场，王戬拎着大包小包回了财务部，嘴都乐歪了，赶明儿周末去趟监狱，师傅要知道指不定怎么夸他，太鸡贼了。 得见王戬全虚全影安全归来，财务部险些炸了庙，关系硬啊！唯独佟芳脸色不好，继续抱着手机发消息；肖杰则在微信里不停的问袁菲菲到底发生什么事，奈何对方一个字也没回。 经此一闹，王戬成功树立了在本部的地位和人设，喜提外号混不吝，且不到十分钟整个集团全知道了，其“光荣”事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包括大老板徐总，紧接着老石的电话就来了，喷得王戬山崩地裂、日月无光，兔崽子太不知轻重，甭说面子，裤衩子都丢光了。 下班时在无数同事那崇拜的眼神中满载而归，前台妹子在精神上一次性被征服，冯磊直挑大姆哥，隔壁老王果然牛逼！ 光天化日拎着贵重物品招摇过市感觉不妥，正准备滴滴打车，一辆黑色奥迪a8停至跟前，车窗落下，司机摘下墨镜笑道：“老哥哥送你一程？” “您是……” “我姓孙，销售副总，你小子还真有一套。” 别看孙副总同样体胖腰圆，那张弥勒佛似的脸谁见了也不讨厌，王戬对他印象不错，归置好东西上了副驾驶，不远处袁菲菲将其尽收眼底，再看看微信满是肖杰的追问，不觉嘴里发苦。 “小戬，你认识老石？”车内，孙副总语气随和问道。 “这么说盒子里的东西您见过？”王戬反问。 “老哥哥我是干销售的，人脉资源相对较广。” 聊到这王戬来了兴趣，侧身问道：“您觉得老石这个人怎么样？”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老石可是古董界的行家里手，老板家的私人收藏基本都是他帮忙掌的眼，至于人品嘛……不好说。” “我靠~难怪一口一个老夫。” “哈哈哈~~~~”孙副总大乐：“习惯了就好；怎么样，这些东西要不要老哥哥帮你处理了？” “什么意思？”王戬没听懂。 “你以为他们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杨总的？都不傻。” “……帮我把那两瓶酒卖了吧，其余的我有用。” “行。” 搞销售的都tm属人参娃娃的，人精中的人精，两人互加了微信，孙副总豪爽甩了一条大洋的转账信息，当天晚上王戬便拉着胖子到外边花天酒地胡吃海喝，嗨到将近半夜，躺床上闭眼就着，睡梦中又乍现一位霸气测漏的古代人皇。 第13章 傲视职场 梦中，一座装饰奢华、古铜篆文的宏伟宫殿，文武百官衣着鲜明肃立两旁，中间七八丈开外高座一枚十五六岁，头戴冕旒、人皇模样的英武少年郎，霸气可能确实有些侧漏，脸色惨的慌。 少时，人皇身后走出一人，展开手中金色绢帛，朗声读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天监二年，吴地颍川者，陈氏霸先，少倜傥、存大志、知兵事、多武艺、明达果断，受先帝瞩目，逐征战南越收夷克城有五，后平景侯之乱，承圣四年，扶晋安王建康称帝，功在社稷，以丞相之位封太傅，加赐黄钺、殊礼、晋陈公，今摄其为王，总揽军政，钦此。” 一旨念罢又出一卷，展开继续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永定元年初三，梁皇方智，继位四载，少年初识、德薄才浅、愧于社稷、功乏黎民。今霸先仁厚，上惟皇考、孝武英德，自古承天下者，莫如是也；朕，思之有三，效尧舜之事，禅大宝于陈王，掌吾梁之神器，晋，皇帝位。” 一字一句，王戬仿佛身临其境，二旨念罢，迷糊中爆了句粗口：“我靠，谋朝篡位！” 正其所言，话已出口反悔不能，少年人皇缓缓起身走下帝位，后面宫人双手托盘紧跟在后，行之眼前，人皇双手接盘奉首，半天才道：“陈王……朕……” 江山神器岂肯罢手予人，面有不舍哏语怀焉，陈王见此赶紧行跪拜大礼：“谢陛下。” “陈王请起。” 揭开盘上黄绢，盘龙座下巴掌大的传国玉玺令陈霸先心神荡漾，尤其那玉玺一角，黄金封体浑然一方，一看便知乃货真价实的镇国神器。 禅位仪式完毕，百官口称万岁跪拜新君，梁公方智褪去帝王之色落幕离朝，消失在殿外的小雨淋漓之中，与此同时陈国的第一次早朝开始。 “陛下……” “谁tm偷了老子外卖？” “嗯？” 楼下突如其来一声粗野嗓门嚎得王戬时空错乱，炸得脑子一团浆糊，半梦半醒的混不吝坐起身子揉揉脸颊，懵逼自语道：“古代也有外卖？” “爷爷，那孙子来电话了……”奇葩铃声响起，王戬摸了半天找到手机，看都没看囫囵道：“喂，哪位？” “我靠，你还没睡醒？这都几点了？” “经理？卧槽~” 电话那头肖杰懵了，竟敢连顶头上司都敢喷，心说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此人断不可留，必须呛死在职业的摇篮。 滴滴打车八百里火速加急赶场，15分钟后王戬夺门而入，出电梯一路狂奔至前台，主动扫码罚款票据都没要，徒步爬楼总算在10点前到达财务部，迎接他的是肖杰那张黑脸。 “王大公子，昨晚上去哪儿嗨了？” “不好意思老大。”大庭广众不便私聊，王戬一边陪笑脸一边拉着肖杰去经理办公室，关门道：“昨晚上确实喝多了，不好意思。” “呵~”肖杰强压怒火冷声问道：“你还知道不好意思？说说，昨天您老人家捞了多少好处？” “好处？”王戬装傻充愣：“误会了不是，不怕你笑话，那些东西其实是赊的，回家就给退了，不信你问销售的孙副总。” 职场的人粘上毛比猴都精，你让肖杰上孙副总那问去？简直扯蛋，既然诈不出个所以然，那就照死了罚，摆摆手道：“行行行，信你一回，今天迟到一个半小时，情节严重，罚300。” “哎哎哎~~”王戬认栽，出了经理办公室到楼下又扫了200，整得前台妹子一双丽眼瞪得跟灯笼似的。 来回折腾两趟累得王戬身心俱疲，坐位置上平复了半晌，那梦中谋朝篡位的桥段挥之不去，打开电脑果断百度陈霸先，就这样一上午啥也没干，也没人给他派活，尽在那看佶屈聱牙的古文历史，中午食堂吃完饭继续。 临近下班时肖杰又来了，杨总再次有请，王戬一哆嗦，问道：“何事？” 没头没脑的一句古文问得肖杰一愣，心说这厮捞了笔巨款兴奋过头了吧？回道：“去了不就知道。” 生怕卖给孙副总的两瓶飞天茅台又转到杨坤手里，那就尴尬了，电脑锁屏强作镇定，老老实实走正常渠道敲门。 “进来。” 心里发虚微微有些紧张，整理好情绪换上那副满不在乎的屌样进去了，关上门开口便道：“汝寻吾何事？” “……”杨坤。 “不是，您找我啥事？”两次尴尬，王戬甩甩脑子清空古文。 杨坤放下手里的活背靠老板椅看了看，道：“通知你个事，销售的孙副总想调你去他那，现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尔等……咳~想赶我走就直说，我就不信出了这门我能饿死。” “你想多了，昨天的话你以为我是随口说的？” “那我也不去。” “不去？呵呵~~”杨坤笑道：“凭你这一个多月的表现，你觉得还有希望通过试用期？” “未必。”王戬从兜里掏出张折叠的a4纸扔桌面问道：“你故意的吧？” 随手打开看了看，那是一张报表，不大的黑体字写着标题：峰利集团国庆节物资采购预算，杨坤重新叠好起身放回带锁的文件柜，答非所问道：“我还是建议你去销售部暂时避一避，等过了试用期再调回财务，这不算委屈你。” “不去。” “唉~~”杨坤重新坐回位置叹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我尽量帮你斡旋吧。” “用不着，就算过不了试用期，小爷也会让那帮人求我回来。” “就凭那张报表？” “这回是你想多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销售的孙副总人不错，搞好关系对你来说并没坏处，你要真凭自己的本事转正，以后可以去他那锻炼锻炼，对你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 “老杨，我师傅曾告诉我，人若无求品自高，最难风雨故人来；我王戬是靠手艺吃饭，职场上的关系最靠不住，尤其利字当头的那种。” 撂下话王戬拉门闪人，被师侄教训一顿，杨坤无言以怼，自嘲一笑继续手里的活，不过二人交换表格的动作，被隔着玻璃墙的佟芳看在眼里，待王戬回位置坐定，一如既往的暗底泄漏消息。 第14章 义气之王 新月份开始还没三天就被干进去300，都是那该死的谋朝篡位闹的，上哪儿说理去？在家对着镜子想了五根烟的功夫也没琢磨出个子丑寅卯，看看时间快20：00了，干脆不想了，憋大招要紧。 爬虫技术是网络技术的一种，档次比c++差不了多少，用途非常广泛，属于黑客必备基础之一，更是为祸一方的必备良技，难就难在入门，就连冯磊这种科班出身的技术大牛也仅仅知道个大概。 但时间不等人，三个月试用期混了近一半，教材里的内容倒是记得清楚，就是不明白啥意思，实操就更甭提，完全摸不着头绪，每天晚上大把时间检索海量网络术语概念。 眼瞅快到月中，录凭证的活准点降临，王戬急了，冯磊也急，两人微信交流好几天也没折，最后想到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起学，谁让那哥们基础好。 白天，一个继续那份没什么前途拼手速的工作，一个躲机房看手机学习，为此冯磊花一百多买了套vip教程，晚上两人开视屏相互交流，可以想像冯磊被拉了多大仇恨。 虽说王戬基础差，但记性好，乱七八糟的概念塞了一脑门子，硬是无法形成逻辑体系，换句话说，王戬需要一个契机，一经点破，瞬间就能点亮技能树。 …… 几近月底，枯燥而乏味的凭证录完，闷得恨不能拿脑袋砸了显示器，看着搂走凭证的中年妇女，王戬真想怒指其宽阔背影大喝一声：来将可留姓名。 中午吃完饭坐办公室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一片空白，可能实在受不了办公室那压抑的气场，关了电脑打算到机房串串门子，走楼梯刚到16楼撞见孙副总在那打电话。 “哎小戬，先别走。”瞧着王戬扭脸要跑，孙副总连忙叫住，匆匆挂了电话道：“我这边有几个客户马上到，跟我一块去见见。” “我？”王戬没明白。 “别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走走走。”不理王戬那一脸懵逼相，被孙副总强行拉了壮丁，到销售部专用会议室凑人头，里边已经坐了七八位销售大佬。 按传统规矩排排坐定，王戬猫在最里边，孙副总也没介绍，更无人询问，直到一位青春靓丽的妹子进来给每人发了份资料才知道，今天的客户来自华为，其中有位软件通讯工程师。 “天可怜见，哥们的机会来了。”王戬大为兴奋，孰不知那一脸红光被孙副总瞧见。 峰利集团是生存在半导体产业链上的企业，主要业务来自国内光电器件加工和集成电路代工，利润高得其他传统产业快没活路了，所以近十几年膨胀非常快，乃川北市的龙头企业，纳税土豪之一，否则大老板哪来的钱收古董。 十几分钟后，销售总监呼呼拉拉领着六个人进门，半屋子人连忙起身相互寒暄客套，王戬扫了一眼，眼光定格在一位戴着宽大眼镜，年龄估摸30来岁，拎着台笔记本电脑的中年哥们身上，大大方方横拍好几张照片。 待双方对排入座，会议开始，讲什么王戬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私底下将照片发给冯磊，还将戴眼镜那哥们特意画了个红圈，才发两张冯磊炸了毛。 “我靠，他怎么来了？” “你认识？” “我大学专业课教授的儿子，姓江，叫什么不知道。” “卧槽！”王戬那个激动啊，点亮技能树有望，啥也甭说，赶紧策划行动。 国内的超级大客户要慎重对待，会议中途王戬再次看到那位头发花白的大老板徐总，双方交谈颇为顺利，江工程师是来为峰利集团做产业软件升级、培训，因生产数据要通过专线传往华为总部，为确保通讯安全，架设在机房的专用服务器需更新加密程序，工作时长五天，所以套近乎的任务交给冯磊最适合。 会议掐着时间开到下班，财务经理肖杰一下午不见王戬也没说发个消息问问，可见铁了心要将此獠赶出集团。 到了饭点，按江湖规矩自然要到本市最牛逼的，号称五星级饭馆的川江大酒店血饮狂刀一番，刚出集团大楼，冯磊不知从哪冒出来装着偶遇，自人堆里一眼认出江工程师，拉着手家长里短套关系，大抒江教授的教诲之恩，感激那个涕零啊，人参娃娃孙副总见此大手一挥，一起去。 目送冯磊搭伙上车，跟着一帮大佬蹭吃蹭喝，王戬悄然打卡下班，没一会微信收到冯磊发来个v字手示表情包，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心情好胃口就好，吃麻麻香，干饭人主动申请留下和胖子一起看店，让陈叔两口子早点回家歇了，过过二人世界。 惠民超市对面是公交站，天将擦黑人流量较大，生意自然好，也是一天较为繁忙的时间段，待到晚上九点多才闲来自在，王戬看看手机，除了公众号没啥私人消息。 “戬哥，你今儿有事吧？”胖子太了解他了，问道。 “有大事。” “你不会真扯进那案子了吧？” “案子？什么案子？嗨~~我最近在学电脑，没什么头绪，今天公司来了位超级高手，正套交情呢。” “我去~我还以为你买电脑是为玩王者。”胖子瞬间没了兴趣。 黑服务器事大，免得事发后公司那帮不讲武德的直接报警，胖子容易被牵连，凑近了小声道：“我会电脑这事你可千万别外传。” “你会电脑？别逗了。”胖子压根就不信，岔开话题比王戬还神秘：“今儿管片的刘警官又来了，听我爸说好像全城的警察都在找那个姓徐的尸体。” “关咱们屁事，咱们只要照章纳税、在顺便的情况下全力配合，有啥说啥就行。” “可是……”胖子欲言又止眼神闪着犹豫。 “你真杀人劫摩托车了？”正开玩笑，王戬手机铃声大躁：“喂~孙副总？” “小冯是你撺掇过来的吧？”人参娃娃观察力惊人，一语道破王戬那点小九九。 “什么撺掇过来？出啥事了？” “明天再跟你小子算账，跟你说一声，小冯喝吐了，身体要出什么问题你罪过大了。”说罢挂了电话。 王戬傻眼，他记得冯磊是不怎么喝酒的，太tm下本，明儿上班得拎点东西犒劳犒劳，真他娘义气。 第15章 暗战茅台 川江华府，市内最奢侈、配套最齐全、地段最好、监控最多、房价最黑且没有之一的高档住宅小区，地下车库豪车如云，高楼帘内贵妇如雨，乃是当前警察的重点关注区域。 入夜十点多，一辆奥迪a8缓缓驶进小区进入车库，弥勒佛孙副总面带微醺走进电梯，停在8楼从包里掏钥匙开门进屋，同时一位身着睡衣，体态较胖，烫着大波浪的中年贵妇迎面上前，老夫老妻相当默契。 “醒酒的茶给你泡好了，赶紧喝了洗澡。”贵妇关切道。 “嗯，你先睡吧，我打个电话。”说着抄起饭桌上的一杯浓茶一饮而尽，后从兜里摸出手机拨了个号。 “喂~老杨。” “老孙，跟华为的庄总谈得怎么样？” “业务方面的事我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我有别的事，算是提醒一下吧。” 那边顿了顿，试问道：“小戬？” “那小子好像要搞事，今天莫名其妙把it部的小冯豁出去了，吐得不省人事了都。” “嗯~~~”杨坤沉吟片刻：“我大概猜到我那师侄要干什么了。” “他不会是想利用小冯黑了公司服务器吧？” “黑所有的可能性不大，估计会针对财务部的服务器下手，我记得it部的毛经理是中专毕业吧？上个月发工资，居然以莫须有给小冯的绩效打了c。” “压得够狠的啊，真tm不是个好物件；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小冯我也不服，走之前非绊他一嘴泥，不过这种自杀式的搞法也太明显了吧。” “确实过于肤浅，而且得不偿失，先慢慢看吧，如若真是这样，说明我那师侄没资格留在集团。” “行，那就这样；对了，那两瓶茅台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 “少来这套，想喝就……”没等喝字出口，杨坤计上心头，接着道：“明天咱俩在停车场碰个头，把酒带上。” …… 清晨，王戬继续被楼下小区菜场的喧闹声叫醒，看看手机时间还早，另有一条冯磊凌晨四点多发来的消息：五天之内别找我，找到突破点艾特你。 哥们做到这个份上王戬也不在矫情，照常上班摸鱼，诡异的是人参娃娃也没找他算账，私底下在头条狂刷与it相关的视频，离国庆节前三天，又被肖杰差遣去人事部领节日物资，说来也怪，整个财务部就仨男的，另一个常年出差在外。 结果就是又被肖杰坑了一道，十一个人的物资一个人搬，得亏楼层不高有电梯，否则非折了腰不可。 “妈的，一天不折腾小爷你媳妇不痛快是吧？”王戬坐着喘粗气暗骂，得寻个机会找回场子，正琢磨着，贼眼瞧见外边走廊有人一晃而过，左右手提着不少贵重物品，最扎眼的便是那两瓶飞天茅台，直接拎进杨坤办公室，估摸五分钟后关门离开。 “嘿嘿~~到货了，哈哈~~~”王戬暗拍大腿，真是打瞌睡送枕头，立马有了损招。 集团别的部门王戬不知道，但财务部的福利那是相当不错，这么好的日子，自然要打着祖国母亲生日的由头集体出去花差花差，美其名曰：团建。 下班回家，吃完饭猫在家里打开电脑，点击浏览器，刷开黑客联盟网站，下载一款名为虚拟拨号的小软件，输入自己的手机号发条短信测试一下，果然好使。 这种软件是电话销售时代的产物，早没人用了，技术老得很，很难想像王戬会用它干这种缺德事，第二天上班，杨坤在办公室待了没半个钟头就溜了，直到下午也没见人影，趁此良机，王戬立马虚拟杨坤的手机号给肖杰发条短信。 “小肖，财务部今天聚餐，我办公室有两瓶茅台，大家辛苦了。” 信息发出，立刻清理软件及所有痕迹，至于肖杰是否收到，王戬不敢确定，因为损招的最大破绽是没用微信，成与不成全凭运气。 人的欲望是经不住考验的，肖杰也有自己的盘算，财务部就仨男的，能去的就两个，喝得了两瓶茅台吗？当然喝不了，那怎么办？当然是拿回家嘛…… 没一会，肖杰鬼使神差、大摇大摆从杨总办公室拎出那两瓶几经倒手的茅台，往王戬桌上一搁，宣布道：“杨总为犒劳大家，特意给咱部门两瓶茅台，今天晚上大家尽兴哈。” “好！杨总尿性~”王戬满嘴胡咧带头起哄。 “……”众人无语。 “不要瞎用词儿啊，小戬，我不喝酒，晚上你陪红姐多喝几杯。”肖杰恨不能掐死他，情商太低了。 本是立人设的机会，愣被一句“尿性”给搅了，王戬一听这厮不喝酒，顿时来了精神，道：“经理，我可不敢再喝了，你饶了我吧，后天放假的话还行。” 有凭有据，肖杰反驳不了，那红姐也是只人精，都不喝酒她喝什么劲，自然是经理囊中之物，但这话不能明说，笑了笑道：“到时候再说吧。” 场面话谁都听得出来，正合肖杰之意，下班一帮人乌泱乌泱组团出发，今天各部门都有聚餐，出办公楼时那两瓶茅台十分晃眼，不乏有好事之人拍照，纷纷羡慕财务部真tm奢侈。 高级饭馆早已定好，巧的是和销售部在同一家，孙副总瞧见那两瓶茅台差点没把眼珠子弹出来，咧了咧嘴也没问，王戬瞅在眼里捂嘴憋笑。 公司团建王戬实属头一回，气氛并没有想像的热烈，主要是女人太多，唯一没结婚的还是位小三，忒没意思，那两瓶茅台也没人提及，包厢里一个个闷头吃菜喝饮料，整个团队貌合神离。 中途孙副总过来敬酒，气氛才起来点，肖杰见此冲王戬道：“小戬，跟我一块去销售部回敬一下，免得人家说闲话。” “经理，我真不能喝，还是让红姐陪你一块去吧。”拿着饮料跑销售部敬酒，王戬丢不起那人。 “经理，你可别找我。”红姐随声道：“销售部随便一个人能喝我们一桌子。” “没事，万事有我。”作为部门老大居然叫不动人，肖杰情绪上头，豪情万丈提出一瓶茅台，带着红姐出了包厢。 二人奔赴战场，王戬暗暗心道：那茅台是老子的，你想开？门儿也没有。 第16章 城府 不得不说王戬确实有赌的成分，与孙副总接触几次，以他的人设，大概率不会让肖杰开了那瓶茅台，前天才转交老杨，无论如何也落不到肖杰手里，这里边透着怪异，慎重起见，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果不其然，两碗饭的功夫，肖杰和红姐拿着原封不动的茅台回了包厢，二人脸色微微泛红，想必被动喝了不少。 吃饱喝足各回各家，财务部这桌没啥意思，散得早，王戬直接将节日物资送给陈叔，回家继续琢磨爬虫技术，照着教材进入dos环境练习实操，命令用得较为熟练，时不时百度底层逻辑，渐入佳境之际，微信电话响了。 “你小子到底要干神马？”孙副总满腹疑问，直奔主题言辞犀利。 “嘿嘿~~”想想人参娃娃在饭馆那模样，王戬乐出了声，回了两字：“玩儿嘛~” 孙副总有点抓狂：“不说是吧？不说老子现在打电话问老杨。” “哎哎孙副总，大晚上的别打扰人领导休息，再说也没啥大事，就这样啦，挂了。” 高层之间交流，王戬自然无法掌控，但可以肯定，那两瓶茅台明天必然完壁归杨，肖杰铁定被叼一脸狗血，至于事后会不会调查那条短信？查到也没关系，不过是场恶作剧，结果无非罚款二字，反正习惯了，再说也不算亏。 刚搁下手机，微信又来条消息，王戬瞄了一眼见是冯磊，滑拉一瞧四个字：离散数学。 这门课蹲监狱时听说过，高等数学之一，其印象比爬虫还难，大惊一声：“卧槽！这么复杂？”随之泄了气，发消息回道：“哥们，我没上过大学。” “我tm差点喝吐血了你居然跟我说这话。” 想想也对，不能寒了兄弟的心，闭目酝酝神，深呼吸几口再次睁眼，神情透着坚定，回复道：“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老子拼了。” 冯磊也干脆，发来一本电子版的《离散数学》教材，而后道：“听江哥说无需精通，重要的是搞清楚《离散数学》的应用和思维逻辑，趁着国庆假期赶紧的。” “放假期间别联系我，学不会我tm自己进火化炉。”王戬通过微信，白屏黑字立下军令状。 “……”冯磊。 要想人前显贵，背后必须遭罪，这种来自精神上的摧残令王戬苦不堪言，数学说穿了是门训练逻辑思维的科目，非是王戬基础不好，而是有断层，一个公式没听懂，后面基本就是天书，更何况高三仅上了个吧月。 好在记性莫名其妙变得牛逼，不懂就百度，头条找视频，其学习过程完全走逆向工程一宿没合眼，教材依然停留在第一章。 手机闹铃响起，王戬起床伸个懒腰，打着哈欠洗漱放水，想到今儿肖杰要倒霉，仿佛一剂灵药驱散睡意，对着镜子试了几个“呆头呆脑”的表情，又翻了张床单塞挎包里才出门。 峰利大厦大门前有道奇异的风景线，因办公室不让吃早餐，员工也有主意，一个个拉帮结伙堆成一坨一坨，边吃边聊，偶尔能听到些其他部门五花八门的小道消息，今儿谈论的当属昨天财务部那两瓶茅台酒，虽未明着说，但两瓶酒被肖杰咪了的事基本实锤。 “嘿~一条短信不要钱，至少让那厮恶心两年。”王戬听着解气，吃干抹净进了大楼。 …… 果不其然，杨坤刚进办公室，没五分钟“肖贼”便被微信叫了进去，透过玻璃墙王戬看得真真的，除了没拍桌子，从表情和动作上观察，应该被叼得不轻，尤其肖杰掏出手机短信时杨总那模样。 证据当前不好再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背地里搞事，肖杰一脸丧气回了办公室，王戬的内伤也好了点，脸色透着舒坦和笑意，条件反射回头看看对面，正好与杨坤那锐利目光对上眼，吓得慌忙回避，可惜晚了。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猫着，设好闹钟挎着包乘电梯开溜，为掩人耳目绕了一大圈，从大厦背后搭乘货梯蹿到楼顶，寻了处僻静有光又有风的屋阁，铺好床单枕着手臂侧身而睡。 下班闹铃准时准点，王戬睁眼，糊了糊脸正待伸展懒腰，突兀一个声音：“醒了？” 是的，杨坤面带微笑，坐对面翘着二郎腿，王戬一个哈欠险些扯着前列腺，四周看看确定没其他人，惊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看监控啊。” “……”王戬懵逼。 “你不知道整座楼层的办公网和监控网同在一起吗？”杨坤说罢点了根烟，继续问道：“你跟冯磊就学了这么点东西？” 字字戳中要害，句句绽放情商，王戬则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子相，白眼一翻不予搭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小爷就不承认，有种把国外那伙人叫来恁死我，反正哥们是警察的关注对象，一个字：不怕！ 事实上王戬的反应全在杨坤意料之内，也不生气，扔了烟头起身道：“明天国庆节放假，记得去看看你师傅，东西我帮你准备好了，在你办公桌上。” “还有。”转身要走没走又道：“你要真是个人物，就玩儿点高级的，最好是我猜不着的。” 简短交锋，王戬的底牌被瞄去一角，更看得出来，杨坤对其表现很不满意，在城府上二人完全不对等，太嫩。 受了点惊吓，王戬跟没事人似的，精神抖擞的汉子又回来了，晃到食堂没瞧见冯磊，草草吃了几口回财务部继续摸鱼，坐等下班放假。 刷了两个钟头手机，《离散数学》的毛都没摸着，愁得没抓没挠，但牛逼已经吹出去了，倘若假期结束还一头雾水，以冯磊的期望值能当场秒了他，怎么办？ 瞅着桌上兜兜转转又回到手里的茅台，不知不觉想起在监狱跟方子明学借贷计账的情景，骂得几次想偷偷抹脖子，不怪他学不会，只怪他态度懒散，太不尊重学问，这回报应来了，想学没人教。 “嗯？”浪荡神游一指点醒，恍然心道：“我怎么把老叶忘了，有门儿。” 第17章 正道的光 有人说过，只要提供原材料，监狱那帮人连原子弹都能整出来，这话虽有些夸张，却足以证明那里边藏龙卧虎、人才大把，王戬想起的老叶就属这类人。 老叶名承奎，某大学物理系大博导师，水平怎么样不得而知，王戬与其同住一个囚室三年也没听他提起过，怎么进去的倒记得清楚，老头60多岁，享福的年纪没保住节操，为套取研究经费数据造假，经费到手还贪污，私下炒股血亏欠了一屁股债，事情败露闹得妻离子散，房子也没了，被判十七年有期徒刑，老头有自知自明，也没打算出去。 因监狱绝对禁止饮酒，两瓶茅台暂时搁家里，在胖子家超市买了几条好烟、饮料、点心零食啥的，总之塞满了滴滴打车，而后背上电脑包一溜烟奔了川北监狱。 节假日探监的较多，狱警全员在岗，时隔16章刘警官终于有了露脸机会，两杠一花的三级警督在大门口指挥若定，一双利眼在稀散的人群中来回扫，很快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小兔崽子，居然还敢来见我。”刘警官笑骂一句走了过去。 王戬累了一头汗，光饮料就买了五件，边上吃的堆成小山，抹了抹额头琢磨着先找刘警官探探口风，张眼一瞧正主来了，赶紧哈腰上前招呼。 “哼~出去没几天，你小子学会先斩后奏了。”职责在身，刘警官不敢过分玩笑，绷着脸道：“为了让你进火葬场，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 这话听着不对味，王戬嘴角直抽抽。 “说话。” “报告，今天来有三件事，其中一件和您有关。”说到这换上笑脸稍微凑近了些道：“想请您帮个忙。” “帮完忙再一脚踢开，是这意思吧？” “您放心，下个月我肯定回火葬场，我保证。” 听到这话刘警官脸色一变，神色紧张道：“你小子惹事了？” “这叫什么话？人家看不上我，我不能赖那不走吧？再说您了解我，我这人肠子直，跟那帮心眼贼多的人打不了交道。” 这么一说刘警官才回过味，八成在职场受了气，依着王戬那梁山好汉的性子，没血溅峰利集团就不错了，如此也好，也算没白费自己一番苦心，脸色缓和了些问道：“说，什么事？” “咳~~能不能找个单独的地方谈？” “少废话，就这说。” “行。”王戬酝酿一会措词：“是这么回事，我找老叶有点事，想让他教教我《离散数学》，所以放假期间我就待这了，您看行不？” 若非穿着警服，刘警官很可能会一飞腿送他出去，兔崽子把监狱当什么地方了？学校还是菜园子？还想赖这不走，亏他想得出来，但又不好拒绝，人年轻小伙一心求上进你不能拦着吧但是…… 按照警察的思维，人每干一件事都有动机，以刘警官对此獠的了解，这里边定有原因，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为什么学《离散数学》？” “我……”王戬哑了，完全没准备。 见此，刘警官心里有谱了，兔崽子动机不纯，道：“等你想好了再来，说其他两件事。”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王戬明白，不说实话这关是过不去的，老实交待道：“我在自学电脑，数学基础太差，更深层次的技术基本摸不着门。” “你还是想从火葬场出来……算了。”刘警官更明白，年轻人不甘认命，换着他自己也待不住，换了口风道：“我帮你请示一下。” 眼见刘警官掏手机正要拨号，如若成就事实兔崽子当了黑客，一旦被抓刘警官定受牵连，千钧一发之际王戬出言打断，越说声越小：“还有……那个……我在学……学爬虫技术。” “爬虫技术？”刘警官不懂，可架不住思维严谨，瞅那模样就知道事儿不简单，也没在追问，直接手机百度，半根烟的功夫脸变黑了，沉声恨道：“你小子怎么就是不走正道？正道在你眼里就那么坎坷？” “算了我不学了。”王戬低着脑袋瞅着那身警服心里发怵，再说下去没准会被轰出去。 “高级会计师还不够你嘚瑟的是吧？” “又没证书。” “要证书找你师傅去，别在我这说。” 20郎当岁的小伙被一通训斥差点掉眼泪，一个人的孤苦跟谁说去？杵那跟木头桩子似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刘警官瞧着也不好受，招手叫来两名同事帮忙把东西搬进去，安顿好探监排号。 王戬眼睛红红坐那傻等，平时那个乐观的小伙好像消失不见，满脸意志消沉，孰不知事有转机。 刘警官猜到王戬今天大概率会来，本来好好的心情被那模样给毁了，回办公室板着个脸生闷气。 “哟，老刘，大过节的谁把你气成这样？”这时，一位国子脸、年纪较大、肩头两杠三花的警官，手里端着个茶缸推门而入。 “还能有谁。”刘警官起身关上门道：“政委，你说小戬那么聪明一孩子，怎么就是教不好我就不明白。” “对呀，今天过节，是该来看看他师傅，他跟你说什么了？” 趁着就两人，刘警官将事由原原本本道来，政委倒没觉得有啥不妥，道：“你就那么肯定小戬会当黑客？再说了，至少他对你讲了实话，否则真成黑客犯了事，追查起来你也跑不了，就冲这一点你就不该批评他。” “那你的意思是……” 政委没接话，神秘一笑掏出手机拉门出去了，大半个钟头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盖好章的申请表摊办公桌上道：“经所长和上面领导同意，你和小戬签个字就行。” “这……” “别问，领导自有领导的打算。” 根据多年从警经验，估计上面在酝酿什么计划或行动，刘警官一脸苦相，政委瞧出他心中的顾虑，道：“别多想，小戬真要学成，将来他的一切技术行为都在天网之内，待时机成熟自会放他展翅高飞。” “顺便执行一些相关任务。”刘警官接过话瓣。 “我相信小戬不会推辞，这孩子尊师重道，仅凭这一点，我敢断定他至少是位立场坚定的民族主义者。” 政委就是政委，能说，刘警官来回踱步考虑片刻：“可以，但启用前必须征得我的同意。” “那当然，作为推荐人你也要签字的嘛。” 第18章 龙套之路 探监流程王戬自是熟悉，耐心等待将近中午，眼看快轮到自己，过来一位面生的警官，将其带到一间单独的会面室，中间一张金属桌、两把椅子，王戬在这蹲了三年也没来过，正琢磨咋回事，离去不久的刘警官带着方子明前后脚。 “师傅。”仿佛见着亲人，终于能伸手触碰。 方子明被一声师傅叫得欣慰灿然，佯装怒道：“买那多东西，你想撑死我啊？” “过节嘛。”王戬强挤笑意显得很勉强，扭脸冲刘警官问道：“怎么安排在这？” 刘警官背着手没什么表情，待方子明落坐对脸，当着王戬的面拿出那张盖红戳的申请表递了过去，道：“老方，事关小戬的将来，你可看仔细。” “……”王戬。 “还是让他自己拿主意吧。”方子明从头看到尾，上面有川北监狱一把手的签字，知道这事小不了，自己又并非王戬的直系亲属，怎敢擅自作主。 王戬不明所以，连忙拿过上眼，没一会面露喜色，不至《离散数学》，更有《线性代数》、《微积分》、《概率论》，甚至包括《集成电路》、《信息工程》、《网络信息与安全》等好几门专业课程，这尼玛要是学成，妥妥的高级人才，这辈子不愁没饭折。 心愿超出预期，急忙找刘警官要笔签字，方子明提醒道：“小戬，看清楚下面的内容。” “嗨~我就不信监狱还能找我要学费。”乐乐呵呵没一分钟，王戬那脸垮了一地，下面一行小黑体字写着：至学成之日起，该学员所有技术行为不得危害国家利益与安全，随时接受国家赋予的相关任务，为期十年，十年之后由相关单位妥善安置。 另：如若该学员利用所学技术有危害国家利益与安全等行为，一经查处，该学员与推荐人将承受相关法律制裁。 “我靠，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炊饼！”王戬后悔了：“我tm今儿就不该提这事。” “你可以拒绝。”讲真，刘警官吃不准王戬那性子，但凡出格，他这个推荐人得负连带责任，当然，兔崽子若表现出色，他也跟着沾光，风险与荣耀并存。 就当前形势而论，王戬无法拒绝，微信里有对冯磊吹下的军令状，杨坤还等着他大闹天宫，且必须在本月结束之前完成，换句话说，王戬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这便是仗着记性好，过于自信的下场。 “刘警官，我要签了岂不成公务员了？” “你想得美。”刘警官泼了瓢冷水道：“上面可没说给你开工资，更不谈级别和职务。” “那我算什么？跑龙套的？” “这个比喻可以。” “……”王戬。 “不过你大可放心，以你的智商，所有课程学完少说也要个一年半载，估计两三年之内没什么任务。” “我要学不会呢？” “呵呵~~”刘警官今天难得赏个笑脸道：“要学不会，火葬场你也别去了，我私人掏钱帮你整个地摊。” “我艹！” 明显是句气话，刘警官递过一支墨水钢笔，待王戬签完字，自己随之签上大名：刘泽堪。 探个监能把自己搭进去的，王戬也算古今第一人，时间紧任务重，刘警官午饭都没吃，亲自安排学习事宜，饭后正好课程开始。 此处不得不提一下政委，在监狱行政楼最高层单独特批一间教课室，担任授课老师的自然是叶承奎教授，老头听说给一高中都没读完的混混讲课，一百个不答应，担心高血压发作没人救他，又一听能抽烟，立马拍板同意。 当叶老头走进教课室，瞧见一张熟悉的脸冲他呲牙，这才明白敢情是方子明的孽徒，悬的心顿时下来了，为缓解激动情绪决定抽根烟压压惊。 教别人是为逮着机会抽烟，教王戬就不一样，兔崽子贼精贼精的，不过真正一对一授课开始，叶老头渐渐起了惊讶，学得太快了，简直可以用进步神速来形容，一下午不到的时间第一章就过去了。 但王戬依旧摇头，这种纯学术性、或者说纯为应付考试的教学并非他想要的，趁课间休息，帮叶老头点上支烟道：“老叶，你能不能跟我具体讲讲《离散数学》的用途？还有最基本的逻辑？” “嚯~~~~看来你小子是个实用主义者，有备而来的吧？” “我在自学爬虫技术，需要这个做基础。” “倒也对路子，行。” 时间将至下午快到饭点，加上叶老头的身体状况，自然不会弄得太晚，王戬单肩背着电脑，扶着老爷子下楼去食堂吃饭，晚上在教室隔壁就寝，打开电脑继续研究爬虫。 因情况特殊，老叶头的早操免了，早早起床到食堂喝了两碗小米粥，再到指定办公室领了盒烟，这回更绝，教材都没带，空着手来的。 授课完全脱离书本，从实用角度出发由浅入深，从《离散数学》最初的概念形成到发展，里里外外讲了个透，王戬闭目全身心投入，直觉告诉他快了，还差那么一丢丢就通了。 “小戬，爬虫技术的动作底层逻辑是以离散的分点集合、图形等数据采样，通过点、环、群、域、格与布尔代数，最终汇总分层形成数据集合，百度的搜索引擎便是这个原理。” 听到这王戬睁眼，看看外面快到中午了，道：“老爷子，要不您先去吃个饭，我看会书。” “行，我抽根烟就去。” 老叶点燃香烟，绕到王戬背后，见这小子哪是看书，完全是在翻书，一页内容顶多不超过二十秒，还时不时的阴笑，老叶听得出来，那笑声透着兴奋。 一支烟抽完，叶老头随手在白板上出了道题，拍拍手道：“解出来，老头子我算你《离散数学》结业。” 王戬闻声抬头看看，接过蓝色油彩笔敲了敲脑门提笔就写，可能刚刚掌握还很生疏，中途擦了两次，最后得出一个抽象式子。 “嗯~~虽然有些不太熟练，不过多玩玩爬虫应该就差不多了。”叶老头点点头表示通过，赞道：“你小子应该当科学家。” “哎呦我说老爷子，您这话可千万别让他们听见。”王戬差点捂住老头嘴，这要让刘泽堪听见，没准会偷偷将十年改成二十年。 第19章 初试身手 峰利集团严格来讲属家族性质企业，国庆假期理应是七天，但真正代薪假期只有三天，其余按正常班算工资，只不过考勤没平时那么严，关键在于是否有业务找你，如若有，当事人又不在，人事部的那帮工资杀手们丝毫不会手软。 对于王戬这种相当于临时工的人来说，一点不担心会被扣钱，全身心投入，极为珍惜这拿身体换来的学习机会，老叶头也给力，基本将王戬当成了关门弟子，恨不能将满肚子学问倾囊相授，奈何时间太短，就算记性再好也比不过复制粘贴，倒是把刘警官和政委吓一跳。 假期最后一天，下午授课完毕，老叶头意犹未尽，趁着还有点时间抓紧点根烟，嘱咐道：“小戬，基础方面的东西差不多就这些，私下里多用用功，以你的脑子，绝对比我那些学生有前途。” “您这夸得有点过了吧？”王戬有点不好意思。 老叶摇摇头道：“正如你所说，纯学术性的东西你暂时比不过科班出身的硕博，但就实用性而言，你比他们强太多，还有，平时多学学艺术类的东西。” “艺术？”王戬表示不解，道：“艺术跟数学有什么关系？” “何止是艺术，世间万事万物都与数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我国历史上的一些名师大家，那都是当时在艺术和数学领域顶级的天才人物，尤其明朝的朱载堉，比作中国版的达芬奇一点不过分。” “朱载堉？明朝？朱家那帮废物点心还有这种人物？” “呵呵~~”老叶选择性结束话题，灭了烟蒂起身鼓励道：“好好运用上天赋予你的才华。” 时至傍晚，王戬在监狱食堂吃了晚饭，顺便与师傅道别，背上电脑包，刘警官和政委亲自送到门口，直至滴滴打车拐弯消失不见。 王戬这七天的表现两人全看在眼里，政委乐得好几天没睡着觉，想不到无心之作捡这么大一宝贝，隐隐感觉川北监狱要在业界出名了，开玩笑道：“老刘，记得请客啊！” “唉~那兔崽子别惹事我就烧高香了。”刘泽堪仍旧放心不下。 “嗯~”政委并未高兴过头，对这话表示认同，点点头道：“从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角度看……刚开始可能会捅些蒌子，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成长也是有代价的嘛。” “那不用请客了吧？” “扯淡，一码归一码。” 滴滴车上，王戬忙得飞起，手机被没收了七天，大把的信息等着回，胖子问他跑哪去了，甚至打了十几个电话，啥也甭说，赶紧打电话报平安，马上就到。 到了才知道，国庆假期生意太好，陈叔想找王戬帮帮忙，顺便将人拴住别到处跑，免得惹事，王戬估计是徐家那案子闹的。 正忙的时候人影不见，待赶到超市早忙完了，就胖子一人，被其一顿鄙视，问道：“好容易放个长假，你tm野哪去了？” “去监狱看看狱友啊。” “探监用得着七天？你蒙谁呐？” “嘿嘿~~”王戬勉强一笑：“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学电脑嘛。” 陈介一如既往的不信，随口喷道：“你要真那么牛逼，有能耐把隔壁卖野药的wifi黑了。” “小意思。”愣英雄涨了本事，自然急于显摆一番，一口答应并再次叮嘱：“不过你可千万别往外传。” “行啊，哥们保证烂肚子里。” 说干就干，贼眼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确定没外人，背着包躲超市里边，摆上电脑开机，从手机上找到隔壁wifi信号源，当着胖子的面纯键盘操作，一道道命令敲得兵慌马乱，野路子出家的半内行时常错码，整了半拉钟头才搞定，顺带着连路由器的管理员都拿到了，陈介顿时目瞪口呆。 同时一股成就感从王戬脚巴丫子直冲后脑干子，红光满面贼拉痛快，狠狠握拳内心狂喊卧槽。 “哥啊，你在哪学的？我也报名整一个去。” “嘘~~~~”胖子声音太大，王戬赶紧嘘声道：“你tm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要不你教我得了。” “教你个死人脑袋，上高中那会你数学就老不及格，咋学？” “那倒也是。”胖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身受打击泄了气，道：“戬哥，你学这个不会是想黑银行账户吧？” “甭瞎猜，我这是被逼无奈，说多了都是泪，唉~” 归置好电脑王戬起身便要回家，胖子一把拉住小声道：“哥，听我爸说，徐家那具尸体很可能埋在市内的某个地方，现在正悬赏20万，你这么牛逼，有没有可能……” “除非那哥们在没脑袋的情况下还能开王者。” “……”胖子。 “说了多少次，少管那些有钱人的p事，你以为20万那么好挣。” 看看手机快九点了，哈呼两句背包回家，刚洗完澡换好衣服，冯磊的消息到了，急不可耐询问学习进展，王戬直接发语音：“哥们刚黑了隔壁wifi。” “卧槽！兄dei，大写的牛逼啊！”太意外了，冯磊语音带着兴奋。 “我想好了，先拿公司内网的控制端练练手，你那应该有设备的硬件信息，估计能省不少事，在计划正式开始之前，我想个招把你支出去，这样事发后你能置身事外。” “没问题，整个集团除了财务服务器，所有权限我都有，包括核心交换机、af(防火墙)和ac(行为管控)端。”说着直接甩过来一张表格。 打开一瞧，足足一百多各类账号密码，包括整座大厦的网络拓扑图，这要落别人手里，峰利集团形同脱光衣服的娘们，毫无秘密可言，火速另存后冯磊立马撤回，接着道：“af有些麻烦，每次登陆除了密码，还需要手机验证，有办法吗？” “把af的牌子、型号和产品序列号给我，我去商家bbs看看，应该能找到些线索。” “ok，明天我去机房拍照。” “冯哥，我会电脑这事你可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啊，我这几天遭老罪了。” “你当我傻啊，哥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老子就算被开除，也要搞掉那狗曰的经理职位。”话已然说开，没什么不能讲，冯磊道：“倒是兄弟你，比我这个大学本科还牛逼。” 一语戳中痛处，那张在监狱签的申请表仿佛在王戬眼前晃悠，口不遮言道：“这tm是哥们拿身体换来的！” “不是吧！多大岁数？” “我尼玛……” 第20章 小人以矣 十一小长假结束，上班第一天发工资，瞅着到账金额王戬心中极其不悦：虎落平阳被狗欺，下个月看小爷怎么玩儿死你们。 再说冯磊，办事效率杠杠滴，af(防火墙)各种硬件信息一股脑三张实景拍摄，相当清晰，下一步便是王戬的活，反正暂时没啥事，趁着昨天那股兴奋劲没过，照着信息找到设备商家网站，进入bbs开始摸鱼。 爬虫技术并非万能，为破解手机验证问题，在书店淘了几本类似《信息与安全》的实体书，一连好几天也没动静，至于为何一定要破解af，原因很现实，各处分公司的服务器均以专线连接总部，针对各处不同情况在af上做了各种防入侵策略。 如果从公网着手不仅难度较大，以王戬菜鸟级选手的能耐很可能惊动电信公司，若从总部内网入手风险要小得多，所以af必须破解。 商家bbs上倒是有些线索，但实操效果不佳，幸运的是找到后端接入端口，难就难在爬虫命令完全收集不到后端信息，说明已触及核心，依据书上的经验判断，这里应该有一套单独设计的算法。 bbs翻了近半个月也没啥头绪，于是将问题甩给冯磊，冯磊也没招，眼看时日将近，索性将心一横，通过微信联系华为的江工，旁敲侧击得到个提示，找到商家的底层架构师，从兴趣爱好下手。 换别人十有八九打退堂鼓，王戬不介，为啥？bbs的管理员自称底层架构师，根本不用找，想必那厮也是个上班好摸鱼的主，天天在bbs上解答用户提出的问题，工作轻松。 有信息就好办，王戬将那厮的所有回帖检索汇总，看了两个晚上找到几处比较有意思的回复，从内容上判断，那哥们应该是个80后，非常喜欢一款名为《魔法门英雄无敌》的战棋类游戏，据说现在还在玩。 玩游戏王戬属于外行，自然交给冯磊，作为211名校高材生，三天便破了该游戏的算法，但这种核心信息绝不能出现在任何通讯设备中，但凡泄漏牵连太大，万一被抓冯磊铁定坐牢，所以写了张纸条在食堂偷偷转交，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当天下班王戬恨不得长上翅膀飞回家，饭都没吃照着公式导入算法，结果爬虫命令依然收集不到后端架构信息。 “艹，我就说没那么简单。”心情躁动情绪上头，王戬暗骂一句瞅着屏幕发呆，没一会突然想起老叶头说过的话：没事学学艺术类的东西。 “对呀，游戏也是艺术的一种，我干嘛不去《英雄无敌》的贴吧看看，没准有线索。” 有了头绪，摸到贴吧看了没二十分钟，一条微信发给冯磊问道：“你破解的游戏是哪一代的算法？” “当然是最新版本七代，去年才发行的。” “我靠！”王戬明白问题出在哪了，道：“我刚看了贴吧，《英雄无敌》最经典的是三代，那哥们是个80后，你觉得他会用2015年的算法？” “着哇！”冯磊恍然大悟：“给我两天时间，我tm不睡觉也要整出来，等着。” 许是报仇心切，一天半成果就出来了，食堂碰面时冯磊顶着两熊猫眼，小声交待道：“游戏三代的算法有bug，我估计那哥们会在这套算法的基础上加以修正，所以我试着列了五套修正公式，总有一个是对的，不行我再继续。” “试试不就知道，反正又不掉块肉。” 不得不说真材实料的名校生真的太有两把刷子，王戬试到第三套公式，爬虫命令终于采集到大量后端信息，其中包括用户名和登陆密码，及一个手机号，立刻改成自己的号码登陆af，当收到验证码的那一刻，兴奋得在床上直打滚，太tm有成就感了。 万事具备伺机而动，咬着牙玩儿命五天录完凭证，晚上在家用shell写了个200多k的脚本，测试两个钟头确定没问题，于27号凌晨12点，正是各地分公司回传数据的时间，王戬入侵了峰利集团位于礼花市分公司的中转服务器，并成功植入脚本。 “冯哥，初步计划完成，礼花分公司的服务器明天会出现间歇性断网及自动重启的问题。” “牛逼！脚本放哪了？我多久才能回来？” “等我离职你就能回来了，脚本位置和处理方法明天食堂见面告诉你。” “ok。” …… 至国庆小长假结束，杨坤和孙副总一直默默关注冯磊的自杀式报复，耐着性子一直等到月底也不见动静，为此二人私下没少交流，看看手机日历已经28号了，财务那边依旧正常，啥问题没有，直到30号下午…… 刚陪客户逛了趟车间，孙副总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漂亮秘书进来汇报道：“孙副总，集团的仓库主页好像打不开了，各车间等着成品入库呢。” “通知it部啊，这种事也找我汇报？”孙副总心情有点不爽。 “已经通知毛经理了，说是人手不够，可能要等到晚上九点多才能修复。” “人手不够？”孙副总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忙问道：“这事以前不是小冯在处理吗？” “小冯前天让毛经理派往礼花分公司出差了，说是那边的服务器经常自动重启，驻厂it搞不定。” “我打电话摧一下毛经理。” 打发走秘书，孙副总火速手机杨坤，结果刚接通就断了，估计暂时不方便接电话，又改发微信，等到下班到家也没收到回复，急得跟什么似的。 31号下午，职场混不吝在峰利集团摸鱼的最后一天，人事部经理袁菲菲书面通知肖杰，因王戬试用期屡次、且公开违反公司及财务制度，上班经常迟到，三个月累计罚款金额1000元，性质恶劣，依据集团员工手册，试用期不合格，不予转正，以退职处理。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肖杰提笔签字长出一气，亲自送杨总办公室，其实杨坤也在等这一纸退职单，看了一眼啥也没说，签上大名一锤定音。 王戬收到单子白眼一翻，非常自觉挎上黑挎包，嘴里念着歪诗：“今朝扫地出门去，他日诸君也相同，嘿嘿~~” 次日凌晨三点，王戬入侵了峰利集团财务数据服务器，打开库表篡改了几个本月的打款数据及若干项目名称，又将操作日期改为白天上班时间，用户名佟芳，而后清理了部分日志，并给冯磊发去消息：可以回了。 第21章 乱了盘子 11月份，深秋季节，西郊火葬场，阔别三个月，王戬再次看到石老爷子那张熟悉而沧桑的脸，进门见面笑嘻嘻，自觉上岗不逼逼。 可能早就收到消息，老石没有多余墨迹，年轻人嘛，说多了招人烦，为免再起事端，亲自带着王戬去场人事部办理复岗手续，令人不爽的是试用期从头算起，仔细想想也算合理。 重新穿上那套久违的安保服，王戬心里说不出的轻松，伸了个懒腰感慨道：“还是这身衣服穿着舒坦啦！” “憋坏了吧？”老石一语中的。 “可不，我要再不出来肯定憋出毛病，那地方真tm不是人待的，完全是对人性的一种压制。” “在职场待了仨月就这么点感悟？” “多了，懒得说。”话题比较无趣，王戬道：“老石，那个姓熊的咋处理的？” “给了个警告处分，你还想怎么样？” “凑合吧；对了，我那吊坠你拿去干什么了？很值钱？” “暂时还不能确定。”提到吊坠，许是职业本能，老石摇摇头显得较为谨慎：“倒是有些猜测，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 “你们这些玩古董的都喜欢高深莫测吗？” “嚯~~~知道得不少嘛。”老头有点不高兴了，拿了支扫帚塞王戬手里，命令道：“扫墓地去，东边那块。” “切~~~”王戬白眼一翻，扛着扫帚闪了。 …… 峰利集团，按财务制度流程，月头是出纳最忙的时候，各部门会在近几天陆陆续续拿着审计好的发票来报销，另外便是支付原材料厂商的款项，支出数额巨大，须慎重对待。 上市公司的账期最长一般是三个月，时间虽久了点，但贵在稳定不拖欠，所以在生意场上信誉良好，下游供货商很少催款，时间长了那帮销售经理也乐得自在，包括孙副总，一个个在心里盘算着提成，晚上带着老婆孩子去哪吃顿好的等等。 对于财务部而言，王戬的离开并未掀起多大浪花，哪怕他和杨总的关系硬，怪就怪此獠过于猖狂，看他不顺眼的大佬多了点。 再说冯磊，回到公司已是下午三点，工作汇报完钻进机房打开自己的笔记本，连上内网检查各个服务器，尤其常年开着的那台台式机，王戬便是通过它完成的非法入侵，日志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确认没留下操作痕迹，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同时刷新了自己的三观，对其学习能力感到震惊，太不可思异了，这哥们要放在大学，那帮教授估计为抢人能打起来。 杨坤则继续耍光棍坐等看戏，故意在办公室磨蹭一上午，财务部依旧啥事没有，但多年的职场经验告诉他，快了；也不知安的什么心，中午吃完饭便没了踪影。 临近下班，负责电子打款、也是王戬最恨的那位来将可留姓名，拿着一张增值税票找到出纳红姐。 机打票据上的金额是二百多万，可财务系统的账上居然是十多万，差了二十倍不止，立即问负责做账的佟芳。 当过会计的都知道，错账金额巨大没什么可担心，就怕那种几分钱的，佟芳财务经验比较丰富半分不慌，进入系统一瞧果然是十多万。 如果这地方是十多万，那么上月的整套账目分路就会失衡，正在一脸费解的节骨眼上，系统突然弹出一个带感叹号的红色对话框：借贷账目不平衡，请重新输入。 看到系统提示，佟芳脸色刷一下白了，二百多万啦，这得当多少年小三才能捞回来，再看看红姐，一脸的严峻啥也没说，拿着票据去了经理办公室。 肖杰作为光动嘴很少动腿的部门主管，得知系统账目报错一脸懵逼，问问具体情况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必须露一手震震场子，让你们知道老大不是那么好当的，撸上袖子登场，结果整了一个多小时，技术没露反倒露了屁股。 冯磊下班走出大厦，回头望眼，见财务部楼层亮着灯，心里那个痛快，嘴角不觉上扬，心说：“等着吧，这才刚刚开始。” 确实刚刚开始，财务部的肖杰和佟芳基本一宿没闭眼，盘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找着问题，又不敢打电话给杨总，毕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然而…… 实际上篡改打款的客户是王戬随机选的，他哪知道这倒霉客户是孙副总的，依照平时款子早该打出去了，现在爽了，中午了还没收到打款信息，趁客户没反应过来，火速赶到财务一看吓一跳。 三个人围着一堆凭证在那核对数据，肖杰还在佟芳的位置找问题，脸上明显写着：别理我，烦着了。 事关切身利益，再烦老子也得问，不问还好点，问了满脑袋起包，为啥？第七感告诉他，冯磊出手了，问题是为什么偏偏拿老子的客户当枪使？我又没招他。 留在财务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徒增财务部的压力，但走之前撂了狠话：“明天必须打款，否则直接捅到老板那去。” 回办公室气得不行，待情绪平复脑子猛然清醒：“不对呀，冯磊不懂财务啊？连肖杰都找不出问题肯定是个高手，王戬倒是听说很牛逼，可他既不懂电脑又没权限。” 一切不合逻辑的事全让孙副总赶上了，那么只能问更牛逼的人，杨坤。 这种不能见光的事最好别打电话，可发微信半天不回消息，但好奇心驱使着孙副总鬼使神差叫来了it部的毛经理。 “孙副总，您找我？”毛经理不胖不瘦戴副眼镜，一套体面的职业西装配上中分发型，瞅着像鬼子翻译官。 “财务部那边数据出了些问题，听肖经理说是什么借贷不平衡。” “这不可能。”毛经理虽说不懂财务，但这么多年执掌it堂口，多少学了点，道：“如果借贷不平衡，系统是无法保存的。” “如果有人入侵呢？” “这更不可能，我进公司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好几年，这种事从来没有过。” “没有过不代表没有。”说到这孙副总起身道：“你是老板的娘家人，有些事你最好心里要有数，闹大了谁也兜不住。” 第22章 各路神仙 牵一发动全身的事很难盖住，因为时间长了盖子自然会被顶开，到时候，锅里煮坏的东西所散发的气味会让人避而远之。 道理谁都懂，可毛经理不一样，背后有老板娘撑着，手底下别看人不多，个个都是技术大拿，最看重的是编程的小姜，为何？可能是他看不懂代码…… 对于孙副总的提醒，毛经理并未多留心眼，回到岗位该干嘛干嘛，快到下班时远程财务服务器，调出日志啥也没看出来，为了晚上能睡个好觉，又打开数据库查看操作痕迹，也没发现陌生账户。 技术的高低决定了毛经理能看到问题的深度，确定无人入侵便安了心，立下判断这是财务想要it部背锅。 职场上甩锅属常态操作，不足为怪，因为事情总有解决的时候，关键在于老板的性格决定了对事情的态度，降级还是开除或者罚款，一切暂时不得而知。 镜头转回王戬，扫了三天墓地感慨良多，东边那片墓葬群是火葬场最神圣的地方，与普通墓葬群区别太明显，尤其门口那块用玉石砌成的纪念碑，上书：川北烈士陵园。 问罢老石才知道，一共葬着1098位烈士，警员烈士109人，其他均为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及抗美援朝时期的烈士。 所以王戬扫得非常认真，顺道将一个个墓碑擦洗干净，累得腰都快折了，说来也怪，在烈士陵园进进出出三天，王戬一点没觉得害怕。 拎着桶、扛着扫帚回保安室找老石交任务，深秋季节累一身汗实属不易，老石瞧在眼里暗暗点头，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在峰利集团干什么缺德事了吧？” “啊？”王戬一脸无辜，皱眉道：“好不蔫儿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小杨刚给老夫打电话，财务那边乱了营了，你小子又是学会计的……” “打住打住！”王戬连忙制止道：“学会计有罪啊？我天天在那摸鱼我能干什么？” “少跟老夫打马虎眼，老夫见过的人比你拿的工资都多，有些事凭感觉就能确定，只不过和谐社会讲究证据，老夫就一句话，差不多就行了，别把事闹大不好收场。” “关我屁事。” 看出来又怎么样？小爷打死不认，有能耐拿证据说话，正待火头子上，手机来条信息，还没看老石突然一乐，坐下身段盯着手机道：“有胆子就给老夫瞧瞧。” “甭瞧了，人发的语音。”王戬也是胆儿大，声音直接外放，冯磊道：“明天周末，今天晚上有空没？出来喝酒。” “听见啦，您老人家还有啥疑问？”愣英雄占理，胸脯挺起来了。 没抓着把柄，老石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依然露着笑意：“老夫还是那句话，见好就收。” “切~~~”王戬嗤之以鼻，对着手机麦克风道：“行啊，还是那地方，晚上七点见。” 一老一少因杨坤一个电话关系起了隔阂，直到下班也没再交流，目送王戬坐上场车回市区，老石自言自语：“这兔崽子倒有些气运，不过嘛……还差那么一点。” 好客来餐馆，王戬准时赴约，这回冯磊大气，定了个小包间，两人见面笑而不语，等菜上齐关上门冯磊迫不及待，将这三天的情况大书特书，心里那个痛快，要不然今儿也不会主动找酒喝。 “咱还是小声点，别让人听见。”王戬是作案的，蹲一回牢房长一次教训。 “老王，我有个问题手机里不方便说，你在af上的操作痕迹清了没？” “我要是清了，怎么把你们老大扯进来？” “高明！”冯磊一点即透。 “嘿嘿~~~你就等着看吧，这事最后肯定查到姓毛的头上，到时候就算不死也脱层皮。” “牛逼！兄弟我自饮一杯。”说罢，冯磊直接一杯白酒豪饮而干。 可能冯磊被压抑得太久，胸中闷气得不到宣泄，王戬一瓶啤酒没喝完，这哥们一瓶15年纯酿喝了近半，临出餐馆头不晕脚不晃，啥事没有。 “冯哥，酒量可以呀。” “老王你不知道。”冯磊情绪颇为激动，道：“我那天为了帮你找突破口，陪江工喝了足有一斤半，人差点没了。” “卧槽！” “不过也值了，但是老王，以你的智商考个博十拿九稳，你要有意向，我可以帮你推荐江教授，等你混好了兄弟我跟你混。” “别逗了你，我一高中都没毕业的混混考博士？传出去你让江教授那脸往哪搁。” “谦虚过头了啊！我说真的。” “行行行，等我哪天喝多了没准真去考个博。” 嘻嘻哈哈走了一路，冯磊的负能量一扫而光，相信明天又是一条好汉，王戬心情就更爽，多好一哥们，正准备打车回府，一辆眼熟的奥迪a8稳稳停在跟前，待车窗落下，孙副总那张佛脸貌似写着：爷不大痛快，别招我。 “哟~孙副总，这么巧？” “少屁话，上车。” “去哪？” 都说了别招我还墨迹，孙副总也不废话，直接下车出来拎人，强行将王戬塞进副驾驶，而后开着车满市区溜了近一个钟头，最后在一处名为蓝雅会所的地下车，押着混不吝直冲定好的包间。 所谓会所，自是谈生意的绝佳地方，私密性比一般包间强太多，孙副总的用意不言而喻，没办法，事关自己的利益，都tm三天了，款子还没打出去，下星期一客户铁定喷他一脸，到时候事就大了。 茶点上齐，谈话正式开始，孙副总开门见山问道：“你到底让冯磊干了神马？” 讲真，王戬瞅着孙副总觉得好笑，反问道：“我跟他又不是一个部门，我能命令他？” “甭跟我饶弯子，你俩刚才吃饭老子全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行，老子就问你一句话，为什么偏偏对老子的客户动手？老子我哪得罪你了？” “咳~~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家了。”言多必失，王戬起身要跑。 “呵呵~~当我面还摆臭架子。”孙副总怎么可能让他走，稳坐钓鱼台蔑视一笑，道：“老杨今天去北监看你师傅去了。” “我艹！” 第23章 功在自我 闹天宫的弼马温为什么那么牛逼？原因不在其本身，那帮神仙消极怠工也只是一方面，主因在于不知道孙猴子的社会履历，倘若菩提祖师现身，甭说动手，一个眼神那猴子就得跪。 混迹职场几十年的杨坤着眼点非常准，凭感觉直抓问题核心，打中王戬的七寸，一时慌乱喷了“我艹，”孙副总立刻人参娃娃附体，间接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就是这小子搞的事，至于逻辑不通……那并不重要。 刚刚还说言多必失，这下好，当面露了马腿，一时间包厢内四目相对、鸟雀无声，孙副总那模样甭提多灯儿，直到手里的手机铃响才打破尴尬。 “喂，老杨，嗯，嗯。” 嗯了两声，孙副总突然起身面露喜色道：“真的？行，老杨，这事要是成了，我单独摆一桌绝不失言，呵呵~~那小子就在我对面坐着，打今天中午我就盯着小冯，果然被我抓了现形，哈哈哈~~~行，好你等会。” 对方越高兴，王戬越害怕，天知道师傅跟那姓杨的说了什么，见孙副总一通电话打得疯疯癫癫心里更没底，瞅着递过来的电话起了犹豫。 “接啊，又不是外人。” 可能预感到事情的发展会失控，王戬才接过手机：“啥事？” “小戬，下周一肖杰会带着佟芳去单位找你，可以适当敲打一下，但不可过头，见好就收，具体火候你自己掌握。”杨坤说话四平八稳，听不出任何波澜。 “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欠他钱。” “怎么？非要师伯夸你两句才肯罢休？” “你跟我师傅说什么了？”这才是王戬最担心的。 “大人的事少操心，总之我和你师傅不会害你，等这边的事了了你再回来，可尽情施展你的才华。” “回来？呵呵~~”王戬玩味一笑，讽刺道：“我那张退职单可有你的签字。” “所以这次事件的锅必须有人背。” “你想搞掉肖杰？” “搞掉还不至于，不过是换个位置而已，提前给你腾地方。” “……”王戬傻了，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职场的血腥与残酷。 对面长时间没说话，杨坤哪里会猜不到王戬此刻什么心情，头回语重心长道：“小戬，一技之长并非万能，唯一能给你带来的只是一个临时饭碗，现在社会发展这么快，面包就那么多，若无功利之心，过了40岁你会非常危险，冯磊的职业寿命就更短，所以……” “所以你会不择手段？” “你若和你师傅一样，继续坚守着心中的那片道德高地，我没有任何意见但你的路……我依然会为你铺好，走与不走取决于你的三观。”说完杨坤直接挂断。 通电结束，孙副总破天荒亲自给王戬倒了杯茶，笑道：“小戬，老杨对你这师侄真挑不出毛病，你要当了财务经理，老孙我绝对举双手赞成。” “我没打算回去你信吗？” “你猜我信不信？” 傻子都不信，孙副总今儿这钱花得太值，虽说王戬不知道他会从这次事件中捞到什么利益，但从那乐得跟人参娃娃似的模样中不难看出，绝对是天大的好处。 到家已过十点，下车时瞧见超市还没关门，胖子在那趴窝玩手机，王戬貌似霎那间看到十年后的胖子，可能依旧会这般无聊守着店铺，唯一不同的，可能是送饭的人换成了他媳妇。 “这就是所谓的一眼望到头吧。”王戬默默自语，过去打了个招呼聊罢两句回家，玩了两个小时爬虫一觉睡到大天亮。 周末不上班，正好睡懒觉，但被刘泽堪盯上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刚过八点电话就来了，说话很不客气，接通就问：“怎么还没来？” 王戬对谁都敢混不吝，唯独这位不敢，就是没明白啥意思，愣道：“啊？去哪？这就有任务了？” “课程还没完哪来的任务？人叶教授等半天了，赶紧过来。” “老大，没人告诉我要过去啊？” “政委没跟你说？” “没有啊。” “……”刘泽堪。 啥也甭问了，赶紧起床胡乱穿衣洗脸刷牙，清理好电脑包背上就跑了，这尼玛要是爽约形同放国家鸽子，罪过忒大。 火急火燎赶到北监才知道，每个周末八点前到监狱上课，直至所有课程结业，瞧刘警官和政委那一脸尴尬，王戬觉得冤得慌，为啥？两个人都以为对方会电话通知，结果都没有。 “不对吧。”王戬察觉这里边有破绽：“上个月我走的时候怎么没说？” “上个月你走之后叶教授老毛病犯了，前几天刚恢复。”政委道。 “这么巧？” “哪那么多屁话，赶紧上去。”刘泽堪明显着急赶人，说话也相当管用，王戬没敢再逼逼，背着包爬楼上课，两人眼勾勾看着没了人影，同时嘘了口气。 “这笑话闹大了，老刘，千万别让这小子知道。” “政委，这事得怪你，咱们北监捡这么大一宝贝乐得什么都忘了。” “我哪知道老叶对小戬评价那么高！你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这小子将来闹成个科学家，你让那些科班出身的怎么活？” “所以我觉得还是得要低调，千万别让小戬冒头，打击面太广，尽量别出任务。” “……”政委无语。 刘泽堪如何护犊子暂且不表，却说王戬连呼带喘赶到授课室，老叶头已经喷云吐雾好几根了，见正主到来啥也没说，指了指白板继续抽烟。 王戬看罢一眼提笔就写，转眼之间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运算符号和数字，一般人真看不懂，包括作者…… “嗯~~~不错，看来私下里没少用功。”叶教授非常满意，《离散数学》和《线性代数》成功过关。 “那当然，爬虫不是白玩儿的。” 人老成精的物种瞅王戬那模样就知道一定干了啥缺德事，也不点破，谁还没点秘密，咳嗽两声灭了烟头，正待坐下开新课，王戬关切道：“老叶，听说上个月你老毛病又犯了？” “没有啊，我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得很。” “……”王戬。 “甭瞎想了，上个月没让你来是给你腾时间，事办完了自然收心，省得老惦记。” “我啥也没干啊。” “是吗？”老叶扶了扶老花镜：“要不我让政委找人查查？” “咳，上课上课。” 第24章 职场江湖 川北监狱出了位地仙级妖怪，知道这事的不超过十个，除了盯紧时间上课，学习进度全凭个人自律，谁也不敢指手划脚，生怕好苗子长歪了，只管做好后勤工作，但每次授课完毕，政委和刘泽堪都会私下询问一番，结果老叶来了句：先把高中课程补齐再说。 是的，第二次上课讲的全是高中课程，王戬的表现险些让老叶兴奋得返老还童，有《离散数学》和《线性代数》做基础，非常有信心在本月内完成，嘱咐政委找本市教育部门，搞一份今年高考数学的备用试卷测试一下，相信会有惊喜。 且说王戬周一上班挎着个黑挎包，老石觉得奇怪，平时上班哪次不是空着手来，正待询问，见其从包里掏出本书，一瞧书名，老爷子喝茶差点烫着嘴：《集合与函数》。 快六十的人居然琢磨不透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小子，这是要闹哪样？ “老石，以后有活自己干吧，我准备考个大学玩玩。”为显高端，王戬满嘴胡侃。 本是句窝人的话，不想老石居然点点头，同意道：“也对，年轻人是应该有点追求。” “……”王戬。 两人关系有点掰，意外之言令王戬忍不住瞥了一眼，啥也没说继续，没五分钟老石实在看不下去了，问道：“你这书翻得有点快吧？” “正常速度。” “……”老石无语，手里的保温杯有点打晃。 没半个钟头，那本尽是鬼画符的书翻了快一半，老石脸色渐渐有些变了，变得严肃且认真，没一会又像花骨朵一般展开，直到一辆黑色丰田拐进场门才回归平常。 片刻功夫，肖杰拎着水果、香烟、饮料等营养品，后面跟着佟芳敲响保安室的门。 不等老石起身，王戬故意扭脸魂视，见是肖杰立马扔了课本惊讶道：“哟，肖经理，您怎么到这来了？快快快，外头风大。” 火葬场在西边，又是深秋，可不风大嘛。许是王戬反应过激，老石一看这架式就猜到，准是干的那缺德事把这两人给玩儿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转身回避去了监控室，听听兔崽子怎么应付。 “坐坐坐。”将尴尬二人组让进屋内搁好礼品，王戬表现极为客套，坐下后郑重其事问道：“肖经理，可是家中哪位尊驾仙游了？” “……”肖杰。 “……”佟芳。 见二人懵逼无语、目瞪狗呆，不等开口解释王戬又道：“放心，别看哥们在这只是个保安，说话绝对管用，最贵的骨灰盒打八折没问题，另外……” “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肖杰怎会听不出弦外之音，连忙打断道：“小戬，以你的专业能力，我肖杰确实佩服之极，退职也是出于公司制度，我也很痛心。” “嗨~~~这事都过去了。”王戬拿起桌上那本书晃了晃道：“瞧见没，我在自学高中课程，准备明年考大学。” “小戬的学习能力确实比我们强哈。”佟芳好容易插句嘴，强挤笑脸附和道。 “还是佟姐了解我。”王戬不想搭理她，扭脸继续恶心肖杰：“肖经理，家里若有白活……” “小戬小戬。”肖杰急了，再不拦着家里非死一位不可，道：“我知道，让你在这工作确实屈才，这样，我私人掏钱，按公司副经理级别补偿你两个月工资。” “这话是怎么说的？出啥事了？” 专业领域被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给比下去，肖杰哪说得出口，佟芳立刻接话道：“是这样，小戬，你刚来的时候不是帮姐处理过账目吗？前几天又有问题，想请你再帮帮忙。” “快拉倒吧，在职的时候就罚了我500，现在不在职还不得坐牢啊。” “……”老石。 “这你放心。”肖杰道：“公司人事部的袁经理已经出了临时聘书，我们财务再备个案，有杨总签字的那种，保证不会出事，你看怎么样？” “真没事？”王戬装着一脸的不信。 “小戬，你就再帮姐一次吧。”佟芳说话带着哭腔：“我知道上次是姐姐嘴欠，这事要再拖下去，姐姐会丢饭碗的。” “拖下去？几天了？” “快一个星期了。” “我艹，你们的抗压能力……” 话刚说一半，老石出来了，脸色带着怒气，瞬间遭到三人目光集火，不管不顾冲王戬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对对对。”有人帮忙说话，肖杰大喜，连忙起身附和：“老人家说得在理，小戬，客户那边等着打款，再不解决孙副总真就捅到老板那去了。” “谢谢老人家帮忙。”佟芳跟着起身，还鞠了一躬。 “眼含媚色、面泛桃花、利齿唇舌，老夫不受你的礼。”老石好像换了个人 ，出言呵斥毫不留情，闪身一边拿起桌上那条烟又回了监控室。 老话说抬胳膊不打笑脸人，老石倒好，人也骂了、东西也拿了、还落一好人，多贼呀！ 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再端着就不合适了，仨人出屋坐上车直奔市区，等人一走，老石三次现身，留下几个苹果，其余拎上去了场财务室，借花献佛发福利去了。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肖杰一路多踩油门少刹车，激情与速度59分钟赶到峰利大厦，殊不知高楼之内孙副总眼尖，瞧见王戬下车立马手机拨号，通讯人：徐总。 不知情的三人风风火火赶至18楼财务部，众人一看混不吝又杀回来，不乏疑惑之色莫不作声静观其变。 待王戬在佟芳的位置坐下，边上立即围满了人，众星捧月的感觉还是挺爽的，也不多话，在旁边打印机抽了张a4纸，借着早已登陆的账号，一个菜单一个菜单的看，时不时记上几笔上百万的数字。 象征性磨了半个多小时，眼见纸上快写满了，这才动手进入正题，键盘改了五笔金额、六处项目名称，点击保存，系统显示：保存成功。 “小戬，你怎么知道这些数字有问题。”肖杰忍不住问道。 “凭证是我录的，我当然知道。”说着点了两下鼠标，指着一笔八百多万的应付款项道：“别怪我多嘴，这笔款项有问题，至少五十万以上。” 第25章 被算计 前文书有言，那帮干销售和采购的都有不公开的秘密，王戬画蛇添堵所指出的问题，众人心里有数得很，因此并未掀起多大惊讶，倒是过硬的专业技能震了场子，红姐反应较快，转移敏感话题主动问道：“小戬，以你的水平完全可以考会计师了呀。” “早考过了，证书被我师傅扣了，唉~愿赌服输。” “……”众人。 屁股擦干净了，王戬起身找肖杰拿了临时聘书准备闪人，钱的事只字未提，还是肖杰主动转账，却被拒收了，当面回了个消息：“你要真心感谢我，今晚上就请财务的所有人吃个饭。” “小戬，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弄回来。” 见此回复，王戬冲其一笑不再理会，反正肖杰要送他回单位，有事路上再聊，怎知电梯还没到，肖杰的领导群收到消息，集团半个小时后临时召开经理级别以上会议，包括经理，老板亲自主持。 身在职场，直觉告诉他怕是要面临劫难，所以看到信息肖杰难免脸色有些惨淡，但行事也果断，对王戬说明情况并表示万分抱歉，再次转账1000权当车马费，王戬没再矫情，收了钱安心走人。 事件告一段落，走出大厦漫步街边，犹豫了许久才给冯磊发去信息：“冯哥，事情有变，杨坤半道插手截胡，事态扩大化被制止。” “我听到风声了。”冯磊反馈非常快：“今天晚上我再想想。” “冯哥，再次下手的话……可能会惊动姓毛的，所以不能再从内网着手。” “从公网入侵你有几成把握？” “差不多三四成吧。”王戬想了想回复道。 “外网ip都给你了才三四成？” “冯哥，电信公司必有高手坐阵，且背后靠着国企，技术资源强劲，以我目前的技术水平，一旦惊动我会非常危险。” “哥们，你要明白你的优势在哪，现在就我知道你懂it技术，这便是最大的掩护，再则你的动作不用太大，如同战场上的狙击手一样让他知道被盯上，制造精神上的压力直至崩溃主动调往别处；再有，你入行时间短，电信公司有个屁高手，从他们经理到干活拉光纤的哪个我没见过。” “我是担心会把你扯进来。” “你只要专门针对财务的服务器和af动手，锅就甩不到我头上，万一他要拉人垫背也不会是我，没权限就是没权限，他能把我怎么样？” “……好吧。”冯磊的话在逻辑上没毛病，王戬没有理由拒绝，考虑片刻道：“这几天我尝试一下，算是先热热身，等财务部的这股风过了我再动手。” “兄dei，甭担心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已经打算考研了。” “这也太突然了吧？” “还不是被你刺激的，你入行才多久？” 这么一说王戬明白了，敢情是自己学得太快把他给吓着了，想想也合理，结束微信交流，心里的包袱也放下了，看看时间已过十点，召唤滴滴打车回单位继续那份看大门的职业。 “卧槽！”一进保安室，那么一大堆吃的，王戬就看到三个苹果在那搁着，大怒！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jue)儿。”老石无视那张快要扭曲的脸，抽了口烟悠闲道：“老夫刚和小杨联系过了，转告你一声，肖杰降半级调往川俞分公司，那个一脸水性的女娃娃直接降一级随同。” “切~~~”王戬半分不信，坐下道：“人家正开会呢，哪儿这么快下结论。” “走个过场你也当真？” “……”王戬。 面包就那么多，若无功利之心，过了40岁你会非常危险，冯磊的职业寿命就更短；杨坤的话不由自主涌上心头，想想肖杰的年纪，可不快40了么…… “甭想了，那些东西老夫我帮你积了点德，以后在场里也方便点，多少能买你点脸面。” “我需要脸面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滚！” “诶~” 一场毫无意义的辩论在消散的隔阂中愉快结束，王戬继续在那玩儿命翻书，有所收获之余，自挎包里掏出纸笔刷几道题找找成就感，做对了便对着课本一顿嘲讽：不过如此！ 准点下班，吃完饭和胖子聊了会抽身回家，关上门一股强烈的孤独感油然而生，速度打开电脑分散情绪，下载新系统作战前准备，保险起见全盘格式化，正重新安装liunx系统，微信电话响了。 滑开看看时间才九点多，来电人备注：人参娃娃，王戬直接道：“啥事？” “哈哈哈~~小子，干得漂亮。” 没头没脑的开场白赞得王戬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意思？” “别多想，没什么意思。”孙副总太高兴了：“处理结果老石跟你说了吧？哈哈哈~~这个周末啊，川江大酒店，下午七点，记得准点到。” “没空。” “……”孙副总。 “没其他事我挂了。” “你小子吃错药了吧？” “吃饭总得有个由头吧？再说我真没空，老石没跟你说我准备考大学吗？” “几个小时耽误你考大学吗？理由也简单，我大侄女调到集团财务，接替佟芳的位置。” “艹！”王戬终于明白了，第一次对孙副总飙了粗口：“我说那天晚上乐得跟人参娃娃似的。” “甭废话，包厢我都订好了，你要不来老子直接上你家堵门。” “周末真没空，周五晚上可以。” “行，不耽误你小子考大学。” 挂断电话，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王戬陷入沉思，孙副总的话基本透露了杨坤的全盘算计，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收到峰利集团的正式聘书，直接就任集团财务副经理，至于经理职位，估计是位不太懂业务、或者情商较高的过渡性人物，其目的可能是搞搞顺水人情。 至于那天杨坤探监跟方子明说了些什么……王戬有种上当的感觉，十分强烈。和师傅一起蹲了三年耗子，杨坤总共也没来过几次，所以结论只有一个，自己的动作皆在其预判之内，虽然整件事关键逻辑不通，但目的已然达成，逻辑便不再重要。 主动被人当枪使了一把，王戬非常不悦，不服气的梁山好汉灵魂附体，发狠自语道：“老子就不信你能掐会算！” 第26章 余波荡漾 一件事从发生到结束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杨坤的算计确实精道，但关键逻辑不通，本能的忽略不代表不存在，换句话说：你只猜中了整个事件对你有利的一部分，被忽略的因素会使得事件继续发酵，谁能率先察觉并精准把握其节奏，才算最后的胜利者。 话说人事任免次日下达，只需接替者报到并办好交接事项，肖杰才能离开前往川俞。 星期三，财务部终于迎来了两位新角色，一位小平头戴眼镜，长相30出头，穿着比较文艺的中青年，领着一位花样年纪，同样戴眼镜的小姑娘。 “龙经理，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肖杰连忙上前迎接握手，客套几句又冲那小姑娘道：“小玲是吧？果然长得漂亮。” “肖经理夸奖了。”小玲大大方方接受赞许，放低身段主动伸手握了握。 余下的按步就搬，各办各的交接事宜，经理之间的交接显得比较简单，二人关上门聊了整整一早上，透过玻璃墙看不出情绪上有啥异样。 一天后下午，肖杰收拾好私人物品提前下班，象征性和众人打了招呼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坐在驾驶位系好安全带，插入钥匙迟迟没有发动，许是环境安然，那个一直想不通的因果貌似抓住了点头绪。 看看时间，启动小车奔了郊外，刹车停稳掏手机拨号，盲音三五声扬声器传出一声“喂。” “老毛，方不方便讲话？” “你等会。”分分钟后通话中响起比较嘈杂的轰鸣声，估计躲机房去了，道：“老肖，你的事我听说了，其实……” “我找你有别的事。”肖杰打断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人动过财务的服务器？” “上次不跟你说了吗？财务专属服务器的权限只有我有，你这是在怀疑兄弟我？” “如若不是你，那会是谁？黑客？” “你想多了啊，服务器的日志和数据库操作记录我都查了，真没有。” “那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黑客入侵，他会怎么做？” “肯定是防火……”说到这毛经理戛然而止，之后急切道：“我待会发消息你。”说罢直接挂断，火速一顿操作进了af，输入手机号接收验证码一切如常，点击来访日志，刚翻到上个月月尾，突然发现两个陌生ip，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国内没有45开头的ip。 复制粘贴百度，显示ip归属地为墨西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个虚拟或代理ip，毛经理脸色白了，当即判定肖杰被人阴了，更严重的是公司内网被人挖了条地道，来者目标明确剑指财务，倘若华为驻厂的那帮经理知道，甭说老板的娘家人，如来佛的小舅子也不好使，事太大！ 怎么办？怎样才能将事圆满解决，还能尽量把消息范围压制到最小，如果从af的购买渠道着手，采购部便会扯进来，私下救助外援更危险，所以最有效的途径是自己联系商家，问题是防火墙是商家派人来配的，自己一个外行根本插不上手，所以个人没留联系方式，反正采购那有，再说安逸多年，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事。 但毕竟混了这么多年，其思维早已并轨it行当，找到商家网站联系售后，九转十八转弯于要到个手机号，看看时间已到下班，肖杰的来电再次响起。 “喂~老肖，我刚看了防火墙日志，没有非法入侵的ip，你还是问问佟芳吧，你也知道她是谁的人。” “……好吧。”许是料到问不出什么，挂了电话肖杰冷笑道：“哼~就算发现你敢承认？艹。” 从来不抽烟的他扔了第五根烟头，远望深秋落日的红霞，神情呆呆自嘲吟道：“今朝扫地出门去，他日诸君也相同；小戬，赢得漂亮，不愧是杨总选中的接班人，但终归你也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但愿你能走到那个位置吧。” 星期五，王戬照常上班没啥特别，老石却有点不高兴，进门瞅那模样就喷：“明知道下午去川江酒店赴宴还穿成这德性。” “你怎么知道？”王戬正翻课本呢，问道。 “小孙能请你，难道就不能请老夫？” “……”王戬有点懵，没明白孙副总请他干什么？还嫌事不够乱？ 话不投机懒得张嘴，爱喷喷去，洒家就这么实在，不服扫墓地去，却不知老石比洒家更实在，接着道：“还好早有准备，呵呵~” 乐乐呵呵打监控室拎出两个袋子，王戬一瞧：“嚯~~~名牌啊。” “那当然，2000多呐，赶紧试试。” “给我买的？”王戬惊讶得差点咬着舌头，平时抽14块钱一盒烟的人，居然舍得花大钱给别人买东西，忒不真实。 “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反正自己没花钱，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拎着袋子进监控室捯饬十来分钟，要说老石不仅会盘古玩，时尚品味也不差，浑身上下一套秋季新款相当体面，连鞋子都买了，愣将一个不修边幅的邋遢小伙打扮得帅气逼人。 “怎么样？可以吧？” “还行，小孙的眼光还不错。” “我艹。”王戬险些一脑门磕桌子上：“敢情不是你买的！” “屁话，老夫凭什么给你买东西？我又不欠你的，尽想美事。” “……”王戬。 “行了，把保安服套外边别脏了，下班有人来接，看书去吧。”交待完，老石回监控室猫着。 关于考大学那事，刚开始老石以为闹着玩，但连续一个星期如此，那就是认真了，所以没事就在监控室待着，免得打扰，来活也不让干，也算尽了份爷爷辈的心，唯一不爽的是王戬那做派，竟敢经常批判教材，说什么概念叙述过于粗糙，逻辑太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今儿更过分，临近下班狠狠将课本摔地上，怒道：“难怪都说考大学难，这tm谁编的教材！草~” 甭管谁编的教材，反正接二人赴宴的到了，更想不到孙副总会亲自出面，王戬受宠若惊，正准备客套一番，怎知孙副总仿佛没瞧见，进门快步监控室，主动双手紧握，激动道：“石老，好久不见。” 王戬顺视观瞧，顿时惊喷卧槽，见老石一身银白色古式唐装，脚穿平底白布鞋，往那一戳颇有大儒之风，左手折扇仙气大飒，展开扇面，八个篆体毛笔字煞似晃眼：君子豹变，其纹蔚也。 第27章 隐寓之言 如果扇面是道数学题，相信王戬会很感兴趣，可惜文学方面见识差了点，皱眉挤眼呢喃猜测：“君子豹变？难道说老爷子是个豹子精变的？瞧着不像啊！” 正琢磨着，许久未见的张来顺今儿提前来了，估计也是头回见老石这副打扮，差点没认出来，老石对其嘱咐几句，仨人便上车回了市区。 俩年龄大的坐正副驾，王戬一个人坐后面，偷偷在那百度扇面八个字到底什么意思，不想老石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口吻和气道：“想知道就问，不寒碜。” 孙副总脸一红尴尬道：“石老，我读书少，您给解释解释。” “……”王戬大幸，偷偷拍了拍胸口，幸亏没先张嘴。 “此语出自《周易》《楚辞》，意思是君子应该像豹一样成长，出生时丑陋普通、不入眼，但经过后天的努力修养、求知等，最终像成年的豹子一样，矫健而美丽，成为一个品质高尚、素质良好的人。” “石老学究天人，懂了。” 王戬跟着暗暗点头，无意瞟了一眼内车后视镜，与老石那双眼睛撞了个稀里哗啦，其神态透着笑意，甭问，又被耍了。 一路无话难免过于沉闷，王戬主动打破静默，没话找话问道：“老孙，肖杰走了没？” “昨天下午走的，佟芳还在和我那大侄女办交接。” “没留下什么话？” “他能留什么话？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自己也有责任。”话匣子一嗑孙副总聊开了：“身在老扬麾下居然暗地里给别人打掩护，这也就算了，还tm偷偷搞你，瞧瞧袁菲菲，眼见形势不对果断撤了，怨谁？” “不能吧？”消息过于劲爆，王戬有点不信，也没敢再往下问。 不想老石插话道：“你们知道扇面的上一句是什么吗？” “大人虎变，其纹炳也。”王戬总算跟上点节奏。 “呵呵~~”老石笑道：“百度真是个好东西，知道什么意思吗？” “……”两个文盲又哑了。 “意思是，大人之变应如虎纹一样泾渭分明、显着卓越，引申为大人物、大贤者、统治者或身居高位者，要像老虎一样变化，虎虎生威、迅猛快捷，拥有摧枯拉朽、不可一世的气势。” 孙副总再次点点头表示了解，其寓意暗指肖杰，想继续往上爬变成个大人物，就理应认清形势，行事果断，那种骑墙头两边讨好的结果就是，两边都讨不到好，但王戬的理解更加简单粗暴：肖杰在变老虎的过程中被人阴了…… 川江大酒店，川北市最高档的地标没有之一，至建成之日到现在，王戬一次没来过，消费齁贵，最便宜一顿能填进仨月工资。 平常显眼的奥迪a8在驶进酒店范围的瞬间，至少降了两个档次，泊好车三人下地，除了石孙二人不掉链子，王戬那链子简直被那金壁辉煌的装饰摁在地上摩擦，瞪大眼睛一路火花带闪电到处瞄，直到出电梯进了个名为碧海蓝天的包间，方才收回神通。 本以为顶多四个人，没想到多了一位王戬不想看到的，刚进包间，杨坤立即起身主动相迎，跟孙副总一个德性，双手握了握道：“石老，难得请您来一趟，快请座，小戬，你坐那边，和小玲一起。” 从形势上看，明面是请王戬，实际是个饭搭子，老石才是主角，待五人坐落，王戬一瞧对面那仨大人顿时来气，胆儿也肥，故意小声道：“大人虎变，其纹炳也！” “哈哈哈~~~~”老石闻声爽朗大笑，一把收了折扇赞道：“小戬，用得好。” 其他三人不解，老石冲两边解释道：“你看看我们三个坐的，和对面两个小辈泾渭分明，难道不是与虎纹一般清楚？” “小戬不可胡说。”杨坤佯装教训，冲老石道：“我这师侄性格有些直拧，石老您别见怪。” “对对对。”孙副总附和道：“这兔崽子嘴上没把门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嗨，你们两位误会了，我跟小戬那是忘年交的朋友，我敢断言，小戬将来必干大事。” 这话说得太过头，王戬都听不下去了，冲孙副总插嘴道：“老孙，能不能先上菜，我饿得前胸快贴着后背了。” “也对，我也饿了，咱们边吃边聊。”老石发话，俩大人岂敢不从，上菜。 接下来便没王戬啥事，那三个人居然在那聊古董字画，根本插不上嘴，旁边孙小玲倒是主动搭话自我介绍，之后话题转向财务技能，至少有些共同话题，免得坐等上菜起尴尬。 说实话，孙小玲给王戬的第一印象是漂亮，聊了几句很快上升一个层次，贼拉漂亮，小姐姐的情商比想像中的要高，话题拿捏稳准狠，人也健谈，加上明眸皓齿非常抓人眼球，可惜王戬没多余想法，师傅的经历告诉他，太聪明的女人，往往埋藏着很深的野望，用本书作者的话说：她成不了女主。 三观不合注定不是一类人，等菜上齐，王戬不顾帅气逼人的形象胡吃海塞，孙副总瞧着直嘬牙花子，几次瞪眼暗示，那意思是：你tm怎么就不开窍？傻x！ 王戬怎么会不明白，选择性无视依然我行我素，继续上演帅气后面那两字的傻缺行为，不想孙小玲一点没介意，主动起身帮他夹菜，时尔还帮衬着关切两句。 于是，一顿高级大餐在仨大人没怎么动筷子，两个小辈的“默契”配合中诡异结束，吃饱喝足出了包间，送老石的任务自然交给孙副总，杨坤催促王戬上了他的车，一辆黑色顶配别摸我。 路上，杨坤觉得好笑，问道：“你小子故意的吧？怎么，没看上？” “以你的眼光……她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吗？会番茄炒蛋吗？” “呼~~~”杨坤做了个深呼吸，颇为感慨道：“是啊，越漂亮越优秀的女人越是心大。” “接替肖杰的是谁？” “龙方靳，窝在川俞快五年了，也该动动位置了。” “如果我没猜错，下一个你要搞掉的人应该是销售总监徐长明，扶老孙上位！” “这又是个漫长的过程。” 聊到这王戬彻底闭上了嘴，掏出手机回复各方微信，顺便刷刷头条新闻，回到家关上门，那张脸立马变得疑惑，小声悟道：“姓扬的莫不是想学陈霸先谋朝篡位？” 第28章 突然袭击 谋朝也好、篡位也罢，当务之急是火速洗澡睡觉，明日早起去北监上课，如若再玩跳票，以刘警官那爆脾气能废了他。 话又说回来，今儿这饭甭看花样新鲜，除了价格贵，吃起来真没啥滋味，还不如到路边和胖子撸三斤羊肉、踩箱喝两件啤酒来得痛快，主要是一起吃饭的人不对路，自然提不起精神头，尤其那支仅拆了包装没开瓶的茅台，摆样子摆到散场，不然王戬肯定打包带走，可惜鸟了。 深秋季节，洗个澡如同大刑伺候，穿着裤衩刚钻被窝，孙副总电话来了，甭问就知道兴师问罪喷人的。 “喂~~老孙，那瓶茅台……”为逃避这顿骂，王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兔崽子，给老子闭嘴！”孙副总强行打断直接开喷：“你说，老子那大侄女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要学问有学问，哪点配不上你？” “不是，我那个……那个啥，对了，她年龄比我大啊，我喜欢岁数小的。” “滚蛋！少给老子扯犊子，我告诉你，两个月内你俩要没确定关系，老子让你连火葬场都没得去。” “老孙，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就那么乐意把你那大侄女嫁给一个看大门的？” “少给老子来这套，我已经把你微信和手机号给小玲了，明天她会联系你，你不是要考大学吗？正好，小玲留过学，还能帮你补补课。” “卧槽！明天我……喂，喂喂~”话没说完，孙副总懒得听他瞎逼逼，直接挂了。 于是乎，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监狱一百多号犯人刚出早操，大门还没开，王戬背着包就来了，毫不夸张的说，连周末值班的政委和老叶头都是门卫室的人摇电话给叫起来的，可见孙小玲的威压已修炼到一定程度。 门卫室签好字飞奔北监行政楼，政委刚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王戬推门而入，抹了把汗交了手机，呼哧带喘道：“我先上去了。” 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股旋风过后剩下政委那张茫然的脸，自语道：“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不稳重？难不成老刘漏了风，知道今天要考试兴奋的？” 是的，结合前两次讲课的成果，老叶头决定搞个突然袭击，看看王戬的自学能力究竟如何，因此吃完早餐、领了盒烟、胳肢窝夹着两张试卷、双手拢着袖头慢慢悠悠上楼。 “什么！考试！才上两天课就考试？”王戬大愣。 老叶头要的就是这效果，丝毫不予理会那张充满惊畜的脸，两张试卷往桌上一扔，道：“随便玩，拢共300分，反正就一上午，以饭点为准，若是总分低于200，以后就别来了。” “……”王戬。 躲过了那边的机枪扫射，不趁想这边更狠，直接拿炮轰，如今身在监狱高墙厚瓦，甭说抄，跑都没地儿跑，估摸老叶头瞅那模样挺可怜，放了点水：“允许你翻书，不算欺负你吧？” “我靠！”愣英雄梁山好汉又附体了：“看不起谁呐！那是纯爷们干的事？没听说过大人变虎，其纹炳也这句话吗？” “嗯~如此甚好！”老叶头回敬一句文言，拿过背包放自己身后，点上一支烟又道：“另外纠正一点，那叫大人虎变，其纹炳也。” “……”王戬懵逼，太tm尴尬了。 楼顶在考试，楼下在放风，不能因为王戬的个人原因剥夺犯人的集体权益，好在放风的位置离得较远，影响不大。 政委例行公事完毕，回办公室端着茶缸喝了几口，表面平静，实则心情激动，耐下十二分性子等待考试结果，怎知刚九点多，空荡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个声音：爷爷，那孙子来电话了…… 一口茶刚下喉差点呛着肺管子，咳嗽几声才舒坦点，打柜子里拿出手机一瞧，陌生电话，但位置是本市的，一指滑动搁耳朵边道：“喂~” “啊？这不是王戬的手机号吗？” 那边明显是位女同志，听声音年龄不大，政委连忙解释：“你找小戬啊，他现在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等会我让他回给你。” “好的，谢谢~” “稍等。”政委临时起了警觉，这么斯文的女孩八成是那小子交的女朋友，王戬身为国家隐蔽性人才，将来要干大事，政委自然要把把关，别让人蒙了，试探道：“你是小戬的女朋友吧？” “呃……算~算是吧。” “呵呵~~小戬那粗劣性子居然能交到这么斯文的女朋友，真有福气。” “大叔，我打电话其实是想帮王戬补补课，没别的意思。”孙小玲情商高，明知人不对硬要通话，肯定有目的，说完直接挂了。 身为老资格的警务人员，经验自然比孙小玲高出一大节，电话一断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摇摇头喃喃自语：“警觉性非同一般，这种性子的小姑娘绝非良配。” 本来没事，但政委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出于对老刘和王戬的连带责任考虑，掏出手机通过警务专用app，将孙小玲的手机号发了出去。 一个电话冲淡了对王戬考试成绩的期待，两个小时后政委收到回复，一份简要的孙小玲个人社会履历赫然在目。 孙小玲，女，现年25岁，21岁清北大学经济管理系本科毕业，同年就读于美国哈佛金融系，23岁硕士毕业，同年回国，就职于川北峰利集团川俞分公司，职务：会计。 亲属关系暂时没有，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孙小玲有国外履历，老美名校硕士居然甘愿当个会计，政委疑心就更重了，手机黑屏暂时待机，靠着椅子闭目而思。 不多时，老叶头夹着考完的试卷进来了，政委这才睁眼，问道：“效果怎么样？” “两门加起来84分。” 成绩过于惊怵，政委一脸不信无以言表，摊开试卷看看别是搞错了，草草晃了几眼，两张卷子除了填空和选择全对，剩下的解答题老叶直接画了大大的红叉。 “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老叶头摘下眼镜，慢条斯理擦了擦上面的雾气道：“这小子一时得意忘形，所有解答题竟然全都没写‘解’，那我还跟他客气。” “我……”若非职业所限，政委差点爆了粗口，大喘气道：“如果写了‘解’呢？” “满分！” 第29章 挑衅 乔帮主为什么那么能打？因为有《降龙十八掌》内功打底，什么招式都能用得惊天动地；王戬为什么堪比学神，因为有《离散数学》和《线性代数》两项武林绝学傍身，高中课程同样能学得惊天动地，否则翻书也不会翻那么快，当然，还有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 中午饭点，北监食堂，老叶头与方子明对脸而坐，边上戳着混不吝，仨人吃相甚欢，可能是被玩儿了一把，梁山好汉非常不爽还未离体，王戬一脸黑相只顾埋头干饭，一句话没有。 一刻钟后食堂散场，王戬吃完扭脸就闪，方子明觉得奇怪，自己这徒弟性格向来活跃，今儿瞧那模样，像是被人嫖了没给钱似的。 趁着休息时间，王戬杀到政委办公室，居然投诉老叶不讲武德，招呼都不打就考试，建议予以惩处，罚他三天不许抽烟。 “难怪老刘不给你好脸色。”政委也刚吃完饭正喝茶，闻听此话差点没乐出声，教训道：“你小子就这点出息？老叶那是为你好，再说也是经过我们同意的。” “那我就问一个问题，卷子哪来的？” “这跟卷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王戬据理力争：“得亏我学了《线性代数》，看了一个星期书，不然今天就栽了；再说那卷子，课本讲的是条泥鳅，考的却是一条鲸鱼，有这么出题的吗？” “哈哈哈~~~~”政委实在憋不住了，大笑道：“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套试卷是今年高考的备用卷，难度比较大，不过你小子真有能耐，竟然考了满分，哈哈哈~~~你放心，老刘要知道肯定夸你。” “既然这样……”得知真相，王戬起了小心思，问道：“我能直接上大学吧？” “理论上可以。” “实际呢？” “除非你签过字的那张申请表作废。” “……”王戬。 “小戬，你也别灰心。”做工作是政委最擅长的，起身安慰道：“你是国家的特殊人才，我向你保证，等你在老叶这出师，我一定向上级申请，给你找最好的教授，想学什么都行。” “我想学开飞机。”这话王戬没犹豫，脱口而出。 遇到个不讲套路的，政委被喷得一时语塞，王戬心里暗乐，又道：“办不到吧。” “我要能办到呢？” “要能办到让我干什么都行，说大话谁不会。” “你也别激我，等老叶允许你出师了再说。” “算啦，随便说说而已，逗你玩呐，走喽~” 目送王戬拉门闪人，政委背着手回来踱步几趟，嘴角一扬自语道：“在我这可没有随便说说，既然你有兴趣……为什么不试试？” 两天学习一晃而过，王戬开始习惯这种有节奏的生活，很安逸，不用每天防着被人算计，奇怪的是周末放了孙小玲鸽子，孙副总也没打电话喷他，上班才知道老石插的手。 如果说孙副总是人参娃娃变的，那老石就是种人参娃娃的，一物降一物，其中因果王戬也懒得问，问了没准又生事端，还是抓紧时间玩儿自己的黑客，这比做账有意思多了。 时间溜溜而过，转眼便是2016年的最后一个月，这一日，王戬翘着二郎腿有节奏的抖动，手里拿着本《概率论》在那琢磨，那做派真不像个搞学问的，老石打外边进来，进门瞟了一眼书名。 “哟，又换科目了？学得够快的，明年该大学毕业了吧？”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夸他，反正老石没以前那般重视。 “差不多。” “跟你说个事。” “啥事？” “听小杨说孙小玲交了个男朋友。” “交就交呗，跟我有啥关系。” “你还别不信，还真跟你有点关系。”老石倒好茶点上烟，也翘上二郎腿道：“说是毛总经理的儿子，刚从川俞分公司调回总部，担任集团人事总监。” “老石。”王戬放下书玩味问道：“在你看来，峰利集团还能风光几年？” “你小子看出来了？” “旁观者清嘛。” “呵呵~~”老石抽了口烟笑道：“如果你回去的话兴许还有救。” “没那功夫，再说副经理的聘书早被我扔茅坑镇咱们场子了。” “老夫就喜欢你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个性。”难得聊到一起，老石回到刚才的话题继续八卦：“如若老夫所料不错，孙小玲的男朋友你应该认识。” “我要认识会在这？” “毛文忠。” “靠，居然是他。”王戬颇为意外，自语道：“蹲监狱那会倒挺低调，想不到有来头，看样子是一代有城府的斯文流氓。” “想回去了吧？” “咳~咱们还是聊聊粪土的事吧。” “……”老石。 时隔近两年，蹲耗子那会就没什么交情，再说现如今社会层次也不对等，顶多算点八卦新闻，正聊着，王戬手机响了，一瞧来电是冯磊。 “冯哥，啥事？” “老王，出事了，我发张图你看看。”说完挂了。 滑开微信，冯磊的图刚刚到，放大一瞧看着眼熟，使劲皱眉才想起来，这是防火墙商家的bbs截图，帖子的标题诗意甚浓：二元空间双星会，英雄无敌王者来。与标题比起来，帖子的内容简直俗到家了：孙贼，有种继续！ “呵呵~~有点意思，既然你自寻死路，看哥们怎么盘你！”王戬明白过味了，八成是姓毛的发现af日志里的虚拟ip，直接捅到厂商那了，发帖人必是那位80后的底层架构师。 “蒌子捅大了吧？”关键时刻，老石的话好像总能接上。 王戬没搭理，直接语音回复：“如果运气好，年底放假的时候就能跟你们老大说拜拜了。” “我就知道你一看就懂，有需要我帮忙直接说话。” “这么长时间才发帖，估计af已完成升级，这回应该没那么容易，等我消息吧。” “ok。” 结束交流，王戬扭脸冲老石神秘一笑，道：“明白了吧？” “听不懂，但你敢当老夫面说，必是有求于老夫。” “那当然，我知道老爷子看人非常有一套，擅长分析人的性格，所以这事还得仰仗您帮忙。” 难得兔崽子露了点底，老石那架子端起来了，起身作扩胸运动，叹道：“唉~老啦，坐一会就累了。” “您坐您坐，我来。”王戬立马心神领会，连忙给捏腰捶腿跟小媳妇似的。 第30章 高手过招 两个上班摸鱼、无聊到冒烟的碰一起基本没啥好事，典型的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从双方掌握的硬件资源看，王戬处于劣势，但也有优势，矛与盾之间属于进攻方，敌明我暗掌握着主动，加上老石，胜算起码提高两成。 不过想在一个月之内破解新算法，其难度可想而知，还得从对方性格着手，于是将先前搞偷袭的过程对老石坦白，老爷子这才明白上个月那事是兔崽子搞的鬼，以王戬对老石的了解，非抽他两嘴巴子不可，刚教了他君子豹变，其纹蔚也，忘得也太快了。 然而意料中的两嘴巴没有，迎来的却是满口称赞，太贼了，既有思维又有手段，人才呀！ “您真这么认为？”王戬有点懵。 “自信点，老夫我一向看人很准，那天吃饭我就说过，你小子将来准能干大事。” “我不管将来，就管眼下，您能不能给个方向？” 老石深思片刻，分析道：“从帖子的标题来看，那小子好像布好陷阱在等你，帖子的内容也明显有激将的意思，更有误导的成份，老夫的建议是找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爱玩游戏的了解一下80后这类人的想法。” “有道理。”一番分析王戬相当认同。 收到挑衅，看书的心情没了，下班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找胖子，问问上世纪90年代有那些堪称经典的游戏，奈何胖子只知道王者和吃鸡，对游戏行情基本没什么关注，果然还得找80后那代人靠谱。 回到家仔仔细细检索记忆，唯一满足条件的是位狱友，不过那伙计早放出去了，天知道现在在哪，圈子太小实在没这类人，只好又将问题甩给冯磊。 三天后，也就是周一，王戬刚从北监放学回超市，正吃着饭，冯磊发来一条微信，列了几个游戏名：《英雄无敌》、《星际争霸i》、《暗黑破坏神ii》、《反恐精英》、《仙剑奇侠传》、《炎龙骑士团ii》、《沙丘》、《幻世录》等等，王戬唯一有印象的也就第一个。 回到家二人直接视频连线，问道：“你刚说的那几个游戏，哪一个的算法最多最复杂。” “除了《英雄无敌》，其他的正在了解，不过从游戏玩法看，应该是《暗黑ii》，也最为突出。” “说说理由。” “这是个第二人称视角的2.5d冒险游戏，内容丰富十分耐玩，一共七个职业，最大的特点是人物太脆皮，攻防血魔全靠装备堆，据我掌握的情况，每个玩家都有一个打宝人物，常年刷boss打定点怪；另外还有一套合成算法，我认为这是最复杂的，毫不夸张的说，一年下来也难合成一件极品，纯看脸。” “算法很多吗？” “这个我没仔细数过，不过昨天晚上翻了半宿贴子，其算法大概不下上百种。” “卧槽！”王戬脑袋都大了，喷道：“那狗曰的跟我玩儿概率。” “没准是薛定鄂的猫。” “你的意思是也可能不是《暗黑ii》？” “在没找到正确的算法之前，其他游戏都有可能，但如果换着是我，我肯定会用《暗黑ii》的中的合成算法。” “理由。” “理由很简单。”冯磊道：“装备的合成本来就是概率问题，从时间和数学维度看，其极品装备的概率准是大于0小于1，这中间的数字，想必和拼夕夕的砍一刀不相上下。” “逻辑上是通的。”王戬无法反驳，道：“行，先从这个算法入手试试水。” “这个很花时间，万一错了……” “冯哥，我对你的数学底子很有信心，咱不急，无非赌运气嘛。” “行，最多这个月中旬。” “ok，我等你好消息。” 明确目标，王戬也没闲着，打开浏览器去af商家的bbs看看，也许会有新线索，结果那篇挑衅的帖子不见了，估计是删除了，反正懂的都懂，也就是说影响范围不大。 王戬也乐得如此，闹大了容易惊动刘泽堪，他要知道估计能亲手撕了他，教你学问是让你为国家做贡献的，不是让你为祸一方。 想到这王戬不觉闷闷发笑，喝杯水收拾好情绪投入bbs研究中，老办法，从操作系统后端检索回帖信息，打包下载。 “我艹，玩儿得这么绝？” 孰话说你聪明哥们也不傻，都是玩鹰的老子不比你差，知道你在后端操作怎么会没对策，解压时居然弹出个请输入密码的对话框，王戬当场懵逼，甭问，准是bbs后端写入了打包脚本，自动加密，也就是说密码写死了，那伙计自己也改不鸟，除非删除脚本离线修改。 “你tm够狠。”起了好胜心，深秋晚上大冷天的，王戬撸胳膊挽袖去网上找解压软件的逻辑原理。 想在af商家的服务器上找密码，无异于自投罗网，老石提醒过，对方挖好了坑就等自己往里跳，王戬没那么二，实在没招暴力破解。 等搞清楚压缩软件逻辑已是半夜，王戬精神高度集中，将压缩包分解成九个文件，用markdown打开dll链接库，直接输入password查找，果然看到一组不规则字母：bldtgfskrz。 虽然看不懂，但凭直觉判断，这应该是那伙计给自己的留言，按照拼音首写字母的顺序整行拼凑，整了近半个钟头得到一句话：别闹得太过份适可而止。 高手过招就是这么尿性，从小白到入门，从入门到直接与底层架构师交上火，王戬感觉已迈入高手之列，这段警告在他看来无疑是某种认可。 “呼~~~~~~”搞定密码，神经得到松弛，感慨半晌复制粘贴密码顺利解压，于下按步就搬，一直整到天亮。 “老石。” “一宿没睡吧？” “呵呵~~这不跟您老打电话请假嘛。” “算法有眉目了？” “暂时没有，不过我破解了那伙计在bbs上给我的警告，让我适可而止。” “嗯，老夫也劝你适可而止，都是一条道上的，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如若有机会可以交个朋友，至少对你没坏处。” 听老石这么一说，王戬突生想法，道：“行，那我想办法也给他留个言吧。” “小子上道，请假的事老夫帮你办了，安心在家补觉。” “喳！” 第31章 陷坑绊快马 如何在公共场所隐蔽性交流，古人用的是暗语，民国时期用的是摩斯电码，但在计算机发达的今天，这种方式过于粗糙，哪怕加密再复杂，只要对方握有足够的算力，一切都是白搭，最佳选择是效仿那伙计的手段，加密一个空压缩包，密码设为：zcwz(再次为止)。 以虚拟ip注册账号，想了半天用户名，泰瑞尔，上传附件，发贴内容空白，搞定后倒头便睡。 这边是睡了，冯磊那边顶着两黑眼圈上班，进办公室晃一脸熟钻进机房，继续在那翻《暗黑ii》的帖子。 国外的游戏在原代码未泄漏之前，一切算法全凭经验和感觉推测，想通过游戏的库文件直接找到算法绝无可能，再说现在玩游戏也来不及，最佳方法只能从bbs上吸取别人的游戏经验，从中找出可能，这是个系统性的大工程。 就这样没白没黑干了一个星期，赶在周末之前勉强列出三种算法，微信好接头地点转交，多日未见，冯磊明显瘦了，王戬有点过意不去，给他的压力太大了，主动请客吃了顿好的补补，趁明天周末好好休息。 吃饱饭两人出了好客来，王戬道：“af那边的架构师给我留言了，让咱们适可而止。” “那个叫泰瑞尔的id是你吧？” “嗯。” 王戬没有否认，不等开口解释冯磊道：“你的留言我破解了，实在搞不定明年我换个工作吧，实在干不下去了。” “前天晚上那伙计回信息了。” “哦，怎么说的？” “他同意了，说如果能破解这次的算法，他想让我去他们公司面试。” “……”冯磊瞪眼一愣。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干！”冯磊精神大振，狠狠挥了挥拳头大爆粗口。 时局艰难中的兄弟有了盼头，王戬也算有个交待，四周看看确认安全，小声道：“所以这次咱们必须精准打击，我已经策划好了，你把川俞分公司生产线的流程帮我搞清楚，包括数据库的库表名称，到时候直接从仓库系统入手。” “这样华为的驻厂经理就会知道？” “华为是最注重数据安全的，他们若是知道产品品质数据出了问题，肯定会派高手来检查，你觉得姓毛的摁得住？” 冯磊没说话，一脸严肃认真思考几步，道：“马上就是元旦，我们部门会有聚餐，你在那个时间段下手就能把我摘出去。” “就这么办。” 二人定下对策各回各处，王戬则慢慢往附近的公交站溜达，站了没两分钟，一辆白色比亚迪suv停在跟前，车窗落下后，里边那位戴着副黑框眼镜、三七发型、脸型消瘦派头挺足，说话咬文嚼字斯文得很。 “戬兄，好久不见！” “毛文忠！” “呵呵~~难得戬兄还记得我，上车聊会？” 免费车不坐白不坐，能省一分是一分，二话不说王戬直接上了副驾驶，报了地址绝尘而去。 “怎么样？最近在哪混？”车内，毛文忠主动找话题。 “以你跟孙小玲的关系你会不知道？”若非坐他的车，王戬真不想理他，说话带刺。 “哈哈哈~~~戬兄别介意，我听龙经理说你看不上副经理那位置，有这事？” “你想问什么就直说，不用绕弯子。” “戬兄爽快。”刚好红灯，毛文忠来个急刹车，车内瞬间安静，道：“实话实说，我真希望你能回来，小玲也是这个意思，你我是共过患难的，这一点谁也比不了，别的不敢保证，最多两年我帮你扶正，怎么样？” “草狗在哪？”王戬沉默少许战术性回避。 “在川俞贴片车间当主任，干得还不错。”说到这绿灯起，车子继续向前。 “你怎么找到他的？” “我出来的时候，正巧在欢乐街看到他和他媳妇摆地摊，顺个手而已。” “作为一起蹲过同一所耗子的狱友，我有必要提醒你，他早晚会害死你。” “可他比一般人讲义气呀。” “当惯了老大的人，是不甘久居人下的，小心反噬咬手。” “呵呵~就算他再不甘，能力不够他也得老老实实在车间待着，但还是要多谢戬兄提醒，那文忠的建议……” “回不回去不在我，前面左拐，对对，我在那个超市口下。” 谈话无疾而终，王戬下车冲其挥手道别，场景显得很虚伪，待车拐弯没了踪影，胖子才迎上来，问道：“那哥们谁呀？” “一头披着人皮的都市野狼，你可以把他想像成徐晗2.0版。” “……”胖子 时间还早，在超市帮会忙才回家，翻开电脑检查准备工作，确认所有常规端口不会被追踪，进入虚拟机后端，外置键盘闪着五彩灯光等待命令，第一次从公网入侵心情难免紧张，调整好情绪开始输入命令。 抱着侥幸心理尝试以上次的端口接入af后端，很快显示接口错误，意料中的事王戬默默摇头，爬虫命令果断出手，就在等待的功夫，屏幕突然出现顿卡，鼠标间歇性失灵，还好反应快，火速拔了电源，翻转笔记本拆了电池。 “呼~~~~~好险。”长出一气心有余悸，自语道：“高手哇！” 平复紧张心情，起身断了家中路由器的电源，重新开机查看虚拟机的日志，除了ip正确，没发现其他任何有用信息，包括接入端口。 “举步维艰啦！”王戬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静坐几分钟重新整理好思路，路由器重新开机，电脑重启后进入黑客联盟吸取经验，网上爆出的虽说是常规手段，但王戬有信心从中找到灵感，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底层逻辑不变，其手法无非是变了个花样。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的好时机，忙活到凌晨，王戬以liunx系统为底层，安装了第二套虚拟机，待两台虚拟机输入好命令，先后快速按下回车，果然有一台顿卡，另一台正常，苦等一分多钟爬到接入端口。 目的达成再次非法关机，断网重新开启电脑，结果在dos界面显示无法找到硬盘，王戬大骂卧槽！ 这坑太损，进pe系统一瞧，连逻辑分区都没了，好在硬盘信息能读出来，说明硬盘没有损坏。 仔细想想，估计是爬虫命令触发af防御机制，对其后端来访ip施放大量垃圾数据，其中可能包含针对硬盘芯片的破坏性脚本，若非关机快，没准硬盘就挂了。 “我曰你个仙人板板，你tm下手也太黑了！” 第32章 太不懂事 古人云：工欲善，必先利其器。 明知对手背靠强大硬件资源做足了准备，王戬以一台7000左右的笔记本接招，算力低不说，经验也不足，中招在所难免，好在提前也做了准备。 看看时间快半夜了，重新安装三套系统太耗时辰，干脆睡觉，明天周末上课，别又触发了刘泽堪的防御机制，那可是妥妥的精神攻击，一般人承受不了。 心有丘壑半梦半醒，熬到天亮实在睡不着，起床刷牙洗脸，背上包顶着星星出门，北监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就近下车后慢慢走，边走边琢磨如何破解这种流氓招式。 因王戬情况特殊，政委特意给办了张通行卡，免得老签字被窝里叫人，刷卡进门正赶上犯人出早操，广播放着提神醒脑的音乐，王戬仿佛回到了高中。 路过方阵，跟方子明挥手示意打了招呼奔了行政楼，这个周末刘警官值班，老远就看到王戬，露出一副吾心甚慰的表情，看看时间还早，亲自跑食堂打了份早餐，可谓关怀备至，亲儿子也不过如此。 一碗小米粥，一碟小咸菜，两个馒头平时吃得有滋有味，今儿却有一口没一口，一看就知道心里有事。 “怎么，谁欺负你了？”刘泽堪问道。 “遇到点麻烦。” “别跟人打架，再进来我代表你爸爸抽死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鸡同鸭讲，王戬无奈道：“我倒是想跟那厮打一架，妈的连人都找不着，上哪打去。” “连人都找不着那你怎么惹……”话说一半刘泽堪愣住了，改口小声问道：“你在网上跟人接上火了？” “差点把硬盘搭进去，唉~~高手哇！”彻底没心情吃了，王戬长叹一气靠沙发上两眼发直。 “国内还是国外的？” “国内，某网络公司的底层架构师。” “嘿嘿~~~”听到这刘泽堪乐了，道：“这回知道天外有天了吧？看你小子还狂不狂。” “我得想个招破了那厮的防御机制，不然以后损失更大，毕竟电脑这玩意太贵，冒一次烟轻则上千，重则论斤卖，还不见得有人买。” “那你还吃不吃？不吃我收走了。” “吃吃吃，忙了半宿到现在水米没打牙。”事情说出来，心情好了许多，拿起筷子继续，吃完抹嘴不在话下，意犹未尽道：“咸菜少了点。” “嘿~~~你还拿捏上了。” “确实少了点……”可能从咸菜中突发灵感，霎那间王戬好像被人点了穴定那了，待回魂上脑突然给自己来一嘴巴，醒悟道：“我tm就是个猪脑子，我干嘛要将三套系统装在同一个分区，还tm是主分区，艹！” “想到招了？” “想到了，对付流氓就得用更流氓的招式，嘿嘿~~~后天晚上试试，准行！” 都说天才和疯子仅一线之隔，在刘泽堪看来，这兔崽子也快了，喝碗粥都能琢磨出个道道，这蛋扯得有点疼。 困惑解除，情绪自然高涨，上课时不时和老叶头抬抬杠，打打嘴巴官司，一切乐在其中，中午吃饭老叶头当面找方子明告状，一告王戬不敬老，二告王戬学习态度不端正，三告不让他抽烟…… 方子明太了解他收的这只孽畜了，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遇上啥好事了，口头教训一番就算完活，不过星期天下午放学时王戬传话师傅：元旦有事不能来看他，过后肯定补上。 徒弟一走，方子明立刻打报告见刘警官，问罢才知道兔崽子和高手过上招了，大幸自己找对了人，这辈子真值。 已然和老石摊牌，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到超市帮忙帮到九点，回家倒头便睡，第二天背着笔记本上班，躲监控室装系统布局。 这次学贼了，主分区自然是底层系统，第一逻辑分区安装虚拟的win10，另外分了个极小的逻辑分区安装第三套虚拟系统win7，王戬管它叫炮灰区，饭也没吃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出来，跟狼似的到处找吃食。 “甭找了，这个点哪来吃的？” “谁说没有，我去墓地晃一圈。” “……”老石一哆嗦，兔崽子这是要吃供品的意思，就这么愣神的功夫王戬人影都没了，急得双手直拍大腿：“造孽啊！” 临近元旦，前来拜祭的人不多，但不是没有，王戬鬼鬼祟祟生怕人看见，晃了一大圈才捡到几个苹果，另外顺了两包好烟，简直缺德带冒烟到家了。 回保卫室已经吃完，从兜里掏出烟扔桌上，嘿嘿笑道：“这么好的烟搁外头风吹日晒，多浪费。” 盘古董的最忌讳对先人不敬，老石看都没看一眼，那脸是黑的，黢黑黢黑，抄起扫帚好一招扫脸式就过来了，吓得王戬拔腿就往场外跑。 场内正办送葬仪式，若非怕影响不好，老石非打断他的狗腿，太tm不懂事了，又不是旧社会，忍忍会死啊！ 踩了老石底线，王戬没敢回去，在外边晃到下班才摸到门口，透过玻璃观察情况，看看老爷子心情如何？ “嗯？没人？”确定老石不在，王戬壮着胆子进去，收拾好电脑扛上包就跑了。 装备到手心已安然，在场车的必经路上招停，这才回了市区，到超市天已经大黑，气温骤降，王戬仗着年轻似火没穿秋裤，打着哆嗦就进去了。 “嘿嘿~~我看你能扛到几时。”胖子瞅着好笑。 “砰砰砰！”王戬连敲三下胸膛，嘴硬道：“听见没？哥这身体不比变形金刚差。” “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吃完赶紧回家把毛衣秋裤穿上，先喝口热汤暖暖。”陈妈教训两句端过一小碗汤。 “诶诶诶~~”王戬接过一口咕噜完，总算缓过来了，大开胃口。 正吃着，手机响起，放下筷子一瞧陌生号码，直接挂断，刚拿上筷子又来，顿时烦了，接通了直接开喷：“你tm谁啊？吃饭呐，有事明天再说。” 说完再次挂断，结果可想而知又响了，再一看换了号码，备注人孙小玲，更烦了：“啥事？” “你脾气怎那么躁？就不能好好说话？”孙小玲死心眼儿的善解人意。 “能不能直接说事，吃饭呐好吧。” “刚是文忠打的电话，这个周末请你到家来吃饭。” “没空。”不等那边反应王戬直接关机。 第33章 越玩越大 孙小玲主动与王戬接触的目的性太强，毛文忠又是个斯文流氓，30多岁才有个所谓的女朋友，这两人搞在一起好有一比：才子佳丽九转肠，恰是虎豹配犲狼，都不是啥好鸟，没事最好离他们远点，否则遭雷劈的时候容易连累自己。 但说话太冲，难免被陈叔两口子出言教训，王戬闷着脑袋连连点头表示收到，狼吞虎咽一顿风转残云成功回血，身体也暖和了，打过招呼速度回家，关好门电话刚开机又双叒tm响了，一瞧备注人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喂，老孙……” “哟，难得你还认识老子。” “这话怎么说的？您老有啥指示？”王戬边说边翻柜子找毛衣秋裤。 “集团人事总监请你吃饭，三番两次打电话你摆什么臭架子？谁给你的勇气？难道是我那大侄女找到主了你心不大痛快？你要敢说个‘是’，老子我现在过去抽死你！” “行行行行，我怕了你们了，我去，我去还不行！” “别啊，您老人家日理万机，天天要照顾那么多客户，连咱们集团大公子都得听你的，我哪儿敢让你怕。” 一通含沙射影、连讽带嘲的话喷得王戬无言以怼，憋了半天才道：“我跟那姓毛的真没啥交情，无缘无故的请我吃饭。” “少屁话，请你吃饭自然有请的道理，这个星期六晚上七点，文忠亲自来接你，你小子别不识抬举。” “不行，周末有事，星期五晚上七点。” “我说你小子忙什么呢？一到周末就有事，上次也这样，你不会又憋什么坏吧？” “明人不说暗话，下一个要搞的就是姓毛的。” 这话令孙副总一时哏语，为啥？毛姓在集团属老板的娘家山头，结果孙副总想歪了，以为兔崽子要对毛文忠下手，当即低声警告道：“你小子别乱来……” 刚说半句孙副总好像明白啥了，又改了口吻，耐下性子劝道：“当初把小玲介绍给你，你小子看不上，现在又来捣乱，你狗曰到底属什么的？” “你等会，我穿个衣服……”找到毛衣秋裤，撂好手机赶紧穿上，又是解皮带又是脱裤子，动静挺大，孙副总听那声音脸都绿了，甭问，准是家里藏了女人，难怪没看上自家大侄女，于是啥也没说悄悄挂了电话。 换好衣服暖和多了，再瞧手机已处于待机状态，王戬有些莫名其妙，自语道：“这tm都什么毛病？” 捯饬好行头，电暖壶烧好热水，笔记本开机活动活动身体，端正坐姿正式开干，一切按计划有步骤实施，两台干净的虚拟机整装待发，输入好命令便是拼手速的时候，飞快两次回车，win7系统在47秒报警空间已满，79秒后直接蓝屏。 win10系统一切正常，在143秒收到后端信息，王戬立刻强行关闭炮灰区虚拟机，底层系统毫发未损。 “yes！”王戬差点没蹦起来，成就感炸裂到爆。 兴奋之余，水也开了，倒上一杯搁着，现在才有点高级白领的意思，开启两台虚拟机，结win7系统一直卡在登陆界面，王戬一笑而过，直接格了，炮灰区嘛…… 接入端口早已到手，破了af的防御机制，下一步便是算法，照着冯磊给的三套算法导入命令，啥也没爬到，本就没抱多大希望，王戬自嘲闷语苦笑。 继续翻bbs找线索，耐着性子看了半拉钟头烦了，喝了口水起身去阳台吹吹冷风，清静清静。 “还真tm冷。” 确实，一身便宜货能不冷吗？回屋继续喝热水缓缓，瞅着显示器摸着下巴发愣，看看时间快九点了，给冯磊发去个视频连线，两声忙音后接通。 “怎么样？”冯磊问道。 王戬摇了摇头道：“我刚琢磨了一下，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游戏中每个职业都有一件特定的极品，也就是目前所合出最好的那件，bbs上应该有。” “然后呢？” “把那件装备的图片从网上找出来，尽量是原始地址，然后我去他们的服务器看看，有没有af商家的访问ip，如果有，我们就能确定算法方向，不用这样无脑式的猜概率。” “有道理，不过希望不大，图片转载次数过多，很难查到原始地址。” “这个难不倒我，直接抓包进行数据分析，每转一次都有ip记录，我tm就不信刨不到根儿。” “行，我尽量缩小范围。” 连线不断，方便二人实时交流，王戬则做数据分析准备，等待是漫长的，重装win7更是无聊的，直到将近凌晨，冯磊发来两张装备图片，并附带网址。 照着网址找到ip，百度归属地居然全在广南，王戬不觉好笑，准备好炮灰区，爬虫命令20秒便找到后端入口，结合收到的信息来看，服务器应该较老，属于电信托管，防御机制基本没有。 电信公司属马蜂窝的，尽量别招他，服务器暂时进不去也有办法，进入核心交换机搞到外网ip及路由表，瞬间该电信公司所连接的所有网络尽在掌控，王戬那敲键盘的手都在发抖。 在控制端做好公网ip映射，直接远程目标服务器轻松进入桌面，入侵成功！ “电信公司这帮人心真tm大，居然连administrator用户都没屏蔽，唉~失败！” “咋啦？没进去？”冯磊见他在那摇脑袋，问道。 “没有，太简单，没什么成就感。” “卧槽！” “我去~居然是mysql的数据库，这不跟白送一样吗？哈哈~~~” 全世界所有数据库软件就属mysql的安全性最差，不乐才怪，让冯磊在该网站随便下载点东西，王戬守着前端在那抓包，数据库密码分分钟到手，太low。 有惊无险进入数据库，照着图片名称一个表一个表的找，忙活半个钟头啥也没找到，王戬也不气馁，大手一挥：下一站。 如法炮制一番骚操作，终于在第二目标服务器找到点蛛丝马迹，图片出处顺利找到，接下来便是查询近两个月的来访ip，为节约时间，直接复制了该服务器的所有日志，正如王戬猜测的那般，在日志中找到af商家ip的访问记录，说明那厮来过，再看看日期，与肖杰离开川北的时间仅隔了三天。 “真tm不易呀！”大功告成，王戬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找到了？” “给你五天时间，以这条极品项链为基准推测算法。” “行，搞不定我tm自罚一斤白酒。” “……”王戬。 第34章 捅了马蜂窝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表现得谨慎，思维相对缜密，但在神经松弛的情况下经常会犯些低级错误，所以精准圈定算法范围后，王戬便关机睡觉，都tm快两点了。 昨天下午跑墓地偷供品惹得老石暴走，翌日上班自然要小心点，还特意买了早餐讨讨好，下了场车跟作贼似的晃到保安室不远处，瞧见老石在扫地，被其扫脸的风险较大。 肥着胆子拎着早餐，一路点头哈腰走过去道：“老爷子，早啊！您瞧我给您带的早餐。” “哼~”老石扫帚一扔，冷魂一眼回了监控室。 有门，王戬后脚捡起扫帚进屋搁好早餐，冲老石连连认错，脑袋都快埋进裤裆了，跟孙子似的戳那聆听老石的教诲，口水喷了半斤，大人君子那套词翻来覆去讲了近半个钟头，火势才下去点。 这边的火下去了，广南那边一大清早炸了庙，负责网络技术的工程师每周一要例行检查，前两天可能有事耽搁了，今天才想起这事，结果在控制端日志发现一个不该存在的ip，而且还多了条外网映射策略，头皮瞬间麻了。 王戬也是二，头回公网入侵太顺，忘了清理痕迹，广南那帮狠人顺着ip就摸到川北市了，一个电话直接打到川北电信公司，川北电信一听咱们这还有这种人，百年难得一遇啊！火速报警，好在广南那边没丢什么重要数据，否则非扯皮不可。 当然，川北的网警也不是吃素的，在川北电信的配合下，不到一天功夫便将范围锁定在幸福大街的花苑小区，于是，那位许久没露脸的片警刘警官莅临惠民超市。 也许王戬命不该绝，胖子一大早开车拉货去了，店里就陈叔一人，刘警官哪怕柯南附体也注定问不出一根鸡毛，反倒把陈叔给整不会了。 “不能吧？咱们这小区有黑客？” 说句实话，刘警官也觉得这事挺扯，花苑小区虽说不大，入住人口也就千吧来人，甭说黑客，大学生也没几个，苦笑道：“那有没有陌生租客住进来？” 陈叔仔细回忆了片刻，摇摇头道：“没有，如果有，肯定会到我这小超市多少买点什么，至少也会路过。” “嗯，行，那就先这样，有情况随时打电话找我。” “您放心，我们一定配合公安局的工作。” 啥也没问出来，刘警官怏怏而去，陈叔很快恢复往日的忙碌，毕竟那哥们再黑也没生活重要，何况陈介也到结婚娶媳妇的年纪了。 星期三，阴转多云，气温不知道多少度，反正挺冷，王戬起床正刷牙，屁股后边插兜里的手机响了。 “喂，刘警官，这么早啥事？” “火葬场那边我帮你请了半天假，今天早上你去趟市公安局，宋局找你有事。”刘泽堪语气平和，听不出有啥异样。 “宋局是谁？” “去了不就知道，说话注意点，别大大咧咧的满嘴胡侃。” “诶诶诶，行，记下了。” 领导接见，王戬怎敢磨蹭，洗漱完说走就走，路过超市与陈叔打个招呼晃脸而过，过斑马线公交车正好到站，六站地便是川北市公安局，一座七层高楼，进进出出的那身警服令王戬眼馋得紧。 在门卫室确定来访目的和真实性，老头告知宋局在五楼办公，王戬道了声谢跟没事人似的，双手插兜就进去了，搭乘电梯不在话下，在走廊两头晃了晃，瞧见局长办公室的牌子。 “咚咚咚~~” 紧接着一个浑厚有劲的声音：“进来。” 王戬推门而入，办公室不大，布置也简单，但气氛严肃，长方形办公桌位置坐着位身穿黑色冬季款式警服，肩扛一穗一花警衔，年纪少说也有50，头发花白的长者，另外茶几旁站立一位年纪约摸30的中青年，一身便装板着张脸，看不出啥级别。 “哟呵~~老头子我总算瞧见真人了，哈哈哈~~”宋局乐呵起身主动伸手。 “诶诶诶~~您好您好。”王戬连忙上前应声握手，问道：“您是宋局？” “哎呀~别搞得这么紧张好不好，快快快，快坐，小黄你也坐。” 招呼二人坐茶几两头，宋局摆中间，扭脸冲小黄一指王戬：“喏，他就是你要找的人，记住保密条令。” “宋局，您这是……”王戬直板着身子显得很拘谨，问道。 “你们两人说，老头子我今天当个和事佬，小黄，你先说。” 那哥们脸上明显写着不服，也没多话，直接从包里抽出张a4纸拍茶几上，冲王戬瞪眼道：“自己看。” 那是张图片打印件，王戬拿眼一瞧当场呆了，那模样甭提多精彩，差点又给自己来一嘴巴，小声埋汰道：草！我tm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哼~学了点三脚猫的技术就到处臭显摆，要不是宋局，你以为你能耐大是吧？”小黄得了势，放肆喷洒着口水。 “是是是，咱们这种野路子自然不能跟您这种科班出身的相提并论。”王戬理亏，被抓了辩子自认倒霉，但嘴上绝不承认失败。 “呵呵~不服是吧？”小黄冷笑。 “我又没干什么，就进去晃了一圈而已。” “还晃一圈！就凭这点至少够拘留半个月。” “无所谓，哥们又不是没进去过，小场面。”王戬死不认嘴，小黄毛了，宋局见势连忙抬手制止。 “好了好了好了，我提个方案。”宋局转脸冲小黄道：“那件电信诈骗的案子不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吗？让小戬试试，办成了，这事就算拉倒。” “就他？宋局……” 不理小黄满脸质疑，宋局又冲王戬道：“怎么样？” “宋局，您……您这也太难为我了，我没办过案子。” “又不是让你出外勤，这件电信诈骗案出在国内，你只要在网上帮我们找到他们的具体地点，最好破了他们的服务器保留证据。” 王戬想了想，问道：“你们掌握了哪些信息？如果有用，我可以试试。” “行，那暂时就这么定了。”宋局双手拍腿一锤定音。 二人暂时和解出了局长办公室，相互之间没话，小黄带着王戬进了网警组办公室，不理其他人直接扔过一个文件袋：“就这看，不许带走。” 身在公安局王戬不敢放肆，但也不能怂，打开文件袋里边就十几页材料，每页晃了两眼又给扔回去了，挑衅道：“星期五之前搞不定我tm跟你姓。” 第35章 将功补过 老话说同行是冤家，纯粹从技术角度看，二人属同道中人，自然谁都不服谁，加上黄警官年纪明显比王戬大，又当着所有同事被挑衅，那火苗子“腾”一下就上来了，但从警多年，情绪时刻保持冷静，并未暴走。 “呵呵~~好哇！你要真能办到，我黄某人给你摆桌大席。” “切~说得好像我差你那顿席似的。”王戬继续挑衅：“你不是瞧不起我们这种野路子吗？行，别说哥们欺负你，一台不低于1.5个达不溜的笔记本电脑，不算过分吧？” “嘿~”小黄冷笑，反挑衅道：“你要急着改姓我也没意见。” “好！”喜从天降王戬大乐，一拍大腿同意道：“也别星期五了，就现在，哪位警察叔叔姐姐借电脑用用？” 一个毛刚长齐的在公安局如此猖狂，其他警员莫名奇妙没吱声，黄警官插嘴道：“不怕改姓就用我这台。” 王戬等的就是这句，嘲讽道：“赶紧打电话跟你媳妇申请经费吧，哈哈哈~~~” 说话太损，黄警官板着脸强压怒火相当不爽，也不接话，输入密码解锁桌面起身道：“请吧，高手！” “谢啦！”王戬客气一句坐下，握上鼠标看了看电脑配置，继续嘬死道：“嚯~~这配置挺牛b啊，快赶上服务器了啊。” 那是，前文书就说过，工欲善，必先利其器，作为网络警察硬件配置当然要跟上时代发展，不然技术再牛也是各路高手眼里的一盘菜。 正式开始之前，王戬除了了解硬件，其资源环境也要逐一熟悉，比如有没有虚拟机、网络状态、带宽大小等等等等，忙活十来分钟切入后端，在最后一个逻辑盘建了个50g的分区。 这么说吧，光准备工作就花了个吧小时，趁着安装虚拟机的空闲，两张a4纸写满了ip和计算公式。 黄警官目前手里掌握着27个ip，全都出自国外，内行人一看便知不是虚拟就是代理服务器，想通过常规手段爬虫跟踪希望太渺茫，但王戬不这么认为。 案件既然发生在国内，那么对方必然希望寻找一种相对更安全的手段，上面两种大众手法虽说有效，可一旦被追踪到地址，组织结构容易被打散，只要有一个被抓风险将无限大，所以王戬偶然想到老叶在讲《概率论》时提过一种算法，能将真实ip隐藏在看似虚拟的ip集群当中，也就是说，这是一次以祖宗为代价的测试。 那黄警官压力也不小，看其操作手法凭直觉判断，这兔崽子确实有两把铲子，不禁有点担心，万一成了怎么跟媳妇提经费那事，想想自家媳妇那火爆脾气不由得浑身发冷。 “黄队，喝杯热茶暖暖吧。”边上，一位身着警服的小姐姐雪中送茶，还不忘给王戬也递上一杯。 “谢谢！”思绪被打断，王戬抬头呲牙面露微笑道：“事成了记得让你们队长请客，嘿嘿~” 一句话撩得小姐姐捂嘴直乐，黄警官瘪着个嘴一脸阴沉，手中热茶真想糊他脑袋上。 喝口热茶暖胃提神，拉回思绪继续列着式子，《概率论》掌握时间太短，用得不是很娴熟，a4纸用了一张又一张，随着时间拉长，周围好事者散去不少，黄警官干脆拽过把椅子在旁边默默看着。 科班出身的都自带高学历光环，怎么说也是当年班级风云一时的刷题小能手，黄警官时不时拿过张纸看看，琢磨半天居然一知半解，半蒙半猜可能是大学学过的《概率论》，不由得心惊。 看看时间快11点了，王戬停下手中笔，道：“这帮人背后有高手，应该是国外的。” “我们也是这个判断，连续半年竟然换了27个ip。” 王戬摇摇头道：“我说的高手不是指虚拟ip，是算法。”说着指着桌面一张纸道：“这是我得出的结论，只能得出ip的前三组，后面的我估计应该是定时变换。” “182.224.74.”黄警官口中默念心有所思，道：“这是云省的ip。” “那就对了。”王戬道：“我要是那帮人的头，肯定把位置选在边境地区，随时能跑。” “你的意思是，以这三组为参考，在边境城市逐一排查？” “不行，范围太大太耗警力……这样，你跟那边的相关单位联系一下，ip能换，我tm就不信网卡的mac地址也能自动更换，只需调查以这个ip为基础的用户，在近半年内是否定时定期断线重连，以达到更换ip的目的。” “如果是固定ip呢？” “如果是固定ip我肯定能算出来。” “嗯~~”黄警官点点头，逻辑合理。 “对了，如果抓到那伙人，你把那套虚拟ip的软件给我，我想拆开研究一下。” “你不是挺能耐吗？”黄警官自尊心作怪，脾气又起来了：“有本事黑进去自己弄出来呀。” “那就没你什么事了，到时候遇到类似案件你还得找我。” “……”黄警官。 案情有了阶段性突破，王戬的任务算完成一半，伸伸懒腰起身准备回家，却被黄警官强行留下了，一是对案件负责，二是出于私心想学点经验，最主要的，是想看看王戬如何破了对方的防火墙，说白了就俩字：偷师。 王戬并非是个保守的人，岂能看不出来，也乐得如此，免得以后老有警察往小区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当了线人，社会风险颇大。 待黄警官与云省同行取得联系，通过网络衔接好业务并派下任务已到饭点，王戬则用微信跟老石又请了半天假，结果是吃完午饭吃晚饭，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云省才回传消息，通过基础ip和地理位置精准圈定一个ip，其性质为商用，非个人用户。 空余时间王戬也没闲着，用手机认证最重要的一环，那哥们的af业务范围是否覆盖到云省，翻了一下午帖子还真有，但不多，王戬心里不免起了紧张，这尼玛要是其他品牌的防火墙，自家祖宗非托梦抽死他不可。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网警组全员在岗，宋局也没回家，听说云省那边的警察也在待命，只要证实并拿到证据立刻抓人，如此大的阵仗，吓得王戬生活快不能自理了，喝水都打颤。 第36章 成长的大树 赌运气玩命王戬输过一次，为此被白嫖了三年，本着将功补过的心态，揉揉脸夹清醒清醒，整理好情绪开始，切入虚拟机后端一番骚操作，很快触及核心，赌算法的时候到了，姓王还是姓黄就看这一把了。 黄警官也算此道的高手，怎么会看不出来，脸上并无嘲讽之色，压制着内心冲动尽量保持克制，看看这厮到底是天才还是狂徒，今天晚上能否结案就看这一哆嗦，至于找媳妇批经费……那并不重要。 手指微微颤抖尝试导入唯一知道的算法，键敲回车等待近三分钟，屏幕确有信息显示，但全是乱码，偶尔会有一两个字母，王戬眉毛拧了。 直觉告诉他这是自己没接触过的品牌防火墙，但在技术上大相径庭，无非是变了点花样，可即便如此，黄警官已经很惊讶了，他连这一步都做不到。 也许压力过大，王戬漫无目的点击鼠标思考对策，无意发现虚拟机的桌面多出一件脚本文件，内部杀毒软件居然没报警，大吃一惊。 点还是不点，这是个问题，谨慎起见先看看属性，以王戬的经验判断，如果是非法脚本，其属性必定是隐藏，或者混在操作系统的最底层，不然当初黑礼花分公司时冯磊为什么要问脚本的具体位置。 然而现在就摆在眼前，陷阱，绝对是个陷阱，更是高手对低手的嘲讽，赶紧重新回到后端直接命令检索系统注册表，别让人反黑了，那乐子就大了，要知道现在玩儿的是警用网络。 “不急不急！”黄警官小声安慰，以减轻王戬的压力。 等待七八来分钟，系统注册表一切正常，并无最新注册信息，王戬扭脸道：“拿个u盘复制到一台单机上打开看看，也许能提供点线索，那狗曰的跟我玩儿心理战，草！” “马上。” 黄警官亲自打下手，拿来个空白u盘插上复制粘贴，过程不到三秒，系统提示复制失败，同时u盘的盘符从资源管理器消失。 “卧槽！”王戬大骂，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拔下u盘，接触的瞬间感觉温度异常的高，甭问，存储芯片阵亡。 “妈的手段太狠，一点不像国内技术员的风格，绝对是老外的手法！”王戬十分肯定，顿了顿又道：“不过……他为什么不让复制到其他设备，这样能大大增加试错的成本。” “除非这个脚本存在缺陷。”黄警官分析道。 “如果按你的思路推测……难道是这个客户没舍得花钱，买了个低配版防火墙。” “嗯，我同意你的判断。” “如果是这样，这个脚本一定有线索，得想办法打开看看。” 打开文件，黄警官的硬盘估计就完了，没准整栋楼的网络都会出问题，不打开破不了防火墙，这比定时炸弹还恶心，但架不住王戬思维奇葩，很快想到个对策，如若失败，顶多造成机械硬盘的若干扇区损坏，导致结构性损伤，至少能保住存储芯片，理论上能救回数据。 心里是这么想，嘴上啥也没说，切回后端居然将脚本打包成压缩文件，之后再拆分，果然啥事没有，黄警官顿时被这波操作懵逼了，忍不住一拍肩膀大赞：“兄dei，牛掰！” 得同行称赞，王戬信心倍增，仔细看看拆分的四个文件，其中有个文本，输入命令打开一看是段英语：hi, my friend，i hope we still have a fight。 “你好我的朋友，希望我们能再次交手。”黄警官英文流利，翻译后道：“还真是个老外。” “别大意，没准是为放松咱们的警惕故意留的。”王戬身在公安局就是因为大意，长教训了。 经提醒黄警官顿悟不少，点点头表示认同，便不再言语，免得打断思路。 事情进展到此，王戬暂停操作，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办公室静如止水，为慎重起见又要了个u盘，将拆分的文件再次复制粘贴，可谓步步惊心如履薄冰。 拿过一台未联网的笔记本，插上u盘黄警官刚要操作，王戬突然叫停，摇摇头道：“还是不保险，这老外给我一种高手调戏低手的感觉。” “那怎么办？” 王戬摸摸下巴琢磨了会：“在笔记本上建个分区，装个安卓模拟器试试。” “好点子。”黄警官在技术层面基本被征服，说什么是什么。 二人貌似有了点配合的默契，半个钟头后准备工作完成，黄警官果断点击拆分文件中一个扩展名为sys的系统文件，瞬间密密麻麻的代码布入眼帘。 个人设置的算法是没有规律的，只能一行一行找，王戬虽暂时看不懂代码，但起码知道这老外对《概率论》的掌握是相当牛逼的，所以并不算困难。 相对而言，黄警官对代码非常熟悉，很快找到摧毁存储芯片的逻辑代码，一脸的恍然大悟，本事又涨了。 两根烟的功夫，王戬看到一条类似《概率论》算法的公式，连忙提笔抄下，至于那老外为何故意要将算法藏在脚本里，大概猜测是对穷客户的一种鄙视：活tm该！ 绕了一大圈，付出一个u盘的代价搞到算法，王戬再次回到虚拟机后端，导入算法敲击键盘回车没犹豫，分分钟防火墙的所有信息全屏幕明码显示，黄警官激动得差点砸了那台充当炮灰的笔记本，办公室一片沸腾。 动静太大惊动等待消息的宋局，大概猜到案子要结了，滑开手机发了几条信息继续等待最后结果。 也确实，关键点全部突破，接下来的事黄警官也能干，但并未插手，直到王戬在服务器上找到那款软件才功成身退，自家祖宗保住了，多tm不易。 当晚凌晨1点半，云省警方在一个名为翁华镇的边境小城，抓捕了包括头目在内的76人，成功捣毁一个中型电信诈骗团伙，挽回经济损失近两个亿，冻结银行账户一百多个，没收服务器、电脑等设备共计92台，可惜这些跟王戬没啥关系。 案件完美解决，趁着夜深人静，黄警官亲自开车送天才回花苑小区，途中二人又没话了，只怪临出公安局时王戬嘴欠提了句：别忘了我那1.5个达不溜的笔记本。 第37章 占便宜 一次低级错误差点又把自己送进去，更差一点把祖宗给豁出去了，回到家仔细琢磨半宿，感觉自己并不是什么天才，除了记性莫名其妙变得牛逼，其他啥也没变，学技术纯粹是兴趣和环境所迫，甭看水平打着滚的往上窜，钱一分也没多挣，这不穷折腾吗？ 囫囵一夜半梦半醒，带着一身疲惫继续奔那没什么前途的保安工作，老石瞅那模样就知道，昨儿个必是忙得屁股冒泡，连那本《概率论》的书都没带，直奔监控室躺尸去了。 说句公道话，就王戬这种工作态度，除了火葬场，在其他单位或公司永远也别想转正，太懒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爸爸是李刚。 迷迷瞪瞪混了一天，临下班发信息想问问冯磊进展如何，信息都编好了又给删了，心说还是别催，免得徒增压力。 回超市吃饭也没什么胃口，草草扒了一碗饭浑浑噩噩回家烧水洗澡，也甭管几点直接睡觉，半夜被一阵强劲的寒气入侵，一阵阵哆嗦给折腾醒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估计是病了。 黑更半宿精神萎靡起床穿衣去医院，这个时间段很难打到车，裹着身过期的灰黑羽绒服，站路边喝了半个钟头来自西伯利亚的极品北风，赶到医院急诊室挂上号、找张床捂严实，等吊上水都快天亮了。 发消息给老石又请假，王戬心里犯嘀咕，心说火葬场这活大概不会太久了，为啥？老请假呀，现在又病了，哪儿说理去？ 感叹命运多舛，老天不公，加上一个人躺医院身边也没个人，那种孤独感又上来了，偷偷抹了把眼泪，一只手扒拉几分钟手机困意袭脑，很快便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中午十点自然醒，伸直了腿拉长胳膊来了个齁舒坦的懒腰，立马觉得精神头足了，看看手机，除了胖子没其他信息。 “喂，找我啥事？” “没事啊，早上没见你上班，以为你睡过了，跑到你家敲门也没人应，打个电话问问。 “嗨~昨晚上发烧，现在在医院呢，马上回来，火速在旁边的老纪掺汤馆整份大碗的，多放胡椒多放腊肉，我快饿得不行了。” “艹，病了不知道打电话啊！” “行了，就这样，挂了。” 晃晃悠悠回到超市，难免不被陈叔骂两句，王戬干陪笑脸埋头嗦啰豆皮腊肉汤，发了一身汗，爽歪歪。 王戬是爽了，黄警官那边垮着张脸在局长办公室门口来回晃悠，时不时往里边瞄一眼，其实宋局早瞧见了，故意没吱声，等抻得差不多了才叫进来。 “怎么了这是？拉着张脸给谁看呢？”宋局放下笔瞪眼问道。 “我……那个……有有点事想找您批一下。” “有事就说，我这忙着呢。” “那个……我们组想增加一台笔记本电脑，您看……” “还增加？”宋局懵了，道：“你们组的设备可以说是全局最好最多的，再增加你让我怎么堵其他部门嘴？” “宋局，我……我我……我那个，其实吧……大概……可能……”黄警官一嘴话佐料，脸上写满了难言之隐。 对自己的手下宋局太了解，瞅那模样就知道八成捅了啥蒌子，皱眉愣眼打量一番提醒道：“说重点。” 火已经架上，不(熟)说也得(熟)说，道：“昨儿那个电诈案子小戬不是帮忙破了么，我觉得怎么着也得给点奖励吧，所以……” “所以你想奖励他一台笔记本电脑？”宋局心里有数了，笑了笑道：“呵呵~~你们俩不是不对付吗？见了面跟斗鸡似的，这会居然帮他申请奖励？哎呀，都说同行是冤家，我怎么瞧着你们俩不像啊！” “不是那个……宋局，我这只是纯粹从一个普通公民的角度出发，您要不批我也没辙呀。” “行，那我不批。” “……”黄警官。 “还有事？” “不是~我说我的局长大人，您就别难为我了，要是一两千的东西我自己掏钱也就买给他了，可那小子张嘴就是一万五啊，您说我那媳妇要知道……”黄警官实在说不下去了，越说声越小。 “那是你活该！仗着211的硕士整天板着个脸，给谁看呢？这回栽了吧？我也不怕打击你，小戬接触计算机还不到半年。” “不到半年！”黄警官骇然失色。 “实话再告诉你，若非有前科，小戬那身警服早穿上了，这回知道什么叫天才了吧？我以前也不信，可现在亲眼看见了，那就不得不信。” “您开玩笑呐？这怎么可能！”黄警官仍旧难以置信。 “行呐，以后多接触你就明白了，电脑的事肯定批不了，不过……”宋局顿了顿道：“这样，你们组破了电诈的案子多少会批点奖金，拿出一部分，剩下的你我一人一半，记住，以国产品牌为标准捡好的买，买好这个周末直接送川北第二监狱。” “监狱！”黄警官更傻了，怎么又扯出监狱了？ “你你~我懒得跟掰扯，赶紧滚蛋。” 溜了趟局长办公室，黄警官的三观有种快被颠覆的感觉，太不可思议了、太荒唐了、太……tm扯蛋了，晃到办公室沉默少许，打定主意周末去川北二监打探打探。 回头再聊王戬，没事在超市晃了一下午，没啥生意无聊得蛋疼，扒拉手机混到五点多，那辆白色比亚迪suv准点到达，开车的居然是孙小玲，一身得体的白色羽绒服，头戴白色棉绒帽，一副无框架眼镜配上两条齐肩的辫子贼漂亮，胖子看傻了眼。 孙小玲很享受这种目光，冲陈介甜甜一笑算是打招呼，要不是王戬推胖子一把非流哈喇子不可。 镜头再看王戬，灰黑色羽绒服也不知哪年的款式，一条牛仔裤都快洗白了，脚踩满是黑色裂痕的旅游鞋，鸡窝发型十分彰显性格，一双爪子冻得通红也不怕起疮，就这身行头说他是丐帮弟子一点没糟践，贼邋遢。 “你就穿这身去毛总家里？”孙小玲笑脸没了。 “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请客，穷讲究什么呀！” “那也不能太随便啊。” “我就这样，你瞧着办。” “好吧！”孙小玲妥协。 二人上车直接往市中心跑，趁着商场没关门帮着置办一身，正中王戬下怀，又白捞一套，这便宜占得多痛快。 第38章 单刀赴会 杨坤曾经曰过，越漂亮越优秀的女人越是心大，从买衣服这事看得出来，这三个“越”字孙小玲全占了。 一路油门带冒烟杀到市区最大的购物中心，泊好车带着王戬直奔三楼一家波波登羽绒服专卖店，仅仅扫了一眼便相中一套纯白色男款羽绒服，外加一条内部嵌绒的白色休闲裤，趁着王戬试衣服，也不知道在哪又买了双黑色皮靴。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两样皆无靠搬砖，徒手捋好发型配上崭新装备，一枚来自北川监狱的洁白小鲜肉就此蛋生。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孙小玲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一脸调皮影射含沙道。 “我看你才是故意的。”王戬道：“你我一身情侣打扮跑你男朋友家吃饭，怎么？想引发血案？要不这么着，你再给我配把40米的大长刀就齐活了。” “胡说什么，我跟他还没确定关系呢。” “连他们家门都登了还没确定关系？这话你信吗？” “吃醋了？” “甭废话啊，反正这身不行，我怕见血。” 大户人家的侄女就是不一样，死活不退，直接又买了身浅蓝色风衣式袄子，白色起绒高领毛衣，蓝色加绒牛仔裤，王戬估计这趟少说薅了近八千羊毛，真tm值！负责接待的服务员更值，想不到快下班来这么大一活，这个月能吃顿好的了。 在不少吃瓜群众的目送下，这对俊男美女双双把家还，十分钟后suv驶进川江华府别墅区，七拐八弯后反正是到了。 峰利集团准二把首的家自然高大上，抬腿进屋比王戬那窝敞亮n倍，暖光全开更是灯火辉煌，狱友毛文忠早已等候多时，瞧见正主一身名牌笑脸相迎。 “戬兄，请你吃顿饭可真不容易，不给我这个老兄弟面子？” 开口便是下马威，非待客之道，王戬那嘴也不是吃素的，回道：“嗨，我们这种市井小民没见过啥大世面，万一出洋相，岂非堕了你的名头。” “前些日子不跟你说了嘛，咱们是一起蹲过监狱的难兄难弟，再说文忠也读过几本书，懂点义字当先。”毛文忠说着侧身一手：“你看我把谁帮你请来了。” 来人是个光头，块头较大长得结实，大冷天的就穿件皮夹克，见此王戬没说话，倒是光头率先道：“小戬，好久不见。” 王戬没接话，扭脸孙小玲道：“洗手间在哪？” 别墅分三层，王戬在洗手间傻站着发呆，脸色很不好，站了几分钟缓缓情绪，冷水洗了把脸才出来，孙小玲一直在外边等着，小声问道：“你跟曹哥有仇？” “曹哥？你还真客气。”王戬觉得好笑，啥都不知道就往里掺和，情商也不高嘛。 “想笑就笑，我才来多久。” “别张嘴就行，看老子怎么盘他，狗曰的！” 酒菜备好，孙小玲领着王戬上了三楼一间较大的餐厅，脱下风衣式袄子落坐，四周看了看问道：“你们家老爷子呢？” “嗨，他们忙得很，一个星期也不见能回两次家，咱们吃咱们的，戬兄，随便点，就当自己家，曹哥，给倒酒哇。” “我来我来。”孙小玲刚坐下。 “妹子，你不合适。”曹光头连连挥手摁下，手里拿着瓶茅台冲王戬道：“小戬，过去的事，今天我老曹当着毛总的面给你赔个罪，我先罚三杯，你随意。”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孙小玲。 “不喝也行，那曹哥自罚三杯，当年的事就算过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毛文忠见缝插针。 “三杯酒换三年大牢，毛总监这买卖做得可以呀，估计你们家老爷子也没你这么牛逼。”王戬毫不畏惧，出口便是刀剑。 估计预判了这副场景，毛文忠笑脸起身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道：“小戬，何必呢？事情已经发生，况且老曹也进去了。” “他是因为我进去的？我怎么不知道？要不说来听听？” 一连三个问号，曹光头情绪有点上紧，强撑着耐性道：“我那兄弟也被你捅了一刀，又当怎么算？” “老子要不捅那一刀，没准你们现在正偷着乐吧？” 是的，正因为王戬啥事没有，捅他的那厮被反杀了，罪名防卫过当，好在那伙计没事，不然真像刘警官说的那般，坟头草都一人来高了，但这并非关键，关键在于王戬有了前科，这辈子也当不了警察，包括自己的直系后代，所以这事想轻描淡写的过去，绝无可能。 “那这样。”毛文忠不遗余力促成二人和解：“你划个道，你认为这事该怎么解。” “好哇！”王戬终于松了口：“既然毛总监发话，那就从哪来回哪去，原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简单吧草狗！” “你……”曹光头瞬间火了。 前文书说过，草狗出狱后和他媳妇在欢乐街摆地摊，现如今你让他堂堂一车间主任回去重操旧业，甭说曹光头不答应，他媳妇也不答应啊！如若答应绝对先给两个大耳帖子，然后抱着孩子甩出两字：离婚！ 这主意太损，损得毛文忠有劲没处使，草狗还算克制没当场发飙，场面氛围变得紧张，孙小玲表现的机会来了。 “你们还吃不吃啊，我都饿了。” “呃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坐坐”毛文忠就坡下驴，冲曹光头挥手示意归位。 都说酒无好酒菜无好菜，但今儿绝对好酒好菜，王戬也是，真把这当家了，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饭菜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跟倒土箱子似的哗哗往里塞，丐帮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气氛稍有缓和，毛文忠又起妖蛾子，见王戬吃累了中场休息，道：“戬兄，前些日子跟你提过回集团的事，考虑得如何？” “你最好别让我回去，否则草狗铁定重操旧业。” “……”曹光头。 毛文忠似乎有些烦了，怎么老提这茬儿，过不去了是吧？但碍于孙小玲在场，在人没到手之前老老实实继续装斯文，道：“戬兄，趁着今天都在，我把话说透，只要你回集团，将来杨总的位置100%是你的。” “千万别，我要真坐到那个位置，没准连你都得摆地摊。” “……”所有人。 第39章 将军 吾欲不求则百无禁忌，在场四人从岁数上看曹光头最大，至少三十出头，其次毛文忠和孙小玲，王戬归小屁孩那桌，但就形势而论，摘开孙小玲，曹光头属孙子的，基本没啥话语权，否则外号怎会是一个“狗”字。 餐桌上尽管二人姿态放得很低，奈何王戬那嘴太损尽说实话，给毛文忠一种油盐不进、浑身扎刺无法下嘴的感觉，若非背后靠着杨坤和那身本事，早tm掀桌子了。 吃饱喝足，按流程应该散场，毛文忠不死心，强留王戬到客厅叙叙旧，美其名曰：增进友情。 仨人围着张精美茶几坐下，别看毛文忠年纪不大，泡茶的手法倒学得有模有样，孙小玲削了几个花梨切成片端上，单独找了把椅子坐下，暗暗示意王戬：老娘暂时还单身，你还有机会哟。 菜过三婶，茶过四位，毛文忠找话题道：“小戬，曹哥在川俞贴片车间那可是头把手，愣是自学成了电路板的贴片工艺，当初若好好读书，绝对不比我差。” “是嘛！”王戬瞥了一眼草狗，喝了口茶微微一笑，冲曹光头一眼蔑视：“以你的性格，八成是被人鄙视咽不下这口气，拼老命才学会的吧？” “那也很不容易了。”孙小玲插了一嘴。 “不过压力而已，被人看不起要么卷铺盖滚蛋，要么发粪涂墙，如果我没猜错，那些瞧不起草狗的人应该统统滚蛋了吧？” “我的车间不养闲人，技不如人自然请走。”曹光头盯着王戬回道。 “这话我同意，现在新进的几个工艺都是曹哥手把手带出来的。”毛文忠道。 “工资怎么样？我估计不会很高。” “年纪跟你差不多。”曹光头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王戬，道：“基本都是刚出校门的学生，能在一两年内混个一技之长就不错了，再说又没老婆孩子，要那么高工资干什么？还不是便宜了厂里的那些绿茶。” “干得漂亮。”王戬大赞，端杯茶冲他晃了晃，算是给面子。 “我就佩服曹哥这点，手底下人个个服他，所以我打算最迟明年年底提曹哥上副经理，你觉得怎么样？”毛文忠道。 “直接当经理都没问题，毕竟草狗在咱们这个年纪时手下就有一帮兄弟，论组织能力至少比你我要强得多。” “哈哈哈~~~”毛文忠笑道：“我就知道戬兄眼力不一般。” “毛总。”曹光头清醒得很，进言道：“如若小戬进了集团，能不能想办法调去我那个车间当头，我老曹绝对服从指挥，哪怕让我这个车间主任洗厕所。” “怎么样？” 两个阴人合伙将了王戬一军，孙小玲大起兴趣，仨人目光几乎同时集火王戬，看他怎么应对。 “呵呵~~”王戬自顾自喝了一口，笑问草狗道：“你真不怕回去摆地摊？” “除非你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别搞小动作。” “算了，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拖家带口的不容易，再说了……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你……”曹光头大怒，起身怒指王戬差点动手。 “姓曹的，现在不比当年。”王戬气势不输阵，稳坐沙发眼神宁静道：“就算你义薄云天小弟成群，也得服从社会规则，小爷敢说就不怕你动手还有，别tm拿手指着我，否则你就是厕所旁边打地铺，离(屎)死不远了。” “……”孙小玲差点没乐出来。 毛文忠见此赶紧起身解围，打着哈哈道：“戬兄说话还是那般风趣，哈哈哈~~曹哥，别冲动，都是共过患难的兄弟，大气点。” “哼~我曹志刚是街面混出来的，向来说一不二，现在给你机会你不敢，既如此……以后别在老子面前摆谱提当年那事。”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八成是这两人早就商量好，专门针对其性格制定的策略，在话语上将对方逼入墙角，但王戬的情绪并未受影响，依然是那副嘻笑之色，摸了摸下巴道：“别激我，我是怕你到时候没了工作出来危害社会。” “……”仨人又没声了，心说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在监狱被单独洗脑了？ “行啦，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感谢毛总监的盛情款待，等兄弟我发达一定回敬，到时候一定要来哟。” 刚才还死鸭子嘴硬，没想到关键时刻怂了，曹光头今儿终于笑了：“呵呵~~我老曹还当你是个人物，想不到几年过去还不如我这条狗！” 闻听此话王戬刚站起来，愣了，随后哈哈大笑，冲毛文忠突然道：“年后帮我办入职手续，直接就任川俞分公司贴片车间经理，没有试用期，副职没兴趣，如果你真能办到的话。” “好！”毛文忠大腿一拍当场同意，太出乎意料，本已不抱希望，不曾想峰回路转莫名其妙成了。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路上孙小玲几次开口问话，王戬皆闭口不言，直到下车。 看看手机，时间9：51，王戬在胖子家超市拿了两瓶矿泉水，招手示意孙小玲下车才开口言道：“这车最好少开。” 孙小玲接过矿泉水一脸费解，答非所问道：“明明是个圈套，你为什么要答应？” 这话在路上问了好几次，王戬喝了口矿泉水冰凉爽口，道：“他执意找死，我有什么办法？” “你傻啊？那是人家的地盘，再说你懂贴片工艺？” “不懂可以学嘛，又不是修飞机造火箭，对了，你不是在川俞待过吗？那边什么情况？” “我懒得理你。” 一句真话没有，孙小玲瞬间磨没了耐性扭脸上车闪人，胖子速度现身卡位，羡慕道：“戬哥，我看那小姐姐对你有意思啊，啥时候叫嫂子？” “……”王戬。 “甭装了，我还不了解你。” “那你了解她吗？别的咱不敢夸口，仅凭学历就能夺走你所有的卧槽。” “什么意思？” “我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这种女人会看上咱们这种人？” “哪种人？”胖子直翻白眼：“哥们好歹也是有产业的，你要没意思就介绍给兄弟我。” “孙小玲，峰利集团销售副总他侄女，海外留学生，勾搭去吧。” “卧槽！” 第40章 倒霉催的 社会角色来回转变，可谓一波三折，按当前针对it部毛经理的布局，单枪匹马杀到川俞，短时间内勉强能应付，至少那边有个熟人，肖杰。 倘若操作得当，没准能捅一下毛文忠的腚眼儿；至于佟芳，相信会长点记性，借她两胆也不敢再阴人，否则王戬不介意挖出背后之人，老虎苍蝇一起拍。 拎着两袋子回家，收获满满占尽便宜，烧了半桶热水在客厅泡泡脚，打开电脑百度贴片工艺，顺便找找教程，忙活到12点才躺尸睡觉，明天监狱上课。 北川地靠北方，冬天齁冷，监狱的早操似铁打的纪律照常，王戬起得也早，为啥？一身新装备怎么着也得臭显摆显摆，如果没记错，已有近四年没穿过新衣服，尤其这么贵的，仿佛自带精力加持属性，一路精神抖擞毫无困意。 果然，刚进行政楼，周末值班的政委眼前一亮，说了句无厘头的话：“嚯，宋局出手挺大方，真舍得花钱。” “什么宋局？他跑这来了？” “你小子为咱们北监长脸啦，不枉老刘一番心思，来来来，早餐都给你预备好了，赶紧坐下吃了暖暖身子骨。” 交了手机王戬坐下就吃，刚才那话听懂一半，应该是帮公安局破了电信诈骗那案子闹的，喝口热粥道：“头回跟老外交手真tm刺激，也算长了见识。” “说说，有啥收获？”政委旁边坐下道。 “《概率论》的实际理解和现实应用真的很……掰呀。”王戬一时不知怎么措词。 “那就是用心学，老叶可是学术界有名的大拿。” “所以今天这课……我琢磨着不能老待在授课室里，必须走出去……我是说在监狱的范围找寻其现实意义。” “……”政委有些糊涂，但听得出来，书本上的知识该告一段落了，间接说明王戬的思维上升了一个台阶，未来可期。 因此老叶头又多了一项特权，周末期间能在北川监狱和王戬一起到处溜达，其教学方式以聊天模式展开，下午回授课室论证内容，同时老叶也有所领悟，毕竟《概率论》是老外发现并完成的，多少有些新思路，可以说分享了王戬得来的经验。 周末两天课，刚开始时下课就回家，但现在暂时没啥事，干脆不回了，免得麻烦，晚饭后一个人在授课室写写算算，政委可能没整明白早上的谈话，鬼使神差摸上来了。 瞅着铺了一桌子写满算式的纸有点头大，又不敢打扰，还是王戬先开口：“啥事？” “我看你今天跟老叶在那棵银杏树下待了大半天，谈什么呢这么起劲儿？”政委坐下问道。 “真想知道？” “废话，我干嘛来的。” “呵呵~~”王戬搁下笔笑道：“老叶说，假设那棵银杏树有一万多片叶子，每天长出一百多片新的，又落下七八十多片，每片叶子平均约三十平方厘米，问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在两个月内，有多大概率能铺满周围十平方米的范围。” “……”政委。 如若胖子在，非喷他一脸唾沫，这tm得吃多撑才能想出这么脑残的问题，但对王戬来说非常有意义，政委一脸无语尴尬得很，囫囵两句溜了，看来监狱的伙食太好，连六十多岁的老头都吃胖了。 次日天明，王戬洗漱完毕下楼拱食，正吃着，由打外边进来一人，手里提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面上印着硕大的几个字母：huawei。 “哈哈哈~~~”王戬大乐，扔了筷子跳着高的跑过去一把夺过抱着就不撒手。 “哟，小黄，怎么有空到咱们这来？”政委没理那疯子。 黄警官近前立正敬了个礼：“周政委好！” 周政委回敬一礼，放下手握了握道：“感谢你们宋局帮小戬置办的那身新衣。” “新衣？”黄警官愣了，看了看王戬那身名牌，连忙解释道：“周政委，可不敢乱说，我们哪有钱买那么贵的东西。” “那谁买的？”说完政委恍然，没事打听这干神马，改口问道：“这次来是提审犯人？” 听到这话黄警官一脸苦相，待二人坐下将对赌那事娓娓道来，又瞟眼看了看那台拆了包装的崭新笔记本，道：“周政委，为了他我签了保密条令，这小子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哈哈哈~~~~”政委那个乐啊，太给长脸了，起身关好门才一一细说。 “唉~~”黄警官一拍大腿垂头丧气：“早知道这样，我赌那个气干什么？” “我靠，酷睿12代i9的芯片！宋局果然尿性！” “……”黄警官。 “这台笔记本花了多少钱？”周政委大概明白小黄为啥来了。 “一万六千八。” “……”周政委傻了，真tm敢开牙呀，赶紧追问：“宋局批的？” 提起这事黄警官又想哭，因为打今儿起至少要睡半个月客厅，这大冷天的，倒霉嘛！周政委瞧他那模样就知道估计是几个人凑的，既感动又恼火，不声不响敲竹杠敲到副厅级头上了，多大胆子，将来还不得上房揭瓦！ 当着外人不好动粗，但必须拿出北监对此事的态度，扭脸冲还在那乐的疯子道：“小戬，既然有了新的，那台淘汰的……我觉得应该作个交换吧？” “政委，这是我正大光明赢的；再说了，为破那算法我差点没死在那，不然凭他们的本事，就算能破，损失至少比这台笔记本要大得多。” “还有损失？” “损失一个u盘，价值30多块钱。”王戬边爽边说道。 “……”政委。 “唉~~小戬，愿赌服输，我黄中林服气。”黄警官似乎想通了，一改往日那张棺材板子脸正色道。 “嗨，小意思，想必你也涨了不少经验，那串代码够你研究半个月的。” 提起代码，黄中林微起怒意，道：“那串代码在我们程序员的思维里属于绝户计，是长期经验积累的产物，因为过于极端，我读硕的时候导师曾提过一嘴，但没教，说是手段太狠，容易挑事。” “你学的哪种语言？” “当然是c++，怎么？你有兴趣？” “我要是懂代码就直接找bug，这比猜算法简单多了。” “呵呵~~”黄中林笑了，笑得扬眉吐气、笑得呲牙咧嘴，总算能找回点面子。 第41章 你猜 本书第14章开篇曾言，《爬虫技术》比《c++》差不了多少，一个玩算法，一个玩脑回路(逻辑)，如同武林秘籍，皆属上乘武功，但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意思是想收获所求必须先付出代价。 瞧黄中林那笑得锃光哇亮的门牙王戬就知道，那台仅用了五个月的笔记本不保，这事要怪就怪周政委，好么蔫儿的提它干什么，被写代码的找到bug了吧。 于是乎仨人一合计，元旦过后黄中林周末到监给王戬开c++课程，并约好下周二之前将那台笔记本送市公安局去。 黄中林走了，带着满面春风和真诚的笑意走的，刚关上门，没等王戬开口，周政委一拍茶几沉声大怒，咬着牙道：“你小子胆儿也太大了！什么人都敢敲竹杠？不知道宋局是出了名的老抠？你这么一搞，以后所长跟他见面还怎么说话？” “这事不赖我好吧，是他们网警组主动挑衅我的，我要不争口气能为咱们北监长脸嘛。” “你还有理了你！” “我怎么没理了？”王戬愣劲上来了，争锋相对道：“再说了，你要不提交换那事，黄警官能知道我那台笔记本？这下好啦，本来白嫖的生意干到上千块。” “你……”周政委第一次词穷理尽、欲霸不行。 见政委如同怒目的金刚喘着粗气，王戬立马换了副嘴脸，笑道：“呵呵~~政委，求你个事呗。” “门儿也没有，这事明天我一准跟老刘通气，看他怎么收拾你！”政委说完撩腿就踮儿了。 “……”王戬。 一台笔记本引发链式反应，本来讲好的事，结果闹成这样，更让王戬屎尿未及的是，下课出监狱回家，大门口停着辆警用suv，黄中林戴着茶色墨镜等候多时，稳坐驾驶位冲他招手，王戬一瞧甭提多晦气。 “走吧，还想跑不成？” “你牛逼！”王戬不得不服，警察的思维确实缜密。 现场被抓包无路可逃，上车系好安全带报上地址后埋汰道：“不用玩儿得这么绝吧？一台笔记本至于嘛。” “相当至于。” “那你有得等，我硬盘里的数据还没导出来呢。” “呵呵~~”黄中林侧脸一笑：“放心，你把硬盘拆了就行，工具我带了。” “可我不会拆啊！” “我会呀。” “……”王戬。 这可真是强盗遇上打劫的，都是同行，所有行为全部被精准预判，毋庸置疑，黄中林成为有史以来第二个进王戬家门的外人，得亏没穿警服，否则指不定胖子会主动招供王戬过去的啥糗事。 开锁进屋，黄中林差点没捂鼻子，都说没女人的家是狗窝，要说王戬这家里，黄中林觉得这词不足以形容，应该叫巢穴，从警察的专业角度看，大理石的地砖早已失去光泽，零星分布着几处水渍，至少几个月没洗过，两间卧室其中一间关着，另一间那张床上的被子堆得跟坨屎似的，站门口都能闻着一股淡淡的馊味，若是夏天肯定发臭，这么说吧，但凡有灰的地方，定是此獠不经常走动的位置。 唯独干净的也就客厅那张桌子，上面搁着那台笔记本电脑，其生存状态着实堪忧，是时候找个女朋友了。 此行目标明确，黄中林也没过度关注王戬的私生活，摆上专业小型工具箱，三下五除二拆下一块1t的固态硬盘和一张机械硬盘，这种组合非常专业，想来买的时候有人指点。 当然，黄中林为人厚道，给了王戬两个移动硬盘盒子，这才收好工具装好电脑，要走没走时开口道：“小戬，要不……我帮你介绍个女朋友吧？我们警队的，就是帮你倒茶的那个。” “你可拉倒吧，我是有前科的，万一成了影响后代发展。” “这事我考虑过，你是国家秘密培养的尖端技术人才，将来肯定要干大事，多立几次功应该能过政审。” “立功？”王戬摇摇头：“就算立功，那功勋章也发不到我这。” “那就立大功，国家战略级的那种。” “这种功就算立了，估计我人也没了，还得连累人带着孩子守寡，算了，我这事你们就甭操心了，顺其自然吧。” “你还别不信，凡事都有开头或特例，只要你一心为国为民，将来国家绝对不会亏了你，好好想想。” 黄中林再次走了，这次是带着惋惜和无奈走的，关上门王戬沉默了，将来的事不是没考虑过，问题在于学的两门手艺，两条路都能走，而且两条路一旦起了邪念都很容易进去，所以想了也没用，干脆见招拆招挑战未知，答应毛文忠去川俞就是这种思想在作怪。 家里突然到访个外人，也提醒王戬该打扫打扫了，正准备脱外套手机响了，备注人人参娃娃。 “我艹，孙小玲那嘴属棉裤的，真tm欠。”一指滑动刚“喂”了一声那边就开骂了。 “你狗曰的每次周末到底在干神马？老子打了两天电话没人接，瞧不起老子是怎么着？” “我……唉~”王戬有种无力感：“不是跟你说了有事嘛。” “有事归有事，为什么不接电话？”孙副总话说半节又突然改嘴问道：“你小子不会真在家里藏了女人吧？两天没接电话，精力旺盛啊！” “……”王戬。 “行啦，不跟你扯淡了，我问你，好好的集团财务副经理不当，跑川俞干什么？车间那技术活你会吗？” “他们自己非要找死，我有什么办法？” “甭tm跟老子说大话，贴片工艺没人手把手带，别说操作，你小子连参数都看不懂，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大不了我舍了这张老脸去找总经理。” “没必要，另外……”王戬顿了顿道：“如果it部的毛经理出事，你有没有办法把他调去川俞？” “你个兔崽子又要搞事？”孙副总很是吃惊，问道：“人家玩儿的是高端技术，就算小冯技术高超，他会听你的自绝后路？” “话我就跟你一个人说了，别外传，到时候你瞧着办吧，就这样，挂了。” “等等。”趁着电话还通着，孙副总问出了那个困惑已久的问题：“上次财务部数据出错是不是你小子搞的鬼？” “你猜。” 第42章 天道 在峰利集团有一个算一个，但凡认识王戬的都认为去川俞下车间是招臭棋，用句网络谚言叫：开局一把王炸的牌打出了国军溃逃的效果，属于自甘堕落和无可救药，反正没啥好词。 晚上在家大扫除，里里外外、方方面面统统洗拨干净，积蓄了半个月的衣物扔洗衣机搅到半夜，放出来的那水跟酱油一个色，可见邋遢到了一定境界。 忙到将近12点躺被窝，这才处理两天积压的信息，其实也没多少，微信上没几个人，孙小玲最是奇葩，除了电话，几次见面愣没提加微信的事，此女八成经常用这招吊单身狗，绿茶迹象明显，也可能是成熟女人的矜持。 最重要的消息非冯磊莫属，算法已有些眉目，并保证元旦之前搞定，王戬将年后的去向予以回复，结果冯磊直接发语音臭骂了一顿，忒tm嘬死，好在有先见之明，川俞贴片车间的工作流程已经搞到手，总比两眼一抹黑强。 当然，王戬这么干也是给毛文忠出难题，这事成与不成变数无限大，以家族式的管理思维来看，可能性基本没有，对一个外姓人来说要求太苛刻，若非杨坤的关系和自身能耐，总经理直接一飞腿就完事了。 至于毛文忠为何执意要将王戬招回集团，在其看来无非是收拢人才为己所用，为将来更进一步增加筹码，从大势上看，徐家大公子的死影响剧烈，让那些本没有希望的人看到了希望，本家与娘家两波人内斗无法避免，对此王戬暗称为：嫡长子效应。 月至中下旬，太阳已经许久没露过脸，市里到处张灯结彩准备跨年，唯独王戬上班的地方每天黑白进出，哪个不开眼的胆敢露一点笑脸，姓熊的保准弄死他，典型的砸饭碗。 老石作为王戬的幕僚角色，闻听兔崽子年后可能去川俞顿时乐了，问了句奇怪的话：“你在那能坚持半年吗？” “什么意思？”王戬没明白。 “意思很简单，这次再出去可就回不来了，到时候你连退路都没了。” “无所谓，我也不能老在这待着，本事学完了自然要走出去。” “有心理准备就好，我看你小子又换了书，哪方面的？” “计算机语言，编程写代码的。” “唉~~注定非池中之物啊，好好运用老天爷赐予你的气运。” “这叫能耐，不叫气运，再说会我这身本事的人很多，您老这话又过了啊。” “呵呵~”老石吐了口烟笑道：“你才多大年纪？你接触计算机才几个月？别说到老夫这个年纪，哪怕到30岁就不得了了。” 这也是王戬最大的疑问，上高中那会愣没发现自己如此牛逼如斯，难道蹲了趟监狱开窍了？只是这窍开得有点过分。 “甭想了，等老夫哪天快闭眼的时候再告诉你。” “您知道？” “别多问，一切顺其自然；不过看在你与老夫有缘的份上不介意给你点提示，当你哪天觉得本事太大，自己都觉得害怕的时候，多看看老子的《道德经》或者《周易》，虽说以你的文学底子差了点，但至少能懂些做人做事的道理，稳定心神。” “您今儿是吃错药了？” “也许吧。” “……”王戬。 俩个不着调的说话云山雾罩，在王戬看来思维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索性合上书出门透透气，天儿太冷，保卫室又密不透风，屋里那玻璃隐隐泛黄，飘散的烟儿厚得都快瞅不见人了…… 可以这么说，时才二人对话比屋里的烟散得都快，王戬撩脸就忘，也许会在将来某个特殊时间段突然想起，但那是后话，主要是当下没听懂、也没兴趣懂。 眼看月过中旬，冯磊的算法依旧渺无音讯，对于如何推测算法王戬曾问过老叶，得到的回答就一句话：逐步推测、严谨求实、无限接近、巧力破解。 说白了，想100%猜中对方算法绝无可能，只能无限接近，但数学有个天然bug,一个抽象答案的背后往往并非一条公式或一种可能，如1+1=2，要知道等于2的式子绝不仅仅只有1+1，它有无限种可能或无限个式子，程序员的逻辑是尽可能缩小这种范围，否则就会出现bug，冯磊要做的便是以现有答案，结合游戏的种种规则推测隐藏设置，最后导成公式。 但在代码界有个公认事实，条件越多算法越复杂，算法越复杂越容易出bug，看似没有bug的程序或软件需看其价值，支付宝同样如此，不是没人破解，而是代价太大，后果承担不起，就个人而言，在没有足够的硬件和算力的支撑下，哪怕推测出点蛛丝马迹也是白搭，更何况后边还有无数的业内高手坐阵。 所以，如果哪天在头条上看到支付宝被破解，其必是国家行为，同时也意味着战争风险。 王戬玩了命要学c++的原因也在于此，这比搞算法稍微轻松点，也能想像冯磊的工作量有多大，没事别瞎联系，免得无形之中增加压力。 好在王戬的数学基础还凑合，入门知识看不懂的地方不多，唯一难以理解的是计算机如何读懂代码的，晚上几次问百度方才解惑，这又牵扯到新的领域，电路。 当然，学习代码和在川俞工作也密不可分，在了解贴片工艺后，王戬对草狗所谓的学习能力嗤之以鼻，该工艺的本质其实就是经验，就技术方面以王戬目前的能力而言，太流于表面，应用层的东西一看就懂，且入木六七分，但内在逻辑……就草狗那初中没毕业的基础，估计毛都不知道，除非专家级人物手把手教。 12月29号，元旦跨年的前两天，苦苦等待的王戬终于收到冯磊发来的消息：晚上六点老地方见。 自收到消息近半个小时，王戬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兴奋，实在是为冯磊的才华感到可惜和不值，老石倒说了句貌似有道理的话。 “时也、命也、运也，纵使能力通天之辈，此三者缺一不可，否则才华等同狗屎。” “为什么会这样？” “天道使然。” 第43章 老脸一红 时隔近一个月，再次瞧见冯磊完全变了个人，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脸形消瘦叼着根烟，精神处于兴奋状态，王戬惊了，这哥们怎么又抽上烟了？ 二人亦师亦友，刚见面冯磊主动上前狠狠拍了拍王戬肩头，眼神透着无与伦比的成就感，相视一笑进了好客来，待菜上齐关上门，冯磊还是啥也没说直接一杯二两的白酒下喉。 许是很久未得刺激的味蕾恰蓬甘霖，辣得冯磊呲牙咧嘴满脸舒坦，而后靠着椅子仔细回味，自语道：“舒服，真他娘舒服。” 王戬见此笑了笑，直接一瓶啤酒吹了，酒瓶狠狠砸在桌面，喘息问道：“你想要什么结果？” “至少扒了那狗曰的经理皮。” “以他背靠毛氏宗族的势力，失去一个经理头衔对他来说不算伤筋动骨。” “这话怎么说？” 不得不说冯磊的智商是高，但社会经验着实欠缺，王戬吃了口菜道：“没了经理职位，他照样是经理待遇，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从技术和年龄层面讲，反倒帮他减轻了压力。” “那依你的意思……” “降级、罚款、职务边缘化，然后接着盘他。” 冯磊皱眉表示没听懂，王戬帮其满上一杯白酒，将川俞之事的前因后果一一述说，而后道：“我跟孙副总打过招呼，只要那狗曰的调往川俞，他就甭想继续拿高工资，一直盘到他瞧见电脑就发怵！” “嘿嘿~~~”冯磊呲牙一笑，连吃好几口菜，道：“老王，你运气真tm好，集团下辖所有贴片车间的贴片防错料软件我这全有，包括bug，另外我上次发给你的表格中还有各分公司监控网络的密码权限。” “防错料软件还有bug？”王戬无法理解，毕竟使用多年，有bug也基本磨平了。 “哈哈哈~~~”冯磊大笑道：“你以为车间那帮玩意全是内行？实话告诉你，内行有，但都待不长，剩下的全是流于操作层的半内行，而且用的贴片机全是小鬼子的，芯片还加了密。” “软件是小姜写的？” “哈哈哈哈~~~~”冯磊笑得更欢实了，连拍好几次桌子道：“小姜的写码能力在业内连三把刀都算不上，写逻辑肯定满屏bug。” “……”王戬傻了。 “是不是很疑惑？嘿嘿~~其实也不怪你，我估计it部以外的人都这么认为，别看小姜每天忙得快长三头六臂，整天在那敲代码，他写的全是功能单一的流程软件，就这还老出bug，你让他写防错料软件客户早跑光了。” “哪谁写的？” “外包啊。”冯磊道：“写码那伙计我见过，一个小胖子，用的是c++，能力在我看来算二流水平，当然，主要还得看钱。” “花了多少？”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以我对防错料软件的了解估计，应该不超过十万。” “……”王戬彻底无语，如此重要的工程软件居然这么便宜，能是好玩意吗？ “现在你知道国内的半导体企业为什么只有一个华为了吧？不是咱们技术不行，是当老板的大部分全是些低学历的时代幸运儿，没有国家这个平台，他们什么也不是；我敢断言，但凡哪天老美搞半导体技术封锁，峰利集团即便不黄也快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王戬连忙问道：“哪方面的技术封锁？” “那多了。”冯磊呡了一口酒接着道：“比如高端芯片、相关软件授权等等，多得很。” “不对呀，我记得集团有研发部啊！” “研发个屁！你以为那帮人天天在那研究黑科技？全是在别人提供的工艺基础上玩花样，说得好听叫研发，不好听叫混高工资，技术含量基本没有，专利申请就更别提？还tm研发！研发个鸡毛掸子！” 毫无疑问，峰利集团在技术上属于先天发育畸形，一个没有自我造血功能的时代产物，若无改变，在时间维度上注定昙花一现，纯靠产业链维持被动不说，技术发展越快，倒闭的风险成几何倍增加；换句话说：老美搞技术封锁的那天，就是行业大洗牌的时候。 “老王，你信不信？我只要动动手指头，集团至少损失上亿。” “喝多了吧你！甭瞎说。”王戬送他个白眼。 “嘿嘿~~喝喝喝~今天不醉不归。” 想到冯磊在峰利集团的日子不会太多，王戬干脆放下往日矜持喝个痛快，菜吃了个精光，出饭馆时二人勾肩搭背左摇右晃，没走出二里地，冯磊扑在路边花坛吐了个稀里花啦，若非孙副总“刚巧”路过，俩人没准就躺马路边了。 甭问，姓孙的肯定又玩儿跟踪，今天并非周末，想必盯了不是一两天，一瞧俩兔崽子醉熏熏那样就知道，姓毛的怕是真要完犊子，当即暗下决心：没事千万别惹搞技术的，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啊！ 一路慢车到达冯磊租住的小屋，王戬还算清醒，两人一左一右扛着，当开门进去时二人傻了。 “堂堂211名校高材生就住这种地方！”孙副总火了，没法不火。 一间不到50平的出租屋，开灯后连个厕所都没有，刨去最基本的旧家具啥也没有，光线也昏暗，一扇窗户常年不开，屋里弥漫着股烟味和霉味的混合体。 默不作声安顿好冯磊，二人很有默契关好门走了，忙活一阵出了点汗，王戬酒劲去了些，上车坐定孙副总掏根烟叼上点燃连抽三口，看得出来，老孙很烦。 “老孙……” “那狗曰的简直就是集团的败类！”王戬的话仿佛点燃孙副总那桶炸药，扭脸沉声怒道：“小戬，无论你们干什么，老孙我全力支持，只要逮着机会，老子一定想办法将那狗曰的调往川俞，到时候给老子往死里招呼。” “呵呵~~”王戬讪笑两声，一手夺过他嘴边的烟嘬了两口直咳嗽，问道：“现在不问为什么了？” “问个屁，老子要是小冯早跟他同归于尽了，艹！” “同归于尽？他~也~配！”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元旦。” “需要老子帮忙尽管开口。” “简单，就象今天这样跟着冯磊就行。” “……”孙副总老脸一红。 第44章 缀术 天空阴云密布，北风呼啸貌似秋雨连绵，南陈国都建康太府之地，掌管全国财政、税收、太仓粮库等重要职能部门，等同户部，南梁武帝朝太府卿姓祖名暅之，字景烁，其父乃中国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算学家祖冲之。 梦境中画面贼清晰，王戬以第一人称视角身临其境，眼前镜头上下微有晃动，左右两张黑色厚实的帘子时尔被风吹起一角，约摸十来分钟，布帘至外掀起，传来个声音。 “陛下，已至太府。” “嗯。” 仅凭一个“嗯”字，王戬立马猜中此人是谁，南陈开国皇帝陈霸先，虽说陈朝极其短命，但大小也是个皇帝，在历史上至少有那么几笔，也算为后辈儿孙争得一席之地。 在这个生产力不发达的朝代，太府重地在王戬的眼中比镇政府强不了多少，琉璃瓦舍四角朝天，前人领路迈步进府，眼过之处柱木漆黑，脚踏之地尽是坑洼，推门内府，见一50多岁、面相古稀之人，端座案几恬墨执笔，闻声府门“吱呀”一声推开，得见来人慌忙起身，拎着前襟不顾地面潮湿跪地叩拜。 “臣，太府卿张种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请起。” “谢陛下。” 繁文礼节过后，人皇坐于主位翻看画着密密麻麻繁体字的算稿，太府卿张种立于一旁，问道：“未知陛下突然驾临太府，不知……” “《缀术》研究是否有进展？” “回陛下，《缀术》乃祖氏三代，集魏晋大算学家刘徽《九章算术注》及《海岛算经》之大成，恕臣愚钝，半年来无任何进展。” 人皇深吸一气面有难色，叹道：“难为张卿了。” “陛下，论算学，臣的资质实不如祖氏之万一，臣以为可留存库档，待天下大才出世必有余音。” 君臣叙话皆围绕算学，然画面一直对着案几上那一张张算术稿纸，王戬看得仔细，虽说数学符号与现代完全两个样，但他看懂了一排以繁体汉字书写的阿拉伯数字。 “叁点壹肆壹伍玖贰柒。” 是的，中国最早将圆周率精确到小数点第六位，领先全球1100余年，传说用的并非传统的割圆法，而是一种名为《缀术》的算法，因年代久远，在唐代晚期安史之乱后失传，至今是个谜。 从眼前的稿纸不难看出，张种的数学基础并不差，但以王戬的估计顶多算高中水平，让一个高中生研究院士论文，说明陈霸先手底下确实没啥能人。 所有注意力集火稿纸，然人皇待的时间太短，带着失望起身离位，立于内府门前望着小雨许久，喃喃道：“倘若景烁尚在……唉~” “陛下，江山万代自有才人，何必急于一时。” “话是不错，可朕……怕是等不到那天了。”人皇转身言道：“《缀术》乃我朝算学经典，卿务必妥善保管，如若放弃，可随时归档，切切不可遗失，哪怕损毁一个字！” “是，陛下。” 对话结束，人皇起驾出府，回身宽大龙辇坐定，画面再次上下晃悠，怎知陈霸先小声自语道：“硬皮铁骨婆龙之嘴、利齿锋牙前肢力巧、双腿巨擎健步如飞、十余丈高颇有傲龙之姿、似兽非怪力大无穷，究竟何等巨物霸道如斯？倘若驯服挂甲成兵，何愁天下不统！” “卧槽！恐龙！” 一声惊讶王戬貌似踩着地雷诈尸而起，气喘如牛浑身淋漓大汗，待脑子清醒懵了，四周看看方确定没有穿越。 “我tm这是吃错药了还是喝了假酒？陈霸先居然知道恐龙！” 看看时间将近凌晨4：30，室内温度较低很快魂归现代，坐了会儿突然下床，去客厅抱来笔记本电脑，趁着记忆还在，于桌面新建一文本，将那稿纸的内容一一记录，好在古代的算术符号并不多，大部分书写以繁体字为主，难就难在看不出啥意思。 忙活完已是6：00多，干脆穿衣起床，盘算着上班找老石问问《缀术》到底是个啥玩意，但所抱希望不大。 本来昨晚回来后想试试冯磊呕心扒肺搞出的算法，奈何酒劲较大脑子来回晃，为免敲错键盘出意外又被人揪住辫子，直接躺了。 找人请教学问，多少得表示表示，王戬再次拎着早餐上班，老石一瞧蔑视一笑，啥也没说来者不拒，三口两口嗦了个精光，吃干抹净才开牙。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说吧，啥事。” “呵呵~~”王戬搓了搓手舔着张13脸笑道：“老爷子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知您有没有听说过一门叫《缀术》的 ……怎么说呢？” “《缀术》是算学的一种，开创者乃南朝梁国大算学家祖冲之。” “对对对对，您知道？”王戬大喜。 “据老夫所知，《缀术》这门学问共分六卷，传闻其中部分内容比现代数学更先进，至后晋到晚唐时期，这门学问便部分失传，后至北宋基本全部失传，明朝物理学家宋应星的《天工开物》有些零星记载。” “不能吧？这么牛逼的学问怎么会失传？” “有什么奇怪？朝代中国皆属农业国，浩瀚历史数千年，这种数字游戏基本不被当朝者重视，再说失传的又何止一本《缀术》。” “……”王戬无语，空欢喜一场。 “你真觉得可惜？”老石喝了口茶笑问道。 “一帮败家玩意儿，艹！” “怎么突然问这个？” 经老石一问，王戬表情突起嘚瑟，故作神秘道：“老石，你知道陈霸先吗？” “当然，南陈开国皇帝，不过是篡位的，王朝也短命，在位五帝，共32年。” “那你知道陈霸先见过恐龙吗？” “……”老石首次懵逼。 “不知道了吧？嘿嘿~~~”王戬得了野，笑道：“硬皮铁骨婆龙之嘴、利齿锋牙前肢力巧、双腿巨擎健步如飞、十余丈高颇有傲龙之姿、似兽非怪力大无穷，究竟何等巨物霸道如斯？倘若驯服挂甲成兵，何愁天下不统！” 老石闻言一脸严肃久久未语，盯着王戬半天才摇头苦笑，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刚来场里报到的那天，开车的小胖子是不是姓陈？” “是啊？咋了？” “唉~数十代人守望的气运被你小子给得了，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王戬。 第45章 暗流凶涌 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形容的大概就是老石这类人，一副天下大事尽在其掌的神棍做派，惹得王戬非常不爽，接连追问，老爷子竟然借口尿遁溜了，多tm讨厌！ 越是如此王戬越怀疑老石的闪避其词，心说这老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而且相当关键。 正琢磨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本地陌生号码，犹豫几许滑动接听：“喂，哪位？” “小戬，我，方哥。” “方哥？打错了吧？” “龙方靳。” “哦~~~~龙哥，啥事。”得知其名，王戬恍然。 “事先声明啊，以后别叫龙哥，哥担不起这称呼。” “好的恐龙哥。”也是他倒霉，现在王戬脑子里全是恐龙。 “我……”龙方靳有气没地儿出，差点喷出那个“草”字，缓了缓道：“真不开玩笑，尤其当着大领导面，我这财务经理刚当上还没几天。” “呵呵~~找我啥事？等会，你们那财务数据不会又出问题了吧？” “你小子还是想害我！就不能盼着我点好，算了，不跟你扯蛋，明天跨年，咱们财务部聚餐，想请你过来一起聚聚，你这个副经理能否赏个脸？” 王戬闻言当即傻冒，明天晚上要办大事，跑去聚餐若是让冯磊瞧见肯定当场秒了他，绝不能答应，于是回道：“别逗了你，我又不是集团的人，你们聚会我去干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你小子想耍哥哥我是吧？人事总监毛总已经将你就任川俞贴片车间经理的报告递上去了，我估计年前会有定论，哥哥是提前打好关系，懂了吧？” “卧槽！我就随口一说他tm居然来真的。” “甭扯蛋啊，明天下午5：00我去接你，就这么定了。” 不等答话那厮挂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怪，王戬眉毛起飞摸着下巴，这天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里边定有文章，想了想拨通人参娃娃的电话，结果连打三次无人接听。 “妈的！孙家那帮人的嘴全tm属棉裤的吧？”王戬大骂，甭问，准是孙副总漏的风，杨坤那厮给自己出难题，间接试探上次财务数据事件到底谁tm干的。 若是不去，王戬将无所遁形，哪怕没有直接证据，至少证明跟他脱不了干系；去了则啥事木有，但这里边藏着个问题，杨坤为什么要护着毛经理。 简单一个电话打乱部署，能当上财务总监果然阴险，可谓一箭三雕，这招毒哇！ 然你会飞檐走壁，哥们有巴雷特狙击，点的就是你！尽管孙副总不接电话，王戬直接发语音怼他：明天下午4：00到聚餐结束，给我拖住姓毛的，别让他进机房或者接触公司任何一台电脑，再特么多嘴老子连你一块弄！ 刚搁下电话信息秒回，孙副总啥也没说，发了个“v”手势表情包，漏风那事实锤了，同时印证方子明教他的那句话：职场上的关系最靠不住，尤其利益当先的那种！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突然来这么一出王戬着实恼火，本来挺简单一事整这么复杂，收了手机坐那生闷气，殊不知老石尿遁已回，隔着玻璃仿佛一眼看透。 推门笑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呵呵~~” 俗话说种善因得善果，这话王戬曾听杨坤说过，经老石提醒差点没给自己一嘴巴，赤裸裸的报复啊！ “艹！敢小看我，就算小爷去了也能把事办成！” 当天晚上，王戬回家关好门窗，整好桌椅搁好笔记本，检查所有系统是否正常，而后在那写脚本，一直熬到子夜12：00才正式开干。 按早已搞到的af后端直接入侵防火墙，导入算法一次成功，王戬大为兴奋，冯磊真tm是个玩算法的天才选手。 照着冯磊提供的ip及密码远程连接仓库数据服务器进入桌面，打开数据库找到品质库表，检索本月最近的一份数据导出成表，复制回本地桌面手动篡改品质代码，全改成了不合格，太tm损！ 仔细检查确认没问题，将写好的脚本和表格打包回传服务器，解压后藏于操作系统的system32模块库中，文件属性隐藏。 种下手段清理包括af端的所有痕迹，仔细检查三遍确认没留下把柄才长出一气，瘫坐在椅，靠背望着天花板，再次反复回忆步骤是否有遗漏。 定坐整整半个钟头，王戬被一声微信铃声拉回思绪，冯磊发来的：“af端架构师给你留言了。” 王戬懒得去解密，问道：“那伙计说啥了？” 冯磊秒回发来一串字母：“qzdnydsl。”随后发来译文：“我知道你要动手了。” “艹，好像全世界都tm知道哥要黑他的服务器！”王戬发语音破口大骂。 “老王，咋整？” “嘿~知道又怎么样？哥们手段多得是，一个脚本就能搞定，我怕个屁！” “哈哈~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明天财务聚餐我会到场，别惊讶，事情已经搞定，余下的交给时间，老子这回非扒光那狗曰的裤衩子不可。” 古人曰得好，只有抓贼哪有防贼的道理，既然af商家都能猜到，想必一定会告之姓毛的，也注定孙副总的拖刀计无法成功。 2016年12月31日，毛经理上班后亲自坐镇机房，登陆af端，不戳眼珠的盯着，每隔半个钟头刷新一次日志，谁的电话也不接，有事放冯磊，事关饭碗不得不出这种笨办法，谁让他水平有限。 但令王戬脑袋疼的事接连而来，次日刚起床孙小玲打来电话，以命令的口吻和威胁的语气，直意让他穿上那套白色羽绒服和休闲裤，否则今天晚上死缠不放，且不介意生米煮成熟饭…… 甭问，定是无法挑起王戬与毛文忠的关系，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但问题是为什么？ 不过王戬转念一琢磨，也行，反正那个车间经理是赶鸭子上架，去不去都行，索性依了她，于是乎一场普通的跨年聚餐暗流涌动、各怀鬼胎上演贺岁大戏。 然王戬还是低估了孙小铃，下午17：00居然亲自开车到火葬场接人，老石一瞧二人冬季情侣装，放在平时定会老怀安慰，但这次不同，当面又不好说，待两人开车走后发了条信息。 “此女绝非善类，小心着点！” “看小爷怎么盘她！艹。” 第46章 跨年 2016年12月31日星期六，早已请假不用去北监上课，在回市区的路上王戬照常一言不发，孙小玲以为早上那通电话威胁过头，但那厮扒手机的表情不像是心里憋气，搞得孙小铃暗自得意。 将近一个钟头车进入市区，导航直指距离集团总部不远，名为天府之国的酒店，正值交通高峰期，一路堵车人来人往，二人各揣心思互不说话，连作者写这段都觉得尴尬。 沿路红绿灯走走停停，赶到天府之国泊好车近6：30了，其他部门已经开动，唯独财务这桌没人动筷子，各自在那玩手机，直到两“情侣”装的二货进了包间，气氛瞬间热烈，硕大的圆桌布满佳肴令人口中生涶。 王戬冲多日未见的一帮不知名姐姐们打过招呼客气落座，问眼镜哥龙方靳道：“杨总怎么没来？” “嗨，他们大领导单独有包间，再说他在这咱们也吃不安稳，来来来，大家开动。” 带头大哥放话，包间人气冲顶，与肖杰当经理时对比鲜明，足见龙方靳颇有手段，控场节奏相当精准，那孙小玲见此又起作妖。 “小戬，包间太热，赶紧把外套脱了，否则出身汗会感冒的。” 不待王戬退让，孙小玲主动伸手给扒了，龙方靳一瞧那还等啥，调侃道：“小戬，你小子可以呀，身在集团之外也能把人勾走，兄弟我佩服！” 刚说完，包间门开了，好巧不死来人正是毛文忠，一手酒盅一手酒杯，瞧见自己内定的女人竟然跟其他人搞在一块，在脸色不爽的刹那切换正常，举杯笑道：“来来来，我这个人事总监过来凑凑热闹，祝财务部的姐姐们新年更上一层楼。” 按爽文剧情，毛文忠定会单独敬酒王戬，然后说些影射含沙的威胁之语但是…… 这厮豪饮一杯约摸三钱左右，笑意如常退出包间，王戬狠狠瞪了孙小玲一眼，那意思是说：满意了吧？艹！ 孙小玲毫无介意之色继续作妖，如贤惠家女帮王戬夹菜，并温柔劝道：“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言罢自己把外套也给脱了，正值青春傲人，那身材立刻秒杀在场所有同门，仇恨拉得死死的，多tm遭人嫉妒！ 稍有冷场，龙方靳再次发挥主动，起身敬霸全场，二次调侃王戬：“小戬，再秀恩爱直接罚酒三杯。” “诶诶诶~~~”王戬非常讨厌这种作秀，目的性太强，生怕人不知道，站起身来倒满一杯道：“各位姐姐们，小弟在此多谢那三个月的照顾，客气话我就不多说了，一句话，都在酒里。” “好！”龙方靳乃起哄高手，带头举杯一饮而尽。 如此你来我往推杯换盏打了一圈，王戬有点头大，今儿这酒是52度的洋河大曲典藏版，力道十足，没一会脸就红了。 中场休战开启聊天模式，各自聊各自的，龙方靳则拎着酒去其他包间回敬，见主事的不在，孙小玲小声道：“你是不是也去回敬一下？” “对呀。”经其提醒，王戬坏意满满，决定去孙副总那桌闹一闹，恶心不死他！ 结果孙小玲来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行，那你先去。” “你就那么讨厌我？” “你就那么想我在火葬场待一辈子？” 一句话怼得孙小玲气急败坏，直接动手狠狠揪王戬胳膊，奈何王戬喝得有点多，早麻了，直到回家洗澡才发现被拧紫了，真tm舍得下死手！ 孙小玲如同甩不掉的蚂蝗，非拉着一起去将二人之事作实，王戬也有招，借口上厕所两手空空溜了。 象征性晃了趟厕所，偷偷开门没见孙小玲，恰巧看到龙方靳从某个包间出来，从身后门缝瞧见那条杀千刀的人参娃娃，啥也甭说，待其回包间后奋不顾身杀了进去。 销售部王戬就认识孙副总，但目标明确，谁也没搭理，直冲孙副总一脸坏笑，立刻进行友好且亲切的交谈：“找了几个包间，原来你在这。” “哟，小戬。”孙副总演技了得，故作惊讶赶紧道：“我正琢磨去你们那，你来了也好，咱爷俩喝一个？” “谁跟你爷俩！”王戬当众不给面子，反正他啥也没带。 “怎么不是，我家大侄女没和你一起？” “……”王戬懵逼，这才知道有埋伏，人参娃娃真不是白叫的。 “行，你们牛逼！你舍得死哥就舍得埋。”王戬暗恨，找了个杯子点了点白酒道：“你干了我随意。” “……”众人。 孙副总自知理亏，端起还有大半的酒盅打着哈哈一口干了，跟喝水似的；在坐的都挂着经理衔，虽说没啥实权，但级别在那摆着，见自家老大跟个啥也不是的傻x服软，表现机会来了，绝不能让这厮走脱，尽管不认识，今儿非让此獠认识认识不可！ 一帮加起来四五百岁的中年人仿佛很有默契，从孙副总边上第一个起，挨个敬酒，王戬瞧这架式不对，转身想溜，也不知是哪个阴人居然偷偷把门关了。 王戬似乎想起财务红姐说过一句话：销售部随便一个人能喝财务一桌子。 现在就他一个人，主动送上门不找死么？不行，得想办法提捅跑路，大丈夫能屈能伸，王戬灌下一杯，趁吃菜的功夫朝孙副总狂使眼色求和。 奈何孙副总呲牙笑了笑，掏手机发了条信息，一分钟不到孙小玲救场来了，此刻立显其超高的情商。 “各位叔叔新年好，小玲代表财务的哥哥姐姐回敬一杯，祝各位叔叔来年生意兴隆。” 从古至今，漂亮女人在男人堆里说话向来管用，何况孙小玲貌似酒量不差，一杯过后再满一杯，道：“我们家小戬即将下车间，今后还请各位叔叔多多关照。” 一句话将二人关系实锤，炸裂的消息让一帮岁数不小的中年人浮想联翩，身挂经理衔又岂会不知其中猫腻，一个个嘴上送着祝贺，心里实则坐看好戏，刨墙角刨到人事总监头上，胆儿肥呀！那个实权的车间经理基本黄了。 惨遭强行卖身脱险，王戬那脸是黑的，孙小玲一脸喜色将其拽出包间，刚出门便被甩开，寻思再去厕所避避风头，怎知里边有人，只好乖乖回包间。 刚坐下王戬收到条微信：“姓毛的没来聚餐。” 第47章 两龙戏珠 天下果然没有白蹭的酒菜，一场跨年聚会仿佛王戬成了最大赢家，实则被邦上烤架，就等毛文忠的打火机啥时候点火，曹志刚在边上端着托盘随时准备撒上辣椒面，哪怕烤不熟也要呛他一嘴毛，自负盘人的主沦为了被盘者。 坐等散场出酒店，门口早已人满为患，相互之间红光满面，王戬头重脚轻踩着太空步，若非孙小玲搀着非倒了不可，其亲密行为都不背人了，作实了第三者。 同时搞得那些胆小的知情者避而远之，生怕沾着火星子，敢打招呼的绝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要知道王戬那经理还没当上就挖墙角，说明这人人品太次，多少年没遇见过这种傻x，比看爽文刷短视频过瘾多了。 更令人惊掉下巴的是孙小玲还开着毛文忠那辆白色suv，简直是杀人诛心！这tm要搁陈霸先那朝代，不进猪笼也得让这对狗男女身首异处。 不止集团那帮人想看热闹，下车后胖子陈介瞅着也直嘬牙花子，前些日子刚说没兴趣，还没一个月两人就掰一块了，典型的口是心非，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太可气。 两人关系表面落地，孙小玲可能还要点矜持，没敢送王戬到家，把人交给胖子嘱咐几句开车闪人。 “妈的！”待孙小玲一走，王戬原地复活开口便骂：“你个臭娘们给老子等着！” 胖子刚扶他坐超市门口一脸问号：“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这婆娘想挑事。” “挑事？”胖子上下打量道：“你一没钱二没势三没长相，挑个屁事。” 正说着王戬电话响了，依然是陌生号码，但有接听记录，搁耳朵边道：“喂，哪位？” “我，文忠。” “哥们，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毛文忠打断道：“戬兄，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个女人戬兄若是喜欢，文忠决无二话，但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是否有些过分。” “我说毛总，咱俩别上了那臭娘们的当好吧，你没看出来吗？那娘们想挑事；再说你正帮我入职经理，我tm有病当众让你下不来台！我有那么二吗？” 王戬的话逻辑合理没啥毛病，那边沉默少许再道：“戬兄的分析确有道理，但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以你的见识难道看不出她的性格？” “呼~~~~”手机里传来一声深呼吸，道：“确实，孙小玲表面为人和善，做为一个准贤妻良母她也确实具备所有条件。” “是啊，但以她的教育背景和成长环境有可能吗？” “那么……戬兄下一步如何应对？” “要不这样，咱们做个局，她不是想挑事吗？那就如她所愿，车间经理那事就此做罢。” “嘿~戬兄想借此撂挑子？你小看我毛文忠了，答应你和曹哥的事我肯定办到，孙小玲我放手便是，区区一个女人，脱光了都tm一个样，艹！” 毛文忠行事果断，更很少飙粗口，可见灵魂受了打击，说完便挂了电话，倒是把王戬的酒吓醒了，这厮性格比想像的要狠，有手段有城府更有义气还tm能忍，依靠其背景和实力，不出三五年在集团内绝对是个人物。 整瓶冰凉爽口的矿泉水，借着呼啸的小西北风，王戬酒劲散去大半，胖子好像毫无眼力劲儿，还在那问啥时候叫嫂子，多可气。 坐了个吧小时，王戬感觉继续下去过于被动，得想个招将孙小玲摁住，不然还会有下次，甭看毛文忠说话客气，那是因为江山美人他分得很清楚，如若套用古代皇帝的性格，待其登上帝位，王戬这个功臣定是第一个祭旗的对象。 浑浑噩噩晃到家，洗了个澡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看看胳膊上那块被拧成紫色的印迹，王戬暗骂孙小玲生儿子没……哪啥！ 喝了杯热水驱驱屋里的寒气，打开笔记本顺着自家路由器的公网ip摸到川北电信公司了，没曾想受上次事件影响，川北电信升级了防火墙，更没想到用的af与峰利集团是同一品牌，除了型号不一样其他没啥区别。 进入城市网核心交换机，搞到路由表复制回本地，数十台大型服务器随便抓包搞到不少密码账号，一个一个找家庭用户的开户信息，但用户实在太多，干脆导成电子表格，清理所有痕迹后在本地直接检索。 整到凌晨快一点啥也没找到，也难怪，连孙小玲住哪都不知道咋找？现问又会引起对方警觉。 遇见难题摸不着头绪，刚拿起手机王戬便有了主意，百度孙小玲的手机号后又杀奔川北移动公司，没半个小时找到其号码的开户信息。 “靠，居然住在川府豪庭，真tm有钱。”王戬嫉妒心起默默吐槽。 切换表格用肉眼一个个找，没五分钟眉毛拧了，盯着一个名字半晌无语，啥也没说直接关机睡觉，折腾一宿没睡着。 难得周末放个假，又睡不着干脆起床翻那本c++，到饭点顶着灰蒙蒙的天气跑超市吃饭，吃饱喝足留下和胖子一起守铺子，陈叔两口子借机会上街购物，为春节做准备。 2017年的春节比往年要早太多，掰着手指头数也就20来天，超市生意明显转旺，忙碌中王戬似乎忘记昨天那场闹剧。 中午冯磊发来个信息，说姓毛的昨晚一宿没睡，啥事没有，王戬回复道：“半个小时内别让其他人靠近机房，我去清理痕迹。 “ok！” 收好手机火速回家，手速飞快顺利通过af进入仓库服务器，啥也没干直接在system32下找到脚本亲手删除，退出后清理服务器日志和af日志，唯独没有清理数据库的操作痕迹，为防姓毛的出事后销毁证据，王戬特意拍了照。 确认没留下啥关键信息，回复冯磊并附带那张照片：“搞定。” “哈哈哈~~老王，啥时候见效果？” “放心，不出三天那狗曰的不急得长毛老子跟他姓。” “老王威武！” 事实上不止姓毛的盯了一夜，架构师那哥们也盯了一晚上，防贼注定抓不到贼，王戬为此次的完美入侵正沾沾自喜，怎知市网警队的黄中林突然打来电话，王戬以为是学c++那事有变故。 接听电话表现得很客气：“黄哥，啥事？” “昨儿晚上你去川北电信和移动公司干什么呢？” “……”王戬。 第48章 监狱再招手 有件事王戬没整明白，这帮网警没事老盯着自己干什么？难道那帮搞电诈的提前放假，致使网警闲着没事干？再一想也对，整个川北市不到50万人，仅出了王戬一个黑客，还是在公安局挂了号的那种，从某种意义上讲比大熊猫还珍贵。 思来想去没琢磨明白，长时间没说话，黄中林嘿嘿笑道：“甭瞎想，我是怕你小子又捅蒌子。” “我要真想捅蒌子早黑到老美的白宫去了，没事别老盯着我行不行？我啥也没干，就找了些信息。” “算你小子还老实，说说，在川府豪庭找啥人？兴许我能帮你。” “我靠，你们居然守着公共端口玩儿抓包！” “哈哈哈~~~”黄中林大乐：“宋局说你是个天才，刚开始我还不信，这回信了，一点即透啊！牛！” “甭跟我戴高帽，我懂！我的事自己能搞定，没别的事挂了。” “等会。”黄中林话锋一转语气随和：“小戬，今天上午，咱们队的葛燕对你拿走的用户数据分析过……马上要过年了，哥哥建议你还是去拜个年问候一下，毕竟……” 话没说完王戬直接挂断，暗暗喷道：“真是闲得没事吃饱浪催的。” ……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宋局刚开完会回来，精神状态极为疲惫，一个人坐沙发上闭目而思，才休息片刻就有人敲门。 来者黄中林，手里拿着个文件袋，见局长一脸焦虑之色，关切道：“宋局，要不您请假歇几天吧？刑警队徐晗那案子咱们队多少能帮点忙。” “怎么？想坐我的位置？” 一句话黄中林险些社死当场，宋局瞧他那样终于有点了笑脸，摆摆手道：“行了，不跟你扯淡，有事说，我还没七老八十呢。” “前些日子我找燕子谈过，她同意了，现在就看您的意思。”说罢黄中林将文件袋搁茶几上。 “事关小葛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宋局拆开文件袋看了看道：“小戬的情况你都跟她说明白了？” “说明白了，包括家庭情况。” “那你认为小戬能看上葛燕？如若不成，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 “我考虑过，这事的成功率……五五开，要是加上您和周政委、刘主任，至少七八成；再说咱们队的葛燕除了身高，长得也不差啊，而且还是个学霸，甭说别人，我要没结婚肯定……” 话有点出格，但意思表达到位，宋局还是没底，道：“慎重起见，我亲自跟她谈一次吧，她若依然坚持，这份保密条令我当她的面签字。” 画面转回王戬，一宿没怎么闭眼，吃完晚饭晃到七点多回家睡觉，但走进那屋一股厌烦情绪油然而生，搅得心情烦躁不安驱散困意，看看时间还早，发个信息让冯磊想想办法。 “明天帮我去人事部查查孙小玲的家庭住址，包括父母的名字，这些基本信息应该有。” 刚发出去，冯磊以语音秒回，结果手机传来好一阵j笑：“哇嘎嘎嘎~~~~” “笑个屁！那个臭娘们明摆着想害我。” “别喷了，今天下午已经帮你查了，想害你首先得过我这关。” “冯哥……亲人呐！”王戬那个感动。 “那娘们住川府豪庭，听说父亲在她上小学时患直肠癌没了，母亲叫乔慧，继父叫王先齐，是他妈妈招的上门老公，基本就这些。” 王戬回了个抱拳表情算是谢过，手机熄屏扔了桌面，那张脸是黑的，呆坐许久袭来一股寒意，烧了壶热水回归神坛，没一会突然起身一脚踹开那间不经常打开的房门，眼睛死死盯着墙上那张挂满灰尘的结婚照。 时间越久，父母那甜蜜的笑意令王戬的眼神越发狠，跟狼似的，随着屋外热水壶跳动一声，突然又笑了，自语道：“姓王的，这就是你找到的真爱？艹！有亲生的不养跑去养野生的，看老子怎么给你搅黄了！” 说干就干，打开笔记本找到昨天偷来的用户信息，相互对比从全市的路由表中精准定位，接着一顿骚操作黑进孙小玲家的路由器，看看近期日志有啥可利用的。 “嗯？家里居然有摄像头！”王戬大喜。 走正规渠道黑家用监控首先得黑了商家服务器，过程繁琐不说难度太大，最好的办法是守着路由器的前端抓包，黑客联盟上曾有可将视频数据解码成画面的软件。 也许是天意，抓到的数据包中竟然有监控的登陆信息，想必有人刚刚用app连接过，省了大功夫，啥也甭说，直接去厂商网站下载app安装，输入账号密码，孙小玲家的客厅出现在屏幕，不看还好点，看了两没分钟，王戬抓起桌上那杯快冷了的热茶“砰”一声摔得粉碎。 “妈的！祸害一个不够又tm生一个，姓王的，你tm属猪的！”王戬脖鼓青筋沉声怒骂。 是的，客厅除了装修华丽，最显眼的是王先齐逗弄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甭问，准是王戬同父异母的兄弟，想想这些年遭的罪，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都会发毛。 盯着画面喘着粗气，积压多年的情绪发泄出来轻松许多，好在摄像头不带麦克风，听不见说什么，否则让刘泽堪知道非亲手抓进北监再关他三年。 清理干净客厅回位置坐好，正巧赶上孙小玲回家，与王戬分析的差不多，表面的善解人意那是给别人看的，回到家谁也没理，直接进房间关门，等到将近11点也没见出来，中途王先齐端着削好的水果盘敲了敲门，鸟都没鸟。 “呵呵~~”王戬轻蔑笑道：“活tm该！这娘们也够狠，膀胱真tm扎实。” 熬到客厅关灯实在没啥可看的，除了新鲜味王戬并未满足，想抓孙小玲的破绽，最好黑进他的手机，但孙小玲的手机是苹果，ios系统对他来说基本是一张白纸，黑进去的可能性太渺茫，现阶段唯一能想到的可行之法，是直接抓取手机gpu(显卡)的数据包，如此以来就能看见手机屏幕。 想法过于大胆，技术要求再次拔高，何况这尼玛属于非法监视他人，属刑事犯罪，一旦被抓少说三年起步。 “c++，老子玩儿了命也要整会！” 第49章 大招降临 2017年元月2日星期一，天气寒冷下着零星冻雨，王戬那脸冻得通红、背着笔记本猫进场保卫室，透过玻璃看看外面，瞧见熊旭在寒风凛冽中一身礼服站得笔直，手持东洋礼刀一脸严肃，身后六人队分左右，迈着正步领着家属缓缓走出灵堂。 “冻死这帮孙子~”王戬小声骂了句。 “人家有降温补贴，一天200。” “咳~老石，您看咱能不能走走关系？当个跟班也行。” “……”老石。 “有我也不去，哥是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切~” “呵呵~~”老石转换话题笑问道：“事办妥了没？” “若本座所料不错，最迟今天下午那边肯定乱营，到时候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别太过分，这么大企业整起来不容易。” “公私不分、赏罚不明、内斗不休、相煎不止、垮了活该。” 字字在理句句没毛病，老石叹道：“唉~算是给老徐提个醒吧，他也是思想太守旧。” “对了老石，过了年眼看您就退休了……打算回索斯比？” “地球虽大，但地方走多了，老夫还是觉得国内最好，至少不会断子绝孙。” “您没孩子？” “老夫的事少操心，总之咱爷俩的缘分还没到头呐。” “哈哈哈~~~那敢情好，您放心，待您蹬腿闭眼那天小子一定帮您办得风风光光，份子钱我暂时替您收着，按换算比例一分不少全给您捎(烧)去。” “……”老石。 孙副总说得没错，兔崽子说话确实没把门的，是该找机会狠狠抽两下，也是老石看透了人世间，脾气秉性早磨没了，跟个二混子计较有失文雅，抄起保温杯板着脸回监控室待着，再说下去没准会当场暴毙。 本打算好好琢磨c++，现监控室被老头占了，王戬只好老老实实上班，没事抱着手机看看感兴趣的文章，没留神刷到一篇学习日语技巧的短视频，一连看了四五遍起了心思，点击收藏有空琢磨琢磨。 中午，老头还没出来，王戬去食堂打了两份饭菜，老石闻着味就出来了，爷俩拱得不亦乐乎，正吃着，王戬手机铃声大作，来电者冯磊。 接听前冲老石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才道：“喂，冯哥。” “老王，仓库那边乱了，川俞贴片车间的经理不相信会出那么多不良品，这事若是实锤，绩效奖金全得扣干净，包括他手下的那帮人，所以把事捅到华为驻厂经理那去了，哈哈哈~~~” “姓毛的有什么动静？” “那狗曰的刚收到风就钻机房了，到现在还没出来，估计是在销毁操作痕迹。” “嘿嘿~~”王戬冷笑道：“下属各分公司的数据每晚24：00准时回传，他要敢销毁回传日志，纯属自讨苦吃。” “这话怎么说？” “我写的脚本是混在正规时间段内自动导库入表，你觉得他分得清楚？我估计……那狗曰的应该在找af厂商架构师帮忙，等着看吧，下午就该他倒霉了。” “老王，够阴险！” “艹！” 熄屏手机搁桌子上继续拱食，老石仿佛没听见刚才那通电话，没事儿人似的翘着二郎腿优雅干饭，没两分钟桌上手机时不时来微信，王戬不为所动，直到爷俩吃完饭洗了碗才逐条回复。 信息最多的当属孙副总，大赞王戬干得漂亮、玩得龌龊、耍得牛逼，最后一句语音道：“你小子一箭双雕真是好手段，川俞车间现任经理肯定黄，下午就轮到姓毛的了。” 王戬自顾笑了笑，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下一个是杨坤发来的，就一条语音，语气低沉警告味十足：“仅此一次，以后不许对姓毛的动手。” “艹，我说上回咋半道截胡，敢情你tm跟姓毛的是一伙的。”王戬蔑视谩骂，按住语音键回复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那出事怎么老往我这瞎联系？小爷现在是火葬场的人，只背死人不背锅！” “……”老石。 继续下一位，毛文忠的语音，声调带着小兴奋：“戬兄，川俞那边的贴片车间出了岔子，你的事基本稳了。” 王戬直翻白眼，跟你有屁关系，啥也没说回了串省略号表示无语，最后一个自然是孙小玲，难得主动加微信好友验证，刚通过没一分钟就来条语音，说话居然带夹子腔：“小戬戬，你的车间经理年前应该能批下来，过年记得来我家一趟，东西我帮你准备。” 其他人老石那脸一切正常，唯独孙小玲忍不了，拍案而起怒道：“你把老夫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 “人家一厢情愿自我感觉良好，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又没主动招她。” 老石会错了意，更火了：“玩玩也不行，有失德性！” “老爷子，现在是她在玩儿我，捎带着连毛文忠也玩儿了，明显是想挑事，我又不傻。” “那就趁早了断，但凡让老夫知道你小子在外边乱搞，老夫非骟了你不可，免得祸害社会。” 老头一番话吓得王戬一哆嗦，瞧那模样不像是玩假的，勉强应付两声熄了手机，搬着笔记本躲监控室玩c++，再顶嘴后果难以预料。 数条消息令王戬难以静下心态，头回瞅着教材有点像天书，索性关机眯一会等待毛经理的最新动态然而……临近下班冯磊发来信息，内容是王戬没想到的。 “老王，af厂商的架构师加我微信，目前在验证阶段，咋整？” “他哪来你的微信号？你告诉他的？” “嗯。” “那还等神马，加啊。” “加了我咋回复啊？那哥们肯定是兴师问罪的。” “没事，都是同道中人，把你的情况说清楚，记住，每发一条信息一分钟之内速度撤回，别让人钓了鱼。” “好点子！” 大招关键时刻没敢再发语音，王戬狗着脖子看看外面，老石正忙着开闸机，压根没空鸟他，想了想又给冯磊发了条信息：“如果条件允许，今天晚上咱们仨开视频一起聊聊。” 等待几分钟冯磊回道：“那哥们也担着风险，姓毛的是甲方爸爸，处置失当会被扣年终奖的。” “艹！”王戬暗骂一声：“搞掉个狗屁经理咋这么难！” 第50章 钻空子 it部的头看似没啥权力，手底下也没几个人，但就技术性而言，形同掌握着整个集团的神经中枢，牵一发动全身，姓毛的又有家族背景加持，同时作为af厂商的大客户，想搞掉他至少得有个人为其陪葬，问题是谁肯。 甭看王戬这边焦头烂额，峰利集团内部同样乱了营，只怪王戬下手太黑，改的不良品太多，事闹大了，没等下班就捅到徐大老板那去了，事件具体走势估计得看明天，但今天晚上相信不少人没法闭眼。 仨人约定晚上8：00视频碰头，王戬吃了饭不作片刻停留，脸上写满了有事，待其走后陈叔问胖子道：“小戬怎么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社会人嘛，不都这样。”胖子边收拾碗筷边道。 “你们没干什么坏事吧？前些日子刘警官说咱们小区出了黑客。” “我倒是想，学不会啊！” “……”陈叔。 暂且不表陈家父子在那斗嘴，单说王戬回到家打开电脑安装微信，在win10虚拟系统后端开了监听，一切无用前端端口全部关闭，准备完毕发消息冯磊照着作。 冯磊玩算法是高手，搞爬虫耍花活是低手，二人开视频王戬手把手教到19：00多，余下的便是无聊刷手机玩等待，时间一晃而过。 20：00，一个戴眼镜、宽脸、下颚点缀零星胡子碴、神情严肃的中年大叔乍现视频一角，三人相视数秒，大叔开口问道：“你是泰瑞尔？” 对方语气一丝不苟，王戬顿了顿问道：“您贵姓？” “高长河，信海集团主业务底层架构师，带刀侍卫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从道义上讲我并不反对你们的行为，但在职场上这么干……我觉得你们欠缺考虑。” “那你的意思……” 不等王戬把话说完，高长河抢道：“我的意思很明确，一句话，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呵呵~~”王戬乐了，回怼道：“你这是典型的没挨过刀不知道疼。” 许是说到点子上，高长河沉默片刻，措词再道：“也许你说得对吧，不过这事现在闹得太大，这边暂时由我压着，但压不了多久。” “你就直说如何才能保住你的年终奖就行，其他的我不关心。” 王戬这话说得过于直白，搞得斯文人高长河颇失颜面，苦笑道：“除非你们那边有人肯为这次事件主动承担责任。” “哥们，我不知道姓毛的跟你说了些什么，但以带刀侍卫对他的了解，那狗曰的一旦找不到借口肯定会把锅甩到别人头上，我估计他是甩给你们了吧？” “你可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很简单，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次我并未在af端和服务器系统日志留下任何痕迹，他拿什么证明这事跟你们有关系？” 高长河没说话，直接发来一张图，王戬点开一瞧居然是af的日志截图，一排排时间正好是元旦晚上24：00多。 “哈哈哈~~~~~”王戬睁大眼睛看了几分钟突然大笑，嘲讽道：“没想到那狗曰的居然会p图，藏得够深的。” “这张图是p的？”高长河眼睛一亮来了精神。 “假不假我不知道，但以他的技术水平……一个连代码都看不懂的人不可能找到证据，除非他背后有比我们三个更牛掰的高手。” “有道理。”高长河点点头：“你们等会，我把图发我同事看看，如果真是p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可能为表示诚意，高长河离位后并未断开视频，王戬和冯磊的后端监听平静如常，直到那哥们回来也没弹出任何警告。 从清晰的视频中不难看出，高长河面带喜色，主动换了话题：“泰瑞尔，我说话算话，年后可随时来面试，保证你入职，年薪不低于20万。” “你搞错了吧，破你算法的是带刀侍卫，也是我的领路人。” 冯磊一直没张嘴，就看两人在那你来我往唇枪舌战，说实话他已经作好和姓毛的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没曾想风回路转，王戬三言两语便破了那厮的手段，差点让那狗曰的钻了空子，这下好，谁也不用陪葬，可谓万雷从中过，片弹不沾身，结局完美。 提到带刀侍卫，高长河同样有兴趣，直接现场面试，轮到王戬当了看客；当然，冯磊义气深重毫不表功，将二人破解算法的过程一一道来，相当戏剧性。 都是同道中人，从陌生到试探、从试探到认可，从认可到成为朋友不过两个小时，冯磊的技术水平和对专业的执着得到欣赏，20万薪水的工作基本没啥问题，王戬才算松了口气。 关于王戬的具体情况，冯磊还是守口如瓶的，毕竟太过惊世骇俗，会谈结束后三人相互交换微信，标志着王戬正式打入it圈，技术后盾逐步走向强大。 晚上，王戬躺被窝收到冯磊发来n多感激之言，拿了近四年4000多工资的人，突然鱼跃龙门，跨越阶层成为中产，仿佛梦幻一般真实得不敢相信，第一次感觉活着真tm好！ 两人互发消息到很晚，临闭眼时冯磊约定这个周五再去天府之国豪饮，菜随便点，预算上不封顶，王戬嘿嘿暗乐，直接回绝，点名好客来，那里才有意义。 这边是圆满了，轮到姓毛的睡不着觉了，半夜11点多收到高长河的消息，仅一张图和一句话：“自己搞的事自己收场，别把锅甩到我们头上。” 那张图画着个明显的矩形，一道红色箭头直指日期并附带几个大字：此为图片剪贴。 出了事不从自身找原因也就罢了，甩锅甩到供应商头上，做为乙方实属头一回，说明姓毛的已身处绝境，明知道有人搞他还不自知，他不死谁死？ 次日上班10：00多钟，王戬收到孙副总发来的微信语音通话，听动静判断是在开会，爷俩躲在监控室默默听着，谁也没吱声。 最后结论跟王戬猜的差不多，it部经理撤职，暂时保留其经理待遇，职务调动年后再说，川俞贴片车间经理降级，年后调往礼花市分公司，至于it经理之位暂时没定论，这个位置毛家和徐家都不想沾。 但it部太重要，不能长期空缺，有人建议从社会上招聘有经验的，结果被毛文忠给否了，道：“我有两个人选，一是写码的姜金龙，二是冯磊，我个人偏向后者。 “……”王戬。 第51章 一笑江湖 仿佛一夜之间，一个平时无人关注的基层小卒成了高层谈论的对象，从普通员工一跃成为集团中层管理，还是位年龄刚26出头的年轻人，毛文忠话音刚落，孙副总立马跟声附和表示赞同。 然，有人同意，自然就有人反对，且反对声较多，王戬觉得这事挺扯蛋，拉人填坑也没这么干的，老石也暗自摇头表示不看好，于是挂断语音发了条信息：“冯磊年后离职，已找到下家，年薪20万起。” 五分钟后孙副总就回了一个字：“草！” 自针对毛经理起，从策划到实现目标，前后历经近四个月，总算成了，王戬成就感炸裂，忍不住内心嘚瑟高歌一曲：“江湖一笑浪涛涛，红尘尽忘了，俱往矣，何足言道；苍天一笑笑不老，豪情却未了，对月饮一杯寂寥。” “你小声点，外边送葬呢，让小熊听见又得打架。”老石差点伸手捂嘴，赶紧把门关了。 “老爷子，周五一块喝个酒？” “老夫羞与你们这种鸡鸣狗盗之辈为伍。” “……”王戬。 事情尘埃落定，不让冯磊留下填坑是因赏罚不公，从法理上讲，川俞那位车间经理冤得慌，惩罚过重，唯一做错的是不该将事往华为驻厂经理那捅，王戬估计那伙计抗压能力差了点，扛不住事，属于病急乱投医。 兄弟大仇得报心情贼好，吃麻麻香，连刨三大碗饭，差点没把锅给啃了，搞得陈叔两口子没吃饱，象征性教训两句双双把家还，过二人世界去了，成年人的世界没一个简单的。 留下守铺子王戬照样不亦乐乎，殊不知马路对面的公交站驶来一辆黑色suv，副驾驶开门下来个女的，身高1米6多一点，小圆脸马尾辫戴副眼镜，平底小皮靴露头显得甚是可爱，快步走过斑马线直奔惠民超市。 “老板，来瓶茶π。” “来喽！”王戬至货架上随手抄下一瓶：“5块，这扫码。” “小哥哥挺会做生意嘛。” “嗨，偶尔客串一下打打散工。” “我看你家生意很火，家里有矿就是自在。” 没头没脑聊了两句，王戬突然想起徐晗那荡子事，那哥们在这买了几次烟人就没了，今儿又来位小可爱，立马起了警觉，一边言不由衷答话，一边贼眼珠子往外边瞟，停在对面公交站牌后仅露个车头的suv晃进眼帘。 谁没事把车停那？明摆着可疑，出于对顾客的安全和可爱考虑，王戬哈哈两句出来了，挡身在前小声问了句不着调的话：“你被人威胁了？” “？” “公交站牌后面那辆八成是在监视你。” “噗~~~”小姑娘捂乐了，拿了饮料转身就走，留下话道：“我就是坐那辆车来的，真笨。” 既然是坐那车来的为什么不停超市门口？更可疑了，王戬摸着下巴在那胡琢磨，胖子刚忙活完，见此晃荡旁边顺着目光看了两眼，啥也没有。 “瞧什么呢？” “嘶~~~~”王戬吸了口寒气，狐疑道：“我怎么瞅着那姑娘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我艹，一个没够你tm又撩一个！”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戬回魂打消顾虑转身回店，一段不怎么走心的邂逅就此揭过。 晚上10点，王戬背着电脑包哼着小曲准时到家，烧上热水打开电脑，进入孙小玲家监控画面，而后发消息开始拱火。 只因守店时没完没了的发微信骚扰，烦不胜烦，一会说过年买什么东西上门，一会说买几件过年的衣服，一会又来句暗示可以喝凉的了，多tm讨人嫌，王戬没理她，打电话也没接，反正是渣女有意，王戬无情，爱咋咋滴。 所以发消息也没客气：“你吃饱撑的是吧？没事帮家里干点活不行啊？” 意中人回消息，孙小玲秒回：“你舍得回消息了？我还以为被人抛弃了。” “甭给我发浪，过年我哪也不去。” “那我去你家，见见未来的公公和婆婆。” “我艹！”王戬破口暗骂，这娘们急着出嫁啊，就她在家那作派，谁娶谁倒八辈子血霉，还是老石说得对，趁早了断，回复道：“咱们之间没有可能，至于为什么……问问你继父，以后没事别联系。” 确认无误按了发送键，结果孙小玲直接语音回怼，声儿挺大，监控中貌似惊动家长，房门口两大人在那敲门。 “姓王的，你别想过河拆桥？告诉你，老娘就看上你了，这辈子死也是你王家的鬼！” 孙小玲可能真怒了，震得扬声器险些掀翻手机屏，耳膜隐隐作痛，王戬更是暗乐，继续发消息搓火：“你们家那位继父不就姓王吗。” “你什么意思？” “仔细看我上面说的话，没事别发消息，我睡觉了。” 熄屏手机坐看好戏，果然不出一分钟，孙小玲出来了，不知说了些什么，突然推了王先齐一把，吓得边上的小男孩哇哇大哭，妈妈乔慧一下乱了方寸，既要顾小的也要顾老的，好一阵手忙脚乱。 估计孙小玲在家霸道惯了，指着王先齐又一顿输出，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之后关门回房，力气挺大，震得门边挂着的中华节微微晃动。 “真爱！呵呵~可怜的男人！”王戬冷笑满脸嘲讽之色。 退出监控切回桌面，打了半桶热水泡泡脚，一个人坐客厅刷手机，将头条上收藏的学习日语技巧反复看了好几遍，直到孙小玲又发来信息，篇幅n长的那种，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其实就一个意思：将来保证做个贤妻良母，并对王戬的家庭巨变表示深切同情和遗憾。 “神马玩意儿。”王戬翻白眼吐槽啥也没回，捎带着手机号果断拉黑，整个世界才算清静。 泡完脚收拾收拾，进房间翻箱倒柜找到买手机时赠送的那对有线耳机，头条上搜到日语音频倒头便睡。 想甩掉孙小玲并不容易，王戬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下班回超市，那张近八年没见过的脸，身穿一身名贵与陈叔两口子对比鲜明，更是某种讽刺。 不该出现的人出现，王戬魂眼狠狠瞪胖子，那意思是为啥不发消息。 许是见王戬脸色铁青，王先齐上前强挤亲切喊了声：“小包子。” 王戬好像没听见，突然放肆唱道：“我曾横刀向天笑，数过路迢迢，数不完夕阳晚照；苍天一笑乐逍遥，江湖人自扰，留不住爱恨离潮，哈哈哈~~~~” “……”众人。 第52章 散伙饭 父子二人时隔八年相见本是件高兴的事，甭看王戬洋溢笑脸放声嚎歌，实则一身戾气阴云盖顶，陈叔见势不妙赶紧使眼色，胖子收到急忙将王戬拽回店内。 多了位不招人待见的并不影响王戬的食欲，跟猪似的边吃边在那胡说八道。 “陈叔，今儿火葬场抬来的那位真tm惨啦！家属一个没来，连个捧遗照的都没有，扔炉子里就给点了，油都没浇火势旺啊，想必那厮活着的时候没少干缺德事。” “……”王先齐。 胖子听着也不对味儿，在那直咳嗽，示意王戬嘴下留德。 要说顶事的还得陈叔，忍着火教训道：“不许胡说，你知道什么？别人的事少操心，老老实实上你的班。” “您还别不信，我在那待的时间虽不长，但……” 还没说完陈叔火了，抄起筷子要放必杀技，吓得王戬捧着碗跑到店外，嘴还不闲着：“我说的都是真事，不信您瞧瞧去。” 弦外之音在场的谁都听得出来，就王戬那张嘴能喷死个吧美国人，陈叔实在没招，还是在他媳妇的眼色下强行将王戬给撵走了，不然王先齐非吐血不可。 虽说没怎么吃饱，但精神头挺足，扛着电脑包回家，后边紧跟着王先齐，直到父子二人进门也没说话。 家里突然多一个人，王戬当他不存在，往常干什么一切照旧，电水壶烧好茶，热水器拎了半桶热水泡脚，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在那玩儿纸牌。 出乎意料的是王先齐寻了把椅子坐定，看着儿子一个人在那表演，王戬内心无名火起，那间常年不开的房间居然在那厮的眼里啥也不是，决定不再对他客气，最好喷得他当场驾崩。 见王戬作妖完毕，王先齐开口道：“包子。” “我靠，又tm憋死了，给的什么破牌。” “……”王先齐。 若是老石在场非抽他两嘴巴子，太可气，但王先齐生为人父理亏在先，哪怕有冲天的怨气也得憋着，搬着椅子挪桌子对面认真道：“论理，爸爸确实有愧，今天回来也确实有些唐突，我知道你心里有火，别忍着，都冲爸爸来。” “来张黑桃3这把肯定过，黑桃3！我艹！” 可以肯定，自家儿子聪明绝顶……真不好对付，王先齐耐下十二分性子继续道：“我跟你妈妈表面是和平离婚，实则被逼无奈，是她出轨在先，我才……”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戬烦了，摘下耳机道。 “唉~~”王先齐叹道：“你与小玲的事我都知道了，从男人的角度讲，她确实不能娶，这一点爸爸绝对支持你。” “算你说了句人话，然后呢？” “以我对小玲性格的了解，怕是你很难应付，她回国的时日不到三年，但我感觉得出来，变化太大。这么说吧，出国前是个唯唯诺诺的懵懂女生，2014年中旬回国后变得非常有诚府，流于表面的作派令她妈妈十分担心，性格也变得易怒，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 “你今天来是为倒苦水的？” “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我有必要提醒你，凭我的直觉判断，孙小玲在国外必有遭遇，按照当下中国女人的价值观，像她这般有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必会嫁到国外……” 话说到此意思已经很明白，王戬听得出来，直白道：“按你的思路……她是老美派回国的间谍？” “非常有可能。” “那你应该去公安局，跟我说什么劲儿？” “包子，你我父子皆为平头百姓，有些事在没有肯定的情况下不能贸然行事，所以我在客厅安了个摄像头实时记录在手机，虽说爸爸不是个好父亲，但我不能愧对祖宗。” “呵呵~~”王戬蔑视一笑：“真他娘伟大。” “小包子。”王先齐八年来第一次抬头直视王戬，真诚道：“我之所以将这些告诉你，是想让你有朝一日为国立功，借机会洗掉你的前科，爸爸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事实与想像的反差太大，王戬差一点被感动，憋着张黑脸不为所动，酝酿半天道：“行，我知道了，没事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挺好，没事别往这跑，免得你家里那位不痛快。” 亲儿子下了逐客令，王先齐也不好赖着，再说时间也不早了，起身走到门口又道：“过年……” “没空。” 关于犯罪前科的问题，王戬百度了n次，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好像没有先例，哪怕你于百万美军中生擒美国总统也白搭，换句话讲叫下辈子再说。 虽然令人不爽，但王戬的内心依然表示认同，做过的事必须付出代价，不然那些一辈子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怎么看？所以对于婚姻大事，王戬的期望值很低，能吃苦耐劳、长相勉强过得去就行，至于城里还是农村，无所谓。 王先齐的突然出现，对王戬来说只当是平静的湖面投了颗石头子荡起的涟漪，几天就过去了，时间来到周五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但王戬在孙小玲的手机上玩失联，注定短期内不得安宁，下了场车乘公交直奔好客来，找到包间推门而入当场傻了眼。 只见孙小玲一身时尚青春靓丽，一脸得意晃了晃手里的两台手机，边上坐着冯磊一脸尴尬甭提多无语。 甭猜就知道又是人参娃娃漏的风，那厮最擅长盯人玩儿跟踪，简直是无处不在，整得王戬抓狂至极，既如此那就别怪小爷出绝招，掏手机给孙副总发了条消息，五分钟不到人就来了，那张佛脸依然乐呵。 “我正琢磨上哪儿找吃的，呵呵~~”孙副总自来熟，往桌上搁了支20年陈酿：“怎么样？咱老孙够意思吧？” “老孙，我就纳了闷，你们老孙家解放前是给人做棉裤的吧？” “……”孙小玲。 “你小子说话留点神，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孙副总佯怒道：“老子哪点对你不起？是，小玲在感情方面是有点问题，可人不犯错怎么能成熟，对吧小冯？” “我……”冯磊愣眼懵逼。 不待王戬张嘴解围，孙副总继续道：“今儿这趟酒权当我老孙给小冯送行，你小子别搅局惹老子不痛快。” 干销售的那张嘴不光能喝，更能侃，人参娃娃三言两语将场面控得死死的，羊果然还是老的骚。 第53章 十万火急 可以肯定，这顿散伙饭被孙家叔侄给搅黄了，但这并非关键，关键是孙小玲不怀好意，跨年的时候公开作秀，劝王戬少喝点，今儿跟不要钱似的主动倒满一杯45度白酒，孙副总瞅瓶子快见底，立刻送上助攻，让孙小玲去车上再提两瓶，王戬终于切身感受到什么叫醉翁之意，这tm明摆着是想生米煮成熟饭。 “尼玛！”王戬暗起大骂，冲冯磊狂使眼色求救。 “孙副总，老王一般不喝白酒，让他喝啤的吧？他那酒我喝了。”冯磊会意，不给人参娃娃说话的机会直接伸手。 “对对对，我喝不了白的，你们喝就行，那两瓶就别开了，浪费。” “那怎么行。”孙小玲不答应：“再怎么说也是给冯哥送行，不能草率了。” “老爷们说话你插个屁嘴。”王戬火了，果断硬气了一把。 可能没见过王戬发脾气，孙小玲吓一跳，这个时候孙副总秀了把高情商：“我说你们两口子要打架回家打去，别在这败老子兴，小玲，叫两瓶啤酒去。” 一句话骂到孙小玲心缝里了，美滋滋屁癫屁癫拉门而去，待门关上孙副总突然变脸小声喷道：“就算不喜欢你小子能不能婉转点？出事你负责？” 王戬不甘示弱沉声反喷：“要不是你漏风能有这出吗？” “老子要不漏风她赖在我家不走，她要不走老子就得走，我能怎么办？” “卧槽！”王戬眼睛那个黑啊，抓耳挠腮道：“那你也不能把我豁出去吧？我又没招你。” “哼~”孙副总似乎抓着话瓣，冷声道：“上次财务数据那事老子也没招你，是你先搞老子客户的，这回咱俩算扯平。” “你……”王戬。 “你什么你！这叫一报……”话说半节孙小玲推门回来了，后边跟着位服务员搬着件啤酒，孙副总反应贼快，一拍冯磊肩头：“到了那边别忘了集团的老领导。” “诶诶诶~~~”冯磊赶紧端杯碰头走一个，配合默契啊！ 然而恶女在场仨大老爷们没法喝，完全放不开，渐渐的也就不在状态，越喝越糟心、越喝越上头，王戬最为窝心，说好的两瓶啤酒，孙小玲倒好，生怕放不倒搬了一件，孙副总干脆豁出老脸将计就计，哪怕不在状态也要将瘟神嫁出去，推杯换盏的节奏变得频繁，用意何其险恶。 刚开始还行，喝到一半冯磊瞅着不对头，发现孙小玲一个劲儿的给王戬倒酒，再看那满面红光的架势，犹如一道金光射进脑袋，悟了！ 晚上9：00多一点，两个平时没什么交集的一老一小勾肩搭背，嘴里老弟前老弟后，一步三摇晃出了好客来，王戬头回见孙副总喝成这样，找到那台奥迪a8归置好没喝完的酒，费劲八拉将二人塞进后排。 由孙小玲开车，王戬坐副驾先送冯磊回出租屋，而后川江华府，为不让冤家脱身，孙小玲提前打电话让老孙家里的出来扛人，以防借机开溜。 一套流程走下来孙小玲盯得贼紧，你去哪我去哪，自然而然那辆奥迪a8今儿晚上成了她的座驾，想玩什么花活随便，反正明天天一亮就是王太太，一切水到渠成，计划完美。 怎么办？和老孙家里的一起扛人上楼下楼，孙小玲步步紧跟，王戬脑袋都大了，老石那把大剪刀仿佛就在眼前晃悠，好在喝得不多，干了点体力活清醒不少。 “小戬戬，咱们去哪呀？”没了外人，孙小玲撒了野，唇红齿白娇媚欲滴，趴着方向盘歪脸调皮眨眼，暗示贼明显。 “回家啊，这个点超市正忙着呢。” “还不到10：00就回家？多没意思，要不咱们去看电影吧？” “看你个死人脑袋……”话说一半王戬下意识摸了摸下巴，道：“行，头条上说成龙的《功夫瑜伽》刚上映。” “这才对嘛！”孙小玲心里那个美啊，原来先前的拒绝是装的，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启动引擎溜烟去也。 华府8楼之上，人参娃娃家两口子扯着窗帘缝隙，一直目送奥迪车出了小区大门才松了口气，时才醉醺醺的孙副总仿佛没事人似的，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多损啦！ 要说酒量，王戬就醉过一回，还是上高二的时候，自那次后探到了自己的底线，所以长了记性，每次都加着小心，除非被逼得没招非喝不行，今儿四瓶啤酒不算多，但身在车上脑子一直晃悠，边上孙小玲时不时扭脸看看，仿佛到嘴边的鲜肉，呡着红唇暗暗发笑。 时代影城，川北市最大的放映厅，又是周末晚上，10：00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孙小玲强行挽着王戬胳膊挤进电梯，得亏冬天穿得厚，不然非出事不可。 购票厅人声鼎……你个肺，被孙小玲拽着一起买票，生怕人跑了，王戬自然不会掏钱但是…… 10：00买票肯定买不到当下时间段，至少11：00，正合孙小玲心意，绝对的天赐良机，王太太当定了。 买得了票差不多事成一半，王戬借酒喝多了上厕所，刚进去正好有人起坑，钻进去关好门掏出手机，火速给毛文忠发了条信息：“毛兄，江湖救急，孙小玲那个臭娘们今儿晚上要弄我，赶紧派百八十个弟兄来救驾。” 一条不保险再来一条：“我现在在时代影城，11：20的午夜场，看在你我同是一个耗子混出来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等待是煎熬的，许是孙小玲不走运，五分钟后毛文忠回了语音：“你在嘲笑我？” “我嘲笑你个屁！都tm十万火急了，老子现在被那婆娘堵在厕所啦！”王戬是真急眼了，语音低沉嘶声吼怒，附带着拍了张坑位照片。 “哈哈哈~~~~”毛文忠大笑，这才肯定孙小玲确实是想挑事，回道：“戬兄命不该绝，曹哥正好周末放假刚到川北，如果看完电影你还是个完整的男人就发个消息，自会有人解围。” “靠，老子没那么变态，不过还是谢啦！” “记住，你欠我一次。” “……草，算你狠。” 搬到救兵王戬心里的石头落了听，抹了把额头心有余悸：“多悬呐！” 第54章 理智的野望 事实证明王戬还是不够聪明，要知道孙小玲有海外履历，专业是否学到家没人知道，但歪门邪道不比街头那帮混混差，趁王戬上厕所的功夫买了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待王戬出来蹦着就过来了，吸引不少眼球。 “厕所没暖气，应该很冷吧？”说着话，孙小玲抓住王戬的手背往自己脸上蹭。 “有有有，厕所有暖气。”吓得王戬连忙抽手接过奶茶。 “又没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处男啊？” “……”王戬。 二人发展的进度条过于迅猛，王戬极不适应，好在大厅人多没空座位，不然就孙小玲那作派非趴他身上，到时候剧情就变得不可控了，但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不能干站着，得找点事。 然孙小玲那张脸太招苍蝇，走哪都引人关注，时不时还有人偷拍，搞得王戬坐立不安，急得跟什么似的来回转圈，晃眼之间发现个好去处。 影城位于五楼，面积较大，旁边有个街机厅，十块钱买了一把游戏币决定找个能混时间的，没走两步仿佛突然顿悟，明明告诉毛文忠有一个多小时的空当，为啥非等看完电影？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八成想看笑话。 《三国志之吞食天地》，上世纪着名的街机游戏，王戬首发张飞玩得不亦爽乎，孙小玲没兴趣，坐旁边搂着“未来老公”胳膊，脑袋靠着肩膀陷入沉浸式臆想，瞧那表情就知道不是啥好画面，许是臆想过于投入，没理会王戬的张飞正面对手持大铁铲的光头淳于琼，在耳边小声道：“我要你以后练得比他还强壮！” 话音刚落，张飞惨叫一声吃了光头一铁铲躺了，王戬差点一屁股坐地上，闹的动静较大，引来周围纷纷侧目。 游戏没法玩儿了，晃了一圈又换了《圆桌骑士》，这个王戬比较擅长，选斧头接连续币一路惨胜打到银甲boss，放影厅的广播终于响起，王戬深吸一气，考验定力的时刻到了，顶着张视死如归的脸奔向深渊。 然而事情并非王戬想像的那般，位置选得挑不出毛病，孙小玲也老实，连胳膊也没挽，安安静静看电影啥也没干，大半个小时后王戬放松警惕，厅内暖气太足热得口干舌燥，咕噜几口奶茶暂时解了渴。 此处不得不提一嘴，成龙大哥的电影确实好看，王戬越看越投入，影片结尾热闹得很，待二人乘电梯出了影城，外边冷风一吹，顿时一股强烈的睡意奇袭大脑，走道有些歪，若非孙小玲手快没准就倒了。 “小戬戬，困了吧？”孙小玲冲其耳朵边说话气声气语。 “怎么搞的？平时这个点没这么困啊。”王戬甩甩脑袋。 “没事，玲儿带你去睡觉。” 一声“玲儿”叫得王戬脑子当场炸裂，强打精神瞪眼问道：“奶茶里有东西？” 米以下锅，就差点火，孙小玲露了尾巴：“小戬戬，你就认命吧，竟然敢吼我！等过了今晚，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你……你你……你好毒！” 再次证明贼，不能防，只能抓，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王戬不惜自残下死手暗揪大腿，抱着通往停车场路边的一棵树作垂死挣扎，争取时间盼着草狗救驾，奈何直到不甘心闭眼的那一刻，也没等到那百八十个逗逼。 待王戬再次睁眼已是凌晨5：00多，躺在急诊室病房挂着水，边上坐着那只令人讨厌的斯文流氓。 脑子逐渐清醒，神知恢复的刹那坐起身来摸上摸下，外套没在，毛衣裤子完好，再看看环境躺在医院，下意识瘫软在床长出了口气，自语道：“妈的好险啦！差点……卧槽，你tm现在才来！” 讲真，要不是身在病房，毛文忠肯定狂笑五分钟，缓了缓憋住了指着床头桌子上那杯奶茶道：“你知道孙小玲在里边放了什么吗？” “蒙汗药？” “现在叫安眠药，而且剂量挺大。” “你咋知道？” “曹哥发现你的时候你小子睡得跟死猪一样，搧了两耳光也没动静，这才打了120，搞得医生误以为你要自杀。” “你说什么？草狗打了老子两个耳刮子？” “这笔账你应该记孙小玲头上。”毛文忠并未刻意解释，顿了顿继续道：“孙小玲是有些可疑，以她的体能……居然能将你扛到停车场，曹哥一直在那等着，让手下几个人化装成混混将她吓跑了，不然你现在肯定躺在某个酒店正嗨呐。” “……”王戬。 “怎么样？你俩的事这回能解了吧？” “能解，当然能解，但他搧了老子两耳光，门儿也没有。” “呵呵~~”毛文忠摇头一笑啥也没说，刷了会短视频可能想起什么：“对了，在你没醒之前冯磊给你打过几个电话，感觉挺急。” 手机就在床头桌子上搁着，解锁一瞧不至电话，微信发了十多条，道尽关切深感自责，后悔悟得太晚，后悔醉得太死，夜不能昧一直在等消息。 啥也甭说，速度回信息：“冯哥，我没事，妈的差一点让那婆娘得逞。” 冯磊语音信息秒回：“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离职也不安心。” “没事，走之前咱们再找时间，机会多的是，不着急。” 报了平安王戬踏实了，毛文忠却叹道：“唉~人才呀！就这么眼睁睁的走了，毛根胜真该进监狱，四年居然才给涨一级工资！” “那又怎么样？没了实权，经理待遇还在，年后无论调到哪，工作压力至少减半。” “没那么便宜。”毛文忠很能控制情绪：“我打算将他调到川俞，不配任何人手就他一个，他若识相就主动辞职，否则正像戬兄说的那般，给老子摆地摊去。” “你这不是逼他辞职，是给我出难题。” “戬兄，知道我为什么看重你吗？”王戬没接话，毛文忠接着道：“当我知道你为你的兄弟扛下所有责任的时候，我就断定你是个义气深重、敢想敢干、行事果决之人，我需要这样的人……否则峰利集团不会再有未来。” “你是怎么进去的？” “呵呵~~”毛文忠看看手表，起身笑道：“等你在川俞让我大吃一惊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走啦！医药费已经结了。” 第55章 误会 女霸男争的一场推倒与反推倒，在毛文忠的介入中落下帷幕，惊心动魄的一夜在护士拔下针头的那一刻，宣布王戬暂时保住原神，准备迎接孙小玲那狂风暴雨般的报复，一句话：在冯磊走之前没事最好别在市区露脸。 早上6：00多，王戬整理好行头小心翼翼出了医院，门口左右看看，瞄准一辆刚停的出租车，价都没问钻进去直指花苑小区，到地没让司机哥们走，回家背上电脑包，在超市打过招呼奔了北监，被女流氓盯上的感觉真的很不爽，打不得骂不得喷不得，无解，只能躲。 进了北监在食堂嗦了两碗稀饭猫周政委办公室，可惜来早了没人，正好，一夜没怎么闭眼，可能药劲没完全过，躺着刷了几分钟手机眼皮开始打架，没一会倒在沙发扯起了呼噜。 外边犯人出早操，广播大噪也没吵醒，直到周政委上班，瞧着直飞眉毛，准备拍两下手机响了，并非电话，而是收到一条短视频。 本来挺欣慰的一张脸立马黢黑，不动声色悄悄退了出去，跑刘泽堪办公室，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一般而言两人不会一起值班，今儿可能情况特殊，周政委啥也没说，将手机视频当面放了一遍，沉声怒道：“简直是胡闹！你让我怎么跟宋局交待！” “个兔崽子，他也太心急了，这才放出去几天！”刘泽堪也火了。 “等着吧，小葛马上就到，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话音刚落，周政委又收到一条视频，看完后如即将暴走的金刚，随后又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完了，这回蒌子捅大了。” “等那兔崽子来了老子非抽死他不可。” “别等啦，人来得比咱们早，躺我办公室正补觉呐。” “补觉？” “不明白？”周政委恨铁不成钢，耐着性子道：“你好好想想，那么漂亮的女孩，哪个男人把持得住？更何况看完电影已是半夜，小戬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砰！”一句话将刘泽堪那暴脾气点燃，一拍桌子火势冲天杀将出去。 一脸怒气虽说没抬腿踹门，但那开门的动静让人一看便知来人处于暴走状态，没曾想瞬间火又灭了，只见一位身着冬款警服，小圆脸戴副眼镜，辫梳马尾素颜秀丽的小姑娘，两手托着腮帮子认真打量熟睡中的渣男。 从小姑娘的警衔推测，参加工作时间并不长，见有人推门而入立刻起身，立正站好刚要抬手敬礼，被刘泽堪打手势摁下了，近前小声问道“小葛是吧？” “报告首长，市网警组葛燕向您报到。”葛燕还是小声敬了个礼。 正主来了，刘泽堪甭提多囧，应付两声溜之大吉，刚关上门又撞见黄中林，正啃着手里的包子，连忙笑道：“哟，刘主任，你们北监的包子真地道，比外边的好……” 不等那厮一脸嘚瑟，话没说完被刘泽堪一把拉进自己办公室，将那两段视频又放一遍，黄中林差点没让包子给噎死。 “几个意思？你们北监怎么向我们宋局保证的？为了这事我花了多大力气？不带这么玩儿人的！” “小黄小黄，这事应该……可能有误会。”北监理亏，周政委连忙安抚。 “误会？周政委，我们虽然是网警，但不是书呆子，你看那视频的拍摄时间，再看看那女孩的颜值，昨天晚上没发生点什么你们信吗？” 都是擅长玩推理的主，谁也蒙不了谁，北监二人组被喷得哑口无言，现场气氛紧张，却又不失和气，直到小姑娘葛燕进门，貌似受了委屈一脸哭相，仨大老爷们心道：“坏了，怕是知道了。” “黄队，我是真心喜欢小戬，但有些情况为啥没跟我说清楚？” “诶诶诶~小葛，别误会啊！”周政委急切近前劝道：“小戬的情况我和老刘最清楚，这兔崽子除了嘴损没啥毛病，连烟都不抽，真的。” “首长，您确认他是中国人？” “啊？”仨人懵了。 “小戬在那说梦话，说的还是一口流利的日语。” “……”仨人继续懵逼。 瞅三位首长不信，葛燕掏出手机放了段录音，一会大骂八格呀路，一会浑重低音：敌休，吾起脱他乙，反正叽哩哇啦一帮人也听不懂。 “这日语我咋听着耳熟？”黄中林皱眉思索片刻明白了：“这哪是什么日语，是日版街机游戏里边的配音。” “不对。”刘泽堪最了解王戬，反驳道：“这兔崽子八成在偷偷学。” 当前疑问太多，不能再让王戬安逸躺尸，众人带着满脸疑惑将王戬摇醒，仨大人各自搬了把椅子坐茶几对面，葛燕脸色微红低着脑袋玩指甲。 “啥事？”王戬睁眼起身，见这场面有点像三堂会审。 “昨晚上去哪儿啦？”刘泽堪瞪着眼、憋着火问道。 王戬瞧三人脸上挂着相感到一股杀气，说错一句没准会被就地正法，尤其刘警官啥都不问，唯独问昨儿晚上，昨晚虽然刺激，但没整明白，他们怎么知道得这么快？ 见当事人长时间没言语，刘泽堪闭眼表示极度失望，仿佛一切都结束了，起身叹惜道：“唉~政委，星期一我主动打报告辞职。” “辞职？好好的警察你辞职干什么？”王戬大惊。 “还不是因为你。”周政委震怒。 “我怎么了？我又没犯事，又没危害国家安全，辞哪门子职？” 周政委懒得跟他解释，调出视频拍茶几上：“自己看！” “我去~”视频仅看了一段，王戬没心没肺道：“哪个手欠的居然发抖音上了，那娘们果然招苍蝇，还好小爷机灵。” 事有转机，刘泽堪回脸问道：“什么意思？” 瞅刘警官那急迫样，王戬猜到八成和这视频有关系，误会自己被孙小玲那啥了，于是将昨晚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过程太戏剧化，身为警务人员怎会轻易相信，黄中林也没多问，打电话给时代影城附近的派出所，派人去停车场调监控。 结果值班警员直言相告，昨晚有个叫孙小玲的打110报警，说有人抢劫，众人这才相信，刘泽堪大气得喘，总算保住了那身警服。 “我说你们一个个……屁大点事至于嘛？” “你还说！”刘泽堪喜极而怒：“我告诉你，你小子敢在外边乱搞，老子我亲手骟了你！” “……”王戬。 第56章 拉郎配 如果王戬没记错，这是第二个随时准备骟他的人，而且是代表官方“删除，”多可怕的警告，同时也给王戬提了个醒，自己的一言一行对刘泽堪的影响非常致命，也可能连带着那张申请表上的所有人。 不过这里边有个问题王戬琢磨不透，问道：“我是不是找媳妇也得跟你们打报告？” 一句话整得坐旁边的葛燕羞红了脸，到处找地缝，然不知者不怪，刘泽堪和黄中林反应贼快，火速、立刻、闪电般溜了，周政委瞬间尴了好几尬。 “什么意思？跑什么呀？”王戬愣道。 “那个……小戬……”周政委可能没干过这活，连续顿挫几语才恢复正常：“经咱们北监和市公安局慎重考虑，根据你的特殊性……给你介绍了个女朋友。” “别逗了你，我一前科人员找警察当媳妇，那不是害别人嘛，这事不能干。”王戬的态度依然是拒绝，不理政委扭脸扛电脑包准备上楼，这才发现身边坐着位穿警服的小姑娘，脑袋低得快贴着膝盖了，王戬那脸“腾”一下也红了。 周政委一瞧有门儿，趁热打铁介绍道：“这是市网警组的葛燕，你的c++老师。” “……”王戬扭脸大惊。 “什么表情你这是？人家公安大学的学霸，教你个学渣不成问题？” 这是教学的问题吗？王戬真想吼一嗓门，这尼玛万一要真整成媳妇，将来还有家庭地位吗？绝不能成就事实，情急之下道：“我不学了。” “……”这回轮到葛燕大惊，以为王戬没相中她，抬头一脸惨相。 这一抬头不要紧，王戬愣了，芝麻瞪眼道：“我说怎么瞧着眼熟？黄队也太……” 王戬差点没骂出来，说了不找警察当媳妇，这下好，人都来了，眼前的葛燕正是第51章在超市买茶π的那位小姑娘，敢情又是醉翁之意，跑去看人的。 “你小子别不识好歹，小葛本科学历，难道还配不上你个高中没毕业的惹祸精！” “我哪儿惹祸了？反正这事不行，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周政委正要拦着，突然看见葛燕坐那掉眼泪，慌了，赶紧上前安慰，王戬就没那么幸运，刚出办公室便被刘泽堪薅住脖领子拖进自己办公室，黄中林跟在后边实时关注，这事要办砸了宋局能亲手撕了他。 按设定好的剧本，先让葛燕当王戬的老师培养感情，结果昨儿晚上孙小玲闹妖蛾子引发连锁效应，加上王戬那张破嘴无意间捅破了窗户纸，剧本随之乱套，仨大老爷们慌了，要知道，能走进王戬生活的公职人员必签保密条令，如果事没办成，葛燕会被封口一辈子，升职基本无望，这是铁打的纪律。 前因后果刘泽堪比谁都清楚，摆事实讲道理说得嘴巴都快起泡了，王戬咬死不同意，回道：“不升职就不升职，年后我可能到川俞担任峰利集团车间经理，大不了我工资给她一半。” “这跟当媳妇有区别吗？”黄中林插话。 “当然有区别，你发工资能留一半？” “……”黄中林。 “工资留多少那是将来你们两口子的事，说现在。”刘泽堪终于悟了，并非王戬不答应，而是人生污点导致的自卑感，决定今天非把这事做实，别真捅出蒌子后悔都来不及。 “我说老刘，刘大爷，咱别闹行不行？”王戬头回改了称呼，显然是急的：“我才22岁，正是挥霍青春的年纪，为啥非找个人监视我？” “呵呵~~”刘泽堪感觉这事能成，笑道：“刚才还说孙小玲招苍蝇，你就不招苍蝇？” “我一没钱二没势三没长相，哪招苍蝇了？” “22岁的车间经理，你敢说不招苍蝇？再说以你小子的个性，就算能把持住，你能把持多久？别把自己说得跟和尚似的，再则峰利集团属电子厂，电子厂什么最多你知道吗？” “女人最多啊。”黄中林见缝就钻恰到好处。 “就是啊，到时候你小子没准能领一堆女朋友回来，看老子敢不敢骟你！” “我去~那也不行。”王戬挣扎道：“我在川俞，她在川北，玩儿异地恋啊？你们见过几个异地恋能成的？” “哈哈哈~~~”不等刘泽堪回怼，周政委推门进来了，大笑道：“还异地恋，尽想美事，提前给你漏个风，开飞机那事基本敲定，前提是先接受半年的军事体能训练，川俞正好有一个团的驻军。” “什么开飞机？”没头没脑的，王戬糊涂了，其他两位也懵了。 “答应你的事我肯定办到。”周政委提醒道：“只要你在老叶那出师，想学什么都行，是你自己说要学开飞机的，忘了？” “卧槽！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来真的？” “我说话算话，怎么样？” “……”王戬傻x了，开飞机呀卧槽，这辈子做梦都没梦见过，黄中林一脸羡慕，大叹王戬命好，妥妥的北监吉祥物啊。 “行啦，别在这杵着了，赶紧把你媳妇哄回来准备上课。” “……”王戬莫名一哆嗦。 见正主傻不愣瞪那模样，周政委心情大好，事基本成了，正准备拎人出去，突然问了句：“你小子是不是在偷偷学日语？” “这事你也知道？”王戬感觉太不真实，全世界也没人知道这事。 “学了多久？”刘泽堪追问。 “有半个多月了吧。” “……”众人。 “你们怎么知道？” “问你媳妇去。”周政委要疯，不理王戬那懵逼样，一把给推出去了。 仨人眼勾勾目送吉祥物拉门走人，周政委立马与刘泽堪狠狠来了个熊抱，重重拍了拍后背道：“老刘，该着咱们北监走大运啦！哈哈哈哈~~~” 眼瞅北监即将出人物，黄中林郁闷得很，随之又起暗笑，小声道：“再怎么走大运，结了婚照样得听老婆的。” “哈哈哈~~那是，回头我给宋局打个电话，也让老领导高兴高兴。” 这边仨人同属赢家，再看王戬，推门后手没地搁脚没地放，横着就过来了，葛燕瞧他拘谨那样就知道，未来老公基本实锤，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低头不语紧张得不行。 “呃……那什么……问你个事。” “嗯。” “那天买茶π的时候，坐车里的是谁？” “我们黄队呀。” “靠，果然是他，下回开飞机怼死他！” “……”葛燕。 第57章 振夫纲 强行拉郎配歪打正着，关系在两人的默许中确定，年龄上葛燕比王戬大两岁，参加工作一年半，警衔一毛一，属于刚转正的那种，至那日在局里亲眼瞧见王戬破了电诈团伙的防火墙，便崇拜得不行，后来从黄队口中得知王戬接触计算机还不到半年，那种强烈的青春冲动欲霸不能，但有机会必须拿下。 因此聊罢几句葛燕起了试探之意，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天才到底是个啥物件，大胆放下矜持，主动提出先上课，再谈情说爱，结果令人大跌眼镜。 王戬耗在c++教材上的时间已有些日子，除了最基本的命令和语法，对如何编写逻辑完全看不懂，葛燕费劲八拉讲了一个多钟头，看看快到饭点，在白板上出了道一元二次方程的数学题，道：“运用我刚才讲的高等函，编写出这道题的算法逻辑。” “……”王戬一脸白痴不知所云。 “不会？” 王戬点点头没敢吱声。 “我刚才讲的你没听？” “听了，没懂。” “……”葛燕感觉头皮有点麻，有种被骗的赶脚。 见自家未来媳妇面生疑惑，王戬小声道：“能不能问个问题？” “你说。” “啥是高等函？” “……”葛燕。 甭问，眼前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年轻完完全全是个学渣，但攻破防火墙又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那么问题一定出在对应专业的基础上，琢磨些许葛燕问道：“你没学过《高等函数》？” “函数学过，高中的时候，现在基本还给老师了，至于《高等函数》……没……没听说过。”王戬越说声越小，生怕未来孩子他妈发飙。 得，一上午白瞎了，气得葛燕暗暗翻白眼，若非看在未来孩子他爸的份上非喷他一脸，没办法，只好从高中函数补起，心中那个完美老公的形象还没开始就已支离破碎，王戬也是走运，换着孙小玲恐怕连桌子都掀了，葛燕则不同，当场泄了气。 “好吧，先吃饭，我打电话找黄队跑一趟教育局拿教材，唉~” “诶诶诶诶……”王戬点头跟汉j似的，如释重负夺门而逃，差点撞门上，甭提多狼狈。 “噗~~~~”葛燕见此捂嘴直乐。 北监食堂，午饭时依然跟师傅和老叶头一桌，大倒苦水郁闷之极，事实上刘泽堪和方子明饭前照过面，将王戬早上相亲那事说得有模有样，自然而然老叶头也就知道了，这老头见缝就钻，打着恭喜的旗号硬是要走了三根烟。 现在听说王戬竟然没学过《高等函数》，老叶头的机会又来了，饭都没吃完，扔了碗筷找狱警打报告，以老叶的能耐讲函数哪用得着教材，有嘴就行，再说对王戬的性格太了解，妥妥的事半功倍。 结果就是，待葛燕和黄中林搞来教材爬楼授课室，见一老一小对面而坐，一个嘬着烟滔滔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一个双手抱胸低着脑袋，双眼紧闭在那“打瞌睡，”画面耐人寻味。 老叶扭脸瞅了一眼，没表啥态，继续口若悬河，俩网警都是高材生，一听便知讲的是啥，对视一眼点点头，那意思是：得，咱们就亲眼验证一下所谓的天才。 老爷子的授课方式照旧以实际应用为主，甭说王戬，有些内容葛燕和黄中林也未必理解，若非渐入佳境产生求知欲早跑了，就老叶那一根接一根喷云吐雾的频率，外边天冷又不能开窗户，谁扛得住？ 中场休息时王戬貌似睡醒，伸长懒腰打个哈欠，葛燕有种站在悬崖边的感觉，但仍抱有一丝希望，冲老叶小声道：“叶教授，不用做题测试一下吗？” “做什么题？明天这个时候搞张《函数概念及表达》的卷子直接考试，没150分直接让他滚蛋。” “……”二人当场傻x。 不过两人还是轻视了，王戬决定在媳妇面前找回上午丢失的面子，提前振振夫纲，冲葛燕微微一笑打开笔记本，新建一文本开始表演，跌跌撞撞码了四十多分钟，写了整整两页代码勉强搞定。 葛燕站身后耐着性子从头看到尾，那小圆脸由白变红，眼睛越瞪越大；黄中林暗中不知吸了多少凉气，这学习能力恐怖得简直不像人类。 “行了行了，别在那臭显摆，要不明天考试老头我亲自出题？”老叶明喷暗损，损两个没见过世面的。 老叶在监狱每天闲得发慌，如若亲自出题王戬估计早滚蛋了，于是授课继续，葛燕和黄中林悄然离场。 “臭小子，还挺有心机。”待二人退去，老叶头笑道。 “唉~~没办法，现在镇不住场子，将来日子咋过？不得天天看她脸色，多憋屈。” 老少调侃几句课接上文，殊不知葛燕下楼后那脸红得跟苹果似的，黄中林心里乐翻了，问道：“怎么样？满意不？” “哎呀，说什么呢。”葛燕羞得不要不要的，捂着脸跑了。 高三学期所谓的函数仅仅是基础和概念上的教学，以上乘武功的视角看属于门槛，就这也没几个学会的，真正意义上掌握的就更少，当然，也有不懂《高等函数》照样会写码的，但bug一定出奇的多，而且时间久了自己写的代码也不见得能看懂，这便是区别。 为什么王戬一直以来不玩算法，原因就在这里，足见冯磊的基础底蕴何其深厚，峰利集团失去这样的人才，最该被骟的应该是毛根胜。 星期天一大早，葛燕一个人来的，未穿警服，一身白色风衣式羽绒服，高领白毛衣，黑色小皮靴提个小包，与昨日判若两人，脸上洋溢着恋爱的颜值，在食堂打了份早餐送政委办公室，没一会未来孩子他爸顶着黑眼圈进来了。 聪明的女人只要见识过便不会再起怀疑，葛燕迎上前没问学习，关切道：“饿了吧？” “还成，怎么来这么早？” “今天组里放我一天假，等你考试完咱们去吃饭，位置我都定好了。” 王戬很怕再遇上孙小玲，那人参娃娃简直属狗鼻子的，本想拒绝，瞧葛燕那一脸期待心软了，一口答应。 第58章 无处不在 按监狱条令，非警务人员不允许配带手机，王戬通常是直接交给周政委或刘泽堪，介于兔崽子就待两天，所以直接搁政委办公室的柜子里，也没上锁，待王戬上楼，葛燕安安静静在办公室刷手机，难得放松一下。 周政委瞧在眼里乐在心头，总算给那小子戴上了紧箍咒，以后再敢满嘴跑高铁自有人收拾，因此借王戬不在，大肆揭发其性格上的缺陷，按周政委的说法叫知己知彼。 正聊着，柜子里的手机响了，铃声还是那般欠揍，周政委一瞧，来电备注人参娃娃，多tm恶搞的称呼，想也没想将手机交给葛燕，算是提前打入王戬的朋友圈。 “喂，您好。” “嗯？这是王戬的手机号啊？”孙副总有点懵逼。 “您找小戬啊，他现在有事，您是哪位？回头我让他回给您。” 说实话，孙副总也想知道您是哪位，转念一想八成真是那小子藏的女人，今儿居然被逮着了，听声音年龄不大，便起了套话的心思，道：“我姓孙，峰利集团销售副总，你是小戬的女朋友吧？” “嗯。” 孙副总傻了，电话那头居然“嗯！”才tm隔了一天啊，这也太迅速了，哪冒出来的？哽了哽打着哈哈道：“那臭小子还真能耐，告诉他一声，晚上我在湖家大院请他吃饭。” “不好意思孙总，晚上我们有饭局，劳您费心惦记着小戬。” “是吗？那行，改天补上。” 挂了电话，葛燕将手机交回，疑惑道：“对方似乎想套话？” “呵呵~~”周政委接过手机冷笑：“这兔崽子的手机上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以后你可得看紧点，尤其那个孙小玲，有海外履历，非常可疑。” “孙小玲我知道，我们组前些日子关注过一段时间，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倒是小戬好像很在意，时不时的入侵他们家的监控。” “有这事？难道发现了什么？” “具体的……我感觉黄队好像知道些情况，可能时机还不成熟吧；周政委，我听说您以前在国安待过，我只求您一件事，千万别让小戬出外勤，他的能力应该属于战略级的。” “哟，还没结婚就开始护短呐？” 一句话说得葛燕那脸白里透红，美滋滋的，周政委继续道：“放心，小戬将来的作为由他自己决定，我们只是打打辅助，敲敲边鼓，倒是苦了你，要照顾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没事，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也算比较幸运。” 下午，老叶头一身仙气进了办公室，将夹着的卷子搁茶几上，葛燕打开一瞧满眼对勾，卷面分值：150。 公共场合葛燕依然保持着青春少女应有的矜持，冲老叶头立正敬了个礼：“谢谢叶教授不辞辛劳，小戬将来若有成就，定有您的一份功劳。” “嚯，这女娃会说话，小戬踩着狗屎运了，不过这话说得保守了点，小戬将来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到时候能请我喝顿酒就知足喽。” “如若兔崽子真像您说的那般，老叶，我单独给你打报告申请特批。”周政委道。 “那敢情好，我等着，哈哈哈~~”老爷子乐呵着走了。 高中函数毕业，王戬一脸轻松，肩扛电脑包哼着小曲进得办公室拿回手机顺便领了个媳妇，俩初恋的小朋友挽着胳膊出了北监，周政委站行政楼门口一脸羡慕：“年轻真好！” 葛燕牢记周政委的话，心思细腻，第一次约会怎能背个电脑包，免得让人看出来，乘公交回到超市，见王戬领回个女朋友，可把胖子给羡慕得，陈叔两口子更甭提，满心欢喜将人引进超市拉着手家长里短，王戬则回家放包。 殊不知惠民超市隔壁的隔壁停着辆奥迪a8，孙副总那双贼眼瞧得真真的，自语道：“兔崽子倒挺有眼力，确实比我那大侄女文静多了。”说罢拍了几张照片溜之大吉。 没十分钟，向来不怎么修边幅的王戬头回打扮了一番，虽然长相一般，但毕竟是青春韶华的年纪，俩郎才女貌的手揣手乘公交直奔城中心，之后胖子难免会被数落一顿，于是陈介的相亲计划提上日程。 欢乐街，草狗摆地摊的那条川北最繁华的商业街，数里长街年味十足，灯光点缀火树银花，满街飘荡各类食材的香气，二人相互依偎走进一家名为梁氏私房菜的馆子，虽说没有暖气，但热气腾腾，由服务员领到早定好的位置对视而坐。 此刻显现出葛燕的良好修养，帮王戬脱了外套，倒了杯热茶，点的菜也不贵，王戬也不做作，平时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抱着手机不停在那拍照，脑门写着四个大字：哥们发了。 “哎呀别拍啦。”葛燕伸手打趣，同样感觉赚大发了。 “拍自己媳妇又不犯法，来，咱俩合拍一张，发我哥们瞧瞧，羡慕死他们。” 嘴上拒绝身体绝对配合，葛燕主动坐一起，脸挨着脸微露贝齿，随着“咔擦”一声，标志着两条单身狗进入人生的下一站。 都是玩电脑的，兴趣爱好相差不大，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意外的是葛燕居然喜欢玩王者，可惜王戬对那东西始终提不起兴趣，唯一的解释可能是成就感太低。 菜馆生意忒火爆，上菜较慢，待菜上齐已然大半个小时，二人许是命中注定的两口子，相互夹菜不多作言表，吃到末尾迎来位不速之客。 “小戬戬，我说周末老不见人，原来真是金屋藏娇啊。”孙小玲仿佛从天而降，挂着精致小包、盯着葛燕凑近了小声问道：“勾引我家男人有意思吗？” 身为警务人员，葛燕时刻注重公众形象，但不代表没脑子，不待王戬护驾立刻没了笑脸，淡定道：“孙小玲，前天晚上你对我男朋友的行为已构成性骚扰，我有权对你起诉。” “哟，看不出来还是个律师，小姑娘牙齿还挺利。” “你吃了没？”王戬莫名其妙插了句嘴。 “没呀，你不回家玲儿哪吃得下。” “你整天惦记着收拾我，我哪儿敢。” “我……我错了还不行。” “知道错了就好，回家等着去。” 三言两语将孙小玲喷死，杵在那无言以怼，貌似有社死的迹象，葛燕瞅着暗乐，太贼了。 第59章 国家发的 前天晚上搅黄了散伙饭，没啥，机会多的是，但今天不同，人生第一次约会，还是板上钉钉的媳妇，王戬忍不了，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就算不社死也要让孙小玲留下阴影，满腹黑水咕噜两下，冲葛燕微微一笑。 “燕子，要不你暂时先回去吧，我一会给你发消息。”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不怎么高，葛燕“嗯”了一声，收拾好私人物品起身走了，孙小玲迅速抢占位置，神情得意道：“哼，这点个子还学着抢男人。” 王戬没理她，手指齐飞给葛燕发了条微信，之后手机熄屏插屁股兜里，道：“你这样是不是有失你海归的风度？” “美国女人喜欢就直说，从不遮掩，哪像她，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 “这么说你在美国光顾着谈恋爱了？” “想知道？”孙小玲似乎从泼妇变回了淑女，凑近小声道：“过了今晚，玲儿什么都告诉你。” “没兴趣。”撂下话，王戬莫名起身又道：“上个厕所。” 孙小玲长了记性，刚要跟上发现王戬的外套还在，菜馆的大门抬眼就能看见，盯着冤家真去了五谷轮回之所，也就没怎么上心，打开精致小包尽心补妆，继续前天晚上未完成的事。 梁氏菜馆装修比较老旧，风格明显落后好几年，大厅里的几根承重柱嵌满了玻璃，孙小玲的举动尽在王戬眼中，上完厕所跑到前台跟服务员聊了两句，做了个掏手机的动作，透过镜子趁孙小玲没留意从大门口溜了。 你以为这就完啦？不能够，王戬哪也没去，就在菜馆对面一家小吃店门口站着，估计没吃饱，秤了点卤煮熟食准备打包，约摸十来分钟，孙小玲拿着那件外套怒气满面，傻站在菜馆门口到处找人，并很快发现目标，随之又起了迟疑。 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跑？不应该呀，有问题！但眼看打包完毕，王戬转身冲孙小玲呲牙大乐，亮了亮手里的卤煮，那意思是：再不来我走喽。 挑衅明显，孙小玲银牙一咬抬腿就过去了，指着王戬鼻子好一顿输出：“你什么意思？没钱泡妞就直说，老娘给你就是，用得着耍这种手段！” 喷罢一把将那件买给王戬的浅蓝色袄子扔脑袋上，继续输出：“告诉你，就算你喜欢那也得讲个先来后到，我只要一天不让位谁也别想得逞，找什么人不好偏偏找个律师，你知道律师有多黑心？到时候别说钱，连裤衩都会被骗光。” “这话听着新鲜，哪个男人在媳妇面前需要裤衩？” “你……”孙小玲要抓狂。 “舒坦了点吧？”王戬满脸邪性关心道。 渣男现在的所谓关心，在孙小玲眼里跟狼外婆差不多，理尽词穷哑口无言，情急之下居然蹲地上捂脸大哭，引来路人纷纷围观，手机偷拍者不在少数，换别人估计会手忙脚乱，但她惹的人是王戬，一个没心没肺的高智商混混，注定今儿倒血霉。 当然，眼下一幕在王戬意料之内，赶紧蹲下身小声急道：“别哭行不行，好多人看着呐。” 王戬一急，孙小玲更来劲儿了，不惜自损形象哭得更凶，而后突然又起身指着王戬鼻子威胁道：“好哇！你想泡别的妞也行，你浑身上下都是我买的，有种现在脱了，脱了就放你走。” “不用玩儿得这么狠吧？” “是男人就脱，脱啊！”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我说的，你敢脱老娘就敢放手，看哪个野女人敢要你。” 事情越来越刺激，尤其孙小玲的颜值太吸引眼球，不少人冲王戬指指点点，当事态演变成渣男现场扒衣服，瓜变大了，纷纷掏手机打开抖音准备抢占头条，没准能火一把。 被逼得没招，王戬四周看看咬了咬牙，在吃瓜群众的望眼欲穿中夹好袄子开始解皮带，顿时爆发阵阵嘘声，太tm豁得出去了。 解了皮带暂时没脱裤子，将那件高领毛衣脱了，这时先前走了的葛燕挤进人群，左右手拎着四个纸袋子，气息有些微喘，拿出件差不多款式的黑色毛衣给王戬换上，紧接着裤子鞋子袄子焕然一新，甭问，准是商量好的。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孙小玲傻眼，再瞧葛燕，心里那个乐啊，自家男人那脑子八核都不止，反应太快，手脚麻利拾捯好换下的衣物装进袋子，默默放孙小玲跟前。 “说话算话啊，大伙都看着呢，还有视频为证，不许抵赖，走啦！” 大庭广众失了道义，眼睁睁看着小两口手揣手、拎着熟食消失在人海，孙小玲丧失颜面不说，连贤妻良母的形像也毁了，大悔不该冲动跑过去跟王戬扯皮，倘若视频在网上发酵，没准真会社死。 走出欢乐街时间还早，俩人舍不得分开，找了间休闲茶厅，坐一起吃着卤煮继续谈情说爱，葛燕没了矜持笑骂王戬太损，白吃了顿饭不说，还在公共场合脱裤子，明天局里同事刷到视频指不定怎么说她。 “我给过她机会，她非过来，我有什么办法。” “哎呀，人女孩要面子嘛。” “她要面子你老公就不要面子？再说了，我要再忍着，以她的个性只会得寸进尺，万一哪天被她逮着机会，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哼~你敢，你是国家发给我的，小心我到周政委那去告状。” “你不也是国家发给我的。” 言语上的共鸣让二人感情进度提速，王戬抱起葛燕放自己身上，趁着情绪到位葛燕更大胆，捧着心上人的脸突然印上小嘴。 “哈哈~盖了章看你往哪儿跑。” “嗯，原来我媳妇上辈子是卖卤煮的。” “你……讨厌。” 正所谓情情爱爱，懵懵懂懂，真真切切，风风雨雨，时时运运，短暂的约会在王戬送葛燕回到市局宿舍门口结束，还算比较圆满，大大方方深情吻别来日再约。 孩子他妈有了着落，王戬也算了去一桩人生大事，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回到超市将近半夜11点，胖子正忙活关门，一脸郁闷没理他，王戬近前搭把手笑道：“别跟死了没埋似的，开年等我当上经理帮你找一个。” “一定要漂亮的，咱家有矿。” “那是自然。” 得了承诺胖子残血复活，有了笑脸八卦道：“你怎么认识葛燕的？” “国家发的啊。” 第60章 年底冲业绩 社会上的舆论对老百姓而言，除了被动吃瓜无法掌控，更不会因王戬是本书的主角而有所偏爱，相反，介于孙小玲那超高的颜值注定会博得相当数量的同情，更会让那些以流量为王的博主借机炒作，甚至酿成网络风暴。 但这一切皆取决于那些好事者们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不过在此之前，王戬首先要面对的，是来自孙副总的暴风骤雨。 次日上班，王戬身轻气爽满面春风，一看就知道有好事，这厮向来喜欢嘚瑟，心血来潮又帮老石带了早餐，顺便将昨儿晚上与葛燕拍的合影拿出来臭显摆。 “嗯，这回不错，这女娃娃毫无做作，眼里透着光，你小子也算时来运转。”老石绷着脸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就显摆一下，说得好像你是我爸爸似的。” “放屁！”老石微怒：“老夫就算跟你有亲也是你爷爷，没大没小。” 这话没毛病，王戬无语，搅了心情没了兴致收了手机，背上电脑包去监控室研究c++，至于与葛燕微信聊天……不存在，网警在岗很少有空闲，这年头会计算机的二把刀太多，网络越来越复杂，每天大把的惹货精等着伺候，所以微信谈恋爱以葛燕的时间为主。 然而心中突然住进一个人，短时间内很难静下心态，独处一室王戬瞅着显示器在那傻乐，抱着手机将二人亲密合影发给冯磊……继续臭显摆。 也就是说一整天啥也没干，尽在那聊微信，发的内容颇有傲视天下单身狗的作派，直到下班回到超市孙副总也没打来电话。 猜人心思王戬并不擅长，也懒得擅长，只要握有主动就没那个必要，反正背后有葛燕，国家发的媳妇，谁也不鸟，前提是别捅蒌子。 吃完饭回家洗澡干家务，免得哪天媳妇搞突然袭击，干到一半葛燕发来语音，直接灵魂拷问的那种：“知不知道孙小玲为什么赖上你？” 这问题王戬想过无数次，没结果，他也想知道答案，回道：“不知道啊。” “我觉得很可疑。” 葛燕的话仿佛点醒王戬，没丝毫犹豫，将冤种爸爸王先齐的猜疑娓娓道来，希望能提供点线索，帮媳妇立个功啥的，怎知葛燕避重就轻，问道：“这是你偷看他们家监控的理由？” “我去~”王戬差点没噎死：“我说媳妇，我要不看他们家监控，能知道孙小玲的本来个性？我要中了招就真没你啥事了。” “哼~算你老实。”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也换了个人？难不成你也是装的？” “装你个死人头，王先齐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至于为什么盯上你……只有两种可能，你暴露了，或者你的某种行为引起了对手的怀疑。” “对手？怀疑？”葛燕的推断让王戬想到一个人，杨坤，可除了第8章偷听到的那段电话，平时也没啥毛病啊？想了想还是将知道的如实相告。 幸亏葛燕脾气好，没那种动不动就发飙的毛病，既无怪罪也无点赞更无谴责，挂断电话一连好几天没动静，终于体会到找个警察当老婆真不是一般人能熬得住的，想想以后有了孩子……多可怕的四脚兽！ 时间一晃又至周五，冯磊再次邀约散伙饭，指定让王戬带上弟妹，否则横着出好客来，王戬没辙，微信发了好几次才回七个字加一逗号：夫君，真的没空啊。 看似拒绝，瞅着舒坦，两人碰面后王戬直接展示手机内容，羡慕得冯磊差点当场灌他二斤白酒，这才是散伙饭的正常打开模式，当得知葛燕的警察身份，更是大叹王戬气运逆天，即便以后混得再差，至少有饭有房饿不着。 碍于冬天喝啤酒太凉，干脆一起喝白的，本想将收藏的两瓶茅台开了，但想到过年可能会上丈母娘家，只好在超市提了瓶20年陈酿，相对于当下收入而言不算便宜。 论白酒的量，王戬估计比不过冯磊，除了脑袋晕晕乎乎没啥不良反应，许是被孙副总整怕了，生怕那厮又刚巧“路过，”出了好客来仿佛清醒大半，两人有惊无险各回各处，然躲过了暗箭没闪出明枪，人参娃娃还是“路过”了，只不过目标单盯混不吝。 多日未见，孙副总貌似没了往日那般豪情，开车载着王戬慢慢悠悠，晃了两个红绿灯才开口：“小玲三天没到公司上班。” “被开除了？” “给老子严肃点，说正事呢。” “我迟到一个半小时被罚了300，她三天没来不得开除啊？” “今天早上才来。” “罚了多少？” “吱~~~~”奥迪a8一个急刹车王戬差点撞玻璃上，惊魂之后见孙副总一脸怒意。 “咳~好吧，你你你继续。” “小子，别太作妖，我知道小玲回国后性格大变，也并非良配，所以我也没勉强你，但你小子是不是过分了点？” “哪儿过分了？” 孙副总瞧着他那张13脸就来气，将车开到路边点了根烟嘬巴两口，滑开手机调出视频扔了过去：“自己看。” 果然，该来的终究要来，将近一个星期的发酵，那段在欢乐街王戬当众脱衣服的短视频被顶到了近12万的播放量，回复700多，点赞竟然高达4万+，对普通人来说，这数据已经相当意外。 随便看了十几页回复，大部份是同情孙小玲的，渣男的帽子在头顶晃悠，连带着自己媳妇葛燕也处于危情之中。 回视频看看标题更令王戬暗起怒意：小姐姐惨遭分手，渣男当众脱衣，小三送上助攻。 视频博主：黯然削你，粉丝量9万+，看地址显示不在川北，说明并非原创而是转发，也可能是当时的吃瓜群众卖给对方挣点外快，总之想找到始作俑者得花大精力，如若放任不理，酿成风暴的可能性较大，没准还会被人肉。 自己无所谓，服刑人员一个没啥好肉的，但葛燕的身份会影响警察在社会的公信力，那蒌子就捅大了，必须想办法遏止。 王戬长时间沉默，孙副总扔了烟头调侃道：“当网红的滋味儿怎么样？” “怎么？想找我带货，年底冲一波业绩？” “……”孙副总。 第61章 糟老头子(上) 平日里的吃瓜者变成了瓜，角色转换令王戬有点不适应，从根子上讲属于和谐社会导致科技爆发而产生的精神附加，说大白话叫吃饱了撑的…… 交还手机，王戬一时也想不出啥好办法应付局面，装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道：“找我就为这事？” “那女娃娃叫啥名字？我瞧着也没我们家小玲漂亮嘛。” “哎呦我去~”王戬悟了，敢情是帮孙小玲打探消息的，道：“葛燕，市公安局警员，公安大学毕业。” 闻言孙副总纳了闷：“小玲怎么说她是个律师？” “我说老孙，咱能不能别管你大哥家的事？你们家的四脚兽还不够你烦的是吧？” “你懂个屁。”牵扯到家族隐私，孙副总嘴紧得很。 “行吧，那这事到此为止，让孙小玲以后注意点，没事别招我媳妇，小心人家调大部队。” “草~~才tm几天就叫媳妇！” “嘿嘿~~谁让我们俩看对眼儿了，能走了吧？” “还有个事。”孙副总又燃上一根烟道：“今天集团开总经理办公会，具体讨论你入职贴片车间经理的事，有些波折，杨总的意思还是想让你回财务部，知道什么意思吗？” “不就是想将来让我接他的班吗？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明白。” “你小子真铁了心想去川俞？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儿是毛家打下的地盘，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在那当经理就是个摆设。” “我要是能打破局面呢？” “甭跟老子说大话，你要能破局，老子这个销售副总给你打下手，吹牛逼谁不会！”鄙视两句找回点面子，扔了烟头孙副总启动引擎奔了幸福大街。 心里有事未在超市多做停留，回到家烧茶泡脚走完流程，家里没暖气捂好袄子，打开笔记本进入虚拟win10，在抖音网页搜索名为黯然削你的博主，顺着转发线索很快找到原创，博主名：风不野，地址显示为川北。 “草，敢搞老子媳妇，我tm弄死你！”王戬大为解气，但如何找到这厮……是个新课题。 喝口热茶暖暖身子，进入后端dos界面发呆，敲了几个常用命令皆显示不可用，琢磨半天没啥头绪，切回抖音界面仔细看看那厮的状态。 抖音对个人隐私做得非常严谨，除非用户自己展示，偏偏这伙计是个谨慎之人，啥也没有，王戬只好另想办法，无聊之际手机刷了会头条，突然尝试着在头条上搜索风不野，没想到真有惊喜。 前文书有言，川北的上市公司并非峰利集团一家，另一家川北市丰庆园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时间比峰利要老得多，那厮居然敢显示工作单位，连职务都有，项目经理，兴奋得王戬拍桌子，精神大振。 咕噜一口快凉的茶清醒清醒，打开全市路由表找到丰庆园的公网ip，尝试导入算法爬虫防火墙信息，果然和峰利集团一个鸟样，看版本还没升级，溜进ac端查看所有服务器备注，找到hr服务器守着前端抓包搞密码。 奈何等了十来分钟啥也没抓到，那么接下来就得赌运气，重回ac端找到it部网段，看看能否抓着一台it技术员的主机。 选了最靠前的一个ip继续抓包，没想到被大量信息刷屏，王戬眉毛拧了，喷道：“妈的都这个点了还没下班？” 又一想也对，明天周末，就算加班也没啥事，为免打草惊蛇王戬决定死等，重新烧水继续刷手机，怎知葛燕突然主动发来消息，并附带一条链接。 王戬闷闷苦笑，回道：“放心，发视频的那厮我已经找到，丰庆园的一个项目经理。” “哈哈~~”黑客就是效率高，葛燕大乐：“我就知道夫君本事大。” “多新鲜呐，没两把火箭筒能镇得住你这公安大学的学霸？等着吧，看你夫君怎么替你收拾这帮为恐天下不乱的键盘侠。” “你别捅蒌子，确定好姓名和具体地址发给我就行，敢欺负我家夫君，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他。” “也行，啥时候再约个会呀？夫君想你想得快不行啦！” “哼~看心情，睡觉喽。” 说是睡觉，但语气撩人，王戬哪能放过，你来我往发消息整到零点，把丰庆园那伙计都熬下线了，可见爱情的力量真的很提神。 抓包窗口停止刷屏，王戬还是有点小担心，生怕那伙计关机，还好搞it的都一个德行，只重启很少关机，顺利远程黑进桌面，除了些常用网络工具，王戬竟然发现了photoshop和adobe premiere pro。 “难道风不野是他？”王戬摸摸下巴陷入思考。 photoshop大名鼎鼎，全球最牛的修图软件，而adobe premiere pro则是视频剪辑，这么晚了那伙计为什么不下班？八成又想搞事捞外快。 揣着疑问打开adobe premiere，果然在里边发现了历史剪辑痕迹，除了关于王戬当街脱衣服那段，想不到和孙小玲在街机厅玩游戏的短视频也有，想搞事的动机太明显。 破案不是王戬的专业，整理好证据上载回本地，下一步便是找到那个狗屁项目经理，在硬盘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个隐藏execl表格，跟冯磊的习惯一样，整个丰庆园的内网在王戬打开表格的瞬间，被扒得连条裤衩子都没剩下。 然结果还是不尽人意，丰庆园的项目经理忒tm多，光本地的就有四个，没辙，一起打包将近100兆，通过邮箱发给葛燕，相信下个星期能回归平静。 周六一大早，王戬在北监食堂和老叶头吃早餐，葛燕发来微信，一个大大的红唇动态图，随后一条信息：“夫君真厉害！” 能不厉害么……熬到快tm凌晨两点，骗个媳妇容易吗？ 老叶头瞧王戬在那抱着手机傻乐呵，一猜就知道小两口在谈恋爱，嘴角微微一笑动了心眼，漫不经心道：“小戬，有没有把握这个周末学完《高等函数》？” “嗨，小意思。” “行，我跟政委说一声，你慢慢吃。” “诶诶诶~我一会儿就来。” 就这样一直聊到葛燕开始工作方才熄屏手机，三两口喝完凉稀饭，拿了两个包子边吃边乐呵，当着老叶头吹下的牛逼转脸就忘。 第62章 糟老头子(下)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但也误事，你tm就算再天才，想两天学完《高等函数》，这尼玛要传出去，你让清北那帮天之骄子的脸往哪搁？还不得抹脖子。 甭看王戬没当回事，值班的周政委认了真，收到消息大笑三声，亲自开车杀奔教育局，老叶头则如往常一般不动声色，没带书，全凭一张嘴；老爷子在北监如今也算混得风生水起，除了不能溜大街，其实跟在养老院没啥区别，而且还不花钱。 再说王戬，交了手机回归状态，元气满满头回听课没打瞌睡，时至周日下午，老叶头打军大衣摸出一纸折好的卷子放桌子上。 “什么意思？”王戬愣眼一脸天真。 “《高等函数》结业考试啊。” “……”王戬。 “呵呵~~放心，本教授对你有信心。”老叶头轻轻拍了拍王戬：“一切照旧，两个钟头随便玩儿，做不出满分以后就别来，对啦，可以翻书。” “我上哪翻书去？哪来的书？” “说的什么话这叫？老头子我征求过你的意见，是你自己说小意思。” “我……” “别墨迹啦，要相信自己。”片儿汤话谁都会说，老叶头微微凑近了些继续道：“听说周政委和教育局的人打了赌，你要做不到满分周政委得请客。” 王戬差点没原地爆炸，脸都绿了，老叶头似乎觉得还不够，又道：“小葛也知道，都等着呐，别让她失望，加油！” 加鸡毛的油，真当自己是陈景润啊？王戬真想喷老头一脸，终于明白网上流传的那句话：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没办法，“贼船”已上，想下来基本呵呵，摊开试卷扫了一眼，感觉回到了学渣状态，老叶头再次送上暴击，笑模似脸递来一支水笔，王戬仿佛看到吴孟达饰演的斧头帮副帮主：割了吧，都焦了。 可以预料，这回恐怕要栽…… 说好的两个小时，老叶头还算有点人性，王戬不主动交卷，他便不催，一直耗到近19：00才结束，白板当成稿纸擦了无数遍，评判试卷仅十来分钟，啥也没说揣怀里走了，王戬傻呆呆坐那一脸霉气。 “怎么样怎么样？”周政委晚饭都没吃，终于盼到老叶现身，说话跟打机关枪似的。 “唉~~虽说不是满分，但已然大大超乎我的预料。” 结果看似不如周政委的意，却还是接过卷子摊开瞧瞧分数：121，比老叶还吃惊：“我的天啦，两天就能考121分。” “政委，咱们国家又要出宝贝，千万稳住啊！” “老叶，前些日子我不是答应帮你申请特批喝顿酒吗？”大道理周政委比谁都懂，避开话题道：“我现在就以王戬为你的关门弟子给你写申请，争取大年30的晚上，把老方叫上咱们喝一顿。” “哎呀~那敢情好，好几年没喝酒还真馋。” 两老狐狸达成协议，王戬貌似想通恢复了些精神，扛着包连饭都没吃，要不是想起手机没拿，没准真会饿着肚子回去。 推门进办公室，两人正等着呢，刚才还乐得跟两朵荷花，这会儿又板上脸了，周政委还了手机，道：“记住这次教训，别再满嘴跑火车。” “多少分啊？” “多少分你自己心里没底？ “我……”本来心情就不咋滴，王戬懒得争辩，道：“我总得给我媳妇一个交待吧。” “呵呵~~发展挺快嘛。”周政委心里更乐了，也就不再捉弄：“121，还凑合！” “卧槽！这么高？” 啥也甭说火速汇报，葛燕收到信息瞠目结舌，看到试卷照片真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好在有个人可以分享，意外的是黄中林为此批了她一天假，主要是关于葛燕的舆情平息非常迅速，省了大把精力。 星期一，王戬请了假，穿得也体面，早早在市公安局宿舍楼门口等着，远远瞧见多日未见的媳妇小巧玲珑，跑过去一把抱住转了仨圈，左右小圆脸先亲一遍再说。 热恋中的男女粘得紧，葛燕褪去警察的严肃，化身乖乖女，二人疯玩一整天，大包小包疯狂购物，全是王戬的，吃完晚饭继续，临近22：00才送葛燕回宿舍，临走时亲了个饱。 花大钱买那么些东西，以葛燕的经济实力自然扛不住，再说亲了饱哪能没代价，毫无意外，王戬的工资卡没了，提前走进围城。 大包小包拎回家还没来得及收拾，葛燕发来微信：“夫君，咱俩的事我跟我爸说了，让你年三十中午来我家，一起吃年饭。” 说实话，自从那对冤家离婚，王戬就再没吃过真正意义上的年饭，每年都在胖子家过年三十，这回总算有了着落。 估计感觉到王戬心有所思，葛燕微信又道：“好夫君，别多想啦，以后我家就是你家，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许嫌弃我爸妈。” 没看懂，王戬回了个问号。 “来了就知道啦，另外东西我来买，到时候你提过来就行。” “嘿嘿~”王戬回语音j笑两声，将收藏的两瓶茅台摆桌子上拍照予以回复。 “好哇你，还没结婚就敢藏私房钱！” “……”王戬。 “过年就喝这个，咱家我说了算。” 得，后半辈子也搭进去了，敲定好过年行程，两人才收回神通，手机熄屏后王戬有种预感，以葛燕的年龄……待明年军训结束，葛燕八成会将结婚提上日程，连工资卡都收了，用意明显，再说二人也没得选。 收回思绪热水泡脚，对于今天做的那套《高等函数》的卷子，王戬是心有余悸，总感觉哪不对，百度一番大骂老叶头不讲武德，居然拿西工大的试卷玩自己，这还不止，《高等函数》之后更有《多元函数》、《无穷函数》、《函数微积分》，以老叶头的能耐，能玩儿到王戬的儿子打酱油。 “这尼玛啥时候是个头哇？”王戬有点腻了，自语道：“难道就没有一种统一的数学概念？” 这种想法数学界早有猜想，被称之为《大统一概论》，属于数学发展到一定阶段，长时间无法突破而产生的臆想，至少目前不存在。 想法过于白痴，王戬也觉得不可能，不由自主神游心荡，偶然想起失传近两千年的《缀术》，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才能进入陈霸先的梦境？ 第63章 当代码农 所谓《缀术》……说句实话甭说王戬，作者也不见得知道，因为百度上没有，但按爽文小说的套路一句话：瞎j13编呗！ 但本书以数学为框架基础，哪怕编也要编得符合数学逻辑，要知道读者之中暗藏高人，想糊弄过去无疑自绝于番茄，所以以王戬的主角光环加持肯定要领悟，也必须领悟。 异想天开个吧小时，除了胡思乱猜暗爽了一把没啥心得，回想先前梦境中的陈霸先，王戬暂时睡觉先碰碰运气。 于是擦完脚扣上笔记本，脱得仅剩条裤衩钻了被窝，一觉睡到大天亮，上班差点迟到啥也没梦到，哪怕梦到葛燕来场春梦给个安慰奖也木有，好在有个博古通今的老石可以咨询。 “老石，陈霸先是个啥样的人？对中国历史有贡献吗？” “那还用问？古往今来能在史上留名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这么说吧，倘若陈霸先向天再借500年，没准能整艘航空母舰争霸四海。” “……”王戬。 “你们九零后不就喜欢这套路吗？” “我是认真的，没跟您闹着玩儿。” “想问《缀术》就直说，甭跟老夫拐弯抹角。” 被看穿心思，王戬干陪笑脸，打桌上抽出根烟给点上，道：“您就跟我说说《缀术》到底是个啥意思，没准我能捡回老祖宗失传已久的绝活。” “嘶~~~~呼~~~~~”老石猛嘬一口吐了口烟，思索片刻：“我不知道。” “艹！” 唯一的良师益友被戳中知识盲点，王戬只能相信确实失传，想找回来的可能唯有那虚无缥缈的梦境，于是c++暂时搁置、日语也放下了，每天早早钻被窝，直到小年夜的前一晚，甭说陈霸先，陈冠希也没梦着。 时间来到小年夜，万家灯火萧瑟黯然，街面冷清寒风凛冽，王戬一个人窝家里对着显示器玩儿纸牌，错漏百出眼神离散，显然志不在此心不在焉。 “爷爷，那孙子来电话了……” 欠抽的手机铃声打破寂静，王戬本能抄起一瞧，滑动接听：“啥事？” “戬兄，答应你的事我已办到，年后初七早上来集团一趟，总经理找你谈话，若无意外初八正式上任。”毛文忠道。 “你tm是真敢赌……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人生不就是一场赌博，我毛文忠虽说输过一次，但现在不又加倍赢回来了！” “我记得总经理是徐家的人，你就不怕我掀他桌子？” “无所谓，你要真敢掀桌子，老子我就算豁出前程也要将你送上车间经理的位置，不为别的，就为你这直言敢说的个性！”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王戬差一点被触动灵魂，顿了顿道：“行，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事先声明，我没那功夫天天在车间待着。” “没问题，在保证不影响生产的情况下只要能破局，有什么事我替你顶着，但前提是你得干出点别人干不出的成绩。” 正事谈完，王戬转移话题：“毛根胜……” “川俞的驻厂it已经辞职，听说跑到丰庆园了，毛根胜调往川俞以主任级别担任普通驻厂it，到时候我会不间断给他上项目，直到他滚蛋为止。” 话已然说到这个份儿上，王戬没得选，毛文忠的用意很明显，以川俞为试验基地，为公司改制做提前预热，古代称这种人为枭雄。 一通电话冲淡了对《缀术》的短暂执着，趁冯磊没走，搞到贴片车间所有工程软件，根据生产流程逐一研究，正如冯磊说的那般，防错料软件真的很low，非常不稳定，难怪华为会派驻厂经理时时跟踪。 所谓防错料，指的是一块电路板上焊接的各类半导体电子元件，少则几十，多则上千，贴错一个整张电路板就将报废，一般情况由工艺手动解焊，问题是但凡错料肯定是整批货，经过这类工序，意味着这单生意没了利润，且影响生产良率，一旦良率达不到客户要求，除了赔钱别无他法。 除此之外，防错料系统会抓取所有贴片元件的具体信息，比如该元件来自哪个厂商，批号多少，该元器件在电路板上的位置等等，为后续服务追根溯源提供依据，如此才造就了华为过硬的品质和严谨的生产流程。 介于开年后即将军训，王戬不得不作提前准备，在linux开源环境下利用dev认真阅读当前整套防错料软件代码，以目前的水平读懂逻辑颇为吃力，幸好早已知晓集团的服务器布局，赶在年三十前四天成功吃鸡。 闭关小半个月，王戬的c++水平提升明显，从整套软件的代码编写，能清楚了解写码者的水平和个性，并非冯磊说的那般二流，属于拿多少钱办多大事，能少写一个逗号，绝不多写一行注释，即使没见过面，王戬也能感觉到那冲天的怨气。 2017年腊月29日晚上，外面飘着鹅毛大雪，王戬不错眼珠盯着显示器，指尖残像键影留痕写下一串串代码，照着贴片机说明书，在该软件现有的基础上对应用层sys模块库重新编写算法逻辑，并针对川俞的情况量身定制面板设计，包括软件注册的破解。 当然，在未正式上任之前有待测试，结合生产习惯慢慢改进细节，当代码农的苦逼王戬总算体验了一把，不怪写的代码有bug，而是老板真不舍得给钱。 次日清晨，王戬顶着黑眼圈，历经艰难困苦、反复纠结、几经挣扎，终于在葛燕的多次警告下告别被窝，拎着两瓶飞天茅台乘公交直奔市公安局宿舍楼。 见自家夫君精神萎靡神情憔悴，葛燕心痛大惊：“呀！又熬夜了？” “媳妇，挣钱太难啦！”王戬一脸哭腔搭葛燕身上。 葛燕暗暗翻白眼，双手捧脸印上红唇，只听“啵”的一声，王戬貌似打了一针兴奋剂，愣英雄满血复活，精神足了，腿也不软了，上五楼不费劲儿了，主动拎起礼品活力二八。 “太太口服液果然提神醒脑。” “噗~~~~~”葛燕捂嘴一乐满脸幸福。 小两口拎着满手礼品乘公交去了市区南城，一片n年没改造的老城区，街面渐渐变窄、道路坑洼不平，店挨着店人挤着人，到站下车不到五十米，站在一家店铺门口王戬傻了眼。 “卧槽，哥们这辈子难道跟火葬场这么有缘？” “哈哈~~”葛燕兴灾乐祸道：“现在后悔也晚喽。” 第64章 一对愣头青 古往今来与殡葬业相关的铺面屈指可数，流传到现代的仅有花圈寿衣店，很不巧，葛燕的家庭正是这个行当的幸存者之一，两鬓斑白的老两口早已望眼欲穿，等着女婿第一次上门，一眼瞧见那两瓶飞天茅台，顿时乐歪了嘴，以为掌上明珠寻了处好人家，后半辈子能享享清福。 正值春节，借着喜庆和颜悦色将王戬迎进门，里边不大，但挺深，两层老旧小楼，搁好礼品葛燕跑后边和丈母娘忙活年饭，接下来便是老丈人的面试环节。 葛燕的父亲名洪飞，前额较高肤色古铜，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交谈半个小时，王戬吃了一惊，老爷子虽好烟酒，但知古法、晓仁事、算八卦、通阴阳，搁古代活脱一铁嘴半仙，妥妥的人才啊！ 老丈人作为生意人比较健谈，言语中彰显性格，轮到王戬时，首先不抽烟就加分不少，老爷子自己点上一根问道：“小戬，在哪工作呀？” “叔，要说咱们真的太有缘分，简直是命中注定的。” “哦？你也是警察？” “呵呵~~”王戬一脸惨笑，真要说实话没准会被撵出去，犹豫几许咬咬牙豁出去了，道：“不敢瞒您，小子目前在西郊火葬场当保安。” “……”葛洪飞瞬间没了笑脸。 “不过叔，您放心，开年后、顶多初八我就去峰利集团在川俞的分公司当车间经理。” 老爷子乃江湖中人，闯荡社会大半辈子，又同为男人，一个火葬场保安无论如何也跟车间经理联系不上，说这种不要面皮的话无非就一个目的：先把自家闺女骗到手再说。 正应了那首歌词：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谁把谁当了真，那套路玩儿得深…… 若无意外，王戬的面试没通过，老爷子没再言语，正好来生意，之后便没再理会眼旁所谓的这只女婿。 生意做得，老爷子晾着王戬回身进了里屋，也不知说了什么，没一会葛燕满脸委屈、眼里渗着眼泪盯着王戬，蹲下身拉着手道：“怎么办？有些事不能说。” “大不了私奔呗，我怕啥！反正你是国家发给我的媳妇，国家发的最大嘛。” “噗~~~~”一句话逗得葛燕乐了，扑怀里道：“委屈你了。” “嗨，我这辈子受的委屈多了，不差这一件。” “那待会吃年饭多尴尬呀。” “咱们是做晚辈的，该敬的礼数得做到位，至于以后……我看那老头能把我怎么滴。” “胡说什么你，那是我爸！” “燕子，讲实话我真挺佩服老爷子，学识确实渊博，但以职业取人那是道德观的问题，混了大半辈子社会，难道不明白莫欺少年穷的道理？” “老子就欺负你穷了，怎么着？”殊不知葛洪飞又回来了，一声沉嘶怒吼撕破脸，若非过年估计会动手。 王戬毫不畏惧，不顾葛燕阻拦起身争锋相对，淡定道：“我师傅说过，怒者常情，笑者深不可测也，嘿嘿~穷不穷的那是我的事，反正燕子我娶定了，谁来也不好使，您要有火冲那纸人发去，保安也是有尊严的。” “你……你你……”一番话喷得老丈人手脚直哆嗦，活这么大岁数头回见女婿敢喷老丈人的愣货，幸亏没高血压啥的，不然非抽过去。 葛燕见此慌了大神，瞧王戬还要张嘴急忙瞪眼暗示，扶老丈人回屋歇着，哪晓得葛洪飞不服，一把甩开大眼圆睁，誓要辩个高低：“古人云：尊者贵也，严者知也，小儿乃义庄门房之流也敢狺狺狂吠，何来勇也？” “嚯，敢骂我！”王戬决定不再客气，撸胳膊挽袖子道：“岂不闻《周易》有云：大人虎变，其文炳也！以吾闻之此言甚廖，汝前额倾秃、视烟如命、以职定人实属鼠目，难怪化虎不成反喷其婿，我tm羞与你为伍，呸！” “……”葛燕感觉自己要瞎，百年难得一见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放肆！”老爷子被喷得暴走了，不顾街面环眼狰狞，惹得路人时有侧目，好在丈母娘拿着擀面杖现身，一场翁婿之战才暂时平息。 中场休息等着开饭，王戬被葛燕揪着耳朵拽到二楼待着，无懿旨不得下楼，太愣了！周政委说得一点没错，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今天大年三十，渐近午时街面行人明显减少，大部份铺面接连关门，王戬躺二楼补觉睡了个把小时，直至葛燕来叫，方才迷迷瞪瞪下楼。 卷帘门早已拉下，屋内灯火灿然，一桌子菜令王戬食欲猛增，只见老丈人在那烧香焚纸，倒酒磕头的一通忙活，最后王戬跑到屋外点燃鞭炮仪式结束。 四人围满一桌，人丁虽单薄了点，但年味的气氛挺足，葛燕拎上茅台正要开，老丈人板着个脸瞪眼呵斥道：“这么贵的酒老子喝不起。” “你喝不起我喝得起，燕子，今儿我还就做一回主，开。”丈母娘发话莫敢不从。 然老丈人还要据理力争，道：“你个妇道懂什么？喝了这酒闺女就没了。” “你个老东西，大过年的说什么昏话？什么叫没了？小戬，别多想，你和燕子的事我答应了，这死老头平日在家吆五喝六惯了，有人治治他也好。” 得到母亲大人支持，葛燕大喜，麻利开了茅台，一人满上一杯，拉着王戬起身道：“谢谢妈！” “谢谢妈！” 王戬的一声妈叫得丈母娘眉飞色舞，仨人一口干了，老丈人在边上自顾抽闷烟，大过年的也不想闹得不愉快，王戬满上一杯双手敬道：“爸……” “谁是你爸！” “叔……” “老子跟你没亲戚。” “卧槽！”给脸不要啊这是，不等丈母娘发飙，王戬撂下酒杯怒道：“你tm到底想咋样？” “……”葛燕眼睛那个黑呀，一对愣头青。 “好哇，既然你说出来了，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葛洪飞掐了烟头稍微和气了点，结果没等下一句开嘴，王戬抢先一步。 “彩礼一分没有，要命也不给，顶多给你抱一外孙。” “……”老丈人。 第65章 市井流氓 翁婿交火进入第二阶段，王戬一句话令现场气氛瞬间白热化，老爷子作为一家之主、性格守旧脾气古板、霸体微震拍案而起。 “你个小兔崽子还反了天了，彩礼也是你该谈论的？找你家大人来，老子倒要问问，是哪位高人教出你这种目无尊卑的村野狂徒！” “燕子没跟您说，我家就我一个人吗？” “一个人？”丈母娘吃了一惊，以为王戬是个孤儿，问闺女道：“燕子，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呀？” “本来趁今天高兴想说来着，哪知道弄成这样，唉~”甭瞧葛燕唉声叹气，实则乐得很，俩人的婚事没啥问题，唯一担心的是翁婿二人以后如何相处。 人心是肉长的，王戬的身世固然令人同情，但葛洪飞又起妖蛾子，语气缓和了些直言再问：“房子买了吗？” “现成的房子为啥要买？” “多大？” “86平的老房子，在幸福大街花苑小区。” 若非王戬没爹没妈，老头真想狠狠抽他两嘴巴子，这哪是娶媳妇，整个一空手套白狼，自家闺女除了个头不高，长得眉清目秀，打小懂事知书达礼、前途光明工作稳定，实在想不通怎么会落狗嘴里，上辈子得造多少孽才落这么个报应。 满满一桌菜从开始到现在没动几筷子，一时间四人清静无为，王戬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没心没肺在桌底逗媳妇玩儿，俩大人见闺女在那偷乐又怎么看不出来。 “爷爷，那孙子来电话了……” 说真的，王戬这手机铃声放在这种场合真该枪毙五分钟，太tm欠收拾，好在打破尴尬，气氛不再冷场，掏手机看看陌生来电，王戬皱眉憋嘴犹豫几许还是接了。 “喂~哪位？” “小戬，是爸爸。” “啥事？” “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还是个警察。” “这跟你有关系吗？” 一句话把天聊死，王先齐尴尬笑了两声，道：“结婚如果需要钱就跟爸爸讲，这些年我攒了不少私房钱，够给你买个房子的，别让人闺女受委屈，先别挂！” 自己的儿子太了解，王戬也不想听他瞎哔哔，无奈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 “峰利集团内斗已经快要明面化，到了川俞行事要谨慎，千万别当出头鸟，老老实实熬个几年资历，等有机会调回集团至少是个副总，空闲的时候找找你的兴趣爱好。” “我要是像你那般活着，还不如在牢里待着。”喷了一句王戬直接挂断。 “你还坐过牢？”葛燕他爸忍不了了，瞅那架式……但凡王戬敢说个“是”字估计会抄家伙。 “是啊，高三上学期打架捅了个人，判了三年，去年7月份刚出来。” 就在葛洪飞准备开大，丈母娘突然河东狮吼，暴喝一声：“给我坐下。” 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丈母娘可能很少动怒，吓得老丈人一哆嗦，暂时摁住挑事的，丈母娘问王戬道：“刚才谁的电话？” “我爸，一个没心没胆，只会逃避现实的鼠辈。” “……”葛燕。 “这么说……你父母离婚了？”要不怎么说丈母娘聪明。 面对问话王戬看着葛燕沉默不语，直至老丈人抽完一根烟才下定决心，道：“王先齐是我爸爸。” 葛燕先是吃惊，后是一脸恍然，好像解开了诸多疑问，试探道：“要不……” “不去，我能叫他一声爸已经够给面子，刚才居然说要给我买房子，切~老子这辈子要再花他一分钱就不叫王戬！” 话音刚落，王戬的微信接连响动，滑开一瞧嘴角有了些笑意，刘泽堪一连发了数照片外带两个短视频，师傅和老叶头在周政委的陪同下，在授课室终于喝上酒，气氛热烈与当下的冷清呈鲜明对比。 将手机递给葛燕，王戬道：“我没说错吧，还不如在牢里待着。” 二人皆为一体，弦外之音不可言与他人，葛燕看罢熄屏手机哀求道：“爸，燕子这辈子除了小戬谁也不嫁，您就答应了吧？” “你要我怎么答应？将来你有了闺女，你会让她嫁一个当保安的劳改犯？” “劳改犯怎么了？劳改犯就不配娶媳妇？” “我闺女是警察，你也配！我要是答应，将来我外孙怎么见人？说他有个劳改犯的爸爸？” 老爷子的话对丈母娘触动很大，关键时刻没了言语，立场显然起了变化，王戬见此身心疲惫，被葛洪飞一通输出，成功将那股子自卑感引燃，闭眼再次沉默。 葛燕瞧着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求助周政委，刚要拨号被王戬拦住，道：“我以为凭借努力可以改变命运，但实难改变那滴染在我骨头上的污点……老爷子说得对，就这样吧。” “你休想！”小家碧玉的葛燕毛了，飘着泪花死死拽着王戬胳膊：“大不了我不当警察。” “你敢！”葛洪飞暴怒插嘴：“为了让你有出息，我和你妈起早贪黑半辈子……” 话未说完王戬手机又响了，若非备注人是毛文忠，真想将电话砸了，平复一下情绪接听：“什么事？” “戬兄，有件事早就想告诉你，所以这个电话犹豫了很久，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毛文忠停顿几息对方没接话，继续道：“其实……贴片车间不止曹哥……” 话说半节没动静了，王戬阴着脸道：“花金刚也在？” “……嗯。” “姓毛的，下得一手好套哇，你就不怕他找我报仇再动刀子？” “戬兄，我记得你说过，任你义薄云天小弟成群，也要遵守社会规则，再说千里打工只求财，何必再闹得两败俱伤？” “呵呵~~这话是我说的，但那是对有家有口的人说的，老子光棍儿一条……” “你有老婆！”葛燕突然高声附语，打乱二人节奏。 “哈哈哈~~~~”毛文忠大喜，好助攻，抬高嗓门笑道：“弟妹说得好，想不到士别几日，戬兄这么快就有着落，恭喜恭喜！当着弟妹我今天把话撂这，花金刚要敢主动挑事破坏团结，不用给我面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哪怕闹得天翻地覆，老子也替你顶着！” 枭雄之资果断之人，毛文忠放下狠话挂断通话，葛燕爸妈彻底傻眼，时才王戬满嘴市井黑话，跟流氓似的，注定这个年过不消停。 第66章 南陈霸先 扒人裤衩向来是王戬的专长，做梦也没想到，大年三十几通电话将自己扒得光了腚，准备好几天的一顿丰盛年饭也没怎么动筷子，没有任何悬念，王戬被老丈人给撵出铺面，连带着拎来的礼品，包括那瓶开了没倒几杯的茅台。 葛燕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断绝父女关系的威胁中战术性撤退，同时被关了“禁闭，”二楼之上瞅着爱人杵在街面掉眼泪。 王戬抬头看了一眼，道：“媳妇，看老子正大光明把你娶回家。” “嗯！”葛燕狠狠点头。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王戬打车回了超市，胖子一瞧大包小包的贵重礼品就猜到怎么回事，放下手里的活赶紧帮着拎回店里，至于那瓶开了的茅台，自然留到晚上吃年夜饭，也没多话，跟着忙活生意。 晚上胖子家，四个人一瓶不满的茅台定然不够，王戬不顾陈叔阻拦全开了，这应该是陈叔大半辈子吃的最为奢侈的一顿年夜饭。 喝多了心里憋屈，春晚看到一半回家睡觉，脸没洗脚没泡，脱了衣服直接钻被窝闭眼就着。 龙撵之内第一人称视角上下颠簸，撵外大雨滂沱，时尔雷声大作，眼前跪着位古稀之人，正是那位太府卿张种，左手一本篆体字书看得入神，许是久看眼乏、精力不济累了，放下书盘腿而坐，捶了捶缓解酸疼，待重拾篆书，王戬看到几个字，瞅着眼熟连蒙带猜：《缀术·卷五》。 日思夜想的东西终于现身，盯着残页半面，将那半懂不懂、貌似蝌蚪文的内容当成图片死死印在脑子里。 此番路途较远，王戬那脑子晃得快成了浆糊，走走停停好几回，雷雨实在太大，路又不好走，砥砺前行不知多久，待画面稳固传来个熟悉的声音。 “陛下，牛山已至。” 龙帘掀起，随着陈霸先与张种先后走下龙撵，视野渐渐开阔，眼前一条不那么泥泞的路直通山脚的一方洞口，两边稀稀站着精甲步卒，任凭风吹雨打纹丝不动，显然是历经战场的百战老兵。 进得洞口可谓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想来是军事重地，前方引路者数人，推开一道石门气温陡然上升，眼前豁然开朗，顺着人皇前胸视角王戬惊魂刹那，由木头榫卯拼结，摇摇晃晃的一副巨型脚手架上，横躺着一架貌似飞机外型的庞然巨物，无数工匠赤膊上阵来回穿索。 “陛下，上次失败，皆因材质过硬缺乏韧劲，导致增速时阻力过大失劲所致。” “嗯。” “另外，火油浓绸太高，燃止不净，残留大量杂物有损器件，需进一步提纯。” “唉~慢慢来吧，朕就算看不到那天，也要留给太子一线希望。” “陛下。”人皇身边张种道：“经老臣测算，飞鸢头部所嵌之龙头不利飞翔，若改为椎形，势必大大减小阻力。” 是的，倘若不是飞机机头焊着一个威武霸气的龙头，王戬差点误认为陈霸先是穿越的，且不止龙头，尾翼也不知哪位高人设计的，跟十字架似的，就这还插了几面大红色的龙旗，机身通体由大块弧形铁片以土法焊接，工艺粗糙，甚至能看见大片气泡，这尼玛要飞上天肯定解体。 绕视大型工程一圈，画面开始变得不稳定，当穿过机腹才知，人是从下面进去的，悬空架着四个座位，有点轰炸机的意思。 钻进去坐于首位，眼前的玻璃绝对是纯天然琉璃打磨而成，贼tm奢侈，王戬琢磨不透陈霸先为啥不惜国力也要造这么个东西。 工程检查完毕，众人护驾进了间类似教室的大房间，里边的劳作之人明显穿得比外边体面 ，在王戬眼里其实也不咋滴，且有理由相信整座牛山基本被掏空。 “如何？”人皇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回陛下，着实难办，太府张大人的资质乃为臣仅见的高人。” 人皇再叹一气，画面一转坐于一张铜几案首，眼下一张张稿子皆以繁体字列的算术，王戬心跳飞速，暗惊道：“卧槽！一元二次方程！还有函数！老祖宗牛逼啊！” 随手看罢几张算纸，估计人皇也看不懂，没了兴趣起身问道：“祖氏后人可有消息？” “回陛下，至陛下登基那年，景烁之子祖晧七年前在广陵被叛军所杀，之后再无祖氏族人讯息。” “天不待朕啦！” 一连串的坏消息令人皇失望透顶，又在飞机那晃了两圈进了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退罢闲人仅留张种伴驾。 “士苗，你是不是觉得朕与始皇帝一般，相信那些虚无缥缈之物？”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问否？” “你我君臣但说无妨。” “至陛下梦见《山海经》所注之扶桑，为何如此肯定存在狂猛暴兽？就算飞鸢成功抵达，又如何带回？” “呵呵~~”人皇笑道：“何止地走暴兽，飞天之龙朕也见过，肉翅翼展十余丈，尖嘴冠刃利爪碎石，来去如风嘶叫穿云，至于如何带回……也简单，只需数只龙卵足矣。” “原来如此。” “士苗只管安心研学，太府之事不必过于操心，自有府士着手。” “谢陛下。” 君臣交心结束，人皇侧卧龙榻，视角正好对着张种张士苗，坐于龙榻之下刚掏出那本《缀术·卷五》，画面极其不稳，三息之后彻底黑屏。 待王戬自然醒来已是初一大中午，那奇妙梦境记得较为清楚，胡乱穿好衣服抹了把眼屎打开笔记本，努力回忆《缀术》的片段文字，憋了半天用鼠标在画笔中写下十六个歪歪扭扭的篆体字，没一个认识的。 这种道士画符式的古文字相信老石能懂，但这老家伙是个绝户，又是大年初一，今儿场里开五倍工资，老家伙真tm会钻空子，想想昨天在老丈人家的待遇，羡慕得王戬差点下决心效仿。 搁下手头的活洗脸刷牙，看看手机收到不少新年问候，冯磊那厮在家乐得飞起，已约定初九准时报到，再看看自己，大年下的在家闲得蛋疼干脆……带上昨天的礼品打算去北监，在那过年熟门熟路。 待在超市等滴滴打车，车没等到葛燕的微信到了：“夫君，新年快乐，燕子盼着你来娶我。” “要不咱俩私奔得了。” “好哇！” “哎呦我去，真是个傻媳妇！” “哈哈哈~~~~” 第67章 玄黄浊咒 小两口看似聊得起劲，实则强颜欢笑，沿途一路滴滴打车聊到北监才收活，于葛燕报备去看师傅和叶教授，做为内定的媳妇葛燕也没多问，同样报备初二值班，两人约好初六找时间约个会。 春节头天探监的亲属不在少数，周政委在岗，明天刘泽堪，两人轮流值班，当周政委接到门卫室打来电话时愣了，若无意外，兔崽子今天应该在老丈人家啊，跑这来干什么？ 直至瞧见王戬拎着大包小包的精美礼品，周政委一拍额头暗暗自责：“我怎么把这事给忽略了。” 给老丈人的礼品不可谓不好，四罐顶极碧螺春茶叶(杨坤那k来的)，极品燕窝、上等阿胶各一盒，颈椎按摩器一个，两条满天星的香烟，唯独差了关键道具：酒。 一顿忙活搬进办公室，王戬道：“这茶业是给师傅的，其他给老叶，烟一人一条。” 方子明本来不抽烟，许是人生遭遇及老叶头的玩儿命熏陶导致沦陷，男人嘛，谁没个一两件烦心事。 瞅着满茶几礼品，周政委心里门儿清，安慰道：“放心，你和小葛的事是我和老刘起的意，等过了春节我找宋局商量商量，你现在的任务是努力学本领准备为国出力，葛燕出嫁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再说你当我们这些大人是吃干饭的？” “不用，昨天被赶出来的时候我就下了决心，非狠狠打那老东西的脸不可！妈的~” “你小子就是这张嘴欠抽，那是你老丈人，有你这么称呼的吗？”周政委教训道：“行了，东西搁我这就行，没事回去吧。” “我找老叶有事，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 “行，我来安排，你先去授课室。” 交了手机，王戬没什么精神溜溜达达上楼，授课室门窗大开，昨晚的酒味已然散尽，西北风刮的脸蛋子生疼，挺了两分钟实在扛不住才关了窗户，打桌子上半包a4纸抽出一张，歪歪扭扭画下那几个篆体字在那琢磨。 时隔大半个小时老叶头才到，一顿酒喝得红光满面灵气罩顶，见面又是一通安慰：“别往心里去，实在不行老头子我帮你找个媳妇。” “……”王戬。 “保证既漂亮又有学问，绝对不输那丫头。” “我说老爷子，咱别逗行不行？”王戬直翻白眼，一把驳回，将那张a4递过去问道：“您给看看，认不认识？” 老叶头从军大衣兜里摸出眼镜戴上，再点上一根，连续嘬了两根烟才有反应：“虚空混沌，阴阳泾渭，暗粒垠盈，玄黄浊咒。” 王戬终于有了喜色，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宇宙看似虚空，其实混浊不堪，但又阴阳分明，既有看不见的，也有看得见的，充实着整个世界，这种虚幻现象在世人眼里十分粗浅，但深入其中玄妙无穷，此为天生混乱的诅咒。” 解释后老叶追问道：“你哪看见的？网上？” “昨晚上做个梦，看到一本叫《缀术》的古书，上面写的一段。” “《缀术》？你怎么不说梦见祖冲之了？”老叶头没信。 “不是，是一个叫张种的人，他在研究这个，老叶，您刚说的那段我咋没听懂？” “你要听懂了那你比祖冲之还牛。”老叶再点上一根继续道：“时才那段话如果按物理概念解释你应该能懂，意思是宇宙中充斥着物质与暗物质，如同沙粒一般无处不有，看上去杂乱无章，其实内有玄机暗藏咒语；这里的咒语我理解为规律或者某种数学公式。” “数学公式？”王戬歪着脑袋想想也对，祖冲之是位牛掰的算学家嘛。 “甭想了，《缀术》已失传近两千年，你要真能找回来，给你个院士都嫌少。” “没准还能拿个诺贝尔奖，嘿嘿~到时候看小爷怎么抽肿那老东西的脸！” “臭小子，尽想眼高手低的事，先把基础扎牢，娶媳妇的事不急。” 《缀术》有了些眉目，心情总算好了点，收回思绪课接上回，就这样王戬在北监整整待到初五晚上才回去，刚好学完《高等函数》，至于后面的暂时缓缓，先巩固好当前。 惠民超市这几天忙疯了，年前的库存春节礼品卖了精光不说，连上坟的鲜花和冥纸少说卖了近两吨，含泪大赚一笔。 兴冲冲回家啥也没干，澡没洗脚没泡，穿着条裤衩钻了被窝，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就这般操作睡的觉，兴许能梦接上回，结果一觉睡到大天亮啥也没梦着。 眯糊着眼坐床上闹不清楚怎么回事，自语道：“难道非得喝茅台才能见皇上？那也不对呀，前几次没整茅台那哥们也出戏了呀？真tm邪了门儿。” 看看时间快9：00，刷牙洗脸去超市帮忙，再不去估计会被问个底朝天，老老实实跑超市忙活到下午四点，葛燕来微信，晚上六点到市局门口接媳妇一起吃晚饭。 呼哧带喘忙到17：00，王戬打过招呼奔了市公安局，下了车走几步就到，初六的市区满大街车，还尽是外地车牌，公安局里边倒是较为空旷，站大门边在那刷手机，被一声车鸣叫醒回魂。 “小戬，你怎么在这？等谁呐？”车窗落下，杨坤开着车从里边出来，问道。 王戬抬头一瞧小心脏猛然一跳，淡定道：“接媳妇下班啊。” 杨坤眉毛拧了，很快又给了个笑脸：“你小子够胆，竟敢找个女警做老婆，真是青出于蓝，钱带够了没？” “屁的钱，工资卡都没了。” “哈哈哈~~~”杨坤大乐：“那你自求多福吧，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调侃几句杨坤开车上了大街，王戬并未刻意盯着，低头继续刷手机，不大会儿葛燕跟着一帮人下班收队，近一个星期没见，那小圆脸明显瘦了一圈，今儿晚上得好好补补。 网警组的警员王戬基本晃了个脸熟，葛燕没敢过分亲近，打过招呼两人挽着胳膊，在众人的羡慕中消失在人海车流，殊不知这一切被杨坤尽收眼底。 好客来包间，待菜上齐关上门，葛燕突然蹦王戬怀里抱着就亲，足足一分多钟险些窒息。 “夫君，你受委屈了。”葛燕眼睛红红满是泪水。 王戬替她摘了眼镜擦拭眼泪甚是动情，嘴上却道：“嗨，古往今来骗个媳妇哪那么容易。” “噗~~~”一句混话逗得葛燕直乐。 “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亲嘴嘛。” “哼，又想说媳妇是卖卤煮的。” “哈哈哈~~~” 第68章 下马威 奎林艺都，一家专业级的婚纱摄影店面，爱人即将奔赴川俞，葛燕早有预约，二人拍了全套艺术合影，王戬头回发现，原来捯饬一番不比网上那些俊男美女差，自家媳妇更是小家碧玉跟瓷娃娃似的，连摄影师也颇为动容状态极佳。 整套拍完两人嘴都亲麻了，私下用手机还拍了不少调皮镜头，总之疯得不行。 市公安局宿舍楼大门口，葛燕极为不舍，抱着未来夫君一言不发，王戬安慰道：“等我军训回来，他要再不答应别怪小爷调大部队！” “噗~~~”葛燕呡嘴讪笑捶了一把：“你以为旧社会抢亲啊。” “就抢，武的不行来文的，我拿工资每天给他清库存，反正那东西便宜，我累他吐血！” “亏你想得出来，买那么些纸活往哪放啊？” “火葬场有烈士陵园，我看是他扎得快还是我烧得快。” “咯咯咯~~~就知道你满肚子坏水。”说罢葛燕话锋一转，小手一摊：“家里的钥匙交出来吧。” 王戬哀声一叹：“唉~迟早的事，媳妇还没骗到手连房子都搭进去了，钥匙我搁胖子家超市，有时间去取吧。” 葛燕埋头“嗯”了一声，温存片刻又一顿小嘴乱啃，亲够了才放手…… 翌日初七，王戬焕然一新，往日那个乐观积极的小伙仿佛又回来了，挎上久违的黑挎包，出门路经超市，胖子给鼓劲加油，陈叔则塞给王戬一盒1916的香烟，叮嘱做人圆滑一些，别冒刺。 公交车上，葛燕也不知从哪找的一张夫君加油的表情包，附带信息道：“夫君，能不能当上豪门阔太太就指望你喽。” “放心，我保证你跟着我穷一辈子。” “哈哈哈~~~” 暂时断了聊天王戬不停翻着昨天拍的美姿颜照片，快到峰利集团时老石发来一张表格，盖着红章，随后一条信息：“小戬，好好运用老天赐与你的运气造福社会，抽空回川北时别忘了咱们的交情。” “瞧您这话说的，咱不是说好了要给您送终的么。” “滚！” 脸上挂着春天般的笑意下车，走路分分钟抵达峰利大厦门口，神情恍惚仿佛昨日，却不知高楼之上好几双眼睛盯着。 上班时间已过，大门口自然没啥人，王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乘电梯直上18层，厕所对面走廊便是总经理办公室，路过财务部，龙方靳等候多时，用力拍拍臂膀示意加油。 王戬道了声谢，那包1916归了他，借机晃了一眼孙小玲，人压根没抬头，杨坤也没在办公室，一切尽在不言中。 峰利集团总经理姓徐名鹏飞，给王戬的第一印象是刻板、不苟言笑，办公室布局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息，精神上不怎么舒服，用王戬的话说叫官僚，与普通人格格不入。 自进办公室叫了声鹏总，王戬便被晾在沙发上近半个钟头，徐鹏飞不是泡茶就是看文件，或者点几下鼠标，反正就是不张嘴，很明显对川俞车间经理的任命相当不满，天知道毛文忠怎么办到的。 “鹏总，我记得上班时间炒股是要罚款的。” 被人当场抓包，徐鹏飞镇定自若，手里的鼠标点了一下才停，心中鄙视其太tm没脑子，但嘴上岂能承认，也没接茬，怎知王戬再次发挥专长又扒了裤衩。 “您身后柜子的玻璃反光。” “……”徐鹏飞大囧，本想给他个下马威，这下好，全糊自己脸上了，很没面子，象征性喝了口茶正式进入主题：“你对贴片车间的生产流程熟悉吗？” “当然，不光生产流程，贴片工艺我也熟悉，包括软件操作。” “嗯，看样子是有备而来，说说你对车间管理的想法。” “呵呵~~”王戬轻笑道：“鹏总，车间的实际情况我现在两眼一抹黑，看过了才知道，否则说再多也是白搭。” 兔崽子还挺机灵，不上套，徐鹏飞感觉点子扎手，但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没有后悔一说，掏出根烟道：“抽烟吗？”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嗯，好习惯。”塞回香烟徐鹏飞自己也没抽，道：“贴片车间是整个川俞分公司的重中之重，既然你很务实，那么场面话我就不多讲，对你的要求仅一点，产品的良率至少要在99.8%，或者以上。” “目前是多少？” “一般在99.5至99.7左右，偶尔达标，为此客诉不少，所以千万别小看这0.1%。” “如果我能做到100%呢？” 鹏总脸上终算露了那么一丢丢笑意，暗讽道：“你确实对车间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小同志，有雄心壮志是好事，文忠的眼光也不错，达到100%的良率也并非难事，难就难在如何持续，这才是管理重点。” “只要我在川俞，而且说话一直算数，我就敢保证。” 经理不能当一辈子，王戬明摆着讲条件要好处，还不能动摇其实权，防止被徐家或其他人摘果子，言外之意逼着徐鹏飞表态，身为集团总经理又岂会不知，道：“这你放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的任命文件年前已经下达，期限两年。” “怎么还有年限？”王戬暗吃一惊。 “若无年限，你这个集团最年轻的经理在会上如何通过表决？又怎么平衡其他车间经理的心态配合工作？小同志，团结很重要。”说到这徐鹏飞敲了敲桌子。 “……我同意，也算公平。” “嗯，另外私下提醒你一点，杨总和文忠的关系仅限于集团，分公司的事他们基本插不上手，说句很现实的话，到了川俞只有你一个人，耗子为汁。” 最后四个字代表面试结束，王戬起身笑脸而去，待门关上，徐鹏飞立马拨通后勤部内线电话，火速让人将柜子上的玻璃全部换成不反光的那种…… 说回王戬，出了总经办看到杨坤冲他招手，溜溜达达进去，杨坤苦逼叹道：“铺好的路你偏不走，唉~~算了，相信你已经从小冯那搞到不少关于车间生产流程的资料。” 王戬没接话，杨坤点上一支烟问道：“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不好说，也许今年年底。” “小戬，以你的社会履历和你女朋友的工作属性，我不信女方家长能同意。” 一语戳中痛点，王戬也不含糊：“不同意就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他敢拿刀捅我！真要捅了也好，都是蹲过耗子的，以后谁也别说谁。” “哈哈哈~~~” 第69章 人生坎坷路 以杨坤那高深莫测的情商，及王戬刚才那番为达目的绝死而生、坚定又认死理的性格，已然断定此去川俞必会闹得天翻地覆，再考虑到毛根胜的因素，酝酿几许还是觉得须叮嘱一番。 “小戬，毛根胜的事你已经达到目的，没必要揪着不放把人往死里整，他年纪大了，四十多岁的人……” “我说了n次，这事跟我没关系，真有关系冯磊会离职？” 办公室没外人，杨坤干脆放开直言，道：“我知道你背后有个懂计算机的高手，但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适可而止，公司的网络信息安全同样重要，别把自己陷进去，否则当我不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你会二进宫的，还会牵连你女朋友。” “我再次重申，毛根胜的事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信不信由你。” “呵呵~~”杨坤笑了笑道：“小戬，我能坐到这位置可不光靠裙带，但你的手段我还是很认可，比你师傅强。” “懒得跟你墨迹，没别的事我闪了。” “行，下次再来……” “等会。”王戬突然想起个事，打断道：“听说孙小玲无故旷工三天，罚了多少钱？” “我不管这些事。” “我艹，白瞎了你这总监的位置，我要是你，肯定罚得她亲妈都不认识，拜拜。” “……”杨坤。 挎着包出办公室，以眼神与龙方靳打过招呼奔了电梯口，没想到那位n久没见的前台小姐姐等候多时，甭问，准是斯文流氓有请，王戬郁闷苦笑，看样子今儿非得一一过堂，心中不禁暗道：“老子还就不信川俞是龙潭虎穴。” 同入电梯关上门，王戬扭脸看了看，笑脸问道：“换岗位了？” “嗯，hr文员。” 王戬没安好心眼，邪笑道：“嘿嘿~希望你别迟到，拜拜。” 本来就没几层，两三口烟的功夫就到，目送电梯门开王戬溜了，留下小姐姐风中凌乱。 人事部王戬来得少，经理袁菲菲起身相迎，暗幸当初撤得快，不然肖杰的下场她也跑不了，那张女强人的脸多少有点劫后余生的喜庆，引入总监办关门退出。 办公室不大，茶几上的茶刚刚泡好冒着热气，两人并排而坐，碰杯一盏相互牛饮，糟践东西…… 客套流程走完王戬先行开口直奔关键：“两年之后我是被卸磨杀驴？还是鸟尽弓藏？” “这不都一个意思吗？你就那么悲观？” “我是个凭白空降的外星人，在家族企业混我有觉悟。” “唉~~~”毛文忠长叹一气，瘫靠沙发道：“是鸟尽弓藏还是继续搅动风云，前提是你得拿出成绩，平台、职务、实权我都给你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去争取。” “从技术层面讲，贴片车间的良率达到100%并保持不算难，难点在于草狗手下的人。” “你担心花金刚给你下暗手？” “我说过，草狗江湖义气深重，能聚集在他身边的肯定是相同之人，但讲义气的人有个缺点，心里憋不住火容易冲动！草狗的冲动表现在江湖大哥不能丢面子，所以不甘低人一等，玩儿命学会了贴片工艺，找回了当大哥的威信。” “你就那么担心花金刚报复你？” “我不担心他报复，我担心报复不成反被我抓了现行，如果情节严重丢了饭碗……” “呵呵~~”毛文忠狡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有事我顶着。” “……也对，连毛家人你都敢下手，何况一只没什么脑子的猩猩。” “尸位素餐之辈我必除之，不为别的，就为这份基业来之不易。” “行，你既然非拿我当刀，那见血的事你去做；对了，提前跟你说一声，大概四月份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也知道，我师傅快出来了。” “多久？” “估计要到十月份才能回岗。” “你在开玩笑？车间出事谁负责？” “当然是我，再说我要不离开，花金刚怎么搞事情。” “……”毛文忠。 “哥们，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你要疯我陪你一起疯，赌一赌？哈哈哈~~” 王戬撂下话跳着高大笑而去，毛文忠一脸阴沉差点没把杯子砸了，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却突然迎来个变数，有种被强行绑在一起高空走钢丝的惊险，之所以乍现这种心态，无非是只了解了王戬的性格，但那笑声又充满放纵与豪情，感觉一个车间经理并未看在眼里，这厮哪儿来的自信？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震动，看罢信息那脸如拨云见日般有了笑意，愰然道：“原来如此。” 且说王戬出了峰利大厦没走几步，一辆黑色大众拦住去路，歪脖瞅瞅钻了副驾驶，拐弯上街司机开口：“刚收到毛总的微信，我会看紧花金刚。” “但愿吧。” “上任后你打算怎么弄？我好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我会在四月初完成所有贴片相关软件的测试和升级，包括工艺软件，至于培训……我只针对你一个人，生产方面只针对组长。” “升级？工程软件是集团外包的，你私下另找了外包公司？这需要事先与集团领导沟通。” “草狗，没有准备我会跳这个坑？等那帮人批复黄花菜都凉了，你要做的是配合，总之一句话，软件和生产方面出了问题我负责，工艺你顶。” 草狗心慌无语，与毛文忠的情况差不多，敢拿刀捅人的主真tm不好惹，哽了半天咬着后槽牙道：“行，只要软件没问题，工艺方面……我扛。” “放心，按我的来保证良率上100%，今年年底你的副经理才有可能，权当还你的人情。” 一碗炒粉的功夫，车抵达超市门口，瞧见胖子在那忙活，王戬又道：“对了，车间有没有漂亮未婚女孩？比较单纯的那种。” “……”草狗愣了，听这话的意思是想找个临时暖被窝的。 “别tm瞎琢磨，我是给我兄弟找个媳妇，喏，就那胖子。” “嗨，多的是，有好的第一个通知你。” “行，明天早上8：00来接我。” “啊？” “啊什么啊？搭你个顺风车也有意见？” “不是，我以为咱们现在就走，我东西都准备好了。” “卧槽！” 第70章 三把火 自16年7月份出狱，到17年立春(初七)，来回折腾足足当了半年临时工，基本没挣到啥钱，如若没有孙副总那笔“卖茅台”的外快，没准王戬真会黑了银行，手头真的太紧。 计划临时有变，躲也没用，下车给媳妇打个电话报备，怎知葛燕让等会，马上就到，王戬以为是来拿钥匙的，没怎么在意，回家整了几套内衣内裤及外套，找了个蛇皮袋子打包，扛上电脑包环视一周，确认没落下什么才关上门走人。 大小包拎到超市，见草狗与陈叔父子聊得火热，心说这厮跟以前是有些不同，至少懂了打架威胁解决不了问题，与人为善才能减少问题。 如今脱离火葬事业，转投工业，脖子上那条牛筋吊坠也该物归原主，祖传物件何等重要，生怕陈叔看见犯难，王戬在出门的路上早早摘下，偷偷交到胖子手心。 不大会，一辆警用suv停在超市附近，葛燕一身警服煞似晃眼，手里提着个小袋子，王戬上前问道：“咋啦？又上头条了？” “你就那么希望你媳妇上头条啊？”葛燕给了个白眼，将袋子递给王戬：“年前你的工资奖金到账，给你买了台新手机，华为mate10。” “……”王戬。 “知道你心疼钱，都当经理了还那么抠。” “好吧。”王戬真的很想喷一句败家娘们，瞅那身警服没敢，非常自觉从兜里掏出钥匙。 “在那边老实点，我知道电子厂女孩多，我在川俞有同事，别让我抓住，哼~”威胁成功，葛燕踮起脚尖突然啄了一口：“回家前记得发消息。” 来去匆匆，葛燕上车关门，黄中林还是戴副墨镜装……那啥，面带微笑挥挥手走了。 川俞距离川北高铁约30分钟，开车走高速两个多小时，沿途草狗基本没话，王戬倒是渐渐琢磨过味了。 葛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还特意穿着警服，加上王戬身份特殊，八成对峰利集团在川俞的分公司提前做过调查，知道贴片车间有刑满释放人员，尤其是赵剑锋(花金刚)，其用意明显，四个字：敲山震虎。 路上，两个多小时能做很多事，拆了新手机通过蓝牙转移信息，草狗几次欲嘴其言，王戬瞧着好笑，主动问道：“你到底想说啥？” “你女朋友真是警察？” “我要说是临时租的演员你信吗？” “……”草狗。 新手机整理好自然是给葛燕发信息：“多谢媳妇关照，夫君一定好好当你的长工。” “哼~算你聪明。” 而后拨了个电话，直接开免提：“喂，老大，咱们又在一个锅里搅马勺喽。” “哈哈哈~~小戬，啥时候到？晚上给你接风。” “嗨，又不是啥好差事，不用，帮我安排个好点的宿舍就行，大概中午两点半到。” “放心，单人单宿拎包入住，水电网齐整。” “谢啦，晚上聊。” 挂了电话，草狗心生感叹，上面有人罩着真tm好混，人还没到啥都安排好了，不像自己，刚去的时候就扛一麻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逃荒的不过……想想王戬不也拎个麻袋么，唯一多的也就那个电脑包。 中午临近14：00太阳稍微露了点脸，车进入川俞，14：24抵达位于郊区的分公司，门卫室屋檐镶着四个字：峰利电子。 厂门缓缓打开，肖杰等候多时，王戬没敢摆谱，待车开进厂区速度下车伸手相握，笑道：“我就扛了个麻袋，别嫌寒碜啊。” “尽说屁话，我来的时候连麻袋都没扛。” “拖个箱子。” “哈哈哈~~~走，哥哥带你拎包入住。” 要说峰利集团确实有钱，厂门口里边修着个大喷水池，冬天冻上了，左边食堂，食堂后边一排两层的干部宿舍楼，再后边是两排五层的职工宿舍楼，有花有草有跑道及露天篮球场，沿路拍了不少照片，听草狗介绍能容纳1000多人，可见九条贴片产线的利润相当可观，用老板话的说那不是生产线，是印钞机。 王戬的宿舍安排在最里头的一间，靠院墙，空了小半年，肖杰作为行政经理行事自然方便，单独的卫生淋浴、床单被褥全新的。 “老大，你住哪？” “你骂我呢？以后不许再叫老大。”肖杰调侃道：“我就住你楼上，曹主任住107。” 情况介绍得差不多，肖杰便不再打扰，临走前硬要请客，草狗跟声附和，王戬拧不过只好答应，整理好房间将近四点，车间还没下班，跑到107寻草狗去贴片车间认认门。 草狗没什么好整理的，等候王戬多时，在后勤处领了工服鞋子奔车间，更衣间套好工服，过风淋室，王戬第一次看到贴片机实物，近十米长的焊板炉抽风机嗡嗡作响，12台大功率中央空调也不甘示弱，总之很吵。 新年第二天上班，人到得还算齐整，有三个延假两天的没来，其余都在，班子挺完整，至少没新手，众人见一个穿黄色工服的小年轻，由曹主任带着到处晃悠，知道是新上任的车间经理，没多大反应。 晃了一圈了解个大概，找到车间文员翻看花名册，趁着产线暂时不饱和召集众人见个面，先将三把火点了，免得员工老惦记。 整个贴片车间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品质共计87人两班倒，王戬也没啥讲究，围拢一圈丝毫不怯场，怎知刚自我介绍完，人群之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尤为扎耳。 “傻x。” 王戬寻声看了看，莞尔一笑莫与理会，接着道：“大家也别猜，我这个经理就是走后门来的，今后就三个要求。” “傻x。” “一是严谨生产，有问题找我；二是数据有问题及时反馈，不要拖着；三……也是最重要的，我知道大家底薪不高，工资全靠加班，趁我说话还管用，争取今年给大家升一级，好了，生产组长留下，其余解散。” 没等众人散尽，王戬扭脸冲曹狗道：“曹主任，赵剑锋本月绩效清零。” “！！！”众人大惊。 不等草狗反应，一个身着蓝色工服、牛高马大、体型魁梧的汉子两步上前正待指其怒骂，王戬厉声道：“再敢跟老子杠一句工效清零。” “你……” 第71章 容易有内伤 所谓工效，指的是产能效率奖金，产量越高工效奖金越多，绩效则是固定的，如若这两项清零只能拿底薪，要知道新年的2月份才刚开始，换别人肯定当场脱衣服走人，甚至豁出去打一架。 若非草狗出手制止肯定要乱，会没开成出了车间，王戬责问道：“你没跟他发消息提个醒？” “发了，真没想到胆子这么大，当众让你下不来台。” “他要拎不清形势继续杠下去连你都危险，晚上最好找他聊聊，别忘了你说过的话，我不玩儿阴的，但你们硬要往前凑我也没办法。” “……”草狗被喷得没言语。 “他年龄跟我差不多，想必在厂里有女朋友，哪个？” “你……你不会……” “我没你想的那般龌龊，只想提前有个防备，生产流程那么复杂，哪个环节出问题都会影响生产，到时候你扛还是我扛？” “物料仓库，余涛。” “他tm喜欢男的？”王戬懵了。 “呵呵~”草狗苦笑：“我就知道你会问，只是名字像男的，长得还不错。” 回到宿舍，王戬左思右想也没明白，花金刚就算再没脑子怎么会干这种蠢事，晃到门口偶然瞧见离食堂不远处有个监控才领悟，八成想激怒自己先动手，后果就算不闹个撤职也要罚个一两千，甚至处分，总之是阴招。 “两声傻x赔了1800，到底谁tm傻x？”王戬没怎么高兴，倒是挺纳闷。 经此一闹在车间也算立了威，相信没人再敢玩儿阴的，明天开始将是地狱般的劫难，软件测试不死个几亿脑细胞成熟不了，既要顾车间，又要顾军训，除了咬牙死扛别无他法。 冬天的峰利电子厂门口晚上还比较热闹，对面一排餐饮大排档陆续开门，各类小商小铺、快递网吧也齐全，肖杰来得早相对熟悉，也有固定的点，鲁记饭庄包间，白天仨人，王戬暗自摇头。 点完菜肖杰开口问道：“小戬，你刚才摇头什么意思？” “都说川俞是毛家的地盘，看看我们仨，真tm不招人待见。” “呵呵~~时间久了习惯就好，对了，明天生产总监可能会找你谈话，你可悠着点，这不是集团总部，没人罩着你，别玩儿得太过火。” “那得看谈什么，我一生产经理，把产品良率提上去我谁也不怵。” “……”草狗。 “你……我看你还得捅蒌子。”肖杰也很无奈。 话题没开好，接风宴吃得自然没什么滋味，草草了事回宿舍，当晚第一件事是联网摸布局，对王戬来说没什么难度，跟进自己家门差不多，入侵内网后摸进贴片车间，顺利连上经理专属办公的台式电脑，三下五除二破了登陆密码，一看硬盘空空如也，前任经理毛都没留下一根。 “自己tm扛不住活关老子屁事！艹。”王戬暗骂一句退了。 晚上喝了点酒，心情也不咋滴，早早泡脚钻新被窝，抱着手机给葛燕发厂区照片及宿舍环境，本想换几句安慰，怎知葛燕将家里的照片发了一大堆，附带两字：狗窝！ 尤其那床被子，油光锃亮都能炒菜了，估计文字已不足以描述发了语音：“亏本姑娘亲你亲得那么开心，呕~” “……”王戬。 “这个周末大扫除，我要累坏了看你怎么赔。” “要不……咱请个钟点工吧。” “怎么？现在不心疼钱了？” “多新鲜呐，累坏媳妇要花大钱，你爸不得杀了我啊，请个钟点工也就几百。” “算你有良心，放心吧，你媳妇公安大学毕业，每年有军训，没那么娇贵，你就老老实实挣钱，别起花花肠子，否则姑奶奶骟了你。” “哎呦我去~”王戬眼睛要瞎：“你这都跟谁学的？” “哈哈哈~~~咱俩相亲的时候你当我耳聋啊，睡觉吧，明天早起上班，这段时间你肯定忙。” “行，抽空你跟周政委说一声，顶多四月中旬我能搞定，我怕忙忘记了。” “知道啦，晚安。” 与葛燕一通微信，王戬心情大好，激情四射又起来了，打开电脑进入状态，结合今天实际看到的继续改程序，定好计划从防错料软件开始，最后是工艺贴片软件不过……为防万一得在物料仓库埋点东西。 次日正式上班，人气比集团热闹多了，王戬貌似进了大学，年轻的漂亮妹子真尼玛多啊！难怪葛燕三番五次的警告。 背上笔记本进食堂吃了早餐奔车间打卡，再瞧花金刚老实多了，草狗也说到做到，召集三个组长等着开会，见王戬扛着电脑进车间很是疑惑，一直以为那是玩游戏的。 王戬办事讲究效率，没那么多片儿汤话，将软件更新计划简明扼要阐述一遍立即着手测试，暂停一条线替换掉软件的四个sys文件，软件再次打开三个组长大为惊叹，界面比原来好看多了，功能更齐全，开线走板扫码所有数据正常。 以前软件更新要走流程，周期太长，且外包公司根本不到车间，全凭贴片机的说明书写码，效率低不说老出事。 初露一手将草狗吃得死死的，心说有财务总监撑腰就是舍得花钱，良率持续100%看来不是吹牛。 暂时没问题不代表以后没问题，下一步是征求三个组长的意见继续改进，车间员工的积极性瞬间调动起来，但车间机器声太大，王戬的微信正不停冒泡…… 前文有述，集团it小姜写码不咋地，尽是功能单一、种类繁多的定向性软件，王戬想将所有功能整合成一个整体，方便管理，如此才能在贴片车间牢牢占据技术制高点，公司哪天想卸磨杀驴得好好琢磨琢磨。 车间待了一上午水都没放，出车间掏手机一瞧傻了眼，莫名其妙加了近十个群，无数未读信息，六个未接电话，全是肖杰的。 大概浏览群信息，相互扯皮的居多，其次是技术问题，最次是些无关紧要的通知，王戬既未回复也未退群，装着啥也不知道奔食堂回血，刚到门口肖杰看见了。 “昨天提醒你总监会找你谈话，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车间忙嘛，没鸡毛事谈个屁话，有那功夫多解决问题。” “这话说得在理，咱们这些人确实算个屁。” 背后突然有人接话，王戬扭脸都没看清是谁张嘴就喷：“所以别憋着，容易有内伤。” “……”肖杰。 第72章 要搞事 毛海韬，川俞分公司生产总监，整个基地他最大，从集团角度讲属中层管理，看年纪40多岁，胖脸宽腰戴副大黑框眼镜，梳着背头看上去挺像政府官员，一张棺材板子似的脸直视眼前的小年轻。 “小王经理说得没错，但不憋着不行啊，集团派下来的嘛。” 生怕王戬捅蒌子，肖杰赶紧插话打圆场：“韬总，小戬初来乍到一心扑在车间，忘记看手机也情有可原嘛。” “没事，咱们就是个看家护院的泥巴手，跟他可比不了，该憋还得憋啊！”满嘴扎刺、语气暗讽，撂下话带着一帮人进了食堂。 “生产总监？”王戬问道。 “废话，我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在集团你就百无禁忌，怎么到这了还一样？” “我要是你肯定天天盯他考勤，看他怵不怵。” “……”肖杰。 川俞食堂的伙食与集团比起来差不多，仅仅是填饱肚子，倘若好吃门口也不会开那么多餐馆，有一点王戬挺认同，上至总监下至保安，一视同仁。 吃饭时依然泾渭分明仨人一块，期间，肖杰建议王戬中午上班后主动找韬总正式见个面，别把关系搞得太僵，时间久了容易明面化，影响不好。 “行行行，我去行了吧，但冲他刚才那样，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拍桌子。” “那你还是别去了。” “……”草狗。 中午12：00下班，13：30上班，王戬掐着时间，在草狗的指引下找到总监办公室，透过玻璃那伙计在玩电脑，敲门三响没动静，干脆直接推门进去。 “韬总，呵呵~~不好意思来晚了。”王戬自来熟，一屁股坐办公桌对面，带着笑脸。 毛海韬“嗯”了一声，手离开鼠标活动活动脖子，问道：“车间有什么困难？” “有，员工工资太低，积极性不高影响产能。” “这是你管理的问题，跟我说有什么用。” “那我跟谁说去？” “你在集团不是有人吗？hr总监正好管这事。” “行，我找他去。”说完王戬起身就闪，跟一阵风似的，毛海韬哪见过这个，芝麻愣眼不知所云…… 本来就是走个过场，王戬也没打算跟他东拉西扯，反正也聊不出啥实质性玩意，倒不如快点把车间的事整好去军训，换句话说叫志不在此，哥有更高远的目标。 两人第一次碰面就闹得不愉快，命中注定尿不到一个壶里，以后王戬的日子基本是车间、食堂、宿舍三点一线，草狗则不一样，有家有口每两个星期回一趟川北，风雨无阻奔波劳累。 然草狗刚回川北的当天晚上，王戬在宿舍正整合软件，车间生产组长打来电话，复检物料的扫码枪报警，扫料不通过无法正常生产，暂时停线了。 王戬火急火燎跑到车间，扫码枪的警告提示居然是英文，没看懂，只得从物料表编码一直找到防错料系统的元件点位表，逐一核对也没找出问题。 “经理，要不你跟曹主任打个电话，以前这种问题都是他们在处理。” “工艺？”一句话提了醒，才发现今儿夜班有花金刚，啥也没说直径操作工艺软件，不到一分钟找到问题。 报警的物料编码少输了一个零，与仓库系统的料号对不上自然会报警，手动更改重新上传贴片机扫料通过，生产继续。 “哇！经理，你真厉害，工艺你也懂。” “没两把刷子我敢上这来？能震得住你们么？英姐，最迟下个月所有辅料、喷码、查询等系统会形成一个整体，那样你们能轻松点，也免得客户老挑毛病。” “真的？你要真能干成，我们三个组长请你吃饭喝大酒。” “肯定能成，现在良品率怎么样？” “听品质的吴主任说还是不如意，问题不在生产，工艺说是贴片机年限太老，精密度不稳定。” “扯蛋，就那帮连一元二次方程都看不懂的愣货除了甩锅就剩吃饭，走啦！” 回到宿舍接着写码，英姐时不时发微信没话找话，王戬闭眼无语，这tm八成是被瞄准了，三个生产组长两女一男，英姐姓萧，离异带个女儿，近1米7的个头，长发披肩御姐造型很是撩人，打他主意的估计不在少数。 自家媳妇属警察的，风险太大，回复睡觉二字继续写码，早了早完事，像王戬这种看得见前途的单身狗待久了容易出事。 次日星期天，王戬睡眠不足7个小时照样活蹦乱跳，早餐没吃完车间又闹妖精，要知道王戬的职位是经理，按规定没有加班费，纯义务劳动，为了早日脱身撂下筷子化作风一样的男子。 这回问题比较扎手，也不在生产范畴，板子贴片完毕后过焊炉，总有极个别元器件焊接时偏移角度，寻问工艺就三个字回复：不知道。 没招，打电话问草狗，那厮沉默半天才道：“应该是spi刷锡膏有误差刷多了，过焊炉时锡膏受高温液态化膨胀超标，致使器件偏移或起立，换个同型号的钢网试试。” 找到原因就好办，正待动手检查，萧英下夜班还没走，一把将王戬拉出车间，左右看看附声细语道：“这种问题常有，你让工艺手动重新焊一下就行，别较死理。” “你知道原因？” “我在这车间待了四年多当然知道。”再次确认四周没人，英姐继续道：“其实是钢网品级太次，锡膏又是重金属颗粒较大，使用数次超标造成网口磨损，时间久了锡膏自然就刷多喽。” “谁负责钢网采购？” “哎呀你就别问了，像这种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把前途毁了。” “我说良率为啥老上不去，艹。”王戬暗骂一句，嘴上道：“行，这事我来处理。” “你别较死理好不好。”英姐急了，拽着王戬胳膊道：“整个车间都指着你呢，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好容易盼来个体恤下属的领导。” 两人越说距离越近，气息相闻行为暧昧，搞得王戬挺尴尬，后退两步道：“想搞掉我至少得集团总经理放话，我怕个屁。” 不顾萧英一再劝阻，王戬掏出手机拨了个号：“喂，方哥，明天上班帮我查一下分公司的钢网采购价格及合同，整成电子档发给我……放心，我心里有数。” 挂了电话萧英忙问道：“你给谁打电话？” “集团财务经理。” “……”萧英无语一脸垮相。 第73章 反腐风暴 前文书有言，财务乃众矢之地，各处分公司的支出全由集团财务统一筹划，下属公司不设单独的核算部门，王戬不管钢网谁负责采购，找龙方靳绝对错不了，殊不知一个电话捅了马蜂窝。 龙方靳接到电话的第一感觉是要出事，立马打电话杨总汇报情况并寻问解决办法，杨坤虽然有心准备，但这tm才去几天？况且财务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车间经理插手了？权衡利弊还是觉得应该支持，因为采购总监姓徐…… 草狗挂了电话也不傻，就王戬那大闹天宫的个性定会刨根寻底，于是亲自找毛总说明情况，要说办事效率还得斯文流氓，大笑三声疯狂点赞：“老子要的就是这效果，全力支持，不管是谁的谁的谁，给老子一查到底。” 事实上从整个集团利益角度看，倘若销售部知道同样会支持，良率上去了，能帮业务经理在甲方爸爸那争取到点说话的底气，更能少喝点酒少陪点笑脸；品质部就更甭提，能少填多少报表，少得罪多少人呐。换句话说，无形之中采购部影响了绝大部份人的利益，该着他们倒霉。 消息暂时还未扩散，草狗授命火速赶回川俞，事先说好的工艺问题他顶，王戬乐得自在，回宿舍继续闭关写码。 巧的是，刚好整合到钢网管理程序，仔细看看原来的管理软件没啥毛病，但深入了解发现，钢网的使用次数居然可以手动更改，这还不止，连tm相互关联的韧度数据同样如此，王戬大骂卧槽。 管理软件是集团it姜金龙写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定是毛根胜授意，刚来川俞时杨坤还给说情，这回好，主任你也别干了。 下午饭点，王戬出窝大伸懒腰，心中多有感慨，贴片车间看似一团和气，实则糜烂透顶，若不连根拔起，当初在总经理面前吹下的牛逼一准糊自己脸上。 匆匆吃完晚饭回宿舍洗澡清醒清醒，晚上20：00多有人敲门，整理好现场开门一瞧是草狗。 宿舍分两隔半，进门就是个小客厅，草狗并非空手，两只烧鸡一瓶珍品稻花香，杯筷罗列开瓶倒酒，自顾喝了一口喘息道：“刚去花金刚的宿舍骂了那狗曰的一顿。” “呵呵~~”王戬讪笑：“他要是及时处理了也就没这屁事了吧？” 草狗很是无奈，可能越想越气，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恨道：“要不是顾及多年兄弟情分，老子真想也捅他两刀！” “给你个建议，要么找毛文忠调他去别的分公司，要么走人。” “可他在川俞已经买了房子，正在装修，定好今年十一结婚。” “那就你去其他分公司，不然你也是个知情不报，会影响到你今年晋升。” 主意虽好，但草狗适应了环境，多少有些抵触，酒再满上两人第一次碰杯，搁下杯子问道：“毛总怎么跟你说的。” 王戬没吱声，直接手机展示，就一句话：天塌了有我顶着。 上层的态度代表公司的决心，为了老婆孩子草狗别无选择，默默拿起桌上手机出门打电话，王戬则抓起烧鸡连撕带啃，食堂那伙食真不咋滴，无奈手头紧难得改善改善。 吃到一半草狗返回，端起一次性杯子又一口闷，道：“下个月我调礼花，车间工艺主任由你兼任。” “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 “看来你们毛总对你寄予厚望，恭喜你找到个好老板。”说着王戬一口干了。 “小戬，集团所有分公司的贴片车间经理没有兼任工艺的先例，就怕一把手自立山头不听指挥。” “怎么？到现在你还没看出来？我到川俞就是来搅局的。” “你就不担心惹众怒？” “我媳妇是警察，他们动个试试。” “……”草狗。 喝了小半斤白酒，闭眼一夜啥梦没有，在车间收到一封龙方靳发来的电子邮件，历年来购买的钢网价格、型号、及材质、品级写得清清楚楚。 转发回自己的私人邮箱，并将萧英的夜班改白班，而后与当班组长讨论生产细节用于软件优化，目前新版防错料系统仅安装了一条产线，打算等草狗走后全面铺开。 晚上在宿舍根据龙方靳提供的合同，王戬找到了供货商公司，看地址居然在川北，想想也对，同属一个产业链，自然越近越好，还能借峰利集团的名声拓展销售渠道，双赢。 在川北就好办，轻车熟路黑进供货商内网，连tm防火墙都没有，没什么难度搞到内部价目表和市场价目表，足有几百种，按品级分的话上千种，参照合同上的型号与价格又黑进财务服务器，检索应收账款信息，结果大吃一惊。 “草！真tm一丘之壑，以上品价格出售下品，按上品付款，入账却是下品价格，敢情是内外合伙各自坑自家公司的钱。” 啥也甭说，所有证据打包等几天一起发给毛文忠，见血的事他去干，王戬只负责亮刀子。 至于为什么等几天，自然是等草狗走人，趁着这段时间将萧英培养成工艺，一来能涨一级工资，二来也算有了自己的班底，没别的意思。 对于技术，草狗相当保守，面上答应实际没怎么教，哪怕萧英长得再漂亮也白搭，为此搞得王戬两头不讨好，自己出面也不好使，只怪草狗那技术是拼老命学来的，给王戬的回复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 没办法只好亲自教，但王戬真的怕教出事，就算不出事也难堵悠悠众口，万一传到川俞市公安局，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暂时先教着吧，反正也没多少技术含量，欠缺的无非是经验。 3月1日，草狗卷好铺盖提桶上路，第二天王戬将打包的证据分别发给龙方靳和斯文流氓，第三天集团炸了庙，第四天媳妇来了…… 收到微信王戬有点懵，好么蔫儿的跑这来干什么？然自家娘娘驾到无问东西，按时站厂门口迎接。 中午将近12：00，一个月没见，葛燕那瓷娃娃似的小圆脸甚是想念，下了车蹦怀里就亲。 “到底什么事？微信里也不说。” “川俞这边有人被电诈，我们来收集信息，顺便查个岗。” “哎呦我去~幸好哥啥也没干。”王戬嘘气一声抹了抹额头，逗得葛燕哈哈直乐。 第74章 惹祸小能手 小两口匆匆见罢一面不过十来分钟，留下个纸箱子消失在通往市区的路上，扛回厂里经过食堂，瞧见萧英一脸忧怨盯着自己。 “咋啦？车间又出事了？” “刚才那个是你女朋友还是老婆？居然还是个女警，我说你在厂里怎么跟和尚似的老窝在宿舍，那么多漂亮女孩也不动心。” “我去~”王戬瞬间泄了气，提醒道：“这个月你的高一级工程师就批下来了，别没事整事。” “我倒是想整事，可有人不想和我整事。”说完萧英跟个怨妇似的甩脸就走。 差不多把话挑明了，王戬暗自一哆嗦，媳妇刚走啊！这尼玛要被逮到，甭说周政委，仅凭刘泽堪那双犀利的眼神就能吓得王戬半个月不举…… 心怀忐忑回宿舍打开箱子全是吃的，里边还有张纸条：夫君，别太抠门，多吃点好的，我不想嫁个瘦猴。 “呵呵~~”心中暖暖不自觉笑出了声，来个箱子合影发条微信。 归置好东西去食堂吃饭，正吃着肖杰端着餐盘坐对面，小声道：“这几天你没捅什么蒌子吧？” “这话什么意思？”王戬揣着明白装糊涂。 “韬总今天找我，说晚上请咱们吃饭，在鼎香楼，这片儿规格最高的酒楼。” “无缘无故吃哪门子饭呐？” “所以我才问你捅什么蒌子嘛。” “嗨，没事，难得吃顿好的。” “真没捅蒌子？” “放心，就算捅蒌子也跟你没关系，带着嘴和耳朵去就行。” 实锤了，分公司总监请个小经理吃饭，说明有事相求，联想王戬背后之人，说明蒌子捅在集团，自己仅是个中间搭桥的，间接证明确实没自己什么事，就是没想通王戬近几天好像连车间都很少去，这蒌子咋捅的。 系统整合即将收尾，王戬当然很少去车间，再说自己该做的已经做了，至于集团的政治博弈也影响不了，当前把自己的地盘看紧才是大事。 下午17：30下班，肖杰真怕又闹妖精，跑车间找到王戬，无意看见兔崽子和车间最漂亮的离异少妇坐一起，俩人挨得挺近，对着产线电脑指上指下。 “唉~年少有为，前途敞亮，真是挡也挡不住哇！”肖杰瞅着羡慕。 打电话把人叫出来，亲自押到自己车上，厂门口好几辆车等着，而后尾随车队奔往鼎香楼，此番排场不可谓不大，整个分公司有头有脸的基本到齐，差不多十几位，围满一大桌子，一箱西凤酒令这帮老酒鬼垂涎欲滴。 座次排得也有文章，王戬竟然被总监热情的拉自己身边，酒宴开始韬总主动提杯，打着给王戬接风的旗号一口闷，在座的都是人精，一看便知这位年轻的小王经理是今晚的主角，眼看要被集火，肖杰挺身而出堵了枪眼儿…… 奇怪的是直至酒宴散场也没看清什么用意，肖杰基本倒在了“炮火”之中被人架走，韬总酒醉微醺拉着王戬在隔壁一家休闲会所包厢，当看到毛根胜时才明白怎么回事。 王戬与毛根胜的接触是零，估计有求于己，需找个足够分量的牵线搭桥，毛海韬最为合适，想来今晚这顿酒钱八成是他掏的，为了保住待遇真tm下本。 仨人坐定毛根胜亲自倒好醒酒的茶，韬总才开口：“小王经理，你这蒌子捅得不小哇，把我这堂兄弟都捎上了。” “韬总，您这话我就不懂了，毛经理又没参与钢网采购。” “材料是你递上去的，参没参与你心里不清楚？” “我来的时候在集团总经理那立了军令状，良率必须保持在100%，否则我就得滚蛋。” “徐家人我不管，我只管我堂兄弟。”话说到此毛海韬仿佛酒醒一般正色道：“你不是说贴片车间员工工资低吗？办到了，所有人升一级，我说的。” “呵呵~~您这也……您就算把我锻成金身也打不了几根钉子，一个芝麻大小的车间经理能左右集团领导的决策？” “小王经理，我这堂兄弟现在什么处境你比我清楚，这回要再牵扯进去……要不这样，你提个条件，只要韬某人能办到。” 王戬没接话，也没了耐性，起身扭脸冲毛根胜道：“给你指条明路，拿了多少吐出来，或者直接找毛文忠，兴许能保住待遇，否则你就等着摆地摊吧。” 撂下话王戬推门走了，毛根胜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毛海韬相对镇定得多，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一个搞技术的清水部门也能捞油水，而且一捞就是十几年，多大数字，倘若放在国企直接就进去了，地摊都没得摆。 但这里边有个问题，从细节上讲王戬完全可以将钢网软件的bug隐瞒，这对全局并不造成影响，为什么一定要搞毛根胜？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清楚？” “四哥，我连捞的钱都跟你说了啊。” “那他为什么非揪住你不放？在集团的时候你给他使绊子了？” “绝对没有，我连他面都很少见，再说他只待了三个月，不过……他跟小冯的关系……”毛根胜不傻，说到一半貌似顿悟，包括在集团两次三番出事。 虽然没有证据，但如果将冯磊的情况串连进去正好符合整条线的逻辑，毛根胜瞬间脸色惨淡，喃喃道：“他是替冯磊出气的。” “到底怎么回事？”毛海韬急切追问。 其实毛根胜打压冯磊的逻辑也简单，别人可能不知道，身为主管怎么会看不出冯磊的技术实力，绝对的人才，这种人一旦起来，势必如王戬一般将所有软件逐一推倒重来，到时候事情同样会漏，姜金龙则不同，有技术、性格沉闷、贵在听话。 结果是逼走了冯磊，惹怒了毛文忠，触碰了王戬的底线，两个技术大拿加一个集团实权总监，试问毛根胜还有活路吗？ 了解了前因后果，毛海韬同样没了信心，得罪的都是实权人物，就这还没提王戬后边站着个财务总监，本局无解。 包厢内寂静无声，倒是毛海韬的微信打破沉宁，滑开一看直接将手机推到毛根胜面前，摆正一瞧微信人毛文忠，内容：明天让五叔回集团一趟。 “四哥，文忠他到底想干什么？自家人也整？这不是让徐家看笑话吗？” “你以为徐家现在好过？这件事如果持续扩大，连徐康健都有可能下课！” “……”毛根胜。 第75章 私房钱 拖毛根胜下水纯属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王戬也没想到这家伙屁股上也粘着屎，然透过现象看本质，连it部这种纯搞技术的都有蛀虫，说明整个集团已经烂到根儿上了，如若真象冯磊说的那般，老美一旦搞技术封锁，峰利集团极有可能倒下。 出了会所人生地不熟，王戬失去方向只好忍痛割肉叫滴滴打车，回到宿舍近22：00，本想着去看看肖杰，转念一想，估计那哥们现在正“不省于人世。” 今晚应酬过于热情出了身汗，洗澡换衣服不在话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手机两个未接来电，王戬穿着裤衩一瞧备注人有种无力感，心说兴师问罪的来了。 回拨过去秒接，没等说话杨坤低着嗓门道：“你小子故意的是吧？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王戬。 “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谁让他屁股不干净？再说了，那狗曰的将冯磊打压得快怀疑人生了，你们替他说过一句公道话吗？” 这次轮到杨坤沉默不语，王戬接着道：“也是集团家大业大，走个吧人才不算什么，你们这属于典型的猪肥不怕宰，刀没剁你们身上不知道疼。” “那你考虑过后果吗？你会犯众怒！事闹大了你让我怎么跟方子明交待？” “你……” “别搁我这废话，现在、立刻、马上打电话给毛文忠，毛根胜必须保住。” “呵~~”王戬的笑声带着蔑视，试探道“你是怕姓毛的将你扯进去吧？” “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分成你觉得我会拿前途去赌？” “至少你知道有这只蛀虫，我要听了你的话，我王戬就不是师傅的徒弟！” 语气生硬倔犟直拧，毫不客气挂了电话，待穿好衣服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头，以王戬对杨坤的了解，若真想保住毛根胜怎么会如此轻易放弃？连条微信都没发？有猫腻。 瞅着电脑屏幕怎么也想不通，倒是斯文流氓打来电话，开口便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顶不顶得住？” “你的压力应该比我大吧？” “唉~~”毛文忠叹道：“刚从毛家祠堂回来。” “哈哈~~”王戬大乐：“跪了多久？” “有半个小时吧。” “能不能拿下？” “当然能，如果失败……我打算另起炉灶单干，不过在此之前……” “等会。”王戬打断道：“你不会想报警吧？” “他们要是知趣，还能落个衣食无忧否则……这tm属于团伙经济犯罪，足够他们蹲十年牢！”说到这毛文忠转移话题：“我四叔今天是不是找过你？” “韬总出面，肖杰搭桥，毛根胜掏钱请我吃了顿大餐，不过我没松口。” “那便好，你若松口我这就被动了。” “行，那就这样。”王戬说着要挂电话，斯文流氓反应从急：“怎么？你就不想问问集团现在的状况？” “我说过，我只负责亮刀子，见血的事你来。” “艹，你他娘的倒是痛快，挂了。” 王戬痛快吗？当然不痛快，虽然在空间上远离集团，但在时间维度上已身陷其中，斯文流氓的电话结尾无不透露出一种试探，一种想知道杨坤对此次事件态度的试探，综合起来判断，杨坤应该没有卷入其中，顶多是个知情不报，对于在实权上与集团总经理齐平的人物来讲，相信没有蠢人会拿这个做文章，除非他不想干了，比如王戬…… 次日天明，事件发酵的第五天，王戬辛辛苦苦写的整合辅助系统终于上线，测试运行良好，界面赏心悦目，再也不用装一堆程序来回切换，车间员工积极性高涨，但也有不适应的地方，钢网的使用参数被锁死，包括锡膏的管理。 间接带来的影响是随时可能停产，因为没有合格的钢网可用，倒逼着行政经理肖杰向上打报告重新申购，无形之中给毛文忠增加推力，推着集团上层下决心赶快解决问题。 当天中午两点，钢网申购石沉大海，峰利集团最大的贴片车间停产，王戬也真豁得出去，宣布带薪放假半天，在那帮哥哥姐姐们的欢声笑语中放了鸭子。 这还不算，还tm在经理群拍照扩散消息，用意明显，你们不作决定小爷帮你们作决定，一个小时几百万的持续流血看你们疼不疼。 疼的何止峰利集团，华为的驻厂经理们不干了，四五个人将生产总监给堵了门，询问怎么回事？韬总能说实话吗？敢说实话吗？前任贴片车间经理的下场在那摆着，多少人盯着他这个总监位置。 毛文忠收到消息发了条微信点赞：“兄dei，干得牛逼！” 趁着停产，王戬独自一人在车间将贴片编程软件复制了一份，这种大型工程软件属专业级的，非卖品，随贴片机附赠，团队编写，还加了密，私下改进属于赤裸裸的侵权，一旦被发现就两条路：要么赔钱，要么坐牢。 由于贴片软件需要数据库支撑才能运行，所以首先要搞清楚改什么地方，根据现有掌握的信息，贴片机确实挺老，软件近五年未做升级，对当下越来越精密、元器件越来越密集的电路板贴片是有点跟不上趟。 看看以前的贴片编程，元器件的摆方坐标、角度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王戬琢磨着将精度提高到后三位，此番改进担着风险，也不知贴片机是否支持，但还是决定试试，擅自定下改进方案回了宿舍。 前文书有言，峰利集团用的贴片设备来自小日本，对于小本子的东西王戬向来鄙视，连贴片机的芯片都加了密，更何况软件，要知道影响贴片机的精度在于软件控制，所以王戬的方案命中关键。 那么要从几百个sys模块库中找到关键点非常困难，需一个一个找，相信只要找到肯定会被加密。 王戬这边在为集团开疆拓土，公司那边有人拆台，正琢磨着，经理群发来个通知：介于川俞贴片车间经理管理失当导致停产，经总经理办公会研究决定，取消该车间经理本月奖金和绩效，以示惩戒。 “艹！跟老子来这手！”王戬大肆国骂，若非答应车间员工帮他们升一级，肯定回复语音狂喷：去你大爷的。 正值愤愤不平，微信又来信息，王戬一瞧又大乐，斯文流氓甩来一条8000块的转账。 “哈哈哈~~~小爷终于有私房钱啦！” 第76章 徐康年 如果罚钱能解决问题，那么地球早就和平了，毛文忠的转账可以说非常及时，挽救了集团仅有的一丝希望，同时也埋下了一颗超级地雷。 小心翼翼收下“巨款，”生怕点错转到工资卡，自家媳妇同样是位电脑高手，王戬的这种操作无异于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但今朝有酒今朝醉，死也要做个饱鬼，扔下手头的活撒丫子跑厂门口找间大排档胡吃海塞。 正吃着，葛燕好死不死打来电话，吓得王戬差点灵魂出窍，心说网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牛逼？赶紧擦嘴抹油调整好情绪。 “喂，媳妇！” “你干嘛了？” “想你呀，想你想得都快想不起来了。” “噗~~~”葛燕捂嘴偷笑。 “咳……那什么……啥事？” “你紧张什么？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没有哇，今天下午临时放假，我在外边吃饭，难得吃顿好的。” “你少来，咱俩相亲的时候你见我就结巴，一结巴就紧张，一紧张说话就断断续续。” “哎呦我去~”王戬有种想死的冲动，我就说不能找警察当媳妇吧，还找个公安大学的学霸，一番推理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哪儿说理去？ “老实交待，又被哪个女孩赖上啦？” 一个谎言需要n个谎言去圆，一旦戳破后果不堪设想，王戬悬崖勒马一五一十全交待了，葛燕险些笑岔了气，但玩归玩闹归闹，私房钱属原则问题，必须上缴“国库，”眨眼的功夫没了6000，其余零花。 “哈哈哈~~没想到一个电话发了笔小财，太意外了，看样子以后要多打电话。” “……”王戬。 “好啦，不逗你喽，这个星期周末回来一趟，我爸要见你。” “怎么？老爷子近期心情欠佳想拿我涮嘴？” “哎呀你就别耍小孩子脾气啦，周政委和我们宋局亲自做的工作，我爸松口了。” “那还行，去可以，空手。” “哼，周政委说得一点没错，你就是嘴损。” 王戬没明白什么意思，一口烟的功夫那边换了个声音：“你小子敢空手上门看我不抽死你！没听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俩结了婚那就是你亲爸爸。” “我说刘大爷，咱……咱再怎么说也是个大老爷们，我tm都被赶出来一回了，还不兴找回点面子？” “面子重要老婆重要？” “……老婆。” “那就别废话，老老实实备好礼品，对了，过年你提来的东西除了两条烟其余都在，重新买两条烟和两瓶酒就行。” “二锅头，不能再贵了。” 可能那边开着免提，满屋子人实在没憋住，瞬间笑炸了天，周政委接过电话喷道：“你小子敢提二锅头上门，老爷子能把你扎成纸人给糊上，就不能胸襟开阔点？今天打电话就是通知你一声，不是商量，买什么酒小葛做主。” 八成是周政委让葛燕去北监提回礼品顺便打的电话，撂了手机王戬觉得挺郁闷，赔了钱不说还丢了面子，胡吃海塞的劲头也没了，草草吃完回宿舍继续忙活。 下午刚过17：00，斯文流氓发来消息，高品钢网已在去川俞的路上，集团采购部所有人员包括经理仍在接受内部审计，采购总监徐康健暂时停职，等待总裁最后决断，值得提一笔的是，此次事件波及到钢网供应商，那边的销售部被一锅端了大半，连带着采购也沾了火星子，两家的形式半斤对八两。 辅材有了着落，以王戬的威信仅半小时全员到岗，赶在18：00左右恢复生产，这段时间造成利润损失超过两百万，让那帮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第一次感觉扎得慌。 当然，斯文流氓也没落着好，听草狗说被他们家老爷子吊在祠堂，扒下裤头拿皮带狠狠抽了十来分钟，连夜送医院了，用家大人的话说：简直无法无天，老子还没死呐！ 风暴还在继续，在最后论定未下达之前，但凡跟经济利益挂钩的职能皆处于危险之中，至于查到哪一步，全凭徐大老板的心情。 晚上，很久没动静的宿舍有人敲门，开门一瞧吓得王戬差点尿裤子，没等问话那人直接往里钻，好在里边事先收拾得挺干净。 “怎么啦？车间着了？” “是啊，我这着火你打算怎么灭？” “……”王戬差点没噎死。 萧英大大咧咧往床上一坐，一撩头发万种风情：“还真小看了你，连集团总监都敢搞。” 这尼玛大晚上的和离异少妇处一块，没事也能整出点事，何况中午那通电话余音未散，王戬为自证清白将宿舍门大开，站小客厅门口道：“你到底有事没事？” “知道你老婆是警察，我又不会吃了你。”萧英起身步步紧逼：“不是说请你喝酒吗？赏个脸吧，我的大经理。” “……行，就厂门口，找好位置我随后就到。”没法拒绝，王戬咬牙答应。 “哈哈哈~~~瞧把你吓得，小女子只是想提前打好关系，巴结巴结未来的大领导。”说到这萧英凑近了些小声道：“你就那么看不上我啊？” 厂门口人多眼杂，又是加班人员下班的点，王戬故意磨蹭到快20：30了，一个小包间，菜早已上齐，萧英耐性十足坐得很稳，问道：“喝什么酒呀？” “啤的吧，我晚上还有事。” “知道你忙，老板，来箱啤酒。” “……”王戬。 瞧对面小男生一脸惊愕，萧英觉得好笑，心里也有数了，今晚没戏！如若有戏怎么敢捅那么大蒌子？将来即便不是分公司一把手也是集团部门总监，自己少说也能跟着混个车间经理，未来大有希望。 “经理，你在集团的靠山很大吗？”萧英小声问道。 没等王戬答话手机响了，看看备注人眉头紧锁，接听道：“老石？难得您跟我打电话啊。” “废话，捅那么大蒌子徐总找我这来了。” “不能吧？找你干什么？你又不在集团。” “甭跟我叽叽歪歪，搞人都搞到徐总大哥头上，胆儿肥呀你。” “嗨，我是对事不对人，没听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现在事闹这么大，你准备怎么收场？” “我只负责捅蒌子，怎么收场得看老板的态度，是想保基业还是保亲情，如果两个都要，那么他一个也别想要。”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所以嘛……”王戬话刚开头，那边换了个人，声音浑厚带着股子霸气：“如果采购总监提前退休，集团很可能失去徐氏宗族的支持，整个集团的根基将会被动摇。” “您是……” “徐康年。” 第77章 二次登门 电话打到一半萧英那心跳得厉害，混了十几年社会怎么会听不出猫腻，眼前这个刚22岁的小男生，其来头远远超出自己的猜想，难怪这么年轻能当上经理，能有这般魄力，渐渐放下筷子大气不敢喘继续听着下文。 “徐总，您的阅历远超于我，见过、听过的大道理绝对比我丰富，所以我的任何建议在您看来都会显得很幼稚，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历代王朝的兴衰荣辱也许能给您提供些参考。” “……知道了。” 电话挂断，王戬深吸一气平复心情，萧英见其一动不动，睁着大眼拿筷子敲了敲菜盘，问道：“谁的电话？大老板的？” “嗯。” “然后呢？” “什么然后？别瞎想啊，我不是什么私生子。” “噗~~哈哈哈~~”萧英乐得前仰后合：“就算你是私生子，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跟我这个离异少妇喝酒啊。” “你还知道影响不好，赶紧吃完回家，让别有用心的人看见指不定怎么编排我。” “唉~小女子真是命苦，送上门都没人要。” “……”王戬。 离异少妇明显在调戏，此地不宜久待，王戬强行开启狂吃海塞模式，好一顿风卷残云收工，萧英两瓶啤酒还没喝完就结束了，带着遗憾骑上小电驴回家。 有惊无险吃了顿宵夜，第二天上班准备将萧英的白班改成夜班，又一想还是算了，别tm整误会了大半夜敲门，到时候哪怕跳进炼钢炉也洗不干净，最好的办法还是早早抽身。 由于所有功能软件被整合，意味着管理偏离人性化，一切必须按流程来，方便是方便，但员工长期形成的生产习惯不可能一下改过来，需要时间适应，加上客户众多，每家的物料编码规则皆不相同，多多少少会有些细节上的问题，总之软件也需要时间磨合。 至草狗调去礼花，主任的位置暂时由萧英接替，办公电脑就在王戬后面，没事就发微信调戏，不回消息就拿着物料表没事找事，若非整合系统刚上线处于测试阶段，王戬早回宿舍继续当和尚了。 好在萧英还有些分寸，只敢在车间作妖，万一在食堂也整这出，王戬肯定提捅跑路…… 多次调戏未遂，萧英乐此不疲，大胆凑近一瞧，王戬在买动车票，小声咕噜道：“原来急着回家找老婆，哼！” 作妖的讨了没趣去身闪人，王戬松快不少，相信能消停些日子，在车间待了一天啥事没有，星期六一大早扛上电脑，滴滴打车奔了动车站，半个钟头后到达川北南，接站口葛燕那娇小的个头一眼锁定。 啥也别说，先狠狠来个拥抱亲个嘴啥的，还是自家媳妇搂着放心呐！ 北川南动车站离市区还有段距离，王戬准备叫滴滴先回趟家，怎知葛燕开来辆面包车，王戬一眼认出这是胖子家拉货的。 “你还会开车？” “多新鲜呐，现在哪个警察不会开车啊？”葛燕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像自家夫君。 “好吧。”王戬搁好包上了副驾，回脸一瞧礼品全在后座，两瓶五粮液散发着金币的味道，差点没心疼死，血汗钱啦！ 葛燕见王戬瞧着酒愣了，差点没乐疯，调侃道：“又心疼了？哈哈哈~~放心吧，我爸答应给咱们买辆车。” “谁说我心疼钱了？咱爸那么明事理一人怎么着也得喝茅台啊。” “噗~~哈哈哈~~~还说不心疼，钱字都说出来了。” 开往市区的路上，葛燕时不时扭脸看看，搞得王戬挺纳闷：“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没有，只是想想你刚才那样就想笑，哈哈哈~~~” “下午见了老爷子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谁说下午了？现在就去，今天一天都在那，你哪也别想去，乖乖陪着我爸做生意。” “对了，周政委和宋局跟老爷子说什么了？不会你爸也签了保密条令吧？” “签保密条令最基本的条件必须是公职人员，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去的我都不知道。” 时隔一个多月，小两口有聊不完的话题，要不是开车没准就掰一块了，只是王戬瞅着葛燕开个小面包……真的有失文雅。 再次来到南城，没了过年的拥堵，第二次登门王戬没啥表情，不笑也不怒，扛着电脑包拎着五粮液，丈母娘两口子倒挺热情，见此王戬真的太佩服周政委和宋局那两张嘴，真tm能侃。 迎进里屋还是老规矩，葛燕和丈母娘做饭，葛老爷子没了上回那般刻薄，偷偷塞给王戬一张银行卡，道：“拿去买辆车，这样你们小两口见面也方便点，权当燕子的嫁妆。” “嫁妆您交给燕子就行，车我自己买，最多今年年底。”王戬一口回绝，见老爷子面起尴尬继续道：“您将燕子拉扯这么大，也辛苦了大半辈子，这钱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您和妈也好有个保障。” “诶，好好。”说着话，老爷子的眼睛明显泛红，点根烟掩饰一下，见准女婿一直不张嘴，小声问道：“听燕子的领导说你将来要干大事？” “爸，这事您最好烂在心里，不然我和燕子会有危险。” “诶诶诶，好，为国效力方显男儿本色，我和你妈决不拖你们后腿。” 两人没了矛盾反而没什么可聊的，再说车间也没停，王戬时不时看手机，待到中午吃饭，老丈人从楼上拎下两个大包，葛燕瞅着那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小戬，这是燕子的一些衣物，吃完晚饭一起带走吧，结婚的日子我给你们定好了，今年的腊月二十四，就是小年，除夕的时候刚好燕子回门，你看行吗？” “……谢谢爸妈！”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王戬没再矫情，给老两口各鞠了一躬，撩得丈母娘直抹眼泪。 闺女迟早要嫁人，做父母的既盼着又希望别来得太快，如今落了个隐藏人物，也算对得起葛家列祖列宗，吃饭时老丈人喝多了，眼里闪着泪，嘴上含着笑，王戬给搀楼上歇着，交由丈母娘照顾。 葛燕收拾完餐桌，跑到门口挽着王戬并排而坐招呼生意，宛如一对……哥哥妹妹。 第78章 线人 两个编程技术大拿蹲门口做生意，看似有模有样，其实根本不是一道局，溜溜坐了快两个钟头，甭说生意，连个看一眼的都木有，可见老两口赚点钱有多难。 眼看快到饭点手机铃响，萧英打来的，整合系统出现物料序列号无法识别的问题，王戬精神一振，心说终于等到了。 回屋摆上电脑，打开手机热点连上网，根据序列号现场编码予以修正，通过teamviewer远程在车间的办公主机，将改好的dll文件复制在桌面，并附带操作文本，五分钟后萧英发来个“v”字手势表情包。 “呼~~~~~”问题解决，王戬长出一气放了心。 正要扣上笔记本，葛燕不知什么时候站身后，伸手一指：“这串字符的函我怎么没看懂？什么意思？” “咳……没什么……呵呵~” 葛燕邪邪一笑，凑耳朵边道：“你又紧张喽。” “……”王戬。 好在老丈人苏醒得及时，咳嗽两声提醒小两口别在家秀恩爱，葛燕脸一红，小声警告道：“回家再跟你算账。” 今天的晚饭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葛燕在家的最后晚餐，之后便是为人妻为人母，老两口既欣慰又不舍，于是老丈人又喝多了…… 再次安顿好老爷子，丈母娘站门口冲闺女挥手告别，待车走远消失不见，方才擦去眼眶的泪水回屋。 20：00多抵达惠民超市，下了车打过招呼，见王戬双手提着两个包袱，陈叔心里有数了，回脸就冲胖子一顿输出，瞧瞧人家，刚出来不到半年就整回个媳妇，还是个女警，再瞧瞧你，除了玩游戏啥也不是。 许是这顿喷骂醒了陈介，暗自下定决心跟着王戬去川俞打工，顺便找个媳妇，早在网上听说电子厂漂亮妹子多，凭着家里有矿还就不信骗不回个孩子他娘。 再说王戬，开门进屋以为跑别人家了，家具整整齐齐、地板光亮一尘不染，自己睡的那狗窝，床单被褥叠得无限接近豆腐块，干净洁白散着淡淡清香，甚至连那间常年不开门的房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所有物件摆放位置原封不动。 王戬啥也没说，一把抱紧葛燕轻声道：“顶多明年，我一定让你住上新房。” “车不买啦？” “买呀，嗯……年底，也许不用等到年底。” “咱们结婚的时候？” “应该差不多，到时候算上工资怎么着也能有个20万，买个车不成问题。” “哼~”葛燕摆正自家夫君的脸狡笑问道：“是不是跟那串字符有关？” “你放心，你夫君的钱来得绝对合理合法。” 依据对付孙小玲的经验，葛燕猜定夫君那满肚子黑水肯定冒泡冒了挺长时间，也就没再多问，温存片刻打开包袱忙活起来，也不让帮忙，红着脸让王戬去洗澡。 结果王戬钻进浴室没五分钟就出来了，穿着个裤头跟没事人似的，葛燕差点没瞎了，下死命令至少洗20分钟，否则别想上床。 王戬也是愣，带手机进去的，分秒不差搓了两遍，险些洗秃噜皮，出来时身上红一块白一块，显然是搓的，葛燕无语，心说这也太实在了，的确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四月初的天不冷不热，王戬麻溜钻被窝，没事还闻闻，葛燕瞅着好笑，暂时清理完一个包袱红着脸进了浴室。 人生第一次，要说不紧张那是假话，眼看要到关键时刻手机来电话，一瞧备注人草狗。 “啥事？” “小戬，你什么时候回川北？” “我今天刚回来，明天下午就走，有事？” “那正好，毛总还没出院，情况挺严重，我寻思着咱们一块去看看。” “也行，明天中午13：00左右你来接我，超市门口。” “好的。” 挂了电话王戬冲手机喷道：“活tm该，我让你疯，崴了吧？看明天哥们怎么喷你。” 扔了手机侧身躺下，突然发现房间多了个衣架，挂着套警服，一拐一花的肩章令王戬充满遐想，几次冲动想亲手摸摸，但还是克制了，因为那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自己。 这个月中旬就要军训，王戬特意查过，前科人员连参军的路也堵死了，本以为凭着一身技术能搞个特招，结果反复查询n次没发现有先例，意味着这辈子彻底与制服绝缘。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不知什么时候，葛燕穿着身睡衣蹲在床头。 “没事，想起些以前的事，感觉时间过得太快。” 葛燕莞尔一笑啄了一口，起身钻被窝俩人终于掰一块了，亲了没半分钟王戬脸色突变，摸着媳妇胳膊，明显能感觉到那微微鼓起的肱二头肌，垮着脸道：“媳妇，能退货不？” “退你个死人脑袋，晚了！”（此处省略4k级画质描述……） 都说女人是把双刃剑，一夜之后王戬感觉自家媳妇是把大砍刀，还是带放血槽的那种，再次用血的教训证明：女警真的不适合当媳妇。 折腾半宿正大光明睡懒觉，葛燕的习惯和职业绝对不允许，早早起床做好早餐，见夫君还在赖床玩手机，凑近邪笑道：“要不妾身再陪夫君睡会儿？” 啥也甭说，王戬扔了手机跟弹簧似的，五分钟后穿戴齐整，刷牙洗脸不在话下，小两口对脸而坐喝粥吃包子，嘴还不闲着：“今天不上班？” “嗯，上午咱们一起去北监看师傅和叶教授，还要谢谢周政委和刘主任，宋局这几天不在，所以暂时搁置，剩下的时间都是咱俩的。” “正好，中午我要去医院看个病人……”话说一半王戬顿了顿，陪脸笑道：“呵呵~媳妇，能不能穿着警服跟我一块去？” “不能！违反条例的。”葛燕想都没想一口拒绝，甭问就知道想虎假虎威撑场面。 “唉~~还以为能显摆一下。” “谁住院了？” “斯文流氓，峰利集团的人事总监，一个比我还能捅蒌子的惹祸精。” “上次给你转账的那个吧？好好的怎么住院了？” “被他们家老爷子拿皮带抽的。” “……”葛燕。 “你是知不道，这厮下手真tm狠，在公司内部搞反腐反到老板大哥头上了，捎带着连他五叔也没放过。” “这么有魄力？” “那是，这狗曰的心大着呢。”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葛燕渐渐变得严肃，沉思片刻道：“夫君，中午你一个人去医院吧，我回局里有点事。” “也行……”话音刚落王戬反应贼快：“你拿夫君当线人啊？” 第79章 斯文流氓 是不是线人已然不重要，因为晚了，虽说葛燕只是名网警，但职责所在不容有半分懈怠，徐晗的案子一日不破，不仅市公安局，连省公安厅都将面临社会舆论压力，没办法，徐康年在川北太有影响力。 北监，周政委和刘泽堪再次同时值班，早早站在行政楼门口，老远瞧见两人亲手搓合的一对小两口，买了一大堆吃的、喝的、抽的，赶紧上前帮忙搬进办公室，真可谓大丰收。 这时的葛燕再也不是数月前那个腼腆的小姑娘，大大方方拉着王戬冲两位媒人鞠了一躬，并邀请两位领导参加年底的婚礼。 作为过来人和长辈，刘泽堪自然要冲王戬教训一番：“你小子上辈子积了大德，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好好过日子，以后要敢打老婆我抽死你！” “快拉倒吧你，她不打我就不错了。” “噗~~~”葛燕捂嘴闷笑。 “打你说明你做错了事，该打；小葛，他要敢还手直接拉到北监，反正这他熟。”周政委附和道。 “我还还手？她那健子肉比我还发达。” 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羞得葛燕又在找地缝，恨不得掐死他，夫妻之间的事也往外说，看样子昨晚上折腾得还不够。 “不过嘛……”王戬继续作死道：“也没什么，这个月中旬军训，练不出八块腹肌誓不还巢！” “要死啊你！”实在忍不了啦，葛燕不顾众人爆笑，揪着王戬胳膊拧了一圈才解气。 “好啦好啦，你们小两口的事回家偷着乐吧，赶紧排号……呃对了。”周政委感觉聊得有点过头，断了话题：“小戬，叶教授暂时没在。” “转监狱啦？” “这个不方便告诉你，总之肯定能回来，也许能赶上你俩的婚礼。” “那行，这回师傅有口福了，全是他的。” 以前探监都是王戬一个人，当方子明瞅见两人，隔着玻璃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幸好即将出狱，年底的婚礼能送上祝福，也能弥补些人生遗憾。 “师傅，您出狱那天我来不了，我让燕子接您，您看行吗？”王戬道。 “行，把我送高铁站就行，顺便帮我买张去深圳的高铁票。”方子明道：“小戬，中兴集团已经给我发了邀请，出狱后我就去深圳工作了。” “那敢情好，凭师傅的能耐至少是个财务总监，哈哈~~”师傅有了着落，王戬那个高兴啊，第一次感到人生逐渐走向正轨。 “师傅。”葛燕接话道：“峰利集团的杨坤与您相熟相识，您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 “呵呵~~”方子明推了推眼镜，笑道：“业务能力比我差点，但人情世故我远不如他，口才也好，心思缜密，很适合混职场，当年我也是看不惯这种投机取巧的性格才有意疏远。” “不是他挤兑您的？”王戬愣道。 “他虽然比我高一届，但很顾及校友名分，怎么会挤兑我？” “我记得您是经济罪进来的，具体情况您总不说，我还以为您替他背了锅。” “专业用词叫洗钱。”方子明无奈道：“你师姐，也就是我女儿初中毕业后想出国，他妈妈也支持，但以我的性格哪来那么多钱，所以被迫走了捷径，没曾想钱到手后他妈妈知道钱不干净，怕受牵连，以此胁迫离了婚，带着女儿一起出国了。” “艹！”王戬大骂。 “为了女儿少受点委屈，我把弄来的钱都给了她们，小戬，师傅前半辈子是不是很窝囊？” 生怕王戬炸毛，葛燕抢道：“师傅，您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唯一的错是用错了方法，您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对对，我也想这么说来着。” “呵呵~~小戬，你找了个好女人，要珍惜。” 出了北监，小两口在公交站等车，王戬越想越憋得慌，尤其当问到那对母女叫什么名字时，师傅还死命护短就是不张嘴，葛燕心里跟明镜似的，以自家夫君的特殊性，保不齐将来会撞见，无论谁输谁赢，方子明都是输家。 乘公交到花苑小区，考虑到王戬即将回川俞，下次见估计是进军营的时候，之后至少半年见不着面，加上在周政委面前胡说八道，葛燕饭都没做，刚进屋打着让夫君先休息的愰子，趁其无备一起钻了被窝。 对葛燕来说，无论身体上还是工作上，今天收获满满，哼着小曲炒了三个小菜，带着满脸幸福请夫君用餐。 “等军训回来看爷怎么拾掇你。”王戬边吃边死鸭子嘴硬。 “那我等着看夫君的八块腹肌，哈哈哈~~” 正吃着饭，草狗电话来了，这厮早到了近一个钟头，王戬匆匆扒了两口饭穿好外套，两人的工作性质和身份的特殊性，注定将来聚少离多，葛燕跟到门口极为不舍，蹦怀里亲了个够本才放人。 经过超市，陈叔一家三口正吃饭，打招呼的时候，王戬瞧见胖子偷偷冲自己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闷在眼钻了副驾驶。 市人民医院住院部外科vip病房，斯文流氓遭了老罪，趴在病床睡得挺安逸，从背上一直到大腿缠着绷带，隐隐瞧见渗着红色，亲儿子啊！真tm舍得下死手！ 得见如此人间惨状，二人连忙搁好礼品嘘寒问暖，陪护的一位老太太非常客气，冲草狗打过招呼后问道：“小曹，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毛总的好朋友，王戬。” “王戬？川俞贴片车间的那个小王经理？” “哟，您认识我？”王戬受宠若惊。 刚才还一脸和气，老太太闻讯瞬间变了脸，怒目圆睁指着王戬喷道：“就是你怂恿我儿子把他五叔给害了！” “啊？”剧情反转太快，王戬大懵：“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是我怂恿？” “不是你是谁？要不是你伪造材料，文忠能惹这么大祸？被他爹打成这样？” “伪造？” “你给我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越喷火越大，老太太不顾一切把人往外撵，草狗连忙横在二人中间展开双臂挡拆，王戬是条以理服人的忠厚汉子，边退边解释：“您听我说，您被那个毛什么五叔的给骗了。” “滚！” “卧槽！”王戬火了。 尽量小心扒开老太太往病房里钻找斯文流氓对质，好容易费劲八啦挤进去，哪想毛文忠早醒了正看热闹，刚好与王戬的目光对视，赶紧闭眼，扯着嗓门在那打呼噜。 第80章 力能扛鼎 自盘古睁眼挥巨斧力劈清浊二气，人世间便有了黑白两道；自王戬进病房被草狗无意扒了底裤，注定与老太太水火不容，再瞧毛文忠那厮诈死装怂袖手旁观的态度，王戬决定不再客气，你疯老子陪你一起疯。 然正待开嘴回喷之际，由打外边匆匆赶来位年纪约50多岁，皮肤黝黑且粗糙、体形较肥的伯伯级前辈，见此情形搁下手里的餐盒过来解劝，老太太跟见着救星似的，一把抓住其胳膊一手指着王戬。 “老头子，就是他怂恿咱们儿子害了五兄弟啊！” 草狗大惊，啥也顾不上了立马解释道：“叔叔叔，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是什么不是？”老头子脾气属张飞的，忒火爆，一开口整个走廊都听见了，扒拉草狗环眼大怒薅住王戬脖领子喷道：“你个小兔崽子沾了文忠的光不知感恩，竟敢挑拨毛氏内部的关系？不想活了？” “我去你大爷的。”王戬被冤得想死，毫不客气掰开薅住自己的手骂道：“老子为了集团那点破事熬了整整三个多月就落这么个下场？草！还沾光，我沾你大爷的光！不干了！爱tm谁干谁干，老子还就不伺候了，神马玩意！” “呵呵~~”老头子一声冷笑鄙视道：“果然是个不学无术、目无长辈的混子，难道你爹妈没教你敬老？” “那你爹妈咋没教你爱幼！” “……”草狗差点吐血，猛士啊！ “你个狗曰的还反了天了。”老头子喷罢不赢挥拳要打。 草狗火速闪身双手抱住胳膊连连解释道：“叔叔叔，您冷静，事儿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材料不是伪造的。 “他五叔就是个搞技术的，根本不跟钱沾手，不是伪造是什么？”老太太据理反怼。 “狗屁技术！一个连代码都看不懂的人还tm搞技术，艹！”趁着空档期王戬肆无忌惮：“在it部待了tm十几年瞎j13指挥肆意压人，背地里勾结采购部的人以高价买低品钢网，你知道他捞了多少钱？至少上千万！” “上千万？”草狗回脸大惊，连带着老头老太太一脸不信。 “没他这个毛氏成员撑腰，那帮采购敢有这么大胆子？” “那也不可能上千万吧？”草狗道。 “集团共4个贴片车间，加起来少说30条生产线，钢网又属消耗品，每次采购绝对数量巨大，那个毛什么五叔理所当然就成了采购的后台，你觉得他会拿小头？” “除非你有真凭实据，不然就是伪造材料。”老头子依旧不信。 “呵~~”王戬讽声冷笑：“前几天我那车间停产了近四个小时，就是没有合格的钢网，难道不是证据？” “小兔崽子，据我所知只有你那个车间停产，其他车间为什么好好的？” “那你就去集团生产部看看生产数据，近期哪个贴片车间的良率最高。” 最后一句直接喷死，但老头子依然不服，绝不能在个小辈面前失了颜面开始扯浑皮，呵斥道：“就算是真的，我儿子疯你也跟着疯？他吃屎难道你也跟着吃？” “哈哈~~”王戬乐了，歪着脖子藐视道：“当年老板创业的时候，你不也跟在后面屁癫屁癫的，否则你们家那大别墅难道是tm拿屎堆出来的？” “你……” 王戬那张嘴说死人不尝命，又占着理，老头当场暴走，若非草狗死命拦着，王戬绝对横着出病房，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又养尊处优多年，一口怒气没发泄出来，突然捂着胸口力有不逮，老太太一瞧不好，赶紧叫医生，顿时病房乱作一团。 一通忙活老头躺在了隔壁病房，父子二人先后倒下，老太太差点没疯喽，好在都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便没事，也算王戬命大。 然事件平息心里憋屈，再看趴着的斯文流氓，这厮实在装不下去了，一脸苦笑艰难伸手给王戬竖了个大姆哥。 “点你妹的赞，老子现在就回去打辞职报告，你tm一个人玩去。”说罢转身要走。 “诶诶诶，小戬小戬。”草狗拦完了老头又拦王戬，急切道：“别冲动，你得理解老人家，他那是话赶话急的，谁兄弟出事不急啊？” “戬兄。”毛文忠再不说话没准王戬真会辞职，虚弱道：“我给你批半年带薪假。” “早说嘛，差点丢了饭碗。” “……”草狗。 白嫖六个月工资到手，王戬转移目标又盯上草狗：“该咱俩算算了吧。” “？” “别tm跟老子揣着明白装逼，提前近一个钟头来接我，你tm好算计呀？拿老子顶雷很过瘾是吧？” 阴谋被戳穿，草狗尴尬无语，两眼珠子使劲瞟斯文流氓，那意思是：都是他的主意，我就一跑腿的；但王戬视而不见根本没搭理，草狗幡然领悟，人刚给批了六个月带薪假，你能批啥？ “哦~~~我想起来了。”草狗急中生智，装作一脸恍然：“礼花贴片车间刚好有个妹子，长得不错，人也还单纯，你兄弟不是缺个女朋友吗？” “这还差不多，走，送我回去。” “没问题，毛总，那我们走啦。” 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王戬一把赢了六个月工资，胖子的媳妇八字也有了一撇，回去的路上刚好收到陈介打来强烈要求去川俞打工的电话，顺水推舟将胖子流放到礼花市，能不能成就看他的本事，陈叔也没拦着，哪怕找不着媳妇，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在医院闹了近三个钟头，动车票也没买着，回家扛上电脑包乘公交奔西郊车站，赶到川俞已是晚上19：00多，天都黑了，现在叫滴滴能把王戬心疼得抹脖子，在班车上时就发消息给肖杰一直没回复，思来想去只剩下个萧英，咋整？ 是损失100多块，还是冒险赌一把，这是个问题，在车站大厅门口转了仨圈，钱最终取得胜利。 收到微信萧英差点没乐疯，天赐良机呀！脱了工服在换衣间捯饬一番提前下班，骑上小电驴奔了车站，40多分钟后终于瞧见那块散着腥味的小鲜肉。 见着小电驴王戬愣道：“你就不能借辆四个轱辘的？” “我上哪去借啊，你当我跟你一样月薪过万啊。” “谁告诉你我月薪过万了？” “反正比我们多。” “算了，就这样吧。”说罢王戬抬腿上了后座。 “车快没电了。” “……”王戬。 第81章 偶遇故人 本来一个人还好点，实在没辙还能打车，现在倒好，两个人推辆电驴，为了100多块将自己置于险地，用句网络流行语：介娘们不像好人呐。 王戬仰天长叹：“何苦来哉？唉~” “噗~~~”萧英暗暗一乐，下车道：“车站应该有快充，没人会吃了你。”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王戬感觉诚心耗时间，干脆快刀斩乱麻，随便找了家门店，交了20块钱充到50%就得，搁好电驴就近找地方吃饭，萧英才发现所有车间经理中就属这位最抠，请客就吃兰州拉面，虽说是大碗的。 “经理，你也太抠了，警察老婆管这么严吗？” “你懂什么，这叫攒钱娶媳妇，现在没房没车谁嫁啊？” “我啊，还送个女儿。” “……”王戬。 “哈哈哈~~~”二人独处，萧英没了束缚大肆调侃。 王戬看出来了，如狼似虎的离异少妇最好别搭茬，容易把自己搭进去，三口两口吃完擦了擦嘴直接谈工作，不理萧英还在那细嚼慢咽的磨时间。 “英姐，这个月中旬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别插嘴。”王戬瞅那一脸惊愕之色继续道：“别瞎想，我没辞职，只是请了段时间的假。” “多久？” “半年。” “……”萧英。 “你要在这半年之内把你的管理才能锻炼出来，遇事要沉得住气，敢扛事，只要你做到这三点，最多三年我保证你接我的手。” “真的！”果然是天赐良机，虽然跟想像的不一样，萧英依然大为惊喜，随之神色暗淡道：“可你不在一旦软件出事怎么办？” “我只是请假，又没说撒手不管，我每天会给你个时间段汇报工作，顺便处理软件细节上的问题。” 吃了定心丸，萧英彻底不淡定了，红光满面哀求道：“经理，让我亲一下好吗？就一下，绝不作非分之想。” “一边玩去。” 吃完面无所事事，萧英硬要拉着王戬去逛对面的中百超市，王戬保持本心坚决不动摇，无他，那地方太光亮怕出事，萧英拧他不过只好一个人去，王戬则蹲门店旁边刷手机，胖子已到礼花，发了一大堆照片，说是明天进贴片车间看人，文字当中透着兴奋。 聊得正嗨，路边驶来一辆警车，打副驾驶下来一人，两杠一花的警衔，冲店门口坐着的王戬打量好一会才近前。 “王戬？” “嗯？”一个貌似熟悉的声音，王戬抬头一瞧不认识，凑近些看了个仔细惊道：“卧槽！都tm到这了还不放过我！” “哈哈哈~~~~算算时间你也该出来了，说说，跑到川俞来干什么？打工？” “我还没问你呐，你怎么也在川俞？” “两年前调过来的呀？” “拷。”王戬一脸怨气没敢往下说。 “你小子别不识好歹，当年要不是我出手快，再捅第二刀赵剑锋肯定没，判你三年不算重。” “那他捅我的时候咋没见你出手？非tm我捅他的时候你才出手？” “我不没看见嘛！当时乱乱哄哄我哪分得清谁先谁后？”说到这顿了顿：“看来你小子怨气挺重啊。” 故人见面相聊甚欢，冲警车招了招手，意思是再等会，见王戬一直不吱声继续道：“你还没告诉我来川俞干什么呢，说说。” “进厂打工啊，我还能干什么。” “哪个厂？” “峰利电子，贴片车间经理。” “早前些年我就听刘主任说你小子嘴损，此言果然不虚啊！行呐，我走啦，别再冲动打架，有人欺负你到城东派出所找我。” 目送警车消失在灯火之中，王戬悬的心落了地，得亏萧英没出现，不然乐子大了。 近50分钟后，天生购物狂人拎着两个大袋子现身，王戬提过一瞧尽是小孩的零食，再看看电驴电量57%，终于可以上路了…… 两大包东西加两个成年人，小电驴一路慢慢悠悠开了近一个小时，离着厂门老远王戬就要下车，生怕别有用心的人看见，没办法，时才那位当年逮他的警察突然出现给提了个醒，别抱侥幸心理，变数无处不在。 下了车王戬刚松口气，萧英丢下一包东西就跑，王戬死的心都有了，这尼玛叫什么事？早知这样就不心疼那百十来块钱了。 拎回宿舍打开一瞧是件秋装外套，试了试挺合身，说明被瞄准了不是一两天，还肯定是还不回去，先收着吧，重新叠好发现兜里有张纸条，写着两个秀丽的水笔字：谢谢。 看罢一眼速度毁尸灭迹，婚外恋必须干死在摇篮，自家媳妇太恐怖，有武力有智商还会推理，后边还站着一帮穿警服的大佬，试问天下何人敢惹？ 安全抵达给媳妇报个平安，等半天没回信息，王戬琢磨八成是因为自己得了新线索，从当初那段电话粗浅分析，徐晗的案子即便不是杨坤干的，至少也脱不了干系，问题是以他在集团的关系和角色判断，再进一步无非是个总经理，离陈霸先的目标甚远，基本不可能。 清晨，峰利集团生产部总监办，昨天被王戬喷得差点飞升的那老头跟没事人似的按时上班，随手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办公室进来位小中青，文件夹夹着张表格。 “不看了，直接说良率最低和最高的两个车间。” “嗯，湖省的洪州市贴片车间最低，良率99.4%，川俞贴片车间至开年月份有个99.8%，其余到现在均保持在100%。” “知道了。” 小中青一走，老头彻底没了言语，同老板携手创下的基业，如今面临崩塌的危险，着实痛心疾首，脾气暴怒的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稳如泰山，突然起身抓起桌上茶杯狠狠砸在地面，带着满面怒色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集团总经办在大经理群发下一文长篇通告：介于hr总监一手推动对采购部历年来的支出审计，现结论如下：采购总监徐康健，撤其总监职务暂时留任，级别待遇降至副总，其余相关人员全部开除，川俞it主任毛根胜，撤其经理待遇，当前级别降为中三级工程师留任。 另，撤除先前对川俞贴片车间经理的相关处罚。 本通知不日将以文件下发至各分公司，不作任何解释。 信息一经发出所有相关群炸了粪坑，王戬看了冷冷一笑，给斯文流氓去了条微信：“哥们，啥时候出来单干啊？” 第82章 没事找抽 以王戬的角度来看，这篇通告对他自己还算公平，至少认了错，但对两个族人而言太轻，贪污到手的钱一分没退，仅仅是撤职和降低待遇，无异于隔靴挠痒，同时又对那些被开除的人太不公平，更给所有非家族式员工一个暗示，你们再怎么努力也是个打工的，换句话讲：你们没有太大的上升空间，哪怕你有天大的本事。 本是句无心的调侃之语，怎知斯文流氓回的信息令王戬暗暗吃惊。 “赶紧把你的假条写了，我马上批。” “你特么想逼宫？疯了？” “再啰嗦老子反悔啦！” 军训大如天，王戬火速通过公司oa系统写了申请，不到五分钟搞定，从2017年4月15日到2017年10月15日，刚好半年。 带薪假条批复，王戬放了心，一切按设计好的进行，仿佛那八块复肌在向自己招手，出车间一个人在无人的厂区溜达，所有人都在忙，就他一个无所事事，忒tm欠抽！ 喷水池早已解冻，哗哗喷着水柱，王戬面无表情看着入神，殊不知对面楼上的生产总监毛海韬，也瞅着这位不起眼的小王经理同样入神，不多时掏出手机在川俞分公司的经理群发了个消息。 “贴片车间经理上班期间擅自脱岗，在厂区闲散乱逛，罚款2000，望其他车间经理引以为戒。” 消息发了两分钟无人回应，此信息意味着两人撕破脸，对立明面化，可惜王戬的心神飞到军营压根没看，总不是一些跟自己没关系的屁事，直至电话铃声响起，看也没看直接接听。 “哪位？” “我，肖杰，你干什么呐？上班时间在厂区闲逛个蛋啊？” “你咋知道？” “……”肖杰险些背过气去：“好好看看微信群，韬总以此为由罚了你2000！”说完直接挂断。 也不想想，一个连100多块滴滴都不舍得叫的人，一次被干进去2000……也就是和谐社会将毛海韬救了，王戬滑开微信看了看啥也没说，截屏后果断退群。 通讯人更换斯文流氓语音道：“啥时候逼宫吱一声，一起！” 熄屏手机回宿舍待着，外边哪怕霸天虎来抢贴片机也跟自己没关系，刚坐下毛文忠回复道：“你个车间经理跟着起什么哄？该干嘛干嘛去。”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车间停产，机器全部锁死谁也别想开。” “马上逼宫，就现在。” 本来事情该告一段落，谁能想到毛海韬为替堂兄弟出口气心血来潮又捅了一棍子，勉强摁下去的浪又起来了。 临近中午11点，两份辞职报告挂在了电脑屏幕上，徐鹏飞那血压蹭蹭的往上飙，要知道采购部刚tm开始善后，这尼玛是要闹哪样？稳稳当当上个班不行吗？流年不利还是天亡我也？ 车间经理辞职走oa流程，按理说需经过分公司总监批示，但斯文流氓权限最高，王戬直接对hr总监提出申请，总经理多精明一人，一瞧没毛海韬的签字，以此为由驳回，这一驳回不要紧，毛海韬立马看见了，火速批复同意又给发回去了。 徐鹏飞毛了，你特么瞎啊？看不清形势还嫌不够乱是吧？抓起手机就打过去了，不等那边说话就地开喷：“王戬辞职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辞职理由是管理能力欠缺？” “这……”毛海韬哑了，说在厂区闲逛罚了他2000？有这先例吗？再说谁都不傻，罚这么些钱一看就知道是为毛根胜报仇的，属严重破坏团结。 那边半天没吱声，徐鹏飞暴喝一声：“说！” “小王经理在微信群中公开侮辱生产总监，被罚了2000。”盛怒之下毛海韬病急乱投医。 “所有事总有个原由，他为什么侮辱总监？说不出来你马上回集团当面给我解释。” 刚说完，办公室门开，飞升老头再次现身，啥也没说手机展示微信截图，那条因闲逛被罚2000的信息大白于总经理眼前。 手机那边还在编由头，徐鹏飞耐心耗尽挂断，深吸一气平复后道：“这两个小子明显是商量好的，借此逼宫。” “唉~”飞升老头落坐对面叹道：“处罚确实轻了，我要是个外人心里也不服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大哥为支持二哥创业连房子都卖了，嫂子带着瑶瑶住了半年桥洞，我这个当老幺的下得去手？” “实在不行……退了吧……反正年纪也到了。” “你去跟他说，我张不开这嘴。” “那……要不再跟康年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一个小经理就把咱们逼成这样？老子就不信离了他集团就黄了。”徐鹏飞冲动之下就要批复，飞升老头眼疾手快一把拦住。 “鹏飞，你想过没有，我那儿子为什么连逼宫也带着他，不觉得奇怪？他们必定有所依仗。” “什么依仗？” 飞升老头摇了摇脑袋，道：“我觉得还是不要贸然行事，这两小子连康健都敢动，相信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光脚不怕穿鞋的你最好别赌。” “可关键是大哥那怎么弄？怎样做才能服人心。” “咚咚咚~~”有人敲门，且直接闯入。 比起徐鹏飞二人，来者杨坤显得比较年轻，关上门问道：“小戬是怎么回事？财务部收到一笔川俞大额罚款信息，出车间透个气至于罚2000？明摆着有人搞他。” 杨坤就差没说出毛海韬的名字，飞升老头先招呼其坐下，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后问道：“小杨向来善智多谋，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总经理办公室向来没人敢在这抽烟，唯独杨坤，点燃一根嘬了半节才道：“我提供个方案您二位参考一下，让大伯掏点钱，以五一劳动节的名义给集团所有员工发个福利，物资和钱双管齐下，千万别抠抠嗦嗦，不然人心真的就散了。” “好主意！”飞升老头带头点赞。 “嗯，这个办法可行，晚上我找一趟大哥。” “那小戬的罚款怎么处理？”杨坤道。 “罚个屁款，谁看不出来这是公报私仇？”飞升老头起身道：“老子这个生产部总监还没退休呐！” 中午食堂正吃饭，川俞的经理群再发通告：介于川俞生产总监滥用职权，公报私仇破坏团结，现给予警告处分，罚款500；先前针对贴片车间经理的罚款予以驳回。 第83章 一撸到底 杨坤的主意比先前要高明得多，总比吃了多少都给我吐出来要好点，十几年的采购总监，贪污的数字绝对惊人，对两个惹祸精而言，虽说没达到目的，但至少搂了根虎须，无形之中在集团立了威。 一天后，集团连续下发两份文件，先前的处罚不变，没什么新鲜内容，第二份文件是关于劳动节的，头回带薪放假三天，另有丰厚福利，但凡峰利集团正式员工，每人500过节费，有车的补1000元油票，没车的折成现金，更有各类生活物资，比如洗发水、食用油、米面等一大堆，人人有份，可把川北的相关企业乐歪了嘴。 “艹！真tm会钻空子，集团有高人呐！”王戬无奈只能过过嘴瘾，粗略估算了下，徐康健捞的钱起码在三个亿以上，这已经不是蛀虫，简直是tm黑山老妖精，连tm牙都黑的，感觉像这辈子没见过钱似的。 晚上在宿舍继续跟小鬼子的贴片软件较劲，胖子来条微信，王戬看完立马语音回复：“全部退回去，一毛也不许要。” 川江华府别墅，毛文忠伤情略有恢复，刚趴着吃完饭草狗来条信息，看罢脸色怒变，语音回复口吻严厉：“你俩好不容易缓和关系，你想害死他？速度给我取消。” 扔了手机毛文忠大骂草狗看不清形势，居然帮刚进厂的陈介搞了份福利，真有点怀疑草狗是徐家派来的卧底，难怪王戬一直叫他草狗。 “怎么了？”老太太闻讯进屋，手里端着个水果盘，后边跟着飞升老头。 “猪队友。”毛文忠没好气回道。 “王戬要是猪队友，你就没队友了，吃点水果助助消化。”飞升老头道。 可能对这顿打心有不服，毛文忠白了一眼亲爹，啥也没说将手机扔了过去，飞升老头看罢反倒笑了两声：“呵呵~王戬你是怎么认识的？我看你们年龄差的不少，社会层次也不一样，应该玩不到一块吧？” “监狱认识的。” “嗯，这就对了，他怎么进去的？” “想套我话？呵呵~~您自个查去吧。” “文忠，别恨你爸爸，不打你一顿，你让你爸爸怎么在集团立足，徐家那边也交待不过去。”老太太安慰道。 “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飞升老头起埋怨：“儿子要是连这都想不通，那他就不是我儿子，是吧文忠？呵呵~~” “一帮老狐狸。” “我们要是一帮老狐狸，那你和王戬就是两个小狐狸，哈哈哈~~”笑罢两声飞升老头趁着高兴再道：“文忠，你知道徐家老大，也就是你大伯为什么赖着不退休吗？” “不就是等徐瑶回来么？艹！拿公司当什么了？搞封建王朝玩世袭？” “唉~~~都是为了后辈儿孙有个饭碗呐！”飞升老头无奈叹了口气，搬把椅子坐下接着道：“你大伯有心撮合你们俩，你觉得怎么样？ “我和徐瑶？您别开玩笑了，我刚捅了他一棍子。” “你大伯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知道你小子有魄力，敢想敢干是个能成大事的，又有像王戬这样的后起之秀，我们两家联姻对你而言大有好处。” “后起之秀？哈哈~~嘶~~~”忘了后背有伤，刚笑两声毛文忠疼得呲牙咧嘴，老两口好一阵忙乱，后继续道：“以我对王戬的了解，就算给他个董事长也养不熟。” “哦？你对他评价这么高？”飞升老头颇为意外。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公司他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感觉……志不在此吧，对了，我批了他半年带薪假，如果估计不错，这哥们应该想自己创业。” “半年？那车间怎么办？出事谁负责？” “呵呵~~”毛文忠扭脸给了个神秘微笑：“那您就盼着千万别出事。” 关于王戬带薪休假半年，这在公司可谓空前绝后，更瞒不住，第二天集团高层全知道了，不凭别的，仅凭自公司成立以来，连续三个月100%良率记录的保持者，就不得不慎重对待。 考虑到王戬与毛海韬的关系太僵，飞升老头建议临时换人，免得有人借机搞事影响生产，等假期结束各归各位，也算对得起他，毕竟白嫖六个月工资已经很敞亮了，要知足。 建议提出，会议室没一个人开口，徐鹏飞只好点名：“江总，你有什么看法？” 江总姓毛名江河，集团常务副总，故作思虑道：“我同意。” “那么具体人选呢？”杨坤突然发问。 “这个……我觉得……根胜可以试试。” 杨坤嘴角暗暗泛起嘲笑，仿佛早就知道，同时会议室也是一阵隐隐嘘声，徐鹏飞对此更是自顾摇头，冲杨坤道：“杨总，你有什么意见？” “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临时换人反而更无人承担责任。” 杨坤富有哲理的话引得全场赞同，即便如此仍有不同建议，飞升老头语出惊人：“实在不行我老头子亲自下车间。” 都知道这老头脾气火爆想啥来啥，没人敢吱声，徐鹏飞赶紧道：“毛总，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要让你下车间，你那儿子今天晚上能闹到我家里去，实在没有合适人选暂时就这样吧，一句话，出了问题，只要影响生产无论大小，王戬一撸到底。” 总瓢把子一锤定音，会议进入下个议程，关于采购部善后的事，什么都定下来了，包括新制度，唯独采购经理定不下来，只好暂时搁置。 说回王戬，自从在厂区闲逛差点被罚断命根子还不长记性，该晃继续晃，毛海韬看在眼里跟横了根刺一般难受，太tm憋屈，这是对权威赤裸裸的挑衅，但又没辙，只能干瞪眼。 毛根胜也老实了，因捞钱的事曝光，在川俞分公司基本社死，天天躲机房玩手机混日子，时不时处理些重装系统拉网线的活，当收到关于王戬休假半年的消息，又让他看到了重返权力的希望。 晚上，王戬冲着电脑发呆，屏幕上全是乱码，偶尔会有几个汉字，直觉告诉他找到了，从经验上判断这不是什么加密，而是暗码，通俗的讲是写码的人有个单独的编译插件作后台支撑，该插件应该混在软件的某个位置，否则计算机芯片读不懂。 正琢磨入神，杨坤发来微信，王戬看罢付之一笑，回复道：“如果你想在川俞安插人手，现在可以准备了。” “我一定帮你顶到返岗。” 第84章 家里藏人 每个人都有埋藏在最深层的秘密，杨坤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又确定王戬背后有个计算机高手，料定坑已经挖好，就等搞事的人进来，自然不会多问，关键时刻顶上去就行，如此方可在危险中收获机遇，简称危机。 本想安静会，没一会杨坤又来微信：“采购部经理人选，你认为谁合适？” “你跟谁有仇就建议谁去。” “哈哈哈~~~”许是说到心缝里，杨坤语音大笑：“我还以为你会让肖杰回来。” “那是你的事，我操个屁心。” “是啊，熬鹰的过程真的很考验耐心，你休息吧。” 撂下手机总算清静了，整个贴片软件翻了n遍也没找到编译插件，那么只有可能在软件安装的时候混在了操作系统中，想找到无疑于大海捞针。 眼看去军营的日子越来越近，已然不到十天，王戬难免有些急躁，跟下午两点半的狼似的，背着手围着喷水池来回转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遇到扎手的事了，楼上毛海韬瞧着纳闷，一连两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4月11日，离岗的日子越来越近，王戬没在喷水池转圈，在那蹲着玩水，貌似精神不大正常，就在这时厂门半开进来一辆警车。 应该是奔厂房办公室，开到一半停了，由打副驾驶下来一人，走到喷水池边瞅着王戬愣道：“不上班蹲这干什么？有人欺负你？” “没有啊，你跑这来干嘛？” “你们厂有人在网上刷单被骗了好几万，报警了。” “那你忙去吧，我再蹲会儿。 “你小子别搞事给我惹麻烦。” 警察撂下话去了厂办公室，一碗炸酱面的功夫，陆续有几个员工后脚跟进，估计是询问笔录的，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从厂办公室出来一堆人，除了穿制服的，其余各回车间。 流程走完，警车调头返回，路过喷水池刹车停住，坐副驾的警察冲王戬喊道：“你小子真没事？” 王戬扭脸看了看，犹豫了会起身跑过来反问道：“什么情况？” “这事是你该问的？” “嘿嘿~~~”王戬摸摸下巴邪邪一笑：“国外还是国内的？” “哟，内行啊？”警察来了兴趣：“你小子不会也被骗了吧？” “那帮网渣想骗我？也是想瞎了心，说说情况，没准我能帮你，也算还你的人情。” “呵~算你小子有觉悟。”警察欣慰一笑：“行了，这是我们警察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小老百姓操心，走啦。” 警车发动出了厂门拐弯不见，王戬又回喷水池换个姿势接着蹲，造型象在上厕所，没一会萧英打来微信电话，说车间有个女员工在网上被骗了三万块钱，工作频频出错，下班还不敢回家，正哭呢。 “嚯，搞人搞我头上了？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王戬怒道：“让她到厂喷水池这来找我。” 五分钟后，萧英不放心亲自领着人来了，王戬问话也简单：“什么时候开始的？哪个网站？通过什么方式联系？网名叫什么？” “有一个多月了，在一个叫语气app上刷的单，通过微信联系，名字叫骑驴赶猪。” “你也是笨，人都说骑驴赶猪了你还往上凑哇？” 不说还好点，一说人哇哇大哭，萧英连忙安慰，对王戬更是埋怨：“人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行行行，谁让我是你们老大，这事交给我了，顶多两天警察会找你，能追回多少看你的运气。” “你在公安局有熟人？” “问那么多干嘛，回车间干活去。”说罢王戬换上一副恶脸：“否则中午别想吃饭。” “你以为你周扒皮啊，哼！” 两个回车间，一个回宿舍，毛海韬从头看到尾顶着一脑袋问号，不过那个哭哭啼啼的女工倒是有印象，刚被叫到办公室询问过笔录……脑子都想冒烟了，实在闹不明白王戬裤裆里究竟藏着什么雷。 回宿舍关好门，打开电脑百度语气app，下载完毕防火墙报警，说明这种骗术已经被关注，八成是手机上的防御未作升级或者被人为点了信任。 “唉~捞点钱真tm不容易。”王戬自叹一气点否，将其剪切到开源的linux环境，而后拆解成二十几个sys文件和一个安装脚本，很容易找到该app后台所连接的服务器，百度一瞧ip居然在鬼子岛，瞬间来了精神。 刚进入状态有人敲门，火速收拾现场开门，见萧英端着饭盒正吃，问道：“干嘛？” “我还问你干嘛呢？不饿啊？” “英姐，咱别那么八婆行不行？” “哼~你屋里肯定藏人了。”说着萧英踮起脚尖往里瞅，要不是手里有饭碗没准又钻进去了。 “来来来，你看。”王戬索性大开方便之门让她看个够。 又讨了个没趣，萧英吃着饭翻着白眼转身一个妙曼背影走了，见其走远关上门打开笔记本继续…… 小日本离得近，ip的ping值不高，果断爬虫出击满屏的日文刷屏，其中夹杂着少量英文，鸟语看个半懂，日文没问题，断断续续看完竟然是对黑客的警告，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搞我是违法的。 “违你大爷的法，艹！” 大骂一嘴换了手法，试着将ip输入浏览器地址，结果显示404错误，说明该地址已被国家拉黑，常规手段失效，除非翻墙，那样只会更麻烦。 现在不比从前，掌握了c++手段多的是，最好的办法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切回虚拟系统开始写脚本，一直干到下午饭点，测试运行确无问题复制到linux，双击后锁上门去食堂吃饭， 还没进食堂，又被萧英逮了个正着，瞅着挺急，王戬极其无奈翻白眼：“大姐，又咋啦？” “人不敢回家，我不找你找谁？” “找我也没用啊？我不能把她弄我宿舍去吧？” “那你总得想个办法啊。” “我有什么办法？暂时弄你家去，反正你家就一个小孩。”见萧英面起不悦王戬又道：“除非你家里真藏了人。” “你……” “哈哈哈~~~走喽！” 第85章 差点出事 吃完饭出食堂，左右看看确认萧英没在附近出没才回宿舍，瞅瞅笔记本还在刷屏，干脆搬把椅子坐门口靠着墙，边刷头条边调戏媳妇，闲着也是闲着。 连发两条信息半天没动静，王戬苦脸含笑，估计案子太紧没下班，不由自主联想到以后的日子，一个人带娃即当爹又当妈，家里成了孩儿他娘的驿站，大悔那天晚上不该图一时之快，应强行退货连夜卷铺盖跑路，哪怕房子白送都行。 “唉，一辈子就这么完了，白瞎了厂里大把的妹子。”前途灰暗王戬无奈轻叹。 确实挺无奈，如今王戬在厂里基本处于孤立状态，唯一与他来往的可能只有车间的萧英，和行政经理肖杰，巧的是两人的姓同属一个读音，背地里毛海韬称其二枭，说明对立已经白热化，休假期间指不定怎么整事。 “叮咚~” 媳妇的微信没等到，肖杰终于按捺不住冲动发来试探：“小戬，你觉得采购部经理的位置最终花落谁家？” 正所谓一待两三月，转眼四五节，经理六七个，八九十只爷。此为肖杰当前的心态，王戬猜测这哥们快熬不住了，但现实是残酷的，思虑良可回复道：“不是姓毛就是姓徐，咱就别惦记了。” 料定不会有回复，王戬收了手机回里屋翻开笔记本，刷屏结束，桌面多出一个文本，点击一瞧，对接后端端口已然在列，算法公式数十种，逐一尝试全都不对。 “呵呵~~有点意思。”想来在预料之中，王戬丝毫不乱，再次仔细阅读文本，逐字逐句终于发现点猫腻。 “艹！我就说小鬼子什么时候也开始玩电诈，敢情是个中转ip。” 爬虫脚本追踪近一个钟头收集到的有用信息挺多，光ip就有三十几个，别的不看，仅看开始和最后一个。 起始ip自然是鬼子岛，最后一个43.25.16.191，百度查询来自简埔寨，王戬暗喷一嘴：“真是tm穷山恶水出刁民。” 顺着ip继续用脚本跟踪，这次挺快，二十多分钟后看到个熟悉的ip：182.224.74.201。 这回显示的是完整地址，王戬成就感炸裂，自鸣得意道：“哥真tm是个天才，居然在这当个小经理，浪费人才呀！” 平复心情喝了口水，正式从公网接入后端，导入脚本收集到的六种概率算法，试到第五种成功入侵，王戬却并未兴奋，咬牙恨道：“又是你！狗曰的，没玩没了还！” 抓起手机拨通电话，盲音三声后接通，葛燕声音压得低沉：“什么事这么急？” “你们那电诈案子破了没？” “快了，就这一两天，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刚破了个日本转简埔寨，再转云省的服务器，骗刷单的，公开app叫语气，是不是这个？” “你真破了？”葛燕转声大喜。 “多新鲜呐，骗到小爷头上了我还跟他客气。” 闻听此话葛燕急了，气得直跺脚：“你又藏私房钱。” “藏你个死人头，骗的是我车间员工。” “这还差不多，回家给你个奖励，嘻嘻~~” “……”王戬。 “好啦！别耍小孩子脾气，我错了还不行，别生气喽。” “家门不幸呐！” “哈哈哈~~~~” 挂了电话将所有信息统统转发，并特意提醒，一定要抓住那个骑驴赶猪的id，顺便给黄中林发个消息，让其转告川俞城东派出所一个叫郭锦华的警官，就说人情已还。 对网警而言都一个体系的，什么信息查不到，十多分钟后黄中林语音回复：“你小子真是命大啊，真得好好谢谢人家。” 本以为能借此摸摸小日本的手法，没想到空欢喜一场，收了“作案”软件继续跟贴片软件较劲，按一般规律而言，软件的安装信息在注册表中有注册痕迹，但王戬的贴片软件是直接复制的，压根就没有注册，思来想去只好去车间碰碰运气。 出于信任的原因暂时压制冲动，收工洗澡睡觉，躺被窝里没一会葛燕来消息，感谢夫君帮忙破案，总算能轻松几天，组里每人有500块奖金。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虽说还没结婚，但也差不多，小两口聊到凌晨才罢手睡去，第二天王戬终于迟到了…… 近一个星期没去车间突然到访，萧英以为假期提前，表现得很不自在，但瞧王戬鬼鬼祟祟，找了个暂时没人的贴片编程主机，脑袋四周张望生怕人看见。 “你干嘛了？”萧英小声问道。 “别吱声，看着点周围，有人来了提个醒。” 说罢摆正键盘一通操作进入dos界面，输入命令指定查询某段时间的注册信息，根据贴片软件的安装时间很快有了结果，不出所料，编译器藏在了用户目录appdata中，大小12兆，从兜里掏出移动硬盘复制粘贴。 编译器不是复制到硬盘就能起作用的，必须走安装流程，说白了就是系统注册，这个难不倒王戬，在注册表中找到所有相关注册信息，手机拍照，回宿舍写个bat就行。 干净娴熟的骚操作令萧英惊呆了，跟出车间见四周没人抓住王戬胳膊正要发问，却被一个犀利眼神给瞪回去了。 “别多嘴，跟我出来。” 话一出口王戬速度脱下工服，趁萧英没留神撒丫子溜了，一路狂奔出厂门便没了踪影，一整天没敢回宿舍…… 跑了没两个钟头，昨天那辆警车又来了，停在厂房门口下来四位穿制服的，警衔最高两杠三花的所长亲自现身，上楼后不久从车间跑来十几个员工。 果然不出所料，善后事了一帮警察在毛海韬的引导下杀奔王戬宿舍，敲了半天没人，打电话无人接听，发消息不回，仿佛人间蒸发。 掐着萧英下班的点，天黑了王戬才偷摸回厂，手里拎着只烧鸡，两大罐啤酒，开门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左瞄右瞧，怎知刚进屋还没搁好东西，一个黑影突然破门而入迅速关门，没等作出反应，冲进里屋打开笔记本，幸亏自动锁屏，不然就实锤了。 没抓着证据，萧英不死心，咬着嘴唇慢慢靠近，王戬拎着烧鸡被逼到墙根，心跳加速似野猪乱撞，两人四目对视气息相闻，那张烈艳红唇距离仅有0.03公分，默默对视近一根烟的功夫。 “你老婆要不是警察，老娘现在就地正法了你。”只恨相识太晚欲霸不能，萧英撂下话趁夜色无奈闪人。 “呼~~~~”差点出事，王戬大气得喘险些瘫软在地。 就在这时手机铃响，一瞧备注人：媳妇…… 第86章 又掉坑里 可以肯定，现在的王戬在萧英眼里就是妥妥的一块唐僧肉，可惜在来川俞之前被一众大佬下了紧箍咒，外带一个看似娇小，实则全能型的女警媳妇，想乱来？川北至少两个人等着阉肉。 看着来电备注人刚要接听又挂了，还没松口气又响了，这回更狠，直接微信视频…… 啥也顾不上了，三秒之内整理好情绪及面部表情，点击接受，葛燕那春天般的小圆脸令王戬非常治愈，打过招呼将手机搁好，摆上烧鸡拉开罐装啤酒喝了一口，显得很自然，心中暗暗提醒千万别结巴。 “夫君，辛苦啦！” “嗨，为媳妇分忧乃大丈夫职责所在，不叫事。” “宋局今天夸你了，另外奖金还算了你一份，哈哈~” “宋局果然尿性，走一个！”进入状态王戬又开始胡说八道，说罢又猛灌一口。 “不许说粗话。”葛燕将手机摆桌子上，托着腮歪脸道：“夫君，我打算14号去川俞接你，然后给你个天大的奖励。” “卟~~~~~~”一口啤酒喷了大半，随之王戬脸色大惊，瞪着眼珠子道：“你怀孕了？” “噗~~~哈哈哈~~~”葛燕差点没乐疯，隔空打趣道：“哪有那么快，我掐着生理期呢，咱们先过两年二人世界再说。” “吓我一跳！诶不对呀，14号星期五，你不上班？” “谁让你今天躲的，川俞的张所把电话都打到我们组了，跑外边躲了一天错过饭点了吧？” 葛燕的推理着实让王戬有些招架不住，连连赔笑脸点头，猛夸媳妇聪明，葛燕非常受用，随后问道：“媳妇，给个啥奖励啊？” “哼，暂时不告诉你，反正到时候你肯定高兴。” 既然问不出来那就聊些夫妻之间较为私密性的话题，本章在此略过，总之烧鸡吃完了，酒也喝完了，手机电量报警才依依不舍，王戬躺身在床心有余悸，有种劫后余生的赶脚，这时间点赶得太尼玛巧，多悬啦，电话早响一秒非急得抹脖子不可。 许是惊吓过度，又吃饱喝足，不知不觉躺床上睡着了，直到又被一阵手机铃声叫醒，摸了几个来回才摸到充满电的手机，看都没看就接。 “喂，哪位？” “我，草狗。” 王戬起身揉了揉眼睛道：“啥事？” “我刚和毛总通过电话，想调回川俞，毛总没同意，也没说为什么，所以想问问你。” “没同意就对了。” “为什么啊？事不都完了吗？” “这把高端局，早着呢；对了，正好给你提个醒，我马上退休不是，马上休假，你最好警告花金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千万别搞事，他不是十一娶媳妇吗？别在这个节骨眼砸了饭碗。” “……我明白了。” 当个有情有义的老大比当领导还难，既要顾自己和老婆孩子，还要顾兄弟情份，如若舍不得放弃一样，草狗的职位大概率不会太高，因为羁绊太多。 切断通话看看微信，萧英发了几张照片，客厅桌子上满是空啤酒瓶，八成情绪上头喝高了，然后附带一条信息，字里行间充斥着怨恨：你个杀千刀的，为什么不早几年来川俞，否则老娘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王戬回复：三年前我在坐牢，想来也来不了，来了你也瞧不上，洗洗睡吧。 一通电话驱散困意，没事洗个澡换身舒爽衣服，打开电脑插上移动硬盘，对着照片上的注册信息编写批处理，一番操作后再次打开sys文件，终于显示正常，但贴片软件属团队开发，要改的地方贼多，漏一个点甭说电路板，没准贴片机都得挂。 当然，改之前须先读懂代码，了解贴片机的工作原理和底层逻辑，简单来说就是通过激光发射器精准定位坐标，误差在微米级，可以说工作量巨大，注定在进军营之前无法完成。 殊不知王戬的自作聪明为集团埋下隐患，此种行为属于典型的侵犯知识产权，否则小鬼子为什么未对文件加密？ 熬到天亮也没改几处，顶着黑眼圈去食堂扒了顿早餐，卡也没打回宿躺了，对于王戬近段时间乱七八糟的考勤，肖杰还挺仗义，这哥们也想通了，不熬两三年是回不去集团的，想想龙方靳，人在这待了5年。 2017年4月14日临近中午，王戬早早收拾停当蹲厂门口，分分钟后驶来一辆警用suv，扛上包便上了后排，葛燕帮着卸下电脑包，目光无意瞟见厂内门口站着位高个子女人，颜值撩人眼神忧怨，二人眼神对视不过半秒刹那闪身。 作为警察，又同为女人，其中的信息含量巨大，葛燕没吱声，保持风度嘘寒问暖，催促黄队开车。 “我说黄队，咱们帮忙为城东派出所减轻了压力，就没说发点奖金啥的？”王戬问道。 “哈哈哈~~~~”话音刚落，黄中林大笑：“燕子，输了啊。” “什么输了？” 葛燕那小圆脸垮得快成车祸现场了，小手捶了一下：“你就惦记着钱，就不能关心关心你老婆。” “开个玩笑嘛，当我真要啊，谁知道你俩在打赌，输了多少？” “下星期一请全组吃早餐。” “我勒了个去，一个星期的烧鸡啊。” 虽说心里膈应，但葛燕还是被逗乐了，冲散了时的才刹那疑心，主要原因还是孙小玲，那么漂亮的女孩白送都没要，偏偏看上自己这个颜值一般的大龄女生，想透了这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半个钟头后，川俞城东派出所，张所亲率指导员和郭锦华在门口迎接，王戬刚下车便被郭警官点着指头大肆抱怨。 “你小子坑得我好苦，害我几天睡不着觉。” “我没坑你啊，咱俩刚见面我就坦白了，你去厂里的时候我也说过能帮忙。” “敢情就为拿这话堵我是吧？臭小子。” 张所甚是欣慰，上前拍了拍王戬道：“哎呀，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这也算无心插柳，哈哈哈~~” “张所过奖。”葛燕客气道。 “我来介绍一下。”黄中林插话：“这是我们组的葛燕，小戬的未婚妻。” “什么？”郭锦华炸了毛：“这臭小子运气好过头了吧？” “羡慕嫉妒还是恨？”王戬洋洋得意。 “呵呵~~~”郭锦华笑道：“小戬，想还清我的人情可不那么容易。” “什么意思？” “嘿嘿~~~我可是特种兵转业，哥哥一定让老连长好好照顾你。” “……”王戬。 第87章 英年早婚 自盘古睁眼挥巨斧力劈清浊二气，人世间便有了正邪之分，既为对立亦为平衡；自王戬在北监签了那纸申请表，一半命运便不在掌控之中，有得亦有失，方为平衡。 帮城东派出所破了电诈案，王戬还以为能蹭顿好的，没想到是在所里食堂吃的，实打实的说比厂里好太多，事后才知道是张所和郭警官私下掏的钱，全所警员跟着沾光。 当然，黄中林跑到川俞哪能就为蹭饭，主要是核对被诈人信息和金额，用于善后，说白了王戬只是个搭头。 返回川北已是下午16：00多，到了市局门口将车交给葛燕，当了大半天电灯泡溜得贼快，王戬有些纳闷。 “媳妇，你还没下班，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行。” “老婆带你去领奖励，坐稳喽。” 没十分钟，车停在一栋类似移动营业厅的门口，边上挂着个牌子，上书：川北市民政局。 王戬刹然领悟，所谓奖励也只能是这个，进了这道门再出来……厂里大把的妹子真就跟他没关系了，可谓英年早婚。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嘻嘻~~”葛燕瞧王戬傻呆呆在那发懵。 “媳妇，等会出来咱们就是合法的了。” “那当然。”说罢从包里掏出两个户口本，晃了晃道：“看，东西我都带齐了。” “我去~你哪找着的？我都不知道放哪。” “哼，你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啊？等领了证看本小姐回家怎么拾掇你。” “我啥也没干啊。” 猪头肉早已炖熟，王戬劫数难逃，被葛燕“押”进民政局，当工作人员刷身份证时，系统出现一行红字：该公民为刑满释放人员。 再看葛燕的信息一脸惊讶，这种组合百年难得一见，仅仅多看了两眼，王戬心里贼膈应，暗下决定敢多问一句，今儿晚上黑了婚姻登记系统，将这个多管闲事的婚姻状态改成丧偶！ 还好工作人员经验丰富没多嘴，打印好两张红色结婚证搁在钢印机下，随着“腾”一声，标志着一对新小两口蛋生，人生正式进入下个篇章：柴米油盐酱醋茶。 葛燕落了个好归宿，乐得跟只燕子似的，出了民政局收好结婚证，使劲嘬了王戬一口，兴奋道：“今天是咱俩的结婚记念日，就等小年夜的结婚典礼。” “那还等神马，梁氏私房菜走起。” “哈哈哈~~”葛燕大乐，跳王戬背上搂着脖子小声道：“真是我的好夫君，咱俩想到一块了。” 回市局交了车，葛燕将结婚证拍照发在了网警组微信群，大把的点赞和祝福刷屏，一脸幸福来个合拍，挽着自家夫君打滴滴直奔第一次约会的菜馆。 待吃完回家葛燕喝得小脸微醺，王戬将半瓶没喝完的红酒、电脑包归置好，坐客厅仔细看着结婚证，小声感慨道：“我tm居然结婚了……” “噗~~~”葛燕脱了外套扑哧一笑，摸到身后搂着合法夫君的脖子磨到怀里放肆亲亲，附耳朵边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厂里招苍蝇。” “这你都知道？”王戬吃了一惊。 “哼！今天接你的时候，厂里有个比我高出一大截的女人一直盯着你，还敢说不招苍蝇。” “哎呦我去~”王戬差点没吓死，没作任何解释，展示机将二人的聊天信息全部展示以证清白。 大概浏览一遍葛燕彻底放了心，得意道：“幸好本小姐下手快，第一次约会就盖了章，不然到现在还没着落呢。” “行啦！把我拾掇完了，该爷拾掇你啦！” “噗~~~”葛燕闷乐羞了个大红脸，搂着王戬脖子任凭抱走…… 可能昨晚折腾得过于兴奋，葛燕第一次赖了床，王戬早早起床坐客厅写码，为进军营作最后布局。 昨天中午在回川北的路上，王戬找黄队要到了那段摧毁存储芯片的代码，并再三保证只做防御，现正写成触发式脚本殖入车间的主机，谨防毛根胜强行破解登陆密码，并给萧英发去信息，严重告诫不得在主机上插u盘或移动存储设备，为防止误伤友军，嘱咐将usb接口贴上封条。 等忙活完，早餐已摆上桌，新婚媳妇正洗澡，刚吃两口，刘泽堪打来电话，王戬精神大振，终于来了。 约定好中午12：00准时到超市门口接人，除了电脑什么也不用带，王戬闻听一愣，如此岂不是可以穿军装了？ “哈哈哈~~~~哦耶！”许是兴奋过头，王戬不顾一切冲进浴室抱起葛燕玩命亲道：“媳妇，我能穿军装了，我能穿军装了，哈哈哈~~哥时来运转啦！” 从大惊到大喜，葛燕仅用了0.5秒，小俩口抱一起喜极而泣…… 介于刘泽堪是王戬的第一介绍人及担保人，自然要一同前往，待到11：40，小俩口穿戴一新，手挽着手神情不舍，倒是将陈叔给惊着了，瞧这架式像是要送王戬出远门。 “陈叔，我要出差半年，到外地公干，燕子刚过门，有些不周到的地方您别见怪。” “嗨，这不叫事，再说咱们两家的交情又不是一天两天。” 随后，葛燕递上一张大红请柬，大大方方道：“等小戬回来我们就办婚礼，这是我俩的请柬。” “哎呀，叔终于等到这天了，哈哈哈~~燕子，叔一定到。” 小俩口双双鞠了一躬，而后对视一眼，王戬再有不舍……果断转身钻进等候多时，一辆挂着军牌的迷彩suv，调头往川俞方向驶去。 路上…… “结婚证领了？”刘泽堪回脸笑问。 “呵呵~~领了，多谢北监帮我找这么好一媳妇。”王戬一脸傻乐。 “算你小子知好歹，进了军营别给咱们北监丢脸，好好训练，争取赶上年底的军演。” “啊？我年底办婚礼……” 话说一半刘泽堪打断道：“小戬，计划赶不上变化，相信葛燕会理解的，而且年底的南海军事演习，可能会跟老美对上，政委和宋局替你争取了机会，前提是训练达标，另外，你的笔记本暂时收回北监。” “那厂里的事怎么办？” 这时，一身军装的司机开口，声线厚重、说话简练：“放心，我们为你配备军用笔记本。” “真的！”王戬差点跳起来。 “好好表现，北监等着你立功回来。” “保证完成任务！” 第88章 二愣子 刚出监狱的王戬可以说是一手烂牌，经大半年之功隐有王炸之势，从上帝视角看，貌似偶然实则必然，一切的一切皆归于法庭上的舍身取义，才换来陈叔那亲人般的温暖，葛燕对此深有感触。 含笑挥手看着承载夫君咸鱼翻身梦想的军车，直至拐弯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家，陈叔看在眼里感慨心中，老王家太有福气，这儿媳妇娶得值啊，拿起手机默默发了条信息。 回到家葛燕撸胳膊挽袖，床单被褥、残羹剩菜、锅碗瓢盆、洗衣拖地忙活一下午，刚坐下歇会准备晚饭，有人敲门。 稍微整理一下开门，身为警察葛燕一见认出，来人正是王先齐，自己的公公，但还是问道：“您找谁？” “你是葛燕吧？我是包子的爸爸，王先齐。” “包子？” “哦，包子是王戬的小名。” 葛燕勉强挤了个笑脸将王先齐迎进屋，端茶倒水不在话下，王先齐端着一次性杯子四周打量一圈，终于推开那扇近九年未曾看过一眼的房间并走了进去，一切与离开的时候原模原样，那张挂在床头的结婚照一尘不染仿佛新的一样。 “葛燕……我以后叫你燕子行吗？” “嗯。”葛燕点点头。 “小戬一直盼着我和他妈妈复婚，可惜她犯了一个全天下绝大部分男人都无法原谅的错误，所以……”说到这王先齐似乎有些激动，但尽量控制情绪，顿了顿转脸道：“所以你们大可不必，该撤就撤了吧。” “不用。”葛燕一脸善意且真诚道：“我们打算明年买房。” “呵呵~~”王先齐笑了笑道：“我知道小戬已今非昔比，比我这个爸爸强太多，尤其娶了你这么贤惠的女人。”许是言语触及灵魂，王先齐深吸一气闭眼抬头好一会，从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拿去买套新房，当爸爸的也只能做到这些，我们老王家哪能让你受委屈。” “……爸。” 葛燕并未伸手，但一声“爸”叫得王先齐终究没忍住，扭过脸抹了抹打断道：“不要拒绝，我知道小戬心里有怨恨，可毕竟我是他爸爸。” “爸，不是您想的那样。”葛燕解释道：“我和小戬订婚的时候，他连我爸爸给的嫁妆都没要，这钱我怎么能要。” “嫁妆是嫁妆，房子是房子，你能叫我一声爸，我挺知足。”王先齐直接将卡塞葛燕手里，带着笑意扭头就走。 待门关上，葛燕翻看手里的银行卡，背面手写着六个数字，一眼认出是王戬的生日，关键是正面的银行账号同样眼熟…… 川俞东郊百里之外，下了国道穿过一片林荫，绿草的芬芳混合着春天的味道令王戬心旷神怡，跟个孩子似的无数次将头伸出车窗看看到了没，迫不及待跃然而脸。 终于，耳边隐隐传来嘹亮的军号，仿佛一针兴奋剂，王戬再次将头伸出窗外，老远瞧见一个红色五角星，两边干净洁白的墙壁刷着红色标语：祖国安宁我光荣，人民富裕我幸福。 待军车开进军营，两边的一切是那么的新鲜和向往，尤其深入其中，时不时经过一队队军容整齐的同龄，羡慕得王戬直流口水。 “呵呵~~是不是很激动？”刘泽堪回脸笑问。 “那还用说，你放心，六个月后我绝不比他们差，南海军演小爷去定了。”王戬兴奋得快忘记是谁了。 “老刘，刚来的都这样，两个星期后我保准他哭都找不着门。” “哈哈哈~~~”刘泽堪大笑。 “切，看不起谁呐？我王戬再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特种兵训练网上又不是没见过。”王戬不服气道。 “嗯，不错，我们这专治嘴硬，我喜欢，呵呵~~” 调侃几句路过一座座五层的军营宿舍，越往里开越严肃，人和营房也越少，直至一栋小两层才停下，门前有棵茂密大树，门两边刷着红色标语：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推门下车，王戬那脚都是飘的，跟着两大人上二楼左边，开门第三间里边空无一人，50余平的宿舍支着两张钢架高低铺，窗口一张桌子啥也没有，两把椅子上了一层灰，看情况有日子没住人。 “小戬，六个月之内你就住这。”身着军装的司机，王戬终于瞧见正脸，年纪较大两杠两星，面容刚毅肤色较黑，道：“另一张铺是你的教官，应该快到了。” “您是……” “我就是郭锦华的老连长，典维钟。” “典中校，幸会幸会。”王戬连忙伸手。 “谁跟你幸会？”典维钟一手扒开，眼神鄙视道：“要不是老周和宋局托关系找到师部，说破大天老子也不要你这种有前科的社会渣子，你小子给我记住，敢将社会上的不良习气带进军营，老子亲手崩了你！”一番警告转身就走。 “几个意思？”王戬有点毛了，正要回喷被刘泽堪一把给捂住了。 “你小子能不能别捅蒌子？这是军营，不是你们家楼下菜市场。” “我又没招他？车上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前科怎么啦？前科不是人啊？前科就tm该断子……”若非刘泽堪手快，王戬没准会蹦起来骂， “你……你你……你小子是该有人收拾。”松开手刘泽堪没了脾气。 看看时间刚过17：00，刘泽堪道：“赶紧把你要用的数据转移，我还得连夜赶回去，明天要值班。” 说到数据王戬突然想起来了，冲大门口喊道：“不是说好了给军用笔记本吗？在哪领啊？” 刘泽堪已经懒得伸手，反正这六个月够他受的，见无人答应王戬只好先将数据转移，忙活完已过18：00，再三确认干净了才收回包里。 拾捯好刘泽堪扛上包溜之大吉，话都没留一句，王戬一个人傻不愣瞪站在空荡的宿舍有种上当的赶脚，肚子也饿了，刚要出门找食堂回血，想到教官一会就到，估计那哥们也没吃，到时候一起，还能拉拉交情。 忍着饿边刷手机边等，本想拍几张照片，一琢磨还是算了，网上早说了，这属于泄密，没准真会被典中校一枪崩了，还是先发微信报平安。 刚将通讯人对准媳妇，宿舍进来一人，一身军装军帽，肩上两拐架枪，单眼皮目光深遂，左手拎着绿色军包，气息沉稳步伐矫健。 “同志，您好您好。”王戬收了手机上前招呼握手。 “你是王戬？” “对呀，您是……” “10分钟200个俯卧撑，准备。” “……”王戬。 第89章 新兵蛋子 打刘泽堪出宿舍下楼，典维钟已经在车里等半天了，车后边坐着位年轻士官，仨人一见面相视一笑，差点没乐出声。 “还真让小郭说着了，这兔崽子确实社会习气太重。”典维钟道。 “老典，别玩得过火，这小子愣，惹急了啥事都敢干。”刘泽堪道。 “哼，这是我的地盘，没了计算机他就是个没毛的猴子。”说罢扭脸冲后排道：“陈兵，从现在起训练正式开始，给我往死里招呼。” “首长，他要跑了怎办？” “大门在那摆着，想跑随便，但想再回来……呵呵，那可就由不得他喽。” “明白。” 目送陈兵拎包上楼，两口烟不到的功夫便传出10分钟200个俯卧撑，王戬傻了，这尼玛也太快，闹哪样啊？饿得都tm前胸快贴着后背还200俯卧撑？但王戬还是想说明一下情况，免得闹误会。 “教官同志，我刚来还没吃饭，能不能……” “你还有9分钟。” “不是，咱俩刚见面，应该没啥误会吧？” 陈兵冷眼抬腕看着军用手表不吱声，王戬继续道：“200个俯卧撑也行，总得让我先吃口饭吧？两个馒头？喝口汤也行。” “8分钟。” “艹！油盐不进是吧？”王戬毛了，伸手薅教官脖领子，结果陈兵侧身一闪轻松躲开。 “嗬，三级士官有两下子。”说罢活动活动身体，眼神谨慎脚踩八卦，晃到门口突然转身夺门而去，空中飘荡一句话：“待老子吃饱了再来收拾你。” 冲到楼下正好和刘泽堪来一对眼，两人瞬间懵逼，刚要近前问话，王戬就觉眼前一黑，那厮居然直接从二楼跳下来了，吓得王戬狂喷卧槽，面生恐惧站那不知所措。 “违抗命令袭击教官试图逃跑，加罚两百个，要么现在开始，要么上车滚蛋。”陈兵近前扯着嗓门暴怒。 一句“滚蛋”令王戬清醒不少，哥干嘛来的？没八块腹肌回家怎么交待？再看看车里的二位，后排车门开着，典维钟发动引擎面带微笑：“别看啦，走吧。” “不就400俯卧撑吗？有什么了不起。”说罢脱了外套老老实实俯身撑地，做到30多个面红耳赤，起身又将毛衣脱了继续。 做到50多个军车调头走了，王戬也没看一眼，就这么在宿舍门口断断续续折腾两个多钟头，两胳膊早麻了，秋衣裤子被汗水浸透，趴在地上跟哈士奇似的，冲陈兵脚脖子哆哆嗦嗦伸手道：“大哥，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陈兵。 陈兵还算厚道，连夜到军需处领了两套铺盖，两套列兵军装内衣裤及生活用品，回宿舍时王戬盖着外套睡着了，透过窗户折射的月光，眼眶有明显的泪痕，即便如此，两人到底也没吃上晚饭。 天未亮，王戬醒了，主要是惦记着那身军装，加上三年刑期的教训，知道这种地方吃饭不等人，刚起身便瞧见那套搁在床头的列兵军装，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抱手里调过来翻过去的看，甚至还闻了闻。 看看手机快凌晨4：00，借着微弱月光迫不及待穿上，效仿阅兵在宿舍来回踢正步，很是那么回事。 这时，直板躺尸的刘兵来了一嘴：“你那么喜欢穿军装？” 黑咕隆咚突然有人说话，吓得王戬一蹦三尺高口喷卧槽，道：“大哥，你是不是无论干什么事都从来不打招呼？” “你要实在睡不着也行，咱们继续。” 啥也甭说，脱了军装回床上躺挺，再睁眼是被陈兵摇醒的，眯糊着习惯性摸手机，陈兵道：“别找了，我收起来了。”说着从桌上递过一张a4纸：“这是我写的训练计划，每天20：00到22：00给你两个小时处理业务，其余时间训练。” “不让睡觉？” “鉴于你的特殊性，战术性的技能恐怕你没时间学，一切以体能耐力为主。” “六个月能练出八块腹肌吗？” “呵呵~~”陈兵难得给个笑脸：“如你所愿。” “你的笑模样让我瘆得慌。” “甭废话，起床叠被越野5公里。” “诶不是，先吃饭啊？我饿得快不行了。” “10公里。” “好好好，5公里5公里。” “15公里！” 王戬没敢再还嘴，穿上军装戴上军帽，陈兵手把手教叠豆腐块，忙活完快6：00了，而后顶着淡淡星斗跟在陈兵后边开始越野拉练。 论跑步王戬自认还行，但拼耐力比速度，王戬是孙子，一路跑出军营上了公路，陈兵绕到王戬身后，速度慢一点直接拿脚踹屁股，敢顶嘴再加5公里，直至受不了滚蛋为止。 15公里跑完刚好回军营，王戬那两条腿仿佛得了脑血栓，走一步疼两下跟螃蟹似的，沿途拽着陈兵不撒手，基本被拖到食堂，见了餐盘跟见着亲人一般，狂造五个大馒头一大碗稀饭配咸菜，四周战友侧目纷纷闷笑，甭问，准是新兵。 那么问题来了，每年新兵报到是在9月份，现才4月中，怎么会来一新兵？再看对面坐着位三级士官，有经验的老兵一猜就知道这位情况特殊。 吃饱喝足刚从厕所出来，又被拽到操场站了两个钟头军姿，没等坐下歇会再次15公里越野，其结果就是累得跟死狗似的又错过饭点，一身臭汗刚想回宿舍又被拉去顶着星星站军姿，反正就这么来回折腾一天。 站到20：00收队回营，上楼梯横着走，长期不运动突然来这么猛，浑身上下哪都疼啊！太惨了。 饿了半天空腹回宿舍，拿回手机看看消息，葛燕发了几条加油鼓劲的信息，其他没啥，趁着有些力气能动，给萧英发去作息时间，别耽误事砸了饭碗。 要不怎么说老兵就是老兵，陈兵从军包拿出两块巧克力，一人一个补充点热量，之后拿上衣物去走廊尽头的浴室洗澡，王戬随后跟进，一天就这么混下来了。 再次醒来重复昨天的故事，但情况有些不一样，正在食堂狂啃馒头，两个中尉军官站门口大喊王戬。 “来了来了，啥事？”王戬一瘸一拐疼得嘶牙裂嘴愣磨到门口。 “呵呵~~”见此其中一位笑了笑，手持登记册子道：“你的设备到了，签个字。” “哇靠，终于等到了。”愣英雄心情激动，麻溜签字。 周围老兵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样子是位尖端技术人才，大悔当初为啥没好好读书。 第90章 尖端人才 从身体素质上讲，王戬并非那种细皮嫩肉、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按陈兵的理解，这小兄弟很适合当一名特种兵，虽说性格上有些小瑕疵，但那敢想敢干，定下目标玩儿命也要做到的劲头非常欣赏。 可惜首长早将王戬的发展定性为尖端技术人才，而且时间只有短短6个月，再看这小兄弟接过设备的那股兴奋，不难看出兴趣极其浓厚。 军营对高端设备的管理谨慎异常，签完字还在一台军用平板上摁下掌印，工作人员当场将笔记本与使用人绑定，并交给王戬一个未开封的小塑料袋，而后上车返回。 抱着约十多斤的盒子回桌继续啃馒头，周边老兵三五几个围拢聚集好一阵羡慕，一来二去王戬的名字让人记住，军营来了位尖端人才的消息不胫而飞。 吃完出食堂，王戬冲陈兵刚张嘴还没出声，陈兵立马道：“不能。” 见王戬还要争取火了：“立正！放下设备向后转，跑步去操场两个小时军姿。” “……”王戬无语没动，眼睛盯着设备流露着欲望。 “两小时军姿后20公里越野。” “是！” 再敢墨迹就是40公里，王戬服从命令屁癫屁癫去了操场，陈兵回宿舍将设备归置好，然令人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新兵蛋子仿佛换了个人，腿也不疼、腰也不酸、跑步也有劲、速度勉强跟上节奏，晚上跑回军营终于赶上晚饭。 陈兵知道，王戬不会再有兴趣成为一名特种兵，将来注定是名技术尖兵，成为指挥部的一员，换句话说叫军事干部，搁抗战时期就是个搞电台的。 讲好20：00收队，继续军姿直至到点，回宿舍啥也没干立马脱衣服洗澡，五分钟完活迫不及待拆了包装。 人生第一次接触到军用笔记本，丝毫不亚于第一次跟媳妇约会，万分激动打开摆在桌面，15寸屏幕，防水防尘防震动的设计极显高大上，同时也使得比民用设备厚重不少。 包装盒里还附带一本书和一个使用手册，翻看手册陈兵洗完澡回来，拿起那本近拇指厚的书，随便翻了几页脑袋都大了，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 “这好像是本教材。”陈兵猜测道。 “我看看。”放下使用手册，王戬接过一瞧突然起身惊道：“我靠，军用编程语言！” 是的，民用编程的主流语言是c++，贵在灵活多变，方便的同时易出bug，所以不太适合军用，为此老美积20年之大成开发了一种名为ada的编程语言，其特点是稳定、严谨，可靠性强，缺点是不如c++灵活，比较呆板。 从网络角度看，ada语言教材并不新鲜，新鲜的是在现有的基础上作了进一步开发，属独门武功。 “小戬，你是少年科技大毕业的吧？”瞧那眼睛拔不出来的状态，陈兵忍不住问道。 “什么少年科技大？我高中都没毕业。” “……”陈兵。 “哥们发啦。学会了这个，天下舍我其谁哉！哇嘎嘎嘎~~~” 看着跟疯子一样的新兵蛋子，陈兵感觉受到了侮辱，穿着裤头起身喝道：“立正！” 一声口令王戬愣了，见其又要张嘴翻脸，连忙扔了书双腿并拢站好，陈兵怒道：“列兵王戬，哪所大学毕业？” “报告教官，川北市第一高中没读完，在川北市第二监狱服刑三年！” 回答更加令陈兵火冒三丈，凑近脸道：“你看我像傻子吗？” “大……大大哥，我说的是实话，前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穿警服的是北监的刘主任。” “……”陈兵懵逼，宿舍足足静默两分钟，偶尔有蚊子飞过。 重新坐好各归各自，王戬收好笔记本，手机搁旁边认真研读教材，那翻书的速度再次令陈兵怀疑人生，一页就晃不到一分钟，那脸打得piapia响，感觉太不真实。 不怪王戬翻书快，是为了应付训练，多记些内容，训练时在脑子试着用深入研究，这样能分散点注意，精神上能少遭点罪，时间也过得快点。 一个抓紧时间演习，一个反正没啥事，对陈兵而言这比训练特种兵轻松多了，于是闲着也是闲着，将换下的衣物包括王戬的一起拿去洗了。 就这样时间溜溜一个月，训练对王戬来说变得轻松，环境也适应了，身体的变化已然不在关心之内，所有精力全在设备和软件上，军方操作系统界面相对简单，颜色也并非民用那般增强，但算力比那台华为强太多，一切以实用为主。 盘了一个多星期渐入佳境，也看得出来，这台设备目前是作训练用的，熟悉军队的玩法和在战场上的作用，可惜周边没网，每晚用流量刮得王戬哗哗流血，都是钱啦！ 两个月后，王戬已经能用ada熟练编程，并在其中混入c++，两相取长补短，陈兵虽然看不懂，但着实开了眼界，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对这小兄弟单独开小灶，哪踅摸来一变态，妥妥的人才呀！ 如果说在战场上一份情报能左右胜负，那么王戬的一行代码不亚于一双活动在通讯数据中的眼睛，这样的人太重要。 许是新鲜过去，王戬的热度退了大半，关注力重回训练，三个月后站军姿取消，陈兵教给王戬一些简单的格斗术。 自认为很牛逼的人貌似报仇的机会快到了，学习热情高涨，可王戬不知道，所谓格斗术就是军体拳…… 某天，两人食堂正吃饭，王戬道：“兵哥，我啥时候能摸枪啊？” “呵呵~~”陈兵狡笑两声：“你想摸枪？” “多新鲜呐？来军营一趟不摸枪那叫军营？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行，明天我肯定让你摸到枪。” “真的？”王戬大眼圆睁可爱至极。 “哈哈哈~~~~”周围一帮老兵大乐，眼神充满同情。 王戬扭脸看看没明白意思，心说摸个枪咋啦？又不是摸你们家媳妇！翻个白眼继续干饭，完事去操场来两趟军体拳促促消化，而后100个俯卧撑，歇会继续，一直撑到20：00收队回宿舍。 第二天吃完早餐在宿舍门口等着，陈兵果然说话算话，拎着两个迷彩大背包，两把95式自动步枪，王戬背上差点跪了。 勉强起身站好，王戬道：“报告，咱们去哪打靶？” “立正！”陈兵没鸟他，接着喊口令：“向左转，负重5公里越野，出发。” “……”王戬。 第91章 封口令 将近50斤的负重五公里越野，王戬瞬间觉得刚才的早餐可能是最后一顿，这尼玛跑下来会死人的，但陈兵不这么认为，普通士兵负重最高一般在60斤左右，已经打了折扣，命令发出见其不动。 “哗啦”一声，陈兵拉动枪栓道：“执行命令！” “报告……” “哒哒哒~~~” 毫无征兆，陈兵突然开枪连续三发子弹，好在宿舍门前是片草地，打在王戬脚下尘土飞溅吓得差点尿裤子，本能反应抱头鼠窜连喷卧槽道：“你tm来真的！” “哒哒哒~~~~”话音刚落又是三连射，好在没新兵，不然非被看热闹不可，但也有不少好事的，一瞧那位尖端人才被一位三级士官拿着枪顶在后面负重越野差点没乐死，王戬终于明白昨天那帮老兵为啥笑，多痛的领悟。 跑出军营王戬已经累得吐舌头了，突然想起老子也有枪啊，跑个屁呀！于是突然一个驴打滚滚到路边，趁机从后边背包拿枪，却怎么也扯不下来，正待开喷，陈兵那支黑洞洞的枪口离王戬的脑袋只有0.01公分。 “10公里！” “是！” 一番威胁王戬老实了，扛着50斤的负重开始了漫长的玩儿命之旅，勉强跑到5公里感觉肺都要吐出来了，腿已经麻得失去知觉，机械般迈步越跑越慢，肩膀也让背包带勒得齁疼，不出所料，王戬又开始了没有晚饭的日子。 团部办公室，办公桌上摆的一部红色电话突然响起，一位肩扛两杠三星的中年汉子脸露惊色果断抓起听筒。 “这里是113团团部，我是团长于伟，是，是，坚决执行命令。” 挂断电话立马下达指令，所有营级以上干部开会…… 晚上19：00，王戬再次累成死狗，基本是爬回宿舍的，以为陈兵发善心提前收队，刚到宿舍卸下负重还没喘两口。 “500个仰卧起坐，完成解散。” “你……你你……你tm够狠。” “质疑教官再加500。” “我……” 若非残血见底，王戬非抄家伙跟这厮拼了不可，一言不合就翻倍，哪儿说理去？然枪口对着自己，累吐血也要完成，毕竟命是自己的，媳妇还在家等着呢。 想到葛燕，王戬就想起八块腹肌的事，仿佛充电一般躺下跟弹簧似的，卸了负重，先前训练的效果出来了，就是汗水脏了地板。 拖着半残的身子收拾衣物正要洗澡，近三个月没响的手机有了动静，一瞧来电人萧英，王戬眉头紧收，接听道：“出什么事了？” “经理，车间出大事故了。”听语气萧英急得快哭了：“三天前来了笔大单，55万片板子，客户是龟骨文，昨天晚上夜班不知怎么搞错了料，今天上午10：00左右才发现，大概错了近8万片货。” 所谓错料，指电路板上的某个元器件焊错了，防错料软件防的就是这种情况，但软件是王戬亲手写的，运行这么长时间绝不可能出这么大事故，所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帮家伙终究按捺不住钻了陷阱。 “仔细回忆一下，我在车间的主机有谁动过？”王戬答非所问。 萧英顿了顿道：“有，出事的前两天，it的毛工来过，还把贴的封条撕了，不过走的时候好像不大高兴。” “呵呵~~那就对了。”王戬笑道：“别担心，错料的板子会有人处理，你把车间的事处理好，别耽误生产，等会你把错料的物料编码发给我。” “这件事闹得很大，已经传到集团了，这个月车间的工绩效估计会被扣光。” “那正好，随便他们扣，扣得越多，等我回来你们拿得就越多，我不是答应给你们所有人升一级吗？” “你说的是真的？” “按我说的做，告诉车间员工，别带着情绪上机免得犯低级错误，万事有我，天塌下来我顶着。” 挂断电话看看微信，杨坤和斯文流氓无任何消息，王戬很是安心，关键时刻也就这两人比较靠谱，相信已经调配人手手动修复，倒是肖杰，十几条消息报讯，比他还急。 “事很大？”陈兵不知什么时候洗澡回来，问道。 “不算大，这就跟打仗一样，意料之内的事，小意思。” 打开电脑连上热点，从抽屉中拿出那块快上灰的移动硬盘插上，远程连接车间主机，点击桌面一个红色帽子的图标，弹出界面刷屏大量操作日志，查看两天前的记录，很容易找到错料的物料编码有被人为改动的操作。 “唉~~”背靠坐椅王戬叹道：“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怎么？有人针对你？” “兵哥，你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待在军队吗？” “我喜欢这种生活。” “不不不。”王戬摇摇头道：“相对于外边，军营的生活要简单得多，没那么多弯弯绕，而且你的敌人是用眼睛看得见的；但社会上不一样，敌人和朋友可以因利益而转变，很复杂。” “也许吧。” “对了，问你个事，今天负重越野……你真不怕我开枪？” “你那把枪没子弹。” “……”王戬。 “军营还简单吗？” “艹！” 受了打击王戬那脸是黑的，今天这趟真tm丢面子，将日志上载本地拉进移动硬盘继续操作，照着日志时间打开了仓库监控，陈兵来了兴趣，尖端人才真tm不是吹的，在战场要这样，那不跟玩儿一样。 看了两分多钟，余涛的主机一直没人操作，王戬藐视道：“还tm挺花心思，居然跟我玩这套。” 切回移动盘打开一张表格，里边记录着川俞分公司所有主机的ip及备注，找到仓库余涛，顺着ip黑进桌面查看本地日志，前两天的日志被选择性删除，种种迹象表明，毛根胜为报复不惜牺牲公司利益，如此大单绝对血赚，经这么一闹，不仅赚不到钱，还会被客户天价罚款，连公司形象也完了，简直是自寻死路。 不过日志并非绝对证据，进入dos界面命令检索近期安装过的软件，果然发现teamviewer的安装记录，截图保存，关机收拾衣物睡觉。 一个星期后，负重越野还没完全适应，二人突然接到命令训练暂停，那位近四个月没现身的典维钟中校来得莫名其妙，并带着一纸盖红章的封口令。 王戬仅看了个开头毫不犹豫签字画押…… 第92章 不用赔吧 峰利集团总经理办公会，公司所有高层全部到场，斯文流氓毛文忠西装笔挺赫然在位，与对面的财务总监杨坤默默对了个眼神，预示着打口水仗的时刻到了。 少时，总经理徐鹏飞落坐主位，待会议室门关闭后道：“相信都知道会议内容，按先前三个月之前的讨论，川俞贴片车间经理职务一撸到底，车间所有员工取消当月绩效与工效，每人并处500元罚款。” “等等。”毛文忠打断道：“徐总，事件的原因还未查清，我认为现在下结论还早。” “小毛总，我知道你与王戬的私交甚好，但公事公办，没什么人情可讲。” “如若有人从中搞事呢？在座的都知道，川俞生产总监与王戬势成对立，出现这种事……说实话我一点不觉得意外。” “胡闹！”飞升老头脾气火爆，教训道：“那是你四叔，难道你四叔为整垮一个小屁孩不惜公司利益？” “是与不是查查不就知道。” “小毛总，你觉得应该从何查起？”杨坤插话送上助攻。 “很简单，从流程上查起，制定流程不就是为了理清责任、追溯本源吗？” 两者配合默契，大有把持会议节奏的意思，虽未一锤定音，但这个时候谁敢提出反对意见，无异于告诉所有人心里有鬼，徐鹏飞不知不觉被n双眼睛集火。 “既如此……怎么查？从哪个方面开始？由谁牵头及具体人员。”徐鹏飞无奈。 “我提几个人大家讨论一下。”常务副总毛江河道：“由it部代经理小姜牵头，毕竟仓库系统的外包工程是由他对接的，容易找出问题，再说川俞的毛根胜是他以前的老上级……” “江总。”毛文忠打断道：“我就一个问题，您刚说的这两个人，哪个跟王戬没仇？” “你小兔崽子反了天还！”飞升老头又操大嗓门：“怎么跟你二伯说话的！皮又痒了是吧？” “诶诶诶毛总。”久未吱声，后台最硬的徐康健伸手拦道：“小毛总也是以事论事，江总的提议确实……有点不合适。” “那依康副总的意思……”徐鹏飞问道。 “我的意思也简单，集团派人牵头，it部给予技术支持，川俞出人，三者相结合定能给个公平的说法。” 徐康健的提议不左不右甚合其理，众人默默点头，唯独杨坤和斯文流氓不以为然，因为这是王戬布的局，但想达到什么目的，或者如何利益最大化没人知道，换句话说，所有一切都在其预料之内，他们二人能做的就一个字：拖，一直拖到王戬返岗。 不过杨坤何等聪明，从事发到现在，这种伎俩对王戬背后那位电脑高手而言，想必已然有了真凭实据，拖得越久、罚得越狠，冤屈越大，待到真相大白时…… 摸透了王戬的心思，杨坤道：“康总的意见理论上没什么问题，可一旦it部的人参与进来，我怕很难查到真相。” “杨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有什么高见？”江总有些不耐烦了。 “我只是提醒一下。” 杨坤的回答意味着同意，毛文忠眉头一皱，然没过数秒微信震动，微信人杨总：支持。 意见达成一致，所有人再次集火总经理，徐鹏飞道：“那好，现在正式成立调查小组，组长毛江河，副组长毛海韬，组员姜金龙、汪秀利、萧英。” 名单表面上看没问题，但事实上对王戬更不公平，汪秀利是川俞物料仓库经理，她敢出事吗？有事也得捂着，仅凭一个萧英拦得住这帮大佬？ 散会后毛文忠回办公室给杨坤发消息问道：“这种组合查到明年也查不出一根鸡毛。” “就是因为查不出结果才能拖时间，即便查出对王戬不利的结论也没事，只要保住他的经理职位，翻盘只在覆手之间。” 川俞地界某山洞，一张百十英寸的显示器挂在正中，屏分三块，左右皆为时实数据，中间是张硕大的军事地图，以简易图形标注各类军事目标和属性，反正瞧着挺高端。 占地近百平的空地摆着一排排电脑，及无数军用设备，时有身着迷彩的军官来回穿梭，无人说话时只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王戬则单人单桌，背后一把95式，坐犄角旮旯摆弄那台军用笔记本，时不时冲门口看看。 113团隶属某集团军，突然收到军部临时策划的军事对抗演习，敌对方115团，至于为何时不时看门口，只怪陈兵来自“敌方，”这厮身为特种兵，王戬真怕这哥们带人玩斩首行动。 临行前千叮万嘱，万一摸到指挥部下手轻点，哥们一定不驳你面子乖乖服软，惹得陈兵差点没怼死他，忒tm不像个军人该说的话；甭瞧王戬嘴上这么说，整个指挥部就他一个人时刻背着枪。 当然，头回参加军事演习王戬还是挺激动的，听说只要表现突出也能得军功章，但现在双方还没接上火，玩儿技术的也不止他一个，说白了就是个替补，按典维钟的话讲叫适合战场环境，摸清楚玩法。 可能唯一值得兴奋的，是第一次接触到北斗系统，真太尼玛强大，只要输入经纬度，想看哪看哪，贼清晰，大有江山尽在吾手的感觉。 演习刚开始，双方在物理上暂时处于试探阶段，但两边的电脑高手已经交上火，从大屏幕上看，115团的火箭炮营、榴弹炮营系统被黑，不然不会在地图上显示，现在要做的，是找到有价值的目标予以摧毁。 团长于伟盯着自己的笔记本一脸轻松，想来胸有成竹，道：“老典，我估计那狗曰的又会玩斩首，要不咱们设个计？” “你想拿团部诱饵？” “为什么不？他不就是欺负咱们装甲团没特种兵。” “都在北斗系统内演习怕什么？再说咱们布有热成相，陈兵的特种部队除非会遁地。” 正说着，旁边晃过一个身影，典维钟一把叫住：“干什么去？” “报告，有……有点紧张，上个厕所。”王戬转身立正。 “小场面紧张个屁，我问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到115团的指挥部？” “能倒是能，不过……” “你小子吹什么牛！不过什么？”团长不悦插话。 “我要是把北斗整坏了……不会让我赔吧？” 第93章 春秋大梦 以王戬的能耐着实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除非113团在北斗系统之外，想通过外部网络找到115团指挥部，首先须破了北斗的军码，这无疑于痴人说梦，如今同在一个系统，两边的高手势必使出生平所学，玩过火了王戬很难控制情绪。 从同行是冤家的角度看，那段摧毁芯片的代码没准会用上，万一将北斗系统整冒烟，甭说枪毙，蹲耗子能蹲到退休。 就在这时，一位肩扛中尉的哥们起身报告道：“团长，火箭炮营被夺回指挥权，我方三个装甲部队危险。” “3分钟内之给我重新拿到指挥权，命令装甲二营停止前进，所有系统关机，只保留通话。” “是。” 王戬闻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回位置坐好火速连接还在手里的榴弹炮营，刚进入系统提示：非我方作战单位，无法下达作战指令。 “艹！够快的。”王戬貌似进入状态，暗骂一句按常规手法用自写的脚本网络追踪，如若是自己那台华为主机，怕是要一两个钟头，但军用笔记本的算力真tm不是盖的，不到两分钟就出结果，啥也没找到。 “报告，对方榴弹炮营被夺回指挥权。” 刚占点优势瞬间丧失，团长果断命令就地防御，等待下一步命令，再看王戬，对着显示器在那琢磨我方指挥系统代码，一目十行飞快，找到关键点切回脚本，另存为后开始在现有的基础上作修改。 ada军码和c++齐上阵两相结合，然坏消息接连不断，装甲一营、坦克营先后被115团火箭炮摧毁殆尽，装甲二营差不多也快了，团直属机步营好像和对方自走炮营交上火，暂时僵持，如若所料不错，五分钟后将迎来火箭炮洗地。 所以，五分钟之内必须夺取火箭炮营的指挥权，好在王戬动作够快，未经测试直接开跑。 不到二十秒追踪完毕，115团火箭营指挥系统后端暴露，王戬大骂卑鄙：“跟老子玩木马屠城！艹。” 是的，先前被夺取指挥权明显是故意的，目的是为试探虚实并使113团精神懈怠，只要前方交上火，立即拿回指挥权扰乱于伟的指挥状态，打个措手不及，事实证明效果不错。 正值关键时刻，火箭炮营装弹完毕刚校正坐标，对准机步营下手时突然失去指挥权，王戬想都没想，利用北斗系统找到对方经纬度，也没汇报直接按了回车键。 “干死他！” 话音落地，大屏幕显示模拟动画，115团的自走炮营被自家火箭炮洗了地，团长于伟大怒：“谁开的火？ “……”王戬惊怵无语，心说我干得没错啊？ “谁？” 指挥部没人吱声，安静得可怕，典维钟一瞧角落里的替补：“谁让你小子开火的？” “都这会了再不开炮机步营就……” “你懂个屁！”于伟火光冲天，火速对机步营下达指令：“命令机步营以连为单位找到115团团部，装甲二营回团部两公里处一字摆开防御，团警卫连随时准备。” 镜头转向115团指挥部，团长沈杨见此狡诈一笑，道：“一个自走炮营换他两营人马，真值，呵呵~现在那伙计会玩命找我的指挥部，剩下的一个装甲营肯定会回防。” “命令陈兵的特种部队，给我咬住113团的装甲二营，寻机会给我端他老窝，不用汇报。” “团长。”这时，一位少校军衔，戴副眼镜，年纪较轻的军官道：“刚才夺取火箭炮营指挥权的，估计是陈兵说的那个王戬。” “肯定是，否则怎么会直接开火，呵呵~~可怜新兵蛋子。” “团长，我觉得你最好想办法给挖过来，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夺取指挥权，说明对ada军码的掌握已经得心应手，听陈兵说他拿到设备仅三个月多一点，学习累计时长绝不超过100小时。” “嗯~~”沈杨点点头表示认可：“等演习结束我想想招。” 至于为何不让火箭炮营开火，其实很简单，只要不开火，方原500公里以内的部队谁敢轻举妄动？可一旦发射，即便控制权还在113团手里，试问沈杨会给其填充弹药吗？没弹药就是一堆废铁，而且随时会被夺回控制权，到那时，相信陈兵已经摸到王戬身后了。 要不怎么说戏子误国，新兵误事，王戬属于典型的头脑发热，毫无战术思维，要搁战场上事后绝对上军事法庭，因为这哥们不汇报、不听指挥、只顾自己痛快闷着脑袋瞎搅和。 但既成事实无法挽回，王戬暂时被命令脱离替补岗位，跟着警卫连协防，明摆着当炮灰送人头的。 果不出于伟所料，装甲二营刚到指定地点，摆开防御没五分钟便被陈兵带领的十几个人盯上，随即展开特种作战，只见道道火光闪现，不到十分钟装甲车全部报消，之后零星交火垂死挣扎。 战果丰盛胜利在前，未经打扫战场陈兵率部剑指113团指挥部，待其走后一个人影闯入装甲营阵地，见一帮“阵亡”的战友垂头丧气，抱着枪靠着车轮大骂泄愤。 王戬扛枪现身左顾右瞧，问道：“对方有没有阵亡的？哪怕一个也行？” “有一个，那边待着呢。” “希望还来得及。”啥也顾不上了，王戬找到人时，那哥们一脸坏笑：“怎么？就凭你一个人也想翻盘？” “那可未必。”说罢王戬在那厮身上到处摸，在其手臂上找到一台迷你平板，大喜。 暴力抠下来大声道：“指挥车在哪？” “这这这。”少校营长梁栋赶紧答话，王戬啥也没说钻进去找到指挥电脑，连上平板一番骚操作，敲下回车键后按下耳朵挂着的对讲耳机。 “团长，115团的全盘布置已经发过去了，赶紧下命令机步营兵分两路围了那狗曰的指挥部和榴弹炮营。” 死马当活马医，王戬通过“敌方”设备直接入侵115团指挥系统，致使其布局全盘暴露，包括指挥部，身后的梁栋大喜过望，一拍王戬肩膀：“牛掰！” 不用王戬提醒，于伟反应贼快，外边已经枪声大作，同时115团的榴弹炮发威，但愿机步营够快，绝死翻盘最差也是个平局，典维钟拍拍老战友的肩膀道：“老于，可得把王戬给看紧喽，如果没猜错，沈杨那狗曰的又要挖咱们墙角了。” “做他的春秋大梦！” 第94章 搅屎棍 原本计划三天的演习，结果不到一天就结束了，双方团长，包括陈兵和王戬统统被师部首长关了禁闭，为期三天。 至于谁胜谁负？目前还在争论，为啥？因为王戬的一系列操作太具争议性，实际上演习指挥部也没预料到这类情况，至装甲二营的所有车辆被毁，从理论上讲指挥车上的电脑是不能使用的，但在真实的战场上不见得会被彻底摧毁，再则陈兵一心想端掉113团指挥部，没确认便带着人跑了而且…… 未将“牺牲”那名特种兵的通讯设备带走，恰巧被王戬钻了空子，这属于低级错误，当然，也不能全怪陈兵。 只怪王戬完全不懂打仗，干的事全凭临场应对，只为弥补犯下的错误别被赶出军营，其行为用句通俗的讲，叫直接开启全场地图，这还不算，端上枪在一众战友的欢呼声中火速回援指挥部。 要知道，演习处于白天，再说一个技术型战场小白唯一的作战经验全部来自游戏，知道突袭指挥部是陈兵的特种部队，个个变态，于是仗着体力好精力足一路蛇形走位，借助丛林茂密自以为是主角，神出鬼没幻想能左右局势，结果在人都没瞧见的情况下钢盔突然冒烟。 甭问，准是被狙击手爆了脑壳，大骂陈兵不讲武德，从开始到“阵亡”那把95式一枪没开，多tm憋屈。 那位狙击手也纳闷，后边怎么还有人？难道机步营杀了个回马枪？特种部队要被包饺子？情况不明速度汇报情况给队长，陈兵也纳了闷，命令过去看看是哪位神仙，敢死而复生违反演习规则直接上报指挥部，自有说理的地方。 眼看要冲进团部ko于伟，等到的却是自家团长沈杨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火速端了于伟那狗曰的老窝，太卑鄙。 至于卑鄙在哪陈兵不知，直至狙击手报告，击毙的那名士兵叫王戬，陈兵当场傻了，这哥们应该待在指挥部才对啊，怎么在外边？ 正琢磨着，演习指挥部发来指示，演习终止，两个团长加两个搅屎棍被关了禁闭，也没说谁输谁赢，稀里糊涂就结束了。 没了枪声，于伟领着一众出山洞，跟前停着辆军车，扭脸冲团副道：“老典，给我把人看好喽，三天后找不着我唯你试问。” “放心，他沈大头挖不走。” “那就好。”于伟说罢摘了军帽道：“这仗打得有点意思，比先前的过瘾，哈哈哈~~~” “可不，先前有剧本，这回把剧本给搅了，哈哈哈~~~团长，到师部见了沈大头别客气，该争就争，反正咱们有理，怕啥。” “他不就仗着个火箭炮营嘚瑟吗？下次演习看他还敢不敢钓老子鱼，走啦！” …… 峰利集团川俞分公司，事故调查小组依据生产流程走了一遍，包括涉及电脑和日志、服务器数据库操作记录全看了，没收集到任何仓库搞错物料的痕迹。 作为行政经理，肖杰没有任何理由参与，但意外收到杨坤的指示全程陪同，实时汇报进展，包括晚上在鼎香楼吃饭喝酒，待调查小组形成结论走后，肖杰私下暗访鼎香楼，得知昨晚上那顿是仓库经理汪秀利掏的钱，为确认事实花一百块小费搞到账单，其中之味属于不打自招。 川江华府别墅，一家人正吃饭，斯文流氓收到杨坤的消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飞升老头瞧儿子那模样就知道又憋着算计人。 “调查小组有消息了？” “差不多吧。” “说说具体情况？到底哪个环节的问题。” “流程没问题，人的问题。” “谁？” “您还是担心担心四叔吧，等王戬休假回来，他这个生产总监怕是要回家抱孙子喽。” 知子莫如父，毛文忠天生十好几斤反骨，他不想说的事即便你再抽他一顿也白搭，又碍于家族情面只好私下发消息问四兄弟，好赖话说尽也没问出个四五六，但间接给毛海韬报了警，下死命令毛根胜一定要想办法打开王戬在车间的主机。 技术上的天壤之别注定毛根胜气得肾疼，不顾萧英及车间大多数人的反对，一意孤行誓要破了那道该死的登陆密码。 其实王戬预留的手段并非100%靠谱，只要在u盘上不作任何读写操作，直接查看本地硬盘兴许能发现点什么，但这哥们被整出了心理阴影，进了pe(自制迷你系统，一般用于装机)系统马上查看u盘是否正常，结果可想而知，接连烧掉仅有的三个u盘，维护工具和重要数据丢了干净。 忙活近一个小时啥也没捞着铩羽而归，萧英也不笨，终于意识到当初王戬为什么嘱咐将usb接口贴上封条，敢情料到会出事，这里边八成有证据，再想想许下的承诺，不由自主显得亢奋。 没了u盘自然要重新申购，申购就得找肖杰，东西虽便宜，但连连损毁三四个须写明情况，而后继续向杨坤漏风，斯文流氓收到消息大乐，再次感叹技术大拿的重要性，提前和杨坤讨论谁可替代他四叔的位置，反骨仔窝里横啊！ …… 三天禁闭结束，王戬如唐僧求雨盘腿坐了三天，静下心来总结首次接触军用北斗的经验，ada语言的掌握得到升华，收获丰盛。 团副典维钟亲自接他出关，见着面大笑三声竖了个大拇哥：“干得漂亮，别有心理负担，有事咱们团长替你顶着。” 王戬皱皱眉毛一脸白痴相，立正问道：“报告，我一直没闹明白为啥不让火箭炮营开火？” “嗯，不错，不枉我亲自跑一趟，那我问你个问题，原子弹的威力如何才能最大化？” 王戬摸了摸下巴道：“立在发射架上的时候……卧槽！我tm就一猪脑子。” “明白就好，记住这次教训，凡事服从命令听指挥，还有，你小子这次闹的动静太大，师长都知道了，连演习规则也跟着重新修订，也算立了功。” “有军功章没？” “你以为军功章是什么？多努把力，年底的南海军演若表现出色，至少一个三等功跑不了。” “太好了！”王戬信心倍增挥挥拳头道：“别让小爷逮着机会，没准能黑回一架f35。” “……”典维钟。 第95章 纠结的期盼 有句话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放在王戬身上同样，成也那张嘴是败也那张嘴，啥情况不知道就瞎tm吹，刚夸他一句便不知道自己是谁，典维钟没好气转脸就走，怕被传染，太二了。 典维钟没当回事，王戬认了真，真要搞回一架f35，甭说军功章，没准能搞个特招入伍，儿子将来政审绝对没问题，再怎么说也是国家功臣。 趁着陈兵没来，回宿舍打开笔记本连上热点满世界收集f35的资料，理论上讲不是没有可能，而是技术难于修仙，首先一个操作系统的破解就够一般人研究个三五年，更甭提其通讯系统依靠着gps。 但牛逼已经吹下，为防儿子将来喷自己，玩儿了命也要整个军功章，到时候媳妇指不定高兴成啥样，同学聚会也能玩个凡尔赛啥的。 中午出禁闭室，一直到吃完晚饭陈兵才回来，坐宿舍顶着张黑脸，眼看到手的鸭子被眼前这厮给搅黄了，多可气，嘉奖没有不说，还被团长下命令一定要把人挖过来。 瞧陈兵那模样，王戬捂嘴偷乐，劝道：“演个习嘛，别太当真，我不也被你们爆了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在指挥部？” “不服从命令被赶出来啦。” 陈兵想想也对，这厮向来我行我素敢想敢干，逻辑合理，又问道：“火箭炮营是被你黑的吧？” “是啊，要没这事我也不会在外面被你们爆头，死得真tm冤。” “你还叫冤？”陈兵真想就地来个过肩摔，道：“大白天的东躲西藏，动作生硬不说还那么大，生怕人看不见是吧？” “你又没教，我哪知道，我就一搞技术的……算了，赶紧吃饭去吧，食堂还没收活。” 不去吃饭还好点，吃完饭回来陈兵那脸更黑了，为啥？身为115团特种部队队长，居然被团警卫连挡在指挥部外面近半个钟头，自然少不了被113团那帮老兵借机大肆调侃，丢脸呐！ …… 七月中旬，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巧的是即将八一建军节，全师组织驻地阅兵，陈兵按阅兵式的标准将王戬照死了练，早晚20公里满负荷越野，中间踢正步、劈枪、军体拳，收队回宿舍后200个俯卧撑，晚上睡觉前1000个仰卧起坐，以此为基础累积增加，至于加多少全凭心情。 如此王戬遭了老罪，半个月练下来不光累脱了两层皮，连食堂的炊事员也累得不行，肉包子大馒头整笼整笼的造，活面的哥们都快练成铁沙掌了，不过看着成形的阅兵方阵也算是种欣慰。 理论上讲，王戬非正式入伍，走的是体能耐力标准，是没资格参加阅兵式的，架不住两位团长力挺，师长特批，由于没有军籍，对王戬来说就八个字：重在参与，谢谢合作。 再看王戬，脱了衣服身上黑一块白一块，还搭着不少卷起的皮肤，不能拨，拨了第二天会被晒得生疼，晚上睡觉还痒，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为了儿子王戬咬着后槽牙坚持。 当然也有收获，腹部肌肉有了轮廓，胸肌渐渐成形，在宿舍赤裸上身来几张健美自拍，葛燕瞧了兴奋得直跺脚，发语音大赞夫君真有型，老丈人看了也给代话，回家后摆大席祝贺，羡慕得陈兵第二天训练又加了量…… 用单身狗的话说，我tm让你臭显摆，我tm让你凡尔赛，练不死你！ …… 正所谓报喜不报忧，建军节当天军部派来记者，三个团各自拿出看家部队，在川俞驻地举行分列式阅兵，王戬有幸参与其中，不过在镜头中很难找到人，师长和宋局估计是老熟人，将阅兵部份剪辑成不到5分钟的短视频，托人送到市局。 宋局自己看了还不过瘾，让葛燕带上去了趟北监，看得刘泽堪和周政委老怀为安，昔日的社会渣子终于有了点人模样，不容易啊，将来必是国之栋梁。 陈兵兵种特殊，不宜参加阅兵，但团长下派的任务一直横在心头，他太了解王戬，怎么可能换驴槽子，所以一直没开口，团长沈杨不乐意了，都tm快一个月了，说好的把人挖过来咋一直没动静，成与不成你倒是给句话啊！ 同为团长，找于伟要人属于上门找喷，沈杨干脆忽悠师长，理由也合理，借着上次演习犯下的错误，建议将王戬纳入特种部队，也算为全军开个头先行垂范，到时候执行任务绝对事半功倍。 从全局角度看，这主意很有建设性，可以试试，于是一纸调令王戬归了115团，气得于伟在团部狂喷沈大头那狗曰的太卑鄙，都是凭能耐吃饭，干嘛老盯着别人碗里。 不过你有张良计我有纵云梯，典维钟给出主意，关上门道：“团长，王戬将来的作用应该是战略级的，再则年底要参加南海军演，将大把的时间花在特种兵训练上属本末倒置，咱们以此为由可以不放人。” “嗯，这主意好。”于伟点点头道：“再说他们115团多的是技术能手，就这么办。” 电话打到师部，师长肩扛少将衔，50多岁两鬓斑白，听完于伟一通机关枪似的说词心中自然清楚，一时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作罢。 撂了电话不顾同等军衔的政委在场，抓起桌上茶杯摔了个粉碎，怒道：“那个兔崽子当初为什么要去打架！” “老陆，咱们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年轻人那股子冲动你应该理解。”政委劝解道。 “我理解个屁！老宋为了他就差没找集团军首长，为此还专门找教育部门查过，那兔崽子高三的成绩并不差，算得上尖子生，随便努把力考个军校绝无问题，可他呢？跑去与人动刀子，还以组织者的角色揽了全责！” “单从人品上讲，有情有义是条汉子，唉~~”政委也觉得可惜，叹道：“也算有得亦有失吧，小戬若非在北监服刑，小周也发现不了人才。” “话是这么说，可这小子一辈子算毁得彻底。” “这事也不能全怪小戬，据我所知，小戬的父母在他初二的时候就离了，从性格上讲，坚持到高三才出事，已经堪称奇迹了。” “……也许吧。” 发泄无果，师长从抽屉拿出一纸申请，签上字递给政委，政委看罢一眼提笔签上字，道：“老陆，说实话，小戬参加南海军演，我既盼着立功，又盼着表现平平。” “是啊，真要立了功，那军功章该怎么发啊！” 第96章 必须死 自开挂以来，王戬所表现的能力远超同龄，这种非科班出道的家伙一旦在学术界炸响惊雷，正如周政委说的那般：你让那帮清北学子何以立足？ 不过王戬与科班出身的又有所不同，王戬追求的是实用主义，考分对他而言毫无用处，所以那种同时放水和排水的数学题不见得会做，参加奥数十有八九出洋相。 综合以上两点，注定了王戬的与众不同，比如前些日子在典维钟那吹的牛逼，如钻了牛角尖般认真，从老美的中情局到国防部，再到制造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一个没黑进去，贼tm难，关键是不懂鸟语，黑进去也看不懂。 有人说玉帝在关上门的同时会给你开扇窗户，甭看王戬的鬼子话贼溜，棒子语、法语也有感觉，唯独鸟语始终提不起兴趣，瞅着就想睡觉。 巧的是陈兵的鸟语倒是挺溜，除了口语带着明显的唐山味儿没啥大毛病，顿时令王戬刮眼相看，问罢方知，鸟语不过关，特种部队是不让进的。 于是二人取长补短，陈兵负责翻译，王戬顺便传授一些计算机方面的知识，问什么教什么，机会难得还有两个多月，陈兵向上说明情况找沈大头批了台民用二手笔记本，白天是教官，到晚上成了学员。 按技术人员的训练标准，王戬仅凭那身健子肉早已达标，白天的训练大多以负重越野为主，自阅兵结束，中间的空档找典维钟报了个驾驶培训，免得有人说堂堂装甲部队出来的居然不会开车，传出去忒丢脸，待训练结束到交通部门换成民用的，省了笔学驾照的钱。 不过没啥基础的陈兵学计算机语言，王戬没教c++，以ada为主，结合自己的经验以实用为主，不求会写码，只求能看懂。 如果说刚进军营时王戬是棒槌，那么更换场景后，陈兵就是棒槌，这哥们高中肄业，数学基础跟胖子差不多，函数听得云里雾里，瞪着两眼珠子脑袋一片浆糊，常规教学手段基本失效干脆…… 效仿叶教授从函数的起源讲起由浅入深，要再听不懂……玩两把王者吧，机会难得。 …… 镜头转向峰利集团，调查小组得出的结论没啥新鲜内容，徐鹏飞也没指望查出谁，最好也别查出谁，不然血压还得歘歘(chua)往上飙。 按剧情走向，拿到结论就该开会，将那根搅屎棍一撸到底，之后找机会踢出集团，然中途有人插了一杠子，徐家老大的闺女徐瑶从法国回来了，顺手牵回个金发碧眼的男朋友，差点没把他老爹气得当场嗝屁。 老子豁出脸皮替你抢到的位置，你不要也没啥，有的是人想要，你tm居然想让给一个外国人？你咋想的？ 斯文流氓对此差点没乐死，捎带着将自家老爷子鄙视得够呛，因为这事在两家内部闹得挺大，杨坤赶紧出馊主意，火速让毛文忠对徐瑶产生兴趣死缠着别放，如此以来总经理办公会便开不成。 主意虽馊但效果极佳，剧情在往既定方向发展，然某一日杨坤再次收到市公安局传唤…… 市局刑警队传唤室，因杨坤并非嫌疑人不能进审讯室，说白了就是一般性谈话，室内架着两台摄影机，甭看对面就一个人，相信有不少耳朵听着。 “杨总，从泰国传回消息，你接触的那两个人，在上个月11号的一次街头赛车中意外死亡，目前为止没发现人为制造事故的证据。” “田队，我只负责联系和给钱，电话那边的人我并不清楚，更何况借助变声器，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杨总，我知道你并非徐晗案的直接参与者，但你借王先齐的银行账号又是怎么回事？” “我是财务总监，王先齐正好有家空壳公司，这么做只为撇清关系，再说企税一分也没少交。”杨坤顿了顿又道：“田队，你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徐晗的尸体，及跟我打电话的人，我所知道的情况并未隐瞒。” “杨总别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为缓和气氛，田队发了支烟并给点燃，两人吸了一口再道：“王先齐的账号是谁提供给你的？” “公司的销售副总孙框，王先齐现在是他妹夫，这些相信你们已经查到。” “为什么找王先齐？” “田队，我再重申一遍，老板的大公子喜欢飙车，公司内部有人投其所好，经常介绍一些专业人士比赛，市交警队为此抓了徐晗不下四五次，要不是电话威胁我爱人……再说泰国那两个车手是那个打电话的人找来的，我也没跟他们见过面。” “你的意思是说公司内部有人布局？” “不是徐家就是毛家，我只是徐家一个女婿，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 “是啊。”案件进入死胡同，田队掐灭烟头靠椅子上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没问出什么有用信息，杨坤的回答前后并无矛盾全身而退，田队一个人抽闷烟，没一会儿宋局进门。 “看来想让徐晗死的人很多啊！”宋局摘下帽子抠了抠花白的头发道。 “一个衣食无忧的瘾君子为寻求刺激，赛车时发生意外死亡，这个局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为什么要割下脑袋画蛇添足？”说到这田队玩味了一句：“我要是徐家或毛家的人，也会让徐晗消失，否则让这种人接班，峰利集团铁定玩儿完。” “家族之间的内斗不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我们的职责是维护法律的尊严，下一步你打算从什么地方着手？”宋局提醒道。 “毒源已然清理干净，只能从尸体上找线索了，唉~老围着杨坤打转……是条死路。” “我给你个建议，从那个电话入手试试，可让网警组帮忙。” “行，我琢磨琢磨。” 案子陷入僵局快一年了，从杨坤的笔录中不难看出，徐家大公子的行为在将来有极大概率影响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看瘾君子活的年头不长，但徐晗背靠海量资金，活个50岁不成问题，所以他必须死。 可以想象，当案件破获的那天，峰利集团的高层很可能所剩无几…… 第97章 野在军营 峰利集团乃川北头部企业，盘子大，在职员工超过3万人，每日资金流水几个亿，一个小小的车间经理在诸多事务的掺杂中大有冲淡的迹象，内部两家大人正对采购部经理的位置再次交锋。 徐康健作为采购部一把手，这回有劲使不上，好好的一盘棋被那个不懂人事的闺女搅得乱七八糟，为此陷入近半个月的冷战，但对毛文忠的第三者插足表示热烈欢迎，要情报给情报，要机会给机会，哪怕成不了也得给我黄了那头金毛狮王。 然即便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斯文流氓使尽浑身法术，仅一个多月，光请吃饭就造了十几万，甭说确定关系，手都没摸一下，暗暗发誓一定要从王戬身上找补回来，亏大发了。 9月初，王戬回归的日子进入倒计时，毛文忠继续不厌其烦的搅和徐瑶的二人世界，终于撩得爆发了…… 这天斯文流氓接到徐瑶主动打来的约会电话，吓得以为要砸手里，下班后心怀忐忑开车到达一家高档休闲会所。 为表示诚意，特意花1000多订了束花，大有求婚的节奏，结果二人见面徐瑶鸟都没鸟，直接开门见山：“忠哥哥，你天天这么演不累吗？” “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死缠着我不就是为了保川俞的一个小经理么？” “这跟我追你有关系吗？” 徐瑶长相一般，但对易容术(化妆)相当精通，借着昏暗灯光颜值大幅提升，小嘴冷声道：“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又不傻，要不咱俩做个交易？” “瑶瑶，实话实说，无论你将来嫁给谁，你未来的老公必须是中国人，除非你想在徐氏祖谱中除名。”毛文忠提出警告。 “本姑娘不在乎。”说着徐瑶打包里抽出女士香烟点燃，道：“告诉你个消息，征哥哥最迟年底回来，你们的计划不会得逞，除非……” “除非我知难而退，是这意思吧？” “忠哥哥，求你别搅和了行不？咱们这辈中你年龄最大，只要你退出，我保证你们的计划成功，怎么样？” “呵呵~~~”毛文忠看了看手里的花，一把扔了，笑道：“我也不在乎。” 一句话喷得徐瑶词穷要哭，毛文忠继续道：“瑶瑶，能将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你作为一个还没入局的人就能看清楚关键，我不相信你能办到，谁告诉你的。” “我爸啊。” “你看忠哥哥像傻瓜吗？”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得很直白，从峰利集团的体量和所处的产业链分析，一旦出现混乱，极有可能影响整条产业链，间接影响华为的资金回流，那么老外的身份就值得研究，而且直插采购部核心，他想干什么？ 因此走之前善意提醒道：“瑶瑶，上流社会是不存在爱情的，别被你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 对徐瑶这种深陷其中的青春少女而言，最烦这种说教式的告诫，扭脸就忘…… …… 9月中旬，王戬在军营彻底放飞，尤其学会开车后，加上演习时认识了装甲二营营长梁栋，什么装甲车、运兵车、连tm坦克都会了，陈兵也渐入佳境，能勉强读懂ada代码，此后除了负重越野基本没管他，窝在宿舍充实大脑。 像王戬这种能说会道、思想活跃的性格，放在民国时期妥妥的街头混混，哪都有饭吃，属于怎么折腾也很难挂掉的角色。 如今在军营待了快半年，与周围那帮老兵打得火热，又在演习时露了一手，没有不给面子的，不是跟着装甲营混实操，就是在坦克营过炮瘾，为了过枪瘾跑到机步营跟着野外拉练，一去四五天，打了上千发实弹过足了瘾。 当然，枪炮不能白玩儿，装甲车也不能白给，结合上次演习的教训，王戬特意给三个机械化营编写了套反黑插件，乐得于伟高兴半天，都瞧见后槽牙了，就是对私下教授陈兵颇有微词，这tm属于“资敌！” 彻底融入军营王戬如鱼得水，能玩的都玩儿了个遍，可惜半年时间将至，既舍不得又想快点回去。 这一日，王戬跑到团部面见团长，于伟表现相当欢喜，副团长典维钟闻讯后脚跟进，推门就问：“怎么？想赖着不走？” “报告，不是。”王戬连忙立正：“我就是想跟团长商量个事。” “哦？说说看。” “呃……能不能留我一套军装，不要肩章的那种。” “这个当然，不然你小子得光屁股回去。”典维钟调侃道。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没事了，我走呐！”王戬高兴啊，能在老丈人面前显摆一下。 “诶诶诶~~回来，正好通知你个事。”于伟叫住道：“关于你参加南海军演的事上面批了，身份是技术观察员。” “啥时候？” “具体时间还没通知，毕竟国际局势每天都在变。” “是！谢谢两位首长。”王戬立正敬礼走人。 目送搅屎棍蹦着就跑了，正副团长立马没了笑容，那脸垮得跟驴脸似的，典维钟一屁股坐沙发上叹道：“唉，可惜啊！” “我听师部的人说，因为这小子打架坐牢，气得师长连茶杯都砸了。” “这么好的兵，能文能武，思维活跃反应机敏，如今国际局势又一天一变，国家统一的步伐越发明显，以他的能耐立功是迟早的事，将来肯定能当上将军，唉~~” 于伟点点头表示认可，一并坐下望着天花板道：“前几天沈大头给我打电话，那伙计想走特招，听说都找到集团军政治部了。” “没有可能。”典维钟不看好：“若是一般的小偷小摸勉强还行，那兔崽子差点把人捅没了，若非小郭出手快……坟头草都一人来高了。” 事实无法改变，说再多也没用，眼看离开军营的日子越来越近，葛燕在微信里天天盼夜夜想，老丈人两口子更是望眼欲穿，早已整好活鸡活鸭，就等女婿归来祭旗， 当然，临走之前遗憾颇多，最舍不得的当属那台军用笔记本，王戬曾试图以南海军演为借口暂时留下，但被师部果断拒绝，只好将操作系统全盘复刻，怎知有加密没得逞，又一想还是算了，军用操作系统带出军营，一旦被查到后果很严重。 好在谨慎了一把，交还设备时，当初那两名尉官验收完毕，盯着王戬桌上的移动硬盘道：“同志，依照条令，我们需要检查你的移动硬盘。” 第98章 本性难移 《亮剑》中丁伟曾经曰过：敌人越疯狂，越说明我们阻击的必要性。 王戬在车间的那台主机貌似浑身长刺，说明埋的手段犀利，更说明里边东西的重要性，一旦被翻盘，不说毛海韬，毛根胜自己的下场绝对惨淡，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不得不放下身段求助远在集团的小姜。 甭看姜金龙性格沉闷少言寡语，背地里也有自己的算盘，代经理干了大半年还没转正，收到前任老大消息来了兴趣，稍微一琢磨便猜到八成有触发式脚本，也想搞到那段摧毁存储芯片的代码，于是说明破解之道，进pe系统后别对u盘做任何操作但是…… 既然知道主机有关乎全车间人利益的东西，毛根胜再想破解王戬的电脑，那便是与整个贴片车间作对，萧英领着生产组员工将毛根胜挡在外头，门都没让进，再说王戬的主机又没啥问题，无缘无故老检查个屁。 眼看王戬休假的时间快要结束，毛根胜急得跟热锅的蚂蚁，人没车间多、打架又不是个，只好求助四哥毛海韬，那厮收到消息亲自跑到车间，不由分说直接命令将主机拆了搬走。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事关全车间员工的福祉，萧英被逼得没招，索性豁出去了揭竿而起，命令生产组全部停产，所有人将王戬的主机给围上了。 毛海韬惹了众怒，但又不死心，越如此越说明电脑里的数据足以掀翻总监的位置，大肆威胁道：“干什么干什么？想造反啦？都给我让开。” 比耍嘴皮子，萧英不比毛海韬差，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争锋相对道：“你敢！毛总监，有本事当面把话说清楚。” 面对资讯发达的现代社会，毛海韬再怎么耍官威也不敢胡言乱语，一句话没说黑着脸走了，十分钟后王戬的主机在ac端被断网…… …… 话说王戬正被师后勤处的两名尉官检查移动硬盘，接上专业设备读盘一个多小时啥也没有，顺利完成交接后再次签字摁掌印核对，待人走后王戬大气得喘，得亏没冲动，不然乐子大了，没准会进去。 明天即将离开军营，晚饭时在食堂被一帮老兵“骂”得直掉眼泪，炊事员也给面子，整了桌硬菜为其送别，除了没酒啥都有，吃走了一波又一波，仅一桌菜整成了流水席。 晚上在宿舍，王戬整整给陈兵讲了近四个钟头课，那哥们记了满满一笔记本，结束时道：“兵哥，通讯代码的较量实质上是思维的较量，思维的较量又要依靠设备的算力，讲真，这东西越学越糊涂，越研究问题越多，所以一旦连上网，就没有绝对的秘密可言。” “你真打算在军演时黑一架老美的f35？” “难度肯定深不见底，但我坚信定有漏洞，或者另辟新算法，就像你说的那般，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咱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当然能，再说你不可能当一辈子兵，退伍后若有难处可随时找我，哥们大小也是个经理不对，等你退伍没准已经当上总监，安排个工作不成问题。” “呵呵~行，说话算话啊，哥哥后半辈子就指着你了。” “少来，以你的能耐，退伍后国家肯定有安排，哪轮得上我，2000个仰卧起坐，干完睡觉。” “明天晚上你媳妇收作业，别用力过猛。” “艹！” 许是心有不舍，两人一晚上没怎么闭眼，熬到早上六点多一起翻身起床，王戬穿戴整齐打着领带，将宿舍收拾干净后去食堂吃早餐。 貌似商量好的，今天食堂人少，正吃着葛燕发来消息，车已过川俞，而接陈兵的车已到门口，二人回宿舍来了个拥抱后互敬军礼告别，着实令人伤感。 送走陈兵，王戬拎着包慢慢往军营门口徒步，路过团办公室，立正站好默默敬了一礼，待人走远，团副典维钟开窗户露脸，瞅着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写满可惜。 2017年10月15号星期日，王戬溜溜哒哒半个钟头，看看身后待了半年的军营，转身立定、敬礼，而后向左转冲站岗的哨兵敬礼。 “战友，再见！欢迎常回来看看。”哨兵敬礼道。 “有机会一定回来，再见，战友！” 依依不舍出了军营，一个人漫步公路，直至走远回头看不见才止步，给葛燕发去定位，二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比亚迪suv停在跟前，王戬正纳闷，一个熟悉且矮小的身影蹦怀里死死抱住，那张魂牵梦萦的小圆脸终于得见。 抱着结实有型的身体，葛燕小脸微红一阵狂亲，小声感慨道：“燕子这辈子真走运，想不到在监狱能捡这么大一漏。” “还捡漏！”王戬懵逼质问道：“这车哪来的？” “咱家的呀。” “……”王戬。 “噗~~哈哈哈~~~”葛燕搂着王戬脖子笑道：“大半年的工资再加上我的，买辆车够够了，你媳妇持家有道吧？” “败家娘们啊！” “哈哈哈~~~~我就败家，明年还买房呢，看我不心疼死你。”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心疼个屁。”说罢王戬拉开副驾驶将媳妇塞进去。 “你会开车了？” “多新鲜呐，哥好歹是装甲团出来的，甭说开个车，坦克都不在话下。” “驾照我看看。” “唉，娶个女警当媳妇真是麻烦。” 看过军用驾照，葛燕才安心放开驾驶权，一路飙得贼快，不过实话实说，没装甲车开得过瘾，出川俞地界坐回副驾，时不时扭脸傻呆呆看看自家媳妇，小两口的心思哪能想不到一块，但刚出军营诸事烦多，再怎么渴望也得憋着。 第一站当属市公安局，趁老头在大本营，进市局时引得不少人侧目，上楼敲门进局长办公室，王戬军姿标准上前立正：“报告首长，列兵王戬至军营归来。” “嗯，有点人模样。”宋局抬手回敬礼，上下打量道。 收了军容王戬呵呵笑道：“宋局，我参加南海军演的报告批了。” “有没有把握立功？” “这个不敢保证，尽力而为吧。” “这话听着顺耳。”宋局甚感欣慰：“不像以前满嘴跑火车了。” “……”王戬。 “我听老陆说，你在军营把人军事演习给搅和了？有这事？” “咳，宋局，其实吧……这事不赖我。” “不赖你你紧张什么？”葛燕狡笑插嘴。 “……”王戬。 第99章 欲罢不能 孙子有云：兵者，诡道也；关于演习那事纯属意外，只怪游戏规则不严谨被钻了空子，打到天边王戬也不算有错。 出市局葛燕差点没乐疯了，不怪宋局最后喷他是搅屎棍，真的太能惹事，王戬则严重警告，见了刘泽堪和周政委绝不能提这事，毕竟不怎么露脸，以那二位的个性，肯定笑话王戬一辈子，没准以后儿子都会知道。 崭新的比亚迪一路平稳抵达北监，登记签名安全入内，两位大媒人早接到消息双双在行政楼门口等候多时，见王戬一身戎装，下车后小跑几步立定台阶口，军姿标准敬礼道：“报告二位首长，王戬奉命军营受训，现完毕归来，请首长指示。” “稍息。”周政委回礼下台阶道：“列兵王戬，解散。” “是！” 刘泽堪赶紧下台阶一拳怼在王戬胸口，激动道：“可以呀，总算没白费咱们一番苦心。” “这兔崽子要练不出个人模样，甭说我，叶教授也不会饶了他。”周政委同样激动。 “老叶头回来没？”王戬问道。 “快了，12月份应该能回。”寒喧几句，周政委将小两口迎进办公室，免不得一番调侃，主要是高兴，关上门道：“怎么样？八块腹肌练出来了吧？” “……”葛燕无语羞了个大红脸。 瞅着没外人，王戬也是嘚瑟，居然当众要脱衣服展示，好在众人手快，没准就光膀子了，葛燕差点没掐死他，太丢脸了。 报了到算打完招呼，扛回电脑包小两口出北监奔了南城，老丈人和丈母娘眼巴巴盼了一上午，眼看快到饭点才瞧见闺女新买的比亚迪，当下高兴坏了，将早早杀好的活鸡活鸭下锅，没一会五香飘散、食欲勾虫。 老丈人头回见女婿一身军装笔挺，满脸颜笑迎进屋拉着问长问短，王戬也不废话，将军营拍的照片一一展示，有射击的、开坦克的、站军姿的，总之露脸的时刻全保留了证据，老爷子这才真正相信，这女婿找得真值。 许是为表歉意，吃饭时不时的主动敬酒，搞得王戬手足失措连连回敬，一来二去喝多了，收拾餐桌时丈母娘偷偷责怪。 “你这死老头真没眼力劲啊？人小两口半年没见，好容易回来把人喝醉了，不想抱孙子了？” “哎呦~~”老丈人一拍脑袋道：“忘了忘了……要不这样，晚饭早点吃，吃完赶紧让他们回去，别耽误事。” “记住啊，晚饭不许喝酒。” “诶诶诶。” 丈母娘也是个实诚人，刚到四点晚饭就摆上了，小两口在楼上搂着正睡觉，葛燕气得小圆脸都瘪了，这么大一活人抱着，那身令万千少女垂涎的健子肉从头摸到脚n遍居然没反应，暗喷老爷子太损，喝那么多干嘛，直到楼下喊吃饭王戬才悠悠转醒。 草草穿上衣物，葛燕偷偷警告道：“待会不许喝酒，否则你就躺大街上吧。” “……”王戬懵逼。 两头敲了警钟，晚饭时甭说酒，汤都没一碗，不到五点老两口催着二人回去，葛燕顺水推舟“押”着夫君美滋滋开车回家。 路经惠民超市，王戬下车打招呼，怎知一家三口多了个妹子，得见昔日死党笔挺归来，胖子上来就是一个熊抱，随之惊道：“嚯！戬哥，身体够扎实的，吃啥饲料了？” 说着不顾光天化日摸着王戬那两块胸肌，葛燕暗暗直跺脚，心道：“老娘还没摸够呢。” “滚！”王戬一把推开，冲陈叔道：“恭喜陈叔，啥时候办事？” “哈哈哈~~你小子。”陈叔笑道：“我跟你婶说好了就等你回来，燕子也表示同意，你们俩回家商量吧。” 葛燕急了，沿途打站眼看要到家，上前应付两声开车回了小区，急急上楼开门进屋，关上门迫不及待抱着王戬就啃然而…… “爷爷，那孙子来电话了……” 一阵欠揍的手机铃声不光冲淡了情趣，更分散了注意，葛燕没撒手暂时挂着，王戬看看备注人斯文流氓，暗骂一个草字接听。 还没张嘴，毛文忠直接喷道：“你个王八蛋回来没？” “呃……刚到，啥事这么急？” “还不急？”斯文流氓火道：“你tm 在车间的电脑差点让毛根胜抄了底，我告诉你，老子为了帮你拖时间险些把自己给搭进去，你欠老子一个天大的人情，这辈子你也别想还清。”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戬没听明白。 “老子不管，明天，最迟明天下午把事给老子办了，不然你tm直接给老子摆地摊去。”说完毛文忠直接挂断。 看看手机王戬才回过味，敢情这哥们快顶不住了，正琢磨明天咋整，葛燕那小嘴迅速堵上，小两口再次燃起激情，连啃带亲挪到房门口，客厅散落数件衣物，搂抱上床正待办事手机又响了…… “艹！这帮人没完了。”王戬小声恨骂，放下媳妇往客厅挪。 “夫君，不管啦！”葛燕不依，裤子都脱了哪来那么些屁事，挂王戬身上死不撒手，但一瞧备注人英姐，立马下身不悦道：“不玩儿了，洗澡。” “……”王戬。 反正领了证不怕人跑，王戬接听道：“啥事？” “经理，你回来没啊？姓毛的天天来车间要搬你的主机，我们快撑不住了。” “明天早上我肯定到……这样，明天上班你找行政部经理肖杰，准备好在线视频会议，看小爷怎么整那帮狗曰的。” “嗯。”有了主心骨，萧英底气足了，道：“你先前说的那些能兑现吗？” “只会多不会少，否则老子将官司打到集团总部。” 吃了定心丸，萧英才放下心，突然变了语气调侃道：“经理，你们家那女警老婆给力不？” 没等王戬开喷，那边电话挂了，再看看自己，一身健子肉被扒得仅剩一裤头，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顿时血气上脑，冲将进去一瞧没人。 正纳闷，葛燕突然搭在背后掐着王戬脖子怒道：“姑奶奶让你招苍蝇。” 精致小巧的身体令王戬很有感觉，背着就往外跑，不顾葛燕一路小拳头，关上房门直接转下一章。 第100章 舌战群獠 2017年10月16日星期一，峰利集团川俞分公司生产总监带着数名保安，毛根胜混在其中浩浩荡荡杀奔贴片车间，到达更衣室所有人换上工服，进风淋室15秒后推门……竟然推不动，一帮人挤在不足5平米的空间面面相觑。 风淋室比较封闭，玻璃也厚，敢暴力硬闯后果谁也担不起，韬总发号施令只好退出来，从侧面的紧急出口进车间。 怎知紧急入口被反锁也打不开，韬总有招，打电话找行政经理肖杰叫电工拆锁，必须赶在王戬回车间之前搬走主机。 肖杰自然门儿清，再说这哥们正亲自布置会场，集团那边的几个总监上班后等着现场直播，这个时候毛海韬的指示算个屌。 再看车间内部，萧英很怕最后时刻没守住大本营，早早就来了，听着外边的动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不断给王戬发消息汇报现场情况，然而一个回复也没收到。 并非王戬不回消息，而是正在赶来的路上，昨晚上跟媳妇折腾半宿差点睡过头，早餐都没吃扛上电脑就往川俞跑，一路飙到100多，终于在8：27拐进厂门，由于新车没作登记…… 此时贴片车间侧门已被电工拆了锁，七八个人乌泱乌泱直取带头大哥主机，与车间员工发生对峙，谁也没敢动手，尽管毛海韬大发官威，并扬言谁敢阻拦就开除谁，但没一个退缩的，韬总有些麻爪，看看时间已过8：30，还有机会。 “冲进去把主机给老子搬走，出事算我的。” 分舵舵主发话，六个保安手持橡皮棍冲进人群，就在这关键时刻，王戬一身黄色工服，背着手风轻云淡，道：“哟，我这小庙今儿真tm热闹，韬总，啥事搞这么隆重？” 时隔半年老大总算到场，萧英和全车间人松了口气，悬着的心落地，立马围过去汇报情况，王戬听罢冲毛海韬道：“韬总，你也别起好奇心，我这主机里边有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 “小王经理……”毛海韬刚说话，手机铃响，接听后“嗯”了两声便挂了，黑着脸带着大部队战术性撤退。 危机解除，萧英这才仔细打量自家老大，半年没见黑了不少，自信的脸上跃然一股英武之气，咧呆呆看了好一会。 “看什么呐？”王戬伸手晃了晃道：“跟我去开会。”说着冲四周吼道：“在我没回来之前，谁tm也别放进来，听清楚没？” 众人信心不足，一阵稀稀拉拉的“清楚，”王戬火了，提高嗓门再道：“都tm没吃饭啦？听清楚没？” “清楚了！” …… 星期一一般有例会，王戬从未参加过，也没人通知，此次开会也并非例会，昨天毛文忠已发下通知，贴片车间、物料仓库、it等相关负责人全部到场，会议由毛海韬主持，肖杰负责会议记录。 不多时，王戬带着萧英溜溜哒哒进了会议室，随后相关经理陆续到场，会场中央的屏幕投影着总部会议室，集团的几位部门总监悉数到位，包括总经理，投影屏旁边搁一架摄像机实景拍摄。 待关上门，毛海韬面无表情宣布会议开始，王戬摆好电脑冲毛根胜笑脸问道：“毛工，烧了几个u盘？” “……”毛根胜。 “呵呵~~~”王戬讪笑两声，又冲仓库老大道：“汪经理，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说出真相。” 汪秀利下意识瞟了一眼韬总咬着后槽牙道：“小王经理，你那车间以前就经常甩锅，再说总部也派人仔细查了流程，我们仓库没问题。” “行，我佩服你。”王戬目光再指毛根胜：“毛工，我提醒一句，你要再出事……估计饭碗就砸了，有没有兴趣反个水？” “……”毛根胜无语，继续保持沉默。 “韬总……” “小王经理。”毛海韬打断道：“有话说有屁放，别在这玩什么图穷匕见。” “嚯，文化人啊，呵呵~”王戬节奏不乱心绪不慌，冲投影道：“小毛总，把it部的姜经理叫过来。” 听到这话所有人一惊，王戬这tm是要连锅端的意思，不过斯文流氓喜欢，分分钟后姜金龙到场，被一帮大佬集火显得有些怯场。 王戬依然保持风度，打开笔记本，选中一行代码对着镜头问道：“姜经理，你是写码的，请你大声解释一下，这条语句什么意思。” 姜金龙扶了扶眼镜凑近看了看，仅一口烟的功夫脸色惨淡，吱吱唔唔半天也没憋出个屁，飞升老头急了，憋着火道：“小姜，有什么说什么。” “是毛总。”姜金龙深吸一气道：“这条语句的意思是，将定义ip电脑的操作记录发送至指定ip，通俗的讲就是远程日志备份。” 此话一出，川俞会场的那帮耗子们脸色全白了，唯独飞升老头那脸是黑的，王戬撤回电脑脸冲仓库经理道：“是你主动说出来，还是我继续替你说。” 汪秀利正纠结，毛根胜抢断道：“小王经理，你不懂it技术，请问这程序是谁写的？” “谁写的很重要吗？切~”这厮想打乱会议节奏，王戬翻白眼表示不跟，对着电脑一通操作，再次摆到摄像头问道：“姜经理，还请继续解释一下。” 姜金龙已经能肯定，王戬早就挖好了坑，毛根胜的一切动作全在算计之内，看了看道：“这是某台主机的软件安装记录，被选中的teamviewer是一款远程桌面工具。” “非常好。”王戬自信一笑扭脸毛根胜：“别怪兄弟没给你机会，不过说实话你的技术真的很low，但有一点我没想到，你怕我调监控所以才玩这种远程手段的吧？” “小戬，有没有直接证据？”杨坤插话道。 “有哇！”说着摆回电脑又一番操作，调出关键日志放至原位，投影上密密麻麻的操作记录，王戬选中一行道：“瞧见没，这是原物料编码被手动更改的操作记录，后面是该主机的ip和操作时间。” “小王经理。”毛根胜垂死挣扎道：“我们凭什么相信这些记录是真的？” “既然你自己非要找死，那就别怪哥们下手黑。”王戬直接将电脑摆他面前道：“进入ac端看看我在车间那台主机的网络状态。” “！！！”毛根胜大惊失色。 第101章 讨价还价 前文书有言，毛根胜自作聪明，将王戬的主机在ac端上断了网，直到现在也没恢复，心里没鬼你断他网干什么？再说那台主机又没人操作，不可能存在网络故障，而且烧了那么多u盘，肖杰那还有申购原因，白纸黑字签着毛根胜的名字。 见始作俑者半天不动，杨坤授意姜金龙在集团远程操作，果不其然，王戬车间主机的ip位列黑名单。 “啪！”飞升老头拍案而起暴怒：“你们为什么要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们知道那笔订单公司损失了多少钱？公司股价跌了多少？” “钱还是小事，连客户都跑了。”毛文忠接着道：“四叔，上个月我收到礼花贴片车间工艺主任的微信，为了帮你们修复那5万多片板子，礼花连夜抽调骨干增援，说好的修复一块补贴5毛钱，人玩儿命加班加点干了近七天，结果你居然以工资太高为由扣了30%。” “你说什么？”总经理徐鹏飞大惊。 五一劳动节为什么发那么丰厚的福利，不就是怕人心散了不好收拾，这回更绝，直接失信于员工，而且全是技术型人才，一旦消息扩散，徐康健放的血相当于打了水漂，下次再出类似情况看谁救你。 王戬一听故作惊讶：“嚯~~~~~大手笔呀！韬总，你不会是对手公司派来的卧底吧？” “……”毛海韬。 “既然真相大白，今天的会我看暂时先到这吧，相关人员等候处理吧。”常务副总见此要收摊子。 “处理个毛线！”王戬立刻回怼道：“老子的员工因为这件事被扣光了工绩效，承受了近四个月的委屈，就算这样良率依然保持在100%，全公司哪个贴片车间能做到？” “小王经理，相信你已有补偿方案，说说看。”徐鹏飞知道，这兔崽子又要亮刀子。 “简单，车间所有员工升一级，扣了多少一分不少还回来，另发四个月底薪作精神补偿。” 祭出底牌，两个会场一片哗然，这小子真敢开牙呀！如若同意，下个月贴片车间随便一个也是小两万的工资，更不谈萧英临时挂着主任，不过从集团体量来看，这点补偿连小钱都算不上，但事关颜面，自然要讨价还价。 徐鹏飞道：“小王经理，级别和精神补偿你们只能选一样。” “可以。”王戬想也没想回道：“既然公司肥猪不怕宰，我无所谓，又不是我们家买卖，但以后能否继续100%的良率，我不敢保证，到时候您就按我入职时立下的军令状办吧。” 旁边的萧英今儿开了眼界，小小年纪胆儿大啊！跟着这样的领导混不愁没前途，偷偷摸手机打了个微信语音电话，在车间直播会议进程。 遭王戬反将一军徐鹏飞有点下不来台，江总貌似抓住把柄一拍桌子道：“你个小兔崽子还反了天了，轮着你在这吆五喝六？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没等众人吃惊，王戬泛起阴笑竖一大拇哥道：“江总说得好，徐总，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不是我这个经理不合格，是实在玩儿不过你们，官大n级喷死人呐，就这样吧。” 两个会场大佬见王戬在那收拾东西，飞升老头实在憋不住火了，瞅那模样怕是要变身，徐鹏飞赶紧插话：“小王经理……我代表集团退一步，在所有不变的基础上，精神补偿改为两个月。” “徐总，今天是10月16号，已经过半了。” “小戬！”杨坤再不张嘴，川俞那边怕是要起义，厉声劝道：“见好就收，别太过分。” “过分？”说罢王戬怒指毛海韬：“他tm连说好的补贴都敢扣，有他过分？车间那帮员工如果连我这个经理都指望不上，他们还能指望谁？以后我说话谁听？” 一番慷慨陈词怼得集团大佬们哑口无言，毛文忠却私下给王戬发微信点赞；贴片车间数十名员工个个激动，有几位暗拍胸口，幸亏当时没冲动辞职，不然血亏，小老大果然是条汉子！ 会议陷入僵持，王戬分逼不让，开玩笑，憋了近四个月，如若没办成，车间他也没脸再进去，除了回家摆地摊只能继续研究f35的破绽。 集团那边更难办，都知道王戬是个人才，真走了十成十会被竞争对手收编，损失绝对比补偿大，如果全盘答应，那以后川俞分公司谁也甭想再插手，哪怕换总监也白搭，没办法，王戬的威望涨得太猛。 无奈之下，飞升老头竖起三根手指：“小王经理，我代表生产部表个态，补偿三个月底薪，总得顾及一下集团领导的颜面吧？” “出事的时候谁考虑过车间员工的颜面？谁替他们说过半句公道话？听说还派了个调查小组，这么明显的问题查不出来？” 一众大佬看明白了，个兔崽子属野狗的，咬住不撒嘴，徐鹏飞被逼得没了退路，稳如佛陀的销售总监徐长明说话道：“徐总，小王经理说得也有道理，我提个建议吧。” “嗯，你说。” “所有补偿集团全部接受，但另须无条件接下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王戬道。 “12月份可能会有新客户订单，深圳的七彩虹集团，相信都听说过，一批20万电竞高端显卡贴片；小王经理，现如今你那个贴片车间当属集团最靠得住的，在确保良率不变的情况下，有没有胆量接？” “贴片元件数量大概多少？” “各类半导体元器件、磁珠等共计在内2000以上，芯片类物料少说也有二十多种，这只是保守估计，实际大概有3000左右，而且贴片间距最小的地方达到微米级。” “那笔业务谈下来了？合同签了没？”徐鹏飞连忙问道。 “差不多快了，月底应该能拿下，备齐物料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应该来得及。” “嗯。”徐鹏飞点点头，冲视频道：“敢不敢接？” “小王经理。”不待王戬表态，毛文忠插嘴道：“如若完成这笔订单，相信集团还有奖励，毕竟这是首次接触高精密半导体贴片。” “我同意。”巨贪徐康健道：“这也算开强拓土之功，我觉得很有必要。” “好！”徐鹏飞一拍桌子：“在100%良率不变的情况下完成订单，你所在车间所有员工再升一级，年终奖翻一倍。” “五倍！” “两倍！” “就五倍！ “三倍！ “成交！” “……”所有人。 第102章 冤家路窄 近三个钟头的会议结束，王戬收获丰盛，贴片车间一片欢腾，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主观能动性爆棚，根本无需管理，没到中午饭点，消息已扩散全厂，不少人动了想去贴片车间的念头，王戬手下员工一下成了香饽饽。 当然，有得亦有失，徐鹏飞挂驴前面的大肉没那么容易吃，如若未按要求完成订单，哪怕贴废一片，不好意思，年底除了工资啥也没有，也算给总经理找回点面子。 不过会是开完了，接下来要处理的人颇有些头疼，花金刚刚过门的媳妇参与其中，草狗打电话找斯文流氓说情被驳回，又不好意思找王戬，毕竟事先警告过，如若没猜错，八成是赵剑峰幕后指使。 没过两天，处理结果发在了大经理群：介于七月份川俞贴片车间发生重大生产事故，现以查明悉属人为，今处理结果如下，it工程师毛根胜责令提前退休；物料仓库经理汪秀利一撸到底，其属下员工余涛开除；分公司生产总监毛海韬撤职，降两级调任礼花，以经理级待遇任贴片车间工艺主任；另，集团it部代经理姜金龙失查，绩效清零。 以上处罚，集团不日将以文件下发各分公司，望所有员工引以为戒。 刚看完又来一通知：介于川俞贴片车间长期保持良率100%，现因订单所至急需扩大产能，经总经理办公会研究决定，将礼花分公司贴片产线抽调四条至川俞，包括相关生产和技术人员，望川俞行政经理做好后勤工作。 只发了处理结果，未发谁来填坑，估计徐毛两家又在内斗，因此小道消息泛滥，纷纷传言王戬可能会接替韬总的位置。 “卧槽，谁tm说的这是？”王戬骂道。 “好多人这么传，我哪知道是谁。”萧英托着香腮，美瞳盯着王戬发痴。 “前天开会你在场，我一个小经理把总经理怼得差点脑梗，真当了总监他不得进医院啊。” “噗~~~”萧英捂嘴直乐，换个姿势趴办公桌上歪着脑袋道：“诶，跟你说的那事到底行不行啊？全车间都等你放话呐。” “没事别瞎折腾，挣俩钱不容易。” “一人才两百块，又不多，算了，这事我拍板了，今天晚上鼎香楼，肯定请你吃顿最好的，趁着礼花那帮人没到，拖久了容易出乱子。” 车间员工头回遇见这么牛逼的经理，一个个自发组织，每人200块请王戬到鼎香楼吃饭，为确保每个人到场，不论白班夜班轮流替换，并下保证不出事，萧英不管王戬是否答应，跑出车间打电话定位置。 王戬生怕象上次那般被集火，又把肖杰捎上了，那哥们一听原由爽快答应，再怎么说自己也有份功劳，为表诚意也凑了200分子钱，不算吃白食。 车间80多名员工，小两万块，鼎香楼的大师傅估计能炒半宿，多tm遭罪…… ……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川俞这边大摆流水宴，礼花那边差点没打起来，为啥？都知道川俞贴片车间经理生猛，和集团大领导签了对赌协议，为员工争取到三倍年终奖和升一级的承诺，抽调过去的人员名单让生产总监遭老罪，背地里托门子找关系的如跳墙之狗，再则斯文流氓反腐的余威尚在，谁敢收！ 左右不是，只好将锅甩给车间经理，经理继续下甩即将调任的草狗，你们自己慢慢折腾吧，别把火星子引到我这来就行。 草狗头回接这么大活，有点自乱阵脚，抠破头皮定好名单交由车间经理审核，结果被喷了一顿，你tm把技术好的都弄走了我这怎么办？本来被抽了四条产线心里就不痛快，诚心要我老命是吧？ 如此来来回回整了三趟才敲定，被抽到的火速发消息报喜，今年春节能过个肥年，没抽到的一脸丧气，搞得草狗生怕被人敲闷棍，连夜卷铺盖开车跑路川俞，扔下礼花那堆烂摊子，险些把经理整去逝。 …… 鼎香楼，最大的和仅有的两个中型包间，王戬坐于主位，二枭位列两旁跟哼哈二将似的，员工们热情啊，每位来敬酒的口径贼统一：经理，您随意，我干了。 喝点酒没什么，主要是每位都比王戬年龄大，端着架子喝酒有些不合适，不停的在那起立、坐下，满桌鸡鸭鱼肉、飞禽走兽也没吃几口。 对此，肖杰感触最深，回想在集团担任经理，再对比当下才觉得失败，没撸他经理级别杨坤已是手下留情，因此放下身段主动在三个包间来回穿梭，萧英则充当护驾的角色，暗中没少吃王戬豆腐。 十月份的天气不冷不热，萧英无意摸到王戬胳膊的肱二头肌，再仔细看看胸口，隔着t恤能明显看到极为有型的胸肌，如果没猜错，妥妥的八块腹肌，借着酒劲顿时春意上涌血气翻腾，若非宝贝闺女坐旁边，豁出命也要推倒来一发。 气氛和谐的一顿酒宴一直闹到半夜11点才散，鼎香楼离公司距离较远，出了酒楼各自凑人头叫滴滴回厂，萧英趁王戬喝得有点多，以搀扶之名终于搂了胳膊，丰满的身体有意往上贴，肖杰瞧着暗笑不已。 上车抽出胳膊看看手机，斯文流氓一条微信当场令王戬酒醒大半，破口大骂：“卧槽，怎么把她弄来了？故意玩儿我是吧？” “怎么了？”萧英问道。 王戬没与理会，拨通电话问道：“你tm几个意思？还嫌我这出的事不够大是吧？” “戬兄，我也没办法，谁让她学历高是个海归，还在川俞待过，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不就怕我按要求完成订单，故意找个人来搅局吗？” “这回你还真猜错了，是孙小玲自己提出来的，而且当徐总面立了军令状，绝对优先配合你们车间的工作，但凡一丁点差池主动离职。” “离职能解决问题我tm早占领华尔街了，不行，我推荐个人。” “明天就下文件，现在推荐有个屁用。”毛文忠顿了顿又道：“你也别太较劲，明天我家老爷子亲自送她过去，帮你们俩调和调和。” “调和个鸡毛，你最好让那老家伙带上救护车、备好强心针再过来，我不敢保证发生啥意外。” “艹！” 第103章 因为爱情 没事找抽所引发的后果有好有坏，孙小玲空降物料仓库，王戬只想到了考验人性的一面，要知道，孙小玲那张漂亮脸蛋比王戬更招苍蝇，甚至包括身边的萧英，这仨人凑一块或许会产生奇妙的生化反应。 比如现在，倘若萧英没带闺女来吃饭，葛燕被绿的可能性无限大，甚至滴滴送至家门口仍不死心，趁天黑下车抱闺女时偷偷摸了一把王戬的腹肌，幸亏“被害人”喝得有点麻没啥感觉。 晕晕乎乎进厂回宿舍快24：00了，洗完澡刚出来便有人敲门，慌不择路又把换下的衣服给套上了，开门一瞧居然是半年没见的草狗。 这伙计没吱声见门就进，轻车熟路坐小客厅，摆上尚有余温的烧烤和一瓶未开封的珍品稻花香，自顾自坐那边吃边喝。 “咋啦？媳妇跟人跑了？”关上门王戬坐对面胡侃。 “吱溜~~”草狗咪上一口道：“老子当年在街面混的时候，手下十几个弟兄，唯独这狗曰的事多，艹！” “呵呵~~”王戬暗嘲一乐：“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打算把花金刚调其他车间。” 此言一出草狗定住了，道：“三倍年终奖外加升一级，这个时候把他弄走，你不怕他找你拼命？” “他要不走全车间都会跟我玩儿命。” 这话也对，两次三番搞事都有花金刚的参与，虽未得逞但不能不防，为报仇连自己媳妇都豁得出去，还有什么事不敢干的。 愣半天草狗无言以对，许是郁闷之极一次性干了，斟满后问道：“准备调哪去？” “那是毛文忠的事，为顾及你的面子和他在川俞买了房，不会往其他分公司调，不过以后就别老惦记着再回贴片车间，我担不起这风险，你也担不起。” “那你让我跟他怎么说？这么多年兄弟，一直跟着我。” “草狗，你只是他社会上的大哥，不是他爸爸，那也不是你的义务，媳妇都娶了还tm以为自己是个小学生，干事不计后果出事有人扛？” 一句话将草狗点醒，对啊，他又不是我儿子，为什么每次犯事都让老子替他背锅挨骂？事后还tm不听劝、不长记性！这不跟叛逆期的孽畜一个德行吗？ 念头通达情绪回暖，草狗大嘴撸串一口下去半杯，道：“我把陈介和张曼一起带回来了。” “行，从明天起你给我手把手带胖子，顶替花金刚……张曼是谁？” “他媳妇啊，戴个眼镜。” “也行，我让萧英带她，争取年前你提副经理，萧英正式上任工艺主任。” “听你的。” …… 刚来川俞时王戬还老老实实上班打卡，随着时间线拉长基本混成了老油条，反正有肖杰在那戳着，现在没了总监更是一觉睡到自然醒，直到“哐哐”有人砸门。 “谁呀！敲毛线。”王戬躺床上玩手机，骂骂咧咧起床，洗漱完毕十几分钟才开门。 “你个兔崽子在这过得挺惬意。” 眼巴前一老头满脸怒意，王戬瞅着似曾相识，再看后面一堆人，孙副总混在其中偷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王戬醍醐灌顶才想起来，飞升老头到了，瞎话张嘴就来。 “不好意思，昨晚上加班太晚，呵呵~~”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这话忒tm侮辱智商，被逮着现形还狡辩，可想平时是个什么鸟样，飞升老头也不废话，一把薅住王戬脖领子提溜出宿舍，随大部队去了会议室。 如今川俞群龙无首，集团生产部总监来了，各车间老大自然要给面子，开了个碰头会宣布孙小玲就任物料仓库代经理，待七彩虹集团的订单完成后转正。 别看孙小玲年轻，学历在川俞这一亩三分地属天花板级别，没人不服，哪像王戬，要啥没啥，还tm蹲过耗子。 公事谈完散会离场，王戬混在人堆想开溜，飞升老头怎么可能让他跑，直接将其拎进总监办公室，关上门开始专项批斗。 没了外人孙副总立马喷道：“你小子可以呀，在这过得比老子都舒坦。” “那咱俩换换？” “啪！”飞升老头坐总监位置一拍桌子火道：“你个兔崽子拿着高薪就是这么工作的？难怪贴片车间总出事。” “贴片车间是公司最赚钱的生产部门，我tm一个经理月到手不到9000，你管这个叫高薪？” “你才多大年纪？老子在你这个年纪每月不到100块钱，还不知足。” “卧槽！”王戬给了个极其鄙视的表情：“我们这帮人要是知足，峰利集团明天就黄，说话真没水平。” “你……”飞升老头一语哽咽。 “诶诶诶。”孙副总连忙起身打圆场：“今天我们来的目的相信不用多说，小玲的情况你也知道，但贴片车间什么情况……不带我们进去参观参观？” “车间门开着，又没人拦。” 话音刚落，飞升老头神情激愤动作过大，桌上电脑显示器摇晃着差点倒了，孙副总反应快上前一把拦住道：“毛总毛总，别动怒，这小子就是嘴损，越说越来劲，您甭搭理他。” “老子就不信今天治不了这兔崽子。”飞升老头挣开道：“现在立刻带老子去车间，否则扣你狗曰的100小时旷工。” “随便，反正前几天挣了四个月底薪，小爷出得起。” 不等飞升老头说话，孙副总急了，扭脸喷道：“你狗曰的嘴上真没把门的是吧？带我们去车间掉块肉啊？” “我说你们到底有事没事？”王戬烦了，扯了半天蛋也没扯主题：“没事别耽误我回宿舍睡回笼觉。” 终于孙副总没再拦着，飞升老头随手抄起桌面一个笔筒子，不由分说砸了过去，吓得王戬猛缩脖子欲夺门而逃，奈何反锁了，正要拧，那老头不知从那又抄了把雨伞杀奔而来，于是一老一小在办公室转着圈的你追我跑，现场一片祥和。 绕了三圈飞升老头体力有些不支，孙副总及时出手扶住，再不制止可能真会飞升，待气息平复扶沙发上坐好，这才有了点三方会谈的意思。 “你狗曰的能不能有点分寸，老爷子要有个好歹，小毛总能撕了你。”孙副总替老头教训两句转入正题：“这次七彩虹的订单是老子谈回来的，你小子要玩儿砸了……” “早说不就结了……”话说一半见老头又要暴走，王戬连忙改嘴：“如果说昨天有十成把握，那么今天只有六成。” “因为孙小玲？”飞升老头一猜即中。 “因为爱情。” “……”孙副总。 第104章 钢铁直男 自盘古睁眼挥巨斧力劈清浊二气，人世间便有了阴阳之别，两者互存，既相吸引亦有博弈，万代依然缠之不尽，坏了多少事坑了多少人，反正闹得挺邪乎。 所以王戬口中的爱情无非是句感慨之言，为了媳妇甘愿放弃全国这么大片市场，本是风流不羁、英姿脖起、雄鹰飒飒的年纪，可惜“鸟”啦！ 但孙副总不这么理解，瞅那环眼怒睁的模样，王戬再敢提一句决定冲将过去摁倒就地秒杀，忒tm可气！ 办公室突兀寂静，王戬掏手机看看时间，道：“快到饭点了，您二位要没啥事……” 话没说完，外面有人敲门，听声音挺急，王戬见两位大佬纹丝没动，忒不情愿跑去开门，只见肖杰冲进办公室道：“毛总，贴片车间有人打架，都动刀子了。” “谁那么大胆敢在老子的地盘惹事？”王戬问道。 “问个屁，还不赶紧去处理。”可算逮着事由了，飞升老头怒得理直气壮。 以王戬蹲监狱的经验告诉他，再不制止很可能会有人重复自己的故事，闹大了整车间都会受牵连，一路火花带闪电刚进贴片厂房，走廊上挤了不少人，王戬连喊带挤杀进人群，见草狗正与手持裁纸刀片的花金刚对峙，周围还有人偷偷拍视频。 事情很明显，花金刚任性爆发，认为老大背叛了自己，最主要还是三倍年终奖闹的。 作为贴片车间的瓢把子，王戬挺身而出正要张嘴，花金刚跟见着亲人似的挥刀便削…… 仗着个头和体能身法灵活，王戬左躲右闪，吓得周围人群四散，草狗瞅准机会一把将花金刚扑倒在地，王戬立刻上前欲夺下刀片，怎知那厮倒地乱了手脚肆意乱舞，就听“哧啦”一声，王戬外套内的t恤被划一大口子，顿时鲜血溢出，渗透一片殷红。 “啊~~~~~~~~~~~~”见了血，人群妇女尖叫。 “我去你大爷的！”王戬怒了，发力一脚踹花金刚侧腰，顺势夺下刀片，胖子连忙过来帮忙摁住双臂才控制局面。 “你没事吧？”萧英冲出人群，看看王戬那片染红的伤口。 “没事，应该划破点皮。”王戬低头看看，冲花金刚道：“你我扯平，再tm犯贱别怪老子手黑！” “扯你妈*！”花金刚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仗着官大整老子，别让老子逮着机会，看老子怎么弄……” “pia！”草狗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嘴巴，怒道：“给老子闭嘴！从今天起你tm是死是活跟老子没关系，缺管少教的傻x！” “老大你……”花金刚信仰坍塌呆若木鸡。 就在这时厂里的保安到场，三下五除二将虎背熊腰的花金刚控制并带走，王戬这才看看伤情，确实只划破点表皮，萧英则不然，貌似关心实则借机偷看身体，许是觉得口子不够大看不真切，撸起t恤放肆抚摸，那身有棱有形的肌肉暴露于光天化日，引无数少妇少女尽折腰。 “别瞎摸。”王戬大囧，扯下t恤裹紧外套风一般逃离现场，留下身后一片哗然。 “这小子什么时候练了身肌肉？”草狗一脸懵逼。 懵逼的不止草狗，还有胖子未来孩子他娘，一脸忧怨看看旁边膘肥体壮的陈介…… …… 厂内有自己的医务室，也是位中年妇女，王戬没敢去，回宿舍自行处理，没一会儿听见外边有警车的动静，随后肖杰打电话让去趟总监办公室，警察要询问笔录并查看伤情，以便处理善后。 出警的并非城东派出所，但王戬那身健子肉着实惊讶众人，尤其飞升老头，在他看来，一个经常睡懒觉、毫无自律的人怎么可能练出一身肌肉，所以判定兔崽子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谁让两人头回见面就闹得鸡飞狗跳。 待证据收集完毕警察离去，中午饭点也过了，飞升老头换了副嘴脸，和谐且和蔼，笑模似脸道：“小戬，饿了吧？老头请你到外边吃好的去。” “……”孙副总无语，王戬突起恶寒。 甭管同不同意，仗着年纪大级别高，叫上孙小玲四人开车奔了鼎香楼，路上王戬偷偷发微信问斯文流氓：“你们家老爷子是不是有啥综合症之类的毛病。” 毛文忠没鸟他，早上发生的事显然已经知晓，反问道：“你tm那半年到底干什么去了？” “在深圳中兴集团待了半年，内部有个健身会所。” “你觉得这话我信吗？” “反正我信了。” “滚！” 一身肌肉改变了飞升老头对王戬的印象，一路笑脸家长里短，进包间点菜到开吃王戬没操过心，倒是孙小玲再次化身贤妻良母状态。 菜过中旬王戬实在忍不鸟了，道：“老爷子，我还是喜欢您桀骜不驯、嫉恶如仇的样子。” “哈哈哈~”飞升老头放下筷子大笑：“我家那小子正好相反，看来还是咱爷俩投缘。” “那是，毛总在集团一身正气，就你小子敢顶嘴。”孙副总接话道。 “毛伯伯这叫心胸广阔，哪像小戬，嘴上没个把门的。”说着，孙小玲挥拳打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吹捧我一个老头子，言归正传；小戬，七彩虹的订单有什么困难没？老头我一并帮你解决。” 王戬心直嘴快一指旁边：“把她弄走就行。” “要死啊你！”孙小玲趁机拽王戬胳膊撒娇，不过被闪开了。 一对金童玉女似的娃娃打情骂俏，老头甚是治愈，但王戬还是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掏出手机冲孙小玲直接展示结婚证，道：“以后注意点，哥们现在是有媳妇的。” “什么意思？你结婚了？”孙副总表示震惊，拿过手机和老头两人仔细看了看，火道：“你小子几个意思？结婚这么大事也不告诉一声？瞧不起老子是不是？” “诶诶诶，别误会啊，只是领证，结婚典礼暂时安排在小年，到时候肯定通知你们，开玩笑，那么多份子钱不收白不收。” “哈哈哈~~~就喜欢你小子的坦诚，老头子我一定随份大礼。” 仨人正高兴，孙小玲火气冲天差点没掀桌子，不顾场合筷子一板转身走了，孙副总连忙表示歉意追出去。 “您也看到啦！就这状态能不出事吗？” “嗯！”飞升老头考虑良可道：“那行，订单完成之前老头我亲自坐镇川俞。” “……”王戬。 第105章 高端产线 川俞分公司并不是没人来坐镇，也非内斗个没完，是无人有把握压住王戬，后台硬不说还tm贼能整事，来了仨月愣将良率干到顶，出那么大事瞬间逆手翻盘，待查明真相一看便知事先做了预判，而且毛根胜被一路追杀直至退休，就差王戬吐口涶沫冲大伙一指：还……有……谁！ 没了总监王戬更乐得自在，怎知飞升老头一句话撕碎美事，劝道：“老爷子，你今儿是来视察车间的，不是集团派您来蹲点儿的。” “老头子我身为集团生产部总监，哪个车间不归我管？怎么，不欢迎。” “您会欢迎税务局的人天天在财务坐着？” “怕我老头碍事插手车间？” “……差不多。” “哈哈哈~~”老头吃了口菜笑道：“就这点像我家那小子，行，就听你的，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加一条，坚决不许查我考勤。” “这才是关键吧？呵呵~~但丑话说在前头，活要是玩儿砸了，可别怪老头我下手黑！” “有我黑？”王戬不屑道。 “没有。”老头摇摇头：“至少在你这个年纪很难拒绝外界的诱惑。” “怎么？您年轻的时候犯下错了？”王戬顿时来了兴趣。 “滚！” 父子俩一个德行，理尽词穷没话就让人“滚。” …… 从飞升老头的个性来看，年青时想必是位雷厉风行的狠人，很有大局观，回厂后王戬的隔壁宿舍来人打扫清理，差不多同时，至礼花搬来的贴片产线装了三辆载重卡车到了，据说还得拉两趟，后边跟着两辆大巴，肖杰忙得放水都没时间。 生产线从安装到调试再到试机，王戬全程甩手，对陈介而言更是难得的学习机会，草狗这次不在保守，毕竟当年那场架他也有份，带着胖子手把手教，有三倍年终奖打底和媳妇的期盼，胖子扔掉手机实现智商的突破但是…… 从礼花分公司强行割肉，再不舍也得听指挥，至于抽哪几条产线，集团管不着，晚上下班草狗满面晦气带着陈介跑王戬宿舍吐槽。 葛燕难得按时下班回家，两人正视频连线增进“友谊，”被两不速之客打断甚为遗憾，仨人坐小客厅有吃有喝大骂礼花那边忒tm不是东西，就草狗那大嗓门，加上隔壁老头那贼耳朵…… 生产部总瓢把子不请自来，草狗瞬间化身中华田园犬，但胖子哪管是谁，接过话瓣继续吐槽：“戬哥，你给评评理，四条产线的年限都tm快赶上我这岁数了，绝对是除了铃不响哪都响。” “精密度怎么样？”老头问道。 “贴个路由器或交换机的基板还行，反正在礼花的时候这几条产线都是曹哥亲自伺候的，隔三差五的出问题，本以为来了川俞能松快点，没想到阴魂不散，艹！” 一个“艹”字吓得草狗一哆嗦。 “小曹，如果走维修的话……” “毛总，走维修太贵，得换不少配件，大多要从小日本进口，而且不光贴片机，焊炉也老出问题，链带速率时常不稳定，所以礼花的良品率一直不怎么高。” 不理陈介吓成孙子那样，王戬道：“能换的全换，尤其激光定位，必须上微米级，以后我这个贴片车间不再接毫米级的订单。” “……”草狗。 “小戬，你这不是维修，是改造，再说就算全换了，贴片软件的升级可比配件更贵，小鬼子什么德行全世界都知道。” “后宫……咳，您说过不插手车间的事。” “我只是提个意见，你可以不接受。” “那行，我不接受，草狗，就按我说的办，出事我负责。” 不待草狗说话，老头一脸懵逼抢道：“你刚才叫小曹什么？草狗？” “咳……这是个很漫长的故事，您还是回家问儿子去吧。” “呵呵~~看来你们很早之前就认识，行，老头子我就不掺和了，你们继续……。”说罢老头抓起两根烤串溜了。 大领导离场二人原地复活，不约而同提口一杯压压惊，草狗道：“你确定要这么干？万一失败……” “想提升话语权就得干点别人干不了的事，否则哪来的高薪待遇？还有，你们俩得加强学习，别死抱着手里的那点技术吃老本，再说又不是什么屌炸天的技术。” “……”草狗。 “那你要我学啥？”胖子问道。 “等你把草狗那点东西啃完再说。” “行，呃对了。”胖子搁下手里的串摘下脖子上的祖传道具：“戬哥，打明天起我得加强锻炼，宿舍人多手杂别整丢了，你先戴着吧。” 王戬接过黑石吊坠没听明白，草狗闷声一乐，小声道：“我下午听萧英说，张曼嫌弃胖子一身肥肉，有点后悔。” “他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家长都见了还后悔？” “还不得怪你！谁让你今天上午露了一身健子肉，你不知道现在厂里的那些妹子多疯狂……反正你以后出门注意点，别被那些如饥似渴的绿茶逮着机会给办了。” “……”王戬。 “小戬，你这身肌肉怎么练的？以前没发现啊？”草狗道。 “在深圳中兴集团待了半年，那有个健身会所，差点回不来。” 提到健身，胖子有主意，回普通员工宿舍网购了不少简易器材并连夜制定计划，结果把同宿舍的给带动了。 打发走两没事找抽的，王戬继续升级贴片软件，干到快天亮才躺尸，飞升老头果然守信，任你睡得天昏地暗也没管他，各车间经理心里有数了，这位爷以后八成就是川俞的扛把子，虽然不知其中之妙。 中午悠悠转醒，刚穿衣服有人敲门，顺手开门转脸洗漱，肖杰端着饭盒坐小客厅边吃边道：“小戬，你可真大气，头回伸手就要100万，我要批了杨总能弄死我信不？” “这么快？” “没有，刚在食堂碰见曹主任，顺口提了一嘴。” “卧槽！才100万也叫大气？待会我跟他说一声，没600万那四条产线让他们拉回去，哥们走的是高端路线，不是废品回收站。” “……”肖杰。 第106章 玩把大的 正所谓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跟不上时代逮不着流量，给集团的选择就两条路，要么继续啃老本，要么被同行挤兑死，反正不是自家买卖，公司黄了大不了换个驴槽。 趁食堂没收摊子吃罢几口，开上那辆比亚迪照着导航去城东派出所，一来打个招呼，二来去交通局换驾照，万一哪天被逮了报到军营，没准演习资格就黄了。 郭锦华见王戬“安全“归来，那是笑得合不拢嘴，再怎么说也算救命恩人，拉进办公室好一阵得意，不过当看到王戬身上贴了一溜创口贴…… “你狗曰的又打架？”郭锦华翻脸大怒。 “打个屁架？我tm这是拉架躺的枪，不信你打电话问问。” 郭锦华恨铁不成钢，抓起办公桌上座机拨号，嗯了几声后脸色缓和挂了，道：“算你小子有觉悟。” “赵剑锋准备怎么处理？” “唉~~”郭锦华一屁股坐下，招呼王戬也坐，道：“你们也算冤家路窄，这回轮着他进去，蓄意伤人至少一年。” “呵呵~以他那尿性迟早的事。” “这话怎么说？” “你是不了解他，你要了解你也想弄死他。”王戬将前前后后所有因果娓娓道来，郭锦华才点点头表示认可，确实不值得同情。 打过照面算是有了交集，依照郭锦华的指点王戬驱车前往市交通局，如今全国联网信息同步，哪都能办，进得办事大厅没走军人优先通道，老老实实排队。 军照换普通驾驶证需提供军人证件，王戬并无军籍哪来的证件，有见如此工作人员立马判定这厮伪造军用驾驶证被当场逮了…… 因王戬身份特殊，有些事不能说，引发一连串麻烦，电话至郭锦华起步一直打到川北市公安局也没用，宋局只好找老陆，让师部开证明盖章拍照，经过内部通讯转到川俞交通局才搞定。 顺利拿到驾照，交通局一把手年纪40多岁，亲自接见了这只神秘的兔崽子，因为好奇调取了王戬的个人信息，竟然标着红色三级保密，他这个局长刚刚够格，而且大部份关键信息被屏蔽，送走后喃喃自语：“活了大半辈子，总算见识到国家的特殊人才，大有希望啊！” 驾车回厂早过饭点，买了两只烧鸡和啤酒整完继续干活，刚打开一次性餐盒，草狗和胖子闻着味又来了。 看看时间20：00刚过，估计刚出车间，草狗也不含糊，回宿舍提了瓶稻花香，啃了两口道：“更换的配件统计完成，明天能形成报告。” “那老头什么态度？” “呵呵~”草狗笑道：“我打电话给小毛总了，让他帮忙探探口风。” “探个屁口风。”说老头老头到，门都没敲直接就进，仨人非常自觉给挪地方腾位置，老头坐下道：“这事我同意，只要改造成功，我打算将集团所有贴片产线全部集中到川俞玩儿把大的。” 没等草狗兴奋，王戬道：“那要没成呢？” “没成继续拿钱砸，砸到成为止！” “……”仨小辈。 “对了，有个事跟你说一声，集团最近招了个it，听小姜说技术不错，人明天就到。” “什么来头？”王戬问道。 “没来头，中专毕业，听文忠说从丰庆园出来的。” 王戬不动声色啥也没说，这属于双方交换场地，但表示认可，至少那哥们会的挺多，有机会见面瞅瞅，倘若死性不改还得打发走，再问道：“定的什么级别？” “好像是中三级工程师。” 级别明显低了，王戬还是没吱声，老头继续道：“过几天孙副总会送来七彩虹订单的贴片样版，小曹，东西到了抓紧时间试机。” “等会儿。”王戬越听越不对味，插嘴道：“咱们这是宵夜，不是开会。” “我觉得这样挺好，我们年青那会跟着总裁也是这么干的，呵呵~~” “那你们慢慢吃，我洗澡去。” “行行行，老头我走行了吧？小气劲，哈哈~~”许是在家被毛文忠挤兑习惯，老头知趣闪人，若非身体原因没准会顺走烧鸡。 待人一走，草狗猛竖大拇哥表示牛掰，不过话容易说，事不那么容易办，王戬把活想简单了，当预算申请报到集团，杨坤眉毛拧了，这是要干啥？私下改造小日本的设备形同给鬼子递刀，只要干成，鬼子绝对会以侵犯知识产权为由将集团告上法庭，到时候可就不是几百万能了事的。 所以办法只有一个，找国内配件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为这事飞升老头亲自回集团发飙。 有句话形容得很到位：如果形势不在你这边，就敲击事实，如果事实不在你这边，就敲击形势，如果形势和事实都不在你这边，那就敲击桌子甚至……扔鞋！ 扯皮扯了几天也没扯出个子丑寅卯，老头被逼到快要扔鞋的阶段，直至孙副总将七彩虹集团的合同交到徐长明手里才出现转机。 “明总，依我看……这应该是试水，我估计八成是原来的合作商出了问题，机会呀！” 徐长明也是销售出身，点点头问道：“你对川俞的贴片改造计划怎么看？” “当然要搞，失败了顶多损失千吧万，万一成了那可是几十上百亿的利润，傻子才不干；再说有小戬的良率撑腰，咱们在外边说话更有底气。” “嗯，这也算产业升级，至于配件……让康副总去头疼吧。” 有了徐长明的支持，票数勉强过半，徐鹏飞没辙，授权杨坤打折批了300万，飞升老头又不干了，要么不批，要么全批，批一半几个意思？同时终于体会到自家儿子为啥不愿意跟这帮老家伙打交道，一点没当年那股子浪劲。 徐鹏飞苦脸无语，心里冒着血全批，同时立项贴片改造计划书，总负责人：王戬；成员：徐杨征、肖杰、曹志刚、萧英、陈介，项目周期6个月，可延期。 本来集团想让毛总挂帅，但被飞升老头拒绝，用斯文流氓的话说：我们这帮老家伙已经被拍到沙滩了，让后浪去折腾吧。 至于徐杨征，销售总监徐长明的儿子，日本留学刚回，原本准备调去川俞任生产总监，刚提出来被财务、生产、人事，包括总经理等一帮大佬异口反对，如此关键时刻闹矛盾谁也担不起这责，只好退而求其次，任采购部经理。 当项目计划书发到川俞贴片车间，但凡有名字的个个欢天喜地，因为项目级别标至最高，完成后奖金30万。 但对王戬来说少了，因为从礼花调来的贴片机实在太老，更换国产配件，贴片机芯片大概率会不认…… 第107章 夫妻同心 改造难度非同一般，不光要懂算法，还需懂芯片，更需要专业级的芯片读写设备，但这都是后话，是个较漫长的大工程，先让采购部那帮人全国找配件，王戬继续贴片软件升级。 草狗则在车间试贴显卡样板，测了两天没一次达标，总结出的问题和王戬猜的一样，软件参数精度不高，需要升级，升级就得找小鬼子，找小鬼子就会被屠得血渍糊啦。 趁着七彩虹那边备物料还需大半个月，王戬家都没回闭门谢客全身心投入，葛燕不乐意了，尤其收到11月份夫君发了近四万工资吓一跳，电话都没打，周末乘高铁搞突然袭击。 贴片车间经理的媳妇在厂里一直是个神秘人物，对那些未婚妹子们来说一定是位身材高挑、体态丰韵的绝世大美女，当有人看到一个身高勉强1米6个头，小圆脸戴副眼镜、长相一般的女人进了王戬宿舍，不仅没失望反而跃跃欲试。 小两口大半个月没见，王戬除了惊喜更多的是幸运，还好门户看得紧没让萧英钻空子，二话不说抱进宿舍关好门窗立刻激情四射。 媳妇驾到肯定不能吃食堂，再说刚发了小四万工资，自然是鼎香楼走起，即便如此葛燕也没舍得点贵菜，两人面对面相互投食的过程不作表述，开车回厂后小两口手挽手从停车区出来，好死不死正撞见萧英下班骑电驴。 葛燕对萧英印象深刻，出于对自家夫君人品的绝对信任，大大方方打招呼，二人算正式见面。 怎知回宿舍后葛燕借口醋意大发，一言不合将夫君塞进被窝又狠狠“敲诈”了一番，王戬看出来了，这不是来查岗的，是来收公粮的。 小两口正值青春，折腾完事工作不能懈怠，洗干擦净王戬继续改程序升级，葛燕难得过二人世界，仗着个头小钻怀里索性一起。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知不觉忙到天亮，葛燕穿好衣物拿着夫君厂牌到食堂弄了两份早餐，吃完饭小两口抱着一团滚卧而眠，过中午了也没见人出来。 厂里的妹子们暗地里轰动了，钢铁直男果然猛啊，娶的媳妇也非一般人，个头与需求成反比，妥妥的人不可貌相。 下午15：00左右，小两口穿着工服现身贴片车间，终于满足了一帮妹子嫂子们的好奇心，萧英面上咧嘴欢迎，但在葛燕看来隔着门都能闻着醋味，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越发大方，英姐前英姐后叫得贼溜。 全车间的人都知道经理一般不来车间，来肯定有事，草狗早接到消息，将样板擦拭干净，领着王戬和葛燕在指定产线作贴片软件升级，电脑重启后软件运行正常，调出先前的电路贴片文件，仔细查看相关参数，小数点精确显示后三位，不光如此，连贴片间距也显示到微米级。 草狗身为工艺主任不傻，两眼惊恐一脸震憾，王戬小声道：“甭看啦，我媳妇弄的，别外传啊，小心我杀人灭口。” “……”草狗。 陈介见怪不怪，一把拍醒草狗道：“赶紧试贴啊，都准备好了。” 硬件软件凑齐，草狗回魂干劲上头，萧英配合指挥调度，半个钟头后样板贴片过焊炉，经aoi二维成像检测达标，车间一片欢腾，三倍年终奖和升级基本稳了。 所谓aoi，简单来说是指电路板贴片过焊炉完毕后，对整体各项参数的检测是否与客户要求一致，先前走的是低端路线，什么路由器、光猫、小型交换机等精度要求不高的电路板，所以aoi采用的是二维成像检测。 现如今要贴高端显卡，二维成像显然跟不上趟，这也是王戬为啥要将预算提至600万的原因，啥也甭说，草狗火速报肖杰，让采购部直接购置九台三维成像aoi，一次性全换，必须赶在客户之前调试完成。 了去一块心病，夫妻俩出车间天色已然不早，脱去工服直径去了停车区，还没下班沿途少有侧目，温存片刻临近分别，葛燕少不了一番警告，抱着自家夫君的脸亲了个遍，晚饭没吃带着满足开车回川北。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媳妇走后王戬突兀觉得缺了点什么，又貌似时间太快，回宿舍一个人坐电脑前发呆，也不知道干啥，手机也没心思刷，仿佛魂也被一波带走，直至收到葛燕发来一条微信才回神。 事情解决，草狗那帮人下班后没准又会来，赶紧打扫“战场”免得被看笑话，门窗大开散味，床单被套统统拆下扔洗衣机，扫地拖洗清理残物，总之犄角旮旯一个没放过，忙一头汗气还没喘匀实，大队人马拎着四个大袋子赶到战场。 萧英第一个进门，见宿舍里屋地板的水渍还没干，床单被套也刚换，作为过来人一看便知昨晚战况定然激烈，咬着嘴唇酸味十足，王戬瞅那模样感觉要失控，赶紧将人推进小客厅。 关于萧英对经理的单恋全车间都看得出来，忒明显，想不知道也难，但默许的口径出奇一致，愣没一个人多嘴。 这次来的人挺多，胖子家媳妇也到了，染成金黄的长发戴着蝴蝶结，肤色挺白戴副眼镜，穿着打扮也挺讲究，主动布置摆上各类打包的烧烤，但桌子太小，草狗将自己宿舍那张也搬来拼凑一块。 想到能过个肥年，众人一阵轻松，一瓶珍品稻花香喝得那叫痛快，连萧英也喝了半杯，底下却小动作不断，不是摸王戬大腿就是借机拽胳膊，按她自己的想法，肉吃不上一口，老娘喝点汤不算过分吧。 说说笑笑闹了一个多点，因萧英状态危险，王戬怕出事没敢喝，借着草狗酒醉微醺散场，胖子媳妇有始有终，将小客厅简单收拾，大型垃圾打包带走，萧英许是受了刺激，死命挽着王戬胳膊不撒手，非送她去停车区，幸亏夜深人静没人瞧见。 好容易打发走，回宿舍躺下感觉什么东西膈应，摸手里一瞧是台手机，外壳挺女性化，王戬当下差点没炸了，扔下手机门也没关跑草狗那躲了一宿。 不是哥们怕事，而是粮食被地主婆搜刮殆尽，这尼玛万一被萧英趁虚而入……开追悼会时那词儿咋写？写了谁敢念？真要念了老丈人非掀棺材板不可。 第108章 人生大舞台 自盘古睁眼挥巨斧……算了换个开头，自女娲造人以来，世间便有了痴男怨女，千百年来不断上演着悲剧或喜剧，至于王戬和萧英这种一头热的暧昧则属于两者之间，如同新手高空走钢丝及易翻车，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三十六计溜为上策。 至于贴片机改造计划，第一阶段王戬的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草狗也能搞定，若搞不定，斯文流氓很可能会现原形撕碎了他。 那么去哪呢？先溜回宿舍看看，手机已然不在，但床上明显有人躺过的痕迹，其纹理貌似一具极尽想像和诱惑的、若隐若现的苗条身姿，倘若再加上个处于蛰伏期的孙小玲，王戬不寒而栗，当机立断管他去哪，趁着还没到点，收拾好电脑包扛上就跑了，洗衣机还泡着床单被褥，门也没关。 刚出厂门收到北监刘泽堪发来的微信，老叶头回来了，王戬大喜狂喊天助哥们，速度买高铁票打着滴滴旋风而去，还不忘给媳妇发消息。 葛燕刚醒正回味昨天，收到消息甚感惊讶，这是唱哪出啊？发语音问道：“出什么事了？今天星期一啊！” 王戬坐滴滴没敢发语音，打字回复，将昨晚的事由经过简单描述，葛燕差点没乐死，回复道：“夫君真棒！晚上我到北监接你，咱们一起去吃好吃的，给你补补。” “……”王戬。 一个多钟头后乘上高铁，王戬心如匪石不可转也，车间那帮人暂时还没觉察老大没了，一路安然抵达阔别多日的川北，出站后寻超市买了条好烟，再次滴滴直达北监，待报备进门冲进周政委办公室倒头沙发不省人事，没办法，生平第一次知道草狗那呼噜打得比坦克车还响…… 今儿星期一，北监领导层可能在开会，王戬又是常客，也没人理他，当时间转到11：00多，周政委拿着个会议笔记本推门进来，见沙发躺着个人，瞟了一眼没当回事，刚走两步愣了，再回头靠近仔细观瞧更愣，掏手机看看，心说是星期一啊，这兔崽子咋突然回来了？ 看王戬流哈喇子那模样挺累，周政委没打扰，跑隔壁办公室薅来刘泽堪，指着躺沙发上的物种问道：“你给解释解释。” “嚯，这兔崽子也太心急了，八成遇上啥难事找叶教授。” “你告诉他的？” “是啊，早上七点多发的消息，呵呵~~” 刘泽堪正乐，王戬外套兜里的手机屏时不时的透着亮光，显然有人发消息，周政委轻手慢动抽出看看，对于常年玩计算机的而言，注定两人啥信息也看不到。 “算了，让他躺着吧，唉，没一天让人省心的。”周政委没辙，将手机放回原兜，两人出去工作。 年轻人精力旺盛，刚过中午王戬悠悠转醒，睁眼就看到茶几上搁着仨馒头和一瓶矿泉水，起身拿起来便咬，狼吞虎咽的那种，要是没水肯定噎死当场。 “昨晚干什么了？”周政委坐旁边问道。 “唉，一言难尽，这段时间为升级贴片软件干猛了，川俞那边暂时没啥事，回家歇几天。”王戬边吃边道。 “你这叫擅自脱岗，不怕被扣工资啊？” “嗨，哥们上个月刚刨了峰利集团四个月底薪，赔得起，嘿嘿~” “嘿个屁，赶紧看看手机。” 暂时搁下馒头掏手机看看，全是问你在哪，你还好吗，你没事吧之类的，萧英挺自觉，发的信息道尽调戏之能事，问那个睡姿好看吗，我摆了好几种，另外洗衣机里的床单被褥帮你洗了。 看罢信息揣回手机，王戬光想想都觉得丧气，周政委瞅他那模样，两分钟不到至少换了五六种表情，喜剧之王也不过如此，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老叶呐？我找他有事。” “找人有事就你这态度？不懂尊老？有你这么对老师的吗？” “周政委，看来您还是不了解，对老叶头来说什么尊老爱幼那都是虚的。”说着，王戬打包里抽出条1916极品香烟：“看看，这玩意才实在。” “……”周政委无语一脸黑相，太奢侈。 然王戬得意没半分钟，葛燕发来一条语音：“你上午买什么花了近1000？我才看见。” “……”王戬。 “呵呵~~待会下班看燕子怎么拾掇你。” “我怕啥？我是一家之主，咱家我说了算。”愣英雄挺着胸肌不服软。 周政委权当没听见一脸鄙视懒得搭茬，越搭茬越来劲。 就在这时老叶推门，王戬跟见着亲人似的，拎着香烟跑过去先来个拥抱，逗得老头喜笑颜开，再摆上1916，老叶头同样跟见着亲人似的，激动道：“这可是好货！有年头没抽了，呵呵~还是你小子惦记我。” “那当然，咱们是哥们嘛。” “嗯，这话我爱听，哈哈哈~~” 瞧着一老一小在那有说有笑，周政委感觉自己要瞎，正在不知所措，老叶头道：“昨天刚回来就听刘主任说你找我，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啪！”王戬一拍大腿：“太好了，走，去授课室，等会，我拿包。” 无视周政委一脸茫然，王戬扛上电脑包拉着老叶头双双把家还，两人刚走没一会，刘泽堪后脚进门，见政委坐那发愣，拿手晃了晃道：“怎么了？” “呃……没事没事。”周政委回神，反问道：“你有事？” “有，有大事，南海军演推迟了，所有计划更改。”刘泽堪手机展示信息。 “唉~~我就猜到这兔崽子的婚礼办不成。” “那……咱们怎么跟他说。” “不对呀。”周政委才反应过来：“我听宋局说，上次小戬在川俞把人军演给搅和了，这回这么大阵仗怎么还叫上他？” “我的大政委，你可看仔细，这次军演在朱日和，要的就是兔崽子搅局的本事。” “这话也对，看样子是被逼得没招了。” “所以呀，你想想，万一小戬真给搅和了，那得多大本事，咱们北监可就露脸啦！” “老刘，这可不像你，你就不怕他给你惹祸？” “能在朱日和惹祸……到现在好像一个也没有。” “那倒也是，行，待会下来我跟他说，你信不信，这兔崽子肯定会乐得屁癫屁癫的。” “哈哈哈~~~~” 第109章 天才老头 授课室，一老一少对着满白板的数学公式相互讨论着什么，反正场景不像老师和学生，倒像是在学术探讨，可能陷入僵局，王戬一把全擦了，握上油笔思虑片刻开始表演，不到15分钟写了整整满板的推导式子，最后得出个数字：3.。 这个数字明显是错的，王戬眉毛快拧成麻花了：“怎么会这样？” “结果虽然不对，但对《缀术》理解的方向应该没错，依据现有史书的佐证，祖冲之算出的也是这个数。”老叶头道。 “您的意思是说《缀术》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神奇？” “也许吧，不过我更愿意相信《缀术》是一把钥匙，有缺陷不要紧，只要想办法搞到完整的理论，咱们可以尝试着修补，没准能在数学领域有新的突破。” 教授就是教授，一番话说得王戬惊得直吐舌头，感慨着头回改嘴：“叶教授，您能从我的几句残文中悟到这么高深的学问，天才老头哇！” “哈哈哈~~~我这是在监狱闲着没事干，倒是你，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搁下笔两人对面而坐，王戬给老叶头点上一根1916道：“是这么回事，我那个车间在搞产业升级，设备是小日本的，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但设备太老，升级配件后芯片大概率会不认。” “嗯，明白了。”老叶点点头道：“你想用专业设备从后端破解芯片？” “您也知道，我在电路方面属太白金星的，您给指点指点。” “你应该叫太白新星。”老头调侃一句接着道：“芯片的理论知识没问题，但想实操就得去相关大学，毕竟他们那里的设备是最好的，破解工业芯片难度不大，关键是这属于侵犯知识产权，学校不会为此承担风险。” “那怎么办？” “如果仅仅是破解……你们可以自己买设备，以峰利集团的体量，九牛一毛。” “我搞了600万预算，够吗？” “足够了，不过买的时候千万别以公司的名义买，日本人在这方面的嗅觉是很灵敏的。” “哎呀，老爷子就是老爷子，再来一根。” “哈哈哈~~~” …… 本以为爷俩没啥大事，周政委和刘泽堪等到下班也没见两位神仙下来，监狱食堂都下班了，倒是等来了葛燕，问明情况仨人只好上楼。 集成电路方面的教学不能光凭嘴说，边讲边画边解释，当刘泽堪推开门时，室内烟雾弥漫都快瞧不见人了，王戬跟没事人似的吸了近一下午二手烟。 “窝滴个妈呀！”熏得刘泽堪连连挥手往外退，熏得周政委没敢进门。 葛燕担心自家夫君，捂着脸冲进去赶紧开窗，老叶头这才幌范儿时间已经很晚，扔下笔道：“明天继续，记住啊，弱电知识要勤于动手，理论只是基础。” “我说老叶，您这瘾也太大了吧？”周政委进屋道。 “唉，没办法，手里没烟就没感觉，年青时候熬夜落下的毛病。” 面对大科学家，两位领导也不敢多说，中午拆封的1916点了一盒半，多可怕的瘾！ 速速收摊各自归笼，王戬被葛燕全程黑脸给押回去的，仨人在后面瞧着暗乐，心想终于有人能收拾他了，说明当初搞拉郎配是对的。 回家的路上，王戬瞧着葛燕脸色不对，心虚道：“媳妇，咱们去哪吃？” “回家吃，菜都买了，这个月别想到外边吃饭。”葛燕没好气道。 “哎呀，不就给叶教授买了条烟嘛。” 葛燕没搭理，直到回家在厨房做饭切菜依然板着小圆脸，王戬感觉气场不对，肥着胆子从后边搂着：“还生气呐？” “我生气不是因为你买烟没告诉我。” “那为什么？” “一屋子烟就不知道开个窗户？万一落病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行行行，我错了，下次一定开窗，呵呵~” “不许嬉皮笑脸，洗澡去，没20分钟不许出来，还有，正在降温，不许穿着裤头在屋里乱晃。” “诶诶诶~” 待王戬老老实实脱衣服钻进浴室，葛燕偷偷够着脖子全程瞧在眼里，听见水声终于没忍住，捂着小嘴乐得直抽抽，第一次拿捏夫君太有成就感。 当然，说过的话得算数，再则听叶教授的话，王戬近期会在家待段时间，所以葛燕做菜很有讲究，除了用高压锅炖了只甲鱼，其余两个瞧不出啥新鲜感，只不过偷偷放了些黑枸杞，吃得王戬肥嘴流油，结果晚上王戬被割了韭菜…… 次日睁眼，葛燕早早上班，桌上搁着暖心早餐和车钥匙，王戬三口两口吃完，给刘泽堪发条微信，午饭后到北监，上午打算去集团找斯文流氓商量买设备的事，这活是个大工程，得抓紧办。 古语有云：无旨意不得进京，有违者斩；在集团内部，除了总裁可以无视考勤规则，就剩王戬，这厮开着车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奔了峰利大厦，上下电梯所过之处无不令人惊讶愣神，一直跑到财务部总监办，透过玻璃墙见杨坤一边抽烟一边在那看股市。 “吱呀~”门都没敲王戬推门而入，道：“上班时间炒股罚款200。” “……”杨坤。 “甭看啦，我有事找你。” “啪！”杨坤莫名其妙发毛，一拍桌子咬着牙沉声喝道：“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川俞总监的位置，你还敢擅自脱岗，被抓着辩子你这辈子也就是个车间经理。” “我是为改造计划回来的，赶紧让毛文忠和飞升老头过来咱们开个会，中午我还有事。” “你……”杨坤词穷无语，转脸又愣了：“飞升老头是谁？” “毛文忠他爹，生产部总监。” “……”杨坤。 没皮没脸的已经来了，再怎么喷也赶不走，杨坤没辙只好依他，希望有个稳当的理由将脱岗的事盖过去，待毛家父子到齐同样愣得不行，胆儿大啊！ 人家脱岗顶多在当地偷偷晃悠，这厮倒好，生怕人不知道跑到总部了，招呼都没打，身为hr总监，斯文流氓有种被打脸的赶脚，赶紧把墙帘拉上别让人看见。 现场布置好众人坐腚，王戬直接伸手道：“从计划预算里帮我支300万，我要买设备，另外将项目奖金提升至50万。” “……”众人。 第110章 闭门会议 别的尚且不论，伸手就要钱，又不说买什么设备，给飞升老头一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杨坤则稳坐钓鱼台，反正我就是个开支票的，预算在那摆着，你们同意哥立马照办；斯文流氓不同，刚要张嘴同意被老爷子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把话说清楚，回来就要钱，你当公司是印钱的？”飞升老头教训道。 “行，老设备的改造涉及贴片机的芯片破解，需要专业设备，否则国产配件小日本的芯片大概率会不认，装上也动不了。” 在座的除了王戬都是非专业人士，虽说不懂什么芯片破解，但毕竟在半导体行业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多少知道点，一致表示认同。 “那设备买回来后谁负责破解？你？”飞升老头问道。 “这您就甭管啦，反正我是项目总负责人，您先前也答应过，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怎么？你背后那位高手还有这本事？”杨坤道：“这样，你把他吸纳进公司，只要这事办成，我保证给他个副总工程师，年薪30万起。” “人家在北监蹲耗子，判的是无期。” “……”仨人。 “你们真要有这心思，等事成了，以公司的名义给北监捐个二三十万就行。” “哪位高人？我咋没听说过。”斯文流氓问道。 “出来早了吧。” “……好吧。”虽说听着忒假，但毛文忠找不到破绽，只好认了。 事发突然，飞升老头在办公室来回踱步，晃了三个来回再问道：“你给我交个实底，你到底想弄一条什么样的产线？” “当然是走高端，不止显卡，以后电脑主板、内存条、手机基带统统来个卷包烩，如果条件允许，直接和华为、小米等公司签订长期战略合作。” 王戬的言论已远远超出当前项目，这tm属于战略方向，是老板徐康年的活，但仨人却也没多少惊讶，想来早有此意，只怪技不如人干不了。 飞升老头暂时未作表态，掏手机发了条微信，没一会巨贪徐康健到场，一瞧满屋子人，尤其看到王戬顿时一愣，也没多嘴。 “毛总，你们这是……” “康副总，aoi的采购进度怎么样？” “差不多了，国产货，因一次性购置九台，价格上有优惠，平均一台9万不到。” “不行！”一屋子人异口同声，王戬接着道：“每台低于30万不予考虑。”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飞升老头道。 “可是毛总，这样以来整体预算不够啊。”康副总镇定自若。 “预算不够可以追加，这个项目哪怕砸进去一个亿，只要成了稳赚不赔。” “我看这样吧，报徐总开会研究一下，小戬你也参加。”杨坤道。 “参加可以，但这事毕竟是背着小日本干的，须严格保密，所以我建议不做任何会议记录和留存任何档案，参加会议的所有人必须上交手机，且每个人要签保密协议。” “同意。”斯文流氓带头应下，其他几位大佬默视点头。 …… 徐鹏飞死性不改，至从背后柜子的玻璃换成不反光的，炒起股票更加肆无忌惮，总之近几天小日子过得挺润，随着飞升老头那星风带火的节奏闯入办公室，后边跟着仨部门老大，当场脑袋差点没炸了，瞧这阵仗蒌子捅得不小。 五个人简短开个碰头会，总经理果断打电话秘书办公室，召集所有在家各部门正副老大开会，准备好信号屏蔽箱及若干保密协议，并在会议室布置窃听干扰设备。 总经理隔壁就是会议室，为确保安全，又叫了两个保安，等人到齐，财务部之后的走廊不许任何人靠近。 集团众首脑开会，保密级别拉满，孙副总一瞧王戬在列，猜到八成和改造项目有关，当拿到保密协议时心里有谱了，协议签字完毕会议开始，总经理作会议内容介绍。 不止孙副总，几乎在场的大佬们都挺激动，何况在坐的都持有集团股份，又是各堂口的总瓢把子，项目成了股市绝对血赚，所以毫无意外全票通过，并追加预算400万，不够继续，项目奖金升至50万，那么目前最关键的当属项目总负责人王戬。 愿望达成，王戬也不怯场，发言道：“技术上没什么问题，我担心的是采购。”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约而同集火徐康健，这厮捞钱吃回扣属顶流，王戬连忙补充道：“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购买芯片破解设备的时候最好别把公司搭进去。” “嗯，差点忽略这个命门，确实。”飞升老头道：“康副总，谨慎起见，最好用本省之外的企业采购。” “搞个空壳公司代购，设备到手后再行注销，我就不信小鬼子还能闻着味。”徐长明道。 “国外的公司行不行？” 徐康健一言将所有人整不会了，难怪这么多年没发现这条巨贪，敢情这厮在国外下了钩子，点子高啊！ 会议接近尾声，工艺总监突然插嘴：“小王经理，芯片固然可以破解，那贴片软件的参数精度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已经解决，精度提高至微米级小数点后三位，我那车间原来的九条产线前天全部完成升级，现在贴个手机基带没有问题。” 言出法随，会场一片哗然，不声不响就成了，难怪底气足。 “徐总。”销售部大佬徐长明激动道：“华为的手机基带业务20天内我部誓要拿下一单；小王经理，如果依然……不，哪怕99.8%的良率，我都坚决支持你就任川俞生产总监。” 从人性上讲，只要保证在座的能挣到钱，挣大钱，其实谁当那个总监无所谓，问题是谁敢保证？所以再未找到匹配的人选之前，最好的办法是弄个看家护院的守紧市场等待过渡，直到公司over。 如今形势明朗，在技术层面王戬是不是外星人不重要，徐长明的提议得到多数人赞同但是…… “不不不。”王戬拒绝道：“我对川俞的生产总监没什么兴趣，那样太不自由，管的地方太多容易分散精力。” “怎么，嫌官儿太小？”飞升老头不悦道。 “直说了吧，我的兴趣是搞技术，不瞒各位老总，在川俞我很少去贴片车间。” 你去不去车间跟在坐的没关系，我们只看结果，这时智多星杨坤道：“那就给你配个副总监协助管理，但你必须执掌签字权。” “……那就肖杰吧。” 第111章 天降大任 一场闭门会议，毛家在川俞的根基荡然无存，斯文流氓先期目标达成，回办公室长嘘一气，大幸赌对了人，成就感爆棚，也为将来更进一步赢得了强有力的筹码，但毛家其他人没这个意识，认为毛文忠是王戬的伯乐，因此必须忠于毛家。 散会后各自拿回手机回部门镇宅，王戬再次被杨坤叫进办公室，关上门狠喷一顿，一声不吭干这么大事也不吱一声，更怒王戬当众拒绝总监一职，得亏自己反应快，没准到手的鸭子就飞了。 “这样也好，肖杰跟着你也算幸运，你小子以后别自作聪明，技术能玩一辈子？” “公司存在的基础就是技术，就你们这种心态……难怪冯磊说国内只有一个华为。” “我承认冯磊是个人才，但既成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是你们不愿意改变，我今天把话撂这，明年年底小爷一定把冯磊弄回来，拜拜” “……”杨坤。 迈步出峰利大厦，王戬的手机就没消停过，n多人请吃饭啦！还都是各部门总瓢把子，一一回复有事去不了，偶然领悟孙副总为啥挺着个大肚子，相信这么多年销售副总干下来，那肚子至少吃了七八条贴片产线。 许是习惯走路，王戬不由自主跑到公交站才想起自己有车，没一会黑色比亚迪suv一溜烟奔了北监，而飞升老头回部门第一件事，立即着手自己的产线大转移，与工艺总监、也是毛家老大一起，将集团所有贴片机与川俞作对比，只要毛辉祖认可全部抽调川俞，同时将川俞部份生产光器件的车间撤离。 这是个超级大工程，花钱如流水，徐鹏飞也没闲着，亲自驾车找总裁徐康年汇报会议结果，车一直开往郊外农村，在一间农家小院停靠。 徐康年正与一身唐装的老石对座品茗，屋内陈设古色古香，中堂挂着一幅千鹤迎松图，供案燃着檀香，两边摆着果品。 俩人一边喝茶一边下棋，11月份的天气，老石居然拿把折扇时不时晃两下，也不怕感冒，无视来者二指夹棋口中言道：“工兵挖你的地雷。” “炸你的工兵。” “……”徐鹏飞。 “诶徐总，这不耍无赖嘛，拿地雷碰工兵。” “哈哈哈，现代化地雷。”徐康年扔了棋笑道：“哎呀，来了这么些天，心情确实没那么压抑了；鹏飞，什么事？” 几步军棋差点让徐鹏飞脑子短路，找把椅子坐下缓了缓，将上午的会议详详细细叙述一遍后道：“二哥，这小子今年才22岁，我怕以后……” “王莽篡位？”老石直言不讳。 “小戬是您推荐的，您怎么看？”徐康年扭脸问老石。 “我还是那句话，基业和亲情只能选一样。”老石喝了口茶继续道：“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至改开以来，无数案例已经证实，王朝家族那套玩法确实不再适合当下企业生存。” “石老，今天在会上，小戬说他的兴趣是搞技术，对权力的表现并无多大欲望。” “呵呵~”老石笑道：“将关键技术握在手里，比所谓的权力要高明得多，也实用得多，更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保护？”徐鹏飞不解。 徐康年一听就懂，道：“这是家族企业的通病，小戬比你们清楚，所以关键技术一定会捏在手里，如此以来你们谁敢动他？”说到这话题转变，问道：“老石，我一直没搞清楚，为什么你这么看好小戬。” “那兔崽子也问过同样的问题，我告诉他，在我闭眼之前一定如实相告。” 老石的回答绝对高明，也是事实，徐康年也不好多问，给徐鹏飞的回复含糊其词，但老石感觉得出来，想让徐康年改变传统的帝王思想基本没有可能，峰利集团能否在未来继续生存，全看王戬在川俞能否利用技术和自己的气运完成蜕变。 …… 下午17：00，北监，爷俩掐着点下课，王戬没扛电脑包去周政委办公室拿手机，然两位领导已然等候多时，昨天走得急忘了说，刘泽堪无须多言，再次手机展示。 “哇靠！”王戬差点没蹦起来，爆粗口道：“小爷真的时来运转啦！哈哈哈~~~~哦耶！” “看清楚时间，下月11号回军营报到，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可没准，你要知道那地方演习没有规则。”周政委提醒道。 “无所谓，回家跟我媳妇说一声就行，这个周末……对，这个周末把结婚照拍了。” “嗯，这个可以。”刘泽堪道。 “两位领导，这次要是能立功……嘿嘿……” “笑个屁，你要能立功，明年元宵节老叶还能喝顿酒。”周政委当即立下赌约。 “一言为定，明儿我跟老叶头说一声，到时候老爷子肯定能教点压箱底的绝活。” 得了好消息，王戬撂着高就跑了，火速回家报喜，媳妇没准……算了，自己还年轻，甲鱼不能再吃了，葛燕明显有计划，想趁这段时间在家好好过二人世界。 驱车市公安局，葛燕按时现身，网警就这点好，不用执外勤，没任务到点就下班，载上媳妇开了没二里地手机响了。 “媳妇，接一下。” 葛燕拿过一瞧，备注人倒霉催的，捂嘴偷笑滑动接听：“喂，您哪位？” “哟，弟妹吧？我是川俞的肖杰。” “开免提我跟他说。”王戬缓了缓道：“啥事？” “小戬，杨总刚给我发条微信，说你成了川俞的生产总监，我是副总监，怎么回事啊？” “不愿意干？” “干干干，可是你……你你……你让哥哥怎么感谢你。” “你要真想感谢就帮我好好守着摊子，这么说吧，假如在部队，我负责军事，那你就是政委，明白了吧？” “懂了。” “另外转告项目组的那几个人，我替你们将项目奖金争取到了50万，告诉贴片车间，七彩虹的订单千万别出差错，良率必须在100%，下星期一我就回。” “好的王总。” “艹。” 电话挂断，若非王戬把着方向盘，葛燕能骑他身上，22岁的分公司一把手，前途敞亮啊，豪门阔太太遥遥在望，回家做饭仿佛带着bgm伴奏，高兴啊。 媳妇在做饭，王戬没事到处晃，无意瞧见葛燕包里搁着姨妈巾，睡觉时果断将朱日和军演的消息汇报，结果葛燕差点把脸给啃肿了。 第112章 不醉不归 《淮南子》有云：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为了套点老叶头压箱底的绝活，王戬在陈叔超市又整了条1916，跑到北监人还没见着，周政委直接没收了，还被狠喷了一顿。 只怪老叶头烟瘾太大，点上火便毫无节制，属于一天只用一次打火机的那种，这不要老头命吗？甭看老叶在服刑，那也是教授，国宝级专家，不是你们家隔壁王大爷，有个三长两短谁也负不起责。 虽未明说，但联想到老爷子莫名奇妙从北监消失大半年，八成有啥秘密任务，再回想刚遇见老爷子时啥都敢说，唯独对自己的职业半个字也没露过，综合起来参考，老叶头的特殊性估计不比王戬差。 一通狠话似打雷闪电喷得王戬跟儿子似的，若非刘泽堪带着老叶头进办公室打圆场才收了神通，指不定喷到啥时候，谁让周政委是政工干部。 授课室，王戬一脸委屈不在状态，老叶头点根烟劝道：“你跟他呕什么气？不就一条烟嘛，放心，老头我肯定一根不拉全抽了。” “我才懒得跟他呕气。” “行啦！你小子那点心眼我还不知道，小刘已经跟我说了，下个月你参加朱日和演习，让我教你点门道。” “您真有？”王戬很是意外。 “这属于国家机密，老头我是讲原则的，当然不可能告诉你，不过嘛……你自己突然悟到……那我就没办法喽。” “您说您说。” “嗯~~”老叶头缓缓坐下沉吟片刻道：“说起来，这里边的门道还真和你有点关系，给你点提示，好好琢磨琢磨《缀术》的结果为什么是错的，和朱载堉的《十二平均律》。” “老叶，您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缀术》都琢磨出来了也不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等老头我哪天没了你咋办？”老叶头不高兴道：“我带博士生也就只告诉个答案，琢磨不出过程甭想拿证；但你不一样，你是野路子出身，不被所谓的学术思想所束缚，所以你必须学会如何独立思考问题，再说你刚来的时候就提醒过你，多了解些艺术类的门道，你当我随口说的？” “……好吧。”又被喷一顿，但王戬还不死心，问道：“《十二平均律》跟《缀术》有啥关系？” “自己琢磨去，收拾好心态上课。”掐了烟蒂老头言归正传。 ……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宋局接到个电话吃惊不小，挂断后敲击键盘一通操作愣了，盯着显示器突兀一笑，深吸一气欣然自语：“大有希望啊！” 五分钟后…… 网警组组长黄中林和警员葛燕前后脚进办公室，顺手将门关严实，敬礼后坐于局长办公桌对面，宋局也没多话，将显示器180度转向，二人大吃一惊。 显示器静止于档案页面，印着极其醒目的红色二级保密图章，所有信息全部被屏蔽，如果宋局看不到，说明级别上升至省部级，甚至更高。 “宋局，怎么会这样？连您都看不到？”黄中林惊问道。 “我也是接到部队的电话才知道，具体情况不能说，叫你们俩来，一是知会一声，二是叮嘱，以后尽量不要在办公室谈论小戬，权当他是个普通群众吧。”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立正敬礼道：“是！” “葛燕同志，小戬即将参加朱日和军演，你们的婚礼怕是要推迟，如果老葛那边需要我做工作尽管开口。” “宋局您放心，我爸能理解。” “嗯，记住保密条令，不要有心理负担，若是小戬立功授奖，我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 “真的？谢谢宋局！” “看样子得随份大礼，唉~”黄中林叹道。 “……”宋局。 …… 一天课下来，芯片的工作原理了然于胸，明天将是关键，讲解芯片的加密方法，至于如何破解，估计老叶头不会教，在学术上称课题研究，也让王戬看到平日嘻嘻哈哈的教授甚为严厉的一面。 开门上车王戬有些发愣，隐隐感觉自己快要出师，待芯片破解成功，想必就该写论文了。 如果从一般学校的流程上看，王戬的想法没错，但还是想多了，待比亚迪开出北监，周政委丢给老叶一盒1916，道：“您确定要这么干？” “小戬的思维比我开阔，只是阅历尚浅，朱日和的军演就当他的毕业论文吧，倘若表现平平……”话说到此老叶不言而喻。 “那……是否需要跟上面打个招呼？” “打招呼是肯定的，不然会跟你们国安闹误会，但千万别知会朱日和的那位指挥官……说实话我真想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重创蓝军。” “怎么？这样还赢不了？”周政委微微一惊。 “现代战争实质上是高维度的空天电子对抗，比的是思维和创造力，更是数学领域的较量，毫不客气的说，蓝军掌握的军事资源和算力比现在的美军还要强大，更何况天时地利人和都攥在手里，能扯个平局已经是奇迹了。” “嗯，那我亲自跑一趟吧，我不在的时候您可千万管住自己。” “嗨，烟在你们手里，一天给我一盒就行，别让我憋得太久，不然瘾更大。” “……”周政委。 两人“密谋”的同时，王戬刚出北监便被一辆奥迪a8给堵了，闭上眼猜都知道是人参娃娃，定是斯文流氓出的主意，想探探那位无期高人何方神圣。 看那架式等了怕是一下午，只见孙副总叼着根烟下车溜到窗前笑道：“甭看啦，就我一个。” 没辙，这顿酒怕是跑不脱，给葛燕发去消息后各自开车，一路将王戬引到一家小酒楼。 “你还真会挑地方。”站门口王戬边说边给媳妇发定位……好客来。 “那当然，这地方一天不关门，哥哥一天不撤，呵呵~” 领至包间王戬眼睛差点没瞎，斯文流氓稳坐钓鱼台，满桌子菜刚上齐冒着热乎气，那厮翘着二郎腿抬手一挥：“嗨！” “嗨你妹，事先发个消息不行啊？” “发消息你会来我tm至于让老孙盯哨。” “行行行，说吧，找我啥事？”王戬坐下收拾餐具问道。 话音刚落，孙副总也不知从哪整出两瓶飞天茅台，王戬眼睛一亮，立改前态豪爽道：“今儿不醉不归啊，谁tm先跑谁是孙子。” 第113章 算力 都是一个山头的，这两人凑一起见怪不怪，再说今儿上的菜全是好客来的顶配，别看王戬来的次数多，还真没尝过，不是吃不起，是舍不得。 销售副总亲自倒酒，王戬自然要起身双手捧杯，斯文流氓见此也不敢托大，照着学，尽管不大情愿，但已经让孙副总受宠若惊了，仨人刚座下，服务员推开门，葛燕一身便装出席，包间瞬间热闹起来。 王戬平时不怎么喝酒，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敞开了喝，公共场合葛燕只好象征性劝两句，难免不被两外人借此调侃。 一瓶喝完菜过一半，话题随之转向，斯文流氓问得很直接：“戬兄，今儿没外人，你当着我俩和弟妹的面交个实底，你是不是对川俞分公司有啥规划？” “只是一些想法，还不成熟。”王戬知道，不掏点干货，今儿八成会横着出去。 “缺什么跟老哥哥我说，但凡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叫问题。”孙副总借着酒劲道。 “不是钱的问题，是整个产业链的形势。” “产业链能有什么形势？现在一片大好。”毛文忠道。 “现在好不代表将来好。”说到这王戬闷了一口，撂下杯道：“……我在等冯磊回来。” 一句话将两人整不会了，冯磊不仅是斯文流氓的痛，更是王戬的伤，孙副总对此同样义愤填膺，若非葛燕在场，非拍桌子骂娘。 沉默少许毛文忠问到关键：“冯磊要是回来你准备让我往哪安排？到川俞当个经理？” “研发部总监！” “……”众人。 “经理也行。” 俩人依然瞪目无语，王戬再道：“所以说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嘛，你们就别瞎琢磨了，来来来，喝喝！” 闹了一个来点，搭上两瓶茅台套出个冯磊不算亏，至少知道王戬在砥砺前行，但想插手研发部，作为族亲的hr总监也不敢伸手，虽然知道那帮人没干啥正经事，但工资待遇高啊，随便一个都是上万，也是私家车最多的部门，多半是三代以内的亲戚，敢动一个手指头，无异于戳徐康年的肺管子。 酒桌散去，套话的俩人各自叫代驾，在门口寒喧一阵后各自归巢，回到家王戬的状态还行，除了头晕得厉害没啥大事，正待直接脱衣服上床，愣是被葛燕揪着耳朵拎进浴室，结果小两口头回洗了个鸳鸯浴啥也没干。 对于自家夫君的身体，葛燕已然非常熟悉，偶然发现胸口挂着个黑石吊坠，以前没见他戴过啥饰品，本想摘了，免得睡觉膈应，但王戬趴着睡得死沉，好容易搬过身来正要摘，王戬突然说梦话，语气和平时一模一样。 “卧槽！终于让哥瞧见了。” …… 梦中，牛山大雨未停，人皇起驾回宫，回头看看自己寄于半辈子的心血，而后登上硕大龙撵归于主座，太府卿张种随后入撵，盘腿坐于位下，对面支着个简易书框，随手抄起一本，王戬瞧得真真的，扉页四个篆体字：《缀术·卷四》。 关键时刻王戬精神高度集中，等待那厮看完翻篇，怎知人皇突然开口：“士苗，朕登大位不过两载尔，世人皆传予位不正，使朕心力不逮，唉~” “陛下，成大事者皆有此情，待陛下成盖世之功，史书自会以圣贤载君册。” “但愿吧。” “陛下，臣在牛山偶有所悟。”许是为逃避掉脑袋的话题，张种另起话瓣：“《缀术》与刘徽所撰《九章算术注》之不同，一为活物，一为死物。” “哦，作何解？” “《缀术·卷四》开篇有云：物分万道，涅盘劫动；其力重、其性衰、其体微、其势寂，此为玄黄之道，损余不足，终化缀质、暗术须臾。”顿了顿张种继续道：“而刘徽所注之算经，皆为静态，如陛下所铸之飞鸢，皆以算经之道，以有形之镔铁拼组而成，再以流动火油之力加以驱使，所以臣以为，陛下切可不必过于关注祖氏《缀术》，徒增恼尔。” 不待人皇答话，王戬突然诈尸吓葛燕一跳，见其瞪着大眼珠子恍然自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缀术》算的不是圆周率，可能是空间动态粒子！艹！老祖宗牛逼大发了！” 王戬此时无比清醒，抱着葛燕左右圆脸亲了个遍，趁着还有记忆急道：“笔笔笔，有没有笔，赶紧的！” 葛燕拧他不过，小两口穿着裤头翻身起床，一个四处翻找，一个在客厅光着身子来回转悠，嘴里不断重复：“玄黄之道，损余不足，终化缀质，暗术须臾。” 翻箱倒柜好容易找到支铅笔和本子，王戬接过趴桌子开始演算，葛燕连忙回房拿来衣物替他披上，担心感冒又是烧水又是准备夜宵，待两碗面条上桌，王戬停笔收活，端碗就吃。 “你算错了吧？”葛燕拿起本子看到最后的得数问道。 “刚开始我和老叶头也这么认为，但现在……嘿嘿……” “什么意思？” “先吃面，吃完再告诉你，让夫君给你好好上一课。” “德行。”虽然不知道咋回事，但葛燕偶然想起王戬的保密级别提高，八成和这个有关。 心有所想意有所思，三口两口吃完，王戬穿好衣物摸摸下巴准备措词，葛燕收拾好碗筷回客厅托着小香腮静等下文，看他说出什么花花。 “媳妇，你有没有想过，用割圆法算圆周率确实是个好点子，但它算的是静态圆，而且是将圆……不对，准确的说是一条弧线无限分割，形态看似直线，其本质仍然是弧线，所以圆周率算不到尽头，也不可能算到尽头；咱们老祖宗的思路就不一样，直接将圆想像成由无数个点组成，如此以来便不是圆周率，而是粒子，各种粒子，是会受引力或各种力移动、看不见摸不着的粒子，所以得出的结论貌似圆周率，其实不是。” “那依你的说法，古人为什么没有想到割圆法？” “这个嘛……你等等。”王戬找到电脑包取出电脑，开机百度朱载堉，仔细看罢几条内容彻底悟了，道：“老祖宗当然想到了，至于为什么，这便是答案。” 王戬指着百度到的一张图片，那是一个有着81档的双排超级大算盘：“明白了吧？” “算力不够所以抛弃了割圆法？” “对头！” 第114章 十二平均律 老叶头布置的作业勉强完成三分之一，王戬没多大激动，可按捺不住葛燕偷偷兴奋，自家夫君将来准能成就科学家，待到天亮给刘泽堪发一微信，今天有事来不了。 开车送媳妇上班后，王戬照着老石发的定位一路开至郊外农村，11月份的天气一会一个样，出门还有太阳，这会儿又下起小雨，多亏这几年川北发展迅猛，村与村以水泥路相连，七拐八弯寻到一农家小院，所谓投名师访高友也就如此。 老石一身厚实毛绒的唐装戴着老花眼镜，戳门口等候多时，手里依然拿着把折扇，王戬透过前视玻璃觉得这老头要疯，大冷天的也不怕嘎了…… 下车至后备箱搬上烟酒茶等礼品，忘年交的老哥们自然要搭把手，折扇插后脖梗笑脸出迎，还不忘出言调侃：“小戬，快一年没见大变样啊！发了吧？呵呵~” “我要有您这身能耐早发了。” 一老一小双双进屋，里边的布置和一般农村家庭要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无非是地板光亮一点、家具古朴一点、人少一点、字画多一点，反正不像种田人住的。 里里外外晃了一圈，王戬问道：“我说老石，您盘了一辈子古董就落这么一破地方？” “不错了，至少落个安逸晚年。” “好吧，您年轻时候的故事想必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 “小戬，记住喽，凡是挣快钱、挣大钱的行当都是带血的买卖，如今中华盛世在望，做个普通老百姓最合适。” “行，明儿我就辞职回家跟我媳妇造个小人。” “哈哈哈~~~”老石大笑道：“你呀你呀，这张嘴永远欠抽，坐坐坐。” 与徐康年不同，对待王戬还是和在火葬场差不多，一个抽烟喝茶，一个翘着二郎腿贼眼睛到处瞄，看看藏着啥好玩意，顺不走也能开开眼。 “甭看了，老夫这农家小院是分期买的。” “卧槽！”王戬差点没喷了，道：“您那点退休金够吗？” “徐康年每月另给8000顾问费。” “……”王戬。 “说吧，找老夫什么事？” 王戬的来意很简单，询问明朝郑王世子朱载堉的历史，百度上说得太粗浅，给王戬稍微惊讶的，可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根号2开12次平方的变态，那个81档双排大算盘就是朱载堉的杰作。 就是没想通，《十二平均律》跟《缀术》有啥关联，所以早早给老石打电话，今儿耗子给黄鼠狼送礼，一来看看，二来找找这个活百度。 表明来意，老石沉吟少许，来回踱步道：“郑王朱载堉在历史上确实有名，他的《十二平均律》在西方被视为钢琴鼻祖，你问这个干什么？” “《缀术》有了点眉目，有人告诉我《十二平均律》和《缀术》有关联。” 作为老江湖，虽保持着好奇心，但嘴严谨得很，也没多问，道：“据老夫所知，朱载堉的平生与数学相关联的也就开平方根和开立方根。”顿了顿小心问道：“你也别告诉老夫那人是谁，你只说那人是干什么的，多大年纪。” “大科学家，教授，六十多岁。” “嗯，这就对了。”老石飒开折扇晃了两晃道：“差点被你小子误导，老教授的用意应该并非所谓的数学概念，而是朱载堉的艺术成就。” “对对对，这话他跟我说过两回，让我多了解些艺术类的门道，可我一直没整明白，艺术跟数学有毛关系。” “大有关联，没有开12次平方根就没有《十二平均律》，也不会有现代钢琴，先别较劲……你等会。” 进左厢房没一会，老石抱着个琵琶出来，与老头相识大半年，王戬头回知道这老家伙会弹琵琶，只见老石搂好架势，两眼微闭酝酿一会，突然五指齐放战音绕耳，一首名曲《十面埋伏》令王戬听出了金戈铁马、沙场点兵、秋风萧瑟的感觉。 能流传几百年经久不衰的神曲自有妙处，伴随节奏加快，王戬确实有点身临其境的意思，许是好奇心起，琢磨着这玩意跟钢琴有啥不同，眼睛不由自主盯上老石那飞快贴紧琴弦、并颤栗抖动的左手。 一曲弹罢，王戬仅仅看出这玩意跟吉他差不多，与钢琴完全不搭杠，然老石却问道：“知道琵琶与钢琴的区别吗？” 王戬跟个白痴似的摇摇头，老石搁下琵琶没好气道：“老夫都悟到了……你小子太不上道。” “您悟到了？赶紧说说。”王戬撂了二郎腿大喜。 “说个屁，教授没告诉你老夫凭什么告诉你？还有，悟不透你也别回去了，什么时候悟透什么时候回去。”说罢不理王戬那倒霉模样，抓过车钥匙去后院做饭。 这下好，赔了一千多礼品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再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说理去？ 难解之迷既然悟不透，那就亲自上手，王戬仗着记性好搂上琵琶，学老石那架势端正坐好，未酝酿情绪直接开干。 乐器这玩意与耍笔杆子不同，王戬属于眼睛会了、脑子会了，就是手不会，弹出的动静给人一种藏獒挠门的感觉，甭提多膈应，幸亏老石没高血压之类的，否则非躺厨房不可，忒tm堵得慌。 不过话又说回来，常年敲键盘的主，手指那是相当灵活，也算异曲同工，待到午饭点已然有点模样，可在老石看来依然六畜兴旺，反正不是给人听的。 “歇会吧，吃饭。” “我再弹会，这玩意挺上瘾，呵呵~” “老夫是让琵琶歇会。” 这老头属于喷人不带脏字，王戬瞬间没了笑脸，扔了琵琶上桌吃饭，一瞧就四盘青菜啥也没有，王戬不乐意了，好逮也是客人：“您这也太素了吧？” “都是老夫自己种的，纯天然绿色食品。” “好吧，总比饿着强。” 老石就吃一小碗，跟喂猫差不多，完事回屋睡午觉，嘱咐王戬记得洗碗擦桌子拖地，并再三叮嘱找个没人的地方弹去，老夫还没活够。 王戬真想一头撞死…… 第115章 金戈铁马 甭看王戬想一头撞死，葛燕收到微信差点没乐死，午饭险些没喷出来，堂堂科学家的关门弟子居然在农家小院学弹琵琶，也算一道奇景，事后想想也好，能养养性子，别整天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让人操心。 在数学方面，王戬的天赋怎么样作者只能说绝非天才，仅仅是记忆超凡，其成就皆归功于老叶头实用主义的教学方式，加上王戬兴趣浓厚，方有今日之功，但弹琵琶不一样，讲的是意境，论的是纯手艺活，会弹不见得好听。 初始阶段仅仅会弹，好听那是后话，至于悟到什么……早忘了，为啥？因为兴趣又起来了，跟广场舞似的，很上头。 溜溜待了两天，老石养的鸡鸭鹅从刚开始的上窜下跳，到该干嘛干嘛，一个个全须全影总算熬过来了，王戬则五指缠着创可贴，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神棍十足，那种金戈铁马的意境始终弹不出来。 弹累了喝口茶咂咂嘴道：“真tm过瘾，老石，你说我哪天要真辞职不干了，上街卖个艺咋样？” “你会饿死的。” “……”王戬。 “艺术不是你这么玩儿的……算了，反正你也学会了，先回去吧。” “诶不是，老石，您就告诉我行吧？” “什么都要人教，人类早灭绝了，想干大事就不能照着别人的路走，否则你永远是个学生，白瞎了近百代人留给你的气运，回家好好琢磨琢磨。” “什么近百代人的气运？我说你们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别老装神棍行不行？”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总梦见陈霸先？”老石微微一惊。 “不知道啊？你不是说等你闭眼的时候告诉我吗？” “你……走走走，别在外边说你认识老夫，丢不起那人。” 老头没再废话，说翻脸就翻脸，给了车钥匙将王戬轰出小院，回屋闭门谢客，任凭王戬喊破喉咙也没在理会，估计太过失望，在老石眼里简直就是个棒槌。 …… 2017年12月15号星期五，王戬被老石恨铁不成钢赶走了，忒伤自尊，看看时间已至下午15：00，开车回市区，晃了半天找到一家乐器店，花1270大洋买了个琵琶，心头颇为滴血，又至市公安局附近等媳妇下班。 闲着没事倒头眯会，脑子里始终猜不透这俩老头究竟什么用意，但有个共同点，逼着自己学走路，换句话说，老叶头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以后得靠自己悟，毕竟课本上的东西就那么多，至于什么《离散函数》之类的，即便学会帮助也不大，无非是多了一种工具。 要知道，但凡书本上的东西，只要愿意，人人都能学，但想成大事，必须全天下独一份，否则中华盛世将永远停留在梦里。 眯了一个来点啥也没想出来，明天周末，后天回公司，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得回军营报到，悟不透在朱日和甭想立功，去了也是送人头。 “想什么呢？”葛燕上车问道。 “唉，当科学家的徒弟伤脑，当艺术家的哥们又伤自尊，我tm上辈造什么孽了。” “你呀，以前就是太顺。” “嗯，这话对，现如今断了奶才发现，其实我啥也不是，算了，先回家。” “要不……”葛燕凑近眨眨眼道：“咱们今天去陈叔家吃，把你的琵琶露一露，找点自信。” “别，真要露了，哪天胖子回来会被喷得不成人形的。” “倒也是，回家。” 新买的琵琶暂时没机会露脸，周六一大早奔了北监，没见着周政委，倒是刘泽堪乐得不行，无他，当年街头打架的小流氓居然在学弹琵琶，新鲜呐！有种正式从良的赶脚。 老叶头对此倒是挺中肯，五个字评语：终于上道了。 课间，王戬没在提关于《缀术》半个字，被俩老头轮流喷怕了，为保留仅有的一点自尊心，为了媳妇和儿子，这道坎必须想法迈过去。 目送王戬驾车离去，老叶头似乎有点伤感，快下班的点，一个人坐周政委办公室抽闷烟，刘泽堪路过见此不明所以，问道：“老叶，您这是……” “你知道自恢复高考以来，全国出了多少高考状元吗？3300多名，为何迄今没出现一位划时代的科学家？” 刘泽堪摇摇头，老叶道：“不可否认，在理工科方面，我们确实涌现出了一大批天之骄子的年轻科学家，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皆为西方基础理论上的应用科学，从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开辟新的理论，知道为什么吗？” “在网上我看到过类似的文章，归类来讲两个方面，一是内卷，二是经济压力。” “我不这么认为，民国时期环境比现在更差，也无内卷一说，不照样出了几位差点拿诺贝尔奖的先驱。” “那您认为……” “兴趣，极其浓厚的兴趣，不达目标誓不回头、穷极一生去追求真理的兴趣，小戬身上就有。” “……”刘泽堪。 看得出来，老叶头对王戬的期望值高到令人发指，前提是得学会走路，如同修仙一般，每个境界都是一道坎，不同的是凡人就那么几十年，所以前人的知识累积就变得尤为重要，能否突破自我全凭机遇，或许刹那，或许永远。 在家王戬是个标准的直男，心里有事全写在脸上，在客厅闷闷不乐摸着那把未开弦的琵琶，待三菜一汤上齐，葛燕摘了围裙坐旁边道：“别想啦，告诉你个事。” “又怀孕了？” “我打死你！”葛燕掐腰捶腿好一阵招呼，揪着小嘴道：“怀孕就怀孕，干嘛加个‘又’？说得姑奶奶好像怀过似的，哼！” “真怀了？” “怀你个死人脑袋，不跟你说了，吃饭。” “呵呵，我错了还不行。”王戬搂着媳妇赔笑脸道：“说说，啥事？” “睡觉的时候不就知道喽。” “……”王戬。 “对了，忘问了，你学的是《十面埋伏》？” “是啊，弹得还不错，可老石总说我弹不出意境，说我不上道。” “哈哈，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戬给了个不信的表情，葛燕接着道：“《十面埋伏》是铁马金戈、英雄迟暮的曲子，你又没经历过血雨腥风，怎么可能弹出意境。” “着啊！”王戬一拍桌子悟了。 第116章 琵琶女 《论语》有云：欲速者，不达也；见小利者，则大事不成。 王戬的学习能力固然惊世骇俗，性格也正如老叶说的那般坚韧，但俩老头忽略了一点，琴棋艺法不同于理工科，两者都需要兴趣，后者既要兴趣更需时间沉浸，老祖宗管这个叫缘份。 可以这么讲，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王戬基本学完了人类一千多年的数学知识积累，但艺技成就论的是环境与感觉产生共鸣，所以求不来、急不得、更推不动。 自内卷以来，奎林艺都的业务直线下降，今儿好容易盼到一对拍结婚照的小夫妻，摄影师、灯光、化妆、服装道具、车辆等早已备好，葛燕准时领着自家那位长不大的男孩预约到场，而后驱车去了一处有山有水有人家的人文景地。 一辈子就拍这么一次，葛燕直接选了顶极预案，春夏秋冬各来一套，小两口花了大钱，跟随的房车24小时提供暖气，不然非冻出毛病，近两天的拍摄时长，王戬深有感触，结婚真不是人干的活，还是古代好，轿子抬进家门、酒足饭饱完活。 满足了媳妇的仪式感，王戬带上包和琵琶驾车奔往川俞，到宿舍将近18：00，推门顿时惊了。 小客厅摆放整齐，桌椅板凳擦得干干净净，洗浴厕所光亮如新，里屋床单被套叠得整整齐齐，书桌衣柜衣架井然有序，空气中貌似散着淡淡清香，给王戬的感觉不像男人住的窝，甭问，准是萧英吃饱了没事干的。 王戬宿舍的灯一亮，草狗后脚便到，还没寒碜两句，副总监肖杰闻风而动，紧接着是还没下班的离异少妇，胖子手里有活没来，现如今正学风焊，刚上手，总之十分钟不到小客厅满员。 “又不是什么飞机怼大楼的事，你们不用这样吧？” “对你而言当然不算，可对我们意义重大，至少咱们有了盼头，对吧。”肖杰神情激动。 “那当然，我说大领导，啥时候点三把火啊？”萧英媚眼含春满面期待。 “这是你们肖副总的事，我只负责解决技术上的问题。”说到这王戬扭脸道：“明儿你招呼各车间经理开个会……” “我说王总，第一次开会肯定得你主持，将咱俩的分工说清楚，不然他们以后天天烦你，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不管事。” “……也行，就这样吧；对了草狗，趁现在没下班，你去趟车间跟胖子说一声，待他学完给我继续扩散，明年四月份之前至少给我带出三个合格工艺，包括他媳妇。” “行，听你的。” “呵呵~~”王戬挑眉一乐：“怎么？不保守了？” “你都当一把手了我还保守个屁。” 简短的碰头会分分钟结束，都走了就萧英赖着不走，跟小媳妇似的满脸委屈，又是铺床又是告诉衣物放哪，轰也轰不动，直至交待完事，长发一甩躺床上了。 王戬一脸淡定看她还咋作妖，少妇侧卧身姿勾魂撩人，道：“你打算以后……” 话说半节无意瞧见王戬身后桌上摆着个琵琶，瞬间兴趣转移，起身一把抱搂在怀，坐姿标准架式老练。 “你会弹琵琶？”王戬愣了。 头回见萧英一脸自信，随手拨弄琴弦问道：“刚买的吧？弦子都没调好。” 99.8%的良率撞到枪口，萧英边摆弄边道：“琴轴可使琴弦产生松与紧，顺时针拧动琴轴，琴弦会越来越紧，音也会越来越高，反之，音也会越来越低，不过现在有专用设备。” 若非亲眼所见，王戬确实没想到弹个琵琶居然这么多门道，萧英手法老练摆弄近半个钟头，随后神情一变，指花绽放弦音悦耳，节奏连绵挑动心绪，喜庆欢快很是上头。 一曲弹完两分多钟，王戬来了兴趣：“这曲子叫啥名？” “《佳人伴孤灯》。” “……”王戬。 “噗~~哈哈~~~瞧你那傻样，想学的话姐姐免费教你。”无意打了手背，萧英很得意。 “哼，就哥们这脑子用得着教？”说罢拿过琵琶去小客厅，摆姿坐稳闭眼回想，分分钟后撩动琴弦，虽说没萧英弹得那般好，但就听了一遍能勉强弹出来，惊得萧英大眼圆睁极其不可思议。 为找回点面子，王戬拿出压箱底的活，手法较为纯熟的《十面埋伏》弹得有模有样，萧英蹲下身子双手托腮道：“弹得凑合，资质嘛还不错，老娘收下你呐，明天教你指法。” 本想一口拒绝，一听还有指法，到嘴边的话改了：“行，小爷我认了。” “学会了让老娘亲一口就成。”说罢萧英扭头就跑。 生怕人回来，王戬回魂赶紧锁好门，自语喷道：“哥用得着你教？头条抖音上多的是。” 的确挺多，搜到的全是入门教学，王戬已过了这个阶段，脚都泡完了也刷没到合适的教程，干脆闭眼躺尸。 王戬在川俞的时间不短，各车间经理对其为人基本有个定调，这厮是个技术控，这类人有个毛病，特别注重细节，喜欢刨根问底，也就是说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最好别让他知道，否则倒霉一船人。 好在有个肖杰作缓冲，而且兼着行政经理，今后有个大事小情可帮忙托着，当然，王戬是个务实的，会上说明正副的分工后仅作了三条指示：别让员工受委屈，该涨工资就提，敢在车间无理由耍威风的别让我看见。 也不管众人同意，王戬宣布散会，从开场到结束不到十分钟，这应该是肖杰自进公司以来最短的会，真的半点废话没有，忒实在，其后果就是没两个钟头，共计收到近五十份升职申请，脑袋都大了。 没辙，只好去宿舍找王总请示，王戬看都没看，道：“这帮人以前不是老在群里说负责光器件工艺的水平太差吗？给他们个项目，能彻底解决问题立马批。” “王总，高招！” “我说肖哥，咱们别王总行不？以后再这么叫我辞职回家抱孩子去。” “呵呵~~说实话我也觉得不习惯。” 两人相互妥协，不过就算当了一把手，架不住依然有人背地里使绊子，刚到川俞三天，飞升老头和斯文流氓就接到投诉，投诉川俞生产总监不务正业，每天饭点在厂喷水池边坐着弹琵琶…… 第117章 瘆得慌 峰利集团自挂牌近二十年以来，换过的生产总监和车间经理如过江之豚，没一个敢像王戬这般会整事的，难怪闭门会上拒绝总监一职，这厮压根就没准谱，想一出是一出，丝毫不顾及影响，别人当官要立威，他倒好，没跟当官之前一个鸟样。 投诉也就罢了，川俞的经理群每天定时更新王戬弹琵琶的短视频，音效画质也好，配上喷水池的场景颇有韵味，甭瞧集团那帮大佬外行，都听得出来，进步神速。 不光如此，厂里暗恋这位年少多金小哥哥的妹子太多，每天收到大把鲜花，搞得一帮总监老爷们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总经理徐鹏飞终于领悟到总裁的话：将关键技术捏在手里，你们谁敢动他。 于是只好让杨坤和毛文忠私下打电话劝诫，不过没啥效果，该弹还得弹，倒是让飞升老头偶然想起儿子曾提过一嘴：哪怕给王戬个总裁也养不熟。 如此一来二去投诉石沉大海，集团无人制止，但在资讯发达的今天，这种稀罕事百年难遇，没一个星期，王戬收到葛燕发来的微信，大赞夫君渐入佳境，还没来得及嘚瑟又突然翻脸，要弹回宿舍关门弹，再敢招苍蝇，姑奶奶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紧接着刘泽堪又发来威胁，也没放啥狠话，发了张宫廷专用道具的图片，就将王戬唬得收拢双腿，这才意识到，有人将视频发到抖音和头条上了，也终于想起那位在丰庆园搞事的it。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尿，完整的一段《十面埋伏》，点击已过20万，回复5000+，点赞7万多，再不收敛真成网红了。 萧英对此笑得合不拢腿，大乐收了个天才徒弟，几乎同时肖杰收到仓库经理孙小玲的投诉，投诉贴片工艺萧英不顾及影响，每天往生产总监宿舍跑，建议开除。 这属于泼妇打架揪头发未分胜负，要撕衣服的节奏，全厂谁不知道萧英是总监的人，也就这位姑奶奶敢动，两边都得罪不起，只好把问题甩给王戬。 在川俞的一亩三分地，王戬谁都可以不怵，但不能不给肖杰面子，况且川北那边下了警告，老老实实去办公室看看有啥活。 屁股还没坐热就感觉太浪费时间，刚好肖杰推门，并将投诉信息告之，王戬压根没在意，道：“甭理她，这娘们脾气爆得很，战斗力随吕布。” “咳……可仓库的人都称孙经理好说话，性子柔和，厂里追她的少说一个加强连。” “卧槽！人设立得真tm稳；对了，你把刚来的it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不是吧？”肖杰眼神一变，貌似不认识王戬。 “什么表情你这是？” “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it小包也是追求者之一，贴得比肉夹馍还紧，每天必去物料仓库。” “……”王戬无语，眼睛哪个黑呀，心说这哥们真tm有勇气。 “不信待会来了你问。” 真让刘泽堪说着了，孙小玲比自己更招苍蝇，不过说实话，王戬挺佩服那哥们，胆儿大啊！这尼玛要娶回家，先不说为民除害，万一哪天发飙估计能把祖宗牌位给掀了。 但在肖杰眼里，王戬已经被归类于韦小宝之流，抛开情人二字不谈，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和几个女人搞暧昧不算啥大事，再说两女的又没主，同为男人表示理解，再再说2016年跨年时，亲眼瞧见孙小玲倒追，不稀奇。 发了两条信息，肖杰自语一笑，将手机推王戬面前让他自己看，道：“我没说错吧，又在仓库，肯定是这小子仗着技术故意搞事，寻机会接近。” “跟我有毛关系，谁爱追谁追，我是已婚人士好吧。” “你就继续装，行了，人一会就到，我走了。” “诶诶你别走，一会来了看我怎么拿捏，以后你也好管理，免得背后搞事。” 一语道醒，自从在集团出事，肖杰对这种搞技术的敬而远之，能拿捏再好不过，免得又掉坑里，于是点根烟坐沙发等着。 没一会儿，一位个头不到1米7，身形瘦小，发型三七分的小年轻进屋，见厂里的正副老大都在，肖杰他认识，但瞧王戬时眼神不由自主有些发虚，不敢直视。 王戬也不废话，自手机里调出一张媳妇的照片展示道：“还认识吧？” 那哥们凑近一瞧脸色当场白了，咽了口唾沫低着脑袋道：“王总……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我……我马上辞职。” “谁让你辞职了？” “？”小包。 “先坐下。”王戬指指办公桌对面，问道：“你的c++学得怎么样？” “这个……不会，我自学的python。” “写过工业软件吗？” “没有，都是些小程序。” “外挂还是插件。” “……都有” “也行，给你个项目，以后这个基地会逐步去光器件产能，全部改为贴片，我打算组建个封装车间试试水，你先打个前站，利用周末去相关企业探探路，弄清楚管理流程和专业软件的具体细节，干成了，给你个特一级工程师，奖金暂定两万，项目周期半年，有没有胆量接？” 连跳四级，集团从前所未有，其工资待遇比车间经理还高一级，那哥们简直不敢相信，半天才道：“王总，您……您这是？” “你要在自媒体工作室干活，发个视频p个图我不拦着，但在这你最好收敛点，还有……”说到这王戬靠近了些道：“追媳妇要擦亮眼睛，别光看脸。” 这哥们出社会好几年，前面的都懂，只有关于追媳妇那事想岔劈了，理解成孙小玲是总监看中的人，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搞钱。 “您来真的？” “行呐，就这样，剩下的话让肖副总跟你谈，你们聊。” 新任生产总监亲自谈话，在川俞也算头一份，饼画得不可谓不大，如何选择就看有没有胆量赌，都是替老板打工的，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趁着没下班，王戬借此溜之大吉，回宿舍继续研究琵琶，令人头疼的是满屋子鲜花，又是冬天，保质期贼长，放小客厅吧，那帮人来了没地方坐，放里屋吧，晚上睡觉瘆得慌…… 第118章 又在憋大招 自女娲造人以来，历经无数王朝也难出一位像王戬这类在精神上的残次品，理工科方面聪明绝顶，艺术上十窍通九窍，还有一窍不通，曲子倒弹的娴熟，兴趣分毫未减，对普通人来说煞是惊艳，但在行家眼里更像流水线上的产物，用句老话讲：不过手熟尔。 脑袋顶着警告，不能再到喷水池那边浪了，只好将场地搬到宿舍门口，这地方靠近食堂远离车间，应该影响不到但是…… 中午吃饭，不止王戬，n多员工投诉食堂大师傅，今儿的菜齁咸，咸到吃两口菜能下二两饭地高度，否则舌头准被腌上。 实在吃不下全扔了，回宿舍等着肖杰查明真相，不想被当面吐了槽，肖杰拿手指头点了半天才道：“你在宿舍门口弹琵琶了吧？” “菜咸了跟我弹琵琶有关系？” “食堂老蔡跟我说了，听你的《霸王卸甲》有点上头，多搁了两斤盐。” “两斤！”王戬大惊。 “这是大锅饭，不是私房小炒；我说……我说你能不能别在厂里弹那玩意，多耽误事啊。” “行吧，唉~艺术的荒漠啊！”王戬没辙，长叹一声拉着一起去厂门口踅摸点吃的。 走了没十米又回来了，后面孙小玲拎着两盒盒饭三步两步赶上扯住王戬：“跑什么呀，听到今天食堂的菜有问题，看，我给你买了盒饭，你爱吃的蕃茄炒蛋。” “不许挑拨领导关系，咱们仨人，你就买两盒，居心何在？” 王戬话音刚落，肖杰连忙道：“我想起来了，我宿舍有泡面，你们俩慢聊，回见。” 在川俞熬了近一年，肖杰就差这点不义气，撂下俩惹不起的抽身跑路，王戬一时半会又找不到理由，只好回宿舍小客厅，两人在鲜花丛中吃午饭颇有情调，孙小玲嘴还不闲着。 “昨天听我二叔(孙副总)说，瑶瑶姐要来川俞当行政经理，集团正在走流程。” “瑶瑶姐谁？等会，来这当行政经理？”王戬停下筷子问道。 “是啊，采购部副总的女儿，从法国留学回来的，不过你放心，人家有男朋友，不会像我这样死缠着你，我也是上辈子欠你的，哼！” “这个不重要。”貌似踩了王戬腰子，撂下筷子火速拨通斯文流氓的电话，那厮好像也在吃饭，发音含糊：“歪，傻事？” “传说有个叫瑶瑶的要来川俞当行政经理？” “嚯，消息挺灵啊！差不多快定了，有什么问题？” “我这么说吧，整个川俞分公司，除了贴片车间和行政经理，其他职位你们随便玩儿。”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对了，还有个事，下个月11号开始我要请三个月假……” 话没说完斯文流氓挂了，按家族内部人的说法，王戬的这种不道德行为叫登鼻子上脸，刚带薪歇了半年，上班还没两月又tm三个月，你是生活不能自理还tm是拿峰利集团当冤大头？ 不过按王戬一贯的尿性，斯文流氓想拧巴了，上次歇半年搞掉了位生产总监，这次歇三个月又憋着对付谁？毛文忠想了一圈也没琢磨明白，吃了口菜感觉有些发凉，把火给撩上来了，泥人也有三分怒，我tm惯你毛病，抓起手机发了条微信：“爱干干，不爱干回川北摆地摊去。” 收到消息王戬没当回事，呵呵两声继续吃蕃茄炒蛋，斯文流氓则满脑袋问号，那狗曰的到底想干神马？回办公室心情甚觉烦燥，背着手来回绕圈跟黄鼠狼似的也没啥头绪，只好找个信得过的问问，微信目标直指杨坤。 财务总监中午后很少待在办公室，等了半个多钟头才回复：“可能是去北监找那位高手寻求破解芯片的方法吧。” “那也用不着三个月吧？一个学期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毛文忠回复道。 “所以才给他配个副总监嘛。” 提到副总监斯文流氓更火，喷道：“那狗曰的宁可让肖杰兼任行政经理，也不让集团调人过去，他想干什么？自立山头揭竿起义？” 杨坤沉默了，整整两根烟的功夫才回复：“你确定他是这个意思？”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怎么？你想到了？” “最近川俞有什么大动作没？比如项目之类的？” “没有，有的话你应该比我先知道，你是批钱的啊……不过，你说会不会跟他弹琵琶有关系？” “这个不好说，这兔崽子现在越来越精了，依我估计，川俞未来的规划全在他脑子里。”说到规划，杨坤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有没有可能和冯磊有关？” “嗯，很有可能。”毛文忠非常赞同：“没准行政经理是留给冯磊的。” “不对，冯磊是搞技术的，以我对小戬的了解，他绝不会将技术人才往行政岗位上放，现在情况还不明朗，先等等看吧，过几天应该会有点动作。” “行，行政经理的人选我继续走流程，容得着他反对？” 不得不说杨坤真不愧智多星的绰号，这么点信息能分析出大概内容，给斯文流氓的感觉是：这厮又在憋大招，三个月后指不定谁倒霉。 即便知道也拿王戬没辙，超级项目快要进入第二阶段，关键在于破解设备啥时候回来，想来想去又给徐家大伯、顶流巨贪徐康健打电话询问进度。 如果是一般常用设备，最多一个来月，但芯片破解设备属于技术领域的禁脔，不光买家小心，卖家更小心，谁都知道这玩意买回去多半是搞技术破解，所以价格高无算，更需要资格，比如学校、芯片制造企业等，想凑齐这些条件，花钱不说，光跑门路走关系那是旷日持久，还不能惊动小日本，三个月也未必能搞定。 过程复杂如厮，注定毛文忠问不到啥有用信息，直至又星期一，杨坤早上在办公室收到龙方靳递来的一封来自川俞的项目书。 “封装车间意向计划书。”杨坤眉毛拧了，翻至最后一页，正副总监签字没问题 “杨总，封装车间可比贴片更复杂，不是一般企业能干的。” “所以小戬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119章 嘴强王者 所谓封装，指的是贴片焊板完毕检测为良品后，下一步送封装车间通电测试，通过专业软件测试板卡能否正常工作，也是商品最关键的环节，其良率不可能100%，一般性在90%以上，再之后便是包装投放市场。 以七彩虹这种老品牌而言，封装良率无论怎么说也要在98%以上，毕竟gpu芯片来自美国，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而且车间员工要经过培训才能上岗，至少要能看懂参数，更不谈各类设备和管理细节，因此注定多数企业玩儿不起，和贴片车间一样，属于重资产。 当斯文流氓收到计划书的信息，大叹杨坤真乃神人也，就是没闹明白这玩意跟行政经理有啥关联。 于是亲自跑到杨坤办公室闭门讨教，两人同属一个山头，没必要藏着掖着，杨坤直言道：“这个项目如若集团不批，小戬八成会以辞职要挟。” “明白了。”毛文忠当场领悟：“集团要真批了那狗曰的辞职申请，肖杰的副总监也就到头了，所以行政经理是给他留的一条退路。” “小戬的三个月假期你打算怎么办？” “不说实话打到天边老子也不批。” “呵呵~~~”杨坤瞅着好笑，点了根烟道：“你要不批就不怕他搞你一下？” “他敢！老子哪点对他不起？”毛文忠火了，大声呵斥。 “你信不信，就算你不批，下个月11号他照样玩儿消失，你敢扣他工资和年终奖，芯片破解他能拖到美国总统换届。” 斯文流氓无语，听说新任美国总统刚上线，江湖人称懂王…… “文忠，从集团利益角度出发，小戬的用意没有任何问题，再说这个项目书写得很清楚，只是个意向，也就是说要经过考察摸底之后才确认，没看到项目执行人是刚进公司的it包桐。” “他这是在打造自己的班底，一旦所有贴片车间全部集中到他手里，川俞八成会失控。” “可是能为公司赚大钱啊，你没发现，集团所有生产总监有一个算一个，唯独小戬还住着不到90平的老房子，连车也是刚买的，不过13万左右，就这还是夫妻合伙买的。” “他才上任几天，你怕他以后买不起。” “不不不，我并非此意，我指的是小戬绝不会分期买房，肯定是一步到位。” “你的意思是……他从不干没把握的事？” “可以这么理解。” 就王戬的性格而论，两人的分析非常合乎逻辑，但很遗憾，这并非王戬的真正目的，因为峰利集团的死活他压根就不关心，又不是自家买卖，就算哪天将川俞基地干到全中国第一也是个生产总监，最多给点芝麻粒豆的股份期权，而且中途随时会被扫地出门，所以认真就输了。 …… 川俞，自从那天和孙小玲吃了顿饭，王戬后大悔，一个萧英没够又来一个，按孙小玲的解释，不开除也行，她敢钻你宿舍老娘也敢！她会弹琵琶老娘正好不会，我跟你学行不行？ 其结果是厂内谣言满天飞，说生产总监仗着人年轻职位高和八块腹肌，将两朵厂花给霸占了，没事就仨人钻一个宿舍，多尼玛扯蛋，要传到郭锦华耳朵里，葛燕真可能让王戬三天下不来床，届时很可能终身不举。 因为这事琵琶也不弹了，老老实实在总监办公室待着，技术活不是天天都有，为打发时间找肖杰搞了块白板，没事琢磨《缀术》的算法，兴许能玩出点新花样。 时间来到2017年12月29号星期五，新花样玩没玩出来不知道，倒是等来了技术性斥候包桐，敲门进办公室，一瞧满白板的数学公式愣了，虽然没看懂…… “情况怎么样？有眉目了没？”王戬头也没回继续。 “情况很复杂，而且非车间员工不让进，只能透过走廊的玻璃看看，不过我那哥们介绍说，软件和设备并非通用……嗯，这么说吧，测显卡和测手机基带是两套设备和软件，参数也不一样，所以员工素质要求较高。” “软件好说，主要是硬件，没事，接着说。” “呃……暂时就这些。” 王戬停下手里的笔想了想道：“明天周末，你主要打听一下非良品是怎么处理的，他们的良率是多少。” “行……”包桐说罢看了看白板上的推理公式，王戬笑问道：“呵呵~有兴趣？” 包桐显得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听贴片车间的陈介说，您是位技术型总监……您……是不是会编程？” “贴片车间的辅助系统就是我写的，用的是c++，嘴闭严点，别往外传。” “这个您放心，不过……您能……” “下星期一开始，晚上下班后到这来，我教你《高等函数》，学会了，你的python会有质的飞跃，把握机会。” “谢谢王总，我一定跟着您干到底。”人生的机遇不过如此，包桐千恩万谢走了。 待办公室门关上，王戬一屁股坐沙发心有所思，许是没琢磨透，给老石发去一条微信：老石，为什么人在学校的时候无论怎么教总学不会，进入社会后多数人又一点即透？ 老石的回复很网络化：因为他们未曾经历社会的毒打。 见此回复，王戬莞尔一笑，仔细想想还蛮有道理，刚起身又有人敲门，来者萧英，长发丝滑媚眼红唇，明眸皓齿粉黛勾魂，手捧盆栽腰肢浪晃。 古人云：落花情，流水意，强滚床单得枪毙；婚外恋，烈如火，八字不硬最好躲。 王戬瞅着想自杀，装着若无其事擦干净白板，萧英坐总监位置在那酝神，微露贝齿调戏道：“想姐姐没？” “你能说点有用的吗？” “谁让你老不去车间，现在又多一狐狸精，说不定哪天就把你拿下了，人家有危机感嘛。” “有件事我一直没明白，你每天20：00下班，你闺女咋办？” “我妈在家啊，怎么？想去我家？” “……”王戬。 “哈哈哈~~~不逗你了，知道你那女警老婆看得紧。”说着打羽绒服兜里掏出几张a4纸：“呐，刚在网上找的新曲谱，《昭君出塞》。” “曲谱？”王戬又头回听说，拿手里一瞧，满眼尽是看不懂的音符。 “不会看不懂吧？” “谁说我看不懂。”死要面子活受罪，王戬对着曲谱指指点点，说话结结巴巴，反正不是人话。 “行呐，难怪怎么弹也没我弹得好，真让网上说着了，嘴强王者。” “……”王戬。 第120章 帮你们收网 古人所谓的机缘，实际上是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暗中寓意某种事件对人性极其微妙的影响，如混沌一般毫无规律可寻，如同中国式的谈恋爱，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萧英哪能放过这等机会，拉着王戬并坐沙发，手把手教如何识谱，待王戬进入状态悄然靠近，不知不觉快贴一起了，关键时刻有人敲门，且未等回应直接就进来了，萧英瞬间分开顺了顺长发。 来者正是半道插足的孙小玲，手里拎着两份精致盒饭，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萧英脸颊微红，王戬扭脸看了看，回状态继续琢磨曲谱，一副有所领悟的思想者状态。 见此，孙小玲满面怒意瞪着王戬，尽管那头死人没理她，但意思颇为明显：老娘当初自动送上门你不要，现在居然背着警察媳妇玩办公室恋情，你他娘倒底是个什么玩意变的。 现场气氛十分微妙，孙小玲微喘粗气半声没言语，许是憋得难受，一屁股坐二人中间，尽管不愿意，仍强行作态温声语气：“又忘记吃饭了吧，呐，帮你买的盒饭。” 说罢扭脸萧英：“英姐，这都下班了，不去食堂吃饭？天都黑了。” 冬季天黑得早，不等萧英答话，王戬倒是回魂：“下班了？行，你们吃吧，明天周末，我回川北。” “也行，我也回川北，正好搭领导的顺风车。”孙小玲顺竿爬，说着还不忘冲萧英嘚瑟一番：“英姐，这盒饭给你和肖副总吧。” “姐姐我命贱，吃不了这精致丹红，要不我请你们俩去吃大排档？”萧英不甘示弱。 王戬听着不对味，一瞅盒饭明白了，敢情又是蕃茄炒蛋，赶紧插话，再不拦着两人没准会撕巴起来，道：“英姐，吃完饭回车间吧，七彩虹的单子眼看快到了，我回川北有事，大事。” 说罢不待二人反应，起身出门走了，孙小玲仿佛胜利者后脚紧跟，气得萧英直跺脚，拎着盒饭扔进垃圾桶，利齿红唇咬得牙根痒痒，呢喃道：“大事？哼，肯定又憋着坏！敢对那个狐狸精动心，老娘豁去脸面也要钻你被窝！” 回宿舍收拾电脑包带上琵琶，出来见孙小玲空着手寸步不离，问道：“你没东西？” “我要回宿舍你肯定丢下我跑了。” “我去~”王戬一翻白眼，瞅那一脸委屈，将车钥匙塞她手里：“这回放心了吧？” “这还差不多。”孙小玲一把抓手里有了笑意，转脸回了宿舍。 …… 回川北的路上，二人并坐正副驾，孙小玲终于有了点恋爱的感觉，时尔偷瞄情郎，时尔捂嘴偷笑，装尽女儿态，但王戬始终未予回应板着张脸。 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老这样未免过于沉闷，孙小玲主动开口道：“下个月瑶瑶姐来川俞上任，你这个领导有没有什么要交待的？明天我抽空跟她见个面，帮你说点好话。” “行政部管着后勤，让她别把爪子伸得太长。” “你就不怕康健伯伯给你穿小鞋啊？” “康副总现在忙得吃饭都没功夫，哪有时间管我。” “别忘了，还有个徐远征，他和瑶瑶姐的关系好得跟亲姐弟似的。”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犯到我手里，就算美国总统的亲孙子，老子照弄不误。” “哎呀你别那么轴好不好？怎么跟毛伯伯一样，火气那么旺。” “明儿抽空告诉他，哥们是会计出身，目前是高级会计师，有证的。” “知道你本事大，我二叔跟我提过，别老把人往坏处想。” “对了，问你个事。”话匣一开有点收不住了，王戬问道：“你跟毛文忠挺般配的，怎么突然转移目标了？” “他那个人整天琢磨着算计利益，时间长了谁知道会不会算我头上；哪像你，钢铁直男，好把握，嘻嘻~~”说着孙小玲捂嘴直乐。 “骗鬼吧你，我连生产总监都敢阴，你就不怕哪天我把你卖了。” “刚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等事情查清楚后我就明白喽，你那是被动性的。”话题进入深层次，孙小玲换了副崇拜的表情：“你知道我二叔当时有多佩服你，赞不绝口，断定你将来能做大事。” “记住喽，靠耍阴谋诡计永远成不了大事。” 听得出来，这是王戬对孙小玲第三者插足的警告，但依然不在乎：“我才不管呢，美国女人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不顾，我也可以。” “……随你吧。” 对话无疾而终，比亚迪一路风驰电掣驶进川北市区，将孙小玲送至川府豪庭大门口，不想王先齐在那等候多时。 孙小玲下车叫了声“爸，”王先齐受惊若宠，至九年来王戬头回见其露了笑脸，不待亲儿子说话，连忙将后排车门拉开，将身边的几个袋子往里塞，道：“小戬，这是我给你和燕子买的一些衣服，别让人受委屈，好好过日子。” 当着外人，王戬不得不应付两声，而后驾车离去，至于事后孙小玲如何暴走，想管也管不了，经过惠明超市，孙叔一脸郁闷冲王戬起报怨，报怨胖子有了媳妇忘记爹娘，陈妈颇有些恼怒，说养了二十几年的猪就这么没了。 走时陈叔再三嘱咐王戬在川俞盯紧点，别把人闺女肚子弄大了，就这样憋着坏笑开门到家，葛燕掐着点正炒菜，擦擦手迎进屋，见其拎着好几个袋子，打开一瞧尽是大品牌，随便一件少说一个月工资。 “你跟孙小玲一起回来的？” 这话令王戬一哆嗦，瞅夫君那傻不愣瞪的样就知道猜着了，葛燕噗哧一乐：“好啦，怪我多嘴好吧，东西先搁着准备吃饭。” “我说媳妇，你玩推理别老拿我练手行不行？” “习惯了嘛。” 再次小别更胜新婚，小两口一前一后搂着炒菜，葛燕满脸幸福相当满足，吃饭时问道：“我刚看了，里边有两件订制的，怕是给咱俩准备的新婚礼服。” “先收着吧，将来给咱儿子娶媳妇时候穿。”王戬一句话全盘否定。 “你就那么肯定将来生儿子？” “闺女也行，给女婿穿嘛，不矛盾。” “那你说，为什么突然回来。” “帮你们收网。” 第121章 缀函数 上文提到机缘二字，意味着王戬必会有所顿悟，经萧英曲谱提醒，瞬间明白了老叶头的用意，对《缀术》的研究，王戬目前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并未形成概念，也就是所谓的公式，确切的说叫《缀函数》，一套新的数学工具，全球独一份。 明天周末，葛燕本来休息，但天一亮便开车去了北监，王戬则一觉睡到将近中午，桌上早餐都凉了，洗漱完毕草草热了热。 刚吃完就听见开门的动静，扔了碗筷跟猴儿似的窜回房间穿衣服穿裤子，葛燕瞧夫君那一脸慌张就知道，准是又穿着裤头在屋里晃，要不是身体练过早感冒了，免不得一番教训。 穿好毛衣裤子王戬赔脸笑道：“呵呵~~媳妇，怎么说的？” “哼！不知道。” “哎呀，你夫君千锤百炼的汉子，哪怕吃下半斤烙铁也能拉出一根钢筋。” “噗~~~恶不恶心啊。” 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合，王戬抱媳妇搁大腿上坐好再次问道：“怎么说的？” “同意啦，但你必须保证一条，保证你的研究成果不能被窃取。” “小意思，你夫君这脑子至少十二核。” “就知道你满肚子坏水，也不知本姑娘当初为啥对你那么痴迷，才着了你的道，哼~” “这话听着新鲜，你不落我手里落谁手里？” “哈哈哈~~~不跟你说了，我做饭去。” …… 中午两点，又和媳妇滚了把床单收工，为请假的事王戬驾车去了峰利大厦，走到半道才想起来今儿周末，各部门总瓢把子不上班，暗抽自己一个嘴巴又回来了，差点没被媳妇鄙视得钻地缝，太没脑子，也不说一声去哪。 公粮已交，接下来该办正事，葛燕早早准备好两包a4纸和一排墨水笔，将夫君手机调至静音揣自己兜里，王戬酝酝神进入状态，提笔开算，晚饭差不多是媳妇投喂的。 仗着基础扎实记性好，整到凌晨也没收活的意思，满客厅扔了一地稿纸，孙小玲好几个电话全是无人接听，加微信验证没动静，最后逼急了在验证信息拦写道：你老婆就那么饥渴啊！ 若非王戬在办大事，葛燕脾气好，小两口非黑了他们家路由器将摄像头放到公网，一个未婚姑娘太口无遮拦。 镜头转回客厅，王戬正挥笔奋战，一整套的数学公式形成并非一日之功，需经过严谨的、有理有据、不差毫厘的推导，出来之后更要反复验证，所以计算量非常大，两日之功王戬推导了三遍，确认没差错，摆上电脑验证结论。 如何验证？当然是用c++编程，以王戬那腹黑的个性，写了脚本怼上川府豪庭小区汇聚交换机，跑了没十秒脚本报错，系统提示无法识别的函数。 “不可能啊，我tm推了三趟，证明过程也没问题，怎么会报错？”王戬一脸懵逼想不明白。 抬头看看卧室，媳妇一个人躺床上抱着手机，王戬坐在客厅都能感觉一股杀气，眉毛更拧了，进去问道：“咋啦？谁惹你了？” 葛燕魂了一眼，冷声道：“你自己看，等抓到孙小玲，姑奶奶要她好看。” 接过一瞧王戬想笑不敢笑，葛燕瞧在眼里抄起枕头好一顿乱舞：“我让你笑，我让你笑，打死你！” 两分钟后，葛燕躺夫君怀里，手里拿着最后演算的一张稿纸，那是一道自己没见过的公式，反正不是e=mc2。 对于科班出身的葛燕来说不可能知道问题出在哪，两人一合计，明天去北监问问叶教授，反正有肖杰在，随便旷工。 许是孙小玲的话起了化学作用，小两口都老实了，身体贴得贼紧等待安然入睡，葛燕提了一嘴：“明天去北监记得给车加油，92#。” 抱着娇小精致的身体，王戬随口“嗯”了一声，又莫名奇妙来了一嘴：“加错了会咋样？” “发动机会坏啊，要大修，别加错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戬猛然领悟问题出在哪，貌似撒癔症“腾”一下就起来了，愣眼问道：“媳妇，车加错了油发动机会坏，那芯片对没见过的二进制组合会不会报错？也不对。” 都是理工科出身，葛燕立马会意，边披好被子边道：“你的意思是，用《缀函数》编程系统不认识？” “对呀，这就跟器官移植一样，身体会对非本体器官产生排斥。” “那照你这么说，芯片要重新设计？” “可能吧，明天问问叶教授……不对……可能不是芯片的问题，是操作系统的函数模块要更新，嗯，应该是，应该是模块，肯定是！” 有了新思路，王戬睡意全无，穿好衣服回客厅重新开机，在开源环境找到linux的模块组件，想备份后再添加，怎知模块正在使用，只能退出系统在dos环境以命令方式操作。 添加新函数模块是个大工程，一般属团队干的活，王戬班都没上忙活三天，葛燕瞅着心疼，都是为了儿子将来，没办法只好跟宋局请假回家专门照顾起居，倒是将斯文流氓气得够呛。 不就是没批假吗？日子还没到至于玩消失？微信不回电话不接，无组织无纪律想干神马？造反还是起义？为了不激怒这头疯子，斯文流氓耐着性子等到星期四，那狗曰的竟然还没到岗，怒了，亲自开车杀奔花苑小区揪人。 那辆许久没出现的白色比亚迪刚到惠民超市门口，小两口正好驾车出来，要不是斯文流氓认识准扑空。 “你tm给老子下来，艹！”毛文忠急了，火速下车跑到驾驶窗前当着葛燕狂飙脏口。 “哟，毛总。”那么多电话没接，王戬心里有数得很，下车赔笑脸道：“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了？呵呵~” “笑个屁，我告诉你，想干现在就给老子滚去川俞，不想干痛快点。” “哎呀这不为了项目的事嘛，差不多成了，就等设备回来。” “……真的？” “那当然，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你了解我啊。” 斯文流氓满脸狐疑不大相信：“确定为了项目的事？” “我说文忠兄啊。”王戬理亏，上前勾肩搭背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放心，项目准成。” “艹，最好。” “咳……我那假……” “不说实话门儿也没有。” 第122章 写论文 狗和狗见面不是吻就是舔，人和人见面不是骗就是演，此为现代职场的真实写照，眼见斯文流氓咬死不松口，又担心背后有个智多星式的变态，王戬选择了演，假话中掺杂真话，令其心石转移。 “好吧，前些日子川俞不是搞了个项目么？我琢磨着光在周围转悠不怎么靠谱，所以想去我师傅那考察考察。” “有必要考察三个月？”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考察的不止流程，还有软硬件细节、人员培训，反正挺多。” “也行，那老子跟你一块去。” “艹！有必要玩儿得这么绝？”王戬麻了爪。 “你tm当我傻啊？车间经理当了三个多月去中兴集团半年，总监当了没仨月又去中兴集团，你tm到底哪头的？” “你管我哪头的，我把活给你玩漂亮不就行了，总之你放心，只要公司不撵，我肯定干到集团破产。” “你……” “诶诶诶，别激动，只是形容一下。”说到这二人勾肩搭背已经走得有点远了，王戬左右看看小声再道：“我也不瞒你，封装车间只是个开头，后面我打算另起炉灶，把冯磊整回来在川俞搞个研发部。” “！！！”斯文流氓大惊，果然要揭竿而起啊，不过我喜欢，谁让这厮满后脑勺反骨。 当然，听着蛮合心意，但年纪轻轻能干到hr总监没那么容易忽悠，装着煞似欣慰，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至于请假……没那么容易松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驾车跑了。 瞅着一溜烟跑路的滑头鬼，王戬半点没上心，倒是让葛燕颇为焦虑：“怎么办？” “没事，这厮无非就是嘴上不服，网络称这种人嘴强王者。” “噗~~我看出来了，你那嘴能杀人。” 小两口相视一笑，与陈叔打过招呼奔了市公安局，斯文流氓真让王戬说着了，确实不服气，一个分公司总监居然比他这个集团总监过得还润，凭神马？ 但想找回点面子，就必须抓点把柄，或者琢磨出王戬的真实意图，无奈脑子不够又跑去找智多星，不想杨坤听罢哈哈一乐。 “文忠，有件事你搞错了概念，小戬是位技术型总监，你让他每天待在办公室那是不可能的，再说他既不姓毛也不姓徐，稍微松懈就有可能被那帮看不顺眼的人扫地出门，所以须时时刻刻紧守技术高地，如此才有安全感。” “你说的我都懂，可我们又不是吃干饭的，没咱们帮他顶着，他那个车间经理早撸了。” “你愿意将前途捏在别人手里吗？” “……”斯文流氓。 “小毛总，过了年小戬也才23岁，他的路相对你我而言还太过漫长，所以我劝你不要试图去控制他，那样会适得其反。” “呵呵~~”毛文忠蔑视一笑：“你是他师伯，当然会向着他说话。” “话虽不假，可小戬在财务部实习的时候我管过他吗？相信几个老总都看得出来，我是打算让他接班的，但他选择了一条更坎坷的路，足以证明他是个性格坚韧怀揣理想的人。” “那你的意思……” “别去打扰他，时间会给你个惊喜。” …… 星期四中午，刨去元旦一天假，王戬无故旷工两天半，第一次将电脑带进总监办公室，肖杰急得差点上吊，生怕集团借此机会将王戬撸了，作为副总监，好容易对人生有了点希望，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没了王戬他啥也不是。 得见总监大人王者归来，肖杰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大倒苦水好一通埋汰，话里话外透着委屈，王戬瞅着想笑没敢笑，这哥们与大部份职场人一个样，想往上爬没柱子，想找靠山又不识人，在家族企业当个小经理已然是职业天花板，相当不易。 安抚好肖杰的情绪汇报这两天的工作，行政经理徐瑶报到顺利上岗，肖杰亲自作的交接，七彩虹订单明日中午正式上线，届时会有客户驻厂经理跟线，确保有继续合作的可能，建议王戬陪同。 关于七彩虹的业务，王戬不怎么上心，该替员工争取的已经争取到位，后面就看员工自己的，除非那帮人视奖金如粪土…… 情况大致汇报完肖杰刚要走，王戬突然叫住，关上门在其耳边暗中嘀咕两句，肖杰皱紧眉头表示没听懂，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生难得几回搏，犹豫片刻后槽牙一咬：“行，听你的。” 打发走肖杰，翻开笔记本安装wps，而后新建word文档，取名缀函数论文，刚要开干有人敲门，来者it包桐，王戬顿时一脸歉意，合上电脑起身拽过白板就地开始。 正如老石说的那般，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学渣，迫于生存压力，加上王戬由浅入深的实用性教学，又有python语言基础，看出包桐颇具潜力，但能否传承王戬的所有学识，有待考查其人品。 连续授课近五个钟头，饭点都过了，直至孙小玲又拎来盒饭才收工，包桐虽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整理好几页稿纸非常自觉退场。 走了个包桐没五分钟，萧英提着个保温食盒后脚赶到战场，说是亲手熬的鸡汤，王戬心中黯然，心说我tm中午刚到，你哪熬的鸡汤。 为了稳定与和平，王戬边吃盒饭边喝鸡汤，差点没撑死！两女的甚感满意，奈何萧英在职务上处于劣势，到点就得去车间，七彩虹明天上线，走的极不情愿。 孙小玲撒了野，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险些得手，没想到风水转得这么快又有机会，趁着倒垃圾回来反手锁门，又借口屋里太热脱去外套，乍现傲人资本，不想王戬手机展示萧英刚发来的信息。 “你敢动那个小狐狸精一根手指头，老娘今晚肯定钻你被窝。” “呵呵~~~”孙小玲不以为然，捂嘴笑道：“你当我真不敢动她？” “唉，还是网上说得对。”王戬坐回位置叹道：“自古多情出人命，不信你问西门庆。” “你就那么怕你老婆啊？” “那叫尊重，你们美国女人不懂，没事回宿舍休息，我要写论文。” “论文？”孙小玲脸色一变。 第123章 游龙戏凤 理工科类的学术性论文，任孙小玲再怎么聪明也难看懂，况且还是那种眼高手低的金融类专业，领域的不搭杠正是王戬敢当她面写的原因，再说又是货真价实的新概念，相信除了老叶头，世上没第三个人看懂。 然孙小玲除了微微一愣，兴趣依然在王戬身上，搬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并排而坐，趴在桌面歪着脑袋发痴，这tm是要死磕到底的意思。 写论文是很枯燥的，没两分钟便按捺不住，准备在桌子低搞小动作撩拨一下，怎知萧英又来微信，王戬滑开看看，一个泪溜满面的表情包。 再不吱声车间没准会出事，正琢磨怎么回复，孙小玲手机响了，接听后在那嗯了两声，道：“瑶瑶姐找我，等会给你带宵夜，别太辛苦喽，不然玲儿会心疼的，嘻嘻~” 公然勾引都不背人了，见其走后王戬立马将门反锁，小声喷道：“小爷对我媳妇情比金坚，艹！” 总算安静，拍了个现场就一个人的短视频回复萧英那边才放心，即便如此，下班还不忘来看看，确认后才回家，多tm死心眼儿的少妇啊。 几近凌晨，孙小玲可能才想起夜宵，发个微信问想吃点啥？王戬早将办公室灯关了，回复休息应付过去。 就这样一直干到第二天9：00多，没多少困意精神头挺足，和肖杰领着七彩虹集团一帮人去贴片车间走过场。 王戬的地盘很少有外人来，草狗四平八稳全程介绍，社会大哥的习气基本被磨平，不过那几位驻厂经理的眼睛时不时在萧英脸上打转，对此萧英似乎习以为常，然了解了管理流程，客户朱经理提出异议。 “王总，生产数据不能保存在峰利集团的服务器上，必须上传至深圳七彩虹总部。” “可以，只要你们不嫌麻烦，要么拉条专线，要么在你们的服务器或公司网页开个端口。” 朱经理有点惊讶，继续道：“你们的管理流程也有漏洞，物料编码必须和生产数据作对比。” 此言一出，所有流程烂熟于胸的草狗不淡定了，生产数据和物料编码对比有意义吗？如同吃进去的饭和拉出来的屎，有可比性？ 在场的大部分人长年泡在车间都知道，也没人敢多嘴，不约而同盯向老大，王戬道：“贵公司的目的是找我们代工，要数据给数据，要良率给良率，插手生产环节……有点不合适吧。” “合同上有规定，必须按我们的要求来。” “行，那你告诉我，两个不同的数据如何对比？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你别管，我们只负责指出贵公司的不足。” “既如此，那你们应该事先与孙副总讲清楚。”王戬态度强硬，指示计划更改生产订单。 不想朱经理连忙打断：“早就听说你们川俞基地是位技术型总监，脾气臭，果然名不虚传，没什么问题直接开工，不好意思王总。” “我艹！敢情是试探。”王戬暗喷一句问道：“朱经理，是不是肖副总有什么不当之处？” “诶诶诶这个绝对没有。”朱经理话赶话道：“说实话我们真没见过22岁的生产总监，有点担心，集团这次一共找了三家代工企业，都是20万的单，唯独你们孙副总底气最足，良率100%，所以想见识一下，没别的意思。” “朱经理过奖。”肖杰生怕王戬那张嘴坏事，插话道：“我们王总年轻有为多才多艺，凭本事上来的。” “所以要眼见为实嘛，王总，开线吧。” 一声令下，所有员工为了三倍年终奖和一级工资，卯足了劲全身心投入，谨慎起见又过一遍模板，确认没问题才正式上显卡基板。 新aoi设备早已装备操作熟练，三条线同时开工，直至跟到中午饭点没一块不良品，车间员工主动揽活忙前忙后，王戬头回见胖子做事认真，有日子没见确实瘦了些，但整体形态没多大变化。 一段插曲就此揭过，待王戬领人走后车间一片欢腾，狂赞老大真他娘霸道，连甲方爸爸也敢怼，牛逼克拉斯！ 一夜没闭眼，吃罢午饭王戬回宿舍躺尸，晚上继续写论文，车间的事基本可以放手但是…… 就整个峰利集团而言，这段时间最忙的当属川俞，一个光器件车间正在撤离，至其他分公司抽调来的贴片机也在陆续抵达，肖杰大恨没长三头六臂，好在卸了行政经理，否则铁定被整进医院。 安置厂房早就划定，但人员不好调配，加上位于湖省贴片车间被抽调太多，经理辞职换了槽子，除去几个工艺，生产员工没一个过来的，肖杰脑袋疼啊！ 本想晚饭时汇报一下，怎知食堂都tm快打烊了王戬也没开门迎客，只好打包一份砸门，对于这种事王戬早有预案，在堆满鲜花的小客厅作出如下指示： 先安装调试再说，等七彩虹的订单完活后打报告，贴片二车间经理人选曹志刚，工艺主任暂定陈介，一车间经理由自己兼任，萧英提工艺主任，其他岗位肖杰自己瞧着办。 指示下达没半个钟头王戬肠子都悔肿了，萧英一猜便知，一车间经理的位置是留给她的，若非订单重要，没准会冲进办公室……那啥。 草狗更兴奋，副经理直接崴正，因此两人似乎商量好的，熬到20：00拎着四大袋子烧烤、两瓶珍品稻花香，与肖杰一起趁夜色杀进总监办公室，好在孙小玲没啥过激行为…… 先前在宿舍小客厅施展不开，这回空间大，关上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王戬左右簇拥两大美女，孙小玲一改常态默默倒酒，萧英时刻警惕，就知道小狐狸精想趁酒醉钻空子，特意备了瓶饮料。 本来挺好，喝到半截陈介抽空赶赴战场，啥情况不知道一把撤了饮料，兄弟俩连碰两杯白酒，气得萧英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几人闹到将近22：00才散场，萧英收拾干净办公室，见王戬背靠沙发打瞌睡，想走不敢走，孙小玲在一旁虎视眈眈，但凡出点事，怕是连被窝也没得钻。 “天已不早，家里还有孩子。”王戬睁眼劝道。 “那我扶你回宿舍。”萧英不死心。 “我晚上要写论文，不然生产总监干不了多久。” 没辙，萧英哪敢耽误王戬的前程，看罢一眼孙小玲贼不甘心，而后无奈跺脚离去…… 第124章 暗算 起初，王戬并未意识到《缀函数》在现实中的应用有多重要，毕竟只是数学领域众多工具中的一种突破，传播全世界仅仅是时间问题，但现阶段必须掌握在国家手里，谁来也不行。 有介如此，怎么可能让孙小玲钻空子，毫无疑问，这是个局，那孙小玲也不傻，明知自己对他有企图还敢喝酒，这里边有问题，所以并不急于动手，最好的选择依然是将人牢牢攥在手里，这机会千载难逢。 但过于聪明的人往往顾虑重重，反而容易失去机会，待萧英走后，孙小玲立刻关门反锁，回坐沙发胆子贼大，抱住王戬一脸幸福作态，附耳小声道：“终于落本姑娘手里啦！” “好好说话别动手！”王戬一把抓住伸向怀里的爪子：“你不回宿舍？” “明天周末，本姑娘休息，足够让你乖乖听话，我看那个老阿姨敢不敢钻你被窝，哼！” “从伦理上讲，咱俩是姐弟，别乱搞。” “继父异母的姐弟你觉得我会在乎？好弟弟，别再折磨姐姐了好吧，大不了以后给你当情人，姐姐很温柔的。” “懒得跟你矫情。”越说越来劲，再说下去怕过不了审，王戬抽身回办公桌，翻开电脑继续码论文……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孙小玲逐渐放开，脱了外套身材苗条，纯白高领毛衣，紧身牛仔裤尽显大长腿，配上超高颜值令人浮想联翩，为免手机打扰坏事直接关机，晃悠王戬身后正待一把撸住脖子温存一番。 “你再这样我回宿舍啦。” “好哇，姐姐在床上肯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保证你这辈子也离不开姐姐，嘻嘻~” “艹！”王戬暗骂一声拉门闪人。 电脑在办公室搁着，还没锁屏，孙小玲不怕他跑，倒是对论文开始上心，草草看罢一遍啥也没干，跑到门后躲着，等王戬回来一把窜背后终于有了更亲密的接触，顺脚关门趁其无备一嘴嘬上王戬脸颊。 “卧槽！我有老婆！”王戬不由自主顿生恶寒。 “哈哈~~~终于亲上了，香吗？” 还没来得及擦，王戬手机铃声大作，掏出一瞧，萧英打来微信视频电话，刚要接，孙小玲蹦下身想一把夺过，奈何身手哪比得过王戬，闪身晃过火速接通。 “啊？你个小骚狐狸，敢亲我男人！”萧英一瞧王戬脸上印着红唇，急了。 “我就亲，30多岁的老女人也撩汉子，我呸！” 顾不上两女人隔着视频撕逼，王戬慌了大神，赶紧奔茶几抽纸伺候，又到饮水机沾了些水才擦干净。 折腾完事两女人也吵完了，可能萧英那边情绪过激惊动老太太或孩子，战术性挂断，孙小玲更得意，跟大灰狼似的重新关好门，就在这最危急的关头王戬手机再响，抬手一瞧自信展示。 孙小玲看罢一眼顿时没了激情，跺跺脚揪着小嘴退场，再再再次关好门反锁，王戬回位坐定接通视频，一张戴眼镜的小圆脸赫然眼前。 “嗨，媳妇，还没睡呀。”王戬笑模似脸打招呼。 “没你在家我哪睡得着啊，夫君，啥时候回家呀？”别看葛燕语气带着撒娇，视频里另有一番光景，瞪着眼睛指着左脸颊，又做了个剪刀的手势。 “哎呀，10号我就回了。”有个擅长推理的媳妇，王戬知道左脸被袭击肯定瞒不住，将手机搁桌面冲视频狂作揖。 “论文写得怎么样？燕子以后就指着你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葛燕发狠挥舞着小拳头。 “放心，身为叶教授的关门弟子，你夫君的研究成果绝对世界独一份，你就等着当豪门阔太太吧。” “这还差不多，我睡觉喽，别熬得太晚。” 挂断视频，王戬暗拍胸口，给葛燕发去一条微信：“为了帮媳妇立功，你夫君差点失身。” “哼，敢给姑奶奶戴绿帽子，回来要你好看。” 没等回复，葛燕发来一张犀利剪刀图，王戬果断表忠心、发毒誓，甚至将素未谋面的儿子都豁出去了，多tm没溜，逗得葛燕乐了半宿。 …… 危机解除，王戬静心写论文一直忙活到天亮，食堂吃完早餐便碰见萧英一脸焦虑，八成一宿没怎么闭眼，看看时间刚过7：00，表面看似乎过于痴情，但王戬不这么认为，等哪天跌入人生谷底，没准又是另一副模样。 “那小狐狸精没得逞吧？”萧英心情急切上下打量，就差没动手摸。 “瞎说什么呢？要有事早被你钻了被窝，没事去车间盯着点，别把三倍年终奖整黄了。” “真的？” “我媳妇是警察，我要弄个小三你觉得瞒得过？” 萧英一脸不信，满面狐疑犹豫了会才去车间，王戬躲宿舍墙边瞧得真真，这娘们竟然跑办公室勘查现场去了，作为过来人，是否得逞甭说看，一闻就知道。 果然，回宿舍刚躺下，萧英微信送到，说的那话和孙小玲差不多：“姐姐给你当情人吧，保证不让你老婆知道。” “再八婆我拉黑的啊，好好工作。” 往后的日子王戬没在办公室忙活，窝在宿舍闭门谢客，除去每天下午给包桐上两小时课，一切工作由微信指挥，全部精力投入论文，赶在七彩虹订单的前一天，也就是2018年元月8日完活，下午临近下班，出窝时漫天鹅毛大雪，跟纸片似的往下撒。 暂时没啥事，拎着笔记本电脑单手插兜去了办公室，接上打印机安好驱动打印论文，期间电话行政部送来一个文件袋，王戬终于瞧见那位巨贪徐康健家的闺女，第一印象是长得一般，着装前卫时尚，短发染成金黄，脸上粉妆较浓，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两人没啥好说的，过个脸就完事，仿佛一切归于平静，五十多页的论文抡得打印机直冒烟，归置整齐好装进文件袋，缠上线封好回宿舍搁着。 9号中午，正副总监领着七彩虹客户到车间，经车间品质主任老吴再三确认，以良率100%结单，明日发货，车间再次沸腾，崩紧的神经得到松弛，消息传至集团没两个钟头，王戬上月中旬发给斯文流氓的请假批复。 阶段性工作圆满，成就感使得员工们产生凝聚力，王戬身心疲惫回到宿舍随意瞟了一眼封好的文件袋，长嘘一气倒头便睡。 第125章 豪门不幸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王戬迷迷糊糊好像梦见自己儿子，长什么样没看清，但跟自己当年的混蛋性格一毛一样，不好好上学天天在街面上混，打架不说还顶牛，撩得葛燕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貌似提前进入更年期，王戬在家遭老罪，多呼吸一口空气都觉得有错。 仿佛身临其境给吓醒了，惊恐道：“不能要儿子，要闺女，必须是个闺女，敢生儿子直接塞回去……” 惊魂暂定摸过手机看看时间，早上九点，起床穿衣洗漱收拾装备准备回家，确认没落下什么东西奔了停车区，把上方向盘斯文流氓来微信。 “贴片二车间职务任命批准，陈介的代工艺主任欠妥，已嘱咐肖杰重新选人，你安心去外边浪吧。” “呵呵~~”王戬蔑视一笑：“事儿还没成就起防备，亏我tm还当你是个人物，艹！” 默默吐槽未予回复开车回川北，今儿星期三，葛燕中午很少回家，王戬给刘泽堪发消息准备几个馒头，于是一路不紧不慢沿路观风看景，悠到北监将近中午一点，拿着封好的文件袋去了周政委办公室。 对于自己的关门弟子，老叶那是信心十足，与两位领导等候多时，迫不急待夺过文件袋抽出论文，当看到标题《缀函数》时，脸色灿然欣慰，戴上眼镜点上一根端坐沙发认真细品，王戬饿得不行，抓起备好的馒头就啃。 师徒俩各自忙活，两位领导没吱声，耐心等待教授最后的评判，然没二十分钟，老叶头眉毛越拧越深，问道：“小戬，你这论文的推导和结论怎么跟我的不一样？” “然后呢？”王戬神秘问道。 “可是……论证好像又看不出问题。” “那就好，全世界也就您看得出来，嘿嘿~~”王戬吃饱咕噜口水，打包里掏出电脑开机，调出电子档：“您再看看这个。” 五十多页的长篇论文仔仔细细研读近两个小时，王戬都快睡着了老叶头才吱声：“嗯，这才对嘛，写得不错。” “你小子耍花活了吧？”刘泽堪貌似明白了。 “不耍点花活怎么骗过美立坚的内行？周政委，我这也算为国立功，给老美挖坑，至少是个三等功！” “美的你！”周政委欣然调侃：“不过嘛……倒是可以给你个其他奖励，叶教授，您看往哪所学校发？” “西工大吧，至少是个博士。” “哦耶！”王戬飞起一蹦三尺高，赶紧给葛燕发语音报喜：“媳妇，我的论文通过了，西工大的博士！哈哈哈~~~~” 不到两年时间，川北市第二监狱居然培养出一位博士，甭说全中国，搁全世界也是头条，至少挂半个月热搜，仨人激动无以言表，纷纷双手紧握老叶头，感谢叶教授从垃圾堆里扒拉出一颗明珠，一颗璀璨明珠，当即承诺，只要证书一到，立马帮老叶打报告申请减刑。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没十分钟，宋局打来电话，恭喜北监出了个宝贝疙瘩，特意让王戬接电话勉励几句，并嘱咐葛燕晚上准备点好吃的犒劳犒劳，别忘了跟老葛说一声，这女婿捡得真值。 一个“捡”字逗得满屋子大乐，刘泽堪成就感爆表；彩头过去另入主题，周政委一改严肃端正喝道：“列兵王戬，立正。” 王戬立马作出回应，敬礼道：“列兵王戬，请首长指示！” “明日10：00之前，你与刘主任一起前往113团驻地，随时准备执行演习任务，北监等你立功归来！” “是，保证完成任务！” “解散。” 命令下达，王戬跃跃欲试越发兴奋，只要立功闺女将来就有着落，至少不会顶嘴，待演习归来，西工大的博士证书想必已至，到时候没了峰利集团也不愁没饭吃，心里正美突然扭脸道：“刘大爷，我那博士证书不能再扣了啊。” “我踹死你个兔崽子，管谁叫刘大爷呢？以后叫刘主任！放心，证书发到北监第一时间通知葛燕，顺便将你的会计证书统统拿走，免得弄丢了我赔不起。” “哈哈哈~~~~~” …… 时辰不早，落了喜讯王戬依葛燕安排驱车前往市公安局，等待个吧钟头接上媳妇奔了南城，老丈人闻听女婿莫名其妙成了博士，若非宋局亲自通话，老头打死也不信，只怪王戬年纪太小，初次印象过于流氓，况且比自家闺女学历还高，有点不服。 待问明详实，说是写了篇名为《缀函数》的学术论文，老丈人当场愣神，挂断电话丢下生意去了楼上…… 事实胜于雄辩，消息确定吩咐丈母娘杀鸡宰鸭张罗晚饭，并拿出王戬二次登门提来的五粮液，丈母娘居然没拦着，连做饭都带着喜气。 闺女嫁对了人，日子自然有了盼头，一家人其乐融融推杯换盏，借着高兴将订好的婚期推迟，老丈人深明大义，见小两口没说原由，便知女婿要执行秘密任务，也就没多嘴，临走时老爷子将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小提包交给王戬，丈母娘偷偷叮嘱小心二字。 本是件喜事，丈母娘回屋收拾餐桌时偷偷抹眼泪，老丈人瞧着心里也不好受，早早收摊关门。 话说小夫妻驾车回家，进屋刚放下包，葛燕那张脸垮了，揪着小嘴道：“行啊，看不出来夫君在川俞挺招苍蝇的。” “我说媳妇，这事不都翻篇了么？”王戬心神一惊。 “谁告诉你翻篇了？现在就敢动姑奶奶的菜，下次就该亮筷子了，哼~明天我就申请调去川俞，那边正好缺网警。” “别逗了你，顶多明年中旬我就回川北。” “什么意思？” “今天回来时斯文流氓否了胖子的升职报告，怕我在那边立山头，我估计……等贴片改造项目完成，峰利集团那帮股东老爷就该卸磨杀驴了。”说着话，王戬手机展示微信。 “那怎么办？咱们计划今年买房子的。” “嘿嘿~~你夫君十二核大脑早防着这手，还记得那行看不懂的函吗？没300万就等着停机歇菜吧。” 葛燕身为执法者提醒道：“当心峰利集团跟你打官司！” “借他们100个胆也不敢，背地里破解小日本的芯片，一旦打官司这事铁定露馅儿，到时候就不是300万能了的事喽。” “唉~~~豪门不幸啦！” “你敢学我！” 第126章 重返军营 川北的冬天异常寒冷，一夜之后满城银装素裹，想来朱日和的环境更加恶劣，作为高精尖技术兵种，王戬有心理准备，对于如何打败蓝军……刚开始还信心满满，但在头条和抖音刷到几个官方视频当场没了自信。 历年来但凡到场的演习部队，最好成绩是个平局，其余全败，不怨蓝军太强，只怪蓝军耍赖，明明坦克已被击毁，演习指挥部命令复活，而且进场的所有部队都会遭遇切断通讯的噩运，加上蓝军单方面掌握着北斗，战场对其而论完全透明，在行动上红军毫无秘密可言。 总而言之，所有不利因素红军占尽，所有有利因素蓝军一个没落，更不谈什么制空权，即便这样，还有令人恐怖的战术型核武器，这仗没法打。 当然，王戬并非指挥官，战术制定属于外行，但结合目前掌握的知识储备，开局至少要保障通讯无碍，如此才能勉强扯个平局，前提是军用笔记本算力牛逼。 天刚蒙蒙亮，小两口既舍不得被窝又舍不得彼此，相互缠绕享受青春，直至在手机闹铃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 趁葛燕做早餐的功夫，王戬将笔记本中写好的《缀函数》的模块考备移动硬盘，再三确认没落下啥，关机收活。 吃完早餐送媳妇上班，临下车深吻一别，下次回家至少两个月后，目送葛燕进门上台阶，而后回首挥挥手，王戬才驾车离去。 殊不知刚进北监，一辆熟悉的军车停在行政楼门口，王戬不敢懈怠，扛上电脑包整理好行头跑步前进，敲门进办公室，老熟人该在的都在，立刻上前立正敬礼：“报告众位首长，列兵王戬奉命报到，请首长指示！” “不错，作风严谨、军容不改。”团副典维忠回敬一礼赞了两句，道：“你小子可是我们集团军的秘密武器，师长特别指派，将你放在115团的特种部队。” “是，坚决执行命令！” “嗯，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介于王戬的特殊作用，以列兵身份待在特种部队过于可疑，所以师长特批，暂时授以二级士官军衔，并带来一套浅青白色冬季军装，叠得齐齐整整，王戬瞬间眼睛发红，手臂有些难以控制，许是憋得差不多才递将过去。 啥也甭说，抱过军装跑隔壁换行头，众人没一个笑得出来，西工大的博士啊，可惜鸟啦！ 片刻，王戬一身笔挺军装、肩戴二级士官衔、脚踩军靴，小步快跑狠狠敬了一礼，仨人看得出来，这小子心中的那团火已经燃起，这次演习怕是很有看头。 北监培养的宝贝疙瘩即将出征，周政委送至门口挥手惜别，当军车经过市区，后边一辆很不起眼的出租车自然尾随，一直跟至郊区才转向，经过川俞依然如此，只不过换了辆国产较旧的五菱宏光小面包。 车内仨人从后视镜瞧得比监控还清楚，全程默不吱声，直至下国道拐弯才没了尾巴，刘泽堪道：“小戬，依政委指示，只要你的论文在其他国家出现，国安便会逮捕孙小玲，时间可能较长。” “没事，即便没出现，给个大概可能的常青藤，我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政委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必须把握主动。” …… 重返军营，王戬甚是激动，看着熟悉的场景和房子，认识的老兵个个嗷嗷叫，声称搅屎棍回来了，惹得刘泽堪哈哈直乐，等回北监一定告诉政委，这外号取得有水平。 本以为回原宿舍，不想开到团部见到两位团长及教官陈兵，甭问，准是迫不及待接人的，沈大头梦寐以求的角色终于到手，王戬仿佛是特种部队的最后一张拼图，拍了拍其肩膀十分感慨。 有师长批的条子，不怕113团反悔，客套几句带上王戬火速开溜，于伟那张脸是黑的，典维钟劝道：“老于，甭跟这狗曰的呕气，到了朱日和还得看旅长的。” “可旅长要靠技术尖兵的情报支撑，唉算了，尽量别输得太惨吧。” “……”刘泽堪。 115团驻地位于常县，因有重火力团和特种部队，又位于重山之中，所以经济发展缓慢，出川俞地界路面明显变差，一百多公里的山路开了两个多小时，作为长期挖人墙角的团长，沈杨口才了得，一路未曾冷场。 令王戬意外的是，这段时间陈兵在自学《高等函数》，已经在尝试写些小程序或脚本，谈到程序，王戬才想起自己对设备的要求。 “团长，跟我配的笔记本算力怎么样？” “放心，师长也想看看你的表现，亲自给集团军后勤处打了申请，绝对是最好的设备，演习时你要务必保证通讯，并且不能被窃听。” “这要到了朱日和才知道。”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陈兵接过话瓣：“这次演习我们没有北斗，在通讯上处于绝对劣势，所以你的使命至关重要。” 啥情况都不知道，王戬怎敢胡乱下保证，不过之前做些准备还是可行的，毕竟接触过北斗，借助《缀函数》应该能顶一阵子，没办法，蓝军掌握的算力太过强大，没准会有量子计算，若如此，任何算法都将失去意义。 军用suv一路颠簸路滑，天空下着零星小雪，沿途高山密林白雪皑皑，偶尔能看见几只野猪野兔什么的，陈兵介绍，这儿是他们野外生存训练的起点，八个人就给三根火柴，一待就是个吧月，除了树皮什么都吃过。 “你傻啊？不知道打120啊？” “哈哈哈~~~~”沈大头差点没喷了，大笑道：“你小子，确实有些另类思维。” 陈兵表示不服：“没电话怎么打120？” “哥们，没瞧见这么大条路？随便拦辆车就是电话，i服了you！” “……”陈兵。 “还有，你没瞧见沿途的电线杆？随便接根导线就是火柴，夏天带个放大镜照样天天小烧烤。” “我们是野外生存训练，不是野炊训练。” “那只能说明你们训练的地方没选对，要来真的就去无人区，这儿训练忒假。” “嗯，这个建议好，等演习结束我考虑一下。”沈杨接话道。 “……”陈兵。 第127章 别让他歇着 115团驻地比不了川俞，远离县城窝在山角旮旯，方圆百里白雪覆盖皆为山林野地，除了训练动静挺大，其余时间显得十分肃静，冬天又多了几分冷清。 军车停至三层楼团部门口，团部办公室早有两名尉官等候多时，身边搁着个未拆封的盒子，仿佛吸铁石一般牢牢粘住王戬两眼珠子。 询问姓名身份、核对信息、摁下掌纹走完流程，王戬第一时间拿到只属于自己的装备，这次稍有不同，拆封后两名尉官小心收好包装，又让王戬手托笔记本拍了照才离去，严谨如厮想来必是顶配。 人员配齐武装满员，王戬随了陈兵，留下私人物品背上电脑两人敬礼回营，跑步前往特种部队专属营地。 普通连队好歹有间屋子，特种部队甭说屋子，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长年远离军营驻扎野外，一顶纯白帐篷窝着五个人，中间一个火堆，加上新来的共六人，睡觉全凭保暖睡袋，外边一明一暗两个哨岗。 要不是这辈子没指望，打死王戬也不会遭这份罪，一路跑了两个多小时，去年那只二哈仿佛又回来了，陈兵一瞧就知道，肯定是放鸭子回家便没在锻炼，倘若再过个半年，那八块腹肌肯定回归脂肪。 演习日期暂时未定，为抢时间尽快找回状态，陈兵特意让火力手兼侦察手唐宸训练体能，就是上次演习被王戬抠了迷你平板的那位，这哥们对王戬恨着了，没曾想落自己手里，那还不往死里招呼。 趁天未黑，草草吃罢几口军用干粮，那厮当着王戬的面压上实弹，脸上涂好青白相交的油彩，端着枪冲王戬阴笑道：“走吧少爷，咱们出去溜溜。” “天都快黑了去哪？”王戬的注意力全在笔记本上，扭脸问道。 “啪！”唐宸强行扣上电脑，用枪顶着王戬脑袋：“外套脱了。” 四周看看，王戬感觉气氛不对，正犹豫，那厮突然搂火打在地上，若非有点经验没准真尿了，手脚麻利脱下外套。 “出去。” 被人用枪顶着后心，王戬有种当俘虏的赶脚，大冷天的额头冒汗走出帐篷，那厮再道：“跑。” “啊？往哪跑？” “老子让你跑没听见啊？”暴喝一句不待王戬答话，照地又是一梭子，不想枪声刚停王戬突然转身欲夺其枪，发狠之间嘎然而止，一把冒寒光的匕首紧贴着脖子。 “嘿嘿~胆儿挺大啊！”唐宸暗暗吃惊，一把推开抬腿就是一脚，不顾王戬踉跄再次撸火清空弹匣，但见王戬跟野狗似的撒丫子便跑，唐宸后脚起步刚要追，有人递过一把大长枪，带瞄准镜的那种…… 就这样一个在前边跑，一个在后边撵，稍慢一点便是精准点射非常危险，本想趁天黑深山老林的找个地方躲躲，但王戬哪有唐宸地形熟，两次三番子弹几乎擦脸而过，吓得王戬破口大骂：“唐宸，我草你姥姥！” “嚯，不光胆大嘴还臭，老子让你骂！”唐宸猫戏老鼠换了家伙，就听“嗵”一声巨响，透过瞄准镜清楚看见王戬边上一棵手臂粗的小树拦腰折断。 “卧槽！重阻！” 啥也顾不上了，玩儿命跑吧，狂喘粗气一身是汗，恍然明白为啥脱外套，但王戬还是把事想简单了，训练嘛，总有时间段嘛，结果跟哈士奇漫无方向、毫无停歇跑了近仨钟头也没收工的意思，敢放慢速度重阻伺候，要知道那玩意搂一发50块大洋，真tm能造！ 特种部队训练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挺过去的，可王戬老把自己定义为技术兵种，意思意思就得了，正因为心态没摆正，断断续续被唐宸撵了半宿，后面才慢慢清醒，敢情那厮压根就没打算让他睡觉，要不是陈兵高标准练过铁定躺医院。 在小命危险的极限压榨下整整跑了一夜，最后是让唐宸扛回来的，这厮体能着实变态，负重三十多斤陪跑一宿还能扛个人，修仙炼体士也就如此吧。 王戬正值黄金岁月，精力旺盛，躺了五个来点悠悠睁眼，按惯例怎么着也能再眯会儿，但还是被眼尖的唐宸发现，三下五除二跟拎死狗似的被强行开机，这回更猛，未等少爷回魂归位扒光了上身。 “嚯！队长真没吹牛啊。”见王戬一身健子肉八块腹肌，唐宸仿佛发现新大陆。 “你特么让老子歇会行不行！”王戬有气无力嘴还硬。 “嘿嘿，到了这还想歇？真是少爷的身子当兵的命。” 未理王戬半死不活的状态，扛上肩头出帐篷扔雪地里，顿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瞬间驱散睡意。 “不想冻死赶紧活动，快点！” “活动你大爷！”王戬跟兔子似的弹射而起就往帐篷钻，奈何唐宸手握匕首把着门，见此只能再次发动身体漫山遍野的跑，一直到傍晚才准其回营吃上口热乎野味。 来的时候就吃了顿早餐，近两天一夜水米未打牙，这是人干的事吗？好容易睡个安稳觉，半夜两点又被唐宸揪出睡袋，衣服都没穿齐整被枪指着脑门赶出帐篷，再回来已是中午，折磨得王戬头回想放弃，不玩儿了，太特么遭罪了。 都是打菜鸟过来的，唐宸哪管王戬是否遭罪，一如既往照死了练，按狙击手雷博的话说：特种部队专治刺儿头，还特么想夺枪，盘他！ 掉进狼窝，王戬的悲催命运才刚开始，可以这么说，除了陈兵，整个小队没一个不恨他的，好好一场斩首行动愣给搅了，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苦熬一个星期，王戬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囫囵觉，甭看睡着，稍微一点动静就醒，快成惊弓之鸟了；同时也悟得出来，这帮家伙憋着坏，想少遭点罪须拿出绝活镇镇场子。 从技术本质上讲王戬就是个搞电台的，最佳位置是待在指挥部，没笔记本只能拿命镇场，介于这厮刚来就敢夺枪，胆子忒大了点，万一得手没准真会对着人搂火，危险系数max，谁敢让他摸枪？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别让他歇着。 第128章 打草惊蛇 古人云：如坐屏风琉璃内，四布周密犹有风。 意思是，一个人心存胆怯，便会感觉处处危险，如同坐在玻璃屏风之内，尽管四周密不透风，仍会感觉到寒冷。 此为杨坤当下的真实写照，向来信心十足的人，今外有警察盯着，内起争权夺利，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近期尤为明显，在精神上时刻保持警醒。 王戬无缘无故再次请假，杨坤看得出来，和方子明的性格七份相似，惹不起就躲，你们自己玩儿去，反正不是自家买卖。 但王戬的一系列动作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假请得毫无逻辑，于是在大厦顶层拨通方子明的电话，盲音从头响到尾无人接听，无奈挂断回办公室，刚推门收到二字微信：开会。 情商高的人从来不缺耐心，一个小时后手机铃响，杨坤秒接：“子明。” “坤哥，什么事这么急？” “有个事问问你，小戬是不是去你那了？” “是啊，那小子跟着业务经理跑客户那考察封装车间去了，找他有事？” “没有，只是问问；子明，我记得半年前小戬到你那去过一次吧？那次是干什么？” “这个你应该清楚啊。”方子明是个老实人，但不傻：“要没在我这待几个月，能坐上川俞总监的位置？” “原来如此，这小子真挺有心眼。”杨坤语气平静突然翻转话题问道：“北监是不是有位电脑高手？判的无期？” “坤哥，你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集团让小戬负责贴片机的改造项目，涉及芯片破解，你也知道，那小子除了财务技能高超哪会搞电脑，我是担心出岔子不好收场。” “原来是这样。”方子明沉吟片刻道：“有些话不好说，电脑高手确实有，是位老教授。” “别告诉我小戬一直在跟那位教授学电脑！”杨坤惊得差点没站起来。 “怎么可能，电脑需要数学基础，否则只能学点皮毛，小戬高中都没毕业，你觉得人家会教？” “那倒也是。”问话完毕，杨坤切回正常聊天模式：“年前什么时候回川北？我去接你。” 方子明苦笑两声：“呵呵，坤哥，像我这种没家没口的在哪都一样，今年暂时不回，等两年吧。” “你在开玩笑？徒弟结婚你不回？” “小戬没告诉你婚期推迟了吗？” “什么？”杨坤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婚期怎么说推就推？那小子怎么一点风也没漏？” “我告诉你不一样嘛，你也别多想，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了吧？劝你一句，算计谁都行，千万别算计你师侄，那小子比我这个师傅强n倍。” 挂断通话杨坤貌似有了点头绪，又有太多事摆在眼前，但逻辑上怎么也想不通，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兔崽子的心思压根没在川俞，连婚期都推迟说明有天大的事，那么所谓封装计划十有八九是个愰子，他到底要干啥？刺杀懂王？ …… 常县野外特种营地，六个人两人一组，清一色光着膀子躺身雪地，抱着根腿粗的圆木在那仰卧起坐，干到500个拿雪擦擦身体就算歇息，而后各自带上家伙负重越野，王戬最轻松，扛一笔记本电脑。 入伙半个月，体能勉强跟上节奏，用王戬的话说，这帮狗曰的真不是人类，为了吃口肉，亲眼瞧见唐宸仅凭一把匕首干翻一只近200斤的野猪，事后问为什么不用枪，回答是节约弹药…… 对这种极其侮辱胆量的回答，王戬嗤之以鼻，认为忒tm没脑子，如同野外生存训练时为什么不打120一个意思。 特种兵训练不可能24小时，休息间隙陈兵教王戬战术手语，对武器、各种车辆的要求会开就行，其余时间以专业为主，别到时候抓瞎又挨喷关禁闭。 身在野外又没手机，笔记本只能玩单机，如同沈大头承诺的那般，12核国产芯片算力确实牛逼，光内存就达128个g，硬盘就更甭提，能装n多毛片的那种。 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更新函数模块，可惜军用操作系统与民用的区别太大，两者互不通用，只好耐下性子重新写，进入写码状态王戬重拾自信，也算小露一手，一帮门外汉瞧着挺高端，时不时问些不着调的问题。 比如帮忙把情敌的微信黑了，或者入侵团部吓吓沈大头，更有甚者问能不能打王者，王戬险些没崴过去，一想也对，年纪都差不多，正常。 即将进入腊月，眼看快要过年，演习时间依然未下达，倒是团部送来一辆通讯车，屁股后面竖着五六米的天线，钻进去看看，内嵌电脑一台，步话机一个，耳机若干，能乘坐六人，挤挤七人。 这玩意在演习时见过，装甲二营的指挥车跟这个类似，驾驶员是位一扛两星的中尉，姓宁名小东，负责教王戬熟悉车载通讯系统，以便在朱日和更好的发挥作用，计划十天，结果一天就没活干了。 通讯车连着北斗，王戬接上笔记本一番操作，屏幕精准显示营地，视角呈90度，可惜函数模块未完成更新，不然以王戬的尿性定会提前黑进朱日和指挥系统，趁着还在北斗之内。 说好的十天，没事也得待十天，宁小东相当乐意，早想体验一下特种部队的训练，于是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倒霉鬼被唐宸指着枪漫山遍野撒欢，典型的没事找抽。 王戬有种感觉，之所以迟迟未确定演习时间，八成在等朱日和的天气降至最低，然后搞突然袭击，至于为什么？很简单，通讯车的北斗一直对着朱日和，并偷偷录了像，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完成函数模块更新。 2018年2月8日星期四，王戬所有体能项目训练结束，都没来得及休息，拎上笔记本钻进通讯车，有线连网接入北斗，以通讯频段为基准尝试爬虫朱日和服务器ip，再运行以《缀函数》为逻辑写好的脚本，正常运行没半分钟突然报错，仔细看罢果断拔了网线，心跳得厉害。 …… “报告，刚检测到有虚拟ip试图接触我部服务器后端。” “呵呵，这帮家伙学精了，演习还没开始就想打提前量！给我把人挖出来。” “对方好像是个高手，大概率察觉到了，估计来自北方战区。” “不用估计，就是！” 第129章 瞎搞 长年玩儿鹰打鸟的主突然碰到重量级选手，心里难免犯二胡，王戬合上笔记本傻呆呆愣了近五分钟，脚本的报错提示如钉在脑海的钉子：函数被识别，以断开连接。 《缀函数》的论文还没发表，北斗内部怎么会被识别？答案只有一个，老叶头参与了北斗项目的建设，那么去年消失的那段时间不言而喻，必是升级了北斗内部的模块组件，难怪有信心给予提示。 心怀忐忑走出通讯车，关好车门被寒气冻醒，四周看看空无一人，想必那帮人又出去打野了。 不在也好，能暂时睡个安稳觉，刚走两步就听密林深处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隐约听到“呜傲”的嚎叫，这声王戬听着耳熟，立起警觉掏出腰间的95式手枪打开保险目视前方，随后又一声枪响，一头体形硕大、月齿獠牙、四肢短粗的野猪踏雪纷飞直奔营地而来。 “唐宸，我曰你大爷！”王戬破口怒骂，转身一跃爬上通讯车。 甭问，准是那帮狗曰的吃饱了没事赶过来的，仅凭一把容弹15发的95式手枪很难自保，主要是枪法太次，那野猪受惊，身法灵活左突右闪，清空弹夹也未命中一枪，王戬觉得露了屁股恼休成畜，拿手枪当暗器使，可惜依然没中。 那野猪也是，林子里那帮狠人干不过，先弄你个小瘪三收点利息，野蛮冲撞来势汹汹直取通讯车，王戬精神高度集中，掐准时机赶在猪头击中通讯车的刹那一跃而起，落地时顺势一滚，凭蛮力抱起一根腿粗的圆木，使出浑身力气，趁野猪头晕目眩，狠狠敲中天灵盖，震得手臂发麻。 “呜傲~~~”野猪被激起兽性沉声低吟，肥大身躯晃了两晃，转身再次发动野蛮冲撞。 身陷险境绝不可转背而逃，否则永远不会再有机会面对，无奈扔了木头，躬身猫腰居然挑衅道：“来呀！艹！” 那野猪嚎叫一声跟坦克似的就拱过来了，王戬瞪大眼睛双臂肌肉紧绷一把抓住那对獠牙，同时使出吃奶的劲向下发力，野猪直接拱入雪里戳进泥土，趁其无备二指并拢准确命中其左眼。 野猪遭受重创，疼痛嘶叫到处乱窜，一个不慎误中王戬被撞两三米，同时为野猪指明方向，故技重施再次奔袭而来，誓要戳死那狗曰的。 但很遗憾，王戬同样故技重施紧握獠牙被推却数步，正待发力那野猪突然昂首张嘴，一股腥臭味差点将王戬熏晕，被甩出数米。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双方交手三次，王戬凭借两只眼睛稍占上风，一个鲤鱼打挺刚站稳，野猪又到，急中生智双手擒住一齿突然向右发力，那野猪当场下盘松动，王戬随势转体借惯性愣将其扯得圆地转圈，扯得獠牙松动满嘴溢血。 见此王戬再生一计，反向发力的瞬间獠牙被硬生掰断，同时自己也摔了个趔趄，野猪顺着“哎呦”一声闻风而动拱了过去。 就听“呜傲”一嗓子，野猪在王戬怀中渐渐失去动能，分分钟一命呜呼。 “妈的！差点交待在这。”险象环生王戬气喘吁吁，抽出插在野猪下颚的尖齿撩牙，怀里一身是血心有余悸。 “好！精彩！文化人打野猪确实比咱们轻松，哈哈哈~~~”杀千刀的唐宸背扛重火一脸得意拍着巴掌。 “你个王八蛋！”王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跟弹簧似的，起身后浑身上下摸。 “诶诶诶，在你后面。” 顺着提醒王戬找到手枪想也没想一把砸了过去，被唐宸轻松接住，道：“枪不是这么用滴，要不要哥哥教你？” “教你二大爷！艹！” 一段精彩的打野猪过去，王戬发泄两句痛快痛快嘴，钻帐篷烧点水擦擦血渍，不过回想过程确实刺激，也算一段特殊的人生经历，明儿找工作也能写上一笔，相信当个保安没问题。 没想到的是，唐宸居然将打野猪的过程录了像，待众人回归看得那叫一个过瘾，王戬干脆将其导入自己的移动硬盘，将来放给儿子呸呸呸，给闺女看看。 晚上大伙吃了顿丰盛的炭烤野猪，宁小东感慨特种部队的训练真他娘刺激，然明天就该回营，对王戬充满羡慕之色，吃饱喝足回通讯车睡觉，没半个钟头又回来了。 “小戬，团长找你。” 王戬应了一声合上笔记本，出帐篷上通讯车，戴上耳机道：“报告团长，我是王戬。” “你个兔崽子今天是不是试探朱日和了？” “……”王戬脸色一白，才想起这茬。 “说话。” “报告团长，我……我我我就尝试了一下。” “谁让你自作聪明的？”沈杨大怒：“上次演习擅自开火还没长记性是吧？我告诉你，这次演习你这出了问题，以后出去别说是老子的兵！” “诶不是，团长，我能问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死也要死个明白，王戬问道。 “因为你的擅自决定，现在整个北方战区的通讯频段全部被24小时隔离，否则老子敢跟你通话！” “我艹！够狠！”王戬第一次遇见这么牛逼的对手，兴奋道：“团长，你放心，明天早上之前解不开老子脱了这身军装！” “你敢！你狗曰的再敢胡来老子毙了你，什么也不用做，好好熟悉环境，就这样。” 没想到一次不走心的尝试惹这么大祸，隔离24小时估计是为了找到通讯设备，换句话说这台通讯车成了定时炸弹，自己的笔记本一旦连上北斗大概率会被锁定，进入朱日和后果可想而知，此为电子对抗领域的绝对控制权。 还未开局已露败相，王戬反而变得平静，宁小东全程在耳傻了，现代战争还能这么玩！ “宁哥，这台通讯车大概率已被朱日和那帮狠人锁定，跟你们连长说一声暂时别回去，老子就不信他们是神！” “你还来？” “这把锁不解除，演习部队通话全部会被监听，那样败得更惨。” “……”宁小东。 第130章 歪打正着 同在北斗系统内，想隐藏这台通讯车并不困难，只是数十秒的尝试，相信对方能从数据中分析出通讯车的编号、发动机号、网卡mac等十几种身份识别信息，而后再与库表进行对比，115团将无所遁形，手段快得令王戬屎尿不及。 虽然这些信息可以人为修改，但那无疑是欲盖弥彰，所以唯一办法是借力打力，如同对付野猪一样。 算算时间，相信朱日和的狠人已经完成对通讯车的锁定，那么当前要做的找出对方值入的后门代码，王戬当即立断，不顾宁小东阻拦切了通讯车与北斗的连接。 朱日和…… “报告，北方战区115团直属特种连队的通讯车在北斗下线。” “这反应也太慢了……24小时监视，有情况随时报告。” “是。” 常县特种部队营地通讯车内，王戬飞手键盘敲下一行行代码，车内嵌入式电脑主屏正不停的刷屏，时尔有红色字母晃眼而过，在旁边的负窗口显示主要内容，王戬时不时扭脸看看，对写好的代码进行修改，宁小东看傻了眼，头回见到演习还没开始就交上火的。 不知不觉，陈兵挤进通讯车，见王戬既紧张又兴奋，猜到八成捅蒌子了，再瞅了瞅写的代码，没看懂…… 和飞机一样，军用通讯车也有类似黑匣子的芯片，方便事后查看通讯记录总结经验，所以朱日和的连接记录里边肯定有，只要打开就有翻盘的机会。 想在车载电脑的主机找到通讯记录那是不可能的，对方粘上毛比猴还精，因此王戬的脚本包括两个方面，暴力破解匣子芯片密码，再与收集到的信息作对比，从而找到朱日和的正确ip和后端，芯片的加密方式得亏老叶头教过，不然铁定抓瞎。 提一句，军用ip采用的是专用通讯协议，并非常规的tcp\/ip，且是ipv6，近十几组字母数字混搭组合，比网卡的mac还复杂。 为防止敌人获取通讯记录，匣子芯片的加密同样复杂，脚本删删改改忙活近一个小时，18位由字符、数字、字母的混合密码在笔记本强大的算力下被攻破，海量数据分分钟对比完成但是…… 那帮狠人也防着这手，用的是虚拟六代ip，但这难不倒王戬，以《概率论》为基础继续写脚本，这回用时挺短，大概圈定两个ip和四个后端端口。 吃一堑长一智，王戬学贼了，开始之前先做好防御，架构师高长河的经验派上用场，将通讯车的所有前端关闭只保留通讯，后端植入脚本，再敢来海量垃圾信息伺候；当然，那段摧毁芯片的代码没敢用，赔不起！ 一切准备就绪，王戬深吸一气就觉身后不对，扭脸一瞧吓一跳，一堆人在那看着。 “怎么？又要出去打野？” “打个鸟，赶紧把你的事搞定。”雷博喷道。 王戬没言语，竖了个大拇哥，将先前的脚本稍做修改重新上线，跑了一分多钟未有报错，但也没爬到什么信息，暂停更换后端继续，如此轮番尝试终于如愿以偿，下一步便是破解算法。 军用算法没法破，而且还是加密算法，更不可能，王戬早有准备，出动《缀函数》脚本，ada和c++混合双打，就不信找不出对方服务器一星半点的漏洞。 …… 朱日和基地，旅长在睡梦中被叫醒来到指挥部，一身戎装肩扛两杠四星，听完汇报眉毛紧锁，有种被狗咬上的感觉，没一会又轻松一笑，打仗嘛，不就这样。 “旅长，115团什么时候有这等高手？离咱们服务器就差一步，头一回啊！” “那台通讯车被标记，即便解除也没用，最好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旅长言罢背手踱步思虑良可：“政委，有没有查过近期115团又从哪挖过人？” “查过，没有。” “临时借调呢？” “也没有。” 正说着话，突然有人汇报：“报告，115团通讯车种了防御，我方通讯险些受阻，连接失败。” “嚯！有点意思，我亲自会会这位高手。”政委来了精神。 “当心点，别沟里翻船。”旅长提醒道。 “能让我翻船也高兴，后继有人嘛，哈哈哈~~~”政委坐回自己的位置，眼前一台军用笔记本，同时命令道：“继续连接通讯车，我来守服务器。” …… 115团特种部队营地通讯车再次断开北斗，王戬额头冒汗玩命写着系统渗透工具，军用操作系统和军用服务器系统虽有所不同，想必基准构架差不多，王戬赌的就是这个。 工具不大，但逻辑复杂，行的是剑走偏锋、玩的是思维和创造力，仗着笔记本算力牛逼边写边跑边修改，《缀函数》能否起作用就看这一哆嗦。 写好工具已是凌晨两点，陈兵那帮变态没一个闭眼的，哨岗早已就位，如同战场一般严阵以待，宁小东今儿算开了眼界，这趟不白来啊。 见真章的时候到了，恢复北斗之前改变防御，临时起意将摧毁芯片代码稍作修改值入后端，敢非法连接绝对滋你一脸血。 通讯车重新上线，王戬打开工具填上ipv6和后端端口直接开跑，扫描对手服务器操作系统在逻辑代码上的漏洞，时间很漫长，先搁下笔记本转向车载主机监视后端动静，连上北斗一分钟没到，那帮狠人便杀过来了。 “嘿嘿~~~我tm看你们芯片有多牛逼，不冒烟也宕你三回机，艹！”王戬喷道。 “小戬，你……你你你别把人设备搞坏了，这玩意老贵了。” “活特么该，我就尝试一下，那帮人下手也太狠了，仗着权限高了不起啊！老子就不信那邪。” “……”宁小东。 车里两人斗嘴的功夫，朱日和那边正如王戬预料的那般，试图非法连接通讯车的主机突然变得贼卡，芯片占用率瞬间飙至99%，技术尉官经验丰富，甭猜就知道中招了，果断断网重启，在命令界面手动检测新建文件查找毒源。 “可以呀！115团哪找的这么一愣种？”旁边政委全程看在眼里，大赞。 “你那边怎么样？”旅长问道。 “没什么动静，估计在想招。” “政委，兵法上讲出其不意，想到招也不会用，演习的时候才是你俩真正交手的时候。” “有道理。”政委点点头道：“为防沟里翻船，我还是上点新家伙吧。” 第131章 开始亦结束 2018年2月10日星期六，距离除夕仅剩五天，115团收到命令，抽调火箭炮营、榴弹炮营、特种部队加一个侦察连和113团的机步营及装甲一营，组成一个加强团，齐装满员正式开拔前往朱日和。 特别提一句，通讯车有两辆，王戬坐的自然是被标记的那辆，交给别人不放心，宁小东充当助手，和特种部队共七人待在一辆车内并不觉得挤，王戬坐副驾没日没夜写代码。 川北市中心，即将过年街面喜气欢腾，寒冷的冬天未能影响人们上街购物的心情，到处优惠打折的广告，人来人往好甚热闹。 入夜，一家名为帝王阁的ktv，装饰豪华金碧辉皇，地面擦得能当镜子照，时尚青春的少男少女衣着光鲜成双入对。 没一会儿，一辆奥迪a8驶进地下停车库，分分钟后孙小玲一身清纯打扮独自一人走进帝王阁，却不知对面花坛停着辆六成新的大众，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透过车窗看得清清楚楚，见此冲对讲机小声几语。 名为云宵宫的包间，孙小玲推门而入，里边坐着位西装革履、金发碧眼、下颚留着些胡渣的欧洲人种，手持高脚杯悠闲晃荡，茶几上开着瓶xo。 “哇哦我的小天使，终于见面了。”老外操着蹩脚的中文起身迎接。 “滚开！”孙小玲毫不给面子，顿升厌恶一把推开，坐于侧面沙发翘起二郎腿道：“有话说有屁放。” “亲爱的玲，中国人常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这么做未免有失风度。”老外碰了个软钉子，但兴趣丝毫未减，落座旁边倒了杯酒。 “卡尔，中国人还说过，吃一堑长一智，还想用这招来对付我？”孙小玲冷声冷眼未予搭理。 “好吧。”名为卡尔的老外歪脸笑笑搁下酒杯道：“那篇《缀函数》的论文经哈佛教授团队认证非常有价值，官方正与洛马公司谈判授权，也许能解决或升级f35的航电系统，亲爱的玲，你的能力真让人惊讶，一家普通的中国半导体代工企业居然藏着位这么了不起的学者。” “怎么？你们想策反他？” “为什么不？” “可以。”孙小玲似乎对卡尔异常反感，应声挪了挪身体道：“将母盘还给我，关于他的资料我全部告诉你。” “nononono，亲爱的玲，交换不对等的生意是谈不成的。” “那那篇论文的价值又怎么算？” “我的小天使，你好像忘了我们的约定。”说罢，卡尔自西装内兜摸出一张照片：“看，你的男友已经出狱，他自由了。” 孙小玲随便瞟了一眼，冷脸一笑表示不相信，卡尔早有准备，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那是一张纯种的中国脸，发型三七分戴眼镜，道：“小玲，我出来了，现在在华尔街一家公司担任技术员，年薪12万美刀，我等你回来做我的新娘。” “怎么样？”收回手机卡尔回身落坐喝了一杯，表情甚是得意。 “……除了母盘，我什么也不要。” “呵呵~~~”卡尔嘚瑟笑道：“亲爱的玲，中国还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交易没谈成，孙小玲貌似并不意外，起身冷言道：“你们会后悔的，卑鄙的海盗！” 言罢拿起高脚杯一饮而尽转身离去…… 朱日和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苏……反正名字挺长，占地1066平方公里，海拔1671米，冬季寒冷漫长，地势多样有高有低，以低缓丘陵为主，离川北可以说十万八千里。 国内这种规模军演很难瞒过国外间谍卫星的眼睛，所以出了常县直奔火车站，重型装备和人员全部乘坐绿皮火车，全程一千多公里，历经六天，于夜晚凌晨到达朱日和车站，由北方战区各部抽调的精锐营组成一个混成旅陆陆续续汇合。 王戬暂时被编入特种部队，直属旅部指挥，刚吃两口军用干粮接到命令，所有重机械化团立即开往朱日和演习场，唯一的一个机步团连夜急行军，务必在明日早上七点到达指定位置，否则被视为歼灭。 通讯车内，王戬连接北斗看看距离，不想系统提示无法连接，甭问，演习开始，部队已被排除在北斗之外。 “还好小爷有准备。”王戬自语一乐，调出录像用手大概测量了一下，当即破口大骂：“卧槽！不到七个小时携装备奔袭近170公里，就算跑到哪还有力气打仗！” 宁小东闻言暗拍胸脯自语道：“还好我是侦察连的。” “对呀，你是侦察连的，我是特种部队的，直属旅部，肯定随指挥部移动，吓哥们一跳。”王戬大幸，知识果然改变命运啊！ 然没等五分钟，通讯车收到命令，特种部队须赶在机步营前面到达位置，并向后赶到的机步团汇报地形情况。 “汇报个鸡毛。”王戬暗骂一句，将朱日和卫星录像发给旅部，希望免去一场重体力活，结果收到的回复是：“信息过期不可使用。” 通讯车是旅部的神经，虽然有两辆，但在朱日和演习场是最容易暴露的目标，没辙，除了宁小东，特种部队六人扛上家伙什连夜奔往目标地点。 不过王戬依然有准备，借着朱日和卫星录像写了个简易地图软件，纯单机版仅作参考，放在陈兵手臂的迷你平板上，随时能看能放大。 刨去重装备团，一个机械化混成旅小3000人，动静挺大，特种小队个个生龙活虎很快赶上机步团，速度不减气息节奏不乱，王戬被视为重点保护对象排在中间，背着笔记本和信号接收装备，边跑边琢磨怎么开局。 凌晨四点的朱日和已蒙蒙亮，特种小队进入边缘，冰雪天地一望无际，别看王戬一身肌肉，在陈兵眼里依然属于细皮嫩肉的那种，西北风刮得脸蛋子生疼，冻得立起毛领子，拉下帽沿捂好继续跑路。 形同无人区的地带很难辨清方向，好在今儿老天爷赏脸给了点朦胧太阳，赶在五点之前眼看要到达指定位置，陈兵命令小队停止前进，分两组散开，挖好雪洞暂时潜伏，并叮嘱打开抗红外线仪，谨防蓝军的热成像雷达。 怎知铺好伪装刚刚趴窝，陈兵仨人收到旅部信息，火箭炮团遭到蓝军战术核导弹打击退出演习，众人大喷：“卧槽！” 第132章 乱套 高端的开局只需简单的结束，就是太快了，整天说火箭炮，王戬进进出出愣是毛都没见一根，本以为这次能瞧见传说中的万炮齐射，没想到开始亦结束，真他娘脆实，这运气得背到啥地步。 根据以往的演习进程，但凡进入朱日和演习的红军，最快三个小时不到被炸得一个不剩，最长也就撑了一个白天，听说是靠传令兵通信才勉强打了个平局。 战例过于惊怵，王戬手心冒汗很是紧张，全局的关键在自己这，需尽快想办法隐藏通讯频段，正琢磨着，陈兵小队的雷博跑过来传讯。 “小戬，全旅通讯被干扰，所有部队失去指挥，赶紧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通讯车没在，就靠个笔记本？”王戬懵了，太突然。 “那怎么办？” “先回去趴着吧，等宁小东和咱们汇合，或者等旅部的高手解决。” “行，我跟队长说一声。” 很明显，这位旅长的战术思维未跟上现代化战争的节奏，思维还停留在本世纪初00年代，认为特种部队的任务就是侦察、奇袭、斩首或爆破；将王戬和通讯车分开，等同让士兵丢下武器。 与此同时，旅部指挥所刚刚搭建完毕，所有设备还处于待机状态，两辆通讯车其中之一的通讯员正使用各种手段试图恢复通讯，消耗着宝贵的电能。 时间分秒快跑，通讯迟迟未能恢复，感觉指挥部成了光杆司令，大茫茫的又啥也看不见，不过老远能听见飞机的轰鸣，想必是蓝军在找重要目标，尽早结束演习回家赶个春节年尾巴。 画面转向特种部队，王戬头顶白布趴窝在坑冻得四肢麻木，好在军装防水，但挡不住寒气往里渗，也不知回头看了几次，宁小东的通讯车仿佛消失的她。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没准就剩咱们几个了。”王戬提出建议。 “嗯，我同意。” “我也同意。” “小戬，你暂时别动；柏南，你去通知队长，我去找宁小东。” 柏南姓巩，特种部队火力手兼爆破手，嗯了一声翻身出窝，唐宸紧跟其后往来的路上寻宁小东。 两人一走空间大了些，王戬翻开笔记本打开无线收发，屏幕显示大波动曲线，说明至少方圆百十公里内皆有强大的电磁干扰，想恢复通讯必须借助通讯车的功率，否则只能干瞪眼。 王戬瞅着屏幕发呆，这种大功率干扰也有发射源，绝不可能是北斗，也就是说头顶万米高空八成有架预警机，只有那么大体量才有那么大功率，可惜红军全是地面部队，能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只有装甲团的小型无人机。 如此强的干扰，无人机必有去无回，得想办法黑进预警机，但前提要与预警机建立通讯，宁小东的通讯车被标记已久，想必蓝军正靠其动向，成为埋在红军通讯系统里的一颗钉子。 所以王戬要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利用通讯车，在尽量保持与预警机通讯的情况下暗渡陈仓，如此才有机会翻盘。 方案老早就定下，谁tm知道旅长来这手，感觉双方指挥官不在一个层次，白白葬送一个火箭炮团，说不定装甲团也没了，想想都觉得丧气。 为节约电量暂时合上笔记本耐心等待，雷博不知怎么又过来了，钻进坑里道：“小戬，队长打算带上柏南和耕升去探探路，兴许能搞到点蓝军的通讯设备，留我和景文、柏南保护你。” “也行。” 目送陈兵仨人出坑，队呈三角往前方飞快跑去，渐渐湮灭在冰天雪地之中，雷博见状翻坑去了那边，没十分钟，机步团先头部队赶到，看看时间七点差六分，险些全军覆没。 大部队一到，特种部队任务完成，王戬起身活动活动身体，因冒出突然，险些被机步团的神枪手给毙了。 打过招呼与雷博、康景文汇合，仨人逆向往回，希望找到个熟人，可惜全是生面孔，王戬灰心丧气没了信心，整团整团的人马形同一盘散沙，被歼灭已是时间问题，迫切希望再来颗战术核弹开开眼，也算不白来一趟。 然天公作美，赶在七点整王戬终于看到113团的部队，营长成强瞧王戬同样一脸丧气，四周看看问道：“怎么就你们三个？通讯车呢？” “唉，倒霉嘛！我们收到命令要在你们之前赶到这，其他人去找侦察连的通讯车了。”王戬叹道。 “这不胡闹嘛！” “我说成营长，演习之前师长没嘱咐旅长，小戬不能和通讯车分开？”雷博问道。 “师长那个人你们不了解，真要提醒能出这事？” “卧槽！难怪仗打成这样。”王戬大骂。 “小戬，别灰心，咱们营人多帮你找。”成强撂下话火速找团长下命令，113团的部队以连排为单位四散分开，哪怕全营打光了也要找到通讯车，哪怕驴死也要蹬他一腿。 红军通讯遭屏蔽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蓝军暂时找不到各团营位置，坏处是全旅失去指挥，跟撒豆子似的东一块西一坨，一旦被发现必被全歼，然后回家过年，接下来各部指挥官轮着挨批，重则降衔。 时间越拖越久，王戬信心丧失到极点，逐渐不作任何指望，立功就更甭想，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待在家当新郎官，省得被刘大爷和周政委看笑话。 九点，往回寻找通讯车的唐宸归队，同样一脸丧气，四人相互对视直摇脑袋，仿佛卸下包袱随之轻松不少，等着回家挨呲。 既然放弃索性闲来无事，翻开笔记本干扰波段依然如旧，就那么傻呆呆瞅着，突然波段变短，又很快恢复，王戬猛然激动：“通讯车在附近！” 一句话令众人瞬间重拾信心四周张望，唐宸东北方一指：“在那，是通讯车，小戬，快！” 不用提醒，王戬合上笔记本飞奔而去，拉开后车门见宁小东一脸愧疚，顾不上问明原由，连接笔记本待人到齐，速度让通讯车远离大部队，机步团位置暴露，别等着挨炸。 想救机步团的办法只有一个，赶在对方远程武器高潮之前锁死发射系统，情况十万火急，打开渗透软件凭借笔记本强大算力，顺着信号追踪干扰源，后台待命已久的各类软件功率全开。 为了这一刻王戬做足了准备，想到无数种可能，不到半分钟通讯恢复，车内扬声器立刻嘈杂一片，各类呼叫跟菜市场似的。 第133章 绽露锋芒 通讯车的到来意味着蓝军找到有价值目标，通讯恢复也不代表王戬的任务完成，现在这辆通讯车如同侵入计算机的木马，实时向蓝军输送红军营团的位置，而且还不能清除，否则便会与对方预警机断开连接。 也就是说，王戬所在通讯车已然成为红蓝军两方唯一沟通的渠道，类似一个中转交换机，只不过暂时单方面对蓝军有利，王戬下一步要作的，是反向黑入预警机的服务器，阻止对方远火对机步团的打击。 所以王戬并未高兴，倒是令唐宸倍增信心，一拍王戬肩膀：“小戬……” 小戬二字刚出口，宁小东和王戬大惊，几乎同时做了个噤声手势，王戬则伸手指了指车内后上方，众人回脸一瞧是个车载摄像头，唐宸会意，手语指示雷博处理掉，那哥们也干脆，抬手就是一拳。 与此同时，预警机内技术人员汇报：“报告参谋长，第115号通讯车车载摄像头损毁，我方意图暴露。” 参谋长年约30出头，中年汉子戴副眼镜，肤色较黑上校军衔，问道：“通讯是否受阻？” “报告，植入程序工作正常，不过……好像也被发现，车内无人说话，只听到个名字，叫‘小简’。” “发给指挥部，让政委查查。” “是。” 指示完毕参谋长警惕不减，问道：“秦凯风，红军机步团位置是否确定。” “报告，第115号通讯车并未与红军任何作战单位联系，我估计应该就在附近。” “看样子政委说的那位高手就在这辆通讯车里，调用北斗定位。” “参谋长，一枚常规火箭弹，保证一发命中！”秦凯风建议道。 “炸了他挺简单，可想在这1066平方公里的地面快速找到红军各团位置，仅靠北斗那得找到什么时候？你没看那位高手一直与其他部队保持静默？” “您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他要真是个高手，火箭炮团的坐标怎么会轻易暴露？” “那是打完仗之后的事。”言罢话锋一转：“以115号通讯车为中心，半径50公里以内迅速找到红军机步团位置，通知远火做好发射准备。” “是。” 直径100公里的范围对北斗而言费不了多大功夫，三分钟不到秦凯风操作北斗发现红军机步团，请示之后将坐标发往蓝军远火，就在这时突然发现第115号通讯车突然转向，方位直指机步团，赶紧汇报。 参谋长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拧眉深皱陷入深思，不想远火发来通讯：“报告参谋长，远火发射系统被锁死，发射指令无法下达，技术员正在排查原因。” “速度排查，随时报告。” “是。” 这回秦凯风当场傻眼，果然是高手，难怪明知通讯车被植入窃听不为所动，敢情是借力打力反向输出，牛逼啊！ 要说冷静还属参谋长，政委的告诫是有道理的，就是没闹明白演习刚开始为何会犯那种低级错误，白白葬送一个火箭炮团，瞬间的思绪很快收回，秦凯风再次建议：“参谋长，是否动用战术核弹？” “你就不怕也被锁死？尽出馊主意，给我盯紧115号通讯车。” …… 通讯车内，宁小东油门踩到底火速返回机步团驻地，众人下车封闭车门，翻开的笔记本王戬寸不离手，每隔几秒便看看，同时告诉唐宸：“赶快告诉机步团马上转移，我的密码锁坚持不了多久，小东，给通讯车加满油，咱们打游击去。” “好办法。”唐宸附议。 暂时没什么好主意，雷博无奈点点头表示同意，大伙暂时原地休息，没一会机步团重新开拔，因长途奔袭近七个小时动作较为迟缓，王戬继续对着笔记本查看对方破解密码进度条，算算时间，半个小时之内蓝军远火团将被解锁。 雷博这时反倒有些迷茫，指挥部虽然数次发来询问，但不敢作出回应，收不到指示仿佛没了目标，特种部队失去作战对象，忍不住问道：“小戬，咱们去哪打游击？” “哪儿都行，只要远离大部队，他们暂时是安全的，通讯也能得到保障。” “那咱们特种部队的意义在哪？”雷博反问。 “没听队长以前说过，战机是打出来的，咱们的意义大着了，别老想着突突人。”康景文道。 几人讨论不出结果只好作罢，待唐宸归队，临时凑组的四个人面生焦虑，进度条过半宁小东归队，众人上车闭紧嘴巴迅速脱离机步团，往陈兵去的方向行驶。 …… 蓝军指挥部，政委亲自上手破解远火团远程密码锁，进度条在其眼里慢得跟狗刨似的，脸色极其难看，因检索北方集团军名册库找到十几个代有‘简’字的人名，全是普通兵种，没一个对得上号，通过车载摄像头拍到王戬半张脸也无法比对，甚是麻爪。 更可疑的是，蓝军所有系统底层模块前不久刚刚更新，这尼玛被破解得也太快了，貌似纸糊的一样，真要打起仗来后果不堪设想。 盯着旁边一台显示器追踪锁定第115号通讯车画面，政委心中疑点太多，忍不住问道：“旅长，会不会……” “不可能！”旅长抢断道：“这属于我军最高机密，目前还仅仅处于测试阶段，况且已作出明确指示，论文五年之内不许发表。” “可现在的情况怎么解释？” “等打完仗再说，红军想竖着走出朱日和没那么容易，通知机场，除了一架j20所有飞机、无人侦察机全部起飞，以划分的区块逐一侦察，这么大点地方看他们往哪躲。” 正说着，监视画面中第115号通讯车停止前进，后车门打开出来俩人，同时冰雪覆盖的不远处陆续冒出三个人，简短交流后挤进空间狭小的通讯车，而后继续前进，依其方向看剑指核导弹基地。 “这兔崽子胆儿不小啊！”政委懵逼。 “不见得。”旅长摇了摇头道：“他们没有北斗，八成是巧合。” “那你的意思……” “两种可能，一是远离各团部，在电子对抗上与咱们作周旋，二是漫无目标打游击，不过……这两个方案可同时进行，毕竟战机是打出来的。” 第134章 扳回一局 通讯车内，除了保障红军通讯，王戬关闭所有信息接收，行驶近百公里，时至中午12：00左右停车吃饭，众人才得以下车透透气。 趁休息陈兵道：“小戬，这么漫无目的的开下去，咱们的燃料坚持不了多久，必须找到一处战略级目标，最好是核弹发射基地。” 王戬边啃军用干粮连看屏幕，道：“我也想，但蓝军指挥部有高手坐镇，间接连接不上北斗啊！对了，通讯恢复后旅长对咱们有啥指示？” “没有，连位置也没问。” “还好，旅长应该进入状态，大概猜到各团部随时处于险地，没有下达作战指令。” “所以我们最好摧毁蓝军一处战略要地，如此才能明朗战况提升士气。” “……好吧，我尽力而为。” 吃罢最后一口，王戬回通讯车重新梳理思路，想来想去唯有侵入预警机的指挥系统，上面肯定连着北斗，蓝军不是将通讯车当交换机吗？难道哥们就不会将预警机当交换机使？关键是密码破解太过暴力容易打草惊蛇，一旦把那帮人惹毛了，没准会对通讯车来一发导弹，红军就彻底没希望了不过…… 通过锁死远火团的情况来看，以《缀函数》写的程序出奇好用，想到这王戬乐了，心道：“老叶头，这场仗要是赢了，回去高低也要嘬上一口。” 就在这时，远处头顶飞来一架j10战机，王戬顿生一计，视线转回笔记本切至编程窗口，在原来的基础上继续修改，丝毫不担心会被歼灭，凭的就是双方在技术层面的底气，干掉我这场仗至少打到后天，虽败犹荣。 在冰雪覆盖的平原，用战斗机侦察说明对方有点急躁，飞高了看不见，飞低了万一撞上装甲团那乐子就大了，装甲车配了火控雷达和低空导弹，一准给揍下来。 中午15：00，王戬改好程序，通讯车后端防御选择缀数蠕虫，输入预警机六代ip和后端端口开始渗透并扫描。 耐心等待一个多小时啥也没扫到，说明老叶头的《缀函数》理论比自己扎实，致使电子对抗一时陷入僵局，这时陈兵手臂的迷你平板收到一条信息令众人心情沉入谷底。 装甲团遭到蓝军远火打击，已被歼灭退出演习，红军在建制上就剩一个远程榴弹炮团和机步团，半个旅没了，怎么办？ 军情紧急容不得王戬慢慢思考，切回编程窗口稍作修改，也不知是吃了脏东西还是神智不清，突然开口说话：“呼叫蓝军预警机指挥员，听见请回答。” 众人大愣，这是要干啥？投降输一半？神奇的是对方还真搭茬了，道：“我是蓝军预警机技术员，请表明身份。” “红军通讯车技术员。”王戬边说边盯着笔记本屏幕。 “有何指教，高手！” 刚灭了红军装甲团，秦凯风语气带着嘚瑟，王戬不以为然道：“别得意，一会给你来个大的。” “我等着你的大。” 不怎么愉快的交谈结束，王戬笔记本的扫描也有了结果，渗透的爬虫代码终于爬到点信息，切换窗口光标闪烁在命令栏不断输入指令，看着眼花缭乱的代码刷屏，然结束后程序弹窗提示：请输入口令。 提示并未令王戬沮丧，反而面露兴奋，往上翻翻刷屏代码，找到关键字节后再次修改软件逻辑继续扫描，没两分钟发现漏洞，代码提示：rinh00896。 在场能看懂的除了王戬当属宁小东，这哥们几乎没啥存在感，见此同样面露喜色，很有默契端正坐好随时准备。 两根烟的功夫，笔记本和车载电脑同时显示久维的北斗画面，宁小东刚要操作，王戬一把拦住摇了摇头，张大口型无声言道：“只能看，不能动，让系统自动录好像。” 宁小东会意，给了个ok的手势，陈兵会意不由自主微微活动活动随时准备执行任务；但王戬并不满足，耐心等待预警机往其他团发送信息从而截获，相信会有惊喜。 搞不定预警机里的指挥员，蓝军指挥部的高手最好别撩，两个一起上王戬长四条胳膊也没用，通过不间断刷新的代码，不难看出蓝军对战机发送指令或反馈信息，不过在字节中无意看到个j20的明码，王戬心生个贼大胆的想法。 正琢磨着，软件截获一条信息，预警机莫名其妙再次联系远火，甭问，准是又发现红军大部队，也可能是总指挥部，这尼玛要被打掉就直接回家了。 时不待我，通过预警机间接入侵蓝军远火团，这时宁小东突然急迫拽拉王戬，侧目一瞧北斗画面居然停留一处竖着导弹的位置，凭借超强记忆晃了一眼坐标打了个ok手势，画面也随之转向。 如果说上次锁死远火团是运气，那么二次被锁就是沟里翻船，而且不止锁死，间接远程操控，当着蓝军远火团的面自动写入密码和坐标参数，在对方物理断网之前王戬毫不犹豫按下回车…… 不待众人等待结果，王戬手语催促众人火速下车四散开来两三百米，一顿饭后，陈兵收到信息，蓝军核导弹基地被毁，战术核武器退出演习，同时预警机里的秦凯风飙了脏口：卧槽！可惜通讯车内没人。 演习指挥部，百十平的大厅光线暗淡将星云集，陆师长赫然在列，旁边坐着位同是少将衔的中年人，两人年纪似乎差不多。 当收到导演室判定蓝军核导弹基地被自己的远火洗了地，陆师长总算大气得喘，至扶手旁边拿出个文件袋扭脸道：“老魏，现在能否考虑一下？” “唉，确实是个人才，怪不得替他讲情的越来越多，连你这个铁肠子的师长也走后门。” “你也看到了，就凭刚才那一手，演习结束至少是个三等功，你这不抬手，我那军功章怎么发？” “可这是严重违反规定的。” 讲真，陆师长最烦这套，憋着火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变通一下嘛，再说那小子是真有本事。” “呵呵~~~”老何沉声闷笑道：“老陆，说实话刚才我真怕你揍我，行，我把情况向上反应一下，事先声明，成不成我没把握。”说罢接过文件袋。 “必须成，你也不想想，将这小子放在社会，万一被老美盯上后果谁担得起？” “好好好，我怕了你了，成了请我喝酒。” “我拿大缸供着你。” 第135章 卑鄙无耻 自开创朱日和军演以来，核导弹基地第一次被洗，还是自家远程火箭炮团干的，作为败绩为零的蓝军指挥官，终于意识到犯下一个致命错误，不该留着那辆代号为115号的红军通讯车，果断命令附近侦察的飞机予以击毁，然为时已晚。 王戬料定核导弹基地一旦被洗，如同踩了猫尾巴，通讯车必遭打击，趁蓝军火力未至，火速远程清理通讯车的窃听程序，赶在干扰源重新发起之前将北斗地图录像、远火团、装甲团、机场坐标统统打包发送指挥部，并附带简短信息：不要回答。 情报送出没一分钟，天空一架察打无人机兵临上空，一发空对地火箭弹准确命中，插在通讯车不到半米的位置，随之红烟滚滚磷光闪裂，代表通讯车退出演习。 红军指挥部，旅长收到特种部队的情报瞬间明白什么意思，命令传令兵，仅剩的两个团做好伪装，待天黑之后机步团以营为单位急行军，务必在凌晨4：00之前包抄蓝军远火，榴弹炮团分四部直扑其装甲团，为特种部队创造战机，幸运的话或许能反败为胜，最次也要打个平手。 这是历年以来第一次红军演习部队敢正面硬刚蓝军，也是较为罕见的顶到下午17：00也未全军覆没的队部，足见电子对抗在现代战争中的决定性作用。 暂时失去情报来源，蓝军也不是傻子，旅长见迟迟未能侦察到红军剩余部队的位置，结合近一天的战况分析，断定对手会在夜里有大动作。 命令下达之前，慎重起见问道：“政委，检查一下服务器。” “正在检索，进度78%，暂时未发现异常。” “预警机什么时候能起飞？” “正在加油。”政委看了看手表：“大概40分钟后。” “这么久？” “我的大旅长，现在机场繁忙，出去搞侦察的大部分快回来了，都等着加油，预警机已经插队了。” 正说着，打外边进来位肩扛两杠三星的上校，手里提着台笔记本，旅长连忙问道：“老何，有什么新情况？” “真让你猜着了，国安那边知道，但那帮人嘴太严，就告诉我一个名字。” “哦，叫什么？”政委来了精神。 “那小子叫王戬，杨戬的戬，我在内部查了一下，你猜我看到什么？”老何象征性问了句，摆上笔记本翻开显示屏，两人凑近一瞧吃惊不小。 “窝滴个乖乖，怪不得这么难缠，二级保密！”政委异常感慨，扭脸问道：“国防科技大的吧？” 老何摇摇头道：“国内所有高等院校我查了两遍，愣没这小子半点信息，连个同名同姓的也没有。” 旅长眉毛拧了，回看大屏幕北斗地图，脑子飞速运转，背扣双手来回踱步，突然道：“综合目前的所有信息来看，预警机应该被入侵，命令远火团迅速转移，与装甲团汇合；另，机场今晚务必加强警戒，严防特种作战；旅部警卫营进入战备，启动热成像雷达；预警机尽快升空切断红军通讯。” “我估计热成像对特种部队没什么作用。”政委道。 “那可不见得，我们这有发电机，他们随身携带的红外干扰装置能坚持多久？不对。”话说一半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机场。” “你的意思是……那帮小子敢偷飞机，他们会开吗？”老何问道。 “会不会那是后话，别忘了那里有架j20，足够翻盘。” 一句话令政委仿佛想起什么，突然回位置火速敲击键盘，检索通讯记录脸色陡然一白，怒道：“秦凯风什么时候用了明码！” 可以判定，预警机被王戬渗透成了筛子，但想偷飞机……j20的航电系统与总部间接关联，想起飞需实时密码，在由塔台远程解锁，想入侵总部就得破了北斗的军码，如今没了通讯车作载体，靠代码渗透绝无可能。 至于秦凯风为何使用明码，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既然猜到对方意图，旅长迅速作出指示：“命令曾岩的特种部队搭乘旅部直升机支援机场……王戬最好抓活的。” “嗯，我同意，就算冲咱们来，曾岩回援也来得及。”政委附议。 …… 红军处于绝对劣势，能想到的办法和战术十分有限，晚上全盘行为基本被蓝军摸了个八九不离十，特种部队能否成功，就看临场发挥和……运气。 有件事王戬疏忽了，朱日和纬度较高，理论上18：00天黑，真正伸手不见六指需等到近20：00，而且与川北有一个小时时差，足够蓝军在机场布置好口袋，加上路况不熟，深一脚浅一步速度较慢，作战成功率大打折扣。 仗已经打成这样，所有部队都在动，打退堂鼓是不可能的，八个人对着指北针，参照陈兵平板上的地图奔袭蓝军机场，大概距离120公里，赶在天亮之前时间足够，为谨慎起见，唐宸领先100多米边跑边负责侦察。 凌晨两点左右吃了几口干粮补充体力，天空密布云层隐隐听见重型飞机的轰鸣，小队速度不减继续匀速前进。 凌晨四点距离机场已不到二十公里，看看平板电子地图，此地方圆100公里内一马平川，连个土丘都没有，这个时候便是陈兵的主场，脑子正策划战术，不想机场方向枪声大作，甚至有重机枪的动静。 “是机步团！他们怎么会在这？”唐宸不解。 “我曰！八成咱们的战术意图被识破，蓝军远火转移发射阵地。”王戬分析道：“机步团只好改变目标奔袭机场，队长，赶紧支援，不然机步团就没了。” 布置战术是陈兵的强项，小队临时分成两组，王戬和宁小东各跟一组负责通讯，唐宸一队捅后腚，陈兵一队嘎腰子，终极目标塔台指挥中心。 论打仗还得陈兵，从枪声判断，机步团只来了一小部份，王戬跟在仨人小队屁股后面，扛着简易通讯电台竖根天线，一路气喘如牛赶到机场附近，两边人马时不时有人头顶冒烟，可谓“伤亡”惨重。 待特种部队加入战场，狙击手雷博大显神威，但先一步交上火的唐宸一组面临困境，与蓝军特种部队接上火，就在这时，陈兵收到演习指挥部发来消息，气得王戬大骂蓝军卑鄙无耻！ 第136章 我让你修 网络有云：人固有一死，或死于数学，或死于物理，但王戬很可能“死”于朱日和…… 被拉到朱日和演习的部队都有同一种感受，蓝军不仅拥有美军最强大的火力输出和高科技，更有我军的战斗意志而且……演习指挥部裁判也时有插手。 这不，两组特种小队刚交上火，陈兵收到演习指挥部信息，蓝军核导弹基地修复完毕，如今天快亮，红军全盘暴露已是时间问题，唯一翻身的机会是那架j20，王戬只骂个卑鄙无耻算是收敛，换着以前非问候其祖宗十八代不可。 果然，没十分钟，红军榴弹炮团一部分遭到战术核打击退出演习，王戬闻听一愣，顿时明白旅长将部队拆分了，还有机会。 榴弹炮团属机械化部队，找不到蓝军远火必会赶来机场，相信其他机步营也会陆续到场，届时蓝军的远程打击将全部失效，除非连自己人一块炸。 镜头转到唐宸一组，蓝军特种部队对这四人非常照顾，火力虽不凶猛，但对方狙击手抢占先机。 只因地形对红军极为不利，基本没什么掩体，为夺回先机，火力手巩柏南牺牲自我，为唐宸创造机会，一杆狙击步枪压制蓝军一整队人不敢抬头，康景文趁机推进，宁小东则主动接过巩柏南的武器紧跟在后。 宁小东长相斯文戴副眼镜，一看就不像特种部队的人，被蓝军仅存的一名狙击手发现，队长曾岩见此迅速制定战术，一个翻滚吸引火力，反应敏捷完美躲过唐宸的子弹，夺回先机，火力纷纷全开，康景文只好作战术规避，就看两边的狙击手谁先倒下。 见战友陷入绝境，宁小东也不含糊，毫不犹豫搂火，除了身形外露、准头差点没其他毛病，可即便如此暴露，蓝军也没有击毙的意思。 “艹！那帮狗日的想抓活口。”康景文大喊道。 一经提醒，不止唐宸，宁小东瞬间领悟，蓝军大概率误认自己是王戬，为确定事实，唐宸大喊：“小戬，回来！” 或许不太真实，康景文连翻带滚靠近宁小东一把抱住，在唐宸的掩护下惊险撤退，然地形实在太不利，还没趴下便被蓝军狙击手“击毙，”同时对方也让唐宸给报消了。 两名队员换了蓝军两名狙击手，算打平，宁小东躲唐宸身后道：“要不你撤，反正他们不认识小戬。” “你想故意被抓，帮小戬创造机会？” “被击毙也可以，没了小戬，也许能让蓝军的特种部队撤走。” 战况紧急容不得半分犹豫，唐宸果断答应，耐心等待时机做场戏，然机会很快就到，红军就一个能打的，什么闪光弹、战术手雷等武器一顿招呼，在牺牲一名队员的情况下，红军特种小队四人组全部打光。 按演习规定，“死人”是不能说话的，不过可以带走，完成任务曾岩犯了个与陈兵差不多的错误，未作核对亲自领着两名队员，和“阵亡”的两人搭乘直升机回指挥部嘚瑟。 …… 镜头转回王戬，躲在仨人身后反倒觉得没啥意思，甭瞧前边打得挺欢实，忒假！本想开两枪凑凑热闹，想想枪法还是算了，闲来无事将步话机凑嘴边，问问宁小东那边的情况，呼叫几声没人答应。 “我曰！那边不会全挂了吧？这也太快了！”王戬懵逼。 “你懂个屁，八成碰上蓝军的特种部队了，想必全都在唐宸那边。”狙击雷博手边瞄准边道。 “那岂不是马上轮到咱们啦？不行，天快亮了，再拖下去全得玩儿完。” “差不多吧，刚收到消息，榴弹炮团在来的路又被核弹平了。” “艹！” 一个草字刚落，王戬无意瞟了一眼后方，冰雾朦胧中貌似开来辆十分眼熟的装甲车，耐心等待片刻王戬大喜，大喊道：“兵哥，咱们另一辆通讯车，等我信号！” 蓝军仅剩的三名特种队员还未赶到，这边压力不大，啥也顾不上了，王戬卸下通讯电台，撒丫子起身拎着笔记本一路狂奔，刚刚靠近，后车门打开出来两人，急问道：“你是王戬？” “甭废话，赶紧的，绕机场屁股后面去。” “是！” 钻进通讯车连接网络，王戬道：“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说话，车里有没有信号枪？” “有有有，你放心，旅长交待过，我们俩听你指挥。” 通讯车调头绕远路往机场后方行驶，王戬立刻进入状态，将先前保存的红军窃听代码植入通讯车，在rinh00896漏洞的帮助再次侵入预警机，借助其与蓝军指挥部联网试图攻进服务器，为赶时间赌了一把，依然单盯漏洞。 这次老天爷终于睁眼，王戬做了个慢刹车的手势，待车停止仨人下车，王戬掏出信号枪打了一发红色信号弹。 红军机步团的人虽说不懂什么意思，但心里明白，关键时刻到了，陈兵立刻命令娄耕升跟随自己，雷博狙击掩护，与此同时机步团残存的战士发起总攻吸引大批火力，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回到通讯车翻开笔记本切换窗口，鼠标停留在一个名为指令发送的按键上，暂时未作任何操作，耐心等待陈兵的进度，透过车窗盯死那架非常显眼的飞机，王戬心中不断默念：快点快点快点，再快点！ 既然知道红军的作战意图，眼看大半个机场要失守，塔台指挥员果断命令“炸毁”j20，王戬早防着这手，机场通讯全部关闭，那哥们只能干着急。 陈兵进展顺利，雷博在外围死死压制蓝军留下的三名特种队员，想呼叫吧没动静，仿佛整个机场在通讯上被孤立。 当瞧见陈兵靠近飞机，王戬切换回命令窗口一番操作，j20舱盖打开航电系统启动，车内两名队员目瞪口呆。 在小心脏堵到嗓子眼的情况下，j20双引擎成功点火，歪歪扭扭转向，机步团一瞧士气大涨，玩了命打掩护，直至飞机喷着红色尾焰飞向黎明前的天空。 预定目标达成，打出最后一张牌，王戬再无顾忌，不顾窃听大骂一句：“我特么让你修！” 第137章 摊牌 时间倒退十分钟，蓝军指挥部，旅长收到“击毙”王戬，并将人带回的消息，三大指挥员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得到松弛，一个人搅得整个朱日和天翻地覆，总算老实了，也为最伤脑筋的一次演习画上圆满句号。 政委则迫不及待想见见这位二级保密、前途无限的年青人，比自己当年强太多，如若调到朱日和细心培养，未来必是一枚技术型将星，国家有望啊！ 大局已定，余下的便是等待预警机找到红军指挥部位置，演习结束进入倒计时，就在这时尉官技术员突然惊道：“咦，第115号通讯车怎么又出现了？不对，硬件信息对不上。” 旅长心头一跳，仨人不约而同道：“什么情况？” “报告，可能是红军的第二辆通讯车。” “具体什么位置？”旅长急问。 “不好！”政委大惊，坐回位置紧急操作，指挥部大屏幕北斗画面直指机场，找了一圈在机场后面发现目标，懵了。 “迅速联系曾岩，询问到底击毙的是谁！”旅长瞬间抓住关键。 “是！” 命令刚下达，预警机参谋长发来消息，发现红军指挥部，并附带坐标，旅长直接命令远火发威，然等了没两分钟，远火团团长视频送至大屏幕：“报告旅长，远火发射系统再次被锁死，暂时无法发射。” 毫无疑问，曾岩被鹰啄了眼，政委大怒拍案几乎咆哮：“老子要毙了他！速度联系机场询问情况。” “报告，机场失联。” “干！”政委终究没忍住爆了粗口。 “政委，服务器被入侵，迅速清理；小张，三分钟之内解锁远火，命令装甲团火速驰援机场！” 稳赢的局面瞬间翻转，副旅长却表现激动，这小伙子牛啊！头回将战无不胜的旅长逼到这种地步，更在全旅有名的技术大拿眼皮底下破了蓝军服务器，越发想亲眼见见这名为王戬的物种。 越是关键越要冷静，旅长踱步来回耐心等待，然半根烟不到的功夫，曾岩的画面出现大屏幕，一脸愧疚道：“报告旅长……我……我们‘杀’错人了，证件证实，他是红军侦察连的一名通讯员，叫宁小东。” “命令直升机改变航向打掉红军指挥部，准备接收坐标，再出错给我回原部队！” “是。” 说的三分钟解锁远火，近四分钟也没动静，旅长并未催促，再下命令：“命令战术核导弹打掉红军指挥部。” 没等话音落地技术人员立刻报告：“远火系统被入侵，坐标再次锁定核基地，怕是……来不及了。” 旅长脸色仍旧沉稳，视线转向政委，就在这时指挥部扬声器传出个陌生声音：“我特么让你修！” …… 演习指挥部，朱日和早上还不到6：00，众位将军大部分是被叫起来的，听完战况简报，机场战斗进展过半，红军通讯车刚刚抵达现场，陆师长暗暗点了点头，那意思是：算你狗日的反应及时！ 当看见那架j20成功点火，坐旁的政治部主任老魏惊呆了，若非老陆拍了拍，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怎么样？这回有把握了吧？” “放心，上面不通过，我这百十来斤肉扔那了，看他们怕不怕。” “哈哈，好！我保证拿大缸供着你。” 两个加起来近一百岁的人低声交头接耳，引得其他老战友纷纷侧目调侃，为防这帮不讲武德的挖墙角，陆师长小陪脸笑大赞其言，反正就一句话：那小子我不认识，也不知是哪个部队的，就瞧个热闹。 在场的都是人精，这话一个标点符号也没人信，私底下发消息启动关系网打探情况，这时一位肩扛中将衔，约摸50来岁的人一屁股坐陆师长边上，小声道：“老陆，南海军演怕是要推到年底，把人看好喽，弄丢了唯你是问！” “哎呦我说首长，人肯定丢不了，但你得保证他能回来。” “那……得他看自己喽，南方嘛，经济发达，漂亮女孩多。” “还好我留了一手，那小子去年领的结婚证，是咱们地地道道的川北人。” “……”老首长。 “嚯，哪家闺女这么有眼光？下手够快的？”老魏掺和道。 不待陆师长开口，扬声器里王戬先声夺人：“我特么让你修！” …… j20顺利起飞，几乎同时又平了核弹基地，王戬成就感炸裂，但一个问题摆在眼前，j20属于空中格斗兵器暂时无法对地，那么办法只有一个：撞他！ 所以当前要紧的任务是找到红军指挥部，不想蓝军装甲团赶到，王戬火速命令开车，冒着“枪淋弹雨”闯进机场接上雷博和娄耕升，借助机步团残存战士的掩护脱离战场，没一会车载扬声器传来陈兵呼叫。 “小戬，核弹基地没了，赶紧找到蓝军指挥部。” “正在找。” 决定胜负的时刻，王戬间接操控北斗一根烟的功夫不到便中断，说明漏洞被发现，对方关闭端口，同时扬音器响起个貌似熟悉的声音：“王戬，你特么敢偷我飞机！” “哥们，现在是我的。” “我警告你，全中国就五架，玩坏了你赔得起？” “找我们师长赔去，我只负责亮刀子。” “你……” 即将见分晓，窃听基本失去意义，王戬并未刻意制止，抓起步话机联系j20道：“兵哥，北斗被切断，你顺着蓝军装甲团的方向找，j20速度快，飞低点没问题，反正他们雷达瞧不见。” “明白。” 就在这时，由打通讯车后面不断起飞战机，尖锐震耳的呼啸声一波接一波，王戬再道：“兵哥，机场失守，至少五架j10冲你过去了，不必纠缠，找到蓝军指挥部咱们就赢了。” “小戬，别高兴太早。”一个陌生声音插话道：“你们的指挥部已经被发现，顶多两分钟演习结束。” 失去北斗红军再次处于劣势，然毫无存在感的红军旅长横插一杠：“钟烈阳，你也别高兴太早；陈兵，你们115团的机步营和我的一个警卫连昨天晚上已经撒出去了，但见红色烟雾标识或信号弹便是蓝军指挥部。” 俩大佬互喷，王戬心生卧槽，车内三人对视一眼暗吐舌头没敢吱声。 第138章 风铃禁止 在战场上，两分钟能发生太多事，尤其现代化战争，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保证稳赢，目前蓝军抢的是时间，红军赌的是运气。 按理说，听到钟烈阳的警告，红军旅长理应乘载具先行撤离指挥部，但蓝军防着这手，一个远程火箭炮团的打击范围近百平方公里，况且后面还有架直升机，除非骑火箭跑。 红军的优势在于j20的速度，地面防空导弹成了摆设，在朱日天空等同无敌，就看老天爷是否赏脸创造奇迹。 时间过去1分24秒，红蓝双方保持静默等待结果，1分41秒陈兵打破沉静：“报告，发现数枚红色信号弹……等会，前方路面数辆越野军车，他们想跑，请指示。” 红军只有一次机会，又是赌概率，胜负对半开，红军旅长果断回复：“不予理会，直接……” 话未说完通讯中断，想必蓝军火箭炮抵达，几乎同时，陈兵驾驶的j20至蓝军指挥部上空呼啸而过，划出一道漂亮的v字型轨迹，寓意撞击成功，顿时浓烟滚滚升腾半空演习结束，等待演习导演部作出评判。 拼尽全力该做的都做了，王戬戴上耳机拎着笔记本推门下车，心情复杂任凭寒风凌冽，仰望苍穹等待两分多钟，耳机突兀一阵短暂杂波，意味着所有通讯限制解除，随后语音播报：“红军指挥部被摧毁，所有演习部队退出战场；蓝军指挥员成功撤离，建制较为完整，继续保留。” 王戬哑然，神色失望闭目无语，秦凯风长出一气：“呼~~~~好险啦！差点！” 作为胜利者，钟烈阳淡定道：“老严，本来你们的赢面很大……” “少他娘说风凉话，我要早知道部队藏着这么一位，仗能打成这样。”红军旅长老严顿了顿无奈道：“师长他坑我。” “老严，咱们在部队的熟悉上基本对等。”蓝军旅长道：“若非曾岩搞错了人，你们没有机会拿下机场。” “唉~~~~”王戬懒得听他们交流经验，叹道：“悠悠苍天，何薄与我……艹！” “哈哈哈，看不出来小戬还是个性情中人，有没有兴趣来咱们蓝军发展？”钟烈阳喜欢到极点，当众挖墙角。 “算了，过完年还得回家上班呐，各位首长慢聊。”说罢摘了耳机。 …… 此次朱日和演习开创多个第一，可谓史无前例，在绝对的劣势下严旅长虽败犹荣，也是蓝军最为惊险的一次，事后总结经验，所有服务器全部断网重审，王戬配发的专用笔记本暂时被收走，以供参考。 演习结束各部队陆续返回驻地，王戬和陈兵被单独留下，一人一个单间放肆大睡，待睁眼已是2018年腊月初二，回川北能赶个年尾，还不错。 起床穿衣叠被，朦胧双眼洗漱完毕，蓝军政委钟烈阳敲门而入，手里提着那台笔记本，二人终于见面。 “报告首长……” 王戬立正敬礼话说一半，钟烈阳挥挥手示意不必正式，先前的高兴荡然无存，关好门坐下道：“通过上面首长多方打听才知道，你是西北工业大学刚刚过审的数学博士？” “我靠，终于批了！哈哈~~”总算听到件高兴事，王戬大乐。 “你的博士论文题目叫什么？” “《缀函数》的理论推导和论证。” “真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钟烈阳简直不敢相信，实在太年轻。 “也不算我一个人吧，准确的说是老祖宗的东西被我和老叶头捡回来了。” “老叶头？叶承奎教授？” “是啊，我是他的学生，亲传关门弟子。” “嗯，我输得不冤。”钟烈阳终于释怀，起身道：“回家后耐心等待，各部首长都在为你的军籍想办法。” “军籍？”王戬愣道。 “呵呵，你这辈子就是当兵的命，好好为国效力，南海军演咱们联手捅老美一下。”不理王戬那一脸懵逼相，钟烈阳点到即止，留下笔记本拉门走了。 穿着整齐，对照镜子理了理造型，提上笔记本，揣上移动硬盘出房间，恰巧遇到陈兵，那哥们一脸喜色，紧接着后面又出来一位，生面孔不认识，一杠三星，瞧神色不大高兴。 “王戬？” “哦，你呀！哈哈哈~~”声音耳熟，王戬伸手问道：“首长怎么称呼？” “秦凯风，j20试飞员。” “哎呀，高风险岗位呀，幸会幸会。” 二人握了握手就算认识，陈兵兴奋道：“小戬，南海舰队抽调我去当飞行员，哈哈，哥哥沾你的光啦！” “嗨，这叫什么话？都是为国效力，不存在。”兄弟得了好前程，王戬高兴，就是瞧秦凯风板着张脸一言不发，转言道：“哎呀，胜败乃成功之母，又不是真打仗，别那么较劲。” “那叫失败乃成功之母！” “行行行，都一样；兵哥，咱们怎么回去？” 秦凯风颇有些心高气傲，抢道：“半个小时后有趟军机；王戬，南海军演我也有份，到时候千万别掉链子。” 留言警告秦凯风打二人中间穿行而过，待消失不见王戬问道：“这哥们几个意思？” “你呀！”陈兵点了点手指低声道：“听蓝军的人说，秦凯风在通讯时使用了明码，暴露了j20，被呲了一顿不说，还给捅到原部队了。” “我也纳闷，他为啥用明码？” “这哥们来朱日和是为测试j20在电子对抗中的缺陷，一直没发现问题，又在预警机上掌握着绝对控制权，大意了。” 答案令人无言，唯有卧槽方能抒发当事人那惊愕的意外，陈兵接着道：“听说蓝军特种部队队长也被呲了一顿，关五天禁闭，现在还没出来呐，队员每人一万字检讨。” “这个跟我没关系啊，都是唐宸和宁小东干的。” “嘿嘿，没看我们那帮伙计扔下咱俩都跑了，走吧。” 所谓军机，正是服役快两年的运20，王戬嘚瑟了一把，到时候去北监能吹吹牛，也能帮老叶头长长脸。 头回坐飞机，王戬显得格外新鲜，当然，乘客也不止两人，还有三辆没见过型号的坦克车，历经一个多小时轰鸣，飞机在省会辽城军用机场平稳降落，下机刚好初三凌晨，一辆军用suv等候多时，团长沈杨亲自接机。 立正敬礼打过招呼，沈大头一人一个熊抱，乐得跟猴儿似的，连夜开车回驻地，五个小时后现身团部拿回私人物品，打开手机微信n多99红字，逐一回复轮到周政委时，点开一瞧：“铃欲禁而风不止。” 第139章 川北风紧 每个成为外国间谍的中国人在异国他乡都有故事，而且多半是悲剧，尤其顶着一张漂亮脸蛋的女人，简直是通往地狱的门票，论你如何精通数理化，在欲望方面如同操作系统的bug，让敌手屡试不爽，此为内卷下的附带。 一个在理工科有着卓越天赋的天之骄子，能否成为国之栋梁还需经受来自社会糟粕的精神洗礼，王戬无疑是幸运的，身边有个信仰坚定的葛燕时刻叮嘱。 且说于伟生怕被挖了墙角，天不亮便出发，隔一会一个电话，搞得沈杨无奈苦笑，不过对于这次演习，王戬还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问道：“团长，红军指挥部和火箭炮团是咋暴露的？” “唉~~”沈杨长叹道：“论根子得怪咱们师长，关于你的情况愣一个字没露，所以演习刚开始便通讯宁小东，后果可想而知；至于指挥部暴露……我估计是严旅长赌了一把，料到蓝军远火阵地转移，派通讯兵肯定来不及，索性掐算时间冒险通讯所有部队转向机场。” “明白了。”王戬恍然道：“正因为通讯才暴露位置，唉，差点就赢了。” “能打成这样不错啦！” “小戬，有件事我也没明白。”陈兵问道：“你好像对蓝军的通讯系统了如指掌。” “碰巧而已，他们的服务器应该刚升级不久，用的是我和老师的新理论论文，那不跟白的给一样。” “新理论论文？”沈大头来劲了：“这么说你是博士？” “差不多吧，刚批，西北工业大学。” “呵呵，怕是于伟要失望喽。”沈杨貌似泄了气：“你小子注定是指挥部的人呐。” “团长，临走之前蓝军政委钟烈阳找我谈话，跟你说的基本一个意思，我没听懂。”王戬问道。 “别想太多，过一两个月自有定论，我估计……至少两杠一星。” “……”王戬。 “当然，陈兵抽调南海舰队转入飞行员，一个中尉没跑。” “真的？那……团长，我走了队长谁干？” “唐宸，若不是他，蓝军也不会抓错人给小戬创造机会，宁小东转入特种部队，算是给他的奖励吧。” “那其他人呢？”王戬问道。 “放心，特种部队集体三等功已经报上去了。” “团长英明！”难得陈兵拍回马屁。 众兄弟立了军功，王戬心里踏实许多，至于自己……一个连参军资格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军功章，但可以确认，自己同样立功不小，回北监也有个交待，不枉刘大爷赌上前程签的字，媳妇那也好过关。 天刚亮，113团团副典维忠抵达，同时抵达的还有接收笔记本的那两名尉官，流程走完确认无误签字走人，临走之即与陈兵敬礼拥抱，同时承诺：南海军演再见！ 回来的路上，典维忠一言不发，似乎不大高兴，王戬小心问道：“团里出事了？” 典维忠扭脸看了一眼，老长时间才说话：“你小子好像被老美盯上了。” “卧~槽！”王戬鄙视道：“这是在中国，盯上我？也是想瞎了心。” “回去后尽量低调点，别给国家添乱。” “我一个蹲过耗子的人还不低调？要不……我把工作辞了上工地拧钢筋去？” “老子没跟你说笑，回去后抽空去趟北监，那边有详细情况。” “……”王戬。 玲欲禁而风不止，准是孙小玲那边出妖蛾子被国安逮了现形，按理说不应该，毕竟受过专业训练，除非故意而为之。 …… 或许对王戬而言局势真的较为紧张，还没到113团驻地便让下车等待，没一会儿自家的比亚迪suv抵达，时隔仨多月，又是过年，葛燕并没未表现热情，催促上车后调头奔了川俞。 “怎么啦一个个的？老美家的中情局局长亲自杀过来啦？” “你还说。”葛燕神色凝重道：“你的论文在哈佛被咱们的侦察员实锤了，现在孙小玲已被监控，她的上线被困在川北，暂时不知道在哪；对了，你的便装在后面，赶紧换上。” 没法子，王戬挤进后排边换衣服边道：“国安那边没派高手支援？” “省里已经派人来蹲点了，回去后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别给添乱；还有，我跟陈叔说了，这两天你在那吃饭。” “那你干嘛去？” “网警组要随时负责技术支援，连宋局也没回家过年，我们哪能只顾自己。” “行吧，谁让我娶了个警察媳妇，唉~” “噗，好呐，等任务结束一定好好伺候夫君，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德行！” 葛燕干的事也挺绝，车到惠民超市扔下老公调头就走，可能为防王戬添乱，车也没留下不过…… 大年初三正是生意好的时候，惠民超市门口人挺多，成堆的烟酒礼品不说，边上停着辆崭新的红色雪佛莱轿车，两边倒视镜缠着红绸巾，甭猜就知道，定是胖子发了笔野财买的，怎么说也有自己一半，走到车跟前晃了两圈。 有人盯上爱车，胖子时刻关注，一瞧惊喜愣道：“卧槽！戬哥，啥时候回来的？” 王戬淡定道：“老实交待，一共发了多少？” “嗨，跟你没法比，也不多，三万六千加，呵呵，呃对了，张满从新加坡回来了，今儿晚上同学聚会请吃饭，咱俩开车一起去镇镇场子。” “我能不去么……” “可以呀，到时候他要带一帮人杀你家去我肯定不拦着。” “……好吧。” 一场无法推脱、也不想推脱的同学聚会将剧情拽入歧途，到家搁好行李后回超市帮忙，快到下午时，胖子的微信明显增多，兴奋喜形于色。 17：55，川北市公安局网警组，葛燕时不时敲击键盘，屏幕上一行行代码令外行人讳莫如深，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止于办公室门口，队长黄中林冲葛燕暗暗摆手。 俩人进宋局办公室关好门，黄中林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较为清晰的短视频，极其显眼的硕大霓虹灯字：川江大酒店。 自门口停车位一辆红色雪佛莱下来俩人，葛燕一瞧差点暴走，老婆反复叮嘱的话过脸就忘啊！这尼玛万一出点事，甭说自己，宋局也跟着吃瓜落！ 第140章 扑朔迷离 聚会地点选在川北郎博湾，想来张满那狗日的在新加坡混得不错，赚了大钱，今儿晚上不整两瓶茅台哪能配得上带头大哥的身份。 二次登堂川江大酒店，更是顶层包间天空之城，待二人推门而入，印象中那张长满青春逗的脸、中分发型、将近1米7的高头、身穿校服的好哥们，如今西服笔挺，戴一黑框眼镜，手指夹根香烟，妥妥的成功人士。 “我靠！戬哥！”意外得见昔日老大，张满惊喜之色不掩于颜表，张开双臂旋风一般飞奔而来，抱起王戬转了仨圈。 时隔多年，当年的难兄难弟如今成就非凡，王戬发自内心的高兴，不妄舍生取义一场，不过同学会嘛，肯定不至仨人，但也不多，满打满算十来位，男多女少气氛貌似热烈，胖子看得出来，王戬很不招人待见。 蹲过监狱的难免招人歧视，况且又是知根知底的同学，幸运的是除了张满，好像没一个混得好的，也就是说清一色的打工族，能在王戬面前嘚瑟的无非是工资高低。 想想也是，混得好的谁有功夫聚会，又是大过年，不得到处拜年跑仕途，反倒是王戬，微信老有信息，估计算到该回来了，时不时的有人问候，但一个也没回复，回了准有电话，有电话就得出去。 为了不给国家添乱，琢磨着安安心心吃完饭回家待着等信，但往往事情就是这般神奇，你越想早结束越结束不了，如坐针毡近九点好不容易散场，送走那帮所谓同学，哥儿仨拉一块又要去ktv嚎一嗓子。 王戬死活不去，胖子也起埋怨，道：“张哥，你说你叫的是些啥人，早知道我们肯定不来。” “我也不知道戬哥要来啊，所以才去ktv叫几个妹子压压惊嘛，放心，全算我的。”张满拍拍胸脯道。 “这不给你个惊喜嘛，算了，就……”胖子话刚说一半，突然拉过王戬低声道：“这么晚了孙经理怎么在这？” 仨人顺目光扭脸一瞧，见孙小玲独自一人刚进酒店大门，王戬装着若无其事道：“管那么多，又不是你媳妇，走，回家。” “哎哎哎，戬哥戬哥，兄弟我错了，多少给点面子行不？”张满拉着不让走：“要不这样，刚才那妞我帮你搞定，这总行了吧？” “去你的吧，胖子没告诉你我有老婆。” “胖子，你没老婆吧？” “这个嘛……” “我告诉你，你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别说哥们不认识你，走！” 一顿饭吃得心里堵得慌，又来这出，王戬铁了心要回家，张满拧他不过，只好连连赔不是伺候两位爷开车回家，怎知刚进家门鞋还没脱手机铃响，一瞧备注人媳妇，王戬眼睛那个黑呀！甭问，这趟门准是被哪位国安大爷给捅到警局了。 酝酝神滑动接听，没等张嘴葛燕抱怨质问：“非得你媳妇闹个处分你才乐意是吧？” “不是媳妇，听我解释，我一个高中同学刚从国外回来，不去不行啊！” “国外？哪个国家。” “新加坡，当年打架他也有份，哪推得掉啊。” “我知道了。” 电话莫名其妙挂断，王戬一脸懵逼，瞅着手机发愣，突然一股不好的感觉上头，难道孙小玲的上线是张满？讲真，这孙子要真是老美间谍，王戬一准亲手办了他，老子为了你们不留案底舍身取义，你特么就这么回报老子？ 奈何刚从部队回来，笔记本还在北监，除了台手机啥也没有，想整事也没工具，急得在屋里来回转圈，又不敢给葛燕发消息询问，怕挨喷，只好强压焦虑洗澡睡觉，半宿没怎么闭眼，折腾到初四早上六点多刚睡着。 迷迷糊糊仿佛听见手机响，王戬困得不行，闭眼朦胧接听道：“喂……” “小戬，我家胖子跟你在一起吧？” “陈叔？什么胖子？没有啊。” “怎么回事？胖子昨晚上一夜没回，现在生意正忙，也不知道野哪去了，打电话关机。” “行，我帮您问问。” 陈叔的意思无非想找葛燕帮忙打听一下，电话挂断哪还睡得着，准是被张满那个王八拉下水了，火速打电话给媳妇汇报情况，还没点拨号，葛燕电话就来了，巧得跟故意似的。 “喂，媳妇，我这有个情况。” “巧啦，我这也有情况。”葛燕语气平静，但在王戬听来相当不悦。 “呵呵，是嘛，啥事？” “你是不是想问胖子为啥一夜没回家？” “是啊……不会吧？张满真是老美间谍？” “你想多了，他们俩昨晚被欢乐街派出所给抓了，知道什么罪名吗？” “啥罪过？” “嫖娼。” “我……”王戬差点喷了卧槽，这蛋扯得也太尼玛远，忒猝不及防。 “看看你当年舍生取义交的什么朋友？待会下去吃饭的时候单独跟陈叔说，别让陈妈知道，不然年都过不好。” “诶诶诶，一切听媳妇指示。” 两个电话睡意全无，看时间快到中午十一点，起床穿衣服洗漱，心里发虚晃到超市，陈叔两口子忙得脚不沾地，王戬贼不情愿慢慢悠悠，趁陈妈一个没注意，偷偷向陈叔招手，随后溜到旁边的老纪掺汤馆，过年没开门。 寻得一处僻静地，左右看看确定没啥人，王戬凑近小声道：“胖子昨晚上嫖娼被欢乐街派出所抓了。” “……”陈叔惊愕，身体明显一哆嗦。 “咳，陈叔，我就没闹明白，胖子不是有女朋友吗？” “小戬，这事你可千万别让小曼知道，不然婚事就吹了，我现在就去派出所。” 不等王戬搭话，陈叔淡定走人，但第七感告诉他，胖子的屁股处于危险之中，至于怎么收场……很难说，关键别让陈妈知道，否则柴门闻犬吠。 但对王戬而言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嫖个娼而已，不算啥大罪过，装作一脸淡定回到超市，陈叔开着那辆小货车刚走，王戬这才忙活起来。 将近两个钟头，那辆红色雪佛莱回归超市怀抱，胖子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后边跟着陈叔，随便扯了个由头将车钥匙甩给王戬押儿子回家，王戬心里不由一寒，希望明天还能见着人。 本以为就此了事，不想兜里手机响了，来电人非常意外，王戬远离超市接听。 “什么事？” “我知道论文是你故意让我偷的，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第141章 好你大爷 卢家驹曾经曰过：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道德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 这话搁在乱世肯定对，但如今盛世在望，国运升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矜持，比如王戬，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哪怕出场费50块钱、故意拿话撩起好奇心也没门，谁让自己媳妇是警察，帮不上啥忙可以，别添乱就行。 撂了电话忙活一阵，陈叔一个人拎着午饭来了，王戬没敢多问，帮把手搁好饭菜一个人在那吃，陈妈收到的信息是胖子在家补觉，寓意小戬没事别去。 于是一直忙活到下午，大过年吃完晚饭基本没啥生意，王戬打过招呼快步回家，为啥，手机微信快爆表了，斯文流氓、杨坤、孙副总n个电话没接，就怕拉他出门子。 开门到家烧水泡脚，感受水温促进血液循环带来的舒爽，给人参娃娃回电话，被喷得不成人形，只因婚期推迟没给通知，太特么没拿人当回事，王戬自认理亏，连连赔笑脸表示歉意，好不容易才对付过去。 看看剩下几个电话，王戬想打没敢打，甭问，准是和孙副总一样兴师问罪的，正犹豫，胖子来一电话。 “嚯！这哥们还活着，不容易啊。”王戬自言一语接听问道：“伤着哪了？” “被扇了两耳刮子，唉，现在还疼。” “该！有媳妇还特么出去鬼混，两耳刮子算轻的。” “我……”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张满那狗日的再敢找你我弄死他，去国外待了几年还特么成精了，不知道大清早亡了！艹！” “戬哥，我打电话找你是有别的事，就别埋汰兄弟伙啦！” “老子没他这兄弟，啥事？” “昨天晚上送你回来后，我和张满又去川江大酒店，刚好碰见孙经理出来，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说让你明儿晚上六点去好客来。” “没那功夫。” “我也觉得这里边有事，不去也对。” “行，那就这样。” 挂断电话王戬有点懵，明知自己老婆是警察还特么敢偷论文，说明没打算再藏着掖着，再想想周政委的微信，玲欲静而风不止，王戬自语道：“难道这娘们向国安自首了？” 多想无益，还是打电话给媳妇汇报一下，别捅蒌子挨喷，接通电话，葛燕听完还是一如既往的：知道了。 了却业障倒水拖地，没电脑的日子确实难熬，找人聊聊天吧又怕被叫出去，时间又太早睡不着，只好满屋找活干，偶然想起自己的博士证书应该到了，于是在家翻箱倒柜，很轻易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 翻开证书，瞅着刚劲有力的字体，王戬成就感十足，恍如梦中一般，谁能想到一个蹲过大牢的学渣有朝一日能拿到高等院校的博士，真应了那句老话：人生在于折腾。 看了许久感慨非常，遗憾的是自己的成功除了媳妇无人分享，合上证书擦了擦放回原位，合上抽屉扭脸的瞬间莫名发现桌上多了个小提包，瞅着眼熟，仔细回忆才想起来是从老丈人家拎回来的。 怀揣好奇打开一瞧，全是粗线装订的古书，随便抽出一本看看书名，还是繁体字，什么《天工开物》、《梦溪笔谈》、《九章算术修订本》等等，王戬颇感兴趣，随便翻翻全是民国时期的盗版刊物，瞬间泄气一半。 若是原版，至少少奋斗半辈子，索性闲来无事，一本本翻出来码好，正忙活手机又响了，一瞅是个座机号，犹豫一会接了，手头继续翻找古书，电话那头刚喂了一声，王戬正好翻书瞧见什么，顿时大惊：“卧槽！” “……”电话那头。 许是内容过于吸引人，王戬还在那自语：“不会吧，老天爷开眼了这是？” “个臭小子，怎么跟我说话呢？” “啊？你哪位，哟宋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上头，呵呵~” “一个人在家作啥妖呢？别给添乱。” “宋局瞧您说的，我连媳妇都豁出去了，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事在家找书看，您……有啥事吗？”王戬小心问道。 兔崽子性格向来乖张，宋局懒得磨叽，道：“刚刚开会研究了下，明晚六点你准时赴约。” “不去，我有事。” “哟，昨晚拦都拦不住，现在又有事了？” “嘿嘿，宋局，我把话撂这，最迟今年年底我还能出篇论文，不评个副教授我无偿再蹲三年耗子。” “怎么？《缀函数》还有门道？” “这个……不好说。”王戬随手翻了翻道：“也许只是个开始，具体的我还得琢磨琢磨。” “甭琢磨啦，正事要紧，明晚准时赴约，早去早了好回家过年，这是命令。” “是！” 撂了手机，王戬脱衣服脱裤子穿一裤头钻被窝，还没躺舒坦葛燕发微信诉苦：“我的王大少爷，别让你媳妇操心了行不行啊？” 王戬闷闷一乐，仿佛听出快哭的感觉，岔开话道：“那小提包里的书你咋没告诉我？” “那是我爷爷留给我爸的，我随手翻了几本，知识都过时了，有用的话我能不跟你说？” “……”王戬无言，败家娘们就是这么来的，心有所想但不敢明着回复，只好应付两声，等回家再说，没准能解锁两个新姿势。 可能老天爷不让王戬翻那本书，手机刚撂下又来微信，斯文流氓的语音，口气挺冲：“老子不就否了你个工艺主任嘛？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连个电话也不回？” 这信息不怎么好回复，想了想语音道：“你今儿喝多了吧？” “甭跟老子叽叽歪歪，跟你说个事，芯片破解设备最迟三月初到位，你准备搁哪？” “哥们，都是一个耗子混出来的，甭试探我，我要说搁川俞，干完活我一准被扫地出门。” 这次轮到斯文流氓不好回复，顿了顿道：“不瞒你说，确实有人这么想。” “行啦，你直接说搁集团就完了，我又不指着那玩意下蛋。” “戬兄，不是我驳你面子，刚进厂一年不到就提工艺主任，确实有点……那个；再说一车间经理的位置我也没插手啊。” “卧槽！草狗那狗日的咋跟你说的？我跟她啥事没有。”王戬仿佛被踩了尾巴，急了。 王戬一急，毛文忠很有成就感，道：“放心，即便有事我也没看见，就这样，过年好啊！” “好你大爷！” 第142章 逆世奇缘 老话说人数过百形形色(shai)色，人过一千必有内奸，人过一万必有坏蛋，何况峰利集团三万多人，大年下的瞎特么问候别人家长辈容易惹事，本是句随口脏言，不想扎了马蜂窝。 今儿初四，又是晚上，飞升老头那大别墅肯定一屋子人，饭后一家人难得凑一起，在客厅端茶醒酒聊大天，王戬的一句“好你大爷”被那贼耳朵给听见了，孰不知捅了蒌子。 毛家老大，也是集团工艺总监毛辉祖，理论上、事实上就是毛家大爷，闻言眉毛一挑，人老成精的长辈自然不会跟个小辈呈口舌之争，随口提了句便要了亲命：“等芯片破解设备回来，让it部的小姜给他当助手。 “……”毛文忠。 “嗯，这主意不错，关键技术不能老让那小子拿捏。”飞升老头大赞。 说句实在话，毛家的家风确实不咋滴，不在琢磨人就在琢磨人的路上，斯文流氓更是下一代的佼佼者，对这类人王戬最为反感，否则怎么会老防着他。 现在倒好，不光得防着姓毛的，还得防着姓孙的，也不知王戬上辈子造什么孽，惹这么些奇葩家庭。 撂了电话总算清静，窝好被子拿着本线装古书，书名《缀术·卷三》，阅读过程时快时慢，没辙，尽特么文言文，且并非读得快，而是确如葛燕说的那般，知识老得能闻着腥味，貌似全篇在描述圆周率发现的过程和意义及算法，直至翻到最后两页还看到朝思暮想的内容，缀术的思想和概念。 两页纸精华忒少，想来最经典的部分应该在卷四，可惜这辈子怕是无缘一见，合上书闷头睡觉，脑子里开始酝酿并理解内容。 …… 翌日八九点起床，继续超市帮忙，巧的是老纪掺汤馆开门，啥也甭说，新年第一碗造了再说，怎知被陈叔瞧见骂了一顿，没吃早餐就不知道发个微信说一声，大过年的用得你花钱？王戬听着心里挺暖和。 胖子在家闭门思过暂时没出窝，风风火火忙了一天，因下午有约，早早打过招呼奔了对面公交站。 过年期间车次不多，也很少有人乘公交，独自一人站了没两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跟前，司机主动招呼：“哥们，要车不？” 王戬正扒拉手机，抬脸一瞧愣了：“卧槽！你特么……” “不要我走啦！”司机抢断独白。 “要要要要，免费的凭什么不要。”生怕跑了，王戬拉门上了副驾，待走远了才道：“黄队，听我媳妇说，公职人员开出租是违规的。” “要不为了你谁愿意大年下的出来。”说着话，打兜里掏出半盒高档香烟和一个老旧打火机，继续道：“先点一根润润，别让人看出来。” “什么意思？” “你是叶教授的关门弟，怎么可能不抽烟。” “也对。”王戬一琢磨是这道理，手法熟练掏烟点火一气呵成，抽罢一口：“咳咳咳~~” “哈哈哈~~~过瘾吧？” “我可跟你说，葛燕要知道哥们很可能睡客厅，我家没沙发。” “放心吧，替你请示过了，放心抽。” “早说嘛。”懿旨在手王戬撒了野，勉强抽完一根又点一根，肺部适应相当快。 同时黄中林讲述一段鲜为人知的间谍故事，这话得从孙小玲突然移情别恋开始，事实上孙小玲的任务目标就是斯文流氓，况且手底下控制着一只草狗，俩人都在北监蹲过，接近二人借机旁敲打听叶教授的近况，从而推测北斗建设项目的进展，怎知王戬横空出世，起初并未留意这类社会屌丝，但偶然至二叔孙副总嘴里得知，这兔崽子每到周未便玩失踪，而且也在北监服过刑，刚放出来没多久。 间谍的直觉向来敏锐，抽空跟踪过一次，便猜测王戬每个周末必到北监，还出入自由，这才变换目标缠上王戬，当得知屌丝准备考大学，立马断定必与叶教授相关，于是施展浑身媚术疯狂勾搭。 但人算不如天算，第一次打电话到北监便让周政委起了疑，后面的剧情便顺理成章，不过有件事黄中林没敢说，王戬与葛燕相亲其实另有内情，只为守护好这位百年难得一遇的数学奇才，考虑到王戬江湖义气深重，又刚出监狱心性不稳难免为生计铤而走险，稍有不慎便会折损，身边必须有人时刻警钟长鸣，恰巧警队葛燕神女有意，于是顺水推舟，方才成就俩人的一段逆世奇缘。 当然，做为间谍，孙小玲是不合格的，连王先齐都看得出来，更何况在国安干了多年的周政委，依仗的无非是那张颜值超高的脸蛋。 听完大概叙述，王戬倒是另有心得，道：“黄队，叶教授的身份这么重要，身边肯定有国安贴身保护，你肯定知道。” “你小子确实挺贼，也不瞒你，是你们周政委，小半辈子的老国安。” “我就说嘛，一个普通监狱政委怎么可能连开飞机这种事都能搞定。” 聊罢正事，黄中林扭脸问道：“怎么样？朱日和谁赢了？” “唉，红军运气差了点，就差那么一丢丢。” “等哪天去北监告诉我一声，我去听听过程，肯定过瘾，呵呵~” “还过瘾！一天一宿没闭眼，天寒地冻的大部分时间在跑路，险些冻死！” “别得了便宜卖乖，多少人想去去不了，行啦，就这，小心点。” 离好客来还有一站路，王戬示意收到，机会难得还不忘点上一根，身形矫健推门下车，关上车门嘚瑟道：“好歹在特种部队待过，小场面，你就等哥们得胜还巢吧。” 瞅那模样黄中林真想揍他，可又一想也对，麻溜调转车头与大部队汇合静待佳音，见车走远王戬随之泄了气，大过年出这种事，还不如当个屌丝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醒来手把妹，何其快哉。 一个人双手插兜溜马路，老远瞧见峰利大厦楼顶的霓虹灯，没啥感觉，六点差十分身处好客来门前，才琢磨明白，敢情这家老板是本地人，不然不会开门。 近距离靠近门口，孙小玲等候多时，穿着打扮依旧靓丽，过肩长发透过灯光丝滑柔顺，踮起脚尖脸上洋溢摄人心魄的笑意，招手喊道：“小戬。” 三两步蹦哒身边，毫不客气挽上王戬胳膊甚是亲昵，偶尔路过的单独身狗无不痛心疾首：多好的一棵腊白菜又让猪拱了，哪儿说理去？ 第143章 心比天高 一颗贼亮眼的腊白菜无论搁哪都引人关注，如花瓶一般仅限于富人收藏，倘若跟个屌丝混在一起，说明那人并非屌丝，有句话说得好：扛过枪，坐过牢，不是款爷就土豪。 再说王戬也不差，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了坦克，买得起新房；撩得了妹子，打得过流氓；除了人懒点剩下的全是优点，妥妥的优质男、潜力股，否则怎么会连离异少妇也玩儿命往上扑。 综上所述，俩人暂时亲密没啥稀奇，意外的是没进好客来，貌似早就叫了辆滴滴打车正好赶到，听司机哥们说去川江大酒店。 换在平常，王戬定会狼狈逃窜，现在不怕，后面有大部队撑腰，敢摇人无疑于自投落网，那孙小玲也未表现出惊讶，但能感觉到胳膊挽得越发紧，脑袋靠在王戬肩头呼吸平静，也没什么过激行为。 三登豪门酒廊，电梯直奔上三层客房区，王戬一瞧房号轻声一乐，孙小玲笑道：“有寓意吧？” “那是，哥们2016年出狱，房间号2016挺合心意，你订的？” “今天是你的大日子，1888一晚玲儿觉得很值。” “大日子？什么意思？” “进去就知道啦。” 顶级套房确实豪华，无论装修、陈设、布局皆可用奢侈二字表达，三室一厅近150平的面积来场派对没问题，二人进房关好门，孙小玲顺手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将王戬领进书房，素雅风格与设想的剧本完全不搭杠。 孙小玲瞧王戬那模样就知道想歪了，调侃道：“主动送上门不要，现在后悔啦？” “我后悔今儿跑这一趟，到底找我啥事。” “噗~~~”孙小玲捂嘴一乐，打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台dell笔记本，翻开后简短操作，许是准备工作完毕，扭脸道：“事儿成了，玲儿保证随你的意，天崖海角我也跟着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理王戬一脸懵逼，孙小玲在屏幕点了个进入会议室的按钮，瞬间出现一位满脑袋白毛卷、年纪约50往上、皮肤粗糙、胡子花白、戴副小圆眼镜的欧美人种，仍然一嘴蹩脚的中文。 “嗨，miss孙，好久不见。” “海因教授，别来无恙，您要见的人我带来了。”打过招呼，孙小玲起身让位道：“这是哈佛数学领域的海因教授，面试你的。” “面试？” “是啊，只要面试成了，你就是哈佛最年轻的教授，年薪好几百万美元，还能拿绿卡！”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面试？”王戬大失所望，搞了半天不是抓间谍。 “哎呀你就信我一回行不行？费老大劲才联系到的，你这么有天赋，干嘛窝在这小地方，那边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大舞台。” 孙小玲强行摁住王戬，海因教授显然看出对方不乐意，开口道“mr.王，你的《缀函数》论文非常神奇，如同给人类打造了一件进一步了解微观领域的放大镜，你的贡献是卓越的，我简直无法想像你是如此的年轻，相信此生有很大几率冲击菲尔兹奖。” 明白了，这不是间谍，这特么是贩卖人口，但凡王戬松一点口，那帮人定会想方设法把自己偷出去，然王戬什么人？最擅长的就是随机应变，立刻摆出一副流氓相，掏出烟盒点上一根，不理孙小玲那脸呆相，冲屏幕吐了口烟，而后翘起二郎腿摸着下巴问道：“海大爷，您哪国人？” “法裔美国人，出生巴黎。” “哦，这么说您懂法语？” “bien s?r。”海因老头当场飙了嘴法语。 “什么意思？” “翻译成中文是：当然。” “了解。”王戬嘬口烟继续道：“我多问几句行吗？” “bien s?r” “ok。” 于是乎，王戬仿佛作尽搞笑之能事，在那不停询问中文翻译法语怎么说，孙小玲看得出来，他这是故意消磨时间，但海因教授却又非常耐心，问一句答一句，面试对象似乎弄反了，又不敢随意插话。 如此耗费心神聊了近三个点，海因老头仍不厌其烦的讲解，直至王戬那半包烟抽完了才罢手。 待抽完最后一支烟，海因教授道：“mr.王，我们能转入正题吗？” “bien s?r，ne sais pas ce que tu veux demander？（当然，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一句拗口又生怕咬着舌头的法语，令孙小玲目瞪口呆，海因老头更是难以置信，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惊道：“oh mon dieu, ton talent pour lesngues est incroyable!（哦我的上帝，你的语言天赋真令人惊讶！）” “petite signification。（小意思）”王戬淡定道。 “je n''ai plus le moindre doute sur votre thèse, harvard attend avec impatience votre adhésion et je vous attends。（我现在已经丝毫不怀疑你的论文，哈佛非常期待你的加入，我等着你。）” “désolé, mon idéal est en chine!（不好意思，我的理想在中国！）”不等老头回答，王戬合上笔记本。 “你……你跟海因教授说了什么？”虽说没听懂，但孙小玲瞧王戬那张板着的脸，估计没谈成。 “劳您驾问一声，国外真那么好吗？” “……”孙小玲。 “奉劝一句，别把家庭不幸的锅甩到国家头上，老百姓不答应。”王戬说罢起身要走。 “你给我回来。”到嘴的顶级优质男孙小玲岂肯罢手，一把拽住胳膊晃到身前拦腰抱紧，不甘心道：“我不管，我要你带我走，到了国外去哪都听你的，满世界要饭我也认命。” “我有老婆有兄弟，更有一帮好领导，去鸡毛国外？”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孙小玲急得直跺脚。 “自首，蹲几年牢再出来，凭你的模样，平淡后半辈子还来得及。” “我不……我看够了我妈那种天天围着厨房、围着孩子转的日子，上天给了我一副倾国倾城的美貌，如果是你，你会甘心做个普通人？” “呵呵~~”王戬莞尔一笑：“这话有意思，说得好像你跟了我就不会天天围着厨房和孩子转似的 。” “那不一样，你将来一定是名满全球的顶尖科学家，为了你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真要听了你的话，你敢嫁给一个抛弃老婆、撇下兄弟的男人？” 第144章 双喜临门 生逢乱世，一张漂亮脸蛋如同前世造下的因果而顶在头上的诅咒；若恰逢盛世，定是吸引无数眼球通往成功的捷径，闰土曾经曰过：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想上天。 然而那些自命不凡的学霸或出身豪门的少爷小姐多半不懂，此为家庭教育的失败、也是内卷下的必然，孙小玲两者完美结合，即想成仙更想上天。 且说王戬一手烂牌隐有王炸之势，怎么可能跑去国外，一句话怼得孙小玲如鲠在喉不能言语，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相当于摊牌，让王戬走脱等待她的必是牢狱之灾，于是不顾一切死死搂住，身体不断往上，试图撩拨情欲成就事实。 八块腹肌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她得逞，轻松掰开双手扬长而去，临出门还不忘叮嘱道：“别多想，要么去自首，要么继续这么无休止的迷茫，拜拜~” 无数天之骄子梦寐以求的机会被如弃敝履，真让周政委说着了，王戬确实是位信仰坚定的民族主义者。 浑身烟味出房间乘电梯到达一层，出酒店大门寒气一吹清爽无比，穿过停车区主干道只身马路边，回想刚才一幕，媳妇要知道指不定怎么夸自己。 “哥们，要车不？” 这时，一个既耳熟又没辙的声音打破臆想，王戬一瞅直翻白眼，拉门坐副驾问道：“这都快凌晨了还没下班？” “警察要到点就下班你能这么自在？”黄中林同样回以白眼。 “那倒也是。” “刚周政委让我吱会一声，初五、也就是明天早上去趟北监。” “啥事？” “没说，不过应该是好事。” “我说黄队，你们就不好奇我在里边待这么久没干点啥事？” “呵呵~~~”黄中林扭脸嘚瑟一笑，憋了半天才道：“好吧，那打火机里有窃听。” “……卧槽！”王戬大骂，要不是在车里，两人非打起来不可，掏出打火机拆开垫片，里边真有个多余的东西，抹了抹额头道：“得亏小爷没干啥出格的事。” “哈哈哈~~~~行啦！葛燕已经回家了，剩下的事用不着咱们组了，回家好好过你们的小日子。” 夜入深沉再无对话，一路畅通飞速抵达惠民超市，王戬正待推门下车，黄中林突然道：“两趟一共43块，现金扫码还是支付宝？” “给你个锤子！”撂下话王戬再次扬长而去，怎知黄中林嚎了一嗓子：“其实你们家燕子早付过了。”说罢踩上油门就跑。 “你tm给老子回来！艹！” 身为队长自然车技了得，王戬咋可能追上，心里忒憋屈，免费给当线人不说还tm自己掏车钱，哪儿说理去？ 注定今儿破财，好在表现不错，哼着小曲乐呵回家，开锁进屋晃了一眼居然没人，正纳闷突然有人蹦哒后背，以为遭到袭击正准备顺势来个过肩摔，左脸夹被猛嘬一口。 “我去，吓我一跳。”反手一把抄起媳妇，发现葛燕换了身精致小巧半透明的睡衣。 瞧夫君一副猪哥相，葛燕出言挑逗：“好看吗？” “呵呵~~好看。” “哈~瞅你那傻样。” “你都听见了？” “那还用说，燕子选中的夫君真不是一般人，爱死你了。” 情绪到位王戬邪脸一乐：“嘿嘿，那就看夫人的表现喽。”说罢抱着葛燕冲进房间就要办事，不曾想葛燕连连拒绝，苦着小圆脸道：“今天不行，大姨妈来了。” 一瓢冷水未能浇灭激情，王戬差点骂出来，不甘道：“那你还穿成这样？我不管……” …… 初五，清晨，大冬天难得出点太阳，小两口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礼品，足有小三千块，但仍未瞧见胖子，看来那两耳刮子不轻，大概仅次于非死即残的那种；王戬没多想奔了北监，一路开车神清气爽时不时憋着闷笑，葛燕斜眼魂视直翻白眼，许是实在气不过，趁红绿灯抡起小拳头捶了两下。 “我让你偷笑，德行！” “不知道我刚从部队回来啊？记住喽，下次来姨妈别穿成那样，容易出事。” “你还说！” 表面质气实则爱到极点，二人甚为享受，恨罢时间为何不能停止，永远留住这一刻，待比亚迪开进北监，葛燕揪着小嘴提醒道：“等会不许胡说八道，否则姑奶奶让你三天下不来床。” “……”王戬。 至北监多了王戬这号人物，每到逢年过节，对刘泽堪和周政委及老叶头而言，那是丰收的季节，今儿又多了个黄中林，仨人一起将礼品搬进办公室，待寒喧过后落坐沙发，刘泽堪迫不及待询问朱日和的演习过程。 还没开讲老叶头被狱警带进办公室，王戬连忙起身恭贺新年，拆了条刚买的香烟给点上一根，待众人归位这才开讲，详详细细从头说到尾足足一个钟头。 老叶头闻听居然找到漏洞，着实吓一跳，多亏是演习，这尼玛真要打起来铁定输，虽未言明，但周政委看得出来，连忙安慰：“老叶，演习就为挑刺儿找毛病，是好事，再说小戬又是您的学生，别往心里去。” “老叶头，今儿过年，学生送您一份大礼。”说罢冲媳妇一个眼神，葛燕从包里拿出本线装册子递将过去。 一瞧书名，老叶头惊声而起：“我的天啦！你从哪找到的？” “这事说来太巧，葛燕的爷爷在民国时期收藏了一些盗版杂书，后来听说我写了篇《缀函数》的论文，老头索性将那些书全给我了。”王戬道。 “哎呀，这真是天意呀。”周政委一拍大腿感慨道：“小戬，也是你和葛燕前世的缘分啦！” “那当然，要不然我媳妇……” 葛燕太了解王戬，一听这话不对劲，怕是又要胡说，赶紧抢道：“那还得谢谢北监和宋局替我俩保的媒，今天中午去我爸那吃饭，顺便将婚期定下来。” “嗯，这事确实不能再拖了。”刘泽堪道：“南海军演指不定什么时候开始，早办早了事。” “呃小戬。”黄中林插话道：“我觉得婚期最好选在五一劳动节，到时候你的军功章应该能下来，双喜临门嘛。” “嗨，什么军功章，我连参军的资格都没有，那军功章往哪发？” “呵呵，个臭小子倒看得挺开呀。”周政委笑道：“给你透个风，你的军籍四月初应该会有结论，真要成了，二等军功章，授少校衔。” 第145章 帝王陵玺 根据部队相关规定，博士入伍最高授上尉衔，王戬携二等军功章，上尉变少校，正营级军官，起点不可谓不高，倘若不犯原则性错误，成就少将大有可能；当然，对其而言仅仅是级别上的待遇，属于技术类荣誉军衔，并不具备实际指挥权， 去南城的路上，葛燕并没多少兴奋，皆因在北监拿回笔记本电脑后，王戬将徒手打野猪的那段视频放了一遍，甭瞧一帮领导看得挺带劲连连喝彩，葛燕却瞅着纠心，这么优秀的夫君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怕是再难找到第二个牛逼如斯的男人，后半辈子八成守活寡，没办法，前任老公起点太高！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夫妻俩皆为国家公职人员，除夕没时间吃年夜饭实属平常，丈母娘早早准备妥当，待二人准点到家甚是喜庆，加上过年期间生意红火，老丈人甭提多高兴，拉着王戬蹲门口守着摊子忙前忙后。 不得不说老丈人非常有觉悟，关于去哪一句没问，待到中午随之关门，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团圆饭，丈母娘一改常态，显得异常高兴，但仅限于脸上。 老丈人可能想到什么，反倒觉得不大痛快，小啄两口放下酒杯郁闷问道：“小戬，你和燕子领证快一年了，我那外孙咋还没动静？” “……”王戬懵逼无语，偷偷瞧了一眼媳妇没敢吱声。 葛燕早有准备：“爸，婚礼还没办呢。” “这叫什么话？”老丈人不乐意了，质问道：“刚开始求着我同意，哦，现在同意了，证也领了，又给我推三堵四？逗你爸玩儿呐？” “诶诶诶，不是您想的那样啊。”王戬连忙打圆场道：“我们觉得吧……是这么回事，今儿过来一是重新定好婚期，等日子定好立马给您抱外孙，您看怎么样？” “甭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个兔崽子，半年内你媳妇那肚子要还没动静，别怪我找宋局评理去，给我这下套呐？” “您想多啦，宋局堂堂国家干部怎么会干这事？想多了啊！不就半年吗？我保证燕子那肚子鼓起来。” 幸好没外人，王戬满嘴跑火车，臊得葛燕扑丈母娘怀里不敢起身，太没溜了，为了蒙混过关什么都敢说，想来昨晚下嘴轻了…… 但老丈人也是男人，没那么好蒙，可架不住丈母娘向着女婿，怀里捂着闺女帮衬道：“小戬，别听你爸胡扯，顺其自然事业为重。” 显然，做饭时葛燕透了风，丈母娘识大体未敢明言，王戬会意冲老丈人道：“还是妈说话有水平，我敬您一个。” 一家之主被抢了风头，老丈人也算见过世面，对付像女婿这种滚刀肉似的流氓还得拿出点江湖把式，一拍桌子道：“你个兔崽子，把我闺女骗到手又骗你老丈人？别以为哄得你妈团团转就以为没事，我告诉你，老子也年轻过。” “嚯，怎么着？想比划两下？”王戬得了野，起身踩凳撸胳膊挽袖子。 许是喝高兴，老丈人不甘示弱同样起身踩凳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混混也敢跟我较劲，是爷们把酒满上，今儿老子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把式。” 王戬依其言，葛燕却吓一跳，长这么大没见亲爸爸这样，丈母娘倒是挺乐意，仿佛看到自己男人年轻了几岁，拍拍手示意放心。 只见老丈人和女婿伸手轻拍一下，葛洪飞粗首脖子行酒令道：“一条龙啊哥俩好啊，老子的媳妇手也巧哇。” “三星照啊四喜财啊，我家媳妇准能怀呀！喝~” “……”丈母娘。 愿赌服输，老丈人端杯一饮而尽继续：“五魁首啊六六六啊，王家小子准没溜哇。 “七个巧啊八匹马呀，燕子今年准生娃啊！再喝~” “……”葛燕。 连闷两次老丈人有点急了，胡嘴乱喷出了绝招：“九连环啊满堂红呀，我家女婿是条虫啊！喝！” “我喝我喝！”王戬没敢顶嘴，抄起杯子一口见底，随之丈母娘发飙，起身过去差点一嘴巴糊脸上，揪住老丈人耳朵上了二楼。 老两口打起来了，王戬也没好到哪去，照样被葛燕收拾得挺惨，翁婿俩太没溜了，喝个酒尽拿老娘儿们说事，大过年的找不痛快！ 喝得五迷三倒，出老丈人家天都黑了，葛燕开车捎着醉醺醺的夫君回家，幸好胖子出窝，帮着扛家里，好容易才替王戬擦净身子扶房间窝上被子躺好，待自己洗净上床，依偎夫君怀里满脸幸福，把玩胸口挂着的黑石吊坠。 …… 南朝，公元558年6月初，江阴县，阴云密布天雨连绵，皇室仪仗罗天伞盖，兵甲华丽分立两旁，排场十余丈神情肃穆，迎风冒雨异常隆重，人皇霸先缓缓前行，行至十九步，眼前竖着块三丈来高、丈许来宽的巨大墓碑，上书：萧氏大梁敬帝方智之墓。 人皇双手持香甚是恭敬，立身三拜插于碑下香鼎，眼神复杂无以言表，抬头望却约九丈高坟，已是青葱绿叶草木成荫。 祭奠完事，人皇回撵坐定，太府张种随后上车，待皇家仪仗起程，人皇貌似龙颜苍老语气乏力，道：“士苗，朕……是不是做错了？” “不，能人所不能者，皆可为之；陛下自幼便行非常之事，自为大梁争战以来功勋无数，其功堪比武帝，今北齐强盛，如无陛下，这南朝半壁江山恐不会太久。” 一记马屁拍到心坎里，人皇极为受用，顿了顿感慨道：“也许吧，可惜天不待我，能人大才相继离世，我这南陈想必也不会太久了。” “陛下，请听微臣一言。”张种撒开盘腿跪下道：“陛下切切不可因江阴王之死过分责怪己身，孰不知这天下乃有德者而居之，陛下文治武功皆为上品，理应为天下之主。” “天下？呵呵~~~”人皇蔑视一笑，至一个紫檀木匣中取出一方镶嵌金边的玉石宝玺，把玩道：“国家尚未统一，这传国玉玺不过尔尔，可笑！” “可笑又何妨？此为敬天法祖者之根基。” “士苗，你可知这方玉玺葬送了多少王朝气数？依朕看来，此玺不恰为一方亡国之物。”说着，人皇自宽大袖袍之中取出一枝七片叶子、绿玉青葱、叶似棱形的植物道：“卿可识得此草？” 张种抬头一看大惊：“帝王陵玺！” 第146章 南陈那些事 相传，凡帝王陵墓之地，皆会自然生长一株特殊植物，其色青玉九叶连杆，长年绿葱无惧冬秋，如玉玺一般长青不改，故名帝王陵玺；但遇见多识广之辈，一眼便能识破此乃帝王陵墓，因此历朝历代的皇家陵园多由世家看守，见此物者立除之，以防盗墓者毁坏龙脉命数。 太府张种一眼出大惊失色，难怪人皇面有焦虑，一时无言以对，人皇见此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士苗，牛山之事乃国策，不可动摇，朕行大逆之事必遭天谴，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陛下正值壮年，何故如此悲观？” “世人皆云，夺人钱财如杀之父母，何况天下乎？朕知士苗多辩，大可不必，朕愿以这六尺身躯，换来天下一统，固我南陈万里江山，足以。” “陛下高古，臣……愧对陛下知遇之恩。” “啊嚏~” 不知怎么着，一个喷嚏中断君臣对话，王戬木然睁眼一脸懵逼，甩甩脑袋见葛燕守在床边，拿着根鸡毛狡笑呲牙，当场泄了气，看看外边天光大亮。 正等着张种翻看《缀术·卷四》，也许能瞧点关键内容，谁知葛燕整这出，你能说啥？你敢说啥？真要说两句没准跑回娘家投诉，就老丈人那脾气……甭说外孙，内孙也不好使。 怏怏起床穿衣洗漱，葛燕瞧夫君一脸不怎么高兴，纳闷问道：“怎么？坏了夫君美梦？” “那倒没有，只是有点没明白，怎么一喝酒就做梦，还特么跟连续剧似的梦接上回。” “梦见谁啦？” “南朝开国皇帝陈霸先。” “南朝？”葛燕稍微一琢磨问道：“两晋？” 不待王戬搭话，葛燕接着道：“宋齐梁陈，我记得陈霸先篡位三年后就没了，真的假的？” “你说的是正史记载，百度一下谁都知道，但你知道南陈为什么短命吗？”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喽，先吃早餐。”葛燕布置好饭桌，小两口对脸而坐，问道：“你梦见啥啦？” “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不说不让吃，哼！” “行行行。”王戬咬了口包子道：“陈霸先好像见过恐龙，在牛山汇集全国能人异士，倾尽国力造了架飞机，想去一个叫扶桑的地方带几个恐龙蛋回来，训练成兵统一天下。” “……”葛燕懵逼。 “你看你看，我就说你不信吧，不过……我怎么老做这种梦，真他娘邪门。”见葛燕还在那一脸茫然，王戬继续问道：“媳妇，我记得扶桑好像是小日本的地盘。” “让你不好好读书，怪不得遇到问题跟着了魔似的。”葛燕回魂打趣道：“扶桑大概是指北美的墨西哥。” “那就更奇怪了，陈霸先怎么会一杆子支那么远？对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看见传国玉玺了，镶金边的那种。” 葛燕皱了皱眉毛道：“据正史记载，至王莽篡汉，传国玉玺被王政君砸去一角，便用黄金补缺，不过高中那会，我们老师说传国玉玺被后世君王称作亡国之玺。” “对对对，陈霸先昨儿晚也这么说过。” “……”葛燕。 “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怎么老梦见南陈那些事……难道我是陈霸先转世？” 越说越离谱，葛燕不想再听他胡说八道了，毕竟这属于夫君的习惯，权当哄孩子图一乐呵，收拾碗筷懒得再听，否则指不定又说啥，没准连外星人都有！ 初六小两口难得休息没啥事，吃罢早餐留王戬一个人在家胡琢磨，葛燕去超市帮忙，却不知王戬跟着了魔似的，非搞清楚个所以然，不然下次见了老石还得挨喷。 为理清头绪，翻开笔记本电脑仔细回忆，好像第一次梦见的就是王莽，新建一文本详详细细记录片段，还没写一半斯文流氓打来微信电话。 “啥事？” “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设备回来后it部代经理小姜会给你当助手。” “这算哪门子不幸？” “怎么？你不担心技术被偷学了去？” “除非我想，或者小姜比北监那位高手牛逼，否则谁也偷不走，甭大惊小怪。” “那最好，今天下午记得返岗，别又玩儿失踪，哥们我只是个hr总监，不是总经理，被逮了我也得跟着吃瓜落。” “卧槽！今儿上班？” “……”斯文流氓。 “咳，好吧，看在年终奖的份上给你个面子，没啥事我挂啦？” 说实话要不是手底下没一个中用的，毛文忠真想过去抽王戬两大耳刮子，忒特么拉仇恨，无组织无纪律不说，还不把各部门总瓢把子放在眼里，绵里藏针道：“戬兄，你要再这么自我陶醉下去会惹众怒的，到时候别说兄弟不罩着你。” 说罢挂了电话，听得出来，这哥们的耐心快到极限，说明小两口的房子也快有着落了，王戬闷闷一乐，自语道：“麻雀岂知歼20之志，嘿嘿~” 不到十点，葛燕忙完回家，从胖子那得知夫君今儿返岗，赶紧回家做饭，不然自家那个十指不沾杨春水的少爷一准饿死炕头，一边切菜一边见王戬在那码字，路过时晃了两眼，居然是关于南陈梦境的记录，不由得暗自翻白眼，真让周政委说着了：确实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吃罢午饭，贤妻帮助收拾好行李，温存片刻送君远行，和胖子一起开着那辆红色雪佛莱奔了川俞，刚出市区陈介撒了野。 “妈的，总算出来了，以后没事别回来，太特么难受。” 王戬手握方向盘扭脸问道：“你就是欠收拾，有媳妇还特么出去鬼混，张满走了？” “没呐，元宵节过了才走，对啦，约好正月十五咱们仨再聚，他买单。” “甭打岔，说说，好么焉的怎么干那事？你们家小曼满足不了你？” “少来，我跟我媳妇还没到那步，我……我只是想提前攒点经验，免得到时候被笑话。” “……”王戬。 “对了戬哥，你说的那句话真特么对，像孙小玲这类女人真不是咱哥儿几个能碰的，你猜我那天看到啥？” “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张满是个啥人，那天赶到川江大酒店，见孙小玲独自一人出来，张哥自许泡妞老手，上前搭茬儿讨了个没趣失了面子，花三百大洋在前台偷偷调监控，才知道去了2016号房。” “没查登记信息？” “查不了，给多少钱也不让查。” 第147章 上班两头堵 王戬大概猜到那两个傻缺为啥嫖娼被抓了，国安盯那么紧，一对二货还特么干那种查人行踪的勾当，八成被列为可疑人物挂了号，但凡有点出格的事必被摁倒，胖子挺机灵，被关了一晚上，中午提审还没问便报了大嫂葛燕的名字，不然两二百五没那么容易出来。 即便如此胖子还是觉得冤，叹道：“唉，我特么裤子都没脱警察就进来了，赔了嫖资不说还罚了两千，外带俩耳刮子，血亏啊！” “该！我要是警察，肯定在你即将发射的关键时刻冲进去；不吓你个半死，也吓你个终身不举。” “……”胖子。 “再特么敢有下回看我怎么拾掇你，艹！” “还下次！这辈子也不干这事了，忒特么亏。” 雪佛莱一路畅通，下午将近四点抵达川俞，为防胖子瞎特么胡来，王戬建议让陈介搬他寝室两人一块住，但被否了，理由是张曼对领导有种天然的畏惧，只好作罢。 分公司一把手回归，肖杰很快收到消息，这哥们也刚到，仨多月没见自然要来汇报去年年尾的工作，总的来说就一件事，贴片二车间安装调试完毕，目前暂时上些中端产品，等着王戬做软件升级和人员培训，陈介暂时作为未来三车间工艺主任后备，仍然待在一车间，也算有个交待。 “那二车间的工艺主任是谁？” “毛海韬。” “……”王戬。 这么大的事斯文流氓居然一点风没漏，承心给自己添堵，晚上打电话喷他，也许太过恶心人，王戬一刻也等不了，当即打电话，盲音从头响到尾也没人接，这特么是躲了。 “小戬，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肖杰若有所指道。 “什么意思？” “你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失踪仨多月，萧英差点没疯了，打听不到去向差点和孙小玲在仓库撕起来，要不是我摁着，没准就捅到集团啦。” “我艹！这个傻娘们~” “要我说呀……你……你还是……那什么了吧？反正她也没男人。” “唉，英年早婚一时爽，方知妹子狠如狼啊~~”王戬长叹一气，吟罢两句歪诗背手走了，远去的身影极具苍凉感，留下肖杰风中凌乱。 …… 老话说新年新气象，王戬没看出啥新气象，次日清晨公司所有经理开会，包括孙小玲，草狗的二车间经理正式上任，王戬无关痛痒瞎哔哔两句起身走人，剩下的交给肖杰，反正这哥们擅长。 去总监办公室晃了一圈回寝室窝着，小客厅的鲜花已然不见，甭看仨多月没人住照样干净如常，想来萧英偶尔打扫，相信中午或晚上又会出妖蛾子，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去车间和员工打个照面问候新年，那场面想当有存在感。 唯独萧英跟个怨妇似的，瞥了一眼板着张脸、美瞳白眼没理他，胖子好意提醒，让他当心点，暴风雨前的宁静很是瘆人，三十如狼的女人一旦被逼急了啥事都敢干。 车间那帮员工也是，都看得出两人在呕气，各干各的活跟没事人似的全当没瞧见，王戬断定，就这状态，哪怕现场办事也会给腾地方，世风日下啊！ 萧英目前处于爆发边缘，没事别招她，象征性晃了两圈推门走了，刚回宿舍胖子发来微信：“戬哥，萧英在车间哭啦！” “关我屁事。” “……”胖子。 讲真，就冲这四个字，胖子那是佩服得全体投地，这么漂亮的无主少妇白送都不要，足见嫂子的魅力何其强大，不过王戬还是小看了萧英，下午肖杰找到总监办公室，带来一纸辞职报告。 王戬轻描淡写看了一眼，提起笔来歘歘歘签了两字：同意。 见此，肖杰茫然无措不知所云，王戬见其没走，淡定问道：“还有事？” “我说你们俩这样有意思吗？” “这得问你呀，你一个副总监替人跑腿有意思吗？谁辞职不是亲自来？” 肖杰狡诈一笑：“呵呵，行，这可是你说的，我让她亲自来，出事别找我。” “诶诶诶，开个玩笑嘛。”说着话，王戬当面撕了那张辞职申请，肖杰才满意离去。 回位置坐定给包桐发信息，贴片二车间软件升级的事交由他处理，自己则在网上检索车间贴片机的硬件信息，搞清楚主板型号和芯片类型，为破解做提前准备。 要说小日本的技术确实不咋滴，用的是匹配型加密方法，也就是说芯片下层另有一块芯片，其算法必须和主芯片算法一致，否则视为非法，且芯片工艺属零几年的八引脚老产品，难度比军用的差了n个档次，没啥挑战性。 暂时无事可干，拽过白板提笔刚要写，孙小玲推门而入，同样板着张脸，顺手关门不由分说一把搂住，王戬未作反抗心中坦然，正待开口又有人敲门而入，萧英见两人掰一块大怒。 “你个小狐狸精还敢说不知道。”说罢上前就要动手开撕。 眼看要乱套，王戬挣扎脱身横在二人中间，怎知萧英借机一把搂住圆了心思，第一次抱住朝思慕想的男人心里说不出的踏实，孙小玲却不以为然，委屈问道：“这就是你不愿出国的原因？” “出国？”萧英愣了。 “我的话你没听进去是吧？”王戬道。 “少跟我说大道理，海因教授已经将相关手续办好，聘书和绿卡就摆在眼前，只要你签个字便可名利双收，并加上我们两个大美女。” “呵呵，今儿我能为了名利抛弃媳妇，就不怕将来我抛弃你？” “我猜你不会。” “为什么？” “那天要不是我，胖子和你那个兄弟就不止嫖娼那么简单了。” “？”王戬眉毛拧了。 “实话告诉你，他们去而复返我就知道什么目的，还偷偷调监控查我的行踪，若非我与前台打过招呼，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跟踪我卷入其中？我要真想下黑手，凭我的姿色只需勾勾手指头。” “你在威胁我？”王戬最恨这种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玲儿耐心有限，除了和你远走高飞别无他想，这辈子死心塌地跟着你，哪怕围着厨房和孩子转也认命。” “行，既然这么本事，那你搞定我媳妇先，如果你真有那胆子的话！” 第148章 国安在行动 事情可能并非孙小玲说的那般简单，胖子和张满大概是被利用，当作故布疑阵替孙小玲打了掩护，干扰或转移了国安的视线，总的来说是有心算无心。 然而面对王戬的将军，孙小玲毫不退缩，那张漂亮脸蛋狡笑凑近道：“你确定要我帮忙？” “呵，跟我这玩儿流氓是吧？行，老子奉陪到底。” 二次策反失败，孙小玲有心里准备，这种人才哪那么容易就范，谁让王戬身边有个警察媳妇，但临走之际决定制造点事故，冲一脸懵逼的萧英道：“英姐的眼光真不错，过年的时候妹妹差点死在他手里，那感觉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王戬。 “我跟你拼了。”萧英气急败怒跟疯了似的，要不是王戬眼疾手快非闹出人命，即便如此仍旧不依不饶，仿佛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抡起拳头玩儿命往王戬身上招呼：“我让你假正劲，我让你装矜持，我让你玩失踪，老娘到嘴边的肉被那个小狐狸精吃了。” “你有没有脑子啊？这话你也信？”王戬也火了，一把推沙发上怒道。 大概憋了许久的情绪爆发，萧英捂脸痛哭，哭得王戬心烦意乱，琢磨了会掏手机发了条微信：“那个臭娘们策反不成在公司搞事，刘大爷，想想办法啊！” 手机还没搁下秒回仨字：“知道了。” 正所谓字少事儿大，王戬稍稍安心，打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递萧英擦擦眼泪，但不领情，没辙，只好坐边上劝解几句，没想到刚坐下便被恶虎扑了食，顺势骑上双腿动作一气呵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铛之势差点怼王戬嘴上。 惊险躲过一劫，萧英不甘心，死命抱着不撒手，亲不到嘴就啃脖子、脸夹，王戬连连遭袭吓得不轻，霸出蛮力将人掰开脱身。 可能吸了点阳气，萧英精神勉强恢复正常，甭看捂着脸，烈艳红唇明显露着笑意，眼泪还没干啦！正如胖子说的那般，三十如狼的女人一旦被逼急了啥事都敢干。 趁着没人，王戬赶紧擦拭干净，坐回总监位置板着脸问道：“找我什么事？” 闹腾一番得了好处，萧英擦擦眼泪整理好情绪，跟个小媳妇似的低头道：“没……没事，就是想看看你。” 王戬大悔，就特么不该问这屁话，无奈冲其摆摆手，意思是没事走吧，萧英喜色满面轻轻“嗯”罢一声推门走了。 经此一劫，王戬顿觉川俞不宜久留，越来越危险，暗下决心只要项目完成火速启动计划闪人，去欢乐街摆地摊也比这强，看看时间离下班还早，给斯文流氓发个微信，询问设备具体什么时间到，好做准备。 半天没等到回复，但心情得到平静，拽过白板继续，提笔写道：天演大数，黄道简妙，物质充盈其性唯二，或光、或尘、或夤、或明，皆有定数窥测不能。 缀者，无中生有、莫名其妙、乃大千微尘之本，万力之源；虽耳目失聪，然感官其存，此为术之功也，故，堪舆数数，探天地大演，推以缀术，解心中之惑。 《缀术·卷三》最后唯一有用的只有这两句，王戬早已了然于胸，其大概意思也懂了八九份，其中关于光、尘、夤、明的叙述，很明是电的特征，引申到微观领域便是电子，在牛顿的经典力学中，电子轨迹方程表达示为f=qe，那么问题来了，缀术对电子研究的着眼点在哪？ 想到下班也没想出个四五六，办法只有一个，晚上喝点酒，但两个女人虎视眈眈，王戬敢喝酒等同给她们创造机会，太冒险。 下班溜到食堂，还没进门就觉得饱了，干脆跑外边看看，厂门对面的大排档有几家开门，随便挑了家要了碗刀削面，独自一人边吃边想事，吃到一半手机来电，看罢一眼愣了，接听道：“喂，郭哥，啥时候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你小子当了峰利电子的生产总监，我这个小警察哪敢怠慢，不得拉拉关系啊！” “……我去，诚心窝人是吧？” “哈哈哈~~~~不逗你了，找你有事，我本家有个妹妹，年前刚辞职，现在没工作，明白了吧？” “嗨，这叫啥事，明儿让她来找我，我看着安排。” “怎么？你就不问问学历？” “学历算个屁，当年教员打江山的时候要是看学历哪来的今天！” “有道理，行，明天早上我让她进厂找你，记住喽，她叫郭琼芬。” “收到。” 吃干抹净，进厂时跟门卫师傅打个招呼，人来了直接领办公室去，但令人诲气的是发现毛海韬居然住自己隔壁，甭问，这事飞升老头也有份，足见毛家父子都不是啥好鸟，回宿舍看看手机，斯文流氓一天没回消息。 “艹！算你们狠，到时候别怪小爷不给面子。”恨罢当然，关上门打开电脑继续写南陈那些事，临近睡觉，萧英跟疯了似的狂发自拍，除了关键部位，该露的全露了，王戬半字不回。 次日睁眼，看看信息发了足有五十多张自拍，一一欣赏过足眼瘾，直接删除萧英所有聊天记录，多省事。 去食堂喝了两碗粥，单手插兜拎着笔记本去办公室，上接昨天未完成的事，非再整出篇论文，而且还不能小打小闹，最好带轰动效应的那种，之后国际大奖接踵而至，王戬再行大手一挥：哥们没那功夫，你们自个儿留着玩吧。 想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脑子是瘫痪的，想参悟更高深的知识，除了基础更需发散性思维，音乐应该是个绝美的主意。 擦净白板回位坐好，翻开笔记本看看昨晚写的南陈那些事，希望从中找到规律，没一会有人敲门，门卫室一哥们领着个约摸近三十岁、戴眼镜、扎短马尾、脸型较瘦的女人进屋。 “郭姐？” “您是王总？” 暗号对上，王戬起身离位上前握了握手，关上门二人落坐沙发开始面试，郭琼芬打包里拿出事先装订好的两页纸道：“王总，这是我的简历。” 王戬接过大致看了两眼，中专毕业，学的财会，翻到第二页看看工作经历时突然顿悟，扭脸仔细打量一番，稍微靠近小声问道：“你们国安胆儿够大的？” 第149章 吊坠之迷 一个学财会的，工作履历竟然全是仓库管理经验，这不明摆着想去孙小玲那吗？正应了那句网络名言：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王戬来说，魔法也罢，国安也行，只要能掐住孙小玲，但当面戳穿身份实为不智，郭琼芬有点不悦，摊牌道：“既然王总不欢迎……” “欢迎欢迎欢迎，哪能不欢迎啊！”王戬连忙赔笑道：“呵呵，郭姐放心，保证安排到位。” 说罢给肖杰去一电话，那哥们听完脑袋都大了，为啥？仓库不缺人啊！你让我往哪放？王戬也有办法，调个去贴片车间，那工资高，就不信没人去；肖杰等的就是这句话，大腿一拍齐活。 国安大姐一走，王戬无意间计上心头，干嘛不用同样的办法对付萧英？说办就办，给后勤经理徐瑶发去信息，招聘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性，学历无所谓，关键是要帅，帅得冒泡的那种，往贴片一车间安排。 招聘条件太过荒唐，没十分钟斯文流氓发来招聘信息截图，问道：“你特么性取向变了也不说一声。” “……”王戬。 “别特么在那边瞎指挥，出事我扛不动。” “好吧，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毛海韬的事，这算不算瞎指挥？” 一句话把天聊死，毛文忠再无信息反馈，见此王戬语音喷道：“以后出事老子也躲，谁怕谁！” 任你如何威胁，斯文流氓就是不理，王戬只好出绝招：“川俞的事安排得差不多了，没事我回川北歇两天，当总监累呀！” 大概被逼得没招，毛文忠只好请杨坤出面回复：“我安排的，好好把握。” 八字真言细一琢磨令王戬暗生吃惊，杨坤的智慧真尼玛高深莫测，自己的小算盘竟然被看破，毛海韬如同一颗钉子堵在心门，甭看现在低调得找不到存在感，一旦项目完成，这狗日的定会蹦出来咬人，届时王戬顺理成章被扫地出门，杨坤身在财务，正好帮王戬索要巨额赔偿，而后再寻机会杀他个回马枪，一出一进好几百万啦！ 想通透来龙去脉，王戬彻底没了顾虑，给葛燕发去消息：“抽空了解一下市区楼盘，面积150平左右，买房预算200万，装修100万。” 大事基本定盘，王戬收回思绪继续看南陈那些事，从头到尾看罢两遍终于发现个共同点，每次梦见陈霸先皆为雨天，尤其牛山之行，刚进去时还行，当深入其中温度上升，梦境便会中断。 “怎么会这样？”王戬百撕不得骑姐，闭目沉静片刻想到个可能。 结合《缀术·卷三》关于电子的描述，阴雨天气意味着空气之中游离着电场，假设现场有台摄像机，恰逢其时正好，换句话说梦中的内容并非虚构，而是确确实实发生过，但王戬实难相信陈霸先见过恐龙，还特么造了架飞机，科幻小说也没敢这么写的，毫无根据。 思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有穿越者，但从南陈短命的时间线上看又站不住脚，真有穿越者统一天下不成问题，享国少说二百年，更不可能发生抗日战争。 越想脑子越乱，太多离奇现象无法解释，于是继续从头再看，又发现一处细节，陈霸先所谓的恐龙也是梦中所见，并未证实却又笃定非常；也就是说，陈霸先和王戬类似，只不过梦见的场景和时间段不同。 两相对比，王戬仿佛抓住点头绪，现在唯一的困惑是为什么会做梦，必有原因！ 思维陷入死胡同，三看南陈那些事再也找不出线索，狭小的办公室开始影响心情和思维，若非萧英来消息，全然不知已经下班。 …… 宿舍门口，萧英端着两个盒饭焦急等待，王戬感觉要瞎，昨天就不该让她得逞，现在倒好，越贴越紧，出事仅仅是时间问题。 小客厅，一对姐弟貌似小两口对脸而坐，萧英知情问暖殷勤布菜，尽管王戬淡定坦然没言语，却丝毫不影响那热情似火的情趣，吃着吃着便坐一起了。 见情郎巍然不动，萧英欢喜得更紧，小声问道：“昨晚的自拍好看吗？” “英姐，对一个有妇之夫至于这么上心吗？” “我不管，反正你的情人我当定了，就算出国也得带着我，走哪我都跟着你。” “……”王戬。 “要不姐姐今晚拍点更刺激的？” “不吃了。” “好啦好啦我不说行了吧？”见王戬起身要跑，萧英连忙拽住袖子，小嘴揪道：“也就你能拿捏我，哼！” 一个刚三十出头的女人装嫩，王戬头疼脑裂，三口两口吃完回里屋，翻开笔记本继续写南陈那些事，萧英则收拾干净拾小客厅，安安静静坐旁边趴着桌面，歪脸瞅着王戬发痴，没一会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八成脑子里在yy不能过审的画面。 关于陈霸先的梦境支零破碎，大部分无法串连，总体来说并不长，敲完最后一段情节暂时结束，起身脱了外套活动活动身体，至部队归来有日子没训练，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萧英突遭阳刚之气袭脑，迅速起身钻了浴室，半天才出来，脸红红的。 “这都到点上班了。” “反正也没啥事，有事他们会微信我。”萧英脱了外套，凹凸有型的身材让人浮想联翩不过…… 王戬一眼瞧见萧英胸前戴着个玉透玲珑的吊牌，顿时醍醐灌顶，慌不择乱摘下胖子家的祖传道具，搁手里把玩几许后，视线再次回到南陈那些事，仔仔细细又看一遍，随之身体轻松大半，想想第44章老石说过的话：近百代人守望的气运被你小子得了，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这个时候萧英再没脑子也看出来了，情郎的心思压根没在她身上，但现在能进里屋守在身边似乎看到希望，相信离那张床不远矣，到时候非将这个铁石心肠的傻子榨成木乃伊！ 苦思冥想的答案终于浮出水面，王戬难以置信，胖子居然是陈霸先的后代，所有梦境皆因黑石吊坠而起，也能证明为什么梦境中视角总是至胸口平视，套用先前的假设，黑石吊坠就是那台摄像机，每逢雨天便有电场自动记录。 那么问题来了，这石头哪来的？又或者是谁制造的？ 第150章 木秀于林 关于黑石吊坠的不解之迷太多，如同数学一般，越深入越抽象，直至耗尽脑力陷入歧途，所以牛老大晚年改信神学，方能解释世间的一切底层逻辑，不过王戬有种感觉，老石肯定知道，否则怎么会拿去研究半个多月又还给自己。 不顾萧英在场，王戬至桌面拿起手机拨号，刚响两声挂了，看看时间应该在睡觉，惊了老头午觉估计会被喷得不成人形，晚点再说。 正事办完，萧英还在桌上趴着臆想yy，王戬伸手晃了晃道：“上班啦！” “不去，我要守着自家男人。” “……”王戬。 像这种如饥似渴的离异少妇最好离她远点，别被钻了空子，你不走也行，我走；王戬合上电脑穿上外套刚出屋，隔壁宿舍貌似一个人影快速闪身回屋，正好奇，萧英跟个鬼似的从后面搂住情郎，幸好冬天穿得厚实，没啥感觉。 同时葛燕回复微信：“夫君真大气，燕子的豪门阔太太马上就要实现喽！爱死你了。” 夫妻恩爱，既有臆想又有调侃，王戬不由呵呵一笑，身后萧英会错了意情不自禁，一把窜王戬背上搂着脖子，红唇香吻印在左脸…… 刚还说离她远点，果应其言，不忍伤其自尊，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一脸淡定到浴室擦干抹净，正待严令萧英回车间上班，奈何萧英仿佛知道王戬要说什么，得了便宜娇笑两声回车间。 如今厂里有国安，和郭锦华穿一条裤子，这尼玛万一被撞见，不用葛燕动手，相信郭锦华会就地阉肉，手法绝对稳准狠，谁让人家是特种部队出来的。 孑然空手去了办公室，站在窗前盯着半解冻的喷水池发呆，脑子一团浆糊，怎么也参悟不透卷三的内容，时间久了甚觉烦闷，转身下楼去了停车区，开上陈介的雪佛莱去野外兜了两圈，大冬天的没关车窗，待回到厂里冻得跟孙子似的。 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还没下班就钻了被窝，刚躺下手机来电话，备注人老石，王戬光速接听：“喂，老石，新年好哇！” “好个屁，也不见你来给老夫拜个年。” “哎呀，这不刚回来嘛，前些日子出差了仨多月。” “知道，徐老板跟我说过，找老夫什么事？” “关于做梦那事我刚琢磨明白，想问问您，那吊坠的来历。” 老石沉默几许道：“吊坠的来历我劝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什么意思？”王戬懵逼。 “这样吧，你要真想知道，正月十五到老夫这来一趟。” “行，顺便给您拜个晚年。” “滚！” 难得的忘年之交也算缘分和造化，挂断电话王戬心情愉悦不少，窝被子里玩手机，在老郭两口子的相声中昏昏睡去，直至被萧英电话叫醒，送饭的又来了，无奈穿衣起床，吃饭时苦口婆心劝诫以后别整这出。 但萧英已经将自己的角色定位成情人，用她的话说，在川俞自己就是王戬的老婆，老婆给自己男人送饭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再说厂里又没人多嘴。 关于王戬的生活作风问题，厂里并非没人多嘴，而是生产总监和员工们穿的一条裤子，且产线大转移的风声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以后所有车间将全部转为贴片车间，届时工资打着滚的往上涨，更甭谈年终奖，乱嚼舌根万一把王戬整下课，以后谁保障他们的利益？ 有意思的是，自毛海韬搬到隔壁，除了萧英，其他人便没在来过，更别提开小会，有事发微信群，换句话说：王戬团队的骨干磨合完毕。 吃完饭萧英收拾收拾便赖着不走了，跟小媳妇似的跟进里屋，见床上被褥凌乱，忙前忙后的铺好整平，这尼玛要是个男人，王戬直接飞起一脚，没办法只好到外边晃两圈，待回来时还没走，更过分的是躺床上了。 “英姐，你要再学我迟到别怪我下黑手。”没辙，王戬祭出大招。 “好啦好啦，知道你怕影响不好。”萧英撒娇起身披上外套，别瞧王戬一副冷脸，但挡不住那股子热浪，两人错位之时趁其不备一把搂住，得了瞬间温存十分满足。 大龄妖精一走，王戬反身锁好门重回被窝，手机刷了没两分钟萧英来条微信：“老公，今天晚上我给你煲红枣乌鸡汤，等你回家的时候保证大老婆满意。” “艹！我特么又没坐月子！”王戬暗喷一嘴，想了想回复道：“你要再这么玩儿火，你那经理就黄了。” “无所谓喽，没了经理，我们娘儿俩下半辈子你养着，哼！” “行，明天我写申请调回集团，有胆子就追到川北去。” “才不信，别以为我在车间就不懂职场，你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有技术有能力，将来至少是个集团总监，现阶段嘛……没个三五年你哪儿也别想去，至于三五年之后……相信老娘已经将你拿下，没准还能给你生个儿子，嘻嘻~” 这娘们越扯越来劲，再扯蛋下去王戬就属于精神出轨，然萧英的字里行间中漏了底，女人倒追的前提是男人足够帅或者优秀、或者巨有钱，萧英看中的无非是王戬的前程，这个全厂皆知，相信被公司扫地出门后一切将随风而散。 想了想回复道：“你会失望的。” “实话跟你说了吧，自打去年钢网那件事后，我就认定你了，要不是大老婆身份特殊，老娘早钻你被窝了。” 为图睡个安稳觉，王戬将萧英微信改成静音，懒得搭茬，再聊下去今儿晚上很可能提前发动总攻，这种女人哪个男的受得了？还是明媒正娶的媳妇好，安全！ 看似一夜过去，但王戬感觉度日如年，之后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是询问毛文忠设备回来没，如此战战兢兢过了七天，后天便是元宵节，这段日子被萧英的各种汤补得快炸了，感觉打个喷嚏都能流鼻血，看着萧英那张脸就有股子冲动，更甭提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发些性感自拍，憋得相当难受，再不回家真会出事。 即将胜利还巢，坐办公室处理好oa系统的几个签字，拽过白板继续演算，还没开始，胖子一路火花带闪电推门而入，脸色很不好。 “咋啦？” “小曼跟我闹分手。” 第151章 隔山打牛 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一个嫌女人太多赶都赶不走，一个好容易谈个寸心的，眼看要办事，关键时刻来这么一出，王戬表示没看懂，陈介除了形像差点没什么大毛病，也不抽烟，按理说张曼不至于到现在才闹分手。 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更何况得了陈家千年底蕴，豁出命也要帮到底，问道：“分手总有个理由吧？” “前天说我太胖，昨天说我跟个猪似的，我特么脾气好没搭理她。” “这不一个意思吗？至于说两天？” “我也觉得不对劲，后来逼问她才说实话。”话说到此，胖子看了看门，小声道：“嫖娼那事她怎么会知道？” “……”王戬。 “除非你告诉她。” “你觉得我有那功夫？一个萧英就够我受的。”王戬稍微一琢磨便猜到个大概：“应该是孙小玲漏的风。” “孙经理？我跟她没仇啊。” “她跟我有仇好吧，全厂谁出事我也不急，唯独你除外，这特么属于绿茶耍贱意在我王戬，想逼我就范使的下三烂招式。” 对于兄弟，陈介的情商还是相当有高度的，道：“戬哥，你跟她的事我不想知道，你就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实话实说，她要不听劝就分，不然就算勉强娶回家，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再受人蛊惑，到时候咱们两家都别想安宁。” 胖子一听是这道理，为顾全大局表示同意：“行，听你的，最迟今天下午跟她摊牌。” 陈介一走，王戬心里有数了，八成郭琼芬的身份被怀疑，孙小玲犹如芒刺在背陷入被动，想以张曼为杠杆撬动死局制造机会，如此也好，能试探一个人潜藏内心的性格，怕就怕胖子要死要活的吊死在一棵树上。 当然，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秉着承前毖后的心态给萧英发去信息，让她来趟办公室，女人之间好说话。 没五分钟，萧英风风火火推门而入，反手关门并给反锁了，脸色红润带着期盼，王戬瞧她那样就知道想拧了，但凡松口铁铁的会被反推，再说那娘们也摊牌了，凑近身前狡笑道：“憋不住了吧？ “憋你个死人脑袋，有事找你，坐过去。” “哦。”失望不大，至少有事能想到自己，乖乖坐沙发上问道：“什么事？” 按先前设计好的剧本，王戬对张曼的培养是按萧英的套路走，先当生产组长，有一定组织能力后转工艺，能不能当上经理需前两者的表现，现在看来貌似不合适，否定之前还需进一步确认，问道：“张曼带得怎么样？” 萧英摇摇头道：“不怎么样？这姑娘别看有几分姿色，但性格沉闷不爱与人说话。” “说具体点。” “嗯……”萧英沉吟片刻：“不太懂变通，除了签字走流程基本看不出组织能力，员工想调个夜班也来问我，说明怕担责任。” “人品怎么样？” “这个嘛……”萧英可能想到什么，反问道：“怎么？想背后说人是非坏我名声啊？” “你在我这有名声吗？” “噗，哈哈哈~~说得也是，谁让咱俩夫妻一体。” “……”王戬。 “好啦，不逗你啦！”萧英言归正传：“她要不是胖子的女人，我才懒得带她，好好的中国人染一脑袋黄头发，看着就不顺眼；我可跟你说，这姑娘八成是网上的毒鸡汤喝多了，没吃过亏，给她点教训应该能成熟点。” “你觉得她跟胖子般配吗？” “作为过来人和陈介的小嫂子，我肯定不同意，这姑娘给我的感觉很贪心，在车间基本看不到她和胖子有啥暧昧，即想得便宜又处处防人，什么话全闷在心里，别看人设老实，心计深着呢，哪像我，热脸贴你冷屁股这么久才有点温度。” “……”王戬。 “哼，别装可怜相，有贼心没贼胆。”萧英也是个人精，问道：“你想让我劝劝她？” “象征性劝几句吧，不行就拉倒，组长职务暂时别动，你也别再插手她的事，让她一个人独当一面，压不住自然叫苦。” “那……她要回头找胖子怎么办？” “想进陈家的门，不止陈叔，还得我说了算，老子不开口，那个门谁也别想进。” “哇！我男人真霸气！” 俗话请神容易送神难，萧英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打发走，正事谈完自然要捞点好处，身子渐渐挪动想亲近亲近，王戬那能让她如愿，如今自己就是个能量爆满的炸弹，万一被撩拨兴起，后果不堪设想。 最好的办法还是你不走我走，萧英没辙，只好怏怏跟着，但一个女人想吃男人豆腐的办法太多，跟在后面趁王戬开门之际胆子贼大，突然伸手在屁股上捏了一把火速跑路，估计猜到踩着红线，一天没敢进宿舍门，万幸捏的是屁股没敢往里…… 对于王戬吩咐的事萧英自然上心，中午上班没一个钟头便有消息，张曼铁了心闹分手，听语气较为极端，明显是受人挑唆。 仁至义尽，王戬也不好再说什么，一切按预先安排的走，孙小玲的挑拨之策未达到预想目标，下晚班时胖子和草狗敲门进了宿舍，王戬瞧桌上摆着的稻花香和三只烧鸡就知道，女朋友真黄了。 仨人之间一切都在酒里，不过王戬没敢喝，草狗有些不乐意，平时也罢，哥们失恋你也不喝，关键时刻还是胖子了解实情。 “你就别难为他了，他要喝点酒，英姐知道肯定趁虚而入，到时候出事你担着？” “着啊！”草狗恍然，一拍大腿自饮半杯。 聊得正嗨，萧英发来微信，王戬看罢一眼大叹自己真特么是个圣人，直接手机展示内容，俩人够近一瞧：“少喝点，晚上难受记得给我发消息。” “我艹！这娘们盯得够紧的。”草狗道。 “那是，我戬哥将来定是集团的顶梁柱，哪个女人不惦记？要我说呀，戬哥，你还是想办法调回川北安全点，英姐这几天天天给你炖汤，嫂子又不在身边，很容易走火的。” “贴片改造项目马上进入第二阶段，到时候我会暂时待在集团，你们就等着分钱请我吃饭。” 草狗一拍胸脯：“那当然，就算请客也在川北，地方随便挑，川江大酒店怎么样？” “不去！”兄弟俩异口同声。 第152章 国之残玺 现代社会，无论个性开朗或沉闷，但凡生存于职场的男女没一个简单的，想找个性格单纯的妹子比找一恐龙难多了，王戬完全可以想像，如若自己不是川俞分公司一把手，胖子嫖娼那事定会被捅得全厂皆知，社死于集团，就是没明白孙小玲到底给灌了啥迷魂汤。 用王戬的话说，叫有奶不好好吃，非嘬！所以对于川江大酒店的提议果断否决，整得草狗满脑袋雾水。 个人隐私不谈也罢，重要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待喝好吃完，草狗心满意足，迈着太空步回了宿舍，胖子则就地躺尸，次日天明一起回川北。 换着平时，车间工艺一般很少休息，周末加班挣钱要紧，现如今媳妇黄了，待在车间瞅着人心烦，干脆回家散散心。 路上，胖子坐副驾给老爷子汇报最新进展，结果没两分钟电话就来了，不由分说骂得陈介昏天黑地，那么乖巧的媳妇也能丢喽，老陈家上辈造的什么孽生你这么个玩意，亏临走的时候还包了两千红包，白瞎了。 陈叔这个年过得太憋屈，为免胖子少受点打击，决定哥俩一起去见老石，反正吊坠是陈家祖传之物，王戬也没打算瞒着，当面解开这千年之迷。 车到超市，胖子没敢下车，一切解释权交由王戬，今天元宵节，生意好，陈叔没空收拾那败家子，将早早备好的烟酒和营养品任由王戬搬走，兄弟俩开车奔了郊区，这回换胖子开车，王戬给葛燕发消息大倒苦水。 “媳妇，我可算回来了，憋死我啦！” 元宵节属重大节日，警察是不放假的，葛燕自然没在家，但消息回得挺快：“我也挺难受，今天晚上凌晨下班，回家一定好好伺候夫君。” “我去~” “你要敢出去鬼混，别怪媳妇出绝招，乖乖在家洗干净，倘若公粮少了，哼哼~” “……”王戬。 一切和想象的太不一样，葛燕看似单纯斯文，现在才知道什么都懂，王戬仔细回忆好像没教过她啊？ “戬哥，咋啦？” “呃，没事没事，你嫂子晚上值班，凌晨才回家。” “那不正好，咱们哥仨出去喝一顿，反正英姐没在，敞开了喝。” 王戬没言语，沉默片刻问道：“你和张曼发展到哪一步了？亲嘴？” “亲个屁嘴，顶多牵个手，抱都没抱过。” “这娘们心计够深的，难怪草狗讲厂里绿茶多，敢情所谓的单纯是装出来的。” “我决定了，先把体重减下来再谈；对了，张曼打算怎么处理？” “别把你哥想的那么狭隘，她要真有能力自然能独当一面，不行就下，我这个人向来公平，机会给她了，把握不住谁也怨不着。” “唉，也就你脾气好。” “不是我脾气好，是凡事讲道理，老石教的，你也别问，一会儿你就能见到。 顺着王戬的指挥，雪佛莱一路七拐八弯停在乡村一农家小院门口，阔别小半年，如今在精神层面可谓焕然一新，相信老石会另眼相看。 开门下车，老石在堂屋早早摆好点心等待忘年小友，一身厚实的毛绒唐装甚是体面，老远一看妥妥的长寿老人，胖子瞅着好像在哪见过，拎着两瓶茅台推门进院，上前仔仔细细打量半天也没想起在哪见过。 “小胖子，这么久没见……老夫观你扫帚眉间，眼球充血带丝，遇到烦心事了吧？” “我靠！”陈介一拍大腿恍然顿悟：“然来是您啦？我说瞧着眼熟。” “呵呵~~快进来，老夫这小院难得热闹一回。” 既然是熟人，胖子也就没那么多客套，两个小辈前后搬着礼品进屋，老石一瞧难得的好酒，决定中午吃饭就喝这个，但上了年纪的人讲究有来有回，待仨人落坐主动问道：“小胖子，老夫要没猜错，失恋了吧？” “您会算卦？”胖子傻眼。 “有小戬罩着你，前程自然不在话下，目前唯一能让你失落的也只有情感挫折。” “唉，要不是我家老爷子催得紧，我也不能只看模样不看心相。” “嗯。”老石一抡折扇赞道：“这话说得好，看来你已经想通了。”话说到此老石扭脸王戬提醒道：“年少多能、前程似锦，自然桃花不断，当心点。” “老爷子，今儿不是来找您相面的好吧。”王戬废话不多说，拿出个文件夹，摘下脖上的黑石吊坠搁桌面，道：“现在就咱们仨人，当着陈霸先后代的面，您给解解惑。” 老石看罢一眼一脸懵逼的胖子，点点头后翻看文件夹，认真看起直至最后一页，画着一株九叶植物，名曰：帝王陵玺。 而后把玩起吊坠面相沉吟，似乎还在犹豫，王戬也不催促耐心等待，村里时不时有人放炮，震天响的那种，丝毫未打扰哥俩的好奇心。 “小戬，下面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老夫的个人推测，但千万不可让第四人知道，尤其是徐康年。” “我跟他又没啥交集，再说这东西是陈家祖传之物，怎么可能让他知道。” “这便好。”说罢，老石搁下吊坠起身踱步道：“西汉末年王莽篡汉之时，因向皇太后王政君索要传国玉玺，二人争执时一怒之下失手砸了国宝，致使玉玺边角残缺，当时未曾在意，事后再找已然消失不见，你这吊坠里面封存的，便是那残缺一角的碎片。” 历史密闻王戬深以为然，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残玺后来落到陈家手里？” 老石点了点文件夹道：“这个无从查证，但从你的梦境中推断，陈霸先应该知道。” “那他为什么没修补残缺？” “呵呵，小戬，自王莽篡汉以来，传国玉玺缺失一角以黄金补之，此事天下士人皆知，陈霸先即便还原，你觉得士人会信那是真的传国玉玺吗？一旦产生质疑，统治的法理性便会动摇，这种画蛇添足的事任谁也不会干。” 王戬表示同意，再问道：“可……我那气运跟这个有啥关联？” “当然有。”老石背撒折扇仰望房梁道：“当年始皇帝刻传国玉玺，用的玉石原料乃是和氏壁，相传和氏壁的来历是颗天外陨石，天外之物多含未解之理；小戬，将来你要做的事，便是解开这天赐玉石所蕴藏的机理，相信能成就你一代宗师的名号，届时，中华盛世定有你一臂之力。” “那《缀术》……” “老夫猜测，可能是解开机理的钥匙。” 第153章 意外收获 事实与想象的相差甚远，号称活百度的老石居然也一知半解，想想也对，一千大几百年前的事能推测这么多细节实属不易，其学识不比那些所谓大学教授差，称一句历史学家也不为过，更是王戬此生的造化。 陈介作为旁听者同样一知半解，闲来无事翻看文件夹，封面写着南陈那些事，耐着性子看完仍旧一脸懵逼，没头没尾的堪比那些太监的网络小说。 “戬哥，你们刚才说的啥意思？陈霸先是谁？” “百度一下就知道了，记住喽，今天的话烂在肚子里，否则两家人会有生命危险。”王戬警告道。 胖子依从，片刻后仿佛明白了，再次翻看南陈那些事立马通透，一脸难以置信：“我特么居然是皇族后裔！老祖宗牛逼啊！” “所以这事如果让徐康年知道……别忘了，他儿子的死多多少少咱们了解点内情。” “懂了懂了。” 趁着做饭的空档，王戬晃左厢房拿起老石那支琵琶，端正坐好闭眼深遂，一曲《十面埋伏》弹得颇有韵味，老石闻听笑脸满意，料定王戬将来的成就深不可测，自己的晚年相信别有乐趣，等闭眼那天也能坦然离世。 当然，未来的大科学家不能老当兔子喂，况且青菜就茅台也喝不出滋味，待午饭上齐，什么农家腊肉、手工灌肠、花生米摆满一桌，老石和胖子喝得十分尽兴，配上外面时尔炸响的冲天炮，这才有点过年的意思。 有见与此，一件事令王戬猛上心头，那梦境不止和玉玺关联，还与酒有关系，暗暗牢记回家研究研究。 对陈介而言，这趟来得真值，可惜无法昭告天下嘚瑟一番，回家的路上胖脸微红大骂张曼瞎了眼，堂堂皇族后裔还怕找不着媳妇；因晚上还有酒局，王戬打开车窗让他清醒清醒，一直送回家躺床上，临走时千叮万嘱别特么说漏嘴。 生怕哥们遭罪，王戬家也没回跑超市帮忙，抽空偷偷给陈叔解释，然张曼演技了得陈叔半信半疑，没办法信，这俩兔崽子打高中时就穿了一条裤子，但现实又不得不接受，有句话怎么说的？年轻的时候不傻x一回，人生是不完整的。 茅台酒后劲不大，没到下午胖子成功出窝，爷俩见面暂时没话，等忙活起来才有交流，王戬这才回家躺会。 时间错位守着空房，王戬心中黯然，想想平时葛燕一个人在家是咋过的！日子多难熬啊！换着萧英铁定辞职跑川俞守男人去了，不是信不过，而是自家爷们太优秀缺乏安全感。 不过想到四月份大概率会被赶出集团，婚礼后能安心在家搞研究，那150平的大房子相信会很快迎来一位小公主，那才叫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 许是萧英的汤太补，躺身在床，那悠悠清香竟然令王戬起了生理反应，再下一步就该流鼻血了，吓得满屋找活干，实在没活就洗澡，洗凉水澡，洗得浑身冒热气的那种。 换身干净衣物胖子微信到达，就两字：出发。 …… 哥儿仨二次相聚，张满收敛了许多，笔挺的西装换成了休闲羽绒服，牛仔裤和半新的保暖旅游鞋，这才有点哥们的意思。 地方选得也好，不高不低的一处酒楼，包厢门关上仨人撒了野，张满也是个念旧讲义气的，若非王戬舍身取义，一个无犯罪证明就能拦他一辈子，任你口语镇川北，敢出国门打断腿。 酒喝一半转入正题，陈介问道：“满哥，你在新加坡干嘛啦？几年也不回。” “嗨，一家国际进出口贸易公司干经理，手底下二十几号人，没咱们戬哥牛逼。” “有媳妇没？”王戬接话道。 “别逗了，现代社会谁这么早结婚？也就你运气好，我要能找个警察女朋友马上结。”或许聊到痛点，张满自闷一口道：“戬哥，其实这么些年我一直挺感激你，想着咱们哥们能好一辈子，不像那两个禽兽，至今音讯全无。” “你也别怨他们，咱们这个年纪正是艰难的时候，都想多挣点衣锦还乡。”王戬劝道。 “算了，不说他们，喝喝喝~” 仨人端杯闷上一口，张满一改消沉，从兜里掏出个厚实红包，道：“戬哥，听胖子说你五一结婚，我肯定来不了，别嫌少啊。” 兄弟之间王戬没跟他客气，打开瞅了一眼，至少一万，皱眉问道：“有必要整这么多？” “嘿嘿~”张满邪邪一乐：“前几天刚挣的定金，有人看中我新加坡的护照和公司背景，让我带个人出去。” “艹！这种烫手的钱你也挣？”胖子微怒：“别忘了，你狗日的多亏了戬哥。” “误会了不是。”张满又从兜里掏出张事先写好的纸条递给王戬：“戬哥，我知道嫂子是警察，犯法的事咱肯定不能干，今儿一来是兄弟聚会，二是报案。” “你知道事有蹊跷？” “哥们好歹也见过世面，对方全是电话联系，说话阴阳怪气明显不是啥好人，而且也不说带什么人，我估摸八成是间谍，交给嫂子还能立个功啥的，也算我随的份子。” 绝对的意外收获，王戬断定十有八九是孙小玲的上线，当场拍照将纸条销毁，道：“身为警察家属，有些话不能说，不过等抓着人，一定给你家送份荣誉，你在国外也当心点。” “哈哈哈，戬哥敞亮，等哪天当了集团老总，哥们一定回来鞍前马后。” 单纯的兄弟聚会很令王戬感动，混得好坏与否不重要，就怕自己的一番义举喂了野狗，那才叫不值。 吃好喝好，仨人如张满所愿找了家ktv嚎了一嗓门才散去，滴滴打车回家已是半夜十一点多，酒也醒了大半，回家冲个热水澡出了身汗，又穿着个裤头，坐客厅将拍的照片导入笔记本。 百度查查手机号归属地，一个来自魔都，一个在本地，正打算进电信公司找注册人信息，葛燕进门到家，一瞧夫君浑身肌肉形象猛男，小圆脸顿时眉开眼笑，顺手关门撂了包飞身进前骑上大腿抱着就啃。 憋了许久的小两口瞬间爆发，啥也顾不上了，王戬顺手公主抱奔了房间再次转下一章…… 第154章 不要儿子 网上有句话形容得很到位，女人好起色来真没男人什么事，王戬身有感触，且另有新发现，情欲这东西跟身高没啥联系，折腾两个多钟头仍旧没够，待相拥缠眠王戬瞧得很清楚，不算换床单的时间，零晨三点四十六分…… 次日小两口睁眼将近中午，葛燕欣慰满足懒洋洋，抱着强而有力的身体不愿起床，偷偷附耳大赞夫君真老实，调侃道：“憋这么久，萧英没把你吞了啊？” “你以为她不想？天天给我炖大补汤，喝得我差点流鼻血，我要哪天没憋住看你咋办？” “噗，所以才夸夫君老实嘛，这下好，便宜我喽！哈哈哈~~~” “媳妇，昨晚夫君那么卖力气，能怀上么？” “安全期啦。”说到这葛燕脸色淡然，抱得越发紧：“说实话真不想生，有了孩子再也不能过二人世界了。” “我无所谓，反正南街有人替我盯着。” “哼，生孩子我说了算，夫君老老实实按时交作业就行，敢缺斤少两对你不客气！”说罢，葛燕放手起床奔浴室洗澡，洗到一半遭王戬半渡击之…… …… 按集团元宵节放假规定就一天，但遭到王戬无视，反正要被扫地出门，多送点把柄，免得到时候毛海韬证据不足，所以胖子天不亮便一个人开车去川俞。 葛燕则赶上周末，随了心意过二人世界，可着劲在家折腾王戬，恨不能吃饭也贴在一起，那场景简直无法描述，还是写点别的吧。 2018年3月3日星期六，小两口吃完午饭开车去了市区一家较大的楼盘看房子，名曰皇家花园，川北属三线城市，房价一万冒头，按先前预算整个150平没啥问题，在售楼姐姐的引导下晃了一整天，看了不下五套房才满意，当得知全款买房，立马不乐意了。 其中猫腻不言而喻，也在意料之中，王戬也没矫情，留下电话小两口开车回家，有钱还怕买不到东西，你特么爱卖不卖。 下午路过楼下菜市场，小夫妻手牵手一起，许是受萧英间接点拨，葛燕买的尽是些大补食材，甭说王戬，连卖菜的大爷都看出来了，瞅着王戬一脸异色，多幸福的小两口。 回到家王戬琢磨着还是把那张纸条交出去吧，否则就葛燕这种玩法，铁打的金刚也得歇菜，然娶进门的媳妇在生活上牢牢把握着话语权，谁让王戬不会做饭，这几年也是陈叔厚道，王戬才没饿死。 大补食材炖起来颇费时辰，闲来无事琢磨喝酒与做梦相关的因果，百度一番很快有了答案，和想像的完全不搭杠，闹了半天原来喝酒后人体的生物电场变得紊乱，也随之强劲，残玺碎片被激活。 那么问题又来了，残玺中的内容如何会反馈到梦中？是否可以如u盘一般通过外部设备直接投影出来？ 想到这王戬大概明白老石的意思了，真要完成设想，相信能带动多个技术领域的突破，或者产生新的理论，闹个诺贝尔奖还是有可能的。 葛燕一脸不解，随手翻完南陈那些事问道：“夫君，这些真是你梦见的？” 是时候揭开事情的真相了，王戬摘下黑石吊坠，原原本本一字不落讲述一遍，葛燕听罢小嘴o型，剧情太过科幻基本不信，问道：“那你打算从什么地方着手研究？” “随缘吧，老叶头说过，一切以实用为主，兴趣作为动力，想开创新理论基础是次要的，天马行空的思维才重要。” “要不……我给你方向。” “行啊，说说看。” “你现在在半导体行业，属高技术领域，既然以实用为主，何不以芯片为主攻方向？这段时间网上闹得挺凶，说是美国要对我们搞技术封锁，首当其冲的大概率是芯片。” “据我所知，华为有自主设计芯片的能力，我就别添乱了。” “我指的是制造高端芯片的技术，咱们国家在这方面是短板，还有一些需要进口的半导体配件，不说多的，你只要拿下其中一项，到时候集团肯定求着你回去。” “媳妇，你就那么想当豪门阔太太？”王戬直翻白眼。 葛燕呲牙一笑，骑上大腿搂着王戬脖子道：“哎呀，燕子上辈子敲坏那么多木鱼，老天才赐我这么聪明的夫君，哪能浪费呀！” “那是，身体上折腾没够，精神上也没放过，唉，我也是上辈子欠你的。” “哈哈~~知道就好，所以你这辈子乖乖给我当牛做马好好报答我，表现得好，下辈子继续。” 吃罢晚饭葛燕干家务，王戬继续查那两个手机号户主，技术难度不大，没想到两个号码目前处于注销状态，三个月后轮为空号重新出售，也就是说当前信息太少无法分析，于是给张满发个消息，下次再有电话给录个音，到手后可以尝试还原一下。 事后王戬再三思虑，这事暂时别让媳妇知道，国安若是收到线索，没准会有大动作，到时候可能会惊着猎物，间接增加张满的危险系数，自己动手的话影响范围小，厂里又有国安，报警也方便。 打定主意抱着媳妇安心睡觉，翌日刚吃完早餐，斯文流氓来微信：“设备一个星期后到，供货商负责安装调试，为期三天。” 看似没啥问题，王戬还是问了一嘴：“从哪运过来的？” “听说辗转了好几个国家，最近才到新加坡，怎么？有什么不妥？” “没有，随便问问。” 微信聊完转手便给张满发去一条语音：“满子，帮我查查你们公司近期对峰利集团是否有交易，如果有，帮我搞到货物的详细信息，包括一起进关的人名和国籍。” 小两口同处一室这么久，葛燕又怎么会看不出王戬在搞事，没问是因为时时刻刻盯着，只要离开视线，哪怕辣椒水老虎凳也要问出来，敢不说床上伺候！ 远程公司内部信息需要时间，王戬耐心等到中午才收到回复，确实有，进关的一共两名，一个叫卡尔，一个叫维思，纯种美国白人，并附带照片。 信息到手，整齐活，一并转发葛燕，道：“让周政委仔细查查这两个人，我估计至少有一个身份掺假，只要找出来，便是要替换逃跑的间谍。” “你就那么肯定？” “因为孙小玲是峰利集团的人，这机会既方便成本也低，再说错了也无关紧要。” “要蒙对了，燕子一定给咱们王家生个儿子。” “不许生儿子！” 第155章 利益交换 小两口自打相亲认识到现在，没吵过嘴红过脸，昨天还闹着要生孩子，好容易松口还挑肥减瘦，葛燕纳了闷，刚同居那会笃定要儿子，这会儿怎么又变了？以王戬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估计遇到啥对儿子看法不利的事改了主意。 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险些冷战，典型的好日子过习惯找抽的，葛燕气不过，晚上花样百出的折腾，也不知是无师自通还是网上学的，关键时刻突然叫停，当即逼问到底要儿子还是闺女，王戬脸都绿了，愣英雄咬死不改嘴。 俗话说没有犁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为了小命和一世英名战术性妥协，多损的媳妇！ 次日起床，目送葛燕以胜利者的姿态、亲罢一口神采飞扬出门上班，王戬仿佛一个被白嫖了一晚上的怨妇，窝被子里差点没哭喽。 自以为川俞那边挺危险，准备在家混一个星期去集团上班，现在看来家里更危险，躺了没多大会起床吃早餐，包袱葛燕早已收拾好，拿上车钥匙开车跑路，刚出川北地界媳妇发来微信：小样儿，跟我斗！ “……”王戬。 啥也甭说，油门踩得更欢实了，但葛燕似乎没打算轻易放人，掐着时间刚进厂门又来信息：萧英若是还给天天炖大补汤，夫君别客气，大不了姑奶奶跑一趟，想抢我男人，做梦！ 看似赌气，实则是不想王戬憋得太辛苦，反正横竖不吃亏，不喝白不喝，然字里行间透露的性格越来越像王戬，倘若真生个儿子，光想想都觉得可怕！ 安全返岗收回思绪进入工作状态，处理完手头的活，在网上了解国家在半导体行业的情况，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无论硬件软件，在高端领域的短板太多，最为致命的设备是一个叫光刻机的东西，其核心部件有六种，排第一的是光源，决定芯片的纳米级别。 以王戬那李云龙式的性格，要玩就玩最难的，再说《缀术·卷三》的描述是电子，也许能触类旁通，确定目标先干起来再说。 关于光源技术最强的国家，当属荷兰和日本，荷兰语王戬看不懂，小日本的不在话下，一个人没事在办公室跟老佛爷似的坐了一上午，大概原理半懂，没辙，找了整套大学教程在那自学，进度依旧牛逼如斯。 中午，萧英果然拎着大补汤来了，或许猜到王戬被大老婆敲诈得挺狠，直接上黑枸杞，边吃边道：“跟你说个事，张曼那小姑娘有点撑不住了，昨天晚上跟我发消息，说手底下人不听指挥。” “整个车间谁不知道胖子和我啥关系？他们俩分手肯定会有影响。” “所以呀，没了这层关系哪压得住手底下人，小姑娘还是把事想简单了，这么通透的道理居然想不明白，现在想回头也晚了。” “她要能想明白就不至于闹分手；对了，下星期我去集团上班，贴片改造项目进入第二阶段，如果顺利，50万奖金四月份应该能下来。” 话音刚落，萧英突然兴奋加持印上红唇，许是高兴过头将王戬扑倒在沙发玩儿命嘬，还好亲的是脸，即便如此王戬照样吓得不轻，萧英不理那一脸惊恐，笑道：“英英这辈子跟定你了，哈哈哈~~”撂下豪言疯一般跑了。 “妈的，迟早被这娘们得逞。”形势凶险，王戬依葛燕吩咐大口喝完，将脸擦干净，给肖杰发一微信，开上车又回去了…… …… 对王戬经常玩儿失踪的问题，肖杰已然见怪不怪，但这哥们很有边界感，职权方面分得很清楚，更看得出来川俞未来的发展规划，绝不比集团差，只需紧跟王戬的脚步打好配合，前途一片光明。 话说王戬莫名其妙又奔回川北，葛燕甭猜就知道萧英越来越过分，回来也好，小两口心里都踏实，至于被狠嘬了一口……姑奶奶忍了，什么事都较劲那日子就别过了，大不了晚上加倍折腾回来，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时间貌似回到从前，王戬进入学习状态，家里的实体书也随之增多，什么高等物理、光学、电子等等，全是专业级教程，为方便计算，葛燕特意买了块白板，总之家里的事没让王戬操过心，全力支持。 萧英没想到倾城一吻竟然将王戬吓跑了，既可乐又后悔，于是转移仇恨将情绪发泄到张曼头上，意外的是毛海韬横插一手，转到二车间继续当组长，而陈介暂时兼任生产组长，培养组织能力。 时间来到2018年3月12日星期一，王戬准点进入峰利大厦，一身得体的休闲装空手直奔hr办公室。 作为时常旷工脱岗的中上层领导，混不吝的名声在集团早已如雷贯耳，除了袁菲菲能说上话，谁也不敢惹，领进总监办公室王戬大大咧咧坐沙发上道：“我那事现在能办了吧？” “马上就办。” 都是一个庙里的狐狸，斯文流氓搁下茶具，拿起手机操作几许后当面展示，王戬大笑满意，端起小碗茶杯示意合作愉快，两人一饮而尽。 不多时，川俞生产副总监下达人事任命，萧英正式上任贴片一车间经理，陈介代工艺主任，皆大欢喜，可以想像，如若王戬还在川俞，今晚铁定遭到非礼甚至……虐待，没准一个星期后萧英肚子就大了，而后刘泽堪和老石抄上手术刀正式启动流程。 职场便是这样，没有无缘无故的升职，一切皆是利益交换或相互妥协的产物，很现实也很赤裸，目标达成，王戬自然尽心尽力，于大厦顶层，选了间屋阁另起炉灶，单独改造成一间五六十平的小厂房，进入者皆穿连体式防静电工服，无特殊通行证禁止入内。 it部代经理小姜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时，里边灯光明亮，设备占地不大，说白了就是一台台式电脑，破解机器也就普通办公桌那么大，面板上八个形状各异的凹槽，代表不同种类的芯片。 需要破解的芯片早早拆下运到集团，就摆在旁边，那是一整块贴片机的核心电路板，王戬戴着胶皮手套拿手里仔细端详，果然是匹配型加密，手机拍照记录好型号和参数暂时完活。 “王总，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吧，顺利的话三天就能完工……其实这活冯磊也能干。” “……”姜金龙。 第156章 瞎尼玛掺和 前文书有言，王戬背后隐藏着位电脑高手，那么写破解软件肯定要去北监，免得露馅儿，老叶头跟着受益，逮着机会以顾问的名义借机会抽烟，开窗户的那种…… 虽说难度不大，环境也合适，但架不住川俞那边出了些小状况，皆因陈介突然提工艺主任，张曼后大悔，悔得肠子都肿了，然为时已晚脱身不能，为何？当然是毛海韬，前任总监不会无缘无故出手，肯定有目的。 只怪张曼和陈介谈过恋爱，定然了解一些王戬不为人知的情况，奈何胖子嘴紧，除了家庭不幸，其他一问三不知，所以摆在张曼眼下的唯有辞职。 但贴片车间工资高，活也顺手，级别也上来了，换山头等于从零开始，自己没技术没学历没人脉，家在礼花又不愿回去，曾试图找孙经理出面，发微信才知道已被拉黑。 真可谓：头发长，见识短，胸大无脑天不管；眼界高，下三烂，心灵鸡汤接着灌。 被逼无奈，自负傲娇的女人最终屈服于现实，在微信上对陈介旁敲侧击想恢复关系，萧英同为女人早防着这手，让胖子暂时搬到王戬宿舍，毛海韬就住隔壁，以张曼那窝里横的性格又怎么敢去？如若换个别有用心的主，妥妥的二奶。 所有的路全被堵死，每天上班跟上坟似的，胖子瞧着有些心软，若非萧英坚决，可能真会和好，但这里边有个问题陈介一直想搞清楚，孙小玲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出于对王戬的关切，生怕孙小玲暗地里下黑手，胖子背着萧英将张曼约出厂，在对面找了家菜馆，定好包间等待解惑。 下午饭点，张曼精心打扮一番，还备了份小礼物准点赴约，进得包间一副柔弱形像，第一次主动拉手、第一次主动嘘寒问暖、第一次放低姿态，整得陈介很不适应。 待四菜一汤上齐关上门，张曼从包里拿出礼物，笑脸奉上道：“去年你过生日我啥也没送，现在给你补上，拆开看看。” 为顾其颜面，陈介拆开一瞧居然是张房卡，顿时说不出的厌恶，心说这女人太特么二，貌似全天下男人都特么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当初真特么瞎了眼；连续三个“特么”足以表明心态。 不动声色原样封好，问道：“小曼，约你出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 “嗯，你说。” “孙经理许了什么让你提分手的？” “……”张曼。 “你明知道我哥是川俞一把手，相信许的愿绝对小不了。” “我……我说了咱俩能和好吗？” “不能。” “那我不说。” 没脑子就是没脑子，考不上大学是有道理的，什么都当买卖谈，看似女权主义，其实全是生意，一句话把天聊死，胖子没辙，连吃带喝嘴巴一抹起身要走，张曼立刻道：“我就想跟你和好，我错了还不行，只要你答应，咱俩马上领证。” “我就想知道孙经理许了你什么，说了，你在厂里还有留下的余地，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被挤兑。” 换着个稍微有点情商的一准答应，但她是张曼，一个被毒鸡汤严重洗脑、既当又立的绿茶，明知手里没筹码还想通吃，咬死道：“除非领证。” 越坚持越说明信息的重要性，搞得陈介进退两难，见此，张曼似乎看到点可能，道：“你无非是想帮戬哥打听消息，孙经理确实也许诺过，只要你松口，我什么都告诉你。” “小曼，这事不是你我能掺和的，就算我答应，将来出事我被厂里扫地出门，以你的性格必然跟我离婚。”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只想现在。” 得，回避将来就是否认现在，可谓刀刀往心窝子里捅，陈介彻底不报希望，果断抽身回车间，张曼见此微露笑意显得较为自信，料定胖子还会约她，待吊足味口不怕他不妥协，殊不知自己前脚走，隔壁包间后脚出来一人，国安郭琼芬。 …… 2018年3月15日星期四，肖杰收到集团发来的十块贴片机电路板，芯片明显有重新焊过的痕迹，火速叫来草狗赶紧拿车间试试，同时叫上it包桐作软件升级，巨额项目奖金就看这一哆嗦。 于是乎，草狗立刻集齐原班人马，陈介头回踏进二车间，难得的学习机会，加班加点玩儿命干，张曼得此机会大献殷勤，给周围人一种咱们和好的表象。 奖金在望，谁在乎你跟谁合好，连续奋战一天一夜，当贴片机通电的那一刻，操作面板显示的界面居然和一车间的一毛一样，参数微米级，下一步便是尝试贴片，验证新换的国产配件是否能动。 毛海韬全程在眼不得不佩服这位年纪轻轻的王总，技术方面在集团确实无人能及，倘若任由发展，大哥毛辉祖的位置岌岌可危，没办法，王戬实在太年轻，象这样的人放在任何家族企业注定是个威胁。 时过一日，众人睡足吃饱，那条脏兮兮的贴片产线被专人擦得干干净净，基地所有管理层几乎全到，盯着模板刷上锡膏顺着轨道送进贴片机，机械臂行动自如，光器元件贴片有条不紊，妥妥的微米级，过焊炉后拿到最新aoi系统检测合格。 二车间第一次爆发轰动效应，预示着川俞即将成为本省最大的贴片基地，集团的重点关注对象。 试验成功，肖杰迅速汇报情况，而后一口气申购二十五台3d式aoi检测设备，并迅速做好厂区规划及管理人员调配、培训等事宜，头回自愿加班到深夜。 对峰利集团来说，意味着产业升级成功，利润增加，相信下个星期股市开盘能迎来几个涨停，各部门大佬又能换新车或者……二奶。 做为最大的技术功臣，王戬并不关心，破解软件测试完毕便全程交给小姜，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反正软件加了密，要能解开算你本事。 可惜王戬没多少经济头脑，只知道技术就是钱，股市完全不碰，不然能血赚一笔，当前要紧的是抓紧时间恶补大学物理知识，全方位的那种，对于光刻机光源已有较为全面的了解，现阶段很想搞个实物瞧瞧，于是将主意打到贴片机激光定位器的头上。 一切貌似朝好的方向发展，怎知星期一早上胖子和萧英几乎同时发来微信：张曼在车间突然晕倒，陷入昏迷，已送往医院。 同时头条app爆出重大新闻：中兴集团遭老美制裁，芯片断供！ 第157章 山雨欲来 感觉，一种情绪上的纠结心态，反应在精神层面的异样，修仙小说中描述为神魂威压，西方人称之第七感，既玄幻又理性的非科学概念。 先不谈中兴被制裁，毕竟离自己很遥远，但张曼的突然昏迷绝对非精神层面的压力，八成是知道了什么关键信息遭人灭口，郭姐肯定知道些内情，于是一个电话打到周政委，却被直接挂断。 很明显，这是不想让自己卷进去，在屋里踱了两步又给葛燕打去电话，依然被挂断，没一会来微信：不要瞎打电话，下个星期可能会有结论。 “看来孙小玲的上线有了些眉目，八成是感觉到危险才动的手，呵呵，有意思，张曼居然会卷进去，这女人真特么没脑子。” 分析固然有道理，可架不住心里难以平静，屋内空间狭小憋得慌，干脆去超市守铺子换换脑子，期间萧英时不时来信息，汇报张曼的病情，直到晚上才确定脱离危险，厂里派去照顾的人让警察送回来了。 毫无疑问，孙小玲末日将至，为避免不必要的风险，王戬发语音严令这几天离孙小玲远点，别特么没事自找麻烦。 萧英同样是个爱较劲的女人，玩儿命发微信问为什么，却没收到任何回复，顿时火了，发语音怒道：“老娘现在也是经理，怕她！” 王戬没辙，只好让胖子盯着点，哪怕摁倒在地也要拦住，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这帮娘们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还是自家媳妇好，懂事。 在超市吃罢晚饭回家，独守空房无所事事，书也看不进去，继续刷头条关注中兴被制裁的讨论，刷了个吧小时烦了，没一条靠谱的，这时候才想起在中兴集团的师傅，随之拨通电话。 “喂，师傅。” “你个兔崽子总算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这不忙嘛，刚整完贴片机的事，您……您那边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怎么？中兴被制裁担心你师傅失业？”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这话咋说呢！师傅，中兴集团有光刻机吗？什么样的都行，只要那东西叫光刻机。” “没有，中兴和芯片相关的业务是芯片设计，制造找企业代工，怎么突然问这个？” “徒儿最近在研究光刻机的关键部件光源，想找个实物看看。” “……”方子明。 “别那么大惊小怪好不好？您要对徒弟有信心，又不是造原子弹。” “你小子没病吧？这事跟你个搞it的能联系上？再说那东西比造原子弹还难。” 王戬嘿嘿一乐：“师傅，徒弟现在是西工大的数学博士，目前正在恶补大学高等物理，全方位的那种，对光源的特性已经有些了解，至于如何获取纳米级极紫外光，心里大致有个不太成熟的方案，所以想看看实物。” 信息过于烧脑，方子明难以接受，从出狱到现在将近一年，兔崽子怎么成了博士？将信将疑道：“你搁我这玩儿真的呢？” “多新鲜啦？我什么时候骗过您？徒弟的学习能力您还不了解？” 这么一说方子明恍然，确实不新鲜，顿了顿道：“中兴虽说没光刻机，但可以帮你找个有光刻机的地方，过几天给你消息，要成了你又得请假。” “这次不用，峰利集团的贴片改造项目关键技术已经完成，我也该功成身退了，再说那帮人也容不下我。” “嗯。”方子明深以为然：“是这么个理，行吧，把你的博士证书发给我，这样也有说服力。” “ok！” 失业后的行程有了着落，王戬翻开笔记本进入西北工业大学网站，查到自己的博士证书直接发链接，没一会方子明发来满屏的大拇哥，大赞我徒真乃神人也，太特么长脸，师傅都没这能耐。 …… 一夜过去，王戬帅气醒来天刚亮，心情比较焦虑没怎么闭眼，看看手机微信，就属胖子的最多，大肆报怨萧英脾气忒火爆，要不是自己拦着，肯定和孙小玲厮吧起来。 王戬心里清楚，这是被欺负太久爆发了，语音回复道：“她要再冲动，项目奖金扣一半。” 撂下手机穿衣起床，还没出门萧英微信送到：“扣就扣呗，就当英英给你的卖身银子，回川俞记得交货，不然告你诈骗。” “艹！”王戬大骂，都这时候了还惦记小爷的肉身，手机揣兜里不予搭理，惯她毛病。 趁陈叔没留意，偷偷去老纪掺汤馆造了碗大的，嘴巴一抹去超市守铺子打发时间，耐心等待孙小玲被捕的消息。 然葛燕的消息没盼到，倒是等来斯文流氓的信息：“明天中午两点到集团开会。” 按理说，集团老爷们开会跟分公司的一把手没啥关系，点名让王戬参加，定是卸磨杀驴的前兆，简短的几个字令王戬邪邪一笑，暗暗鄙视道：“项目还没完就等不急了？真特么没诚府。” 没两分钟杨坤来微信，这厮聪明绝顶就发了仨字：“要多少？” 王戬也脆实：“一口价，三百万。” “少了，五百万。” “有把握吗？” “如果我是你，没一千万就让小鬼子来要。” “……”王戬。 杨坤的黑手反而衬托了王戬的善良，太尼玛狠了，赤裸裸的吃里扒外，啊不，这应该叫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把钱搂！可见杨坤在峰利集团待的也不痛快，侧面反映其内部基本丧失凝聚力，完全可以想像，如若华为遭遇制裁，很可能是破鼓万人捶的局面。 当然，这么大集团倒下也非一日之功，川俞分公司贴片业务应该能缓个一年半载，百足之蛆死而不僵嘛。 手握技术至高点，王戬显得颇为兴奋，终于可以住上大房子了，苦熬一天后眼巴巴盼到午饭，两点不到开车去了峰利大厦，强装淡定找斯文流氓打探消息。 那厮正在办公室沙发躺午觉，被王戬揪起来的，一瞧愣主瞬间泄了气，不悦道：“这才几点？” “无缘无故开鸡毛会？” “你……你也是运气背，平时脱岗啥事没有，这回傻了吧？” “张曼昏倒又不是我弄的，关我屁事。” “可你是她领导，谁让你经常擅自脱岗？早提醒过你别特么没事找抽，崴了吧？” “照你这么说……今儿这会是批斗我的？” “估计会给个警告，再扣点工资。” “就这？” 瞧王戬那一脸失望，毛文忠愣道：“瞅你这意思是处罚轻了？” 第158章 举手表决 一下没了五百万任谁都得失望，更何况视钱财如命的王戬不过…… 既然是敲打，那为何不把事搞大一点，给各部门大佬留个恃才傲物的形象，也好让那些在道德层面犹豫的老爷们吃个定心丸，花点小钱将瘟神送走，反正混不吝名声在外，起疑心也不怕，和谐社会你能把我怎么着？我媳妇是警察！ 斯文流氓见王戬那脸阴晴不定，一看就知道憋着坏，赶紧关上门小声道：“你特么别乱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别把事闹大了。” “我有那么二吗？” “……算了。”毛文忠知道，想劝也劝不住，集团那帮人安逸太久，来根搅屎棍也好，于是身子一倒闭眼又躺了。 王戬则坐在总监的位置靠着玩手机，一直等到开会，不得不说今儿这会到场的人挺有分量，论官位、年龄王戬最小。 会议内容有三项，一是关于各分公司贴片车间转移川俞，负责人当属飞升老头，二是各车间的人事任命，由毛文忠提名交由总经理办公会讨论，三就是川俞基地人员出事故，王戬担责的问题 前两项好说，近一个小时的功夫，轮到第三项，各位老大不约而同收了笔记本坐看好戏，正事谈完，总经理徐鹏飞松快不少，背靠坐椅扭脸王戬，道：“小王总监，你这擅自脱岗的毛病好像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您就直说罚多少就行，批评就算了，我在北监听了三年，您就饶了我吧。” 一句话引得在场众人闷笑，徐鹏飞也呵呵道：“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也痛快点，总监降为代总监，工资待遇不变，经济罚款就算了，怎么样？” “就我一个？” “下面人出事，你这个一把手不主动承担责任，还想让车间经理扛？” 玩儿政治王戬显然不是对手，被徐鹏飞三言两语怼得难以招架，酝了酝神道：“就算我在川俞，谁能保证她不出事？” “小王总监，话不能这么说。”常务副总毛江河道：“身为主要领导擅自脱岗，造成的负面影响已经很坏了，当初考虑到你是位技术型总监，专门配了位副手，也是集团对你的关心，好让你一门心思搞项目，现在小有成就，但也不能以此为由翘辩子吧？” “嗯，江总的话很有建设性。”飞升老头道：“你小子就是欠收拾，这次权当给你个教训长长记性，工作就是工作，别老想着回家抱媳妇。” “……”王戬无语，众大佬闷声发笑。 飞升老头丝毫不留面子，继续道：“等贴片项目汇集稳当，那个代字就能去掉，再给你挂个集团生产副总监级别，不亏待你小子。” “我同意。”江总接话道：“前提是别再出事。” “……好吧。”既有惩戒又有大饼，王戬表示饱了，也不好再狡辩。 “小王总监，贴片改造项目即将收尾，川俞下一步的规划你是怎么考虑的？”销售总监徐长明莫名插话。 “中兴集团被老美制裁，虽说暂时对我们没什么影响，但还是应该提前做点准备，我想在川俞另组研发部，经理冯磊，和我一样总监级待遇。”王戬开局就放王炸。 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研发部纯属附在集团身上的毒瘤，动又动不得，最好的办法是另起炉灶，主管人选也没多大问题，关键是捅到老板肺管子上了，徐鹏飞要敢拍板，无异于打了二哥徐康年的脸，两家的祠堂今儿晚上能跪满人。 所以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静待总经理表态，徐鹏飞象征性深思了会，问道：“集团下辖的研发部难道无法胜任项目？你这是在质疑总裁。” “那好，我给个研发课题，三个月内拿不出成果，集团研发部撤消。” “……”所有人。 “呵呵。”徐朋飞笑道：“知道你小子擅长搞技术，这样吧，另组研发部太过浪费……” “徐总。”王戬抢道：“集团一年投入的研发经费近三个亿，近十年差不多三十个亿，毛都没研发一根，您不觉得更浪费。” 分公司总监又跟总经理杠上，这已不是什么稀奇事，但瞧王戬那架式硬要拿研发部开刀，怕是要惹众怒，继续杠下去离死就不远了，急得斯文流氓狂给杨坤使眼色，赶紧救场，那狗日的疯劲又上来了。 然话头是徐长明起的，这厮现在反而肃静闭口不言，可见别有用心，不过做为王戬的师伯，杨坤老不张嘴也不合适，插话道：“小戬，研发部早些年还是有成绩的，只是这几年过于懈怠，相信经你提醒，以后会有所建树。” 这种片儿汤话杨坤自己都不信，王戬怎会相信，道：“既然杨总这么有信心……也行，我现在手里正好有个课题，手机基带最新型磁珠，能替代小日本进口，我一个人对研发部所有人，三个月为限，以申请专利为标准，谁拿不出成果谁滚蛋！” “卧槽！”斯文流氓险些喷出来，这尼玛是要掀桌子啊！ 徐鹏飞见此镇定自若，笑道：“研发部最低学历也是本科，最高博士，你这话让他们听见小心挨呲，散会！” 散会两字刚落地，众位还没起身，王戬手机来消息，滑开一瞧葛燕微信：“孙小玲已抓，上线卡尔在魔都落网。” 还没来得及回复，所有人都在那看手机，消息过于惊怵，徐鹏飞又坐下了，见此会议继续，等了十来分钟总经理那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扭脸王戬道：“小王总监，你那川俞接二连三出状况，难道就没什么解释？” “人又不是我抓的，您找我要解释，有点不合适吧？” “那咱们刚刚有言在先，这个生产总监你也别干了，暂时停职，待集团有了定论再说。” 赶人的节奏突然提速，所有人愕然，这回换王戬镇定自若，道：“也别以后了，趁各位老总都在，现在就能下结论。” 此言一出，斯文流氓猛然醒悟，敢情这狗日的今儿是来刮地皮的，故意闹事让集团辞退好拿赔偿，可王戬任总监不到一年，顶死了也就赔个十万，有点不划算啊！然毛文忠情商极高，咋瞧那厮态度坦然立马领悟，技术赔偿，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从集团角度来说，几百万连九牛一毛也算不上，徐鹏飞不以为然道：“也好，那就按集团的规则办，举手表决。” 第159章 丰收季 老祖宗曾言：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意思是，行事之前要考虑好后果和过程，然后在去做，懂得什么时候收手会有最高收益。 会议先前毛江河早有定言，去掉“代”字的前提是别再出事，但老天爷偏偏送上助攻，从心理学上讲叫天助我也，配上徐鹏飞行事果断，在坐的自然心领神会，举手表决不过十数秒，三票反对，其余全部赞同。 除了杨坤和斯文流氓，最不舍得王戬的当属飞升老头，见此怒气爆发一拍桌子：“你们这叫卸磨杀驴，懂吗！” “老爷子，您用错词了吧？我不是驴。”王戬乐飞了，心说这老头真可爱。 难得兔崽子没计较，飞升老头怒其不争，提醒道：“你懂个屁！总经理办公会若举手表决，意味着你是被开除的，除了工资你一分钱赔偿也拿不到。” “毛总，这话就是你不对了。”毛江河道：“小戬就算被开除，那也是对集团有贡献的，我提个建议，给小戬发全年工资外带奖金。” “江总大气，佩服。”王戬提醒道：“还有我那项目奖金，别忘啦！” “那是你应得的，一分也不会少。”江总附和有些得意，杨坤却在那暗暗发笑，真特么傻缺！ 意外多了近二十万，王戬还想再捞点，道：“江总都发话了，各位叔叔大爷有没有再可怜可怜的？” “噗~”毛文忠差点乐出声，真想蹦起来一飞腿，暗下决定事后狠狠敲诈一番，送上助攻道：“咱们集团向来不亏待人才，我也提个建议，介于小戬在川俞培养了不少年轻技术人才，搞个额外奖励吧，而且是税后。” “嗯，我同意，能保持100%良率近一年，若无新生代的技术人才肯定不行，今后也是集团的一笔财富，给个二十万也不为过。”飞升老头厚道，多争取点落个心安。 “我同意。”杨坤率先赞同，而后带动全场，反正不是自己掏钱，还能赚个人情。 小四十万就这么给出去了，徐鹏飞等了半天，见无人再发言才道：“看来小戬在集团还是挺有人缘的嘛，小戬，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的话散会。” “当然有。”王戬起身狮子大开口，道：“我也有言在先，研发需要申请专利，虽说我那些举动算不上研发，但现在我已不是集团的人，那么就得好好算算，贴片车间物料辅助系统整合开发、工艺软件升级，芯片破解，另外卖我师伯一个人情，加上小毛总的哥们义气，不多，六百万，同样税后。” 在所有老大的惊愕中，徐鹏飞似乎早有预料，风轻云淡道：“行。” “……”所有人。 此番豪爽并非徐鹏飞一改往常，而是真没招，就王戬那狗脾气，敢还价反而要得更多，所谓光屁股不怕穿裤子的，逼急了没准会捅到小鬼子那去，那将是上亿的赔偿和漫长的国际官司，现在区区小一千万搞定，划算啦！ 随着集团总瓢把子一声“行，”一切尘埃落定，本该散会，王戬又嚎了一嗓子：“诸位叔叔大爷，临走之际最后说个事，五一劳动节我结婚，希望大家来捧捧场，谢谢哈~” 杀人不见血啦，捞钱的本事比搞技术还狠，周扒皮也不过如此，甭看一个个表面纷纷道贺，心里无不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杨坤看着倒挺欣慰，兔崽子真敢开牙，起身调侃道：“这回不改了吧？” “就是，鸽子没你这么放的。”斯文流氓跟着起哄。 “不能够，再放鸽子哥们打一辈子光棍。” “那行，酒店订了给小毛总发个微信，老头子我守信，肯定随份大礼。” “老爷子就是老爷子，比文忠大气多了” “……”斯文流氓。 三项事的会议开了近仨钟头，即将到点下班，王戬跟没事人似的，趁消息还没扩散双手插兜走出大厦，开车奔市公安局给媳妇报喜。 该抓的抓了，下面便是继续深挖，没网警啥事，找个位置停车等葛燕下班，离了方向盘抱着手机狂回信息，一路就没停过，事儿太大，上午还好好的总监，眨眼之间成了待业青年，人生大起大落来得太快、太刺激。 其他人好说，萧英情绪有些失控无法接受现实，讲好的年轻干部，怎么说没就没，还有没有天理？语音明显带着哭腔，按《大话西游》里的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开着卡宴，脚踏兰博基尼来找我做情人，可惜我猜中了前头，却没猜着这结局…… 肖杰的微信就显得比较淡定，就问了句：你是不是早知道孙小玲会出事？ 王戬的回复也简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是的，自后勤经理一职被徐瑶横插一杠，王戬便将主意打到孙小玲头上，否则也不会跟媳妇说帮他们收网，论文哪不能写？非当她面显摆？还好剧本成功，替肖杰保住了饭碗和经理职位，也为这哥们的履历增添一笔重资本。 至于孙副总……大侄女出事，暂时没功夫搭理，这会想必在警察局接受询问，斯文流氓撒了野，发语音擅自作主：“这个周末下午川江大酒店，包间和菜我刚替你订好，你只负责掏钱，不来也行，直接从工资里双倍扣。” “……”王戬。 老话说财不外露，这下好，全世界都知道自己的底，也算有得亦有失，对毛文忠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王戬表示无奈，谁让这哥们替自己多挣了二十万，请顿饭也合理，就是下手狠了点。 少时，葛燕下班上车，小圆脸第一次显得较为憔悴，王戬关切道：“媳妇，没事吧？” “唉，案子远比想象的复杂，回家再说。” “要不……咱们出去吃？免得你辛苦做饭。” “也行，但不许在外边打听案情。” “听你的，去哪？” “嗯~~~好客来吧。” 王戬无语，心说这媳妇真省钱，道：“你夫君今儿挣了六百四十多万，豪门阔太太怎么能去好客来！” “多少？”刚才还一脸憔悴，瞬间来了精神。 “嘿嘿，夫君刚刚脱身，捞了六百多万！” “啊~~~~~~~~我夫君真棒！”惊声尖叫，葛燕潜力爆发，突然扑将上去抱着王戬就啃，不知道的还以为光天化日玩儿车震。 第160章 人情冷暖 古人曾言，娶个知冷暖的媳妇能旺三代人，天降百万财富除了让葛燕幸福了一把啥事没有，依然坚持好客来，如若换着张曼，妥妥的川江大酒店，今儿晚上不造他个十来万没成就感。 当然，对于自己的好哥们突然被开除，陈介觉得挺正常，刚出监狱不到半年就骗回个警察媳妇，还特么当了黑客，没头没脑的成了经理，一年不到又升总监，所以在王戬身上发生什么事也不奇怪，况且老石说过，有戬哥罩着，前程无需担忧，好好跟着混就行。 车至好客来，随便找了个包间，三菜一汤皆为之最，好吃不好吃的另说，反正就一个字：痛快！典型的穷狠了报复性消费。 至于吃饭那场景暂不叙述，总之相互投喂腻歪得不行，感情正浓坐怀忘我之际，王戬手机来电，看罢一眼接听：“喂，老石，啥情况？” “你说啥情况？闹这么大动静生怕人不知道你本事是吧？” “这事不能怪我，我是受害者。” “敲了徐老板六百多万也叫受害者？要不咱俩换换？” “呵呵，您别逗啦，这钱给您转手就没，指不定捐哪去了，找我啥事？” “明天早上到老夫这来一趟，徐老板要见你。” “怎么？反悔了还是不想给钱？”王戬小心脏一紧。 “人身家上百亿的老板差你那点？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视钱如命？甭废话，十点之前必须到，否则当心徐毛两家的后生找你的茬儿。” “我靠，就那帮只会刷题啥也不会干的书呆子，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艹！行，给您个面子。” 撂了电话葛燕出言教训：“别到处拉仇恨，你媳妇只是个网警。” 王戬咧嘴笑笑蒙混过关，腻腻歪歪吃完开车回家，路过惠民超市订了些烟酒礼品，陈叔难得露了点笑脸，至从小戬当了总监，每次消费少则一两千，多则上万，虽说给的是优惠价，但出货快呀，常年无人问津的茅台成了王戬的特供，在供货商那也有了点话语权。 小两口回到家，王戬关上门迫不及待询问案情，葛燕也未刻意隐瞒，反而有些同情孙小玲，只因留学期间爱上一位自费出国的学霸，长相斯文戴副眼镜，同为金融系留学生，确如王戬说的那般，眼高手低总拿智商当情商，结果误入歧途，仗着理论金融知识在股市被屠得血渍糊啦。 为尽快还清高额银行信用，那哥们轻松被fib特工策反，随之孙小玲也跟着沦陷，于是二人顺理成章被送到欧洲的一处秘密据点接受专业训练，但孙小玲那张脸太过招眼，被他们的顶头上司，也就是上线卡尔强奸，而后是轮奸，并被全程录像，期间还做过两次人流。 有此遭遇性格大变，听说参与轮奸的，除了卡尔全部被孙小玲亲手虐杀，回国后的任务暂时是确认叶教授的情况，一切指令由卡尔下达。 简短叙述令王戬陷入深思，客厅踱步两趟，问道：“她明明知道我的论文是个陷阱，为什么还要偷？” “因为她想用论文换回母盘脱离fbi，准确的说是摆脱卡尔的控制，并伺机报复，不过好像没成功。” “不对。”王戬摇摇头道：“这里边有问题，我要是那个老外，在拿到论文后肯定会想办法让孙小玲永远闭嘴，否则自己也会暴露。” “哈，想不到夫君也会推理，什么时候跟我学的？”葛燕一把搂住，满眼的崇拜。 “你夫君是数学博士，玩儿的就是逻辑，用屁股想也知道。” “德行！”葛燕回个白眼继续道：“所以张曼现阶段成了唯一线索，周政委估计川俞还有间谍，目前嫌疑最大的是徐瑶，不仅有海外履历，连男朋友也是个老外。” “呵呵，真特么有意思，一家普通的半导体公司居然会被fbi盯上。” “你错啦，峰利集团一点也不普通，每年华为的全国订单占了近15%，现在又因为你把良率做到了100%，周政委分析大概率是冲华为来的，其目的很可能是通过那几个富二代搞乱或控制集团决策，进而影响我们的半导体产业链，前几天中兴被制裁，相信华为也快了，所以夫君要尽快搞定光源。” “这事你没跟周政委说吧？” “没空说啊！天天盯着端口和天网，你媳妇遭老罪啦！”说着，葛燕扑怀里干打雷不下雨。 “媳妇，商量个事呗。”王戬转换话题。 “啥事？” “今晚能不能休战？” “噗，前几天还壮得像头老虎，正好我也没什么心情，姑奶奶暂且放你一马，反正你天天在家，不差这一晚，哼！” “……”王戬。 小两口难得安静躺身在床，晚上王戬的微信不减反增，尤其萧英倍受刺激，听胖子说一个人将自己关在王戬宿舍哭了个吧钟头，更扬言要闹到集团，凭什么撤了我男人的总监，就因为那个绿茶妹和孙小玲？总之各种不服。 葛燕瞧着颇有些动容，这是动了真情，但现实是残酷的，谁让自己近水楼台下手快，任你虞姬转世也无奈，不知不觉搂得更紧。 肖杰则很自觉，接手仓库调度自如，并断定峰利集团将来没啥指望，自己也快三十五的人了，履历也漂亮，现阶段找工作没多大问题，如若哪天王戬回归毅然跟随。 草狗不一样，斯文流氓的人，风头正盛志得意满，许是听到点不靠谱的小道消息，旁敲侧击的询问啥时候回来，没办法，川俞没了王戬，草狗才发现除了萧英和肖杰，其他全是陌生人，搁谁谁也怕，更甭说他这个外星人，心里没底。 手不停蹄回复各方消息，半道孙副总终于打来电话，淡定语气中带着丝颓废，问的非常直接：“啥时候回集团？” “这个……不好说，可能过个一年半载吧。” “扯蛋！一年半载峰利集团在不在都成问题，甭给老子绕弯子。” “你又听见啥风声了？” “老子刚从公安局回来，国内半导体产业链八成被老美盯上了，上游一旦被制裁，你觉得峰利集团能撑几天？” “卧槽！谁告诉你的？”王戬大吃一惊，坐起来了。 “我老孙好歹也混了二十几年社会，公安局那边虽未明说，但老子不傻。” “……好吧，能不能回来我也不知道，明天见老板面谈，看谈得怎么样吧。” “也行，谈崩了吱一声，老子好找退路。” “……”王戬。 第161章 农家小院 关于兔死狗烹的典故实在太多，但事后不留话柄的基本没有，卸磨杀驴是有代价的，作为集团横空出世、年轻有为的功臣，仅仅因为两件挨不着边际的事被撸，甭说现代，搁古代也难以服众。 也许徐鹏飞惧于两家亲族的关系，有意忽略这件事的影响，也可能猜到王戬的底牌才敢火中取栗，当然，若非王戬急着买房，会议当场铁定掀桌子，哪怕给一个亿也不会答应，从事后的效果看，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谓多赢。 但这件事的影响太恶劣，短时间内很难看出负面效应，一旦集团走下坡路，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后果，如此牛逼的技术大拿，在家族企业这么不被待见，甚至成了威胁，你让那些普通基层员工咋想？尤其是技术类员工，关键时刻谁会挺身而出？ 事情已经做下便没有后悔一说，在王戬看来，徐康年出面可能是想说些场面话，象征性挽留几句，所以没当回事，再则掏了六百多万，总得见见真人吧。 葛燕连续加班好几天，难得非周末休息，本打算去皇家花园下定金买房子，再敢不卖直接工商局投诉，现代社会一个开铺子的还特么成了精了。 计划被打乱，只好在家做家务，王戬九点出发，带上近两万的高端礼品奔了郊外，准点抵达老石的农家小院，今儿天气好，大太阳地儿。 “嚯，真发横财啦，哈哈哈~~~”看在礼品价格不菲的份上，老石难得搭把手。 当着堂屋内徐康年的面，王戬张嘴就来：“您是咱的贵人，我哪能卸磨杀驴啊！” “你小子嘴下留点德，徐老板没你想的那般狭隘，随便坐。” 两位长辈落坐主位左右，王戬自行搬把凳子坐下边翘着二郎腿没个正形，仔细打量这位时代风口的幸运者，梳着背头戴副宽大黑框眼镜，一身休闲中年服看不出贵在哪。 老石自认中间人，折扇随心扑腾两下问道：“小戬，中午想吃什么？事先声明啊，老夫这没驴肉。” “那就有什么吃什么呗，萝卜青菜也行，对了，上次那盘腊肉不错。” “哈哈，行，老夫这便去准备，你们聊。” 老爷子顺理成章回避，徐康年也打量完毕，背靠坐椅、双手交叉搁于小腹，神情和蔼道：“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准备去哪？” “中国这么大，哪儿不能去？” “听小杨说，你是方子明的徒弟，想进中兴集团的话我倒是说得上话。” 事有凑巧，王戬突然来微信，解锁看看恰巧是方子明，好在不是语音：“小戬，你的申请被中芯国际驳回了，我建议找周政委想想办法。” “行，谢谢师傅。”熄屏手机王戬镇定道：“瞧您说的，我要想进中兴凭的是本事，不是关系。” “呵呵~”徐康年笑笑道：“你进峰利集团难道不是凭老石的关系？” “所以试用期过后我被退职啦！后来是毛家那位要死要活拉进去的，我这人最讲义气，自然要干出点成绩，否则文忠也不好交待，您说是这个理不？” 高高在上的人物头回被下属顶牛，徐康年一笑而过，顺着话题道：“小戬，我知道你和毛家小子的思路一样，都想着集团改制，但改制不光需要胆量，更需要时机，过于激进容易适得其反。” “我上高中的时候，历史老师讲到明朝洪武帝的帝王家族思想，将所有龙子龙孙分封各地，有远见的大臣一眼看出，这一个个都是隐患，纷纷上书劝诫，然朱重八不为所动，后来皇太孙登基动手削藩，在我看来并非激进，而是名不正言不顺，策略也不对，方孝孺曾说，如若高祖在世，削藩仅仅是一道圣纸的事。” “那你告诉我，建文帝当政时的明朝处境，和现在峰利集团的处境有何不同？” “外有蒙元残敌，内部民穷库空；峰利集团……”话说一半王戬哑口。 “生存在半导体产业链的一环，峰利集团可谓四面环敌，稍有不慎便会被分化兼并，想改制的先决条件是外部环境产生恶劣变化，迫使内部做出妥协，方为上策。” “切~”王戬不以为然，翻个白眼道：“您无非是鱼和熊掌都想要，相信您也看得出来，集团没有自己的技术储备，担心经不起风浪。” “不是担心，是根本经不起。”徐康年起身道：“小戬，现在能说说你下一步的打算了吧？” “我真没打算，有也要等结完婚之后。” “呵呵，既然你不想说，那我给你点提示；上个星期贴片改造项目关键技术破解之后，我便托人事局的朋友查了你的档案，反馈的结果居然是国家二级保密。” “……”王戬脸色一变大惊，二郎腿也搁下了。 王戬的反应很令徐康年满意，继续道：“你两次请长假，相信是执行某种秘密任务，国家层面的事我不过问；小戬，峰利集团是我一生的心血，创业初期若无两家亲族支持，便没有徐康年的今天，你说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倘若现在激进改制形同弑杀功臣，你愿意跟着一个弑杀功臣的人吗？” “这么说我不算功臣？” 徐康年轻声乐道：“呵，我是集团总裁，有一票否决权，生产总监被开，没有我的签字，是算不得数的。” “卧槽！”王戬起身当面嘴喷脏言，为啥？房子没了。 “听说你五一结婚。”徐康年转移话题道：“要不这样，我送你一套精装修的房子。” “不好意思，我媳妇是国家公职人员。” “嗯，确实有些不妥，那咱们换个方式，我放你一年带薪假，想去哪随便，一年之后你必须回集团，另外我个人赞助你一百万活动经费，不够再加。” “您今儿叫我来是不想放我走？” “国之栋梁落在川北峰利，用老石的话说叫天不绝我，也许是给集团一次涅盘的机会吧。” 为了房子，王戬决定脖子硬到底，但瞬间被老谋深算的徐康年识破，接着道：“那六百多万的技术赔偿我让小杨补三个项目，名正言顺的发给你，怎么样？” “我就没明白，您到底看上我哪儿好？我改还不行？” “哈哈哈~~~”王戬一急，正中徐康年套路，笑道：“但凡义气之人，皆为心胸坦荡之辈，古人诚不欺我。” 左右没招，王戬无奈妥协：“……行，川俞那边您打算让谁接手？” “谁急着找死，谁就接手。” 第162章 带薪停职 《增广贤文》有云：慈不带兵，善不掌权，情不立事，义不理财。 对王戬来说，这十六个字基本全部踩中反点，但徐康年放的狠话让王戬刷新了认知，毋庸置疑徐康年也想改制，只是方法较为温和，要的是稳当、讲的是谨慎、盘的是人性，对王戬亦是如此，既有辩论又有棒喝，再行劝说并给予合理的要求，一切便水道渠成。 不过凭三观而论，两人分歧较大，尤其对外姓员工的态度，完全不敢苟同，暂时妥协皆因老石的面子，毕竟每月八千块哪能白给。 大口嚼罢午饭，王戬打着饱嗝驾车离去，徐康年站门口目送消失，叹道：“唉，他要是我儿子，何需如此大费周折……老石，你觉得他这一年会去哪？” “我想……国家需要什么，他便会去做什么吧。” 徐康年点点头表示同意，掏出手机对王戬的去留下最后定论…… …… 回市区的路上，手机和微信时不时的响，全部被无视，待回到家，葛燕正在拖地，急忙询问具体情况，王戬一五一十全盘相告，表情很无奈，好在钱一分没少，还多了一百万赞助。 葛燕听罢心情沉重，对一个普通老百姓而言，这种天大的人情怕是这辈子也还不清，除非公司破产重组，作为人妻葛燕表示理解，谁让自己的夫君注定不平凡，否则如此牛叉的男人也落不到她手里，如同女人的第一次：痛，并快乐着。 今天星期二，皇家花园看房的人少，小两口二次抵达，还是那位导购小姐姐，依然坚持分期购置，葛燕火了，当面打电话工商局投诉，电话还没接通，导购吓着了，连忙安抚并叫来业务经理。 了解情况后给了个折中的办法，首付60%，余下的分期，王戬毛了，这厮更狠直接，葛燕则继续工商投诉，小两口双管齐下，并放言谁来也不好使，还特么就不信拿钱买不到东西，最后惊动总经理驱车赶来。 见面直冲葛燕笑脸握手，口称葛警官大肆抱歉，并象征性呵斥业务经理一番，当场签合同下了十万订金并给了钥匙，待付完余款亦可拿到不动产权证，这才将一对瘟神打发走。 刚到家，杨坤莫名其妙打来电话，没等开口便是一通教训：“你小子那张嘴真的欠收拾，买房遇到事不会跟我打电话？非闹到公堂？” “店大欺客还特么不让人投诉啦？还特么以为是旧社会啊？我特么价都没还还想咋滴？神马玩意！” “你是痛快了，别人还要不要吃饭？现在工商局和打假办派人到皇家花园售楼部蹲点了，影响多大！” “活特么该，真金白银买房子我哪错了？” “你……”杨坤头回词穷抓瞎，大口喘息两回合干脆换下一话题，再辩下去肝儿疼：“老板刚打电话，你的技术项目款明天全部打你工资卡上，不过……怎么多了一百万？” “老板放我一年带薪假，这一年我爱上哪上哪，私人赞助的活动经费。” “……”杨坤无语，感觉多余摇这趟电话。 “川俞那边的生产总监什么时候开会讨论？”王戬问道。 “这个星期应该会产生具体人选，我估计……徐远征的可能性较大。” “呵呵我艹~”王戬乐道：“前些日子你把毛海韬弄到川俞让我好好把握，今儿这四个字同样送你。” 智多星一点即透，淡定仨字回复：“明白了。” 伯侄二人好像天生八字相冲，每次打电话大部分都以正见不和收场，看看时间快下午五点，葛燕洗菜做饭，王戬这才扒拉微信，孙副总已经开骂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特么几个意思？ 正琢磨怎么回复，集团大经理群发出一篇通告：介于川俞分公司生产总监长期擅离职守、无故请假累积长达近十个月，造成管理松散，导致员工接连发生重大事故，经总经理办公会研究决定，川俞生产总监王戬撤职，带薪停职查看一年，以观后效，望各分公司总监引以为戒。 本通知不再以文件形式下发各分公司，最终解释权归于集团。 这下好，不用挖空心思回复人参娃娃了，一个带薪查看足以说明情况，这头驴想卸磨，东家没答应，白养你一年长长膘，而后继续拉磨，同时也让川俞那边的几个人情绪稳定大半，萧英喜笑颜开语音回复，也不怕葛燕听见。 王戬偷偷语音转换文字：“我相中的男人果然不一般，英英等你回来交货，哈哈哈~~~~” 肖杰随后微信：“我再坚持一年吧，你要回不来，我就走了。” 草狗：“小戬，牛逼！老板都舍不得你，下个月找你一起喝酒。” 最后一个是胖子：“戬哥，你那行李还要不要拿回去啊？” “都拿回来吧。”回复看似平淡，其实王戬只说了一半，后面自言自语：“要不拿回来，接手的人怎么能安心。” 可以预见，川俞生产总监的位置，因徐康年的意志成了一只潜伏在暗中的吞食兽，一年时间少说能折进去两头牛，一年之后老板温水煮蛤蟆的改制手段便会浮出水面，到那个时候，外部环境将比现在更恶劣，倘若继续认人唯亲，正如二师兄所言：是时候分行李散伙了。 处理完微信，饭也做得了，小两口难得合合美美吃顿饭，葛燕刚吃两筷子，警务通收到信息，瞟了一眼眉毛拧了，道：“夫君，孙小玲想见你，意愿很强烈。” “在哪？” “明天押至北监。” “正好明天我去北监找周政委有点事。” “啥事啊？” “师傅今儿上午发消息说，我去中芯国际看光刻机的事被驳回了，找周政委想想办法。” 这话令葛燕相当不爽，小脸鄙视挖苦道：“外国间谍一看一个准，自己人防得倒挺严，再说又不是国产的。” “说实在的，我也挺憋屈。” 憋屈的不止小两口，更有孙副总，川俞没了王戬坐阵，那100%的良率八成会破防，思来想去继续摇电话，打到那狗日的接为止。 “我说大哥，通告都发了还没看明白。” “那你觉得……” 王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打断道：“明天我去北监见你大侄女，有没有什么话要带到的？” 没想到孙副总仿佛被踩中腰子，大怒：“老子没这侄女。” 第163章 往事疑云 自王戬成了老叶头的学生并展露头脚，从川北折腾到川俞，从社会折腾到军营，每到一处无不想着立功，其目的只有一个，借此洗刷自己前科，明知此生无望，却如飞蛾扑火，只盼着闭眼的那一刻儿子别有怨言，也算对得起葛燕的下嫁。 与孙小玲的所作所为比起来，王戬那点事反倒不算事，说得好听叫间谍，按中国人的传统文化叫汉奸，明面上毁三代人，暗地里近亲也会受牵连，孙副总怎能不怒？ 孙家近两天如临天灾，孙副总暴怒之下挂断电话，好在孙小玲和王戬没有血缘关系，成长环境也无交集，且助力有功，算是有惊无险擦肩而过，但自己的那位同父异母的兄弟就没那么幸运了，整不好又是一个花金刚。 一夜无话，次日小两口早起，送葛燕到市局后王戬两盘子抡圆喽奔了北监，进周政委办公室时间九点，没人。 倒沙发上眯了会，被一串警笛吵醒，睁眼扒窗口一瞧，武警防爆车押着一辆囚车，少时周政委进门，道：“吃早餐没？” “吃了，周政委，这里边有些细节我还不大清楚。” “你是想问卡尔为什么没杀人灭口吧？”周政委端起茶缸喝了一口道：“其实也简单，孙小玲提前做了预判，借口忙工作，一直未离开小郭的视线。” “郭琼芬？” “嗯，也算是一种自保。” “难怪您判断川俞峰利还有间谍，对啦，张曼说了没？” “刚刚苏醒，小郭在医院盯着。”许是喝饱了，周政委搁下茶缸坐沙发上道：“事先跟你提个醒，孙小玲落网后有自杀倾向，待会见面别刺激她。” “我没搞明白，她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欠她的。” “葛燕没告诉你，孙小玲一直想报复卡尔？据她所说，你可以帮他完成，借老美自己的手让卡尔蹲一辈子监狱。” 聊罢几句解了心中疑惑，正琢磨开口光刻机那事，刘泽堪推门进办公室，二话不说冲王戬做了个跟随的手势，二人前后脚离去。 熟门熟路来到那间当初签申请表的房间，孙小玲早早坐在对面，昔日颜值绝顶的现代美女，如今神情憔悴面无血色，红唇干裂发型有些凌乱，脚镣手铐等装备皆为顶配，抬头望眼，光泽尽失的眸子看到王戬仿佛瞧见希望。 “你来了。” 王戬面色平静坐一对脸，打量半天才道：“你应该早知道会有今天，所以才一直不听劝？” “从我走出那个魔窟，就没有回头路了，我已经脏了，永远也洗不干净，而且丧失了做母亲的权力……没出国的时候，这张脸一直是我引以为傲的资本，现在才明白，这是老天对我前世作孽种下的诅咒，是不是很可笑？” “可笑？照你这么说我高三就进了监狱，岂不是更可笑？” “你不一样，你是国家隐藏在民间的顶级人才，将来的成就无可限量，所以我把复仇的可能寄托在你身上。” 此话令王戬暗暗吃惊，孙小玲似乎很了解自己，不由自主面露疑惑，孙小玲见此难得露了个笑脸，道：“你一定觉得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是吗？” “……”王戬。 “咱们第一次见面在川江大酒店，无论我怎么献殷勤你居然没动心，当时我很诧异，但也未曾过多留意，猜测可能是你的欲擒故纵吧，直至后来两次周末跟踪，发现你能自由出入北监，且每次背着电脑包，从那时我便决定转移目标，非拿下你不可。” “借此打听叶教授的情况？” “刚开始是，后来我改主意了，直觉告诉我，你比叶教授更有价值，而且我还发现，你很重义气、讲原则，所以才有跨年的那段故事，不然我完全可以小火慢炖的将你拿下……我渴了，能喂我口水吗？” 王戬没言语，眼神请示站立身后的刘主任，得到允许出门拿了个水壶和一次性杯子，倒满送至孙小玲那干枯的嘴唇边。 喝罢几口缓了缓，孙小玲继续道：“后来凭学历和我二叔的关系调到川俞，亲眼瞧见英姐那么漂亮的勾魂少妇对你穷追猛打也没得手，我更加好奇，又偶然得知你莫名其妙练了一身肌肉，还记得咱俩第一次在办公室独处的时候吗？借机摸你手的时候感觉虎口有浅浅的老茧，把我吓得不轻，那是接触枪械留下的特殊标记，两者相结合，我便推测那半年假期你肯定去了军队。” “……”王戬。 “后来年底的时候你又无缘无故请了三个月假，本想确定一下我的推理是否正确，但你的论文让我改主意了。” “也是你复仇的开始？” “可以这么说吧，所以我故意让卡尔来了趟川北，之后临走时我又故意酒后驾车被交警拦下，目的是让警方留意我，间接让卡尔感到紧张，进一步依靠我，否则别想安全离开川北；但我还是小看了他的情报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到魔都的。” “事有凑巧，他刚好找到我一个刚从新加坡回国的兄弟，是他报的警，所以那老外即便逃离川北，也在天网的监视之下。” 孙小玲神色恍然，问道：“小戬，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如果和我猜测的一样，我送你一份天大的功劳，最起码一等军功章，也能替我完成复仇。” 这么大的事王戬岂敢擅自作主，扭脸以眼神请示刘泽堪，刘主任道：“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领导级人物一走，孙小玲眼神迷离透着浓浓爱意，道：“玲儿要是高中时遇见你，你老婆肯定是我，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现代社会，你见过哪个学霸爱上学渣的？更何况你的颜值和家庭背景能自动劝退90%的男生。” “那10%呢？” “多半是心怀鬼胎的卡尔之流，可能会有那么一两个动真情的，但你敢赌？” “呵呵~确实。” “你对川俞的张曼到底说了些什么？”王戬问道。 “我那是可怜胖子，你整天神神秘秘又不关注，否则陈介会认清张曼的真实一面？不过她突然晕倒反倒提了个醒，我敢确定还有比卡尔级别更高的间谍藏在川俞，所以我建议仓库的那位可以撤了。” “徐瑶？” “可能吧，但想弄清楚，张曼是关键，可这个蠢女人鼠目寸光、见益思迁，在没得到跨越阶层的好处之前，我相信她什么也不会说，除非再次遇到生命危险。” 第164章 打土豪 《周易》有云：君不密失其臣 臣不密失其身 几事不密则成害。 意思是：君主如果说话不慎密，就会失去臣子的拥护，臣子说话如果不慎密，就会失去生命，进行中的事如果不慎密就不会成功。 王戬便是典型的臣不密，好在葛燕警钟长鸣、孙小玲改变主意才没失身，但事后多半会挨呲，被喷得不成人形的那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越久，说明王戬的身份保密级别越高，孙小玲反而高兴，极有耐心，借着王戬喂水的机会，拿脸故意蹭了蹭手，算是圆了小小的心愿，旁边负责看守的女警暗暗翻白眼。 约摸半个小时，厚重的铁门推开，刘泽堪现身面无表情，冲孙小玲身后的女警敬了个礼啥也没说，那女警心神领会出去了，关好门。 刘泽堪道：“孙小玲，小戬的身份属国家二级保密，如果你知道，可能会延长你的刑期。” “无所谓，即便现在放我出去，也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处。” “……嗯。”刘泽堪点点头表示可以说了。 收到允许，王戬酝了酝神，道：“我是西工大的数学博士，北方战区特种部队通讯员，北斗建设的间接参与者，今年春节加入朱日和军事演习。” 刘泽堪接着道：“荣获二等军功章，少校军衔。” 答案超乎寻常的满意，孙小玲欣悦的脸上没一会泪流满面，咽语道：“英姐的眼光……比我好……她要知道……估计也会对你下药。” “……”王戬莫名一哆嗦。 孙小玲情绪激动，刘泽堪早有准备，打兜里掏出几张纸巾碰了碰王戬，示意递过去，王戬不好驳了面子，绕过桌面拍了拍小声道：“擦擦吧。” “嗯。”孙小玲缓缓抬头，泪眼汪汪问道：“朱日和军演谁赢了？” “红军差一点就赢了，运气太背。” “能跟我讲讲吗？” 王戬无奈，只好再次从头讲到尾，孙小玲那眼睛明显越来越有光，尤其得知侵入蓝军服务器远程非法解锁了j20险些扭转战局，顿时深吸一气，更加确信复仇的可能，道：“小戬，你的《缀函数》论文现在可能到了洛克西德马丁公司，大概率会用于f35的航电系统升级。” “嗵！”王戬震惊，突兀站起身来满脸不敢相信：“你确定？” “我确定，春节前几天在川北的帝王ktv卡尔亲口告诉我的，如果可能……” “70%的几率老子能让f35远程停车！”王戬斩钉截铁。 “这么有把握？” “呵呵~~”刘泽堪乐道：“明知道偷论文是个陷阱，小戬又怎么可能没有准备，那篇论文有瑕疵。” “！！！”孙小玲大眼回神，终于有了求生欲，至少要活到卡尔蹲监狱的消息。 …… 得到重要情报，刘泽堪觉得太值，如若真的像孙小玲说的那般，笃信南海军演后小戬至少是个中校，将来铁铁的少将衔，北监大幸，中华大幸但是…… 生活作风乃原则问题，必须敲打、狠狠敲打、玩儿命敲打，刚开始防着那些小姑娘，现在倒好，连离异少妇也往上贴，擦枪走火的概率进一步放大，一旦破防王戬这辈子就算到头，哪怕掀翻一艘航母也白搭，纪律是铁打的。 不出所料，王戬极不情愿回办公室，周政委那张脸黢黑，刘泽堪默默退出顺手带上门，溜进自己办公室捂着嘴乐得跟神经病似的，就差没拍桌子，成年人的乐趣就在于此。 将近半个钟头，周政委暂息雷霆收罢神通恢复正常，再瞧王戬那模样，涶沫星子喷脸上也不敢擦，低着脑袋暗骂孙小玲，说你自己就行，捎带着我干什么？帮你报仇我特么还落埋怨，真是人在牢房坐，祸从政委来，忒特么诲气！ 喷累了，周政委口干舌燥，端起茶缸大口咕噜，缓了缓长出一气，眼看又要来劲，外边有人敲门，王戬这才借机开溜，如释重负暂时解脱。 不大会儿，周政委与两位穿武警制服的领导出行政楼，相互握了握手，随后武警防爆车押着囚车离开北监，王戬看得很清楚，孙小玲在囚车内冲他挥手，这辈子怕是再难见面，难怪曹雪芹说自古红颜多薄命，闭门春尽杨花落，好好在家待着不行？出哪门子国，钱多烧的！ 送走大部队，王戬跟周政委屁股后面又回来了，刘泽堪后脚进办公室顺手关门，王戬小心翼翼道：“周政委，我……有个事想请您帮点小忙。” “说。” “咳……那个，前些日子托我师傅想找个地方看看光刻机长啥样，后来找到中芯国际，被人给驳回了。” “你看那东西干什么？那又不是你的专业领域。”刘泽堪纳闷道。 “呃，说出来你们可别笑话我，我琢磨光刻机的主要配件光源有段日子，差不多恶补完了大学能找到的所有高等物理书籍，结合我对《缀术》的研究，目前有个不太成熟的方案，所以想看看实物。” 按古人的说法这个叫南辕北辙，又一想也没啥，物理的基础也是数学，只怪一杆子支得太远，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两人短时间没缓过来。 鉴于王戬恐怖的学习能力，二人相信大半，周政委道：“事倒是不难办，真要干成，属战略级功勋，全国整条半导体产业链将获得独立。” “小戬，怎么突然转向物理领域？遇到什么事了吧？”刘泽堪问到点上了。 “上个星期中兴遭老美制裁，我和燕子一致认为，华为也快了，倘若实锤，很可能引爆峰利集团的内部矛盾，届时八成会躺，更甭提其他小体量企业。” “听小郭说，你刚被集团撸成光杆儿啦？” “昨天徐康年找我谈话，放了我一年带薪假，还赞助一百万活动经费，但我没说去哪。” “嗯，行，这事我来办，不过……”周政委终于有了笑脸，貌似跟平常不大一样：“你小子现在能耐大啊，甩手就是一百万，怎么样？是否给咱们北监捐点儿，也好改善改善，毕竟你在我们这白吃白喝也有一年多了。” “政委，就没你这么打土豪的！小戬，甭听他的，随便捐个五十万意思意思就得了。” “……”王戬。 第165章 祖坟冒烟 成年人的世界不光有乐趣，还有所谓的腹黑，王戬在这方面无师自通，葛燕虽未领教但亲眼见过，满肚子坏水贼阴险的那种；但做梦也没想到，眼前两位生平最尊敬的人居然也来这套，对一个视钱如命的人下手如此之黑，比嘎他腰子还狠。 就在这时，王戬手机来条短信打破肃静，滑开一瞧兴奋喜形于色，六百四十七万到账，总算没那么心疼了，然笑意还没收，葛燕来微信，切换界面是条语音，王戬留了个心眼，熄屏手机没敢点。 “行吧，五十万就五十万，反正是老板赞助的，待会给个账户，最迟今儿晚上打过去。” 话音刚落又来微信，解锁看看又是媳妇，王戬死的心都有了，正待熄屏刘泽堪问道：“公司找你有事？” “找我喝酒的，懒得搭理。” 本以为随口应付一声能糊弄过去，怎知又又来微信，王戬顿时仿佛解脱，心道：“老石说得没错，快钱真的特么留不住哇！” 身为老国安，周政委早觉得不对劲了，一把拽过手机看了两眼，递还王戬若有所指问道：“葛燕什么时候成峰利集团的人了？还找你喝酒？” 一连两问刘泽堪警醒，再瞧王戬浑身都是破绽，眼睛就那么盯着，那意思是：有啥事瞒着我们吧？说不清楚别想走。 没辙，威逼之下点击葛燕语音：夫君，我终于成豪门阔太太啦！哈哈哈~~~ 紧接着第二条：这个周末去皇家花园将房子的尾款结了。 第三条：夫君，跟你商量个事，集团不是赞助你一百万吗？我觉得吧，捐给北监和我们市局，各五十万。 刚播放完又来第四条：你想想，北监培养了你，也成就了你，咱们市局又送你个媳妇，我觉得理所应当，是不是这么个理？ 前文书刚说一个知冷暖的媳妇能旺三代人，打脸啦！什么叫败家娘们，这就叫败家娘们，回家必须打屁屁，一百万啦！不吃不喝挣工资得挣到老叶头出狱。 然财已外露米已成炊，王戬含泪回复两字：好的。 回头再瞧两位领导，一脸淡定没啥表情，周政委赞道：“瞧瞧，还是葛燕觉悟高，哪象你，两年不到挣回套房还藏着掖着；老刘，待会将咱们北监的公共账户发他微信。” 刘泽堪“嗯”了一声，道：“小戬，我代表咱们北监谢谢啦，到时候给你发个锦旗啥的。” “我要那玩意干嘛？下次来请我吃顿好的就行。” “那是自然。” 得，挺简单的一趟北监之行，在里应外合之下刮出去一百万，王戬捂着肝儿走的，两位领导眼勾勾瞧见比亚迪拐出大门，瞬间乐疯了，刘泽堪狂拍桌子发泄憋得肾疼的情绪，当年那字签得贼特么值啊。 …… 自葛燕认识王戬始起，最大的快乐就是挥霍夫君的钱，再看夫君那一脸的肉疼，整一次能高兴两三天，待下班见王戬精神萎靡、跟僵尸似的差点没乐死，扑怀里咯咯笑了七八分钟。 按以往的流程，回家、手拉手买菜、做饭，尤其葛燕当着王戬面两次六位数转账，貌似抽走了神魂，吃饭如同嚼蜡，葛燕瞧他那样好几次差点喷饭，太可乐了。 但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好话说了一箩筐也不顶用，只好出绝招，决定晚上玩点新花样，结果衣服还没脱，突然被王戬摁在床上扒下裤子狠狠打了几下屁股，而后化身超级赛亚人满血满蓝折腾到半夜…… 许是为了再振夫纲，王戬头回比葛燕起得早，破天荒下厨房做早餐，馒头蒸得还凑合，稀饭……确实挺稀的。 小两口正吃着，刘泽堪打来电话，犹豫几许迫于威压，王戬整了整情绪接听：“喂，啥事？” “下星期一早上到北监来一趟。” “没空。” 不等那边说话，王戬挂电话没商量，葛燕甭猜就知道怎么回事，正准备说他两句，怎知电话又响了，葛燕一把夺过免提接听：“喂，刘主任早。” “哈哈哈，还是燕子说话中听，哪像那小子，不就一百万嘛，多大点事儿。” “……”王戬。 “刘主任，您可快别说啦！昨天从北监回来到现在就没见他露过笑脸。” “窝滴个乖乖，真能折腾啊，这小子就那么爱钱？以后你可得看紧点，再犯错误神仙也救不了。” “再犯？”葛燕听出关键。 “跟小戬说一声，他的军籍特批通过，二等功，授少校衔，你们宋局亲自授衔，另外还有些话要嘱咐。” “谢谢刘主任和周政委，一定到。” “嗯，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啦。” 电话挂断，葛燕扔下碗筷绕过桌面骑上大腿扑怀里喜极而泣，王戬则重重出了口气，抱着媳妇把玩头发，没一会俩人浓情深吻险些窒息。 得此天大喜讯，注定小两口至少乐呵半个月，一个高高兴兴上班去，一个疯疯癫癫下超市，好巧不巧碰到那位近两年没见的片警刘警官，身边跟着个与王戬差不多年纪的实习警，王戬那个嘬啊，自来熟似的拉着刘警官又是拥抱又是拍马屁，整得两人莫名其妙。 客套完了要走，王戬赶紧从超市拿了两瓶最贵的饮料塞二人手里，刘警官怎么可能收，二人你推我让，把边上那位刚进门的实习警惹毛了。 “这位同志你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当街行贿我师傅。” “他是你师傅？哥们你算跟对人了，要不是刘警官让我去火葬场，我王戬哪来这造化。” “你小子有什么喜事吧？”刘警官问道。 “要不这样，您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刘主任。” 一番言语勾起好奇心，刘警官将信将疑拨通电话，问罢几句嗯了两声挂断，仍然一脸懵逼：“刘主任说让你请咱们全所的人喝水。” 王戬那个豪爽啊，扭脸冲陈叔嗷呜一嗓门：“陈叔，这两位警察同志进去随便搬，算我的啊！” “好嘞！” “……”刘警官。 “别愣着啦！赶紧的啊，这好事可不是天天有。” 既然刘主任放话，刘警官冲徒弟一使眼神：“随便搬几箱，另外打个电话给所里，把车开过来。” 徒弟得了允许，二话不说跑进超市看啥顺眼搬啥，刘警官顶着满脑袋问号将王戬拉到一边：“你小子到底有什么好事这么欢实？” “嘿嘿，我们家祖坟冒烟啦！” 第166章 借酒开会 古人云：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谁知之者，何况王戬就在家门口乎，唯一的区别在于华服外面套了件外衣。 不过无缘无故的请全派出所喝水确实令人摸不着后脑勺，至于派出所怎么想，王戬懒得琢磨，但有件事经不住查，王戬的媳妇竟然是市公安局的网警，刘警官大吃一惊，本能的在前科人员档案中检索姓名，结果查无此人，懵了！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但凡服刑或刑满释放人员全部归档在案，没听说过有人能从这里边消失，那么情况只有一种，那狗日的使了不光彩的手段，赤裸裸的践踏法律，第一怀疑对象当属刘泽堪。 事太大，捅出去绝对能干倒一片，于是偷偷找所长汇报情况，所长听罢直翻白眼，关上门坐回位置点了几下鼠标，转过显示器让他自己看。 “嘶~~~~”刘警官一瞧直嘬牙花子：“二级保密！张所，怎么回事啊？” “我也是刚知道，还记得前年、也就是2016年冬天，市电信公司闹黑客那案子吗？” “王戬干的？” “注意保密。”张所起身道：“这兔崽子八成是国家秘密培养的尖端人才，到外边别乱说，出事咱们所担不起。” “明白明白。” 自得了喜讯，王戬天天盼着时间过快点，更没心思看书了，天天在超市数人头，陈叔也纳闷，闲来问罢才知道总监被撸了，再问为什么，经常擅自脱岗，当下就火了，大肆教训好一通喷云布雨，若是换着胖子一准动手打断腿。 现代职场内卷为王，能当个分公司一把手，比找个三条腿的蛤蟆还难，太不懂珍惜前程，好在胖子没啥事，等以后混到经理再帮衬一把不难。 但有件事陈叔更糊涂，小区片警刘警官和他那徒弟莫名其妙变得贼热情，以前两三天过来晃一圈，现在天天来，见着小戬相当客气，关系处得跟哥们似的，哪儿说理去？ 星期五，多云转晴，王戬刚到超市，斯文流氓发来微信，下午六点川江大酒店，碧海蓝天包间，说实话真不想去，自己的好日子眼看就到，心里那个躁动啊！加上今儿又没啥节日，超市生意淡出个鸟，王戬一会出来一会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丢东西了，坐立不安。 “小戬，出什么事了？”陈叔巡视一圈全然在眼，问道。 “没事啊！挺好。” “你瞅瞅你那模样，满脑门写着有事。” “呃对了，还真有事。”王戬才想起来：“陈叔，我和燕子的婚期定在五一，到时候烟酒啥的您替我多备点，酒店嘛……我也不知道订哪好。” “行啦！就你那菜都不知道多少钱一斤的性子，指望你燕子早飞了，这事我替你办了。” “呵呵，您可真是我亲叔，酒店订高档点，公司有头有脸的估计会来不少，还有燕子和我在北监的领导都来。” “嚯，那排场小不了。”陈叔点燃一根烟再道：“房子买了没？你这近一年的总监当下来，整个首付应该没多大难度吧？” “买了呀，皇家花园，a栋七楼147平，马上着手装修，快的话过年应该能搬。” “皇家花园？那儿的房价可不便宜。” “嗨，您放心，胖子的房子我替他看好了，也是a栋，在九楼，您要钱不凑手说一声。” “一百多万你叔勉强拿得出来，不过装修……” “装修算我的，咱们两家一块，兴许能少花点。” “你小子抢银行啦？” “叔，我媳妇是警察，钱来得绝对合法，您就甭管啦！” “行，当叔借你的。” “要不这样。”王戬琢磨了会道：“我结婚的烟酒您帮我出了就行。” “放屁，叔要占你这便宜，甭说你婶，周围邻居怎么看我？行啦，装修也花不了几个子儿，一两年就挣回来了，就这么定了。” 陈叔这话说得有点大，147平的房子连装修带买家电家具，没小一百万怎么可能拿下，王戬也不好再多嘴，只能以后多买东西…… 晚上有饭局，挨到下午开车接上葛燕奔了川江大酒店，找到包间将近六点，小两口手挽手做为东道主进场，众人纷纷打趣，王戬扫了一眼心里有谱了，杨坤、毛文忠、飞升老头、孙副总、龙方靳，用句江湖口语：全是一个庙里的和尚。 与其说吃饭，还不如说开会，待菜上齐王戬心里滴了血，七个人二十多道菜，再瞧桌上摆的四瓶茅台，想来这顿饭没四万甭想活着出去。 难得大出血，王戬当仁不让坐了主位，各自倒满酒杨坤首先开口，并拎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小戬，师伯祝你新婚快乐。” “诶诶诶，多谢师伯。”看在钱挺厚实的份上，王戬拉着葛燕连忙起身鞠躬。 随之一个个纷纷随礼，全部清一色的黑色塑料袋，但有两个极端，龙方靳随了个八千红包，这哥们没啥底蕴，已经非常够意思了，小两口同样鞠躬没敢怠慢；飞升老头除了一袋子钱，外加一把辉腾的车钥匙。 “老爷子，您这……不大合适吧？我媳妇是国家公务人员。”一百多万的车王戬哪敢收。 “你想多了，这车可不光我一个人的，是我和总经理、康副总仨人一起凑的分子，知道你小子喜欢低调才选的大众辉腾，正合你的性子。” “弟妹，这不算行贿啊，再说这台车已经挂小戬名下，来路正大光明。”斯文流氓掺和道。 “拿着吧，别驳了毛伯伯一番心意”葛燕点头众人才放心。 “诶~~~这话我爱听，不像这小子，背地里叫我飞升老头。” 一句话将气氛推向高潮，王戬刚刚还心疼饭钱，这回平衡了，份子钱少说十几万，真让黄中林说着了，双喜临门，赶明儿接亲连车都不用租，辉腾足够撑场面但是…… 钱是收痛快了，酒局过半进入正题，还是杨坤首先开口：“小戬，你这一年打算去哪？又去中兴？” “第一站是中兴，后面的待定，总之去专门玩儿半导体技术的地方。” “小戬，贴片机的技术目前已然没有再升级的空间，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的主攻方向？”飞升老头问到点子上了。 “这个……暂时保密。” “保密个屁。”孙副总道：“份子钱都收了，还拿咱们当外人是吧？” “老孙，真不能说。” “不能说是吧？行。”斯文流氓有的是办法：“方哥，让服务员再上四瓶茅台。” “说说说说。” 第167章 后知后觉 星期五，入夜18：40左右，魔都市中心某高档会所其中一个包间，一位中年金色卷发碧眼、戴副无框眼镜、姿色六分撩人的欧洲面孔少妇，闲心无聊晃荡手里的红酒，透过窗户欣赏灯火辉煌的绚烂夜景。 19：00刚到准时响起敲门声，随着一声“请进，”迈步进来个年约三十多的男人，镜片度数至少八百以上，身着普通休闲套装，下嘴唇较厚很助记忆。 两人的关系似乎有点微妙，男人自顾坐下直接开问：“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女人的普通话相当有火候：“你让我们调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来头很大。” “什么身份？” “国家二级保密，军方背景。” “还有呢？” “目前只有这些。” “开玩笑！你知道我出来一趟要冒多大风险？”男人貌似很不满意，沉声微怒。 “那你又知不知道为了这点信息，卡尔那个蠢货因孙小玲叛变，被中国警方逮捕，到现在还有条尾巴没能斩断。” “那是你们的问题，没别的事我走了。” “等等！”女人叫住道：“提醒一点，关于那个王戬的能力，哈佛的海因教授曾有过接触，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小小年纪很有诚府，是位立场坚定的民族主义者，无法策反，其学习能力非常可怕，倘若真的来了，别在他面前使用法语。” …… 川北市川江大酒店，碧海蓝天包间，一桌人哄堂大笑，还是斯文流氓了解王戬的人性，四瓶茅台就能让他说实话，所谓夫妻同体，葛燕跟着闹了个大红脸。 王戬吃口菜缓和一下尴尬，道：“先前不是搞了个封装意向的项目计划吗？” “我就知道你会扯这个，方哥，继续上茅台。” 四瓶飞天茅台小三万啦！王戬急忙道：“等等等等……真不能说。” “这么着小戬。”杨坤打圆场道：“方便的话透露点情况，比如技术类别，哪个方面？” “我只能说是创新型高端技术，整条产业链都将受益。” “怎么？你个高中都没毕业的还能搞发明创造？别告诉我又是监狱的那位高人。”飞升老头无法理解。 “哎呀，老爷子真是冰雪聪明。” “小方，上酒！” “诶不是……方哥……” 三番两次耍人玩儿，没人再给他机会，不到两分钟四瓶茅台上桌，王戬瞅着那不是酒，而是自己的血，太特么奢侈，难怪现在社会上那么多人仇富。 四瓶飞天茅台堵了大伙的嘴，也守住了秘密，王戬死的心都有了，哪儿说理去？不过孙副总好像没打算放过王戬，主动提杯敬全桌一块干，坐下道：“川俞那边接手的，你心里有没有人选？” “有哇，冯磊和文忠。” 这话等于没说，惹得一桌人提杯直取王戬那张鸭子嘴，八瓶茅台喝完将近九点，平均每人大半斤，好在葛燕没喝，不担心没人开车，临走之前毛文忠叮嘱，尽快去集团大厦地下停车库把车开走。 回到超市，王戬坐副驾驶睡着了，葛燕哪搬得动，没辙，只好求助陈叔扛回家，道谢关门，搁好礼金，扒光了夫君衣服准备擦身子，瞧见挂脖子上的吊坠，犹豫了会给摘了，好睡个安稳觉，也不差这一晚。 一夜无梦确实躺得挺安逸，待小两口睁眼醒来，王戬直皱眉毛，葛燕懒散一把勾住脖子道：“吊坠摘了，后天要授衔，别晕头转向的。” “对对对，别耽误事。” 寻回吊坠挂回脖子，小两口腻歪了会起床，一个做早餐，一个在客厅舔着舌头数钱玩儿，其实也没什么好数的，一捆一万，一共十九捆，现金礼师伯杨坤的最大，整整十万，除去龙方靳，其他人各三万再加辆百万豪车，妥妥的人生赢家。 然昨天的餐费花了小七万块，搁农村能娶个媳妇，搞的王戬到现在也没舍得上厕所，一泡尿好几百啊！ 今儿有两件事，上午去结房子的尾款，而后将豪车开回，趁周末集团没人上班，免得让人瞧见影响不好，惹出啥小道消息。 吃罢早餐俩人去了皇家花园，临出门实在憋不住了才上的厕所，整了一分多钟，少说一千块，葛燕险些笑岔了气，太逗逼了。 这回挺顺，凭发票三个月后拿不动产权证，之后奔了峰利大厦，在地下车库晃了半天才找到车，那是一辆外观黑色普通小轿车，拉门里边又是一番场景，总之相当气派，开出车库四平八稳，油门相当给力，引擎声音听着就舒坦。 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小两口又多辆车，陈叔仔细瞧罢直嘬牙花子，怀疑王戬当的不是总监而是总统，没想到的是胖子今儿回来了，一瞧辉腾两眼放光，跟变形金刚似的，一声卧槽抢过钥匙开着就跑了。 难得周末人到得齐，陈叔留小夫妻吃饭，顺便商量结婚的事，全程就葛燕在那搭话，王戬仿佛是个看热闹的，完全插不上嘴。 吃到一半陈介溜哒一圈回来了，还了车钥匙拳头一挥：“爽！” “我说胖子，这车最好少开，尽量别开。”王戬嘱咐道。 “为啥？” “你要开这车去川俞，这辈子也甭想找个好媳妇。” “着啊！”胖子一拍大腿表示严重同意，陈叔也暗暗点头。 “车间员工的情绪怎么样？ “别提了，一个个心里都没底，有一小部分人已经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了；戬哥，你说下一任总监会是谁？” “很可能是徐家的人，别往外传，英姐问你也别说。” “明白，咱这嘴绝对靠谱。”说罢，胖子抄起碗筷大口扒饭。 先行吃完，王戬在超市门口遛弯助助消化，来回两趟一抬头，瞧见还在吃饭的那几位愣了，再瞧瞧葛燕，这副场景好像在哪见过，就在这时陈妈忙完加入饭桌，王戬仿佛见着鬼猛然一哆嗦。 曾记得，第99章头一次至军营回来，穿的是未配戴肩章的军装，恰巧那天张曼第一次登门见家长，再想想与孙小玲的对话，完全不知道这事，说明和张曼接触的还有第二个人，此人定是藏在川俞的又一名间谍。 第168章 三个女人 一身普通军装，结合孙小玲掌握的信息，足以推出海量信息，王戬的身份不言而喻，但也有好处，间谍目标转移，老叶头暂时安全了。 看着一桌人有吃有乐，王戬焦急万分，多等一会儿张曼没准会被灭口，然商量结婚的事哪那么简单，见此啥也顾不上了，随便打了声招呼开上辉腾赶往北监，等红绿灯时给周政委打电话，今儿周末，问问是否在班。 “喂，周政委。” “嚯~~真让老刘猜着了，你小子是一刻也等不了啊。”周政委调侃道。 “我有别的事，您在北监吗？” “在啊，今天我值班。” “马上到，您跟门卫说一声，紧急情况，电话里不能说。” “行！” 绿灯行，辉腾卯足了劲风驰电掣，王戬车技了得十分钟左右拐进北监大门，直接停在行政楼门前下车急奔，推门进办公室气息不乱，没理周政委满脸疑惑关上门，一口气将自己的推断全盘托出。 周政委听罢神情严肃，叮嘱一声等我回来，而后推门离开，少时葛燕来微信，询问跑哪去了，王戬如实回复地点，其他守口如瓶，自己现在八成被盯上，别把媳妇扯进来。 葛燕什么人？公安大学学霸，两人相识到现在什么时候见夫君紧张过，女人的第七感告诉她有大事发生，驾车二十分钟赶到北监，小圆脸气鼓鼓，好一阵掐胳膊捶胸口，大肆埋怨有事瞒着她。 还没来得及解释，周政委后脚进门，一见小两口摇头闷笑道：“看得还挺紧。” “张曼情况怎么样？”王戬紧张问道。 “还好汇报及时，医院在加强警戒调配的过程中，恰巧发现一名乔庄改扮的医生，可惜服毒自杀了，目前已送法医检查，我估计凶手很可能身患绝症，拿命换钱的。” “妈的，好险啦！这么一搞，张曼应该会开口了吧。” “她开不开口已经不重要，至孙小玲被抓，我们调取了川俞分公司的所有监控，目前为止没发现徐瑶有什么异样举动，以我的经验判断……有七成的可能性不是间谍，她那个外籍男友嫌疑重大。” “您的意思是说，徐瑶被骗了？” “小戬，你见过徐瑶，对她什么印象？”周政委腰靠办公桌双手抱胸反问道。 “长相一般，喜欢画浓妆，且穿着时尚，不爱与不相干的人主动搭话。” “将这四者综合很能说明问题，至少徐瑶对自己的颜值不太满意，在心理上与她的家庭背景和经济实力是不相配的，再和孙小玲对比，大概率会产生自卑感，内心越自卑，就越想借助外因找回自信，处个外籍男友便在情理之中，如此一来极易上当受骗；要知道，老外对心理学的研究是相当有火候的，控制这类女人比策反更容易。” “那还等什么？把那老外逮起来啊。” “呵呵，搞数学玩儿科研你是把好手，破案抓间谍没你想的那般简单，我刚才说的全是推断，下一步是顺着线索逮到更大的鱼，尽量连根拔起。” “我去~”王戬颇受打击：“真是隔行如隔山，周政委，就您这脑子进了峰利集团，不出三五年准能干到总经理。” “哈哈哈~~~~你小子少拍马屁，行啦，没事回去吧，星期一早点来。” …… 葛燕许是真生气了，临走前将辉腾车钥匙强行留在北监，免得开出去招眼，再说油耗也大，周政委笑得合不拢嘴，这大媒做得真值，血赚啦！ 开着比亚迪回家，葛燕一路就没笑过，王戬想解释又怕露馅儿，直至到家关上门，厚着脸皮搂着媳妇赔尽笑脸，又亲又啃眼看要滚床单，葛燕一把推开：“解释不清楚别想碰我。” “哎呀早说嘛。”有了反应就好，王戬松了口气，清了清嗓门正式开讲，从与孙小玲见面，一直说到今儿中午吃饭偶然想起张曼登门，过程一字不落，末了道：“没跟你说是因事态紧急，刚才你也听见了，张曼差点就挂了。” “你少来，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怕我卷进去碍你的事对吧？” “呵呵~~”王戬尴尬笑道：“我好不容易娶个警察媳妇，哪能……哪能让你身陷险境。” “那你身陷险境出事我怎么办？咱们还没儿子。” “纠正一点，是闺女。” “你……” 在生儿生女的问题上，王戬好像铁了心要触碰葛燕的逆鳞，一脚踢上房门放大招，摁倒夫君强行滚了床单，其过程暂且不表，反正吃晚饭的时候王戬没能起床，跟个病号似的有进气没出气，葛燕盛好饭搁上菜，端到床前温声道：“夫君，该吃饭了。” 家在小区二楼，外边的菜市场稀稀嚷嚷，场景是那般清晰，台词是那么熟悉，内心疯狂呐喊大姨妈快点回来，再这么下去恐怕没几天活头了。 为了授衔时展现精气神，葛燕没少花心思，第二天特意买了大补之物，卖菜的大爷还以为家里有月子，比如老母鸡、黑枸杞等，从早上开始小火慢炖到中午，王戬瞅着心里发颤，后悔不该从川俞出来，突然明白为啥结婚后好多哥们不愿回家，多痛的领悟！ 然一浪未平又起一浪，下午陈叔送来个蛇皮袋子，原来胖子将王戬在川俞的床单被褥给捎回来了，昨天辉腾玩嗨了把这茬儿给忘了。 小两口连连道谢，交给葛燕收拾，从蛇皮袋里翻出一件没穿过的、崭新的秋装外套，王戬瞟了一眼懵逼大惊，那是萧英给买的，早忘到后脑勺了，大骂胖子怎么什么都往家里带。 葛燕抖了抖翻来覆去的看，再瞧夫君那倒霉模样，笑脸兮兮问道：“英姐买的吧？” “……”王戬明显一哆嗦。 “好啦！瞧把你吓得，买了就穿，别把你媳妇当成河东狮吼。” “那……那我真穿啦？” “穿上试试。” 心惊胆颤套上，刚好合身甚是得体，葛燕自语道：“看来英姐对你挺上心，身材目测也准，还会弹琵琶，你俩要勾搭上，还真不一定抢得过！” “……”王戬。 也不知葛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拿过王戬手机拍了张照，切换微信发给萧英，那边不傻，用胸脯想也知道是个套，没敢吱声。 “哼，小样儿，敢抢我男人！” 王戬对此深感万幸，得亏萧英发的那些性感自拍清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169章 国之利器 2018年3月26日星期一，晴，深圳南山区粤海街道高新一道地铁站，方子明与往常一样按时上班，下地铁至d出站口乘电梯，走路十分钟进得一家名为川北人和的早餐店，空间不大装修一般。 上班族年后逐渐返岗，店内生意热度较高，多数顾客皆是周围方圆一两公里内的打工人，时有空座，方子明是地道的川北人，借食思乡成了这里的常客，与老板娘相熟，对视一笑算打过招呼，而后麻利装好两个肉馒头和一杯麦片递将过手。 简短的一套交易流程在无声中完成，方子明挥挥手刚到店门口，老板娘急忙后脚跟来，小声问道：“方副总，我家老穆会不会被公司优化？” “现在集团时局艰难，任何人都有可能被优化，说不定明天我也会失业。”方子明道。 老板娘年约近五十，齐肩波浪卷发，较好的身材和面容，隐约能见年青时的绰约风姿，也许知道方子明是个老实人，左右看看，将其拉到一边道：“方副总，要不您帮我们指条道，咱们送送礼也行。” “廖鸽，你是咱川北人我也不瞒你，老穆无一技之长又没学历，听说这几年在集团一直靠本地的关系网在维持，业绩还可以，但现在集团业务萎缩……找谁也没用，再说你们两口子不还有这家店吗？” “可我那两孩子一个马上上小学，一个又没工作只出不进，我这心里跟火烧似的。” “怎么？小芹还在家宅着？” “唉，跟网上说的一样，晚上不睡白天不起，除了吃饭啥也不干，二十刚出头的大姑娘让她相亲也不去，老穆急得整天跟我瞪眼。” 正待开口，方子明兜里手机铃响，给了个抱歉的眼神接听道：“喂，齐总。” “老方，中芯那边的程总刚打来电话，你徒弟的申请批了，不过必须以咱们公司的名义，现在需要四张登记照制作证件。” “嚯，还是这小子有办法。” “你这徒弟真不简单啦，我旁敲侧击了一下，程总含糊其词，我感觉上面有人说话。” “这样，咱们办公室再聊，马上到。” “好好，我等你。” 熄屏手机方子明脸上欣悦笑意，老板廖鸽附和赞道：“方副总，您儿子……” “诶诶别误会，我就一个闺女，在国外。” “那刚才……” “我徒弟，呵呵，近期可能来深圳，到时候也来这吃口正宗的家乡味，走啦！” …… 川北市第二监狱，犯人收操后暂时回寝，大门口挂上了上午禁止探监的牌子，行政楼门前两辆迷彩军车，一辆警用公务车，一辆黑色普通比亚迪。 政委办公室，113团团长于伟，团副典维忠，115团团长沈杨，川北市公安局局长宋卫国，北监政委周进，管理处主任刘泽堪，教授叶承奎，等悉数到场，唯一特殊的，当属北川监狱管理所所长李长城坐着轮椅。 众人神情肃穆一字站齐，于伟正步向前，打开手里的文件，铿锵有力宣读：“辽省川北市第二监狱刑满释放人员王戬，经北监刘泽堪首轮举鉴，后由周进、宋卫国等同志多方验证其能力特殊，再经叶承奎教授细心教导一年半，获西北工业大学数学博士，并在朱日和军事演习中以一己之长重创蓝军，荣立二等功，现经北方战区集团军上报特批入伍，按相关条例，授少校衔；宣读完毕。” 于伟退回队列，随后沈杨向前一步立定右转，向宋局敬一军礼，道：“授衔仪式开始，请市公安局首长宋卫国同志授王戬少校军衔。” 宋局回敬一礼，将葛燕托盘中的一对两杠一星军衔，亲手配戴在王戬的肩膀上。 “谢谢首长。”王戬敬礼道。 “嗯，望你戒骄戒躁，牢记国家使命。” “是！坚决完成任务！” 授衔仪式完成，沈杨再道：“请北方战区113团团长于伟同志，为王戬配戴二等军功章，并颁发证书。” 托盘之内，一枚闪亮的二等军功章，经于伟双手稳稳挂在王戬左胸前，双方敬礼，于伟象征性捅了一拳甚是激动。 这时，周政委推着所长出列，李长城展开怀里两个红本的其中一个念道：“川北市第二监狱服刑人员叶承奎教授，在服刑期间收关门弟子王戬，悉心教导得以传承衣钵，经朱日和证明，实为国家栋梁，经组织研究决定，依相关条例减刑三年。” “谢谢所长，谢谢各位首长。”双手接过红本，老叶头差点没哭了，不容易啊！ 寒喧而过，周政委道：“川北市第二监狱管理处主任，三级警督刘泽堪同志出列。” 刘泽堪向前一步立正，李长城继续宣读：“刘泽堪同志，自工作以来积极向上，将理论知识与实践经验相结合，在工作中表现突出，成绩有佳，充分发挥业务能力和专业素质，并以身作责为国举才，经组织批准，晋升二级警督。” “谢谢首长。”刘泽堪敬礼回列。 所有证书及荣誉颁发完毕，宋局道：“小戬，至即日起，须时刻保持警惕，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你的身份基本暴露，对此上级领导已作出批示：国之利器，不可示人！” 王戬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身军装穿不出去，立正道：“是！” “是什么是？知道什么意思吗？” 王戬一脸不解没敢吱声，宋局接着道：“意思是以后无论出多少科研成果，一律归于国家和人民，未经允许不得随意发表。” “那我往哪发？” “交由周政委安排，另外，你去中芯国际考察光刻机的事已经通过，为确保你的安全，专门为你配了一名国安，具体行程和时间周政委会告诉你，我就不过问了。” “不用吧？我好歹也是特种部队出来的，多没面子。” “还特种部队！”沈杨鄙视道：“要不是蓝军一时大意整错了人，你小子最多是个三等功。” “……好吧。”被揭了短王戬认怂。 “小戬，给我记住喽，你是咱们113团的人，以后无论在哪，113团都是你的娘家人。”典维忠鸡贼，知道王戬留不住，抢先占了名分。 周政委看出来了，闷闷暗乐，道：“小戬，介于你五一结婚，所以考察时间定在五一之后，不过在此之前先去一趟中兴，身份是特级工程师，为期半个月，星期三晚上十点在辽城搭乘军机出发。” “是！” 第170章 浪滚翻云 基层老百姓获得信息的渠道属大众信息，有真有假，且容易被带节奏；中上级则不同，信息渠道较广，较为精准，现代社会称之为朋友圈，尤其徐康年这个阶层，手底下人可能不知王戬去向，老板怎么可能不知道。 自偶然得知公司出了位国家二级保密物种，便时刻关注，王戬去中兴游荡对徐康年而言已不是什么秘密，为以防万一，再三琢磨还是觉得有必要打个电话，川北出个科学家不容易，更何况那边有个叫方子明的师傅，别特么被人在眼皮底下挖了墙角。 电话忙音数声对方才接听，徐康年道：“喂，吴总，我老徐。” “呵呵，我就算到你这两天会来电话。”吴总调侃道。 “既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废话，人，是暂借，别打其他主意。” “借？嘿嘿……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中兴虽说遭到制裁，但从你那挖个人我想问题不大；老徐，不是我说你，这小子待在峰利集团纯属浪费，全中国所有家族企业有一个算一个，你能找出几家真正有技术储备的？” “如果我准备改制呢？” “改制？呵呵~~”吴总蔑视一笑：“现在什么情况大家心知肚明，这个时候改制形同自杀，再则技术创新属团队合作，需要时间沉淀，峰利集团有这条件？” 从宏观角度讲，峰利电子处于中兴产业链的下游，徐康年的底气自然要矮三分，淡定道：“老吴，中兴集团人才已经够多了，何必费心思挖我们这种小买卖人的墙角？” “可国家二级保密人才一个也没有，再则小戬今年还不到24岁，老徐，这事要让华为那帮狼知道，咱们两家永远也别想翻身。” “老子不管华为，只管峰利！”徐康年毛了，微怒道：“川北近50万人口，从建国到现在难得出个宝贝疙瘩，你们能不能讲点武德？” “你居然跟我讲武德？那你说说方子明为什么也在中兴？”吴总丝毫不留情面，照怼不误：“堂堂集团财务经理在三线城市买房居然还了近十年房贷！老徐，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徐康年无言以怼。 如此双方陷入短暂沉默，吴总或许觉得言语有些过激，缓了缓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小戬的编制暂时挂在中兴，以防华为挖墙角。” “这话怎么说？” “简单，中兴提供人才屏障，如若我们需要，你必须无条件放人，只要答应，从现在起中兴按特级工程师开年薪，倘若出成果，直接提副总工甚至总工。” “人才共享？” “对呀，总比让那帮狼盯上强吧？万一出成果，你我两家五五共享，双赢。” 对一个崇尚帝王思想的人，出于本意徐康年是不答应的，但不得不对现实讲和，撂了电话果断发出通知，集团各部门总监开会，讨论川俞生产总监人选，总裁亲自主持会议，今天务必有个结论。 …… 话说授衔结束拍了张登记照，王戬送葛燕上班，自己则跑到南街老丈人家，将新房钥匙给了一把，激动得丈母娘拉着不肯撒手，又生怕女婿记恨，大骂老不死的看走了眼，为女婿出气。 王戬看在眼里连连劝诫，心说这尼玛要穿上军装，老丈人怕是很难活过今晚，平息风波后和老丈人蹲门口做生意，时尔递火点烟增进亲情。 索性闲来无事，王戬起话聊天：“爸，爷爷收藏的那些古书都打哪来的？” “嗨，民国时期你爷爷是个表糊匠，也识文断字，又赶上时局动荡兵荒马乱，家里饱一顿饥一顿，所以动了歪心思，经常往琉璃厂跑，结识了几个古董店的伙计。” “琉璃厂？老爷子当年住在京城？” “怎么？燕子没告诉你咱们葛氏出自满洲正八旗之一？” “卧槽！不是吧？” “呵呵。”老丈人嘬了口烟笑道：“甭瞧满洲正八旗听着威风，其实也就是平常人家，表糊的手艺还是跟汉人学的，因为满人的身份代表铁杆的庄稼，所以攒了些家资，到了你爷爷那辈才有几个会识字的兄弟，可惜在战乱中都没了，就剩咱们这支。” 王戬默默点头，老丈人继续道：“你爷爷有表糊的手艺，至古董店的伙计那学会了点做旧的本事，借机抄了些古书私下做活，想骗点钱养家，结果手艺不精被轻易识破，连夜带着你奶奶和闺女逃到关外。” “啊？咱家还有位大姑奶奶？” “唉，在关外被小鬼子给害了。” “……”王戬。 “小戬，那些书有用吗？” “太有用了，我的下篇论文已经有些眉目，到时候肯定整个副教授，嘿嘿~” “那敢情好，也算你爷爷在天有灵，对得起国家。” 谈起往事，老丈人口若悬河，犹如代码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王戬只当听故事，时间差不多去市局接媳妇到南街，一家人吃饭时商量结婚的事，并告之女婿星期三要去深圳出差半个月，老两口连连点头，有话也不敢问。 吃罢饭回到自己的小家，王戬在客厅抱着那身军装发痴，感觉像做梦似的，少校军衔和二等军功章被反复抚摸，感动中带着冲动，要不是葛燕盯得紧，早穿出去嘚瑟了，心里那个憋屈啊！ 憋屈的不仅是王戬，老叶头同样，躺在床上抱着减刑证书一夜没怎么闭眼，按服刑年限计算，能在70岁之前出狱，幸运的话还能抱抱孙子，闭眼也安心。 与此同时，峰利集团关于川俞生产总监的人选会议一直开到晚上七点，唇枪舌战之后产生三位候选人，徐远征、徐瑶、毛文戈，最后徐远征以一票之数险胜但是…… 如今针对川俞的战略布局，就大环境而论是相当有必要的，许是受中兴集团吴总刺激，徐康年对徐远征的要求异常苛刻，重中之重当属100%的良率绝对不可破防，员工工资只能升不能降，尤其技术类员工，另外须有所建树。 提这么多要求，无非是告诉徐远征，坐北朝南无为而治的时代结束了，不仅要守住摊子，还需更进一步，尤其对人才的培养与重视，如若不进反退，集团不会再有你的位置，白瞎了日本留学生的名头。 杨坤闻听在耳心里有数了，悄悄给孙副总发去条微信…… 第171章 远程找喷 中兴遭遇芯片断供，对国内整条半导体产业链造成的影响，用风声鹤唳形容一点不为过，社会上各类文章每天数以万篇，真正受影响的上游企业没一个吱声的，国家层面也未放出啥消息，似乎没当回事。 星期三中午，小雨，吃饱午饭王戬拎上小拉杆箱，抱着媳妇亲了个够本才背上电脑包开车奔了北监，而后乘军车与典维忠一起前往辽城，如今王戬身份拔高，监狱三巨头亲自送到大门口，直至消失不见。 路上，典团副没少给王戬洗脑，誓要将113团娘家人的思想如钢印一般打进意识形态，王戬除了应声附和，便是扭脸看窗外暗暗翻白眼，对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而言，这纯属吃饱撑的，没事分什么你我。 不过意外得知件事，115团特种部队被调到云省边境缉毒，增加实战经验，王戬吓一跳，别人不担心，唯独担心宁小东，无他，这哥们性格比较天真。 担心也没用，军人的使命就是保家卫国，自己也一样，无非战争环境不同，都是在玩儿命，都是在燃烧对祖国的满腔热血。 晚上八点半，军车抵达辽城军用机场，仍然是架运二零，只是编号不同，跟随老典找到食堂填饱肚子，出来后东张西望。 “瞧什么呢？”典维忠问道。 “不是说跟我配了位国安么？人呢？” “那是五一之后的事，去中兴就半个月要个屁国安。” “太好啦！终于没人管我啦，哈哈哈~” “想多了吧，你在深圳那边已经挂了号，别没事找抽，要让周政委知道你在那边搞事，看回来怎么拾掇你。” “……”王戬。 说着话，打食堂里边出来一人，一身空军飞行服戴副墨镜，经过二人旁边愣住了，摘掉墨镜歪脸瞧了两眼，戳王戬面前邪邪呲牙。 “我靠，秦凯风！” “嘿嘿，你小子终于落我手里了 ，敬礼叫首长。” “切，哥们现在是少校，你得叫我首长。” 一句话踢到铁板，秦凯风不信，再瞧旁边的典维忠上校，速度立正敬礼口称首长好，随后问道：“他真是少校？” “狗屁，列兵一个。” “……”王戬。 秦凯风乐了，悬着的心平衡落地，教训道：“小子，冒充军官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懒得理你。”没军官证，王戬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一脸霉气魂了一眼典维忠，拽着行李箱提前登机。 …… 从辽城到深圳乘军机约两个半钟头，按规定王戬应老老实实坐在机舱，偏不，无聊之极跑去砸驾驶室门，非进去瞧瞧，再说周政委答应过找人教他开飞机，一是想提前搂两眼，二是找人说说话。 问题这特么是军机，胆儿也太大了，砸门十来分钟不待喘气的，里边的人烦了，只好呼叫塔台请示，结果为查明身份转了好几道，最后电话捅到北部战区师部，老陆正睡觉，收到消息大骂狗日的太能惹事，必须收拾，于是火速将电话转至川北市公安局宋卫国。 毫无疑问，在手机里王戬被睡梦中的宋局狠批了近半个小时，再特么搞事给老子回来，这辈子也别想出川北一步。 一通电话至少吵醒一个班的首长，捎带着葛燕上班也沾了火星子，头一回啊！没招没惹的这特么哪说理去？ 凌晨刚过一点，军机降落南部战区军用机场，下机时秦凯风乐得跟什么似的，有本事下次继续砸门，哥们直接电话川北市公安局，喷不死你。 半夜没车无法转场，跟着秦凯风找地儿睡觉，机场招待所条件还不错，双人间，两人正好聊聊缓和一下关系，但姓秦的压根不鸟他，瞅着心烦，太特么二了，军机也敢砸门，换别人早拉去关禁闭了。 夜里无话一觉睡醒，洗漱完毕后两人分道杨镳，没了熟人王戬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出招待所，正准备打电话典维忠问问，不想葛燕来电，心中一暖，心说还是媳妇惦记自己。 心情畅快还没张嘴就是一顿口水，太不知轻重，军机上也敢搞事情，若非首长爱惜人才，一准被宪兵带走了，军籍都有可能被取消，总之后果很严重。 被媳妇一顿骂清醒不少，才真正意识到如今身份转换，军队有军队的规矩，稍不留神便会撞到枪口，军籍来之不易，整没了葛燕绝对会让王戬精尽人亡…… 撂了手机王戬甩甩脑袋，心情郁闷在招待所门口满目袋张望，刚好有位年轻士官进招待所询问王戬。 乘上军用suv一路飞驰，中午抵达深圳市一处地铁站，王戬连忙握手道谢，那哥们笑脸离去，顺着师傅给的地址，转了两趟地铁，在深圳南山区粤海街道高新一道下站，出d站口终于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孔。 “师傅！”拽着行李箱快步上前，王戬仿佛孙猴刚出五指山，抱起方子明转了仨圈。 “哈哈~~个臭小子，挺有劲啊！” “那当然。”王戬小声附耳道：“徒弟现在少校军衔。” 光天化日，有些事不便说得太细，知道个大概就行，方子明狠狠捏了捏徒弟肩膀，果然是国之栋梁，心情大好拉着王戬去川北人和。 已近中午，自然先吃饭，并将办好的中兴集团证件转交，王戬仔细一瞧：“嚯~~~特级工程师，中兴集团果然财大气粗！” “集团副总裁吴总亲口允诺，你在中兴是有正式编制的，特级工程师年薪32万，够意思吧？” “得了吧，他这是想挖峰利集团墙角，我又不傻。” “那你怎么想的？” “不去。” “为啥？” “离媳妇和北监太远。” “……”方子明。 “师傅，不是徒弟背后说人，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您也不想想。”说到这王戬靠近了低声道：“我有军方背景，出科研成果也轮不着中兴。” “嗯，是这理儿。” 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到了川北人和，王戬一瞧店名有点不乐意：“师傅，我刚来您就喂徒弟吃这个？整点海鲜好不好？” “晚上带你吃海鲜。” “嘿嘿，多谢师傅。” 师徒二人进店，老板娘自然要亲自招呼方副总，怎晓得瞧见身边的徒弟一脸难以置信，随后脸上挂着愧疚和尴尬，王戬却皱眉瞪眼，扭脸道：“师傅，这家店的东西不好吃。” “你又没吃过。” “一个婚内出轨，连亲儿子也不要的人能做出什么好吃的。” 第172章 以彼之道 《论语》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王戬做梦也没想到，搁自己身上成了三人行必有我妈！至两朵奇葩离婚起到自己出狱，天真的娃曾无数次梦想哪天回家，老妈突然现身给自己一个天大的惊喜，那得多……膈应！ 然随着年龄增长踏入社会，渐渐感受到王先齐的苦楚，也意识到那个家不会再有破镜重圆的机会，之后葛燕走进生活，强行扭转那股逐渐养成的野生浪子状态，否则萧英恐怕连娃都生了。 边上方子明也愣了，实在太戏剧性，电视剧的桥段竟然发生在眼前，本以为是件好事，怎知徒弟一脸冷漠，拉着自己往外走。 “小戬！” “小戬也是你叫的？”王戬回头一脸烦躁：“我王戬天生地养，是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跟你有关系？” “你个兔崽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呐！”方子明象征性搂了一嘴巴，出言教训道。 “这天底下就没她这么当妈的，自己亲生的不养跑去养野生的；师傅，您是知不道，我家楼下陈叔的儿子，但凡做错点事便会有人威胁打断腿，您再看看我？都特么混进监狱了也没人说要打断腿，老话讲得真特么对，天生地长仙，自由每一天，多过瘾！” “……”方子明无语。 一番话连标点符号112个字，字字跟刀子似的往心窝里扎，廖鸽眼睛红红强忍眼泪无地自容，怎么也没想到与亲儿子会在这般场景撞见，毫无心理准备。 就在这时，由打门口进来个身体强健的汉子，身穿格子西装、皮肤黝黑戴副墨镜，左边夹着包瞧着挺横，见着方子明连忙摘了墨镜满面堆笑：“哟，方副总，吃饭呐！” “穆经理，下班啦？”方子明强挤笑脸道：“还没吃，公司刚才来电话有点急事。”言罢拉着王戬速速离场，不然很可能起冲突然而…… “老婆，怎么眼睛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没，没谁欺负我，进去吃饭吧。”廖鸽随手擦擦忙活起来，以为能糊弄过去。 “艹！老子就知道方子明天天来肯定有原因。” 对老穆而言，自己的媳妇来路不正，肯定时刻提防，不由分说扭脸杀将出去，廖鸽大惊，不顾店里的生意跟着撵了出去。 且说师徒俩沿路慢慢悠悠，时才一番意外打乱二人重逢的兴头，走了没几步后面突然有人怒喝方子明，刚回头就觉眼前一花，老穆一把薅住方子明脖领子。 “你特么的自己媳妇跟洋鬼子跑了，又打老子媳妇主意？你特么想瞎了心啦！” 有人欺负师傅，王戬哪能无动于衷，果断出手一记擒拿眨眼解围，幸亏来时被葛燕骂了一顿，换着重前肯定抬腿补上一脚，至少折他两根肋骨。 廖鸽连跑带追赶，见此一把扶稳刚刚站着的老穆，冲王戬颇有点歇斯底里：“小戬！你干什么？翅膀硬了是吧？” 一声嘶吼引来不少人围观，王戬身份敏感不敢多事，但无意瞧见从老穆内衣兜掉出块牌子，冷笑道：“中兴的销售经理！呵呵，真特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心点，落小爷手里玩儿死你！” …… 峰利集团川俞分公司，一把手空了近半个月，终于再次迎来一位年轻的“皇亲国戚，”如王戬一般低调开着辆十来万的本田雅阁，进公司大门老老实实登记办手续，时辰临近中午，车绕行喷水池时，看见个无所事事的小年轻在那划水发痴。 不动声色泊好车直接去了总监办公室，但见位置坐着个人，立马笑脸道：“哟，肖哥是吧！” 肖杰抬脸一瞧连忙起身回道：“征总？” “诶诶，以后可别这么叫啊，我年纪比你小，叫远征就行。” 你来我往寒暄两句，二人落坐沙发，徐远征扭脸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问道：“那个人是谁？” “哦，it部的驻厂包桐，可能遇到啥问题想不明白，在那换换脑子。” “我听说前任总监也这作派，学的吧？” “呵呵。”肖杰笑道：“您有所不知，包桐是小戬手把手教出来的，目前负责所有贴片机的软件维护和需求更新，刚刚上手，还不太熟悉，现在小戬又不在，所以只能自己琢磨。” “嗯~~”徐远征沉吟良可，问道：“包桐什么学历？目前什么级别？” “中专毕业，去年年底刚进公司，中三级工程师。” “哎呀~~学历低了点……这样，我让行政打个报告，升高级一级工程师，小戬的徒弟哪能光看学历。” “那敢情好。” 三言两语肖杰放松不少，而后两人开始办交接，肖杰心里有数，这位爷一来，自己这副总监就算到头，老老实实去物料仓库当经理，徐远征对此表示默认，要不然怎么会让行政经理打报告。 生产总监的业务属于定向流程的一部分，相比起技术交接要简单的多，但来之前自家老爹有交待，王戬的人能不动最好别动，尽量想办法攥在手里，至于技术方面的创新型人才，找谁都行，唯独一点，川俞分公司绝对不允许出现日本人，没有为什么！ 与长辈毛海韬相比，徐远征的能力确实要强上不少，抛开学历不谈，至少见过世面，知道现在是个技术为王的时代，为彰显总监肚里能骑自行车，毛海韬从工艺主任提为贴片三车间经理，并将陈介配到手下当工艺主任，顺便将“代”字去掉。 不得不说徐远征很有手段，既有分化又有拉拢，同时亲自打电话集团人事总监毛文忠，商讨在川俞设立工艺经理一职，由二车间经理曹志刚暂时兼任，备选人陈介和萧英。 斯文流氓什么人？甭琢磨就知道这特么是变向分化王戬的团队，更过分的是连草狗也想拉进他的队伍，于是将计就计，顺手将陈介送上代工艺经理的位置，等那狗日的回来再剁他两瓶茅台，徐远征勉强接受，于是形成报告交由总经理办公会研究讨论。 毛文忠挂断电话火速联系杨坤，直接打电话的那种，杨坤听罢给了个损招，将风声透给陈介，相信以小戬在川俞的威望，多少能起点作用，如此以来胖子形同王戬安插在川俞的一颗钉子，抗战时期叫卧底。 第173章 还施彼身 《太公家训》有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甭管王戬乐意不乐意，方子明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母亲就是母亲，打到天边也改变不了事实，即便有愧于你，可以怪罪、埋怨，甚至给脸色，但不能不认，更不可起报复之心。 爷俩头回在三观上起分歧，王戬嘴上服软心里跟铁似的，师徒俩在路边随便整了两盒盒饭，迈步走向前方不远，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顶楼立着四个大字：中兴集团。 按中兴的作息时间，现在是休息，但国家二级保密人物莅临集团，副总裁可以说望穿秋水，非亲眼瞧瞧到底长什么模样。 集团大楼共36层，副总裁办公室位21楼，凭证件刷卡进入集团，先去方子明办公室搁好行李箱，再乘电梯拐弯摸角三五分钟，敲门进入豁然开朗，近百平米的空间令王戬提神醒脑。 因来人身份特殊，硕大办公室就副总裁一个人，一边是书柜将近十米长的办公桌，对面占地约四十多平，搁着一排排古风式太师椅，两把各配茶几，脚下踩着厚实的红色地毯，给王戬的感觉是大气，第二感觉是贼特么大气！ 晃罢一眼，副总裁惊喜有佳笑脸相迎，主动握手相当客气，并未以年龄取人，毕竟是国家亿里挑一的人才。 “小戬，这是集团副总裁吴总。” “吴总好。”王戬难得装一回逼，握手微微躬身。 “来来来，这边坐。” 仨人随便坐落，没一会进来个身装现代职业装的女人，斟茶倒水后自觉退出，吴总才开口道：“小戬，你的专业是什么？” “数学和物理。” “物理？”方子明一愣，心说这特么也太快了。 “你的数学博士证书我看过，物理也是博士？” “暂时还没有，但这不重要。”王戬不想纠缠这些没意义的问题，接着道：“吴总，中芯那边最先进制程的光刻机是几纳米？” “28纳米，大部分以汽车芯片为主，对当下而言产能远远不够，我们集团总裁前些日子赴老美那边谈判去了。” “咱们国产光刻机最高制程是多少纳米？”王戬再问道。 “据我所知90纳米，属半导体低端制造。”连发两问全是光刻机，吴总来了兴趣：“小戬，你想研发光刻机？” “我可没那么本事，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不信邪，光刻机排名第一的核心部件光源我还是有个六七分把握的。” “这话怎么说？” “关于光源的研发，方向和大概方案我已经有了，看实物的目的只为证实是否与老美的技术重叠，免得那帮人说咱没本事偷技术。” 老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中兴做为全国手屈中指的超大集团，能做到副总裁的无一不是人杰，怪只怪王戬这话太过，甭说六七分，你哪怕说个三五分把握，爷勉强给个面子姑且相信。 然话已出口，吴总总得表个态，琢磨了会干脆转换话题：“小戬，有没有兴趣参与芯片的研发？我们这不比华为的差。” “芯片再先进，造不出来也是白搭，纯爷们要啃就啃最硬的骨头；吴总，不是我看不起中兴，老美一制裁就屁癫屁癫的跑去谈判，忒跌份儿，我要是老美肯定先敲十几亿再说，反正握有主动，你能奈我何！” 讲真，若非外人在场，方子明非抽徒弟两大嘴巴子，嘴上确实没个把门的，连忙道：“吴总，小戬这也算初生牛犊，呵呵~” “if it weren''t for your face, i would definitely have kicked him out。（要不是看你的面子，我肯定踢他出去。）”为顾及面子，吴总飙了句英文。 “don''t give him the same impression. this kid has this temperament and still has talent。（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就这性子，才华还是有的。）”方子明回道。 “几个意思？欺负小爷不懂鸟语是吧？”王戬感觉受到岐视，站起来了。 没等方子明打圆场，吴总呵呵一乐：“堂堂数学博士不懂英文？你这也太拉垮了吧？” “不懂英文怎么了？耽误我研发光源？” 吴总尽量耐下性子道：“小戬，光刻机的最新技术除了小日本就是荷兰，而你的目标光源就来自荷兰，目前最新制程是7纳米，不懂鸟语你连洋人的文献都看不懂，何谈研发？” “我为什么要照着他们的路走？我自己修条路不行？” 一句话彻底将吴总怼死，就在这时刚才倒茶的女秘书敲门而入，冲副总裁道：“吴总，芯片线程总工卢卡斯说有事找您。” “嗯，让他进来。”有人解围，吴总乐意之至，倒是整得方子明进退两难。 洋鬼子的个性比王戬更直，满脸浅短黄色胡渣的老外一进门直取副总裁，操着生怕咬着舌头的普通话道：“巫总，你们的工程师思维太保手，目前遭受制裁就必鼠绕开arm架狗冲新烟发架狗，不然就等着破产刀闭。” “卢卡斯，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但现在谈判还未出结果，研发新架构需要总裁授权。” “oh mon dieu（哦，我的上帝），那我们为什么不捉量手准备？” “parce qu''ils n''ont pas cette audace（因为他们没那胆量）。”王戬莫名插了一嘴。 “oh! vous connaissez le fran?ais, trop bien, sans parler de votrengue maudite de l''est（哦，你懂法语，太好了，总算不用说你们东方咒语般的语言）。” 方子明和吴总懵了，只见卢卡斯仿佛遇见知音，连忙上前拥抱：“cher ami, êtes - vous mon nouveau collègue（亲爱的朋友，你是我新来的同事吗）?” “non, non, je fais juste une apparition temporaire（不不不，我只是临时客串一下）。” “oh, c''est dommage（哦，那真是太遗憾了）。” “cependant, je vais rester ici pendant un demi - mois, et le mois prochain, je vais à smic pour continuer à faire des apparitions（不过我会在这待半个月，下个月去中芯国际继续客串）。” “super, smic a un de mes amis, vous les chinois, il s''appelle zeng chen, mon camarade de sse au royaume – uni（太好了，中芯国际有我一位朋友，是你们中国人，他叫曾承，我在英国的同学）。” “merci, nous serons amis（谢谢，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卢卡斯因吴总而来，又为王戬而去，走时带着遗憾和无奈，看得出来，在中兴也有和峰利一样的毛病，外行领导内行，唯一不同的是老大没什么官僚，战略眼光极佳。 “小戬，你什么时候学会法语的？几级了？”方子明急切问道。 “嗨，随便闹着玩儿的，又不指着这个吃饭。” “……”方子明。 “咳……小戬，刚才你跟卢卡斯说了些什么？” “这么大集团老总居然不懂法语，那招个法国佬干什么？瞎耽误功夫。” “……”吴总。 第174章 淡世亲情 《增广贤文》有云：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如今王戬有房有车有媳妇，人生三件套配齐，自己又一身本事，钱基本失去意义，后半辈子便是报答国家的栽培，图个心安理得，再则中兴明显有挖墙角的倾向，所以怼起人来肆无忌惮。 师徒俩走出吴总办公室，方子明越看徒弟越顺眼，难怪人常说，当你失去一件东西，便会得到一件东西，真特么准。 领着王戬去人事部签合同，顺手签一沓较厚的保密协议，王戬分分钟从头看到尾没签，为啥？自己的成果不属于任何人，但这话只能对师傅讲，方子明点点头表示认可，那就暂时先不签，连带着劳资合同也作废。 没签合同，在集团内部的行动便会受到局限，王戬无所谓，反正最终目标是中芯国际，不过中兴对人才确实重视，本打算临时租个宾馆，方子明拒绝了，安排在自己租的两室一厅，兔崽子头回出远门，别激起野性，马上要娶媳妇，免得闹出啥妖精。 挨到下班，爷俩乘地铁去了个叫益田路的街面吃海鲜，王戬跟庙里的和尚似的，看哪都新鲜，见什么都想吃两口，所谓花花世界浪里白条，滚滚红尘分外妖娆，推杯换盏神魂颠倒，灯红酒绿我自逍遥。 许记海鲜馆，看装饰是家老店，随便找个空座王戬撒了野，只点贵的不选对的，其中包括一只一千多块的帝王蟹，疼得方子明直嘬牙花子。 春节旅游旺季基本过去，店内客人并不多，上菜较快，王戬撸上袖子撇下条粗大蟹腿递给师傅，方子明总算不那么心疼了，没想到兔崽子将剩下的帝王蟹全搬自己面前，甩开腮帮子正式开干，吃得那叫一个豪爽，一年多没附体的梁山好汉貌似又回来了。 鼓着腮帮子嚼得正欢，来了位不速之客，满脸堆笑冲方子明招呼一声就坐旁边，道：“小戬是吧？呵呵，想吃海鲜跟叔说啊，花这冤枉钱干什么？”说着扭脸冲柜台嚎一嗓门：“老许，这桌算我的啊。” “哟，老穆哇！行行行。” 礼下余人必有所求，方子明兴致没了，王戬不管那些，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咽下蟹肉道：“有事说有屁放。” 老穆没吱声，冲外边招手，廖鸽打扮一新进店，坐王戬身边眼神透着慈爱，道：“小戬，这个周末到家里来吃饭，妈妈给你做最爱吃的。” 母子见面，两个外人顿时觉得有些多余，老穆很会来事，要了两瓶啤酒和方子明对饮，王戬抬头瞧了一眼，还是印象中的造型，想来花了番心思，赶上师傅在场不好窝人，道：“找我到底啥事？” 尴尬的话题当然是老穆接：“小戬，你进中兴哪个部门？财务？” 王戬没废话，掏出兜里的证件往桌上一拍，廖鸽一瞧满面欣慰，老穆惊叹道：“嚯，可以呀！特级工程师，高科技人才呀！年薪至少三十万，真有出息，呵呵~” “现在能说你们什么事了吧？事先声明，不借钱！” “你这孩子，哪有妈找儿子要钱的。”廖鸽将刚剥好的蟹腿蘸上调料递儿子手里：“小戬，有女朋友吗？” “有哇。” “小戬这么有出息，找的女朋友肯定不一般，呵呵~”老穆奉承道。 “厂里打工的。” “……”方子明。 落差太大，廖鸽身为人母哪能乐意，正要劝说王戬又道：“离异带个女儿，今年三十二岁。” 甭问，临时拿萧英堵了枪眼儿，廖鸽压着火板着脸问道：“长得很漂亮吧？” “那当然，要不然怎么把我勾到手。” “……”仨人差点没吐血。 “咳，呃小戬……”老穆刚开口，王戬抢道：“行啦！不跟你们拐弯抹角，我在中兴只待半个月，下月中旬回川北，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来，没人打扰你们过日子，但也别指望我能帮上啥忙。” “哪……走之前，到妈妈家里吃顿饭，好吗？”廖鸽一脸期盼。 “让儿子到妈妈家里吃饭，您这话说得不别扭吗？” 廖鸽心头仿佛被割了一刀，眼泪终究掉落，鼻子直抽泣，老穆赶紧纸巾伺候，瞅着王戬也不好说什么，一直搁嘴边的话怎么也张不开嘴，谁让自己当年不讲武德。 这时，最后一道大菜上桌，堆得跟小山似的满满当当，看着像石头，个儿挺大，王戬掰开抹上酱料擓着吃，似乎很烫，真嘬冷气。 待气氛缓和王戬主动说道：“有什么事说。” “呃~~”老穆真没那脸开口，冲老婆使眼神求助，廖鸽无奈道：“你叔……呃老穆是中兴的销售经理……” 话头一开老穆立马接话道：“集团被老美制裁，我那块的业务眼看快没了，可能会被集团优化，小戬，你是集团的特级工程师，能想想办法吗？” “哪块业务？” “网络器材，也接一些大的网络工程和方案。” “我是搞数据玩儿算法和写代码的，跟你的业务不搭杠。” “那……有这方面的业务吗？” “明年或许有，不过我偏向华为，毕竟安全第一。” “小戬，你是中兴的人，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廖鸽起埋怨，然说完就后悔了，只因王戬那眼神令她心虚，有其母必有其子，跟着学嘛，场面一时又陷入困境，王戬也是倒霉，好容易出来趟遇上这事。 好在师徒俩有个默契，王戬结婚的事方子明闭口不提，当下就一个任务，帮徒弟快点吃完走人，太特么闹心。 廖鸽正好相反，不愿意太快结束，道：“慢点吃，这边海鲜多的是，平常想吃跟妈说一声，妈给你寄快递；对了小戬，你哪所大学毕业的？” “川北市第二监狱。” “……”老穆。 “小戬，妈能听你说句实话吗？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过得苦，可你爸他……” “说，接着说，我爸怎么了？”王戬忙着手里的活淡定道。 “至从有了你，你爸爸每天回家除了工作什么也不干，结婚十几年连套新房也买不起，妈妈不想一辈子窝在那小地方。” “那你的愿望实现啦，哭什么劲儿？” “你……” 就在这时，王戬搁在桌上的手机来微信，滑开一瞧胖子发的语音，直接播放：“戬哥，草狗刚偷偷告诉我，集团打算提我担任工艺经理，新职务。” “艹！这帮狗日的还特么成了精了，刚走几天就想分化老子的人。” 第175章 赌一把 荀子有云：凡斗者皆以为是，而以人为非也；意思是：但凡好争斗之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而对方是错的。 王戬和草狗在用人上有些类似，先观察再定论，不会刚上来就横刀阔斧的搞大动作，那样会破坏原有的平衡适得其反，正如徐康年说的那般，当外部环境产生变化，方可借机调动内部，将损失降至最低。 徐远征的玩儿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想干什么，只怪总裁给的压力太大，又没深入基层了解状况，如此以来无异于增加风险，所以王戬在川俞待了近一年，每动一步都小心翼翼，就怕100%的良率破防。 但这么大动作必须申报集团讨论，以他老爹在总部的人缘，和徐毛两家的意识形态，通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事实上王戬只猜对了一半，川俞如何进一步发展有相当一部份取决于徐远征的性格，而性格又受环境影响，毫无疑问，必会试着将小鬼子那套搬进公司。 暂不表集团如何讨论，第二天又招集三个贴片车间经理开会，胖子的经理虽说还没结论，但还是被叫来了，聆听生产总监以公司发展为前景大谈理想主义，认为一切要规范化，让行政部做些立志的标语和名言贴在各车间的醒目位置，并让员工包括经理在内每天下班前写工作日志及时长，同时单独对陈介放话紧盯良率。 胖子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被火箭提拔，良率出问题第一责任人当属工艺经理，敢情是个背锅侠，暗暗大肆诅咒徐远征生儿无肛。 整个基地谁不知道陈介和王戬的关系，这特么纯属恶心人，冲前任总监使的绝户计，太卑鄙。 更过分的是针对部分员工作时玩儿手机的情况，规定手机一律不许带入车间，上厕所大小便定死时间，超时小面额经济处罚，次数不限，只要你识金钱如粪土，爱蹲多久蹲多久。 由于前任总监长期睡懒觉不打卡，徐远征为剪除影响，又令徐瑶狠抓考勤。当然，不能只罚不奖，将加班工时由原来的17块小幅度增长为20块，引得陈介暗暗翻白眼，典型的扣得猛给得少，完全不对等，也没人瞧得上。 就这么着，一场会扯了近三个小时的蛋，甭说别人，长期无为而治的毛海韬都觉得这特么是瞎鸡13乱搞，走了王戬良率压力本来就大，这回压力更大，普通员工无所谓，但这帮当头的必定会有一个被拖出去祭旗。 三把火点完，下一步是招揽技术型人才，徐远征回办公室将门反锁，慎重考虑打了两个电话，有意思的是这哥们的日语带着股东北大渣子味儿。 前文书有言，徐长明嘱咐过，川俞严禁出现小日本，可架不住徐远征有办法，谁让人中国话满级，技术也牛逼，还拿了绿卡，于是一个叫莫清平的美籍“皇军”顺利打进川俞。 …… 话说王戬吃了满满一肚子生猛海鲜，甭瞧八块腹肌，照样拉了半宿，就这还幸亏方子明帮忙吃了不少，否则120伺候，爷俩没办法，那两口子紧在那说话不走，王戬暗地里埋怨师傅，不理他们挺好，非得踢他搭茬儿。 换别人，王戬肯定吃白食，但这回不行，走到半路又折回店里买了单，小两千块，帝王蟹贼鸡13贵，晚上差点拉脱肛，暗暗发誓再也不吃了，方子明也暗暗发誓，再也不去川北人和了。 挤地铁上班途中，王戬觉得师傅对自己过于苛刻，道：“师傅，要不徒弟给您整辆车？” “师傅是财务副总监，进集团不到半年就买车，太招眼。” “您一个光棍儿招啥眼？” “个臭小子，有这么说师傅的吗？” “嘿嘿，要不我替您张罗张罗？” “算了，一个人挺好，能一心一意工作，没那么些烦心事。” “……好吧。” 下地铁爷俩故意绕远路，随便找了个便利店吃罢早餐，进峰利大厦去了财务部，中兴对信息的保密意识极高，王戬没签合同和保密协议，在未确定之前是进不去的，于是挂着证件伪装领导到处视察。 方子明先忙工作，而后找吴总说明情况，没想到坐了不到半个钟头，集团保卫部打来电话，说发现个小年轻鬼鬼祟祟到处晃，还尽往些核心技术部门跑，在芯片研发部走廊当场被抓，万幸有集团证件没动手，说认识财务方副总。 摁了电话，方子明想笑没笑出来，奇葩徒弟啊！闷闷酝了酝神，无奈去保卫部签字领人，后再次去了吴总办公室。 昨天能顺利见一把手是因有预约，今儿没有，被秘书挡在外面等召唤，等了十来分钟方子明有些着急，非常时期手里的工作不能拖太久，干脆嘱咐王戬一番闪人，相信不敢在副总裁面前太过放肆。 结果方子明进电梯门儿刚合拢，副总裁有请，王戬大大咧咧进门，里边就吴总一个，想必刚刚在打电话。 待表明来意吴总问道：“为什么不签？嫌弃薪资待遇低？” “那倒不是，比咱们老板大气多了。” “呵呵，我就爱听这话，说说原因。” “没什么原因，就是不能签，您要为难的话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吴总没言语，稍微琢磨了会儿笑脸道：“小戬，你的国家二级保密身份在我这不算秘密，是不是跟这个有关？” 一语道破，王戬想想也对，连徐康年都知道，中兴高层知道没什么稀奇，直接道：“不瞒您说，我的一切科研成果只归国家和人民。” “嗯。”吴总默默点头表示认同：“行，那我专门让人起草一份保密协议。” 打发走愣头青，吴总打电话没犹豫，秒通：“老徐，先前商量的人才共享方案有变。” “吴有水！你不守信！”徐康年大怒。 “我倒是想，但国家不同意。” “什么意思？” 吴总简单细述一遍后道：“老徐，国家比咱们下手快啊！现在怎么办？” 论琢磨人，徐康年比吴有水要高明的多，立马问道：“他有没有告诉你研究方向？” “有，光刻机的主要配件，光源。” 徐康年闻言懵逼无语，傻了，刚开始就玩儿这么大？梁静茹给他的勇气？缓了缓道：“你确定他是这么说的？” “我说他研究太空电梯你信吗？” 如同贴片良率，研究方向直接干到顶，徐康年长时间陷入沉默，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在一个层次，许是在犹豫，也可能在权衡，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说话：“敢不敢赌一把？” “……”吴有水。 第176章 时代的炮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网上有人将圆珠笔芯列为工业皇冠上的明珠，被武钢一巴掌摁死之后仇恨转移，借着老美芯片制裁，又将光刻机列为下一个工业殉葬品，网友戏称：西方工业皇冠上的珠子不多了…… 徐康年敢赌并非出自对王戬的信任，而是老石，两人亦师亦友互为知己，且这么多年只推荐了一个人，从骨子里认为必有过人之处，如同张良荐韩信。 吴有水作为中兴副总裁，这么大的事就算想赌也须和总裁汇报，还得综合各部门老总的意见，通过的概率五五开，除非老大起用一票否决，所以暂时未作表态，反正时间充裕。 下午，王戬收到师傅的信息，去人事部签订新的合同和保密协议，看罢两遍没啥问题签下大名，十分钟后工作证件限制解除，所有核心部门全面放开畅行无阻，就这样中兴集团出了位游手好闲的街溜子。 方子明也乐得清静，只要不惹事，爱哪哪去，因此除了下班回家，师徒俩很少在楼里打头碰面。 没想到的是，不过两天时间就和那位法国佬成了好朋友，彼此借机会大练口语，王戬还行，卢卡斯则不同，口语确实有进步，同时也传承了王戬的性格，但凡遇见糟心的事，其口语必带“特么或卧槽，”好好一老外给带跑偏了。 卢卡斯难得遇见知音，用刚学的那句话，叫两人能尿到一个壶里，又得知王戬的证件不受限制，在技术研发方面那嘴没把门的，想说啥说啥，心里那个痛快。 然时间有限，半个月说长不长，王戬唯一的收获是从卢卡斯那学会了eda软件，及芯片制程设计，进一步了解了cpu线程的底层逻辑，这个很重要，同时提前收获了在中芯国际担任副总工程师，叫曾承的微信。 时间来到4月13日星期五，两天后就该启程回家，除了刚来闹了点妖蛾子，其他一切顺利，王戬也瞧出来了，之所以来趟中兴，八成是考虑到中芯国际会抢人，不然为啥硬要签劳资合同。 大人物的事王戬懒得操心，待到晚上近九点，方子明发来微信下班回家，平时是在集团食堂吃完饭再回，今儿没有，爷俩走出大楼，王戬道：“师傅，海鲜我戒了。” 方子明噗呲一乐，打趣道：“你跟我刚出大学时一个样，逮着好吃的一次性吃个够，省得以后老惦记。” “看来师傅也穷怕了，哈~” “个臭小子！呵呵~” 一路欢笑往地铁站走，川北人和早已打烊，经过时开来一辆黑色大众，车窗没关，老穆那张讨厌的脸伸出窗外冲方子明道：“怎么才下班？等你们爷俩半天了。” “有什么事吗老穆？” “还不是因为他。”老穆拿脸指人：“小戬，明天下午早点下班，叔接你去家里吃饭，你妈妈准备一个多星期了。” “没空。” 将近十点路上没什么车，老穆开门下来冲方子明道：“方副总，我也知道不合适，但……但廖鸽这段日子生意也没心思做，天天在家偷偷抹眼泪，不然我也不会在楼下等到现在；小戬，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行吗？” “小爷坐牢的时候除了师傅，谁可怜过我？劳烦您回去告诉她，这个世界所有的好处不能全让她一个人捞了，别人还活不活？” “小戬……” “师傅，如果这个时候师娘回来，您会去见她吗？”王戬一句话将方子明堵死。 意料之中的事，况且也不占理，老穆有心理准备，目送爷俩走人，哀声叹气打了个电话：“老婆，这事实在难办，小戬就差没动手打我脸啦！” 也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老穆挂断后没走，坐回车里点了根烟，抽了半根微信收到条信息：他爸爸同意让他来。 随后发来一个电话，备注人王先齐，老穆自然没那个胆子打，开上车在地铁站口追上爷俩，挤着笑脸道：“小戬，你妈妈刚刚征求了你爸爸的意见，建议……” “他有什么资格替我做主？等会……她怎么会有王先齐的电话？” “这……这我哪知道。”老穆也整糊涂了。 换着从前定会刨根问底，这里边明摆着有事，可棋过中盘已是残局，问了又能怎么样？王戬随之打消念头，别特么整出别的事，扔下老穆下地铁回家。 最后两天正好周末，为了躲那两口子，王戬没去上班在家写代码，论证自己的方案是否行得通，海量计算十分烧脑，涉及到光学物理和化学。 造原子弹时，前辈们用的是笔和算盘，王戬则直接用计算机敲代码计算，一个人干了一个团队的活，仅一天就干了小半包a4纸，扔得满客厅都是，待方子明拎着打包的盒饭进家吓一跳，简直就是个数学疯子。 趁吃饭当口，方子明道：“小戬，你妈妈今天在楼下等了近三个小时，你看……” “不去。” 徒弟的家事，做师傅的不好过多插手，叹了口气啥也没说，这时王戬手机响了，来电人陈叔，以为是婚礼的事，接听道：“陈叔，啥事？” “包子，是爸爸。” “咳咳咳~~”王戬险些噎死。 “先不谈五一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得死死的，只谈爸爸虽然没怎么管教你，可好歹这么些年没少你生活费吧？就冲这一点……我求你陪你妈妈吃顿饭，好吗？” “……行。”王戬被逼得没辙，接着道：“但有个条件，你要是敢告诉她我五一结婚，你这辈子休想让我和葛燕叫你一声爸。” 撂了电话，王戬冷脸静坐哪还吃得下，已经动了离开川北去川俞的念头，惹不起我特么躲得起。 说句糟心的话，师徒俩同属天崖沦落人，不同的是王戬的家看似四分五裂，至少相互知道在哪，且即将组建自己的家庭；方子明更苦，母女隔着大洋生死未知，两个家庭的一切皆起始于女人的贪心。 从国内经济高速发展和变化角度看，王戬家庭的分裂皆为女权主义兴起的因果，亦可称为时代演变下的炮灰，而且还在深入发展，陈介暂时是幸运的，否则下场也好不到哪去。 第177章 无可救药 既然答应，暂时中断学术研究，先了解些情况，老穆全名穆柏铭，时代的幸运儿，拆迁户，正如老石说的那般，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千万家资投进股市不到三年败了大半，名下七套房产如今就剩自己住的那套，人仿佛在一夜之间成熟。 原配在生娃的时候便撒手人寰，不然怎会前半辈子放浪形骸，虽然最后守住底线，但报应随之而来，疏忽对子女的管教，比王戬还不如，连高中也没考上，读了三年中职又没考上大学，混了几年社会被毒打得自闭，在家宅了小三年，依年纪而论，王戬算哥哥。 星期六下午，王戬如约出门乘地铁去了川北人和，正好五点半抵达，老穆早早下班等候多时，载上人奔了南山科兴路某高档小区。 单元门口，老穆头回罕见宅在家的女儿出门见天，身边搁着食盒坐那玩手机，抬头瞧见身边的王戬打量几眼，张口道：“你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好不容易把人弄来，老穆微怒：“胡说什么！这是你哥。” “切，书呆子！” “呵，我是书呆子，那你是什么？网虫子还是腐女？” “你……” “你什么你？”王戬丝毫不让针锋相对，嘲讽道：“坐没坐相长没长相，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你……我就这样，看不顺眼滚啊！” 王戬呵呵一乐，准备继续喷得她生活不能自理，老穆生怕女儿坏事，赶紧将二人拉开，嘱咐王戬乘电梯上十二楼，门牌号1201。 是的，为了和亲儿子吃顿饭，廖鸽将老穆和他闺女给请出来了，要不是儿子年纪尚浅，没准也这会也在外面，所以说这种人就不该给她机会，也是老穆被社会改造得不错，性子变温和，不然这个家也得散。 …… 敲门进屋，里边装修相当豪华，小两百平的面积令王戬颇有感慨，不愧是拆迁户，如此牛掰，上辈子真积了大德。 “小戬，快进来。”廖鸽显得较为兴奋，与前日判若两人，更要亲手帮王戬换鞋，给躲了。 引进客厅打开五十多寸的液晶电视，而后牵来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快，叫哥哥。” 那小孩儿一脸莫名有些认生，应付两声抓起遥控器熟悉换台，看着《熊出没》很快安静，王戬以为吃了饭就能闪，但廖鸽明显别有用心，餐厅饭桌上啥也没有。 母子并座真皮沙发，廖鸽想拉儿子的手没得逞，问道：“小戬，我听你爸爸说，你在川北峰利集团挂着生产总监，是吗？” “我今儿是来吃饭的，不是来谈生意的。”王戬有种上当的感觉，不悦道。 “妈妈没别的意思，想跟你商量个事？” “……”王戬没言语。 “楼下的穆芹你俩见了吧？妈妈想……” “甭想！我说了我有女朋友。” “噗，呵呵~~~”些许天来，廖鸽头回咧嘴发笑：“别多心，妈妈知道你有女朋友，后天你不是回川北吗？妈妈想让你把她带上，在峰利集团找个工作，兴许还能找个男朋友。” “男朋友？呵呵~”王戬冷笑道：“你养的女儿你不知道她什么德行？谁娶她谁家倒八辈子血霉！” “……不娶就不娶吧，那安排个工作总可以吧？” 王戬闭目无语，这特么哪是吃饭，分明是想将那个腐女赶出家门，免得天天瞅着心烦，套用句网络语：大号练废了，想一心一意练小号！ 换句话说八年过去了，这个女人依就自私，王戬越发冷漠，回道：“不怕告诉你，王先齐那家也有个女儿，美国留学生，去年在我手下当经理，上个月被我亲手送进监狱，没个十几年别想出来，你估计穆芹够判几年？” “……”廖鸽虽没言语，脸上却透着不信。 “呵呵，打个电话问问王先齐不就知道了。” “那……因为什么？贪污？” “我觉得你应该关心楼下的父女吃没吃饱，没别的事我走了。”王戬失去耐心，起身要闪。 “小戬！”廖鸽一把扯住：“咱们这就吃这就吃，马上。” 好不容易把人忽悠进门，廖鸽方才意识到话太多，赶忙进厨房将准备好的菜一一上桌，老穆确实没说假话，全是王戬爱吃的，可惜没啥味口，瞅着就没食欲。 “喝酒吗？” “不喝，晚上有工作。” 说起工作，廖鸽仿佛想到个话题，倒了杯饮料搁王戬眼前，连连夹菜突显激动，吃罢几口问道：“小戬，那天吃海鲜的时候，你还没告诉妈妈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18岁进监狱，21岁出狱，现在刚23岁，你觉得我还能在哪上大学？” “……”廖鸽听罢一脸愧疚，顿了顿又问：“能告诉妈妈你女朋友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不能。” “小戬，妈妈只是……只是好好想跟你说说话，尽量弥补一下，给妈妈个机会好吗？”说着，廖鸽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路，是你自己选的，弥补说明后悔，后悔就是对现在家庭的不负责，难怪穆芹到现在也没喊你一声妈，你的人生比王先齐要失败得多。” 一番话许是戳中灵魂，廖鸽终究没忍住，闷声抽涕眼泪哗哗流，王戬完全无视继续道：“好好守着你的家，你不欠我什么。” “可你毕竟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妈妈愿意看到母子俩闹成这样？” 王戬觉得这话好笑，呵呵两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感觉你是切掉了长在身上的毒瘤，否则现在能住这么大房子？” 全盘否定如同致命一刀，瞬间扎透心窝，廖鸽同时由悲转冷，脸色铁青瞪着大眼升腾怒火，死死压制即将爆发的情绪，王戬全然在眼不为所动，随之起身：“我吃饱了，再见！” 从走出门的那一刻起，母子之间的情份可以说被王戬亲手斩断，且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女人，得陇望蜀永远不知足，奇怪的是找的两个男人，从性格上讲……王先齐和穆柏铭太像，可以说无限接近。 出单元门，老穆和女儿在引擎盖上吃饭，还搁着瓶小白酒，见王戬出来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吃完了。” 讲真，王戬有些可怜老穆，冲名义上的妹妹问道：“你对什么感兴趣？” “问我啊？玩游戏呀。” “除了游戏。” “睡觉。” “呵呵，继续保持，拜拜。” 第178章 掏空家底 《常言道》有云：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任凭王戬学问再高，也救不了一个刻意摆烂的人，三言两语便失去耐心，但穆柏铭听出弦外之音，面露惊喜连忙放下手里的家什。 “小戬，你能带小芹进峰利集团？” “不能。” “……”穆柏铭那脸眨眼间垮了。 “你瞅瞅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什么时候状态调整好了再来川北找我。” 这时的穆芹很忙，听见有人喷自己，边看手机边扒饭边说话：“你们这些当官的，尤其当这总那总的，一个比一个黑心，更何况我爸还拆了你家害你坐牢，到了川北指不定怎么整我，我才没那么傻。” “嗯，这话在理，所以千万别听你爸的话。” 别看穆柏铭在外面挺横，在家里、尤其在闺女面前，怂得跟孙子似的，想想也对，于是放弃将姑娘流放川北的念头，重新拾起筷子道：“小戬，等我几分钟，吃完送你回去。” 未待王戬回话，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看看是胖子来电，接听道：“什么事？” “戬哥。”陈介声音低沉，感觉有什么重要事挺神秘：“厂里上个星期来了个美籍华人，挂着集团副总工的名头，可我总感觉像个小日本。” “你确定？”王戬大惊。 “不瞒你说，不光我一个人，食堂吃饭的时候一车间的那些哥们也是这感觉；对了，那狗日的好像对英姐有意思，没事总往英姐车间跑。” 事态有失控的迹象，王戬思虑片刻问道：“叫什么名字，具体负责哪方面的技术。” “莫清平，跟你一样写代码的，it高手，昨天开会说川俞的网络布局不太科学，把小包给喷了一顿，说是写码技术太差，索要贴片车间所有系统和服务器的权限。” “这事你怎么看？” “我靠，这不是摆明着想玩儿阴的吗？所以我敢肯定那狗日的就是小鬼子！” “好我知道了，下个星期一我就回。” “赶紧回来我草！车间那帮哥们快崩溃了，正事不让干，天天绞尽脑汁在那编日志，再这么下去良率要破防啦！” “日志什么玩意？” “笨！”穆芹插了一嘴解释道：“就是每天干了什么活要写下来，主管签字后交上面检查相互核对，防止员工偷懒。” “那要一天啥事没干呢？” “所以每天大部分心思在编日志啊，不写扣钱。” “戬哥，谁在说话？内行啊！”胖子问道。 管理上的事王戬可以不插手，但小日本卧底川俞属原则问题，从胖子口中的信息不难看出，贴片机芯片破解的秘密基本泄露，下一步是收集证据发往日本，而后便是私底下与松下公司谈判索要赔款分成，反正双方不吃亏，若换成鬼子币相信清明节用得上。 至于萧英受到骚扰为啥没发消息，估计是葛燕发的那张图闹的；挂断电话王戬脸色严峻，穆芹却在那冷嘲热讽：“爸，我没说错吧，天下当老板的都一个样，吃人不吐骨头，好的没学会，整人的套路一看就会。” “老子从来不定这种毫无意义的制度，再说小爷吐骨头。” “……”穆芹无语翻了个白眼。 “翻个屁白眼，赶紧上去，一桌子好菜呐。” “呀！我怎么没想到。”许是平时素狠了，穆芹才恍过神，立刻撒丫子上楼回家。 回去的路上，老穆全程没什么话，静听王戬在那打电话，这么大的事肯定要跟徐康年吱一声，尽管时间较晚，响了三声对方接听：“小戬，什么事这么急？” 电话接通王戬一时半会不知该怎么称呼，干脆直接说事：“川俞那边好像混进个日本人，叫莫清平，您最好动用关系摸摸底，一旦证实……以间谍罪送进去，我就不信那狗日的屁股是干净的。” “嗯，我知道了。”徐康年淡定回复。 挂断后又打给萧英，那边仿佛一直在等着，秒通：“你个杀千刀的现在才来电话，你老婆让集团副总工给盯上了，你还管不管啦？” 声音挺大，老穆那耳朵明显动了一下，闹得王戬挺尴尬：“不许胡说，我有事嘱咐你。” “哼……你说。” “转告it小包，他手里的所有权限除了我谁也别给，如若徐远征亲自谈话，就让他打电话找我要，妈的还翻了天了！” “那我呢？真不管你老婆啦？” “……”老穆。 “再胡说老子挂啦！”王戬真想钻过去拿胶带把她嘴给封上，继续道：“告诉车间员工，别再写那个什么狗屁日志，把活干好就行，敢扣工资全车间一起辞职，老子说的！” “哇！我男人就是霸气！明白了。” 看得出来，萧英铁了心要落王家这棵树上，不过老穆却对王戬另眼相看，在他的印象里，集团内的那些高级知识分子无一不是谦谦君子，唯独旁边这位，怎么听怎么跟流氓似的，像极了年青时候的自己，好感度莫名提升。 送达目的，眼看王戬推门要走，老穆终究忍住满肚疑问，眼睁睁瞅着王戬进了小区单元楼，调转车头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给穆芹做工作调整状态，凭他的社会经验和直觉判断，王戬将来绝对是个人物。 时间还早，方子明没下班，王戬推门进屋火速翻开笔记本连接川俞的防火墙，全方位检查并检索日志，暂时没发现可疑链接，随后给包桐发去微信：“这段时间盯紧ac端的映射策略和日志。” “嗯，其他的英姐刚嘱咐我了，王总，您啥时候回来啊？我天天编日志快编不下去了。” “你傻啊！手里捏着整个基地的神经中枢怕个屁呀！他敢扣工资就申请劳动仲裁，你有技术有经验还怕找不到饭碗！” “明白了！”有王戬做后台，包桐底气足了。 按理说，身为前任总监本不该插手，但那里的人和事是自己一年多的心血，如同峰利集团是徐康年的心血，明知要坏事，趁自己威望还在，能管管也不算啥坏事，也对得起徐康年放的一年带薪假。 川俞布局完毕，王戬才微信联系杨坤，相信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果不其然，语音回复道：“五天之内我会落实身份，不过一场国际官司可能无法避免。” “那就让徐长明掏空了家底去赔！” 第179章 要坏事 2018年4月16日星期一凌晨，王戬所乘军机降落辽城军用机场，来接机的居然是周政委，也许间谍的案子有新进展，若非职能不同，葛燕一准跟着来。 回川北的路上，聊罢几句后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样，张曼于四天前出院回厂上班，另外将中芯国际的临时证件转交，仅有芯片车间一个权限，而且还是国产90纳米车间。 “艹！神马玩意！又不是看他媳妇。”王戬默默吐槽。 “你也别恼，各有各的难处，体谅一下。” “体谅个屁！我那光源要研发成功，看小爷怎么堵他腚眼！不收他10倍使用专利，我特么那姓倒着写！” “那不还姓王吗？” “那就横着写！” “……”周政委。 “对了，有个事拜托您业余时间留个心，川俞分公司好像混进个日本人，叫莫清平；周政委，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再派几个人进去，我的成果真要出来，那地方就属于保密单位，趁现在没什么重要机密，先清理一下。” “嗯，这建议不错。” 一路跌跌撞撞开进川俞地界，远远瞧见基地的灯光真想下去看看，随着葛燕发来消息收回思绪，回复两个小时后到家，别等了，早点歇着；算算日子，今儿媳妇应该来大姨妈，意味着安全。 “周政委，孙小玲判了几年？在哪服刑？”搁好手机王戬问道。 “介于在美国的遭遇和造成的损失不大，事后又有立功表现，整十年；服刑地点在西部，那里需要她这样有学识的人，既能参加劳动，也能刷新一下三观，更有立功减刑的机会，就是苦了点。” “她这二十几年缺的就是吃苦，正好补上，不算啥坏事。” “嚯，你小子啥时候学会辩证法了？呵呵，去了趟中兴有啥收获？” “人精太多，到处是锅，稍不留神，回家躺着。” “哈哈哈~~~~” …… 早上九点，峰利大厦财务部，今儿星期一，各部门总瓢把子正开例会扯闲篇，龙方靳坐办公室暂时没啥事扒拉手机，没一会红姐敲门而入，表情严肃。 “出什么事了？” “刚收到川俞分公司八十七份罚单，我看了下，全是贴片一车间的，包括经理萧英。” 龙方靳闻言一笑而过，敢这么干肯定背后有人撑腰，其手法无形之中透着流氓二字，甭猜就知道王戬插手了，操作鼠标点了几下果然如此，道：“我知道了。” 待红姐离开，龙方靳对着显示器拍了张照片发给杨坤，正编辑文字说明一下，红姐又回来了：“经理，二车间也有罚单，整整九十份。” “嚯，大手笔呀！” “经理，你觉得三车间会不会跟？” 龙方靳琢磨两息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他这个经理职位纯粹是徐家送给毛家的顺水人亲，再则毛海韬犯的是原则性错误，情节严重，再行差踏错就是下一个毛根胜。” 正说着，红姐手机来微信，瞧罢一眼道：“驻厂it包桐也被罚了。” “包桐直属于集团it部，生产总监哪来的权限罚款？”龙方靳甚觉奇怪，检索罚单点开一瞧，居然有姜金龙的签字，笑了：“呵呵，难怪近两年还是个代经理，自己人都不护着。” “我看这次小姜危险。” “他一直处于危险之中，唉，有些人啦总拿智商当情商，算了，我跟杨总汇报一下吧。” 然发去数条信息杨坤一直没回复，等到散会亲眼瞧见回办公室在那悠然自得打电话，以龙方靳对这位爷的了解，直觉告诉他事还不够大，再说也不是财务部该管的，照章办事就行，反正天塌了自有人顶。 事实上王戬对胖子的嘱咐肖杰也知道，但物料仓库与车间不同，加一起也不到二十个人，且都是流程管理，技术含量低、替代性较强，跟风唱反调形同送人头，因此全当没这回事，咬着后槽牙继续编日志。 再说毛海韬，他不跟皆因公私兼半，徐远征的搞法实在折腾人，也想将这位爷请走，却又害怕沾着火星子，正如龙方靳分析的那般，再崴错一步也得提前退休，于是将大批量罚款的事告诉了本家大哥毛辉祖，没办法，飞升老头火气太大容易暴走。 不过没什么卵用，两根烟的功夫不到，毛家上层全知道了，愣没一个吱声的，多损呐！ 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王戬送葛燕上班后回超市混时间，期间没少埋怨陈叔，好好的打什么电话，搞得后面几天不痛快。 但结婚典礼有个关键环节王戬松了口，男方家长刚开始打算让刘泽堪和师傅方子明受礼，现在改主意了，到时候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叫声爸，陈叔见此大喜，偷偷给王先齐发消息，叮嘱做好心理准备，既给儿媳的超大红包。 婚礼越来越近，两边的长辈们都忙活起来了，王先齐更是积极，悄悄拎着厚重礼品跑到南街与亲家照个面，王戬得知啥也没说，算默认。 又因订的酒店不算高档，王先齐不太满意，想改吧又怕儿子不高兴，只好想了个折中办法，本来是西装配婚纱，连夜改成了中式的凤冠霞帔，可川北的道具不够高大上，看上去忒假，通过关系特意在上海租的最好的，还一并请来设计师布置现场。 唯独不满意的可能就属新房，曾试图发消息劝说王戬将婚期改到年底，等新房装修完毕，但被儿子拒绝，也没说明原因，只好作罢。 几乎所有人都在忙活，王戬跟没事人似的，白天在超市打发时间，晚上在家烧烤大脑，葛燕担心出事将时间定死，最多六个小时，否则次日别想起床，板上钉钉的夫君，不折腾白不折腾。 眼看时日将至，4月底27日，王戬接到个来自深圳的陌生电话，犹豫了会滑动接听：“喂，哪位？” “小戬，我老穆，穆柏铭。” “我靠！啥事？” “那个……你等会儿。”说罢换了个声音：“哥，我是小芹。” 一声哥叫得王戬直翻白眼，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怎么？叫你一声哥不乐意呀？” “找我什么事？” “我想去川北，事先声明，我只在你手下打工。” “技术活你会吗？” “我以前在中兴的手机车间做过，有什么难的？除非你对我有成见。” 王戬一乐：“心直口快，呵呵，难怪遭受打击在家宅了近三年；行，五一过后来找我。” “才不呢，我和方叔叔一起买的高铁票，29号中午就到。” “我艹！” 第180章 劳动节 老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裤衩儿，徐远征在川俞的搞法他老爹全然在目，大半个月过去没出啥意外，从良率数据上看员工的忍耐力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整个基地没一个辞职的，仔细想想也对，贴片一车间的平均到手工资已经上了六千，其他车间也差不了多少，就方圆200公里以内的企业，没有比这更高的。 对此，徐长明暗地里小小佩服了一把王戬，前期工作干得确实漂亮，倘若没这个基础，相信良率早已破防。 但不知为何，中午临近下班，孙副总突然闯进办公室，顺手关门神色严峻，道：“明总，川俞出事了。” “什么事？” 孙副总下意识看看玻璃墙外，小声道：“我今天才知道，远征将一、二两个贴片车间，包括经理和驻厂it包桐在内，连续开了十天的罚单，理由是没写工作日志。” “连续十天！”徐长明惊着了，两息的功夫便猜到怎么回事：“小戬插手了吧？” “明总，赶紧告诉远征，别再折腾了，良率破防咱们在外边又得装孙子。” 考虑到王戬在川俞的威望，背后又有老板撑腰，换作自己也会插手，点点头道：“嗯，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这是被逼到极限才不得不找小戬出头。” “还有，十天的罚款最好想办法还给员工，不然远征那位子很可能坐不稳。” “你有什么招？” “马上五一了啊。” 一语点醒，徐长明顿时轻松不少，待孙副总一走，立马打电话将儿子大骂一通，至峰利集团挂牌到现在，从来没听说过针对同一批人连开十天罚单的，脑袋被耗子啃啦！真当自己是民国的军阀，能不能有点底线！ 那徐远征也不傻，瞬间领悟王戬伸了爪子，否则员工没这么大胆，嘴上答应取消日志，脸上却觉得太丢面子，地位受到挑衅，权力有被架空的危险，单方面认为正规化前进受阻，自然而然就想搞掉萧英和陈介，包括曹志刚。 摁了电话一个人坐总监办公室闷闷不乐，这时行政经理徐瑶直接推门就进，脸上浓妆依旧带着笑容：“征哥哥，最后一批贴片机已到，正在四车间安装，调试的人手怎么安排？” 这话令徐远征计上心头，道：“以二车间曹志刚为首，工艺代经理陈介为辅，另派一车间经理萧英和三车间抽调一名工艺，还有it包桐。” “车间没经理坐镇，那良率谁抓？” “先让清平和蒋寒两人去蹲几天点，事完了再说。” “哦~~~~~”徐瑶明白了：“你这是打算将他们往四车间赶啊；新车间刚刚组建，而且员工大部分是新手，良率不可能100%，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拿下陈介杀鸡骇猴！” “丫头，嘴闭紧点，玩儿砸了咱俩都得滚蛋。” “可你把三个经理放在同一个车间，那职位怎么安排？”话说一半徐瑶恍然大悟：“二桃杀三士！我征哥哥就是聪明，呵呵~” 所谓二桃，指的是经理和工艺主任两个岗位，三个人同为经理，势必导致权力分配不均，正好顺势借机分化，此计成功的前提是原有的两个车间良率不变，且仨人私心较重，缺一不可。 手段看似高明，但徐远征忘了，物料仓库有位当过副总监的肖杰，收到消息一眼看破，更不谈斯文流氓和杨坤，太特么小儿科，真当手下那帮人没读过书啊？赤裸裸的文化歧视，用王戬的话说：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别人。 …… 徐远征间接理智失控，拿着老板创下的基业玩儿宫斗，王戬收到微信时，正坐着杨坤的别摸我去高铁站接师傅，看了一眼就回了两字：傻叉。 揣回手机王戬问道：“莫清平什么身份？” “确实是小日本，原名中岛京津，移民美国不到半年，专业是编码和解码，东京大学学士学位。” “面试的时候，小鬼子的普通话连你们也没听出破绽，想必先前在国内待的时间不短。” “听说过魔都有日本人开办的学校吗？从那出来的。” “艹！” “小戬，为摸清小鬼子的身份，我可花了不少钱。” “行，等事儿完了我帮你找老板报销。” “哈哈哈~~~~”杨坤今儿高兴，仿佛看到徐长明下课的场景，笑声放浪惬意。 中午11：20左右别摸我到达川北南站，泊好车慢慢悠悠晃到接站口，王戬看看时间还有差不多十分钟，杨坤点了根烟心情颇为激动，第27章还说搞掉徐长明是个漫长的过程，若无王戬创造机会，相信不会这么快。 有时候王戬也觉得莫名其妙，本来两人不怎么对付，但自己的一系列行为总能为杨坤送上助攻，而后每次都是双赢，剧情就是这么玄妙，无法理解。 一根烟抽完缓了缓，广播播报g1192次号动车进站，没一会便瞧见戴眼镜的方子明，和拖着个行李箱的穆芹，20出头的小姑娘如今焕然一新，较高的颜值扎着两条刚过肩的辩子，辩尾两朵小粉花，尽管脸色疲倦却掩示不住内心重燃的希望。 “子明！”杨坤招招手，随之迎了上去。 那边穆芹同样瞧见王戬，甜甜的一声哥叫得王戬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心中懊悔：“我特么昨天吃错药了！没事把她弄过来干嘛？” 如今事已成真，总不能大庭广众的撵人，四个人寒暄一阵腿往停车场，当瞧见霸气外漏的黑色宝马，穆芹惊喜有色，挽着王戬胳膊连蹦带跳：“哇！没想到我哥在川北混这么好。” “这是人杨总的车，你哥开的是比亚迪，混得还不如你爸。” “小戬，打我脸是吧？”杨坤正系安全带，回脸道：“小芹，别听他的，你哥有辆一百多万的辉腾，能不能开出来就看你的本事。” 两个小辈坐后排，穆芹一听来了劲：“哥，真的？” “……”王戬。 “小戬，低调点好，那车太招眼。”方子明解围道。 “子明，这么些年我就佩服你这点，找个徒弟居然跟你一模一样，唉，我就没这命。” “对了哥，来的时候我一直问方叔叔，过年都没回，为啥五一一定要回川北？” “问那么多干啥，下午我找人送你去川俞。” “马上五一啊！” “所以要劳动嘛。” 第181章 莲花白 前文书有言，上一代的恩怨别扯到下一代身上，方子明紧守底线很有分寸，现在球踢到王戬脚下，只能快刀斩乱麻，真要知道结婚那事，远在深圳的母亲指不定怎么搞事，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早在幸福大街订好一家不大的酒店，条件较为不错，将二人安顿好下楼吃午饭，位置也一般，中途摇微信把胖子叫来一起，吃完饭八百里加急火速将穆芹打发走，为防那丫头起疑心，特意将辉腾开出来了。 前任总监五一娶媳妇，徐远征又怎会不知，胖子提前两天请假也在情理之中，又担心事过从急良率出问题，因此贴片机调试随之暂停，节后再说。 果然，瞧见辉腾穆芹啥都忘了，风一般回酒店拎下箱子迫不急待，临走之前王戬叮嘱三条：不许在厂里说你是我妹子，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许结交游荡在社会的混混，尤其带纹身的那种。 坐上辉腾穆芹着急走，随便应付两声催着胖哥赶紧开车，王戬要的就是这效果，眼见车拐弯不见总算松了口气。 “小戬，你小子阴人的手段比我高明多了。”杨坤由衷点赞。 “这怎么能叫阴人？”方子明不乐意了：“这是保护那丫头，扯进上一辈人的事终归不是啥好事。” “诶诶诶，两位前辈能否听弟子一言，别没事当街辩论三观好不好？”王戬紧急叫停，生怕二人闹掰了。 “行，师侄结婚的大日子，给你个面子，走。”身为师兄，杨坤主动让步，这是默契。 宝马将小戬送到幸福大街，师兄弟一块找地儿喝茶继续品谈人生，只要不打起来干什么都行。 马上五一小长假，超市生意回暖，正需人手帮忙，回到超市，陈叔叼着根烟忙得跟个陀螺似的，那辆小货车里码着整箱整箱的20年陈酿，一会儿的功夫奔了鸿锦酒店，一切按既定流程走得挺顺畅。 忙活一个多小时，王戬累一脑门子汗刚歇会儿，胖子突然来电话，纳闷接听问：“这么快就到了？” 然没等胖子说话，穆芹一把抢过电话怒吼：“姓王的，你什么意思？五一结婚就瞒着我一个人？不想我来川北就直说，本姑娘不稀罕！” “我艹！”王戬暗喷一嘴脑袋瞬间肿了，一时无言以对，穆芹带着哭腔继续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和我爸，本姑娘走就是，就不信离开川北会饿死！”言罢手机挂断。 这事得慎重处理，不然整出萝卜带起泥，王戬回拨过去胖子接听：“送回来吧，唉~” “哪儿那么容易，这丫头抱着箱子在路边哭呢。” “把电话给她，我来说。” 像这种90后末尾的小姑娘，骗走容易哄回来难，更何况自闭了小三年，好不容易重拾信心，没想到又被骗了，虽说不是亲哥，但那也是哥。 隐约听胖子轻声细语劝半天才接过电话，王戬道：“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扯进上一辈人的事，我在深圳半个月不也没告诉我妈，算哥错了行吧。” “你是怕我把你结婚的事告诉我爸，是吗？” “妹子，你出嫁的时候希望一个你讨厌的人到场吗？” “……好吧。”只要话在理，穆芹还是很听劝的：“那我听你的去川俞。” “去个屁川俞，节后再说，哥娶媳妇妹子哪能不到场，但工作也不能白捞，滚回来帮忙！” “噗，呵呵~~也好，事先声明，我手里可没多少钱随礼。” “一百块钱包吃包住直至上班。” “这还差不多。” 收了电话王戬大幸松了口气，酒店房间也没来得及退，不过需提前知会王先齐一声，免得又闹妖精，电话接通王先齐大气表示欢迎，还准备了个千元红包见面礼，当爹的为了儿子能叫声爸做到这个份儿上，王戬心里想哭。 下午，小两口在超市吃晚饭，那辆野了一天的辉腾回来了，且一并捎来了穆芹，瞧见店内一身警服的葛燕万分欣喜，满口嫂子叫个不停，拽着胳膊不撒手，羡慕当哥的真有福气，娶这么好的老婆。 穆芹什么身份众人全已知晓，陈叔两口子暗暗直摇头，两个家庭被廖鸽搅得乱七八糟，幸好这丫头还算懂事听劝；殊不知两家人挤这么小的地方吃饭，对穆芹的心态产生微妙变化，那种久违的、童年时代的家庭情感油然而生。 仿佛新成员加入，大家伙其乐融融，王戬悄悄冲胖子使眼色，随后哥俩端着碗出来了，问道：“她从哪知道我结婚的事？” “嗨，甭提了。”胖子扒拉两口饭道：“刚下高速收费站我爸来一电话，叮嘱我后天早起去扎花车，别把车弄脏了。” “我去~” “戬哥，其实这丫头挺好玩儿的，性格也开朗，就是心里存不住话。” “她就是因为心直口快才在中兴吃了大亏，在家宅了近三年，刚放出来。” “卧槽！” “对了，提醒你个事，徐远征玩儿的那些花活要有心里准备，别掉坑里，新车间没把握之前别急着上订单。” “放心吧，肖哥早告诉我们防着点。”话说到此胖子压低了声音道：“小鬼子咋整？” “那是集团操心的事。” “好吧，对了我也有个事，你结婚那天英姐会来，份子钱都给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啊！” 正所谓一句话点醒我梦中人，吓得王戬屁滚尿流失了魂，随的那份子钱别人不知道，王戬岂能看不出来，差的那一块钱不就暗指她自己吗？ “戬哥，你慢慢琢磨吧，这事哥们帮不上啥忙。”瞧王戬那模样，胖子差点没喷饭，拍拍肩膀回店里添菜。 饭后陈叔去酒店继续忙活，哥俩留下看店，穆芹缠着葛燕非要到家去认认门，既已摊牌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但那个家和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哪像是开辉腾的人住的，当打开那间久不住人的房间，挂在床头的结婚照貌似一记重拳砸在心头，刚刚欢蹦乱跳的丫头瞬间抑郁。 晚上睡觉时，方子明来条微信，说隐隐听见小芹的房间有哭声，王戬语音回复道：“没事，说明小姑娘长大了。” “嗯，这丫头确如莲花白一般，纯净而不失烈性，辛辣又不失芬芳。” “师傅，那我呐？” “你就是埋在地里的土白酒，味道怎么样全凭老天爷的意思。” “……”王戬。 第182章 加油，师弟 2018年4月30日，晴，深圳，上午中兴集团销售部开会，从走进会议室到散会，穆柏铭那心一直堵在嗓子眼，还好没啥事，走出大楼准备拜访一下客户拉拉感情，整好瞧见集团工会主席拖着个拉杆箱。 明天才五一，心说这伙计咋提前回家，怀揣好奇上前打着哈哈道：“哟，老金，五一准备带老婆孩子去哪玩儿啊？” “嗨，我这是受吴总委托去川北公干。” “川北？辽省？” “对呀，就是方副总那宝贝徒弟，不跟你说啦，我赶飞机。” “诶好好好，记住带点特产。” 目送老金一走，穆柏铭更纳闷，出大厦坐车里掏手机拨了个号：“喂，我老穆，刚碰见工会老金，说赶着去川北，那边出什么事了？哦~~原来是这样，应该应该，行，好嘞，挂挂挂。” 熄屏手机穆柏铭脑袋差点没炸喽，猴崽子在深圳半个月，愣是一个字没漏，这得恨他妈恨到什么地步，但现在自己知道了，典型的自讨苦吃，说不说都是问题，进退两难，琢磨会滑开手机给女儿转账两千大洋。 “小芹，这是爸爸给小戬随的礼，在那边一定要听你哥的话，最好……” 想想觉得不妥，将“最好”两字给删了，考虑良可才发出去，没一会收到回复：“爸，你可千万别跟她说，不然哥的婚礼会闹翻天的。” “放心，爸爸有分寸，工作有着落没？” 许是想表达的太多，穆芹语音道：“哥说了，五一后送我去川俞；还有，我嫂子是位女警，可英气了！还有还有，我哥在川北太风光了，开着一百多万的辉腾，听说明天集团总裁会亲自到场；对了爸，你怎么知道的？” “深圳这边也有大领导赶过去了，看来爸猜得没错，你哥将来铁定是个人物。” “那当然，有我哥罩着，将来我怎么着也能混个经理；爸，不跟你说了，婚礼现场中午要彩排，我得帮忙。” 揣回手机，穆柏铭心情久未平复，同时掺杂五味嘴里发苦，权衡利弊足足三根烟，为了女儿索性一条道走到黑，即便哪天知道，大不了被臭骂一顿仨月不让上床，无所谓！ …… 中兴集团派人到场确实令王戬有些意外，但接到冯磊的电话更意外，那厮先斩后奏来了个惊喜，快到站才发消息，生怕不信还拍了张照，啥也甭说，王戬亲自开上辉腾奔了高铁站，一路血气翻涌异常激动。 奔到接站口，冯磊一身外套时尚新颖，衣着光鲜与记忆中的形象反差太大，王戬撂着高跑过去狠狠熊抱。 “艹！发好几条消息也不回，我特么还以为你把兄弟忘了。” “废话，忘记谁也不能忘记你啊！咱们是穿一条裤子的，还有啊。”说着，冯磊掏出两个准备好的厚实红包：“一份我的，另一份公司的。” “不对呀，我跟你们公司没啥交情啊。” “咱们集团总经理让我给你带个话，别老盯着信海的设备，出事背不起。” “卧槽！” 提上包勾肩搭背走到停车场，瞧见四个轱辘的辉腾，冯磊连喷三个卧槽，夺过车钥匙上了主驾，握着方向盘大骂王戬混的真尼玛爽，发动引擎连连赞叹太特么过瘾，拐出车位一路杀回川北市区。 路上，王戬正琢磨怎么安排，随便一琢磨邪邪一笑计上心来，直接微信视频斯文流氓，那厮在办公室快闲出鸟蛋了，瞅着王戬那张13脸就烦：“啥事？” “你看看这是谁！”王戬手机一转。 “卧槽，冯磊！”毛文忠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站起来了，口不遮言道：“给老子送到集团门口，剩下的我来安排。” “我告诉你啊，别想着挖墙角，冯哥在信海集团是挂了号的，当心他们老板跟咱们玩儿命。” “就你废话多，赶紧的。”言罢毛文忠挂断。 “呵呵~”冯磊轻声一乐：“在的时候当老子是根草，走了倒成个宝，艹！” “舒坦吧？” “太特么舒坦了！哈哈哈~~~” 这个五一可能是王戬最高兴的一次小长假，昔日狐朋狗友基本到齐，其中混得最好的当属冯磊，进了信海集团如鱼得水，尽情绽放才华，年薪快干到30万了，人生充满希望。 依斯文流氓所言，辉腾一路开至峰利大厦门口，瞧着往日落难的地方，冯磊暗叹唏嘘，毛文忠则两眼放光带着袁菲菲亲自迎接，为驳好感，双手紧握连连表示歉意，同时不顾场合大骂前任it经理毛根胜。 见此王戬再祭损招，与孙副总视频连线，一瞧冯磊差点从楼上跳下来，见面握手操着大嗓门大诉当年之事，而后一拍胸脯：“小毛总，今儿晚上我安排啊，谁也别抢，就好客来！” 斯文流氓一拍大腿表示严重同意，道：“戬兄，明儿你结婚，就甭来凑热闹了啊！” “行，我这哥们可就交给你们啦，少喝点，明天我娶老婆还指着冯哥呢。” “没屁事滚蛋，叽叽歪歪的。”孙副总大手一抄，拎上冯磊的包去了地下停车库。 众人一走，袁菲菲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王戬道：“菲菲姐，抽空跟你们毛总吱一声，这墙角没我这把锄头是刨不动的。” “……”袁菲菲。 开上辉腾调头回超市，今儿小两口吃完早餐葛燕便回了娘家，走之前……考虑到老丈人家地府兵丁较多，王戬建议披上金甲圣衣，带上一帮神仙道士上门抢亲，被葛燕骂得狗血淋头，亏他想得出来。 随着假日临近，超市生意逐渐冷清，没办法，有条件的分散全国各旅游景点遭罪去了，其他的走亲戚，最后就剩下象王戬这种没屁事到处晃的，扒了两口饭回家接着烧烤大脑，但始终无法静心，微信太多。 晚上一个人躺床上接着充电器回复各路大神，半夜时冯磊才来语音：“老王，听毛总说你准备将集团研发部铲了？” “毒瘤干嘛不铲？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嗨，虽然没直说，但话里话外就那个意思，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戬考虑了会道：“等我消息吧，集团内部现在很不稳定，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哪也别去，对了，有空研究研究高等物理。” “嘿嘿~”冯磊邪笑道：“哥们已考上西工大的物理研究生了。” 窝被子里王戬嘎嘎直乐，甩出博士证书并附上信息：“加油，师弟！” “我艹！你特么尽玩儿阴的！” 第183章 婚礼轶事 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王戬可以说全占了，但在自己看来，北监授衔才算得上人生的高光时刻，既是拐点、也是起点，更寄托着家庭和国家的希望。 鸿锦大酒店，川北市一家中档酒店，可能是有史以来排场最大的一次婚宴，三楼主场一片大红，点缀着无数星星，小两口的结婚动态照循环播放，中间十几米的走台铺着毛绒地毯，整个宴会区宫灯悬挂古色古香，两边宴席无分高低相当大气。 10：00左右，客人陆续进场，峰利集团中上层但凡在家的悉数到来，唯独首桌一直空着，陈叔忙着招乎客人，陈妈则在大厅门口坐收礼金，一一记录在册。 少时，一位身材高挑，衣着时尚靓丽、往日的黑亮长发烫成大波浪，左手牵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走进厅堂，不仅颜值超高，更比孙小玲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待报上姓名，陈叔将其引到位置，随后肖杰落座旁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口子。 临近中午，集团总裁和一老头同时现身，老石今儿暂时夺了风头，硕大厅堂就这么一位打扮另类，淡金色唐装印着浅浅的福字，手持折扇和徐康年一起落座，没五分钟，宋局带着政委和黄中林一身便装到场，随后中兴集团代表老金到场，并主动低调握手，皆为首桌。 待到宾客差不多满齐，那帮出去接亲的伴娘伴郎们成群结队回场，斯文流氓一身黑色西装，胸前插着一朵小玫瑰花，放眼张望满处找坐，无意瞧见灯火阑珊之中生出一朵红唇烈艳，那眼珠仿佛被勾住，余光边上戳着肖杰，怀里抱着个小女孩，愣了。 不动声色假意路过，草狗正要起身打招呼被暗暗制止，却故作惊讶和肖杰寒暄：“哟，肖哥，好久没见，你闺女？” 肖杰连忙起身道：“小毛总尽开我玩笑，我哪有这么漂亮的闺女；萧英，这是集团人事总监毛总。” “毛总好！” “诶好好好。”嘴上称好，实则心里松了口气，找到自己老爹坐旁边，那双贼眼时不时往萧英脸上招呼。 飞升老头属张飞的，粗中有细，顺势一瞧眉毛拧了，目测年纪跟儿子差不多，但怀里抱着个闺女……这是想干啥？玩儿第三者插足？ 生怕儿子造孽，正打算偷偷喷两句，突然厅堂灯光熄灭，顶上一束聚光灯射向门口，随着门分左右，王戬头戴黑缎状元插花帽，身着红色锦鲤袍，寓意鲤鱼跃龙门；葛燕身材较矮，但那熣灿凤冠销金盖头，缀缀簪花流光绽放、红鸢凤头嘴衔玉坠，身后两米凤尾袍，尽显沉稳端庄，与夫君手拉手逦迤前行。 一对新人吸引全场目光，唯独遭斯文流氓无视，借着微弱宫灯暗中在那放肆“偷窥”萧英，若非公共场合，飞升老头非抽他两嘴巴子，凭毛家的地位什么女人找不着，非当第三者，气得在那干瞪眼。 宋局有言再先，说到做到，一身便装上台主持婚礼，一切按既定好的流程走，没出啥意外，王先齐也得偿所愿，稳当坐好，小两口双双跪地，葛燕敬上媳妇茶爽朗叫了声爸，感动得差点掉眼泪，也意味着自己的任务完成。 穆芹拿着手机不断录视频，老爸穆柏铭一个劲的催，也不怕廖鸽看见。 王戬的婚礼现场与众不同，因葛老爷子家里没什么亲戚，为免老两口因孤单过于伤心，开的那店又忌讳，干脆一起接来，见证闺女落了个好人家，也算有始有终。 余下的敬酒大劫王戬早有心里准备，就没打算竖着回去，但身为集团后起之秀，也就那帮损友敢灌他酒，奇怪的是斯文流氓今儿心不在焉，这么好的机会居然没闹腾，飞升老头背地里急得直拍大腿：“完了完了，毛家上辈子造什么孽，生这么个玩意。” 首桌为压轴，王戬除头有点晕没啥不良反应，首先敬老石，其次宋局，再次总裁，徐康年暗暗点赞，见利而不忘义，实属难得。 因五一小长假，警察是不能休息的，宋局自然不能喝酒，王戬也一点没糟践，总之全场一圈下来还能走路，闹到近三点才陆续散场。 借着婚礼，葛燕放三天假也喝了点，从老丈人的酒量看得出来，跟没喝一样，搀着夫君在厅堂门口恭敬送客，萧英牵着孩子一直挨到最后才依依不舍离场，葛燕甜甜叫了声英姐，并递给小女孩一个红包。 “快谢谢大姑……阿姨！”差点说出大姑奶奶，萧英那脸臊得不行。 “谢谢大姑阿姨。” “……”王戬愣目无语，吓得酒醒大半。 “哎，常来家里玩。”葛燕应对自如一笑而过但是…… 后边跟着尾行的斯文流氓全然在耳，大怒，内心狂喷：“凭什么？你狗日的刚娶媳妇！竟然敢当老婆的面端着碗里瞧着锅里！天理何在？” 今儿日子太大，纵有天大的委屈也得憋着，毛文忠跟仇人似的瞪了王戬一眼继续尾行，然跟了没几步飞升老头突然赶到半路截胡，一把揪住耳朵拖走了。 “怎么回事？”王戬懵逼。 “噗，哈哈哈~~”葛燕莫名奇妙乐的东倒西歪，附耳道：“你那小老婆好像被人看上了。” “媳妇，你这是毁谤，你毁谤我。”酒精上头，王戬舌头打滑。 “不信等着瞧，最迟明天晚上，斯文流氓肯定打你电话。” “我艹！”王戬捂脸抓瞎：“哥们结个婚也能整出点事？这特么哪跟哪儿啊？” 事发突然太戏剧性，葛燕拽着王戬胳膊耷拉着脑袋笑得发颤，实在太可乐，这样也好，可谓皆大欢喜，省得夫君老遭人惦记，毕竟天天喝大补汤太危险。 送走宾朋服务员清场，准备近一个星期就这为六七个钟头，王先齐瞧着小两口吾心甚慰，道：“好好过日子，爸等着当爷爷；亲家我送他们回去。” “谢谢爸！”父子俩近九年来第一次拥抱，一切不痛快就此消散。 老丈人见此头回感觉赚了，喝得有点多，道：“女婿，今年年底我要再瞧不见外孙，别怪我找你们领导。” “爸，纠正一点，是闺女！” “你想死啊！我就要儿子！”葛燕因腻而火，狠狠揪了一把。 “哼，我是咱家户主。” “你那户主还是我同事办的呢。” “哎呦我去~” 第184章 外星人 2018年5月1日中午，晴，日本兵库县伊丹市，一架波音787客机带着轰鸣划破长空，平稳降落大阪国际机场，接机口，一位留着小平头、西装革履、戴副金丝眼镜的年轻人，孤身一人单手插兜推着行李箱，走路带笑淡定从容。 少时，立于机场路边拨通一个电话，没两分钟一辆还未上市的加长版丰田停在跟前，年轻人歪脸看看果断上车。 “中岛君，证据是否拿到手。” “当然。” “哟西，对于您的建议，津贺社长认为，15%即可，不知中岛君意下如何？” “可以，但有个条件。” “请讲。” “前往峰利谈判我必须在场，至于什么身份无所谓，最好是翻译。” “就依中岛君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去总部签署协议，您认为什么时间通知峰利最佳？” “这几天是五一国际劳动节，七号之后任意一天都行；高桥君，事先提醒一下，这次事件的消息最好控制在双方高层之间，倘若事态扩大化，以中国现在的民意，咱们大概率一分钱也拿不到。” “索得丝嘞，早就听说中岛阁下童年生长在中国，毕业于东京大学，不愧是帝国精英。” “高桥君，能否告知津贺社长打算索要多少赔偿？” “目前商讨的方案是以芯片个数为单位，每块芯片一千万人民币。” “非常好，谢谢！” “中岛君客气。” …… 镜头转回川北，下午五点，小两口婚装从简开着比亚迪前往北监，停在行政楼，周政委和刘泽堪早已等候多时，打开后背箱热气腾腾，拿出一盒盒打包好的精美婚宴，众人齐手搬进小会议室。 搁上笔记本连上投影，在播放婚礼现场的气氛中开动，许是触景生情，老叶头戴着老花眼镜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仿佛一眨眼就老了。 见此，葛燕拉着夫君起身道：“叶教授，小戬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您的细心栽培，我们夫妻二人以饮料代酒敬您一杯。” “诶诶诶。”老叶头回魂，一罐雪碧咕噜大口。 “哎呀，想想你们俩相亲那会儿，我这心呐悬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周政委乐道：“刘主任生怕你俩黄了，哈哈哈~~” “开玩笑！”王戬道：“国家发的媳妇，还是位女警，谁不要谁傻子。” “哈哈哈，那是。”刘泽堪笑道：“你也不想想，22岁的车间经理，搁谁谁不眼热，我是担心你小子把持不住犯错误，还好没出啥事。” “两位领导就把心放肚子里吧。”葛燕话说一半，突然伸手暂停播放，也是巧，画面刚好定格众里寻她千百度的萧英，众人一瞧纷纷诧异。 “这就是那位飞蛾扑火的少妇吧？”周政委问道。 “果然漂亮，还好咱们们下手快，否则娃都满地爬了。”刘泽堪接道。 “嘿嘿。”葛燕邪邪一笑：“以后不怕啦！今天婚礼现场被集团的人事总监相中喽。” “我说你们有意思吗？想当年孙小玲那么漂亮我不照样守住了阵地，更何况是她。” “哼，要不是我盯得紧，没准你现在好几个老婆，都够一桌麻将了。” “哈哈哈~~~” 说说笑笑中，全程婚礼播放完了，众人举杯共同祝贺北监出了位科学家，全国独一份儿，老叶头后继有人，并趁机会，小两口用饮料敬了谢媒酒。 刚坐下，周政委掏兜扒拉手机，不知不觉眉头紧锁，冲王戬道：“中岛京津借五一放假，以探亲的名义回国了。” “完啦！我敢肯定，集团至少会被勒索十个亿。”王戬一语中的。 “怎么？芯片破解被小鬼子发现了？”老叶头道。 “唉，谁让川俞现在当家的是位日本留学生，小鬼子想混不进来都难；对了周政委，眼下我正在论证光源方案的可行性，但这台民用笔记本算力有点勉强，您能不能帮忙申请一下，把我在朱日和演习的那台笔记本拿回来？” “可以试试。” “小戬。”老叶头插话道：“论证完了，是不是就该出论文了？” “那当然，不过……应该是在考察完光刻机之后，毕竟实体参照太重要。” “好！”刘泽堪大腿一拍兴奋道：“咱们北监要出大科学家，这事够我老刘吹一辈子！” “哈哈哈~~~” 至北监出来已是近九点，王戬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带上打包好的垃圾开车回家，路上葛燕那一脸幸福生怕人不知道，过个红绿灯也要趁机亲亲，到家关门小两口更是迫不及待，正所谓：逆世奇缘满堂红，前世今生凤从龙。回梦残玺青云上，檐下飞燕笑春风。 折腾个吧钟头，葛燕香汗淋漓，附耳道：“等搬了新家，燕子就备孕喽，是儿子是闺女看老天爷的意思，以后懒得跟你争。” “zzzzzz……” 一番动情喂了野狗，瞧这架式八成又在和陈霸先较劲，赶紧洗完澡回来帮着擦擦身子，别到时候又诈尸，结果守了两小时没熬住也躺了。 次日醒来，王戬跟没事人似的光着膀子在那玩手机，葛燕愣了，迷糊道：“昨晚没做梦？” 王戬故作思考状道：“没有啊，我估计可能是洞房花烛，陈霸先不忍打扰吧。” “你……讨厌！”葛燕臊红了脸，翻身而过欲要起床，结果被王戬一把抱揽在怀，塞进被窝好一通忙活。 现代人结婚有蜜月旅行，王戬有那条件没那时间，因为峰利集团即将迎来伤筋断骨的生死大劫，中午刚吃完饭，因礼金是陈妈收的，陈叔硬是留下葛燕对账，扣除烟酒剩下的归小两口，推托不掉只好划了个整数。 王戬则在边上看热闹，没办法，家里的财政大权早就不在手里，又听手机吵闹跑外面接电话，没一会杨坤开着车，带着师傅和冯磊，一众谈笑中去了高铁站。 回来的路上，王戬接到老石打来的电话，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来一趟，大事！ 挂了电话，杨坤见其一脸严肃，问道：“怎么？事漏了？” “不仅漏了，连特么证据都拿到了。” “证据？贴片机的芯片电路板被盗？” “准确的说叫取，老板明天找我商量对策……怎么没叫你？” “呵呵~”杨坤苦笑一声没言语。 王戬随之心生绝望，叹道：“外姓名注定是外姓人，咱们到底是在为谁忙活啊！” 第185章 互挖墙角 徐远征仗着权力在川俞玩儿二桃杀三士，徐康年何尝不是，一个是自己的亲女婿，一个跟自己非亲非故，单独撇开一个无非是两层意思，故意冷落实为警告，警告杨坤别与外人走得太近。 可惜王戬在欲望上是个光棍子，几百万的家底已经很满足，又有少校军衔和中兴集团的年薪，注定这辈子饿不死，所以直接出招回怼。 “明天咱俩一起去，小爷不差他这口饭。” “呵。”杨坤依然苦笑：“小戬，你把问题想简单了。” “你不敢？” “站在我的立场，你敢吗？” “……”王戬。 “别看徐康年对你欣赏有嘉，那也是有限度的，我敢肯定，你现在的情绪波动全在他意料之内。” “你当他是神仙。” “徐长明下课基本板上钉钉，这是动摇根基的，徐康年会放任不管吗？他这是在有意敲打我，让我见好就收下不为例。” 一通简短的电话，里边的弯弯绕显尽古老的中华底蕴，按徐康年当初的设想，以川俞为引，诱杀两家的后辈，借此敲响改制的警钟，迫使那些人主动隐退，但他哪里想到外姓人玩得这么狠，直接将徐长明父子摁进了粪坑。 以此为引，不得不得怀疑是王戬的人故意放走小鬼子，因为在集团内部，关于中岛京津的身份没几个人知道，但王戬是第一个报的警，那么信息来源肯定是在川俞的班底，怪就怪徐远征瞎鸡13乱搞踩了底线。 回到家，王戬坐客厅发呆，已经动了辞职的念头，峰利集团实在没什么人情味，同时感受到在绝对的集权之下，总裁打个喷嚏，下面人听着跟打雷似的。 心情正糟糕，外面有钥匙开门的动静，王戬连忙开门，见媳妇后面跟着个人，没等开口，那人顶着笑脸搬着礼品就进来了，一瞧那张脸差点没吐血，真让葛燕猜着了。 礼品实在太重，整整一箱茅台，搞得王戬怀疑是假酒，心说茅台啥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搁好茅台斯文流氓跟汉j似的点头哈腰极为客气，王戬都快不认识这厮了，很不适应，问道：“您这是唱哪出啊？” “呵呵~戬兄太客气了，就不请我坐会儿。” “噗~”葛燕捂嘴偷乐，搁好坐倒了杯茶，打过招呼返回超市。 王戬捂脸抓瞎感觉太不真实，道：“有什么事打个电话不就完了，至于闹这么大阵仗？” “那哪行，戬兄带出来的人怎么能马虎，呵呵~” “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了，有话直说。” “呃~~”毛文忠头回腼腆不好意思，搓了搓手道：“川俞分公司的萧英……具体啥情况？” “离异少妇一枚，32岁带个闺女，家里有个老娘，就这仨人。” “你确定她是离异没男人？”惊天大喜，毛文忠激动得站起来了。 “哥们，相中了就赶紧弄回家，否则她在川俞一天，我特么就不得安宁。” “给我老实交待，你俩没……那啥吧？” “用你那大脑袋好好想想，我特么没事玩儿脱岗你以为是吃饱撑的？” “我靠！”斯文流氓茅厕顿开，来了个同志般的拥抱重重拍了拍后背：“戬兄，义气啊！” “甭义气啦。”王戬挣扎着推开道：“我说，就算人家肯跟你，你们家老爷子会答应？别挣扎了，老老实实听从安排相亲去吧。” “唉，谁说不是。”毛文忠由喜转悲坐下道：“就因为这事昨天跟老爷子吵了半宿，戬兄，不怕你笑话，婚宴回来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就她了。” “别说哥们没提醒你，趁早准备再被吊起来抽一顿。” “老爷子答应啦！” “啊！”拐弯甚急王戬大惊，也站起来了。 “呵呵，老爷子放话了，只要萧英没男人，他就答应，这不正好！哈哈哈~~~~该着是我毛文忠的女人；戬兄，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这跟天意有毛关系？” “你想啊，16年跨年的时候你从我这撬走了孙小玲，现在我从你身边撬走了萧英，公平啊！” “卧槽！”要不是看在茅台的份上，王戬真想踩他两脚。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归零，看看这厮，都特么快成负数了，很明显此人不宜久留，再说斯文流氓得了信儿心也踏实了，临出门差点磕一个，连连许诺事成之后定会重礼谢媒，王戬则赶紧将这位爷请走，免得智商受影响，比自己还二，飞升老头家真特么造孽！ 毛文忠一走，王戬掐着时间五分钟后直接开门，葛燕刚到门口，从一脸懵逼到突然大笑用时不到一秒，拽着夫君胳膊笑岔了气。 待关上门，一对财迷火速开箱，整整6瓶，葛燕笑得险些下巴抽筋，深感有钱真好！ “夫君，晚上我陪你喝点？把昨天的梦补上？” “算了，没心情，明天早上徐康年召唤。” “因为那个日本人？” 提起这事王戬就觉得窝心，外姓人为了饭碗努力为集团创造价值争取生存空间，内姓人却天天琢磨着刨墙角占便宜，无奈道：“我想辞职，一心一意搞科研，整天算计人浪费精力。” “无所谓呀，反正这辈子你也跑不了，没钱大不了我养着你，哪怕出一个成果，燕子还是豪门阔太太，哈~” “行，有媳妇这句话，玩儿了命我也要把光源整出来。” “对嘛，这才是国家发给我的好夫君，堂堂少校军官！” 正应了那句老话，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个会打鸡血的女人，吃罢晚饭早早上床睡觉，夫妻夜话姑且不表，次日天明，小两口吃罢早餐，王戬提上两瓶茅台，开上比亚迪奔了郊外农村，头回瞧见老石一副农民伯伯打扮。 迎进堂屋落坐，徐康年神色淡定读不出任何信息，老石去后院伺弄家禽，王戬眼睛发直像是没睡醒。 “怎么，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又不是自家买卖。”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插手川俞？当初是你自己不愿意，我也没驳你的意思。” “老板，小子不想跟您斗心眼，您想怎么玩儿随您，就这样吧。”王戬今儿没打算放过自己，就差没说辞职俩字。 撂话干净利落，眼看要走，徐康年道：“与日本人谈判我想让你牵头，事办好了，集团拿出五个亿为你组建试验室研发光源。” “五个亿？” “如果不够，那就砸到集团破产倒闭为止！” 第186章 再教育 《增广贤文》有云：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与徐康年两次接触的印象皆为强硬，但又不失妥协，而王戬却不知，自己只有强硬没有妥协，理工男的性格表露无疑。 用徐康年的话说，峰利是我一生的心血，而川俞则是你王戬的心血，如今你们逼着我改制，我勉强同意，也间接告之缓慢进行的意图，可你为什么又要插手制止？甚至不惜动摇根基。 所以，无论怎么说王戬属于理亏，徐康年知道小年轻好面子，也未点破，更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不惜押上整个团陪王戬赌一把，成了，峰利至少还能风光个十来年，可谓给足了诚意。 尽管如此，王戬依旧没有妥协，回道：“老板，我的科研成果只属于国家和人民，不属于任何私企或民间团体。” “包括你自己吗？” “只有建议权。” “嗯~~”徐康年默默点头，才想起王戬二级保密的身份，思虑片刻道：“既如此……研发经费不变，但顶级制程的光刻机车间必须设在川俞，或者川北。” “老板，您有没有想过，一旦光源研发立项成功，国家会允许私企参与吗？即便允许，峰利集团也会被仅限于财务投资，享受利益分红。” “小戬，你只需要提建议，剩下的我来办，相信市委省委定会鼎力争取。” “……也好。”王戬妥协，再道：“这个月我去中芯国际考察光刻机，那边只给了个90纳米车间的权限，您能想想办法吗？” “尽力而为吧。” 在中芯国际面前，峰利集团份量太轻，也只能这么答付，王戬长出一气松快不少，徐康年也是如此，露了点笑脸喝了口茶道：“和日本人谈判有什么方案吗？你小子肯定早有准备。” 这话不假，自打徐远征到任，王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刚开始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但现在不一样，起身活动活动身体琢磨了会：“到时候将川俞的萧英叫过来，派专业人士为其做个造型设计，照着明星倒腾，至于其他成员……毛文忠、徐远征，还有曹志刚和包桐。” 说到这王戬突然一愣，纳闷问道：“您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 “老石说，解铃还需系铃人。” “……”王戬。 就因为这句话，中午吃饭王戬没理那老头，太损！这特么万一办砸了，定会被徐毛两家千夫所指，而后灰溜溜嘎鸡13滚蛋。 吃饱喝足老石也没客气，赶着王戬去收拾餐桌洗碗，自己则和徐大当家在堂屋喝茶，品味人生陶野节操。 …… 话说胖子陈介，至婚宴结束后，开着辉腾带上穆芹，在川北周边满处流窜玩儿疯了，跟俩落单的蝗虫似的，不惜搭上小半年的减肥成果走到哪吃到哪，介于明天返岗上班，临近中午至礼花往回走。 路过一片桃园，五月份正是花谢的时候，微风吹过时有花掰凋零，真可谓十里桃花飞满天，寸寸时节怒华年；深圳长大的穆芹哪见过这个，赶紧让胖哥停车下去拍照。 胖子跟土地爷似的，有求必应，路边泊好车跟着那丫头疯，桃园林间人挺多，顺着规划好的线路穿林过影，心情贼好，扭扭脖子活动一下，就在这时，无意瞧见一颗桃树另有异样，够近仔细观瞧。 “怎么瞅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胖子抠抠脑袋一时没想起来，干脆拿手机伸近了拍个照。 瞧着照片仍然没想起来，于是发给王戬，刚发出去瞬间想起来了，又发了条信息：“戬哥，这玩意像不像你说的那个帝王陵玺？” 可惜王戬正洗碗，没功夫看微信，十指不沾杨春水的少爷糕子差点累折了腰，归置好码整齐回堂屋，随意照个面抬腿要闪。 “诶诶诶，别走哇！”老石一把拽住，强行摁椅子坐好，道：“小戬，当着老徐的面老夫与你把话讲清楚，你插手川俞的目的我们很清楚，既不为良率，也不为功立，老夫说的可对？” 王戬瘪着脸没吱声，老石笑笑继续道：“这天地本不全，事岂有全之理？你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世，该聚该散皆为时运，不可强求，否则图增恼尔；就拿前天婚礼来说，除了你亲手培养的人，其他可曾到场？” “……微信有。” “呵呵~~”老石折扇扑腾两下再道：“《论语》有云过犹而不及，以你的聪明劲还用得着老夫解释吗？” “小戬，我们打个赌怎么样？”徐康年道。 “什么赌？” “下任总监毛文戈，是工艺总监毛辉祖的儿子，目前在富氏康正走辞职流程，下个月到任，无论如何管理你也不能插手，我赌车间员工过不了一个星期便会找你。” “不赌。” “为什么？不敢？” “我认输。” “嗯，孺子可教也。”老石欣慰安然。 被两个老家伙强摁头上了堂教育课，王戬虽有不服，但无可奈何，因为人说的有道理，老祖宗的话那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总结起来就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回市区的路上，王戬有种感觉，自己被徐康年盯上了，至少吃上半辈子，正如老石说的那般：峰利集团是否有救，全凭王戬在与不在。 不得不说这老头太有两把刷子，对人心的洞察堪入化境，倘若哪天没饭吃，到街面摆摊算命也是把好手，没办法，会得太多了。 停车小区回到家，葛燕扎着头发横根筷子忙活家务，难得今儿出大太阳，床单被套全洗了，一见夫君跟燕子似的，擦擦手帮忙脱下外套嘘寒问暖，贤妻良母也就这般。 生怕媳妇累折了腰，撸胳膊挽袖子准备搭把手胖子来电，许是等急了，王戬接听道：“回来啦？” “戬哥，你没看我发的照片？” “我刚到家。” “赶紧看看。” 应了两声挂断，切至微信瞧了瞧，自语道：“别扯蛋啦！现代社会哪来的帝王陵玺。” 但随着照片放大越看越像，心说那棵桃树下难道躺着位皇上？想不通问题王戬又下意识在那摸下巴。 成功撩起好奇心，回房间找到那几页《南陈那些事》翻至最后，两相比对确实差不多，少说也有八分相似，这时陈介又来微信。 “戬哥，会不会是老板的儿子。” 第187章 娥皇女英 作者对灯发誓，都特么快两百章了，案子悬了近两年还没找着尸体，经胖子提醒才想起这茬儿，王戬只作莞尔一笑，摇摇头自语道：“怎么可能！甭说皇上，那厮连王爷也够不上。” 随便应付两句熄屏手机，小两口一起忙活家务，葛燕硬是没让：“该干嘛干嘛去，无聊就去超市帮忙。” 没辙，只好打开笔记本摆好白板，在狭小的客厅继续论证演算，随着进度逐渐深入，其中涉及圆周率的多级运算，那台用了近两年的笔记本，其算力明显有点跟不上趟，又没法做代码优化，耐着性子在那烧烤大脑。 做饭时葛燕收到微信，嘱咐道：“晚上胖子和小芹来家里吃饭，记得东西收好别露了。” “诶，马上就完。” 等待近五分钟屏幕终于出结果，做好记录收工捡场，饭菜刚上桌那对蝗虫也到了，穆芹属人来风，闻了闻满桌子菜夸赞嫂子手艺好，贬低当哥的上辈子积了大德，现代社会还能找着这么贤惠的老婆。 胖子不一样，拉着王戬进了那间常年不开门的房间，关门开灯，从袋子里拿出个小盒，打开道：“你再仔细看看。” “卧槽，你居然刨回来了。” “不开玩笑，我敢肯定这玩意是真的，要不然你那梦就是假的。” “也对，要真是老板的公子，这株草里应该能化验出点东西。” “什么东西？” 王戬摇头没吱声，直觉告诉他，倘若真有所谓帝王陵玺，必有特殊因素，胡侃道：“没准会有徐晗的dna。” “……”胖子。 今天5月3日，厂里就放三天假，明天直至7号全部算加班，考虑到穆芹刚进厂，王戬嘱咐挺多，胖子却拍着胸脯大大咧咧揽活，声称有他罩着就行。 关于小芹的培养问题，王戬不打算将她放到车间，而是跟着肖杰守仓库，至少比胖子靠谱，前任副总监相信没人敢动，王戬可以不管，但杨坤绝对会管，至于毛文戈，找机会与斯文流氓打个招呼，别特么跟喝多了似的瞎鸡13指挥。 然说曹操曹操到，正吃着饭，毛文忠来电话：“啥事？” “戬兄，听说你家来个妹子，明天去川俞进厂是吧？” “对呀，不让啊？” “放心，徐瑶敢不给面子我替你揍她。” “你替我？”王戬明白了，这厮是想找个由头去川俞勾搭萧英，于是顺水推舟：“行，明天早上去幸福大街的友谊宾馆接人。” “还是戬兄知我！哈哈~~挂啦！” 讲真，得亏萧英生一闺女，倘若是个小子，哪怕斯文流氓当面抹脖子，飞升老头也不会答应，不过有件事没整明白，毛文忠先前在川俞待过，咋就没发现？ 吃完饭，葛燕收了辉腾的车钥匙，二人打着饱嗝兴匆匆走人，王戬重新摆上笔记本继续，24：00准时睡觉，睡前嘱咐媳妇明天上班把那盒子带上，送刑警队拿去化验，可能和徐晗的案子有关。 葛燕有点懵，好么蔫儿的怎么扯到案子上了，问罢几句方知是猜测，想想以前那些事，觉得有必要重视，夫君那张嘴有点开光的意思，科学家嘛。 …… 话说斯文流氓奉旨追少妇，先将穆芹安排进物料仓库，肖杰早收到消息，又正好组建四车间，有人也乐意去，完美。 一切搞定，拿出以前泡妹子的套路，打着集团领导视察的旗号屁癫屁癫去了一车间，晃了半圈找到一身工服的梦中情人，当场差点抽自己一嘴巴，先前在川俞稍微留意哪怕一丁点，现在儿子都抱上了。 按正常流程，所谓视察无非是走个过场，晃一圈就得，萧英全程陪同介绍情况，眼看要完活，领导突兀要请她吃饭，立马起了警觉，再瞧毛文忠那深情迷恋的眼神，傻子都明白了。 先前有个莫清平，现在又来个小毛总，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炙手可热？但自认前任总监的小老婆岂能答应，想也没想一口回绝。 意料中的事反而让毛文忠欲霸不能，不顾边上忙活的员工立放豪言，我在外面等到你答应，赤裸裸表白，比小日本实诚多了。 为了追媳妇毛文忠主动放下身段，脱去工服一身精心装扮，守在车间更衣室没一会，徐瑶送来一大束水灵灵的鲜花，走时还给打气：“忠哥哥加油，我等着改口叫嫂子。” 于是，在贴片一车间的员工更衣室多了位痴情男，没十分钟全厂都知道了，总监徐远征差点吐了血，哥前哥后狂发微信劝其罢手，忒特么跌份儿，对此毛文忠一概无视，铁了心誓要拿下未来儿子他娘。 家中老爷子默许的事，捅到毛家也没辙，只好由着他，再说徐毛两家的下一代愣没一个结婚或出嫁的，毛文忠这也算打个样，因此无人制止。 更衣室什么情况萧英通过微信哪能不知道，莫名感觉到害怕，瞧这架势像是来真的，啥也顾不上了赶紧打电话找王戬求救。 萧英来电话也在预料之中，猜测是用力过猛把人给吓着了，酝酿措词打算劝两句，电话接通还没张嘴，那边直接开喷：“姓王的，你老婆又被集团人事总监盯上了，守着更衣室我连车间都不敢出。” “咳……嗯那什么……英姐，斯文不是，毛文忠那人不错，你可以试试。” “有种你再说一遍！” 敢情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萧英瞬间暴走，语气仿佛散着股铀235的味道，王戬也吓着了，萧英接着火道：“我告诉你，萧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说完挂了。 关于追媳妇这事，王戬真没多少经验，与葛燕谈恋爱纯粹运气好，貌似前世注定的缘分，属于情到深处自然啪的那种，可望而不可及。 未曾预料触动这么大，一时间也没什么好法子，萧英微信倒来不少，既有文字又有语音，所表达的意思就仨字：不可能！ “妈的，这是认了主还是下了咒？好好的大老婆不当非当小老婆！吃错药了吧？”王戬顿觉头大。 为落个好结局，难得干一回人事尽力解释：“英姐，毛家在集团有钱有势，就缺个儿媳妇，人家又没嫌弃你带个闺女，再说你俩年纪相仿，他家老爷子也同意，没什么不妥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甩掉我，告诉你，做梦！” 没等回复萧英又道：“他要再不走，今天晚上我就去川北二女共侍一夫！” “尼玛！” 第188章 入室抢劫 成语有云：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流氓归位，祸及王戬。 那场景光想想都哆嗦，急得在屋里来回转悠，在川俞的时候萧英就老琢磨着钻被窝，被逼无奈才用炖大补汤这招，换句话说，萧英一天没主，王戬就一天不敢回川俞，左右没辙只好让斯文流氓暂时先撤。 但那伙计已经被钓住了，道：“凭什么？我追媳妇有你什么事？别搁这瞎尼玛掺和。” “是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逼得越紧越往我这靠，先撤，过段时间给你个大显神威的机会，一准拿捏扭转局势。” “你确定？” “废话，哥们一条裤衩一个腚，听我的准没错。” 没辙，老僵着也不是个事，斯文流氓选择战术性撤退，但诚意不能失，随便拉了位员工将花转交，而后在车间走廊隔着玻璃瞧了两分多钟，才依依不舍开车回川北，然走了没两分钟，王戬收到几张照片，那束鲜花被萧英踩得稀碎丢进了垃圾桶，并警告姓王的，别动歪心思，这辈子认准了王家祖坟。 王戬权当眼瞎没瞧见，得亏没跟着去，太可怕了，必须创造契机改变对斯文流氓的看法。 毛文忠碰一鼻子灰回家，飞升老头和老太太大感意外，这么好的条件追个离过婚的女人，按理说易如反掌，顿时对萧英的印象大为改观，飞升老头也起了兴趣。 “文忠，头回接触失败不见得是坏事，但凡认死理的女人只要进了咱家门，那她一辈子就是我毛家的人。” 老太太身为女人总觉得不舒坦：“要不……妈再给你张罗几个相亲对象？” “我这辈子就认她，非萧英不娶。” 老太太无语，飞升老头却一拍大腿：“好！这才是我儿子，有魄力！” 爷俩倒是痛快了，王戬落难了，和萧英的暧昧曝光，穆芹直接八卦到深圳去了，肖杰倒看出点别的意思，穆芹的到来明显有接手的意思，说明王戬明年可能真的回川俞，所以下一阶段的活是尽心培养。 …… 话市公安局刑警队，早上收到网警组转来一棵不起眼的草，说是和徐晗的案子有关，田队感觉莫名其妙，这案子堵在心里近两年，干脆死马当活马医送化验室。 本来没啥指望，撩下盒子就闪，回办公室刚坐腚座机就响了：“喂，刑警队。” “田队，我化验室小聂，你送来的是个啥玩意？” “什么意思？” “我在图库里居然找不到比对，知道这意味着啥？意味着这是棵新兴植物，书上没有。” “……”田队无语，额头直跑眉毛。 “田队，你确定要化验？这可是新发现，研究下去的话能出篇论文。” “那这样，先养起来，你整片叶子先化验看看。” “就等你这句话，最迟下午出结果。” 摁了电话真抠后脑勺，思虑半晌没啥头绪，只好耐住性子等结果，没准真会捋到一条线索，坐了会儿拿座机打电话找网警组队长黄中林，问罢方知是葛燕带来的，至于具体从哪来的没说。 田队有种感觉，感觉另有一波人对这个案子很有兴趣，也在暗中调查，趁着有些空档，从柜子里翻出所有卷宗一个个找，十几份笔录仔细看了一遍，毫无悬念圈定王戬，为啥？整个市局谁不知道他是葛燕的老公。 职业习惯操上键盘进人口档案检索详细信息，结果查无此人，懵了…… “怎么可能？小葛会嫁给一个没身份的黑户？”田队跟个傻子似的。 查案子误入岐途，顶着满脑袋问号愣了半天，果断找宋局汇报情况，宋局听罢前因后果真想喷他两句吃饱撑的，压着火耐心劝道：“查案子就查案子，你查小葛家里人干什么？人前几天刚办的婚礼，小戬若有嫌疑那我就是从犯。” “宋局，我不是怀疑他，问题是那棵草是小葛拿来的，我估计十有八九是小戬不知从哪挖来的。” “那就老老实实等化验结果，非跟小戬较什么劲？” “可为什么在人口档案中找不到小戬的身份信息？这太奇怪了。” “你你你……”宋局气得嘴角直抽抽。 “宋局，以我的直觉判断，您和网警组的黄队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你问小黄去。” “可他不说啊，这不找您来了么。” “我……” 眼看事情瞒不住，宋局将仇恨转向王戬，心说你个兔崽子不好好搞科研，瞎掺和个屁啊！再看田队那倒霉模样，继续问下去肯定又是个签保密条令的二货。 正在尴尬之时，办公室时钟指向11：00整，宋局立马道：“下班、收队、吃饭。” 市公安局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宋局从未按点下过班，今儿倒好，到点就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更可疑的是，食堂吃午饭时明显躲着田队，而且饭后也没回办公室休息，坐上车走了，也没说去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看你们躲到什么时候。”田队愣啊，回办公室瞥着嘴眯午觉。 囫囵中被座机吵醒，条件反射伸手摸话筒：“喂，刑警队。” “田队，我小聂，结果出来了，这棵植物的结构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检测出了微量麦角酸二乙酰胺的成分。” “直接说人话。” “就是致幻剂，毒品的一种！” 就听电话里“咣铛”一声，田队一个没留神出溜桌子底，脑袋也磕了脖子也崴了，抱着脑壳直哆嗦。 “田队，咋啦？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应付两声挂断电话，子弹上膛叫上两个人一身便装，开上警车奔了花苑小区。 王戬难得静下心，在家全身心投入，白板写满了推算公式，桌上铺满了稿纸，笔记本跑得快冒烟了，眼看要出阶段性结果，突然有人敲门。 看看时间还不到两点，葛燕没这么快下班，赶紧收拾，然拖得越久田队疑心越重，王戬慌里慌张草草捡场，正要开门，没想到被一脚踹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领头的第一个进屋握着把手枪。 以为赶上入室抢劫的，王戬突然躲闪又刹那回身便是一记擒拿，田队反应不慢，伸手招架同时调转枪口，没想到遭对方预判死死握住枪栓，力道惊人，小腹空档被狠狠来了一记膝顶。 丹田遭袭臂膀失劲，手枪瞬间被夺并顶着田队太阳穴，双方交手电光石火之间，后面俩便衣傻了。 “妈的抢到老子头上了？草！”王戬暴怒。 第189章 夺枪一时爽 2018年5月4日下午，多云转阴，川北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门窗紧闭无声肃静，宋局一张黑脸背着手，瞧着眼前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两个混蛋，越瞅越来气，终于没忍住陡然转身狠拍办公桌。 “胡闹！” 或许头回见宋局这么大火气，两人吓一聚灵，宋局视而不见指着田队喷道：“谁给你的权力破门而入，拿枪指着老百姓的？” “宋局，您这不拉偏架吗？就他那身手……”田队越说声越小，明显不服。 “他那身手怎么了？法律有规定不许老百姓习武？” 王戬占着理在那憋笑，脸上都露出来了，宋局瞪眼一瞥转移目标：“乐什么乐？有什么事讲清楚不就行了，非动手夺枪！显得你能是吧？万一走火你让我怎么交待？” “您这就有失偏颇，我正准备开门的。” “拖了近三四分钟才开门，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销毁证据或逃跑，再说那是二楼，以你的身手顺着管道就能下去。” “我特么在那住了二十几年，又没犯法干嘛要跑？还有，我媳妇也是警察，你凭什么认为我犯法？” “你老婆拿来的那棵草化验结果出来了，就凭这个足够枪毙你！” “卧槽！”王戬火上来了，撸胳膊挽袖又要开干，气得宋局再拍桌子狂嘶怒吼：“还没打够是吧？好啊，来来来，就这，老头子我给你们俩腾地方，今天不躺一个谁也别出这个门儿。” “……”二人缩着脖子没敢吱声。 太气人，上午警告那么明显愣没听进去，宋局板着脸解开风纪扣，口干舌躁咕噜口水喘着粗气，瞪了半天见俩人没动手，喝道：“打啊！怎么不打？” 就在这时外边有人敲门，收到命令推门而入反手关门，甭看黄中林一脸淡定，事实上同样憋着笑，小心翼翼将一份保密条令搁办公桌上，之后悄无声息拉门出去，跟猫似的。 “说说，化验什么结果。” “宋局，那棵草里检测出了麦角酸……什么胺的成分，一种致幻剂，可用于制作毒品。” “呵呵~”旁边王戬阴阳怪气哼了两声。 宋局魂了一眼没鸟他，继续道：“意思是说那是棵毒本植物？” “可能是，听化验室的小聂说，那棵植物在图库里没有，因此判断是棵未被发现的新兴植物，目前暂时先养着。” “养着？算上今天，那玩意最多还能活七天。” “哼，你果然认识那棵草。”田队仿佛抓住把柄。 “唉~”宋局叹了口气，知道不签恐怕是不行了，否则王戬会被刑警队盯上，随手将保密条令甩田队面前。 “这什么意思？难道牵扯到上层？”田队表示没看懂。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查不到小戬的身份信息吗？签了就能查到。” “……”田队。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签也得签，田队知道得太多，好在是内部人，倒也省事，但瞧田队一脸懵逼，凭多年办案经验，可能无意间触碰到国家机密，从头看到尾毫不犹豫签上大名：田三强。 …… 案情突然有重大发现，下午16：00左右，市公安局刑警队带上法医全员出动，直奔川北与礼花交界处的那片桃花园林。 关于所谓帝王陵玺王戬并未过多解释，太邪乎说出来没人信，反观田队，真可谓双喜临门，案子有突破，又结识一位国家二级保密科学家，特种部队少校军官，没有比这更邪乎的，主动握手表示歉意，并承诺一定上门陪礼道歉，当场拍了500块修门费。 透过窗户瞧着四辆警车呼啸而去，王戬道：“宋局，这钱您还给他吧，警察挣得也不多。” “一码归一码，这是纪律。”宋局将钱塞回王戬手里，道：“回去当心点。” 经宋局提醒，王戬一哆嗦，自己夺枪那事葛燕八成知道了，今儿晚上十成十挨呲，但在宋局面前不能跌份儿，满不在乎道：“我是一家之主，怕什么？” 目送王戬拉门走人，宋局长出一气摊靠坐椅着实心累，这栋楼里上上下下没一个让他省心的，尽特么惹事生非，好在两人对峙时掏了警官证，不然自己现在正挨书记骂，多悬啦！ 再说王戬，回到家见葛燕正守着两位师傅修门，板着小圆脸魂了一眼夫君，一把扯进房间关上门，然后发了条微信：给姑奶奶写一千字检讨，不深刻别想吃饭。 说句实在话，媳妇是好媳妇，好起来跟亲妈似的，瞅着微信又感觉娶了个黑山老妖，一千字啊？今儿自己演算半天也未必写了这个数，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手机一扔躺床上睡着了。 正所谓：夺枪一时爽，事后修罗场；无事起波澜，死猪床上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戬隐隐听到有人在哭，睁眼翻身一瞧，葛燕坐床边摘了眼镜在那抹眼泪，一下心软连忙起身安慰。 怎知葛燕跟发了疯似的，抄起枕头就打：“让你夺枪！让你夺枪！呜呜呜~~~~~” 男人最怕什么？当然是心爱的女人哭，顿时心生愧疚，硬挺了几下抱搂在怀轻轻拍了拍道：“别哭别哭，夫君错了还不行。” 不说还好点，一说葛燕越发哭得厉害，急得在怀里直跳脚：“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我上哪找你去啊！呜呜呜~~~~” “没事没事，夫君不一直在吗？”捧手着小圆脸擦擦泪水，王戬强挤笑脸道：“再哭就成花脸猫啦！” 以前谈恋爱同居时，尽是葛燕哄着王戬，现在整反了，哄半天才勉强云开雨收，为逃过一千字检讨，主动揽活做饭，刚抄起锅铲又被葛燕喷了句：姑奶奶还没死啦！用不着老爷们做饭。 这话王戬听着贼舒坦，搂着媳妇娇小玲珑的身体一直到开饭，晚上睡觉忙活半宿，葛燕总算恢复些精气神，果然是专吸阳气的黑山小妖…… 一场误会就此揭过，至于案情如何发展，葛燕打死也不会再说半个字，别看尸体高度腐烂，依然能检测到有枪伤，很明显，车祸并未令徐晗当场死亡，而是后被人拖离现场枪击致死，刑警队跟着线索随之忙活起来，王戬则继续闭关在家，等待小日本触发任务。 第190章 报复领导 宋局的一顿骂和媳妇的一顿闹，让王戬安全渡过了五一小长假，老老实实在家闭关推算论证，生活三点一线，葛燕也放心不少，小两口终于有了点挑门过日子的节奏但是…… 北监作为全国唯一一个培养出科学家的单位，王戬的人生安全乃重中之重，夺枪事件不出意外被所长和周政委，以及刘泽堪知晓，尤其刘泽堪，吓得一宿没闭眼，正如葛燕说的那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就没啥盼头了，要知道王戬还不到24岁。 好容易熬到五一假结束，考虑到那兔崽子越来越精明，仨人一合计想了个招，周政委打去电话，声称军用笔记本电脑到了，来北监签字认领，王戬大喜过望，开上辉腾屁癫屁癫奔了北监一头栽进陷阱。 被关在授课室写检查整整一天，跟作者每日更新挤牙膏似的，典型的钝刀子割肉，还不如来个痛快的，即痛苦又膈应，正应了那句话：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抠破脑袋呕心沥血写完，葛燕也下班接人来了，当四个人的面还得念一遍，王戬欲哭无泪含恨而言，本以为完事，所长嘱咐周政委，将检查装进王戬的个人档案，再敢肆意胡为直接上报军区，北监管不了，那就让军区首长管。 倒霉催的又受了一天教育，留下辉腾车钥匙，王戬才得以安全脱身，回家的路上，葛燕瞧那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就觉得好笑，心里倒是暖暖的，对北监的几位领导越发尊敬，隐隐感觉，自家夫君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晚上睡觉时，葛燕施展浑身解数讨好，王戬丝毫不为所动，待到次日睁眼发现身边没人，但听见厨房有动静。 慌忙套上睡衣跑进厨房一把从后面抱紧：“夫君，你别吓我好不好。” “呵呵，我没事，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 葛燕心中坠坠不安，提着心吊着胆洗漱完毕，稀饭包子也已上桌，小两口对脸而坐，王戬莫名笑道：“哈哈哈~~~夫，英雄者，当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今天下英雄，唯媳妇与戬耳。” “……”葛燕。 “哈哈哈~~算术学得再好，也斗不过那帮老狐狸呀！”王戬跟个神经病似的在那自言自语。 “夫君~~~”葛燕慌了大神，急得声调都变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缀术》为何失传，并非无人能识，而是有识之人不得其本也。”说到这转眼再道：“媳妇，我打算去省城的灵觉寺玩儿两天，找高人开导开导。” “你哪也不许去。” “……行吧，那就不去，老老实实在家看门，呵呵~”说罢，王戬三下五除二吃罢早餐，穿好衣服去超市混点，葛燕全程陪同，直至上班才走。 为防离家出走，连车也没留下，眼见比亚迪消失不见，王戬脸色恢复正常，撇嘴道：“敢阴我，看小爷怎么治你们！” 果不其然，宋局得知情况也吓着了，感觉批评过头，暂时放了葛燕三天假在家守着，好好在家帮着调整情绪，别把人赶进庙里当了和尚，这种情况先前是有过案例的。 …… 一连三天啥事没有，王戬却改了作息，每天天刚亮便起床跑步，葛燕时刻紧跟，但那放松几年的身体哪跟得上趟，王戬暗暗直乐，背着媳妇每天早晚五公里，光天化日的臊得葛燕无地自容。 吃完晚饭天还没黑，田队果然拎着水果和饮料登门道歉来了，姿态放得挺低，小夫妻连连口称没事让坐倒茶，丝毫不敢怠慢。 流程走完王戬意示媳妇回避一下，怎知葛燕一点面子不给，冲田队道：“田队，我去楼下超市看看，你可千万别跟他说案情。” “嗨，放心，来的时候宋局有交待，什么都能说，唯独这个不行。” 然待葛燕一走，王戬立马关好门，还没开嘴田队立马沉声道：“小戬，真不能说，你要出事……甭说我这身警服，毙了我也扛不起啊！” “……”王戬那脸瞬间拉长，跟驴似的。 见此田队呵呵一笑：“放心，等案子破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怎么样？” “那有什么意思？老叶头说过，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老叶头？你是叶教授的学生？” “是啊，关门弟子，顶着这个头衔我特么现在跟坐牢没啥区别？还不如在北监待着。” “也对，天天被这么多人盯着确实不舒服，那你干嘛不回部队？那儿多自由，又有战友，还能喝喝酒。” 提到部队，王戬突然想起个事，道：“田队，拜托你个事。” “只要不插手徐晗的案子，其他都没问题。” “行。”王戬一口答应，凑近了附耳小声道：“明儿上班你跟网警组的黄队说一声，这个月我可能要和小日本谈判，到时候……” “弟妹就是网警，干嘛不让她带话？” “嗨，我那媳妇脑子太死板，原则性太强，肯定说不通，你放心，事成了我让峰利集团再给市局捐50万，怎么样？” “嗯~~事倒是不难办，也不是不行，明天我找黄队商量一下吧。” “你跟黄队说一声，只要办成了，我请你们喝正宗的飞天茅台。” “当真！” “真得不能再真！” “包我身上了。” 前几天还拿枪顶着的俩人，眨眼的功夫成了哥们，走的时候就差没勾肩搭背，送走田队，王戬连门儿都没关，没三分钟葛燕就回来了，瞧见夫君对着笔记本敲键盘，没敢打扰，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委屈得不行。 许是实在受不了，搬把椅子坐旁边玩儿手机，没一会儿便趴着睡着了，过了没多久感觉有人脱自己衣服，睁眼朦胧一瞧，见夫君一脸色眯眯，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躺床上，立刻顿悟，敢情这几天是装出来。 “我打死你个色胚！”葛燕揪身而起要掐王戬脖子，奈何战斗力太弱，在挣扎中反被塞进被窝。 待到天亮，身边的人又没了，葛燕顿感身心俱疲，发现自家夫君那一肚子坏水太阴损缺德，连宋局也敢算计！ 可能偶然又想到什么，葛燕毫无征兆坐起来了，懵逼道：“他不会连周政委也敢吧？” 第191章 绳索钢叉 2018年5月15日星期二，上午，天阴有雨，峰利集团秘书办公室收到一封来自小日本的电子函，声称峰利集团严重侵犯松下日本电子的知识产权，秉承两国友好邻邦的关系，愿意私下达成和解，于三日后派遣团队友好协商。 办公室主任毛厢庭一脸懵逼，想了半天没明白集团到底侵犯了小鬼子哪只腚眼？于是将信函上递直属领导，集团常务副总毛江河。 没五分钟，销售总监徐长明被单独叫到总经理办公室，关好门，茶几上摆着那份当初签过字的保密协议，即小鬼子的信函打印件，仔细看罢脸色铁青，随之又是绝望，最后长出一气摊靠沙发闭目无语。 徐鹏飞见此一脸严肃，道：“按流程是要开总经理办公会的，你是我堂哥，我现在私下问你一句，事成之后，小日本答应给你多少好处？” “飞哥，我无话可说，但我敢顶着徐家祠堂列祖列宗发誓，这事不是我干的，也嘱咐过远征，谁都可以，唯独小日本不行。” “那就是远征背着咱们干的，打个电话证实一下。” 徐长明心里清楚，自己儿子是日本留学生，整个集团除了他没人和小鬼子有瓜葛，当着徐鹏飞的面拨通电话，口吻极其严厉：“远征，给我老实交待，敢说半句假话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爸，您这是？” “川俞是不是有小日本！” 棒喝之声如炸响的手雷，徐远征傻了，一时哏语，徐长明瞪眼喝道：“说！” “爸……有，不过他现在是美国籍，不算日本人。” 实锤了，徐长明直接挂断，酝了酝神淡定道：“飞哥，是我教子无方，无论集团怎么处置……我欣然接受，事后我会主动辞职。” 徐长明走了，徐鹏飞同样提心吊胆，自己那侄儿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亲自上报总裁，先打电话确认人在哪，结果二哥貌似对这事不怎么关心，轻描淡写下达指示：让王戬去办，你们从旁协助。 都是人精，回办公室稍微一琢磨，从直觉上判断，这事总裁好像提前预料到了，否则不能这么淡定，又一想也好，省得自己操心背锅，于是再亲自打电话令王戬回公司报到。 …… 信函写的是三日后，留给王戬的时间并不充裕，家里的车也被媳妇开走了，徐鹏飞又派专车接到公司，路上给斯文流氓发去信息：总经理办公室见，大显神威的机会将至。 车停大厦门口，王戬淡定如斯，双手插兜晃晃悠悠乘电梯去了徐鹏飞办公室，毛文忠等候多时，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王戬也不废话：“徐总，立刻让后勤部的人将所有会议室的监控摄像头换成高清带录音的，最好是窃听级别的那种，另外把川北最好的造型设计师找来，再把川俞的徐远征、萧英和曹志刚叫回总部，还有it包桐，另外购置一台高配笔记本。” “就这些？”徐鹏飞不解。 “造型设计师是为萧英准备的，要求只有一个，照着明星给我往死里折腾，越漂亮越不嫌漂亮，事能不能成她是关键。” “草！你特么想拿我媳妇勾引小日本？”斯文流氓听出来了。 “你觉得我会吗？” 是啊！再怎么说萧英目前还是王戬名义上的小老婆，作为一个纯爷们怎么可能干出这事？毛文忠一下被问住。 “还有其他的吗？” “暂时先这样，剩下的我临场发挥吧。” “……”徐鹏飞。 三天时间应该来得及，但王戬要求务必明天天亮之前全部到位，徐鹏飞和毛文忠立马醒悟，函上的所谓三天可能是小鬼子耍的花样，一时间连打好几个电话，语气严厉下了死命令。 尽管安排详细，但仍然闹了点妖精，也不知谁嘴欠漏了风，萧英闻听来川北有专人给自己做造型，受过伤的女人再起警觉公然抗旨，打死也不来，王戬只好亲自打电话，就差拿命根子发誓才勉强相信，不过有条件，无论干什么，事后必须好好补偿补偿，不求……那啥，但求……那啥。 任务布置完毕没王戬啥事，又双手插兜准备回家，却被斯文流氓薅进自己办公室，关上门问道：“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萧英要被小日本碰一根手指头，老子跟你没完！” 王戬翻翻白眼没吱声，急得毛文忠抓耳挠腮，跟动物园下午四点半的狼似的，在办公室来回转圈。 “没什么事我回家吃午饭。” “吃个屁午饭！不把小日本打发走，你哪也别想去。” “别晃悠啦，屁大点事。” “你……” 外面下着小雨，天气阴沉，压抑得斯文流氓心烦意乱，王戬闲来无事给葛燕发个消息，又偷偷私下联系黄中林，完活后坐那刷手机玩儿。 挨到中午吃完盒饭，造型设计师来了，居然是三个人的团队，暂时在人事部小会议室待着，中午一点，川俞那几位大神才姗姗进门，萧英见了王戬笑得那叫一个甜啊，无视毛文忠那喷火的眼神。 准媳妇做造型自然要在自己的地盘，让袁菲菲盯着，几个阴损缺德的齐聚小会议室临时开个会，草狗莫名的兴奋，感觉自己快要混入集团高层，激动啊！ 徐远征则一脸惨淡，到现在也不愿相信莫清平会干啥对不起兄弟的事，直到秘书办公室送来那纸信函，看罢啥也没说，相信来的时候已试图联系过，估计被拉黑了，为其上了一堂深动的人生哲学课。 可以预见，徐远征即将进入人生的低谷期，王戬出言安慰道：“没事，小问题，谈判的时候听我指挥，保证你出了这口鸟气。” “老子现在真恨不得捅那狗日的几刀。” “哥们，小日本的命可没咱们的命值钱。” “……”徐远征。 待其情绪稳定，王戬转向包桐：“包桐，给你个发挥特长的机会。” “王总您说。”包桐激动得站起来了。 “网络资源和硬件设备已经帮你准备好，你的任务是视频剪辑，拿出你的最好状态，活干得漂亮升一级。” “您就瞧好吧！” “行，散会。” “诶诶诶。”斯文流氓懵了，起身急道：“我和草狗干什么？干瞪眼？” “谈判之前再告诉你俩。” “艹！” 第192章 专绊快马 副本者，皆因利益之辈而聚者矣，无非装备与成就尔，败者往复，周而复始者也。 与之不同的，峰利集团副本对小鬼子而言只有一次机会，最终boss王戬更查无此人，自以为凭着国际通用的知识产权能完成首杀，一行五人于5月17日早上九点搞突然袭击，招呼都没打直接杀奔徐鹏飞总经理办公室。 别人不认识，集团副总工莫清平化成灰徐鹏飞也认识，这厮所持身份为随行翻译，丝毫未留情面，单刀直入摆出证据，言明峰利集团赤裸裸侵犯松下电子知识产权，狮子大开口按芯片单位数索要赔偿，一口价：三十个亿。 面对小日本，徐鹏飞蔑视轻笑，为表霸气侧漏，故意将腿搁办公桌上，手里夹着根烟，拿鞋底对着一帮小日本，鸟都没鸟，慢条斯理发去一条微信，王戬随后现身。 头回见到日本人，王戬煞是好奇，扫了一眼直言问道：“谁是中岛？” “你认识我？”中岛京津暗起警觉。 “徐远证抢了你媳妇？” “？” “那是欠钱不还？” 连串发问莫名其妙，中岛京津表示没听懂，转脸问道：“徐总，贵公司员工素质太过无礼，不知徐总什么意思？” “无礼？”王戬道：“徐远征一没抢你媳妇，二没欠钱不还，你俩又是同学，更给了你高薪工作机会，到底是谁素质差？” 论理不过，中岛京津欲强行转移话题，徐鹏飞接着道：“关于所谓侵犯贵公司知识产权一事，王总为公司全权代表与你们接洽，会议室就在旁边。” “呦西，相信贵我两方会有一个愉快的合作。” 小日本千里奔袭为求财，一行五人躹躬齐声哈伊，正要去会议室，中岛京津突然又道：“可否在人事部的小型会议室，那是我在贵公司的起点，还请徐总应允。” 徐鹏飞眼神精光一闪，大赞兔崽子太贼了，摆手挥了挥显得极不耐烦，待人下电梯走后，各部门大佬齐聚总经理办公室，电脑接通人事部会议室监控，画面贼清晰，还能听到声音。 …… 关键时刻到了，依王戬的安排，徐远征负责接待，王戬则在后面，目送一帮人进了会议室，立马回头冲斯文流氓和草狗低声几语。 “啊！”毛文忠身体微微一颤：“你确定？” “小戬，这么干靠谱吗？我老曹这么些年混个经理不容易。” “怕个屁，我后面有老板撑腰，出事算我的。” 草狗头回在集团参与这么大活动，只是过程太令人惊怵，感觉忒不靠谱，脸上写着害怕两字，但架不住毛文忠一口应下：“行，到时候看老子大显神威！” 说罢，带着草狗昂首挺胸进了会议室，两人一走，萧英撒了野，一把挽住王戬胳膊，烈艳红唇微露贝齿，乌黑靓丽的过肩大波浪，睫毛精致高挑鼻梁，一身职业装突显妙漫身姿，微微近身能闻着淡淡的香水味。 “别发浪，干正事。”王戬抽出胳膊道：“记住喽，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脱离现场。” “知道啦！”萧英今儿挺高兴，语气带着撒娇。 王戬翻翻白眼等了一两分钟，等待微信震动滑开看了看，整理好情绪进了会议室，一瞧两拨人泾渭分明，徐远征那脸似乎带着杀气，死死盯着中岛京津。 随着王戬到场，五个小日本的目光不出意外，全部集火萧英，斯文流氓差点暴走，强压怒气介绍道：“这是我方此次谈判负责人王总。” 小日本连忙回魂起身躹躬，待两方重新坐稳，萧英仍然被暗中集火，中岛京津却时刻保持清醒，判断这是峰利集团使的美人计，于是扭脸掩声提醒其他四人，别中了招。 “中岛君、この女がavに送ったら、きっと大金を稼ぐことができるだろう。(中岛君，这个女人若是送去拍av，肯定能赚大钱)” “ええ、确かにきれいです。私は兵歩会社で中村监督と知り合い、交渉が终わったら日本に行かせるように诱惑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嗯，确实漂亮，我在兵步会社认识中村导演，待谈判结束后可以诱惑其去日本。） 两个小日本私下交流，似乎商量好在那偷笑，徐远征虽隐隐听不太清，但以他对小日本的了解，和那猥锁的笑意看得出来，八成在打萧英的主意，顿时怒火中烧。 “中岛，贵方若有事商讨，我们是否需要回避？”王戬等得不耐烦了，赶紧弄完回家。 “哈伊，恕在下失礼。”中岛起身道歉，双方随之转入正题。 小日本的谈判代表叫廉谷介，率先道：“贵社が松下电子の知的财産権を深刻に侵害したことについて、国际法の必要に応じて経済补偿を行い、チップの个数を基准にして、47.2亿人民元、しかし両国の友好的な隣国に基づいて、30亿で十分です（关于贵公司严重侵犯松下电子知识产权，按国际法需做经济补偿，以芯片个数为标准，47.2亿人民币，但本着两国友好邻邦，30亿即可）。” 徐远征咬着牙当翻译，经总理办公室那波人差点没把显示器砸了，王戬却作微微一笑，道：“网上说你们小日本失落了30年，刚开始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你们是真没见过大钱啊。” 公然蔑视日本国，中岛脸色陡然生变，同样咬着牙翻译，廉谷介明显变得不高兴，也就不在客气：“あなた方のシナ人がこんなに寛大である以上、私の大日本帝国も计算していない、30亿です（既然你们支那人如此慷慨，我大日本帝国也就不在计较，就30亿）。” 闻听此言，王戬神情微变，更意外的是徐远征竟然将支那翻译成了中国人，扭脸看了半晌没吱声，板着脸道：“可以，但……” 中岛显然对中国人很了解，打断道：“王总，关于大日本帝国侵华一事不在此次谈判之列，我们仅代表松下电子，请不要将贵我双方的事上升到两国政治层面，拜托了。” 因为徐远征懂日语，虽说占着绝对理，但廉谷介不敢过分放肆，起身躹躬道：“王さん、支那戦争についてはまだ议论がありますが、今回の交渉にも関系なく、私个人は深く遗憾に思っています（王桑，关于支那战争现在还有所争议，也与此次谈判无关，我个人深表遗憾）。” 就在这时，没等徐远征翻译，王戬突然暴怒猛拍桌子，一指中岛京津：“给老子揍他！” 话音刚落，毫无征兆之下，斯文流氓和曹志刚如脱缰的野狗，翻身上桌两面夹击直取中岛那张b脸！ 第193章 挂万漏一 抗日战争咱没赶上，但有机会爆揍小日本，这机会千载难逢，不为出名，就为出口鸟气，再说王戬有老板撑腰，如同持了尚方宝剑，一个集团人事总监，一个车间经理，两人不由分说左右齐出，中岛腹部中招，刚躬腰又一脚踹中面门，印着只清晰的鞋印。 廉谷介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惊呆了，大怒：“バカ！大日本帝国交渉代表を袭撃するなんて（八嘎！你们竟敢袭击大日本帝国谈判代表！）！” 结果王戬一指廉谷介：“给老子连他一块儿揍！” 斯文流氓得令瞬间转移火力点，甩手便是一记耳光外带一脚，徐远征见此血气莫名上涌，暗喷一句“妈的，”效仿毛文忠冲将过去，瞄准中岛京津同样一耳刮子，抽得那叫一个狠，随之整个会议室鸡飞狗跳，惨叫声、抗议声、八嘎声，声声入耳。 王戬则盯着那三个目瞪口呆的小日本，敢帮忙直接开大，至少折这三个狗日的十几斤排骨，而在总经理办公室的那帮大佬面面相觑，一双双眼睛同时集火徐鹏飞：“咋整？” 总经理没吱声，感觉像是在看抖音直播，只不过不能打赏，倒是杨坤看出点别的情况，皱眉自语道：“小戬懂日语？” “嗯，很有可能。”飞升老头点点头：“从谈判一开始就在试图激怒小鬼子。” 杨坤聪明啊，此话一出恍然大悟：“明白了，小戬是故意把事搞大，而后发到网络，借助舆论给小日本施压，兔崽子真有两下子。” “办法是不错，但这事闹到网上就没法控制了，到时候怎么收场？”徐康健道。 “到那个时候主动权就在老百姓手里，集团若敢赔钱，定会被老百姓的舆论所胁迫，想要钱也行，先让小日本平息舆论再谈。” “高明啊！”徐长明一锤砸在桌面，堵在嗓子眼的心脏落了地。 …… 画面转回会议室，仨人揍爽了，徐远征也出了口鸟气，王戬站起身道：“介于你们对中华民族赤裸裸的侮辱，峰利集团暂时保留起诉权，倘若松下电子不公开道歉，我们认为是有意破坏两国关系，在此之前我方暂时单方面冻结谈判进程。” 徐远征随之翻译，一帮人扔下东倒西歪的日本人扬长离开会议室，萧英胆儿大，揍小日本时愣没跑，就是没闹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打起来，跟着大部队去了总经办。 谈判闹剧结束，徐鹏飞派得力干将杨坤善后，一众大佬在会议室坐等，待谈判小队进门，没等张嘴，王戬一把薅住徐远征脖领子怒道：“你特么竟敢将‘支那’翻成‘中国人’！脑袋进屎啦！” “！！！”徐远征大惊。 “妈的！得亏老子懂日语！”言罢，王戬用力推开，徐远征倒退数步险些跌倒，王戬不顾场合继续骂道：“留学日本三年你特么被洗脑了是吧？等视频发到网上你们家定会被人肉祖宗十八代，遭全国老百姓千夫所指，你特么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徐长明险些吓尿了，急得直跳脚：“小戬小戬，能不能想办法将那段处理掉，不然我徐家就完了。” “现在、立刻、马上去it部找包桐，他应该有办法。” 啥也顾不上了，父子俩火速离场奔了it部，待门关上，王戬火气消了大半，完美的剧本犯这种低级的、原则性错误，简直是厕所里打灯笼……找（照）屎！ “小戬，下一步怎么做？咱们是否请网络水军炒作？”徐鹏飞问道。 “不用，后面我都安排好了，直接让国家队出手；徐总，待这件事被顶上热搜，记得给市公安局捐50万。” “砰！”徐鹏飞怒砸一锤：“好点子！咱们再招点水军也许能发酵更快，就这么办。” 不得不说总经理的辅助打得贼好，但毛文忠一脸质疑，总觉得哪儿不对，偷瞟了一眼萧英问道：“戬兄，如果仅仅是侮辱咱们中国人，揍他一顿也讲得过去，但在此之前……” “先等会。”王戬掏出手机微信包桐：“将先前那两个小鬼子的私下对话发我手机上。” “稍等。” 静静等待十来分钟，两段提取的语音当众播放，王戬差点没把手机砸了，看了看萧英有些心虚，定定神才全文翻译，精准捅了斯文流氓腚眼。 “妈的，我草他姥姥！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瞎了狗眼！”怒骂中，毛文忠一脚踹开门，化身流氓出了会议室。 “毛总！赶紧拦着，别把人打残了！”徐鹏飞连忙道。 不用提醒，飞升老头星风带火后脚追出去，王戬瞪着萧英接话道：“别愣啦！你要不去，那几个小日本会没命的。” “可我……” “老爷们开会你杵这干啥。”王戬将萧英连推带赶撵出了会议室。 余下的会议进程无非是如何在内部控制此次事件的影响，各部门大佬纷纷保证不会出事，不过后面的事都看得出来，徐长明爷俩完了，可王戬不忍一棍子打死，道：“我提个建议，事后让徐远征去新组建的四车间当个普通员工，以观后效。” “在新任总监未确定之前，川俞暂时你做主，我们不掺和。”徐鹏飞道。 “行，那我多提一句，此次谈判的所有人，除毛文忠外，所有人行政待遇升一级。” 30亿的损失，愣被王戬干到不超过100万，能耐啊！几乎有求必应全票通过，待会议接近尾声，毛辉祖心情愉悦开玩笑道：“小戬，所有人都落了好处，干嘛不提你自己？” “我？不到24岁的生产总监，再升就是总经理助理，何况我这一年又不在公司，真提了树大招风，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小子是真谦虚……还是以退为进？”徐鹏飞不信。 “刚开年公司就给了我600多万，这次要再伸手，你们还不剁了我的狗爪。”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暗暗点赞兔崽子太聪明，真升总助，集团研发部的那帮族亲大概率会去祠堂抗议，为啥？王戬就形同悬在他们头顶的屠龙刀，权力越大研发部越危险，没准哪天真给撤了。 会议结束走出大厦已是中午，回头看看楼上，嘴角微微一笑，暗道：“嘿嘿~相信50万能让你们俩掐起来，敢阴我！” 第194章 家门不幸 50万元捐款，外加两瓶茅台，撬动川北市公安局在头条和抖音的官方账号，而包桐又升一级干劲十足，连夜加班剪辑多个视频，贼清晰的画质和放大的声音，再配上字幕足以在国内掀起一波抗日狂潮。 萧英和草狗的生产副总监顺利批复，后者乐得跑回家与媳妇大战三百回合，萧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本以为只是个花瓶撑撑场面，没曾想小日本私下谈论的居然是自己，且第一次听见有人称她是自己的女人，既欣喜又失望，倘若是王戬怒发冲冠，今晚豁去脸面也要成就事实。 为顾全大局，还是勉强跟了出去，仅仅咬了咬嘴唇魂了两眼，斯文流氓瞬间偃旗息鼓，飞升老头见此大喜，心说终于有人能降服这兔崽子了，当场暗定了儿媳。 为进一步增进好感，斯文流氓亲自开车送萧英回川俞，路上不停的找话题聊天，然萧英除了嗯两声愣没搭茬，说实话没跳车已经很给面子了。 镜头转回王戬，回家后吃罢午饭去超市混点，等到葛燕下班小两口回家做饭，一切回归平常，次日下午，川北市公安局的头条账号置顶一个长达近十分钟的视频，王戬从头看到尾，呲牙咧嘴笑得不行，那脸乐得跟朵菊花似的，缓了缓熄屏手机继续手头的活，等待视频发酵。 当天晚上葛燕阴着小圆脸回家，劈头盖脸就问怎么回事，除了没提50万捐款的事，王戬将谈判过程一五一十全交待了，葛燕听完没憋住也乐得在床上打滚，太损了。 两天后，峰利集团找的网络水军加持，不到一个星期，一个名为小日本公开侮辱国人的短视频被顶上热搜榜第五位，当天市公安局便收到一笔来自峰利集团的50万元捐款。 宋局懵了，叫来政委问问怎么回事；市局的官方账号无论上传什么信息，都要经政委审批，听完前因后果宋局眉毛拧了，翻到视频看罢一遍那脸垮了。 “怎么了老宋？这事不违规啊？”政委表示不解。 “是不违规，但会挑起咱们与北监的情绪对立。” “什么意思？” “唉，这兔崽子，连领导都敢算计，简直无法无天！”宋局无奈叹气。 “你说小戬？” “这不明摆着的事，借谈判之名行正义之事，市局账号吸了一波粉丝，还得了笔捐款，北监做为小戬的直接培养人一分好处没有，你让老李怎么想？” “嚯，一箭四雕，这脑子可以啊！就是胆儿太大了。”政委来回踱步两趟道：“要不这样，两家各一半？” “那样更糟，钱从咱们市局划过去总有个理由吧？” “……”政委。 “不过……”宋局想了想道：“这兔崽子连领导也敢算计，得给他点教训。” “你有主意？” “有是有，就是损了点。”说着话，宋局掏手机拨号。 …… 峰利集团给市公安局的捐款是公开的，捞名声的机会谁肯放过？当天北监就知道了，周政委没当回事，特意到头条上找到炒得火热的谈判短视频，整个谈判布局和话术明显下了套，瞧见俩人将小日本摁地好一顿胖揍十分解气。 “呵呵，怪不得捐了50万。”周政委心胸宽广一笑而过。 但刘泽堪不这么想，老子赌上身家性命，押上后半辈子的政治生命培养了你，你居然厚此薄彼，就算这次谈判北监没帮上啥忙，那也得一碗水端平啊！ 越琢磨越来气，实在憋不住找周政委评评理，刘泽堪刚进办公室，后面所长李长城摇着轮椅进来了，脸色同样不好，开口便冲周政委道：“这小戬也太没政治头脑，哪有剃头挑子一边热的？” “就是，咱们北监为培养他花了多大精力？为了搞教材和试卷，老周私人掏钱请教育局的老尤吃了好几顿饭呐。” 此情此景，周政委无奈摇摇头，解释道：“我说二位，还没看出来这是小戬在故意挑事？” “故意挑事？”刘泽堪没明白。 “倘若没猜错，十有八九是夺枪那件事闹的，你们想啊，宋局批了一顿，咱们又批了一顿，所长还将检查给装进档案，更扬言要让战区首长管教，以那小子的脾气秉性肯定报复。” 李所与王戬刚接触，对那狗脾气缺乏了解，愣道：“不能吧？这小子胆儿这么大？” “他连人都敢捅，有什么不敢的。”周政委道。 “呵呵。”李所不由得乐了：“有点意思，既然他自己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所，你的意思是……”刘泽堪道。 正说着，李长城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市局老宋，那脸顿时咧得跟朵荷花似的，悠着轮椅出去了，刘泽堪感觉要出事，提醒道：“政委，那小子惹急了容易犯浑。” “活该！为屁大点事算计领导，这回够他喝一壶的，而且还让他有苦说不出。” …… 惠民超市，王戬边干活边哼着咱个老百姓今儿真高兴，脑子里琢磨着北监和市公安局没准在打电话诉苦，等哪天开会，李所和宋局见面，那得多尴尬，想想那场景忍不住差点笑出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一上午尽看你闷笑，燕子怀上了？”陈叔忍不住问道。 “嗨，早着呢。” “还早？你俩从领证到现在怎么着也有一年多，别老想着过二人世界，赶紧把孩子生了，省得两边大人天天催。” “放心，搬新房就生。” “嗯，现在条件确实差了些；对了，皇家花园九楼那房子叔已经付了全款。” “怎么？胖子有女朋友了？我怎不知道？”王戬纳闷。 “可能有，虽然没说，但看得出来。” “谁呀？” “应该是小芹。” “啊！”王戬仿佛踩着电线吓一跳。 “我也是瞎猜的，等下次回家我问问。” “他们俩怎么会凑一块？体型上瞧着也不搭杠啊？” “这事谁说得准？再说小芹那丫头心眼直，品性不坏，人也活份。” “只要您同意，我没什么意见。”说着话手机来条短信，是的，没写错，确实是条短信，滑开一瞧王戬顿觉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山河倒卷乾坤失禁，一股液体顺着喉咙玩儿命往上涌，捂着心口险些当场暴毙。 若非陈叔手快，王戬很可能直挺挺倒地，见其举着手机面升绝望哀嚎道：“家门不幸啊！” 趁着没熄屏，陈叔拿过手机一瞧：银行卡转账50万元成功，收款人：川北市第二监狱。 第195章 守城之主 龙杵诗云：川北深井锁战狼，两军阵前耍花枪；堂前飞燕清风袖，万朵红云压海棠。 人对金钱欲望的程度受生存环境影响，像王戬这种天生穷命视钱如父母的人，被葛燕眨眼之间干进去50万，还不如捅他两刀来个痛快的，陈叔也吃惊不小，心说这小两口有钱得过分了点，又一琢磨也对，王先齐怎么着也得有几百万家底，就是没明白好么蔫儿的给监狱捐啥款。 缓过劲儿不容易，王戬也想明白了，准是宋局撺掇葛燕搞的事，自家媳妇也是，也不知道还个价，心疼得差点又抽过去。 艰难起身仿佛抽了魂的躯壳晃悠回家，免得陈叔看笑话，躺床上哀声叹气无病呻吟，要不宋局怎么说主意有点损。 但作为老一辈的政治家深通平衡之道，不像王戬尽玩儿极端，钱是找补齐了，同时也给了点好处，要不然小两口准吵架，万一没搂住火还可能离婚。 下午，葛燕开车回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就差背个胖娃娃，总之尽是高端食材，做贼心虚开锁进屋，搁好东西进房一瞧差点笑喷了。 只见王戬跟个病号似的，直挺挺躺床上盖着被子，额头敷着块洗脸用的毛巾，微微张嘴两眼翻白，感觉像是没几天了。 “噗，哈哈哈~~~~”葛燕大笑，脱去警服掀了被子突然窜王戬身上抱着狂笑不止。 “别闹！对一个快要死的人能不能庄重点！” “哈哈哈~~~”葛燕捧着夫君的脸越说越乐，附耳道：“好呐，咱们宋局和北监商量好了，给你个嘚瑟的机会。” “嘚瑟个屁！50万啦！我特么开超市不吃不喝也得攒好几年啊！” “你看。”葛燕滑开手机递夫君眼巴前，那是一份北监和市公安局联名签字的保证书，允许这个周末王戬身着军装、配戴军功章去老丈人家嘚瑟一趟，前提是做好保密措施，比如门窗紧闭啥的。 “这也叫好处？”王戬还是觉得亏了，揭下毛巾起身道：“要不这样，除了房子装修的钱，剩下的全捐了，我穿上军装到街面溜一圈。” “然后第二天宪兵就到了。”葛燕无奈道：“违反条例的我的王大少爷。” “那说个屁！”言罢，王戬倒头蒙上被子接着在那装病瞎哼哼。 “哎呀别闹了好不好。”葛燕钻被子里又亲又抱，道：“晚上燕子好好伺候夫君还不行。” “哼，这话应该反着说，舒服到头还不是我吃亏！” “噗，哈哈哈~~~”葛燕第一感觉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大男孩实在太可爱，捂着被子动情狂吻，喘息道：“燕子下辈子还嫁你，你哪儿也别想去。” 不说还好点，王戬一听又翻白眼：“我去~下辈子你能换个人祸祸吗？” “就祸祸你一个人，哼，谁让你是国家发给我的，活该！” 所谓打劫不成反被劫，钱已经进了北监账户，再想拿出来……呵呵，也是想瞎了心，王戬只能捏着鼻子认栽，但仍旧不服，下次非跟那帮老狐狸好好过过招不可。 …… 横插一笔，随着舆论持续发酵，关于峰利集团的视频在热搜榜上顶到第三位，市局头条账号疯狂吸粉200多万，妥妥的大v账号，为此省公安厅高度重视，市局政委琢磨着效仿四平警事，搞点法制宣传的视频，跑市委想找个会写剧本的人。 其实这事不用找，就王戬平日那做派，妥妥的现身说法，但两边的领导口径莫名一致闭口不言。 再说王戬报复失败反被偷了家，倒是草狗打来电话，这个周六晚上请客湖家大院，顺便将弟妹带上，听说准备了四瓶五粮液，另外有斯文流氓、胖子和萧英。 本来是感谢，然挂了电话没两分钟萧英又电话，张口就喷：“姓王的，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王戬揣着明白装糊涂。 “曹经理请我这个周末下午去川北吃饭，谁看不出来是帮那个流氓打我的主意，你还管不管你小老婆啦？” 听着这话王戬想自杀，深吸一气道：“我说英姐，咱别闹了行吗？你明知道那个流氓是你的最优选项……我这么跟你说吧，没有我媳妇，就没有我的今天，别犯傻。”说完直接挂断，忍痛挥刀切了这段孽缘，只怪缘分来得太迟。 要说王戬不动心纯属扯蛋，但后果太严重，失守的道义会被良心谴责一辈子，周围那帮兄弟也会烟消云散，满八旗子弟葛老爷子就饶不了他，那帮人着可以抡着大刀片子进的关。 先前确定这个周末去老丈人家臭显摆，只好改在周日，也不耽误，问题是周五斯文流氓下班后又来了，啥也没拿，看脸色像是有大事发生，还好王戬在超市混点。 领到家问道：“咋啦？台湾反攻大陆了？” “你自己看。” 毛文忠将手机递将眼前，王戬一瞧居然是萧英的辞职申请，因为川俞暂缺生产总监，萧英又是副总监级别，流程直接发到斯文流氓这了，问道：“你觉得她这什么意思？” “你贼得比猴儿还精会看不出来？” 王戬的表达较为含蓄，判断是萧英在道德层面为自己找台阶，毕竟全厂都知道她和前任总监玩儿暧昧近一年，还经常一起窝在宿舍，现在突然转投集团人事总监，传出去名声不好，毛文忠明显也有顾虑，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简单，准其辞职，婚后做个家庭主妇，或者开个小买卖，总之不能和峰利沾边，但能否追到手得看你的本事，一车间暂时由陈介代管。” “我就怕她辞职后找不着人了。” “哥们，你得这么想，真要找不着人说明她确实没看上你，建议放弃；能找着人，说明她有这方面的意思。” “有道理，那我听你的；哎对了，还有个事，我堂弟毛文戈昨天来电话，说下月五号才能到岗，还挖回来两个技术不错的工艺，想直接提车间经理，你什么意见？” “川俞现在暂时不缺技术，缺的是德，先观察仨月再说。” “嗯~~”毛文忠点点头道：“确实，现在全国人民盯着峰利集团，别再出幺蛾子；另外私下你给我交个实底，川俞到底需要个什么样的生产总监？” “守城之主。” 第196章 国事家事 《英雄儿女传》有言：没有那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徐远征就是典型的野望大于能力，急于表现才让小日本钻了裤档，也可以说流年不利。 关于萧英的归宿，葛燕大赞夫君搓合得好，一口答应周六晚上随王戬一起赴宴，既是盯梢也是亲眼见证，其实还是盯梢，别整得像那50万元捐款似的，关键时刻被偷了家，那乐子就大了。 然将至月底，去上海考查的事到现在也没动静，王戬愣憋着没打电话，主要是好面子怕被周政委笑话，所以让葛燕发消息问问，结果收到的回复是：快了。 时间来到2018年5月19日星期六，王戬在家烧了一天脑子，差点没把笔记本给扔了，比拖拉机还慢，军用笔记本的事这么久也没回音，八成是黄了，毕竟里边的东西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等到葛燕下午下班回家，载上王戬奔赴宴场，湖家大院位于市东边，属于城乡结合部的位置，那儿的地价便宜，建筑物属古典风，琉璃四角很有气势，门前左右为停车场，满坑满谷生意火爆。 小两口18：00到达，草狗亲自门口迎接，泊好车仨人一起进院，里边可谓深宅大院厢房无数、雕梁画栋阔气十足，连窗户都是那种带格子的，颇有穿越之感。 推门进屋，里边坐着位长相一般的中年妇女，历经沧桑的一张脸透着喜庆，身边带着个八九岁的男孩，瞧见小两口连忙起身相迎。 “小戬，小毛总去川俞接萧英，和胖子一起正在来的路上，马上就到。” “行行行，咱们等等，没事。” 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草狗道：“老婆，陪弟妹说说话，小戬，我到门口迎迎去，今天你可得多喝几杯。” 来人有萧英，否则王戬肯定一块去，连连应声客套，作为东道，可能碍于葛燕的职业，草狗媳妇显得比较拘谨，生怕小两口起报复之心，说的全是感激之言，王戬在边上刷手机打发时间。 少时，草狗领着两对新人进屋，胖子和穆芹，斯文流氓和萧英，本来三对小两口挺好，排座次尽出妖蛾子，能坐十个人的大圆桌，王戬被众人推到主位，葛燕坐旁边没问题，萧英却不请自来，板着脸一屁股坐另一边。 萧英长得就漂亮，今儿明显特意捯饬的，斯文流氓没辙，只好跟着坐边上，怎知萧英一把扯过穆芹强行占座，再旁边就是胖子，毛文忠成了孤家寡人，草狗赶紧圆场坐一起。 吃饭也不安稳，葛燕的活全被萧英抢着干了，一会布菜，一会劝少喝点，嘬尽小三之能事，也不知谁跟谁才是两口子，气得斯文流氓一杯一杯往里灌，若非王戬拦着早出溜桌子底了。 这顿饭草狗可谓花了大心思，全是湖家大院的精心顶配，加上那四瓶五粮液少说也有一万五，王戬今儿高兴喝不少，萧英反倒滴酒未沾，散场出门时胆子贼大，当葛燕的面挽着王戬胳膊极为不舍，感觉像生离死别。 王戬脑袋晕乎乎被扶进副驾驶，斯文流氓喝得两人架着，草狗想劝萧英开车送他回去，奈何萧英以没驾照为由给推了，蹭上胖子的雪佛莱，由穆芹开车回了川俞，没辙，只好叫代驾。 回家的路上，王戬收到萧英两条微信，瞬间酒醒大半，扭脸冲葛燕苦笑道：“媳妇，我能不去考查光刻机吗？” “回家再跟你算账，当面抢我男人，还成了精了。” “……”王戬。 可以预感，今儿晚上必会遭到非人的“虐待，”谁让羊毛出在羊身上，国家发的夫君整天被人惦记，老娘不发威真当我是泥捏的。 提着心、吊着胆，没事找抽闲扯蛋，回到家王戬尽量保持清醒，没等葛燕问话直接摆上萧英发来的两条微信。 “我的离职申请批了，肯定是你的主意，也好，在家休息几天，之后带女儿一起去魔都散散心，看能不能忘掉你。” “如果忘不掉，回来我还缠着你；如果真能忘掉，我听你的嫁进毛家。” 看罢信息，葛燕无奈叹气，瘪着小圆脸想哭，哀嚎道：“怎么办啊？难道上辈子你也欠她的？” “欠不欠我不知道，回来的路上我琢磨……估计不是发给我看的。” 葛燕贼聪明，一语点醒：“对呀！八成是碍于面子，借你的手机发给斯文流氓的。” “我说媳妇，你可千万别当毛文忠的面这么称呼。” “哼！那得看夫君今晚的表现喽。” “切~贫道掐指一算，媳妇今儿应该来大姨妈，正好夫君抽空见见陈霸先，看皇上有啥指示。” “来姨妈又怎么样？又不是没有过。” “……”王戬。 …… 南陈都城健康，阴雨淋漓狂风呼啸，皇宫内院显得格外冷清，时至傍晚暖阁之中，果如推测的那般，室内摆着九个碳火盆，画面微有不稳，陈霸先眼前跪着个人，王戬一眼认出又是太府卿张种那厮。 “士苗，朕派人去北周谈判，相信你已知晓结果，如之奈何？” “陛下心中早有定论，臣……不敢妄加揣测。” “昌儿天资不在朕之下，天不助我南陈啊！” “……”张种。 “君者，当以天下为己任，但天家之事亦是国家之事，士苗，你可知废长立侄的后果？” “臣愿前往北周再起谈判，不惜残躯誓要迎回太子。” “呵呵，咳咳~”陈霸先咳嗽两声，画面稍有晃动，道：“我南陈兵锋正盛，北周立朝未稳，宇文觉虽年幼，然其堂兄宇文护乃杀伐果断、深谋远虑之辈，是断然不会放回太子的。” 面对无解的死局，张种心里比谁都清楚，叹了口气道：“可派精锐死士尝试营救。” “朕求之不得，乃敌之所依……所以，牛山之事乃我南陈最后手段，万不可废。” “陛下，您这是？”张种听出不对劲。 “朕的身体自己清楚，只愿上天垂怜我陈氏，如今六子仅剩昌儿这点血脉，否则国朝将倾，朕一辈子的心血将化作前朝索命的咒语，死于刀剑之下。” 是的，侄子继承皇位，北周九成九会放太子陈昌回朝，引发夺位之争，南陈很可能再起刀兵，届时必有一死，倘若北周趁乱介入，牛山之事必为他人作嫁，南陈也会因此亡国。 都是聪明人，张种怎么可能想不到，但不敢问，陈霸先再道：“士苗，朕待你不薄，望你好生侍主。” “臣……铭记。” 第197章 挨呲没够 唐太宗李世民曾经曰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关键时刻王戬突然醒来，脑子无比清澈，葛燕跟个蛤蟆似的趴自己身上，悄悄摸过手机微微起身百度陈霸先之后谁继位，结局如何。 仔细扫罢两眼确如梦中所言，侄子登基后，根正苗红的太子陈昌还朝，但在回健康的路上，乘船途经长江之时，被护送的候安都推入江中淹死，而张种一路升官，总的来说南陈国运较为稳定。 由此，王戬不得不重新审视在峰利集团当前的处境，于南陈的形势颇为相似，王戬本身可为张士苗，可以预见，将来无论谁接任总裁，自己很有可能面临道义与家国的选择，前提是徐康年托孤与戬。 不知什么时候，葛燕睁眼，见夫君在那发愣，懒懒洋洋搂着王戬脖子亲呢道：“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形势不太妙，陈霸先应该快下线了，正托孤太府卿张种，不过那老头最后选择了国家。” 不等葛燕搭茬，王戬再次百度“牛山”二字，结果大失所望，显示八个位置，最远的一处在福建，叹道：“唉，算了，随缘吧。” “你想找那架飞机？” “等哪天咱俩吃撑了再说。” 葛燕噗呲一乐，猛嘬一口起床，吃完早餐拎上老丈人的小提包，开车去了南街，可想而知当老两口瞧见王戬一身笔挺的军装，肩扛少校衔，配二等军功章险些抽过去，眼里泛着泪花摸着军功章手直哆嗦，比闺女出嫁还激动。 毫无意外，吃饭时老丈人放飞自我，千言万语化作酒，豪情壮志醉当歌，八旗平民羽林婿，葛氏祖坟披彩虹。 就这样，凭借一身军装，王戬带着葛燕在老丈人家啥事没干，蹭吃蹭唱一整天，乐得老两口连外孙那事都忘了，趁着没想起来，吃罢晚饭俩人赶紧闪，多损啦！ …… 所有事情暂时落下帷幕，本以为能清静些日子，不想周一王戬还没起床，胖子打来电话，只因新组建的四车间贴片机少了块芯片电路板，他这个暂代生产总监得拿主意。 缺的那块板正是小日本盗走的那块，许是受陈霸先托孤影响，无意想起这里边有些疑点，吩咐胖子让肖杰去总监办公室给自己打电话。 不多时，肖杰来电，王戬开口便问：“最后一批破解的芯片电路板是谁签收的？” 这个有记录，很容易查到，过了会肖杰道：“是徐远征，有他的签字。”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交给工艺，反倒落到小日本手里？” “小戬，你的意思……” “别瞎猜啊，想多了容易出事；这样，找行政写个申请，让集团采购部照着现有的样板在国内淘一块，新旧无所谓，实用为主。” “行。” 正准备挂机，王戬又撸了一嘴：“张曼现在什么情况？” “这个我哪知道，我现在是物料库经理，不过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好吧，暂时先这样，下任总监六月五号到岗，带着两个挖过来的工艺，技术是次要的，多留意一下人品。” “小戬，要不你干脆回来得了，我肖杰别的不敢保证，替你背锅打辅助绝无二话。”肖杰老毛病又犯了，耐不住寂寞。 “明年再说吧，这个月底我会离开川北一段时间，记住，天大的事也别打我电话，就两字：憋住喽！” 挂断电话，王戬呆坐客厅愣神，总觉得徐远征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从事发到谈判太过顺利，如果假设故意设局，那他的动机在哪？目的又是什么？ 然当前被局限在家，信息渠道太少，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转悠，余光无意瞟见搁房间桌子的四瓶茅台，立马有了主意。 “喂，田队，我小戬。” “什么事？” “不是说好了事成之后请你和黄队喝茅台的吗？我都准备好啦。” 田队嘿嘿一乐：“小戬，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先搁着，等案子破了咱仨喝个痛快，就这样啊。” 在刑警队面前耍花样，注定王戬碰一鼻子灰，被当面识破忒没面子，挂了电话大骂一个“草”字。 脑子里的事太多，一时难以平复，索性去超市混点透透气，守到中午吃过午饭，胖子来条微信：“戬哥，听说张曼在外边交了个男朋友，最近很少加班，晚上时不时彻夜不归。” “行我知道了，别乱来啊！” “放心，有新消息我再发给你。” 熄屏手机王戬有种预感，张曼八成被下了套，琢磨来琢磨去，觉得有必要通知国安一声，中岛京津他们就没看住，这回别又中招，于是想了条暗语，肥着胆子给周政委发条微信：“曼失足，夜闪霓虹。” 消息发出没一分钟手机就响了，还没开口周政委喷道：“这是你该管的事？再不听劝老子取消你的军籍，后天凌晨三点的军机给我滚去魔都。” 挂断电话好一会，王戬仍然一脸懵逼，没招没惹的，提供线索也有错？刚捐50万就这种态度？无妄之灾也就这样，心情更糟，但更更糟的还在后面，萧英来条微信：“明天到省城，后天中午的飞机。 本不想搞事，但一帮傻娘们不停的搅局，王戬暗暗一咬牙，心说：“得呐！反正也这样了，干脆多拉几个人进来，自己到时候往中芯国际一躲，谁也甭想找着。” 信息转发斯文流氓没犹豫，那厮动作也快，自己给自己批了一个月假，真特么会折腾，日常交给袁菲菲，重要事情远程指挥，把王戬那套全学会了。 不大会儿，毛文忠来微信：“明天中午的飞机，谢啦！” 王戬的这种行为属于一条微信不要钱，至少让那帮国安恶心两年，混到媳妇快下班回家，闲得发慌坐屋里上网，待葛燕进门，也不知谁又招她，那张小圆脸又瘪了。 “咋啦？” “你给田队打电话了？” “我艹！”王戬心虚扭脸暗骂。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手里又有项目，却整天琢磨人命案子，有这么当科学家的吗？气得葛燕掐着王戬脖子左摇右晃，嘴里气急败坏道：“你就是老太太的尿盆，挨呲没够！” “……”王戬。 第198章 肩下留人 夫子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葛燕身材不高，典型的萝莉媳妇，而王戬背地里是不则不扣的真小人，偏偏还一肚子学问加坏水，这两人凑一起注定一辈子闹腾。 然葛燕冷不丁冒出一句粗野之言，把王戬给吓着了，谁教她的这是？好容易偃旗息鼓夺回脖子的控制权，小声争辩道：“找他们喝喝酒也不行？” “我不能陪你喝啊？” “……能。” “开饭就喝。” “……”王戬。 葛燕来大姨妈，明显是句气话，王戬只得厚着脸皮说软话哄哄，废了半斤涶沫星子才让媳妇变回原来的样子，顺便告诉星期三凌晨的军机去魔都，为表忠心，连斯文流氓和萧英和行踪也汇报了。 网上常说，来大姨妈的女人没事别拱火，吃饭时王戬小心翼翼伺候，除了上床没折腾，全程跟个小太监似的谨言慎行，敢动媳妇一根手指头就算袭警。 总的来说星期三之前活得挺委屈，更进一步理解婚后的哥们为啥不愿回家，娶这样的媳妇搁谁愿意回家？只能说谈恋爱的时候葛燕伪装得太好，如今后悔也晚了，离婚估计也没人敢办，为啥？国家发的，最大嘛！ 度日如年熬到出发的日子，王戬早早起床收拾好行李，计划吃完晚饭去北监，没想到中午一般不回家的葛燕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不问还好点，一问才知大姨妈走了，特意赶回来割韭菜的，正应了那句老话：自己娶的媳妇，豁出肾也要满足，否则就是违背妇女意愿…… 2018年5月23日星期三中午13：40，葛燕着装整齐神采飞杨，多日未见的笑脸欣然于脸，临走前跟个大姐头似的狠狠啵了夫君一口，心满意足道：“夫君，好好歇着，晚饭给你做好吃的。” 目送葛燕进厨房忙活分分钟出门走人，就差没甩下一沓钞票，王戬挣扎起床套好睡衣扶墙走道，进客厅咕噜一口水突然愣了，暗道：“窝滴个妈呀！萧英和斯文流氓真成了，当天晚上那厮还有命吗？” …… 小火慢炖了一下午的鸡汤，王戬喝了一大半，打着饱嗝上车奔了北监，留下笔记本电脑，搁好行李箱，由周政委亲自押送去辽城军用机场。 搁平时定然聊得飞起，今儿俩人愣没话，直至抵达机场周政委才叮嘱道：“在魔都尽量减少活动范围，若无必要尽量别外出，考察完了早点回来。” “我说周政委，你们这段时间不痛快别拿我撒气行不行？”王戬实在憋不住问道。 “那是为了保护你！知道为什么现在才走吗？” “我哪知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言罢，车驶进机场，周政委掏出证件检查通过，泊好车直奔停机坪，已经有好几位在那等着，其中一位中尉衔的女军官王戬瞅着眼熟。 等走近一瞧全明白了，敢情那位保护自己的国安原来是卧底在川俞的郭琼芬，与先前的气质变化挺大，也黑了、精神面貌也焕然一新，见着周政委抬手敬礼：“首长好。” 周政委回礼后道：“小郭，人交给你了，必须完整的带回来。” “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王戬无言，头回感觉自己是个累赘。 交接完成，又有两名尉官上前，手里拎着台军用笔记本，王戬总算高兴了一把，签字走流程终于得手，还未来得及查看，一个讨厌的声音外带一张讨厌的脸又出现。 “哟，列兵，咱们又见面啦！” “卧槽！”王戬有点麻爪，问道：“哥们，你不是开歼二零的吗？怎么老开运输机？” “哥乐意，管着吗你！欢迎继续砸门。” 撂下话秦凯风扭头就走，周政委却道：“他开运输机还不是因你，朱日和演习犯了原则性错误被捅到原部队，试飞员撸了，没事别招他！” “诶诶诶~”王戬连连点头，这要换了自己，直接开飞机怼死他！ “行了，你们俩相互熟悉一下，我走了。” 没了周政委，王戬轻松大半，活蹦乱跳的兔崽子恢复真身，冲郭琼芬敬一礼道：“郭姐，这几个月麻烦你啦！呵呵~” 郭琼芬白眼一翻冷冷哼了一声，王戬纳闷问道：“我没得罪你吧？” “要不是因为你，姑奶奶至于被教官骂了半个月，连家也没回，碰见你算我倒霉。” 王戬明白了，敢情为了出这趟任务专门接受过训练，怪不得拖这么久，赶紧赔礼赔笑脸：“郭姐，都是为国家作贡献，我也是实在没招，看不到实物没法弄啊！” “你不挺牛逼的吗？也有你不会的时候？不能吧？怎么说也是军区挂了号的人物。”秦凯风不知怎么又回来了，阴阳怪气道：“郭姐，听我一句劝，这小子敢胡来直接一枪崩了，一了白了，省得到处惹事。” “至于嘛？演个习你还当真了。” “真有能耐跟老美较劲去，你要还能赢，我秦凯风给你敬礼叫声首长。” “哥们本来就是首长。” “我算看出来了，你也就是个耍嘴皮子的，死鸭子嘴硬，懒得跟你计较。” 离起飞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王戬找地方翻开笔记本全盘检查，所有东西都在，就是密码被破了心里不爽，心说国家真特么高手如云啦！感慨之余顿起好胜心，酝酿少时进入状态在那写码重新加密，直至登机。 凌晨三点起飞，早上五点准时降落，两人一身便装乘军车到达效区地铁站，而后混入人群正式进入魔都，转两趟地铁在张江路站下，呼叫滴滴打车十分钟现身中芯国际大厦正门口，与深圳中兴集团不同的是，周围没多少快餐店，显得不那么热闹。 挂上准备好的证件，瞥眼一瞧郭琼芬也有一个，道：“郭姐，要不咱们吃点东西再进去？” “听说里边有全天候食堂，免费的。” 王戬一琢磨也行，尝个新鲜，左右看了看，凑近了些小声问道：“你没带枪吧？” “少看点电影！” 王戬尴尬一笑，整了整行头正要迈步进门，余光突然瞧见个热泪盈眶的妙曼身姿，貌似见鬼一般吓得双腿打颤，与此同时那人不由分说冲将上前，眼看王戬要被恶虎扑食，郭琼芬突然出手顺势借力眼看要放过肩摔。 刹那间两个声音齐声叫道：“肩下留人！” 第199章 搞棒子 是巧合，还是命运的安排？是卧槽，还是闲得蛋疼？王戬表示没看懂，想破脑袋也闹不明白，魔都6340平方公里，约3745万人口，落地还没三个小时居然撞见萧英，还特么在中芯国际门口，哪儿说理去？ 郭琼芬身为国安心思缜密，从不相信什么巧合，待确定身份后第一判断是王戬行踪泄露，但对方赤裸裸的在这等着，逻辑上又讲不通。 事情没搞清楚暂时别进去，毕竟真实意图还未暴露，四人在附近找了家休闲餐厅，看他们仨怎么解释，顺便吃点东西回个血。 四个成年人带个小女孩找了个僻静角落坐定，谁瞅谁都觉得别扭，斯文流氓认为王戬舍不得放手，萧英判断王戬特意来找她成就事实的，郭琼芬更甭谈，两个嫌疑人对目标可能会有所图。 魔都乃国际化城市，王戬菜单都没看就冲服务员道：“来两大碗猪肝腰花瘦肉汤。” “好的，请您稍等。” “……”众人。 “快点哈，饿了！”送走服务员王戬不顾现场气氛怪异，冲萧英问道：“你跑这来干什么？” “等你呀。” 王戬麻爪抿嘴极其无奈，又问斯文流氓：“你们俩怎么会在这？” “我哪知道？我也是一路跟到这的，你怎么也在？” “没瞧见点餐？吃饭啊。” 得，在座的没一个说实话但是……萧英怀里的小女孩子发言问道：“妈妈，我们不是来找爸爸的吗？” 虎狼之词出口全场愣惊，斯文流氓差点没掀桌子，咬着牙质问道：“你千里迢迢到魔都就为找你前夫？”话说一半突然改口：“他在中芯国际？” 事情暴露，萧英原本来喜出望外的脸瞬间崩直了，无语半晌又莫名露出个诡异笑容：“小毛总，如果他能被中芯国际扫地出门，我答应先和你谈恋爱。” 闻听此言斯文流氓大气得喘，问道：“他叫什么？” “朴政敏。” “棒子国的？”俩男的异口同声，多有默契。 “零几年的时候哈韩风正盛，也怪我年轻少不更事，攒了点钱去了趟济州岛，在那认识的他，半年后结婚，说实话嫁到韩国的女人极少有好结局的，他们家那个婆婆命令我改国籍，连生孩子也要在韩国，因为不同意打了我两次，还好当时我的签证到期，回国后扯了三个月的皮才离婚。” 简短的婚姻令斯文流氓恼怒至极，要不是两大碗汤刚上桌肯定掀了，王戬吃罢两口问萧英道：“你懂棒子话？” “他的中文不错，所以我只会些简单的。” “戬兄，有办法吗？” “什么意思？” “你不正好去中芯国际吗？就你那脑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谁告诉你我要去中芯国际？” “当我瞎啊？你俩挂的那证件不写着的吗？难道进去上厕所的？” “真聪明。” “#%￥@#！&*”毛文忠真想掐死他，被逮着现形还狡辩，急得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小戬，你要真能砸了他的饭碗，最好让他滚出中国，英英给你当一辈子情人。” “……”郭琼芬无语。 “日！”斯文流氓咬牙大恨。 “卧槽！”王戬险些喷出一嘴腰花，咳嗽两声道：“我真不去中芯国际。”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智商了，斯文流氓冷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你旁边这位刚刚在门口的身手不错，动作迅猛干净利落，应该是受过专业训练，我估计是总裁替你找的保镖吧？既然是保镖，想必有重要的保密项目，而且需要到中芯国际考察，我说的没错吧？” 自撞见萧英，王戬就知道瞒不住，狼吞虎咽吃完意犹未尽，道：“哥们，你没听英姐怎么说的？这任务我要完成就没你啥事了。” “咱们可以组队嘛，你出技术我出钱，花多少算我的。” “英姐你怎么说？” 王戬算是间接承认，萧英琢磨了会儿道：“到时候再看吧。” “行！”斯文流氓一口答应，至少不讨厌自己，转脸献上笑脸问道：“戬兄，啥保密项目？” “中芯老板请我给他儿子当家教。” “噗~~”郭琼芬。 …… 据萧英介绍，朴政敏是中芯国际从三星挖过来的，那厮比较向往中国，一拍即合，听说是负责光刻机的维护工作，年薪近百万，属于稀缺性人才，想搞掉他不太容易，除非犯原则性错误，比如吃里爬外之类的。 出得餐厅，二人目送王戬和保镖拖着拉杆箱，掏出工作证顺利进入大厦，直接证实了斯文流氓的所有猜测，萧英第一次正脸看了一眼小毛总，乐得这厮如沐春风，笑道：“咱们去哪玩儿？” “迪斯尼吧，我女儿早就想去了。” “安排！” …… 按制定好的流程，先找ceo梁总报到，签署保密协议后再找副总工程师确认签字，而后才能去车间，郭琼芬寸步不离紧跟在后，询问前台梁总办公室的位置，然对方一听没预约直接拒绝，若非证件有效，又是一鼻子灰。 打过电话确认身份，二人乘电梯来到九层，敲门进入里边有三个人，见过大场面的王戬未过多留意环境，松了拖杆箱，上前冲座办公桌里边的位中年西装男人叫了声梁总。 梁总很忙，暂时没空搭理，签罢两份文件将其他两位打发走才仔细抬头，表情淡定道：“你就是峰利集团最年轻的生产总监王戬？” “您好梁总。” “嗯。”梁总起身又打量一圈问道：“说说为什么要去光刻车间？这段时间上面不少大人物替你打招呼。” “不瞒您说，峰利集团为跟上形势准备产业升级，特意派我来考察一下。” 身为人精中的人精，梁总抿嘴一笑：“峰利集团属半导体器件产业，和中芯的业务好像是两回事吧？” “所以有打算涉足芯片产业的意向，希望梁总代表中芯国际支持国产半导体的发展。” 能把抢饭碗讲的如此清新脱俗，想必王戬废了一番脑子，但梁总掌握着绝对主动，道：“王总，不表明来意，光刻车间你是进不去的。” 王戬稍微有点笑意的脸没了，深吸一气压着火道：“您确定？” “我是ceo当然说话算数。” “好吧，那我不去了。” 第200章 搅屎棍子 正所谓不争馒头争口气，不砸饭碗只砸锅；来之前就憋着火，故意刁难之下梁山好汉成功附体，技术不咋滴谱还挺大，既然正规渠道走不通，那就走歪门邪道，见识过北斗又有超算在手，就不信中芯国际的内网是铜墙铁壁。 梁总对此也是微微一愣，保持风度笑道：“既如此，两位请便吧。” “多谢梁总，还请为我俩找个向导。” “？” “您不是说自便吗？我们大老远跑一趟，参观一下总可以吧？” “不好意思，中芯国际属半导体高端产业，两位也并非集团员工，实在不好破例。” 仗着半斤八两的芯片制程油盐不进，王戬反而依旧淡定没吭声，四处张望些许后和郭琼芬拖着箱子走人，待办公室门关闭，王戬呼出一口浊气板着脸去了电梯口，直至出大厦，梁总不错眼珠盯满全程，切回桌面继续办公。 俩人站路边失去方向，郭琼芬倒轻松不少，以为王戬放弃回川北，问道：“现在怎么办？” “等我打个电话。”王戬言语一声拨号斯文流氓手机，打了两遍才通：“喂，你们在哪？” “刚到迪斯尼，咋啦？” “在魔都郊区租间三室两厅，暂时租七天，今天中午之前办妥，晚上我要工作。” “木有问题。” 熄屏手机王戬扭脸道：“郭姐，这事就别向上汇报了吧？” “就算替你隐瞒，那个梁总也会打电话给峰利集团，周政委迟早知道，我可不想挨骂。” “那这样，周政委要问起来全部推我身上。” “……好吧，我也看不惯那个梁总，咱们再去哪？” “暂时先找个有包间的休闲场所，你替我守着点就行，三天之内搞不定老子脱了这身军装，妈的，还真拿自己当根葱。” “也行，我也想见识一下，走着。” 高德地图搜索最佳位置，五分钟后二人乘地铁消失，中芯大厦门口的保安立即打电话汇报，收到消息梁总眉头紧皱，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小小年纪能做到生产总监怎么会毫无诚府？考虑到打招呼的人个个有来头，为求稳当还是拨了个电话。 …… 地铁五站路下，某休闲会所的一个包间，象征性要了壶最便宜的茶，关好门窗，郭琼芬手持专业小型仪器全方位检查一遍确认安全，王戬才打开行李箱摆上军用笔记本，连接手机热点重操老本行。 没有中芯国际任何网络信息想找突破口极为困难，只能上公网碰碰运气，王戬很有自信，首先想到的自然是魔都的电信公司，相信那里能捞到海量信息。 仗着经验丰富和笔记本超强算力，及《缀函数》加持，不是太容易便黑进电信公司的af后端，成功建立端口映射并找到客户服务器ip，花了整整两个钟头才打开桌面，倘若换着以前那台电脑，没一整天下不来。 但王戬还是小瞧了魔都电信公司的技术，客户管理并非一张电子表格，而是专业软件，还加了密，好在不大，全部打包上载回本地，清理干净痕迹安全退出。 没十分钟，在笔记本的算力下直接破了加密文件，打开软件无需输入密码，检索中芯国际遭大量ip刷屏，许是为方便管理，竟然全部备注了中文，具体分两大类，办公和监控，省去不少功夫。 关键信息到手，第一阶段任务完成，白天黑进去风险太大，看看时间快中午一点了，肚子也饿了，关闭4g信号收拾好东西俩人立马撤。 滴滴打车的路上，王戬手机显示徐康年的五个未接来电，微信两条，质问王戬为什么沉不住气，再问去哪了？ 正琢磨怎么回复，斯文流氓来微信：“总裁刚打我电话，说你没去中芯，现在在哪？我怎么回复。” “直接说我没接电话。” “……你牛逼！房子快好了，完事给你发定位。” 随便找地方吃饱肚子，接下来便是傻等，边等边琢磨方案，预估中芯内部高手众多，双拳难敌n手，较为稳妥的办法是建两个虚拟系统当诱饵，一旦被发现好为脱离挣取时间，最坏也不能被抓现形。 临近下午四点，斯文流氓终于发来定位，地图显示距离近一百公里，兜了三趟地铁过了无数站，又转滴滴打车，晚上六点多才到。 说是郊区，但经济环境比川北市中心还好，房租自然贵得离谱，好在不用王戬掏钱，斯文流氓一次性租了两套，皆为百十平米的商品楼，想好的是两男三女各住一套，怎知保镖和王戬同声反对，不由分说上五楼就住进去了。 斯文流氓既心虚又惊喜，眼神请示萧英，未来媳妇表示默认，顿时心花怒放，头前带路进了对门，这钱花得值啊！ 流落他乡总算有个落脚的窝，各自找好房间简单布置一下，王戬嘱咐道：“郭姐，这间屋子的wifi不要用。” “流量你给钱啊？” 得，终于碰到个和自己一样穷命的人，王戬二话不说转账一千大洋，郭琼芬转脸乐滋滋；没一会儿萧英敲门而入，四人结伴出去吃饭，晚上又开了个小会。 嘱咐萧英和毛文忠平日带着孩子爱干嘛干嘛，到点吃饭发微信，别敲门，若无必要尽量别到外面吃，最好自己买菜，但凡川北来电话找王戬一概不知，除非特殊情况，比如老板驾崩…… 入夜，王戬忙得飞起，做虚拟系统等待的功夫手机响了，一瞧备注人吓一哆嗦，在接与不接之间徘徊两息，一咬后槽牙挂了，随之拉黑，郭琼芬瞪大眼睛惊呆了，周政委的电话不接也就罢了，还敢拉黑，胆儿大啊！ 更大胆的还在后头，葛燕、宋局、刘泽堪的电话统统拉黑，包括微信，王戬果断用行动证实了：三天之内搞不定脱军装。 但王戬的动作过于明显，川北那帮人太了解此獠，用腰子想也知道要来硬的，生怕惹事连夜打电话辽省公安厅，火速联系魔都公安厅，并指示魔都电信公司近几日严阵以待，为保险起见又通知中芯国际盯紧服务器。 众所周知，传话这种事过嘴的人越多，意思很容易串味，梁总收到的消息是有人会对中芯的服务器动手，没了；问点具体的吧电话挂了。 梁总是个谨慎之人，秉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通知值班副总，但凡和网络有关的岗位都别睡觉了，你就等着王戬那只靴子落下来吧，惹来骂声一片。 第201章 定向爆破 仿佛一夜之间中芯国际的it技术人员风声鹤唳，有相当一部分哥们是从被窝、酒桌、甚至王者荣耀的季赛上薅回公司的，一个个瞪大眼睛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整宿没闭眼，待到天亮啥事木有。 下班，一帮人骂骂咧咧回窝补觉，王戬同样一宿没闭眼，入侵中芯国际的难度比电信公司难太多，防火墙好说，但服务器操作系统和数据库并非传统的windows或linux，而是华为云，也就是说常规手段失效。 表面上是针对中芯国际，实质上是破解华为的云服务器，这尼玛要被逮着现形，甭说少校衔，少将衔也得进去。 所以一晚上没干别的，跑到华为官网花钱买教程，搞清楚云服务器倒底是个啥玩意，教程分两种，视频和文档，王戬第一次用钱买知识，生怕上当看得较为细致，近三百页的教程差点看瞎双眼，天亮出房间时瞧什么都带重影。 郭琼芬守了半夜回屋睡觉还没起，王戬活动活动身体直接躺沙发打起了呼噜，然川北那边较为紧张，辗转好几趟才搞到郭琼芬的手机号。 电话一响，郭琼芬瞬间睁眼，一瞧陌生来电，归属地辽省川北，甭猜就知道八成是周政委，酝了酝神接听：“喂。” “那兔崽子人呐？” “您稍等。”推门看看，见王戬躺沙发上了，道：“在沙发上睡觉。” “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郭姐还算是个讲究人，将在中芯国际的遭遇详细述说一遍，关于三天之内黑进中芯服务器的军令状只字未提，周政委对此也有点上头，都是为国家做贡献，光源研发出来了中芯国际也有好处，对方却将自己当成寡头，上面亲自打招呼居然还瞧不起人，不弄你弄谁？ 顿了片刻指示道：“转告小戬，我个人支持他，但别干得太过份，毕竟国内仅此一家；另外别被抓了现形或留下把柄，否则回来等着降级挨处分！” “是！” 得了尚方宝剑，郭琼芬总算松了口气，对王戬刮眼相看，这要换了别人早派人抓回去了，周政委对王戬是真爱啊！ …… 一觉睡到中午，睁眼后视力恢复，洗漱一遍去对门吃午饭，头回见斯文流氓一手锅铲一手碗，萧英抱着孩子在屋里玩，跟两口子没啥区别。 待五菜一汤上桌众人开动，王戬边吃边冲斯文流氓道：“交给你个任务。” “啥任务？” 王戬将自己在中芯国际的证件摆在桌面，道：“吃完饭出去把证件上的照片换成你自己的，记得把电子照片也带回来。” “然后呢？” “看我下午的进度吧，顺利的话明天你就能去中芯国际。” “你想从内部搞定向爆破？”郭琼芬猜测道。 “时间太紧，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对了，回来的时候买个尽量大一点的优盘，到时候你想办法混进机房，随便插哪个服务器上就行。” “卧槽！你当我007啊？”斯文流氓愣道。 “人007是爬楼房进去的，你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要不是郭姐露了脸，这事哪轮得上你；还有啊，任务完成后直接去魔都南站，咱们转移去京城。” “小戬，高铁票是实名制，同样会暴露行踪。”郭姐提醒。 “有我在需要买票吗？” “……”众人。 吃完饭二人一走，斯文流氓彻底傻了，虽然没明说，但感觉得出来，王戬那狗日的妥妥的黑客，而且是技术非常牛逼的那种，再联想近两年集团内部发生的事，逻辑全通了，所谓北监的那位高人纯粹瞎尼玛扯蛋。 再看萧英抱着孩子看电视一脸淡定，终于明白为啥死缠着有夫之妇不放，敢情早就知道，考虑到大局为重，暂时不予计较，等回川北再算总账，太特么伤自尊。 王戬的计划并不复杂，华为云服务器暂时进不去，但负责内部的门禁和监控还不太困难，回屋后关在房间，通过昨晚上的教程写后门代码，而后装进优盘插到中芯内部的某台服务器，其内部信息对王戬来说再也不是什么秘密。 一边写代码，后台一边扫描门禁系统漏洞，笔记本跑了近仨小时才出结果，成功入侵，之后守着门禁系统后端抓包，中芯国际那么大体量，只要有人新建用户，就能搞到密码。 再说中芯国际，公司内部技术骨干全在睡觉，在岗的没几个人，而且关注点在数据服务器上，无形之中被王戬钻了空子，再次证明，贼是防不住的。 而梁总得知情况感觉有点膈应，峰利集团体量虽不如中芯，但好歹也是三万多人的大企业，王戬能被派出来肯定有过人之处，从昨晚的电话推断，应该是位技术大牛，于是怀揣好奇托人查查档案。 结果收到的信息是国家二级保密，而且还在中兴挂着特级工程师，顿感大事不妙，火速电话联系本人。 “喂，哪位？” “呵呵，小戬，我中芯国际的梁总。” “啥事？” “在哪玩儿啊？今天有空再来我办公室坐坐？” “还是算了吧，你们那门儿不好进，再说我高铁票已经买了，今晚就回川北，谢谢梁总的招待。” 被一个晚辈挂了电话，梁总仗着家大业大所持的自尊心开始作怪，自语道：“也好，看你小子有什么能耐敢破华为的云服务，真要破了看任总怎么收拾你。” 确实，华为的云服务器是按小时收费，客户若有数据泄露，按合同华为除了免费提供技术支持，还得赔偿其损失，绝对是个天文数字，声誉也会在界内受到影响，属于双输，谁也没落着好。 如果梁总知道王戬的计划，估计会急得跳脚，内部定向爆破是典型的管理失误，也间接证明华为的云服务器是靠谱的，数据泄露该你自己倒霉。 下午，斯文流氓阶段性任务完成，亲眼瞧见王戬在中芯的门禁系统里将自己的照片贴上，连名字也改了，所有权限全开，能耐啊！ 顺利搞定交回证件，王戬瞧他那模样就知道心里有火，道：“别板着个脸啦，换你你也得瞒着。” “我要是哪天对你不利，你特么是不是连老子的手机也敢黑？” “那可没准！” “艹！” 第202章 南征北战 2018年5月25日星期五，魔都，天气晴，有风，毛文忠左耳朵别着一只蓝牙耳机，一路转地铁第二次来到中芯国际门口，对蹲过耗子的人来说小场面，神色淡定拎着个公文包，单手插兜刷卡混进大厦。 而位于南浦区的出租屋里，王戬同样戴着蓝牙耳机，屏幕显示中芯国际的三维地图，其中一个红色小点便是斯文流氓的位置，依着指令顺利找到机房，佯装路过没进去。 王戬纳闷，小声道：“你特么能不能别闹妖精？搞定了好跑路。” “等会，我看到光刻车间了。” “艹！”王戬暗骂。 没辙，天大地大也没追媳妇大，毛文忠照着对棒子国人的印象，绕光刻机车间一圈，透过厚重的玻璃愣没发现一个小白脸，只好暂时放弃返回机房重地，刚走到门口门开了，出来一戴眼镜的年轻人，斯文流氓面不改色心不跳，问道：“昨晚上有什么异常？” “你是……” “梁总对这事挺重视，让我来看看，我是集团秘书处的文忠，这是我的证件。” “嗨，能有什么事？变着法的折腾人。” “谁说不是。” 说着话两人就进去了，机房占地挺大，近两百平，三排机柜摆放刀劈斧剁一般齐整，无数耀眼的绿灯闪烁，涡轮集群风扇呼呼的响，声音贼大，毛文忠正琢磨往哪插靠谱，扭脸一瞧那哥们满脸困意，立马计上心头，凑近了道：“我随便晃两圈就得，完了你赶紧回去睡觉。” 眼镜男点点头，表示在门口等着，毛文忠果然晃了一圈就出来了，关上门两人有说有话闪人，收到消息王戬崩紧的肌肉瞬间放松，幸亏没刷卡进去，随之立马切换系统，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一排虚拟云服务器乍现眼前，确定成功后退出，趁着没被发现，将所有密码等关键信息上载回本地。 待显示读条界面，王戬推门出屋：“郭姐，通知一声，准备撤。” “成了？” 王戬没吱声，呲牙咧嘴给了邪邪的笑脸，郭琼芬立即微信萧英，一个小时后仨人拖着四个行李箱呼叫滴滴奔了魔都南站，将近中午12：00成功汇合。 刚见面斯文流氓一脸嘚瑟：“靠！听你的我特么现在一准在派出所。” “你也就狗屎踩得好。” “那叫运气！诶，说说，哥们表现比007怎么样？” “我觉得你比零零发还牛。” “你特么才大内密探。” …… 川北市第二监狱，一辆警用suv停在行政楼门口，宋局走道带风直闯所长办公室，关键人物都在，开口便问：“有什么新消息吗？” “暂时没有。”周政委道：“魔都公安厅动用所有警力全城在找，我估计……” “老周，你最了解那兔崽子，你觉得他会怎么办？” 周政委摇摇头道：“以小戬的智商和反侦察能力，基本找不到人，以我的看法……八成人已经不在魔都，至于去哪……除非调动全国的警力。” “老宋，从本质上讲，这事不能全怪小戬。”李长城为其说情：“中芯国际那边怎么说？” “人梁总亲自打电话让那兔崽子再去一趟，死要面子不说还挂了电话。” “宋局。”周政委道：“要我说这两人都有问题，我的意见是静观其变，小戬是个有分寸的人，若非中芯是国内唯一一家芯片企业，相信现在已经乱套。” “我们相信有什么用？葛燕好几宿没睡着急得直哭，这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啦，唉~”宋局无奈之极，背靠沙发哀声叹气。 就在这时，周政委无端滑开手机看了看，道：“小郭来消息，中芯国际的内网已破，正在转移的途中，没说去哪。” 消息很重要，也很要命，宋局连忙掏出手机正待发消息，只见北监三人齐刷刷盯着自己，顿时会意，无奈道：“好吧！守住底线别把事搞大，但要被揪住辩子，别说我，那身军装也保不住他；对了，转移搭乘高铁，应该能查到吧。” “宋局，以小戬现在的能耐，您觉得他还需要买票？”刘泽堪愣道。 听到这话宋局头回有种抓狂的感觉，终于没搂住火喷道：“简直就是个孽畜！回来了老子要关他半个月禁闭！” …… 下午17：47的高铁，为图清静搞的还是特等座，一节车厢不到20个人，王戬倒头便睡，按时间明天五点多抵达京城，然凌晨三点多在南京站下车，随便踅摸一宾馆暂时住下，天亮再找房子，真可谓南征北战。 这回不能混住了，斯文流氓和王戬一间，谁也睡不着大眼瞪小眼，王戬啥也没干坐那想招，既要达成目的，还不能破了底线，更不能被抓着把柄，难度太大。 “卧槽！”突然，毛文忠一拍大腿惊道：“我特么就是一猪脑子，戬兄，你能进中芯国际的门禁系统，里边肯定有那棒子的照片。” “看看？” “废话嘛，赶紧。” 说干就干，摆上电脑毛文忠的注意力全在显示器，军用外形被大脑选择性忽略，再次进入门禁系统，输入朴政敏立马出信息，小棒子戴副眼镜，国字脸，脸上有零星雀斑，在东方人种中属于歪瓜劣枣的那一类，可把斯文流氓气得够呛。 “妈的，萧英那脑子让驴踢了？这种货色也看得上眼？” “唉，你应该理解她，当时全国哈韩，再说萧英长那么漂亮，还是天然的……”话说一半王戬那脸也垮了，愤恨喷道：“艹！长得跟特么变形金刚似的，我要是西门庆也得弄死他！” “就是诶不是，你什么意思？我媳妇潘金莲？” “打个比方嘛。”王戬满嘴胡侃突然又乐了，指着显示器道：“品质工程师，转岗了这是。” “对呀，将芯片的品质搞下来他就得吃屎，当初搞我五叔那活也是你干的吧？” “跟我有鸡毛关系，那时我特么刚放出来没几天好吧。” “倒也是。”就这点毛文忠没想通，一直认为是冯磊作的案。 商定对策，王戬又输入曾承，同样是位戴眼镜，镜片度数明显较高，尤其那厚厚的下嘴唇，一副憨憨的形象，职务：晶源副总工程师。 “谁呀这是？” “英国留学海归，很牛逼的那种。” “戬兄，不是我吹，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鸟。” “为啥？” “大集团混事，职位越高长相越老实越容易欺骗人，跟你差不多，尽特么玩儿阴的。” “……”王戬。 第203章 丁香叶 南京周边江浦区，一栋老旧的居民楼，三十多平的房间竖着台32英寸的超宽显示器，屏分16个板块显示着中芯国际内网的监控，王戬在军用笔记本研究代码以有近两天，每到饭点斯文流氓必问进程怎么样？ 刚开始王戬并没多大把握，毕竟近百万年薪摆在那，朴政敏也算高端技术人才，想找他的破绽不容易，然根据一天多时间的了解产生个疑问。 目前中芯国际最先进制程的28纳米芯片良率在91%左右，工艺还算成熟，但以自己的数学基础，升级软件程序能后提升至95%以上，问题在于当下代码明显有优的余地，提至92%-93%完全有可能，为什么那厮无动于衷？从人性上讲原因只可能有两个，要么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要么心存不愿意。 另外从代码的逻辑中能看出光刻机的运行逻辑，对光源的控制机制有所了解，就整体而言收获甚大，如若自己所构想的光源研发成功，体积少说能缩小五分之一，能耗相对更低。 后话少说，王戬决定白天动手，远程篡改光刻机的算法，不过需要重启光刻系统方可生效，换句话说会被发现，所以必须找个维护的时间。 按光刻机的操作手册介绍，每半年一次，现在已是5月底，保险起见检索光刻机使用日志，近期维护是在6月3日星期天，也就是5天后。 定下计划，斯文流氓表示赞同，在这几天王戬并未歇着，趁机会难得，通过监控好好看看光刻机长什么样，主要是光源。 毛文忠则带着萧英和闺女冒充三口之家满世界玩，为图方便还租了辆车，总之为追媳妇挥金如粪土。 且说魔都省公安厅没逮着人，同样分析王戬八成溜了，立查高铁票务系统却没找着人，还是铁路局的对账信息发现钱票对不上，几经辗转才查到有两男两女带一女孩去了京都，有购票信息但没付款记录，名字和王戬也对不上。 甭管怎么说，总算发现点线索，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将线索告之辽省公安厅，你们自己逮去吧，京都那地方咱惹不起。 然周政委和刘泽堪太了解王戬，当即断定是烟雾弹，可沿途的站点太多都存在可能，这比赌大小还难，因此仨人依然坚持静观其变，反正王戬身边有个郭琼芬，胆敢干出格的事直接押回川北。 …… 作为贴身保护王戬的郭琼芬，这几天闲得脑袋直冒烟，感觉在浪费生命，还得帮着洗衣服做家务，保镖干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王戬同样，隔着监控考察光刻机也算古今第一人，刚开始还行，新鲜嘛，但时间一长情绪难免烦躁，实在可气，冲动之下干脆先把活干了，6月4日星期一看他们炸不炸锅。 一连三天没出窝，赶上六一儿童节，四个人带一小女孩开车出外游玩，斯文流氓花钱如流水，刷码那动作行云流水，瞧王戬心惊胆颤，仿佛看到未来自己带闺女，心说还是儿子省钱，自己就是案例。 晚上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出租屋，郭琼芬也松了口气，平安是福嘛。 今儿星期六，洗澡睡觉之前看看监控，无意想起那位晶源副总工程师曾承，怀揣好奇找到电脑ip，想瞧瞧这伙计是不是像毛文忠说的那般阴险。 身为技术核心负责人，此人的主机可谓处处密码，但密码越多好奇心越重，同为技术大拿不敢暴力删除密码，会被发现，只好漫无目的的到处乱点，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才泱泱退出，太无聊。 然还没等点击退出，远程窗口突然自动锁屏，吓得王戬一身冷汗，此是人为操作，说明人回来了，可现在是晚上啊，那伙计也兴加班？ 老话说事出反常必出妖怪，王戬顿时来劲，火速行动调整策略，守着gpu后端抓包，没五分钟重新显示桌面，只能看无法操作。 曾承操作时间并不长，仅十来分钟，就发了封邮件，用的是法语，可惜王戬只会说不会写，自然看不懂，只好用手机全程拍下视频，事后找软件翻译。 意外的是待邮件发送后删除了发送原件，连操作痕迹也删除了，甚是可疑，王戬惊咋意外，心说斯文流氓那对招子真特么犀利，这厮没准又是个间谍，实话实说，真要逮住个汉奸，回川北能少挨点骂，没准还能立个功啥的， 说干就干，顺着目标邮件地址检索域名信息，居然是英国，再调出拍摄的视频，新建一文本手动敲下邮件内容，百度在线翻译立马出结果。 “丁香叶回复，王戬已被成功驱离，短期内不会造成威胁；另，中芯集团28纳米芯片制程基本成熟，目前良率在91%左右，月产12万片，在良率进一步提升之前建议采取措施，完毕。” 盯着译文半天无语，王戬闭目沉思，闹不明白为什么当汉奸的尽特么是些高级知识分子，再说这帮人既不缺钱也不缺房，尽特么缺德，再说中国倒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心情郁闷出房间，一个坐客厅板着张脸发呆，没两分钟郭琼芬洗澡出浴，愣道：“怎么了？” 王戬扭脸看了看，微信转发视频后道：“保存本地后再发给周政委，他知道该怎么办。” 瞧瞧视频内容尽是法语，没懂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问道：“需要说明吗？” “中芯国际有间谍，代号丁香叶，真名叫曾承，英国留学生，现任晶源副总工程师。” “……”郭琼芬瞬间懵逼，洗个澡的功夫抓一间谍，还证据确凿，黑客都这么牛逼吗？ 无意逮到个汉奸，本是大功，王戬却并无高兴，一夜辗转反侧没闭眼，直至天亮才昏昏睡去，中午还没到饭点愣被郭琼芬给摇醒了。 抹了把眼屎迷糊道：“啥事？” “周政委让我转告你，守住底线不要打草惊蛇，一切以安全为重，情况已通知魔都国安。” “还有……”郭琼芬顿了顿道：“葛燕因情绪不稳，暂时停职在家。” “行我知道了，晚上我打个电话回家。” “你不怕挨骂？” “早晚的事。” “……”郭琼芬。 第204章 流氓失恋 第172章还说没人打断狗腿，如今梦想实现啦！来自葛燕的精神威压足以令王戬自断经脉，哪怕相隔五万四千里，何其爽也！ 说是晚上，待郭琼芬一走就睡不着了，焦虑的心情催促起床，洗漱一新套上新买的t恤，整理好形象关上门，将所有黑名单恢复正常，手指颤抖着视频连线媳妇。 和想像的不一样，葛燕那张明显消瘦的小圆脸既没哭也没闹，看上去情绪良好，估计提前收到消息做了准备，看背景在家待着，强挤笑脸轻声道：“夫君。” “媳妇，这算暴风雨前的宁静？” “噗~”这回是真笑了：“你还知道啊？宋局说了，等你回来关你半个月禁闭。” “无所谓，只要你不关我禁闭就行。” “没得商量，敢拉黑你媳妇，这次非让你三天下不来床，哼！” “那我掐着大姨妈的点回去。” “噗~哈哈哈~~~~”三言两语逗得葛燕纵情开怀：“亏你想得出来！告诉你，大姨妈也救不了你，姑奶奶有的是手段。” “媳妇，我一直没琢磨明白，那些招谁教你的？” “你媳妇是网警，你以为就你们男生知道啊？经我们组查抄的小网站比你看过的还多。” “哎呦我去~”王戬险些吐血，终于破案了。 瞅着夫君那模样葛燕打心底乐得不行，随之口吻软化：“夫君，以后来大姨妈燕子再也不乱发脾气了。” “唉，我这也算痛并快乐着，以后别拿你夫君当甘蔗就行。” “哈哈哈~~~~不怕，我夫君八块腹肌，够我祸祸好几年的。” “我艹！”王戬扭脸小声暗骂。 不可否认，小两口快两年的感情，葛燕说话的性格越来越像王戬，此番较量头回胜利，心情相当治愈，问道：“啥时候回来呀？” “最迟估计七月份中下旬吧，放心，我有分寸，你没事别老窝在家里，去超市混混点透透气，差不多就去上班吧。” “嗯，吃完午饭就去，明天返岗，你也要小心，宋局说要被抓住把柄，那身军装也救不了你，夫君，我还指着你升少将呢。” “迟早的事。” “那我就放心了，不打扰你工作喽，挂啦。” 和媳妇说说话王戬同样治愈，阴霾扫去大半，午饭多刨了两碗，郭琼芬暗自松了口气，心说娶个好媳妇的男人活得就是滋润；斯文流氓和萧英这段日子反倒没什么话，好像在闹情绪，饭后私下里问罢方知，再未确定关系之前，萧英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花了那么多钱连手都没碰一下，加之那韩国棒子长得忒特么寒碜，当面小声埋怨了两句。 重揭伤疤，萧英自然没给好脸色，斯文流氓的耐心随之见底，感情进度条嘎然停止，已有放弃的打算，齁累。 即便知道明天见分晓也提不起兴趣，为什么？毛文忠三十多岁没结婚，不就是宁缺毋滥，想找份儿纯粹的爱情，现在哪怕萧英答应谈恋爱也觉得没意思，因为那不叫爱情，是交换，给自己找个再嫁人的理由，仅此而已。 感情的事既简单又复杂，王戬除了创造机会帮不上啥忙，同时也看出来了，萧英对婚姻充斥着抗拒，主要原因可能是娘家没人，出事无人撑腰，更何况斯文流氓家大业大规矩大，再折进去神仙也救不了。 随着话题深入，斯文流氓有点抑郁，干脆跟王戬挤一个屋躺了一晚，次日天亮吃罢早餐，盯着监控没啥表情，仿佛看淡了。 星期一，中芯国际光刻车间按例断电维护，毛文忠终于看到那个韩国棒子，更火了，为啥？身高居然跟王戬媳妇差不多，差点没把手机砸了，萧英那双眼睛得瞎到什么程度才看上这厮？终于体会到西门大官人看到潘金莲的刹那是啥心情，真可谓：佳人二五眼，闺中待嫁年；苍天棒槌鼓，乱点鸳鸯谱。 …… 二人无语盯着监控，光刻机的维护工作分几个方面，清洁、润滑、更换耗材、防静电及其他事项，因体积较大过程繁琐，在此不作表述，中途萧英倒是来微信询问情况，若非王戬劝罢两语，毛文忠都懒得回复。 时间来到星期二中午，维护结束，通电开机系统启动成功，待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产线开工，耐心等待近大半个钟头，第一张晶源片送至极紫外光下扫描曝光并蚀刻集成电路，其过程如往常一般顺利。 关键时刻将至，完成送检测车间，过程同样漫长，午饭后也没出结果，四个人挤房间耐着性子等，随着蚀刻好的晶源增多，检测数据渐渐汇总，光刻车间的人明显增多，王戬翻开笔记本侵入检测系统，最新数据显示，品质下降至87%，锅终于炸了。 下行16：00左右，所有技术大拿基本到场，在各自负责设备区域找原因，注定不会有结果，吃晚饭时朴政敏登场，摆上笔记本连接光刻机，从后端进入内部核心，在那捣鼓近两个小时也没找着问题，当众麻爪。 讲真，要不是怕暴露，后端端口没加密已经手下留情，看来棒子就是棒子，水平也不咋滴。 朴政敏吃瘪，萧英露了笑脸，不冲斯文流氓，单冲王戬，毛文忠没吱声，起身走了。 “你这样玩儿人有意思吗？” “除了你，英英绝不会再让其他男人轻易得到自己，哪怕她有钱有势。” “可你耗尽了他的耐性……英姐，不愿意就直说，拿别人的错误去惩罚一个喜欢你的人，你觉得合适吗？” “那你为什么要惩罚我？明知道自己有老婆，为什么还让我又亲又抱？本来铁了心给你当情人，又莫名其妙把我推给别的男人？当我是什么？交易的筹码还是吕布戏貂婵？” “那你就直说不愿意。” “我没说吗？” “……”王戬无语，还真说过，而且很强烈，顿措半晌解释道：“我只想你落个好归宿，咱们没有可能。” “那我也告诉你，我和他也没有可能，更何况在此之前他有多少女人你知道吗？” “诶我就纳了闷，你倒底看上我神马？” 萧英捂嘴一乐，道：“有贼心没贼胆，原则性强，宁肯自己憋着也要留给媳妇，你越这样我越喜欢。” “……”王戬。 第205章 小老婆 毛文忠带着失望与内伤连夜走了，王戬收到微信时那哥们已经上了飞机，很明显，想必听见二人在房间的对话，如果加上那箱茅台，直接经济损失近二十万，可谓教训惨痛，相信将来即便结婚，那日子也没法过。 失去金主，王戬心疼不已，为节约开支，最好的办法是尽快搞定那高丽棒子重返中芯国际，但在此之前必须将萧英打发回去。 随着时间递进，中芯国际最先进制程的光刻车间被紧急叫停，整整一天问题仍未解决，梁总终于意识到不对，指令网控总监全方位检查机房所有服务器，那个插了近一个星期的优盘才被发现，主负责人那小脸煞白，为将功赎罪插到自己笔记本上，这伙计经验丰富并未双击，而是在纯dos下指令操作然而…… 命令输入盘符笔记本瞬间黑屏，果断拔掉优盘的刹那感觉温度异常的高，甭问，笔记本的硬盘和优盘同归于尽，当天便递了辞职申请。 梁总总算见识到王戬的缺德带冒烟，下手太特么黑了，要知道光刻车间停产近两天，损失巨大，万一消息扩散，股票市值少说蒸发几十个亿，这便是以大欺小、寡头傲慢的代价。 左右没辙，大丈夫能屈能伸，梁总被逼无奈再次拨通王戬的电话，忙音两声后尽量保持风度，道：“小戬，回川北了吗？” “没有啊，到处玩儿呐，啥事？” “具体在哪？我让集团包个飞机接你去，够有诚意吧？” “什么意思？” “插在服务器上的后门找到了，搞得网控总监的辞职申请都送我这来了，还装！” “事先声明，我没干过这事啊！” “行，这事可以不追究，我也知道你小子心里憋着火，赶紧来一趟，搞定了整个集团随便看，上手操作也行。” “我可不敢再去，您还是找川北那边吧，我怕挨骂！” “挨骂？”梁总愣了，这兔崽子连中芯国际都敢黑还怕挨骂？想来川北有他的克星，只好挂了电话找峰利集团，徐康年听罢前因后果大有扬眉吐气之感，真特么解恨，随之打电话王戬。 然梁总的话让王戬另生想法，接到老板电话自然服从，并建议徐康年令川俞的陈介火速赶到魔都等待与自己汇合，同时将萧英打发回去暂带胖子的职位，怎知老板以萧英离职为由降为经理，以示惩戒。 自以为掌控局势的货撂了电话，萧英死活不走，除非看到棒子被扫地出门，王戬没辙，只好剑走偏锋，主动打电话梁总，秒通。 “什么时候到？”梁总急切问道。 “不急，我远程就能解决，不过梁总，有个事必须给你提个醒。” “说。” “品质工程师朴政敏一直在阴你们，28纳米制程芯片的良率完全可以优化至93%左右，你们为什么一直在 91%？” “你确定？”梁总大惊。 “光刻系统的代码我看了，还有优化的空间，要么他不会，要么就是在阴你们。” “那……怎么证实？” “简单，等会我远程恢复至91%，再让他上手，会与不会他都有问题。” “好点子，我让网控总监联系你，你们俩对接一下。” 王戬所谓的优化并非代码，而是算法上的优化，光源所发射出的28纳米极紫外光每次变更坐标不可能没有误差，也无法避免，所以良率不可能做到100%，唯有通过优化算法尽量减少误差从而提升良率。 挂了电话微信很快收到新联系人，添加后中芯国际在内网开一口子，王戬顺利进入并连上光刻系统，忙活近一个钟头，重启后开动产线检测，看看时间几近凌晨两点，相信明天那位棒子的金饭碗就砸了。 说句实话，得亏萧英带着闺女，否则今晚葛燕铁定戴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既是运气也是遗憾。 前任渣男马上沦为待业青年，萧英牵着闺女拎着早餐天刚亮就来了，不由分说推门就进，还好王戬穿着裤头趴着睡，但起床时那身肌肉暴露空气，看得萧英如饥似渴大饱眼福，连郭琼芬也小小吃惊一把，难怪那么招女人。 洗漱吃饱继续昨天未完成的事，看看检测系统数据，良率91.23%，拍照发送中芯网控总监，等待朴政敏再次登场，这时胖子来微信电话。 “戬哥，怎么突然让我去魔都啊？” “到中芯国际学习玩儿光刻机，暂时保密啊。” “卧槽！戬哥，牛逼啊！马上飞机票伺候。” 挂了电话萧英不顾郭姐在场，凑近了撒娇道：“我也想学。” “到时候让胖子教你，现在回川北给我把位置占好，不然明年我回公司又要跟那帮人浪费精力。” “亲姐姐一下就听你的。” “那你在这待着吧。” 王戬实在气不过，扣上笔记本出门溜湾透透气，好几天没出窝骨头都快生锈了，相信今年年底那八块腹肌也会拜拜，长时间不锻炼的后果。 画面切换中芯国际，ceo亲自坐镇光刻车间盯着朴政敏，然而那高丽棒子咬死算法已经优化至极限，梁总没辙，当面联系王戬远程优化，挂了电话横眉冷怼道：“如若良率提升，你可以回国了。” 近百万年薪的人民币换算成韩元，绝对是个天文数字，朴政敏自然不服，扬言要申请国际劳动仲裁，打赢官司一辈子的钱也就到手，但可能吗？ 韩国对叛徒的唾弃全世界有目共睹，注定是句口头威胁，同时暴露其职业道德，而中芯国际又是国内唯一一家芯片制造商，离开中芯那身技术再难有用武之地，最好的结局是当个苦逼的码农。 但王戬连码农这条路也给堵死了，动用川北市公安局的官方头条账号将此事曝光，高丽棒子在中国几无容身之地。 去往魔都的高铁，王戬将朴政敏被中芯扫地出门的消息截图转发萧英，没一会便发来几张聊天截图，敢情两人一直保持着微信，萧英的字里行间充斥着嘲讽与刻薄，极为解气，不过那高丽棒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大肆诅咒和辱骂曾经自己的女人。 然骂得越凶萧英越兴奋，发泄完拉黑了断，预示着与过去拜拜，满面春风给王戬发去消息：“恭喜老公完成任务，喜提小老婆一枚，什么时候洞房呀？” 收到信息王戬极其抓狂，无意瞧见萧英的微信名称：王戬的小老婆。 第206章 物是人非 龙杵诗云：辽城孤影异乡客，千里长车武军戈。好汉拳打高勾丽，意外收个小老婆。 顺利汇合陈阶仨迈步中芯国际，王戬神色坦然长驱直入，电梯上九层直接推门，梁总再无先前那般傲慢，亲自上前迎接主动握手，貌似多年好友交情甚笃，寒暄过后两办公桌前对面而坐，郭琼芬守着门口偷偷手机汇报事态进展。 再看梁总，谈笑风声绝口不提挖墙角那事，否则将直接怼上峰利与中兴，王戬也未作矫情：“梁总，我另外带来一个人，学习光刻机的操作，找个靠谱的人带带就行。” “峰利还中兴的人？” “准确的说是我哥们，发小兼同学。” “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你有办法提升良率吗？哪怕1%也行。” “我有八成把握得提升至95%左右，就看你们敢不敢冒风险，舍不舍得花钱。” 梁总丝毫不予怀疑，一口价道：“两千万。” 王戬沉思两息：“再加五百万吧。” “成交。” 单从双方利益上讲，王戬卖得贱了，一旦良率大跨越提升，意味着技术进一步成熟，股票市值将以亿为单位大涨，但王戬意不在此，也并非真的视金钱如粪土，两千万北监和市公安局各自对半，只为逃过一顿毒打，花多钱少都值，没办法，宋局的怒火光想想就觉得害怕。 浪费近半个月时间，事情谈妥不作过多停留，梁总当场打电话人事总监，待陈介证件办妥速度去了光刻车间，仨人穿上较为厚重的防辐射工衣，经两道安全门终于亲眼瞧见占地近百平，重达数吨的大家伙。 因极紫外光辐射超标，光刻车间内部一般没人，操作室另在隔壁，全铅打造，陈介以临时员工的身份给人当徒弟，单纯学习操作，王戬则不然，透过机体眼睛盯着光源，很快就明白了老外的思路，通过焦距得到紫外光，再经多重反射拉长波段得到想要的纳米级极紫外光，和王戬的构思大相近同，关键在于光源透镜要怎么做，才能在窄小的空间内尽量拉长波段。 …… 辽省川俞市，新任生产总监毛文戈上任已有两天，做为当初的后备人选，又在富士康基层历练近三年，比起徐远征要务实得多，也并未全盘照搬富士康的管理模式，三把火只在细节上稍有改动，动作不大。 好在事先声明，挖来的两个工艺未能升任车间经理，但工艺主任算是个安慰奖，分别安排在三车间与四车间，二车间暂时不缺工艺，一车间不同，明明没有经理和工艺愣安排不进去，感觉不受控制。 谨慎起见打电话询问堂哥毛文忠，得到的回复更加令其不爽，所有车间随便整，唯独一车间例外，并千叮万嘱忍住冲动。 面上答应，换者任何人心里也会膈应，身为基地一把手居然有法外之地，没听说过，虽然知道是前任总监的发祥地，但你特么已经云游半年了，有必要胳膊伸这么长？ 正琢磨着，总监办公室敲门进来一人，毛文戈抬眼一瞧问道：“什么事？” “文哥，一车间经理到任，真让徐瑶姐说着了，贼漂亮。” “呵呵~”毛文戈轻声乐道：“看来传闻八成是真的。” “怎么？你知道？”来人与毛文戈极为相熟，靠坐沙发点了根烟问道。 “前任总监的女人，听徐瑶说两个人暧昧了一年多，上个月以副总监级别离职。” “艹！漂亮女人真特么吃香，妈的！” “龙骨仔，你可别小看她，萧英的技术和管理才能是前任总监手把手带出来的。” “文哥，我昨天刚来，前任总监除了你表哥徐远征还有谁啊？” “王戬，高中没毕业进了监狱，16年才放出来。 此言一出，龙骨仔突然直起身板肃然起敬，整个人仿佛中了葵花点穴手动弹不得，毛文戈一愣，问道：“你认识？” …… 中芯国际来了位江湖高手，待遇自然不差，五星级酒店专车接送，陈介跟着沾光，豁大的房间足以住下一个班，仨人反倒显得空旷，还有游泳池免费早餐等等，简直爽到云端，心说那老头算卦真特么灵。 暂且不表胖子在那疯狂拍照，王戬驾腿坐着厚厚的毛绒地毯，开着空调远程研究光刻机软件代码，如今瞧见实物，在算法上的优化《缀函数》派不上用场，皆因思路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样。 刚进入沉浸式思考，王戬手机来电，陌生号码，归属地川北，纳闷几许还是接了，盯着笔记本屏幕淡定道：“哪位？” 那边语气较为激动：“戬哥，我章涛。” “……”王戬。 “戬哥？”连叫几声无应答，连忙赔不是道：“戬哥，这些年兄弟没回来，确实有些对不住你。” “又不是逢年过节，你回川北干什么？”王戬终于说话，但未显得有多兴奋。 “我昨天刚进峰利在川俞的分公司，今天听说你是川俞的前任生产总监，戬哥，牛哇！” 兄弟多年未见，本来应该高兴，但王戬怎么也笑不出来，顿了顿勉强呵呵两声：“还凑合吧，找我什么事？” 话刚出口，胖子浪完回屋，抱着宽大浴巾擦头发，王戬瞅了一眼，电话那边兴奋道：“戬哥，啥时候再回川俞啊？兄弟我一定鞍前马后。” 王戬深吸一气神情失望，未予回答，将手机捂好道：“章涛的电话，放机灵点。”说罢将手机扔给陈介。 胖子性格和王戬差不多，经其提醒眉毛拧了，接过电话转身又去了泳池，隐约听见爽朗的笑骂声，之后近半个小时才回来，脸色同样不好。 “什么感觉？” “有奶便是娘，表面叙旧套交情，实则打听你的去向和想法，另外隐约想插手一车间；戬哥，你说这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呵呵，谁让他抱上毛文戈这条粗腿，也算他命里的造化吧。” “造化个屁，咱哥俩抱谁的腿了？都是凭本事吃饭，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他，敢动我的地盘；对了，他还打听你和英姐的事，神马玩意！” “既如此……那咱们试探一下。”王戬计上心头，给萧英发去一条微信：“让章涛暂代一车间工艺主任，仔细观察其言行举止。” “想让我听你的也行，回来什么时候洞房？” “……”王戬。 第207章 故布疑阵 遭遇暴击伤害过的女人一般会性格大变，相比受过专业训练的孙小玲，萧英的表现较为明显，经过更深层次的接触感觉得出来，从社会角度讲，因势单力薄基本不再相信婚姻，又经王戬培养进入管理层获得经济独立，正如斯文流氓说的那般，眼里除了闺女不会再有其他人，包括王戬。 硬要说出个所以然，萧英更想以颜值为基础尽可能获取多的、对自己有利的筹码，至于和王戬能否成就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达到目的，如若能成为王戬的小老婆更好，八块腹肌年少多金，既解决了生理需求，又稳固了地位，两人都不吃亏。 所以嘴上说收人，实则欣然照办，王戬除了放放嘴炮啥也不敢说，继续埋头研究算法搞钱，回川北也好对媳妇有个交待。 考察光刻机的时间并不长，再怎么考察也就那样，敢照抄告得你倾家荡产，因此四天后将关注点放在算法更新上，梁总全程在眼下达指示，拿出中芯国际最大的诚意做好后勤，并将两千伍百万的申请报到董事会审批。 然考察不同于下部队，每天下班回宾馆定时和媳妇微信视频，哪怕瞅着王戬在那写代码，至少知道没出去惹事，至少时不时能看见胖子在边上晃悠，图个安心。 如此溜溜儿混了近一个月，葛燕明显变得活跃，旁敲侧击的询问陈介啥时候回川北，王戬间接收到消息直抹脸，屡次提醒胖子结婚要谨慎，否则你那体型撑不过半年…… 眼看即将优化更新，关于曾承的案子完全没动静，于是扯了个由头休息两天，借着去魔都外摊的机会伺机打电话给周政委，郭琼芬差点没疯了，外摊那么多人，万一出事卖了她也赔不起，坚决反对。 但王戬心意已决，直接抛出王炸，试图以两百万的诱惑促使其就范，然而没啥卵用只好妥协，吃饭时联合郭琼芬愣灌了胖子近一斤白酒，俩人费劲八拉给架总统套房，就为打个电话，多特么倒霉。 晚上19：00左右，电话接通后王戬询问情况，周政委死的心都有了，谁让线索是王戬提供的，如实道：“目前正在调查曾承的上线。” 王戬的回答简单粗暴：“这个简单，把他逼紧点，或者给他点好处，自然会去找上线。” “你懂个屁！这帮人都是高智商，好处怎么给？” 王戬嘿嘿一乐，道：“去年过年的时候，张满给我的两个电话，一个在川俞，一个就在魔都，相信能找到手机号码的使用人信息。” “找过了，注册人信息是假身份证。” “那就让小爷亲自上场会会他，保准三天之内露出马脚。” “好啊，你个兔崽子敢伸一根手指头，小郭不断你三根排骨算我这十几年国安白当。” “你们进度太慢还不让帮忙啊？要不这样，事成之后我给北监再捐点？” “小戬，回川俞之前收不到那一千万，看张所和宋局怎么拾掇你。”懒得再废话，周政委言罢撂了。 王戬大愣，瞬间扭脸郭琼芬，吓得郭姐赶紧逃回房间关门锁死，闹了半天才明白身边藏着个卧底，难怪反出中芯国际川北那边啥动静没有，敢情自己就是个孙猴子，一直在周政委手心里蹦哒。 伤了自尊越发不服气，有卧底又怎么样？照样先斩后奏，就不信一千万堵不住大领导的嘴。 说干就干，翻开笔记本准备以曾承的身份给上线发封邮件，一切准备就绪又傻了，不会写法语，又求助百度翻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啥，内容稍微不对便会打草惊蛇，届时肯定被周政委和宋局喷得生活不能自理。 次日上班没去光刻车间，打算到梁总办公室汇报进程，走到半路想到个招，见面梁总言道：“我这准备好了，待会让晶源副总工到光刻车间协助一下。” 梁总似乎并不太关心芯片良率，好像是板上钉钉的事，问道：“小戬，你来我们这考察光刻机……峰利是不是有什么重大项目？” “中兴的吴总没跟您说吗？” “吴有水？”梁总沉吟片刻道：“中兴正遭受老美制裁，中芯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具体说说吗？” “我准备研发光刻机的核心部件，光源。” 年轻人口出狂言，梁总并未打击，又沉吟片刻道：“有方案了吗？” “有。” “制程几纳米？” “当然是最先进的，也许更高，在来你们这之前方案论证可行，目前的关键在于光源镜片的制造。” “纳米级波长有办法解决了？” “是啊！以我的构想，最多两块镜片就能达到5纳米左右，如果镜片工艺先进，一块也行；不过梁总，这事现处于保密阶段。” “行，我给技术总监打个电话，让曾承全力配合良率升级。” 打发走王戬，梁总迅速打电话徐康年证实说法，得到的回答先期已投入五个亿，正在川北建立试验室，中兴那边还在开会研究，顶多不超过本月底也会参与其中。 保险起见又打电话吴有水，果如其言，讨论如果通过先期也会投入五个亿，见此梁总有点急了，出于对王戬在技术上的自信，生怕赶不上趟火速上报集团董事会总裁，建议也投五个亿。 中芯国际的组织结构与民企不同，最高决策权归董事会，一旦提交董事会讨论，虽说总裁有一票否决权，但项目会随之曝光，都是社会精英，都知道中兴遭到制裁只是个开始，所以这事绝对不能公开。 回头再说王戬，在郭姐的陪同下，第一次在中芯国际拎着军用笔记本进入光刻车间操作室，瞧见胖子在单独操作，对各项参数较为熟练，基本能把握全程。 不多时，曾承慢条斯理到场，只见王戬摆上笔记本接入光刻机软件后端，扭脸道：“曾工，听中兴的卢卡斯说你法语不错。” “hehe, tout me toi, c''estngue parlée que lucas aide à pratiquer（呵呵，和你一样，都是卢卡斯帮忙练的口语）。” “tu crois que je peux réussir（你觉得我能成功吗）？” 王戬的一句法语险些让陈介吞了舌头，尽管没听懂，但那张懵逼吃惊的脸令曾承甚感意外，不动声色道：“bien s?r, tsmc le fait, nous pouvons le faire de même manière（当然，台积电能做到，我们同样能）。” “tsmc a pté me un pet,o tzu l''a éteint matin et soir（台积电算个屁，老子早晚灭了他）。” 狂言愤语，曾承耸了耸肩膀算作回应，陈介插嘴道：“戬哥，可以呀！英语没学会，倒学会了法语。” “小意思，这张晶源完活了暂停。” “ok。” 第208章 枪打出头鸟 现实和想象与圆周率一样永远存在误差，无法避免，然前者往往给人以灵魂暴击。 依照王戬的数学底子，将良率提升至95%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更新算法后系统重启失败，操作车间七八个人顿时傻了，万幸不是自己弄的，这便是普通人和神经病之间的区别。 关键时刻还是胖子够义气，道：“没事戬哥，又不是咱自家买卖，该咋滴咋滴。” “嗯，这话有道理。”王戬深以为然。 “……”众人。 以王戬对老外的了解，这套系统八成被阉割过，故意整成91%良率，换句话说不光要优化算法，更需补齐短板，所以算法是次要的，底层的内在逻辑才是关键，于是重新阅读系统代码并认真理解思路，极耗时辰大耗精力。 最先进制程光刻车间停产，对中芯国际来而言是天大的事，来自董事会的所有压力分别由总裁和ceo梁总分散承担，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王戬身在一线压力必然巨大，最好别添乱，只要成功，这点损失九牛一毛，同时严密封锁消息。 本来该团队干的活，现在由王戬一个人独自承担，除了吃饭不是在看代码就是写代码，不与任何人交流，也没人敢与其交流，不眠不休整整一夜，胖子和郭琼芬寸步不离，有求必应，赶在天亮前再次更新，问题依旧。 “草！”王戬自语骂道：“还特么成了精了。” 胖子对王戬的了解深入骨髓，闻听此言扭脸掩声冲旁边道：“师傅，中午之前肯定能搞定，先通知一声，别耽误事。” “靠谱吗？” “嗨，我戬哥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瞧好吧你就。” 话音落地，梁总亲自到场，瞧着一帮人坚守岗位默默欣慰，轻轻拍了拍王戬肩头：“别有压力，系统有备份，大不了继续91%。” 王戬扭脸呲牙表示不服：“妈的！阉割又怎么样？小爷照样让系统硬起来，11：00之前搞不定钱不要了，草！”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永远不信邪！” 教员曾经曰过：“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王戬就有这么点意思，算法是战术，整盘系统是战略，无端重启没有任何提示甭猜就知道是老外故意出的难题，说明最优算法与系统逻辑相关连。 时间来到9：23，第三次更新，系统启动还是失败，但有了提示，10：10第四次更新终于成功，那熟悉的操作界面令胖子差点没抱着王戬嘬一口，梁总长出一气松快不少，不过王戬并不急于开工，继续优化算法，11：40第五次更新。 “曾工，开始吧，下面就看你的了，我先歇会儿！” “嗯，等良率汇总，咱们便大功告成。” “小戬，等你好消息，后天紫外线餐厅，带上陈介。”梁总任务完成，撂下话回了办公室。 “我靠，紫外线啊！魔都最贵的馆子，人均消费六千啊！”胖子兴奋的直叫唤，一边的师傅羡慕得流口水。 “别高兴太早，等良率出来再说。” 没一会儿，升级后第一块晶源送达，蚀刻速度明显比以前快了那么一丢丢，待蚀刻完毕，系统显示比原来快了57秒，二十分钟后检测车间送来数据，初测良率96.47%，比预估的高了一个百分点，王戬不辱使命，大气得喘险些瘫痪。 耗费心神没给北监和老叶头跌份儿，专车送至酒店赶紧补觉，但王戬强打精神翻开笔记本电脑，守着曾承电脑桌面生怕错过重要信息，然实在顶不住，嘱咐郭琼芬道：“郭姐，帮我守着点，只要看见操作全程拍下来。” 不等郭琼芬回答，王戬直接趴地毯上睡着了，待睁眼时身在房间晚上19：00多，脸没洗口没漱，慌急火燎跑客厅一瞧，郭姐靠坐沙发早睡得不省人事。 一天一夜没怎么闭眼，王戬表示理解，还好躺尸之前留了个心眼，看看笔记本还在锁屏界面，鼠标位置没变，说明曾承也在睡觉。 个个身心疲惫，王戬呼叫酒店服务员送来三份晚餐，叫醒胖子和郭姐连吃带喝大块朵颐，吃饱喝足看看微信，梁总发来消息极其炸尸，良率96.67%，下个星期股票想不涨都难，也算对董事会有个交待，业绩太漂亮。 葛燕发来两个视频连线主动取消，又发文字叮嘱夫君别太累了；王戬看看时间还早，跑到游泳池视频连线，道：“媳妇，想夫君没？” “想你个死人头，还有三天就来大姨妈了。” “太好了，三日后朕起驾回宫。” “我打死你！谈恋爱的时候亲个没够，结婚后反倒成了正人君子，哼！” “媳妇，参加工作后你看过书吗？” “没有啊。” “那不得了，媳妇都骗到手了还那么认真干嘛。” “……”葛燕。 论耍嘴皮子，葛燕仿佛永远跟不上趟，气得够呛，又舍不得挂断，揪着小嘴象极了怨妇，威胁了近半个小时才挂，回客厅冲陈介道：“胖子，跟陈叔发个消息，明天瞧见片儿警刘警官吱一声，我有事找他。” “得嘞。”胖子嗷呜一嗓门一个冲刺扎进泳池。 正说着，笔记本电脑画面突然进入桌面，王戬迅速归位掏出手机打开拍摄，同时惊醒郭琼芬，果然如猜测的那般，那厮又在用法语发邮件，痕迹清理干净退出闪人。 将视频传送电脑，发现邮件接收人地址和上次不一样，忙活半天在百度翻译译出内容：丁香叶消息，王戬此人威胁巨大，中芯国际28纳米制程良率提升至96.67%，比台积电还高一个百分点，建议采取措施，另，此人不懂英文。 “草！玩儿阴的真卑鄙。”王戬一语中地，还好胖子在游泳没瞧见。 “我看魔都不宜久留，咱们明天回去吧。”郭琼芬生怕出事，出言劝道。 “明天梁总请咱们吃饭，这么大面子怎么好驳？” “那就后天。” “行，你联系一下军机。” “陈介怎么办？跟我们一起？” “不行，别把他卷进来，明天我跟梁总说一声，半年后再走也不迟。” 商量好对策各自忙活，怎知令王戬糟心的微信又来，看看时间晚上20：00，川俞刚下晚班，萧英居然在自己曾经的宿舍发三点照，偷偷看罢火速删除不予搭理，然没两分钟又发文字：“王大少爷，趁着英英风韵犹存快点来川俞洞房，等我老了就没味道喽！” “……”王戬。 第209章 临了出事 好像所有漂亮女人对自己的颜值和身材永远充满自信，萧英不知疲倦一如既往的勾引，令王戬游走在出轨的边缘，被拉下水是早晚的事，因为贼永远防不住。 有时候王戬真不想管她，一来川俞指着她看家护院，倘若再遭打击，天知道会不会破罐破摔，调转枪头故意给自己使绊子；二来处于同情，一个女人带娃不容易，现在倒好，沾疱癞了。 翌日，中芯国际高层可谓一片欢腾，中午王戬接到总裁打来的电话，亲自发出邀请，下午六点紫外线餐厅，王戬连连客套，好不容易挂断又响了，川北的陌生号码，接听没犹豫：“喂，刘警官。” “找我什么事？” “咳，免费给你提供个情报。” “你不是出差了吗？” “顺便搞点儿情报嘛，绝对独一份，你们所长要知道肯定夸你。” “行，我听着，说吧。” “记住啊！最多后天，市公安局会收到一笔一千万的捐赠，让你们所长赶紧去宋局那蹲点，去晚了就没了。” “你确定？”刘警官大喜。 “咱俩是有交情的，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宋局要说没有或装不知道，就说是我说的。” “哈哈哈，好！真要能搞到点经费，回来我请你喝水。” “我草！”王戬吐了血，没想到派出所这么穷。 撂了电话王戬阴阴直乐，相信回川北的时候宋局应该脱不开身，自己能安全点，北监那边也好办，不去就行了，反正那帮人没事不能出来，旁边郭琼芬全程在眼一脸茫然。 了去风险吃罢午饭，王戬没事想出去买点东西带回家，郭琼芬态度比往常更加坚定，眼看任务接近尾声啥事没有，别临门一脚出幺蛾子，堵着门哪也别想去，老老实实吃完晚餐明天回辽省。 要买也行，到线上专卖店买，下单让人送来，气得王戬直翻白眼，打又打不过，只好作罢在屋里待着，忒特么无聊在泳池泡了近三个点，都快泡腐了…… 然关键时刻王戬似乎老掉链子，总裁的专车已经在来的路上，王戬突然想起昨天拍的那段视频还没发，可发出去又犯疑心病，保险起见出门时将军用电脑拎上，别让郭琼芬说着了，临了出事，这玩意要是丢了，甭说光刻软件，北斗也会面临风险。 …… 中芯国际总裁姓张，知识分子形象戴副眼镜，三七分的发型长相普通，座驾是辆福特嘉年华，亲自开车，与其身份完全不匹配，王戬认为是低调，很对自己胃口，寒暄两语二人左右门上车。 ceo梁总的车载着胖子跟在后面，听张总介绍，曾承也在随行之列，王戬莫名紧张，本能将笔记本电脑交由郭姐，万一出事至少比自己靠谱。 一路谈吐魔都经济形势，闲聊之中抵达目的的，待下车时，王戬头回见胖子一本正经人模狗样，但看得出来，紧张得快憋出屎了。 紫外线餐厅在魔都出了名的贵，订好的包间为名花鸟，五十多平的矩形房间一片春天的气息，四面墙壁投影着动态风景，并伴有鸟叫微风，长条餐桌映射着阳光树影，令人身临其境。 一共六个人，正好一边仨，王戬和张总坐当间二人对脸，左右两边哼哈二将，王戬惊叹道：“三位领导太客气，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要钱了。” 众人一阵哄堂，梁总道：“一码归一码，那是你应得的，没事，钱明天就打到你的账户。” “诶不是，往我账上打500万就行，其余两千万分别打到川北第二监狱和市公安局。” 胖子大惊，小心脏仿佛受到刺激如野猪乱窜，戬哥这赚钱的速度也太尼玛快了，第一次体会到知识改变命运原来是真的，暗下决心不仅要学会操作，还要学会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维护。 钱是王戬的，打到哪都行，但打到监狱很是好奇，不等梁总问话，王戬道：“实不相瞒，我在川北二监蹲了三年，本事全是在那学的，如今小有所成，算是回报吧。” “嗯，不错，太应该了。”张总夸口称赞。 “小戬，相信今天这顿饭你猜得出来，我们张总想请你来中芯国际，年薪暂定180万，嫌少还可以再商量。” 得，该来的挡也挡不住，胖子却想哭，大悔没好好读书，只听王戬回道：“那也得峰利和中兴同意才行。” “这你放心，只要你同意，剩下的我们中芯国际来办。”张总接话道。 “张总，我要早遇见您这位伯乐，我这棋局也不至于这样啊。” “嚯！会说话！”梁总轻拍桌子乐道。 当面挖墙角属常规操作，明知挖不动也要试试，也不掉块肉，待菜上齐众人举杯预祝股市大涨，说到一半曾承接个电话暂时离席，梁总随之问道：“小戬，光源的研发你有几成把握？” “只要找到镜片的制作工艺，十成把握，如若顺利的话，明年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能成。” 张总闻言沉语半晌，刚要开口曾承回坐，随之转移话题道：“小戬，今年下半年我打算去一趟峰利，到时候别难为我啊，我可没你那黑客技术。” 一句调侃气氛升温，也预示着正事谈完，说说笑笑吃完回酒店，待两波人分开，胖子那近两百来斤肉瘫坐在酒店大厅沙发，服务员连忙摆上三瓶矿泉水，陈介一个人连咕噜两瓶，道：“戬哥，我打算在这待到年底。” “无所谓，想待多久待多久，一句话的事。”王戬话说一半笑道：“后悔没好好读书吧？” “我特么悔得肠子都青了，艹！” “下决心就行，现在又不晚，走，回房游个泳醒醒酒。” 在这世上能让胖子听劝的，除了他媳妇估计也只有王戬，仨人刚进屋，郭琼芬突然伸手一拦，将笔记本交给王戬，沉声道：“有人闯入。” “不能吧？” “你看。”郭琼芬指着脚下地毯，仔细看有根一指长的头发，道：“临出门我放在门框，只要有人进来，迈步带起的风足以令其移位，况且服务员打扫是在白天。” “卧槽！还好小爷明智了一把，没把笔记本扔屋里。” “戬哥，有人对咱不利？”胖子吓醒酒了。 “没你的事别瞎打听，好好学本事；郭姐，你先进去检查一下，小心点。” 郭琼芬无声点头，自背后摸出一把手枪，子弹上膛小心挪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进了客厅。 第210章 君子报仇 可以想像，如若此事放在欧美或中东国家，现在没准已经扔手榴弹了，和谐稳定的社会环境在这一刻起到关键作用，所有房间包括洗手间仔细检查确认没人，打开行李箱虽然码得齐整，但看得出来，有人动过。 郭琼芬身为国安异常谨慎，找出检查仪器全方位探察，王戬则在客厅操作笔记本电脑，通过先前在魔都电信公司搞到的客户网络信息，两根烟的功夫非法闯进酒店内网，侵入客房系统，检索自己房间的刷卡信息，前两个小时居然没记录。 贼心不死王戬又黑进监控，根据监控位置一连查了三个摄像头，相关时间段直接跳过，说明被人为删除，继续下一个，找到第五个时终于出画面，然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系统报错，再进去又没了。 王戬急忙道：“郭姐，速度报警，酒店网络管理是内鬼，正在清理……” 话未说完外面有人敲门，仨人顿起紧张，郭琼芬单手握枪问道：“谁？” “小郭，我凌建国。” 郭琼芬警惕性依然不减，单手解除反锁迅速双手握枪对着眼前，房门推开瞧见来人，一身休闲便装年近四十，整个人瞬间轻松，收枪敬礼道：“组长！” “嗯，那小子人呢？” “这呐首长！”王戬抱着笔记本打招呼道：“酒店网络管理……” “人已经被抓了，刚刚在删监控，当场被抓，还好来得及时；他是谁？”话说一半凌建国指着胖子问道。 “我哥们啊，到中芯国际学技术的。” 凌建国上下打量两眼道：“小胖子，暂时出去一会，外面有警察保护。” 胖子一脸懵逼不知所措，王戬好生安慰两句才极不情愿离开，结果不到十分钟两人拖着行李箱全出来了，王戬道：“胖子，这家酒店不安全，今晚先去警局将就一晚，明天中芯国际给你安排宿舍，往后在魔都千万别单独出去。” “我无所谓，你们去哪？” “事发突然，我和郭姐连夜回川北，记住，今儿这事烂在肚子里。” “……行！”胖子不傻，这是不想将自己置身险地，点头答应。 “回来前记得发消息，注意安全。” “放心。” …… 机场的路上，王戬显得格外兴奋，为啥？临时转场没飞机，民航客机又绝对不允许，所以南部战区特意派了两架双座j10战机，顶多一个小时多一点，凌晨应该能到家，给媳妇一个惊喜。 至于具体情况也不算复杂，晶源副总工曾承已被逮捕，上线是复旦的一名英语、法语老师，欧洲人种，目前在逃，具体细节需审讯之后，过几天问问周政委就行，王戬也算立了功，还特么是拿自己当的诱饵，到时候免不得一顿喷。 魔都外军用机场，两架j10战机停在跑道，但冤家路窄，瞧见飞行员王戬强烈要求与郭姐换乘飞机，不顾挣扎被一脸阴笑的秦凯风硬生推进后排，并亲自伺候戴好头盔，道：“落我手里了吧？嘿嘿，你不是挺牛逼吗？待会让你见识见识哥们的本事。” “哥们，冤家易结不易解，都是为国效力，相煎何太急啊！再怎么说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给个面子吧！” “偷飞机的时候你给过我面子？草！”秦凯风回位坐好不再搭理，航电系统早已启动，检查一遍与塔台通讯：“071准备完毕，请求起飞。” “071可以起飞。” “哥们，都一个战区的，南海军演咱俩还得配合，不看僧面看佛面，给钟政委个面子行不？” 肉在砧板上，秦凯风铁了心要报仇，呵呵两声没搭理，启动引擎慢慢加速，随着一阵尖锐呼啸，战机拽着蓝色尾焰飞向黑夜深空，王戬没辙，软的不行来硬的，破口大骂：“姓秦的，你特么以后别落老子手里！” “071，汇报情况，怎么回事？”塔台突然发来讯问。 “报告，乘客嘴脏，建议给点教训。” “071，别玩儿得太过火，适可而止。” “卧槽！你们特么合起伙来玩儿我！我特么要到战区首长那投诉！”王戬急了。 “嗬！挺狂啊！071，盘他！” “收到！” 塔台默许，秦凯风撒了野，借着黑夜掩护开始搞事，突然爬升近万米高空并开始翻转、俯冲、再攀爬、接着关闭引擎自由落体，一套动作下来，王戬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尿了，惊声尖叫中含糊着国骂整个频段都听见了，直至飞离魔都才恢复平稳。 “你特么个疯子！小爷……小爷与你势……势不两力！”王戬浑身瘫软靠着驾驶舱仍旧不服，说话有出气没进气。 王戬越虚弱，秦凯风越高兴：“哈哈哈，过瘾！痛快！” “你大爷的！别让老子在北斗上碰见你！艹！” “留神你那嘴，容易惹事，嘿嘿~” 王戬状态虚弱无力斗嘴，没办法，现在在人家的地盘，自己的痛苦就是秦凯风的乐子，板着手机看时间，硬挺了一小时十分钟降落辽城军用机场，愣让地勤人员给架出机舱的，两腿仿佛瘫痪，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郭琼芬捂嘴乐得直抽抽。 就算这样，王戬死死抱着笔记本没撒手，一直被架到招待所的床上才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还是地上好哇！踏实啊！ 没一会儿，秦凯风拎着两个盒饭四个馒头进来了，搁桌子上道：“别装死啦，起来吃饭。” “你……你特么会遭报应的。” “我遭不遭报应不清楚，但你恐怕快了。”秦凯风边吃边道：“刚在食堂听郭姐说，你在魔都干的那点事上面全知道了，还是想想怎么熬禁闭室吧。” “窝日！”王戬惊声坐起，问道：“郭姐说了明天谁来接我吗？” “没有，不过电话好像是打给一个姓周的政委。” “完了！”王戬那脸垮了一地，扭脸道：“哥们，要不你连夜带我跑吧？” “想什么呢？这话要让战区首长听见，你肯定上军事法庭，老老实实关几天禁闭，没事。”秦凯瞧王戬那一脸惨相，憋住笑劝道：“别老想着跑，这是军用机场，方圆百里全是野地，热成像雷达分分钟找到你。” 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提前这么早回来，如今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闷闷起床刚吃两口，胃里突然一阵涌动，终究没憋住跑厕所哇哇大吐，乐得秦凯风直接喷饭。 第211章 自作孽 有道是：天作孽有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王戬属于典型的自作孽，也是在峰利集团被惯的，无论干什么事从来不汇报不请示，长期戗行还间接调动领导，无组织无纪律，又应了葛燕说的那句：老太太的尿盆，挨呲没够。 如今胆子越来越大，连国安的活也敢抢，这回神仙也救不了，至少十天禁闭外加万字检查，王戬首次有了退伍的念头，心情忐忑一夜没怎么闭眼。 次日清晨，与秦凯风在食堂吃完早餐，哼着小曲带着嘚瑟飞走了，王戬和郭琼芬等待周政委降临，一个准备挨骂，一个准备交任务。 2018年5月18日星期五，中午11：32，一辆眼熟的suv开进机场，后面还跟着辆军用suv，先后下车一共仨人，相互敬礼打过招呼直奔招待门口。 甭问，两名尉官是来收设备的，王戬交还电脑没犹豫，嘱咐道：“两位，这里边的东西千万别整丢了，拿命换来的。” “放心，我们只是按例检查，设备允许你继续保留。” “别啊，还是收走稳妥，这玩意现在烫手。” “哪那么多废话。”周政委板着脸喷道。 “诶诶诶。”王戬心虚不敢驳斥，点头如公鸡啄食。 趁着检查的功夫，郭琼芬上前敬礼道：“报告，任务完成，请首长指示。” “任务完成得不错，回头我跟老凌说一声，给你个嘉奖。” “谢谢首长。” 任务交接完毕，王戬手机来条短信，滑开看看是条银行转账信息，中芯国际的五百万到账，相信北监和市公安局各自的一千万也到了，默默熄屏手机没敢嘚瑟，目送郭姐独自一人上了周政委那辆车的副驾。 公事办完该办私事，周政委将王戬拽到一边，那张脸不知什么时候变黑了，盯着王戬愣没吱声，明显在压制怒火，半晌才道：“别以为一千万能堵住老子的嘴，回去后十五天禁闭，五千字检查，少一个字再加十五天！” “那要是多写了呢？” 话一出口周政委虎目猛瞪，吓得王戬连忙改嘴：“没没没事没事，保证五千字。” 能震住就好，就怕跟弼马温似的惹急了大闹北监，平复会儿心情周政委再道：“听说回来的时候让人在天上耍猴儿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戬瘪着嘴阴着脸翻着白眼没搭茬，太特么丢面子，周政委却乐道：“该你小子倒霉，试飞员随便一个比你还宝贝，你也是活够了，什么人都敢惹。” “关我什么事，是那厮心胸狭窄挟私报复，反正现在已经扯平。” “那你就别七个不平八个不愤的，今天暂时放过你，明天来北监关禁闭，敢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让王戬瞬间泄了气，周政委一愣，火道：“你小子还真准备跑？” “没没没，明天吃完晚饭就到。” “甭搁我这玩儿弯弯绕，早上8：00准时到，迟到一分钟加一天。” “……”王戬。 …… 设备检查时间较长，仨人干脆吃完午饭才离开，郭琼芬在川俞下车，到达川北已是下午四点多，送到幸福大街口自己走回去的，拖着行李箱路过超市打个招呼要走，没想到陈叔突然拉着王戬的手极为热情。 “小戬，你可真有本事，我家那胖子愣让你塞进中芯国际，你让叔怎么谢你。” “您听岔了吧？”王戬解释道：“只是去学习，年底就回。” “那也不容易啦！等回峰利集团肯定升职。”说着，陈叔回超市拿了两瓶茅台硬往手里塞。 三个来回王戬推脱不过只好收下，回到家没人，归置好行李坐客厅给郭姐转账一百万，但被拒收，回复道：“你要真想谢我就捐给川俞城东派出所吧，郭锦华真是我哥。” “听你的。” 还罢人情给媳妇发微信，等半天没回，想必又有活，正准备跟陈叔说一声晚上去吃饭，门外有掏钥匙的声音，大步上前火速开门，葛燕愣惊一把扑上去亲个不停，王戬顺腿关门两人险些在客厅折腾起来。 捧着媳妇那小圆脸仔细看看，貌似恢复了些，狠狠啵了一口紧紧抱搂在怀，葛燕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想道歉张不开嘴，小拳头锤了两下道：“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伤我的心。” “呵呵。”王戬憨憨笑了两声道：“夫君给你挣了400万，准备怎么花？” “先存着，以后再说。” “对了，宋局怎么夸为夫的？” “哼！你不就想问宋局是不是被下面派出所堵了门。” “哈哈哈~~~~”王戬揪着媳妇小脸狂笑：“具体什么情况说说，让夫君高兴高兴。” “有胆子自己问，我做饭去。” 王戬猜到刘警官肯定憋不住，只要传出一个字，其他派出所绝对跑得比兔子还快，宋局至少头疼三天，北监就比较贼，给犯人增加伙食、改善监狱设施，余下的慢慢花，总之手里有钱，天天过年；王戬在川，不愁没饭。 今儿晚饭时间较长，尽是些大补之物，王戬一点没糟践，反正媳妇来大姨妈，吃饭时兴高采烈大书此番魔都之行，闻听斯文流氓铩羽而归，葛燕大为惋惜，道：“那以后怎么办？萧英还得缠着你。” “放心，川俞分公司以后基本没我什么事，不去就行了。” “你就不怕她找到川北啊？” “有媳妇保护我怕啥？还能让个离异少妇偷了家不成？” “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跟斯文流氓能成……要不这样，我俩拜个干姐妹？” “卟~~~~”王戬差点喷饭。 “要是不行，就让我爸收她做干闺女，这样娘家就有人啦！” “嗯，可以试试，不过可能性不大。” “要是还不答应，说明她根本就没打算再嫁。” 葛燕的点子只是一种试探，王戬觉得可行，倘若再不答应随她去，当然，这事得等到出禁闭室再说，现在谁也不知道王戬回川北，借着关禁闭的时间好好写论文，争取今年过年整个副教授。 吃罢晚饭王戬上厕所顺便洗澡，却不知萧英又作妖，又在宿舍自拍发照片，夏日将至展示新买的衣服，就是薄了点；葛燕收拾完厨房刚出来正擦手，桌上手机一个劲的蹦消息，当场被截糊，同时发现大量删除的操作痕迹，更要命的是王戬还在浴室哼着小曲，顿时大怒，不由分说解了围裙冲将进去…… 第212章 关禁闭 按相关条例，禁闭最高时长不得超过十五天，王戬头回进禁闭室便直接干到顶，据说本来是十天，后五天是宋局加的码，太特么招人恨，两波人提心吊胆，他倒跟没事人似的瞎尼玛掺和，更甭提给领导挖坑使绊子，没枪毙算便宜他。 当然，晚上葛燕也没饶了他，挂着掉血的buff照样折腾，天刚亮就掀被子起床，王戬跟个僵尸，迷迷糊糊跟做梦似的，吃罢早餐被葛燕运到北监，在刘泽堪的引领下前往监楼一层的禁闭室。 故地重游仿佛让王戬清醒了点，拎着笔记本电脑一脸不高兴，啥也没说刚要往里走愣了，回脸道：“不对呀！不对啊！” “哪不对？”葛燕道。 “你们想啊！我现在少校衔，论级别怎么着也跟周政委差不多吧？” “差远啦！”刘泽堪接话道：“人老周是上校转业，你个小少校算个屁，再说了，甭说少校，少将又怎么样？你敢跟他争？” “……”王戬语塞。 “别挣扎了，半个月也没多久，老老实实待着吧。”说罢，刘泽堪推搡一把反手关门。 “多弄点好吃的啊！鸡鸭鱼肉我不嫌弃，一千万啦！” 王戬跟个囚犯似的扒着门上的一个小窗口，刘泽堪瞅着想笑，道：“想多了吧？北监的伙食你又不是没吃过，走啦！” “夫君，过几天我来看你，拜拜喽！” …… 主角关了禁闭，毛文戈在川俞的日子同样不好过，这哥们不朝车间动手，专往后勤上招呼，一车间拱不动那就剑走偏锋，合伙行政经理徐瑶对食堂进行改革，管理人员单独开小灶，与普通员工分开，还另请了大厨，两相对比差距甚大。 再说新组建的四车间，至劳动节过后继续调试，完活验收近半个月，甭说100%良率，连标准率也没达到，搞得计划主任有订单也不敢往四车间排，怕砸饭碗。 与挖过来的两个工艺谈了好几次，异口同声都说正常，客观原因摆在那，毕竟新人太多，两人也刚进厂，需要时间适应和磨合，建议从其他三个车间抽调些老人混搭一下。 毛文戈在基层待过，认为合理，于是琢磨个主意，将二人打发走后给萧英发去微信，只要一车间同意，其他两个车间就能动了，不然他这个生产总监就是瞎子的眼睛——摆设。 收到信息萧英没想明白，连着两任总监皆为年青人，前一个对自己没啥想法，但这个不同，他姓毛，自章涛临时客串工艺主任，有意无意总私下找员工打听王戬和她的那些事，误认为新任总监对自己有想法，因此起了犹豫。 想了想回复道：“文总有什么事吗？” 小年轻新任总监，在权威上相当敏感，叫你来就来，哪那么些屁话，换了频道直接在经理群发送消息：一车间经理到总监办来一下。 误会解除，萧英立即动身，恢复御姐风姿，五分钟后落座总监办公室沙发，毛文戈表现也很客气，坐旁边道：“英姐别误会，没别的意思，想从你那个车间调两名老员工去四车间，所以找你商量商量。” “文总，这个不需要跟我商量，你直接跟员工谈就行，只要他们愿意，我肯定不拦着。” “好！感谢英姐的支持。”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若一车间良率破防，文总可别甩到我头上。” “放心，人保证给你补齐，英姐的管理能力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还行，问题不大；没别的事我回车间了？” “行，我再找其他两个车间经理，四车间不能老闲着。” 没半个钟头，六名骨干员工搞定，代价是工资涨一级，皆大欢喜；与此同时，在家刚刚睡醒的孙副总接到个电话，挂断后红光满面，冲进厨房抱着媳妇猛嘬一口，乐得跟个孩子。 “媳妇，星期一开总经理办公会，我的集团销售总监基本稳了，哈哈哈~~~~” “那可得好好谢谢人杨总。” “不止，还有小戬和小毛总，这两个兔崽子前途太敞亮，等小戬云游回来咱们去川江大酒店好好吃一顿。” “我也去？” “还有咱儿子，都去，哈哈哈~~” 出去浪了大半个月，所有人都捞到好处，唯独王戬关了禁闭，哪儿说理去？好在刘泽堪知道要写论文，和所长、周政委请示后只允许电脑随身带着，否则谁也甭想睡踏实喽。 第一天啥也没干，躺禁闭室闷头大睡，没办法，葛燕下嘴太狠，起的也早，一觉睡到下午才苏醒，熬到晚饭时怒了，捐了一千万就给四个馒头加一碗咸菜汤，小日本也干不出这事啊！ 但心里再不服也没辙，因为送饭的是周政委，全程板着脸盯着吃完，临走时王戬让把授课室的白板搬过来，于是晚上就有了下面一幕。 入夜，透过禁闭室铁门的小窗口，王戬对着白板写写算算，时不时在笔记本电脑操作几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一辈的革命家受了啥冤屈，在牢里坚持着自己的理想，不惧敌人严刑拷打宁死不招含泪工作…… 周政委瞧这架式就知道，准是个白天不起夜里不睡的黑耗子，北监三人组对此临时开了个小会，因所长李长城身有残疾，将市公安局的黄中林暂时抽调过来，每天安排人值夜班搞后勤，别饿出啥病，并且营养也要跟上，毕竟太费脑子。 因此白天喂着馒头，凌晨的宵夜却贼丰盛，红烧肉、掺汤、各种花样的牛羊肉，大补哇！那一千万终于听见响，太不易。 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棉裤，两天后的一个清晨，老叶头出早操申请上厕所，路过禁闭室无意瞧见门缝透着微弱灯光，愣了，扭脸问跟随的狱警：“谁在里边？” 狱警哪知道，摇摇头没言语，怎知王戬耳朵灵，费力扒开门上的小窗户道：“老叶头，我回来啦，嘿嘿~~” “小戬！你怎么在禁闭室？犯啥事儿了？” “嗨，那帮人嫌我管得太宽找我的茬儿。”说着话，王戬猛招手让老叶靠近点，小声道：“老叶，赶紧申请跟我一块，晚上有宵夜，尽是好吃的，不要钱可着劲儿的造！” “……”狱警。 第213章 寻医问诊 川北市第二监狱，无论狱警或服刑犯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知道老叶头和王戬是师徒，如今徒弟关了禁闭，又在写论文，还有好吃的，搁谁也不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得了消息厕所都没上扭头奔了操场。 今儿星期一，三位主要领导都在，收到申请仨人眼睛一片漆黑，老叶头那申请理由很客观：介于王戬是自己的学生，新论文需时实指导，每日消耗一盒烟。 所长李长城哭笑不得，无奈道：“真是什么样师傅收什么样的徒弟，一对奇葩啊！” “听狱警小莫说，主要是冲宵夜去的。”刘泽堪道。 “这还用听说？”周政委扭脸道：“所长，我看这事不宜扩大，否则在犯人中间影响不好。” “你的意思是批准？”所长道。 “唉，这是欺负咱读书少哇！明知是混吃混喝也没招，依我看算了吧，随这爷俩折腾去，一千万总得听个响吧，反正有论文在那支着，到时候交不出来或者质量不过关，看我怎么收拾他。” “嗯，也对，天底下也就这爷俩能干出这事。” “对了老刘，老叶头年纪大有高血压，宵夜多买点矿泉水，食物清淡点。” …… 川俞，抽调进四车间的六名老员工确实挺牛逼，良率由原来的95.42%提升至98.16%，尽管浮度较大，但仍然没达标，为此客户没少投诉，狂喷计划主任，为什么不安排在其他车间？拿我们的产品练手啊？ 没当过一把手的毛文戈有点自乱阵脚，决定深入一线亲自找原因，一连待了两天啥也没问出来，终于感觉当领导不能光看拿多少工资，精神压力巨大，被逼得没辙只好又求助堂兄。 怎知毛文忠听罢长篇大论喷道：“你是不是傻？在富士康的时候，你见过有员工在老总面前讲实话的？” “我就说过啊。” “卧槽！”毛文忠真想过去抽他，道：“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家里有矿啊？难怪在富士康近三年还是个组长。” 两声棒喝似乎将毛文戈喷醒了，一拍大腿道：“对呀，忠哥，那现在怎么办？” “说你傻吧你还真是，一次调六名老员工，但车间组长的编制只有四个，另外两个心理会平衡？你特么这是自己给自己玩二桃杀三士，自掘坟墓！” “……”毛文戈。 许是觉得骂过分了点，毛文忠语气放缓道：“文戈，一线玩的是技术和熟练度，二线管的是流程，搞管理盘的是人心，想要良率100%就必须在精神层面给予足够的满足和平衡，有些事不是钱能摆平的。” “文忠哥，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呀。” “我又没在川俞，那边具体情况两眼一抹黑，就算出主意也有风险，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可我……” “这样，我给曹志刚打个电话，你找他想想折，记住，要善于分析和听取意见，策略一旦敲定就不能轻易更改，否则会失信于员工，尤其在利益方面一定要慎重。”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毛文忠差点没把茶杯砸了，太特么二了，其实在川俞有比草狗更合适的人选，但是不能，因为肖杰的管理才能绝对在其之上，时间一长毛文戈即便想不被架空也难，二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一通电话打得心烦意乱，加上近期失恋，毛文忠强压着精神层面的狂躁，若非坐过牢吃过亏，早左拥右抱挥金撒野去了。 算算日子，王戬也该回来了，可发了无数消息没一个回复，前几天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现在倒好，直接关机，眼看快要到点下班，急需找个知己吐槽问计，不然非疯即残。 昔日的狐朋狗友不能找，怕又被拉下水，逼得实在没招开上车奔了幸福大街，正好撞上葛燕下班回家，立马堆笑满口弟妹前弟妹后。 自家夫君关禁闭，单独领个男人回家影响不好，但毛文忠有招，让葛燕先行回家，自己在超市买了一大堆礼品，茅台嘱咐过不让买，没准又是一箱。 开门进屋搁好东西，毛文忠贼眼四处乱瞟，葛燕笑笑道：“毛总，小戬还在魔都。” “好吧。”毛文忠略显尴尬，接过葛燕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坐下道：“弟妹，戬兄既然在魔都，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不通？” “找他有事？” “唉。”毛文忠叹道：“上个星期心灰意冷独自回川北，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萧英到底看上戬兄哪点？你们同为女人，弟妹又是警察，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 葛燕来劲，道：“听我家小戬说，萧英看中的除了人，还有家世。” “家世？” “严格来说，我们家就我和小戬两个人，不算大家族；但你的情况和那个朴政敏有些类似，家族强势且远离娘家，你觉得英姐会吃第二次亏吗？” “啪！”一拍大腿毛文忠悟了，点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弟妹，我觉得已经很有诚意了，连孩子也没嫌弃。” “你又错了，婚前婚后情况是不一样的，谁也无法预料，所以英姐宁可当小戬的情人也不敢赌。” “那怎么办？” “主意倒有……” “有办法就好，弟妹，别有顾虑，直说，我承受得住。”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身为警察推断的就是蝴蝶效应，葛燕犹豫了会道：“我的意思是，让我爸收英姐当干闺女，有了这层关系，在川俞就没人敢随便欺负她，但凡出事小戬也有理由介入。” “好主意！” “毛总，如果这个办法还不行……” “弟妹放心，我心里有数，立马放弃相亲去。” 毛文忠一扫颓废不枉此行，千恩万谢走了，拜干闺女的事等王戬回来再详谈，只要萧英松口，毛文戈也算有了臂膀，肖杰也能跟着启动，届时，川俞将再次归到毛家怀抱。 不得不承认葛燕出了个绝妙的主意，连飞升老头都佩服得紧，如若成就事实，两家还能间接搭上亲戚关系，难怪葛燕不顾警察身份硬要嫁给一个有前科的王戬，看人的眼力可谓空前绝后，就是矮了点…… 第214章 无心之言 2018年5月22日星期二，晴，微风，峰利集团川俞公司，贴片四车间第n次接到客户投诉，良率竟然由原来的98.16%，下降至97.37%，毛文戈傻了，好不容易勉强达标，怎么又降了？ 跟小媳妇似的安抚好客户，并承诺下次将订单安排到其他车间，打发走驻厂客户经理，发微信叫来三车间曹志刚问问怎么回事。 听堂兄的问计草狗，这厮出的主意简单粗暴，以经济惩罚为主，奖励表现好的员工，形成竞争，同时下放些权力，毛文戈觉得是这道理，便依此办理。 因四车间刚刚组建还在试运行阶段，毛文戈亲自兼容经理，工艺主任是在富士康挖过来的哥们，名叫杨阳，再加个草狗，可以说全是技术出身，又因草狗有自己的地盘，只负责出主意，具体怎么玩儿是他们自己的事。 如今良率不进反退，草狗也百撕不得骑姐，于是晚上拎着稻花香和烧鸡跑去找肖杰，做为前任副总监，又与曹志刚有些交情，更看在小戬的份上给了四字提示：跳梁小丑。 得了信草狗没敢多问，知道这伙计心里憋着气，同时也听得出来，问题八成出在新来的工艺身上。 可这话好说不好听，当着毛文戈的面讲多少感觉不合适，草狗也有办法，打电话给毛文忠，兄弟之间好说话。 斯文流氓心思缜密，撂了电话果断去财务部找龙方靳，点名调取四车间工艺主任杨阳本月预发工资，按职务和级别加绩效、加班，这厮居然能发近九千元，快赶上萧英的工资了，仔细看看明细，发现居然有个额外奖励，项目名：本月优秀员工。 为找出问题，再将四车间所有员工工资排序，这哥们置了顶，排在第二位的生产组长也才四千多；要知道，本月还有近一个星期，照这个玩儿，杨阳的工资绝对破万，这就很搞笑了，良率下降，工艺反倒成了优秀员工。 按毛文忠的社会观，进厂打工的人如果用钱搞不定，那就是人品问题，或者另有目的。 一个刚进厂，看毛文戈的面子三天便转成正式员工，理应尽心辅佐，结果这哥们借着关系捞钱搞职务分化，毫无大局观，正应了王戬老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又不是自家买卖，那么认真干嘛？ 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毛文忠拨通电话道：“以良率下降为由，让品质开出罚单，清了阳杨本月绩效，优秀员工取消，并公开通知车间。” “这……重了吧？” “重？”毛文忠已无力再喷，压着火道：“比起你的位置和公司利益，哪个更重你分不清？” “哥，我跟他在富士康两年的兄弟情份……” “闭嘴！你拿他当兄弟，他拿你当什么？我告诉你，最多到下个月底，四车间良率如果还不到100%……自己辞职！” 电话挂断，一道死命令压得毛文戈喘不过气来，情急之下想到个主意，将一车间的龙骨仔和杨阳对调一下，以章涛和王戬的关系，遇到问题也好远程求教，能少挨点堂哥的骂。 想法挺好，萧英也表示同意，但有个条件，介于赵剑峰的教训，及杨阳和总监的关系，事先讲明，如若杨阳敢仗着后台搞事造成良率破防，车间经理有权取消其职务，至于后面怎么处理，总监自己瞧着办。 为了所谓的兄弟情份，毛文戈全盘接受，也保住了杨阳的万元薪资，然正在调换工艺的节骨眼上，前任总监徐远征进厂报到，正式成为四车间一名普通生产，这哥们无法接受现实，在家窝了快一个月调整心态，才决心脱下长衫从基层干起，如此一来形势更加复杂。 …… 北监禁闭室，凌晨，王戬和老叶头跟梁山好汉似的，大口吃肉大口喝……矿泉水，没一会儿铁门打开，黄中林又拎着两份掺汤进屋，关好门仨人一起。 讲真，老叶头近几天都吃胖了，精神头也好，端着碗边吃边瞧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推导公式，再回头看看笔记本的论文，问道：“小戬，这篇论文的题目叫什么？” “《缀电子理论》” “具体干什么的？”黄中林问道。 “简单来说是以《缀函数》为依据在物理层面的基础理论研究，目前专用针对极紫外光。” “小戬，极紫外光的获取就当前来说较为复杂，按其物理特性，是以距离拉长波段，在频率不变的基础上蚀刻电路，不过你的理论设想……能行吗？”老叶头道。 “我就问您一句，宇宙中也有极紫外光，它们是怎么产生的？所以我认为，通过轰击惰性气体分子产生极紫外光只是方法的一种，我有信心找到另外一种。” “哪种？”两人同时问道。 “收集各种带辐射的紫玉矿石，通过《缀电子理论》抽取紫外线，再以我的理论形成极紫外光，应该能成。” “为什么？” “因为《缀术》的一些猜想，如果真能成功就能证明我的猜想，那么常温超导将变得有可能。” “……”二人懵逼。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行不行？这篇论文只是个开始，等紫外线抽取成功，后面还有，我估计光源研发成功，三篇论文没问题，绝对是开拓性的。” 野望太大，已远远超出正常人类的思维，要不是兔崽子确实有两把刷子，黄中林那碗汤铁定扣王戬脑袋上，速度吃饱喝足收拾收拾闪人，跟这师徒俩比起来，自己就是个文盲，太伤自尊。 次日，峰利集团总裁亲自在大厦门口，迎接吴有水率领的中兴考察团，在各部门老大的陪同下驾车去了一个名为白庙子村的郊区，那里正在修建一座占地二百多亩的试验基地，其中包括高档宿舍、健身房、停车场、食堂等设施，随行的一些媒体记者跟踪播报。 晃了一圈回到大厦，众人齐聚大会议室相互寒暄，待两拨人坐下，吴总看看对面眉头紧皱，问徐康年道：“老徐，怎么没看见小戬？” “他在魔都考察还没回来。” 吴有水愣了，随口道：“来之前我与中芯的梁总通过电话，一个多星期以前就回川北了，怎么？你们不知道？” 这话令一干大佬集体傻眼，毛文忠却突然顿悟，想起那天与葛燕的谈话，问王戬为什么手机关机，葛燕直接跳过反问，说明这两口子在此之前照过面。 那么问题来了，人在哪？稍微一琢磨便能猜到，只有北监，因为没人会注意到那里。 第215章 舔狗上线 《孙子·地形篇》有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如九天之上；王戬躲在北监确实是个妙招，但问题是为什么？没事躲起来干嘛？有病啊？ 散会后吴有水有些尴尬，以他的阅历来看，科学家都是些神经病，躲起来自有躲起来的道理，但被自己无意间说穿机密，后面更不可能提及光源研发，说了些场面话便与峰利集团签下研发战略合作，定好的五个亿投资分三期到账。 消息传得很快，集团研发部主任一头雾水，项目都没下来研发个啥？满世界打听一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研发资金整整十个亿，甭看蛋糕无比巨大，但第七感告诉他，跟研发部没毛关系。 散会后，斯文流氓找杨坤闭门交流信息，然无论自己的推测多么天衣无缝也没招，想进北监总得有个由头吧？如今方子明已经出狱，你看谁去？可架不住杨坤有招，派人到惠民超市对面蹲点，只要葛燕非上班时间出门立马电话。 敲定对策刚出来，毛文忠收到总裁微信，七个字：把人给我找出来。 看罢一眼正待手机熄屏，自家老爹又来微信，让去趟自己办公室，刚进门就瞧见集团研发部主任在那戳着，顺手关上门道：“啥事？” “你老实告诉我，小戬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跟研发有关？”飞升老头问道。 “我哪知道。” “你俩都穿一条裤子了会不知道？” “呵呵。”毛文忠觉得好笑：“老爹，您也太看得起我了，他回川北都没告诉我。” “嗯，也对，那你认为……” “您也别问我，我真不知道，还有。”说到这毛文忠扭脸研发主任道：“舅，你们那部门要再这么天天扯蛋，等这次合作结束，甭说我，老爹也会支持集团撤销研发部。” “文忠，那你总得告诉舅，小戬的研发项目吧？” 毛文忠琢磨了会道：“应该跟光刻机有关，估计是某个重要部件。” “……”舅无语，这活远超研发部的智商。 飞升老头不大相信：“你确定？” “前几天我听文戈说川俞的陈介去了中芯国际，集团出的差旅费，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说罢毛文忠话锋一转：“老爹，舅，这事现在保密这么严，你们最好别外传。” 撂下话毛文忠拉门走人，飞升老头瞅着眼巴前一脸苦色相的小舅子，问道：“你们手头现在有没有拿得出手的项目？” “……”小舅子无语。 “唉，做好心理准备吧，消息暂时先别扩散，免得坏事。” …… 5月27日周末星期天，还有五天禁闭结束，葛燕吃罢晚饭，将打包好的衣物搁进副驾驶去了北监，刚看见大门后边一辆车赶上并行，司机扭脸喊了一句：弟妹！ 临近夏日，白天较长，太阳刚落山，葛燕无奈下车还没开口，斯文流氓道：“弟妹，我是哪得罪你们了？” “毛总别误会，我家小戬……有事。” “我也不想知道太多，你就告诉我他准备干什么就行。” “不好意思毛总，暂时不方便透露，但可以告诉一点，小戬在写论文。” “论文？他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写论文？弟妹，我要是哪做得不对你可以直说，无论怎么着也是和戬兄一起从这放出来的。” “呵呵。”葛燕笑道：“毛总，不信的话……建议你去西工大的网站看看，动作最好快点。” 现在还能不能查到需看斯文流氓的造化，只因魔都间谍案还未结案，针对王戬的保密级别相信会进一步提升，西工大的博士档案也会跟着屏蔽，毕竟那台军用笔记本比命还重要。 目视比亚迪一路畅通拐进北监，斯文流氓火速回家，打开电脑百度西工大，才知道全名叫西北工业大学，华为指定合作院校，暗暗吃惊全站搜索王戬，结果啥也没有，以为又中了葛燕的话术。 趁老爹没在家，毛文忠贼心不死偷偷打电话杨坤，让其赶紧动用关系到人事局或相关机构查，不惜一切代价。 以杨坤连小日本都查得出来的能耐，不用费那么大劲，亲自打电话总裁兼岳父问问就知道，然电话里尽是顾左右而言其他，明显是知道不想说。 关于王戬另劈溪径经研发光源，新建的研发基地连夜更改图纸，位于地下五十米开了间地下室，要求极其严格，防辐射、安全通道、电力网络等等，并且总裁亲自打电话信海集团，暂借在西工大读研的冯磊，北监的叶承奎教授聘为学术顾问，另外下发通知，研发部有想参与的作好面试准备，理工专业本科起步。 动作越来越明显，搞得研发部人心惶惶，混吃等死的日子到头，徐毛两家的族长也不好说啥，机会已经给了，把握不住怨谁？拿着高薪、挂着研发的头衔总得干点人事吧？ 但也有不服的，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有什么资格面试他们？更何况还坐过牢，徐康年没胆子找，于是闹到两位大伯家里，总之鸡飞狗跳热闹得很。 再说斯文流氓，托人查王戬档案两天后才有消息，结果很失望，领导不让查，转脸再找杨坤，也是刚收到消息，杨坤有先见之明，关系层次较高，就回了一句话：国家一级保密。 看到回复两人惊呆了，斯文流氓终于领悟葛燕说的那句话：动作最好快点。 没一会突然猛拍大腿愰然道：“我想起来了，在魔都那狗日的用的笔记本电脑和市面上的好像不大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说说外型。” “浅黑色，近一指来厚，看着挺结实，还有个活动提手。” 杨坤皱皱眉毛，将特征输入百度，搜索到的结果竟然是军用笔记本，二人埋藏近两年的不解之谜瞬间解开，集团所有发生的事八成是王戬干的，包括入侵财务服务器篡改数据。 “杨总，集团怕是要变天了。” “如此也好，咱们将来兴许能平安落地，下一代也有个好去处；小毛总，出了这个门嘴巴闭紧点，包括你未来的媳妇。” 说到媳妇，斯文流氓越发感觉希望渺茫，萧英死缠着王戬，大概率知道这事，自嘲笑道：“呵呵，媳妇！唉，也许会有吧。” “还没拿下？” “最后再舔一次，不行拉倒。” “……”杨坤。 第216章 奇葩考试 龙杵有云：云从龙风从虎，啥也不是扯牛犊；毛文戈的优势在于基层经验丰富，很看重技术性人才，但由于家庭环境优渥，对人性有所偏见，近三年在富士康的所见所闻以为看透一切，而自己得不到升职，仅仅是因为敢说真话得罪不少人，仅此而已。 随着前任总监、表哥徐远征的进厂，认为上天派来了左膀右臂，冲动着要提经理，但被一口回绝，来时老爹有交待，什么时候重返管理岗位需总经理点头。 变相惩罚并未妨碍徐远征提意见，就一条，将食堂管理员的小灶取消，干部员工一视同仁，要知道，管理岗位是有限的，这哪是什么搞竞争，典型的搞阶级分化，老板当年创业的时候也有人提出这么干，但被骂了。 然毛文戈坚持，富士康就是这么干的，员工之间竞争激烈，企业非常有活力；正如老板说的那般，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徐远征坦然作罢，回车间干活。 从贴片机操作、上料、接料、相关软件等学起，没一个月适应不了，两天下来腰酸背疼，如同毛文戈一样，也开始羡慕搞工艺的龙骨仔，大部分时间在闲逛，于是私下找表弟想学工艺。 就这样，徐远征成了龙骨仔的徒弟，刚开始还行，没两天章涛心里起了戒备，学得太快一点即透，于是私下发微信找戬哥打听情况没回复，又找胖子，才知道这哥们是日本留学生，当即就不干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一个没什么学历的草根找这么好的饭碗不容易。 毛文戈强忍着冲动，又将徐远征打发到一车间，让杨阳接着带，这伙计比龙骨仔更狠，面上答应，处理问题闷头不吱声，编程时瞧都不让瞧，更甭提设备维护。 没辙，第三次找到草狗，结果这位曹经理以车间太忙为由给推了，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当总监那会儿用日志没少折腾我们，现在想学技术？学明白了上去后继续折腾我们？门儿也没有啊！总之一句话：您要么混，要么滚，爷没功夫伺候，反正你们家有钱。 徐远征终于体会到人民的力量，左右为难之际，没想到将毛文戈整暴发了，自己以诚待人，那两个王八蛋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趁着五月份工资没发，以四车间良率下降为由，让品质清了杨阳的绩效，优秀员工取消，还罚了伍百大洋，杀鸡骇猴立威川俞。 其结果是，收到通知杨阳在车间公然大骂垃圾公司，当场脱衣服不干了，萧英没吱声自觉顶上，品质主任老吴看在眼里暗暗发笑。 杨阳混社会有些年头，在没找到下家之前怎会贸然辞职，可出车间容易，再想进去就难了，谁让萧英和总监有言再先，以杨阳善离职守、险些酿成事故为由撤了其工艺主任，您爱上哪上哪，我这庙小。 为遏止矛盾，毛文戈也不想做得太绝，再次找萧英放软话，给杨阳一次机会，总监的面子哪能不给，故作考虑后表示可以，条件是普通工艺，没有主任头衔。 可以这么说，一连串的骚操作下来，毛文戈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而徐远征又回到四车间，继续当他的生产，偶尔干些工艺的活。 …… 2018年6月2日星期六王戬出关，还别说，老叶头胖了一圈，也成功驱散王戬大部分肌肉，衣裳得体精神萎靡，一夜没闭眼脑袋昏沉，由葛燕搀着去了行政楼办公室，近两百页的论文直接将打印机硒鼓干报废了，待装订成册交给周政委，小两口才得以脱身。 半个月禁闭下来，王戬的生物钟乱得一逼，为纠正作息，回到家葛燕以讲解论文为借口硬是没让睡觉，反正讲到中午饭点也没听懂，跑超市吃的饭，又拉着满大街疯狂购物，连车都没开，就怕睡着了。 王戬实在太困，没吃晚饭回到家便不省人事，待眼睁已是周日中午饭点，充满电的手机海量信息。 除了胖子就属斯文流氓的最多，当然还有无数未接来电，瞧完所有信息王戬一个也没回复，胆敢吱声肯定扑天盖地的电话，正犹豫，斯文流氓来电，估计是定点试探，刚滑动接听还没开嘴。 “你个王八蛋终于出来啦！艹！回来也不吱一声！” “……”王戬。 “说话。” “我都王八蛋了你让我说啥？” “艹！通知个事，今儿下午川江大酒店，孙总请客，15：00到。” “那么早？”刚问一声那边挂了，王戬满脸懵逼。 葛燕捂嘴闷笑，解释道：“孙副总扶正当然要请客，斯文流氓找你商量英姐拜干闺女的事，上个月底中兴的吴总来咱们川北考察了，反正这半个月峰利集团挺热闹，还有，今天这场饭局，你的博士头衔怕瞒不住喽。” “少校能瞒住就行，其他是次要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事先声明啊，少喝酒。” “媳妇，亮了博士头衔，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 “我不管，把你媳妇凉了快一个月，昨天晚上看你可怜没动你，别以为姑奶奶是吃素的。” 说着话葛燕媚眼四射，见夫君还一脸茫然，心里着急骑上大腿抱着就亲，没一会喘息道：“傻样儿，还等什么呢？” 小两口旱灾闹得紧，花样百出的折腾，待到达酒店近15：30，穿着昨儿个刚买的情侣装，两人神清气爽手挽手，迈步上电梯找到定点包厢碧海蓝天，一屋子人在那等着，不亚于一场总经理办公会。 除了几个不对付的和总裁，但凡能和王戬说得上话的全到，就是没闹明白唱哪出，小两口连忙赔不是来晚了，众人见着正主，各自在休闲区找坐。 待纷纷座定，王戬纳闷道：“各位叔叔伯伯，你们这是……” 飞升老头率先问道：“小戬，你的专属试验基地已经动土，预计十月份完工，总裁发下通知，集团原研发部可以参与，但要经过筛选。” 将走后门说得如此含羞带臊，飞升老头的话术果然非同小可，王戬道：“那就按流程办嘛。” “总裁让你拿方案。”徐康健道。 王戬不由自觉当众摸下巴沉思些许，道：“也行，星期三早上到人事部员工培训室考试，就一道题，除了不许交头结耳，没其他限制。” “能带手机百度？”毛文忠愣道。 “带个电脑都没问题。” 第217章 走后门 绝对的实力才有绝对的自信，言语有点太欺负人，完全没把集团研发部那帮曾经的学霸放在眼里，一帮大佬也承认，研发部确实有混子，可本科、博士不是没有，哪有你这般公然藐视的。 斯文流氓暗暗咧嘴，冲杨坤挑了个眼神，后者会意接话道：“小戬，如果是一般性工作岗位选拔倒也没什么，但这是知识分子选拔，是要凭学历说话的，我是怕你镇不住场子。” “师伯，您这是拆师侄的台啊，回头我就打电话告我师傅。” 众人一阵哄笑而过，杨坤道：“我只是提个醒，总裁如此看重你，不惜重金为你打造专属实验基地，你问问在座的叔叔伯伯，谁有这个虚荣？” “……好吧。”王戬被逼无奈，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冲杨坤道：“没两把刷子我能搞这么大阵仗。” 杨坤看看微信眉毛直拧，放大看半天，笑骂道：“你个兔崽子，连师伯都敢骗。”说罢直接将信息转发至大经理群。 西工大的数学博士证书亮相，包厢内些许惊讶，不间断有目光射向王戬，斯文流氓却心里犯嘀咕，因为那台军用笔记本没法解释，又没法当面问，再仔细看看博士证书，偶然发现发证时间是去年8月15日。 这狗日的2016年中旬出狱，仅一年就拿到数学博士，用学霸形容算是侮辱，简直是个妖孽，酝了半天才道：“去年请的那十个月假就为这个？” “川俞基地就那点事，老在那待着混工资心里不落忍，索性考个博玩玩呗。” “吹吧你就。” 两人斗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毛家老大毛辉祖插嘴道：“小戬，我卖个老脸多问一句啊，你那试题是哪一类的？” “比较前沿的物理学，题目还没想好，诸位叔叔伯伯放心，绝对公平，除了北监哪也找不着答案。” “那你这不玩儿人嘛？”斯文流氓道。 “哥们，搞研发需要思维不受束缚的高学历人才，那种只会刷题考分的你觉得能玩出什么花花？他们要真有本事，研发部这么些年会没成果？”顿了顿王戬再道：“我也不怕出洋相，初中那种一边放水，一边进水的数学题我到现在照样做不出来。” “……”众人。 “诸位叔叔伯伯还有啥疑问？” 飞升老头再起风云，问道：“你的研发项目是什么？” 问题一出包厢静默，王戬略显尴尬，飞升老头连忙再道：“给个方向也行。” “光刻机的部件，不能多说了啊！再说总裁就该打电话找我的茬儿了。”王戬话刚音落手机铃响，好死不死正是徐康年，赶紧冲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听道：“喂。” “舍得出来了？” “嗨，瞧您这话说的，我还能在里边待一辈子啊？您有啥事？” “昨天梁总给我打电话，中芯国际不打算参与该项目研发。” “为什么？” “中芯在阿斯麦申购的一台7纳米光刻机审批通过，他们认为没必要参与。” 说实话王戬有点怒意，心情压抑呼了口气吐槽道：“艹！真金白银买东西还特么需要审批，什么世道！” “呵呵，话糙理不糙；小戬，你有几成把握？” “只要第一步迈过去，九成把握；不过老板，我现在很担心钱不够啊。” “放心，我已经联系华为了。” “卧槽！老板牛逼！我肯定干成！” 整个集团敢对总裁的电话满嘴卧槽、牛逼的也只有王戬，看看时辰下午17：00多，赶紧围桌上菜喝酒，兴许还能套出点干货。 今儿是孙总请客，哪怕众人再怎么推，王戬也没胆子坐主位，旁边挺好，待酒菜上齐孙总主动起身敬全场，而后放低姿态打了一圈啥事没有，王戬正暗暗咂舌，全场火力迎面而来，且频率较快。 撂下酒杯好容易应付过去，杨坤道：“小戬，在场的既是领导，也是叔叔伯伯，别不懂礼数。” 这是让王戬回敬，没辙，一来一回算是圆满，但脑袋开始发晕，脸也红了，飞升老头再再次道：“你小子把陈介弄到中芯国际去干啥？学技术？” “嗨，也不是什么屌炸天的技术，学操作光刻机，好的话就留在中芯国际。” “小戬。”徐康健道：“你的项目如果成功，咱们集团会有什么好处？” “嗝~~~呼~~~峰利集团兴许能再火个七八年吧。” “那七八年之后呢？” “那得看我后面的项目进展，这么说吧，以各位叔叔伯伯的年纪能安全退休。”说到这王戬话题一转冲杨坤道：“师伯，试验基地现正在施工，谁负责这块的财务？” “当然是龙方靳，我掌舵，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没啥，师侄有个想法，将川俞的肖杰调回来，专门负责研发基地的财务，待遇级别按生产副总监算，我估计中兴和华为也会派财务相互监督。” “华为？他们也会参与进来？”斯文流氓道。 “老板正在谈，大概率会。” “小戬，你这想法是违反集团制度的，不过可以上报总经理考虑，这样，明天开个总经理办公会讨论一下。”飞升老头道。 “行，完全同意，我再敬各位叔叔伯伯一杯。” “……”葛燕。 吃饱喝足，诸位老总套出不少干货，兴满意足散场，基本可以判定，集团的发展方向会迎来转向，只要王戬的项目成功，峰利很可能涉足芯片领域，来钱的速度比贴片更快，技术含量更高，也意味着竞争门槛提升，后辈儿孙多多少少还能风光个十几年。 酒店门口，众人相互寒暄各自回家消化信息，斯文流氓单独寻到夫妻二人，问葛燕道：“弟妹，他这是真醉还是装的？” “有你这么难为人的么？啥事？”王戬喷道。 “萧英拜干闺女那事啊，咱什么时候去川俞？” “等考完试吧，这两天我得好好琢磨考题。” “那我走个后门，想到了吱一声，事成之后你们家新房装修算我的。” “不知是你们家哪位爷呀？” “这你别管，反正你在集团一天，我就吃你一天，嘿嘿~” “什么学历什么专业？” “大专，核物理专业。” “……”小两口。 第218章 大力支持 要说集团研发部有混子，小两口百分之百信，但拿着假学历混这些年的还真没预料到，也不知哪位办证大师这么牛逼，再王戬想来，八成是没给够钱，故意整出来恶心人的，回家的路上葛燕差点没笑死。 但王戬不这么看，这哥们既然敢拿出来现眼，说明脸皮足够厚，胆子也大，人才呀！ 开门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检查笔记本电脑是否安全，归置好脱衣服躺床上依偎着刷手机，葛燕道：“夫君，你说这回会梦见什么？” “估计陈霸先已经挂了，张种平步青云，最好再来场金戈铁马的大场面，那才叫过瘾。” “咱们打个赌，我赌陈霸先和张种讨论牛山之事。” “输了咋办？” “燕子提前生孩子，是男是女看老天爷的意思。” “赌啦！”一拍即合，趁着酒劲上头，王戬立马躺身睡觉。 …… 梦中，眼前横着几根树枝，画面超清定格不动，狂风呼啸大雨滂沱，天空乌云盖顶电闪雷鸣，恶劣天气给人一种情绪上的压抑，不多时，远方突然火光闪现，仿佛烟花一般捅破云层，并伴有大密度火光，随之地震山摇画面晃动，十数秒后听见响透天际的爆炸。 一座沉睡了不知多久的火山爆发，那飞溅数千米高空的高温岩浆遇冷下降，散发的大量蒸气混合着火山灰和雨水落回地面，没一会儿，一坨黑漆漆、粘乎乎的物质穿过树枝“bia”在画面正中央。 正研究怎么回事，一声嘶鸣打断思绪，眼巴前出现一支锋利无比的爪子，上面明显带有早已风干的血肉，看得王戬瘆得慌，甭猜就知道这哥们是吃肉的。 那座火山也许憋了很久，貌似哪啥喷发不断，方圆千里浓烟滚滚、黑雨连绵，火山灰跟不要钱似的渐渐弥漫整个场景，都快啥也看不见了。 又一声嘶鸣，感觉画面一阵剧烈摇晃又渐渐变得清晰，待仔细看清才明白，此时已身处高空顺风飞行，大地一片狼藉，无数体形巨大、看不真切的四脚爬行兽纷纷逃命，空中更有无数展翅翱翔的同类。 “卧槽！翼龙！”王戬惊坐而起，瞪着大眼珠子仍在回味。 “啊！我不干啦！”旁边葛燕一脸哭相大悔。 “什么不干？不行，必须的，愿赌服输。” “人家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呐！我不管，搬新家再生。”葛燕耍无赖翻身起床，但被王戬截糊，在尖叫中被强行塞进被窝。 …… 话说峰利集团，随着王戬学历的扩散，总裁当即指示总经理徐鹏飞火速下聘书，任命王戬为峰利试验基地总工程师，级别待遇与集团部门副总监持平，年薪50万，总揽试验基地。 下午，总经理办公会结束，报总裁授意，肖杰成功调回川北，编制挂回集团财务部，生产总监待遇，负责试验基地所有财务支出，并单独建立服务器单独核算，报到日期待定。 收到杨坤发来的消息，肖杰差点掉眼泪，如果没猜错，他是第一个与徐毛两家毫无关联，并得到生产总监待遇的外星人，于是投桃报李，在剩下的时间里加强了对穆芹的培养，临走之前必须扶上去。 然最不希望肖杰走的是草狗，有肖杰在心里踏实，而毛文戈巴不得这厮快点走，威胁太大，即便如此还装作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吆上几个经理和工艺主任，包括杨阳和徐远征，在鼎香楼特意摆了一桌，其中最高兴的当属龙骨仔章涛，双保险啊，前途一片敞亮。 喝尽兴，毛文戈当面请教今后如何管理提升良率，肖杰也贼，直言道：“我与徐少的想法一致，先将食堂改回来，一视同仁。” “然后呢？” “文总，管理不能一搓而就，对员工讲究小火慢攻，要么给钱，要么给尊严，小戬不仅两样都给，还敢替员工争取利益，将他们护在羽翼之下，良率自然上升；只要你能做到这些，根本无需管理。” “我明白了。”徐远征领悟：“难怪王戬在任生产总监时天天睡懒觉，还长期脱岗，良率输出却一直稳定。” “想做到小戬那般可不容易。”萧英接话。 “英姐有什么说道吗？” “文总还是问曹经理吧。” 众人顺势指向曹志刚，草狗撂下筷子道：“文总，小戬的那套你学不来，他压根就没把这个生产总监放在眼里，属于光脚不怕穿鞋的。” “曹经理这话怎么讲？”徐远征问道。 “简单，小戬有学历有本事，人还年轻，到哪都是高薪，注定这辈子成就非凡，咱们谁也比不了。” “而且还懂日语。”徐远征补充道。 草狗的话无异于告诉毛文戈，王戬将川俞的管理提升了门槛，想当个守城之主首先要跟上节奏，富士康那套是行不通的，这一年多三个车间良率一直保持并非自己能力出众，而是王戬打下的基础。 但身在高管岗位，毛文戈有强烈的独立意识，目光看向年纪最大的毛海韬，端杯起身道：“四叔，我敬您一杯，您怎么看？” 看在懂礼数的份上，毛海韬小饮一口道：“做为你的前辈和长辈，也是过来人，想顺利接手川俞，首先要去掉官僚，我记得在坐的两位经理，虽说是王戬亲自培养并提拔，但没听他们叫过一声王总，哪怕年纪比他大的普通员工敬酒，王戬也会起身放低姿态。” 顿了顿继续道：“为了给员工争取利益，他敢当众两次逼迫总经理，曹经理说得对，王戬的那套你学不来；你信不信，哪天那小子要是来川俞，其威望瞬间就能盖过你。” 本来是讨教，最后变成了说教，待酒宴散去，毛文戈与龙骨仔、杨阳私下去了间会所，刚坐定正酝酿措词，杨阳率先道：“文总，那些话你也信？” “为什么不信？”龙骨仔驳斥道。 “我进过三家电子厂，规模不比峰利小多少，老板要知道手底下人这么干早开了，给钱谁不会？再说哪家公司受得了这么高的人工成本。” “照你的意思，既要马儿跑，还不让马儿吃饱，还得把活干到位？” “现在国内内卷这么严重，人工本来就便宜。” “那上个月你工资都破万了，良率反而下降，你又怎么解释？”龙骨仔当面揭短。 “我特么才来几天？大部份是新员工，良率能干成那样已经不错了。” “呵呵，在富士康你敢这么说，主管能扣得你只剩底裤。” “他敢！没老子他能在车间那么自在？” 再不制止两人估计会动手，毛文戈插话道：“龙骨仔，本月四车间良率是否有把握干到顶？” 第219章 集团丑闻 2018年7月6日星期五，王戬按上班时间驱车至峰利大厦，如王者归来一般受人尊敬，沿途不停有人口称王总工，步入人事部又见那位前台妹子，调侃两句正要走被扯住衣袖，小声问道：“我也想参加考试。” “可以呀，直接进去，就说我特批的。” “谢谢王总工。” 妹子千恩万谢兴奋而去，刚转脸险些和一人撞上，还没看清楚模样便被拽进总监办公室，关上门斯文流氓咬着牙低声质问道：“你特么几个意思？” “？”王戬皱眉愣眼没听懂。 “甭搁我这装傻充愣，出的什么破题？一屋子人百度半宿，七八台电脑都快干冒烟了，甭说答案，老子打视频电话问到省大学教授也没做出来。” 王戬差点笑出声，道：“早告诉过你，除了北监没人知道答案，现在信了吧？绝对公平。” “少跟老子来这套，人教授都说了，这题出得有问题。” “对呀，他要不这么说，教授那脸往哪搁？” “……”毛文忠一时语塞。 正说话，刚上任不久的销售总监孙框推门就进，王戬哈哈两声，仨人一块奔了新员工培训室，百平米的空间稀稀坐了近一半，带平板电脑的不在少数，年纪参差不齐，最大的快四十了，若非西工大的博士证摆上台面，相信是起义军的头目。 听现场监考袁菲菲讲，有十三人主动放弃，王戬听罢反倒起了担心，连忙冲考生问道：“毛文明来了没？” “找我啥事？”前排举手一位近三十岁的哥们，嗓门较大无所畏惧。 “嚯，有个性。”王戬扭脸冲孙总道：“怎么样？大专核物理专业，还敢坐第一排，比你牛吧？” 这哥们的假文凭全研发部都知道，但还是有人闷闷坏笑，孙总道：“还行，至少脸皮够厚不怯场，有潜质，可以试试。” “行。”说罢，王戬转头冲毛文明道：“你不用考了，销售部更适合你，想去现在就跟孙总走。” “早说嘛！害我看一晚上牛顿！” 一句话引得全场哈哈大笑，那哥们仍然迈着自信的步伐当了孙总的跟班，毛文忠眼睛一亮，这样也行？ 无形之间，考试的紧张氛围大减，稍有自信的仿佛看到另一条道，虽然总裁没说要撤销集团研发部，但家里的长辈岂会看不出来，典型的切香肠玩法。 考试之前王戬自然要叮嘱几句，走上讲台道：“相信昨晚上有不少人提前拿到了考题，有做出来的举手。” 两口烟的功夫考场没动静，也让那些没拿到考题的人既愤怒又吃惊，手里的平板电脑貌似成了板砖，见此王戬再道：“给你们些提示，解题要用实用主义思维，并非单纯的套公式计算，说得直白点就是思维要天马行空，敢想！” 言罢，抓起讲台一支白色油笔转身黑板：假设从川北发射一道频率为a的紫外线，三秒后关闭发射装置，问，多大功率才能在月球留一个五米深的痕迹，要求：写出推导过程并列出方程式。 毛文忠在边上看着眼睛都瞎了，小声喷道：“纯属特么吃饱撑的。” 考题露脸，王戬道：“时间以公司中午下班为准，除了不许交头结耳随便玩儿。” 得，将老叶头那套全学会了，搁下油笔，王戬伙同毛文忠回了总监办公室，关上门毛文忠又坐沙发泡茶混时间，嘴还不闲着，诅咒道：“你就不怕将来生儿无肛！” “你不也没儿子！” “……”毛文忠。 “行啦！别一副欠钱不还那样，明天陪你去川俞，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就这样，两人喝着茶，吹着牛，毛文忠已经在畅想和萧英结婚那场景，二人牵着闺女缓缓走进婚礼舞台，至于连闺女改的名都想好了，毛颜芳。 想当初王戬结婚搞的是明朝服饰，毛文忠非比下去，直接上全套大唐礼服，相信以萧英和闺女的颜值定能震爆全场，并请上专业摄影团队，拍电影的那种，至少回味十天半个月，没准还能在抖音上火一把。 说实话，针对萧英的策略仅仅是王戬的猜想，并没多大把握，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又怕打击到斯文流氓，暗暗求佛爷保佑，憋在心里赌运气。 聊了近两个点，时间来到上午10：42，袁菲菲发来微信有人交卷，姓名：岳欣慈。 王戬小小吃惊一把，连忙赶至考场，才知道是那位前台妹子，再看看两张稿纸的推导过程与结论立马火气冲顶，仔细收好板着脸回了总监办公室，关上门嘲讽道：“你们人事部可以啊？让这么牛逼的人站前台，峰利集团真特么阔气。” “什么意思？” 王戬没吱声，坐上总监主位检索岳欣慈的人事信息，川北人，家住市区郊外下钱村，学历竟然是西安交大的物理本科，年龄27岁，未婚。 压着火扭脸旁边同样快要暴走的毛文忠道：“你们就等着挨骂吧！物理本科生站前台，绝对是峰利集团的一大丑闻，一旦传到网上……呵呵~” “也对诶不是，我当总监的时候她已经是前台了，跟我有屁关系。” “这话你跟老板解释去。” “尼玛！”斯文流氓急了，在屋里来回绕圈。 “人事部前任总监是谁？”王戬突然问道。 “徐木阳，已经退休，我接的手。” “打电话喷那狗日的。” “他们家老爷子可还活着，徐家族长。” “族长又怎么样？军长也照喷，妈的！” 斯文流氓再怎么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敢喷徐家族长，飞升老头要知道铁定打断他第三条腿，事闹大了更不好收场，暂时又没啥主意，只好先搁着等考试结束再说。 意外的是又有一人赶在临近结束交卷，姓徐单字名岩，毛文忠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咋啦？” “徐岩和岳欣慈是大学同学兼同乡，谈了两年恋爱，听老爹说毕业准备结婚，但徐木阳嫌岳欣慈长相一般家境不好，学历也比不上，还带着一帮穷亲戚，硬拦着没答应一直僵着，我估计是为了羞辱女方故意下的绊子。”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用问，盘他！” 第220章 大闹总经办 《天下无贼》黎叔有云：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人才！如今人才站了至少三年前台，对王戬而言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毛文忠更甚，前任总监的锅莫名其妙甩自己脑袋上，凭神马？真是爷能忍，婶不能忍。 商定主意等到考试结束，毫无意外就这两人入围，足见研发部已糜烂透顶，能捞出一个宝贝孰为不易，徐岩的简历更牛，西安交大物理系硕士研究生，去年中旬刚进研发部，将二人简历打印装订，下班后在电梯里意外将徐鹏飞给堵了，消息瞬间扩散。 说句实在话，随着王戬进入集团高层，总经理现在最不愿意见他，只因考试前两天找他托门子送礼的人太多，都是亲戚，怎么弄也不合适，十个亿啊！谁不想捞把肥的。 俩疯子一左一右架着徐鹏飞归位办公室，毛文忠关门之际王戬愣了，指着显示器质问道：“徐总，又上班时间炒股？小毛总，按规定罚500。” “得嘞，记下了。” “……”徐鹏飞。 搂草打兔子薅了总经理500块，王戬将两份简历往桌上一拍，道：“徐总，前任人事总监将一个西安交大的物理本科生放在公司前台三年多，这事您怎么办？” 徐鹏飞还没回过味，看罢两份简历全明白了，顿时抿嘴泄气，问道：“徐家的事你掺合什么？他俩要么结婚，要么散伙。” “我不管结婚还是散伙，我只知道今儿的考试就他们俩通过，这事您怎么办！” 徐鹏飞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整个研发部五十几号人就两个过关？” “准确的说是一个，而且是硬实力，没带任何设备。” “好办啊，过了关就是你手下的人，你写申请我批准。” “没那么便宜。”王戬誓要讨个说法，硬刚道：“前任总监干出这种事，既是对人才的不尊重，更是对知识分子的侮辱，必须道歉，并给予经济补偿。” “那也好办啊，你跟徐木阳说去，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好哇！”毛文忠接话道：“就这么办，扣他三年退休金补偿给岳欣慈，敢不道歉继续扣。” “同意。” “同意个屁！”徐鹏飞急了，一拍桌子起身道：“你们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那您说怎么办？”王戬步步紧逼。 典型的将军抽车，顾头不顾腚，徐鹏飞左右为难，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推开，呼呼啦啦进来七八号人，全是部门大佬，狭窄的办公室瞬间挤满，七嘴八舌不由分说责怪两个小辈，不过待了解完情况，徐康健偷偷溜了，族长家的事唯有总裁出面。 关键时刻还得看智多星杨坤，救驾道：“这事好办，小戬，直接将岳欣慈提升为高级三级研究员，其待遇与生产副总监齐平，如若俩人能成，集团再送份儿大礼。” “师伯，人才需要得到尊重和认可，集团要做不到，我立马给岳欣慈写推荐信至中兴集团，相信他们给的更多。” “小戬，徐家的事我们掺合不上，就不打扰啦！我们精神上支持你。”飞升老头第一次怂了，撂下话带上毛家几位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千万别沾着火星子，可惜反骨仔斯文流氓纹丝未动。 徐鹏飞见状，琢磨良可心平气和道：“小戬，你硬要掺合也行，就按刚才说的办，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但凡徐木阳闹到集团，可别怪我这个当总经理的不给你们俩撑腰。” “一个封建余孽我怕个屁！”说罢，王戬跟黑社会似的，冲斯文流氓招手闪人。 两人回到办公室中午饭都没吃，迅速写好两份申请和一张罚单，同时打印好聘书，徐鹏飞秒批，岳欣慈苦熬三年多，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然事有凑巧，集团每月8号发上月工资，今儿6号，斯文流氓瞧着总经理的批复嘿嘿笑道：“看那老小子能坚持几天，艹！” “怎么差一个？500的罚单呢？”王戬愣道。 “唉，算了，哪有自己给自己开罚单的，何况还是总经理。” “免谈！讲好的哪能反悔。”王戬话音刚落，批复下来了，乐道：“呵呵，这才有意思嘛。” “……”斯文流氓。 集团内部人才筛选尘埃落地，王戬挂着满意开车回家，殊不知中午上班后，岳欣慈收到聘书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要不是俩人坚持硬刚到底哪来的今天，袁菲菲连忙腾地方，微信摇来徐岩予以安慰。 对吃瓜群众而言，今天的瓜似乎有点多，最大的莫过于总经理被罚了500大洋，开天劈地头一遭，人事总监霸气啊！ 再说王戬，回到超市饭点已过，陈叔大手一挥老纪掺汤馆，来份儿大碗的，王戬也不推辞，吃饱喝足留下混点，时不时跟胖子聊上几句，期间收到肖杰微信，就差没磕一个，发誓跟随王戬后半辈子，并承诺走之前一定将穆芹送上管理岗位。 王戬非常不看好，穆芹如今还在试用期，就算转正当了经理也难以服众，一旦出现上下不合，四个车间就危险了，最好的办法是让徐远征暂代，过渡一下。 看看时间差不多，开车去市公安局接媳妇下班、买菜、做饭，走完流程葛燕洗碗，王戬坐客厅玩儿笔记本，借着北斗在那俯视全球，颇有陈霸先指点江山的意思。 厨房收拾干净，葛燕解下围裙刚坐夫君怀里勾着脖子，外面有人敲门，王戬慌忙收好笔记本，开门一瞧是陈叔，后面一男一女。 “小戬，他们俩说是峰利集团的，特意来谢谢你。” “王总工，我徐岩，这是我未婚妻欣慈。” “哦~~~嗨，你们也太客气了，又没帮上啥忙。”王戬恍回神，冲陈叔道了声谢，将二人迎进屋。 徐木阳身价不菲，徐岩自然出手阔，两瓶茅台，两条1916加若干包装精美的营养品，但王戬的住处令二人太意外，堂堂集团总工程师，还挂靠着中兴，年薪近百万就住这破地方，顿时肃然起敬。 葛燕倒上茶，四人落坐客厅，王戬冲岳欣慈道：“好好调整心态，进了试验基地就没以前那般清闲了。” “王总工，我们俩今天来除了谢您还有件事，听小毛总说您扣了我爸的退休金。” “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徐岩摇头道：“我是担心怹闹到集团，对您影响不好。” “只要你俩继续硬刚到底，我怕个屁影响；顺便问一句，你们家老爷子没啥毛病吧？” 第221章 阴魂不散 夜晚，川北某小社区一户商品房，一位身材短小，长相斯文发型中分的亚洲男人拎着袋食材，很有节奏的敲响防盗门，开门的是位金发碧眼，戴副无框眼镜的欧洲女人，较好容貌透着些焦虑。 男人进屋后，女人若无其事关好门，抱怨道：“这该死的中国菜真难做。” “不可否认它很好吃。” “好吧我承认。” 欧洲女人别看不太会做中国菜，但对锅碗瓢盆、洗菜摘菜的手法轻车熟路，男人则坐在客厅的沙发无聊刷着手机，直至饭菜上桌，吃得比女人还欢实，女人对此鄙视一笑。 “看来中国网民说得没错，你们韩国菜真的很难吃。” “不要将我与国内那帮殖人相提并论。”男人迅速吃罢一碗道：“布妮，昨天收到斯迪姆的消息，峰利集团与中兴达成战略合作，并在辽省的川北另建了一座试验基地，具体研究项目目前处于保密阶段。” “敏，你是来要钱的？” “如果贵国经费紧张，我个人建议你们自己去。” “美立坚喜欢和坦诚的人合作，成交。” …… 晨光破晓，小两口刚睁眼还在腻歪，王戬的手机已经响了两趟，被气得直翻白眼，成功驱散心情起床，吃罢早餐下楼赶往超市，斯文流氓端着老纪掺汤馆的大碗还在嘬，瞧见正主现身嘿嘿一乐。 “催个毛线个催！有必要这么早？”王戬一脸无奈。 斯文流氓草草吃完，嘴巴一抹搁下碗道：“你是不急，我媳妇被抢了你赔得起？” “懒得跟你叽叽歪歪，上车。” 去川俞的路上，王戬赶紧眯会儿，免得精神欠佳脑子糊涂被钻空子，但斯文流氓处在兴奋状态，道：“医院那边联系好了，只要徐家那老东西敢闹到集团，保证死不了。” “嗯。” “不过我还是劝你悠着点，真把人整进医院，总裁那边不好交待。” “行行，我先睡会儿，” 斯文流氓扭脸看看险些笑出声，半个钟头后，车进收费站上高速，斯文流氓心急太甚，飙到120风驰电掣，一个半小时后下高速，眼瞅着川俞在望居然堵车了，王戬眯眼看看，心说正好能多睡会儿。 毛文忠不干了，今儿要办大事，耐着性子等了十来分钟受不鸟了，下车打听情况，才知道前边发生交通事故，回到车边叮嘱王戬坐驾驶位，他到前看看。 还别说，没关个钟头车队动了，老远就听见有救护车的声音往川俞而去，王戬打着火慢慢跟进，一根烟的功夫斯文流氓上车，脑门子隐隐冒汗。 “咋了？” “车速过快，拐弯时刮蹭侧翻，男的受伤挺重，折了三根肋条，副驾驶女的轻微脑震荡，万幸没孩子。” “两口子命大。” “命大个屁，保险只保车，我去的时候两波人在那扯皮。” “你出的钱？” “废话，不然能动这么快？” “……”王戬。 可以想像，倘若萧英依然咬定青松不撒嘴，斯文流氓非疯了不可，王戬嘴里发苦，打起精神渐渐加速，别特么也来个刮蹭，那乐子更大。 两个大佬结伴去川俞谁也没告诉，带有微服私访的性质，然王戬离开的时间并不长，门卫哪能不认识，一瞧王总突然驾临火速发消息，待两人从停车区出来，毛文戈迎面而来，瞧见堂兄也在，整个人轻松不少。 这哥们想拧巴了，以为请动前任总监来给自己撑场子的，放低姿态主动寒暄，奇怪的是刚到行政楼门口，王戬随便打了个招呼便去了一车间，还不让人跟着，毛文戈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感觉像是清场子去的。 “别多想，跟你没关系，走，去你办公室坐坐，随便听听情况，把曹经理也叫过来。” “诶诶诶。”毛文戈仿佛吃了定心丸，两人并肩进楼。 回头再说王戬，一车间更衣室，正好撞上品质老吴出车间喝水，一瞧王戬愣了，随之惊喜道：“王总！你咋来了？” “不让来啊？” “瞧您这话说得，呵呵~~”老吴笑而不语，甭猜就知道是为萧英来的，一肚子牢骚发不出来。 换上工服套上工鞋，临进风门时王戬道：“别让良率破防，这地方除了我，谁来也没用。” 一句话令老吴安心大半，欣喜应声，等王戬出风门进入车间，闲庭散步晃到经理位置，萧英在那托着腮帮子操作电脑，很是无聊，下意识瞟了一眼瞬间眉开眼笑，惊喜之余不顾公共场合差点搂上，挽着胳膊暗暗往上蹭。 亲昵举动惊动车间，所有在场员工很快聚拢，王戬连忙抽出胳膊笑道：“没事没事，我今儿来川俞有点事，顺便看看大家，都忙都忙。” “王总，您啥时候调回来啊？我们大伙都盼着呐。” “你们就那么希望我一辈子不升职啊？” 王戬语术不差，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倒是让人堆里的杨阳另眼相看，混了快十年社会，从来没见过哪个当一把手的有如此威望，更头回见冷面御姐笑得跟朵鲜花，站在身后跟个小媳妇似的。 成功刷得一波成就感，王戬尽是克制保持云淡风轻，带着萧英出车间，隐约见不少员工在那偷偷暗笑，一看就知道是来找小老婆的，纷纷猜测下任生产总监没准就是咱们经理，杨阳脸色极其难堪。 更衣室，王戬刚脱下工服，萧英趁着没人突然一把抱上，还好反应快差点嘴对嘴，吓得一身冷汗，挣脱道：“卧槽！公共场合别特么乱来。” “这么说私下可以喽？嘻嘻，咱俩今晚圆房？” “圆你个死人脑袋，庄重点，毛文忠跟我一起来的。” 闻听此言萧英那脸立马晴转多云，兴奋劲也没了，冷声道：“你还真不闲着，硬把自己的女人往别人怀里塞，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凭我的本事和性格，需要吗？别忘啦，将朴政敏赶出中芯国际，毛文忠也有份。” “可主意、计划、施行都是你定的。” 更衣室人来人往，王戬将萧英拉到外面走道尽头，外面是处空草地，四周看看才道：“你不就是担心嫁过去怕再受欺负么，办法我替你想好了。” “谁告诉你的？” “难道不是吗？” “我受你欺负还少？” “……”王戬。 第222章 川俞行 老话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费这么大劲，冒着被强行拉栓硬开炮的风险跑来川俞，敢情没蒙对，王戬要疯，心说谈个恋爱咋这么费劲，有什么顾虑不能挑明了说吗？幸亏葛燕没这毛病，不然早黄了。 一句话喷得王戬抓耳挠腮，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不冷不热，不远不近的吊着我，告诉你，要是我哪天没憋住，偷偷跑去川北就地政法了你。” 赤裸裸的摊牌之语，怼王戬无言以对，见此萧英换上笑脸，风情万种的勾魂御姐貌似出了绝招，凑近些撒娇道：“你就别吊英英味口了，等咱们洞房了谁也别想再打我的主意，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守好川俞。” 这么一说王戬明白了，魔都之行暴露太多，使萧英认定自己比毛文忠更有前途，已经不屑于当个车间经理，对生产总监起了窥视，这种女人最好敬而远之，也并非良配，更比孙小玲聪明，开始懂得如何驾驭并利用自己的颜值纵横职场。 因此王戬无心再劝，道：“我的家庭和性格不允许我背叛，咱俩永远没有可能，既然你确实看不上小毛总，我替你回了便是。” 说罢转身要走，迅速而果断，萧英一把扯住没抓着，连忙赶上搂住后背急道：“我一没逼你娶我，二没逼你离婚，三没跟你要钱，为什么？” “女人最好的归宿是嫁人，如果你确实没这个打算，没人敢强迫你所以……”王戬掰开手转身道：“你也别强迫我。” 话已经说透，不是自己的永远也得不到，正如王戬发的那条微信，早几年来川俞也没用，以萧英的颜值和傲气绝无可能看上自己，与相见恨晚不可同语，所以继续纠缠下去实属妄想，目送王戬离开厂房拐弯不见，萧英暗咬红唇愣站许久，终究没忍住泪溢双眸，蹲在走廊埋头抽泣。 …… 出了车间，王戬仿佛卸下个大包袱，见喷水池边有人在那玩水，心思一笑过去道：“包桐。” 那人应声回脸，一瞧王戬惊喜过望差点崴进池子：“王总，可算见着您了。” “遇到什么难事了吧？” “唉。”包桐叹道：“王总，不瞒您说，四车间的良率一直上不去，我心里着急啊！” “你知道问题在哪？” “我也是猜的，四车间有块芯片的电路板是另外配的，问题八成出在这，为此我还找经理要来了芯片破解程序，虽说没找到原因，但总感觉像是算法不匹配，运行时间长了误差会越来越大，所以每隔十个小时要重新复位一次。” “跟他们说了没？” “我跟工艺主任杨阳说啦！” “嗯，去机房把公司给你配的那台高配笔记本带上，去总监办找我。” 能瞧见集团总工程师出手，包桐跳着高跑了，王戬则转脸看看行政楼，发现总监办公室的窗户有窗帘遮挡，说明这孙子心里没底，怕被人看出来。 上楼推门，四个人等着，其中一位头发染成黄毛的小年轻异常兴奋，跑上前一把抱住王戬拍打后背道：“戬哥，想死兄弟我啦！哈哈哈~~~” 待二人分开，王戬一脸淡定盯着章涛道：“两件事，明天下晚班之前给老子把头发染回来，另外，本月之内四车间良率干不到顶立马给我滚蛋！” 王戬毫不理会章涛一脸懵逼，扭脸冲毛文戈道：“把杨阳叫来。” 毛文戈有点挂不住面子，又见堂兄暗暗点头这才打电话，等待的功夫，斯文流氓见王戬冲自己无奈苦笑，啥都明白了，随之跟丢了魂似的背靠沙发，两眼望着天花板，若非有正事，前面那张茶几已然逝世。 不多时，二人前后脚进办公室，关上门王戬脸冲杨阳问道：“上个月包桐给你提的醒为什么不照办？” “照办？”杨阳看了一眼包桐才想起来，道：“王总，工艺上的事it哪懂，再说我干这行快十年了，从来没听说良率和贴片机的电路板有关联。” “这么说你并不懂贴片机运行的底层逻辑？” “我们不需要懂这个，那是设备制造商的职责。” “可既然包桐提出来了，为什么没引起重视？” “王总，我说过，良率跟这个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证实了才知道。” “这怎么证实？” 王戬心里有谱了，这伙计是个典型的经验主义者，对贴片产线的了解全部在应用层面，稍微深入一点便是设备制造商的锅，王戬不再废话，拿过包桐手里的笔记本坐总监办公桌对面，通过内网进入四车间网段的防错料主机。 “包桐，几线？” “七线，第五台贴片机。” “打电话让他们暂时停产。” “呃王总。”毛文戈道：“四车间目前没订单，停了快三天了。” “……”王戬无语，幸好来了。 一番操作行云流水，从程序匹配检查到芯片算法没发现问题，包桐从头看到尾疑惑道：“不能啊！我亲测过，十个小时复位后良率确实会提高。” “小强，去车间把那块电路板拆下来我看看。” “？”众人。 “那个……戬哥，我没拆过那东西。”章涛尴尬道。 “我去我去。”草狗连忙应声跑出办公室，如此难得的学习机会，要不是王戬吱声，章涛指定错过。 讲真，若非事关堂弟的位置，毛文忠早抬腿闪人了，等待近半个小时，那块与众不同的电路板摆在眼前，王戬仔仔细细端详半晌，时不时伸手摸摸，杨阳在旁边暗暗冷笑，集团总工程师看来也是个走后门的样子货。 许是瞧不真切，王戬掏出手机打开放大镜一寸寸检查，而后拨了个电话：“方哥，帮我查一下四月中下旬，川俞申购的那块贴片机电路板找哪家厂商买的？” “等会啊！”龙方靳边说边操作，道：“是在广南的二手市场淘的，因为不带芯片，花费三千八，价格我查了，差不多。” “怪不得，这块板今天会发回集团，告诉那边，芯片九点钟方向约七厘米的一个二极管焊接有气泡，而且质量非常差，发热量超过阀值便会导致电阻值不稳。” “你在川俞？” “唉，再不来会炸锅的。” “呵呵，行，待会我跟采购部吱一声。” 撂了电话，王戬冲章涛道：“学了点皮毛还敢当主任！” “我……” “别人我管不着，但你是我兄弟，从现在起主任撸了，等板子换回来，良率要还不到100%降为普通工艺，跟着曹经理从头学。” 第223章 禽兽 对自己的职业技能没有敬畏之心，会产生一种不过如此的个性，属于长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状态，而且这种状态还会传染，王戬任职集团总工程师，甭看杨阳没言语，心里不服是必须的。 章涛则不然，就算电路板有问题跟他有毛关系？有这么搞自家兄弟的吗？实在憋屈没搂住火质问道：“戬哥，兄弟刚到川俞没沾着你的光倒也没啥，但不能拿兄弟开刀立威吧？你凭良心说，这是我的责任？” “当然，谁让你是工艺主任，良率一直上不去就没找原因？再说富士康的技术积累应该比峰利强，但你学了多少？” “我……我我就不信胖子来了能解决。” “胖子比你聪明，对自己的技术水平多半持怀疑状态，抱有敬畏之心，不会的找师傅，师傅搞不定找师傅的师傅，可你呢？又不是什么屌炸天的能耐，还真拿自己当回事。” 本来只想评评理，结果被当众喷了一顿，章涛感觉大失颜面，酝着嘴咬着牙权衡片刻道：“既然你向着胖子，兄弟我水平有限，我自己滚蛋行了吧。” 王戬面无表情没予理会，扭脸冲草狗道：“曹经理，赵剑锋还有多长时间出狱？” “五个多月。” “等会！”章涛大惊：“花金刚也在川俞？” “他要不犯傻早就是工艺主任了，不像你，本事不羁脾气挺大；文总，章涛要走别拦着，如若继续留任便降为普通工艺，敢特么摆烂干生产去。” “行了，就这么办。”毛文忠早不耐烦了，插嘴起身和王戬推门走人，草狗和包桐跟着离场。 待办公室门关上，不止章涛，连毛文戈和杨阳都感觉被捎带着一起喷了，忒特么伤自尊，连忙抄起桌上那块电路板，照着手机放大镜仔细看，果应其言，虽说暂时不能证明事实，但至少找出了问题。 都是玩儿技术的，想找到这么细微的毛病，不光要经验，更需要了解贴片机和软件的底层运行逻辑，而且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神人啦！ “文总，我回车间干活。”杨阳明显被镇住了。 杨阳一走，章涛进退两难，毛文戈拍了拍他肩膀叹道：“唉，集团总工放话……我……” “没事，凭我这身本事，回富士康照样月入八千。” “南方的八千和川北的八千能一样吗？杨阳比你还傲，不也老实了吗？别赌气。” …… 趁中午没下班，俩人饭都没吃赶紧溜了，别特么事情捅破斯文流氓丢面子，车子刚出厂没十分钟，肖杰、穆芹挨着个的打电话起埋怨，王戬赔完笑脸已经上了高速，一路畅通。 快到幸福大街，王戬道：“要不晚上陪你喝点？” “艹！你当我刚出校门的雏？明天相亲去，到时候打电话通知你。” “嗯，诶不是，你相亲跟我打什么电话？” “陪我一块去啊！反正你也闲着没事。” “你就不怕人家看上我？” “也对，那我一个人去。” “……”王戬。 对待这种二逼中轻，最好的办法是灵魂暴击，太特么傻缺，下车回家，葛燕躺床上织毛衣，看着像条围脖，一见夫君诈尸而起，又是端菜又是盛饭，而后摆着架式一脸求知欲。 “甭看了，黄了。” “怎么会？两川之地再也找不出第二家这么优厚条件的了。” 王戬长话短说，道：“既不想结婚，又想捞了所有好处，比孙小玲还难对付，娶回家也非良善，随她怎么着吧，咱们已经仁至义尽。” “我敢肯定她会后悔。”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当年一意孤行嫁给高丽棒子，现在又一意孤行待价而沽，后悔也晚了。” “怎么说？” “明天星期天，斯文流氓被迫接受相亲，这特么才叫果断之人。” 葛燕表示极度失望，可惜了毛文忠那么好的条件，王戬瞧她那样呵呵笑道：“没成也好，毛文忠那厮也不是啥省油的灯，脾气臭不说，还是个自大狂。 “跟你一样。” “算你走运，今儿心情欠佳不想跟你吵，晚上再收拾你。” “噗，哈哈哈~~~我就喜欢夫君永远不服输，还屡战屡败的样子。” “……”王戬。 小两口晚上具体用什么姿势折腾暂且不表，话说星期天下午，葛燕正做饭，王戬躺身在床翘着二郞腿还活着，抱着手机看cad工程软件教程，斯文流氓突然来条微信：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王戬一瞧有好事，赶紧打电话唠唠，刚要拨号有电话进来，备注人令王戬纳闷，接听道：“啥事？” 那边静了近半根烟的功夫才说话：“我听你的，嫁进毛家。” “……”王戬无语，性格果然决定命运。 “说话呀，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高兴个屁，晚了。” “呵呵，男人！口口声声说想娶我，转脸就变！”言罢萧英直接挂断，随后一条微信：“老娘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 “自己把路走成这样，难道就没想过你自己的问题？” 有些话王戬不想再哔哔，从婚姻观的角度讲，萧英和张曼其实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张曼，换着后者估计肚子都大了，区别在于萧英的情商和颜值勉强匹配，一切皆归于王戬在职场上的培养，加上其本身确有潜力，及毛文忠的过分舔让其拿捏过头，一手乱牌眼看有王炸之势，结果酿成今日之局。 萧英错过人生机遇，对葛燕而言纯属活该，经此一遭，相信自家夫君也看清了，以后再无顾虑，尽管晚上睡觉时还在不停发微信，疯狂发泄着对所谓男人背叛的情绪，但隐约透着后悔二字。 任凭狂风暴雨，王戬半字不回，抱着自家媳妇啃得正欢，斯文流氓连来好几趟电话，王戬只好撒嘴接听，骂道：“艹！家里死人啦！” “你特么才家里死人啦！赶紧出来。” “啊？” “啊个屁！西街美食城封神烧烤，快点啊！” “不是等会，啥好事？” “嘿嘿，当然是见见我媳妇。”说到这斯文流氓小声道：“二十四岁实验小学老师，将来你儿子想少遭点罪就麻溜的。” “才二十四岁下得去手？禽兽！” 第224章 杀手到了 《十宗罪》有云：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如今在川北地界，徐毛两家的未婚青年皆为唐僧聚集之地，有头脑的敬而远之，自负颜值的伺机而动，王戬属于北监偶然发现的隐藏人物，被内部消化，然发生在身边的三灾九难一个没少。 这不，小两口临近九点被叫起床，考虑到西街夜市周末人太多没开车，扫了两辆共享单车骑至街口走进去的。 一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街道两边更是一排排的烧烤店和桌子，斯文流氓不停催命，小两口加快脚步，没留神身边超过一辆出租车，停至前方突然开门，出来个女人与葛燕撞个满怀。 那女的不由分说直接开骂：“没长眼啊！” 王戬正抱着媳妇查看情况，一听对方来劲，喷道：“你特么才眼瞎！临街开车门不知道看看后面啊？” 话音刚落，那边出来一男的，年纪轻轻黑白不分上前放狠话：“你小子骂谁呐？” “算了算了。”葛燕身为警察怕影响不好，连忙道：“没事没事，只是碰了一下。” 关键时刻王戬岂肯罢休，但被葛燕死死拦着，强压火气只好作罢，然走了没两步，听见那女的还喋喋不休：“那么点个头跟武大郞倒是挺配。” 王戬怒了，若非葛燕玩儿命拉着，非暴揍那对狗男女，神马玩意儿！本来心情就不咋滴，经此一遭更不咋滴了。 找到封神烧烤店，灯箱牌子下有行小字：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店内不大，没有包间，一张最大的圆桌瞧见毛文忠跟一女的坐一起，小姑娘颜值一般偏上，头发乌黑靓丽带副眼镜，穿着得体座姿端庄，举手投足显得颇为含蓄，葛燕往那一坐妥妥的绿叶。 “怎么才来，等半天了。”斯文流氓连忙招呼道：“介绍一下啊，我女朋友，朱颜。” “我说，这种事应该在家窝被子里偷偷乐，你把我们弄出来干嘛？” 这时，朱颜开口道：“听文忠说你只用一年半就拿了西工大的数学博士，我不大相信。” “我艹！”王戬扭脸暗喷，回脸再道：“嗨，闹着玩儿的，甭听他瞎说。” 出于保护的目的，葛燕接话道：“小毛总，咱们四个叫这么大桌子，还有人来？” “来了。”朱颜起身冲外面招手：“这边这边。” 众人回头，王戬两口子愣了，与葛燕对视一眼没说话，待后到的那对男女拿眼一扫满脸尴尬，更无赔礼道歉的意思，朱颜连忙介绍，场面更尴尬了。 介于斯文流氓的关系，小两口尽量少说话，免得把人家刚对上眼的女朋友给搅黄了，被动闲聊绝不主动搭茬儿，毛文忠什么人？集团人事总监，专门盘人的主，正琢磨着是不是偷偷发个微信问问。 那朱颜也看出自己朋友不对劲，问闺蜜道：“闹闹，平时挺活跃，今天怎么了？” “没，没没事没事。”闺蜜也怕将事搅了，结巴道。 葛燕听罢偷偷捂嘴暗笑，心说这女的跟夫君有点像，一紧张就结巴，为缓和气氛主动示好，起身给二人倒饮料，结果闺蜜朋友居然稳坐不起，象征性道了声谢，斯文流氓感觉不太爽。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闺蜜尚且如此，自己那女朋友八成也好不到那去，见此印象落下瑕疵，导致一顿丰盛的烧烤草草结束，口径也统一：明儿上班。 美食街属单行道，不让停车，六个人很有默契行之路口，毛文忠方知小两口没开车，众人这才各自分散该干嘛干嘛，一路慢行还没到家，斯文流氓迫不及待来电话，开口便问：“怎么回事？你们俩认识我媳妇的闺蜜？” “认不认识另说，保险起见有必要给你提个醒，小心着点。” “我说你能不能痛快点？别有什么顾虑，哥们光棍三十多年，不差这一回。” “要不这样，你把她们家地址告诉我，我帮你查查朱颜的真实情况。” 斯文流氓想也没想一口答应，挂断电话微信发来地址和手机号，至于萧英松口的事只字未提，因为性质发生改变。 巧的是朱颜也住南街，但离老丈人家甚远，否则葛燕肯定认识，从移动公司一直黑到家中路由器，守着端口在那用脚本抓包，设置好刷牙睡觉，将媳妇搂得挺紧，葛燕偷乐大肆挑衅，没一会便撕巴起来，二人世界令人回味。 次日睁眼，该上班的上班，该睡懒觉也没让，王戬边吃早餐边看笔记本上的抓包信息，暴力译码得知朱颜也起了疑心，虽说啥也没问出来，但另有收获，朱颜居然欠了近九万的花贝，想来昨晚那身不便宜。 “唉，可怜的斯文流氓，找个媳妇比陈霸先找恐龙蛋还难。”自言自语，王戬三口两口吃完早餐，将信息截图一一发送，如何选择相信心里有数。 “我艹！差点崴了。” “什么意思？” “要不是你俩行为有异，昨晚我特么准备办事的。” “你特么想女人想疯了吧？难怪萧英没看上你。” “少提她，老子这辈子打光棍也不再当舔狗，这个周末继续相亲。” “明白了，是你们家老爷子想孙子想疯了。” “下次相亲就按今天这么玩儿，老子就不信找不到个好女人。” “……”王戬。 切了微信穿戴整齐去超市混点，吃完午饭回家难得静下心态，尝试cad软件画图，将自己构思的光源先画出来再说，没半个小时来一陌生电话，接听后免提喂了一声。 “小戬，我是文忠的妈妈。” “哟，老太太！啥事？” “文忠昨天和小颜谈的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不理人家了？听说昨天晚上你们一起吃烧烤了？” 好好的心情又给搅了，王戬无奈只好实话实说，免得老太太着急，只不过将黑信息的活驾接到葛燕头上，网警嘛，查这个也合理。 老太太听完前因后果没在纠结，口称谢谢挂断，然手机还没熄屏斯文流氓又来微信电话：“赶紧来集团，杀手到了。” “喝多了吧你？” “徐木阳杀到集团了，刚进总经理办公室。” “叫上120，备好强心针和速效救心丸，爷马上到。” 第225章 嘴欠 《论语》有云：老而不死，谓之贼也；对付这种人最正确的办法是别跟他讲道理，能喷则喷，不能喷就挖坑阴他。 乘公交到站下车，双手插兜晃到大厦门口，见停着辆救护车，王戬嘿嘿暗乐，火速上电梯直奔徐鹏飞办公室，门没关，一眼瞧见沙发上坐着位半边花白头发、戴副老年眼镜的封建余孽。 总经理一瞧克星到场，没等开口，封建余孽虎目一瞪，起身道：“你是王戬？” “是老子我！” “！！！”徐鹏飞大惊，论辈份，他得管徐木阳叫伯伯，兔崽子太不知轻重，一拍桌子喝道：“你称谁的老子？没大没小，滚一边去！” “就是，毛都没长齐才吃几碗饭。”徐木阳火气减半，接话喷道。 瞅这阵势要二对一，王戬没把握，扭脸笑道：“徐总，要不您先回避一下？” “嗯，说话注意点。”徐鹏飞就坡下驴，叮嘱一句抬腿就闪。 东道主跑路，待总经理办公室门一关，徐鹏飞站走廊冲前面招手，七八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聚拢，各种急救设备、药品、血浆、甚至包括担架床全部准备就绪，只要里边“嗷呜”一声立马破门而入。 …… 办公室内，王戬大大咧咧靠坐总经理位置，问道：“找我啥事？” “王戬，至今年以来，你的大名在咱们徐毛两家的热度很高啊，于公于私，老头子我也是打心里头佩服，也许将来真能坐上这个位置，但你插手徐家内部之事，是否欠缺考虑？” “您哪只眼睛见我插手了？我只是帮手底下人讨个公道，有错？” “错倒是没错，但你怂恿文忠扣我退休金……” “不是扣，是补偿，您必须为自己做错的事道歉。” 徐木阳知道自己身体毛病多，尽量保持淡定别动怒，面色坦然坐下反问道：“道什么歉？就凭一个物理本科学历？现代社会像她这样多的是，当前台怎么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工资奖金一分没少，哪儿亏待她了？” “可您的职位是人事总监，人事总监是干啥的？是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请问您做到了吗？” “呵呵。”徐木阳乐了，道：“当时公司招聘的就是前台，论学历她最高，论条件也符合。” “那您就没考虑过影响？” “当然考虑过，要不是我儿子徐岩一再坚持，老头子也不愿做恶人，太浪费人才。” “也就是说您知道这么干不对，那我做得也没错啊。” “你……”话术被钻了空子，徐木阳一时语塞。 “老爷子，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道歉，要么硬挺着。”王戬说话一半见老头嘴角直抽抽，连忙起身再道：“徐家内部的事我不沾边，但试验基地的凝聚力事关集团将来的发展，您是集团管理层的老人，理应以大局为重，要不我给您出个主意？” 徐木阳较为吃惊，扭脸看了半天才问道：“什么主意？” “简单，您把那三年退休金归了包堆给徐岩不就得了。” “放屁！”徐木阳终究没憋住，起身大怒指着王戬鼻子骂道：“我就知道你个兔崽子没憋好屁！告诉那女娃，想进徐家门除非我死了！” 这回轮到王戬笑了，道：“我要是您肯定不这么干。” “？” “您想啊？他们俩硬刚了这么多年，该办的事估计早办了，就差领证；另外小子说句大不敬的话，您要真哪天两腿一蹬，她照样进徐家门，本来有生之年您还能抱抱孙子，结果还是一样，您说您亏不亏？” “再说岳欣慈差哪了？长相虽一般，但性子温和，明知道您在难为她，人也没说什么，毛文忠一直想找个这样的，您还把人往外推，您也是好日子过够了，没遭过恶媳妇的罪。” 考虑到迟早要解决问题，徐木阳犹豫片晌说了实话，道：“就是因为能忍，老头子我更不敢让她进门。” “您想得有点多吧？他们俩结婚跟您有啥关系？人伦孝道尽职就行，您现在要做的是准备好当爷爷，还想怎么样？” 事没摊到自己头上，漂亮话肯定好说，老爷子权衡利弊后道：“好哇！让我松口也行，婚后断绝与娘家的一切往来。” “老爷子，送你一句话：老实人不是不会动怒，是因良心太沉压住了心中的恶，您要将她的良善耗尽，恶念便会重生，倒霉的是徐家三代人，到时候连悔过的机会都没有。” 言尽于此，王戬拉门闪人，吩咐急救小队可以撤了，毛文忠挤身上前问道：“情况怎么样？” “继续扣！扣到那老东西吐血为止！妈的敢打压老子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踹了一脚，徐木阳怒气冲顶咬牙切齿骂道：“你个狗日的没大没小，老子今儿替你爹教训教训你！”说罢抬手抡圆了便是一个大耳贴子，王戬躲闪不及被抽得原地转了仨圈，当场倒地昏死，足见怒气值满溢的情况下力道之大。 “卧槽！”斯文流氓大惊，狂喊医生。 急救人员正等电梯，闻听呼救果断回援，顿时走廊乱作一团，一瞧是刚出来的小年轻，愣了，再看左脸夹印着清晰可见的五指，立马明白这是嘴欠被抽的，但也不至于闹到急救吧？ “医生，他他他他这怎么回事？”毛文忠吓得直哆嗦。 “对呀！就打了一巴掌不至于昏倒吧？”徐木阳也吓着了。 医生正着手检查没功夫搭茬儿，一会翻眼皮，一会听心跳，一番操作后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行了。” 众人一听放心大半，同时徐鹏飞带着一帮人赶到现场，见王戬在担架床上躺着大愣不解，问明情况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兔崽子故意装的，嘱咐毛文忠将人送医院象征性住两天，然刚出电梯口突然接到电话，王戬吐血啦！ 剧情反转，集团总工程师被退休总监一巴掌干到吐血送医院抢救，徐木阳出名了，如同被架在火上烤，退休金也顾不上了，跟随一帮部门大佬赶往医院，总裁要知道非灭了他不可。 途中毛文忠发来微信，初步判断是急火攻心导致的轻微心梗，刚服下速效救心丸。 待众人赶至病房没让进，王戬刚睡下，护士推车上搁着血衣血裤，徐木阳瞅着了两眼，“嗷呜”一嗓门应声而嘎…… 第226章 无妄之灾 有道是：嫩草怕霜霜怕日，恶人还需恶人磨，王戬号称混不吝岂是浪得虚名。 时间倒回三十分钟前，集团电梯内，王戬诈尸起身捂着左脸夹嘶嘶嘬凉气，大骂老不死的下手太狠，顿起报复之心，贼眼四处乱瞟，偶然发现一位护士小姐姐手里拎着血浆，一把夺过大力撕开弄得满身都是，电梯内也乱作一团。 前文书有言，斯文流氓也不是啥好鸟，果断打电话总经理，口称王戬吐血，领头的医生醍醐顿悟，这是要搞事啊！但看在在场人人有劳务、血浆损失也有着落的份上，全力配合俩坏鸟演了出戏。 趁众人未到，找了间vip病房速度布置现场，为把戏做足，斯文流氓偷偷打电话葛燕，简短述说剧本，葛燕也差点吐血，但毕竟是助人圆场的善事，还在赶来的路上，徐木阳在病房外就嘎了。 一个集团未来之星，一个徐家下任族长，两边都得罪不起，徐鹏飞脑袋上全是雷，这会也想找间病房躺进去，太特么闹心。 在场清醒的估计也只有杨坤，透过病房的玻璃瞧着师侄安然躺尸眉毛直拧，不动声色退到一旁给保卫部打电话，十分钟后微信收到条短视频，看罢两眼闷闷一笑，文字回复道：“把这段监控删了，别让人看见。” 少时，葛燕头回身着警服赶到医院，众位大佬瞧在眼里羡慕得紧，直到医生宣布脱离危险才散去另间病房，徐木阳情况比较严重，差点脑淤血，幸亏在医院，不然今儿晚上铁定吃席，俩兔崽子玩得太大，事过之后免不了一顿骂。 傍晚，陈叔送来晚饭，走时一脸阴沉，典型的没事找抽，葛燕也没少掐，王戬胳膊青一块紫一块。 隔着两间病房，徐木阳比王戬要舒坦得多，老伴和儿子陪着，未来儿媳妇伺候着，直至半夜苏醒，第一句便问王戬情况怎么样？闻知脱离危险，老头才大大吐了口气，没一会儿安然入睡。 未来族长病危住院，徐毛两家自然要派代表慰问，老爷们们要上班，自然是老伴出面，顺道看看集团未来之星。 次日中午，王戬翘着二郞腿躺床上玩手机，毛文忠的母亲拎着一兜子水果进病房，王戬生龙活虎跳下床搭把手，客气道：“您费这个心干嘛？” 老太太关上门，一指戳在王戬额头责备道：“瞧你们干的好事，差点闹出人命。” “放着好好的儿媳妇不要，还耗了人小三年青春，该！” “我刚从那边过来，欣慈确实是个好姑娘，唉，难为她熬了这么久。” “老头应该松口了吧？” “估计差不多了。”老太太削好一个苹果递将过手，转移话题道：“小戬，燕子的朋友圈还有未婚的吗？” “嗨，有的话不用您出手。” “唉~”老太太眼里透着失望，叹道：“文忠这孩子也是命苦。” “您别逗了，他还命苦？他要命苦这世上还有命好的吗？依我看，想找个好媳妇只能去农村。” “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怕文忠不乐意。”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敲门，进来两女的，打扮得体尽显靓丽，各自提着丰富的营养品和一果蓝，老太太转脸一瞧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嘱咐王戬好好休息走了。 来者竟然是朱颜和好闺蜜，刚坐下还未表明来意，葛燕身着警服提着午饭后脚进房，那闺蜜脑袋差点钻床底下，如坐针毡。 “你们这是……”王戬纳闷道。 “小戬。”朱颜挤着笑脸道：“昨天晚上听文忠说你住院了，你俩关系那么近，所以来看看，有些唐突别介意。” “嗨，没事，小毛病。”说着，王戬起身接过媳妇递来的饭碗道：“没事上班去吧，下午来接我，这躺着不自在。” “回家再跟你算账。”葛燕顺从其言，撂下狠话退身离场。 警察一走，气氛随之变得轻松，王戬道：“你是想问毛文忠为什么对你的态度转变太大吧？” “小戬，昨天晚上我才知道吃烧烤那天发生的事，特意带闺蜜来给你们赔礼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计较。” “颜姐，你会错意了吧？”王戬边吃边道：“我要是计较，那天肯定起身走人，别想太多。” “可……可为什么啊？”说着话，朱颜快哭了。 “相个亲嘛，自然是奔着结婚去的，既然是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需坦诚相待，你还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我帮不了你。” 两女的无语，王戬见其不走，笑了笑道：“毛文忠对老婆的要求其实很简单，1207病房有个案例可以参考一下。”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这才起身道谢离开，路过徐木阳病房，看见老头喝瘦肉粥正欢实，岳欣慈坐床边削水果，完事收拾餐桌扶老头躺下，将换下的衣物收拾好打包离开。 说句不客气的话，即便自家老娘病了，相信朱颜也没这么伺候过，闺蜜身为现代职场女性肯定看不惯，强拽着朱颜走了，出住院大楼狂喷男人不是东西，真当现在是旧社会，把女人当丫鬟使，殊不知毛家老太太一直跟在后面，彻底死心另物她色。 然王戬装病的消息被杨坤封锁，除了总裁没几个知道实情，川俞那边一帮子人，加上章涛中午全到，独缺萧英。 问罢方知借口女儿生病，但随的份子却只有100块，王戬呵呵一乐苦笑收下，临走时穆芹想留下护床，得知下午就出院只好放弃，众人一走王戬感觉玩得有点大，也不知该怎么收场，萧英倒来条微信：“你怎么没死啊？免得出来祸害人。” 索性闲着没事，王戬琢磨着开导开导，回复道：“挺好的一桩婚姻被你玩儿丢了，怨谁？” 许是理亏，一句话怼得萧英哑火半天没吱声，直至出院也没回复，回家第一件事是洗澡，葛燕在厨房做饭，搁客厅的手机又在那不停跳微信，本不想看，没完没了的蹦，心烦之中擦擦手滑线开屏一瞧眼睛都直了。 平时淡定的葛燕这会显得慌乱，扭脸看看浴室连忙删除，然没一会来条文字信息：“比你媳妇好看吧？馋了就来川俞，保准给你生个又高又帅的大儿子。” 也不知萧英发的什么，撩得葛燕醋海生波，晚上睡觉打架打到近半夜，王戬稀里糊涂睡到第二天中午还觉得挺困，也算装病的报应。 第227章 误打误撞 老祖宗说：娶妻娶贤不娶色，嫁人嫁心不嫁财；现代社会对男人而言依然适用，但葛燕身为女人除了长相一般，唯一不满意的可能只有身高，与萧英对比难免会产生自卑感，如今自家夫君以有宗师之相，社会地位水涨船高，面对越来越考验人性最原始的诱惑，天知道哪天会阵地失守。 葛燕不由得丧失信心，上班魂不守舍，于是找到宋局，言明想辞去工作回家做全职太太，宋局问罢来龙去脉哈哈大笑，道：“小葛，没觉得你与小戬越来越像？哎呀，你们俩真是天生的小两口，哈哈哈~” “？”葛燕一脸懵逼。 “好好想想你俩相亲的时候，小戬也是像你这般自卑，要知道那段时间也是孙小玲盯得最紧的时候，即便如此也守住了底线。” “可宋局……此一时彼一时。” “从广义上讲这与时间没多大关系，葛燕，你是小戬的妻子，应该最了解他，别看那小子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但骨子里是个重感情讲义气的，否则以他现在的地位肯定天天在外边应酬，可你看看他现在的朋友圈，和以前基本没什么区别。” 葛燕仔细想想也对啊，宋局再道：“小葛，但凡搞科研的眼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家庭，二是项目，小戬则是兴趣，他能有今天离不开你的无私奉献，别想太多。” “嗯。”葛燕貌似恢复了些自信。 见此宋局又笑罢两声再道：“现在川北的市委领导都盯着小戬，他要敢在生活作风上胡来，甭说我，周进第一个饶不了他！” “啊？市领导也知道？” “唉，谁让这兔崽子在徐康年面前吹牛，不光市委领导，连省里都知道了，都在争光刻车间的驻地，给的优惠政策一个比一个离谱，川俞那边闹得最欢，所以你现在的任务是做好贤内助，全力支持。” 说到这，办公桌那台红色电话铃响，葛燕一瞧连忙起身离开，没两分钟又被叫进去了，宋局道：“刚刚战区来电话，下月底小戬要去趟南海。” “演习开始了？” 宋局摇摇头道：“具体时间和任务没说，应该不是演习，回去跟小戬说一声，做好准备。” “是。”葛燕立正敬礼。 …… 话说王戬，时至中午愣被饿醒，懒散起床活动活动身体，桌上早餐都凉了，看看时间陈叔那应该正吃着，匆匆下楼囫囵一顿，看看手机信息，徐木阳已能下床走两步，精神头不错。 听斯文流氓说徐岩带着岳欣慈进祠堂已拜过列祖列宗，就等徐木阳出院松口领证，也算功德一件，对此很有成就感。 微信继续下滑，翻着翻着觉得不对劲，为啥？萧英在聊天记录里消失了，切换通讯录点开一瞧，聊天信息全部被清空，再回想昨儿晚上葛燕的反常举动，立马猜到萧英八成又发自拍被葛燕截糊了，自己被媳妇狠狠薅了一把羊毛。 “卧槽！我咋这么倒霉呀！”王戬差点没抽自己一嘴巴，太特么欠了。 讲真，若非公司同事，葛燕一准拉黑，如今真相大白，王戬又不敢发消息证实，只能干吃哑巴亏。 心情郁闷回家，打开电脑继续画图，直至媳妇下班发微信，叫下楼一起买菜，瞧见葛燕又一反常态，挽着胳膊异常温柔，感觉像谈恋爱那会儿，买的依旧是月子菜，王戬死的心都有了。 家有仙妻怎敢造次，吃饭时葛燕偶有投喂，王戬实在憋不住问道：“媳妇，我错了还不行。” “噗，哈哈哈~~~”葛燕大笑，心想宋局说得真对，温柔是女人最大的杀手锏，故意问道：“错哪儿了？” “我……我我我不该隐瞒萧英老发性感自拍那事儿。” “性感自拍？”葛燕笑声戛然而止，道：“穿衣服的那种？” “废话，难不成……”话说一半王戬大惊，改嘴道：“不会吧？昨晚上她发的……” “哼，还好是我看见的。” “唉，可惜鸟了……” “我打死你！”说罢，葛燕冲过去打着一团，掐胳膊捏腿，好好一顿晚饭吃到床上，也算一对奇葩夫妻。 待晚上收到去南海的消息，王戬差点没把床蹦塌了，第二天早早起床跑步，一切按军营作息，再则葛燕即将来大姨妈，能消停段日子歇口气，然即将周末时斯文流氓来电话，星期六中午相亲，随时接收消息，最好黑进医院病史。 王戬觉得靠谱，二人一拍即合，结果可想而知，连着两天相亲四个，一个刚怀孕，两个做过人流，还一个啥毛病没有，但斯文流氓却发现是个购物狂，拿他当冤大头，这哥们也损，就地设局摆了一道，自己挑的自己给钱，当场拜拜扬长而去。 但老这么下去不是个事，王戬刚搓合一对自信心爆棚，建议找个农村的，人也单纯，还会做饭收拾家务，斯文流氓勉强答应，条件是颜值不能太差。 那么问题来了，在王戬的朋友圈里，住在农村的只有老石，而且看人也准，因此星期一招呼都没打，带上一条1916驾车奔了农家小院，给老头来个惊喜。 七月中旬，骄阳似火炙热难耐，比亚迪悠悠晃至小院，里边大门紧闭，王戬拿着烟推门进院，敲了两声没动静，仔细一瞧没锁，轻轻一推门分左右，进屋前前后后寻了个遍没人，估计临时有事很快会回来，干脆坐屋里刷手机死等。 果然，无聊近半个钟头，打后院传来两个声音，都挺耳熟，王戬纳闷，连忙起身奔厨房，正好撞上二人，画面瞬间定格，空中貌似有乌鸦飞过。 “什么情况这是？”王戬大眼懵逼问道。 “呵呵，你小子来干嘛？也不打个招呼。”老石埋怨一句，笑着与边上那位进了堂屋。 都是领导长辈，王戬只好搬把椅子坐下面，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凑一块的？” “还记得第二章咱爷俩刚见面老夫说过的话吗？” 王戬一脸白痴摇摇头，老石扑腾折扇提醒道：“若不是上面领导亲自打招呼，这事还轮不到你。” “卧槽！”王戬恍然大懵，拍腿道：“敢情……我特么一直以为是刘大爷！” “你小子那张嘴永远欠抽，有种当他面叫。” “呵呵，我哪儿敢。”王戬赔笑问道：“周政委，老石也是国安？” 第228章 三个惹祸精 老子大概曾经曰过：鱼不可脱离深渊，否则很容易遭到杀身之祸。 从先前零零散散的信息中，王戬隐约猜到老石年轻时周游列国，估计是位经历过刀光剑影的祸害，和国安的外勤不谋而合，才有此疑问，但周政委摇头表示否认，看在王戬一脸求知的份上，也没打算隐瞒。 剧情确如王戬猜测的那般，既有刀光剑影，更伴随着血雨腥风，老石早年间混迹于京城琉璃场，靠着博学好问和过人的天赋，短短数年习得一身本事，如若搁在乱世必有一番传奇，可惜新中国早已成立，那颗不安于现状、骚动了好几年的心终究没摁住，又正好赶上国家改开，便偷渡去了美国，在旧金山唐人街混得风声水起。 玩古董的都有个毛病，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人生的哲学观与大众相差甚远，凭着鉴宝识珠的能耐结识到一位美国上流人士，州参议员布纳什，同时渐渐引起中情局两名fbi的关注。 由于一直没拿到绿卡，属于黑户，加上异国他乡，纵使再有钱也没地方存，因此只好将赚来的钱借存在唐人街，一个名为潘少平的华裔账户上，但随着数额越来越大，fbi的关注度越来越强，三番五次的找茬儿。 老石逐渐起了警觉，偷偷找到布纳什，花高价办了张英国护照，声称美籍华人，化名洛根，自以为顺利脱身，没想到刚下飞机便被英国警方逮捕，并很快识破护照和假名，以此为由判了三年，并没收全部个人所得。 当时的石义君可谓年轻气盛，三年牢狱之灾已是三十出头的人，性格与王戬相同，没招没惹的以莫须有入狱，心恨不平起了报复之心，反正孤身一人光脚不怕穿鞋的。 按英国法律，像老石这种情况出狱后应该被驱逐出境，但老石的能耐早已被人盯上，英国不比大老美，民国时期从中国抢来不少文物，其本事正好派上用场，因此刚出狱便被人接到一座庄园，替人工作大半年也不知雇主是谁，好在钱没少给。 甭看日子有了盼头，但埋藏在心里的报复丝毫未减，随着时间推移，雇主渐渐放松警惕，老石在庄园出入自由，直至一年后的某天再也没回来，人仿佛凭空消失。 没过多久，当年判决敲锤的那位英国法官被灭了门，这事闹得挺大，当然，英国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嫌疑人很快锁定是位华人，但老石早已身在美国旧金山，实施下一步计划，两个月后布纳什全家被灭。 要知道，80年代末的十几万美元是个天文数字，因此不难断定是布纳什透露的消息，与英国人和fbi三方分赃，所以老石又盯上了中情局，查了很久也没查到当初找茬儿的那两名fbi。 于是耐心蛰伏于一家赌场，时间来到1998年，周进头回出外勤派任美国驻华使馆工作，小伙精神矍铄意气风发，时常和首长出入白宫，前途不可限量。 但老石搞的事太大，甭看过去多年，fbi依然未放弃调查，同时驻华使馆也有关注，从当时掌握的线索来看，典型的华人手法，而且通过布纳什的关系网发现，和英国那件案子是同一人所为，两者相结合，做案动机便不言而喻，石义军的个人信息也随之浮出水面。 中国人讲，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周进表示深切同情，也未刻意去查，再说死的是美国人，关我鸟事！ 虽说事不关己，但老石那身本事是真的，有学问有手段有谋略，周进是军人出身，读书少，很佩服这类人，动了恻隐之心，主动请英想将这位愣主送回国内，折在美国太可惜。 就这样，周进孤身一人动身前往旧金山，因长相露光，想寻找躲在暗处的老石很不容易，辗转大半年才在一间贫民窟找着人，为获取信任两人打得有来有回，若非怕惊动警察没准会开枪。 待表明来意，老石直意不走，非找到那两个王八蛋不可，周进没辙，擅自动用情报网，在法国找到一个，老石扭头就闪，这一去音讯全无，五个月后大使馆收到法国传来的消息，老美驻法国使馆武官被杀，周进差点吓得尿裤子，擅自动用情报网的事也被上面发现，背了个处分回国反省，两人至此天隔一方。 本以为再无交集，2001年9月11日，美国两座百货大楼被拉登同志拿飞机给怼了，引来全球点赞，同时周进刚刚以上校转业，正式进入国安成为一名副处级干部，在云省边境负责情报工作。 无意当中在911的新闻照片中瞧见老石，感觉极其不妙，火速打报告申请去美国，誓要将这个惹事生非的愣主押回国。 孰话说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鲤鱼打挺，生怕那狗日的跑了，报告还没批便擅自作主溜了，结果毛都没踅摸一根，又背了个处分，皆因两次出错，周进近十年未获晋升。 然狗血的命运是神奇的，2007年7月，国安收到索斯比暗道传闻，有人拍卖传国玉玺，周进奉命前往调查，两人意外重逢，为发泄这十几年的憋屈，老石被周进摁在洗手间的马桶里险些呛死。 更令周进吐血的是，传国玉玺的风是老石故意放出去的，就想引来国内特工，细问之下方知，另外一个fbi出车祸早挂了，周进当场无语，那处分背得多冤啦！ 仇人都死绝了，也耽误了人生大事，近二十年活在仇恨中也腻了，老石便动了回国的念头，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想不到来的竟然是熟人，按老石的哲学观：哥们功德圆满。 美国中情局跟这两人明争暗斗半辈子，再则周进那模样早在上个世纪就已露馅儿，要不怎么说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心说你特么总算出来了，因此同样派特工在索斯比活动。 两波人新仇旧恨免不了一番争斗，好在二人身手不错，无奈老石上了年纪，体力不支身中两枪，周进死命保护才捡回条命，当飞机落地京城，一切尘埃落定。 为让大老美闭嘴，老石被判入狱五年，在北监观书五载，终成一代国学大师，周进则调至大西北，为北斗研发保驾护航，由此结识了叶承奎教授，直至入狱也未撤离。 长篇评书收尾，王戬啥都明白了，不屑道：“你们俩年轻的时候跟我也没啥区别嘛。” 老石爽朗笑道：“这话也对，咱们仨都是一帮惹祸精，哈哈哈~~~~” 第229章 绞索 龙杵诗云：乱世传奇盛世商，他国血雨少年狂。义气春秋功德路，板荡真情纵回肠。 毫无疑问，周进出道既巅峰，倘若没那两个处分，现在至少是个正厅，对老石而言恩同再造，所以别看年纪比周政委大十来岁，敬重得很，王戬今儿这趟没白来，太特么意外了，二人传奇般的经历足以拍成电影。 满足了好奇心，周政委问道：“你没事跑这来干什么？” “找老石作媒啊。”俩杀人狂面前王戬岂敢藏拙，老老实实表明来意。 “你怎么什么事都掺和？吃饱撑的啊！”周政委真想灭了他。 “老石刚才已经说了，咱们仨差不多。” “哈哈哈~~”老石今儿是真高兴，摇着折扇起身道：“行，过几天老夫帮他物色一个。” 三言两语敲定，仨大老爷们奔厨房做午饭，王戬对老石在国外掀桌子的行为表示佩服之极，问周政委啥时候自己也能出个国耍耍。 就王戬如今头顶的重大科研项目，甭说出国，出省都得报备，更不谈民航客运，哪次不是军机来回？加上与大老美刚开启贸易战，其重要性比省部级领导级别还高。 吃饭时，王戬将下月南海之行告之，问道：“周政委，听我家燕子说这次不是演习？” “美国人正怂恿菲律宾在南海不停的制造事端，米尼兹航母打击群又在附近游弋为其撑腰，朱日和的钟烈阳建议把你调上去试试，我估计这次的任务仅仅是试探，找到破绽就行，动作别太大，小心打草惊蛇。” “那多没意思。”王戬大失所望：“我要能搞回一架f35，老叶头兴许还能减刑。” “你以为减刑是地里的大白菜说减就减？根据规定，减刑后半年之内不能再减。” “小戬，就是那位叶教授让你涉足艺术的吧？”老石插话道。 “是啊，老爷子对《缀术》的理解在我之上，那脑子堪比妖怪，哪怕看见道缝，也能推出个大概。” “呵呵，想来老叶也是个懂《周易》的。”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那句大人虎变，其纹炳也老叶也知道。” “嗯。”老石吃了口菜道：“你小子气运逆天，遇到的都是贵人，好好把握。” 仨人吃罢午饭收拾干净，周政委搭乘比亚迪离开，王戬纳闷，回市区的路上问道：“你咋来的？” “打车啊，开车目标太大。” “不会吧？fbi还盯着老石？” “调查了那么多年，死了那么多重量级人物，换者是你你会善罢甘休？” “也对，看样子咱们以后少往这跑；不过……周政委，老石现在年纪大了，万一被发现很危险啊。” “所以我今天来想劝他换个地方住，或者到大学挂个国学教授讲讲课。” “行，赶明儿我也劝劝。” 车进市区开往北监，临下车时周政委皱着眉头琢磨了会，道：“马上要去南海，从明天开始你得恢复体能训练，别关键时刻掉链子，每天跑步来北监。” “问题不大，别天天给我喂馒头就行。” “呵呵，你还真想把那一千万吃回来啊？” “唉，能捞点是点吧。” 可以预见，北监基本成了王戬的秘密基地，葛燕乐意如此，免得天天闲着没事到处捅蒌子，一来能保住那八块腹肌，二来自己尽可能多祸祸几年，双赢！ …… 川俞，换回来的电路板安装之后果有起色，但整体良率仍不达标，四车间十条贴片产线更无一条100%良率，章涛有些抓瞎，急得跟什么似的，头回感觉压力巨大。 毛文戈压力更大，眼看快到月底，哪怕其中任意一条产线良率100%还有可能保住位置，但现实如悬在头顶的铡刀，每天在办公室背手转圈，怕挨喷电话也不敢打。 然怕什么来什么，一车间长期保持的良率突然暴雷，品质老吴额头直冒汗，反复询问工艺问题出在哪，杨阳用500倍电子显微镜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原因，也紧张得不行，这责任要盖自己脑袋上，正如龙骨仔说的那般：工资扣得只剩底裤。 一车间良率破防的消息很快扩散，华为的驻厂经理十分重视，要知道，华为分散自全国的代工企业都敢插手产线管理，唯独峰利集团例外，跑到车间盯了两天也没发现问题，徐远征建议找王戬问问。 电话打到北监无人接听，直至中午在周政委办公室偷偷开小灶吃饭，问了半天王戬也没琢磨明白，但语出惊人：“将基板发回原厂重新检测。” 所谓基板，是集成电路的最底层基础，这玩意出问题的概率几乎为零，而且基板是华为提供的，这尼玛要出问题，上游厂家铁定被整顿，甚至面临罚款。 然集团总工放话，众人莫敢不从，只要问题别出在川俞就行，为防止上游厂家甩锅，保险起见华为派人跟踪，两天后发回检测报告，基板品质不合格，所有人大气得喘皆大欢喜，毛文戈却如坐针毡，自信心倍受打击，那句话怎么说的？占着茅坑…… 形势所迫，毛文戈晚上偷偷找徐远征，问问该怎么办，得到的回答依然是改食堂，前因后果说透了也没下定决心，因为毛文忠嘱咐过：政策不能轻易定，定了就不能轻易更改。 7月25日，徐氏族长大撒英雄贴，于下月建军节徐岩娶媳妇，地点川江大酒店，与此同时，一封甲方爸爸的投诉信发送至总经理徐鹏飞的邮箱，投诉川俞生产总监将订单排至良率不达标的四车间，要求赔偿损失，否则撤单。 集团所有高层在潜意识中都明白，除去王戬，最适合、最有资格担任川俞一把手的是肖杰，但无人提名，即便提了，相信总经理办公会也通不过，现在想提也晚了，能琢磨到的办法是王戬兼任，反正试验基地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 左右没辙只能这么办，于是让毛文忠先探探口风，斯文流氓越来越熟悉王戬的人性，白天不接电话，估计又在网上干啥见不得人的勾当，晚上打电话秒通，还没开口王戬抢道：“正好有事找你，这个周末随我去趟农村，见见你未来媳妇。” “……”毛文忠。 第230章 参透天机 钱老有云：击垮一个民族，是让男人没有血性和脊梁，女人没有廉耻和善良。 毛文忠作为一个标准的富二代，即不失血性亦不使脊梁，却唯独找不到一位知廉耻，存良善的女人，加上蹲了几年耗子，更加铁了心宁缺毋滥，哪怕打一辈子光棍，在众多二世祖中可谓难得的人间清醒。 但话容易说，当即将面对事实就需另当别论，哥们这么有钱，真娶个农村媳妇，传出去太跌份儿，过不了心里那道坎，王戬见其半晌没吱声，问道：“你特么几个意思？” “行行行，星期六打我电话。”言罢正事没说直接挂了。 “我艹，你特么还不乐意！不乐意拉倒，爷还就不伺候了。”王戬更生气，撂了手机继续在那画图。 王戬说到做到，星期六照旧去北监训练，斯文流氓在家还没起，躺床上天人交战，很担心手机来电话不好驳王戬的面子，飞升老头觉得奇怪，自从儿子出狱后很少再睡懒觉，琢磨着应该遇上啥难事了。 巧的是老太太又物色一相亲对象，兴高采烈叫儿子赶紧起床，媒人马上将人领到家来，南华大学的硕士，斯文流氓大惊，连忙打电话王戬要去农村，结果无人接听。 以斯文流氓的条件，绝大部份女人会倒追，今儿这位也不例外，否则也不会直接上门，论颜值、学历、身材简直无可挑剔，毛文忠却始终提不起兴趣，凭他的经验想来，这么漂亮的女人，在校这么些年，没同居史都对不起那张脸蛋。 果不其然，晚上将信息发给王戬，黑进学校一查差点吐血，这女的还真没啥作风问题，更无不良嗜好，却患有精神抑郁症，因失恋两回，一次跳楼，一次割腕。 灵魂倍受打击，毛文忠无奈面对现实，主动打电话王戬：“明儿咱们几点去农村？” “去个屁！没空。”说罢挂了。 某些人就得这么治他，溜了三趟电话才接，斯文流氓连连道歉，都快叫哥了，王戬这才松口，连夜联系老石，明儿带人相亲。 翌日清晨，毛文忠开着他那辆豪车到达超市，按王戬嘱咐，在陈叔那拿了些老年人的高档营养品，等了片刻王戬两口子下楼，仨人一块开着比亚迪奔郊外农村，接上老石往村里开，一路顺畅七拐八弯，在路边一间老旧破矮的平房刹车，大门敞开显得冷清。 老石率先下车朝里屋喊了句：“妮子，人给你带来了。” “……”斯文流氓。 王戬小两口抿着嘴在那憋笑，这名字多少年没听过了，毛文忠觉得太特么跌份儿，硬着头皮开门下车，打后备箱拎下礼品，转脸见一身高差不多一米七的女孩儿，颜值一般，梳着两条麻花辩，脸上洋溢着好奇，腰间扎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与相亲对象瞬间来一对眼，顿时低头红脸咬着嘴唇，时不时翻眼偷瞄。 “卧槽！有门儿！”王戬在车里大乐。 “夫君，老石看人的眼力真准。” 二人本着起哄的意思下车，王戬拿着手机在那现场实录，只见毛文忠大大方方将礼品提进屋，老石则代表男方家长在那说说笑笑。 相亲过程挺简单，但毛文忠看对了眼，破天荒留下吃饭，自觉帮未来媳妇在厨房打下手，出来时一脸灰渍，王戬将录制的视频往飞升老头那不停的发，没一会来电话，就一句话：“无论什么条件，这媳妇要再黄了，老子打断他的狗腿。” 孰话说老石出马一个顶两，吃饭时聊天，女孩姓陈名芳，小名花妮，双亲早亡就剩个奶奶相依为命，中专毕业，27岁，至所以拖着没嫁，皆因奶奶双目失明，舍不得扔下，非带着一起出嫁，对斯文流氓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待酒足饭饱相亲结束，毛文忠立马打电话，让老爷子开车接奶奶去医院看病，陈芳大喜过望，眼泛泪花主动拉手，仿佛遇见救星许久不愿撒开。 两人正式勾搭上，没老石和小两口啥事，仨人任务完成各回各处，晚上接到毛家老太太打来的电话，老人是白内障中晚期，已送省三甲医院手术，还有救，并千恩万谢替他们家找这么一孝顺的儿媳妇。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斯文流氓高兴过头，早把正事忘到九霄云外了，还自己给自己批了三天假，跟着未来媳妇去了省城，星期一上班徐鹏飞找不到人事总监，打电话一问傻了眼，狂骂一顿。 没办法，毛家娶媳妇事大，只好亲自出马打电话王戬，结果连打好几遍无人接听，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砸了，一个个忒特么不拿总经理当干部。 气归气，客诉还是要处理，于是将邮件转发至毛文戈，让他自己瞧着办，同时下了死命令，下月十日之前四车间还是现在这个鸟样，该干嘛干嘛去，收到邮件毛文戈玩儿得更绝，直接回了封辞职申请，徐鹏飞那血压歘歘往上飙。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徐鹏飞只好叫来工艺总监毛辉祖，啥也没说调转显示器亮明他儿子的辞职申请。 “唉，我就知道早晚会有今天。”毛辉祖表示无奈。 “我的哥呀，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你是工艺总监。” “实在没辙……让小戬兼任吧，我算看出来了，这川俞除了他谁也玩儿不转。” “可人不接电话，明显不愿意接手啊。” “怎么可能，川俞是他一手搞起来的，我来打。”毛辉祖现场拨号仍无人接听，琢磨良可又打给毛文忠，问明情况撂了手机，道：“文忠说中午吃饭或晚上打，这兔崽子好像又在憋大招。” “唉，再这么下去，咱们这帮人迟早玩儿完。”徐鹏飞忧心忡忡道：“你们毛家好逮出了文忠。” “徐家不是有徐岩吗？” “可徐岩只擅长搞技术，不擅长搞管理。”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毛辉祖眉毛猛然一跳，仿佛悟到什么，脸色逐渐变得凝重，猜测道：“鹏飞，你说……这会不会是总裁设的局，故意折损徐毛两家的后辈？” 闻听此话徐鹏飞细细琢磨确实很像个套，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两人目光莫名对视仿佛碰出火花，异口同声道：“总裁想改制！” 第231章 无赖起波澜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玩法，王戬仅仅是开了个头，如果说徐远征的下课是咎由自取，那么毛文戈被逼辞职纯粹是管理能力欠缺，跟不上王戬的节奏，好逮还帮他处理过两次事故，就这样还玩不转，你能怨谁？ 综上所述，徐远征和毛文戈的管理方式已落后于时代，然做为双方的家长，思想同样落后，所谓当局者迷，看不破也在情理之中，但能偶然参破总裁设的局说明极具政治头脑，其内部难免一场动荡。 二人脸色板正坐办公室干瞪眼，直至徐鹏飞手机铃声打破沉静，面无表情接听道：“喂，小戬。” “徐总，啥事？” “毛文戈今天早上递了辞职，你什么意见？” 话术陷阱太明显，王戬只是个技术总工程师，管理层的事跟他没什么关系，王戬顿了顿道：“这个……集团应该开会研究吧？” 兔崽子不上套，徐鹏飞干脆摊牌：“我的意思是让你兼任川俞生产总监。” “那倒不必，给你们推荐个人，让肖杰暂代。” “他能解决四车间的良率问题？” 问得太突然，王戬憋了半天憋出仨字：“也许吧。” “……”徐鹏飞。 “徐总，不是我推辞，下个月我要出去一趟，估计得两个月。” “又去哪？” “华为。”王戬病急乱投医满嘴胡咧。 “行，我知道了。” 一趟电话瞎耽误功夫，气得徐鹏飞将手机扔桌子上道：“实在没人让徐瑶先顶上，说不定能成，晚上我跟大哥通个气。” 明知是个套，这帮人硬要往里钻，这便是家族企业的毛病，毛辉祖也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只好默认。 …… 2018年7月31日星期二，集团大经理群发下通告：介于川俞贴片四车间良率近两个月未能达标，虽未导致客户流失，但损失较大，严重破坏公司信誉，经总经理办公会研究决定，撤除毛文戈生产总监职务，级别待遇降之经理，任命为行政经理，原行政经理徐瑶接任生产总监，本通知不日将以文件下发至川俞，特此通告。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走马换将皆如是，王戬看罢呵呵一乐，扭脸问周政委道：“川俞那边都布置好了吧？” “国安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操心了？” “我是怕那娘们坏事，好不容易搞起来的。” “好好训练，别瞎打听，出结果自然告诉你，吃完饭两百个俯卧撑，速度点。” “你也就这两下子。”王戬嘴上不服，身体还是挺实诚的。 晚上一身臭汗开着辉腾回家，舒舒服服洗个凉水澡堪比神仙，出浴室穿着裤头坐客厅继续画图，葛燕瞧在眼里暗流口水，吃完饭收拾干净迫不及待骑身上腻歪得不行。 “媳妇，明儿徐岩娶老婆，咱们随多少份子？” “你拿主意我掏钱。”葛燕正上下齐手的忙活，无心搭茬儿。 然一阵手机铃声破坏心情，陌生号码，王戬免提接听：“喂，哪位？” “我，徐木阳。” “哟，老爷子好，您身体恢复了吧？” “托你的福，没死成。” “……”王戬无语，葛燕捂嘴憋笑。 “兔崽子，明天你这个媒人早点到，跟着一块去娶亲，谢媒礼少不了你的。” “呵呵，您太客气了，一定早到。” 撂了电话王戬自语道：“这老爷子真有意思，既不情愿也没办法，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明天接亲你别搞事出洋相。” “那得看小爷的心情，我能搓合也能搅黄，嘿嘿~~” 正如周政委说的那般，王戬倒霉永远倒在那张嘴上，反正明天有应酬不用训练，晚上葛燕卯足了劲儿折腾，平常人一盒套套得用一个月，这小两口倒好，一个月两盒勉强够，就这还没算来大姨妈的时间。 幸福和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眨眼天亮，枕边人早已上班，王戬焕然一新开上辉腾奔了川江大酒店，斯文流氓挽着未来媳妇隆重出席，陈芳虽说颜值一般，随便捯饬一番便是大家闺秀模样，对这俩人来说相互捡了大便宜，可谓：佳人壁玉偶天成，顽石雕琢淬真金；自古亢龙多有悔，如今直待凤画眉。 娶亲的路上，王戬开车，斯文流氓坐副驾，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时不时发个微信，王戬实在看不下去了，道：“徐瑶任总监，你就不担心出状况？” “关我屁事。” “陈芳的奶奶怎么样？” “我妈陪着呢，手术很成功，再过半个月就能恢复，对了，十一哥们结婚，到时候你把那位保媒的老爷子叫上。” 是的，老石随时有生命危险，那天相亲王戬是按火葬场同事介绍的，谁让斯文流氓在王戬结婚那天光顾着看萧英，惊问道：“这么快就定了？” “手术第二天就定了，我媳妇强烈要求，抱着我哭了半天。” “你特么也是运气好，这年月还能找到这么单纯的媳妇，艹！” “嘿嘿，幸亏萧英没答应，不然哥们后半辈子栽了。” 一路聊天抵达下钱村，王戬终于明白为啥徐木阳死命拦着不答应，真的是人穷志短，娘家人堵着门，准备的两万红包撒干净也不让进，所有伴郎明显急眼了，做为媒人王戬更急，终于没忍住梁山好汉附体，顺着下水管道爬上二楼，一身怒气无人敢拦，冲进里屋见岳欣慈坐床上抹眼泪，看到王戬如同看到救星。 大喜的日子闹得跟瘟神驾到似的，岳欣慈跟在王戬身后下楼，有几个中年汉子浑不讲理冲上前要动手，王戬虎目一瞪，喝道：“老子看哪个敢动手？妈的，有特么这么嫁闺女的？” 一声怒喝，堵门的亲戚吓得不轻，门也开了，伴郎团这才松了口气，徐岩拉上媳妇冲呆若木鸡的老两口身鞠一躬，带上大队人马驾车离去。 本以为是段插曲就此揭过，没曾想岳欣慈家的一个伯伯跑到市信访办投诉，理由很扯淡，破了喜冲了财，不赔个三五万这事没完，而且现场有人偷偷录了视频，王戬正在北监训练，毫无意外被带到市公安局。 好在那天霸气侧漏镇住场面，视频只见身形和声音没见脸，但逃不过宋局一顿骂，王戬表示不服，耍浑耍到小爷头上，出了办公室要去信访办评理，还好葛燕预判在先，才未酿成祸事。 为平息事件，市局动用抖音账号将视频发到网上，引来数十万点赞叫好，没想到反而将事闹大了。 第232章 一盘大棋 《白毛女》有句台词：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迫于网络舆论，岳家伯伯暂时偃旗息鼓，王戬憋着火恢复训练，盼着南部战区早点下通知好闪人。 然通知没等到，三天后等来了省信访办的消息，连带着市公安局一起投诉，投诉宋局包庇警员家属，利用网络信息打压老百姓，要求省纪委严查。 那么问题来了，王戬与市公安局的关系知道的人屈指可数，岳欣慈更不可能告诉他家伯伯，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暗中挑事故意搓火，宋局收到消息稍微一分析便知其中猫腻，与王戬有仇的，除了那几个间谍，其次便是峰利集团的内部人。 省纪委那帮人下手也狠，第一时间暂时接管了市公安局在抖音和头条的大v账号，查了三天，并走访下钱村，事件来龙基本明朗，十有八九是国外间谍借机搞事，挑起群众与政府对立，破坏社会稳定，因此转交由国安接手，那位大伯随之被市公安局传唤。 时间来到2018年8月10日星期五，天气进入烧烤模式，王戬光着膀子浑身是汗在周政委办公室狼吞虎咽，吃到一半，近一个月未见的郭琼芬敲门进屋，冲首长敬礼后掏出一张铅笔素描，王戬瞅着眼熟。 只听郭琼芬汇报道：“周政委，据岳大勋交待，被中芯国际开除的朴政敏到了川北，小戬的信息和去省里上访的具体方案也是他策划的，并资助了2000元经费。” “估计是市公安局挂在抖音的视频闹的。” “凌队也是这个判断，现正通过交通部门调查去向，凌队判断，人应该还在川北，目标很可能是峰利集团的试验基地。” “能否查到转账信息？” “据岳大勋交待是现金资助，地点在下钱村村口，监控盲区。” “唉，但凡写码的，简直就是天生的间谍，思维逻辑比一般人太过缜密。”周政委叹道，扭脸瞧了一眼王戬：“对吧小戬。” “跟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干的，不过嘛……既然问到了……” “再卖关子明天吃馒头。” “行行行，瞧把你急的。”王戬大口嚼完喝口水道：“一个无法就业的棒子敢在川北当间谍，借着人种优势捞这种火钱，而且才特么资助两千，说明身陷经济危机，你们完全可以针对这点下个套嘛。” “对呀！”郭琼芬眼睛一亮，道：“周政委，他们既然关注了市公安局的账号，我们何不就此设局？” “嗯，是个办法，不过最好是发生在川北的真实事件，且有文章可作，具体方案……我和老凌先讨论一下。” “是！” 正事谈完，郭琼芬瞄了一眼王戬给了个笑脸转身离去，待门关上，王戬眼巴巴等着周政委夸他两句，结果人鸟都没鸟，抄起大茶缸大口咕噜，气得王戬化悲愤为力量，将茶几的鸡鸭鹅腿一扫而光。 下午顶着夕阳乘公交回家，吃完晚饭，许久没联系的孙总莫名来个电话，张嘴便是小道消息：“小戬，刚收到个风，听说集团有人在和美国的苹果公司洽谈合作。” “苹果公司？具体是哪部分业务？” “好像是手机基带贴片，先期投放不低于30万，算是测试。” “价格呢？” “暂时还没谈到这步，小戬，这业务要成了，川俞那边很可能会进一步扩大产能，我估计到时候还得你上。” 王戬半天没言语，第一个想到的是徐瑶那位外籍男友，这世上就没这么巧的事，一时间琢磨不透为什么，于是回道：“孙总，价格谈拢了吱一声，小心点为妙。” “行。”孙总应声挂断。 看看头条新闻，两国正打贸易战，国内的外资半导体企业正大面积往东南亚转移，两个全球知名代工厂，富士康和台积电也蠢蠢欲动，留给峰利集团的时间进入倒计时，而自己的论文到现在也没动静，论文通过才有申请光源项目的依据，王戬显得有些焦虑。 所谓内事不决问葛燕，外事不决问周进，次日中午吃饭询问论文的事，周政委道：“等你从南海回来应该会有消息。” “这也太慢了，老美的刺刀都快顶到鼻子间了好吧？” “所以才派你去南海顶一阵子嘛。” “我艹！” “呵呵。”周政委憋着坏笑，端着大茶缸坐旁边道：“你就不想问问给朴政敏下的什么套？” “问了又怎么样？你那嘴跟貔貅似的，只进不出，再说跟我又没关系。” “还别说，真和你有点关系。” “？”王戬扭脸一愣。 “老美的苹果公司正和峰利谈业务合作，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应该是想挤掉华为成为最大的客户。” “怎么可能，集团不会扩大产能啊？” “以当下的环境，你觉得徐康年敢扩大产能？”抛出关键信息，周政委见王戬陷入沉思，接着道：“现在徐瑶刚上任川俞总监，那个外籍男友相信在里边发挥着重要作用，一旦达成项目合作，苹果公司便可名正言顺的派外籍经理入驻川俞。” “这跟朴政敏有啥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问你，如何最快且最有效、成本最低的方式挤掉华为？” “……降低良率？” “那怎么合乎情理、毫无破绽的降低良率？” “挑起车间员工和管理层的矛盾我草！”王戬一步步被带沟里，大骂。 “小戬，几乎全世界的半导体企业高层都断定华为被制裁的可能性无限大，一旦苹果成为峰利最大的客户，同时又失去华为这个国内半导体头部企业的支持，峰利集团形同被美国人掐住脖子，任人宰割。” “你们这盘棋玩儿得挺大啊！” “如若行事得当，川俞那边的间谍能一网打尽，前提是你绝不能插手，我估计……等你去南海，他们便会动手。” “唉，可惜那帮车间员工……就这么着吧。” 定下对策后三天，果然如期所料，峰利与苹果的首次合作签字生效，利润比华为高出近30%，各部门大佬强烈建议川俞扩大产能，遭到徐康年一票否决，徐鹏飞无奈，只得打电话王戬前去川俞坐镇，但再次以华为调研为由拒绝。 许是前两任总监做下阴影，徐鹏飞被迫启用肖杰，以生产总监级别临时担任川俞副总监职务，落下一子昏棋。 第233章 猎杀开始 2018年8月15日星期三，晴，无风，气温贼高，王戬顶着太阳立正站军姿，上衣早已被汗水浸透，整整两个钟头纹丝未动，周政委和刘泽堪在办公室吹着空调轮流盯着，直至一条信息打破宁静。 “通知下来了，这个周末出发，老刘，解散吧。” “周政委，别看小戬平时尽干些没头没脑的事，训练起来真不是盖的。” “你以为他不想偷懒？他这是怕砸了战区特种部队的牌子，首长找他麻烦。” “倒也是，呵呵。” 阶段性训练结束，王戬回办公室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算活动活动身体，得知出发日期并未显得多高兴，舔着脸问道：“周政委，这回开飞机的不是那个疯子吧？” “敢情你也有怕的时候？”刘泽堪暗暗好笑。 “别怂，秦凯风归队了。” “我艹！”王戬大骂：“报完仇就归队，打得好算盘。” “事先提个醒，你在南部战区的职务是航母舰队信息技术军官，钟烈阳的副手，一切行动听指挥，要敢在那边胡来触犯条例，没人救得了你。” “航母舰队？辽宁号航母战斗群？”刘泽堪吃惊中带着羡慕。 “回来后够这小子嘚瑟半辈子。” “是！保证完成任务！哈哈哈，老刘，我一定多拍照片。” …… 下午回家，葛燕闻听王戬要上辽宁号航母，险些乐疯了，连做饭都带着bgm，夜间战斗力直接翻倍，并附带掉血的buff…… 两天休息恢复体能，期间接到不少电话，苹果订单的数量和老孙猜测的差不多，35万，生产计划将其排在一车间，在保证华为的情况下其他客户只能往后挪，为尽快提升四车间良率，徐瑶将这个烂摊子扔给了肖杰。 再次上任副总监，肖杰并没感觉像从前那般得心应手，反而处处受阻，食堂改制提议被否不说，反而变本加厉，苹果公司的驻厂老外单独开小灶，吃的还是西餐；又提议让it包桐参与四车间生产提供技术支持，并额外给予工资补助，又被否。 反正就一点，在当前零成本的情况下提升四车间良率，不得不说，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厉害多了。 好在苹果的订单数量不大，对整个川俞基地影响十分有限，仅占用五条产线，其他客户没辙，为保良率宁可延期也没让计划往四车间排。 对此，肖杰心里憋得难受，打电话大倒苦水，王戬给他出了个主意，直接发邮件总经理投诉，至于起不起作用另说，主要是让上面知道，到时候出事也好有个说辞，肖杰觉得靠谱，而后正如网上说的那般：躺平！ 眼看临近出发，川俞那边事情不断，萧英那张脸蛋太招苍蝇，加上订单在一车间，驻厂老外胆子也大，时常动手动脚，王戬鞭长莫及只好打电话郭锦华报警，凭着车间监控对那老外发出严重警告，对方这才老实。 萧英觉得大受委屈，一直以为王戬看光了前些日子自拍的果照，发微信大骂王戬不是东西，自家小老婆被老外欺负屁都不放一个，枉为男人！见其装傻充愣不吱声骂得更起劲儿，那信息简直没法看。 “唉，我特么上哪说理去？”瞅着微信王戬感觉冤得慌。 刚熄屏手机，胖子来条语音：“戬哥，小强刚跟我打电话，说他在川俞压力太大快崩溃啦！” “怎么？想回来帮忙？” “所以发消息问问你嘛。” “老老实实在中芯国际涨本事，川俞的事不是你我该操心的，再说小强的工艺主任已经被我撸了，天塌下来用不着他顶，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明白了。” 完全可以想像，随着徐瑶上任，和驻厂老外的加入，川俞起了化学变化，所有人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仿佛一锅沸水被盖上盖子，早晚炸锅，相信从南海回来，客户至少流失一半，徐瑶其罪当诛。 星期六上午收到信息，凌晨12：00的飞机，葛燕在家忙活收拾行李，又做了顿大餐，王戬胡吃海塞一顿，抱着媳妇亲得满嘴冒油，趁着夜色小两口下楼，将夫君送上车才冲超市打过招呼依依不舍回家。 陈叔也不傻，面上打着哈哈没多嘴，活了大半辈子要还看不出来，这些年生意等于白做。 路上，周政委不断叮嘱别惹事，并讲解相关条例，直至辽城军用机场，出来时王戬终于能正大光明穿上那身少校军装，第一次单独出任务，说实话周政委真放心不下，并非担心完不成任务，而是怕王戬捅蒌子屁股不好擦。 少时，一架运20咆哮着直冲星空很快隐遁，周政委唉叹一气驾车回川北，途中接到个电话，戴上耳机手握方向盘道：“老凌，啥事？” “我刚从川俞缉毒大队出来，张曼在ktv吸毒被抓。” “唉，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废了。” “你也别这么说，大把的机会不懂得珍惜，谁也怨不着。” “雅克抓着没？” “没有，审讯笔录我看了，说是同寝室有人过生日，毒资也是凑的，不过张曼曾发消息邀请雅克，但被拒了，理由是与客户谈生意。” “大半夜的谈个屁生意，这姑娘折得不冤；峰利电子那边有什么动静？”周政委转问道。 “暂时没有，相信等苹果的第二批订单下来会有，老周，拿这么大集团做局，万一出什么差错，凭我们两个怕是背不起这锅啊？” “简单，想办法和深圳的老领导沟通一下，事先做好损失评估，等把这边清干净了再进来，另外再建议对国内所有涉及华为代工的半导体企业做一次全面排查，相信能捞到不少大鱼。” “上面已经开始在摸底了，咱们这边进展最快，事成之后应该能闹个三等功。” “哈哈哈，你怎么跟小戬一个德行，天天盼着立功受奖。” “咱们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唯有功勋章才能证明存在的意义，也算对老婆孩子有个交待，别忙活半辈子啥也不是，等会啊……”刚要收尾，凌灿嘀咕两声后再道：“最新情报，首架f35的航电系统予本月初升级完毕，目前正在测试，小戬这兔崽子玩儿得真特么漂亮，真要成了记得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反正你们北监有位财神爷，不差钱。” 周政委听罢整个人大感轻松，至少这次南海之行王戬不会捅蒌子，道：“那得看首批f35什么时候被小戬撞上。” 第234章 旱鸭子 南海，轻风拂面气候怡人，碧波蓝天海鸥成群，一架身披蔚蓝迷彩的运输直升机划过天空飞向大海深处，约摸一个小时，远远瞧见一艘白色军舰，浮于海面仿佛一片树叶，待慢慢靠近，于舰弦一侧印着南昌二字。 此为我国首艘，也是刚刚服役的055万吨大驱南昌舰，直升机缓缓降落舰尾停机坪，王戬手拎军用笔记本，戴副墨镜，一身海南色迷彩戎装，肩扛少校衔，蹿下飞机冲等候多时的钟政委立正敬礼。 “报告首长，王戬奉命前来报到，请指示。” “哈哈哈~~~总算把你小子给揪出来了；嗯，穿上这身军装确实挺精神。” “嘿嘿，那还得感谢战区首长。” “行啦，甭墨迹了，走。” 第一次脚踏传说中的万吨驱逐舰，王戬心生感慨，犹如走在一座海上移动的小岛，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个模样，那满坑满谷的导弹发射单元、那11管30毫米的舰炮、看得王戬真想上手搂他一梭子。 跟着钟政委草草晃罢一圈，下舱找到自己床位，王戬关上门问道：“钟政委，咱们什么时候上航母？” “先在海上待段时间，等你适应了再说，对了，听说你是个旱鸭子？” 一句话怼得王戬满脸通红，北方人大多不会水，钟政委闷嘴笑道：“没事，把手头的事放放，先学会游泳。” “不是吧？你让我在海里学游泳？”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游个泳而已嘛，再说海上天气也热，舰上设备齐全，绝对能落个全尸。” “……”王戬。 这是个套儿，绝对是个套儿！任务重要还是游泳重要？再说又不是来度假的，没事游哪门子泳？再再说军舰一直在动，这尼玛扔下去甭说尸体，浪花都瞧不见一朵。 瞧王戬那一脸苦逼相，钟政委哈哈大笑，拍拍肩膀道：“咱们的任务需看时机，主动权在老美那，趁着空闲学个游泳也不错啊，顺便欣赏欣赏咱们祖国的大好风景，放松放松大脑，也能让你适应得快点。” 上了贼船由不得王戬耍性子，无奈答应，搁好装备行李，二人去舰上食堂吃饭，花样比集团食堂强多了，大把的海鲜碰都没敢碰，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海上拉肚子，绝对能拉出人命。 吃饱喝足到舰首感受一下海风，顺便消消食，说真的，瞅着一艘庞然大物乘风破浪，王戬由衷赞叹科技的力量，更能切身体会海战的残酷，犹其失去制空权，再大的军舰也是个活靶子，号称海上棺材。 当然，比这更残酷的自然是学游泳，钟烈阳比周政委更损，军舰航行自中沙群岛暂时停靠，啥安全措施没有直接将王戬一脚踹下海，在“我曰你大爷”的咒骂声中一顿乱刨，第一次亲口尝到海水的味道，真是咸的，还带着点腥味。 游泳是人的本能，学会只在瞬间，重要的是别慌，可惜北方人天生怕水，王戬玩儿命扑腾两分钟便沉了，引来不少战友看热闹，只见钟政委一个标准的动作进水将人捞起，摊在甲板跟条死鱼似的不停呛水，手段太残暴了。 待王戬睁眼重回人间，一把抱住钟政委大腿脸色苍白道：“大哥，放过小弟吧！” “哈哈哈~~~你小子在朱日和的那股子霸气哪去了？才淹了一次就怂成这样？” “代码写错了可以改，命只有一条啊！” “错啦，在海上会游泳才有一条命，先缓缓，待会跟你一起下去，我就不信那邪！” “……”王戬。 军舰停靠的时间有限，再开动之前必须学会，才休息二十分钟便带着王戬一起下水，生怕小命不保，死死抱着钟烈阳不肯撒手，实在没招只好下命令，尝试两次仍然是瞎折腾，连狗刨都够不上，好在边上有人托底，渐渐也就不那么怕了。 没了畏惧之心便不再慌乱，就在双腿划水身体有上浮之感的刹那撒了野，展开双臂疯狂狗刨，舰上传来阵阵掌声。 “哥们会水啦！征服大海的感觉真特么爽啊！哈哈哈~~~” “呵呵，真让旅长说着了，这兔崽子太爱得意忘形。” 随着一声震天响的鸣笛，南昌舰重新起航，目标未知，王戬又涨本事心情贼好，干了四大碗饭两碗汤，相信很快便会登上共和国第一艘航母，那将是一辈子的骄傲，足以光耀门楣写进祖谱。 海上生存的基本技能掌握，二人便很少在出舱，基本窝在房间时有交流，王戬敲着键盘做准备，只要撞见，非干下一架f35不可，好容易来趟哪能空手回去。 幸运的是能带手机上军舰，除了不能乱发照片基本没什么限制，晚上在狭窄的床上给葛燕汇报情况，小两口乐在其中。 正因为联系还在，川俞的情况能及时收到，肖杰彻底躺平，四车间由于排不上订单处于停机状态，车间员工怨声四起，近一年来终于有人受不了提桶跑路，章涛进退两难，若非王戬身处集团高位估计早跑了。 就这样，在海上浪了一个星期，中午食堂吃饭时隐隐听见外面动静异常，草草扒完跑到舰弦看热闹，老远瞧见一只庞大舰队，待慢慢驶近，终于看到一艘与众不同的大家伙，王戬跟个孩子似的摇着钟政委的胳膊兴奋得嗷嗷直叫唤。 传说中的南海舰队航母战斗群就在眼前，王戬吞着唾沫道：“钟政委，咱们啥时候能上去？” “放心，最迟明天。” “哦耶！” 许是兴奋过头，王戬一宿没闭眼，闹得钟烈阳也没睡好，身在川北的葛燕早上上班无心工作，抱着手机死等消息。 耗时近一个星期，南昌舰归队排入战斗序列，早上十点，一架武装直升机至航母飞抵南昌舰尾，二人穿着整齐拎着行李包望眼欲穿，那是一架武直10，近距离瞧着这件貌似艺术品的人间兵器，王戬心潮澎湃，在战友们的羡慕中先后蹬机。 作为战斗机种，武直10的速度相当给力，仅仅数分钟，王戬终于踩在辽宁号航母，身临其中如同一个巨大广场，无数地勤、飞控人员来回穿梭，停机区摆着一架架气势磅礴的舰载机。 王戬忍不住赞道：“祖国真特么牛逼！” 第235章 吹牛皮 川北临江地产经济开发区，占地上千亩的地带竖着一排排规划整齐的独栋别墅，绿林成荫干净整洁，道路纵横宛如棋盘一般，户户有院家家豪车，身家没一个小目标，出门都不好意思打招呼，川北有头有脸的基本聚集在此。 2018年8月23日星期四，大暑，本年最热的一天，清晨8：00，徐康年按时起床，洗漱完毕保姆已将早餐摆上餐桌，边上搁着份《人民日报》，多年的习惯边吃边看。 少时，手持平板看看今日股市开盘，由于苹果的加持，峰利电子一飞冲顶，刚过10：00便迎来涨停，本该高兴，但徐康年脸上充满忧虑。 许是心烦太甚，撂下平板打算到花园出出汗，刚起身手机铃响，来电备注人三弟，接听问道：“什么事？” “大哥，川俞出大事了，车间有员工吸毒被抓，时才市缉毒大队带着武警将厂区全封了，正展开全面搜查。” 这年头，不惧赌不怕嫖，就怕吸毒乱嗑药，徐康年闻言淡定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搜查，听说起因是上个星期周末，有员工在ktv吸毒当场被抓，这才波及到厂里。” “那就严格按相关法律办，集团全面配合。” “可……生产总监怎么处理？” “与员工一样，开除。” “那大哥那……” “当初王戬因为屁大点事被你们整下课，现在出这么大事你们反倒要保？这次神仙也救不了他。”说罢直接挂断，深呼吸几口去了花园。 从有钱人的角度讲，徐康年岁数并不算大，还未至退休的年龄，体力相当可以，伺弄花草很有一套，也很娴熟，没一会儿大汗淋漓，这时搁边上的手机响起微信电话，瞧见备注人难得露出笑脸…… …… 南海舰队，正所谓乡巴佬进城三天新鲜劲儿，除了不能开飞机，该看的看了，该摸的摸了，该玩儿的也玩儿了，现阶段任务是穿过第一岛链进入宫古海峡，王戬顺便举着望远镜瞧见宝岛台湾。 第一次走出国门，身处茫茫大海王戬没啥感觉，一般闲着没事在舰岛第一层看舰载机起飞降落，说实话这帮哥们真敢玩儿命，半点不比秦凯风差，隐隐打消学开飞机的念头，等儿子问世再说。 算算日子，离家快半个月，手机拍了无数照片和不少短视频，回家好在媳妇面前嘚瑟嘚瑟，别人发没发王戬不知道，安全起见自己绝不能发，小心使得万年航母，别没事捅蒌子。 某日下午吃饱饭，又晃到舰岛看舰载机降落，巨大的轰鸣和惊险刺激的瞬间很助消化，直到最后一架稳稳勾住拦阻索平稳着陆，王戬才感觉插屁股兜的手机有动静，滑开看看十几个胖子的未接来电，八成出事，背过身去回拨。 环境过于嘈杂，王戬大声道：“喂，啥事？” “戬哥！喂，你那边怎么回事？你在哪啊？这么吵？” “你等会儿。”王戬捂着手机迅速下舰岛跑进舰舱，在走廊的一处拐角，透过玻璃看着海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戬哥，川俞那边炸啦！今天早上小芹给我打电话，张曼吸毒被抓，送戒毒所啦，昨天川俞缉毒大队带着武警将厂里给抄了，闹得人心惶惶。” “抓了几个？” “张曼同寝室被一锅端了，其他两个寝室也有几个，另外听说生产总监徐瑶被直接开除，肖杰暂代总监。” “卧槽！玩儿得真特么嗨，还有啥事？” “四车间一直停产，小强快绷不住了，听说有个叫杨阳的已经找到下家，这个月完了就跑路。” “行我知道了。”草草挂断电话切至微信，果然大把的信息，及少许零星图片，貌似郭锦华也参与了此次行动。 对一个高情商的人而言，此次事件表面上看是危，但实则是机，萧英发的信息很隐晦：“没想到刚上任没一个月竟然被开除，该着肖杰走大运，可惜是个不懂技术的。” 王戬依然莫与理会，周政委就发了五个字：“把嘴闭紧点。” 瞅着文字王戬还是翻了个白眼，四字回复：“人老话多。” 肖杰发的是语音：“小戬，相信川俞的事你已经知道，我现在暂代生产总监，四车间的问题我有信心解决，但……我想留点尾巴。” “嚯！这哥们很有头脑嘛。”王戬不由赞道，语音回复：“临危受命达标就行，不用干到顶，别把苹果的订单搞丢了。” 处理完信息王戬自鸣得意，刚转身和一人撞一对面，拍着小心脏道：“你吓死我了，也不打声招呼。” “你小子能耐啊！领着国家发的少校工资，还在两个上市企业挂职拿年薪，才24岁就到达普通人一辈子也未必能有的高度。” “嘿嘿，知识改变命运嘛。”王戬赔笑道：“找我啥事？” “舰队刚收到天气预警，宫古海峡这两天会有暴风雨，级别挺大，准备改变航向，向南穿过巴士海峡前往西沙群岛。” “哦耶！哥们大显身手的机会来啦！哈哈哈~~” 瞅着乐得癫狂乱舞的后辈，钟烈阳跟着兴奋，终于能亲眼看看天才是如何创造奇迹的，默默暗笑跟回休息舱做好准备。 果然，下午17：00，突然一股巨大的转向力险些将王戬甩出舱室，钟政委好像颇有经验，牢牢抓住固定的桌子早有准备，见此憋得脸通红，待恢复如常王戬那脸是阴的，太特么丢面子，不动声色坐稳，翻开笔记本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后撒腿就跑。 钟烈阳没明白，当回脸自己的电脑屏幕莫名其妙黑了，怎么弄也没动静，顿时追出舱门破口大骂：“你个兔崽子连老子也敢阴！” 王戬直奔食堂，打好两份晚餐摆好，没一会儿钟烈阳坐一对脸，笑骂道：“看来海水没灌够。” “可惜晚喽！就我这脑子，只要是人类创造的东西，没有学不会的。” “行，等撞见老美的舰队看你小子咋吹。” “您还别不信，f35牛吧？在我眼里就是一遥控飞机，照样揍下来，零成本。”王戬越吹越来劲，摇头晃脑道：“正所谓：十行代码神，千里不留痕，一指回车键，再它怎么整。嘿嘿~” “……”钟烈阳。 第236章 海上游击队 枯燥无味的海军之旅闲得王戬快憋出鸟蛋了，却不知峰利集团内部暗流汹涌，随着徐瑶被开除，做为总裁的大哥无话可说，闹的事太大，唯有徐鹏飞和毛辉祖彻底看清形势，总裁铁了心要改制。 只怪后辈儿孙不争气，短短半年，能拿得出手的进去一个折一个，纵有千般无奈万般无情也没理由反对，两人私底下多次交流，决定最后再搏一把，再特么扛不住，最好的办法是将毛文忠送上副总经理的位置，随时准备接班。 想法不错，但没过几天总裁拟定好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在股东会上将手里5%的股权以每股1元的价格出售给王戬，只待回来签字即可生效。 正常情况下，这事理应私下处理，现如今公开搞事，没人知道总裁裤裆里藏着啥雷，于是毛文忠又摸到杨坤办公室问计，谈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直至下班散伙。 夏夜，市区某ktv，徐瑶面色阴沉，一路气场外放直冲某个包间，关上门抬手便是一巴掌，可惜对方早有预判轻松躲过，金发碧眼的老外整了整一身得体的休闲t恤，笑道：“亲爱的宝贝，这是个意外。” “意外？老娘排队排了近一年才坐上的位置，一个月不到竟被直接开除，都是你干的好事，被那个骚货舔昏头了吧？” “亲爱的瑶，我向上帝发誓，我与曼只是正常交往，你是我未来的妻子，我们法国人最懂女人，怎么可能背叛。” “收起你那套把戏。”徐瑶火气正盛，貌似换了个人，怒道：“想让我再次相信你，除非苹果撤单。” “这怎么可能？亲爱的，这是商业合作。” “那咱们就此分手。”说罢徐瑶扭脸就闪。 然纵使火气再大，也大不过老外，还没到门口便被一把搂住，顿时如受惊的年猪，发疯似的手脚乱蹬，那老外淡定如常锁住四肢，眼神迷离道：“亲爱的，我向你保证，最多三个月让你重掌川俞大权。”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必须相信我，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你是我未来孩子他娘。” 这招对徐瑶太管用，仿佛被打了一针镇定剂安静下来，老外随之深情一吻，完美谢幕！ 按照一般剧情，下一步便是开房，但老外似乎并不急于办事，二人亲昵着出了ktv，招摇过市穿行夜场，又是吃烧烤、又是看电影，耍尽浪漫玩遍花活，给了徐瑶极大的满足感，尽管极力暗示，但老外仍然将其送回家，未越雷池一步。 某家商务酒店，老外单身一人回房休息，掏卡开门小心翼翼，零零角角仔细检查一遍才解锁手机，震动几许屏幕出现一个面容较好、戴无框眼镜的欧洲中年妇女。 “雅克，你的计划出意外了。” “不，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下批订单直接上300万，并缩短工期，我相信能撑爆峰利，除非他们放弃华为。” “订单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个女孩会使你暴露。” “呵呵，你错了我尊敬的布妮教授，曼是个很贪婪的女孩，她想用嘴里的秘密来交换跨越阶层的利益，连中国警方也拿她没办法，所以我只能选择毒品。” “好吧，但愿你能舔开她下面那张嘴，你这个人渣。” “谢谢。” …… 2018年8月25日星期六，中午，南海舰队顺利穿过巴士海峡，方向直奔西南，于29日星期三抵达海南岛军港进行淡水和食材补给，晃了大半个月，王戬终于头顶蓝天脚踩大地，随大部队上岸观风看景。 钟烈阳很实在，绑着小财神结伴而行，吃吃喝喝、走走买买，葛燕在家看着刷屏的账单大骂败家男，但在照片不起眼的角落瞧见航母一角，也算欣慰，捏着鼻子认了。 五个小时补给时间很短，估计早就准备好，二人抱着大大小小的土特产和纪念品匆匆上舰，相信今儿晚上没多少人在食堂吃饭。 傍晚，舰队离港再次走向深蓝，目标剑指西沙群岛，听说越南猴子在那偷油偷了二十几年，期间曾爆发三次大规模冲突，2000年后随着我国海军壮大收复大半，其中包括最具战略意义的美济礁，并填海造岛形成武力威慑，但现在依然占着29座岛礁。 所以很可能来活，二人进入值班状态，在舰岛第三层单独配了间约二十平的小办公室，两边各开一扇窗户，一人一台笔记本，通过北斗提前了解海域情况，边上摆着椰子果插根吸管，时不时嘬上一口，美滴很。 随着目标靠近，舰上无人侦察机架次逐渐频繁，气氛明显紧张起来，二人笔记本上的无线信号频道也越来越多，看上去全是商用。 王戬嘿嘿一乐，自语道：“难得住我！钟政委，咱俩比比，看谁快。” “行啊！” 两人几乎同时开始，又几乎同时结束，然后盯着屏幕读条，又又几乎同时出结果，王戬率先道：“全是商用。” “一样。” “打平。” 排除危险自然乐得轻松，王戬抱着椰子果猛嘬几口起身站立窗前，基本能放眼航母整个甲板，据摆在明面上的情报，越南的军用战机是苏30mk2，和少量上世纪产的苏27sk，两者皆属于重型战斗机。 而辽宁航母上的舰载机是刚服役的歼15，在各方性能及参数上碾压，甭说越猴，小日本瞅着也发怵。 然你有张良计，我有纵云梯，待舰队行至西沙，但凡看到的岛礁，尽是残存丢弃的采油设备，猴毛都没踅摸一根，早跑了。 “艹！海上游击队啊？妈的！”没了立功机会，王戬破口大骂。 “别灰心，再来几艘航母这地方就能守住，猴子迟早跪下叫爸爸。” “尽想美事，得叫爷爷！”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 装备的不对称彰显大国实力，但舰队不能白来，放出快艇派海军陆战队逐一登岛收拾残局，而后绕行西沙群岛继续南下，下一目标南沙群岛，待在舱室王戬失望透顶，这趟南海之行八成会空手而归。 “你就那么希望打起来？”钟政委坐床沿问道。 “我这人不喜欢磨磨叽叽，一次性搞定省得麻烦，这来来回回烧的都是钱啊！” “唉，谁让咱们起步晚，小不忍则乱大谋嘛，慢慢来。” “钟政委，我要是舰队指挥官肯定杀个回马枪。” “哈哈哈，你当猴子的无人侦察机是瞎子啊？” “那就让他变成瞎子。” 第237章 坑小日本 对于王戬这种不打自招的行动，钟烈阳回以鄙视的眼神，聪明绝顶的西工大博士在战略战术上居然是个白痴，可见天才也有短板。 但越南猴儿不这么认为，眼瞧龙国舰队渐渐走远，迫不及待放飞无人侦察机，生怕来晚石油减产，怎知在距离近100公里的区域莫名其妙坠落大海，看到战报王戬愣了，问钟政委怎么回事。 “你呀，真该进国防科技大进修两年，连电子干扰都不知道。” “哦~~~~~~我想起来了，在朱日和这事你们没少干。” “那是你运气好，白捞一二等功。” “呵呵。”王戬只能舔着脸赔笑。 “现在明白老美为什么一直不敢与咱们正面对抗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太涨见识，呵呵。” “小戬，海战不同于陆战，海战首先是高维度的电子对抗，为夺取制空权奠定基础；陆战则不然，即便电子对抗占据上峰，地面的特种部队、侦察连和快速反应部队也有很大几率扰乱整个战场，你在朱日和能与蓝军持续对抗一天一夜，凭的就是这一点，给你个任务，在与美海军遭遇之前，好好看看战例，别拍脑袋乱搞事。” “是！” 距离南沙群岛航程540公里左右，以辽宁舰的速度顶多18个小时，二人暂时没任务，王戬废寝忘食窝在舰舱看海战案例，可谓眼界大开，与其说是海战，不如说是数学在技术上的较量，装备的先进性足以左右胜负。 9月3日下午，舰队抵达我国最南端的南沙群岛，这地方形势比西沙群岛更复杂，不仅有越南猴，还有马来西亚和菲律宾两国掺合，与先前一样，如同惊弓之鸟早跑没影了，敌进我退玩儿得确实溜，但令王戬欣慰的是，我国在永暑礁正建立永久基地，远远看见两艘大型挖泥船喷吐泥沙，并有海警船巡逻。 航母舰队的到来大涨国人士气，补给舰送来海量物资，相信会待一阵子。 趁着空档，少有军舰放出快艇，载着海军陆战队逐一登岛，清理他国留下的破烂，王戬借机下海畅游一番，好不容易学的游泳别搞忘了。 南沙群岛靠近赤道，终年气温较高，很适合度假，其天然条件比夏威夷更胜一筹，机会难得肯定要下舰感受一番，登上永暑礁附近的一座海岛，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海天，亮着被晒成古铜色的皮肤疯狂拍照，羡慕得葛燕直流口水，这特么哪是执行任务，跟公费旅游没啥区别，还是坐着航母去的，哪儿说理去？ 当然，钟烈阳和王戬在整个舰队属于两个特殊的存在，谁看着眼馋也没用，晃了一上午按时登舰吃饭，而后再也没出来，感觉影响不好。 脑子放空，学起东西事半功倍，晚上睡觉前王戬接到肖杰打来的电话，苹果订单于今天中午交付，四车间良率被干到99.8%，代价是食堂以管理干部为标准一视同仁，包括苹果驻厂老外，章涛终于能安心闭眼。 挂断电话，王戬给老孙打去电话，问道：“苹果的下批订单大概是多少？” “我估计……怎么着也得200万以上。” “艹！这帮狗日的是想将华为挤出峰利啊！” “明摆的事嘛，所以现在各部门老总强烈要求扩大产能，谁都知道，华为一旦被挤掉，以美国人的尿性铁定逼咱们降低利润。” “总裁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一票否了呗；等会啊，有电话进来，一会打给你。” 熄屏手机，见钟政委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身来盯着自己，王戬纳闷道：“有事？” “看来不光海上，国内的企业老美也盯得挺紧啊。” “你太小看老美了，他们盯上的是整条半导体产业链，我也是吃饱浪催的，管这闲事。” “哦？跟我说说。” 钟烈阳话音刚落，王戬手机来电，免提接听：“老孙，什么情况？” “小戬，老美真特么不给华为留活路啊！下批订单整整300万，而且限期一个月交付，艹！” “提价了吧？” “32%的利润，富士康也没这待遇，这是想将峰利集团彻底变成苹果的代工企业啊。” “业务谁谈的？” “徐瑶，听说合同已经签了。” “她不是被开除了吗？” “开除也不妨碍人谈业务啊，再说苹果只认她，要不别接单。” “明白了。”言罢挂断，王戬完全可以认定，这娘们已然成了老外手里的棋子，还浑然不知，想必是咽不下这口气，借苹果的手重返川俞。 入夜，王戬将自己自出监后的履历娓娓道来，包括自己的研发项目及中芯国际之行，听罢，钟烈阳这一晚睡得很安稳。 溜溜儿两天，舰队依旧在南沙游弋，没看出有离开的意思，钟烈阳战场嗅觉极其敏锐，火速调用北斗视察周边海域，啥异常没有。 这时王戬提醒道：“钟政委，将搜查范围扩大至三天航程。” “嚯，可以呀，战例没白看啊，看样子你那有结果了吧？” “小日本的出云级直升机航母，及三艘舰船在印度洋海域训练。”说到这王戬凑近了狡笑道：“给舰长提个建议，咱们盯紧马六甲海峡封死南海入口，小日本想回家，就得绕道所罗门群岛，嘿嘿~~” “你小子果然够阴，行！” 从南沙群岛至日本海的直线距离大约两千多公里，这尼玛要绕行所罗门群岛，航程少说翻两倍不止，拿小日本国内的经济情况好有一比，姨妈巾失效----大出血！王戬的主意简直损到姥姥家了，除非有胆子开第一炮。 其实不用钟烈阳转达，舰队一直没撤离不就是为干这事，中国的地盘真当是菜园子，来去自如啊？联合国上三常不要面子啊？ 据情报显示，小日本在印度洋训练为期十天，按时间和航程算大概12日结束，经过马六甲在新加坡军港顺便补给，最迟15日进入南海海域，然舰队气氛并未显得多紧张，更多的是兴奋，尤其舰载机飞行员，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 小日本也是没事找抽，自家门口就能训练，非跑印度洋海域撒什么欢？再仔细看看整个南海舰队的航行线路和时间，这趟任务除了清场送补给，八成就是为堵门来的，可见上面领导也不是啥好鸟。 第238章 削苹果 《左传》有云：居安思危，思则有备，备则无患；南海舰队正应其言，这钱花得值啊！ 2018年9月14日星期五，临近中午，北斗一直盯着新加坡樟宜军港，小日本的四艘舰船在那补给了快两天也没出港的意思，要知道，军舰不比商船，停泊费用那个高啊！仿佛听见国库那哗哗的流水声。 辽宁号航母舰岛办公室内，王戬拍腿大乐：“小鬼子吓得不敢出来啦！哈哈哈~~~” “小戬，如果你是小鬼子，该如何应对。” “简单，让美国人出面，怂恿菲律宾在黄岩岛搞事让咱们回撤。” “那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唉。”王戬瞬间变得沉闷，叹道：“倘若有两支航母舰队……真特么憋屈！” “一点也不憋屈。”钟政委道：“请美国人出面小日本要放更多血，在政治上也会陷入歧途。” “所以咱们耗他几天就撤？” “大国博弈，重要的客观正视自己的实力找到平衡点，既要消耗敌人，也不能让美国人得利，更要保全自己，如此才能在战略上牢牢把握主动。” “就这么撤了多没面子。” “眼光放长远一点，咱们今天的退让，是为将来不再退让；如同你在峰利集团，苹果采用的策略叫战术，而你的布局是战略，明白了吧？” 王戬深以为然默默点头，推门出办公室手扶拦杆，甲板时有舰载机起飞巡逻，死死守着祖国的南大门，两方就这么耗着，而钟烈阳的笔记本上显示着菲律宾苏比克海军基地，米尼兹航母打击群赫然在列。 甭看南海骤起风云，国内外各大媒体片字未报，一切平淡如常，王戬这才明白什么叫负重前行。 果然，9月15日，王戬在头条上看到一则新闻，菲律宾公然派海警船用水炮大肆驱赶我国渔民，好在祖国的海警船早有准备迅速到场，未有人员伤亡，而美国海军第七舰队远离附近游弋，撑场子的来了。 随着南海舰队撤离，小日本的几艘破船闻风而动顺利驶入南海，然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舰队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同时反潜直升机发现对方居然还有艘潜艇，王戬由衷佩服舰长真特么神人！ 然即便占据主动，小日本也吓得不轻，但老美的第七舰队已越过黄岩岛逼近台南，辽宁号只得撤离该海域，憋屈得吐血。 “妈的！海上弄不过你，看老子怎么收拾苹果，狗日的！”王戬大恨，扣上笔记本回舱。 目送兔崽子骂骂咧咧擅自脱岗，钟烈阳却呲牙笑得挺开心，相信从现在起，王戬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国军人，还很阴险、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种。 舱室内，王戬开始酝酿如何在通讯上对付美军的舰载机，将周政委的警告忘得一干二净。 美国的gps系统估计没有可能，但有个东西可以试试，解锁手机打算给钟政委发个微信，刚好肖杰来电话，王戬接听道：“什么事？” “小戬，华为准备撤出峰利，昨天最后一批订单交付，七八个驻厂经理正收拾行李，怎么办？” “妈的！”王戬骂了句，道：“走之前送送，到鼎香楼请人吃顿好的，好言叙话。” “放心，我已经安排了。” “那就暂时先这样吧，唉~” “小戬，就不能想想办法，建议总裁扩大产能？毕竟是咱们国家的独苗啊！” 谁都知道是独苗，但布局已定，王戬能有什么办法，为安其心隐晦说了句：“小不忍则乱大谋。” 撂了通话熄屏手机，一天三次憋屈整得王戬相当难受，怒气冲冲猛拉舱门想出去发泄一下，钟烈阳刚好站门口，瞧他那样就知道失去冷静，还没开口王戬一愣，纳闷道：“我好像有事找你，啥事来着？哦~~~对了，帮我找台苹果手机。” “怎么？想通过苹果手机黑进gps？” “就算黑不进去也要加点佐料，加不进佐料我特么窃听通话，小爷就不信ios系统是铁打的！” “行，就凭你小子这股不服输的霸气，安排！” 航母舰队虽说让带手机，但苹果手机是绝对不允许的，清一色的国产华为，想踅摸台苹果手机只能找后勤处，那里有专门隔离苹果手机的箱子，只是流程比较麻烦，还要经本人同意才行。 傍晚，舰队在赶往台南的途中，王戬吃罢晚饭回舱，钟政委拎着个小提箱，里边搁着台iphone8plus，道：“个人数据已经备份，刚恢复出厂设置，舰长交待，搞不定得赔！” “……”王戬。 为国效力还得自己掏钱，王戬遇到个奇葩舰长，接过手机道：“钟政委，帮我搞几名美军航母舰上官兵的手机号，级别越高越好。” “早猜到你小子会来这手，最迟晚上会有消息。” 听到这话王戬两腿有些打颤，心虚道：“这尼玛要玩儿砸了可咋交待呀！” “舰长也说啦，玩儿砸了通报北方战区批评。” “……”王戬。 纯粹恶心人的，下意识想到秦凯风的待遇，重拾信心再建一套新的虚拟系统，做好防御及所有能想到的安全措施，忙活完将至凌晨，毫无困意果断开机并迅速连接笔记本并直接回车，强大算力很快找到漏洞，待检测完毕发现连特么芯片都有后门。 与此同时，苹果公司信息管理部门发出警报，一台手机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根据经纬度坐标很快定位南海海域，立即作出判断火速发往中情局，而后转第七舰队。 诡异的是该手机十分钟后貌似从互联网上消失了一般，工程师亚姆中午刚上班突然来大活，顺着手机序列号进入账户，发现该账户下的所有数据在十个小时前全部被清空，凭经验和直觉猜测，这是要搞事。 王戬聪明美国人也不傻，试图通过互联网从芯片后门进入手机，可惜反应慢了半拍，命令执行很顺利，却仅仅维持了两口烟的时间便出现报错，之后再也进不去了。 “damn it, i met a master!（该死，我遇见高手了！）”亚姆大肆抱怨。 高手较量比的是定力，亚姆很快冷静下来思考对策，并非常肯定对方是条大鱼，能钓上来相信军方不会小气。 面对巨额奖金的诱惑，亚姆打了个长达近20分钟的电话，随后收到一封内部邮件，待敲击键盘输入长度达59位的密码，系统弹出一行英文提示：wele to the ios system''s top secret archive library（欢迎访问ios系统绝密档案库）。 第239章 食心虫 只要基础扎实，压力永远是成长的动力，钟烈阳终于见识到王戬妖孽般的学习能力，和缜密的逻辑思维，拿来当道具的苹果手机已回归隔离箱，就搁在旁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飞速敲下一行行代码，而那台属于王戬自己的笔记本，eda软件显示着苹果a8的芯片构架图。 按航程计算，差不多22小时后舰队将抵达巴士海峡，老美的第七舰队相信没胆子敢贸然闯进台海，否则会被关门打狗。 也就是说，20个小时之内，王戬必须完成苹果芯片后门的破解，殊不知在美国加利福尼亚的库比蒂诺区，工程师亚姆同样在玩命看ios系统的绝密档案，相隔万里的二人在于时间赛跑，就看谁快。 从理论上讲，芯片后门属于硬件bug，设计时故意留的，想堵上这个漏洞，首先要对ios系统进行破解，而后非法升级，依苹果公司的尿性，可谓步步密码时时受限，好在在中芯国际做过交流，有些经验，美中不足的是两台笔记本的算力相对差了些。 但架不住钟烈阳有办法，直接将电话打到朱日和，通过北斗连接，借用服务器的超强算力暴力拆解，一路磕磕碰碰勉强顺利。 凌晨四点许，一位两杠四星的大校走进舱室，手里提着台军用笔记本，二人火速丢下手头的事立正敬礼：“首长好！” “嗯。”首长回敬一礼，将笔记本搁桌子上道：“这是舰上最好的一台，真要成了，至少给你们报个集体三等功。” “功不重要，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王戬基本快疯了。 “呵呵，战区首长说你小子是个刺儿头，果然名不虚传，行，我等你们好消息，有需要直接找我。” “是！” 钟烈阳经验老道，二人合理分工，与朱日和的联系未有中断，那边的技术能手全员在岗提供算力和技术支持，终于赶在日出时分，手机在隔离箱内开始单机升级，然中途报错，看到提示火速修改代码，断断续续整到近8：00，连上第三台笔记本测试，暂时未发现bug，第一阶段完成。 这时，钟烈阳收到两个手机号，备注两个人名及军衔，哈克中尉，克利姆上士。 “小戬，下一步是入侵苹果公司还是gps？”钟烈阳问道。 “当然是苹果的数据库，搞到这两台手机的序列号就能拿到后门，通过后门往gps里送点佐料，如果可能，我更想烧他一台通讯卫星，吓死那帮狗日的。” 几乎狂到没边的豪言壮语堵得钟烈阳哑口无言，但在行动上全力支持，此时南海舰队距离目标海域的航程将近一半，时间太短太急，钟烈阳能做的只有配合，挺好的上下级关系整反了。 说干就干，钟烈阳负责手机gps芯片的结构研究，借助朱日和的资源很快拿到芯片图纸，凭着刚刚破解芯片的经验，结合ios的底层逻辑试着找bug。 而王戬将直接交手苹果公司的高级工程师亚姆，那伙计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单刷，下午半天全在写代码，可惜白费工夫，为啥？因为钟烈阳太谨慎，又将那台道具手机装回隔离箱。 通过对ios的破解，王戬对整套系统的运行逻辑有了大概了解，其开发的核心语言是objective-c，是一种面向对象的脚本语言，既有c语言的逻辑，亦有java强大的脚本功能，王戬理解为c语言的变种。 但苹果公司服务器的加密方式相信也是以objective-c为基础开发的一套算法，猜算法是王戬的弱项，王戬更乐意找bug，于是《缀函数》便有了用武之地。 初次接触全球最顶尖公司的服务器，王戬所面对的是一个团队，想黑进数据库首先要知道对方用的什么操作系统，毫无疑问百度上有，macos，和ios差不多。 送来的早餐二人随便吃了几口便一直搁着，坐忘无我在那写代码，完了还得跑，极其烧脑，电话响了也没空接，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 美国，加利福尼亚苹果总部，下午即将下班，亚姆忙活近一天颗粒无收，到点就走绝不多停留一秒，敢让爷加班，豁出命也要从苹果的大腿上薅他几根毛，后辈子躺赢，如此王戬便可为所欲为。 以《缀函数》为基础的渗透程序肆无忌惮的扫描，停停改改忙活到中午，若非舰长亲自打电话命令二人吃饭，估计得坐到下午。 设置好程序，看着扫描进度再次从零开始，二人这才起身离位去了食堂，神经绷得太紧全程无交流，算算进度预估得一个多小时，干脆到甲板上晃两圈，开阔开阔思路。 舰队开足马力全速前进，两人在舰载机回收跑道，手肘撑着拦杆看着眼下翻滚的浪花，钟烈阳扭脸道：“你有几成把握？” “黑进服务器至少六成，gps……没把握。” “唉，看来只能在gps芯片上下功夫。” “先不谈军码破解，仅gps的代码和算法就不能改，稍有偏差便会与通讯卫星的算法不匹配，手机就成了板儿砖，所以最好的方案是在发送的信息中夹带私货，至于能不能起作用需看运气。” “前提是要拿到对方手机的控制权。” “这一点不难，晚上20：00之前我有信心完成，到时候将信号接到舰长指挥室，咱们至少能减减压。” 舰队刚过西沙目标在望，吹吹海风驱散睡意，二人松快不少，结束对话回舱继续，翻翻头条新闻，台湾那帮小丑闹得挺欢，为啥？美国舰队在给他们撑腰，国内各大v写文章强烈建议武统湾湾。 “钟政委，舰长的压力比咱们大啊。” “知道就好，你以为第一艘航母舰长那么容易当？” 王戬沉默了，装作刷手机转移话题，有几个未接电话，老孙和肖杰，选择性熄屏手机盯着进度读条，速度比预估的要快，大约17：20结束，漏洞比想像要多得多，号称全球安全系数最高的nacos系统居然有十五个bug，王戬自顾笑了笑道：“可怜的资本家！” 做过码农的都知道，能少写一行，绝不多写一个，能跑就行，bug再说，谁让这个世界对他们太过苛刻。 这边出结果，钟烈阳那边收到情报，苹果公司全员下班无人值守，侦察员就在附近盯哨，随时反馈消息。 为了这场胜利，国家可谓全力支持，倘若无功而返，王戬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硬挺着两天一夜没休息的大脑，切换代码界面新建一名：食心虫。 第240章 全方位配合 2018年9月17日星期一，南海巴士海峡，两支航母舰队距离200多公里，美海军第七舰队位于琉球附近海域，小日本的四艘舰船以至南沙，三方再次进入僵持，奇怪的是米尼兹无论怎么走位，我方皆能预判，并始终占据主动。 耗时越长，小日本流血越多，台湾海峡更没胆子闯，无论老美怎么牵制，我航母舰队只在巴士海域游弋，你来我往耗了快两天，在舱室睡得天昏地暗的两人苏醒，正好赶上第七舰队放大招。 许是小日本出了大本钱，我方通过哈克中尉的手机猎取情报，美海军欲强行由宫古海峡闯入我国内海，这个动作很可能挑起战端。 辽宁舰食堂，王戬正吃饭，收到消息问道：“老美的f35出动没？” “先把当下的问题解决，f35有的是机会。” “真没意思。” “你小子能不能别得意忘形？黑了个苹果就自认天下第一？这事到此为止，见好就收。” “苹果不还有台服务器没进去嘛，再说好容易出来一趟就啃半个苹果？况且老美的舰队就在眼巴前，必须捅他腚眼一下涨涨记性，这事您甭管啦！吃完饭我再琢磨琢磨。” “你就不怕捅蒌子回去挨呲？” “瞧您这话说得，好像我哪次回去不挨呲似的？” “……”钟烈阳。 谈到挨呲，王戬脑袋灵光乍现，那脸色渐渐变得兴奋转润，突然猛拍桌子大乐道：“我有办法啦！哈哈哈~~~” 在无数战友异样的目光中，钟烈阳将王戬拽回舱室，太丢校官的面子，关上门正待问计，王戬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掏手机拨号，等待片刻免提道：“喂，周政委。” “回来啦？” “早着呐！有事找您帮忙，川俞的峰利电子正在贴片苹果手机基带，火速去厂里帮我搞块gps芯片，越快越好，送到集团总部楼顶的芯片破解室，剩下的我远程操作。” “周政委，此事绝密。”钟烈阳横插一嘴。 “马上办。” 挂断电话又给肖杰打去一个：“喂，肖哥。” “我的天呐，你总算回电话了。” “听我说。”王戬抢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打给我。” “现在就我一个，啥事？” “一会有人去厂里找你，你帮他从车间搞一块苹果gps的芯片。” “小戬，这东西账面有统计，更有序列号和编号，少一块客户会追究的。” “想想办法嘛，这事很重要，十万火急。” 难得王戬找他一回，肖杰咬着后槽牙应下，接着道：“前天七彩虹、华硕也撤了。” “放心，把我交待的事办好，他们会回来的。” “……行吧。” 任务分发完毕，钟烈阳脸色异样道：“你小子行啊！连芯片破解设备都能搞到，是个大闹天宫的主，难怪老挨呲。” “嗨，混口饭嘛！这不是被老美逼到这份儿上了么，呵呵~” “笑个屁！真要搞掉老美一颗卫星，甭说一等功，没准少校变中校。” “那倒不用，出口鸟气顺便给个军功章就行，军衔就算了，我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嚯，还挺有觉悟。” 敲定方案，王戬又联系包桐，通过正常渠道连接上位于峰利大厦顶层的芯片破解室主机，而在峰利集团，总裁莫名下发通知：热烈庆祝峰利集团继富士康之后，成为全球第二家最大的贴片代工企业，请集团全体员工到川江大酒店休闲并吃晚饭。 理由基本没毛病，所有人欢呼雀跃拎包回家，吆上家属奔了川江，唯有各部门大佬觉得不对劲，然改制的利剑悬在头顶没人敢问，有吃有喝有玩还想咋滴？ 中午14：37，王戬收到周政委微信：“一切准备就绪。” 等待破解的过程是煎熬的，然越急越出事，进度条走到一半报错，正待切换后台，那边有人动作更快，王戬惊问：“谁在操作？” “叶教授！” “老叶头？我去~” 要不怎么说国安消息灵通，王戬的小算盘哪瞒得过，将老教授请出山无非是上道保险，加上钟烈阳，俩大佬保驾护航要还搞不定那就真没招了。 仨人临时组成专家小组，共同探讨破解之法，与此同时，美第七舰队已至宫古海峡，但没敢继续，放飞f35闯入我国领海，福建军区空军果断起飞j10拦截与之周旋，岸基导弹随时准备，全世界的媒体仿佛闻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继2016年南海对峙结束两年，双方再次怼上，国内外各新闻媒体依然平静，坐等谁开第一炮。 时间来到9月19日下午，南海舰队突然启航，速度最大直扑宫古海峡，诡异的是空军j10调头南下，配合留下的055南昌舰和054a型护卫舰堵住小日本。 从双方实力上讲，南海舰队缺了两艘主力舰理应处于下风，然美第七舰队居然溜了，同时驻菲律宾海军基地指挥官大发雷霆，打电话五角大楼控诉nasa航天局，关键时刻亚洲区域gps卫星掉链子。 老美这次损失多少钱不得而知，相信是以亿为单位，钟烈阳激动得抱起王戬转了仨圈，刚放下舰长又是三圈，经此一遭，老美估计会安静一段时间，大功！ 小日本更惨，见美海军怂了，中国航母舰队沿着台东线，相隔500公里监视美海军，直至再次抵达巴士海峡，并长驱直下与南昌舰汇合，逼着小日本走所罗门群岛。 夺回南海的主导权，在国际上自然底气十足，但这与本书没啥关系，只知道南海舰队一直将小日本逼到曾母暗沙附近，向东便是通往所罗门群岛的航向。 进退两难之际，小日本只好暂时退回新加坡樟宜军港，老老实实走外交渠道，这时南部战区中将司令员主动打电话北部战区，张口就要王戬这个人，除了航空母舰，条件随便开，要啥给啥。 北部战区首长怎么可能答应，仅回了一句话：第二艘航母预计明年年底交付。 都是聪明人，潜台词很明显，哥们明年也有航母编队，帮我把王戬训练好就行，东海这片就归咱们了。 没要到人，胜利的喜悦冲淡一半，但上岸之前需时时保持警惕，王戬又恢复了无所事事的状态，意外的是收到徐康年的一条微信：“小戬，回来后找我一趟，给你个奖励。” 第241章 各领风骚 网上曾经有人总结过：天下无敌的老美，如今拿到了明末副本，几乎无解，倒下仅仅是时间问题。 从驻菲律宾海军基地指挥官的甩锅行为看，确实如此，难道亚洲区域少了一颗卫星就不打仗了？通讯只是延时，又非中断，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对此表示沉默，谁都不想与中国正面开战但是…… gps亚洲区域卫星关键时刻掉链子肯定要调查，勒令fbi派精英前往nasa航天局，同时命令驻菲律宾第七航母舰队派迪凯特号导弹驱逐舰前往南海挑衅，并让小日本的四艘舰船全力配合。 命令发到第七舰队，迪凯特号奉命前往，航母打击群尾随为其撑腰，然情报一如既往的泄露，我国派兰州号驱逐舰1对1，在南海赤瓜礁30公里左右与迪凯特号隔空相望，警告无果直接切入迪凯特航线，开足马力怼了过去，在两舰相隔41米左右，老美再次怂了，改变航向与第七舰队汇合，小日本见此再再次缩回樟宜军港。 表面上南海舰队赢得胜利，但美国不傻，此番对峙从头至尾一直处于被动，中国处处料敌先机如有神助，只有一种可能，情报泄密。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怀疑，fbi介入驻菲海军，三天也没查出一根鸡毛，但nasa航天局有重大发现，卫星突然失效乃黑客所导致 ，虽说不知怎么侵入，但王戬夹带进去的芯片损毁代码，技术人员还是能识别的，若非卫星牛逼早报废了，可如今造成的损失更大，所有gps卫星面临风险，必须尽快升级，找国会要钱的机会啊！ 同时检索通讯记录，那位海军中尉哈克被捕，顺藤摸瓜挖到加利福尼亚苹果总部，亚姆被传唤接受调查，当天下午才发现苹果用户数据服务器遭到入侵，等待库克的将是天价罚款，否则坐牢。 那么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对方如何通过手机往gps卫星夹带私货？唯有一种情况，gps芯片被破解。 因此，目标很快锁定中国为苹果代工的企业，头一个便是富士康，第二个当属川北的峰利集团，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来到9月中旬。 川府商务酒店，雅克匆匆回房，安检一遍解锁震动近十分钟的手机，欧洲大嫂布妮教授乍现屏幕。 “雅克，相信南海的消息你已知道，美利坚等着你的解释。” “亲爱的布妮教授，你觉得我像替罪羊吗？” “我认为峰利集团有破解芯片的能力，至孙小玲背叛，我们损失了卡尔，如果你继续着重于做个人渣，下一个会是你，相信我雅克。” “我向上帝发誓，这一切与我无关。” “上帝只相信证据，祝你好运。” 来自上线赤裸裸的威胁，雅克头回有些失去理智，尽管不情愿，冷静过后还是拨通川俞驻厂同类的手机，以fbi的身份严命照着芯片统计序列号仔仔细细捋一遍，在线等。 有周政委这位老国安亲自出马，芯片破解后立即烧录还原并连夜送回川俞，注定徒劳无功，反倒是将肖杰吓得差点突发心梗，从感觉上猜测，小戬好像搞的事越来越大，但一车间的萧英却暗暗笑了，女人的第七感告诉他，直男的身份似乎越来越有趣。 …… 9月19日星期三，南沙群岛，一天一夜的暴风雨过后，天气格外晴朗，王戬这段日子很郁闷，位于苹果总部那台一直没能破解的服务器，如同插在肺管子的一根刺，只因这半个月曾试图监听徐瑶的手机，却没能成功，很奇怪。 钟烈阳判断，如果徐瑶是间谍，或被操控，那她的手机必定与众不同，秘密应该藏在那台尚未破解的服务器中，劝王戬暂时放弃，来日方长。 讲真，若非前几天周政委来消息，川俞的苹果驻厂在统计gps芯片，让王戬消停点，别一脑袋扎进老美的口袋，估计不会罢手，同时告之，老美负责亚洲区域的gps通讯卫星已经修复，但处于待机状态。 对此王戬表示不屑，自己手里掌握着苹果服务器十几个漏洞，不坑他个几百上千亿，便妄称混不吝。 然比起大老美，小日本的损失反而可忽略不记，据高层内部消息，鬼子外务省被我国外交部给怼回去了，要么乖乖绕所罗门群岛，要么绕澳大利亚走太平洋，南海绝对不可能，在全世界可谓出尽洋相。 南海事件告一段落，王戬渐渐释怀乐得清闲，可惜舰载机都是单座，不然非上去浪一把，也算不枉此行。 9月23日傍晚，刚从食堂出来，独自一人在航母甲板溜弯，好久没见的斯文流氓来一微信视频，王戬果断拒绝，回拨手机道：“啥事？” 毛文忠耳朵贼，纳闷问道：“怎么有风声？还有海浪，你特么在哪啊？” “管我在哪，啥事？” “哥们十一娶老婆，你说啥事？” “这个……可能赶不上，我家燕子去就行啦！” “放屁！你不来那老爷子谁请？老爷子不到场我媳妇怎么娶？” “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滚蛋！国庆节没见你人，老子扣光你的年薪当份子钱。” “……”王戬。 仗着权力瞎特么乱搞，别人可能不敢，但对王戬，斯文流氓向来没手软过，撂了电话有种想入侵手机的冲动，可惜现在非常时期，苹果总部正严阵以待。 郁闷回舱倒头便睡，钟烈阳呵呵暗乐，只要还在航母上，兔崽子就如同捏在自己的手掌心，可没一会王戬又起来了，问道：“钟政委，咱们啥时候回去？” “那得看小日本啥时候奔所罗门，怎么？川北有事？” “一哥们国庆节娶媳妇。” “那恐怕赶不上。” “苹果总部有啥消息没？” “甭琢磨那事，没半年消停不了；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这次将老美折腾得够呛，gps所有卫星全部面临风险，福建军区给整个南海舰队申请了嘉奖，各方侦察员集体三等功，你我和周政委申报集体一等功，够你小子嘚瑟一辈子。” “叶教授呢？” “放心，只要一等功下来，肯定闹个减刑。” 一连串好消息，不虚二人忙活一场，也算各领风骚，相信周政委凭借这次功勋能升一级，毕竟等了快十年。 心情仿佛好起来，但萧英横插一条微信打乱思绪：“老公，你不会黑了老美的gps吧？” 第242章 进入视野 清代小说《三侠五义》曾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些事能瞒过间谍或大老美，但从逻辑上不可能瞒得过那些貌似不相干的人，萧英便是其中之一，从文字上看又在玩儿话术陷阱，王戬直接无视不予搭理，爱咋想咋想。 然萧英貌似讨了个没趣，更猜到直男不会回复，继续道：“你应该不在川北吧？我就不信国庆节那个流氓娶老婆你不回，哼。” 看这意思萧英在国庆节有行动，不回也好，免得整事，撂了手机再次倒床躺尸，脚没洗牙未刷一觉睡到大天亮，之后开启放羊模式，今天在舰长室指点江山，明天跟着飞控在那指挥舰载机，后天又跑工程舱看航母维护，总之没闲着。 眼看临近国庆节，斯文流氓一天一个电话，每回都发视频，王戬统统拒接，直言回复：“回不了。” “行，50万年薪归我了，反正你特么有钱，还有集团10%的股权，今年效益这么好，少说能分个一两千万，谢啦！” “等会~” 这回轮到斯文流氓拒接电话，只好发微信询问自己什么时候有股权，依然没回复，只好转问杨坤，这才得知总裁以1块钱、等于白送的价格转给了王戬，想想本月初徐康年莫名其妙发自己的信息，所谓奖励似乎多了点。 无功不受禄，王戬拨通徐康年的手机问道：“老板，无缘无故送我股权干什么？” 徐康年平静道：“那是你应得的，安心收下，别辜负老板的一番心意，呵呵~” “……”王戬。 通话五秒钟，烧脑俩小时也没琢磨明白，再问杨坤也不得而知，只能回去当面问，不过这钱太大，想必徐康年想得到的更大，需慎重对待。 2018年10月1日国庆节，星期天，南海舰队收到命令，放开口子监视小日本途经南海回家，据内部消息称，小日本允许中国国家资本收购鬼子的锂离子电生产企业，及其他相关企业，狠狠薅了一把羊毛，至此，短暂的南海之行接近尾声，踏上了回家的航向，可惜晚了点。 载着胜利和荣誉，南海舰队一路乘风破浪，剑指青岛古镇口军港，也是辽宁号的母港，预估航程七天。 即将阶段性告别共和国第一艘航母，王戬在甲板到处拍照，甚至坐上舰载机也来一张，嘚瑟得没边了，也就是舰长和钟政委罩着，否则早进去了，太特么肆无忌惮。 晚上睡觉被斯文流氓喷得体无完肤，忒特么不仗义，王戬则连连道歉，但是没用，为啥？因为葛燕也没去，国庆节警察哪能放假，好在份子钱给了，吉利数八万八，最后好说歹说川江大酒店摆一桌才消气。 好容易安抚，王戬那嘴又犯贱问了句：“萧英去了没？” “分子钱给了，人到没到没留意，怎么？你们俩真有一腿？小心你媳妇一枪崩了你。” “少特么瞎打听，滚去洞你的房。” “嘿嘿，早洞房了，已经怀上了。” “我艹！”王戬险些一口老血。 “哈哈哈，我特么让你们两口子过二人世界，乖乖继续当小弟吧。” “祝你生个闺女。” “无所谓，生多少都行，只到出儿子为止，反正哥们养得起。” “靠，拿你媳妇猜盲盒玩啊？” “我们两口子乐意，管着嘛你。” 不能再聊了，这厮正春风得意，再聊下去非吐血而亡，无聊躺狭窄的硬板床刷手机，偶然刷到一则新闻，苹果ios系统版本升级，评论引来一片海喷，大骂苹果不修德性，升级一次系统变慢一回，照这套路，最迟明年又会出新款。 苦熬近七天，终于在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抵达母港，二人收拾好行李，各自拎着旅行包等待命令，不多时，舰长和政委、参谋长一一同钟烈阳、王戬握手告别，互敬军礼后随行下舰，再次踩在大地感觉异样，也踏实了。 港口外早有一辆军车等候多时，一路奔往附近军区招待所，王戬的拉杆箱已空运至此，晚上11：00分别乘军机各自回省，因此二人迫不及待发消息回家报平安，而后换上便装跑到外边胡吃海塞。 一个多月的南海之旅，王戬收获三套海军军装，外加一副航空墨镜，也差点晒成非洲鸡，真可谓：鲲鹏展翅少年行，八千海里功与名；各领风骚同舟济，王师所过霎龙吟。 当天夜里，回酒店刚躺下的雅克又被欧洲大嫂布妮震得差点手枪走火，怒掀毛毯光着带毛的上身接通视频，只听对方惊讶道：“哇哦，确实是个帅气的人渣。” 雅克有气没地儿撒，压着火咬着后槽牙道：“亲爱的布妮教授，如果没收到邮件，我并不介意再发一次。” “nonono，雅克，这次找你有别的事。” 那是一张照片，日期正是今天中午12：42，一家名为百味鲜香的大排档，店内只有一桌客两个人，布妮解释道：“放大后仔细看看面向镜头的人。” “教授女士，很遗憾我不认识。” “你会认识的，他是峰利集团的总工程师王戬，23岁，有军方背景，懂法语，《缀函数》的开创者。” “那又怎么样？” “听我说雅克，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位于青岛，据情报显示，中国的辽宁号航母于今天11：51抵达古镇口军港，你不觉得很童话吗？” “oh my god（哦，我的天啦！）”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峰利集团与此次南海事件有着紧密联系。” 经欧洲大嫂提醒，雅克猛然打起精神来了句国骂：“wo do fack！” “嗯哼，想起来了我的小宝贝？” “是的教授，峰利在上个月……也许是17日……或者18日，以成为苹果第二家代工企业的名义，请所有在岗职员到川江大酒店消费，亲爱的布妮教授，我敢对上帝发誓，如果可能，峰利大厦应该藏着一个很隐秘的试验室。” “很好，找到他并拿到证据，你将成为美利坚的英雄；另外，下批苹果订单将是500万。” “所以峰利只有一条路，扩大产能。” “恭喜你我的英雄。” “谢谢，但是教授，我更喜欢人渣这个称谓。” “那是你失败后的事。” 第243章 端把机关枪 隐藏于市井的背光人物得胜还巢注定没有鲜花和掌声，但年轻人那种建功立业、搏浪淘沙的壮志雄心得到满足，精彩缤纷的人生经历堪比任何小说的主角，也算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辽城军用机场，王戬拖着拉杆箱从容下机，琢磨着是否到招待所歇一晚，这时一声小戬既亲切又激动，还没看清人便被一把抱住叒转了仨圈，重拿轻放抬手捅了肩膀一拳，高兴道：“你小子真有一套。” “嗨，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再说您也不缺这枚军功章，锦上添花嘛。” “臭小子，还显摆上了，走，回家。” “我说周政委，别兴奋过头出交通事故啊，我还年轻没儿子。” “滚一边去，说你胖还喘上了，呵呵~” 回川北的路上，王戬得知一个消息，驻扎在川俞的113团即将全部转成海军陆战队，为第二艘航母做准备，介时陈兵很可能调回北部战区，成为一名舰载机飞行员，而自己也将转为海军，那么这里有个问题。 “周政委，我要转成海军，那峰利集团的职务怎么办？” “在部队你属于尖端技术兵种，不一定会让你跟着舰队到处跑，除非特殊情况，再说你小子是咱们北监和市公安局的财神爷，哪能让你辞职。” “那我问你个事，徐康年是不是知道我在部队的情况？” “以他的头脑和人脉应该能猜到一些，怎么？他对你起了怀疑？” “我真巴不得他起怀疑，莫名其妙卖给我10%股权，正琢磨怎么处理。” “好办，北监和市公安局各得5%。” “……”王戬。 一句话把天聊死，王戬恨不得狠抽自己两大嘴巴子，之后跳车躲得远远的，这尼玛还是当初认识的政委吗？周扒皮也没这么干的，太可气，于是暗暗决心这10%股权打死也不能要，小爷得不到的，你们也甭想，这叫打翻狗食碗，谁也吃不成！ 见王戬半天没吱声，周政委闷闷发笑，道：“我说你小子别一天到晚掉钱眼儿里行不行？两家公司的年薪不够你花呀？再说将来光源研发成功，华为肯定也会找你挂职，加上校官工资，打断腿也饿不死，躺赢啊！” “……”王戬。 周政委喷死人不偿命，王戬懒得鸟他，再说下去就该进火葬场了，之后一路无话，于凌晨三点多抵达家门口，葛燕孤零零站超市门口，瞧见北监的suv大喜过望，张开双臂蹦王戬怀里连啃好几口。 “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啦，好好在家休息。” “谢谢周政委。”葛燕傻不愣蹬的还打招呼，气得王戬直翻白眼，没辙，谁让自己当初图便宜。 回到家关上门迫不及待，等完事天都快亮了，小两口反而精神抖擞，葛燕头一件事是翻手机看照片和拍的视频，看着那一张张海蓝色迷彩军装、戴着墨镜，帅气逼人的夫君，虚荣得到极大满足，这简直是老天爷赐的专属宝贝。 王戬则心里膈应，一把将媳妇搂怀里，将周政委打那10%股权的事娓娓道来，葛燕听罢呵呵一乐，道：“别傻啦！周政委那是逗你的，根据相关规定，国家公职人员是不能持着企业股权的，不过……等分红下来咱们可以捐了嘛。” “卧槽！上当了！”王戬突然起身顿悟，终于没忍住，“pia”一声抽自己一嘴巴，这帮老狐狸真特么会坑人呐！ 可以这么说，无论周政委还是宋局，将这小两口的人性拿捏得死死的，葛燕擅长推理，细细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揉揉夫君脸夹连连亲道：“哎呀，咱们的钱够花了，再说……你看。” 葛燕顺手一指，王戬瞧见衣架上的警服多了一花，媳妇警衔升级，但王戬依仍喷恨不平，葛燕继续缠绕转移话题：“这两天我休息，我跟公公说好了，咱们今天去他那，明天去我爸家，东西都买好了。” 无论葛燕怎么折腾，股权是个绕不开的话题，既然如此那就都别要，打定主意捂上被子狠狠收拾败家媳妇。 按中国人的传统，国庆、中秋和春节必看父母，考虑到小两口工作太忙，新房装修一直是亲爹在忙活，理当如此，再说葛燕买的东西也讲究，两套高档面料的衣服外带两瓶茅台酒，乐得王先齐直冒鼻涕泡，一家人和和气气吃了顿午饭。 临走时趁后妈没在，葛燕掏出那张揣了一年多的银行卡还给公公，王戬得知情况也没要，留着养老吧，儿子不差钱，王先齐含泪收回藏好…… 中午回超市，陈叔一瞧惊呆了，上前左瞄右瞧问道：“你这是去哪野了？晒这么黑？” “海边晒了个巴月太阳，国庆节胖子回来没？” “回啦！就打了个照面，带着小芹到处跑，五号走的。” 多余的话陈叔半字未提，更加肯定王戬八成是去部队执行啥秘密任务，否则凭他一个有前科的怎么可能娶到警察媳妇，况且陈介这次回来偷偷嘱咐过，别瞎打听。 开门到家还没落座，斯文流氓的电话如阎王爷的催命符，王戬无奈接听：“喂。” “嘿嘿，回来啦！” “你咋知道？” “听你老爸说的啊。” 多陌生又亲切的词儿，王戬一改满不在乎道：“你想咋滴？” “别误会，只是通知你一声，明天下午川江大酒店，什么我都安排好了，你就负责掏钱，要是态度不好当心哥们拿这事喷你一辈子。” “艹！算你狠，哥们认栽！” “诶~~~这就对喽，继续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哈，拜拜。” 王戬敢断定，这趟电话至少五万大洋，对毛文忠而言撒撒水，自己则大出血，谁让人家持有集团股份，挺好的心情瞬间整没了，回房躺着玩儿手机，葛燕收拾行李箱，没一会跑过来显摆道：“夫君，好看吗？” 王戬扭脸一瞧，见媳妇穿了身海南色的迷彩军装、腰间系着武装带、头戴军帽和墨镜，辨扎马尾挺像那么回事，就是尺码太大到处是皱。 “肯定比你好看。” “再端把机关枪更好看。” “哈哈哈~~~” 第244章 二打土豪 古人云：千头万绪，欲说不休；王戬国庆节失踪影响较大，现身的消息扩散也快，小两口正床上撒欢，总裁来微信，明天上午农家小院面谈。 鸣击收兵瞅着手机微信，王戬感觉老石那地方快成情报交易所了，相信徐康年的大部份举动尽在周政委掌握之中，换句话说，自己真要拒绝那10%的股权，估计在回来的路上会被劫道，而后押进北监，谁让那地方小黑屋多。 2018年10月7日星期天夜晚，峰利大厦早已人去楼空，一个黑影至紧急出口闪现，搭乘电梯，从十三层起始，一层一层晃悠，连洗手间也没放过，直至十八层也没找到啥特别之处，于是又从十二层往下找，累得吐舌头依然一无所获。 “该死！难道在川俞？”雅克恼怒至极，为防惊动巡逻保安，躲在一楼杂物间将近凌晨才找机会闪人，瞎耽误功夫。 这帮间谍也算颇有手段，回酒店对着大厦图纸与记忆中的相互核对，毫无错漏，那么只能在川俞。 雅克也是点子背，跟徐瑶一起来中国后没捞到职位，俩人便全国到处旅游增进感情以便操控，你哪怕有一丁点好奇心也不至于误入歧途；但话又说回来，也不知谁吃饱撑的，出主意将实验室盖在楼顶…… …… 10月8日星期一，由于今天行程太满，去老丈人家只好延期到明天，王戬吃罢早餐开车前往农家情报交易所，一路慢慢悠悠酝酿措词怎么拒绝，然而今天的农家小院与往常大不相同。 堂屋好像刚装修过，地面铺着无缝瓷砖，家具古色古香，内屋更是绒毛地毯，这么说吧，除了老石这个人，基本上全是新的，更可怕的是还瞧见一箱茅台和一箱1916香烟。 “卧槽！老石，你把哪家超市抢了吧？”王戬愣道。 “哈哈哈，毛家的谢媒礼，推脱不过只能将就喽。” “你管这个叫将就？” “好啦好啦，你俩谈正事去吧，今儿天气不错，老夫得去厨房忙活，不然中午没饭吃。” “靠，幸好今儿空手来的，不然亏大发了，难怪说媒那事一口答应，您这买卖做得可以呀，不愧是盘古玩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哈哈哈，这词老夫听了大半辈子。” 老石不再墨迹，转身奔厨房远离是非之地，王戬回到堂屋，徐康年正端着一盏瓷器品茗，饮罢一口欣慰道：“看你这脸色……下海了吧？” “唉，甭提了，短短一个多月倒腾软件赔了十几万。” “呵呵，你小子确实挺机灵。”明知故意打岔，徐康年仍旧点赞，指了指摆在桌面装订好的合同道：“把这个签了，以后就用不着下海。” “老板，这事我考虑许久……这股权不能要，一来没理由要，二来我媳妇是国家公务员，影响不好，再说钱多容易出事，而且我也不缺钱。” “你确定？”徐康年并未显得多惊讶，淡定道。 “第3章老石曾经说过，钱多了是病，小小年纪别看得太重。” “……”徐康年。 “老板，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是想问为什么吧？”见王戬没吱声，徐康年反问道：“你是不敢、还是怕担责任？或者认为老板将来向你索取更多？” 总裁就是总裁，简短25个字将王戬的顾虑猜得一清二楚三明白，继续道：“小戬，整个集团就你一个人叫我老板，你知道给我什么感觉吗？感觉你随时会炒了我。” “您放心，打现在起我叫您总裁。” “呵呵。”徐康年摆摆手笑道：“算了，你还是叫老板我心里踏实点，另外告诉你件事，华为已决定参与光源研发项目，也是五个亿，第一期八千万已经到账，并派了财务副总监监督。” “副总监？老板，肖杰和他的级别不对等啊？” “所以我让鹏飞暂时给他挂了个副总工程师的职称。” 王戬明白了，徐康年给股权的目的大概是防止华为挖墙角，要知道讲究狼性文化的任总那是极懂人性的，只要你肯来，年薪一个亿也没问题，猛味之下废材也会变成人才，哪怕坑蒙拐骗偷也要完成项目。 由此判断，表面给股权，实则是试探，刀尖上的舞者胆儿真特么肥，万一自己答应……股权，并非股份，合同上有详细说明，股权最大的表现形式是参与制定决策的权力，而股份仅仅是分红，可以没有权力。 徐康年耐心等着表态，王戬琢磨明白后道：“老板，只要集团别碍我的项目，我哪也不去，也不想挪窝，川北就挺好；但如果哪天鸟尽弓藏，劳烦您提前吱一声，我自己走，随时。” “所以这股权你更应该拿，不然怎么完成改制？” “……”王戬彻底糊涂了。 “我说过，这是你应得的，别多想。”说罢，徐康年将协议书递至眼前笑道：“如今在职级上你已是集团高层，倘若没有话语权，不光我，那些追随你的人怎么能安心？试验基地又何谈凝聚力？” 把话说透，王戬才提笔签字，标志着搅屎棍正式进入峰利集团决策群，有参与分红和投票权，同时也被绑上战车，研发光源既为企业、更是为个人，徐康年也彻底放心，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甭看瞬间身价暴涨，王戬反倒一脸郁闷，徐康年会错意暗暗点头表示钦佩，老石心里跟明镜似的，即将年底，预估王戬最多拿个零头，没办法，国家要造航母，穷啊！ 吃完饭，王戬趁洗碗回来的功夫，溜进里屋偷了两瓶茅台撒腿就跑，猛踩油门没了踪影，老石摇着折扇乐得前仰后合，也头回见徐康年开怀大笑。 北监，周政委收到消息大腿一拍：“成了！哈哈哈~~~~” “真成了？”李所确认后松了口气：“今年过年能多发点物资和奖金。” “你们也是胆儿大，不怕那小子找我们玩儿命啊？”刘泽堪心里没底。 “有能耐找宋局玩儿命去，借他俩胆也不敢。” 正嗨着，宋局来微信询问情况，收到消息回复语音连叫三声好，第二天市公安局换了三辆警车外带若干桌椅板凳，积压的十几万报销一扫而光，打土豪的感觉令宋局很有成就感。 第245章 捡个人才 拎着抢来的两瓶茅台回家，王戬一脸沉闷，感觉自己就是北监和市公安局共享的招财猫，一切的一切皆归咎于葛燕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加上背后有个巴图鲁似的老丈人，你能说啥？你敢说啥？ 只怪王家人丁单薄没有话语权，王戬躺床上哀声叹气，葛燕以为晚上在川江酒店请客要大出血给齁的，搬把椅子座床边边逗边笑得不行，唾沫星子都糊脸上了，多可气。 小两口在家腻歪着睡个午觉，17：00被斯文流氓的电话砸得想搬家，生怕王戬又玩儿失踪放鸽子，穿戴整齐带着上两瓶茅台，葛燕瞧夫君那模样像是被人拉了一刀，一路笑个不停，到酒店小圆脸红扑扑。 今儿人来得不少，毛家两辈三巨头到齐，老太太还带着儿媳妇和奶奶，王戬扫摆一眼总算没那么心疼了，喝酒的人不多，两瓶茅台够应付，可还没坐下，杨坤带着老孙姗姗来迟，王戬捂着胸口差点抽过去。 “你特么属黄世仁的吧？这么点钱瞧把你心疼的。”斯文流氓一脸鄙视。 “尼玛！就这规模少说得五万啊！”生怕人听见，王戬小声愤恨不平。 “都特么身价上千万的老总缺这点钱？” “你懂个屁！” 再说下去王戬怕是会吐血，准备招呼大家落座，吃完好回家，怎知被毛家新媳妇搀着的奶奶一把握住手道：“你是小戬？哎呀，可算见着这孩子了，听说你跟村里的石头是忘年之交？” “石头？哎对对对，我跟老石是哥们。” “那敢情好哇！老婆子我当时眼睛虽然看不大清，但感觉得出来，石头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不然咱们家小芳能落这么好的归宿。” “奶奶，你这话说得……那老家伙就是个专门倒卖古董的神棍。” “……”众人。 “瞎说，骗人的主让小芳嫁这么好的人家……” “好啦好啦！我听您的还不成？将来小子肯定给他养老送终。” “这才像话。” 说着，王戬赶紧搀着奶奶上座，做为东道主和公司重要人物全在两边，葛燕挨着陈芳在那窃窃私语，估计在讨论生孩子的事。 今儿这顿饭吃得挺诡异，两瓶茅台都没怎么喝，估计是明天要上班闹的，席间尽是称赞毛家儿媳妇，说得陈芳羞红了脸，毛家老太太那笑容就没歇过，马上要当奶奶的人自然对儿媳妇呵护有佳。 待酒足饭饱家属离场，一帮大老爷们加葛燕在休闲区稳座饮茶，斯文流氓率先质问：“说，这一个多月倒底死哪去了？” “不是告诉你去华为吗？” “华个屁为？上个月老子问过华为的财务副总监，就没听过你这号人，就算你特么真去华为……瞅瞅你那模样？都快晒成非洲鸡了。” 王戬被喷得挺尴尬，酝了半天才道：“我去哪你没啥关系吧？份子钱给了，酒也摆了，还想咋滴？” “小戬，你老实告诉咱们，又在憋啥大招？”毛辉祖问道。 “没啊！没憋大招啊？我说几位，今儿我请的客，瞅你们这架式好像没吃好？” “甭打岔。”飞升老头老脸一板：“如今川俞基地被架在火上烤，就剩苹果一个客户，订单量每月以倍数增长，总裁又不肯扩大产能，搞不好哪天就会散摊子。” “小戬。”杨坤接话道：“据上个月的财务报表统计，川俞的利润已经占据整个集团收入的40%以上，照这个速度持续增长，年底很可能接近60%，这是很危险的。” “老孙，下批订单你预估会是多少？”王戬扭脸问道。 “至少翻一倍，400万。” “那就按500万算，四车间不是一直没接苹果的订单吗？这回能上了。” “什么意思？”斯文流氓没明白。 王戬道：“九月份的时候，我让肖杰没把四车间的良率拉满，达标就行，而且产量也不饱和，就是为下批订单做的准备，500万小意思，但价格须由我来谈。” “这个……”飞升老头顿了顿道：“恐怕徐瑶不会答应，毕竟她也要拿销售提成。” “好办，谈成了就按32%的提成给她发，超过32%全归我。” 在场的都知道王戬什么德行，这是想把订单搅黄了，飞升老头立马反对：“万一谈崩，你让集团年底啃老本啊？” “老爷砸，只要你们能说动徐康健，让他做通徐瑶的思想工作，我有九成把握谈成；另外我建议将徐远征调任物料仓库经理，毛海韬任川俞生产副总监；如果诸位没意见，明天上午开总经理办公会。” 抛出的炸弹较大，震得众人头昏脑涨半晌才回魂，两个关键人事任命将平衡耍到极致，尤其对毛海韬的任命，大感意外，胸襟宽广啊！ 宽广个屁，王戬是手里没人，若非肖杰不能在川俞久待，毛海韬在二车间一准干到退休，至于毛根胜，在家混吃等死吧，太有失德行。 但杨坤另有顾虑，趁众人权衡之时问道：“小戬，对于it部经理的任命，你有什么意见？毕竟这个位置太重要。” “我有个人选。”斯文流氓意外插嘴。 “谁？”随着王戬的一声问话，所有人扭脸等着答案。 “庞蒙，36岁，阿里巴巴集团计算机中心副主任，今年四月份被优化，让我捡着了，嘿嘿~” “捡？”王戬没明白。 “明天早上你就能见着，顺便开会。” “嗯，那行，今天就这么着，小戬，明天早点到。” 随着毛辉祖话音落地，会议结束，出酒店的时候斯文流氓死皮赖脸往小两口的比亚迪里钻，硬拉着王戬一起坐后排。 待车开出酒店，王戬翻眼问道：“说，包的二奶住哪？” “甭说得我跟你似的，哥们在北监受教育不比你少。”斯文流氓一脸轻松背靠道：“现在就咱们仨，你跟我交个实底，到底去哪啦？” 王戬没搭茬儿，拿过那半瓶茅台道：“要不到好客来再喝点？” “艹！” “呵呵，说说，那个庞蒙搁哪捡的？我就不信你运气那么好。” “诶我说，这全天下的运气不能老让你一个人占尽了吧？实话告诉你，真是我捡的，还记得咱俩去川俞路上的那场车祸吗？” “你是说……折了三根肋骨的那人是庞蒙？” “那伙计也是该有这一劫，被优化后近三个月没找着工作，心情贼焦虑，能不出事嘛。” “行，明天去会会他，好歹我也算他半个救命恩人。” 第246章 无妄之灾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网上传言35岁成了打工人的生死线，尤其针对程序员，正是精力旺盛、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这是逼着删库跑路，倘若峰利集团这么干，王戬保证他第二天破产，忒特么周扒皮。 要知道，就连古代妓院卷成勒样，也没说将年老色衰的赶出去，至少会留口饭，资本家果然面善心黑，王戬暗暗决定来剂猛药，狠狠抽那帮狗日的脸。 就在葛燕送斯文流氓回家的途中，住在川府商务酒店的雅克第一次主动联系欧洲大嫂，视频接通开口便是抱怨：“亲爱的布妮教授，很遗憾的通知你……除非你有其他线索。” “看来你的能力只配做个人渣。” “我也这么认为。” “好吧，告诉你个线索，隐藏的实验室就在川北的集团总部大楼。” “可是教授女士，我连厕所都翻便了。” “我的情报非常可靠雅克，把你脑子里的女人全部清空认真思考；还有，你最好发展个下线，否则将会是第二个卡尔。” “如果我的情报没错，卡尔就是被他的下线出卖的。” “那是他过于自信，除非你跟他一样。” “不可否认，对付女人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很好，我期待你成为美利坚的英雄。” “我从来不屑于做个英雄。” “好吧人渣。” …… 小两口回到家，王戬酒也醒了，本来也没怎么喝，坐客厅发闷，感觉至从签了那份股权转让协议，自己便偏离了主业，一个搞技术的如今成了高管，时间一长难免荒废主业，届时很可能会丧失主导，只能尽快搞定苹果。 一夜有说有乐忙活到凌晨，次日葛燕临时请了一天假，宋局想都没想一口答应，二人带着礼品驱车赶往峰利大厦，丢下王戬去了南城。 暂时还在人事部的岳欣慈见着王戬跟见着亲人似的，甜甜叫了声王总，递过一份简历领进小会议室。 庞蒙，男，36岁，戴眼镜，北航硕士研究生，精通c++、云服务器、人工智能，就职于阿里巴巴集团十一年，最令王戬亮眼的是这伙计居然参与过阿里云数据库的开发。 都说写码的英年早秃，庞蒙头发挺茂盛，交聚一眼对面而坐，没一会斯文流氓进屋坐旁边，介绍道：“庞工，这位是集团总工程师王戬，西工大的数学博士。” 搞技术的都有个毛病，就是不服，庞蒙更不服，目测王戬顶多20来岁，怎么可能！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勉强叫了声王总，王戬没在意，道：“川北的试验基地正装修，网络也在布局，服务器的组建我想交由你主导，验收合格后给你个it经理职务，生产总监待遇。” “验收标准是什么？” “五个小时之内我没得手就算合格。” “好！这活我接了。” “……”斯文流氓。 本以为会唇枪舌战一番，没曾想这么简单，有点决战川北之癫的意思，没一会儿岳欣慈送来项目书，庞蒙痛快签字，王戬道：“项目期间工资按副经理待遇，怎么样？” “可以，不过设备采购必须按我的要求来，不能打折扣。” “那是自然。” 余下的事由岳欣慈领着庞蒙去办入职手续，待人一走斯文流氓连忙道：“验收那天吱一声啊，我去看看，没准还能帮你插个u盘啥的。” “……”王戬。 “凑个热闹也不行啊？” “好吧。” 总经理办公室，王戬头回以参与决策者的身份进场，两个人事任命基本全票通过，也在预料之内，主要是川俞的事其他人插不上手，也没人再敢插手，加上徐毛两家欠着王戬人情，如今又被总裁强行绑上战车，再挖坑使绊子难免显得心胸狭窄。 走出峰利大厦，王戬感觉得出来，徐康年的改制手段确实比较稳妥，不温不火打破家族企业的桎梏，狐狸果然还是老的狡猾。 一个人在街边慢慢溜达，等着媳妇开车来接，溜溜儿晃到好客来，看了两眼自觉得一笑，转身要走之际，突然打里边冲出一人，速度贼快打眼巴前一晃而过，后边老板紧接着冲出来怒道：“妈的敢用假钞！” 王戬一听那还等啥，奋起直追速度更快，老板愣了，扭脸后边问道：“这小伙子哪来的？” “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王戬距离那厮仅一手之隔，顿起飞腿便是一脚，用假钞那哥们惨叫一声踉跄倒地，同时后背被人用膝盖顶着，两胳膊被锁死，还听见有人骂骂咧咧：“艹！敢在好客来用假钞，也不打听打听那是谁的地盘。” 边骂边在身上到处搜，摸到裤兜果然找到两张假钞，证据到手王戬大乐，待仔细一瞧傻眼，感觉智商受到侮辱，当即骂道：“你特么脑子让僵尸啃了？有特么29块的假钞？” 那厮被摁在地上艰难转过脸问道：“你谁呀？” 没等王戬搭话，老板追上来了，后面跟着一帮穿警服的，还有一哥们扛着台小型摄像机，王戬顿时心领神会，扔下假钞哥们撒丫子就跑，太特么丢脸，竟然碰上市公局拍搞笑普法短视频。 人是跑了，那29块的假钞还在手里攥着，刚好瞧见自家的比亚迪迎面驶来，王戬赶紧猫进路边花坛，但很可惜…… 十分钟后，葛燕押着夫君前往剧组道歉，并归还那相当逼真的29元宝钞，相信全国就这两张，去南城的路上葛燕笑得直抽抽，更可乐的是宋局打来电话好一顿喷，严厉批评王戬太过鲁莽，好在没惹出啥乱子，真可谓无妄之灾。 本来心情就不咋滴，搞得王戬郁闷一整天，最高兴的当属老丈人和丈母娘，瞧着自家女婿一身海蓝军装上了航母，那劲头比小日本投降还高兴，尽心尽力大鱼大肉伺候着，更甭提闺女送的贵重礼品。 老两口被喜庆冲得晕头转向，又把生娃那事忘得一干二净，等想起来人早溜了，即便回到家宋局也没饶了王戬，剧组也是吃饱浪催的，将ng的那段视频转发至周政委，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典型的落井下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气得王戬一宿没闭眼，笑得葛燕险些提前来大姨妈，更可气的是斯文流氓又莫名其妙发条微信：明天你自求多福吧。 第247章 再削苹果 上岸到家连轴转了三天，王戬总算能睡个踏实觉，却不知刚打开电脑还没预热接一陌生电话，来者徐瑶，在集团临时充当销售角色，说话很不客气，自报家门后以威胁的语气命令王戬九点到指定位置见面。 老郭曾经说过，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更何况王戬还不算同行，捞钱也没这么捞的，几千万身价的老总居然连汤都不让人喝，没打上门算徐康健教女有方。 车让媳妇开走上班了，王戬只好乘公交，刚到超市遇见刘警官师徒俩，那叫一个热情啊，主动握手嘘寒问暖，真正的警民一家亲，花苑小区一片和谐，相信今年的文明单位非他们派出所莫属。 王戬没闹明白，问罢才知，市局刚下通知，今年所有警员外加辅警的福利多了500块，王戬差点齁过去，真想呐喊一句：那是老子的钱啊！ 说实话，王戬很想当面跟宋局评评理，又没那胆子，再想想自家媳妇，怎么瞧怎么像市公安局的卧底，妥妥的散财玉女，顶着一脸郁闷上公交。 澜芳会所，可能是川北最贵最好最安静的地方，就是时辰早了点，上午跑来谈事的估计也就这两朵奇葩，徐瑶浓妆艳抹的脸蛋依旧挡不住那满面怒气，待包间门关上立马嘲讽道：“王总，您那吃相是否太难看了点？” “别误会，多余的利润和业务提成我一分不要。”王戬坐下道。 “什么意思？” “川俞的职工宿舍楼太破太旧，虽说现在整个基地全部改成了贴片车间，人员相对减少，但住宿密度和条件太差，我打算将宿舍楼重新装修，两人一间，对标大学宿舍，网络免费并合理化。” “你确定？”徐瑶简直不敢相信。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们一直搞不定四车间良率的原因了吧？” “呵呵。”徐瑶冷笑道：“效益好的时候当然可以这么干，但你给的越多，将来他们越不会满足，如同一个无底的深坑，一旦效益走下坡路，你所做的一切将使集团背上一个重资产的包袱。” “效益下降是决策者的问题，跟职工有关系？再说我插手苹果的业务，就是为了避免这个问题，集团各部门老总一个个心里都没底，唯独你，拿着苹果订单当筹码，你考虑过这么干的后果吗？” “我又不是集团的人，为什么要考虑后果？” “非常好，那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等这批订单交付之后，我会建议集团终止与苹果的合作。” “你觉得可能。” “毒品上瘾很容易，趁目前中毒未深，还是早早戒掉的好。” 做为集团决策者之一，王戬的话无从反驳，也间接破坏徐瑶重返川俞的计划，还是那句：小不忍则乱大谋。 权衡得失，徐瑶没得选，只能答应，正如王戬说的那般，让毒中得再深一些，反正自己的利益未遭受损失，看你怎么破了这阳谋。 …… 王戬很清楚，徐瑶的妥协全在意料之内，待自己将川俞的全盘规划搞定，徐瑶便会甩出王炸摘果子，到时候坐享其成，再次开启坐南朝北无为而治的模式，可惜这娘们想得还是太肤浅。 回去的路上，王戬给肖杰打电话询问苹果订单的进度，结果那哥们已经在试验基地忙活了，要不是隔着电话，没准会给王戬磕一个。 好容易挂断，翻翻通讯录选中毛海韬，希望这老哥哥别记仇，接通电话强挤笑脸道：“韬总，忙呐？” “哟，王总，好久没见，什么时候来川俞？咱爷俩喝一个。” “嗨，机会多的是，问你个事，苹果订单的进度多少了？” “67%，本月下旬交付不成问题，三个车间良率输出稳定，我这也是沾王总的光，要不这样，等订单交付，咱们约个时间我回川北，你看怎么样？” 王戬吃不准对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顿了顿，毛海韬许是猜到顾虑，继续道：“放心，到时候我把肖副总也叫上，就咱们仨。” “行吧，你定时间，还有，以后别叫王总，你们大我好几轮呐。” “哈哈哈，好，就听你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王戬开始反感酒局，确切的说并非反感，而是喝酒的人不对，一路心事重重回到家，超市也没去，须抓紧时间投入光源的研发。 但既然插手苹果业务，注定王戬不得空闲，刚过三天，当前订单还没交付，下批业务又至，尽量做到产线无缝衔接。 2018年10月15日星期五，王戬一脸疲惫驾车前往集团大厦，销售总监孙总亲自开门，整得王戬受宠若惊，问罢方知，孙总巴不得订单黄了，不然整个销售部都得歇菜散伙，就没徐家这么玩的。 销售部会议室，三个老外排排座等候多时，徐瑶作为中间人和翻译跟在王戬身后，经其介绍，王戬终于瞧见那位所谓的外籍男友，雅克。 第一次业务谈判，王戬风轻云淡，孙总坐旁边，寒暄过后进入主题，合同中英文两份，王戬不懂鸟语，一目十行认真看完，订单量果然500万，但利润却被压至25%，想必是徐瑶吃里扒外所导致。 看罢合同王戬蔑视一笑，伸出四个手指道：“没有40%的利润，你找其他公司吧。” “what（什么）？” “500万的订单限期一个月？库克是活不到下个月吗？” “mr. wang, please determine your wording（王总，请注意你的措辞）。”徐瑶翻译道。 “如果按这份合同来也可以，生产时间为三个月。” “mr. wang, i think your panycks sincerity in cooperation（王总，我认为贵公司缺乏合作诚意。）” “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找其他公司？” 句句怼在老外腰眼子上，见合作方油盐不进，仨老外交头接耳小声商量半天，雅克操着较为流利的中文道：“王总，利润可以商量，还按先前订单的32%，怎么样？。” “就40%，反正峰利不缺客户。” 正宗的不见兔子不撒鹰，仨老外直跑眉毛，又嘀咕一阵，雅克再道：“35%。” 这次王戬没接话，扭脸问旁边道：“孙总，七彩虹那边的业务谈得怎么样？” “随时可以进场。” “38%。” “成交。” “……”所有人。 第248章 得意忘形 古有叶问暴揍俄国大力士，今有王戬狂薅洋人不义之财，也算为国争光，甭看生意谈成，除了王戬，集团有一位算一位，没一个高兴的，包括徐瑶。 照这么玩儿下去，集团销售部名存实亡，那帮业务经理全靠提成拿高薪，现在苹果一家独大，霸占了所有产线，你让他们拿底薪度日？房贷车贷能压得他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各部门老总更怕被掐脖子，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太能说明问题：做老美的敌人是危险的，做老美的朋友是致命的。 买卖谈完，王戬吆上斯文流氓去总经理办公室汇报，徐鹏飞看都没看合同，开门见山问道：“你倒底怎么想的？” “这事以后再谈，现在立刻下发一条通知，集团所有管理层，包括且仅限川俞在内，所有人一概不得使用苹果手机，20号之前全部换成国产华为，非管理员工公司补助2000元，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啪！”斯文流氓一拍大腿：“好点子！咱们暗地里支持华为，苹果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嗯。”徐鹏飞点头表示认同，未尝不是个办法，再次问道：“小戬，你真决定放弃提成，将那多余的6%用于职工宿舍楼的改建？” “什么？拿多余的利润给员工改建宿舍？” “大丈夫一言祭出，二维码也难追。” “……”总经理。 “你特么真有钱，艹！” “有个屁钱，我特么要不是被老板架住，早身价过亿了，拷！”王戬愤恨一句起身便走，太特么憋屈。 然刚到门口接一电话，备注人庞蒙，嗯了两声突然大惊：“什么？都别走，我马上到。” 能让王戬感到吃惊的事肯定小不了，斯文流氓来劲，又有热闹可看，立马起身屁癫屁癫后脚跟出，留下徐鹏飞一脸茫然。 集团网络机房，王戬第一次来，庞蒙和姜金龙二人围在第三个机柜瞅着显示器，见总工程师和人事总监同时到场，更加紧张。 “王总，听说这个试验室一般不让人进去，为什么10月10日凌晨1：37有个出入记录？”庞蒙指着一排数据问道。 王戬搂了一眼面色凝重，扭脸道：“小毛总，火速让保卫部调监控，另外将破解室的所有设备全部搬至北监，走后门货梯，我跟那边打个招呼。” “马上办。” 突发重要泄密事件，斯文流氓扭头就走，王戬问二人道：“谁发现的？” “王总，我来这边查看网络布局，好与试验基地做对接并制定策略，无意发现的。”庞蒙道。 “行我知道了，姜经理，把那张门禁卡找到，记住，这事严格保密……整不好会出大事。”王戬似乎被搅乱心绪，一脸严肃出了机房。 乘电梯下楼，开上比亚迪奔了北监，今儿星期五，该在的应该都在，周政委这几天过得挺滋润，茶叶都换了，但依然不是啥好茶叶，王戬冲进办公室关上门劈头盖脸就问：“你们那天破解完芯片没把设备搬走？” 周政委愣了好一会儿才跟上节奏，道：“我们有什么权力搬企业的设备？怎么了？” “啪！”王戬又给自己来一嘴巴：“完了。” “什么完了？把话讲清楚。” “10号晚上凌晨芯片破解室有出入记录，八成被间谍拍了照，我已经让他们把设备暂时搬到北监，就放授课室，反正那没人。” “监控调了没？” “正在调，估计没啥用。” 正说着，斯文流氓将调取的监控发至王戬的微信，出乎意料的是身形高大，较为魁梧，长发留须，一身集团工作服，给人第一感觉是内鬼，但周政委一眼看出这厮化了妆，那身工作服明显偏小，不得体。 “小戬，对方追查到峰利集团，想必已经怀疑到你头上，这段时间最好少出门。” “你是说他们会对我下黑手？别逗了，哥们好歹是特种部队出来的。”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允许你冒这个险，听指挥！”周政委厉声道。 “那他们要冲我媳妇下手咋办？” “我会与宋局勾通，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现在可以走了。” “……”王戬。 什么叫念完经打和尚？这就叫，王戬后悔不该往这跑，郁闷开车回家，等红绿灯时看谁都像间谍，都特么快作下病了，可谓风声鹤唳。 临近小区最后一个红绿灯，拐过弯一百米就是超市，绿灯点亮轻起油门慢给力，缓缓开过斑马线，这时突然打侧面冲过来一辆中型集装箱小货车，眼看快撞上也没踩刹车的意思，横着就怼过来了。 “哐啷”一声，比亚迪被怼到路边花坛的电线杆子上，安全气囊瞬间爆炸，车体随之变形，车内王戬已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派出所刘警官刚出花苑小区往回走，离此不远，听见动静师徒俩撒腿就往路口赶，远远瞧见比亚迪的车牌号眼熟，再看看车里的人，吓得徒弟惊喷卧槽，火速打电话，嗓子都吼冒烟了。 不到十分钟，市公安局、市交警大队、市人民医院全部到场参与救援，葛燕闻知消息当场昏厥，天塌了！ 二十分钟后全市所有交通出口盘查一个叫苏圯(yi)的35岁男子，并很快缉拿归案。 这场车祸彻底唤醒周政委当年的激情，仿佛开了大号，顺着苏圯提供的微信转账信息，以国安的身份联系腾讯总部，要求查找注册人身份信息，可惜是个临时手机号，无奈又将线索转向川俞戒毒所。 镜头转回王戬，躺在病房昏迷不醒，严重脑震荡，肋骨断了四条，左胳膊骨折，上半身包成个木乃伊，还没等睁眼，当天晚上花苑小区再发恶性案件，陈叔遭遇歹徒袭击，腹部被连捅两刀进了icu。 事后得知，有人在小区偷偷打听王戬的住址，陈叔留了个心眼，守超市守到凌晨两点，时不时跑王戬那个单元看看，结果堵个正着，万幸堵住，否则军用电脑铁定失窃，刘泽堪连夜将军装、证书、笔记本等统统打包带回北监。 一连串恶性事件皆针对王戬，花苑小区成为重点关注对象，小区超市也关了门。 待王戬悠悠转醒顿觉天旋地转，晕晕呼呼瞧见病房全是花；葛燕眼睛红红泪迹未干，小圆脸瘦得厉害，一瞧夫君睁眼顿时咧嘴笑了。 “难道……哥们挂了？” 葛燕抓着夫君的手往脸上蹭，咽语道：“夫君，咱家好好的。” “没死干嘛……摆这么多花？” 第249章 天大的人情 《警世通言》有云：不可因一时之得意，而夸其能；亦不可因一时之失意，而堕其志。 事情已然发生，再怎么喷也没用，再则王戬一朝醒来头晕目眩，得知还活着便安心睡去，而在icu抢救了三天的陈叔终于熬过紧要关头，中午转入普通病房，胖子于出事后24小时赶回川北，换下陈妈和穆芹全程守着。 一天连发两次事故，川北市并未荡起波澜，但暗底风起云涌，关在川俞戒毒所的张曼被提到川俞市公安局拘留所随时候审，潜入花苑小区偷窃的歹徒，顺着残留的血液样本和大概模样很快锁定嫌疑人，于两日后下午在广南高铁南站当场被抓，这厮姓褚名浪，家住川北市水产市场。 于10月17日拘押回川北，田队亲自审讯，宋局全程跟踪，一问之下这哥们知道的太多，要不是那几套军装和军功章，陈叔很可能就没了，但即便如此，至少十年，因为军用笔记本沾了血，险些被得手。 其作案动机依然是为钱，对方出手太阔，承诺两万偷台电脑，定金给了五千，褚浪不傻，猜测电脑里边应该有啥重要东西，琢磨着狠狠敲一笔，当无意间翻出军装和军功章时脑袋差点炸了，本想就此罢手，然一想到女友欠下的巨额花呗，索性将心一横做下这惊天之举。 因又是临时微信转账，线索再次中断，都知道是雅克干的，苦于没掌握证据，只得天天看着那老外逍遥法外，如此一来，张曼再次陷入两市公安局的严查之中。 10月21日，辽省凌城监狱，厚重的铁门打开，出来一位虎背熊腰、牛高马大的年轻汉子，拎着包迈步出狱，门口同样有位年轻女人等候多时，眼眶含泪见着面拳打脚踢，大哭骂道：“你个杀千刀的，让你别干非不听，不然你现在都当上工艺主任了！呜呜呜~~~~” 一年牢坐下来，赵剑锋成熟了，松开包颤抖着嘴唇安慰道：“没事，明天我去找找狗哥，咱们从头再来。” “现在找还有什么用？”女人越哭越恨：“听说王戬前几天出车祸，到现在还没醒，呜呜呜呜，人做梦都想有的关系被搞成仇人，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啊！”说罢狠狠捶了两下。 “呵，你当初看上的不就是我的死心眼吗？别担心，只要王戬还活着，我这身本事他用得上，明天咱们就去川北。” …… 同一天，王戬再次苏醒，晕眩感大减，老丈人在床边正偷偷抹眼泪，一瞧宝贝女婿睁眼大喜过望，连连道：“我的儿啊，你总算醒啦！亲家，小戬醒啦，儿啊，别着急，燕子回家补觉待会就来。” “爸，您别哭啊！我……我我这不没事嘛。” 没一会，王先齐冲进病房，萎靡不振的一张脸终于泛起红润，关切道：“饿了吧？中午亲家母给你做好吃的送来，燕子熬了好几宿，回家补觉。” “让她多睡会吧，唉，我也是一时大意，把床摇起来我坐会儿。” 看得出来，俩大老爷们陪护，想必葛燕和丈母娘太累，缓缓坐起，瞧着满病房的花篮和堆成山的礼品，王戬深感愧疚，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一躺得耽误多少事。 如今左胳膊打着石膏挂着吊带，右手还是很灵活的，透过玻璃晒了会太阳，右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看看微信，没多少信息，估计是葛燕帮忙回复了。 “小戬，捅你陈叔的歹徒抓着了，警方正顺着线索往下查。” “歹徒？怎么回事？”王戬一愣。 “你可得好好谢谢陈叔，为了你那台笔记本差点就没命了。” “卧槽！嘶~~~~”王戬这才想起军用电脑，那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慌了大神要起身差点疼得昏死过去，吓得两个老爸手忙脚乱连喊医生。 主治医生仔细检查没啥大碍，嘱咐王戬要尽快适合用一只手生活，至少一个月之内别乱动，否则接好的骨头容易错位，情况严重的话要做手术。 重新躺好，王先齐将陈叔遇刺一案大概讲述一遍，王戬喃喃道：“陈叔这是救了我一命啊。” “小戬，那台笔记本很重要吗？” “比咱们全家人的命都重要。” “……”王先齐。 “儿啊，要不……要不咱们别干了？”老丈人可能吓着了，打起退堂鼓。 “呵呵，您这话千万别让燕子听见，不然会发脾气的。” 老丈人也知道不可能，唉声叹气起身道：“我到外边抽根烟。” “小戬，你老丈人好像知道得比我多啊。”王先齐有点心里不平衡。 “您最好别知道，否则天天担惊受怕；对了，皇家花园的新房您帮我开个暗阁，里边放个保险柜，最好是声控的那种。” “行，新房装修12月份交付，再散一个多月味，年前就能搬进去，你也算苦熬到头，我等着当爷爷。” 难得有时间父子俩静下心谈谈，这大半年孙小玲来过两封信，西部那地方确实挺适合她改造，情绪基本稳定，除了这些便是帮忙问问王戬，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中午，两家的三个女人送来午饭，葛燕开着辉腾去南街载上丈母娘，胖子的雪佛来载着陈妈前后脚进医院，得知王戬转醒，两家人堵在嗓子眼的石头总算落地，病房终于有了些笑声。 陈叔病情好转，一刀扎破了胃，一刀捅在大肠，导致失血过多，好在关键时刻用尽力气吼了一嗓门吓跑褚浪，怀里死死抱着抢下的笔记本没撒手，可以说两家人的关系彻底融到骨子里。 瞧见数月未见的陈介，王戬大感吃惊，调侃道：“嚯，这么久没见瘦脱相啦！” “靠，我这是急的。” “继续保持啊，没准陈叔出院后能收获个新儿子。” “去你的吧！我可告诉你，中芯国际那边派我为代表慰问你，光份子钱就给了八万，这人情看你咋还。” “行，看在钱的份儿上，将来我下手轻点。” “躺病床上还不消停。”葛燕闻言大怒，鼓着小圆脸起埋怨。 “就是，集团总裁知道你出车祸，中午饭都没吃，从省里请最好的骨科专家过来会诊，你这回欠的人情算是欠大发了。” “无所谓，账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哥们一个项目就能搞定。” “不吹牛你能死啊！” 一句话惹众怒，胖子被轰出去了，王戬呲牙大乐。 第250章 人民的力量 古语有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王戬这种属猴儿的性格，除了关禁闭，医院恐怕是最适合他改造思想的牢笼。 案子的事压根没什么上心，也不让他上心，闻听混不吝苏醒，宋局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吓得王戬赶紧缩进被子，结果被强行掀开好一顿骂，自以为干出点成绩，一巴翘到天上了，这回老老实实改改性子，再到处捅蒌子回北监把牢底坐穿。 王先齐全程目睹一句也没听懂，也不敢问，但能被副厅级专程赶来当面批评，猜到自己这儿子出息了，下午回家乐呵呵。 何止副厅级，川北、川俞、包括省里的领导都来过，只是葛燕嘴紧没说，晚上就小两口才偷偷专告，王戬苦笑道：“这光源要是干不出来，你夫君不得以死谢罪啊？” “我看你一点没操心。” “唉，试验基地没整好咋做实验啊！再说急也没用，谁让峰利集团研发底子太薄；对了，我那篇论文咋还没动静？” “听周政委说送中科院了，估计得等到明年。” “明年？明年黄花菜都凉了，算了，等出院我自己弄，反正三家合伙，应该不差钱。” vip病房有陪护床，病房气温合适，守着九点多王戬睡下才回床休息，清晨醒来头一件事扶着王戬上厕所，好在腿没事，但被挤得变形的车体夹得不轻，一会儿丈母娘送来大骨头棒汤，油脂贼厚的那种，喝得王戬直泛腻，还不如喝药。 闲来无事，王戬想让葛燕打个电话给周政委，把笔记本送过来好继续画图，太无聊了。 丈母娘坚决反对，好好养病，困了就睡，别操多余的事，正合葛燕心思，在那捂嘴偷偷乐，没辙，只好玩儿手机刷头条，无意刷到一篇关于《三体》小说的评论，看罢两眼便拔不出来了，通篇读完大感好奇。 葛燕拧他不过，看看书也好，让丈母娘守着，自己下楼开车去书店，结果拿到书看了一个来点，少说也有十来万字，王戬仍旧一脸懵逼。 “写的什么玩意？” “噗，呵呵，真让书店说着了，这套书没十二分耐心是看不进去的。” “那我再试试。” 吃完午饭书接上文，没半个钟头王戬打起了呼噜，葛燕差点没笑死，夫君果然还是那个夫君，一点没变。 中午两点来钟，川俞的草狗带着两陌生男女，拎着一大堆贵重礼品在病房门口折腾半天才敲门，见葛燕一脸警惕，草狗连忙介绍道：“弟妹，这是赵剑锋和他媳妇，小戬认识。” “赵剑锋？花金刚！” “诶对对对。”外号叫得草狗挺尴尬，连连点头。 上下反复打量才让进病房，身后跟着位警察，搁下礼品没敢让赵剑锋过多靠近，草狗暗暗使眼神，夫妻二人表示理解，倘若换作从前早开骂了，太特么膈应人。 葛燕轻轻晃醒王戬，睁眼后一脸莫名其妙，当瞧见草狗和赵剑锋什么都明白了，反而是那位警察同志令其感到惊讶，一琢磨也对，这是怕那帮间谍混进医院搞事。 “小戬，好些了吧？”正主苏醒，草狗坐床边问候道。 “嗨，小意思，年前肯定又是一条好汉，呵呵，川俞那边怎么样？” “说到川俞……小戬，哥哥真佩服你，无时无刻不想着咱们这帮在车间混的弟兄，你提议重新装修宿舍楼的事都传遍了，不分职务两人一间，对标大学寝室，四车间当天有条产线的良率直接干到顶，拦都拦不住啊！” “有那么夸张吗？” “生产数据谁敢造假，不信你打电话问小毛总。” “那伙计也是个不靠谱的，懒得问。”片儿汤话说完，王戬转向赵剑锋道：“把东西提回去，刚出狱手头紧，花这冤枉钱干什么！回头我给韬总打个电话，到草狗车间先当个工艺代主任，你媳妇暂时在家待着，我心里有数。” 弯拐得有点大，赵剑锋先是脸色一变，随之惊讶，最后感激涕零，听到媳妇也有机会回厂，不顾警察在场，扑通一声跪下了，草狗见状立马起身，葛燕瞅见那女的也要跪连忙上前扶稳。 “哥，你别拦我。”赵剑锋当即拒绝道：“以前是我只知耍浑不明事理，这一年牢坐得不冤。” “赶紧起来，咱们年龄差不多，不合情理。”王戬插话道。 “意思到了就行啦！别横！”草狗发力将赵剑峰强行拽起身道：“在我车间好好干，川俞的发展潜力大得很。” “狗哥放心，只要厂里不赶我，我们二人哪也不去。”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事。”王戬思虑道：“川俞的职工宿舍楼有两栋，现在员工没从前那么多，干脆将其中一栋改成夫妻楼，凭结婚证申请入住，免得受那些绿茶荼毒影响感情。” “哎呀我说小戬，你这建议可是提到我心缝里啦！”草狗一拍大腿表示严重支持。 “行，等小毛总来了我跟他吱一声。” 皆大欢喜，仨人千恩万谢走了，拎来的礼品死活不要，王戬没辙，待人走后打电话韬总，事实上赵剑锋想重回川俞的事他哪能不知道，出于王戬的原因没敢答应，接到电话自然水道渠成，意外的是直接就任主任，如此胸襟自然而然想到毛根胜。 谨慎起见暂时没张嘴，最好找个能与王戬说得上话的探探口风，斯文流氓乃不二人选，结果可想而知，打压冯磊近三年，没收他股份已经人之义尽，您还是继续在家歪着吧。 而在川俞拘留所，周政委大号附体，以国安身份禁止医务人员注射抗毒药物，在毒瘾那不可抗拒的作用下，张曼终于开口。 可惜时机尚未成熟，使得周政委投鼠忌器，如果以提供毒品罪名逮捕雅克，为免太便宜他，进退两难之际，凌灿打电话送来好消息，那位一直活动在川北，试图挑起社会矛盾的韩国棒子朴政敏被峰利电子员工举报并落网，王戬功不可没。 周政委有些懵逼，那兔崽子瘫痪在炕刚醒，跟他有屁关系。 第251章 驱虎吞狼 古人云：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 主动与赵剑锋达成合解，为义；主动放弃提成并建议将那6%的利润用来改建员工住宿条件，为信。 朴政敏一个棒子怎么可能理解老祖宗们的智慧，跑到峰利电子挑事等同送人头，估计想破脑袋也琢磨不透，在川北2000块就能哪吒闹海，偏偏在川俞栽了跟头，他哪懂人民的力量。 听罢前因后果，周政委不得不写个服字，教员说的真没错：一切要依靠群众，紧密联系群众，一切从群众的利益出发。 赶到城东派出所直奔审讯室，凌灿和郭琼芬正审着，周政委隔着玻璃全程监听，这棒子嘴松，全撂了，那位复旦大学外语系的布妮教授再次进入视野，也是当前所知道的最高上线，从魔都出逃后目前躲在深圳。 毫无疑问，只要抓到布妮，雅克插翅难飞，问明准确地址火速联系老领导，耐心等了近两个钟头，目标丢失，根据现场情况判断和走访周围邻居，欧洲大嫂于五个小时前离开，当下正调附近监控，各大交通出入站已经下发通知，困也能困死她。 “啪！”周政委一拍桌子大怒，恨道：“一定是她！” “她？张曼开口了？”凌队问道。 “峰利电子的徐瑶！关于小戬的身份信息就是她传递给雅克，而后传给布妮。” “那不对啊，徐瑶现在在川北，朴政敏被捕，他是怎么知道的？徐远征！” “也可能是毛文戈。”郭琼芬插话道。 许是周政委急火太盛，狠砸桌上一次性水杯，骂道：“一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富二代，他们不进监狱，老子不脱这身警服！” 就在这时，派出所副所长兼巡警队长郭锦华推门而入，瞅着仨人挺尴尬，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周政委抬脸问道：“处分下来了？” “呃，下来了，说你违反审讯条例，给予警告处分。” “无所谓，老子十年都没升职了，不差这个处分。”说罢摔门而去。 …… 川北市人民医院，一本名为《三体·红岸基地》的实体书盖在王戬脸上呼呼大睡，葛燕瞧着偷笑，轻手将书拿下自己在那翻，读了一个来点同样一脸懵逼，耐下狠心继续读也开始犯困，小两口成功被撂倒。 时隔一日，中午，斯文流氓独自一人，打着探病的旗号拎着个果篮来了，还混了顿午饭，吃得狼吞虎咽，王戬皱眉愣道：“你们家不给饭吃？” “唉，全家人的心思都在我媳妇肚子里边，我被成功放养。” 王戬心中一惊，偷眼看看葛燕，发现媳妇在那暗笑，待吃饱喝足一抹嘴，毛文忠道：“跟你说个事，我也是刚知道，朴政敏在川俞被抓了。” 消息太意外，王戬没明白，斯文流氓再道：“我发微信问过萧英，估计是川北风声太紧被逼得没招才找他前妻，俩人都没想到居然这么近，萧英随便发了几张照片撩得那狗日的屁癫屁癫就过去了，还试图蛊惑一车间一个叫姚雪的女人挑起厂里内部矛盾，结果被举报了。 “哈哈哈，萧英这坑挖得真特么深。”王戬大乐。 “你知道？” “姚雪我认识，我媳妇应该也认识。”说罢扭脸葛燕提醒道：“就去年，我干车间经理那会，川俞出了个电诈案子，姚雪被骗了三万，我把那帮人的app服务器给黑了。” “你是说朴政敏找她挑事？” “所以呀，棒子就是棒子，找这种人当间谍纯属自己找死。” “嗯。”毛文忠点点头道：“看来你提的关于改建宿舍楼的主意没错，夫妻楼我也同意，不过需事先做好统计，明天开会我提一下，钱不够的话我让集团贴。” “这事你瞧着办就行；对了，还有个事，你想办法把苹果和集团合作的具体情况透露给富士康，尤其是38%的利润。” “嚯，可以呀！”斯文流氓惊讶道：“你和杨总想到一块儿了，真不愧是同门，徐总已经同意，正办呐。” “嘿嘿，那咱们就静看好戏，哈哈哈~~” 正事谈完，也快到上班的点，丈母娘都走了，斯文流氓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转移目标与葛燕谈论怀孕后的一些事宜，听得王戬嘴巴直上火。 时间快到一点，越聊越来劲，王戬渐渐琢磨过味儿，这是有事不好意思开口，以斯文流氓的脸皮厚度，八成是挺难为人的事，打岔道：“我说，有啥事直说。” 斯文流氓扭脸呵呵一乐，舔着个脸道：“没啥大事，昨晚上我四叔打电话给我老爹，想让我找你探探口风。” “你四叔？韬总？哦明白了，等情况稳定再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苹果一日不走，川俞那边就一日不太平，况且又抓个间谍，他要再掺和进去没准更乱，行，哥们就这么回复。” 意见达成一致，斯文流氓才满意走人，葛燕一脑袋雾水，关上门搂着王戬半拉胳膊听故事打发时间，也算给无聊的日子带来些涟漪。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熬着，转眼11月，天气渐凉，王戬的身子骨明显好转，左臂的五根手指能稍稍活动，葛燕重回市局上班，因比亚迪受损严重还在修理厂，辉腾太扎眼，只好乘公交，下班就去南城接丈母娘到医院送饭。 陈叔的病情恢复快得太多，已经能下地走路，跑到王戬病房溜哒一圈，王戬差点滚下床给磕一个，这人情得拿一辈子还；陈叔心里已然肯定，这小子出息了，自己儿子跟着沾光，而且是沾大光，两家人再无分彼此。 晚上躺床瘫尸，王戬那眼睛睁得跟灯笼似的，仿佛脸上皮肤不够使，眼睛怎么也闭不上，解锁手机继续刷头条，怎知斯文流氓发来个链接，点开一瞧是头条上一篇几百字的小短文，标题是：富士康遭遇对手，15%的利润不敌38%，神秘的峰利电子。 “呵呵，有意思。”王戬差点笑出声，总算有点乐子。 间谍派人到川俞挑事，峰利集团还以颜色，挑起苹果与富士康的矛盾，如今布妮被困在深圳，被抓已是时间问题，雅克也在川北被警察盯成一颗死棋，只要上线被抓，这厮铁定在中国把牢底坐穿，知道得太多了。 第252章 釜底抽薪 2018年11月4日星期天，多云转阴，气温明显变冷，葛燕已穿上薄毛衣，和丈母娘一起送来晚饭，王戬边吃边抱着《三体》在那目不转睛，迫于闲得冒烟终于进入状态，果然与网上说的那般，进去就别想出来。 一字一句连续两天废寝忘食，看完最后一页仿佛脱胎换骨，望着窗外刮的北风整整仨小时没动弹，貌似中了葵花点穴手，晚上做梦都是水滴、质子、降维打击等等，尽情畅想。 醒来第二天又从第一本开始，葛燕瞧着纳闷，一个跟猴差不多性格的人居然能将这么枯燥无味的书连读两遍，真有那么好看？ 可以这么说，一本《三体》彻底踹开了王戬的脑洞，打电话周政委强烈要求笔记本电脑，任你喷、任你骂，王戬硬着脖梗子也要。 次日天气转晴，下午吃完晚饭丈母娘刚走，周政委和刘泽堪黑着脸，拎着那台带血的笔记本电脑，一身警服畅通无阻走进病房，看着电脑上干枯的血渍，王戬半天没吱声，刘泽堪道：“你小子人缘好，别再出妖蛾子，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气。” “顶多明年，但凡用苹果手机的间谍一个也别想跑。” “什么意思？”周政委表示没听懂。 “南海之行我攻破了苹果公司的所有服务器，唯独一台没搞定。” “呵呵，明年黄花菜都凉了。”周政委道：“前天深圳发来消息，雅克的上线在追捕过程中遭遇车祸身亡，所有线索全部中断；倘若等到明年，峰利集团估计已被苹果控制。” “所以我打算做两手准备。”王戬道：“过年之前将苹果赶出川北，最迟明年年底把光源样板搞出来，前提是我需要国家的支持，有些实验材料被管控，试验基地的保密级别也必须依仗国家力量，可我的论文到现在还没消息，你让我怎么办？” 王戬越说越激动，刘泽堪连忙打圆场，将笔记本搁病床上道：“小戬，你也别怪政委，他那是急的，为你这案子，大半个月都没好好休息。” “我不管案子，我只知道光源一旦按我的思路研发成功，后面的设想我有九成把握成为现实，至少领先全世界五十年！” 口气太狂，整个病房一片安静，周政委冷笑道：“呵呵，这可是你说的。” 二人同属于坚定的民族主义者，周政委来去果断，出住院大楼回头看看后扭脸道：“能套出点实话也算不易，呵呵~” “政委，你这主意有点损了吧？” “你们就是把他看得太重，甭瞧那兔崽子自以为娶了个学霸媳妇就是个文人，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混混，对付混混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激将。” “可你那三级警监……” “没了就没了，有个一等功也不错，呵呵~” …… 笔记本到手，瞅着上面的血渍王戬并未擦去，压在枕头下继续看《三体》，看了三天想了三天，这才摆上笔记本新建论文，标题：《缀粒子》。 关于新论文的大部份内容皆为基于演算得出的猜测，完全没有实验数据支撑，但强烈的欲望催着王戬必须写出来，却不知富士康开天劈地头一回拒绝接苹果的单，为啥？因为华为进场，真可谓按下葫芦起了瓢。 由于布妮教授死亡，雅克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困在川北，曾试图出境，但被以护照莫须有的名义给拒了，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只能回到川北找徐瑶帮忙偷渡回欧洲。 至朴政敏被抓，徐瑶同样被国安纳入视线，甭说偷渡，出个门都觉得四周全是眼睛，直至某一日，微信收到一个名为鲨鱼的用户验证，心情才逐渐好转。 二人已成死棋，仿佛礁石一般即露头又潜伏水下，全无动静，却牢牢牵制着川北国安大部份精力，时间一长周政委便发现不对劲，一方面加强对王戬病房的保卫，另一方面北监叶教授调往单独监室，并向上汇报自己的猜测。 只因国内高端半导体技术落后，没有主动权，昂撒资本对国内企业的渗透点太多，周政委的能量又仅限于川北，有介如此，料定美国人八成会对其他半导体企业动手，或者某个关键性人物，等待中一切貌似恢复平常，大半个月啥事没有。 时间来到11月19日，500万的订单即将接近尾声，按苹果的尿性理应启动下批订单的洽谈，都这个时候了全无动静，集团销售部那帮人得了野，提心吊胆等到21日，总经理授权孙总，恢复对老客户的接触，前三个签合同的予以1.5%的优惠政策。 前期工作做得好，华为、华硕、七彩虹、微星等大客户纷纷回归，同时苹果的驻厂老外正准备撤离，直接回国的那种。 当各公司驻厂经理重返川俞，漂亮的员工宿舍已改造大半，除了二人一间，其环境设施绝不比管理人员的单间差，食堂大厨由原来的五人增加到九人，一视同仁花样繁多还有宵夜，令人惊喜的是四车间良率问题解决，以后订单随便排，能按时交付就行，一时间峰利电子的口碑在业内传遍，在峰利驻厂活少钱多不操心。 唯一让各驻厂经理费解的是，川俞这么大分公司的生产总监一直空缺，只有个副总监，以前驻厂的老人心中了然，想必那位小王总监在这场内斗中杀出重围站稳脚跟，小小年纪居然牛逼如斯！ 殊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位正倍受煎熬，没有实验数据做支撑的论文全凭想象，完全没有说服力，但王戬依然坚持。 同时病房外的警卫换成了两名武警，还配了枪，一切相关人等出入只认证件不认人，连陈叔出院也只能隔空喊话，大煞风景。 11月底，王戬左手腕的石膏拆去，总算能用上双手打字，自己上厕所走道，活动范围仅限于病房，比坐牢还痛苦。 2018年12月1日，全网突发爆炸性新闻，华为cfo孟总在温哥华被加拿大警方逮捕，罪名欺诈汇丰银行。 这则消息的爆出炸醒了周政委，闹了半天在这下手逼华为就范，如此一来国内半导体企业的高端制造就由美国人说了算，否则等着被制裁，峰利集团瞬间面临上游断顿的风险。 第253章 温水改制 2013年，法国能源企业阿尔斯通高管皮耶鲁被老美以莫须有的罪名逮捕，双方博弈两年，2015年被美国通用电气成功肢解并收购，小日本的民族之光东芝也被老美以相同的手法整得一撅不振丧失主动，如今轮到华为。 换句话说，至少一年之内，国内半导体产业链暂时是安全的，王戬相信有国家的支持，华为不会重蹈前两者的后尘，还有时间。 作为试验基地的主管，王戬感觉不能被动的等下去，立即联系斯文流氓询问基地进展如何，收到的消息很满意，大部份完成，唯有试验器材和一些健身设备还没到位，水、电、气、网基本搭建完成。 算算日子，还有一个多月过年，先把火烧起来再说，两天后徐岩收到一封电子项目书，最新型磁珠，及各类参数要求和稳定性等，研发周期半年，申请专利认证后集团占七，试验基地占三，团队自组，档案交由市公安局政审合格后以生产副总监级别录用。 项目书没毛病，毛病在于为什么要分七三，总经理徐鹏飞打电话询问理由，王戬的回答很简单，试验基地三年后必须独立，不再依附集团输血。 对家族企业而言，王戬就差没说三年后哥们准备起义，碍于面子徐鹏飞没发脾气，但回了仨字：“不可能！” 事儿太大，徐鹏飞速度上报总裁，直言兔崽子憋着造反，徐康年对此呵呵一乐，道：“这小子不光是国之栋梁，还懂得讨价还价。” “二哥，事情明摆着，那小子想借鸡下蛋。” “你错了，小戬是怕试验基地成为第二个研发部。”徐康年并未过多解释，拨通王戬手机号道：“小戬，身体怎么样？” 徐康年的电话在意料之中，王戬客套两句切入正题：“试验基地的财务支出和人事权必须掌握在负责人手里，其他可以放弃。” “可以，但集团要保留审计和监督权。” “同意。” 聪明人之间说话就是简单，挂断电话徐康年扭脸道：“三弟，对于试验基地你须谨记，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全力支持，等蹚过了这道坎……我也可以安然退休了。” “！！！”徐鹏飞大惊。 “呵呵，年前开个董事会，毛家小子该进入阵地了。” “那空出来的位置……” “那是毛家小子的事，我们这些黄土埋到半截的人就不必操心了。” “二哥。”徐鹏飞不甘心道：“可我们徐家只出了个技术性人才，还没有主导权。” “以我的估计，这场贸易战和科技战才刚刚开始，金融战估计也快了，还有时间发掘，这是徐家最后的机会，好好把握。” 现实是残酷的，二哥选择了保基业，徐鹏飞无奈点头，回公司第一件事便是前往研发部，摆事实讲道理，希望这帮少爷糕子能主动前往川俞或礼花一线，优先给予培养资源，但很可惜，一个也没有，基层工资太低，活也累，更不会。 很明显，研发部已名存实亡，徐鹏飞只好使出终极手段，劝说徐毛两家族长发动后辈，可惜收效甚微，等了两天终于站出一位，徐横，学历相当牛逼，南京大学经济管理系博士，年龄32岁，试验基地筛选时这伙计主动弃权，反正也考不过。 徐鹏飞趁着还在位，将其派到最有前途的川俞，经王戬同意调入二车间任工艺，眨眼之间工资降了大半。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人事部和采购部分别插进一位，至于如何培养将由总监负责，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要还扶不起来，您该干嘛干嘛去。 集团近期一连串的人事变动明眼人看得出来，研发部over了，公司进入改制期，斯文流氓狂拍大腿偷偷喝了二两，杨坤更是洞察先机料定毛文忠会提副总经理，二人联手提前布局，争取在董事会之前搞定。 …… 王戬身为集团决策者之一，被人事变动波及，收到通知，于12月10日星期一上午，以视频连线的方式参加总经理办公会，并举手投票，手头的论文暂停。 关闭邮件王戬很是心烦，一个搞科研的跑去玩政治，感觉有点本末倒置，这时微信来消息，自己被拉进一个群，看看成员，杨坤、孙匡、毛文忠，加上王戬四个人。 “啥情况？” 斯文流氓回复道：“星期一的总经理办公会，杨总提名龙方靳和董小红分别提总助和副经理级，我这边准备将袁菲菲提名总助，到时候记得举手。” “艹！你们玩儿局中局！”王戬这才明白，并附带个翻白眼的表情。 “小戬，我估计毛江河会借机将佟芳调回川北，安插进人事部争人事经理的位置。”杨坤道。 “怎么？袁菲菲准备接小毛总的手？” “要不是我半道截糊，她早就是人事总监了，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斯文流氓道，后面跟着个呲牙的表情包。 王戬无语，琢磨半天回复个你们牛逼的图片，而后杨坤道：“小戬，陈介有过工艺经理的资历，又有中芯国际的技术加持，可以考虑安插进生产部或工艺部，将来能争一争总监的位置。” “我怕飞升老头砍我。” “就进生产部挂名，哥们是副总经理，看谁敢唱反调！”斯文流氓现场拍板。 “靠，你特么那副总经理还没下来呐！” “板上钉钉的事，就这么定了；还有，川俞那边你尽快搞个人接手，不然你会烦死的。”毛文忠道。 “行，我下个套，谁能搞定谁就是生产总监，你们谁也别漏风。” 此话一出，三个人统一发来大写的鄙视，但遭王戬无视，单独艾特孙总道：“老孙，川俞的生产订单排到什么时候了？” “将近明年二月底。” “收到。” 三个人太了解王戬，甭琢磨就知道又憋着坏水，斯文流氓狂发信息问啥套，结果王戬发了个杜蕾斯的图片，险些气得吐血，大骂卧槽！ 群里暂时安静，王戬打开邮箱，分别给毛海韬、萧英、草狗发去同样一封邮件，在所有员工工资不变的条件下，将现有订单提至春节之前完成，期间哪怕一个员工辞职就算失败，谁能按要求完成，即为川俞生产总监。 邮件发出不到五分钟，毛海韬率先回复：“小戬，我年纪大了，放弃。” 萧英则微信回复，很符合人设：“姐姐让你睡一辈子还不行啊？” 这种人活该没人搭理，王戬翻翻白眼将手机撂了，没想到肖杰来消息：“小戬，我可以。” 第254章 抢蛋糕 南宋词人夏元鼎曾作绝句：崆峒访道至湘湖，万卷诗书看转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要说最适合担任川俞生产总监的，除了王戬只有肖杰，这一点集团没人会怀疑，相信也是草狗的意思，不然不会漏风。 如若答应，将间接影响杨坤的布局，所以事先要做说明，到了川俞，副总工的待遇就没了，肖杰果断表示想赌一把，赌川俞将来上光刻项目，哪怕失败，至少没留下遗憾。 王戬没辙，在群里艾特杨坤，布局有变动，龙方靳去试验基地挂副总工负责财务，红姐直接提经理，空出来的编制暂时保留，看情况待定。 杨坤的意见不同，为啥？因为会给佟芳创造回财务的机会，届时毛江河定会打着在川俞锻炼近两年、专业又对口为说词提副经理，所以必须填上这个空缺。 手头没人，王戬便不再插手，水了大半章也该歇会儿，下午葛燕拎着食盒进病房聊起件事，褚浪已提交法院等着候审，但律师建议得到陈叔的谅解书，这样刑期能少几年，胖子第一个没答应，电话里态度极其强硬，更不存在商量的余地，哪怕对方父母当街跪下也没松口。 陈叔两口子心软，都是为人父母的，又不敢驳了陈介的意思，只好将锅甩给王戬，葛燕虽未参与案件，但看了卷宗，当瞧见褚浪的照片小圆脸立生寒意。 “我靠，居然是他。”王戬看罢媳妇手机颇为吃惊，问道：“你的意思是不签？” “这种人德行太坏，加上陈叔差点没命，签不签谅解书咱们两家都不会存在道德问题。” “他那个女朋友呢？” “你可别提那女的，德行比他更坏，早撇清关系断了来往，我告诉你啊，这字你不能签，签了我一辈子会有阴影。” “行，不签就不签。” “这还差不多，咱家谁也不欠，你就认认真真搞科研，我把家顾好就行，等你出院咱们就生孩子。” “干嘛等出院？现在就能啊！” “噗，哈哈哈。”葛燕不气反乐道：“你就不怕生个木乃伊啊？” “我去~” …… 本该静静等待总经理办公会，然等来的又是一则大的内幕消息，中芯国际从荷兰阿斯麦订购的那台7纳米光刻机出厂时被火焚毁，急了，电话半夜打到徐康年家里，王戬的研发项目再次成为焦点。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徐康年没有拒绝的理由，有人乐意分摊风险正求之不得，中芯国际动作也快，一刻也等不了，派王戬的老熟人ceo梁总来川北洽谈合作，惊动市委领导，火速走流程办好病房证件。 王戬第一次瞧见市委书记显得受宠若惊，好在宋局和葛燕全程陪同才没满嘴跑高铁，中芯国际自知失信理亏，又掏了八万分子钱，还是现金，若非宋局点头，小两口一分不敢收，但收了就得给人办事。 人情派出去，梁总的任务完成一半，徐康年心里也有数了，合作洽谈非常顺利，也是五个亿，为表决心先期投一个亿，下了血本赌王戬这一哆嗦。 当然，光源做为主要部件最难的一环，其他部件华为也有意向，已经正式立项，国家队也准备进场，表明要与老美死磕到底，相信论文过年之前会有消息。 星期一，王戬摆上笔记本电脑按时入会，杨坤的提名顺利通过，财务部的编制空档也被即时填上，因专业性较强，研发部无人肯来，只好走社会招聘，被一个叫付笛的女大学生占据，毕业于华南财经。 毛江河被逼无奈，只好将佟芳调入人事部，副经理级别，王戬偷偷发消息肖杰，让穆芹填补佟芳留下的空缺，其实不用嘱咐，肖杰就是这么干的。 但轮到王戬提名陈介进生产部挂总助时，加上飞升老头和己方四人，其他全部投了反对票，毛江河的理由无从反驳，学历太不入流，徐鹏飞则找平衡点，建议回来后正式担任川俞工艺经理熬几年资历。 人事任命落下帷幕，临近散会徐鹏飞让毛文忠提前进入角色，今后集团工艺部、生产部、研发部交由斯文流氓签字负责，总经理只是象征性签字。 这特么属于典型的挖坑，财权人事权一个没给暂先不谈，把个名存实亡的研发部交斯文流氓手里用意只有一个：有胆子你就撤，我保证你老爹不打死你！ 蛋糕分完众人散伙，局中局的微信群全是安慰之词，王戬表示来日方长，二十几岁的年纪机会多的是，斯文流氓则公开表态，明年必撤研发部，大不了再被吊一次祠堂，否则这副总经理不干了，真可谓：初生牛犊不怕死，笑谈雄心凌云志；风萧易水北风寒，以我名状荐轩辕。 从文字上看，王戬和斯文流氓在性格上差不多，一个掌握核心技术在哪都是高薪，一个本身就有钱，都属于光屁股不怕穿裤子的，啥也不在乎，换句话说叫理想高于一切。 然理想再大，在国与国之间也是一粒灰尘，随着华为cfo被捕，事件发酵越来越烈，据国安的消息，美国准备启动引渡条款，将孟总引渡至美国受审，开出的条件是允许华尔街资本入驻华为，否则准备接受芯片制裁，包括最大的代工企业。 华为受伤，峰利集团跟着遭殃，谁让峰利是华为最大的贴片代工企业，虽然没明着说，但王戬身为集团高层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怪就怪薅苹果薅得太狠。 警告之言令王戬嗤之以鼻，只要良率输出稳定，业界内口碑不倒，相信订单大把，再说国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下午18：00，王戬接到庞蒙电话，试验基地三组服务器、网络策略及软件数据库搭建完毕，随时可以验收。 这伙计太大意，他哪知道王戬的论文被断思路，正闲得冒烟，撂了电话没40分钟便微信回复：看看财务服务器系统桌面。 在阿里巴巴混了十一年的网络高手，不到一个小时被黑，庞蒙在家远程服务器，发现桌面多出个新建文本，顿时心肝乱颤，终于领悟遇上顶尖高手，一夜没闭眼，第二天天没亮开车奔往白庙子村试验基地。 换者王戬定会不耻下问，但这伙计挂不住面子，宁可问阿里的同事也没找始作俑者，冲进机房首先检查核心交换，没毛病，其次防火墙，意外发现一条网络映射策略。 都是一个庙里的和尚，怎么会犯如此低级错误？甭问，准是王戬故意留下的，赤裸裸的挑衅，当场颜面大失。 第255章 生儿无肛 关于网络攻防，王戬很有心得，防守方永远处于弱势，没办法，谁让数学本身就是个bug，更何况写成代码。 两大高手暗底里交锋，川俞那边正轰轰烈烈搞生产，肖杰以代总监的职务上任，当天便召集各部门经理开会，想做到春节前完成订单，唯一的办法是做到订单之间无缝衔接，碍于徐远征刚任物料库主管，保险起见肖杰亲自监督，帮忙梳理好所有流程。 食堂菜系更要求有味道有营养，为此预算增加30%，同时叮嘱后勤部门着重搞好宿舍卫生，并强调，提前春节多少天完成，当天便放假，过年能休息多少天，全掌握在大家手里。 毛海韬老谋成精，暗拍大腿点赞，这手玩儿得太妙，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可见肖杰将王戬的那套学到精髓。 为做到万无一失，肖杰又叫来各驻厂经理，想提前回家过年，一定要保证物料及时到位，否则订单会被挤掉往后排，务必做到订单上线，物料齐备，咱们的员工是很给力的。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组织能力了，肖杰卯足了劲，誓要拿下川俞生产总监的位置，事无巨细忙前忙后，总之一点，一切以员工的工作情绪为主，而非生产，因为那是员工的职责，再说员工也乐意，产量越高工资越高，双赢。 事实上基地大部份员工心里清楚，王戬再也回不来了，但有个肖杰也不错，至少他背后站着王戬，千万别让毛海韬上来，否则都别想过好日子。 …… 川北，2018年渐尾，经一个多月煎熬，那篇纯玄幻型论文收工，足有一百三十四页，期间黑了试验基地三次，最多一次撑了不到两小时，庞蒙要崩溃了，这已经不是顶尖高手水平，而是个变态，西工大的数学博士有这么牛逼？ 表面上是庞蒙败阵，实则是阿里巴巴一众高手集体被虐，自信遭受暴击，庞蒙决定最后再赌一次，找内部达摩院那帮人求助，再被黑进服务器自己宁可去送外卖。 时间快进至12月19日星期三，中午，葛燕扶着王戬到ct室拍照，看看骨折处愈合得怎么样？情况好的话拆石膏，片子出来后经专家会诊，月底可以拆去身上石膏，手臂要等到元月中旬。 收到结论，王戬躺床上翘着二郎腿哀声叹气：“唉，八块腹肌加两块胸肌就这么没了。” “噗，没事，姑奶奶不嫌弃。” “想嫌弃也晚了，还想换人不成？” “哈哈哈，给我个吴彦祖也不换，谁换谁傻子。” “我说媳妇，等我身上的石膏拆了回家养着吧，反正腿没事，闲着还能到超市混个点喝喝汤，住vip病房太贵。” “放心，你的医药费全是北监出的。” “算他们还有点良心，过完年再回。” “哈哈哈，就知道你还心疼那一千万。” “多新鲜呐！那可是一千万！” 医药费有着落，视财如命的王戬放了心，熬到28号月底下午时，庞蒙第四次发来验收的消息，王戬顿时来劲，可算有活干了，然笔记本还没打开，葛燕拎着食盒，身后跟着两位医生和护士，推着个小车进病房，车上搁着锤子、钳子。 拆石膏的工具瞧着暴力，实则非常小心，连敲带剪整了一个多小时，王戬脸上被扬起的石膏沫糊满了，然事有凑巧，庞蒙带着阿里达摩院两个高手正严阵以待，晚饭都没吃，六只眼睛全网段监视，愣没动静。 并非王戬故意抻着，而是受到灵魂暴击，流了多少汗、挨了多少喷才练出的，那身引以为傲的肌肉，在拆掉石膏的刹那，甭说肌肉，脂肪都熬干了，贼清晰的一副排骨，尤其当着护士妹子的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待医生退场，葛燕笑得险些下巴脱臼，捂着肚子貌似肠子打结，随手搓两把满是泥，王戬大怒，警告道：“以后不许拿这事笑话我，否则离婚！” “哈哈哈，那我趁现在多笑会，哈哈哈~~~~” “……”王戬。 还是那句话，自己图便宜娶的媳妇，身后又站着一帮得罪不起的，哭着也要白头到老，没地儿发泄，抄起食盒化悲愤为食欲胡吃海塞，完事洗澡，但王戬忘了，今儿月底，葛燕又旱了两个多月…… 一个澡洗了近两个小时，出来时葛燕如沐春风小圆脸红扑扑，服侍王戬回床躺好，而后小两口一起钻了被窝，坑苦了庞蒙和阿里达摩院那仨人。 次日早早起床，今儿星期六，葛燕休息下楼买早餐，王戬精神状态极佳，架好桌子摆上笔记本，由于左手吊着不太灵活，整了四个小时才得手，就这还是仗着军用电脑的算力，严格意义上说庞蒙过关。 验收合格，王戬将整个过程一一总结，写成电子文档发给斯文流氓，并附留言：“文档转给庞蒙，这伙计技术牛逼，尽量提生产总监级待遇。” “木有问题。” 一封邮件将姜金龙近两年的代经理整下课，但斯文流氓对有本事的向来大气，保留其经理待遇，毕竟是老员工，也有技术，别把人整跑了。 甭看提了半级，庞蒙表示不服，为啥？仨人做足准备熬了半宿，你特么竟然玩儿阴的，大早上动手，太不讲武德，王戬仅回了一句将其喷死：“你见过哪个黑客会发通知的？” 近一个月的交手，彻底将庞蒙征服，王戬随之开始尝试做恢复性锻炼，天天大鱼大肉，不然明年夏天没法见人，尤其时间待定的南海演习，那是要光膀子的。 待到元旦，收到徐岩的微信，冯磊政审顺利通过，刚刚到岗，迫不及待视频连线，才知道王戬进医院快仨月了，大骂没义气，立马断线要来，王戬死活拦不住，结果可想而知，光瞧见赫枪实弹的武警就令人头皮发麻。 如此阵仗冯磊瞬间悟了，想想也对，这厮仅一年半就玩儿到博士，所有权肯定归属国家，难怪能娶个警察媳妇。 冯磊暂时性回归，斯文流氓更不会小气，大笔一挥生产总监待遇，险些把姜金龙齁得抹脖子，半夜大骂毛根胜生儿无肛。 第256章 强行产检 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川俞的生产进度如火如荼，各部门配合井然有序，最忙最急的反而是客户，各类半导体物料至全国各地汇聚到此难免会有先后，平时安静如常的驻厂办公室如今跟前线指挥部似的，电话声、咆哮声、催促声此起彼伏，生怕订单延期耽误自己回家过年。 副总经理斯文流氓极力配合，以人事总监提前发布春节放假时间，并指示销售部，再有订单只能排在春节之后，肖杰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生产总监基本稳了但是…… 单方面认为是王戬小老婆的萧英面上平静，心里实则乱得一批，由于自己的任性玩儿掉了生产副总监待遇，认为凭借颜值能让王戬迟早就犯又失去进入豪门的机会，加上断定冤家的身份不简单，难免心生歪念。 2019年元月9日，北监，刘泽堪汇报，小两口决定明天出院，左胳膊石膏提前拆掉，细得跟特么麻杆儿似的，暂时无法弯曲，并偷偷拍了照片，周政委看罢差点没笑死，感觉像退化了。 说真的，这帮人没事就拿王戬找乐子快成习惯，调侃两句周政委收到内部消息，据腾讯总部监控信息，雅克近两个月已连续收到八次转账信息，每次两万至三万不等，很明显，活动经费到了。 以周政委的经验判断，这是要发展下线的节奏，至于具体目标，只需盯紧雅克的消费记录便可。 元月10日，小两口早早起床，收拾好行李物品，两家大人于病房门口等候多时，待王戬与两名武警战友互敬军礼，于簿子上签字再次军礼并握手，一家人这才和和美美，拎着大包小包出院。 然怕什么来什么，刚出住院部大楼经过医务楼，偶然瞧见毛家老太太和斯文流氓带着陈芳来做产检，老丈人瞬间醍醐灌顶想起外孙那事，脸色一变盯着自家女婿。 王戬闹得挺尴尬，嘿嘿两声装着没看见，上前和斯文流氓打招呼，毛文忠太损，一脸嘚瑟劲儿：“哟，终于放出来啦！走走走，跟我一块看看我媳妇怀了个啥。” “对对对，到时候请你们喝满月酒。”老太太乐得眉飞色舞。 葛家老两口丢了面子一脸黑相，一个瞅着自家闺女，一个瞅着女婿，王先齐连忙出言缓和气氛：“小戬，你俩先去，我陪亲家上车等着。” 老两口一走，斯文流氓撒了野，拍腿大乐：“让你们两口子过二人世界，继续啊，哈哈哈~~~~” 葛燕气得小圆脸直鼓囊，一挽王戬胳膊道：“没事，正好我也产检。” “……”王戬。 “弟妹，别闹。” “就是，这事能赌气？” 葛燕没搭茬，搀着大肚子的陈芳进了医务楼，俩男的对视无语只好跟上，这年头生孩子的越来越少，妇产科难得来个孕妇立马忙活起来，各种机器开机，陈芳躺身露着肚子，一帮人盯着b超机显示器。 看了没一会儿王戬惊呼：“我草！你媳妇怀了个妖怪，这么多胳膊腿儿！” 没等老太太血压上升，医生扭脸魂视王戬道：“不懂别瞎说，这是双胞胎。” “……”众人。 丢人丢大了，毫无疑问王戬被斯文流氓赶出去了，葛燕既想笑又嫉妒，反倒乐得毛家老太太差点飞升，拉着医生的手谢天谢地谢陈芳，天降大喜，再问性别医生便不吱声了。 “妈您别问了，双胞胎还不够您嘚瑟的啊？”毛文忠劝道。 “对对对，双胞胎就好，毛家祖宗保佑。”说罢老太太扶媳妇起来盖好衣服。 本以为完事，葛燕好么蔫儿的躺上去了，吓得斯文流氓叫来王戬：“赶紧把你媳妇领回去劳动几天再来，别特么瞎耽误功夫。” “我说媳妇，咱们别闹行不？我又没催。” 葛燕铁了心要产检，露出干瘪的肚皮命令医生开始，王戬没辙，只好由着她，爱咋滴咋滴吧，反正啥也没有。 难得连续来活，医生也甭管挂没挂号，全当练手过过瘾，盯着b超屏幕睁大眼睛看半天，皱眉愣眼再次扭脸王戬问道：“你媳妇怀孕你不知道？” “啊！”所有人全傻眼。 “刚怀孕两周左右，目前只能检测到胎心。”说罢医生收了家伙，而葛燕美滋滋，一脸的果然如此。 斯文流氓纳了闷，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而后上下打量王戬阴阳怪气道：“没看出来你住个院还挺忙活，骨头折了还不闲着。” “……”王戬被喷无语，头回在外面涨红了脸。 斯文流氓难得在王戬这占到便宜，莫名其妙又道：“有意思，哈哈哈，戬兄，在医院怀上的，你又骨折，如果是个男孩就叫王残！” 老太太眼疾手快喷了句不许瞎说，顺手将葛燕扶起道：“燕子，别理他们，回家好好养身子，明年过年就能当妈。” 全当开玩笑，没人在意，但王戬听进心坎了，就叫王残，多有个性，当然，等会见了老丈人也算有个交待，就是怀孕时间有待商榷，仔细一想八成是被车祸给逼急了。 正所谓：产科闲得慌，意外俩大王；没事凑热闹，再检喜羊羊。 四个人乌泱乌泱出了医务楼各回各车，葛氏老两口意外得知外孙终于结束云游落户，怎么可能相信！当拿到b超结果终于咧嘴笑了，然又得知毛家怀的双胞胎又不乐意，命令王戬再生一个，好事成双。 权当老爷子发泄不痛快，王戬口头应下，难得一家人齐整，王先齐将车开至川江大酒店，美美吃上一顿，了表亲家这几个月不辞辛劳的谢意，而后又乌泱乌泱将小两口送回家，千叮万嘱葛燕小心身子。 陈叔意外得知燕子怀孕自然喜上眉梢，陈妈却直皱眉毛，稍微算算日子便知小两口住院也没歇着，也没点破，临走前王戬拉着陈叔的手千恩万谢险些跪下。 送走众人，两保护动物共处一室，谁瞧谁都别扭，王戬直起埋怨，没事怀什么孕，葛燕才懒得理他，该干嘛干嘛，等肚子鼓起来再说。 晚上捂被窝王戬翻翻手机，全公司都知道了，风头自然让斯文流氓抢去，双胞胎嘛！ 可以想像，陈芳现在想必已成毛家的吉祥物，葛燕瞧着心里堵得慌，以前没怀吧无所谓，现在怀了着急，越想越气，抓着夫君头发大肆抱怨为啥不给力，王戬跟汤姆猫似的有种躺枪的感觉，这特么能怨我？只能等儿子出来抽他两大嘴巴子，就不能等等后面的弟兄…… 第257章 无事生非 《金瓶梅》有云：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休将懒汉当要饭。 毛家儿媳妇怀了双胞胎闹得全集团尽知，而即将召开的董事会毛文忠又提副总经理，该着飞升老头家双喜临门，萧英闻听消息脸上淡定，实则心中五味杂陈，没等回过味又得知王戬的媳妇也怀了，瞬间美瞳一亮。 葛燕怀孕，意味着王戬在夫妻之事上有了空窗期，随之计上心头，若无其事出车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肖杰电话：“喂，肖哥。” 肖杰忙得快长三头六臂了，全程没废话：“啥事？” “给你提个建议，照目前的生产进度，我估计能提前四到五天完成计划，到时候咱们川俞开个年会怎么样？把所有员工集中到食堂吃顿好的，当领导的再安排几个节目。” “嗯，好点子！” “另外为体现集团对员工的关心，把小戬也叫过来，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包我身上了。” 挂断电话萧英红唇一笑，点开微信给一个叫鲨鱼的人发去一条信息，而后自信满满回车间。 别看肖杰挺忙，那脑子不是吃素的，王戬媳妇怀孕人尽皆知，甭琢磨就知道萧英打的什么主意，随手给王戬发微信：“小戬，萧英提议川俞单独开个年会，想让你过来一趟。” “来她奶奶个螃蟹腿儿，真要去了第二天我媳妇就得跟我离婚。” “我也知道有风险，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免得寒了员工的心。” 王戬顿了顿回复道：“去也行，我把小毛总叫上，那厮马上提副总经理，让他到川俞出出风头，刷点威望也好。” “ok。” 斯文流氓也不傻，收到王戬发来的消息就猜到怎么回事，这是拉自己过去垫背的，自己和陈芳的空窗期都特么快小半年了，以萧英的颜值甭说王戬，自己也扛不住，但为刷威望，又打电话将孙总给拉上了。 孙匡不知情，一口答应没犹豫，因年会聚餐安排在下午，喝酒肯定免不了，事先叮嘱将睡的地方安顿好，肖杰也大气，川俞最好的酒店伺候。 王戬更贼，偷偷将电话打到川俞城东派出所，想找郭锦华单独安排个地方睡觉，郭哥一听惹祸精要来川俞，吓得差点抽过去，求爷爷告奶奶死劝王戬千万别来，万一出事哥哥背不起。 然决定的事岂容反对，除了自己家只能住酒店，待问明住宿地址，郭锦华带人提前跑去勘察现场，并将监控连到城东派出所，时时监控，生怕又生事端。 这还不止，还将消息透露给自家妹子，自然而然周政委也就知道了，当场拍桌子大怒，胳膊还没好利索又想出去惹事生非，你特么属铁头王八的，嫌脖子太硬是吧？ 但气归气，王戬身为集团总工，正常社交无任何理由制止，干脆将计就计，兴许能牵动雅克那条大鱼，随之电话凌灿，两川地区的国安火速行动起来暗暗布局，不知不觉王戬化身鱼饵，年会也变了味。 …… 自王戬出院，头一件事便是前往试验基地，如若不出意外，自己将在这一直干到退休，作为黑客出身的总工程师，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网络安全，在自己的论文未有定论、国家队没出手之前，首要任务是做好防御。 介于服务器芯片皆为英特尔，又经苹果的教训，当前要做的是封死芯片后门，工程量较大，与徐岩为主导的光器件研发小组照过面后立即着手。 冯磊则边参与研发边写论文，王戬给他定的目标是争取提前毕业继续攻读物理博士，惹得冯磊大骂，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变态，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妨碍哥们刷经验。 讨了个没趣王戬莞尔一笑，叫来庞蒙传授eda软件，讲解芯片的制作过程，及工作的底层逻辑，如此才好安心开展工作，引得庞蒙瞪目结舌，课后在食堂问罢方知是在中芯国际跟一老外学的。 试验基地没有考勤，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全凭个人，只要按时完成研发任务，上班摸鱼也没人管，再说团队刚刚组建，就这么几个人。 作为川北唯一一个重点研发基地，虽说国家还没参与，但市委领导依然重视，入驻一个排的武警接手安保工作，并配备了真枪实弹及最先进的无人机巡逻，每月轮流替换，进出全凭证件。 研发人员都在忙，就龙方靳和其他公司的三个财务副总闲得冒烟，在这白庙子村毫无存在感，有种被坑了的感觉，于是私下发微信向王戬报怨：“唉，还是肖杰有眼光啊！在这真特么无聊。” “无聊？等我的项目启动，你放个屁都没时间。” “小戬，我那项目保密协议已经签了，你那到底什么项目？” “光刻机的光源研发。”此条信息发出没一会王戬立马撤回。 “明白了。” “你要真闲着没事……这样，我待会列个设备清单，你们先做点准备。” “那敢情好。” 一个小时后龙方靳后悔了，瞅着密密麻麻的设备清单半天没吱声，字都认识，组合在一起没一个认识的，大部分还要定制，这么说吧，随便一个都是天价，更甭提什么紫玉矿石，都没听说过，而且最后一项更没底，找到全国最好的玻璃制造厂，让其派最顶尖的工程师到川北面谈。 龙方靳粗浅预估半晌，这些设备想要全部拿下，十个亿够呛啊！就这还没算镜片的制造工艺。 派下任务，王戬投入对庞蒙的教学，这哥们基础相当牛逼，没废多少唾沫便进入状态，王戬终于乐得清闲，之后大部分时间在健身房，仅用两天时间胳膊弯曲自如，开始着重肌肉恢复。 殊不知越练火气越大，回到家瞅着葛燕就想来一发，但怀孕期的媳妇没事最好别招她，免得挨骂，如此一来每天早上醒来必然一柱擎天，引得葛燕暗暗偷乐。 元月15日，集团下发通知，所有股东到场召开董事会扩大会议，参会者不少，王戬按时出席居然瞧见毛根胜，这厮精神颓废得很，想必在家没少挨媳妇骂。 除去大股东坐主席台，下面会场没座次，爱坐哪坐哪，等了半拉小时会议开始，总裁发言，从集团形势一直侃到美国第七舰队，全程尿点一嘴片儿汤话，没半点实在玩意儿。 可到了提名毛文忠就任副总经理投票时，居然以41票对39票，7票弃权的情况下惊险通过，本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突然有人起身指着斯文流氓公开喷道：“你个小兔崽子敢裁撤研发部，老子跪死在徐家祠堂！” 第258章 在劫难逃 《鹿鼎记》韦小宝有云：一种米养百样人，八角形的都有；所以任何群体总有个把刺头，家族之内更不泛仗着辈份充当出头鸟的，面对两族代表的公然警告，斯文流氓稳坐主席台淡定从容，质问道：“二爷，谁告诉您我要裁撤研发部了？” “你是没说，但大伙都这么传的。” “是嘛！”毛文忠面露轻笑，压了压麦克风道：“既然大伙都这么说，那我就以副总经理的名义表个态，最迟明年五月撤销研发部，不能驳了大伙的意思嘛。” 此言一出，王戬坐旁边险些卧槽，台下顿时炸了锅，眼看要爆发毛文忠接着道：“当然，裁撤流程须严格遵守《劳动法》，集团会发放一笔补偿金，具体多少按工龄来，届时交由总经理办公会讨论。” “老子不同意！”徐家二爷继续冒刺。 “不同意也行，我这还有第二套方案，研发部集体降薪60%，并取消年终奖，不过都是族亲，给你们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以明年一年为限，如若你们能干出点成绩，以申请专利为标准，可逐渐恢复薪资，毕竟你们是研发部，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吧？” 难得斯文流氓讲回道理，想必方案经过深思熟虑、有备而来，怼得徐家二爷哑口无语，惊得徐鹏飞刮眼相看，真特么胆儿大有魄力，总裁更是暗生欣慰，媳妇娘家总算出了个人物，总经理接班人选对了。 见台下一个个窃窃私语，毛文忠道：“两套方案大家自己选，年后元宵节之前若无结论，我将代表集团帮你们做决定。” 副总经理开局便一把火燎了研发部，但从族亲的角度讲多少有些不留情面，毛文忠作为小辈肯定弹压不住，还得总裁放话，道：“二叔，我时才说过，如今外部形势严峻，作长远眼光看，裁撤研发部实为形势所迫，还望您老体谅。” “康年，我也不是不讲道理，但现在还没逼到那个份儿上吧？” “真要逼到眼前就晚了我的二叔。”徐鹏飞话语顿了顿又道：“这样，在文忠的方案上我补充一条，研发部有人愿意去基层的，年前提出来，集团优先给予培养资源。” 得，高层基本全部支持，给的政策也合理，大伙都看着徐家二爷，见此硬着头到道：“既然优先给予培养，那下放基层后从哪个级别或职务干起？” “基层普通员工，没有职务。”斯文流氓率先张嘴一口怼死。 底下人一听又炸了，徐二爷借机誓要据理力争道：“不可能，至少从车间主任开始。” 手里没筹码还敢开如此天真的条件，王戬不由自主呵呵两声嘲讽，却不知麦克风开着，全场都听见了，立马被近一百号人目光集火，徐二爷这才回过味，都是这兔崽子搓的火，改换目标一指王戬骂道：“笑个屁！自从你个狗日的进集团就没消停过一天，研发部被裁撤全是你闹的。” 王戬跟这帮人没亲戚关系，嘴上把门的自然下班，道：“徐二大爷，您这话是否太过武断？我要不在川俞折腾，生意能这么火爆？能引来华为、中兴等大集团合作的机会？今年的分红你们能拿得比去年多？” “既然如此为什么一直跟研发部过不去？又没碍你的事。” “可他们在妨碍集团。” “放屁！你狗日的忽悠总裁另搞了个试验基地、又沾了徐毛两家的光身处高位还不知足。” 王戬最听不得这种话，斯文流氓想搂没搂住，气得王戬当场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徐家二爷喷道：“要是没试验基地，你们手里的股份顶多两年后就是一堆废纸！如今给你们机会还特么在这叽叽歪歪，你当集团那钱是大风刮来的！艹！” “你……” “诶好了好了，小戬，少说两句。”徐鹏飞连忙解劝道：“二叔，研发部裁撤你们手里至少还有股份，照样吃喝不愁，您得理解集团目前的处境。” “一年少了十几万收入，你们就没考虑过我们的处境？” “你们什么处境？”毛文忠反问道：“该吃的肉你们一块没少，该喝的酒也没少一两，比起社会上的其他人你们什么处境？”。 “……”徐家二爷被主席台上的几人车轮舌战，生生怼得理尽词穷，也意味着研发部裁撤进入倒计时。 事实上支持裁撤研发部的不只集团高层，其他亲族也有，为啥？没进去的呗，否则斯文流氓这个副总经理投票定然通不过，典型的借刀杀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随着徐家二爷败下阵，董事会结束，从利益上讲有喜有悲，喜的占多数，王戬尾随斯文流氓和杨坤到人事部坐会交流交流，差不多到点回家，刚关上门毛文忠一屁股瘫倒沙发，惊悚道：“妈的，好险啦！差点沟里翻船。” “呵呵，难得你也有怕的时候。”王戬笑道。 “要不是总裁帮衬，你以为徐总会开口？小戬，有些事别光看表面。”杨坤坐下继续道：“今天晚上文忠难逃一顿打。” “无所谓，一年能腾出一个多亿的资金，值！” 仔细想来确实挺值，这时飞升老头推门而入，后面跟着毛辉祖，两人扫了一眼盯着王戬道：“小戬，你那车待会我帮你送修理厂。” “啊？没事进修理厂干嘛？我艹！那帮狗日的敢砸老子车。” 是的，毛家的车太贵，也没人敢砸，柿子当然专挑软的捏，再说王戬的比亚迪相对便宜，成为最佳发泄目标，想去抢救准会被连人带车一块儿揍，自然要拦着，可怜那车连遭两次大劫，哪儿说理去？ “妈的！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裁撤的？” “呵呵。”毛辉祖没心没肺笑道：“不是送你辆辉腾吗？别舍不得开。” “你小子就是有钱不会花。”飞升老头教训一句扭脸冲儿子道：“今晚上乖乖去祠堂，再老老实实住几天院，老爹我会下重手。” “千万别手下留情，照死了抽！”王戬掺和道：“对了，到时候记得通知一声，我去现场观摩一下吸取点经验，准备将来对付我儿子，顺便录个像啥的，不然太对不起我那车了。” “滚蛋！”毛文忠大怒。 第259章 紧箍咒 《荀子》曰：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创业时获得亲族的支持自然事半功倍，然改制进行时付出区区一辆车的代价，简直太便宜。 但以保险公司的尿性，这次车辆受损纯属人为导致，自然不会理赔，修理费需王戬自掏腰包，本来斯文流氓想走公司账目，却被杨坤和飞升老头制止，理由很简单，倘若公司出钱，等同掏股东的钱，那帮族亲怎会服气？ 王戬没折，恨恨瞪眼斯文流氓，建议飞升老头狠狠抽，抽死位倒，反正有双胞胎垫底…… 待时辰差不多，杨坤收到微信，那帮族亲撒离王戬才敢下楼，众人乘电梯直下地下停车场，当瞧见自家比亚迪王戬差点哭了，下手黑啊！连特么发动机都给点了，到现在还时不时串火苗子，车基本报废。 “戬兄！节哀！” “结个屁哀，老子跟他们没完！艹！” “偷着乐吧你。”毛文忠劝道：“万幸没开辉腾过来，不然你特么得吐血。” “唉，这帮人也太不像话。”毛辉祖扭脸飞升老头道：“耀宗，要不晚上文忠那顿抽……” “不行，必须打，之后看他们再吐出什么象牙。” “……”众人。 得，板上钉钉的一顿抽劫数难逃，连送王戬回去的机会也没给，下班之前必须待在飞升老头的视线之内，王戬只好滴滴打车去北监开辉腾，谁也没让送。 可想而知北监三巨头看到照片什么表情，差点没笑死，这已经不是躺枪，属于躺炮，可惜了那辆车，好在刚刚大修过，里边没啥贵重物品，不然肯定报警。 葛燕收到消息也自认倒霉，王戬干脆托飞升老头当废铁卖了，要换普通人非闹出人命，如今只能干吃哑巴亏。 开上辉腾一路飞驰赶到试验基地吃午饭，众人难免一顿闷笑，碍于冯磊没车，单位在郊区出入不方便，让龙方靳以试验基地的名义买两辆车公用，钥匙就搁财务部，谁用谁拿，油钱走公费，别为点小事起报怨影响心情。 在机房忙活一下午，赶在葛燕下班之前跑去接人，免得老丈人喷他不懂疼媳妇，怀孕了嘛，自然要重视起来。 小两口吃罢晚饭准备明天搬新家，除了些衣物基本没啥，新房属于拎包入住的那种，王戬全程忙活，按文化习俗，要将老房的炉子拎到新家各个房间晃一圈，俗称过火。 按理说乔迁之喜应通知各方亲戚祝贺一番，王戬嫌麻烦，再说也没啥亲戚，还不如叫上老丈人一家和自己老爹，一起到新家吃顿饭来得实在，怎知老丈人是个讲究人，接到电话算算日子，嘱咐等到小年再搬。 没辙，整理好的东西暂时搁下，白忙活，早早洗漱搂媳妇上床睡觉，抱着手机等待斯文流氓大刑伺候，虽然看不见，但恍惚之间貌似能听到惨叫，讲真，若非家里有个孕妇，王戬这会肯定跑毛家祠堂瞧热闹，百年难得一见啊！ 斯文流氓第一次受刑纯属意外没准备，这次不同，n多人在祠堂围观，没一会视频转到王戬微信，真特么惨啦！大冷天的倒吊着穿条裤衩，飞升老头边抽边骂：“让你个兔崽子没大没小、目无尊卑，当个副总经理要上天啊！” 毛文忠也是个狠人，咬紧牙关愣没吱声，也不能吱声，只要敢喊一个字，副总经理的威信瞬间荡然无存，瞅着视频王戬由衷佩服：“真特么是条汉子，搁抗战时期准能当个团长。” “那是，要换者你，恐怕早投降了吧？” “我才没那么傻，早买飞机票跑路了。” “哈哈哈，所以你当不了总经理。” “那总经理有什么好当的？天天跟人勾心斗角有意思？” “倒也是。” 说到这王戬突然想起个事，斯文流氓曾承诺过，只要在川俞干出成绩，便告诉他当初为啥进的监狱，明儿到医院好好问问，敢失言直接戳他伤口，相信连三岁尿炕的事也能招供。 …… 翌日，市人民医院，临近中午，王戬拎个花篮，照着微信地址找到住院部某vip病房，依然是老太太开门，眼睛红红一瞧王戬，立马拉着手大骂老不死的下手太狠，待顺眼瞅瞅病床，轮到斯文流氓成了木乃伊，就脑袋是原装的。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此情此景仍然暗喷卧槽，真想发微信问一句：这是你亲儿子吗？ 甭看飞升老头下手狠，伤势全在背面，毛文忠趴着冲王戬笑脸呲牙，见此王戬连连安慰老太太：“没事没事，年轻人躺几天又是一条好汉，呵呵~” 正乐呵，门外后脚有人跟进，王戬回脸一瞅冤家路窄，来者毛根胜，拎着一大堆精美礼品，连叫二嫂笑脸进病房，顺手一个厚实的信封，惹得老太太十分不快。 “哟，王总，好久没见。”毛根胜头回主动伸手，王戬相当给面子握了握。 当着毛氏家人王戬没怎么张嘴，倒是毛文忠话挺多，声称五叔别太客气，眼神时不时的往王戬身上招呼。 “五叔，虽说我现在是副总经理，但只管着生产部和工艺部，研发部年后就撤了，我也不好办呐。” “嗨，没事，你五叔暂时饿不死，实在没辙到欢乐街摆地摊也行，只是苦了你那上初中的兄弟。” 叔侄俩一唱一和王戬怎么会听不出来？自打毛根胜进门，老太太便拉着王戬的手没松开，生怕人跑了，很快便琢磨过味儿，八成一直在医院门口守株逮兔子，等自己来。 “五叔，通贤学习成绩怎么样？” “年级前十，很稳定，将来一本应该问题不大，唉~” 王戬听得嘴角直抽抽，一帮成年人赤裸裸的玩儿苦肉计，还得配合着点赞，再抻下去就是自己不懂事，被逼没辙，道：“小毛总，采购部不是一直缺个经理吗？可以考虑一下。” 闻听此言不光老太太，连带着毛根胜大惊失色，这不是让孙猴管蟠桃园，故意下套吗？斯文流氓不这么看，反而眼睛一亮：“对呀！就让五叔当这个采购经理，好点子！” “文忠，你现在是副总经理，不能胡来。”老太太生怕五兄弟进去了。 “这怎么叫胡来？就这么定了，年后开总经理办公会我提提，能不能通过看五叔的造化。” “这……这能行吗？”毛根胜有种被卖了的赶脚。 斯文流氓没接茬，正色道：“五叔，我那兄弟是块读书的料，前程远大，到了采购经理的位置……您要再出点什么事，通贤会恨你一辈子的。” “……”毛根胜。 第260章 陈年往事 凛冬已至多时，病房空调呼呼吐着热气，斯文流氓的告诫仿佛一块冰碴子落毛根胜脖子里，猛然一哆嗦，暗骂俩小兔崽子忒特么阴损，万一哪天没把持住，以自家侄子连总裁大哥都敢捅的铁碗手段，会毫不犹豫将他这个五叔送进监狱，近而影响儿子毛通贤的前程，主意馊得冒烟啊！ 论年龄，毛根胜已过四十，只要斯文流氓不出啥意外，他年扶正再搞个副总裁也不是没有可能，想晋升总监仅存在于幻想，说真的，换者王戬早去欢乐街摆地摊了，放在采购经理的位置形同一种精神上的摧残，大把的钱过手那得多难受。 路已经铺好，走与不走在于个人选择，毛根胜有时间考虑，强挤笑脸千恩万谢走了，老太太当即大骂俩小子没安好心眼儿。 待斯文流氓作出解释，老太太这才了然，憋着笑一指头戳王戬额头：“你们俩怎么一个德行？一肚子坏水。” “瞧您话说得，谁让你们仨联合起来演苦肉计的。” “唉，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老太太坐下边削苹果边道：“他五叔自没了工作，将钱全部搁进股市，刚开始赚了点，谁曾想年底出了华为那档子事，全国半导体企业股价应声大跌，照昨天总裁在董事会上讲的形势，近两年会一直跌。” “割肉了？”王戬问道。 “通贤那孩子马上上高中，不割肉怎么办？他媳妇为这事在家闹得厉害，根胜这才豁出老脸。” “我去，心真特么大，要我说还不如投咱们试验基地靠谱。” “对呀！嘶~~~~哦豁豁” 毛文忠再次眼睛一亮，兴奋过头牵动伤口，疼得直叫唤，老太太慌了大神，连忙将削得的苹果递王戬手里一顿紧张，斯文流氓接着道：“戬兄，好主意呀！咱们可以建议总裁，第二期投资完全可以从集团内部集资分股，只要项目干成大家都有钱。” “那是你们的事，别找我，哥们只懂玩儿技术。” “嘿嘿，怕压力大扛不住吧？没事，我带头入股两千万，干赔了算我的。” 没等王戬吐舌头，又进来一人插嘴道：“什么两千万？伤没好又要作啥妖？” 来将飞升老头，手里拎着食盒，甭瞧亲儿子一身是伤，脸上却乐呵呵，道：“文忠，我刚在住院部门口碰见你五叔，听说年后入职采购部当经理，有这回事？” “有哇！” “啪！”飞升老头一拍大腿赞道：“好点子！他要再敢伸手，我那侄子敢抽他两大嘴巴。” 户口本第一页到场，老太太慌忙提及试验基地入股那事，飞升老头刚抬手，王戬眼疾手快拦道：“您可别再拍啦！别又闹得父子俩住院。” “屁话！没你搅和老子至少多活二十年。” “……”王戬。 “不过点子确实好，就这么办，晚上我跟鹏飞先吹个风；小戬，项目要干成了，老头子我联合毛家上下送你辆最新款奔驰迈巴赫。” “那要干黄了呢？” 斯文流氓接话道：“放心，作为一起共过患难的兄弟，我保证买张飞机票送你跑路。” “……”王戬。 无心之言貌似要成真，王戬现在就想跑路，又一想来都来了，为啥不蹭顿饭？自己住院斯文流氓也干过这事，于是乎不拿自己当外人跟着忙活，边吃边点赞，问罢方知是陈芳的手艺，气得老太太一通骂，扔下碗回家了。 仨大老爷们好说话，王戬端着碗关好门，在礼品堆里拆了箱饮料润润嗓门正式开问：“现在能说说你怎么进监狱的吧？” “嚯，你还惦记着这事？”毛文忠趴着吃罢两口道。 “多新鲜呐，实话告诉你，今儿就为这事来的。” “也是弟妹的意思吧？” 无端扯出葛燕，引王戬一愣，斯文流氓搁下碗再道：“行吧，反正也没啥大罪过。” 事情要从2012年说起，毛文忠和徐晗甭看年龄相差较大，可谓一对铁哥们，俩死党尽是那种除了不爱学习啥都爱的人，因斯文流氓年长，成熟得早，仗着家里有矿酷爱飙车，徐晗作为小跟班有样学样，十几岁正是年少轻狂不服输的年纪，一来二去认识不少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除了飙车便是灯红酒绿。 为此飞升老头没少骂，撺掇别人还行，你特么撺掇总裁大公子荒废学业，那主将来要继承整个集团的，飙车出事谁担待得起？ 斯文流氓听劝便有意疏远，然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榜样的力量是伟大的，徐晗没了领头仿佛脱去缰绳的野狗，在飙车的路上一去不回头，高中没毕业打死也不愿意再上学。 毛文忠也差不多，提早n年就辍学在街面混了，飞升老头瞅着想自杀，干脆一脚踹到川俞行政部当个普通员工收收心，怎料这厮有了工作仍旧没闲着，经常矿工飙车回川北在街面上混，如此一来认识了草狗那帮人。 只因这主太有钱，间接控制了草狗，经常在夜市打架斗殴，被川北各城区派出所逮了个遍，屡教不改，急得老太太在家直抹眼泪，大恨毛家造了什么孽生这么个物件。 时间来到2013年上半年，王戬高三下学期，徐晗因飙车输钱与人起争执，被打得浑身是伤，毛文忠收到消息下死命令草狗挖地三尺也得给老子把人找出来，好在下手都有轻重，也算以牙还牙，双方很有默契都没报警。 上文提到，徐晗年少轻狂，家里有钱有势有背景，伤势还没好便手持砍刀单枪匹马找上门寻仇，当场砍倒两人，其他人见状吓作鸟兽散，待斯文流氓收到草狗情报赶至现场来迟一步，大怒之下甩手便是一巴掌，打得徐晗当场懵逼。 总裁的大公子绝对不能坐牢留下污点，情急之下夺过砍刀印上指纹，催促之间二人外衣对换，幸亏倒下的两人伤不重，赔了大钱判了两年，然进去没仨月，王戬和草狗带着一帮小弟相继报到，刑期不等。 与赵剑峰相同，两年牢下来，斯文流氓成熟中多了份沉稳，重回川俞老老实实在龙方靳手下干了一年多，期间认识刚回国不久、颜值逆天的孙小玲，追得正紧，整好赶上徐木阳家中鸡犬不宁，加上高血压、心脏病啥的，索性退休拉倒，省得天天上班瞅着前台的儿媳妇跟女鬼似的闹心，徐康年为报当年之情，将毛文忠火箭般提升至人事总监。 换句话说，将佟芳赶出财务部，正合斯文流氓心意，其目的是为调回孙小玲，没想到被王戬半道截胡。 这厮自出狱后便怀揣理想，誓要干一番大事，处于对王戬在人格上和自己相仿的共鸣，经反复证实确实未被孙小玲颜值所惑，决定与老天对赌一把，玩儿了命将这个职场小白直接送上川俞车间经理的位置。 听罢前因后果，王戬咬牙大骂：“你个王八蛋真特么敢赌，艹！” “列祖列宗保佑哥们赌赢了，哈哈哈，嘶~~~哦豁豁~~~~” “该！” 第261章 钱多是病 龙杵诗云：川北豪门演春秋，金麟脱锁水自流；菩提树下种因果，天赐巧合话中谋。 斯文流氓至所以一直瞒着王戬，皆因他媳妇是警察，毕竟替人坐牢也属于犯罪，如今徐晗已然不在人世，这事也算画上句号。 飞升老头得以解惑，感慨道：“看来你们几个真是前世的缘份呐，命中注定混到一起。” “唉~”毛文忠叹道：“有时候我也这么认为，倘若小晗还活着，那咱们哥儿几个就圆满啦，定能将集团干遍全世界。” “徐晗吸毒你知道吗？”王戬突然问道。 “呵呵。”斯文流氓仿佛知道有此一问，苦笑道：“出狱后我很少回川北，和小晗的联系仅限于qq或微信，直到被害后才知道，还是听老爹说的。” “嗯。”飞升老头默认点头：“总裁开始也不知道，但小晗的账目流水引起怀疑，派人仔细深入才发现，可惜迟了。” “戬兄，弟妹是警察，相信知道些小晗案子的内幕，如果方便的话……” 王戬摇摇头道：“我已经被市公安局警告好几次了；对了，你进监狱后，草狗应该跟徐晗还有接触吧？” “有是有，但仅限于……”话说一半斯文流氓眼神猛然一变，整个人愣了，口风一转：“老爹，拿我手机打个电话给草狗。” 电话接通开免提，斯文流氓口吻严厉质问道：“草狗，问你个事，给老子说实话，为什么跑到市重点高中勒索学生？” “小毛总，不是跟你说了嘛，弟兄太多钱不够花啊。” “放屁！老子进去之前早就叮嘱过小晗，他没给你钱？还不说实话！” “我……” 很明显，这里边有事，草狗吱吱唔唔半天也没憋出个屁，王戬夺过电话厉声道：“你特么是不是在帮徐晗暗中筹措毒资！” “小戬，我……我我……我这也是被逼无奈。” “去你妈的！”王戬大怒：“你特么勒索我兄弟害老子打架坐牢，你还被逼无奈，艹！” “草狗！你个王八蛋为什么不早说？嘶~~~~卧槽！”斯文流氓怒起咆哮扯动伤口，咬着牙继续道：“你特么要早说小晗能死！” “小毛总，不是我不说，是小晗不让说，说了他会让道上的人要我命的。” “滚！” 这是有伤在身，否则手机会跟着逝世，一个“滚”字结束通话，斯文流氓大喘粗气悔不当初，病房静得可怕，飞升老头比较警觉，起身拉开房门看看是否有人偷听，再次将门关好反锁，回病房坐下道：“看来总裁得知情况，减了小晗的开销，草狗这才逼不得已，唉，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坐两年牢，至少能活着。” “妈的！”王戬愤恨难平咬牙切齿：“照时间推算，徐晗应该是在你去川俞上班后沾上的毒品。” “……”飞升老头无语，好心办坏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人都没了。”说到这毛文忠眼睛瞪着王戬：“年后等肖杰坐稳川俞一把手的位置，我想让他兼任二车间经理，顺便把你妹子培养起来。” “扯蛋！”王戬反口喷道：“你觉得一个懂工艺、懂流程、有组织能力的经理很容易培养？再说徐晗那事能怨草狗？” “怎么？你不恨他？” “呵呵。”王戬转脸一笑：“昨天师伯说过，有些事不能光看表象，而且事已至此，你就算把他再送进监狱，徐晗也活不过来；再则从草狗的立场上看，他只不过是想结个善缘，为今后谋条出路，毕竟街面不能混一辈子。” “嗯，小戬说得没错，但必须给予惩罚，否则文忠的威信会受到影响，总裁那边也说不过去。”飞升老头道：“小戬，你有什么建议。” “车间经理年后暂时撸了，给他找个学校充充电，拿不到本科毕业证永远别回来。” “好点子！恩威并施泰山压顶，怎么选就看他的造化。” “那行，就这么办。”斯文流氓应允。 …… 世事无常，不经意问出些猫腻，父子俩目送王戬离开，都知道刚才的谈话马上会被警察知道，但已经无所谓，能帮助破案也算功德一件。 辉腾一路慢慢悠悠到幸福大街，家也没回蹲超市混点，王戬之所以没追究草狗，完全是因果循环，仔细回想出狱后的点点滴滴，看似倒霉，实则占尽陈家气运，自己这辈子能做的，就是护好陈介及两家后代的周全。 看看时间快到点，驱车前往市局接媳妇下班，回家后打算吃完饭做个汇报，怎知草狗来电话，王戬盯着手机半天没接。 “怎么了？”葛燕正洗碗，在厨房扭脸问道。 “待会再跟你说。” 以草狗的智商料到自己要出事，连打三趟电话王戬才免提接听，冷声道：“什么事？” “小戬，哥哥错了，过年回川北我给你和小毛总磕头认错……总之怎么着都行。” 王戬脑子混乱一时无法措词，草狗见半晌没动静，继续道：“小戬，你没跟小晗接触过，除了小毛总没人控制得住他，说句自我下贱的话，我也只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又顾忌他身后的毒贩，我也害怕啊。” “问个事。”王戬终于吱声：“徐晗是不是早被毒枭盯上？” “这……我不敢确定，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这种感觉，小戬，小晗的圈子太深，不止是我，手下兄弟也劝我保持距离别陷进去；不怕你笑话，我们白天偷偷在各个学校踩点勒索，晚上带着兄弟几个摆地摊搞钱，要不是为兄弟们将来找条出路，哥哥怎么会找学生要钱。” “你跟小毛总谈过没？” “打他手机不接啊！” “明白了，唉~”王戬长叹一声道：“跟你透个风，年后你那经理职务没了，届时毛文忠会帮你找个大学跟读，拿不到本科学历……你自己瞧着办吧。” 不待草狗吱声挂断电话，抬脸就见葛燕坐对面，小圆脸微微一笑：“看来今天很有收获嘛。” “那当然，按道上规矩，先拿500块线人费。” “拿你个死人脑袋，毒品这条线索早查过，真让你猜着了，徐晗沾上毒品确实是有预谋的，据缉毒大队掌握的情况，这帮人有备而来，事成之后自觉退出川北。” “总能抓着个巴人吧？” “现在的毒品交易全在网上，抓到的都是些以贩养吸的瘾君子。” “唉，老石说得真对，钱多是病。” “所以嘛，今天股权分红到账，媳妇我立马替你捐了。” “……”王戬。 第262章 家里有矿 有妻如此，何愁不穷啊！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怎么着也得让自己搂两眼再捐吧？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钱，也就是肚子里的娃把葛燕救了，哪儿说理去？ 知道夫君视钱如命，趁肚子还没鼓起来，晚上睡觉甭提多主动，早上睁眼王戬颇感松快，吃罢早餐开车送葛燕上班，自己则驱车去了试验基地的健身房，一连好几天，天天如此，闹得一帮人不明所以，这特么是准备项目失败好跑路？ 转眼2019年元月29日，腊月24，小年，星期二，老丈人神算，天降瓢泼大雪，川北一片银装素裹，葛燕请了半天假，王先齐一大早接上亲家赶到花苑小区，收拾好衣物和大量书籍，搁好封着灶门的火炉，在陈叔的恭喜中，两辆车齐往皇家花园。 皇家花园也属高档小区，搬新宅意味着跨越阶层，瞬间成为中产阶级，辉腾绝对应景，由王先齐领头行至a栋地下停车库，再乘电梯从-1楼至7楼，密码解锁推门进屋，小两口及老两口惊叹不已。 来自亲老爹关心，王戬感受到骨子里了，光亮无缝的大理石地板、整洁宽敞的现代化厨房、六十多平米的客厅壁挂55寸的液晶电视，两边一盏古铜壁灯，灯轴各挂一个中华节，阳台向东采光通透，卧室铺着深红绒毛带喜字地毯，书房更透着书香门第，两间辅卧跟幼儿园似的。 换上带毛的拖鞋，王戬拎着火炉每个房间晃一圈，最后拎到厨房搁着，老丈人满眼各处打量一番，惋惜道：“唉，再来两个孙子就热闹啦！” “……”王戬。 “小戬，别愣着啦！赶紧下去把菜拿上来。” “诶诶诶。”接过车钥匙，王戬换鞋下楼，而后各自忙活。 丈母娘负责掌勺，葛燕打下手，王戬回来后在主卧收拾衣物，王先齐陪着亲家公在客厅看电视聊天，俩人乐得快上天了，聊得兴起跑阳台封好门抽烟，瞅着外面鹅毛大雪恍如隔世。 新家第一顿饭自然高大上，茅台必不可少，丈母娘脸上那笑容就没停过，这才有点过日子的意思，美中不足的是离市区较远，超高的房价使得皇家花园入住率极低，导致附近连个菜市场都没有，更甭提南城。 大冬天一家人吃着火锅、喝着茅台有说有乐，从11点多吃到近中午1点，葛燕开车上班，仨大老爷们在家醒酒，苦了丈母娘在厨房涮锅洗碗，并备好晚饭食材。 王戬搬新家基本没人知道，直至斯文流氓腊月26日中午跑到老房子那找人，从陈叔那得知已搬到皇家花园，大怒，调转车头杀奔新宅，没想到陈介回来了，在王戬的新家蹭吃蹭喝。 当瞧见昔日的胖子快瘦成一道闪电，斯文流氓调侃道：“嚯，几个月没见瘦成这样？难道中芯国际那边把人当奴隶使唤？” “我这是让我爸给急的；小毛总，听戬哥说你们准备把草狗流放到大学？” “能不能回来看他的造化，反正机会摆在眼前。”说罢不拿自己当外人，满屋转悠参观新房，无独有偶在书房瞧见那台眼熟的军用笔记本。 “甭看啦，有些事心里清楚就行。”王戬端着碗站门口道。 “嘿嘿，不打自招了吧？”毛文忠一脸阴笑凑王戬耳边小声问道：“啥军衔？” “除了我媳妇谁也不知道，不信你问胖子去。” 陈介正扒拉碗底，三口两口咽下道：“小毛总，最好别知道，容易出事，想想我爸为啥被人捅了两刀。” “卧槽！怪不得！呃对了，想起个事。”斯文流氓回嘴道：“戬兄，知道财务部的空缺谁填上的吗？嘿嘿，朱颜的那个闺蜜。” “故意的吧？” “是朱颜给我打电话介绍的。” “巧啦！捅陈叔的凶手是她前男友，据我媳妇说，这女的鸡汤中毒深入骨髓，好好的一条汉子被她给整废了。” “明白！” 三只坏鸟相视一笑，吃干抹净收拾停当，两辆车奔了市公安局，留下雪佛莱开上辉腾前往川俞参加下午的年会，孙总中午有会晚点到，所以两波人没一起，上高速过收费站时，收费员有意往车里瞧了瞧，貌似多看了王戬两眼。 斯文流氓鞭伤还没好利索，一个人在后排趴着，王戬坐副驾，在辉腾强劲的暖气下睡着了，一觉醒来将至川俞，整理好形象起身端正坐好。 下午15：47，车拐弯进厂，厂子中央的喷水池早已封冻，顺着清出来的一条道开进停车区，肖杰和毛海韬在总监办公室透过玻璃窗瞧见辉腾赶忙下楼，两波人见面甚是热情，难免对陈介的身材调侃一番。 胖子惦记着穆芹，哈呼两声去了行政部，四人结伴上楼暂时到总监办公室喝茶聊天等孙总，宾主落座泡好热茶，还没寒暄两句，草狗敲门而入，顺手关门当着众人面扑通就给斯文流氓跪下了，王戬连忙起身闪到一边看白戏。 “小毛总，你想开了我就直说，这些年跟着你和小晗鞍前马后就一个请求……给我那帮兄弟留口饭吃。” 毛文忠稳坐沙发神色淡定，嘲讽道：“呵呵，想不到我特么居然看走了眼，你连那些未成年的学生都不如。” 此话一出草狗突然抬头，脸上横肉直哆嗦，看得出来正极力控制情绪，瞪着毛文忠哽语半天才道：“你愿意拿我当条狗，那我就是一条狗。” “可我很想将你塑造成一个人。” “小毛总……今儿当着大家伙的面我跟你交个实底，草狗有自知之明，这辈子只想当个车间经理，带着那几个弟兄帮你和小戬守好川俞，挂个副总监级已经很知足，没想着再往上爬。” “哈哈哈，真特么感动，差一点老子就信了。”毛文忠起身晃了两圈回脸试问道：“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草狗愣了好一会儿才领悟：“不敢。” “嗯，也算句实话，但我告诉你，摆在你眼前的就两条路，要么卷铺盖滚蛋，要么上大学，没有第三条路。” “哗啦！” 草狗终究没忍住爆发了，起身抄起茶几上的一次性纸杯狠狠砸在地面，茶叶热水飞溅四散，脖鼓青筋怒指斯文流氓喷道：“姓毛的，别特么岂人太甚，老子当年要能考上大学，至于到街面当混混！” “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屁关系。” “你……你你你特么不也没考上大学，有什么资格说老子！” “有钱难买爷乐意，谁让哥们家里有矿。” “……”众人。 第263章 端倪 郭德纲曾经曰过：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没文化；毛文忠的人设一直很稳，面对暴怒的草狗慢条斯理，嘴上风轻云淡，吐出的字如尖刀一般专往心窝子里戳，怼得草狗无地自容，有劲没处使。 这时，外边有人敲门，胖子和毛文戈现身，推开门见一屋子人围着草狗神色各异，立马心领神汇，轻手轻脚进门没敢吱声。 “有事？”肖杰瞅了一眼毛文戈问道。 “呃肖总，四车间上报，生产任务完成，其他车间最多一个小时之内，另外员工大会议室的餐桌布置、设备调试及人员差不多已就位，预计六点能进场。” 没等肖杰接茬，王戬突然扭脸陈介问道：“胖子，在中芯国际待了近一年……什么感觉？” “感觉？”胖子翻白眼想了想：“感觉……那儿的高手贼多，跟咱们这一比，峰利完全不够看，如同八倍镜和小米加步枪的差别。” “算你有脑子，开年后和草狗一块儿上大学去。” “……”所有人。 “嗯，我同意。”斯文流氓孜孜不倦的把人往火坑里推，道：“学校和专业我来选，费用算集团的，在校期间按车间经理发工资。” “诶不是，草狗出事跟我有啥关系？”胖子慌了，赶紧问道：“戬哥，兄弟我要真是块读书的料至于在家啃老三年？” “没本科学历，你这辈子也就是个工艺经理。” “工艺经理没什么不好啊！那活我熟啊，更何况哥们现在会玩儿光刻机，搁在这两川之地也算头一份儿。” 草狗眼神那个激动啊，知我者胖子也，王戬见此有点生气了，忒特么不上道，皱眉问道：“你们俩就那么希望在车间待一辈子？” 话一出口，胖子和草狗几乎同时点头如捣蒜，斯文流氓绷不住了，一拍办公桌呵斥道：“你们特么的还是不是男人？我告诉你们两个，草狗不上大学现在就卷铺盖滚蛋，至于你陈介……看戬兄面子，回车间继续你的普通工艺。” 两个集团老总态度坚决不容反驳，草狗当场没了脾气，放弃挣扎面如死灰，陈介似乎还想争取一下，拉着王戬胳膊一脸哭相：“戬哥，咱……咱咱好歹是从小玩儿到大的，你最了解我，甭说上大学，就书上那些符号我都看不懂啊。” “就是因为不懂才学嘛，再叽叽歪歪我打电话陈叔。” “别别别，我我……我……我去还不行。”被逼到墙角，陈介无奈妥协，同时将气撒到草狗脑袋上，指着鼻子喷道：“都特么你惹的事，艹！” 说什么也晚了，典型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论上哪说理永远是一顿喷，就这样两坨烂泥被强行摁进大学跟读，但不能光给压力不给动力，斯文流氓道：“拿到本科毕业证，草狗的副总监级扶正，陈介挂集团生产部副总助。” “真的！”胖子由哀转喜。 “实话告诉你，年前的总经理办公会上，戬兄替你提过名，因学历太不入流给否了，丢尽了总工的脸！” 一句太不入流喷得胖子瞬间矮了半挫，确实忒丢脸，王戬接话道：“介于我的项目周期不可能等你们太久，顶多给你们俩三年时间，如果两年就能拿到学历……” “草狗提副总助，陈介直接上实权总助，老子说的！”毛文忠赌劲又上来了，抢白独道一锤定音。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俩混混冒金光的眼睛完美诠释了只要价钱给到位，什么姿势爷都会，时才颓废一扫而光，异口同声道：“当真！” “什么当真？”先闻其声，再见其人，孙总推门闯入。 “靠，总算来了 。”说服二人斯文流氓松了口气，冲孙总道：“没什么，年后打算送他们二人去大学读书，拿个本科学历。” “什么！”孙总以为听错了，上下齐眼打量一脸横肉的草狗，道：“你确定说的是他们俩？” “要不也算你一个？”王戬愣道。 “滚！老子都特么总监了，还要啥自行车。” “艹！又一个不上道的。” 摆平两个刺头，众人一阵欢笑身心舒坦，毛海韬老谋重算，基本断定陈介二人将来准备接手生产及工艺总监的位置，社会上大把的高学历，偏偏选中两个混混培养，原因只一个，人设简单、知足常乐，且贵在自知。 人员到齐，厂总监办公室没一会儿烟雾缭绕谈笑风生，两个准大学生也插不上话，干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儿商量上学的事，草狗把事想简单了，以为随便弄个本科就行，但陈介对王戬太了解，当即喷道：“你特么自己想死别拉着我。” “什么意思？” “你也不想想，咱们干的什么活？贴片机、点位编程，光刻机就更甭提，全特么跟数学沾亲戚，就算正儿八经的文科大学也糊弄不过去。” “理工科大学？”草狗悟了。 “唉，那总助的年薪烫手啊！全特么怨你。” “妈的！”草狗火了，烟屁一扔咬牙沉声道：“尽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特么是毒枭，老子真要说了坟头草都四五季了。” “行行行，你有理行吧？老子看你大学咋毕业。” “诶诶诶，别走啊！”草狗一把拽住道：“咱不是商量上大学那事吗？怎么弄啊？” 胖子能有什么办法？仰天长叹装逼道：“唉，听天由命吧。” “放屁！你特么没学历至少还有个饭碗，老子得卷铺盖回家，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要不这样，过年的时候咱们多准备点东西和红包，约好时间一起到我戬哥家求教一下。” “对呀！”草狗一拍大腿道：“小戬一年半就能干到博士，肯定有窍门儿，就这么着。” 敲定方案，两人身处厂房侧面正要走，陈介瞥眼无意瞧见一处不该有人的位置有脚印，哪个吃饱撑的从厂房后面走？考虑到王戬的身份和重要性，拉着草狗一探究竟。 隆冬季节，北方降雪量大，一串串清晰的脚印印入眼帘，草狗瞧出端倪，暗声喷道：“艹！谁特么穿着工鞋在外边溜？” “看这鞋印应该没多长时间，今儿的年会八成有情况。” 草狗没听明白，陈介并未多作解释，顺着脚印一直跟到领导单间宿舍，两人不约而同侧目扭脸…… 第264章 捅蒌子 两个不学无术的好奇心注定这个年会不消停，旁边就是王戬原来的宿舍，总监被撸之后空了段时间，然萧英一直惦念不忘起了心思，待肖杰上任总监后鸠占鹊巢临时筑了个窝。 今儿赶上年会，下班后所有人直接去了大员工会议室，二人左顾右盼确定安全，蹑手蹑脚摸到门前，胖子小声催促道：“赶紧开门，咱们进去瞧瞧。” “……”草狗愣惊无语。 “别用无辜的眼神瞪着我，街面混了那么多年老子就不信你不会。” 大学毕业还指着胖子，草狗又被拿捏，神色犹豫不决，胖子再道：“出事算我的，行了吧？” “得嘞，老子豁出去陪你玩儿一把。” 说干就干，打脖子上摘下厂牌往门缝里轻松一划拉，门儿开了，胖子愣眼道：“艹！你特么还真会？” “……”草狗。 大局当前，草狗强忍搁置恩怨，悄然拍打鞋底的残雪，手法干练单手推门，身体侧转横着就进去了，胖子有样学样紧跟在后顺手关门，穿过小客厅来到里屋，一股女人特有的幽香撩得二人直飞眉毛。 里屋摆设跟原来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日用品换了性别，胖子没啥经验，伸手要翻，草狗立马警告：“别特么乱动，当心露馅。” “对对对。”胖子收手拿眼睛到处瞄，没啥特别之处。 “胖子，想多了吧？萧英怎么会对小戬不利？” “我是怕他借机给我哥下药。” “不能吧？”草狗难以置信，那么漂亮的女人会给男人下药？那得饥渴到啥程度？ “没什么不可能，要不是我嫂子下手快，戬哥现在一堆女人。” 草狗暗暗点头表示赞同，再次满屋打量，目光停留在书桌下面套着个红色塑料袋的垃圾桶，里边躺着些小零食包装袋，草狗瞪大眼睛往里瞧，发现下面似乎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动手之前先拍个照好还原。 “靠！这么专业？” “专业个屁，电影里学的。”说罢，草狗小心翼翼拿出垃圾桶里的东西，捻在指尖观察道：“这八成是个药品盒子。” “日，真让老子猜着了，等会，有盒子就有瓶子。”不等草狗吱声，胖子贼眼珠子在书桌乱扫，依然啥也没发现。 还是草狗经验丰富，仔细归置好盒子站起身分析道：“如果真想对小戬下药，应该随身带着才对。” “听小芹说今天年会管理层要出节目，英姐才艺了得……” “我想起来了。”草狗抢过话瓣：“萧英说过会跟小戬来个组合，琵琶伴舞，还特意找剧团借了服装。” “所以保险起见年会结束后英姐还会回宿舍，东西应该还在屋子里。” 分析貌似有道理，二人速度忙活起来，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真找到个类似眼药水的玻璃小瓶，拧开闻闻，胖子暗声大喜：“哈，有股淡淡的香味，估计就是这玩意儿。” 东西得手，俩混混仔仔细细将现场还原，确认没留下痕迹悄然离开，顺着来路偷偷往回摸，生怕人瞧见然而…… 刚开始在办公室厂房后面二人光顾着研究脚印，这会儿再次发现猫腻，草狗瞧见围墙上居然有半个鞋印，甭问，准时有人翻墙时蹬的，那么问题来了，偷的药瓶又该怎么解释？俩二愣子傻了。 这时，胖子衣兜里的手机铃响，将心虚的俩人差点吓死，也打断了思绪，胖子一秒接听：“戬哥。” “跑哪去了？人都快齐了。” “马上到马上到。” 没时间再琢磨，揣回手机二人速速赶往员工大会议室…… …… 川俞峰利电子原本一千多号员工，改成贴片基地后缩减至小四百多人，本打算在食堂开年会，但天气太冷封闭性太差，也不够大气，于是改到员工大会议室，请来川俞最好的两家一条龙服务，包括桌椅板凳和音响设备。 七八人围一桌，共计小四十桌，最大的一张桌子自然是管理层，摆得满坑满谷，既热闹又暖和，门口的主席台正好当舞台，二人匆忙赶到有些气喘，找到位置俩混混又摆上臭脸，众人瞅着闷笑。 在场孙总年纪最大，故意道：“两位大学生挺忙啊。” 一句调侃引得满桌哈哈大乐，二人满面霉气对视一眼低头不语，暗骂孙总忒特么孙子。 大年下的浮夸有度，桌上瓜子点心应有尽有，少时，一车间经理萧英姗姗来迟，一身女扮男装的明朝服饰惊艳冻人，波浪长发烫成飘逸洒脱的直发，貌似负离子过，在灯光的映射下黑亮丝滑，当着无数眼光的焦距之下坐王戬旁边甚是欢喜。 这么漂亮的少妇无论在哪都是谈论焦点，唯独胖子和草狗一副棺材板子脸，小声谩骂：“妖妇！” 随着萧英进场，年会开始，肖杰手持麦克风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归了包堆就一个意思：员工第一我第二。 之后自然是集团新任副总经理斯文流氓上台，一嘴片儿汤话非常接地气，断句之尾时常能听见“卧槽”、“靠”等口头语，前者居多，仿佛听单口相声讲了七八分钟，最后有请王戬上台表演第一个节目：《佳人伴孤灯》。 先前准备让王戬也讲讲话，被拒绝了，人到场就行，没必要，只好顺水推舟上演节目，以师徒之间的默契根本用不着排练，乐器也有准备，信手拈来。 以前只知萧英会弹琵琶，现在才知道能歌善舞，随着清脆悦耳的琵琶，那一字平肩马尽显功底，就是设计的动作有些暧昧。 一个正骨端坐，一个有蹦有跳，身形柔美之中似带惊人的腰力，仿佛一位穿越明朝的翩翩美少年围着王戬绕圈，曾两次差点掰一块了，吓得王戬两次弹错调，引得不少人捂嘴喷笑，更有不少妹子跑到前面录短视频发朋友圈或抖音。 一曲弹罢赢得满堂喝彩，王戬感觉后背发凉，太尼玛会作了，回到位置立马冷脸，萧英一如既往的不顾公众场合秀恩爱，孙总那张嘴还跟着起哄，斯文流氓见状险些跪拜萧英不嫁之恩，这尼玛万一哪天没罩住，那帽子就下来了，忒特么招苍蝇。 第265章 啥事没有 正所谓才饮北大仓，又食炖大鹅，外边飘着豪毛大雪，里边有酒有肉有妹子，热气腾腾欢歌笑语，绝对比家里还自在，这个年会开得怕是不输总部，在一首《难忘今宵》的旋律中圆满结束，标志着肖杰一脚踏进集团准高管之列。 尽管有孙匡这个酒仙兼大喇叭在场，王戬也没喝多少，只怪胖子一反常态时刻盯紧萧英，草狗则充分发挥特长暗中跟萧英拼酒，明知是个死也要闹个同归于尽。 斯文流氓总揽全局看在眼里纳闷得不行，心说这俩人今儿吃错药了？没搞清楚之前不动声色看白戏，一直到年会散场，草狗说话都打舌头了也没琢磨出个四五六，萧英除了脸色红润更加妩媚，跟没事人似的，看得毛文忠心肝乱颤。 总的来说全桌就草狗扑街，其他人出门走个直线没问题，借着小北风一吹，酒清醒不少，萧英挽着王戬胳膊异常亲呢，不知道真以为是两口子。 顶风冒雪缩着脖子晃至厂门口，肖杰道：“萧经理，我已叫了车送他们去酒店，你先回吧，别让孩子等着急。” “要不我送他们一起去吧，喝成这样再吹冷风估计会吐的，没人照顾肯定一团乱。” “酒店那边已经打过招呼，都准备好了，放心。” “好吧。”萧英没得到机会只好放弃，全程目睹四人上车往市区而去，而后匆匆回宿舍。 去川俞市去的路上…… “呼……”王戬长出一气道：“妈的总算脱身，真难缠。” “艹！占尽了便宜还特么在这屁话。”斯文流氓语气中带着酸味。 “小毛总。”孙总插话道：“这种女人最好别沾手，好胜心太强，一般男人驾驭不了。” “我应该不算一般男人吧？” 孙总块头大坐副驾驶，回脸道：“我说的是身子骨。” “哈哈哈~~~”王戬拍腿大乐，惹得斯文流氓大骂一个草字，忒特么伤自尊。 夜间，雪越下越大，路况不佳，开了近一个钟头，泊在一间名为鸿锦酒店的门口，肖杰全程跟踪招呼相当尽职，王戬感觉有些过头，明显有拍马屁的小人之风，几次提醒早点回厂休息明天好回家，但被囫囵过去了。 一共三间房，订得早是连号的，1206、1208、1230，斯文流氓喝得有点多，抢先进了头一间，王戬和孙总依次往后，随后肖杰给仨人各买了一大瓶矿泉水，省得晚上渴醒了抓瞎，确认稳当才离去。 房间暖气很猛，没一会儿王戬脱了羽绒外套，滑开手机看消息，葛燕连发好几条微信，大骂夫君臭男人，把媳妇搁家里，自己在外边风流快活，明天回家要你好看。 “卧槽！”王戬想吐血，准是那节目闹的，消息传的太快，家里醋坛子倒了。 为自证清白，将四周环境拍个短视频发回去，边拍边解释道：“媳妇，你夫君铁骨铮铮，经国家认证的好男人，瞧瞧，就我一个人，多老实。” 刚发微信外边有人敲门，频率挺急，问清来者居然是胖子，关好门问道：“啥事？” 陈介没接茬，房间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这才从上衣内兜掏出个小玻璃瓶，将上一章的剧情合盘托出，末了道：“戬哥，如果这东西真有问题，萧英今儿晚上很可能将你……那啥。” 王戬听罢直翻白眼，顿了顿道：“行，那咱们今晚睡一块，看她敢不敢。” “我也是这个意思，呵呵~” 然计划赶不上变化，胖子笑声刚落地来条微信，滑开一瞧突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瞅着王戬欲语而止。 “有事就说，又没外人。” “那……那什么，今儿晚上我可能……”胖子越说声越小。 王戬没听明白，夺过手机一瞧乐了，道：“行啊！发展挺快嘛……还等什么呐？难得我那妹子主动。” “可你……” “滚滚滚！” 胖子被轰走回厂找穆芹煮饭，相信今年这个年陈叔能年轻几岁，为啥？儿媳妇有着落了，王戬也乐得清静，趁暖气不要钱脱衣服洗澡，顺便醒醒酒，别真被萧英钻了空子。 出浴室王戬照镜子瞅着身板挺别扭，左胳膊细右胳膊粗，再配上一副排骨，甭提多膈应，暗下决心仨月之内必须恢复，草草穿上秋衣秋裤躺床上玩手机，斯文流氓来微信调侃，晚上被人钻被窝撑不住记得磕药。 王戬大怒，回复一个“艹”字头。 然提到药，王戬将那瓶搁桌子上的小玻璃瓶揣羽绒服兜里，别睡一觉忘了，回川北找人化验一下，要真是成人用品，相信萧英会被拿捏一二。 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大天亮，啥事没发生，挣扎到九点钟起床，仨人汇合已过十点，电梯内，斯文流氓瞅着王戬打量好一会儿，眼神似有不善，王戬大骂：“看个屁！” “你咋知道我在看屁？” “……”王戬。 电梯里人不少，不然两人非打起来，奔前台交了房卡，在大堂等了十几分钟，肖杰神色憔悴赶到。 “厂里出事啦？”毛文忠连忙问道。 肖杰摆摆手：“萧英闺女突发高烧，我忙活半宿，目前病情稳定。” “要不咱们去看看？”孙总建议。 “我看不用，让肖总帮咱们把份子钱带过去就行，别节外生枝。”毛文忠道。 “嗯，也行。” 商量好对策，四人在前台换了些现金由肖杰转交，而后滴滴打车回厂，路上发消息胖子速度起床回家，待再次见到穆芹，挽着陈介胳膊偷偷给了个v字手势，寓意二人好事将近，顺利的话明年办事。 此次川俞之行可谓有惊无险，胖子开着孙总的奥迪a8载着媳妇，孙总爽着辉腾一路撒欢，中午两点左右胜利大逃亡，安全抵达幸福大街惠民超市。 换回车孙总一溜烟，陈叔见儿了和穆芹那样就知道儿媳妇稳了，王戬也不客气，当着斯文流氓的面跟鬼子进村似的，在超市里边见啥搬啥，光茅台就整了两箱，老板娘还在那问够不够。 塞了满满一后备箱，打过招呼载上斯文流氓奔皇家花园，难得空闲，毛文忠问道：“你觉得他们俩该报什么专业？” “自然是理工科，集成电路吧。” “哥们，你是不想他们回来吧？甭说集成电路，一门《高等数学》就够他们喝二两。” “那你还答应？” 斯文流氓沉默片刻扭脸道：“说实话，我的确想让草狗滚蛋。” 第266章 眼药水 苏轼《江城子》有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为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王戬感觉得出来，斯文流氓与徐晗的关系貌似自己和胖子的关系，不是兄弟胜是兄弟，倘若换作陈介没了，相信王戬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如老石一般满世界追查凶手。 所以内心坚定的人无需安慰，反问道：“昨天你问草狗不想，还是不敢，我没听懂。” “呵呵。”斯文流氓轻声笑道：“别看草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挺唬人，其实行事作风谨慎得很，没进去之前这人大错不犯，小事不断，但凡遇见硬茬子十有八九会缩脖子，不想上大学是因有自知之明，一个心理自卑、没根基、没学历、混混出身的人进入集团高层，换谁都怕。” “这伙计脑子挺清醒啊。” “那是，他这辈子估计也就踢到你这块铁板。” “不见得。” “哦，有什么不同看法？” 王戬默不吱声半晌才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草狗或许见过徐晗背后的毒枭，哪怕是一眼或者瞬间，把他给吓出心里阴影了。” “嗯，有这个可能。” “行啦！聊点别的吧，明年有什么规划？”王戬转移话题。 “准备重新划分薪资级别，新级别与职务脱钩，好让基层也有个盼头。” “我举双手同意！呵呵~” “你别乐，新级别一旦通过并实施，集团支出大概率会增加10%左右，峰利能否待续或走得更远，你们试验基地的项目是关键。” “问题不大，开年后先把二期投资的事搞定，你的新级别才有可能。” “哈哈哈，说到我心坎里啦！” 一路慢行长谈回到皇家花园，二人各回各家，算算日子还有三天便是除夕，自家媳妇能否正常休息，取决于这几天市里别闹妖精，王戬难得在家过个团圆年。 …… 刚结婚的男人认为，没媳妇的家不算家，有了娃之后，没媳妇的家才算家，一字之差意思孑然相反，王戬连续两趟搬一大堆年货，累得气喘吁吁，独自一人身处150平的房子，一点没家的感觉。 无事躺客厅柔软的沙发上玩儿手机，给葛燕发个消息报平安，没两分钟收到回复，下班到陈叔超市接人，方便还车。 得，还得过去，闲着也是闲着，换鞋锁门开上车又奔了幸福大街，走外环顺便加个油，再临超市没瞧见胖子小两口，也没瞧见陈妈，问罢方知是穆芹不打算回深圳过年，老穆倒没说什么，却被廖鸽骂了一顿。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娘还没泼，水就没了，种了六七年的白菜连猪都没瞧见就被拱了，哪儿说理去？ 不明事理的女人都一个样，从来不自身找原由，王戬象征性安慰陈叔几句，混到下午近五点，还了雪佛莱载上葛燕回家。 刚进家门葛燕上下齐手到处摸，吓得王戬满屋躲，又怕媳妇动了胎气，被摁在沙发骑在身上，感受胯下之躯小圆脸立马阴转晴，揪着小嘴得意道：“哼，算你老实。” “……”王戬。 见夫君一脸委屈没吱声，葛燕诚心调戏，抱着王戬就啃，笑脸道：“晚上想吃啥？媳妇给你做？” “只要不是月子菜，吃什么都行。” “哈哈哈~~~” 家的感觉找到了，一个自带bgm在厨房做饭，一个在书房工作，完美的和谐家庭，人生巅峰也就这般。 …… 王戬这边知足了，川俞那边的凌灿今儿懵逼了近一整天，费劲八拉布局大半个月啥动静没有，预判萧英会半夜钻被窝的剧情也没发生，瞪大眼睛看监控一宿，毛都没踅摸一根，连萧英闺女突然发高烧也派人问过医生，病情真实，属病毒性感染，然多年的国安经验告诉他，这里边有事，绝对有事。 打电话与川北的周政委勾通一番也没结论，心怀郁闷囫囵到第二天，重点监视对象放在萧英身上，这么漂亮的女人，身边岂会没一两只苍蝇？ 苍蝇有没有暂且不知，意外的是远在川北的宋局给周进打了个电话，说市局化验科今天早上收到王戬托葛燕送来一瓶眼药水，要求化验一下，中午下班之前能出报告。 收到消息周政委瞬间觉醒小宇宙第七感，强压打电话喷那兔崽子的冲动耐心等待化验结果，一并告知还在川俞郁闷的凌灿。 可能预感到眼药水的重要性，11：00刚过化验报告出炉，和胖子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和眼药水也没关系，里边的液体是一种未知病毒，需将样本送至级别更高的生化实验室，也就是说事闹大了。 周政委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萧英她闺女，让凌灿想办法搞到血液，而后和样本一起送走，在结论未出之前，母女俩最好隔离，再以传唤人的身份将萧英送市公安局讯问，同时上报川俞市委，做好应急预案随时准备。 一连串消息转发，累得周政委够呛，抱起大茶缸狠狠咕噜几口，立刻调转枪口瞄准王戬，电话接通张嘴便问：“那瓶眼药水哪儿来的？” “什么眼药水？我艹！你们国安能不能让我有点隐私？” “你个兔崽子居然敢在国安面前提隐私？你知道那瓶眼药水装的是什么？” “结果出来了？” “一种未知病毒！很可能带传染性。” 王戬傻了，这蒌子捅得忒大，吓得长时间没吱声，周政委厉声发问：“到底哪儿来的？” “在……在萧英宿舍偷的。” “偷？你个混蛋，都快当爸爸了竟然敢进离异女人的宿舍！想出墙就明说！” “出个屁墙，是别人偷了给我的，我特么还以为是萧英给我下的药。” “谁？” “我哥们啊。” “中芯国际那小胖子？” “靠，这你都知道？对了，还在垃圾桶里找到小瓶的外包装，我把照片发给你。” 包装盒全是英文，一帮文盲哪看得懂，收到照片周政委火速发往北川市公安局化验实，结果出人意料，那包装和小瓶里的液体完全是两码事，关键英文名叫viagra，译成中文家喻户晓，大名鼎鼎的伟哥，佐证了萧英确实想对王戬下药。 第267章 过年 有道是：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少妇追汉用板砖，萧英既顾脸面又要形像，其代价是两样皆失，但不知者无怪，被带到川俞市公安局以市民身份接受讯问，没有围观、没有监听，由国安郭琼芬单独一对一问话，谁让俩人比较熟。 在亮出眼药水的刹那，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很明显，在萧英眼里这就是伟哥，郭琼芬也未点破，平静道：“据我所知国内也有，为什么要从国外买？” “这……这这是我微信上一个好友帮我托人带购的……说……说是效果好。”东方不败性格的单身少妇，今儿无地自容，说话声跟蚊子似的。 “我能知道那个人吗？” “他网名叫鲨鱼。” “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加的微信？” “说是厂里离职的一个员工介绍的，刚开始我并没通过验证，但他似乎对我身边的人和环境很熟悉，感觉就像住在附近；郭警官，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这么说前天晚上你回宿舍找过？” “嗯，找了没几分钟，家里来电话说女儿病了。” “英姐。”郭琼芬换了口吻问道：“这瓶子里的液体你女儿有没有接触过？或者沾上？” “怎么可能。”萧英连忙解释道：“不过……东西拿到手后拆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小半到衣袖上了，有股淡淡的香味。” 说到这门被推开，凌灿手里拿着张a4纸递给小郭，郭琼芬看了看道：“这是你女儿的血液检测报告，里边有小瓶里的药物成份。” “这……你们搞错了吧？伟哥怎么……” 萧英神情激动，凌灿抬手连连安慰道：“别多想，事情并非你想像的，这瓶子里装的不是伟哥，而是一种未知病毒，所以才找你了解些情况。” “未知病毒！”萧英花容失色，吓得站起身道：“那我女儿……” “放宽心，病情已经稳定，鉴于问题的严重性，市局决定送省医院隔离观察，所以你最好仔细回忆，你女儿是怎么接触到病毒的。” 萧英十分纠心重新坐好，画面定格半天眼神一动，道：“应该是病毒的香味，很好闻，回家就脱了外套准备吃完饭洗洗，估计是趁我做饭时女儿闻着味才接触到。” 剧情简单，逻辑暂时没毛病，两个国安对视一眼，郭琼芬起身道：“没事，你女儿顶多隔离个三五天就回来了，在此期间你们全家最好不要与人接触，待会我送你回家，那件外套我们要送去化验。” “谢谢！”萧英脸色稍有缓和，但眼睛透着闪烁其词。 “英姐，今天的讯问只有录音没有录像，将列为保密，另外嘱咐一声，别再打小戬的主意，盯着他的人起码一个连。” “！！！”萧英瞪目惊悚。 “还有。”凌灿补充道：“想起什么，或发现不对劲可直接联系公安局，找小戬也行。” 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萧英也明白过味，中了鲨鱼的圈套，道：“郭警官，我还记得快递发出的地址，好像是广南的一个成人用品店。” “店名叫什么？” “稍等。”萧英拿出手机翻了翻，找到关键聊天记录摆在二人眼前。 那是一张白天在店门口拍的照片，相当清晰，店名：封神。具体地址暂时未知，但图片所承载的信息足够找到。 …… 眼看要过年出这么荡子事，萧英属于没事找抽自找麻烦，王戬却惬意得很，赶在除夕之前开着辉腾到处拜年，其实拢共也没几家，除了陈叔和老石，唯一特殊的可能只有北监，老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拜年。 虽说没挨批，但周政委全程黑脸，一看就知道憋着情绪，王戬自然不敢多留，和老叶匆匆见个面寒碜两句便溜了。 掐着时间到市局，接上媳妇又奔了老爹那，拜年顺便蹭个年夜饭，后妈乔慧很是热情，临走时还不忘塞给小两口一个千元红包，说是给未出世的孙子。 晚上近九点回到皇家花园，手机微信甚是冷清，想必都在忙活，新房有地暖，过年自然要奢侈一把，按北方人的传统要包饺子，难得葛燕除夕休息，一个活面，一个剁馅儿，有说有笑有闹，洋溢着幸福的年味。 中途胖子来一微信电话，声称初二和草狗早上来拜年，王戬心里清楚得很，道：“我那老房子里有块白板，来的时候一并带过来。” “我去，这也能猜着？” “咱俩光屁股长大的，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和我媳妇的哥，呵呵~” “笑个屁，到现在我还纳闷呢，我那妹子怎么会主动投怀送抱，难道就因为你瘦成一道闪电？” “哈哈，告诉你吧，年会后英姐吹的风，知道为什么吗？” “将你从我这调开好趁虚而入吧？靠，便宜你了，过年偷着乐吧你就。” “哈哈哈，就这样啦，拜拜。” 挂了微信，葛燕翻白眼道：“你们川俞基地真是个大戏园子，奇葩事一出接一出，白白让胖子捡个媳妇。” “这叫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存在既合理，不懂谈毛线。” “哈哈哈~~~”暂时没了工作压力，葛燕爽朗大笑，大半夜也不怕把郊区的狼招来。 次日除夕，小两口拎着烟酒等礼品前往南城，蹭年饭加拜年，总之初三之前基本没外事活动，就是苦了那帮干国安的，要没出那荡子事这会兴许也在阖家欢乐。 所以中午吃完年饭，小两口苦劝老丈人别守生意了，一起去皇家花园过年，葛老爷子是个很守旧、也很懂规矩的人，哪有上女婿家过年的道理，坚决不去，除非王戬是个孤儿。 拧劝不过，只好在南城没事熬了一天，还不如上班，回家也没心思看春晚，在主卧衣柜小格间的保险柜里拿上笔记本钻了书房。 关于光源的研发，王戬可以说是颠覆性的，从提取极紫外光的设备设计，到相关零部件、及玻璃的制作工艺均有涉猎，间接恶补了大量化学知识，对项目越来越有自信，成功与否仅仅是时间问题。 老话说除夕三天年，那俩人初二就跑来拜年，八成快急成热锅的蚂蚁，尤其草狗，这么好的饭碗再难找到第二家，用句江湖术语，叫不成功则成仁，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混混。 第268章 痴汉 西方人有一套神奇的墨菲定律，中国人叫怕什么来什么，大年初一还没过去，黄中林来电话，国安临时抽调市网警组到岗，具体任务保密，惹得王戬十分不快，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又在搞事。 媳妇一走，屋里又剩王戬一个人独守空房，实在气不过冲动之下给葛燕发一消息：“要不咱辞职吧？反正夫君能挣大钱。”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就算辞职，该捐的钱一分也不会少。” “我去~”王戬险些一头撞死，这媳妇想得真多啊！ “没事在家搞搞科研，我又不是跟野汉子跑了。” “……”王戬。 夫君败阵，葛燕回了个v字手势表情包，气得王戬肾疼，无奈转换话题：“到底什么任务啊？” “广南出命案了，跟眼药水有关，川俞那边的高层紧张得不行，咱们哪能安心在家过年。” “好吧，别累着，到点记得休息，当心动了胎气。” “知道啦！” 熄屏手机难以平复那颗骚动的心，搬上笔记本查查广南有啥新闻，百度搜了十几分钟啥命案消息没有，甭问，准是事关重大被新闻管制，彻底断了好奇心，晚上冷灶冷炕的躺被窝憋屈得很，结婚到现在愣没过个完整的年，还不如娶萧英，至少闲着没事能给爷舞一个。 多想无益，刷刷头条睡觉，明儿还得给俩文盲上课，需好好琢磨琢磨，然草狗比想像的要急，天刚亮就开上车到胖子家，顺便拜个年蹭顿饺子吃，到皇家花园王戬还没睁眼，活生生被手机给叫起来的。 都是熟人没必要装，穿着厚实的睡衣启动地暖开门接客，瞧俩人手里拎的东西王戬惊呆了，一人两瓶茅台、两条1916香烟，外带一箱三文鱼和海参，东北这地方能搞到这么丰富的海货，真特么下血本。 “卧槽，你俩不过日子了？” “什么话这叫？你给我爸拜年也不便宜啊？赶紧的，搁哪啊？” 别人送礼求办事，这特么要命啊！将东西搁小杂物间，又从外面将白板推进书房，王戬拆了箱六个核弹招待，瞅着二人一脸无辜觉得好笑。 “别挂个苦相，数学没你们想象的可怕，照我说的学简单得一批。”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有窍门。”胖子大乐，草狗转脸欣喜，这钱花得好有一比：罗锅趴铁轨，直了。 资深教育家有句口头语：没有绝对的笨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王戬偷偷又加了一条：还有逻辑混乱的垃圾教材。 绝大多数学渣，学不好数学的原由王戬深有体会，不知因，只知果，课本上的东西全部以刷分为主，至于学来干什么，公式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冒出来的，理论依据是什么，能解决什么问题，相信没几个人知道，包括老师。 陈介和草狗虽说基础差到极点，但丰富的社会阅历、及深懂人情事故的情商，堪比古代的小秀才，加上人性的成熟，王戬有信心引上道。 有鉴于此，课本上的东西先不急，一切以通俗实用为主，摆上白板，从中国古人的思想哲学、以江湖术语讲解，慢慢代入最基本的加减乘除，再逐渐引进西方数学体系，用故事的方式仔仔细细解释初中几个核心公式的由来，为解决什么问题，怎么推导出来的等等。 口若悬河侃了一整天，饭都没吃，俩人手机内存快录满了，又在网上精心挑选了几本初中教材，全是上世纪80年代的老版，嘱咐道：“收到教材后结合我今天所讲认真理解消化，元宵节到集团人事部考试，初中数学要考不到140分，那高考也甭去了。” 计划有变，高考二字吓很得俩人浑身一激灵，再听王戬一番解释草狗哆嗦了：“这……这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就是，当我们俩跟你一样变态啊？” “要对自己有信心，其实初高中数学没什么实在玩意儿，全是基础，大学的《高等数学》和《高等函数》那才叫玩儿死人不偿命。” “……行，听你的。”被逼到绝境，草狗没有选择，有枣没枣先搂一杆子再说。 “还有，给你们俩一个建议，最好一块学，多做交流，涉及到英文就百度……嗯，我那老房子暂时没人，主卧别进去啊，另外再搞个投影和笔记本电脑，多准备些纸笔。” 二人貌似有了点自信，焦虑大减，王戬专门下了三碗饺子，边吃边聊，临走时草狗好奇问了句：“小戬，大过年的怎么没瞧见弟妹。” “还不是你们俩惹的事，没事偷什么眼药水。” “一瓶眼药水这么大罪过？搞得警察也不休息？”胖子没良心道。 “那眼药水是从广南快递过来的，前天那老板挂了，你说这事闹的。” “我艹！不至于吧？”草狗愣眼懵逼。 “谁知道呐，算了，不关咱们小老百姓的事，好好补你们的数学。” “不对。”胖子暂停换鞋，冲草狗若有所指道：“估计和墙上那半只鞋印有关系。” “嗯，很有可能，肯定有人赶在咱们前面进过萧英的宿舍故意下套。”说到这草狗扭脸冲王戬解释道：“那天我俩正琢磨，你突然来电话打断思路，现在想想，如果不是针对萧英，就是针对你。” “……”王戬无语，没想到案件这么复杂。 囫囵着送走俩倒霉催的，关好门跑进里屋联系周政委，让川俞那边的国安火速到峰利电子勘察现场，并调取当天相关路口的监控。 从陈介二人的叙述中不难猜到，那厮沿着围墙走无非是为躲避厂内监控，为混淆视听故意穿上工鞋，间接说明是厂内老人，总之线索挺多，找人难度不算大。 事实上至萧英被传唤后已勘察过宿舍，也确实找到除萧英之外的两个指纹，若非王戬先一步说明眼药水来源，陈介和草狗早被抓了，待二次勘察，虽说没找到第三个人的指纹，但多少留下了点痕迹，非常模糊的手印，推测伟哥十有八九被调了包。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早有计划，广南那边的成人药店老板为什么会被灭口？很矛盾啊。 答案在初三下午揭晓，顺着监控很快找到翻墙那厮，一个38岁的中年汉子，正是他推的萧英微信给鲨鱼，暗恋萧英好几年，进宿舍的目的令人无语，想偷件女神的内衣没得手，临时住处怎么会放那玩意儿，结果把自己捂进去了，罪过不算大，但人设坍塌，以后出门估计得蒙面…… 第269章 拜年 龙杵诗云：痴汉生来胆气豪，大年初二定元宵；剑走偏锋勘魁首，潜入宿舍偷战袍。 又一神秘人物落入国安视野，谍斗翻开下一篇章，至于什么时候是个头，取决于作者的心情或……王戬发飙。 奈何混不吝属于保护目标，两川国安与市公安局严防搅屎棍入局，生怕打乱节奏陷入险境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所以您哪凉快哪待着去，安心在家过年。 初三，按传统应去丈母娘家新年问安，章涛独自一人大早上拎着东西来了，一条三百多的香烟外带一箱王老吉，脸上明显挂着怨气，王戬无奈一笑，迎进屋道：“怎么？大过年的找哥们示威来了？” 章涛自来熟，没搭茬，自顾掏出一根烟点上，道：“戬哥，兄弟我前几年没回来确实对不住你，探监也只去了两次，可好歹兄弟没忘记你的恩情吧？” “吃早饭没？” “我……没有。” “给你下碗饺子，我亲手包的，继续说，想说什么都行。”说罢王戬奔了厨房，章涛手里端着烟灰缸跟在后面。 “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要把我晾到什么时候？给个日子行不行？” “等你什么时候把富士康那股事不关己的作风去干净为止。” “这跟峰利有关系？哪个打工的不这样？” “全国的电子厂有几个贴片产线的良率是100%的？” “我承认峰利牛逼，但工艺方面的技术兄弟我不差吧？” “小强，你觉得贴片工艺很难吗？” “当然，刚进富士康那会我特么到处被人看不起，为了学技术光花钱请那帮工艺吃饭就没个数，还挨了不少白眼和骂，我特么就为赌口气，现在一技在身自然要高人一等。” “高人一等？”王戬回脸看罢一眼：“小强，在我眼里，你那身本事属于不入流的粗浅技术。” “这不废话，跟你肯定没法比。” “所以你觉得工艺技术能吃一辈子，是这意思吧？” 章涛被问住没言语了，王戬接着道：“年后胖子和草狗准备上大学，如果将你放在四车间经理的位置，你敢保证在保证良率不变的情况下一个员工不辞职吗？” “戬哥，普通员工进进出出很正常，哪个厂都有，只要骨干稳定，我有信心保持良率。” “放屁！”王戬爆粗骂道：“员工对岗位的熟悉可以短期培训，但与其他人之间形成的默契需要时间磨合和试错成本，一两个无所谓，如果是四个五个，甚至十几个，你拿什么保证？” “……”章涛。 “小强，那种为节约几百几千的生产成本，而忽略因员工流失造成数十万损失的蠢事，肖杰是绝壁不会干的，相信富士康时常发生这种没脑子的事。” 章涛长时间没言语，掐灭烟头杵在厨房门口挺尴尬，锅里的饺子也煮好了，端到客厅两人对面而坐，王戬继续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章涛闷头狠吃了几个，盯着王戬半晌道：“胖子读完大学后集团会怎么安排？” “生产部实权挂职，级别总经理助理。” 闻听此言章涛深吸一气，竭尽控制暴躁的情绪，嘴唇抿起翻眼死死瞪着王戬，胸膛起伏明显，没一会儿又突然放松，自嘲笑道：“呵呵，看来是兄弟我想多了。” “小强，问你个事。”王戬全程无视道：“如果让你带两个徒弟，必须无条件倾囊相授，你乐意吗？” “凭什么？” “唉。”王戬极度失望，叹道：“知道为什么会流传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话吗？” 料到章涛会不吱声，王戬继续道：“这话搁在古代非常有道理，可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技术每天都在更新，抱残守缺只会让你固步自封，不客气的说胖子和草狗的技术比你高出一大节。” “那又怎么样？倘若集团许诺我一个总助哥们照样去上大学。” 不要钱的豪言壮语谁都会说，赌气的话王戬还是能分辨的，正待怼回去斯文流氓来电话，摆在桌面免提接听：“啥事？” “上大学那事有变，吉大没同意，给多少钱也白搭，想进校门拿分数说话。” “那就考呗。” “你觉得那两坨烂泥考得上？能在半年之内学完高中课程已经算开挂呐！” “这样吧，元宵节有考试，如果分数满意，可以搏一下。” “……行，需要什么支持？” “什么也不需要，诚心想上大学他们俩肯定会玩儿命。” “也对，真考上了老子给他们摆大席。” 通话结束，王戬再次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 再放豪言壮语就是自打脸面，章涛看着碗里的饺子想哭，为什么自家哥哥这么不待见自己，一个工艺主任也不愿给，又不是没技术，越想越觉得委屈，撒气三口两口吃完起身要走，王戬道：“你要坚持刚才的豪言壮语，哥哥我敬你三分。” “你这哥哥我认不起，开年老子自己滚蛋！” “我艹！没想到你居然怂了？”王戬大失所望。 “怂？你要真敢许诺个总助，老子照样今年参加高考。” “可以呀，明天和胖子一起。” “用不着！” 内心的极度自卑，驱使着章涛摔门而去，这个满身自闭的兄弟注定会被自己的性格撞得头破血流，王戬断定，章涛的技术大部分来自杨阳，同时也传染了其刚愎自用的个性，一辈子只想待在自己熟悉的领域吃老本，而后凭着关系拿高工资。 王戬之所以配合斯文流氓将胖子卷进大学，意在集团立个榜样，无论关系硬到什么程度，没能耐没学历照样给我在基层待着，研发部毒瘤的种子必须干死在基因里。 话又说回来，想改变章涛的性格基本没有可能，真让这厮考上大学进入集团管理层，一旦翅膀硬了怕是要坏事，无他，怨气太盛。 将来充满变数，多想无益，王戬穿着整齐正准备走又有人敲门，徐岩夫妻二人拎着豪礼进门拜年，赶紧再下饺子。 期间询问磁珠研发进度是否需要帮助，意外得知徐岩早在学校就有过这方面的研究，如今啥都不缺，手头的项目够试验基地忙活两三年。 考虑半导体产业链的严峻形势，王戬决定今年招几个应届研究生培养团队，怎料徐岩也有此意，过年期间联系了几个同学，所以借着拜年探探口风，王戬举双手赞成，试验基地形势喜人。 第270章 内部考试 2019年的春节过得还不如去年，张满今年没回，倒是没少发信息，初三在老丈人家闲着没事主动聊天谈到小强，张满表示可以劝劝，但机会只给这一次，结果下午回消息被气得够呛。 看看二人聊天截图彻底不抱希望，处于兄弟感情王戬妥协，年后给他个工艺主任，并提前明示，这辈子顶多升到车间经理，前提是良率不能破防，员工不可辞职，否则追究责任一查到底。 微信发出好几天也没回复，王戬无奈放弃，心说这才是坨烂泥，等哪天胖子登顶集团总监，八成肠子悔青。 时间一晃至初十，下午，王戬载着葛燕下班回家，家里的饺子已消耗殆尽，买了些食材回家继续，伺机询问眼药水案子的进展，可惜随着药店老板突然驾崩，所有线索全断，偷内裤那厮更绝，完全充当监视萧英的耳目，每月500块劳务费。 综合目前线索只知道对方网名叫鲨鱼，雅克那边也没啥动静，案子进入死胡同，王戬听罢嘿嘿两声，葛燕瞧那模样就知道想插手，门儿也没有，实际上王戬初八就已正式上班，因论文一直没动静，在试验基地除了健身屁事没有，还不如趁着有档期去给那两人上课刷刷存就感。 于是在家掰着手指头数日子，闲着没事编了套200分值的初中试卷，盼到元宵节起了个大早，送媳妇上班后一溜烟奔峰利大厦。 跑到人事部斯文流氓和两考生等半天了，一阵忙活打印好试卷领着仨人进了培训室，二人拿到卷子异口同声：“卧槽！” “什么情况？”斯文流氓愣道。 “全是解答题，连选择题赌概率的机会也不给。”胖子抱怨道。 “甭瞎哔哔啊，今儿我说了算，一共200分，四个小时，小毛总，把他们手机收了。” “我喜欢干这活，哈哈~” 别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乐，斯文流氓乐此不疲，建议道：“戬兄，你盯草狗我盯胖子，敢特么作弊直接扣工资。” “……”俩考生。 关系到切身利益，甭说作弊，俩人眼珠子都不敢乱瞟，待门关好培训室进入烧烤节奏，没一会儿毛辉祖和飞升老头特意到门外看了看，事关接班人选，二人起初颇有微词，但大势所趋不得不面对现实，至少这俩混混也算大半个自己人，后辈儿孙还有机会。 随着时间线拉长，斯文流氓偶有皱眉，为啥？猜测王戬出的题目忒特么变态，二人旁边各放着一小沓a4纸，平均大半个小时一张，看得出来计算量嗨大，考死人不偿命啊！ 考虑到胖子上过高中，王戬认为会提前交卷，没想到一直等到中午下班，考试结束前五分钟才扔下笔在那大口喘息，草狗欠缺火候，监考的也没催，待全部做完超时近十分钟。 事关二人前程，王戬顾不上吃饭，将仨人赶去食堂自己留下批卷子，吃完饭回来，毛家二仙一起进门。 “成绩怎么样？”飞升老头一脸期盼急问道。 “草狗180，陈介满分。” “卧槽！哥们果然宝刀未老！哈哈哈~~~”胖子一蹦三尺高鸡血四溅。 草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我真考了180？” “如果换成150分的卷面，应该是140左右，两位总监对接班人是否满意？”王戬抬脸问道。 “嗯，不到半个月能考出这成绩，确实潜力非凡，我没意见。”飞升老头第一个表态，毛辉祖跟着点点头算是默认。 “草狗那20分怎么扣的？”毛文忠问道。 “最后一道题算超时，虽然做对了但不能算分。” 众人一听齐口同声：“靠！” “先别乐，初中数学只是开胃菜，相信小毛总已经跟你俩说了，高中学科我只负责领进门，以理工科为主，至于文科类的只能死记硬背，多少能拉点分。” “没问题！”草狗自信心炸裂，原来自己不是学渣，一口答应。 “草狗，晚上咱喝两盅祝贺一下。”胖子兴奋道。 “还有不到五个月就要高考，喝个屁！抓紧时间补课去。”飞升老头大骂，俩人夹着尾巴跑路。 俩倒霉催的一走，毛辉祖疑虑道：“小戬，你觉得他们能考进吉大吗？我怎么感觉你出的卷子有点不靠谱，草狗都能拿满分。” “老爷子，这两张试卷您可以找个初中老师看看，他要不说出超纲俩字儿，我那姓横着写。” “超纲？”仨人惊着了。 “陈介太了解我，估计猜到我会超纲出题，试探一下他们考大学的决心，相信今年高考会出现奇迹。” 事实证明俩混混确实豁出去了，离开峰利大厦王戬赶去超市蹭饭，陈叔两口子早吃完了，立马老纪掺汤伺候，随便造。 吃干抹净，陈叔不知从哪找来根棍子，看着挺沉：“小戬，那小兔崽子要再敢厌学直接拿这个抡，留口气就行。” “……”王戬。 推脱不过只能接了，于是拎着棍子回老家，开门一瞧甚为满意，不大的客厅立着块投影布，饭桌摆着两台笔记本，小房间的桌上堆满教材，二人忙着架设新买的摄像机。 “卧槽，我就知道这根棍子是给我预备的。”胖子一把夺过扔厨房了。 “高中教材买了没？” “放心，跟先前一样，上世纪80年代的老教材。”草狗边忙活边道。 “给你们列个学习进度，高中的数理化需在高考前一个月完成，届时我会考试，如果分数没达标，后面就没必要了，最后一个月从语文开始硬背，尽力就行。” “小戬，老天爷给我第二次机会，这次豁出命也要抓住，你放心，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考不上大学，我特么……我特么……。”草狗被逼到悬崖边，心情激动措词无语。 “好了好了，有决心就行，记住，贵在交流。” “明白。” 二人仿佛被洗脑，架好摄像机，王戬分秒必抓，首先是初中物化，连讲带逼一个星期，活生生让两人将三本书给背下来了，其代价是惨痛的，陈介工资被扣1600，草狗2100。 斯文流氓闻知在办公室大乐，强烈建议以后有这机会让他来监督，相信能扣得草狗妻离子散…… 第271章 一方印章 俗话说：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图书堕落成渣，如果是独自一人，相信多半会中途而废，除非后心被人拿枪顶着，如今有人陪着一起受罪，多少也是个乐子。 胖子家就住隔壁单元，每晚12：00左右回家，草狗连家都没回，老婆领着孩子隔三差五的来看看送上精神支持，可以这么说，连说梦话都是满嘴奇变偶不变，快魔症了。 王戬也说话算数，尽心尽力教一个月，2月22日刘泽堪来一个电话，让抽空去趟北监，有好事。 这话搁以前王戬深信不疑，现在有待商榷，做好心里准备，中午喝完汤开上辉腾晃去北监，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是论文有消息了。 跟进自家门似的晃周政委办公室，北监三巨头到齐，全板着脸，王戬顿时心虚，弱声问道：“我最近没犯事吧。” “少校王戬，立正！”周政委突然一嗓门，炸得王戬本能站直。 “报告。” “说。” “首长，是否有任务。” “没有。” “……”王戬险些岔气。 这时，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一位狱警带着老叶头进屋而后退出，待门关上周政委背手上前，将藏在身后的一个红色盒子拍王戬手里，道：“拿回家收好，再出现偷窃类似事件，全部给我交到北监。” 王戬脑子没拐过弯，打开盒子一瞧，一枚金灿灿、亮晶晶的一等军功章刹然眼前，那脸色瞬间变得红润，盖上盒子敬礼道：“谢谢首长。” “回家偷着乐吧你就。”刘泽堪同样高兴。 “呵呵。”王戬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但很快回魂，问道：“周政委，您那副厅应该也下来了吧？啥时候请客啊？” 冬天，都穿着配发的警务冬装，标准统一没有警衔，周政委不动声色道：“太忙没时间，等案子结了再说。” “小气，真抠门。”王戬撇嘴小声埋汰。 众人权当没听见，而老叶头自打进门便一直盯着轮椅上李长城怀里的红本，心情十分激动，当叫到自己名字，再次宣读因立功减刑三年，老头那血压歘歘往上飙，刘泽堪道：“叶教授，再有四年您就出狱了，祝贺！” “谢谢各位首长给我这个老头子机会。”老叶头一一握手，眼眶湿润摘下眼镜擦擦。 “老叶，种因得果，恭喜您收到全天下最孝顺的徒弟。”李长城安抚道。 “也是全天下最会捅蒌子的孽障。”周政委揭短，王戬暗声回怼个“靠”字。 各得喜讯驱散了冬天的寒意，众人纷纷落坐沙发开个简短的年后茶话会，王戬年龄最小，端茶倒水不在话下，老叶头逮着机会猛抽烟，纵谈国际形势大半个钟头，对间谍案只字未提，王戬急了。 “周政委，我那论文到底咋回事？就算撕了也得给个信儿吧？” “领导已作出指示，暂时封存，启动项目需等待时机。”见王戬又要发作周政委继续道：“不过你需要的相关试验材料可以提前准备，但必须以中科院的名义采购。” 说着话，周政委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个文件袋：“这是你的专属印章和印泥，都是特制的，要是弄丢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得，消息没等到，反而到手一枚烫手的烙铁，提副教授那事也没敢再问，整不好又一顿喷，所以拿了东西见机开溜，搅屎棍一走刘泽堪道：“政委，你那事小戬迟早知道。”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别为肩膀上芝麻绿豆大点事捅蒌子，不值当。” …… 今儿星期五，王戬出了北监直奔试验基地，找到龙方靳时那哥们和其他两位财务副总忙着打电话，主管进门仿佛没瞧见，等了近两根烟的功夫才撂。 “小戬，订制设备的商家打算派人上咱们这来谈，尤其那个电磁流体场，其中涉及到一些专利使用，需走国家审批流程，搞起来周期性很长。”龙方靳抱怨道。 “这个无所谓，先谈，一旦敲定方案和价格，国家审批的事我来办，另外紫玉矿石的事也要同步抓紧，纯度要高。” “你有路子？” 一句话怼得王戬险些内伤，道：“别瞎想，我哪有那关系，反正采购合同敲定就来找我，不用走审批。” “这可是你说的。”龙方靳扭脸道：“老柴，把你鸡蛋壳的合同拿过来。” “我靠，那叫磁流体半绝缘束缚罩。” “你也别跟我提专业术语，咱们不懂，也不想懂，把事办好就成。”龙方靳接过合同摆在桌面。 王戬无语，打开手里的文件袋，一方大理石篆体印章，一小盒红色印泥，醮饱了颜色在合同最后一页小心翼翼猛戳一下，一枚色彩鲜艳、仿佛打印体一般的王戬印，印字下面是面五星红旗，能清晰看见五颗小星星，且微微散发着香气。 拿起来仔细看看，王戬自语道：“也没啥特别的嘛。” “特别？”一边的老柴连忙过来看看，扭脸道：“老方，把那验钞的紫光灯拿过来照照。” 果然，通过微弱紫光的照射，那面国旗的五颗星星居然呈现金色，四人立马围拢瞅着真咂舌头，试验基地主管果然获得国家认证，威信陡然上升，先前的疑虑无形消散，断定光源研发乃国家支持项目，十有八九能成。 一方印章使得士气大增，暂时盖了两份合同小心装入文件袋收好，龙方靳靠近了小声问道：“小戬，开年的时候听到个风声，说集团的二期投资打算从内部筹款。” “我提议的。” “老方。”老柴耳朵挺贼，凑过来道：“你可不能吃独食啊，要投咱们三个一起，我对王总有信心。” “拉倒吧你，谁不知道你们华为的一个个腰缠万贯，还跟咱们这些穷哈哈抢食。”龙方靳一阵调侃。 “见着有份嘛，谁嫌钱多！是吧老吕，呵呵~~” 中兴老吕闻风而动，显得很淡定：“没事，咱们也不贪，老方占四，其余我们俩对半开，老方要是钱不凑手我们借你，免收利息，够意思吧？” “啪！”老柴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我说几位老铁，万一项目砸了……”越说越没谱，王戬连忙提醒。 “砸了就砸了，就当水漂没打好看几朵浪花。” “靠，这水漂真特么贵。” 第272章 捞外快 集团关于试验基地的二期投资王戬没怎么关心，给就继续，没有就停摆，反正哥们也不少块肉，但国家为何将项目暂时封存，在健身房耍了一下午也没琢磨明白。 下班接媳妇回家，流程走完关上门亮出那枚别人一辈子也未必能得到的一等军功章，乐得葛燕抱着王戬连啃好几口，大赞夫君真乃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依偎在怀半天没撒手，非要搂着才肯去厨房炒菜。 趁媳妇高兴，王戬将论文的事道出，问为什么？葛燕想都没想一语道破天机：“光源对企业而言是关乎存亡的大事，但在国家战略层面只是一个环节，需等时机。” “嗯，有道理。” “再说封存也意味着你的论文具有相当的前瞻性，你现在要做的是把先期工作做好，等项目获批，燕子等着再立新功。” “必须滴。” 三菜一汤热气腾腾上桌，小两口吃得极其腻歪，文字已无法描述，早早睡觉明天还得跟那俩混混上课。 2019年3月1日星期五，集团召开总经理办公会，点名王戬参加，正式讨论试验基地二期投资的事，额度定为一个小目标，内部能筹措多少算多少，投资者将与峰利签订协议，皆有总裁亲笔签字的那种，不够的话再由集团补缺。 斯文流氓提出，介于族亲两家资金强大，建议设500万为上限，王戬表示太多，降至300万，俩人背靠会上强大人脉，建议顺利通过，总经理徐鹏飞立刻要求常务副总毛江河，及集团秘书处负责此事，并下发文件至各个分公司。 会后，徐鹏飞单独将王戬叫到办公室，往常一般是坐主位，此次一反常态，二人并肩靠座沙发，还亲自给倒茶，搞得王戬全程紧张，一口没敢喝。 “老大，有事您说话，您这样我害怕。” “呵呵。”徐鹏飞乐道：“你小子自打进了集团怕过谁？行啦，不跟你拐弯抹角；我儿子今年高三，成绩……唉~” “哪个学校？” “高职。” “……”王戬。 见其无语，徐鹏飞放出大招：“只要你能帮我把儿子送进大学，211之类的没敢奢望，哪怕最次的二本也行，我个人掏钱以你的名义，捐给市公安局500万，怎么样？” “这……您这也太难为我了，就剩三个月您才找我。” “听我说，我那儿子严重偏科，语文每次考试基本满分，写得一手好钢笔字，唯独数理化拉夸。” “英语呢？” “咳，这门可以忽略。” “……”王戬。 可以想像，这哥们是个当作家的好苗子，考虑到那两人语文方面的短板，想尝试着互补一下，前提是要下决心，否则草狗和胖子也会跟着失去机会，需慎重对待。 “老大，我只能说死马当活马医，前提是必须有草狗那般决死之心。” “小戬，不瞒你说，自打元宵节草狗的考试成绩出来，我就一直在做儿子的思想工作，这才拖到现在。” “下定决心了？” “嗯！”徐鹏飞点头异常肯定。 “行，那就暂时脱离学校，另外在我那屋支张床，跟他们俩备战三个月，中途您可千万别插手，停掉他手里的现金流和手机，对了，再搞台笔记本电脑。” “没问题。” 这事宜快不宜慢，说办就办，赶在中午11：00之前，在斯文流氓办公室等来一位十八岁的小年轻，青春稚嫩的脸上戴副眼镜，两眼并未出现该年龄段就有的迷茫，手里拎着个电脑包，毛文忠他认识，边上定是那位传说中的西工大数学博士。 “看什么看，还不叫老师？”想来二人挺熟，斯文流氓道。 “忠哥，我初中数学都不及格，能补起来嘛。” “人家一个街面上的混混仅用十三天就学完了初中数学，你脑子比他们差？” “好吧，我再试试，王老师好！”言罢竟然鞠了一躬。 “小戬，别有压力，尽力就行。”见事已成，徐鹏飞焦虑大减。 王戬也不废话，当面收了手机带人离开，路过超市跟陈叔打个招呼，辛苦陈妈这仨月多做一个人的饭，之后来到老房子，屋内浓厚的学习气场和设备令后来的师弟心头一震。 “徐元？你跑这来干啥？”草狗认识，愣眼问道。 “最后三个月他将跟你一起同吃同睡，另外有个好消息，徐元的语文底子相当扎实，可以跟你们互补一下，具体如何操作你们自己商量着办；胖子，初中的数学视频导出来没？” “肯定的啊，他也从初中开始？” “你们仨基本差不多，将视频拷备一份。”说到这王戬转脸徐然：“给你十天时间。” “十天！”三人瞠目结舌。 “十天后考试，达不到要求说明你没下决心，就这样，走呐！” 可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命运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针对胖子二人能否考上吉大，王戬仔细算过，数学和理综科必须满分拿下才有机会，语文尽量往高处走，英语多少能凑个二三十，如若顺利，总分勉强能破600，总的来说王戬在赌。 当然，也为那500万捐款，也同样算过，家里的存款根本不足500万，到时候看宋局咋操作，有能耐挑唆葛燕把房子卖了，真要勒样我王戬服！ 重回试验基地拆了台新电脑，组装联网后找庞蒙开个口子方便在家办公，这伙计开年后一直待在办公室写码，感受到王戬在网络安全方面的重视，决定试着开发一套只属于试验基地的小型云数据库，工程量嗨特么大，但想法很对王戬胃口，毫不吝啬补了个项目，奖金500万。 难得王总今天没钻健身房，徐岩收到消息找王戬汇报光器件研发团队吸收新人的简历，签过字送基地保卫部，再转市公安局盖章，最后交由市委组织部政审。 庞蒙全程在眼起了心思，道：“王总，我也想加人。” “可以啊，最好找你以前的同事。” “肯定的，必须是！” 难得遇上位给钱痛快的老大，庞蒙干劲十足跑回办公室策划挖墙角，王戬会心一乐，徐岩看出点猫腻：“王总，又有啥计划吧？” “试验基地老靠外部输血工资很难涨起来，有机会捞点外快为什么不？” “懂了。” “嘴巴闭紧点，包括你们家老爷子。” 第273章 危与机 所谓风林火山，静如林、稳如山、动如风、烈如火，试验基地的发展方向王戬大概有了轮廓，目前处于蛰伏期，相信一至两年后能一鸣惊人，在集团没发现之前能捞点是点，至少实现当下人员财务自由好专心搞研发。 2019年4月1日星期一，西方人的傻叉节，徐元在厨房的灶台上考试，两混混戴着无线耳机在客厅自学高中函数，徐鹏飞在里屋卧房坐利不安，儿子能否有希望上大学就看这一哆嗦。 王戬靠着门框站那聊微信，开年冯磊回西工大报到，又被原单位临时召回，预计本月中旬到川北，真是一子落错后患无穷，将毛根胜放在采购经理的位置，无疑也算一种惩罚。 中午，陈妈拎着食盒进屋，徐鹏飞连忙客套，称大妹子辛苦，众人清空饭桌吃饭，王戬在卧房批试卷，徐家父子哪吃得下。 少时，卷子批完王戬脸色不大好，道：“初中176分的数学成绩差了点，还有两个多月就要高考，乐观预估400分左右，勉强能上个二本。” “小戬，那你的意思……” “建议复读，以徐元的底子考个211或985不成问题。” 闻听复读，徐元脸色透着厌恶，显然是受够了高中那份罪，徐鹏飞也没心思吃饭了，将儿子领到小房间关门做思想工作，仨人开动吃饭，没一会儿里边传出怒吼，大肆报怨这的学习环境太差，草狗呼噜打得太响觉也睡不好，反正各种理由。 草狗也不算躺枪，但这些对徐鹏飞来说都能解决，只要肯努力，正如老石说的那般，未被社会毒打过的人是无法理解胖子二人为啥那么拼命，更何况家里太有钱，坚决不肯复读，无奈王戬插手。 敲门进入道：“是否复读暂时不谈，先看今年草狗的高考成绩再作决定。” “行，狗哥和胖哥真要考进吉大我就复读。” “一言为定，徐总，先就这样吧。” “唉~”徐鹏飞没辙，一脸焦虑离开。 大佬一走王戬再道：“给你个任务，5月1号开始，想办法把他们的语文成绩尽量往高处提，一个月时间。” “没有可能，文科类成绩靠的是时间积累和阅读量。” “不试试怎么知道？另外你也可以从他们身上体会到一个人被逼到悬崖边的感受！给你个建议，语文从高三往前学。” “倒着来？嗯，也是个办法，高考开科第一门就是语文，临时抱抱佛脚多背点兴许能行。” 出来单元楼王戬心里没底，时间太短，也不知道会不会将二人压得精神崩溃，晃到超市瞧见徐鹏飞没走，正和陈叔聊天找寻些安慰，三人凑一块谈了个巴钟头才散。 时间来到2019年5月16日，国内再爆大新闻，华为芯片遭制裁断供，并被列入制裁清单，禁止华为使用美国的5g专利，并在前一天要求台积电和棒子国三星停止为华为代工芯片，刚诞生不久的麒麟9000很快将成为绝唱，谷歌随后宣布停止向华为手机提供gms框架服务。 5月18日，王戬收到周政委微信赶到北监，光源研发项目正式启动，王戬担任项目总工程师和总负责人，中科院提供相关专利支持，国家注资20亿，资金监督由国家财政部牵头，协省财政厅小组入驻基地，两日后冯磊乘飞机赶到川北。 收到华为被制裁的当天，峰利位于礼花分公司的两个光器件车间关闭，效果立竿见影，20日集团召开总经理办公会，试验基地成为焦点。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王戬带着徐岩一起参会，总经理徐鹏飞的压力不比那俩考大学的小，开篇直言：“小戬，市工商管理局刚开完会，主要询问你们试验基地出成果没。” 王戬没吱声，徐岩心神领会：“徐总，试验基地半导体研发小组最新型磁珠的专利申请已提交九天，另外新一代震晶的研发进展过半，目前正等待试验器材，预计十月份提交申请。” 徐鹏飞激动得差点飞起，一拍桌子兴奋道：“好！” “徐总。”王戬淡定道：“下面就看销售部的了，另外试验基地出人，配合工艺部前往礼花对员工培训新型磁珠的生产，配套设备和软件参数标准也要重新定义，需集团it部同步跟进。” “嗯，小毛总，这事由你主抓，需要投入多少资金火速上报，尽快让那两个车间动起来；孙总，你们销售部也要抓紧。” 刚上任没多久的斯文流氓立刻表态没有问题，见此徐鹏飞当即起身：“试验基地干得漂亮，我宣布，集团研发部至即日起撤销，按在职工龄发放补偿金，由集团财务部和人事部负责。” 动手术切割毒瘤势必大出血，集团现金流能否跟上节奏，考验着杨坤的手段和在银行的人脉，当然，王戬对研发小组向来大方，回基地第一件事便是宣布磁珠结项，拿出600万奖金，冯磊第二天就提了辆黑色悍马suv，忒特么骚包。 新型磁珠的研发成功，大大提升试验基地在集团的信誉，二期内部筹款投资，近两个月也没完成三分之一，如今新成果一出，跟股票似的打着滚的往上窜，王戬将自己那份对半拆，胖子和自己各100万，剩下100万交由葛燕。 其结果比想像的要火爆，川北不少闲散资金涌入集团，二期的一个小目标已然过载，但计划就是计划，没赶上的等第三期，意外的是间接拉动股市，全国绝大部份半导体企业一片泛绿，少有几支飘红，其中就有峰利电子。 暂时缓解礼花危机，可短时间内很难接到订单，相信随着制裁的逐渐深入会迎来转机，由于it部要参与生产软件的编写，庞蒙作为经理当仁不让，但试验基地接连进来两位前阿里巴巴成员，斯文流氓起了疑心。 按理说王戬那地盘顶多配两个it，更不必花高薪挖阿里的墙角，想到王戬一贯喜欢憋大招的尿性判断，八成又在暗地里偷偷搞事。 某日下午，还没下班就奔袭试验基地，没通行证进不去，打电话把人叫出来开车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当面调侃道：“胆儿肥呀，敢动马爸爸的人，说，又憋什么主意？” “没有啊，哥们的一切动作全在阳光下。” “不说是吧？行，反正庞蒙是哥们捡的，应该能给点面子。” 王戬把这茬给忘了，无奈道：“行行行，也没什么，开发小型云数据库捞点外快。” “我就说……”毛文忠话说一半，王戬手机来电，滑动接听大吃一惊，匆忙挂断催促斯文流氓速度去医院。 “啥情况？” “草狗突然昏倒。” “卧槽！” 第274章 本科混混 该来的终究要来，渴望出人头地的机会成为压垮草狗的最后一根鸡毛，或许命中注定没这个缘分，强求不得。 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王戬打了退堂鼓，正如胖子说的那般，当个工艺经理没什么不好，何必强摁牛头硬喝水，毛文忠没吱声，直至下车才回了句：“老子非要将他塑造成个人！” 脑科急诊室，陈叔和胖子、徐元在外焦急等待，王戬匆匆上前询问病情，得到的回答令所有人沉默，用脑过度。 算算日子，2019年的高考定在6月7日-8日，还有近大半个月，是否放弃全凭个人意愿，但斯文流氓太了解草狗，多半不会。 少时，草狗媳妇带着孩子赶到，同时主治医生推着躺病床上苏醒的草狗出诊室，道：“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几天，别太焦虑。” 众人连连应允，七手八脚转往住院部大楼，草狗坚决要求开间vip病房，死命让胖子把笔记本的语文课本全部搂到医院，用他的话说：老子玩儿命小半年，就算没考上也要个结果。 媳妇苦劝无果只好依他，徐元被震得不行，比起狗哥，高中那点罪连屁都算不上，和胖子一起开车回花苑小区，忙活到晚上八点多，只见草狗左手挂着营养针，右手插着药水，徐元认认真真讲重点。 第二天飞升老头代表集团探望，拍了几张照片发给毛辉祖，徐鹏飞也收到儿子的微信，答应明年复读，随后总经理以个人身份携豪礼探病，并许诺一切费用由他一力承担，只要考进吉大，在川江酒店摆大席庆功。 天时地利人和聚齐，草狗彻底没了退路，连带着徐元也卯足了劲，为防胖子步入后尘，时不时也挂点营养针，冲刺这最后的半个月。 为免打扰，王戬消息四散，严禁他人探病，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当然，随着老美制裁时间拉长，川北的房价有下跌之势，考公的人明显增多，一些小微企业开始裁员缩紧口袋，n多人托关系想挤进峰利，白庙子村的试验基地成为最佳净土，王戬被卷上风口浪尖。 随着试验基地逐步迈入正轨，后勤方面确实需增加人手，比如厨师、保洁、健身房器材维护等等，交由集团人事部负责招聘，反复叮嘱斯文流氓，严禁高学历混入其中，并非怕浪费人才，而是怕别有用心。 有件事王戬没想到，消息一经发布，有人走门子走到老丈人那了，葛老爷子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再则女婿身份非凡，帮不上啥忙也别添乱，更怕女婿左右为难起尴尬，委婉拒绝还赔了好几顿酒。 想想也对，女婿那么牛逼，老丈人还住南城这破地方，天天指着纸人纸马花圈糊口，抽着四块钱一盒的烟，你们还有啥不知足？ 关于烟的事王戬不是没想过，家里好烟好酒不少，想提过去吧媳妇不同意，逢年过节就行，平时别大手大脚，让人瞧见容易拉仇恨。 有个明事理的老丈人，小两口得以轻装上阵，至光源项目启动，王戬渐渐夜不归家，翻着自己那篇玄幻论文进入试验阶段，自己设计的提取极紫外光关键部件正在订制中，准备搁地下室。 …… 2019年6月7日星期五，高考的日子，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溜溜了，两家人望眼欲穿，一家送儿子进考场，一家推老公进火坑，草狗被拦在校门口盘问好半天，确认不是来闹事的才放进去，光头横肉嘛，都这样，习惯就好。 成绩没出来之前，王戬表现淡定，不淡定也没辙，照常做实验，冯磊被临时抽调进组充当助手，这哥们七月份研究生毕业，等着论文收活，多刷点经验没坏处。 两天一晃而过，真正提心吊胆的时刻到了，考完试俩人没回家，跑老房子里窝着对答案估分，熬了一夜得出个意外结论，能否考上竟然取决于英语，只要过30，总分至少590以上，否则白瞎。 王戬在试验基地收到消息差点没吐血，速度打电话让斯文流氓探听吉大今年的录取分数线，结果因考分还没出来，待定，最快也要等半个月。 徐元决定复读，趁着还没开学，这位师弟玩儿疯了，考多少分已经无所谓，吆上几个同学跑西藏玩儿了半个月，回到川北正好出成绩，大半夜一屋子人挤在王戬那小窝等着。 零点一到，草狗心虚缩了：“胖子，你先来。” “你年龄比我大，自然是你先来。” “墨迹个屁啊！我来。”徐元自告奋勇输入准考证号，果断点击查询，分数惨不忍睹：数学76、理综56、语文145、英语25，总分302。 “卧槽！师弟，你那语文真特么牛逼啊！将来当了作家记得给胖哥签名。” “那当然，狗哥，要不我帮你弄？” 草狗默默递过准考证躲进厨房没敢看，没一会就听见顶破楼层的卧槽，扒着门口问道：“多少？” “狗哥，神人啦！数学和理综全满分，语文109，英语31，总分590，吉大基本稳了。” “呼~~~~~”草狗长出一气瘫痪在地差点哭了，媳妇赶紧扶稳，抱着脸左右开弓，以后等着过好日子。 “该我了。”胖子作深呼吸稳住心态，搓搓发财的小手输入考证信息，屋内再次爆发，与草狗一样，数学和理综满分，语文112，英语39，总分601。 “老爸，儿子牛逼不？”胖子终于挺直了腰杆。 “你个臭小子，好好谢谢小戬。”陈叔难掩激动，笑骂中第一次和儿子狠狠来了个熊抱，而后慌急火燎下楼给媳妇报喜。 两位哥哥给自己打了个样，徐元明年就按这套路来，总分绝对比他们俩高，也要上吉大找俩师兄玩儿去，让世人知道不学英语照样进211。 正值高兴，王戬收到消息发来微信，让胖子迅速将自己的讲课视频全部收回，绝不允许传到网上，陈介相当不解：“那徐元怎么办？” 王戬回复道：“我会将视频放进试验基地的服务器，授权后随时能看。” 徐元这才松了口气，非常自觉删除自己笔记本上的备份，胖子将摄像机拆了收好，明儿去市公安局交给葛燕。 毛家二仙收到消息已是次日清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混社会十几年坐过牢的混混短时间内居然考这么高的分，斯文流氓很自觉打电话吉大，今年一本a段录取分数线为579，二人毫无悬念考入吉大，专业：电子工程与应用。 也是俩混混走运，生在东北分数要求低，倘若外省，起步价至少610，如今是时候兑现承诺了，斯文流氓广撒英雄贴，6月22日在川江大酒店摆席，祝贺二人成功打入吉大，成为川北第一批高学历混混。 第275章 人性的背刺 龙杵诗云：莽撞匹夫病不嚎，卷我皮上三层毛；东北男儿多壮士，孤注一掷海底捞。 6月22日星期六周末下午，川江大酒店第一次迎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最阔的一间包厢大佬云集，肖杰与毛海韬、穆芹位列仙班，徐鹏飞领着儿子徐元眉开眼笑，毛家二仙和斯文流氓早早恭候，王戬带着葛燕被强行推上主位。 陈叔难得豪爽一回，小卖部关停一晚，搬了整整一箱茅台和若干饮料，庆祝我儿子考入211工程大学，草狗一家老小没啥底蕴，偷偷塞了两万块钱给陈介，权当凑的酒钱，胖子怕败兴收了，以后想办法还回去。 菜未上齐酒刚开瓶，杨坤和孙匡姗姗来迟，祝贺两位总监确定接班人，没一会儿毛江河破天荒到场，当场撒了两万分子钱，见此陈叔火速回超市又搬了一箱茅台，高兴啊。 酒宴的气氛是热闹的，场面话是痛快的，全程未有冷场，胖子和草狗敞开了敬酒大块朵颐，平日在家沉没寡言的徐元跟着两位师兄起哄，徐鹏飞瞧在眼里一副吾心甚慰的状态，自己儿子好像觅到知音性格大变。 就这样，一场半个总经理办公会似的酒宴持续到近九点才结束，草狗豁出去了，在酒店开了两间房，除去几位大佬回家，剩下的几个小辈自娱自乐玩儿个通宵，肖杰正好也有地方休息，王戬和葛燕暂时留下。 关上门，王戬找肖杰单独询问章涛这小半年表现如何，肖杰默默摇头：“刚开始还不太了解，现在明白为什么你一直晾着他。” “说说具体情况。” 肖杰点根烟嘬了两口：“行事作风与厂内气氛相隔较远，脾气也大、干活很不耐烦，据韬副总所说，有两次点位编程差点出错，好在生产员工做事谨慎，为此挨了批评，也没扣他绩效。” “还有其他的吗？” “小戬，目前三四车间皆由韬副总负责，曾私下跟我提过一嘴，若非看你的面子，章涛的工艺主任早没了；还有，听小芹说，章涛与其他车间工艺主任喝酒时放话，四车间经理非他莫属。” “技术经验怎么样？” “比草狗和陈介差了些，但也够用，就是为人狂傲，给我的感觉像是高人一等。” “都特么出来打工的，高个屁！草~” “呵呵，话是这么说，可章涛不这么认为，谁让你现在是集团董事会成员。” 王戬起身琢磨良可：“这样，胖子和草狗还有两个多月才入学，先把他们俩放过去，下半年章涛如果依旧性子不改，我想个办法将他请走，现在外部环境越来越差，良率是川俞的生存之本，绝不允许有半点差迟。” “我和韬副总也是这个意思；对了，告诉你个事，萧英好像在相亲。” “呵呵。”王戬莞尔一笑：“她这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除非你俩能成。” “靠，我媳妇在隔壁呐，别瞎说。” “你是知不道，年会的时候你知道多少人可惜你没一腿！唉，我也是服了你，居然把持得住！” “滚！” …… 所谓德不配位，有些事注定命里没有，强行上位只会摔得更惨，除非脑子灵光即时转换思维，但有种叫性格的东西如生锈的螺丝直拧不动，更何况有人暗中拿扳手往死里拧。 6月24日星期一，陈介载上穆芹开着雪佛莱，与草狗约好早上五点多出发，一路飞驰8：00之前赶到川俞，让毛海韬和萧英暂时缓口气。 经王戬有意安排，陈介临时客串四车间经理，章涛瞧着跟仇人似的，两人基本没话，胖子主动搭茬有一句没一句，闹得很不愉快。 今时不同往日，胖子不与他一般见识，拿起客户产品的电路图，脑子仿佛开窍，居然勉强能看懂电路走势，以前只能知道哪出问题换哪，至于问题怎么出的全然不知，多学点果然没坏处，大幸那小半年坚持下来了。 但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老这么僵着不叫个事，尴尬到周末胖子有点受不了，再次主动，下班后找个地方喝点，章涛痛快答应，然而一起走进厂门口对面的大排档面起异色。 “胖哥，以你现在的身份不用这么寒碜吧？怎么着也得去鼎香楼啊。” “鼎香楼是谈事的，这儿是论交情的。” 章涛被怼无语，跟着胖子找老板要个包间，今儿周末，峰利电子生产效益不减，间接拉动门口生意，因此上菜较慢，近儿惹得章涛越发不快。 胖子主动倒酒好言叙话：“小强，咱们也算过命的兄弟，胖哥哪点对你不起？今儿把话敞开了说。” “呵呵。”章涛阴阳怪气笑道：“胖哥，你没觉得戬哥对你太苛刻？以他的地位，用得着上大学才提总助吗？” “那依你的意思……” “我要是戬哥，这川俞就是咱哥儿几个的地盘，再把员工工资降下来增加利润，老板肯定高兴，戬哥的地位岂不更稳？” “那良率破防算谁的？” 许是捅到章涛g点，满脸不屑：“你们就是死脑筋，良率达标就行，为什么非追求那100%？富士康也有不达标的时候，效益比这更好。” “富士康背后有老美的苹果撑腰，峰利有吗？” “你们自己把苹果做死了怨谁？” “稳定的100%良率，怎么叫做死？” “胖哥，清醒点，苹果是全球半导体企业的甲方爸爸，给那么高的利润还往死里要价，我要是苹果老板我也不干啊。” 这时，最后一道菜上齐，二人碰杯喝了一口，胖子道：“算你说得有道理，那我问你，假如富士康没了苹果撑腰怎么办？” “怎么可能，富士康的技术全是老美提供的，郭老板敢不听话。” “对呀，峰利有自己的话语权，富士康没有，你愿意天天舔着脸捧老美的臭脚？” “那是老板的事，关咱们打工的什么干系？” 胖子无语，刚才还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这会又不关他的事，职场上叫甩锅，典型的只管发现问题，从来不思考如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吃罢几口缓和下尴尬，章涛无由来道：“胖哥，其实你真没必要考那大学，戬哥要想真罩着你，一准把你调进试验基地，听说那边随便一个都是年薪二三十万的主。” “别逗了你，但凡能进试验基地的起码是研究生，再说那的活我可干不来。” “所以说你傻，以你和戬哥光屁股长大的交情，需要你干活吗？随便挂个高管坐等拿年薪，不比上大学强？” 浮夸之言酒菜过半，听得胖子眉头紧皱，突然问道：“杨阳是不是跟你还有联系？” “有啊，一起在富士康混了好几年的哥们。” 第276章 山不转水转 看得出来，啃了小半年书，陈介在认知上有脱胎换骨的转变，反观章涛，如井底之蛙守着方寸之地在那指点迷津而不自知，但既然话题扯到杨阳，自然要探个究竟，而后想办法将章涛点醒。 “杨阳现在在哪个厂？” “回富士康了，说还是那舒服；胖哥，有机会帮忙问问戬哥，我啥时候提车间经理。” “当了车间经理就须承担良率破防的风险和责任，你不怕？” “我怕什么？车间那么多人，又有监控，还怕找不出问题？” “你的意思是……拿员工背锅？”胖子惊呆了。 “也不算背锅，以我的经验，良率出问题多半出在生产上，工艺只承担小部分责任，毕竟技术好的工艺不容易招，生产员工技术简单，多的是。” “车间经理就没责任？” “顶多算个管理失误，能有多大责任？再说又不是什么贴错料的大事。” 这天简直没法聊，二人理念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从认知角度讲，章涛的思想境界和毛文戈差不多，但毛文戈当过一段时间生产总监，也认清现实，正慢慢转变，章涛还在一路狂奔，而且后面有人不断快马加鞭，用心险恶。 草草结束回宿舍，胖子断定，章涛这个工艺主任快到头了，看看时间近晚上八点，将二人交流发给王戬，等到九点多才回复：“搞到杨阳的手机号和牌子。” 这是要搞事的节奏，胖子一琢磨不能自己出面，找媳妇穆芹，行政部管着后勤和人员名册，然事情比想像的顺利，一车间的工艺和萧英还保留着杨阳的微信好友，看看朋友圈就知道，刚换的iphone11pro。 …… 算算日子，自南海归来已有大半年，相信苹果那边已然恢复平静，王戬早憋着股劲誓要再黑一把，为啥？至华为遭受老美制裁没几天，峰利也被拉进制裁黑名单，成为国内首个、也是唯一一家代工贴片的企业。 种西瓜的被切断种子和肥料，峰利相当于提供土地被断了水源，找谁说理去？ 这段日子太忙，正和设备厂商谈订制细节，天天开会讨论外带签保密协议，岳欣慈被调来充当文员兼秘书，光器件研发进展放慢。 收到胖子关于杨阳的手机信息，耐着性子等到下个周末，好几天没回家，拎着一包换洗衣物当礼物，葛燕在家挺着个大肚子差点没掐死他，幸好有先见之明，把丈母娘请来了。 得亏媳妇肚子大了，不然那天在川江大酒店非被灌吐了不行，晚上再入梦境，万一遇见陈霸先御驾亲征，失手将葛燕斩于床下，其背后几个大佬敢架上机关枪突突了他，而后老丈人手起刀落，整个世界清静了。 斯文流氓家那位吉祥物快生了，毛家老太太早早带人去省城妇幼医院，最好的条件最好的医生，考虑到双胞胎怕顺产出问题，决定泼妇产，是的，没整错。 葛燕的预产期要晚四个多月，王戬也建议泼妇产，但媳妇和丈母娘坚持顺产，并让王戬亲耳听听自己做下的孽，好好感受一下为人父母的痛苦，夺笋啦！ 因此，王戬很珍惜这漫长而又短暂的四个月，吃完饭主动洗碗被丈母娘喝退，擦个桌子又被媳妇喝退，拖个地吧不知道拖布在哪，也不敢问，问了准挨喷，难受啊！还不如在基地待着。 干完家务，葛燕眼瞅夫君在客厅一脸无辜坐立不安，噗呲一乐推进书房，该干嘛干嘛去，省得瞧着碍眼。 关上房门王戬背靠椅子大展四肢，情绪得到缓解，酝酝神策划好步骤，翻开笔记本正式开干，为防苹果反追踪，特意搞了个墨西哥的代理ip，一切准备就绪确认无误，输入命令利用bug渗透。 果然如猜测的那般，苹果服务器更换了ip并映射了数十个代理，一一排除得忙活好几个月，随便搞错一个必打草惊蛇。 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搞台苹果手机，可惜朋友圈全是国产华为，去外面买一个准被媳妇发现，入侵苹果的意图便会暴露，于是想到冯磊，那厮单身狗一枚，现如今有钱得很，发工资时让龙方靳操作一下就行。 说干就干，打电话怕被听见，微信发出刷头条等待回复，个巴钟头才有动静：“啥事？” “帮我买台iphone11pro。” “艹！你特么都黑到苹果了？” “……”王戬。 “别装死，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说说，哪个不开眼的又招惹你了？我帮你办他。” “一条单身狗能不能别墨迹？” “告诉你吧，哥们脱单啦！小毛总介绍的。” “卧槽，这是要倒反天罡啊！”王戬想吐血。 “嘿嘿，今儿刚确定关系，正聊着呐。” “发个照片哥们瞧瞧，帮你把把关。” 许是报复当初王戬刚谈恋爱就发合照，冯磊以牙还牙，一对狗不是，一对俊男美女挨着脸笑得快瞧见后槽牙了，王戬再次卧槽，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实验小学的老师朱颜，想想也对，单身女人中也就这位看得上眼。 “怎么样？漂亮吧！”冯磊嘚瑟道。 “有眼光，你儿子将来上学有着落了。” “你俩认识？” “我媳妇也认识，行啦！这妹子不错，好好处，想知道怎么回事问问不就知道了，别忘了我的苹果手机，晚上等着用。” “ok。” 白天计划泡汤，闲着没事发微信将斯文流氓大骂一顿，搞这么大事也不说商量商量，妥妥的使美人计挖墙角，尽特么玩儿阴的。 于是一下午窝在书房啥也没干，手机刷得快没电了才出来，丈母娘在厨房做饭，葛燕在客厅遛弯，立马跟太监伺候老佛爷似的扶沙发坐好，口若悬河在那大肆八卦。 听毛文忠所述，朱颜至与斯文流氓相亲失败，又经王戬医院那出，回忆先前种种终于大彻大悟，敢情老找不着对象是身边闺蜜灌的鸡汤，现付笛入职集团财务，二人关系渐渐疏远，这才成功脱单。 吃罢晚饭送丈母娘回家，回来的路上前往与冯磊约好的地点见面，俩人挽着胳膊相当亲昵，朱颜连连感谢在医院的暗示。 小两口正热恋，王戬知趣，寒暄几句拿到手机开车闪人，刚回到家收到冯磊一条微信：“哥们，咱们基地不是缺文员吗？我觉得小颜挺合适。” “问题不大，先过政审再说。” “木有问题。” 第277章 三级警监 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老美在南海事件上的失败皆归咎于苹果，挂着全球最顶尖科技公司的牌子自然有两把刷子，然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被动防御永远处于弱势，这个世界就没有攻不破的服务器，比的是思维、玩儿的是套路。 通过苹果手机下载app的后端日志查询，王戬大概有个判断，先前看到的三十六个代理服务器像是三十六张拼图，因为连续下载三个app地址居然不一样，当即有了主意，不间断下载安装。 苹果的工程师确实牛逼，盘到将近凌晨，app下载量少说也有四十个，收集的ip只有十二个，无论怎么继续，始终未出现新ip。 时间太晚洗洗躺尸，一觉醒来开车去南城接丈母娘，瞧见老丈人在那扎纸人，手法熟练翻竹弄影，一时没忍住问了个老早就想问的问题：“爸，您这纸人的五官扎得也忒糙了点吧？” “我倒是想扎得细致，两天一个，一个卖八九十，你愿意买？” “倒也是，过过眼瘾就烧了。”话说到此王戬偶然领悟，有主意了。 接上丈母娘回皇家花园，一头钻进书房连上手机指速飞快，凭借笔记本的强大算力破了ios后端，竟然非法改了该手机的序列号，可惜王戬还是小看了苹果，重启手机后出现一行英文提示：illegal products, prohibited from use（非法产品，禁止使用）。 如果没猜错，这台苹果手机成了传说中的板砖，没辙，只好改回来，再次重启王戬体会到苹果对黑客的惩罚，仍然是板砖，8000多的手机一个电话没打要废，急眼了。 “妈的，敢黑老子的钱！戳翻了眼皮。”王戬大骂，立马翻找从苹果服务器偷出来的序列号算法。 输入原版序列号尝试认证，结果程序报错，说明序列号算法规则也变了，黑道有句话叫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秒天秒地秒厕所；王戬赌底层算法逻辑不变，可能是在某个函动了点参数。 该着苹果公司倒霉，仔细阅读算法代码，试着添加《缀函数》逻辑，充分发挥死磕精神试跑七八次接连报错，在第九次成功跑完全程，成就感爆棚，立即输入序列号顺利得到一串近百位的代码。 “呵呵，有意思，苹果公司居然也在用老子的《缀函数》理论，洗净脖子准备放血吧，哈哈哈~~~”王戬大为兴奋，自顾低声偷笑。 中午饭点之前写了个序列号数算软件，随机生存一个填入手机，迫不及待重启，成功打开界面，但下载的四十多个app都没了，换句话说，这又是一台新手机，殊不知在地球某地，某人的手机无缘无故成了板砖，还是刚买的最新款，至于是谁咱就不提，反正倒霉鬼肯定不止这一个。 心情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扒了两大碗饭匆匆回书房继续，果然如猜测的那般，换了序列号抓到第十三个ip，如法炮制在晚饭之前成功搞定，换了四个序列号…… 今儿星期天，必须赶在苹果公司上班之前攻破服务器，否则会被发现，结合搞到的三十六个ip动用《概率论》算法，得到两个ip，王戬猜测其中一个可能是镜像服务器。 搞定关键环节，余下的按步就搬，通过bug渗透进服务器数据库，用杨阳的手机号找到序列号，同时找到账号密码及芯片相关信息。 任务完成王戬伸伸懒腰，内心大赞哥们真特么是个奇才，太爽了，只要给足资源，哥们能祸害全球。 吃罢晚饭将近六点，送丈母娘回南城，到门口丈母娘刚下车还没站稳，辉腾一溜烟跑了。 “出什么事了？”老丈人纳闷。 “这孩子。”丈母娘拍拍身上的灰尘：“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也不知道忙什么。” “少打听，赶紧回屋。”生怕坏事，老丈人将老伴拉进堂屋。 …… 趁热打铁，老美那边天快亮了，赶在苹果公司上班之前将那台向往已久的服务器搞定，回到家媳妇没在，估计在楼下遛弯，翻开笔记本还在下载数据库。 是的，为以后方便，王戬非法盗窃苹果用户的使用数据，如此以来，凡是用苹果手机的，在自己面前好似脱光衣服的花姑娘，小爷爱咋看咋看。 苹果的全球用户超十亿，注定王戬未全部得逞，也注定那台神秘的服务器未伤分毫，更怪王戬胆小怕被葛燕发现，七点多回家赶紧断开连接，装作没事人似的大献殷勤，见媳妇累一头汗亲自给洗了个澡。 怎知葛燕会错意，以为夫君憋得厉害，早早上床睡觉给放松放松，其动作难度堪比潘金莲倒挂葡萄架…… 孰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裤衩，转天星期一临近下午，周政委收到国安内部消息，苹果公司再次遭到入侵，用户数据库被盗近两个亿，其中包括所有iphone11pro的账户信息。 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王戬，周政委实在想不出谁特么吃饱撑的跑苹果服务器倒斗，相信短时间内苹果公司会极力封锁消息，至于什么时候爆出来，难说啊。 按理说如果真是那兔崽子，葛燕应该制止才对，自己也会提前知道，现在居然半点风声没有，说明葛燕被蒙在鼓里，须找个借口去试验基地探探口风，或许能搞到点关于间谍的消息。 打定主意正琢磨，宋局打来电话：“小周，试验基地想招个文秘，我刚拿到档案简历，实验小学的老师，叫朱颜，我好像在哪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个人不能进，雅克正对付笛下手，她和朱颜是闺蜜。”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小戬的笔记本被盗案跟这个付笛有点关联，行，那我压下。” “宋局，我也刚收到个消息，苹果公司的服务器又被入侵了，我猜八成是小戬干的。” “有证据吗？没证据你毙了他也不会承认。” “唉，这兔崽子真能惹事，要不送部队吧？” “哈哈哈，你不会怕了吧？”宋局笑道：“小戬入侵苹果自有他的道理，连葛燕都瞒过了说明也不想把事搞大，再说部队也没条件搞科研啊？没准捅的蒌子更大。” “不瞒您说，我现在很担心没晋升副厅那事被他知道，否则会闹翻天的。” “嗯，也对。”宋局沉思片刻道：“要不……临时挂个三级警监做做样子？反正你早就够格了。” “我看行，不见兔子不挂衔。” 第278章 手眼通天 依总裁徐康年的嘱咐，试验基地的工作是头等大事，尤其拿出成果之后更是重中之重，一个文秘岗位引来无数托门子找关系的族亲，加上社招收到的简历没100也有80多份，斯文流氓亲自面试，没想到那位准前女友朱颜未在其列。 文秘之事王戬并没多关注，戴着耳机一直在窃听杨阳的手机，两天过去对其性格有个大概了解，仗着一技之长可谓浑身冒刺，与章涛如出一辙，但有一点比章涛强，当下正与富士康芯片车间的人谈买卖，以贴片工艺技能外带8000元现金换芯片工艺技能。 看得出来，这是个非常现实、比较懂人性的家伙，经常性私聊章涛，大肆发泄对峰利电子的不满，灌输对所谓王戬的嘲讽，当那么大的官，为刷存在感拿自家兄弟开刀，简直是塑料兄弟，更拿郭德纲的话予以佐证：这个世界唯一希望你好的，除了父母不会再有其他人。 当然，章涛的回复还是极力维护这份过命的交情，拿王戬的话回怼，峰利电子和富士康情况不一样，管理不相同没什么稀奇。 杨阳一句话喷死：全世界的资本家都特么一个鸟样，当心被洗脑。 对付这种人王戬有的是办法，给胖子发去一条微信和一张聊天截图，陈介收到消息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下晚班后再次将章涛约到大排档好酒好菜伺候。 喝罢一杯菜过两口，胖子直言不讳：“戬哥中午给我发消息，让你找杨阳学习芯片工艺。” “别逗了，他哪会什么芯片工艺。” “他正和一个姓阮的在学，不信你现在发微信问问。” 章涛将信将疑，勉强依其所言试探性发消息问道：“老杨，听说你在学芯片工艺？学会了记得教教兄弟，钱不是问题。” 不到五分钟收到语音回复，手机直接亮到胖子眼前播放：“你又听谁扯蛋呐？” 胖子呵呵两声，滑开自己手机发给章涛一张聊天截图，那是杨阳和一个网名叫四块钱的对话，章涛看完傻眼，胖子趁热打铁道：“你还信他的话吗？” 章涛的思维完全没在这方面，问道：“胖哥，这张截图哪来的？” “你先甭管哪来的，哥们只希望你认清谁才是你兄弟。” 一时无法判断，章涛糊涂了，胖子再道：“你可以把这张截图发给杨阳，看他怎么说。” 陈介的话正中下怀，毫不犹豫照办，对方半天没回复，倒是胖子收到王戬的一条语音和一段文字：“开扬声器播放。” 信息交叉反馈神速，胖子悟了，将手机摊桌面点击那段仅不到5秒的语音，放出的居然是杨阳的声音：“阮工，你特么几个意思？咱们之间的事你跟那个傻叉说鸡毛？嫌钱少可以再谈。” 刚播放完，章涛收到杨阳回复：“既然知道也不瞒你，学费两万块。” 怎知章涛大怒，抱着手机直接开喷：“去你妈的！连特么高中都没考上还学芯片工艺。”一个草字收尾而后将其拉黑。 “喝两口？”胖子非常满意，主动举杯。 章涛没吱声，拿起瓶子一口吹了，喘息道：“胖哥……跟戬哥说一声，我听他的，这个工艺主任……我不当了。” “这事我说了算，暂时降为代工艺主任，什么时候崴正，我会听肖哥的反馈，别在丢戬哥的脸。” 不等章涛搭话，杨阳打来电话，胖子示意免提接听，手机立马传出国骂：“你特么个傻叉有病啊？两万块不干拉鸡巴倒。” “艹！人收你8000，你收老子两万！就你那尿性还不一定全教，老子不骂你骂谁？再说我胖哥在中芯国际玩的就是芯片工艺，我要想学用得着花钱？” “卧槽，就中芯国际那垃圾光刻机能跟富士康比？” “你特么喜欢捧老美的臭脚就去，老子就在峰利电子等着看你几时完。”说罢再次挂断，这回更绝，连手机号都拉黑了。 被人当傻子盘了好几年，过命的兄弟小船险些翻船，章涛后老悔，胖子安慰道：“以后多长点儿心眼，别特么有点本事就人五人六的，戬哥那么牛逼也没敢说高人一等。” “胖哥，戬哥在富士康……也认识人？” “我只能说你离开的这几年戬哥变化挺大，别多问，总之不会害咱们，另外偷偷告诉你个消息，川俞将来很可能会上光刻车间，别外传。” …… 星期四收到胖子消息，小强的工艺主任主动要求降级，一并收到章涛发来长篇大论的微信，最后决定明年参加高考，也要上吉大，王戬自然赞同，前提是无条件帮四车间培养两个工艺接手，否则免谈。 然刚搞定一波又起一浪，次日上班，新招的文秘找总工报到混个脸熟，王戬一瞧不认识，模样倒是挺好看，南京大学新闻传媒本科，名曰邵小芸，英文口语相当牛掰。 正琢磨怎么回事，冯磊找来了，拽进办公室问道：“几个意思？我媳妇哪点比她差？” “艹！刚确定关系就喊媳妇，你也是心大。” “甭想糊弄过去，说说，到底咋回事？” “我哪知道？”话亦出口王戬猜测道：“八成是政审没过。” “怎么可能！小颜当老师近五年，连个投诉都没有，家庭清白、干干净净一普通人。” “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市公安局。” 这事找葛燕没用，最好问宋局，得到的说法就四个字：问周政委。 王戬纳闷，政审怎么会扯到北监？发消息一问当场脑袋肿了，正宗的交友不慎啦！冯磊瞧他那脸苦得跟窝瓜似的，惊问道：“小颜真是外国间谍？” “不是，不过她那个闺蜜付笛可能是。” “卧槽！” 十拿九稳的事出这种变数，哪儿说理去？冯磊差点抽自己一嘴巴，无妄之灾啊！王戬却另有想法，无奈笔记本在家，找朱颜要来手机号下班回家求证一番，兴许能有意外收获。 勉强混罢一天，下午回家吃完饭匆匆钻了书房，在苹果库中果然找到付笛的手机号，打开专门针对苹果的窃听软件立马弹出手机屏幕，没想到正在拍照，当瞧见一张老外的脸蹭进镜头，王戬啥都明白了。 “竟然是你个王八蛋，有点意思，看小爷怎么盘你。”自言自语，王戬给周政委发一消息：“这个星期天我来北监，让市公安局把老雷找回来，有大用。” 第279章 开枝散叶 先不提老雷是谁，反正听名儿就知道不是啥好鸟，总之兴冲冲而去，本以为能直接开工，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结果耷拉个脸就回来了。 用周政委的话说，不清楚自己啥定位？这是你该管的事？连你都能掺和那我们国安是吃干饭的？该干嘛干嘛去，为防捅蒌子打乱节奏，军用笔记本也给没收了，要不是王戬脸皮够厚，没准辉腾也得扣下。 九点钟去的，近中午才回试验基地，碰一鼻子灰一脸晦气，冯磊也差不了多少，谁让现在经济环境越来越差，试验基地待遇超好。 中午勉强吃了半碗哥俩回办公室玩儿干瞪眼，没一会儿葛燕来条微信，询问笔记本密码，甭问，准是周政委想监控付笛的手机，王戬更来气，想也没想回复仨字：“不知道。” 葛燕太了解王戬，立马道：“敢不说立马胎教儿子到街面当混混，好好领略他爸爸当年的威风。” 奇葩小两口可谓人间极品，葛燕一指点中死穴，王戬乖乖交待，再看冯磊，也抱着手机在那发消息，正琢磨寻个话题聊聊转变下气氛，冯磊突然将手机往桌面一丢，自语道：“这特么什么狗屁闺蜜，艹！” “咋啦？” “你自己看。” 冯磊解锁手机递给王戬，方知是朱颜和付笛的聊天信息，你来我往三四十条，从平静到开喷不超过十句，最后暴怒收尾，双方拉黑。 朱颜不傻，旁敲侧击问得挺隐晦，话题无非是很久没联系，问问近况如何；哪晓得付笛的字里行间充斥着嘚瑟，姐妹我矜持这么多年天降奇缘，居然找到个贼帅的法国老外，并下定决心做个贤妻良母。 对于一个被鸡汤洗涤已久的女人而言，贤妻良母与当初的价值观严重冲突，朱颜抓住机会还以颜色大肆嘲讽，友谊的小船瞬间沉没。 交还手机王戬劝道：“等她进去再说吧，唉~” “最好判个无期，妈的！” “让你媳妇嘴闭紧点，别坏事。” “放心，都嘱咐过了。” …… 事件暂时搁置，试验基地的光源研发进入正轨，而北监的周政委得了王戬的笔记本有如神助，国家层面派来技术人员将数据库和软件全盘复制，全国一盘棋多管齐下，潜伏在各地被策反的间谍如雨后春笋纷纷浮出水面，并逐渐引出多位站长之流。 由此，国安总部火速策划一场大的行动，代号：咆哮。 时间一晃至七月份，斯文流氓发来喜讯，陈芳生了对龙凤胎，举家欢庆，听说飞升老头乐得差点住院，当场板了888万的现金给儿媳妇，老太太更甭提，立刻转往省城最贵的月子中心。 草狗和胖子赶在开学前一天跑去随了个份子，而后俩人开着雪佛莱前往吉大报到，然去了没两天王戬收到陈介电话。 因草狗有前科，学校不允许在校住宿，且每个星期必须到就近派出所签字打卡，斯文流氓好话说尽也没辙，王戬想想也没什么，不住学校也好，免得俩人整出婚外恋啥的，再说学习时间紧，干脆在郊区农村租了间民宿。 房子是二人合计租的，凭发票及租赁合同到财务部报销，除了离学校贼远没啥毛病，倒是有一点学校没反对，新生两个月的军训特批二人可以不参加，并提前领到教材。 2019年7月20日星期六，毛家摆满月酒，川江大酒店门口正可谓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18楼宴会厅一整层被包了，王戬随了8万份子钱没去，在妇幼医院和丈母娘一起照顾葛燕。 眼看要生产，葛燕跟躺床上没事就大吃二喝，小圆脸都快胖成个球了，王戬瞅着别扭，心说怎么怀孕的女人都跟长腿儿的葫芦似的？ 葛燕瞧夫君那样就知道又嘀咕上了，没好气道：“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害的。” “……”娘家人占上风王戬没敢吱声。 这时进来一位女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听葛燕的肚子，嘱咐道：“今天晚上应该分娩，做好准备，多喝水。” 一家人连忙点头应声，待医生一走，葛燕盯着王戬狡笑道：“告诉你啊，老老实实在产房外面等着，我要出来第一个没看见你人要你好看。” “我说媳妇，咱们是来生孩子的，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都怪你，天天闹着生孩子。” “就是。”丈母娘帮衬道：“女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好好心疼心疼你媳妇。” “诶诶诶~~”王戬点头如捣蒜。 不多时，两家的老爷们一起来了，各自夹着被子，王先齐拎着个大塑料盒子，什么奶粉奶嘴、小孩的衣物玩具、其中包括一块纯金的长命锁，搁下东西看罢两眼出去找医生，说是有熟人打个招呼。 丈母娘经验足，一个劲劝闺女多吃点存储力气，仨大老爷们跟着附和，但时间越晚越焦虑，等到晚上十点来钟，来一帮医生七手八脚将葛燕连床带人打包推走，乘电梯上九楼进了产房，余下的便是等待。 前文书有言，如今生孩子的越来越少，产房门口的走廊就这两家人，王先齐为人老练，拉着亲家出言安慰，随后话题转向取个啥名字，王戬没那心思，媳妇在里边即将玩儿命，自己除了干着急帮不上忙，憋屈啊！ 关于名字老丈人早就取好了，生个姑娘就叫王澜，显得成熟大气，两家大人点点头没表示反对，王戬却道：“生儿子就叫王残。” “放屁！”王先齐大骂。 老丈人反倒眉毛一愣，细一琢磨点点头：“嗯，这个名字有意境，比我取得好。” “老葛，这哪儿成。”王先齐道。 “亲家，我说的禅可不是残缺之残，而是禅机之禅，再说小戬年纪轻轻便有宗师之相，儿子配得上这个字。” “王禅？”王戬愣了，心说我好像在哪听说过这名儿。 就在这时产房亮灯，表明葛燕分娩开始马上要生，老王家即将开枝散叶，众人瞬间紧张，丈母娘尤其揪心，王戬满脸焦急来回绕圈，真恨不得替媳妇生。 令王家爷俩没想到的是，没一会儿里边传来葛燕撕心裂肺的叫骂：“王戬，都是你个王八蛋做下的孽，啊~~~~~~~~~~~~~杀千刀的你死哪去了！啊~~~~~老娘要毙了你！啊~~~~” “……”王戬。 第280章 受命于天 遥想当年，葛燕初嫁，小家碧玉，圆润如珠，郎情妾意，床梯间，强撸灰飞烟灭，八块腹肌缠绵不够，人生恍如梦中。 如今产房传出的声音将这一切打破，堂堂公安大学女学霸怎么会突然来这出？王戬被骂得脸都绿了，还不如效仿斯文流氓媳妇：泼妇产。 王先齐估计也没想到，不由自主和儿子来一对眼，谁也没敢吱声，丈母娘道：“小戬，别往心里去，乡下女人生孩子都这样。” “没事没事。”王戬挤了个笑脸应付两声，心中顿时了解：“闹了半天是丈母娘教的。” 当然，听到骂声众人也放心，至少说明人没事，就这样纠结近个巴钟头，葛燕断断续续也骂了个巴钟头，终于听到一声婴儿啼哭，两家人大喜，半个小时后产房打开，一位女医生怀抱婴孩出来。 “恭喜王总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闺女？哈哈哈~~~”王戬拍腿大乐：“太好啦！我就说生闺女吧！哈哈哈~~~” “哎呀呀，来看看我的小外孙女。”丈母娘心疼得紧，赶紧接过抱在怀里喜笑颜开。 “爸，您带着二老和澜澜先回病房，别见了风，我在这等葛燕。” 王先齐连连点头，领着二老乘电梯下楼，王戬继续在产房门口绕圈，没十分钟一帮医生推着病床出来，葛燕脸色苍白显得极其疲惫，瞧见夫君虚弱笑道：“下次一定是个儿子。” “……”王戬哆嗦无语。 见夫君惨相无语，葛燕想笑没力气，待回到病房已然熟睡，襁褓中的闺女搁在脚下憨憨闭眼，时尔动弹一下，显得十分可爱。 王戬被葛燕那句话给吓着了，瞧这意思真想生二胎，要知道，这年头生个儿子堪比请个祖宗，如若听话还好，倘若像自己这般混街面，三家跟着一起遭罪，所以必须劝媳妇放弃。 想法是不错，但两家的大人怎会答应，送二老回家后王先齐回病房同儿子商量：“小戬，等明年再努努力生一个。” “我……” “你听我说，我知道你怕什么？现在不一样，有个姐姐管着，生个小子正好，翻不起啥大浪，不像你，没人管。” “……再说吧。”王戬行缓兵之计。 大喜的日子别吵起来，父子俩暂时搁置争议先休息，明日好接待客人，免得失礼。 果然，次日临近中午，王戬正喂葛燕吃饭，丈母娘抱着外孙女喂奶粉，宋局领着刑警队和网警组若干警员探望恭喜，整个病房随之热闹起来，人堆里王戬瞧见田队立马起了心思，正要上前招呼却被葛燕死死拽住。 忙里偷闲的人不可能待太久，丢下分子钱没十分钟便匆匆离去，有些事当着两家大人不好说，王戬只得闷在心里，再则今儿探望的人太多，走了警察又来试验基地的冯磊等人，而后集团来了一批又一批，隔天川俞、礼花等分公司相继来人，光分子钱就收了近五十万。 忙活到晚上，王戬瞧着被老爹拾掇好的成捆现金叹道：“唉，至少四十万是川江大酒店的。” “呵呵，这叫人情事故，再说也用不着你操心，而且陈叔又有大生意，没什么不好？” “倒也是。” 溜溜儿三天，葛燕恢复贼快，顺产嘛，一大早护士抱着闺女去洗澡，王戬用手机全程拍下，待回到病房才想起家里没电脑，琢磨着买台顶配台式机好办公。 奇怪的是一个星期后葛燕抱着闺女出院，也没见北监有人来探望，心说没准快收网了，回家安顿好母女二人，考虑到王戬工作太忙时常不能回家，丈母娘暂时住在皇家花园照顾，免得来回跑。 休完产假王戬回试验基地上班，一如既往的做试验，那篇玄幻论文的参数跟着修修改改，关于提取极紫外光的设备还在订制当中，镜片的制造厂商还在找，没办法，要求太高，要在真空环境打磨，且成品不能有半点灰尘，体积却仅有指甲盖大小，内部结构还得按要求形成棱形反射面，工艺要求高得令人发指。 镜片的设计王戬早先便画好图纸，找了近小半年也没厂商敢接，三家集团的采购全部在动，并放言，只要能做出来，钱不是问题。 七月底，冯磊告假回学校交毕业论文，正好赶上小学放假，带着朱颜一起跑了，光源研发小组就剩王戬单刷，集团孙总倒有好消息传来，新型磁珠的第一笔订单签订合同，来自小米，二十万颗。 斯文流氓胆儿贼大，没接到订单之前就在生产，收到订单立马发货静待客户反馈，只要打响第一枪，后续订单便不用愁，新一代震晶的研发进度缓慢，小型云端的开发才刚刚开始，王戬也不急，能在年底将底层架构搭建完成已是奇迹。 由于王戬给的教训，云端开发小组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安全领域，王戬得知后思之再三，决定将《缀函数》倾囊相授，签下保密协议后四个人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其结果是先前写好的代码全部推倒重来，誓必打造一个安全系数比阿里、华为更牛逼的云数据库。 云开发小组成员平均年纪皆在三十岁以上，智商也高，见此一个个更加有信心，还在偷偷挖马爸爸的墙角，庞蒙甚至将铲子伸到苹果总部了，谁让他那有同学。 随着时间推进，老美对国内半导体的制裁也在逐渐深入，为保经济，两川之地的房价有横盘之势，不降也不升，银行的银根有收缩之相，倒闭的小微企业越来越多，峰利集团作为川北的龙头企业生意依旧红火，已然成为川江大酒店最大的vip客户。 闺女满月酒那天再次爆棚，北监还是没来人，胖子和草狗学业繁重，王戬耍流氓不让来，但份子钱不能少，否则不介意搞点课外作业。 说真的，父子俩要没陈叔估计会累下病，市公安局太忙就来了个政委，葛燕亲自开车将回馈的礼品送到市局并挨个交到手里，等回到皇家花园王戬在卧房打呼噜，为啥？闺女王澜被毛文忠认作了干女儿，因订娃娃亲遭拒，王戬被灌了近一瓶茅台才对付过去。 这一次，王戬梦到与众不同的一幕，印在眼前的是一方矮木头桌子一角，整个画面处于静止，时尔有锦缎古装的前襟打镜头一晃而过。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嗯~~~甚妥。” “既师尊应允，我亦命咸阳玉匠王孙寿雕刻国玺。” 第281章 王禅老祖 咸阳街面几宽几何不得而知，梦中画境仍旧一片漆黑，除了人的喘息和雨声，就剩貌似一架马车吱吱吖吖，感觉随时可能散架，如此这般一路停停走走，声音时断时续仿佛视频快进一般，只至传来一声洪亮男高音。 “恭迎丞相大人回城。” 咯吱声还在继续，马车不停，渐有叫卖此起彼伏，清一色的陕西话很有代入感，时有马蹄经过及小孩子嬉闹，许是雨越下越大，也可能走之某个胡同深处，就听一人禀报道：“大人，到了。” 推门一声吱吖，零零散散王戬听见有铁器之音，八成是护卫先行警戒，不多时有人道：“草民王孙寿叩见丞相大人。” “嗯，请起。” “诺。” 听闻措词王孙寿是位颇有学问的草民，一阵轻慢的脚步声和关门声后，丞相率先问话：“王孙寿，听闻你是咸阳城最好的玉匠？” “大人言重，草民不敢。” “无妨，今日此来……是有笔买卖。”说罢，画面终于重见天日，丞相道：“此乃上等的和田玉石，依此图雕刻呈印。” 专家级人物自然对玉石最为感兴趣，印入王戬眼前的一只茧壳粗厚、皮肤糙旧的老手，缓缓抬起看到一张五六十岁的老脸，顿时纳闷，感觉在哪见过，加上古代人的发型头饰与今人差别太大，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了许久，搁回桌面再次定格，又听见轻微布帛的动静，而后道：“问题不大。” “这便好，需几日？” “三九时日。” “甚好！事成之后，赏金百两。” “小人万万不敢。” “呵呵~”丞相玩味儿笑道：“尔乃身怀艺技高绝之人，本丞相予你百两金帛是为保命。” “谢丞相大人活命之恩，小人定不辱使命。” “如此更好，门外十六名卫尉军暂时留下守护玉石，印成之后自然随本相撤离。” “诺。” 从二人对话中不难猜到，这差事王孙寿实不情愿，怕是印成之日便是灭门之时，唯今之计只能将妻儿老小先行送走，但那丞相乃玲珑通透之人，没一会儿便被守城军卒送回，晚时一家老小抱头痛哭。 孰话说狡兔三窟，被逼到绝境啥也顾不上了，半夜，就听王孙寿道：“儿啊，我王家就剩这两个半大的孙儿，为保血脉，至今日起我父子二人挖条地道，好在亲家相隔不远，速速逃命去吧。” “父亲，和田玉虽说贵，但不至于此吧？” “你懂什么？这哪是什么和田玉！儿啊，记住，今后我王家后代再不许沾玉雕石，保险起见将小孙儿过继给亲家，另外为防血亲相隔甚远不识，将这块玉石交于小孙儿，以后但凡见到此物，便是我王家血亲，如若有违，便是不孝！” “……是！孩儿谨记。” 此后梦境时有画面，但很不稳定，再便是叮叮当当的打磨声与半夜刨地道的声响，仍然时断时续，至于逃没逃出去不得而知，因为王戬被饿醒了，看看手机下午15：43，躺了快24小时。 见女婿出关，丈母娘连起埋怨，没事喝那么多酒，葛燕瞧王戬那一脸懵逼相就知道，八成又梦见陈霸先了，抱着娃催促老娘做点吃的。 进洗手间洗漱一番王戬清醒大半，仔细看看脖子上的黑石吊坠，再对着镜子回忆梦中所见的那张脸难以置信。 “陈霸先驾崩了？”这时，葛燕站门口偷偷问道。 王戬摇摇头：“比这个更狗血，连小说也不敢这么写。” “什么意思？” 事太大，王戬将葛燕拉进洗手间小声道：“徐康年跟我们王家在秦朝可能是直系血亲。” “！！！”葛燕大吃一惊，又瞬间恢复：“你有证据？” “帝王陵玺就是证据。” “？” “忘了？第188章，你拿到市公安局化验的那棵草就是帝王陵玺，传说只有帝王死后才可能长出这种草，徐晗的埋骨之地出现帝王陵玺只有一种情况，这厮身上或经曾长时间佩戴过来自传国玉玺的玉石。” “那这跟咱们王家有什么关系？” “因为雕刻传国玉玺的工匠叫王孙寿，不信可以百度。” 这回轮到葛燕摇头，道：“百度的可信性不高，都是无从考证的野史，再说就算咱们王家和徐家是上古血亲又怎么样？隔了近三千年。” “我去~”王戬翻个白眼：“难怪人说一孕傻三年，用你那脑袋好好推理推理，徐晗的尸骨上田队发现有佩戴玉石吗？” “对呀，一条线索啊，不过还需确认一下。” “明儿我找徐康年问问，你们警察不合适。” “想也别想，最多让田队跟你一块去。” “成交！呵呵~” 有时候葛燕真的很费解，自家夫君对破案的兴趣远在科研之上，当然，在见徐康年之前有必要打个电话问问老石，一家人提前吃罢晚饭，王戬借口下楼遛弯，在小区晃到个没人的地儿拨通电话。 老石很意外，调侃道：“哟，酒醒啦！” “老石，昨儿晚上我梦到秦朝丞相李斯啦！”王戬边说边左顾右盼，跟做贼似的生怕让人听见被当成神经病抓走了。 “李斯？” “对了，问个事，李斯的师尊是谁？” “你看到鬼谷子了？”老石终于口吐惊讶。 “没有啊，就听见个声音，还有还有，传国玉玺谁雕刻的？” “据《史记》记载，秦王政十九年，公元前228年，住在咸阳城内一个叫王孙寿的玉匠，跟你是本家。” “啪！”王戬一拍大腿道：“实锤了，王孙寿应该就是咱老王家在秦朝的祖宗。” “小戬，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究竟又看到什么了？”老石好奇心被勾起。 “很复杂，明天你把徐康年叫到你那，我有些事想问他，传国玉玺跟徐家有关联，非常直接的关联。” “嗯，行！时间定了我给你发消息。” “欧啦！” 收了手机王戬内心惊涛骇浪，那个声音居然是鬼谷子！老天爷呀！这尼玛要传出去铁定进精神病院，太不可思议了。 成功勾起对这位战国时期闻名天下的纵横家的好奇，在电梯里王戬手机百度，结果险些瘫痪在地，鬼谷子又名王诩、王利，道号鬼谷子，又名王禅，也称王禅老祖，王戬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名字听着耳熟，幸亏生个闺女，儿子叫这名能不能上户口另说，老师见了非请家长不可，太狂了。 趁儿子还在当散仙，抽空赶紧跟老丈人商量商量，别闹笑话。 第282章 二连败 许是冥冥中的定数，几番与徐康年见面皆在郊外的农家小院，但想从千年的狐狸口中套出点秘密，王戬自是下了些功夫，关在书房凭记忆手动画了张图，正是王孙寿交给小孙儿的玉佩。 葛燕那边也来消息，田队的想法与王戬相同，也觉得不合适，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让王戬偷偷带个窃听器就行。 一切准备就绪，晚上王戬才体会到为啥葛燕先前不想生孩子，闺女一会哭一会闹，好容易哄睡着了又怕翻身时压着，熬到后半夜两口子才昏昏睡去，没等睁眼就觉得身子下一股冰冷，轱辘起身一瞧好家伙，闺女尿了一大片。 “靠，怪不得没人愿意生孩子，这谁受得了。”王戬埋怨道。 “才一个就受不了啦？等儿子出来看你咋办。” “拉倒吧你！一个就够我受了，再生个儿子咱俩还活不活了？” “我就生，哼！” 惹不起咱躲得起，再聊下去小两口非打起来，王戬匆匆起床胡乱洗漱，扒完丈母娘做的早餐，进书房揣上图纸火速逃离这是非之地，瞅着贼闹心。 开上辉腾在指定地点与田队汇合，难得两人单独相处，拿到窃听器装屁股兜里，王戬很想问问案情进展，奈何田队那嘴跟涂了502似的，发动引擎扬长而去，气得王戬发微信大骂一通，典型的过河拆桥。 轻车熟路奔郊外农村，院内，老石正生炉子，大夏天的门口烟雾朦朦颇有些意境，推门进院来得太早，徐康年还没到，约好的是九点，谨慎起见老石压制好奇心啥也没问继续手头的活。 自打葛燕怀孕到升级当了爸爸，王戬从未这么清静过，也体会到老石为啥在农村安家，正如徐康年感慨的那般：好地方啊！ 清静难得，王戬在屋里翻箱倒柜找到那把琵琶，心血来潮一曲《霸王卸甲》弹出了楚项羽的无奈和王孙寿的绝望，老石暗暗点头予以肯定，宋局在封闭的审讯室跟着打拍子，田队一脸懵逼，有种家里死人的感觉。 “宋局，这么大科学家居然会弹琵琶，少见啦！”田队拍马屁道。 “听说是叶教授的主意。” “唉，可惜咱们这种大老粗学不来。”田队话音刚落，扬声器莫名泛起阵阵杂波，不到半分钟彻底没声。 “看来徐康年很谨慎，随身带着反窃听干扰，咱们小看他啦。” “明白，中午我上皇家花园问问。” …… 计划失败，徐康年现身，听完《霸王卸甲》拍手称赞，老石自然毫不吝啬附和，有说有笑走进堂屋，俩大人主位左右泡上茶，王戬在里屋放好琵琶顺手拆了件纯牛奶，回堂屋搬把椅子坐下边。 “小戬，难得你主动找我一回，可是光源研发有突破性进展？”徐康年开口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快了，紫玉矿石一到立马见分晓，今儿找您是为别的事。”说罢，王戬从另一边屁股兜掏出图纸摆上桌面：“老板，您肯定见过这东西。” 徐康年拿起仔细看了看，面色坦然不咸不淡，放回桌面反问道：“何以见得？” “徐晗的埋骨之地长出的那棵草。” “呵呵~~”徐康年乐道：“你的意思是……我徐家藏着始皇帝的传国玉玺？” 一老一小过招打哑迷，老石趁机过手看罢两眼，插话道：“看外形，这确实是秦朝时期的刀币，但制造粗糙，又以玉石为料，想来制作得匆忙。” “因为雕刻传国玉玺之人知道，玺成之时必是亡命之时，所以将和氏壁的边角料制成刀币，交于儿孙以证血脉。”王戬答道。 “嗯，所以徐晗的埋骨之地会长出一棵帝王陵玺。”老石点头了然。 相互应证堵得徐康年左右无路，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实不相瞒，此为我徐家祖传之物，本应长房长子佩戴，在我决定创业那年族长将其给了我，大概2004年的时候我私下传给了儿子，至晗儿亡故便不知所踪。” “可能是卖了。” 徐康年没有否认，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一直在留意全国的古玩市场；小戬，你是从哪知道我徐家有这枚秦朝的玉制刀币？” 王戬也不废话，打脖子上摘下黑石吊坠道：“这东西您应该不陌生吧？” “老石鉴定过，判断是传国宝玺缺的那一角……”话说一半徐康年明白了，顿了顿道：“你想说明什么？” “老板，如果徐家的玉制刀币真是传国玉玺的边角料，我估计徐家的传家宝很难再找回来，也许已经流落海外。” 徐康年再次点头表示认可，但老石却心惊不已，结合昨天下午通的电话得出同样判断，徐家和王家在秦朝八成是一个祖宗，不然王孙寿的后代怎么会无缘无故姓徐，只有一种可能，为保血脉迫不得已。 至于和王戬是不是本家，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以此为突破口抓住凶手，然徐康年人老成精，修行千年的狐狸转脸一乐，一口喝尽碗中温热。 “小戬，你约我到此，是替警察问话的吧？” “好吧，我承认。”用意被识破，王戬耍起了光棍。 “呵呵，没什么，只因徐家家传之物丢失无法跟族长交待，所以我一直隐忍。” “可以理解，不过老板，我可以跟你透露一点，徐晗染上毒瘾，有无限大的可能是个阴谋，想抓住始作俑者，怕是短时间内很难，集团内的高层难脱干系。” “我有心理准备，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从哪得知徐家的传家宝物？单凭一棵所谓的帝王陵玺怕是不足以推断出形状吧？” 老石曾在第152章叮嘱过，残玺的秘密绝不能让徐康年知道，情急之下王戬道：“昨晚上做个梦梦见的。” “哈哈哈~~~”徐康年起身大笑道：“你小子不想说也行，但我的时间不能白白浪费，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再追问。” 一听这话王戬急忙收回吊坠挂脖子上道：“老板，这东西不是我的。” “没人要你这东西，事我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自然找你，记住，只能答应不能拒绝，否则便是失信。” 徐康年满意而去，俩人出小院一直见车没了踪影，老石伸手指指点点王戬：“你呀你呀……太嫩！看你小子以后还敢再狂！” “这老家伙确实难对付，对了老石，有个事我得劝劝你。” “老夫哪也不去，就在这待着。” “艹！” 第283章 秦朝祖宗 从年龄和阅历上讲，以王戬的能耐想劝老石挪窝，纯属有大哥有二弟----你算老几？再说王戬那走道不捡钱算丢的个性，不蹭顿饭太对不起自己个了，老石也乐得有人洗碗，盛情招待。 王戬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趁老石炒菜的功夫偷偷开了瓶茅台，想反悔也晚了，在堂屋翘着二郎腿刷手机坐等开饭。 不多时饭菜上桌二人倒酒开动，吃着农家饭嘴还不闲着，爷俩碰杯走一个后老石问道：“你真听见鬼谷子的声音了？” 对一个国学大师而言，王禅老祖对其有着致命的诱惑，王戬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惟妙惟肖描述一遍，道：“老爷子，您还是换个地方吧，万一出事周政委白忙活半辈子。” “呵呵~”老石自饮一口笑道：“怎么？想从老夫这探听国安的内部行动？” 奸计又被识破，王戬白眼一翻拎起酒杯一饮而尽没言语，一个个防自己跟防贼似的，见此老石再道：“满足你点好奇心，国安最近有大行动，代号咆哮，近几个月多留意新闻。” “那又怎么样？间谍是抓不完的，您老英雄无敌了一辈子，别临了掉沟里。” “现代社会刚六十多岁算老？呵呵，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退休才是新的开始，老夫还等着看你叱咤风云呢。”说到这话锋一转：“小戬，你准备如何证明王孙寿和你有血缘关系？” “他那张脸我瞧着眼熟，吃完饭准备去市公安局拼个图，可惜没瞧见李斯和鬼谷子长啥样。” “唉，真是时也命也，小戬，你不觉得很神奇吗？” “什么意思？” “小胖子是陈霸先的后代，徐家虽说非帝王家族，却与传国玉玺有着紧密联系，老天真会捉弄人呐。” “无所谓，就算证明我们老王家和徐家同出一个祖宗又怎么样？以那帮人的尿性肯定会认为哥们是想攀亲戚多捞点好处。” “小戬，能看破人性说明你成熟了。” “哥们本来就很成熟好吧，现在都熟透了，再生个儿子就烂了。” “哈哈哈~~~~” …… 市公安局，至田队收到微信便耐心等待，王戬掐着上班准点进门，一身酒气敲门进了局长办公室，宋局耸了耸鼻子瞪眼道：“行啊！天天喝茅台，把正事都给喝忘了吧？” “那哪能啊！呵呵。”面对宋局岂敢造次，王戬一脸赔笑掏出那张刀币图纸，道：“徐氏家族的传家之宝，据徐康年说2004年交到徐晗手里，戴的年头不短。” 田队接过仔细观瞧，王戬继续道：“宋局，咱们市局应该有专门拼图的科室吧？” “怎么？你找到嫌疑人了？”宋局风轻云淡问道。 不止王戬，连田队都听出不对劲，兔崽子只要敢说个“是”字，宋局立马爆发小宇宙第七感，王戬连忙道：“别误会啊，跟案子没关系，就是单纯的拼个画相。” “你当公安局的情报信息科是你家开的？”宋局喷道：“没事回试验基地搞你的研究去。” 没等王戬解释便被轰出去了，讲真，若非宋局肩膀上的警衔和老胳膊老腿儿，俩人没准会撕巴起来，这么有价值的线索甭说赏金，连个谢字也没听见，忒拿警察家属不当干部，也亏得葛燕在休产假，否则难免被拧耳朵。 目的没达到怎么可能走，直径去了网警组办公室找黄队，问明情报信息科在哪，黄中林怕捅蒌子挨骂，亲自带着王戬找到办公室，里边就两人在那研究人脸。 “哟，黄队，稀客啊！这位是……” “介绍一下，我们组葛燕的爱人王戬，找你们有点事。” “哦您好您好……敢情是你呀！” 俩人握手刚一个回合，王戬也认出来了，拍普法短视频用假钱那哥们，瞬间尴尬了，糗事随之炸锅，乐得黄队差点死过去，太特么丢面子。 相互熟悉好办事，王戬赶紧切换话题：“齐科长，你们这能拼古代人脸吗？” “嚯，果然是高人行事高深莫测，新课题啊！” “……”王戬。 “好啦好啦，老齐，他就这样，反正你们暂时也没啥事。” “行，可以试试。” 要说这情报信息科的俩人真有料，一个手动素描，一个在电脑上拼，王戬边看边瞧哔哔了近两个钟头，黄中林耐着性子看了两钟头寸步未离，待最后成图眉毛拧了，道：“小戬，这个……怎么跟你老爸有点像啊？谁呀？” “昨晚上做个梦梦见的，可能是血脉觉醒。” “……”仨人。 “齐科长，谢啦！改天请你们喝茅台，别愣着啦，走哇！”画相到手，王戬拽着黄中林离开，待门关上，齐科长立马将画相发给宋局…… 至局长办公室窗户口亲眼瞅见王戬开车走人，宋局狂犯二胡，这兔崽子整个古代人画相到底想干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宋局也觉得有点像王先齐，直到田队推门而入，猜测道：“宋局，我特意查了一下，看头饰应该是秦朝。” “你不觉得和王先齐有点神似吗？” “难道真梦见老王家的祖宗了？” “这兔崽子越来越神秘，但总有见底的一天，玉石刀币的图样发出去了？” “发了，全国最大的三个古玩城市重点留意。” 镜头转回皇家花园，葛燕看到画相的第一反应与众相仿，但也没怎么再意，不影响自己过小日子，该换尿布换尿布，该喷王戬喷王戬，满身酒气往公安局跑，太丢面子，等上了班肯定被人笑话。 吃晚饭时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本想再喝点梦接上回，无需丈母娘开口，葛燕仅仅一个眼神王戬便缩了，饭后老老实实在家带娃，生活貌似平静。 晚上睡觉依老石嘱咐刷刷新闻，除了华为就属10月18日世界军人运动会在武汉召开的热点没啥特别，就在两眼皮打架时头条突然推送一条新闻。 2018年12月31日，华裔科学家张首晟在老美离奇死亡，据报道称是抑郁症；王戬瞬间睡意全无，算算时间，华为cfo孟总在加拿大被拘是前一天，终于明白周政委为什么死命将自己挡在局外，也明白了为啥国安这小半年没啥消息，八成挨呲了，那台军用笔记本或许能帮周政委打个翻身仗。 第284章 唇枪舌战 龙杵诗云：一梦千载见轮回，强权脚下皆炮灰；云台楼阁苍山远，后辈儿孙命不归。 2019年8月底最后一个周末星期天，川北步行街某大型购物中心，朱颜一身靓丽夏装凸显身段，挽着冯磊甚是亲密，逛至中午依然两手空空，在七楼的一家韩式烤肉餐厅吃午饭，相互投喂不比当年王戬小两口差。 这一幕整好被那位塑料闺蜜看到，冯磊绝没想到，与付笛一起出现的居然是人事部刚提副经理的佟芳，暗暗一琢磨也对，这俩人也算臭味相投。 一个快三十，一个快三十五，瞧见别人出双入对自然不舒服，但闺蜜的小船已经沉没，朱颜压根也没打算捞，十拿九稳的高薪工作如同煮熟的鸭子，眼见飞走还不能张嘴骂两句，换谁都憋屈。 “诶，看什么呢？”朱颜见情郎一脸疑惑，拿筷子敲了敲提醒。 “没什么，我给老王发个消息。”说着，冯磊拿手机偷拍了一张。 “你觉得……” “嘘~~~~~~~”冯磊连忙手势禁言，小声道：“别在外面说这事。” 朱颜“哦”了一声佯装烤肉，没一会儿冯磊收到回复：“靠，啥时候回来的？也不吱一声。” “昨天中午到的，老王，她们俩怎么会凑到一块？” “有些人嫌日子过得太舒坦自己找死，谁拦得住？别上去搭茬啊，小心坏事。” “明白。” 收到嘱咐冯磊安心不少，俩人囫囵着吃完迅速离开现场，其实两波人相互瞧见了，没打招呼而已。 再说王戬，周末没事在家带娃，闺女在丈母娘那如宝贝一般，在葛燕怀里安静如常，唯独在王戬手里跟一件玩具没啥区别，一会儿是个哑铃，一会儿搁床上跟个宠物似的，瞧着小棉袄蹬腿，父女俩不亦乐乎。 中午哼哼小曲哄着午睡，好容易脱身收到斯文流氓微信：“明天早上到集团开总经理办公会，讨论薪资改革。” “卧槽！”王戬暗骂一声，回复道：“文兄，背部鞭伤痊愈否？” “艹！跟你说正事呐。” “你真是挨抽没够啊？马蜂窝捅得一个比一个大，行，明儿哥们走着去，别特么把辉腾搭进去了。” “家底都特么上千万了还抠。” 这话没法怼，王戬感觉像吃了口苍蝇，忒恶心，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挖总经理墙角，一旦表决通过你知道后果吗？” “老爷子也这么说，但这事迟早要做，打持久战吧，争取年底搞定。” “希望你能活到年底。” “滚！” …… 关于行政改革王戬属于凑人头的，何况整个集团都知道王戬和斯文流氓属一个阵营，加上毛家二仙和财务及销售，票数远远不够，注定失败，如同徐康年的改制，既需要外部环境，更需要契机。 翌日，王戬如约而至到达会场，星期一各部门扛把子都在，待人到齐总经理宣布会议开始，由副总经理毛文忠提出的薪资改革方案摆上案头人手一份，王戬仔细看了看，新的职级没有称谓，单纯用数字表示，最高49级，每级相差800元。 正如斯文流氓设想的那般，职务与级别脱钩，与当前薪酬支出对比高出近12%，换句话说所有人普涨工资12%。 会场安静如常近三根烟的功夫，徐鹏飞突然道：“小戬，你有什么看法？” “啊？”王戬被问懵了，这么大事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看热闹的先发言吧？ “在座的谁不知道你跟小毛总穿一条裤子，相信你会赞同，所以你的看法很有意义。” “谁说我赞同了？” “……”所有人也懵了，单单斯文流氓紧闭嘴唇差点乐出声。 “哦？那我更想开开眼界，说说。”徐鹏飞背靠椅子顿感轻松。 “就一点，级别之间相差800块瞧着膈应，干脆整到1000，财务那边也方便核算。” “……”所有人。 “我同意。”斯文流氓见缝就钻。 “同意个屁！”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飞升老头，火道：“你知道这会给集团带来多大现金压力？稍有不慎会影响到资金链。” “我也是这个意思。”毛江河插话道：“小毛总，我不反对给员工加工资，但要认清现实再做决定，还有小戬，别跟着瞎起哄，你们试验基地的薪资比集团总部高出近两倍，还不算项目和年终奖。” “江总，您这就不对了。”好不蔫儿的调转枪口，王戬岂会惯着他，怼道：“按我的想法，试验基地的平均工资没上两万已经很低调了，再则您只看到支出，为什么看不见产出？” 知道这两人不对付，徐鹏飞即时敲桌子打断道：“现在讨论的是薪资改革，试验基地怎么动作集团不管，只要即时出成果就行，杨总，你什么意见？” “我不赞成，半导体产业链的外部环境决定了薪资改革时机不对，至少等到两国贸易战结束之后，不过可以想个折中的办法，将发工资的时间提前至下月一号。” 杨坤的建议永远恰到好处突显智商，众人无不暗暗点头称赞，徐鹏飞自然满意，转脸问斯文流氓：“怎么样？” “杨总，我认为外部环境越差，越应该增加工资，如今各同行企业已有裁员之势，峰利正好借此吸引大批技术性人才充实集团各部，况且没了研发部这个包袱及试验基地的成果加持，另外我断定，薪资改革后，各项成本会有所降低，仅凭这两点，资金方面完全没有压力。” “话是这么说，但小毛总，集团刚刚支付了研发部的遣散费近一个亿，加上试验基地的第三期投资可能会在年底，如若再次加大支出成本，资金链势必会受到波及，再则新型磁珠的业务才刚刚展开，市场还未反馈，集团需要时间回血。” “回血？”王戬突然眼皮一跳，有主意了。 没等毛文忠反驳，杨坤继续道：“现在资讯发达，集团员工谁都知道外部形势恶劣？赶在这个时候普遍涨薪难免会产生异样想法，事得其反的风险较大。” “我不否认任何一项改革都会有风险。”斯文流氓抓住漏洞道：“外部环境再恶劣也比不上内部的团结重要，上个星期我特意查了各公司车间员工的平均年龄，川俞27，礼花29，其他几个已经超过30，都是即将结婚或拖家带口的年纪，在财务账面他们是支出成本，可在我的眼里他们是财富，更是集团的资本，至于我为什么直意改革薪资，底气一方面来自试验基地，再就是基层员工。” “小毛总，我时才谈的是风险。” “从财务角度讲叫风险，但从全局看是风险与机遇并存。” 第285章 传位 这话如果从普通员工嘴里说出众人不觉得稀奇，套用王戬的话又不是自家买卖，干黄了大不了换个东家，但偏偏出自斯文流氓之口，标准的赌徒心态也就这般，杨坤第一次被怼得无可辩驳。 然兹事体大须慎重对待，徐鹏飞再次点名，目标毛辉祖用意明显，毛家老大道：“文忠，企业管理绝非想当然，即便你说得有理，那也仅仅是你的个人猜测，如今科创板上市的半导体公司明显增多，意味着大量资本进场，形势会越来越卷，整条产业链有大洗牌的趋势，行业竞争烈度将会成倍增加，你敢保证……” “大伯！”斯文流氓打断道：“将来的事谁也无法把握，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做好能想到的一切准备。” “文忠，究竟谁给你的底气？”飞升老头侧脸问道。 “当然是试验基地，如果在座的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今天这个会干脆讨论降薪，能捞点是点，反正要散伙。” 得，王戬遭到集火，徐鹏飞问道：“小戬，试验基地除了光器件的研发就没别的项目？你每天忙什么呢？” “忙我的项目啊，国家队都进场了，这事你们都知道啊。” “什么项目？” “暂时保密。” “啪！”飞升老头火了，一拍桌子怒道：“你个小兔崽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 不待王戬争锋相对，徐鹏飞立即出手制止，拿起手机当众发了条语音：“把准备好的东西拿进来。” 三口烟的时间，集团秘书处主任抱着一沓装订好的保密协议走进会场，分发完毕关门离开，徐鹏飞再道：“小戬，签了保密协议应该能说了吧？” “不能。” “……”众人。 “为什么？” “这是国家保密项目，除非有省委和国安的大印。” 总经理有些尴尬下不来台，王戬连忙递台阶道：“可以透露一点，我的项目能盘活整条半导体产业链。” “这么说小毛总真正赌的是你手里的项目？”杨坤一击命中。 “是。”斯文流氓抢答。 徐鹏飞紧随其后问道：“小戬，你有几成把握？” “最重要的材料还没到，如若实验成功，九成！” 案子破了，薪资改革的最终底气敢情在兔崽子手里，与其说赌未来，不如说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捆着一帮老狐狸堵枪眼儿，只要能活着攻克碉堡，峰利集团将携手华为和中兴第一个杀出重围，迎来下一个轮回。 会议再次陷入寂静，片刻后徐鹏飞道：“小毛总，至今日起，你的职权范围增加证券部和秘书处，薪资改革暂时休会，散会。” 又将两个不痛不痒的部门划归副总经理，在众人看来叫捋捋毛暂时安抚一下，尤其秘书处，什么派车、发文件、组织活动、集团后勤等等，总之屁事嗨特么多，换作王戬没准会当场掀桌子。 但有句话叫广积粮、筑高墙、缓称王，斯文流氓并未流露沮丧，尾随众人退场，薪资改革第一回合交锋结束，王戬滴滴打车去白庙子村基地继续健身，然而微信的局中局群孙总狂喷王戬，忒特么不地道。 斯文流氓自然跟着起哄架秧子，几个人都明白，薪资改革的成败与当前外部形势干系不大，关键在于总经理的威信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暴击，而且人事和财务两个重要部门，再加上个试验基地全向着毛文忠，一旦薪资改革成功，臣强主弱之势随之成形，总经理瞬间会被架空化身吉祥物。 综合来讲，徐鹏飞若想阻止，最好的办法是釜底抽薪干掉王戬，但这事不能明着来，必须走曲线玩儿花活。 时间来到九月下旬，王戬收到来自北监刘泽堪的微信，让去一趟，王戬果断回复：“没空。” “有好事。” “送你了。”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哎呀可惜鸟啦！这么漂亮的二等功勋章居然没人领，唉~” “马上到！” 想必国安打了翻身仗，大热天的胡乱擦巴汗开上车杀奔北监，心情激动差点闯红灯，拐弯进门在行政楼门口来了个刺耳的急刹车，火烧屁股似的推门就进，北监三巨头齐齐在场，办公桌上搁着笔记本。 周政委脸上难得有了笑容，王戬不敢造次，小步慢跑立正站直：“报告首长，王戬奉命报到，请指示。” “嗯。”周政委回礼稍息，调侃道：“老刘这辈子算是开挂了。” 王戬没听明白，扭脸一瞧，刘泽堪胸前挂着一枚闪闪发亮的三等功勋章，想来在行动中表现不俗，周政委再道：“小戬，两年三次获得勋章，在和平年代足够载入史册啦！” “呵呵，都是领导教导有方。”王戬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问道：“这次逮着大鱼了吧？” “云省和广南、广西的头目成功落网，其他省份战绩斐然，咱们这边间接也有了些眉目，本来该给你争取个一等功，但在抓捕过程中有人员牺牲。” “嗨，应该的嘛，我还年轻，给个三等功我也乐意，争取在三十岁之前勋章挂满全身当避弹衣使。” “个臭小子，说你胖还喘上了。”说着，周政委从兜里掏出个印着五角星的红盒子。 得了东西王戬那个高兴啊！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可惜没老叶头的分，问道：“周政委，咱们这边的大鱼目标确定了没？” “不该问的别问，没事拿着你的笔记本回基地去。”所长李长城教训道。 “是！”王戬立正敬礼，抱上笔记本溜之大吉去了南城，途中微信葛燕火速准备大鱼大肉伺候。 强行关店接上老丈人回皇家花园，一家人关上门其乐融融，这回随了老两口的心意，抱着孙女越瞧越顺眼，王戬借机喝了不少，趁酒劲还没上头，扔下碗筷洗澡倒头便睡，葛燕无奈，只好自己开车送老爷子回南城。 梦中，大雨连绵雷声震震，镜头对着雕花铁木的房梁，看不出啥朝代，随着猛烈的咳嗽一阵晃动，平复几许听到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士苗，蒨儿托付给你了，望你好生辅佐。” “陛下龙体暂时欠安，万不可行托孤之事。” “朕大限将至岂会不知。”说到这又是一阵咳嗽，画面翻转瞧见塌下跪着一老一小，少年青葱俊杰、衣着华丽一表人才，陈霸先招手道：“蒨儿，上前来。” 少年跪地前行至龙塌床头，满脸泪水哭着大伯保重，这时画面突然遭一只遮天大手掩盖，如同孙猴站在五指山下，陈霸先道：“此乃陈氏传族之物，朕同国家一起交与你手，继……皇帝位！” 第286章 腐女归来 殿外豪雨倾盆，伴随电闪雷鸣，仿佛擂鼓之音迎接这位帝王归天，殿内气氛凝重少年哀嚎，陈霸先英雄一世坦然面对，画面虽然黑屏，但听得出气息急促飞升在即，拼尽最后仅存一息道：“蒨儿，国家尚未统一，万不可懈怠，倘若你兄长归来，望念同宗手足之情……给朕留条血脉。” “大伯，蒨儿在此立誓，但凡兄长死里逃生，皇位原样奉还，如若有违，天厌之。” “臣定不负陛下知遇托孤之恩，尽心歇力辅佐统一天下。”张种伏首叩地感天动地。 “如此……甚好……” 公元559年8月，陈朝开国皇帝陈霸先驾崩，寿终59岁，在位待机小3年，在历史的长河中可谓昙花一现，留给后主的是一个战火重燃、民穷财尽的烂摊子。 确认先帝驾崩，时才一脸悲切的陈蒨止住哭声，张士苗立马表忠心，先前的托孤之言选择性失忆，王戬听着好笑，难怪书中说：自古以来，灵台如同戏台，两者凑一块叫政治。 画面依旧漆黑，余下便是人事调整，大多数人升职加薪，唯独托孤的张种貌似坐了铁板凳纹丝未动，继续执掌太府卿当财务总监。 王戬瞧着憋屈说了句梦话：“拷，守着户部大把的钱，赶紧起兵造反啊！还等屁啊！” 许是夜深人静声儿太大，老婆和闺女一起睁眼，一个懵逼一个嗷嗷待哺，气得葛燕险些一巴掌糊脸上，好在王戬反应快，又是大夏天，一轱辘起身跑了。 凌晨4：30，一个人在客厅开着空调躺沙发基本没怎么闭眼，天一亮葛燕早早起床，闺女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在床头啃了半天手机，抱上闺女出卧房找了一圈也没见王戬，发微信才知道早上班了。 “闺女，昨晚上你们俩吵架了？”丈母娘也刚起床，问道。 “没有啊！妈，别瞎猜，我们俩好着呐。” “你当我不知道啊？自打有了孙女，你那脾气天天见涨，小戬在外面赚钱不容易，别在家瞎折腾你男人。” “知道呐。” …… 试验基地总工办公室，就王戬一个人散开大门躺沙发上补觉，没一会儿被文秘邵小芸叫醒，说是收到消息矿源已经找到，下月中旬能到川北，让试验基地做好准备，另外因震晶研发临近关键，冯磊又被抽回光器件小组。 留下采购合同邵小芸知趣离开，王戬仔细看罢没啥问题，打保险柜里取出印章稳稳盖上，放回原位又行躺尸刷手机，无意刷到一篇报导，富士康正在关闭北京、天津、武汉、南京等多处工厂，准备迁往越南。 考虑到富士康的文化理念，王戬发微信提醒斯文流氓，凡是在富士康待过有些年头需谨慎面试，尽量别往川俞安排，别特么一颗老鼠屎臭了一锅羹。 怎知下午便接到章涛电话，王戬正在it组瞧着四人在那写代码，跑外边接听道：“啥事？” “戬哥，刚杨阳给我发消息，说想回川俞。” “你什么意见？” “回个屁，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先不急着拒绝，问问他的芯片工艺学得怎么样，有没有实操经验，具体几纳米。” “高明啊！对了戬哥，你在富士康的光刻车间是不是有卧底啊？” “别特么乱猜，正好我也有事问你，萧英这段时间在干什么？我闺女满月居然没来。” “听肖总说相亲相了四五个，都没动静，怎么？嫂子到现在还没让你上床？” “艹！你个光棍子懂个屁，就这样，挂啦！” 熄屏手机回办公室一脸郁闷，至薪资改革第一次会议结束，王戬一直等着徐鹏飞会有啥动作，好借机拆招帮杨坤回回血，最好请总裁出面将自己干掉，哪怕吹出股风也行，结果跟萧英相亲一样，没动静。 溜溜儿下班回家，小心翼翼开门贼眼珠子四处乱飞，经过门口洗手间耳朵突然被人一把揪住。 “我让你跑！让你没事大呼小叫！” “放手放手。”王戬大惊，生怕被丈母娘看见，怎知葛燕一反常态蹦怀里抱着就啃。 “我妈带姑娘回家了，快点啊！憋死我了。” 报仇的机会那还等啥？王戬仿佛西门大官人附体，抄起葛燕进卧房忙活，小两口如爆发的火山尽情放纵，待云开日出已是晚上九点才起床搂着葛燕做晚饭，如胶似漆一刻也不想分开。 情欲得到释放，俩人仿佛刚同居的初恋情人，吃饭的功夫，葛燕道：“夫君，有件事跟你说一声。” “啥事？” “前几天收到通知，我要提前回单位报到。” “又有人被电诈啦？” “不是，武汉军人运动会马上要开幕，省里抽调我们组去负责那里的网络安全，你媳妇作为骨干哪能在家带孩子，后天就走。” “有这个必要吗？全国那么多网警单单选上川北，这里边有什么说道？” “谁让咱们连续破获几个大的电诈集团，唉~” “我去~”王戬真想给自己来一嘴巴，一时手欠把媳妇给搭进去了，哪儿说理去？ 瞧王戬一脸苦相，葛燕乐道：“放心，孩子暂时由我妈带着，不耽误你的事，满意啦？” “早点说嘛。” “就知道你会这样，只管生孩子的过程不管结果。” “……”王戬无语，不能再聊了，再聊就往《金瓶梅》那发展了。 半夜小两口躺床上没睡意，依偎着刷手机，王戬果然刷到国内接连破获几个大的间谍案，身份一个比一个骇人听闻，其中竟然有位外交部的干部，潜伏期长达20年，还差点让人给跑了，扯蛋之极。 对此王戬陷入迷茫，都混到外交部了，吃穿不愁还有啥不知足？越想越堵得慌，干脆手机一仍搂媳妇睡觉，没五分钟俩又掰一块儿了，导致第二天上班迟到。 说实话，试验基地哪天若是要求打考勤，王戬那工资没5000兴许还得倒贴，拎着早餐进办公室正吃着，章涛来微信汇报，富士康在国内布置的光刻机最高居然是90纳米，比中芯国际还差。 王戬也是个狠人，回复道：“等学会28纳米再谈回川俞的事。” 没等熄屏又来微信，好久没见的郭琼芬，信息令王戬一哆嗦：“张曼即将出戒毒所，周政委指示回川俞峰利电子。” 第287章 兴风作浪 剧本再好，演员和导演不对皆为烂片，方案再牛逼，多半会出意外，只怪变数无处不在，毫无规律可寻；从理论上讲，一个有过吸毒史、且领着多人吸毒，这类人无论哪家公司也不会要，但王戬认为这是国安布的局，他不点头甭说肖杰，穆芹就能要她半条命。 2019年10月1日国庆节，今年正好是新中国建国70周年，天安门广场有阅兵，试验基地按国家规定放假七天，除去阅兵那天，想加班的随便，工资算三倍，结果it组的那帮疯子从头加到尾，王戬在群里大骂卧槽！ 没办法，光器件研发小组的项目奖金高得令人发指，冯磊瞬间人生巅峰，哪个不眼红？难得遇上位给钱痛快的带头大哥，趁现在效益好多搞钱。 it组加班至少有个由头，龙方靳也跟着加班这就有点过分，整个财务室就他一个人，啥事没有坐那刷了六天手机，王戬表示无语，感觉试验基地的哥们穷得快卖肾了，无形之中来股子压力。 话说川俞，国庆假期结束，张曼一大早进厂报到，流程顺利按步就搬，唯独一点，没人愿意跟她一个寝室，好在员工宿舍楼改造过，单人单间成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岗位被分配到四车间，代工艺主任章涛一瞧来个美女，暗自观察两天发现无人搭茬儿，心里纳闷。 抽空发微信肖哥，一问才知道是个巨坑，胖子差点中招，章涛社会阅历丰富，对付这种绿茶腐女最好的办法是狠狠的打脸，piapia的那种。 于是在某个月光皎洁的晚班之后有意搭讪，却收到个白眼，顿时怒了，一个人设坍塌的绿茶居然还有勇气耍矜持，决定祭出大招，第二天食堂中午，独自一人坐张曼附近装着打电话，声音挺大。 “胖子，可以呀，不到仨月就搞定大一的高等数学，集团总监的接班人果然牛逼；我呀？嗨，正代徒弟呐，12月份应该能出师，告诉你啊，乖乖在吉大等着，哥们明年就到，好嘞好嘞，就这样，拜拜拜拜。” 撂了电话速度吃完闪人，果不其然，两天后张曼请了三天假，理由是一年多没回家，甭问，准是偷偷跑吉大找陈介，章涛赶紧发消息通知一声，别特么被钻空子。 张曼的一切行为皆在国安的监视之下，正如章涛所料乘高铁去了吉大，郭琼芬一路尾随游走在身边，下车后配合吉林国安继续跟进。 由于具体信息太少，张曼只好在吉大校门口蹲守，特意打扮精心，吸引无数青春少年的眼球，逢人便问陈介，没半天传遍校园，纷纷议论门口有个美女在找人，问题是胖子和草狗根本不住校，连食堂都很少去，上课坐后排，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 两天过去毛都没踅摸一根，但胖子败就败在那辆显眼的、挂着川北牌照的雪佛莱，张曼貌似进京寻夫的秦香莲险些碰瓷拦车，不止陈介，门口的保安大哥差点吓尿了。 胖子一瞧张曼眼睛那个黑呀，天天学习到半夜，这才想起章涛的警告，扭脸道：“狗哥，拉兄弟一把吧。” 草狗眼睛也黑，连眼镜都戴上了，堂堂大学生开嘴便骂：“卧槽！这娘们居然真敢来。” 校门口人多，将车停至路边草狗下车，光着脑袋戴副眼镜，一点没怜香玉惜指着鼻子喷道：“艹！你特么有完没完？害我兄弟没够啊？” “曹经理！”张曼莫名一激灵，吓着了，弱弱道：“我……我我就想和陈介说几句话，没别的意思。” “说鸡毛……” 话没说完，张曼突然跪下了，瞬间引来大片同学老师围观，一个个抱着手机现场开播，胖子立马慌了，为免草狗起尴尬连忙下车将其强行拽起，怎知张曼见势死死抱住顿时嚎啕大哭，甭问，二人出名了。 东北挂了号的211工程大学整这出，闹不好俩人会背处分，啥也顾不上了，胖子手忙脚乱跟绑票似的将张曼塞进后排，在无数手机摄像头中逃离现场，后面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匀速跟随。 保险起见没敢回郊外民宿，中途草狗打滴滴先行闪人，胖子找了家较好的餐馆，打算吃完饭给点钱打发走人。 老规矩，待菜上齐门关上，胖子立马拍桌子上火：“你特么有病吧？老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校门口闹这出被开除了你赔得起？” 张曼好像真后悔了，眼泪哗哗的，想抓住胖子的手没抓着，哭脸道：“介介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本本份份跟你谈恋爱，结婚后什么都听你的。” “结你大爷！老子当初也是眼瞎怎么瞧上你！草！” 在张曼眼里，胖子已然成为跨越阶层的最后一根稻草，又跪下了，哭得稀里哗啦：“介介，我向你保证，我对天发誓。” “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是吧？老子有未婚妻。”胖子起身闪到一边呵斥道：“我警告你，再特么敢到学校闹事老子直接报警，别忘了你特么有吸毒史。” 瞧陈介撂下话要走，张曼一把抱住大腿准备顺势往上，胖子发力一把推开撞到桌子，动静挺大，见此真怒了，大骂一个“滚”字推门而去。 然而胖子小看了张曼的执着，借陈介在吧台买单的功夫，不顾来来往往的食客冲出包间当众再再次下跪，若来一片哗然，随之而来又一趟现场直播，陈介没辙果断报警。 甭瞧做作之女悲痛欲绝，实则清醒得很，胖子刚喂了一声便止住哭声：“别别别，我……曼曼走就是了。” 陈介也不想将事闹大，不理手机那边女警的问话挂断，板着脸厉声道：“别让老子再看见你，妈的！” 张曼敢来，注定这场戏很难收场，众目睽睽之下起身，在十几台手机摄像头下跟随出门，哀求道：“介介，能……能送我去高铁站吗？我手里快没钱了。” 胖子气得翻白眼深呼吸强压暴怒的火气，命令张曼座后排，发动引擎调转车头奔了高铁站，路上张曼直抽鼻涕，并伴有嘤嘤的哭声，撩得陈介心烦之极，暗骂小强祖宗十八代一直骂到高铁站。 泊好车找个超市兑了500元现金，分别之际张曼眼含泪水咽语在喉依依不舍，目送雪佛莱扬长而去，消失在灯火阑珊的都市夜晚。 第288章 有惊无险 有过前科的人想重新开始，最好的办法是换地图，在别走老路的前提下老老实实找个工作，照样结婚生子安然到老，但张曼不一样，欲望远远大于情商，纵使颜值再高、身材再好，其性格决定了只能成为犲狼嘴里的一块肉。 高铁站，在警察眼里乃事故多发地段，鱼龙混杂奸商成堆，尤其夏天，一位颜值担当的单身姑娘，衣着玲珑凹凸有致，赤裸裸的犯罪套装。 张曼混社会已久，男人那点心思比任何人都清楚，再则此行的目的已然达到，翻翻手机买了明日返程车票，找了间旅馆暂时住下。 现代社会的年轻人没有24：00之前睡觉的习惯，洗了个澡躺床上聊微信刷手机忙活到半夜，突然有人敲门。 “谁？” 警觉性一声问，外边没吱声，顺着门缝挤进一张纸条，打印着一个二维码，之后再无动静，反正支付宝和微信也没多少钱，张曼犹豫片刻还是扫了，居然是个名为午夜风灵的微信群，约一百多人，聊的话题比较隐晦。 没吱声看了会儿明白了，这是个专门介绍女孩卖淫的群，所谓的经纪人抽10%-20不等的分成，颜值越高价格越高，最多可达上万。 张曼虽说绿茶，可目前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抱着一丝跨越阶层的希望，不到万不得已岂会走这条道，但也没退，仅仅是将消息提醒屏蔽，熄屏手机一觉睡到天亮，出门时那张被扔掉的二维码神鬼不知变成张白纸。 没一个星期，吉林警方破获一起通过微信群诱使女孩卖淫的大型团伙，包括头目在内共计一百三十七人，大部分是在校学生，吉大也被扯进旋涡，郭琼芬戏称张曼是妥妥的扫把星，走哪都是一堆烂事。 …… 2019年10月21日星期一，王戬按时上班在办公室吃早餐，手机收到斯文流氓发来一条链接，点开一瞧大开眼界，连续夺走三个卧槽！ 是的，张曼在吉大门口的那一跪终于发酵，与之对应的，在餐馆吧台的那出紧跟而上，胖子成了不折不扣的渣男，吉大脸上暗淡无光，处境相当不妙。 有件事王戬没闹明白，张曼怎么会找到吉大？谁特么吃饱撑的告诉她的？问罢一圈章涛赤身露体浮出水面，打电话骂了个狗血淋头。 事情已经发生，骂得再狠也晚了，斯文流氓又发消息：“吉大那边舆情压力较大，可能会给处分，他们俩吓得都不敢去学校上课啦！咋整？” “处分的事我来摆平，妈的！立刻以集团人事部的名义给章涛个处分，除去底薪全部扣光，代工艺主任撸了，艹！” “啥理由啊？” “没事儿找抽。” “……”斯文流氓。 气得王戬直接撂了电话真想拿脑袋撞墙，刚过几天舒坦日子整这出，事关兄弟前程，王戬不得不亲自出面去北监找周政委，招呼都没打，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出了办公室。 今儿星期一，按惯例在开会，王戬进办公室空无一人，心烦意乱满屋转悠，办公桌后面的柜子搁着好些专业书和一些记念品，其他没啥可看的，干脆一屁股坐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酝神，无意瞧见抽屉没锁。 好奇驱使打开看看，里边放着公章、笔记本、半条香烟和一些红头文件，王戬没敢瞧，倒是被一对副厅级的警衔肩章吸住，拿在手里仔细把玩。 相互敲两下，听声音是轻质金属，盘罢几手放回抽屉搁好，实在没什么可干的，偷偷揣上一盒香烟继续看头条，时不时能刷到关于胖渣男的视频，再这么下去铁定上热搜，如不及时制止没准会被吉大开除，届时陈叔估计会气得进医院，毕竟祖坟冒回烟不容易。 耐下十二分性子等到十点多钟，周政委夹着笔记本现身，瞧见兔崽子险些心梗，得亏王戬心里有事没留意，火急火燎表明来意。 这事对国安而言问题不大，再说张曼的情况周政委比谁都清楚，跟学校解释一下就行，所以趁王戬没反应过来速速打发走然而…… 来都来了，不看看老叶头总觉得缺点什么，谁让上次领功勋章乐过头忘了，周政委透过窗户见王戬去了探监室，连忙打开抽屉换上警衔。 “政委，怎么这么慌？出啥事了？”刘泽堪进门瞅着不对劲。 “那兔崽子来也不打声招呼，差点穿帮。” “小戬？哪儿呐？” “去探监室看老叶了。” 肩章太硬，刘泽堪上前帮忙，道：“我说，老这么搞总有一天会漏的。” “等抓住鲨鱼应该就差不多了。” “唉，但愿吧。” 别人探监都是隔着玻璃打电话，这爷俩倒好，在禁闭室有说有乐，老叶头更是喷云吐雾舒坦得很，聊了个巴钟头业务快到饭点，王戬起身回试验基地，推开铁门跟着了火似的，惹的狱警哥们直翻白眼，但也没多嘴，谁让财神爷来了。 出了监房是片操场，大热天的晒得王戬直冒油星子，来来往往不少狱警去食堂吃饭，没瞧见三巨头，哼着小曲到停车场开上辉腾闪人。 王戬一走，躲在办公室的俩人松了口气，卸下警衔才敢暴露光天化日，与一场惊天大蒌子擦肩而过。 回到基地，川俞经理群发出一篇通告：介于四车间代工艺主任章涛没事找抽给予处分，扣除本月工效、绩效，并撤去代工艺主任，保留待遇降为工艺，望各车间员工引以为戒，本通告不予解释。 王戬看罢差点没吐血，斯文流氓忒特么能嘬，章涛则发来一个哭相的表情包，王戬就回了一个字：该！ 知道事件内幕的就那么几个人，但员工不是傻子，综合各种小道消息绕来绕去没离开关于陈介的短视频，都知道章涛和胖子是前任总监的好哥们，敢公然罚这么狠，十有八九是王戬默许的，再加上张曼的人设，稍微一推理便知道怎么回事。 张曼博得同情眼球的目的达成，抖音粉丝狂涨近一百万，头条三十来万，仿佛由绿茶进化成心机女。 晚上王戬一个人在家，不错眼珠监视着张曼的苹果手机，敢发一条对胖子不利的信息，直接将其吸毒史公布于众社死当下，这辈子也甭想翻身。 王戬相信监视张曼手机的大有人在，盯了近一小时没啥异样，正打算洗澡，张曼微信突然跳出一条两个达不溜的转账，随后文字消息：“嗯，效果不错。” 张曼秒收款回复：“下一步怎么做？” “暂时先稳住。” 第289章 博弈 孰话说树有根水有源，一件事情绝不可能孤立存在，以张曼的智商玩出如此犀利的骚操作，背后果然有高人指点，从转账额度推测，金主八成请了网络水军推波助澜，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要将胖子推至风口浪尖？ 王戬感觉不太妙，一夜没怎么闭眼，然第二天还没到基地，路上手机响个不停，强行淡定到达停车场滑开看看，斯文流氓、肖杰、毛海韬、萧英、章涛五人连发十几条微信，穆芹冲到车间跟张曼撕巴起来了，有现场视频为证，二人未分胜负两败俱伤。 板上钉钉的老公是集团未来总监，抖音视频中胖子态度坚决，换任何女人都会拼命护食，没抄家伙闹出人命算张曼赚了。 依厂规二人100%开除，碍于和前任总监的关系，问题理所当然落到王戬脑袋上，咋整？穆芹属于公然挑衅厂规，思来想去给肖杰发去回复：“张曼属于被动防卫，但私下去吉大搞事，对陈介造成负面影响给予处分，试用期延长三个月，穆芹开除。” “小戬，小芹我亲手培养了一年半，关键时刻我上哪找人去？再说张曼什么德行全厂皆知，有必要对自家妹子下黑手？” 肖杰说得不无道理，正琢磨着，王戬被拉进一个川俞临时微信群，斯文流氓艾特王戬道：“戬兄，张曼现在网上粉丝太多人设太稳，让你家妹子暂时先避避风头，别特么当了炮灰。” “我也是这个意思。”毛海韬道。 “就知道渣女回厂没好事，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同意，这下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家妹子。”萧英跟风起事，后面附带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王戬被喷得憋屈，要不是为配合国安布局，谁愿意让她回厂，自认有苦说不出，将刚才决定转发群里，所有人赞同，肖杰没辙，但留了条后路，并未说永不录用。 川俞行政部编制出缺，本想借机让赵剑锋媳妇填坑，考虑半晌感觉不妥，只好走社招，再说穆芹，虽说架没打赢，但傲娇非常，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毫无怨言，高高兴兴打包回川北，陈叔两口子是对明事理的人，得知消息相当满意准儿媳的操作，十分庆幸胖子没娶张曼。 然事情的严重性远非如此，一脸郁闷进办公室，闭眼琢磨背后之人倒底想干什么，没两根烟的功夫杨坤来电话。 “啥事？” “小戬，川俞的事我刚知道，九成九有高手在幕后策划。” “我猜到了，就是没明白对方什么目的。” “简单，项庄舞剑意在王戬。” “我？” “张曼如今已有网络大v之势，借其影响力不断在你周边制造事端，让你疲于奔命干涉管理，时间一长难免露出破绽，让没什么经验的小毛总接手集团证券部和秘书处也是这招，懂了没？” “艹！” “呵呵。”杨坤笑道：“职场就是这样，很正常。” “如果你猜得没错，那下一个应该会对萧英或肖杰动手。” “小戬，在你的项目没出成果之前，川俞是你在集团立足的根本，倘若那边接连出问题很可能酿成祸患，以肖杰的体量是扛不动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允许张曼回厂，想必有万不得已的原由，当心点。” 挂断通话，王戬陷入迷茫，整天将团结挂在嘴边的人干出这事，就为打压后辈保住权力？自己的科研进度受影响他也捞不着好处，难以理解。 少时，文秘邵小芸敲门进入，道：“王总，紫玉矿石下午抵达基地，听说是军车运输，对方点名让您亲自签收。” “嗯，知道了。” 项目进入关键阶段，王戬给川俞二枭发去警告，没事别招张曼惹出事非，那就是一坨米田共，熏不死也臭你一身，同时告之周政委加快进度，否则川俞那锅汤就烂啦！ 说实话，对付徐鹏飞王戬有招，但顾忌江湖道义祸不及家人，拿他儿子高考的事做文章叫突破底线，加上徐元与胖子及草狗仨人认了师兄弟，更何况斯文流氓明知被打压也没吱声，总之一句话，再不影响大局的范围内理性竞争。 …… 下层与上层权力博弈需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想在第二次薪资改革会议占据主动，就必须迫使对手在工作上犯错，当徐鹏飞收到穆芹被开除的通告就知道，他这是躲了，既欣慰又觉得扎手。 试验基地内部全封闭式管理，除了总裁谁也不敢伸爪，紫玉矿石到位，王戬干脆两耳不闻窗外事进入研究状态，斯文流氓也差不多，赶紧熟悉业务别出岔子。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10月28日，葛燕圆满完成任务胜利归来，王戬抽空接人，掐好时间中午两点，开上辉腾奔市公安局，尾随去机场接网警组的专车进门，宋局亲自在大楼门口迎接。 十几个组员站得整整齐齐抬手敬礼，宋局简短几句表扬，王戬在边上瞧着发呆，为啥？总感觉看宋局哪儿不顺眼，一时半会又没头绪。 甩甩脑袋陷入自我怀疑，应该是最近项目太紧、事太多犯癔症，待队伍散解各自回家休息，葛燕一身警服拖着行李箱手挽手正要走，宋局叫住道：“小戬，刚才拧什么眉毛？我哪儿讲得不对？” “没有没有，可能我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精神有点恍惚。” “我警告你小子，别在背后给领导下套。” “瞧您这话说的，我有那胆儿？”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小葛，瞪大眼睛看紧喽。” “诶不是，您这不是挑拨我们夫妻感情么？” “是吗？”宋局嘴角微微一翘，寓意明显。 “咳……那什么……您先忙，我们回南城，姑娘应该想妈妈了。” 面对大领导王戬表示压力山大，如释重负拉着媳妇逃了，留下宋局一脸狡笑，葛燕不傻，时才话里有话怎会听不出来，甭猜就知道夫君又在偷偷搞事，但领导都没追究，自己又岂会上纲上线。 在老丈人家蹭顿晚饭，接上丈母娘和姑娘回皇家花园，推门一瞧葛燕和丈母娘傻眼，家里近一个月没女人，走时客厅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连位置都没变过，厨房更甭提，水池搁满没洗的碗和盘子，边上插着横七竖八的筷子，可以说与先前住在花苑小区那个家一模一样。 做为一家之主，扭脸见葛燕那生无可念的眼神王戬也觉得不妥，慌忙从丈母娘怀里抢过姑娘转身溜了…… 第290章 其纹炳也 随着军人运动会闭幕，2019年进入倒计时，光器件研发小组的新一代震晶专利申请于11月中旬提交，冯磊回归光源项目，与王戬一道将自己关在试验基地陷入疯狂很少回家，手机基本成了手表。 殊不知川俞正酝酿一场风暴，张曼的抖音账号粉丝在幕后主使的策划下增长惊人，突破200万大关，头条接近100万，妥妥的网红v姐。 其中之味肖杰反应较为迟钝，观察好几天才知道每在食堂吃饭居然在偷拍萧英，但奇怪的是萧英不以为然，再这么发展下去很难预料会发生啥事，于是叫来办公室谈话。 以川俞分公司第一美女的智商又岂会不知，皆因连续两次错过绝好的姻缘，导致自信心受挫，驱使着萧英脱离职场回归家庭，天真的认为或许老天爷能再给她一次机会，所以并未理会，还有意打扮暗中配合。 肖杰苦劝半天，萧英仍置之不理，反而出言驳斥：“我又没耽误车间生产，更没影响良率。” “可万一出事我这背不动，会影响到小戬的。” 不提还好，提到王戬萧英由爱生恨，板着脸道：“那是他自找的，老娘一不要钱二不要名分，白送到嘴边都不吃，真要出事那是老天开眼，活该他倒霉。” 听出来了，萧英这是躺平了，无欲则刚嘛，目送其摔门而去，充分暴露肖杰在人性上的缺点，换作王戬定会拍案而起指着鼻子骂，可惜他没那胆儿，只好发微信问王戬咋办，结果石沉大海没回复。 于是改换目标求助杨总，杨坤怎么可能插手，同样没回复，一来二去便不了了之。 老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网上零星出现一些关于川俞峰利电子的负面消息，其始作俑者并非来自张曼的抖音账号，而是评论区一个叫念珠的人，明火执仗曝光先前徐远征和毛文戈当总监时的一些骚操作，大肆辱骂垃圾家族企业。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章涛凭直觉判断就知道是杨阳，当着肖杰的面狠狠给自己来了一嘴巴，若非自己嘴欠哪来这些屁事。 就在这时，行政部经理毛文戈进办公室汇报，出缺的岗位不用走招聘，总经理从家族安插了一位原研发部的人，姓徐。 失去王戬的支持造成四面楚歌之势，肖杰感到绝望，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果断抽身一走了之，淡定打发走二人恢复冷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次给王戬发微信，将所遇困境详细说明，在线等。 奈何两天过去依旧泥牛入海动静全无，点上一根烟晃至窗前，又看到it包桐在喷水池那摸鱼，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下楼一起摸。 “肖总，您这是……” “没事，心里烦想找你聊聊天；怎么？又遇到难事了？” “不算难事，前些日子听说集团准备薪资改革，本以为今年能再涨点，哪想到闹了一阵没动静了。” “呵呵，你呀，就是吃了不好好读书的亏。” “我不这么认为。”包桐反驳道：“王总说过，学历只能决定起点，将来如何发展得看能否把握机遇；不瞒您说肖总，第一次机遇我抓住了，不然早提桶跑路了。” 许是肖杰命不该绝，无意想起第218章草狗曾说过：小戬的那套你学不来，他压根就没把这个生产总监放在眼里，属于光脚不怕穿鞋的。 身在家族企业，绝大多数人都有患得患失的心态，职位越高越严重，以前有王戬在前边扛雷啥也不怕只管干活，可今时不同往日，须摒弃打工者的心态，敢于承担责任才能成为川俞真正的话事人，换句话说叫考验情商的时刻到了。 回到办公室酝神转变心态，中午上班立马通知各部门经理开会，会议主题隐晦针对萧英躺平的问题，其根子在于受外部环境影响，各车间员工身在峰利电子有种幸运的错觉，在较高工资的驱动下心态稳定，只要活干得好啥也不用担心。 也就是说，员工的主观能动性导致几个经理成了吉祥物，除了签字完全没压力，不客气的说牵条狗都能干经理。 长篇大论一通口水喷得几位莫名其妙，毛海韬年长暂时没张嘴，萧英充当出头鸟，肖杰在她眼里完全没威信，驳斥道：“肖总，车间正常生产，良率输出稳定，照你这意思……难道要没事找事插手干预？” “真的没事吗？”肖杰板着脸反问道。 “肖总，有什么事明说就行，何必绕这么大弯子？”徐远征道。 “车间员工我就不多说，仓库、行政包括后勤的员工，你们有替他们争取过利益？自我上任总监将近一年，没收到一份关于员工的升职报告。” “公司最近不是打算薪资改革吗？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萧经理，你也是从普通员工一步步升上来的，当初的处境这么快就忘了？什么都指望别人，那要你这个经理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萧英火了。 “我是让你摆正心态站直喽；还有，韬副总，四车间是你的职权范围，张曼什么情况相信在座的都知道，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大家都会被引火烧身。” “嗯。”毛海韬语气平和点点头道：“那我就以试用期不合格为由将其退职，按理说她现在应该不缺钱。” “问题就在这。”肖杰分析道：“坐拥近三百万粉丝的大v甘愿在电子厂基层打工，想来另有所图。” 此话一出萧英才领悟，敢情还是上午谈的那事，担心川俞出事涉及到那个杀千刀的，说实话王戬要真倒了自己捞不到半点好处，形势所迫不得不引起重视。 毛海韬为人老成，挥刀干掉一个普通员工小菜一盘，然散会后没等动手，张曼主动申请离职，肖杰收到消息仿佛王戬附体，瞬间料到有人泄露昨天的会议内容，萧英嫌疑重大，其次仓库经理徐远征。 情况发生变化，考虑到张曼在网络的影响力，一旦放出去便没了顾及，以其个性定会往峰利电子门脸泼油漆，所以回复毛海韬不予批准，并提前转为正式工，组长级待遇。 直到这时，肖杰才应了老石说的那句话：大人虎变，其纹炳也。 第291章 烂泥糊不上墙 张曼自暴露人设以来，其生存目标只为不惜一切手段跨越阶层，当初能因一句挑拨就能pass陈介，如今手握近300万粉丝羽翼渐丰，同样能撇开幕后的金主爸爸，谁不想自己掌控命运？ 但想摆脱徐鹏飞已然不可能，吸毒史远比王戬上街砍人严重得多，换句话说，若无把柄徐鹏飞也不可能选中她，所以自然会极力想办法逃离控制，那么唯有移花接木，将萧英拉入圈内平分利益。 前文书有言，萧英与王戬的纠葛全厂皆知，这么多年依旧痴心不改，以绿茶的思维和对男人的了解，加上其身材颜值封顶，俩人没滚过床单谁信？ 所以何不以此为引，用萧英以控王戬，借其社会地位和财力脱离金主的手掌？不得不说这是个绝妙的主意，进展也颇为顺利但是…… 虽说会后萧英略有收敛，但抖音账号的粉丝长势喜人，女人的虚荣心已然超过当前工作前景，在峰利电子想更进一步基本没啥希望，渴望财务自由的心态没几天便回归原来，该打扮打扮，那种少妇的风情万种在近300万粉丝的带动下渐有黑马之势，肖杰被完全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2019年11月底，东北天降寒温纷纷秋裤加持，位于川北白庙子村试验基地突然一道紫色光线穿透大气直射太空，仅仅数秒便消失不见。 “参数调这么低功率居然还这么大，草！”王戬摘下黑色护目镜骂道：“冯哥，将数据归置归置，我打个电话给集团后勤找人修地下室。” 冯磊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傻了，懵逼道：“老王，你就不担心后果？” “啥后果？” “哥们，极紫外光如若功率过大叫伽马射线，没瞧见地下室被穿透了，万一射中在轨卫星你赔得起？” “关咱们屁事，就算击中又怎么样？谁知道是咱们干的？” “别逗了你，现在地球在轨卫星没一万也有八千，甭说一道伽马射线，一枚导弹也逃不过监视。” “怕什么，万事由我顶着。” “行，你牛逼。” 王戬将光屁股不怕穿裤子的佐佑名发挥到极致，丝毫不担心那道射入太空的伽马射线会产生什么后果，回办公室打电话斯文流氓找人来修地下室顶上一道手臂粗的窟窿，却不知电话刚撂，gps位于亚洲区的卫星事隔大半年再次歇菜，进而触发连锁反应。 没一个小时，头条大量刷屏中国地区的苹果手机5g信号出现延时，苹果公司被黑客整怕了，随之关闭了位于亚洲区域设在小日本的镜像服务器，导致用户账号掉线无法登陆，间接给国内手机厂商打了广告。 两国虽处于和平竞争，但有底线，在问题没查清楚之前暂时没出啥大事，该干嘛干嘛，关键是影响国安对张曼手机的监视，当信息反馈至内部，周政委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王戬，却始终说服不了自己，那兔崽子能耐再大，那也是的有限度的，怎么可能。 直到收到一条来自朱日和钟烈阳的消息，猜测王戬又黑进gps造成卫星失灵，于是一天后，周政委挂上副厅级警衔亲自去了试验基地，太特么无法无天了，整不好两国会打起来。 事情的严重性王戬没怎么放在心上，而且事发突然时间忒短，抱着侥幸心理自认为没人知道，当看到周政委现身办公室脸上挂着相，心里咯噔一下。 “哟，稀客啊！什么风把咱们大名鼎鼎……” “少屁话！”周政委板着脸一语喝断，拽过把椅子对面直接问道：“说，昨天又背着我干啥事了？” “我能干啥事？照常做科研啊。”话音刚落，冯磊半步进门，瞧见一个警察背影，被副厅级警衔吓得当场愣住，立马转身要溜。 “站住！” 不等周政委起身，王戬横插一杠抢身在前将冯磊打发走，关上门道：“周政委，有啥事问我就行，这儿我说了算。” “你嘴里有实话吗？” “保证句句实话，呵呵~~坐坐坐。”将周政委摁回椅子上王戬再次问道：“啥事？” “昨天收到钟烈阳的内部消息，老美亚洲区域的gps卫星又失效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王戬面不改色心不跳，大义凛然道：“我王戬对灯发誓，近三个月我就回两次家，笔记本电脑压根没在试验基地，想黑也没工具啊？” “少给我打马虎眼，但凡接触过你的谁不知道你什么德行？说，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啥也没干啊？一直在地下室做实验。” “行，那我问问别人。” 说罢周政委抽身闪人，王戬心虚没敢拦，正要跟上却被挡在办公室门口，周政委一脸狡笑道：“我要是你就在办公室待着偷偷发消息。” “别误会，上个厕所。” 都是一个山里的猴子，周政委笑摸似脸目送王戬真去了wc，而自己谁都不找，单找刚才要进办公室的那位，冯磊没啥经验，瞧见穿警服的就知道昨天那事八成玩儿大了，三下五除二全撂了，照此推测，八成是无意间击中老美的gps卫星，损失至少上亿。 讲真，周政委真想一巴掌拍死那个上厕所的，立马调头冲进王戬办公室，没人，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瞬间猜到兔崽子溜了，速度打电话门口警卫，得知跑了近十分钟。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火速摇人去皇家花园守株逮兔子，周政委则奔了市公安局，宋局得知情况高血压差点冲了后脑勺，锅太大，省委书记也扛不动啊！ 只因皇家花园没堵着人，宋局联合交警部门和周政委来到市监控大厅，专盯王戬那辆辉腾，果然不出所料，半个钟头前刚出川北市，去向暂时不明，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居然开溜，烂泥终究是烂泥，即便成就博士也糊不上墙。 动用国家力量想找到一个人并不困难，但想找一个高智商的流氓科学家就不那么容易了，顺着高速一路调取监控，踪迹还没找到，位于铁岭和本溪的高速岔口处发现一辆丢弃的辉腾，气得宋局当场怒道：“联系两地相关部门，找到那兔崽子就地逮捕，出事我负责！” “老领导，您消消气。”周政委连忙劝道。 “消个屁！抓到那狗日的老子要开除他军籍！” 实话实说，这事本来不大，只怪南海之行认为国家对外过于保守，依王戬的性格早该干他娘的，导致信心不足，一旦上升至两国政治层面，没准会被拉去祭旗，老石就是现成的例子，干脆跑路躲一天算一天，反正有闺女不怕没人烧纸。 第292章 灵觉寺 灵觉寺，早在第190章王戬就想来了，现在正好，在岔口弃了辉腾，手机导航夜奔半宿下了高速，拦上辆货车去了沈阳，途中n多电话没敢接，葛燕反倒淡定如常，发微信挟闺女以令夫君，就一句话：“三天之内不回川北便离婚，带着闺女改嫁，不接受任何理由或反驳。” 小两口相互之间太了解，收到消息王戬嗤之以鼻，反倒回复肖杰：“以静治动，见招拆招，锁死张曼，等待时机。” 中午抵达沈阳一夜未眠，手机不敢刷顺着导航摸到灵觉寺，翻墙进去的，没办法，这帮和尚居然要收门票，忒特么俗气。 在一个路口找到旅游地图，拍个照偷偷摸进食堂，中午正是饭点都忙着回血，顺走几个馒头又找了间禅房，三口两口吃完倒头便睡。 殊不知川北那边快急疯了，走失科学家的罪名谁担得起？周政委实在想不出王戬会跑哪去，只好去农家小院找老石。 要说川北谁最了解王戬，非老石莫属，亲自出山到皇家花园找葛燕谈话，了解一些平日生活上的细节，试想一下，一个视钱如命的人在外边飘了快三天，银行卡居然没动静，再则以王戬好面子、睚眦必报的性格，多半会找一个不缺吃喝、没人认识、利于躺平的地方。 像这类地方较多，比如农村、山上、寺庙、道观等等，此言一出，葛燕抱着闺女乐了，随后周政委和老石开车去了省城灵觉寺，另外打电话宋局，让省公安厅派人监视，别让兔崽子又跑了。 路上，老石在副驾驶一个劲的笑，周政委实在听不下去了，道：“有那么好笑吗？” “你不懂，小戬如今学识足够，但欠缺对道的理解，或许灵觉寺对其成长会有帮助。” “帮助个屁！你俩一样，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哈哈哈，我相信你的上级领导也同样这么说过你。” “说过又怎么样？也就你看他顺眼。” “老周，但凡对有兴趣的东西起了窥测之意，在无前人经验参考的情况下多半会一条道走到死，小戬应该是遇到学术上的难题无法理解，换个环境或许会有新的想法。” 周政委默不吱声点头表示认同，事实确如老石说的那般，实验出意外整出人造大功率伽马射线，听冯磊的意思发射装置还能小型化，换句话说能成为新的国防力量，一旦成就事实，铁铁的一等功加中校，没准还能捞个国家科技进步奖，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 …… 事实确如老石猜测的那般，倒在禅房一觉醒来，见一油光锃亮、估摸50多岁的一老和尚在床下闭眼打坐，身着土色长袍，极肉头的脖子上挂着念珠，边上放个木鱼，没敲，仿佛睡着了。 趁其没睁眼，王戬蹑手蹑脚刚下地，老和尚轻声道：“醒了？” “……”王戬定身一愣。 老和尚睁眼笑眯眯道：“不告而来又不辞而别，若非大恶，便是失落。” “大师，您瞧我这模样像哪种？” “呵呵，言语轻挑、神色坦然、手机没电、有钱无处去，想来是寻清静的。” “哎呀呀呀，敢情这年头和尚还会算卦。” “哈哈哈。”和尚大笑起身：“川北峰利集团的徐康年想必认识吧？” “！！！”王戬大惊。 和尚没理那一脸惊讶继续试探：“王戬？” “靠，我特么头回来省城好吧，有那么出名儿？” “嗯，果然如徐康年说的那般，市井脏言心直口快，是个妙人。” 貌似被人扒了底裤，王戬索性耍光棍，回床坐下大马金刀：“看来我们老板没少给你们捐钱啊。” “何以见得？” “不然你能长这么胖？” “哈哈哈哈，说得好！有趣，哈哈哈，太有趣。”老和尚像没了顾忌与王戬并排而座：“敢问跑到这灵觉寺有何贵干？” “心理烦躲个清静，公司那帮人整天勾心斗角，没一个干正事的；对了，您咋认识我？” 老和尚掏出手机扒拉半天整出张照片，那是与徐康年的合影，划至下一张是自己的登记照，道：“徐康年在老和尚面前时常提起你，也很认可，就是性格过于跳脱无法把握，今日一见果应其言。” “我们老板活得也够累的，换作是我早撂挑子退休了。” “他这辈子怕是没机会退休喽。”言罢，老和尚起身问道：“肚子饿了吧？” “嘿嘿，饿醒了。” 沾徐康年的光，王戬在灵觉寺住得好吃得好，就是太素，没事便与老和尚谈天论地，说白了就是听老和尚讲佛语故事，很有收获，尤其窥基大师的典故，很对王戬味口，这厮本是宰相之子，被取经的玄奘法师瞧中硬要收其为徒，被堵在妓院当场掏出唐皇李世明写好的圣旨，那厮没辙，带着三车妹子、三车饮料奉旨出家，人称三车和尚。 王戬听罢大肆嘲讽，换作自己早跑了，有钱有权正是挥霍青春的年纪，怎么着也得嗨个够本，不过话又说回来，来了两三天心情松快不少，等回川北，估计连方程都不会解了。 这一日，在寺庙后面的一片竹林晃悠一圈，踩着饭点回禅房吃饭，一推门立马哈腰笑道：“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刚转身见周政委一身警服满脸黑相立在跟前，硬生生将王戬吓回禅房不敢直视，老石见状一撇折扇扑腾两下笑道：“有什么收获？” “智商快退化了。” “老夫问的是收获，不是失去。” “但凡现在活着的人全特么吃饱撑的。” 此言一出，和尚与老石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同时哈哈大笑，和尚反问道：“那你呢？” “我嘛……人之道，饱不足而剩有余。” “答得妙！”老石大赞。 “咳……那什么……周政委，我那事不大吧？”迟早要面对，趁边上有人撑腰，王戬问道。 “你手机了？” “没电啦！有电我还能在这待三天。” “我算看出来了，学的那点本事全用我们身上了，两条道自己选，按国防要求装置小型化，办不到降衔，办到升衔再加一枚军功章。” “早说嘛，吓我一跳。”堵在嗓子眼的石头落地，临行之际，王戬扭脸感谢老和尚这几日的收留之恩。 没心没肺的讲，在这白吃白喝三天，老和尚什么法号都不知道，老石反倒挺熟，双手合拾道：“释衍大师，有机会到川北一定还下这个人情，叨扰。” “no problem。” “……”王戬。 第293章 装孙子 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王戬躲到省城惊动省公安厅首长，刚出禅房就瞧见一位一穗三花警衔、精神迥异的中老年，警号000001，蹲过耗子的本能驱使王戬心虚不敢直视，悄无声息猫老石身后。 “郑厅好！”周政委立正敬礼。 首长抬手回敬乍眼一瞧，愣指着周政委肩膀上的警衔刚要说话，见其暗暗摇头狂打眼色，虽说没明白什么意思，但也没多嘴，换上笑脸冲身后道：“小戬，按条例，我怎么着也算你大半个首长吧？” “呃……首长好！”王戬会意立正敬礼。 “嗯，随我去省委，陈书记和省商务厅、发改委的领导要见你，询问项目的事。” 凭白无故节外生枝，王戬无语，心说省委书记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抽空见他这个无名小卒，八成是打着询问项目的旗号搞搞思想教育，生怕一个不慎真出家当了和尚，那乐子就大了。 当然，周政委心里也没底，为啥？稳稳的副厅整没了，所以在去的路上单独和郑厅同坐一辆车，将前因后果详细说明，气得郑厅直飞眉毛，亏他想得出来，视国家制度如儿戏，又仔细想想也对，前几天搞掉老美一颗卫星，万一知晓实情，情绪失控天知道会不会将天再捅个窟窿。 …… 两辆警车一辆小轿车驶进省政府，大气磅礴的省政府大楼莫名产生一种庄严肃穆的压力，二愣子硬挺着腰杆偷偷左瞄右瞧，跟随众人步行三楼走进一间约百平米的会议室，浅灰色沙发搭着白色棱形无纹巾，彰显素朴。 郑厅招呼几人靠窗户座等，没一会儿有服务员端上茶水，就老石一个人喝得有滋有味，王戬象征性舔了舔，扭脸小声问道：“周政委，饭点都过了，我还没吃呐，你不饿？” 周政委一口茶水差点呛着，狠狠一瞪眼王戬立马闭嘴，郑厅全然在目憋着闷笑，这小子真是个异类，难怪周进又爱又恨。 不多时，一位头发花白，胸口别着徽章的老爷子迈步进会议室，身后跟着五个中年人，清一色的政务装，个个笑脸春风，众人连忙起身，郑厅一指王戬介绍道：“陈书记，这是王戬，咱们辽省土生土长、最年轻的科学家，听说已经在中科院挂了号。” “哎呀，小戬同志久仰大名啊！哈哈哈~~~” 省委书记主动伸手，王戬哪敢怠慢，三步并着两步上前双手紧握，哈腰道：“陈书记好。” “座座座，都座。” 几句寒暄介绍身份后各自分宾落座，陈书记一身轻松座于主位，道：“小戬同志，难得来趟省城，感受颇多吧？” 不待王戬答话，陈书记再道：“光源研发进展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问题不大，关键实验可以说是成功的，顺利的话明年中旬应该能成。” “有什么困难吗？” “关于光源镜片的制造工艺目前还没找到。” “也就是说解决了镜片生产，事就成了？” 王戬点点头，陈书记扭脸冲左手边道：“姜主任，你们商务厅须全力配合，具体细节可以去川北对接一下，注意保密，咱们东三省年年经济排名垫底，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好的陈书记。” 事务协调敲定，发改委罗主任早憋不住了，插话道：“小戬，项目完成后，光刻车间具体会放在哪？我好提前做政策调整。” “罗主任，光源只是光刻机的一个部件，整台光刻机造出来保守估计得等到2022年。” “小戬。”这时陈书记道：“经济规划必须打提前量，决定的事只可合理性调整，你要体谅罗主任，他这是急的，每年戴着垫底的帽子去部委开会谁都不舒服。” 两次提到经济垫底，王戬突发奇想，道：“陈书记，经济垫底说白了就是老百姓手里没钱，让企业提高工资不就行了。” 一句话引得众人轻声闷笑，罗主任道：“小戬，东三省是老工业基地，绝大多数是传统行业，利润本来就低，而且两国正打贸易战，这个时候下政策强行涨工资，那些小微企业只有破产一条路。” “那就单独针对峰利集团。” 按平常人的理解，王戬这话明显有吃里扒外的意思，陈书记试探性问道：“这么说峰利集团内部有涨工资的打算？” “有，不过会议没通过。” 众人明白了，兔崽子想借政府的手给集团施压，这事断不可行，为何？非战时期间政府是不能干扰市场或企业运转的，再说一条政策的制定是针对所有企业，而非个别，单从情理上就讲不通，想法过于幼稚。 但在陈书记看来，王戬属于主动送人头，正愁怎么转移话题，于是借题发挥：“小戬，你是个搞研发的科学家，制定政策这事也掺和？别本末倒置，就拿跑到省城这事来说，你跟谁请示过？无组织无纪律，搁在部队按逃兵论处。” “……”王戬。 “少装无辜，你在川北干的那些事在座的都有耳闻，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老美那卫星是你捅下来的吧？” “我……” “你知道给国家惹多大麻烦？郑厅，会后给老宋打个招呼，至少记个处分。” 王戬急了，刚要发作被周政委一把死死摁住，陈书记继续道：“收起你那流氓脾气，在座的既是你的领导也是你的长辈，给你个处分算轻的，再敢撂挑子满处跑直接降级。” “小周，回川北后好好教育，这段时间可能会不太平，没事少让他出来走动，身边最好再配个警卫。” “啊！” “啊什么啊？今年那场车祸还没长记性？特种部队的脸让你丢尽了。” 从贵宾到孙子只在瞬息，连带着周政委也跟着受过，起身立正向领导表决心，王戬瞧那模样，回川北后十有八九会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哪儿说理去？ 被省委书记骂了一顿，川北这帮人如坐针毡，众位大佬见差不多收罢神通放人，老规矩，在窗户口目送车出了政府大院，陈书记哈哈大乐。 回川北刚上高速，周政委接到宋局电话，北方战区政治部予以王戬大过处分，再敢捅蒌子少校变上尉，至于善后问题和陈书记讲的差不多，老美定会加大对川北的渗透力度查找原因，保险起见尽量少冒头。 电话挂断，周政委眼盯后视镜冲王戬恨道：“瞧你干的好事。” 王戬一脸愧疚老老实实装孙子，老石却跟没事人似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戬，老头子我命硬，别有心里负担。” 第294章 要暴雷 龙杵诗云：川北少年多奇志，脚底抹油灵觉寺；不请自来流氓胆，领导面前装孙子。 短暂一趟省委之行没管饭，回到川北以是下午五点多，饿得王戬前胸贴了后背，先送老石回农家小院，而后北监，那辆丢弃的辉腾赫然待在停车区，果断开门换车想跑，被周政委一把薅住脖领子拽进办公室，刘泽堪和所长见王戬平安归来，吊着的一口气松了。 余下的剧情惨不忍睹，仨大佬轮番上阵你先我后大肆教育，吼声差点掀翻天花板，王戬早有心理准备，低着脑袋关闭五感随便喷，反正啥也没听见。 喷了大半个钟头都喷饿了，齐齐收罢神通放其回家，王戬恭恭敬敬、连连点头退出办公室，待门关上，拿袖子抹了抹脸，刚才一脸惭愧，瞬间又满不在乎，若无其事开车闪人。 皇家花园敲响家门，葛燕抱娃开门，一瞧夫君那模样就知道被骂惨了，差点没笑死，丈母娘不知情，速度热好饭菜招呼吃喝。 晚上睡觉，手机充电开机，微信没多少消息，意外的是收到郭琼芬的求助信息，由于亚洲区域的gps卫星中断，位于小日本的苹果服务器关闭，造成监控软件报错失灵，急需修复。 蒌子捅得太大，可能会连累老石，王戬义不容辞起身连夜升级系统，殊不知这近四天时间张曼脱离监控，粉丝数量基本没多大变化，但萧英的抖音粉丝每日以十万左右疯狂增长，大有瞒天过海之势。 那么坐拥近三百万粉丝的张曼如何变现？这是个问题，直播带货被否了，自认口才欠缺、套路太多怕被人玩儿了，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接广告，一条2万至4万不等，尝试几条效果还不错，昔日穷得差点卖身的绿茶即将走上人生巅峰，未来可期。 老话说人红是非多，除了广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找上门，甚至有海外极端势力找上门，以每篇文章5万的价格诱惑张曼转发，却被以价格太低为由拒绝，不是她觉悟高，而是还不到时候，正如徐鹏飞说的那般，暂时先稳住！ 通宵达旦写好升级程序，测试正常，迫不及待翻看付笛的微信，从聊天记录看，与佟芳已然成为闺蜜，意外的是间接掌握佟芳与毛江河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截屏收集好证据发至试验基地的加密服务器。 再看看绿茶婊张曼的微信，其正常联系人萧英居然排在前三，纳闷之极，点开一瞧脑袋差点炸了。 一个被国安投在川俞的诱饵和萧英搞在一块，任其发展后果很难想像，看看窗外快天亮，赶紧发消息提醒郭琼芬，别被钻了空子，再晚几天没准会出事。 忙活一夜困意上头，轻手轻脚回卧房睡觉，闺女睁着忽闪的大眼睛在那趴着啃枕头，口水流了一大片，一股子奶味儿，瞧见爸爸眉开眼笑伸手要抱抱，把葛燕撩醒了，于是一个刚躺下，一个抱娃起床。 …… 根据上级指示，王戬明显被雪藏，网上国际舆情炸了锅，老美的国务卿和我国的外交部长大打口水仗，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们自己的卫星失灵关我们什么事？凡事凭证据说话。 再说川俞，至张曼辞职申请被驳回，单人单寝便开始摆烂，白天除了正常打卡基本不去车间，就晚上出来觅食，肖杰后大悔为啥没批辞职，老这么下去影响太坏，必须想折将毒女请走。 仔细想想，肖杰有很大概率中了徐鹏飞的圈套，当初驳回申请是顾忌乱发公司负面信息，料定辞职会被否，现在就等川俞出事，比如良率破防，或者公司被卷进某个舆情，拖得越久雷越大越响。 时间来到12月中旬，上午，川北白庙子村迎来四位穿军装、个个戴眼镜的中青年人，军衔最低少校，领头的上校，甭问，准是来配合王戬将伽马射线装置小型化的科研团队。 同时带来部队一纸调令，为试验基地配了名后勤主任，正在来的路上，从文秘那拿到个人简历王戬懵了，居然是特种部队的爆破手康景文，一种不好的预感莫名涌上心头。 找个没人的地照着号码拨通手机：“喂，老康？” “哈哈哈，小戬，我就知道这几天你会来电话。” “哥们，好么蔫的转什么业？” “呵呵。”康景文笑声有点勉强，顿了顿道：“小队在云省边境执行任务时……我伤残了。” “曰！咋回事？” “见面再说吧，放心，其他人没事，开年后准备撤回。” “行，到了打我电话。” 本来心情就不咋滴，这下好，板着张脸回办公室，一屋子人正坐等，强打精神互敬军礼介绍一番后，王戬干脆让冯磊带他们去地下室先了解设备和原理，后面有不懂的再说。 一个人待在办公室，诸多烂事惹得王戬烦躁不安，感觉再待下去会憋屈死，开上车去了农家小院清静会，顺便蹭个饭，待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上桌，周政委挂着副厅级黑着脸又来了，王戬抹头就跑，奈何后院小门锁得死死的，当场被擒。 “前些天的话没听进去是吧？”堂屋，周政委恼羞成畜。 “我担心老石出事，琢磨着想来劝劝。” “编，接着编~” “我说，川俞那边到底啥时候收网给个准信成不成？再这么下去会死人的。” “呵呵。”周政委蔑视一笑，翘上二郎腿慢条斯理：“你也有急的时候？” 没等王戬说话，突然翻脸一拍桌子：“谁让你吃饱没事掺和徐鹏飞内斗的？试验基地的项目不够你忙活是吧？” “我那是为员工争取利益，你们工资稳定不愁吃喝，川俞那边好几百人等着养家糊口呐。” “不愁吃喝？你狗日的有种再说一遍。” “诶诶诶好了好了。”再不伸手俩人会拆了大门，老石两边摁住，道：“都少说两句，先吃饭，吃完再谈。” 一顿饭吃得寂静无声，跟开追悼会似的，饭后王戬自觉收拾餐桌去后院洗碗，再回来周政委已经走了，老石在那擦拭琵琶，道：“小戬，你们本来就是相互配合，多理解一下。” “身为集团领导，理应为手下人争取利益？我哪儿错了？” “对呀，老周是国安，理应以国家利益为重，他也没错啊。” “错的是那帮抱残守缺的老顽固，错的是老美没事找抽，妈的！” “诶，这就对喽，来一曲？” 第295章 网络流氓 久不沾手十指滥动，一曲《十面埋伏》弹得兵荒马乱，不知道的还以为院里在杀鸡，相当膈应，老石定力惊人血压平稳边听边乐，跟弥勒佛似的。 越弹心情越糟，自己都听不下去了，罢手还琴牛饮杯中温热，王戬道：“老石，您要实在不愿意去大学教书也行，搬试验基地总行吧？最大的房间出入自由，都是郊外农村同样清静，还不用做饭。” “行。” 一声“行”王戬差点闪着腰，太痛快了，老石起身将琵琶挂回里屋道：“晚上我打个电话老周，明儿搬过去。” “得嘞！” 总算来点好消息，试验基地也有伴了，速度开车离去亲自选了间两室一厅的单间宿舍，简单装修拎包入住的那种，窗外是一片菜地，空气质量没得说，嘱咐文秘让后勤的人打扫一下。 巧的是次日临近中午，省委商务厅的姜主任来川北，和市委书记一同来试验基地视察工作，前脚刚迎进门，康景文后脚便到，远远瞧着走道稳健四肢都在，当撸起左腿裤子才知道安了假肢。 事实其实也简单，年年打雁总会被啄到眼，一脚踩中毒犯布的陷阱当场膝盖骨粉碎，小腿被毒刺扎穿，好容易脱离危险救回医院，然拖的时间太久，为保命只能截肢，要知道这哥们还没女朋友，将来娶媳妇都成问题。 为此，与领导座谈时王戬做为基地主管新增一条规定，伤残退伍军人优先考虑入职，有功勋者另加一级待遇，当即任命康景文为后勤主任，生产副总监级待遇，省市领导极力赞同。 座谈会开了近一个钟头，王戬带着一帮领导参观基地，中途周政委来微信，老石带着茅台、琵琶和大半箱1916香烟来了，康景文立马进入状态，不懂找文秘邵小芸。 中午吃饭，食堂难得来这么多人，炒菜的师傅总算爽了一把，在这上班可比公务员待遇好，活也轻松，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饭也吃了看也看了，市委领导先行离开，省委的姜主任此番前来是为对接镜片工艺，考虑到安全问题，王戬没敢给纸面资料，只是给了个链接地址和授权账号密码，随时能看，姜主任表示理解。 晚上，王戬私人掏钱，让食堂师傅整了桌硬菜，搬到老石宿舍为康景文接风，开了瓶茅台静听云省边境缉毒的故事，从中得知个绰号：猎手。 处于对徐晗案子的兴趣，王戬暗暗记下，因明天有工作，茅台没怎么喝，接风宴结束俩位小年轻负责收拾，事后勾肩搭背回宿舍，瞧见冯磊那屋亮着灯，敲开房门带着康景文迈步就进，介绍一番混个脸熟。 寒碜两句要走，冯磊一把叫住：“诶你先别走。” “有事？” “老王，那帮国防科技大的校官真特么难对付，今儿我差点没死在地下室。” “咋啦？” “脑子反应太快，学习能力贼强，你的《缀函数》理论他们好像也知道点。” “嚯，有点意思，明儿我亲自会会他们。” …… 翌日，北风呼啸气温骤降，为镇住场子，王戬一身笔挺的少校军装，从宿舍楼到实验楼冻得跟孙子似的，办公室有暖气算救了命，缓和不少便去了地下室，可惜今儿人少，愣一个打头碰面的也没有，瞎耽误功夫。 实验控制室，冯磊今儿开了眼界，敢情自家哥们也是少校军官，瞅着二毛一军衔血眼腥红，羡慕得直吞口水。 这是军功章在家搁着，倘若挂出来估计那位领头上校都得敬礼，按条例互敬军礼正式开始，果然如冯磊说的那般，这帮正劲科班出身的校官确属人中龙凤，基础扎实接收能力强悍，短短一天时间便弄懂了磁流体磁圈运行原理。 第二天又在会议室将《缀函数》理论详细解说一遍，将这帮人镇得死死的，小地方藏龙卧虎啊！ 会议接近尾声，领头的上校合上笔记本问道：“王博，我就一个问题，你的《缀函数》理论框架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的？” “问得好，刚开始仅仅认为发现一种观察微观世界的算法工具，后来随着研究深入产生种种猜想，所以写了第二篇论文，你们要有兴趣可以去中科院看看，不过目前还没解封。” 提到中科院，众人暗起惊讶，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师弟牛逼啊！将来没准能混个院士，上校军官更是肃然起敬，道：“感谢王博，此行收获巨大，我们有把握在明年年底将伽马射线装置小型化成功，王博必属头功。” “功劳是次要的，关键是保密。” “放心，我们是军机来回，路上有武警随行。” 王戬摇摇头道：“这段时间川北不太平，保险起见，你们最好将射线理论保存在试验基地的加密服务器，笔记本别留重要信息，回去后再行下载，这样比较稳妥。” “嗯，可以，预计三天后我们将手头资料整理好，到时候你给我们个授权。” “木有问题。” 会议散去，王戬回办公室脱去军装换上羽绒服去了it组，命令庞蒙暂时放下手里的活，先将加密服务器的数据库完善，并放话，春节前完成年终奖翻倍，加密方式为双重密钥，通俗来讲，锁死注册表和底层模块，服务器想更新或重启必须插入两个电子密钥。 任务下发回办公室琢磨如何进一步降低伽马射线的频率，使其回归极紫外光状态，而在川北，周政委正和凌灿内部通话，通过对付笛微信的监视，从以往二人约会的规律中发现，近一个月俩人未见过面，凭直觉判断，雅克近期可能有大动作。 为证明事实，让交警部门和市公安局联手统计近两个月来川北和川俞的外国人，然两天过去毫无收获，直到第三天下午，国防科研团队收拾完毕准备出发，试验基地两辆武警防爆车等候多时，王戬送到门口挥手告别。 临别之际，领头的上校邀请王戬有机会到国防科技大看看，王戬只当是客气话，目送众人上车离开，在没收到抵达机场之前心一直悬着，总感觉要出事。 心有丘壑状态神游，待在办公室对着电脑研究通往辽城军用机场的地图，如若顺利，午夜十点左右抵达。 看看日历今儿星期五，明天周末，发个微信问问斯文流氓近期付笛有什么异动，结果回复两个娃感冒了，简直鸡同鸭讲。 怀揣焦虑草草扒了两口晚饭，打算找老石开导开导，没想到比斯文流氓更不靠谱，居然在和食堂的师傅交流怎么炒菜，也好，免得天天在宿舍待着憋出毛病。 办公室，时针指向九点整，王戬肥着胆子给周政委发微信问问情况，这位更绝，压根没回复，于是翻手机动用关系打探消息，随后一个电话打到115团团长沈扬，刚接通就挂了，但很快来条微信：“230国道有人报警，武装直升机已前往支援，地面部队正在跟进。” 还没来得及吃惊，加班的庞蒙来电话：“王总，内网遭到入侵。” 王戬想都没想直接耍流氓：“外网物理断开。” 第296章 辽城暴雷 高手竞技本来是件高兴的事，但王戬擅长进攻或偷袭，防御手段比较单薄，且无论输赢吃亏的终究是自己，加上科研团队半道失联心神已乱，当前最好的办法是回避。 没多大会儿，庞蒙发来日志随后现身办公室，脸色有样心有余悸：“王总，我敢肯定有人泄露公司的内网信息。” “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集团？” 庞蒙点点头没吱声，王戬再问道：“基地的网络信息除了你这，谁手里还有备份？” “具体信息都在我这，不过……王总，试验基地服务器搭建，我找姜经理对接业务时曾透露过一些。” 王戬会意，给冯磊发去微信迅速去了机房，将外网单独联上一台电脑远程查看集团防火墙日志，没发现啥异常，切换指令窗口查看后端日志，果然找到一条陌生记录，时间居然是两天前。 这时，冯磊慌急火撩赶到，身为信海集团手屈中指的算法工程师，王戬主动让位说明原由，冯磊果断上手操作，大部分指令都没见过，没两分钟得出结论，指着一个集团内部ip地址道：“对方的目的是入侵这台电脑。”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姜金龙的主机。” 冯磊点点头表示认可，事件棘手顾不上看时间，庞蒙头皮发麻掏出手机火速让姜金龙赶往集团，那么问题来了，对方怎么会如此精准圈定关键目标？王戬头一个想到的便是付笛和佟芳，顶着挨骂的风险去门口打电话。 周政委仍旧不接，只好打给郭琼芬，电话接通：“喂，郭姐，那边情况怎么样？” “暂时还没消息，有什么事？” “试验基地和集团内网刚被入侵，好在发现及时没出事，我们分析可能有人对外泄露内部信息，怀疑跟付笛有关。” “稍等。” 耐着性子等待两根烟的功夫，郭姐再次吱声：“小戬，刚反复查了付笛的微信记录，发现三天前她找佟芳询问过关于姜金龙的详细职务信息，及试验基地新来的后勤主任。” “草！佟芳是集团人事部副经理；郭姐，火速派人去峰利大厦，我让试验基地的庞蒙配合你们一起行动。” “我马上请示。” 挂断通话回机房派发任务，并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庞蒙：“赶在姜金龙之前收集并保护好证据，警察随后就到。” 事情紧急庞蒙也不废话，火烧屁股般跑了，王戬关上机房门道：“磊哥，今儿晚上怕是要通宵了。” “没事，又不是头一回。” 话音刚落，周政委来电，王戬秒接：“情况怎么样？” “击毙歹徒三十二人，跑了一个，我方武警重伤五人，轻伤一人，没有牺牲，科研团队完整，只是有一台笔记本被打坏了。” “靠，你们早就知道！” “废话，你当我们国安真是吃干饭的，还有，市公安局已经派人去了峰利大厦，相信试验基地有你坐镇应该没什么损失吧？” “艹！你们……真特么会玩儿！”王戬口舌急转差点骂出来，问道：“付笛和佟芳呢？为什么不一起抓了？” “还不到时候，就这样。” 作为多年的好哥们，有些事亲眼看见、听见就行，没必要刨根问底，再则王戬的军官身份已然知晓，说明背后有国家支持，自己要做的仅仅是配合，所以多余的话冯磊一句没问，远程盯着集团防火墙一夜没闭眼。 …… 2019年12月28日，星期六，一夜过去天降大雪，两川之地的执法部门顶着风雪全员在岗，各处交通要道暗中设卡查找可疑人物，对外宣称春节前安全检查，在辽城的一场激烈枪战好像没发生过。 在事情未出结论之前，试验基地的外网一直处于物理断开，不影响内部使用，二人也好安心回宿舍补觉。 睡至中午被电话吵醒，来电人斯文流氓，脑袋昏沉迷迷糊糊，：“喂。” “刚刚总裁给我发消息，姜金龙昨晚被公安局带走了，出什么事了？” “昨晚试验基地和集团内部遭到入侵，对方是通过小姜的主机得到的内部信息，去公安局只是例行讯问，没什么大事。” “卧槽！”斯文流氓大惊：“这么刺激的事也不吱声，太不够意思了。” “……”王戬。 “呵呵。”可能觉得话有不妥，斯文流氓尴笑两声道：“对了，下星期一的总经理办公会我准备再提薪资改革，你抽空再来一趟。” “看情况吧，这几天事多。” “事再多有这事重要？我不管，必须来。”说罢挂了。 一通电话驱散睡意，干脆起床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家，再不回去媳妇长什么样都快忘了，顺便把笔记本带来，再有人入侵打烂他！ 穿衣起床洗漱一番出宿舍楼，正好碰上庞蒙，拿到车钥匙询问昨晚情况，事情很顺利，就是姜金龙吓得不轻，当场查看主机操作日志正如猜测的那般，集团内网被扒光底裤，好在试验基地仅记录一个外网ip和防火墙品牌型号，其他啥也没有，否则罪过就大了。 但善后擦屁股的事轮到庞蒙，谁让他是it部经理，也意味着试验基地的手正式伸入集团掌握神经中枢，加上俩白骨精在背后兴风作浪，有利于迫使徐鹏飞交出人事权或……财权。 然姜金龙被警察带走，徐鹏飞同样敏感，亲自开车去市公安局接人，一顿压惊的好酒好菜轻松套出全部信息，也意识到集团内部出了吃里扒外的细作，间接影响星期一的例会，挽回局面的唯一方法是会前将人挖出来当替罪羊。 镜头转回王戬，在家抱娃举高高，葛燕开车送丈母娘回南城，晚上睡觉好不容易哄好闺女正待折腾一番手机响了，备注人周喷子。 “喂，啥事？” “国防科技大让我问一声，星期一上午8：00他们会下载数据，你这边别出纰漏。” “时间改到中午两点，上午我要去集团开会。” “嗯，问题不大。” “周政委，我到现在也没闹明白，谁泄露了科研团队出发的时间和路线？” “这不关你的事。” 每次问到关键直接挂电话，王戬当场梁山好汉附体倔劲上头，嘴喷一个“靠”字，丢下躺在身边、姿态撩人的媳妇去了书房…… 第297章 吸成人干 从整个事件看，对方损失惨重，我方除了五名重伤基本没啥损失，但两边都意识到消息走露，自然而然会潜入水底暗中调查，王戬傲气上脑单枪匹马誓要揪出哪个出卖国家机密的王八蛋。 可惜周政委抢先一步下手，试验基地的所有监控被收走，相信武警那边也会有人收受讯问，毕竟知道这事的人屈指可数。 一脸失望回卧房，媳妇态度依旧温柔，迫不及待抱着就啃，在不影响夫妻和睦的情况下报复被无视的自尊心，葛燕的手段可谓前无古人，在她想来，憋了一个多月和那逐渐恢复的八块腹肌，一夜七次应该问题不大…… 操劳半宿一觉醒来已是中午两点多，王戬仍感觉下面麻麻的，葛燕也不含糊，早早炖好月子菜端到床头，王戬瞅着直翻眼，暗自掐算媳妇年纪，即将进三十如狼的阶段，为保小命，当着媳妇满面温柔，强挤笑意乐乐呵呵吃完，还亏心给大拇哥点赞，猛夸手艺大涨。 依王戬抠门的个性，周末不到底绝不上班的，今儿倒好，借口单位项目紧、明天要开会，将丈母娘接来吃罢晚饭就溜了，刚到宿舍便收到葛燕微信：“哼，算你识相。” 王戬长叹一气，回了个女王饶命的表情包，逃脱魔爪闲来无事去了健身房，康景文和冯磊正练得不亦乐乎，王戬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一夜无话星期一，吃罢早餐驱车赶到集团开会，众人一瞧愣主到场就知道，今儿又是一场唇枪舌战，纷纷猜测总经理又会将哪个部门划归斯文流氓账下。 九点，各部门大佬悉数到齐，总经理一一听取各分公司生产及销售汇报，礼花基地新型磁珠的库存已经清零，小米的后续订单正在接洽，华为和中兴也在跟进，相信明年能打开局面，新一代震晶目前还在改装生产设备，相关软件开发交由集团it姜金龙团队负责，项目奖金头一回给到七万，也算投挑报李。 琐事谈完，徐鹏飞稳坐主位象征性问道：“还有其他事吗？没有散会。” “徐总，关于集团薪资改革的方案我觉得不能拖到明年。”毛文忠无缝接话。 “哦，可有新的建议？” “当然，从刚刚礼花的新光器件上市，和销售部孙总对明年的展望，相信集团2020年会更上一个台阶，薪资改革必须与时俱进。” 不止毛家二仙，其他大佬暗暗觉得有道理，静待总经理如何放话反怼，徐鹏飞早有心里准备，办法就一个字：拖。 “文忠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咱们明年看情况再议，如若真应了今天的预料，方案我批了。” 所谓言出法随，众人立马猜到总经理再次站到了悬崖边，实在没招了，然没等斯文流氓开口，王戬手机来电话，川俞的肖杰，无视众人当面接听。 “什么事？” “小戬，厂门口来了十几个萧英的粉丝，个个豪车手捧鲜花扬言要求婚。” “我艹！那还等什么，关闭厂门报警啊！” “已经报了，可萧英跑办公室搁我这闹啊。” “电话给她，我来说，妈的！”王戬怒了，傻娘们真特么会挑时候。 那萧英仗着粉丝多毫无顾忌，接过电话言语激愤：“姓王的，再不开门闹出事看你怎么收场。” “你特么有病吧？上班时间跑出来见粉丝？车间出岔子谁负责？”王戬针锋相怼。 “大不了开除，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要还想拦着我嫁给别人不成？” “妈的！”王戬怒了：“老子警告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回车间。” “开门！” 劝一个几近疯狂、被粉丝冲昏头脑的的女人回头是岸很难，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话又往回说，想当初被斯文流氓舔得坐忘无我，连副生产总监级都没放在眼里，何况现在，王戬压住怒火平复心态，重新拿起电话淡定道：“你可想好了？” “敢开除我就得赔n+1，否则老娘申请劳动仲裁。” 彻底撕破脸皮，王戬不再犹豫：“行，你那n+1老子掏了。” 集团总工程师是无权开除员工的，为顾大局王戬自掏腰包，挂断电话黑着脸当着全场大佬面讲明前因后果，末了道：“建议川俞一车间经理萧英开除，小毛总，算算劳动赔偿，从我年终奖里扣，不够再补。” 川俞在意识形态上属王戬的地盘，众人没啥意见，然单方开除个经理事情较大，关键在于谁能接手的问题，徐鹏飞手握人事大权以此问话，王戬随之报出个名字：徐远征。 “那物料仓库怎么办？那也是重地。”飞升老头道。 此言一出，杨坤瞬间意识到这是个圈套，生怕王戬报自家妹子的名儿强行插话：“仓库经理交由肖杰选人吧，他在那边待的时间长，也知根知底，我们把把关就行。” “嗯，我看可以。”管生产的飞升老头表示同意。 “那行，小戬，仓库的重要性你比我清楚，别拖得太久，散会。” 意料中的唇枪舌战没看到，谁也没想到火会烧到王戬身上，好在损失不大，赔偿金顶多两三万，谁让萧英中途离职，不然没个十几万甭想打发走，说来也挺诡异，两个在情感上暧昧近三年的人戏剧性走向对立，着实令人不爽。 毛文忠更火，眼看要占据上风，突然出这荡子事，若非瞧哥们自掏腰包破财平事，依他的个性肯定和总经理死嗑到底。 俩人回人事部办公室谁瞅谁都别扭，两碗茶的功夫副总助袁菲菲报来一纸开除萧英的文件，斯文流氓果断签字。 当下形势对王戬来说可谓连连受挫，坐了半晌谁都没开口，但二人心知肚明，徐鹏飞的脑子绝对够用，许是不吐不快，斯文流氓没搂住道：“他能请水军老子也能，破一个有吸毒史的烂货易如反掌。” “晚了。” “哪儿晚了？” “张曼现在将萧英绑上贼船，破了她的抖音账号，意味着萧英会失去经济来源，以萧英的个性很容易想到后果。” “我说，你俩闹到这个地步还替她着想？我要是你现在就去川俞给她两巴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白瞎了一张漂亮脸蛋儿。” “你应该高兴才对，幸亏没娶进门。” “那你也应该高兴，幸亏你俩没搞在一起，否则会被吸成人干。” “艹！” 第298章 翅膀硬了 龙杵诗云：辽城一声雷，川北出内鬼；会场演风云，挥刀斩狐媚。 2020年元旦，试验基地理论上放假，it组那帮疯子为了双倍年终奖杀红了眼，连累食堂炒菜的大师傅没能回家，但在三倍工资的垫底下无甚怨言，老石闲着没事过过手瘾，刚上任不久的康景文大部分时间泡在健身房做恢复性训练。 再说萧英，过了一把当明星的瘾，素颜视频上传抖音粉丝量暴涨50多万，快与张曼持平，然元旦刚过，川俞经理群发出通告：介于川俞分公司车间经理萧英在班期间任凭粉丝冲岗，影响恶劣动摇员工心态，苦劝无果顶撞集团领导，经总经理办公会研究决定予以开除，根据《劳动法》相关规定赔偿其n+1，本通告不日将以文件下发各分公司，不做任何解释。 萧英傻了，没想到那个杀千刀的真敢下手，几年暧昧即便没有感情也有友情，在家抱着手机编写微信删删改改怎么也发不出去，磨蹭半夜张曼来条微信：“刚接到一条商业广告，开价4万，咱俩对半。” “好的。” “英姐，跟你商量个事，以后以你的账号为主，我当经纪人负责接单子，利润四六开，我四你六，怎么样？” 毫无疑问，萧英看走了眼，昔日的绿茶成长了，知道自己有吸毒史容易破防，主动让利只为结成利益同盟，萧英怎会看不出来，回复道：“我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啦，你对他那么痴情，说开除就开除，听我一句劝，男人是靠不住的。”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其实咱俩的遭遇差不多，无非是被男人糟蹋的数量不同。”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未来集团总监都被你甩了，你大气啊。” 说实话萧英也有痛点，斯文流氓跪舔时全厂皆知，张曼回厂自然听到传言，考虑到别无选择的合作关系，暂时隐忍终止试探性接触，而萧英或许还存着一丝自尊心，不愿与张曼这类腐女为伍，厚着脸皮给王戬发去微信：“我还有机会回去吗？” 皇家花园，王戬为躲葛燕关在书房用破解的eda软件设计芯片，收到消息没正面回复：“我为你争取到了2019年全年的年终奖，好自为之吧。” 这一晚萧英彻夜无眠自我反省，感觉自己确实太冲动，连发数条微信石沉大海，等到天亮也没收到回复，不甘心发去一条语音，怎知系统提示：对方拒收信息。 先前拿捏过头玩儿丢了一桩巨好的婚姻，现在又因仗着与集团总工关系暧昧玩儿丢了工作，总结起来确实和张曼差不多，天真的以为男人都是尾巴长在前面的动物，只要颜值身材担当就能纵横职场，可惜她偏偏遇到两个蹲过耗子、受思想教育深刻的孽畜。 …… 假期结束正常上班，斯文流氓继续酝酿薪资改革方案的计划，准备春节前再来一次，为防止再出意外，动用老爹在业务上的人脉暗中找水军誓要破了张曼在抖音的人设，只要舆论造得够大，官方必然插手，待戒毒所公文乍现网络，徐鹏飞便无咒可念。 至于萧英会怎么样跟他没关系，大不了给王戬个面子回厂干个工艺主任，不知足的女人就该这么熬。 于是在两波水军的推波助澜下很快碰头，今日头条涌现不少关于十指灵动（张曼id）有过吸毒史的传闻，人设动摇顿时炸了锅。 这种原则性问题连国内一线明星都扛不住，何况一个网红，万能的条友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居然搞到了戒毒所的公文，不出三天张曼便被打回原形，账号随之被封。 幸运的是工作还在，老老实实重回车间，虽说期间有过向徐鹏飞求助，但对一个试图脱离掌控的毒女而言，谁沾都是一手屎。 然没了十指灵动，还有英姿飒爽的翘御姐，受波及影响较大，两天掉粉近半，广告费从封顶的5万降到2000也很少能接到单，好在心存理智没买车。 斯文流氓掀起的一场定向舆论爆破不过数天便宣告成功，王戬毫不知情，在试验基地加班加点干活挣钱，好过个肥年。 某日中午，后勤主任康景文冲进总工办公室，神色甚急：“小戬，刚接到电话，集团后勤处运来一车口罩，说是预防肺炎。” “那就按例发下去啊，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 “你没看新闻？” “啥新闻？” “武汉那边一个小区十几万人一夜之间感染，网络上传闻是一种新型肺炎病毒，目前没有特效药。” “我艹！” “马上就要过年，正是人口流动的高峰期……” 王戬立马打住：“不用说了，赶紧发下去，另外把邵小芸叫来。” 没半个钟头，试验基地微信群发出一条关于预防新型肺炎的通知，介于其恐怖的传染性和超长潜伏期，让大家提前做好无法回家过年的心理准备。 这要换其他公司没准又要炸锅，试验基地却反应平平，断断续续清一色的回复收到，之后再无动静，王戬心说这帮伙计心真特么大，也不怕家里人着急。 摆平基地立马打电话周政委，响半天才通，王戬还没张嘴那边就道：“别问肺炎病毒的事，我不知道。” “……”王戬。 “没别的事挂了。” 周政委向来说一不二说挂就挂，王戬瞅着手机直发愣，随之大怒：“我特么惯你毛病！” 国安的活和警察的案子王戬可以忍，但关乎国家存亡之大计，王戬怎可置身事外，锁屏电脑夺门而去开车杀奔北监，不问出个子丑寅卯，今年一千万的捐款一分甭想，试问全世界有特么这么装孙子的金主吗？ 当车拐进北监大门，站岗的狱警一瞧辉腾来了，赶紧打电话政委办公室，待王戬挂着一脸黑相闯进行政楼被刘泽堪拦住了。 “没事跑这来干什么？” “别拦我啊，我特么倒想问问，我特么捐了两千多万，连个事都问不出来。” “哎呀小戬，政委也是想让你一心一意搞科研，没别的意思。” “我不管，今儿就要评个理。”说罢强行往里闯。 感觉时间差不多，刘泽堪勉强退让吵吵嚷嚷放进办公室，所长稳坐轮椅，周政委肩扛副厅警衔板着脸，背着手喷道：“真拿监狱当你们家菜地了是吧？” 王戬不以为然，豁出去了胆子大得没边儿，一屁股坐在政委主位，翻着眼皮道：“一年一千万，在你们面前我特么还跟孙子似的，有这个理？” 生怕俩人呛火，所长插话道：“小戬，老周首先是国安，然后才是政委，你们相互理解一下。” “我问个新型肺炎也有错？连话都不让说？” “关于这事我们也是刚知道，目前还在查证，省厅暂时没有确切消息，这样，一旦有什么新的通知下发，咱们第一时间告诉你，怎么样？”所长好言叙话充当和事佬。 “还是张所水平高，不像某些人。”问明情况王戬嘴欠，起身要走被周政委叫住。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翅膀硬了，捐了几个臭钱就以为没人治得了你是吧？” “几个臭钱？”王戬明显感觉受到羞辱。 眼看俩人要顶上牛，张所急忙冲刘泽堪使眼色，周政委刚抬手刘泽堪一个箭步上去死死抱住，扭脸冲王戬喝道：“还不快走。” 动真格的王戬不一定打得过，再说周政委杀过人见过血，王戬抹头溜了，跑到停车区拍拍胸口吓得不轻，掏钥匙解锁辉腾刚拉门突然愣了。 第299章 点燃核弹 搞科研如同破案，抠破脑袋也想不通的环节往往需要契机，或者某个不经意的提醒，这个提醒就来自周政委本身，一句拿北监当菜地让王戬意外想到刚刚被刘大爷堵了门，觉得事有蹊跷。 在北监自由出入这么多年谁不认识王戬？直觉告诉他这里边有事儿，重新关好车门杀了个回马枪，办公室仨人透过窗户一瞧兔崽子又回来了顿感不妙，慌忙围座茶几佯装讨论事，没一会儿门被推开一道缝伸进个脑袋。 “还有事？”张所扭脸问道。 只见王戬皱着眉毛看半天没吱声，关上门又走了，这回是真走了，仨人这才大气得喘，甭问，事情八成要漏。 “政委，要不将老叶转到一监吧？你也能脱身。” “只要在中国，那兔崽子哪儿找不到？唉~~” “你也是。”张所埋怨道：“嘴严得有点过分，非把他召来，一个新型病毒有必要瞒这么死？” “张所，这只是表面，国安内部已经有些眉目，可能与10月份在武汉召开的世界军人运动会有关，具体的你们应该能猜到。” “你是说……”刘泽堪大惊。 “唉，教员他老人家说得真没错，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张所感慨道。 …… 疑心重重回到基地坐办公室纳闷，感觉离事实真相只差一层窗户纸，就是捅不破，下午吃完饭跑去找老石解惑，聊了半天就七个字提示：契机一到自然通。 晚上躺宿舍刷头条，新型肺炎的事有欲演欲烈之势，一觉醒来仿佛整个川北全都戴了口罩，自古从前所未有，葛燕来电话提醒注意防感染，市内中小学以提前期末考试，并伴随着年关将至，市民大肆囤菜囤粮，各大商厂的促销活动被紧急叫停。 看看日历，2020年的春节就在元月24号，算算日子已经没几天了，试验基地做为川北的重点保护单位，市委动员集团送来大量年关物资，组织部领导亲自到场做工作，动员大家尽量留在基地过年。 王戬作为主管自然要留下，葛燕表示理解，倒是苦了陈介和草狗，被关在吉林郊外民宿有家不能回，好在家里都有媳妇照应。 2020年元23日，一条消息炸翻全国，临近春节前一天武汉宣布封城，自建国以来头一遭，据头条新闻，已出现个别因新型肺炎死亡的案例，国外媒体大肆歪曲事实，网上传闻第三次世界大战开始。 扑天盖地的报道看得王戬头昏眼花，大概明白那天周政委为什么发脾气，敢情国安后知后觉没取得第一手情报。 这时，冯磊敲门进办公室，几番张嘴欲说无词，王戬纳闷问道：“啥事？” “呃……商量个事，朱颜想到基地陪我过年，你放心，除了食堂和宿舍楼，其他地方绝不让她走动。” “可以，先将手机换成华为。” “早换了。” “那行，找邵小芸填张表格拿我签个字，速度点，明天就是除夕。” “得嘞！” 新型肺炎事件打乱所有计划，包括斯文流氓的薪资改革，如若短时间内国家无法解决，后果相当可怕，相信下半年会迎来大量企业倒闭，各行各业全部面临洗牌，尤其房地产，将直接影响全国的金融次序。 国家宏观层面的事王戬插不上手，除非蛮干捅个大蒌子，最好的办法是尽快将光源研发出来，摆脱老美的芯片制裁激活整条产业链才是王道。 不多时，冯磊拿来填好的表格，王戬麻溜签字盖章，调侃道：“争取未婚先孕。” “放心，哥们早有准备，嘿嘿~” 莫名其妙的j笑令王戬一愣，仿佛想通了什么，突然一拍桌子大骂：“艹！我说怎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冯磊吓一跳：“咋啦又？” “跟你没关系，我出去一趟。” 老石的话果然有道理，契机一到自然通，王戬化作一股妖风袭卷而去，留下冯磊一脸凌乱，紧跟在后又一道妖风接朱颜来基地。 冯磊的早有准备完美诠释了那天刘泽堪为啥堵门，提到朱颜不由自主想到在北监办公室抽屉看到的那对副厅级警衔，好像和当时周政委戴的不一样，也明白了为啥在市局门口瞧宋局不太顺眼。 这回留了个心眼，将车停在北监门口边上，站岗的狱警一瞧愣主又来了，正准备打电话，也不知王戬从哪亮出一把剪刀，剪断座机电话线抹头就跑，不顾雪天地滑冲进行政楼直取政委办公室，门儿都没敲猛然推开。 屋内，除了周政委意外看到郭姐和那位在魔都有过一面之缘的凌队，当目光转移至各人警衔，周政委的副厅变成两毛三的一级警督。 现场抓包王戬撒了野，顺手关门清了清嗓子眼儿，跟领导似的围着周政委转了一圈，阴阳怪气道：“这位老同志能否解释一下？一会儿警监一会儿警督，您啥时候学会的72变？” 面对问话场面极度尴尬，郭琼芬小声打圆场：“小戬，正开会呢，别闹。” “我闹了吗？郭姐，你是知不道，有些老同志一瞧见我就扛个副厅级吓唬人。” “呵呵，小戬，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不就想知道新型肺炎的事。”凌队笑脸道。 “这玩意儿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就想知道这位老同志肩膀上的警衔咋回事。” “行了，告诉你也无妨，总理没批。”事情败露周政委耍光棍。 “你觉得这话我信吗？十年没升职，又立那么大功。” “小戬……”郭琼芬急了。 “别拽啊，再拽就伤感情了，不说是吧？行，我打电话问问郑厅。”说罢王戬掏手机真要拨号，被周政委一把夺过，犹豫几许无奈道出前因后果。 梁山好汉义字当先，为个毒女搭上前程王戬觉得太不值，而幕后黑手雅克任在逍遥法外，辽城暴雷等同骑脸输出，难怪包括张曼在内的那三个女人一直没动手，在王戬看来，找回场子的最佳方法唯有破了那台该死的苹果服务器。 琢磨良可王戬道：“想拿到证据也好办，但需要调动咱们在国外的情报人员。” “你有几成把握？”凌队来了兴趣。 “结合头两次经验，五六成吧。” “周政委……”郭琼芬一脸期盼。 “好吧，这事拖得太久难免再生事端，但仅此一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万一失败我特么黑进白宫点燃核弹平了那帮昂撒猪。” 第300章 拔钉子 至王戬车祸后雅克便处于静默状态，但连续几次动作搞得周进和凌建国焦头乱额，科研团队的遇袭令众人恍然回魂，雅克很可能被当作明灯吸引国安视线，代号鲨鱼的家伙则在暗中搞事，造成这一局势的原因有很大概率与王戬偷袭苹果服务器有关，所以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当然，佟芳身为人事部副经理，完全有机会接触试验基地人员简历，十分危险，任务开始之前须想个招拔掉这根钉子，科研团队事件成为很好的突破口，准备春节后正式将集团二女逮捕，包括雅克。 至于什么时候破了那台苹果服务器，还需耐心等待国外侦察员的消息，毕竟上次王戬擅自偷袭已经打草惊蛇。 周政委完全可以预料，如若成功，老美在中国的间谍网势必会被连根拔起，相信一两年之内会消停一阵，因此计划需上级批准，有国家支持多少能提升点成功几率。 事情谈完王戬扭脸冲周政委起埋怨：“手里紧抱着一对大小王不出，什么事都自己扛，你也是心大。” “你那模样像大小王吗？”周政委怼道。 “哥们至少也算一对a，专捅老美腚眼儿。” “哈哈哈~~~这话说得好。”凌队大乐。 “周政委，科研团队遇袭给我个教训。”王戬转移话题：“试验基地很有必要配个政委之类的职务，专门负责内勤总务和安全，如果同意，我推荐康景文。” “不行，他是战斗人员退役。” “现在新型肺炎闹得厉害，连武汉那么大城市都封了，估计咱们这也快了，可以借机去省委党校学习一段时间。” “嗯，我看行，康景文党校毕业，那是孔夫子挂手雷，能文能武啊。” “……”众人。 一趟北监之行收获颇丰，王戬哼着小曲回基地，至降临人世睁眼以来头回见春节期间一路冷清，正当感慨之余让交警给拦了，检查证件后被大肆教育一番，因为啥？因为没戴口罩…… …… 回到基地寻康景文谈个话，那哥们一听有机会去省委党校深造，差点乐得起飞，兴奋之余跑健身房险些闪着腰子，晚上非拉着王戬和冯磊小两口喝一顿，老石亲自炒菜练练手，将上次接风剩下的半瓶茅台喝了个干净。 此后基地进入疯狂赶工状态，由于制造出的伽马射线很大程度上不受控制，问题多半出在磁流体磁圈上，刚开始认为仅需调整电压输入降频，实验证明此路不通，须想个招深入微观层面，最好的办法是设计一块专门的电路板和芯片。 采用紫玉矿石打出极紫外光比老美那帮人的想法要高明一手，属于前期一次性投入，降低了后期使用和维护成本，也简单得多，容易上手，商业化前景极为可观。 电路板和芯片设计分别是两个工程，为提高效率加快进度，王戬手把手对冯磊教学，尽管新型肺炎在华中、华南地区肆虐横行，国外敌对势力趁机抹黑我国形象。 随着时间推进，东北已有多个村落出现病例，两川之地随时封闭戒严，葛燕提前收到消息将老丈人接到皇家花园，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然葛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崇尚古人智慧的老学究在家翻出先前给女婿的那包古代手抄本的杂书，没事就在阳台翻两页，母女俩明白，明面是看书，实则是借机抽烟。 2020年2月7日星期五，明天就是元宵节，峰利集团总裁收到市政府红头文件，各企业延长假期，至于延长具体多久等通知，集团对此很快作出反应，除了川俞，其他各分公司包括集团在内所有员工只发底薪，斯文流氓的薪资改革方案惨遭重击，有胎死腹中的征兆。 次日元宵节，往年烟火冲天、夜空璀璨的节日现在寂静无声，某小区，两女一男三名警察面戴口罩熟门熟路走进某单元，步行三层楼梯抬手叩门，开门的是位年过半百、戴眼镜的老太太，一瞧警服愣了。 “请问这是佟芳的家吗？”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领头的警察亮出证件，再从公文包里掏出一纸文件：“经调查，佟芳涉嫌危害国家安全，这是逮捕令，如果您有什么疑问可以请律师咨询。” 想象中的哭闹没有出现，老太太一脸平静将警察放进家，佟芳那屋里房门紧闭，敲了半天才开，一身厚实棉袍睡衣头发散毛，当看到逮捕令一脸懵逼，直到一对闪闪发亮的银镯子扣紧双手才回魂。 慌乱之间，女警员上前第一时间夺下手机放入一个塑料袋，这时一个戴老花镜的老头现身，同样一脸平静，问道：“警察同志，我家闺女犯啥事了？” “给境外间谍输送情报。” 话音刚落，佟芳被老头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打得更加懵逼：“早告诉过你，找个踏踏实实能过日子的男人嫁了，非给人当小三，我和你妈这张老脸以后往哪搁？出门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我没有！你们有什么证据抓我？”佟芳不顾形象嘶吼辩解。 “你很快就会知道，带走。” 暴表的虚荣心操纵佟芳迷失自我付出代价，当踏进市公安局审讯室，得知闺蜜付笛先她一步，同时面对雅克的照片才知上了当，一五一十全盘交待。 与佟芳比起来，付笛的脾气要爆裂得多，一口咬定与雅克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好在郭琼芬参与审讯，手机里有二人无数亲密自拍，证据之下依然狡辩，声称自己被骗了，反而是受害者，对此，郭姐摆出杀手锏。 “你利用佟芳拿到了峰利集团姜金龙的主机密码和ip，导致集团网络信息全盘泄漏，致使境外黑客入侵试验基地，这些事实佟芳已经供认。”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知道雅克是间谍。” “从记忆的选择性讲你确实不知情，那为什么雅克收到信息后会给你转账两千元？你见过哪个骗子倒贴的？还有，你与朱颜的微信聊天记录我们也有调查，具体说过什么相信还有印象吧？” “……”大量事实足以证明，付笛无言以对。 “需要提个醒吗？” “我……我我……”付笛几近崩溃，顶不住压力点头承认，道：“雅克曾说过，只要帮他搞到试验基地的网络信息，他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带我回法国结婚，并告诉我，it小姜是关键一步。” “还透露过其他信息吗？” “和佟姐认识的时间太短，问得太多怕起疑心，不过试验基地新来的后勤主任康景文的信息是她主动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郭琼芬大惊。 第301章 自抽嘴巴 科研团队的出发时间和路线泄露一直没找到嫌疑人，而康景文特种部队的履历在集团人事部是瞒不住的，如果佟芳主动透露，说明心知肚明想多捞点好处，对别有用心的人来说，足以推测出大量情报信息，郭姐完全有理由相信，试验基地周边暗中有不少眼睛盯着。 于是乎，天刚亮市公安局组织大队人马，协同相关机构开进白庙子村，借口防疫新型肺炎对全村进行地毯式排查，果然缴获若干高清摄影器材，清一色的外来租户，连夜突审顺藤摸瓜，很快在魔都抓到一个叫潘小武的头目，通过一个雅虎邮箱发送至国外。 这哥们和佟芳差不多，一张有价值的照片上线开价1000元，这厮竟然私下打六折，以400元的价格收购，随着科研团队的临时进驻，据说头一张照片卖了5000大洋，那么问题又来了，路线是怎么泄漏的？答案只能问雅克。 人渣对危险的预判是敏锐的，至科研团队遭袭，这厮在国安的监视中仿佛人间蒸发，以周政委的经验判断，应该是事先早有准备化妆隐遁，否则也不会见到王戬就板着张脸，连电话也懒得接。 随着佟芳和付笛被抓，其风声通过微信悄然扩散整个集团，斯文流氓第一时间打电话问王戬，可惜没人接，倒是把毛江河急得快成花果山的猴，上窜下跳，发动人脉到处打听消息。 杨坤把握形势相当稳健，毛江河和佟芳的不正当男女关系高层尽知，如若此时顺着节奏推一把，集团常务副总十有八九over，同样发动人脉收集信息好提前布局。 短短半个月不到，集团高层暗流湍急，斯文流氓和飞升老头更急，耗尽耐心熬到20号也没等到市政府下发开工的消息，川俞那边除了经理和生产总监，员工全员在岗，四个车间近五十条生产线转得轰轰的，肖杰几次开车返厂全被堵回去了，眼看仓库要断料停工。 万不得已徐鹏飞私下打电话毛文忠，想让王戬劝萧英回厂救急，于是晚上微信局中局群迎来短暂热闹。 “戬兄，机会呀，你妹子可以借机回厂啦！100%仓库经理。” “问题是怎么过去，高速都封了。” “小戬，以你和葛燕的能力还搞不到一张通行证？”杨坤插话道。 “我试试吧。” 三言两语谈妥，斯文流氓发语音进入正题：“那个……戬兄，徐总跟我打电话，川俞那边群龙无首，想让萧英回厂救个急，反正她们家就在附近。” “你特么打我脸是吧？” “哎呀，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体谅一下厂里的难处，再说了，川俞分公司的员工能自发组织生产，戬兄功盖尧舜、德比五帝、岁在甲子、峰利大吉。” “……”众人。 “戬兄，给哥们个面子行不？薪资改革还指着咱们呐，这个时候千万别出岔子，集团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这话说得不恶心吗？” “我家老爷子在边上正反胃呐。” “艹。” 结束群聊王戬大骂川俞那帮当头的，听见点风声全部提前溜了，没一点当领导的作派，看看自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害得自己自抽耳刮子，哪儿说理去？ 然事态紧急不宜久拖，躺被窝里翻来覆去，忒特么没面子，实在没辙解锁信息厚着脸皮发去俩字：“在么？” 萧英断了经济来源正发愁，刚开始几天整宿失眠，每天照镜子感觉老了好几岁，自新型肺炎病毒来袭全市戒严才好点，天天除了做饭就是拍点视频上传抖音，粉丝稍有渐涨，随着张曼账号被封，广告收益基本清零。 半夜突然收到杀千刀的主动发微信立马恨意上头，秒回一个滴血的大砍刀，王戬不以为然，给自己找台阶：“我替你向集团争取到一个恢复职务回厂的机会。” “老娘伺候不了您这位爷。” “临时代理生产总监哦。” 此言一出，萧英瞬间猜到肖杰和那帮经理全跑回家了，现在封路过不来，找自己救场的，颓废时日的心情豁然打开，大赞这场疫情真是及时雨，自己命不该绝，不顾天气寒冷兴奋得在床上直打滚。 换作从前的萧英必会借此拿捏要价，但老天爷再次赏饭，加上王戬啥都豁得出去的个性不敢逼得过头，否则一家三口真会闹经济危机。 前途再现萧英觉得应该先缓和一下关系，琢磨会调侃道：“好啊！不过有个条件。” “说。” “等疫情结束来川俞亲姐姐一口。” “……”王戬。 “咱俩好久没亲热了，英英憋得难受啊。” “如果你想这辈子孤独终老就继续嘬，试验基地大把的潜力男。” “姐姐就看上你了。” “甭废话，明天早上回厂报到，小毛总已经跟行政打过招呼了，过几天穆芹就任仓库经理，我想办法送她过去。” “好嘞！” “还有……那个……n+1的赔偿能还我么？” “可以呀，陪姐姐滚个床单连人带钱都是你的。” 这特么属于典型的吃饱没事找抽，王戬翻着白眼回复斯文流氓，又迎来一顿马屁，拍得险些大小便失禁，躺被窝里总觉得没面子，然萧英过于兴奋又开始聊骚，撩得王戬真想连夜回家找媳妇。 川俞的事解决一半，次日第一时间找媳妇打听怎么办通行证，奈何葛燕近一年没上班一问三不知，问宋局吧又没那胆子，但天无绝人之路，中午周政委带着凌队和郭琼芬到试验基地调查问话。 介于白庙子村事件和雅克在逃，基地周边安全引起重视，康景文全程陪同一一记下，一帮人忙活到下午，王戬强行摁住到食堂吃晚饭，伙食贼好的那种。 周政委太了解这兔崽子，放个屁都能猜到昨天吃的什么，对国安来说送个人去川俞小意思，但该办的手续和流程还是要走的，临走之前四人在总工办公室开个案情碰头会，分析一下雅克会藏在什么地方。 按科研团队遇袭的时间推测，王戬分析多半不在川北，但有一个人兴许能提供点线索，徐家富二代徐瑶，理由也很充分，苹果数据库中检索不到手机号，说明和雅克的手机同处一个服务器，也可能并非最新型号不在其库。 讨论一个多小时没分析出啥有用信息，王戬改问国外那边的进展，结果得到个令人无语的消息，侦察员感染新型肺炎躺医院了，好在发现得早，苹果公司有钱治疗及时，没生命危险。 第302章 老丈人出马 突兀来袭的新型肺炎打乱剧情，国内百业凋零市场萧条，国外更是乱套，还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今天袭杀中东大哥，明天老美弹劾领导，躺平金融危机，又说弹劾无效，英欧闹完离婚，病毒直接横扫，纵观世界风云，咱们防疫挺好。 2月底，穆芹欢天喜地搭乘凌建国的顺风车一起回川俞，一个仓库代经理乐得丫头直冒鼻涕泡，陈叔两口子送至门口，而后拎上两瓶茅台和两条好烟，打着皇家花园有房的旗号蒙混过关，葛燕自然盛情招待。 葛老爷子在皇家花园住了一个来月，虽说好烟好茶但无聊得冒烟，时常对着手抄本的《伤寒论》在那研究药方，还网购一瓦罐和不少药材，今儿来了酒友，可算能喝尽兴。 川俞，与其说考验王戬，不如说考验萧英和穆芹，难得刷管理经验的机会，介于穆芹在行政待过，二人分工明确，一个负责生产，一个负责后勤，尽最大努力别出纰漏，好在包桐没回家，借助技术优势开通关键岗位网络权限，能在家办公的尽量创造条件，毕竟工资全额发放，在这两川之地属头一份，其他时间也参于一些管理。 对穆芹来说，行政后勤没啥大事，关键在于物料调配，有些需要与客户接洽，算好时间走货运，初次接触手忙脚乱，于是萧英放慢生产节奏从旁协助，压力嗨大，勉强能维持整个基地正常运转。 时间来到3月初，东北三省的开工通告迟迟未有下达，川北街面一片冷清，学校纷纷启动远程教学，庞蒙带着姜金龙在集团整改内网，下放部分权限，最高权限由集团转移至试验基地，彻底攥死集团神经中枢。 由此以来拖慢小型云端的开发进度，但就目前形势已经无所谓，有意思的是朱颜在宿舍上网课，冯磊在办公室上《缀函数》课及芯片设计，稍带着上手eda软件，全是弱项，王戬教得比较吃力。 3月中旬，一封来自西工大的快递送抵办公室，冯磊签收，拆开一瞧大乐，研究生毕业证，王戬立刻打晋升报告，由原来的生产总监待遇升至副总助待遇，信海集团收到消息生怕被刨了墙角，两边加持，不算年终奖冯磊年薪突破40万。 本来是件喜事，差点酿成悲剧，冯磊第二天扶墙进的办公室，做为过来人王戬用屁股想也知道怎么回事，十有八九被小宇宙爆发的朱颜骑了一宿， 王戬蔫儿坏，趁机加了把火，偷偷给朱颜打一电话，告之付笛被抓，喜提至少五年大牢，等疫情过后再找机会进基地，至于冯磊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但愿他媳妇胯下留情。 …… 比起南方地区，东北三省的极寒天气和有效的防疫政策，多处暴发的病例得到有效控制，预计本月底可能尝试放开，奈何造化弄人，白庙子村突然发现一例，包括试验基地在内全部封禁。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没过两天，试验基地被新型肺炎包围，王戬眼见形势有变，果断将武警的安保力量全部收缩，可惜慢了一步。 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周政委微信发来好消息，特效药研发进展神速，目前抢先搞出了检测手段，市政府连夜派医生前往白庙子村做核酸检测，试验基地做好准备。 半夜凌晨，村口警灯闪烁拉着警戒线，现场氛围相当紧张，十几个穿着白色防疫服的医生提着画十字的箱子进村，试验基地也来了两位与后勤主任康景文接洽，所有人员到食堂做核酸。 初期的检测手段反馈较慢，即便如此试验基地级别在那摆着，优先出结果，奇怪的是除了老石全部中招，葛燕急得快哭了，关键时刻还得老丈人出手，不顾劝阻照着手抄本的《伤寒论》，选中一副名为嘎根汤的方子熬煮药汤，亲自测试啥事没有，吓得母女俩面如土色。 是否有效暂且不提，只要喝下去没事就行，一股脑将所有药材按比例配好，连瓦罐一起打包找警察送往试验基地。 收到东西王戬无语，心说老爷子在家没事瞎跟着捣什么乱，重新封好箱子抱回宿舍，路过食堂见老石在那打太极，顿起想法，拆开箱子给看看。 老丈人还是很有心的，手写的药方搁在上头，老石拿起仔细看看面露惊讶：“《伤寒论》中的嘎根汤，还是宋版的老方子。” “这您也懂？”王戬瞠目结舌。 “老祖宗的东西博大精深，你那《缀函数》不就是现成的例子？拿去试试，即便没效也不会有事。” “行，咳咳咳~~我让食堂的熊师傅熬了。” “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就这么几副别糟蹋了，如若有效赶紧加大采购。” “木有问题，咳咳~~” 新型肺炎近半个月的潜伏期，时间足够缓冲，一共七副药熬了七碗，秉承自愿原则试药，王戬当仁不让捏着鼻子当众灌将下去，险些齁死，后勤主任康景文和冯磊自然力挺，同样险些齁死，基本上全被在职主管喝了。 时过两日，王戬喉咙不疼了、也不咳嗽了，凡是喝了药的症状大减，甭问，方子对路，火速拍照发给北监大肆采购药材，当然也不忘给葛燕打去电话，疯狂点赞老丈人牛逼克拉斯，不愧是与阎王爷做买卖的人。 危机暂时解除，能不能防二次感染有待观察，基地人员各自回岗工作貌似回归正轨，没过几天斯文流氓打来电话，陈芳的奶奶遭感染，70多岁的老人怕是熬不过这关。 王戬二话不说将药方发过去试试，却引来斯文流氓骂街：“你个王八蛋为什么有好东西总藏着掖着？” “你也没问过我啊？” “我告诉你，奶奶要是没熬过去，你特么不磕仨响头老子不认识你这兄弟。” “……好吧，我错了，喂？喂喂~艹！” 一趟电话不欢而散，熄屏手机继续给冯磊上课，日子在疫情中煎熬，时间快进至四月初，东北三省各市内部解封，想出远门须单位开据确凿的理由和证明，川北如同一个病人歪歪扭扭起身，街面逐渐有了烟火气。 很快，川俞传来好消息，肖杰穿过重重障碍、不畏艰难险阻、跋山涉水，于4月6日成功返厂，将三个临危受命、濒临崩溃的倒霉鬼换下场。 第303章 练练手 东三省经济本来就差，川北勉强放开，经济活力低到极点，大量小微企业倒闭，街边的夫妻门店也半死不活，失业率直线上升，唯峰利集团一支独秀，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一个财务、一个人事部副经理出缺，光简历就收到近千份，更甭提拉关系托门子的。 集团总裁跟着压力山更大，市委书记带着各部一把手亲自找上门，希望在川北投资两到三个光器件车间，缓和一下就业问题，并给予土地和一些减免税收的优惠政策。 能否新增光器件产能问题不在徐康年这，在试验基地，于是打电话王戬询问光器件小组近期的研发项目。 “低容量陶瓷电容，项目刚刚起步，如果成功能很快研发出大容量陶瓷电容，具体研发周期暂时未有评估，还有，徐岩媳妇怀孕，回家养胎去了，试验基地缺人可以招三个，但需要理工科方面的高学历人才，年龄不限。” “小戬，如果在川北新增两三个光器件车间，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问题，扩大一下新型磁珠和新一代震晶的产能能抢先占些地盘，不过别搁试验基地附近就行。” “呵呵，行，你那边招人的事我让文忠替你办，决定权在你手里。” “多谢老板给面子。” “忙完了这一阵回家休息几天，第三期投资额度较大，压力之巨我担心你扛不住。” 这是想问光源的研发进度，王戬顿了顿道：“顺利的话今年年底能搞定，其他部件就看中科院和华为是否给力，另外我多句嘴……这次人事和财务招聘您可一定嘱咐他们严格把关。” “嗯，放心。” 结束通话市委领导大松一口气，为投桃报李，试验基地当天下午迎来三个排的武警战士，其中有两名狙击手，正好凑成一个连，康景文负责接洽，安排好住宿和参与制定安防工作，两天后打包行李拿到通行证去了省委党校。 过惯了悠闲日子，常年在办公室划水摸鱼的斯文流氓这段时间遭老罪，由于总裁放话在先，上千份简历袁菲菲筛了又筛，到他手里分类整理仍不下二百份，在其眼里这都是人才，可位置就五个，咋整？ 眼瞧老大犯二，袁菲菲献计道：“小毛总，我建议将这沓送试验基地让王总自己选，再说理工科方面咱们又不懂，免得出问题往人事部头上甩锅。” “嗯，好点子，就这么办。”斯文流氓当场拍板。 “小毛总……财务岗位应聘有我一个高中同学，川北本地的，先前在深圳打工，去年年初因年龄太大被优化了。”说罢袁菲菲在桌上翻出一份简历。 斯文流氓晃了两眼愕然道：“好家伙，38岁未婚！又一个喝鸡汤喝醉的。” “……”袁菲菲。 “袁姐，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先前进去的那两位都是大龄剩女，一个给人当小三，一个傍老外，就不能推荐几个正常人？结婚有孩子的也行啊。” 千算万算，袁菲菲也没算到副总的脉博如此大跳，急忙解释道：“小毛总，文琪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被男人骗了两次才一直没结婚，这几年相亲也没相到满意的，所以拖到现在。” “行，看你面子给她个面试的机会。” “我代文琪谢谢小毛总。” …… 试验基地，王戬收到集团送来的二十几份简历，学历个个牛逼得不要不要的，有几个居然在海外留过学，直接pass，仔仔细细看到下午选了九个，奇葩的是其中两位在送外卖，另一个年龄45岁。 对于新人自然是先面试再政审，为赶研发进度这事最好快些解决，时间暂定明天中午两点，在集团人事部面试，怕早上起不来…… 处理完手头的活还没喘口气，冯磊耷拉着脑袋进办公室，王戬纳闷问道：“咋啦？担心你媳妇晚上发飙不敢回宿舍？” “唉，别提了，小颜怀孕了。” “卧槽！这么突然？” “算算日子有半个月了吧。” “那你应该高兴啊？不会吧，别人的？” “……”冯磊。 “呵呵，开个玩笑嘛，怀个孕很正常，啥时候办婚礼？”说着欠揍的话，王戬偷偷掐算日子，差不多是拿到毕业证的那几天，紧绷着脸没笑。 “老王，我就没想明白，明明有防御措施咋会怀孕。” “多新鲜啦！你也不看看朱颜多大岁数，快30了，再说能遇到像咱们这种年少有为的大好青年那不得抓紧啊？甭想啦，赶紧买房结婚，尽量全款别按结，钱不凑手我借你。” “行，反正也解封了，这个周末去皇家花园看房。” “……”王戬。 康景文也没娶老婆，待党校毕业可谓前途敞亮，照这套路发展皇家花园快凑一桌麻将了，等将来有了孩子，没准能闹个亲家啥的。 连续三个多月没放假，吃罢晚饭回宿舍倒头便睡，翌日醒来萧英又发一堆性感自拍，可能因为天气还没回暖，穿衣服的那种，大早上瞅得王戬一柱擎天支棱近半个钟头，啥也甭说，周末回家。 现在的试验基地挺热闹，随时能见荷枪实弹、身穿迷彩的武警战士巡逻，沿途碰见敬个礼，有时还能被叫一声首长，王戬极为受用。 中午随便扒拉两口饭去集团，晃到人事部一堆人等着面试，男的西装笔挺，女的环肥燕瘦很是养眼，再看王戬，两手空空发型较乱，脸上微有起皮，一身打扮放荡不羁彰显个性，正待推门被一女的伸手拦了。 “诶诶诶，你怎么插队啊？” 王戬莫名其妙，扭脸看看，虽说画了点淡妆，但依然遮掩不住年龄，目测至少35往上，道：“我不是面试的。” “那你有工作牌吗？” “来这破地方是给他面子，还工作牌！没听说过。”说罢推门往里闯，一下被后面排队的给围上了，百口莫辩，在一阵乱哄的谴责中，王戬愣被推到电梯口，里边袁菲菲闻讯现身。 是的，大家猜的没错，时才那位淡妆女立马打小报告，一口一个菲菲叫得贼顺溜，袁菲菲听得直皱眉毛，抬眼一瞧王戬从拐角的电梯走廊又挤进来了，吓一大跳，连忙迎上。 “王总，你怎么提前来了？不是说两点吗？” “我那边急等着补充人手，早来早完事；你们老大在里边吧？” “在在在。” 说真的，除了开总经理办公会，王戬还是头回见毛文忠一身职场西装打着领带，还特么不知从哪整副金丝眼镜，斯文流氓果然人如其名。 面试地点还是在小会议室，与刚刚面试完的一哥们擦肩而过，二人来不及寒碜两句，下一位进门，王戬毛遂自荐：“这个我来练练手。” 第304章 天助我也 川北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办公桌上座机电话铃响，宋局看看号码来自省城，心里咯噔一下，酝了酝神拿起听筒道：“郑厅。” 具体说了些什么暂时不得而知，挂断后操起鼠标点了几下，仔细看半天默默点头，随后发个消息，半根烟的功夫刑警队田队敲门而入。 “宋局，您找我？” “刚省厅来电话，辽城科研团队遇袭的现场检测报告出来了，其中有个信息可能与徐晗案有关。”说罢，宋局转过显示器继续道：“先前在徐晗残存尸骨的衣物上提取到半枚残缺的指纹，在辽城袭击现场附近的丛林里找到一把打光子弹的手枪，在枪把手上提取到一枚指纹，这两枚指纹在残缺部分完全吻合。” “杀死徐晗的凶手被击毙了？” “很不巧，这枚指纹与被击毙歹徒的所有指纹全都对不上，所以应该是逃走的那一个。” 田队极力消化着这难得的信息，希望能捋出一些线索，半盏茶后问道：“被击毙的歹徒身份可有落实？” “一共三十二人，17个来自云省边境，其余分别来自泰国和缅甸。” “这么说都是些亡命的毒贩？”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记得第96章审问杨坤时说过，与徐晗飙车后突然死亡的那两个车手来自泰国，如今线索重合，说明这两批不同的人背后很可能受同一人指使，至少曾经是；目前省厅正组织人马日夜查询辽城各路段监控，你现阶段的任务是与缉毒组、网警组形成合力，与川俞、辽城三方一起严厉打击毒贩和吸毒者，或许能摸到点头绪，至少也要搞到画相。” “您的意思是，逃跑的那人身上应该没多少钱，想安全离境就得想办法搞钱，最快的办法是贩毒？” “所以你们务必要抓住这次机会，徐晗案已经拖了快四年，徐康年对本市的贡献咱们有目共睹，最近为帮市委缓解就业压力，即将在川北开设三个光器件车间。” “您这话就有失公允，若非小戬眼光独道力挽狂澜，峰利集团现在铁定自身难保。” “呵呵，话是这么说，但不可否认徐康年还是个不错的商人，至少他的第一桶金是实打实拼出来的。” “行，我这就找黄队先沟通一下。” …… 峰利集团人事部小会议室，戴眼镜的斯文流氓被王戬赶到厕所去了，没办法，中午饭没吃净喝水，袁菲菲见状一脸苦笑，高中同学八成要黄。 大龄剩女名曰陶文琪，西南财大本科，戴眼镜，自出校门以来一直担任财务工作，小二十年工作经验，眼睁睁瞅着那位王总将副总经理赶去厕所，心存侥幸赌这位小王总不懂财务专业，强挤笑脸坐对面等待询问。 “公司以信用对外吸纳资金用于研发，对内如何记账？” “银行存款。” “错，应该叫投资贷款转银行存款。” “为什么？” “防止将钱打到个人账户吃利息。” “……”陶文琪。 “以私人关系向某企业借款用于过桥，对内入账怎么记？” “……银行存款。” “错，应该叫周转贷款转银行存款，防止借款人对内故意延长打款周期，将钱打到个人账户吃利息。” 袁菲菲绝望了，这种话术曾在方子明身上领教过，简直是一对妖孽啊！万幸王戬没当上财务总监，否则徐康健这会正唱铁窗泪。 反观陶文琪，专业领域被一个门外汉问住两次，是个人都会不服，道：“王总，您学过会计吗？” “华中财经大学会计学专业，差点考上注册会计师，目前是西工大的数学博士。” “……”陶文琪。 “呵呵。”王戬莫名笑道：“孰我直言，看你的简历在深圳工作十几年一直做普通会计，说实话书本上的东西你算是学到家了，如果进峰利集团……相信我，哪怕你干到退休同样也不会有升职的机会。” “为什么？” “把我问的两个问题琢磨透你就知道了，言尽于此。”说罢王戬起身，斯文流氓恰好厕所归来。 “完了？怎么样？” “普通业务能力非常不错，但做不了管理，适合朝九晚五的程序性工作，进了公司相当于坐了铁板凳……慎重。” “明白了。” “对了袁姐，待会你通知一声，试验基地面试的九个人在徐总旁边的大会议室。” “好的。” 王戬一走，斯文流氓立马问袁菲菲刚刚什么情况，陶文琪则一脸苦相急得直咬嘴唇，本来十拿九稳的事被玩儿成这样，只怪出门没看黄历。 毛文忠也听出来了，王戬明显是故意不按套路出牌，想想也对，杨坤在集团内部号称智多星，手下那帮子更是个个人精，连肖杰那样的都被盘了，进去的那两位更甭提，陶文琪真要入职不出仨月没准会被董小红盘成傻叉，而且时间一长久不升职容易动歪心思，还很可能连累袁菲菲。 安全起见，斯文流氓按国际惯例回复：回家等消息吧。 再说王戬，有日子没路过财务部，可惜中午休息都趴着睡觉，随手试试杨坤办公室的门，开了，大喜，跑进去翻箱倒柜又摸到两瓶茅台和几罐好茶叶，打好包拎下楼，贼头贼脑窜地下停车场搁车上，确认没人瞧见，再次上楼去会议室刷手机打发时间。 相对于其他岗位，来试验基地应聘的年龄都比较大，很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发型较乱、提着文件包、一身黄金圣衣的中年大叔敲敲开着的门。 “请问试验基地应聘是在这面试吗？” “嗯？对对对，请进请进。”王戬熄屏手机，抬脸瞅见这伙计还穿着送快递的套装，问道：“你是马国铭还是祁志？” “您好您好，我是祁志，您是……” “试验基地主管王戬。” 祁志面露吃惊稍微一愣，太年轻了，坐对面问道：“听说您是西工大的数学博士？” “嗨，那都是唬人的，没听说网上有句话叫高手在民间。” “呵呵，想不到王总还挺风趣。”祁志精神放松，打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打印好的，像是论文的东西递交过去，道：“王总，我是学材料学的，这是我耗时三年写的，您先看看。” “《论硅分子的特殊排列》。”王戬眉毛拧了，一目十行翻得贼快，近九十页的论文瞧完不过半个小时，祁志见此满脸透着失望。 “哥们，副总助待遇，年薪约25万，没有试用期，怎么样？” “……”祁志。 第305章 高手在民间 《天下无贼》黎叔曾经曰过：21世纪什么最贵？人才！ 光源镜片的制造厂商从去年找到今年，动用政府力量也没动静，想来制造工艺要求属于空白，如今撞见个干材料学的大叔，正好研究的是硅，这么牛逼的人居然在送外卖，市委书记要知道准跳起来骂街，简直暴殄天物。 为防市领导遭雷劈，王戬直接开出目前最高条件，震得大叔当场无语，以为嫌少，连忙再道：“等你的成果出来，申请专利后公司与你五五开，级别挂副总工，到时候还可能有股分期权，加一起年薪至少500万以上，怎么样？” “您……您确定？” “这篇论文正好和我的项目有关联，政审过后进基地你就知道了。” 捅破天的待遇和前景，祁志没有理由不答应，咬着后槽牙道：“行！” “对了，马国铭你认识吧，也是送外卖的。” “知道啊，我俩不在一个大学，我研究的是化学材料，他研究的是金属材料。” “目前有论文吗？” “没有，听说他老婆嫌他读一辈子书没出息，两年前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个上小学的孩子，哪有时间搞研究。” “嗯，你这样，人来了让他先等会儿，我让基地其他研发小组的组长面试，你最好吱会一声，让他做好准备，面试成功初步待遇跟你一样。” “我替国铭谢谢王总。” “嗨，小意思！” 材料大拿祁志千恩万谢满面春风、仿佛一下年轻了十几岁，乐呵着走了，王戬立刻给徐岩发去消息，来集团面试材料大拿，十万火急。 时间还不到两点，王戬估计刚才那哥们正好在附近送餐，顺道来看看，相信出了峰利大厦便会将那套黄袍狠狠踩在脚底下，再吐两口唾沫，然后大吼一声：老子终于熬出头了！ 想到这王戬不由自主笑了，刚掏出手机，就听外边传来一嗓门野兽般的嚎叫，刹那间惊动整个集团，顺便提醒财务部那帮人到点上班。 看得出来，试验基地好像除了厨师和保洁，感觉没一个正常人，包括王戬，然人才渴遇不可求，运气好逮着两个，后面面试的四个全部清一色的书呆子，毫无主观性，属于那种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没啥想法，被直接pass。 第五位名字挺有个性，车擎伟，穿着时尚颇为帅气，似有傲慢跃然于脸，上家公司腾讯，雷总的人，底层架构师，上上家服务于华为，参与过鸿蒙系统的开发，考虑编入it组庞蒙麾下，副生产总监待遇，工资比上两家差了些，这哥们脸上明显写着不悦，拿回简历扬长而去。 第六位姓吕，名亢，也是年纪最大的那位，许是长年搞研究头发花白，眼镜镜片看着较厚，国字脸肤色油腻，十指焦黄看来和老叶头有得一拼，单手插兜拎着台没包的笔记本电脑，王戬主动起身握手表示对长辈的敬重，自我介绍寒暄两句进入主题。 老吕废话不多，摆上笔记本电脑操作几许屏幕转向王戬：“看完后再谈，如果你识货的话。” 又一篇论文，《石墨烯分子的另类结构》，王戬认认真真读完陷入沉思，起身背手来回走动，刚好徐岩出现门口，见此没敢打扰。 好一会儿王戬才道：“这篇论文还有谁看过？” “十七年前我的博士导师，被嘲笑了。” “十七年前！”王戬猛吃一惊。 “呵呵，怎么？你不觉得挺科幻？” “老吕，进了基地给你看看我的论文，那才叫科幻，不，应该叫玄幻。” “进基地的事先不谈，我想知道你对这篇论文的看法。” 王戬没敢直说，在手机上写了四个字递至眼前，吕亢看罢长出一气，身体明显放松，摘下眼镜双手捂脸近一根烟的功夫，而后突然起身紧紧握住王戬的手满怀激动：“不瞒王总，这篇论文仿佛一块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谢谢！” “先别急谢。”王戬淡定道：“进基地没什么问题，副总助待遇，加上年终奖约25万冒头，暂时委屈您了。” “没事没事，已经很满意了。” “还有，你这项目我会上报中科院，相信另有待遇，至于什么时候启动……我不知道。” “理解，只需保证先期研究资金就行，王总，这篇论文修修改改十几年，一直停留在纸面，我着急啊！倘若有生之年能成就现实，也算对老婆孩子有个交待。” “入职后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主管后勤的文秘，他会帮你解决，解决不了找我。” “谢谢王总。” 年过半百的千里马遇见伯乐，俩人都高兴，老车后半辈子也算有了着落，王戬亲自送出会议室再次握手道别，顺便叫进第七位，和徐岩一起面试，三句来言四句去语大失所望，这哥们年纪三十多，能说会道口沫横飞，问到专业就转移话题，说白了就两字：善侃。 脸皮厚擅于拍马屁的人王戬一般送销售部，但现在多事之秋，时机不对，按国际惯例打发走，等到下午近五点快下班，马国铭气喘虚虚一身外买套装姗姗来迟，王戬觉得好笑，将主场交给徐岩抬腿闪人。 回基地将仨人的简历准备好，第二天送交市公安局政审，好死不死路过网警组瞧见自家媳妇在里边坐着，愣了。 小两口心有灵犀，王戬刚进门被葛燕看见，连忙跑过去将人给推出去了，小声问道：“你跑市局来干什么？” “我还问你呐，上班也不吱一声，孩子咋办？” “姑娘我送南城了，组里有紧急任务。” “啥任务？” “哎呀你就别问了，反正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难得明天周末休息，你又不在家，那我休息个屁啊！” “你媳妇是警察，体谅一下嘛。” “唉~算了，谁让你是国家发的。” “噗，好呐！快去吧，别让宋局跑了。” 执法单位小两口不敢乱来，换别的地儿非啃两口，挂着一张苦脸敲响局长办公室门，王戬非常纳闷，宋局总有批不完的文件和写不完的材料，哪那么些屁事？ 将三份简历往桌面一摆，王戬道：“宋局，这仨人除了年纪比我大，科研能力绝不在我之下，高手真特么都在民间啦！” 宋局认真看罢脸色非常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嘱咐道：“好好珍惜，有困难找我。” “您放心，另外问个事，网警组接什么大活了？连我媳妇都搭进去了？又有电诈团伙？”王戬趴办公桌前凑近了些小声问道。 “小周说得一点没错，你就是老太太的尿盆，挨呲没够。” “……”王戬。 第306章 自己嘬死 在川北的一亩三分地上，王戬真真怵的可能只有宋局和周政委，明知眼前这老头不好对付还把脸往前凑，没抽他两耳刮子算祖坟冒烟，讨了个没趣感觉丢了面子，翻翻白眼转身要走，这时宋局桌面电话响了，王戬刚拉门便被叫住。 秒秒钟挂断电话宋局那眼睛瞪得跟灯笼似的，深乎一气压制情绪道：“信访办来电话，说收到一封关于试验基地的投诉信。” “……”王戬。 “少充愣装傻，说，昨天面试出什么事了？” “我啥也没干啊，就平常面试，一共九个挑了三个，这也有错？” “那为什么有人说你歧视知识分子？” “谁说的？我特么恁死他！”王戬顿感天大的委屈，流氓脾气上来了。 宋局见此一拍桌子大怒：“胡闹！你是个科学家，不是土匪！你要恁死谁？” “我……宋局，我我我……我我真没有，等会……”王戬吓得不轻，好在理智清醒，很快想到个人，猜测道：“投诉那人是不是叫车擎伟？” 宋局没接茬儿，看看显示器更火了：“连名字都知道，还敢说没有！” “卧槽！真是他！那狗日的仗着腾讯和华为的工作经验，及参与过重大项目研发傲得很，这么好的公司待的时间都没超过五年，所以想先看看人品，就没给高工资，妈的居然投诉，艹！” “你确定？” “我拿我媳妇脑袋担保。” “……”宋局。 解释清楚保住小命，王戬活着走出局长办公室，火气冲顶黑着脸没跟葛燕打招呼便回了基地，冲进财务室找到老柴，让其帮忙查查车擎伟在华为的工作表现，像这种有才无德的人坚决予以打击报复。 项目负责人亲自指派任务，老柴怎敢怠慢，惹得省财政厅的人个个面面相观，心说这主平时没个正形，工作起来倒挺像个科学家，怎么这会跟流氓似的？ 无缘无故被宋局骂了一顿，王戬气不过，趁着没放假坐地死等，直到中午饭才传回消息，确如猜测的那般，车擎伟仗着技术牛逼无视主管，经常私下改变团队定好的决策，造成程序出错或bug，使得团队白白损耗精力和时间，可谓傲才视物屡教不改。 但有一点倒是挺可疑，这厮并非东北人，确切的说籍贯江苏，至于从哪儿收到的消息跑来川北便不得而知。 跟这种浑人置气不值当，王戬大幸没放进基地，否则肯定坏事，吃罢午饭叫来文秘邵小芸，准备好三间单人宿舍及保密协议，千叮万嘱一定做好这仨人的后勤工作。 本以为这事就此揭过，哪晓得晚上王戬一个人在家继续手头的工作，凌晨一点突然接到庞蒙电话，集团网络遭到入侵，甭问，准是那王八犊子在搞事，也是车擎伟倒霉，试验基地被境外黑客入侵没几个月，庞蒙不像王戬，涨记性，在机房隔壁支了张床，搞了个台式机监控网络轮流值班，这下好，撞枪口上了。 三番两次挑衅，王戬那狗脾气上来了，一个b架构工程师还特么翻了天了，当即远程试验基地，正所谓：太岁头上敢动土，鲁班门前耍大斧；正经科班擎天柱，不敌野生霸天虎。 …… 次日周末，星期六，王戬早早起床又去了市公安局，找到网警组黄队亲自报案，那哥们一听峰利集团内网又遭入侵，脑袋都大了，葛燕却心里犯嘀咕，有种夫君又捅蒌子的感觉。 “甭琢磨啦，人我已经找到了，就等你们出警。” “证据确凿？” “在这方面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倒也是。” 慎重起见黄队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老大打个招呼，到时候出差错挨骂至少有人陪着，俩倒霉鬼也是运气好，宋局心肠也热，这会没在市局，跑市委组织部递交政审材料，还捎带着车擎伟，听完前因后果果断命令出警。 西街仁寿路豪庭小区，两辆警车七八个人，直奔某单元居民楼703室，敲门等待片刻，一体形较大、目测50岁往上的中老年人开门，一瞧门口一堆警察，警惕道：“你们找谁？” 黄队亮出证件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车擎伟住这吗？” 仔细看过证件更加好奇，将众人放进屋，边走边道：“小伟是我儿子的大学同学，很本分的一个孩子。” 说着话冲里屋喊了一嗓门：“安子，有警察找小伟，赶紧起床。” 这属于打草惊蛇，等待近一根烟的功夫也没见开门，黄中林异常警觉眼神示意，两名警察直接掏了手枪，吓得中老年汉子大惊，刚要喊话嘴被黄中林给捂了，千钧一发之际门开了，二人出窝被抢指着脑袋，吓得双手抱头蹲下。 都是同道中人，黄队瞬间猜到怎么回事，撒开手冲进卧房，一台台式机，一台笔记本，摸摸主机还是热的，开机后画面停留在dos界面，系统提示引导丢失，甭问，硬盘被格式化了。 “警察同志，这……这怎么回事？安子，你俩干什么犯法的事了？”中老年汉子急得直拍大腿。 这时，打外面又进来一人，一身便装，安慰道：“老爷子放心，您儿子没事；车擎伟，还认识我吗？昨晚上同你交手的就是我。” 傲才视物的主终于踢到铁板，车擎伟认栽无语，黄队出卧房道：“这俩小子挺机灵，匆忙之间格式化了硬盘。” “没事，我那有操作记录，足够他蹲几年的。” 像车擎伟这类人一旦坐牢，甭说他自己，他们家老爷子估计会打断他第三条腿，急了，啥也顾不上了，当众道：“警官，昨晚上是我俩一起操作的，我只是从旁协助。” 得，这话算割袍断义，将同学和同学老爸得罪得干干净净，安子顿时失去理智：“王八蛋，明明是你说要出口气要老子帮忙，去你妈的！” 幸好俩警察手快，不然非打起来不可，安子他爸气得直哆嗦，刚才还夸那孩子本分，转脸就变，一句话自己儿子被拉下水，二人被双双带走，感觉天要塌了，急忙打电话老伴。 其实二人是否坐牢有解，这事可大可小，只需王戬代表集团签个和解协议书，顶多闹个批评教育，只怪车擎伟自己作死暴露人品，走到这一步纯粹是没把试验基地放在眼里，认为就是个草台班子，没啥技术。 第307章 私下和解 从某种角度讲，车擎伟的个性相当于放大版的杨阳，一意孤行视国家法度如儿戏，在技术层面自觉天下无敌，但出来混迟早要还，撞上王戬算他倒霉，跑到信访办投诉不说还特么背后捅刀子，甭说王戬，作为前辈庞蒙也不会轻饶了他，害得惊悚一场一宿没睡好。 难得一个周末被搅和了，带娃一天半葛燕也没回家，星期一溜溜哒哒回基地上班，那俩倒霉催的判多少年跟他没关系。 今儿的基地和往常不大一样，两百多亩的面积大部分空着，位于东南角正大兴土木，邵小芸说是武警部队正起宿舍，考虑到试验基地发展较快，现有住宿条件不符合营房规定，申请获批后重新盖，免得到时候科研人员多了又要搬。 王戬觉得很对路子，但身为基地主管对当兵的很有感触，跑去食堂开个会，以后炒菜多搞些新花样，天南海北都行，不会上抖音查，查不到打报告申请出去学，费用基地全额报销，总之一点：一定要保证大家吃好。 康景文不在，王戬深感心累，邵小芸更甭提，一天下来啥也没干，尽处理后勤方面的事，下午消食瞅着老石在那耍太极，斯文流氓来微信：“集团关于第三期投资五月份会批下来，哥们，下面就看你的了，岗巴dei！” 这厮太没溜，瞅着微信图标上的双胞胎眼晕，闲来没事索性回办公室加班设计芯片，冯磊刚学会还不太熟练，别整出bug。 稳稳当当过了三天，n久没露脸的徐康年突然驾到，身边跟着位50多岁、戴宽大眼镜、挺着个大肚子、自带老板气场的人直奔总工办公室。 王戬脑子正高速运转、盯着显示器坐忘无我全然不知，手里的鼠标时不时动两下，身后立着块写满数学公式的白板，若非冯磊提醒，估计得晾徐康年半个钟头。 “哟，老板。”王戬惊讶扭脸看看窗外，道：“今儿没刮风啊？” “你小子，整个集团也就你敢调侃总裁，老车，别见笑啊，坐坐坐。” 一听老车，王戬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关闭显示器没吱声，待邵小芸泡好茶与冯磊一起出去关上门，徐康年才开口：“相信不用我介绍吧？” “老板，您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礼下于人，怎敢让徐康年为难，老车赶紧接话：“小戬是吧？你们总裁可是天天把你挂在嘴边，跟宝贝似的，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干大事的。” “车老板，有件事我没整明白，既然自家有买卖，为何还让儿子出来打工？” “嗨，年轻人嘛，初生牛犊血气方刚，总想凭一己之力成就一番事业，说实话，也是小伟家庭条件好，读书从没让人操过心，一切太顺，能给他点教训涨涨记性也好。” 车老板太会说话，边上又有老板加持，王戬很难应付，思虑良可转脸徐康年：“老板，您没觉得车擎伟的性格有点问题吗？” 徐康年眼神刹那闪烁，随之明白这是暗指徐晗，转脸道：“老车，你确认只是给点教训？” “老徐，你也知道，小伟是咱老车家的独苗，真要坐牢会影响公司将来发展。” “您就不怕他将来闯更大的祸？”王戬道。 “这点请二位放心，回去后我肯定好好教育，对了，来这之前小伟也深感悔意，已下决心回学校读研。” “呵呵。”王戬笑道：“老板，听见了吧，他这是不服，想学上乘武功找我报仇啊。” “他敢！”老车急了。 “他连同袍都敢出卖，可见道义在他眼里算个屁，您觉得他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小戬！”徐康年微怒制止，道：“老车，这小子说话老这样，有时候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没事没事，小戬少年得志，也就是你老徐，换别人我肯定挖过来。” 二人一唱一喝王戬没辙，三下五除二在和解协议上签字，车老板大大滴松了口气，夸道：“小戬干事老练，老车很久没见这么有魄力的年轻人，今天下午18：00，川江大酒店，不许以工作为由拒绝。” “行是行，但不能喝酒，明天还要替咱们家老板卖命呐。” “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敢情这几年拿我当蒋光头啊！”徐康年佯怒。 “哈哈哈，这小子会说话。” 将两大boss送至基地门口，才发现还有位中年贵妇在外边焦急等待，拿到和解协议书脸色缓和，冲徐康年连连握手道谢，而后豪车朝市内驶去。 送走瘟神回办公室，冯磊不悦道：“就这么放过他？” “不然怎么办？老板都来了不能不给面子吧？” “唉，有个有钱的老爸真特么爽，我要是那姓车的……” “你要姓车现在一大堆女朋友，没准还有私娃！” “哈哈哈，知我者老王也！” “对了，房子看好没？几栋几楼？” “你隔壁那栋，13楼，每平，下个月付款，支援兄弟120万就成。” “靠，我特么真成隔壁老王了；呃还有，下个月基地第三期投资下批，你想办法投个100万，过两年在你家那边再买一套，免得别人说你当了上门女婿，钱不够拉上信海的那帮同事，尤其老高，再不够忽悠一把总经理。” “你可真损，行，今儿晚上跟他们提一嘴。” 挖坑使绊子也要绑上贼船，第三期投资的消息就此不易而走，川北及周边的闲钱悄然向峰利集中，没想到各大银行分行行长纷纷找上财务总监杨坤，门槛都踏破了，甭说茶叶，茅台五粮液大把大把的往办公室拎，就为分点蛋糕，谁让试验基地背后有国家支持。 当初在北监学财会的时候方子明就说过，没事千万别招惹国内银行，赤裸裸的有奶便是娘，不差钱的求着人贷款，差钱的就算你跪下人也不贷，最最恶心的是从来不做雪中送炭的事，尽干落井下石的活。 到点下班，因酒局不得不强行中断思路，开上辉腾前往川江大酒店，提前20分钟抵达门口，车老板夫妻二人等候多时，一个说着客套话，一个连连感谢，搞得王戬相当尴尬。 这两口子可谓将人做到极点，贵妇陪王戬一同上楼，车老板继续等候徐康年。 幸好车擎伟还要拘留15天没在，否则这场酒局很难收场，从贵妇口中得知，车老板还请了集团正副总经理和财务总监，想来有业务要谈，闹将半天又成了饭搭子，白白浪费时间。 第308章 不惜血本 2020年4月23日星期四，下午17：27即将下班，市公安局刑警队接到城西派出所汇报，西街里扇胡同一间巷子里发现几块滴落的血迹，还有几个淡淡的残缺血脚印。 田队强行压制心里的烦躁问明原由，说是巷子，但过于狭窄，需侧着身子横着进，所以平时压根没人走，情况极为反常，不顾饭点火速出警勘察现场。 果然如描述的那般，勉强半米宽，完全没法走人，入口浅处有明显的血迹，经痕迹专家判断，应该不超过24小时，从一些微小飞溅的血渍高度和形状来看，大致推断是两个人并排侧身，在里边那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刀扎中大腿，另一人趁机逃走。 这地方人来人往，现场已被破坏得差不多，用于参考的痕迹太有限，田队认为是晚上周边混混勒索打架所导致，收集好血液样本回市局做dna比对，并嘱咐西街派出所调取昨晚上附近监控查找线索，顺便派人走访一下，便草草收队。 …… 川江大酒店，车家贵妇领着王戬进入装修豪华的包间，集团大小王和财务总监赫然在内，双方见面堪比黑社会老大见小弟，并没想像中的热烈，唯斯文流氓甚是爽朗。 “还是咱们小戬有面子，车太太亲自陪同。” 没等王戬搭茬儿，杨坤搁下手里的手机一脸邪笑问道：“小戬，前几天跑集团面试，我那办公室里的茅台和茶叶怎么没了？” “咳……师伯，我觉得凭咱俩的关系不用分你我吧？”王戬脸皮厚，当着外人套近乎。 这时，旁边总经理插话道：“杨总，我早就说过当年判轻了，你还不信。” “真要判轻了，这会儿集团没准正裁员呐。”面对总经理，王戬言语不落下风，令车太太大开眼界，胆儿也太大了。 “那你倒说说，小容量陶瓷电容的项目什么时候出成果？” “要不这样。”王戬稍微一琢磨，决定坑一把徐鹏飞，道：“如果十月份之前提交申请专利，项目奖金您给翻一倍，怎么样？” “好，就1000万，杨总和文忠作证。” “错，是2000万。” “大容量的一起出？”斯文流氓吃了一惊。 “嘿嘿~”王戬笑而不语。 “行，跟你赌了，明天重新定义项目书，但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超过一分钟，小子我自己滚蛋。” “放屁！”杨坤笑骂道：“你这不耍无赖吗？” “就是，只占便宜不吃亏啊？” 正说着，车老板陪同徐康年到场，众人连忙起身迎接一一寒暄，而后分缤落座，两大boss自然座主位，王戬年纪最小，又是饭搭子，座门口上菜的位置，打定主意开动后关闭五感只管吃。 殊不知生意场上的人都是些不按套路出牌的主，交流中等菜上齐关上门，车老板瞄准混不吝开火，起身第一杯敬王戬，漂亮话一茬接一茬，夸得王戬天上有地下无，一饮而尽还不忘调侃：“小戬，哪天想着去伯伯那，一年给你5000万。” “车老板，我刚出监狱那会儿遇到一位高人，告诉我四字真言：钱多是病。”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巧妙化解尴尬，车老板顺杆往上爬：“难怪你只开辆100多万的辉腾，电梯里我还埋怨老徐小气。” “就这还是总裁下死命令才开的，不然原来那辆十几万的比亚迪他才舍不得卖。”杨坤接话永远滴水不漏。 讲真，直到现在王戬也不知道车老板到底是干啥买卖的，但话里话外无不透着同行的意思，有心的是车太太就坐旁边，趁着说话间隙轻声道：“小戬，小伟有个堂妹，刚满25岁，你哪天去江苏玩，一定记得打个电话。” 赤裸裸的刨墙脚，王戬瞠目结舌，闹得斯文流氓乐喷了：“车姨，我这兄弟的女儿快一岁了，是我干闺女。” “哎呀，那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好心办坏事，车太太闹一脸红自罚一杯。 破解酒局尴尬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话题，车老板扭脸徐康年道：“老徐，下午咱俩商量的那事我觉得问题不大，再说峰利也不吃亏，在坐的都是集团精英，讨论一下？” 徐康年莞尔一笑，搁下筷子道：“奇俊电子集团想与峰利集团达成研发战略合作，有意出资10个亿，分五期投资参与试验基地的项目研发，成果五五共享，大家有什么看法？” 话音刚落，车老板马上道：“老徐，我改主意了，成果四六，奇俊四，峰利六，怎么样？” 多出整整一倍投资，现又临时分出一成，说明奇俊集团当前形势不妙，但王戬不这么看，很快想到个可能，翻眼一瞅杨坤正好对眼，俩人不由自主微微一笑收回目光。 都闷在心里王戬自然不会多嘴，认真贯彻省委陈书记的指示，决策上的事别掺和，自己只是个干活的，吃饱吃好就行，再说好久没大吃二喝了，抄起筷子进入胡吃海塞模式，众人一瞧心里跟明镜似的，王戬这是置身事外了。 “车总，您的投资多出峰利一倍，为何成果四六共享？”徐鹏飞问道。 “就凭小戬性格低调敢说实话，老徐，你我都是当老板的，能遇到个直肠子的高管不容易，况且还是搞研发的，我相信小戬能出成果。” 这话虽然大气，但太过牵强，众人也不点破，杨坤道：“车总，不瞒您说，我这师侄当前的项目一直处于保密阶段，不说我这个师伯，连总裁也不知道，也就您敢赌？” “有这事？”车总眉毛拧了，下意识瞟了一眼老婆。 “呵呵，这倒是实话，我也在赌，赌这个没正形的小子能一鸣惊人。” 王戬总算明白什么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车老板哪能听不懂弦外之音，笑脸道：“老徐，你这就没意思了，全国的半导体企业十家有八家在收缩业务，唯独你们在扩大产能。” “那是没办法，市委书记的面子不能不给吧？再说峰利已经上了老美的制裁名单，我这也是打肿脸充胖子，赔本赚吆喝。” 峰利高层那嘴一个个跟涂了502似的，车总没辙，转移炮火盯上王戬，语出惊人：“小戬，我私人单独掏钱5亿给你个人，买你未来两项专利，怎么样？” “……”众人。 第309章 不甘心 敌人越疯狂，越说明阻击的必要性，价钱越高，越说明奇俊电子的处境非常不妙，这已经不是在谈生意了，这是赤裸裸的考验人性，打破坏游戏规则的擦边球，你要私下谈没人反对，如今摆在明面上…… 好在说的是未来，王戬正吃得满嘴流油，一听这话瞪大眼睛画面定格，随之嗦了一口菜，油花飞溅，擦都没擦愣道：“我要那么多钱干嘛？” “……”车总险些噎死。 “小戬！”杨坤佯装怒道：“跟我们开玩笑也就算了，车总面前收敛着点，茅台那事还没跟你算账啦！” 王戬白眼一翻战术性认怂，算是化解僵局，杨坤起身扭脸提杯：“车总、车妇人，我这师侄嘴上没把门的，您别见怪，我替他向你们二位赔罪。” “没事没事。”两口子连忙端杯一饮而尽，合作研发的事就此打住。 往下酒局变得索然无味，除了王戬撒着欢的吃，其他人基本没怎么再动筷子，五个男人两瓶茅台愣没喝四之一，七点钟不到便散了，车家老两口依然热情送至酒店门口，对王戬一如既往的关切，还要走了王戬的手机号和微信，美其名曰：一见如故。 听得出来，奇俊集团也属于家族企业，没有研发能力，两国的贸易战和正在南方肆虐的疫情，如同一双看不见的手正试图扒下奇俊电子的底裤，回基地王戬特意查了一下，科创板并没看到奇俊电子，说明并非上市企业，怪不得说话姿态低。 晚上睡觉也不得安宁，车老板发微信直接摊牌，陶瓷电容的项目愿意花两个亿偷偷买下，并极力保证两家在销售范围上不撞车，实在不行还是5个亿，帮忙研发两到三个项目，以缓解企业面临的市场压力。 正琢磨怎么回复，杨坤发来消息：“小戬，车总想必会私下找你要项目，记住，委婉拒绝态度友善，无论多少钱也要经得住诱惑，千万守住道义。” “他想让我帮他另外研发两个项目，咋办？” “市场可以分享，专利一定要握在手里，那是你在社会立足的本钱。” “明白了。” 经杨坤提示，王戬回复车总道：“新光器件上市不可能很快独霸市场，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找总裁谈，毕竟从东北运到南方也要成本，您说呐？” 建议中肯，但还是小看了车总的野心，又想往川俞分公司塞两个人学习贴片管理，也想将良率整到100%，王戬回复得更直接：“给予员工充分的尊重和远高于市场的工资，良率自然提高。” 这种搞法无异于让奇俊电子自杀，东北的消费指数和江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依王戬的说法，人均工资将突破一万，还不一定干得过周边同行。 就这样聊了近一个钟头也没聊出个结果，勉强对付过去，第二天醒来车总给留了言，今天中午的飞机，邀请王戬一定去江苏玩儿，到厂里指导指导。 “卧槽！这特么能去？真要去了总裁估计会派杀手跟着，敢投敌就地击毙。” 那话怎么说的？老子得不到的，你们特么都别想，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反正徐康年绝了户。 …… 试验基地，文秘领着两中年人和一老头进总工办公室，没人，邵小芸习以为常：“不好意思，王总估计还没起床，我打个电话，你们稍等一下。” 不多时，王戬嘴里叼着个葱油饼匆匆赶来，赔着笑脸连连抱歉，材料大拿祁志纳闷问道：“王总，基地没考勤？进来时路过几个办公室基本没人啊。” “嗨，只要按计划完成项目，爱来不来，坐坐坐。” “……”仨人。 “邵秘书，去把徐岩叫来，他的救星到了。” “来了来了来了。”先闻其声，两口烟后方见其人，徐岩一脸困意飞奔而来，见着马国铭跟亲人似的大喜握手：“总算把你盼来了，这回能提前完成项目，抓紧时间，走走走。” 马国铭被连拉带拽请走了，王戬自语大骂：“靠，至于这么猴急吗？” “……”剩下的俩人。 “那个……老祁，现阶段你编入我的项目组；老吕，一会儿将你的论文打印出来，署上名后我发给中科院，然后将需求列个单子交邵小芸拿我签字，暂时先这样。” “王总，我能问问咱们是什么项目吗？”祁志问道。 “光刻机的光源研发，目前就差镜片的制作工艺，所以以你为主。” “神马！”二人起身大惊，一脸难以置信。 “我可跟你说，全国半导体产业链能否摆脱老美的制裁就靠咱们俩啦，我预估的是今年年底出成果，整不出来会被老百姓打屁屁的。” “这么说极紫外光的研发已经成了？”祁志再问。 “目前我正设计控制频率的芯片和电路板，如果成功，保守估计至少五纳米，皮米级也有可能。”说到这王戬神情一愣，扭脸邵小芸：“他们保密协议签了没？” “刚到，还没来得及。” “……”王戬。 简直瞎耽误功夫，慌急火燎把人从光器件小组薅出来，速度签了“卖身契”后各归各处，祁志重回办公室又见一陌生面孔，一脸困意哈欠连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毒瘾犯了。 初来乍到先熟悉环境，冯磊打着哈欠带老祁去地下室大致了解研发进度，王戬则调出先前绘制好的镜头图形，边上后勤部有人搬来一台崭新的台式电脑正安装。 …… 2020年5月7日星期四，五一小长假最后两天，上午，城西派出所出来两位小年轻，其中一个头也没回独自离去，车擎伟全程目送闭眼无语，深吸一气提上包消失在车流滚滚之中。 翻翻手机微信，安子的名字已经找不到了，苦笑未果又现提示：您已被踢出同学群。 “人生天地间，以忠孝为本，古人诚不欺我。”自语一句熄屏手机无甚后悔。 没有根的城市是陌生的，车擎伟极不甘心，但老爷子已下死命令，8号下午等他吃晚饭，倘若没出现，将切断手里的现金流，有本事沿街讨饭。 凭本事考上名牌大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般极为自律，活了二十多年没栽过这么大跟头，必须找回场子，冒着加入丐帮的风险打定主意重拾信心，手机呼叫滴滴打车路边等待然而…… “嗯？什么东西？” 身边有棵环保树，树下草丛里躺着一张类似银行卡的物件，车擎伟好奇捡起：“陶文琪，峰利集团财务部，职员。” 第310章 国家和人民 以王戬和车擎伟的关系，俩人注定见不着面，没追究他刑事责任算混不吝良心发现，还想进基地，更扬言不要工资也行，这不摆明了挖坑吗？真答应了扭脸就去举报，王戬那校官立马变尉官，怎么可能上当。 目的没达成，车擎伟思来想去实在没折，回市区的滴滴上瞅着那张捡来的工作牌发愣，思来想去实在没折让司机改道去了高铁站，打道回江苏从长计议，进站后随手将那张工作牌丢进垃圾桶。 然第二天城中心派出所有位警察来到峰利大厦，问明情况将陶文琪的工作牌交给前台，并拍照留证。 时间快进两个月，七月份第一天，天气炎热，峰利集团位于西效的三个光器件厂房落地，集团人事部正式对外招聘，而后派往礼花培训一个月，在这期间姜金龙it组配合工艺总监的人调试软件及生产设备，庞蒙负责网络对接和授权。 招聘如火如荼，市委书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省发改委罗主任来电话，得到一个消息大喜过望，当即打保票一定把事干成。 挂断电话立刻抱起手机连发好几条消息，而后找来市发改委钱主任，一起驱车前往峰利大厦直上16层，门口秘书眼力劲贼准，见状连忙起身问好顺手开门引进硕大的总裁办公室。 徐康年等候多时，仨人一一握手像是多年的老友，分宾落座徐康年问道：“鸿书记，什么事劳您大架往我这跑啊？” “大事！”鸿书记喜色不改：“半个小时前我接到省委电话，经江苏发改委批准，奇俊电子集团打算在咱们川北投资建厂。” “……”徐康年无语，难怪市一把手亲自登门。 见徐康年发愣，鸿书记笑道：“呵呵，老徐，我也知道同行是冤家，这不找你沟通来了，有什么想法尽可当着我们面讲。” “他们具体投资的什么项目？” “说是叫半导体贴片，嗨，我明说了吧，其实就是将现有的产线搬到川北。” “鸿书记，孰我直言，江苏无论天时地利都比川北强上至少两三个层次，放弃大好的条件跑到这山沟里打转，想必有什么优惠政策吧？” “老徐，这回你可猜错了。”市发改委钱主任道：“他们什么政策也没要。” 这话令徐康年苦笑不已，目光转向市委书记：“奇俊电子这是把主意打到试验基地了吧？” “所以才专程来寻求你的意见嘛，别有顾虑，有话直说。” “鸿书记，那你告诉我，如果你是峰利集团总裁，你会怎么办？”徐康年语气柔和反将一军。 “简单，划分市场共享客户分段合作，老徐，钱是赚不完的，国内市场大得很，别老盯着眼前。” “那如果小戬的项目出成果，以车总的精明十成十瞒不住，到时候又该怎么办？我不信你舍得给。” “这个也简单，小戬的项目由国家定义分配，以主导权不在咱们手里为由拒绝。。” “鸿书记，车总这个人我比较了解，只要光刻车间落户川俞或川北肯定会被盯上，即便分不到利益也要咬下一片肉，别看他在川北投资，但主营业务还在江苏，届时江苏省委定会伸手介入为其撑腰，真要闹起来只有一个结果，谁也吃不到肉。” “鸿书记，江苏的商人那是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不像我们东北人，讲义气认情份，两个月前他儿子入侵集团网络被小戬抓了现形，你也知道小戬那狗脾气，还不是私下和解，可你知道车总又干了什么？当着我和集团高层的面出5000万年薪挖墙角。” “有这事？那小子值那么多钱？”鸿书记一脸吃惊。 “呵呵，依我看至少10个亿。”徐康年喝了口茶继续道：“鸿书记，我给你出个主意参考一下，奇俊电子若真想来川北投资也行，把主营业务光器件车间搬过来。” “不对吧老徐。”钱主任道：“我记得贴片产线的利润远比光器件高啊。” “钱主任有所不知，奇俊电子的贴片产线良率很少达标，他这是想借峰利的手帮他提高良率，而私下里再慢慢往试验基地靠，只要挖走一个人……小戬那脾气我就不多说了吧。” “他能挖走试验基地的人？”鸿书记不信。 “小戬本人应该挖不走，但其他人就很难说了，尤其刚进去的三个，两个送外卖的、一个在家被老婆养了近十年，别说5000万，500万就能弄走，鸿书记，你可得想仔细，牵一发动全身！” 市委书记不言语了，钱主任道：“既然这么说……试验基地今年能出多少成果？” “10月份可能有两个。” “好！”鸿书记等的就是这句，轻拍座椅扶手道：“老徐，成果出来后至少再建四个车间，奇俊电子我一力压下。” 徐康年沉思片刻，道：“明年吧，去年的两个成果市场才刚刚打开。” “那咱们就是君子协定，就明年。” 一场二虎相争的局面暂时化解，双方都满意，回市政府的路上，车内，钱主任在那憋着闷笑，鸿书记也跟着乐了两声，叹道：“唉，还真是一山难容二虎啊。” “只怪奇俊电子吃相太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在打试验基地项目的主意；不过鸿书记，你这招将计就计确实用得高明。” “你当徐康年看不出来啊？连出两个成果，四个车间解决的就业人数不到一千人，还是要少啦！” “要不……咱们改道去试验基地看看，探探口风？” “也行，顺便尝尝那的伙食。” 话说试验基地，时隔两个月吕亢才交上那篇写了十几年的论文，名字暂先不提，但署名出了点小状况，王戬拧着眉毛问道：“这上面怎么还有我的名？” “王总……” “打住，咱们内部都叫我小戬，王总只是对外，还有，这篇论文是你的成果，跟我没关系，我顶多算个伯乐，你要真想谢我……把地址改成试验基地就行。” “王，小戬，你我都是搞科研的，你要知道这篇论文发表后的价值，很可能……至少也是个提名。” “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这篇论文太超前，一旦得到中科院权威认可，有很大概率会被封存禁止对外发表，另外，整个试验基地唯独我这块的项目不属于集团或个人。” “那属于谁？” “国家和人民。” 第311章 玄学神棍 自新中国成立后，从百年劫难中走出的国人得到个教训：经济发展绝对不能超过军事发展，否则又是一场劫难。 老吕的这篇论文一旦成就现实，将100%影响世界格局，王戬不得不慎重，老吕却被那句“国家和人民”听懵了，至走出校门后只会在新闻联播中听到，实在没想到小小年纪信仰竟如此坚定，毫无功利之心。 许是被王戬人格所征服，吕亢点点头收回论文，回办公室重新打印首页，装订好再次上交，王戬仔细看罢搁进保险柜，并拿出另一篇论文道：“这是我的，记住，只能你一个人看，只能用脑子记。” 吕亢满面疑惑接过一瞧差点弹飞眼珠子：“《缀粒子的垂重效应·常温超导》。” “这是我的下一个项目。” 王戬语气平淡呲牙邪笑，老吕实在难以想像，这个年纪刚25岁的年轻人学术造诣居然如此之高，虽然不懂那个所谓的缀粒子是个啥玩意，但在食堂吃饭时经常听见其他组讨论《缀函数》，想必互有关联。 “铃铃铃……” 桌面座机电话响起，王戬接听道：“什么事？好的韩连长。” 撂下听筒王戬道：“老吕，市委鸿书记马上到，别让他看见你，赶紧回宿舍躲起来，注意论文别泄漏。” “嗯，放心。” 老吕前脚走了没五分钟，鸿书记带着钱主任后脚进办公室，王戬装模作样还在那设计芯片，故作惊讶道：“鸿书记，你咋来了？有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咱们川北的小科学家？坐坐坐。” 仨人落座邵小芸拿来三瓶冰镇饮料搁茶几上，鸿书记乐了：“哎呀，还是试验基地条件好啊，这罐500ml的冰椰子饮料怎么着也得五块钱吧？” “……”王戬。 “哈哈哈，鸿书记，你就别吓唬他啦！咱们又不是纪检委，赶紧喝吧。”钱主任渴得不行，一口气饮下大半，大解暑气舒坦了。 “两位领导突然造访……” “别害怕，不是来找茬的。”鸿书记道：“小戬，镜片制造商有着落了吗？” “有啊。” “哪家厂商？需要什么帮助？” “我们自己研发啊。” 惊天大喜，这尼玛要是成了没准能整出一家独角兽企业，该着川北一飞冲天傲视群雄，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总算抄上一波技术红利，兴奋得两位领导红光满面，钱主任激动道：“估计什么时候能成？” “具体进度不好说，不过这事我有琢磨，省城正好有家特种玻璃制造厂商，所以打算找省里搭桥两家合作，我们提供技术和工艺。” “嗯，老天爷总算给川北留了条活路，这事我和钱主任亲自跑一趟省委，你小子给我记住喽，整个试验基地包括你在内，但凡跑了一个我抽死你！” “……”王戬。 “别愣着啦！时间也差不多了，不打算请领导吃顿好的？” 果然是蹭饭，王戬那笑脸跟挤牙膏似的时有时无，引着两位市委领导去了食堂，同处一间办公室的老祁全程在线听得一清二楚三明白，压力那个山大啊！哪还有心思吃饭，玩儿命干活吧。 试验基地的食堂并非那种排队打饭，而是自助模式，想吃什么随便，和武警官兵同吃一口锅，风气相当正，再说伙食也好，餐餐有鱼、顿顿有肉，外面的垃圾桶常年干干净净，三位大厨今儿少了一位，听说跑到青岛学做海鲜去了。 …… 中午没休息，送走两位蹭饭的领导，王戬带上论文去了北监，沿途十分谨慎生怕有人跟踪，一路疑神疑鬼安全抵达，门都没敲推开就进，周政委难得躺沙发休息一会，瞬间惊醒睁眼看看，翻了个身又眯了。 “诶诶，几个意思？”王戬一屁股坐旁边拍了两下。 “什么事？” “大事，赶紧把老叶头请来，我捞着国之重器啦！” “机关枪还是迫击炮？” “比那些个值钱多了，堪比人间大炮，一篇关于石墨烯的论文，开拓性的那种，绝对全球独一份儿。” 周政委侧身翻眼盯着王戬半天，问道：“你确定？” “多新鲜啦，我敢拿这事开玩笑？瞧见没，论文我都带来了。” 周政委将信将疑接过厚实的一篇打印稿件，看了看首页署名随手翻了翻，一轱辘起身回办公桌一通电话，半盏茶的功夫老叶头穿着白背心、摇着蒲扇悠闲进门，爷俩心有灵犀，王戬麻遛上前敬上一盒1916香烟。 都是熟人，顾不上寒暄直奔主题，老叶头一边翻论文，一边脑子飞速运转，左手吧嗒一口烟，右手咕噜一口水，节奏有条不紊，俩人真的很担心老叶头太投入，把烟当水给喝了。 写了十几年的长篇论文翻到一半老叶头便合上了，叹道：“唉，真是隔行如隔山啦，差不多十来年没看文献……小戬，这篇论文后面部分已然超出我的专业范畴，但感觉得出来，非常有前瞻性，建议送中科院讨论。” “老叶，石墨烯我在网上听说过，您能说说这篇论文有啥用？”周政委问道。 “往小了说可以用于电池，往大了说亦可用于飞机火箭军舰。” “电池快充？” “应该是叫迅充更为恰当，如果商业化，石油将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倘若运气好，咱们国家的托卡马克装置成功，老美便无咒可念；小戬，关禁闭时听你提过一嘴常温超导，有眉目了吗？” “光源研发接近尾声，镜片出来后理论上可以实现至少5纳米，也间接佐证了缀粒子的存在，常温超导的理论也就有了支点。” “这么说论文已经成型？”老叶头惊喜万分。 “那当然，军人理应时刻牢记使命，一切以国家和人民利益为先，不像某些人，没事在办公室吹着空调偷偷睡觉，再来一根。” “……”周政委。 老叶头刚掐灭烟屁，王戬立刻奉上马屁抽出一根续上点燃，接着道：“老叶头，今年我想想办法再整机会给您闹个减刑，出来后您就到试验基地挂个顾问，我这心里也踏实，咱们那也有个老头，一位博古通今的国学大师，快赶上半仙了，你们肯定聊得来。” “你说的是石义君？” “您俩认识？” “在西北的时候政委提起过。” “嗨，那老爷子就是个迷信玄学的神棍，您别在意。” “……”周政委。 第312章 移花接木 含沙射影、旁敲侧击、暗箭伤人、拐弯抹角的指槡骂槐，完全不给周政委插嘴的机会，趁着老叶头在场还没发毛，王戬慢条斯理拍拍屁股拉门而去，二人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看到兔崽子撂着高就跑了，上车时还躲在车门后回脸看看，生怕被一枪嘣了。 “你也是，从没见你睡过午觉。”说着埋怨话，老叶头那手伸向躺茶几上的烟。 “昨晚上去川俞开会了，早上才回，一宿没闭眼。” “有什么消息？” 周政委摇摇头道：“会上大家有个共同感，雅克虽然踪迹全无，但感觉应该还在川北。” “那就是思维上的盲区。” “老叶，您给分析分析可能会在哪？” “什么地方都有可能，也都不可能，这是个薛定谔问题，建议你让小戬参与进来，他的思维天马行空，不受环境、学术和条件束缚。” “您别逗了，万一出什么事扒我这身警服都算轻的；算了，我还得想办法将这篇论文送到中科院，晚上又得去趟辽城，走军机保险。” “唉，等我老头子出狱进了试验基地，你也就解脱了。” “国安想解脱只有两种可能，退休或者殉职，您就安安心心等着小戬再立新功，他那少校也该晋升了。” “呵呵，行，你休息吧。” …… 回基地办公室，收到老祁递来的一份关于镜片项目计划书，周期半年，并列有实验设备清单，王戬仔细看罢签字批准，而后交邵小芸转财务。 “王总，我能提个建议吗？”邵小芸收到计划书没走。 “说。” “嗯……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基地离城区太远，刚进来的三个人又没车，能不能再添辆公用车？” “一辆少了，直接买三辆，国产标准，价格50万上下，回家也有面子，你打报告我批准。” “谢谢王总。” 光源研发项目总成本30亿，照目前进度看少说能省10个亿，没必要抠抠嗦嗦，尤其冯国铭，恶心死他媳妇！ 下午食堂吃饭，王戬连续收到小强和徐元的微信，本月7日8日高考，小强信心不太足，压力也大，倒是徐元自信满满，誓要考入吉大，清华北大小爷瞧不上。 勉励几句收功回办公室加班，芯片设计即将收尾，争取月底发往中兴，徒弟的第一个盗版作品交由卢卡斯检审。 2020年的高考因疫情原因推后了一个月，考试前两天正好周末，王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了趟老屋，开门扑面一股掺汤的油腥子味，一个躺床上，一个睡地板，桌上两台笔记本电脑正播放徐元讲的语文课。 速速叫醒洗脸刷牙，不讲重点专讲疑问，基本上一天一夜没睡觉，星期天下午六点切断网络早早休息，次日清晨徐鹏飞夫妻俩亲自开车来送二人进考场，回集团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王戬来一消息。 “老大，出成绩后记得那500万捐款啊。” 徐鹏飞心情好语音回复：“你小子现在身价快过亿了，比我都值钱，还惦记着那500万？” “唉，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穷怕了。” “行，我徐某人说话算话，不过谢师宴你必须回份大礼。” “10万怎么样？” “成交。” 挺好一事干得跟谈买卖似的，但天公不作美，兴许是受草狗那事影响，吉大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有前科的大龄混混能考进学校，感觉忒特么没面子，因此2020年理工科本科录取分数线一口气涨了14分。 半个月后查分，徐元不负众望，以总分664的高分成功混入吉大，其中语文居然达到惊人的148，与本年度的文科状元持平，徐鹏飞全家乐疯了；小强与之相比差了一大节，数学和理综并未满分，但总分548勉强不算差，即便如此家里也高兴，上个普通一本够用，再说年龄也不算大，大学毕业29岁，也算改变命运。 可惜疫情期暂时不允许10人以上规模的聚会，两家人各自在家摆宴也过得去，毕竟在如此内卷的环境下，两个学渣能梅开二度实属不易，可坑苦了王戬，上午下午两头赶场，还不能不去。 于是两天后宋局脑袋又疼了，政委来报，有人以王戬的名义给市公安局捐了500万，用屁股想也知道兔崽子故技重施，又在报复领导。 “老宋，我觉得没啥，对现在的小戬来说500万出得起。” “我的同志哥，那是500万，不是500块，咱们整个市局有一个算一个，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数啊。” “那怎么办？” “这个兔崽子，真不让人省心。”宋局咬牙切齿背着手在办公室来回转圈：“以前没钱吧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现在好啦！钱多得没处花，你看这事闹得！” “有啦！”政委无意间想到个招：“老宋，你看这样行不行，现在不是疫情嘛？咱们可以以支援前线的名义捐给前往武汉的医生护士，财政局的老谢没准还能请咱们喝顿酒。” “嗯，好点子！就这么办，但不要用咱们市局的名义。” “明白。” 跟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过招，注定王戬毫无胜算，那10万相当于打了水漂，难怪网上说：有钱人的世界你永远不懂。 7月28日星期一，上午，天气依旧炎热，王戬熬夜半宿总算将芯片和电路板设计完成，开着空调躺宿舍四抑八叉，睡梦中被手机吵醒，看看时间快十点半了。 “喂，啥事？” “王总，市委鸿书记和财政局的领导来了，说是有好事找您。” “好事？”王戬惊醒坐立起身，拧眉皱眼道：“我最近啥也没干啊。” “小戬！”问东问西把领导撩毛了，鸿书记拿过电话：“身为市重点单位主管日上三竿了竟然还没起床，你就是这么当总工的？” “昨晚加班了啊。” “算你小子有理，赶紧过来，有好事。” 没辙，大领导召唤火速起床草草洗漱，赶到办公室一堆人，其中有位手拿摄影器材、记者模样的大龄剩女。 “啥事？”王戬挤进人群懵逼问道。 “介绍一下，这是财政局谢局长。” 话音刚落，一位头型地中海的中老年一把握住王戬的手，激动道：“小戬，感谢啊！感谢你给咱们财政局捐了500万，为了不留名还让市公安局转交，小小年纪觉悟高啊！你放心，我拿党性向你保证，一分不少的发给支援武汉的医生护士。” “……”王戬。 第313章 剌了屁股 市公安局的政委在这方面比周进高名太多，那话说得滴水不漏，王戬再傻也听明白了，敢情又白扔了500万，能在皇家花园买两套房，省着点这辈子不愁吃喝，更过份的是财政局送王戬一面锦旗，上书：少年得志翼展鲲鹏，为国为民甘当牛耳。 “这……这话大了点吧？”王戬声音都哆嗦了。 “这是鸿书记亲自题的，还有，市委决定将你的名字上报省委，评选辽省十大杰出青年。” “卧……”槽字差点出口，吓得王戬双腿打颤，一个混混要当选，你让那些工作在基层的咋想？这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撒孜然吗？ “我什么我？就这么定了，来来来，一起拍个照。” 拍照、慰问、参观等一套流程走完食堂也该开饭了，王戬逐渐清醒，临走叮嘱鸿书记，发照片时悠着点，别把基地一些关键信息露出去，免得出事，怎知鸿书记乐了，摄影机压根没装内存卡，发锦旗的照片是用手机拍的。 忙活一上午送走领导，王戬实感心累，十分想念老康，溜哒回办公室，瞧见冯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盯着那面锦旗发感慨，这厮请了一个星期假，带朱颜回家认公婆，顺便办结婚证，孩子出生后再办婚礼，给研发项目让路。 “嚯，老王，牛逼啊！市委书记题字，财政局一把手亲自颁发，哥们，评上十大杰出青年记得请客啊。” “那必须的。”老祁附和道：“小戬，我老祁下半辈子就跟你混了，谁来也不好使。” “我说，咱们都是科学家，说话斯文点，让人听见还以为咱们是一帮混混。” “哈哈哈。”这时，外边一个熟悉的笑声：“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戬，你的光芒是掩盖不住的。” 回脸一瞧老石，悠着折扇站门口笑模似脸，王戬赶紧迎进办公室问道：“找我有事？” “有件小事，前天晚上老周给我发微信，有人在背后称老夫是个迷信玄学的神棍。” “……”王戬。 “看来这事你知道，谁说的？” “反正不是我说的。” “小戬，老夫有意收你闺女为徒传承衣钵。” “叶教授！”为了闺女，王戬毫不犹豫拿老叶头堵了枪眼儿。 “果然是他。”老石脸色一变收了折扇：“一个数据造假忽悠研究经费的老骗子，有什么资格在背后说老夫！” 老石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样子，王戬连忙劝道：“我说老石，您可千万别乱来，老叶头年纪比你大，有高血压，出事周政委扛不动。” “怎么？有胆子说没胆子承认？老夫非要与他辩个清楚，到底谁才是神棍。”说罢扒开王戬华丽转身，拉开办公桌抽屉拿上辉腾车钥匙潇洒离去。 貌似江湖两大高手决战北监之癫，王戬心里发虚怎拦得住，速度挨个打电话北监三巨头，没人接，又改发消息，也不回，明显料到有这回事，没打算制止。 “老王，我一直想问，这老头什么来历？”冯磊全程看到尾，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在他面前跟孙子似的，还一口一个老夫，啥年代的词！ “来历暂且不说，就一点，这老家伙年轻时是个见过血的狠银。” “卧槽！” …… 当面指槡骂槐是有代价的，很明显是周政委故意下的套，只要俩老头一碰面，王戬将无所遁形，多损啦！ 一边是全省十大杰出青年评选、一边是俩老头要决斗，搅得王戬一下午躁动不安，幸好手里的活完事，接下来给老祁研发镜片打下手，完全不在状态。 好容易等到下午饭点，生怕瞧见辉腾回基地老石找自己算账，焦虑当口，胖子来条微信：“戬哥，草狗这两天魂不守舍，感觉像是在搞婚外恋。” “别瞎扯蛋，川俞厂里漂亮妹子那么多也没见他动心思。”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还是让小毛总给他打个电话吧，别特么真崴出事啦！你是知不道，学校漂亮妹子真尼玛多啊，随便一个都是学霸，我都眼馋。” “可以眼馋，但不许嘴贱，不然老子把你那玩意剁下来喂狗。” “……”胖子。 信息暂停王戬琢磨会儿，觉得胖子的担忧不无道理，斯文流氓很有必要出面警告一下，当年一念之错没了徐晗，别再把手下大将给整废了。 果然，毛文忠收到消息发语音大骂：“卧槽！那狗日的还特么成了精了，考上个大学飘了是吧？等着，这个周末老子亲自去趟吉大，妈的人五人六一根头发没有还特么敢搞婚外恋，哪家的妹子眼瞎能看上他？艹！” 看没看上不要紧，未来上市公司总监基本没跑，就凭这个至少能招呼一个连的妹子倒贴，熄屏手机洗澡睡觉，一夜没怎么闭眼。 次日苏醒起得比食堂大师傅还早，思来想去决定走一趟北监，给冯磊发消息拿到车钥匙先去趟幸福大街，超市还没开门，喝上一碗很久没打牙的老纪掺汤，做好挨喷的准备向北监挺进。 北监头回迎来一辆悍马，王戬刷脸进入，犯人刚散早操，一眼瞧见老叶头正往食堂，跑上前去上下打量道：“您没事吧？” “没有啊！”老叶头反倒打量王戬，见其两手空空：“论文呢？” “什么论文？” 老叶头左右看看沉声道：“常温超导的论文啊？” “卧槽！”王戬顺手抽自己一嘴巴。 “这么早跑来干什么？” “昨天老石没找你？” “找啦！聊了一下午，这会儿应该还没起，等我喝两碗稀饭再去找他，你不吃点？” “呃~我吃过了，我去周政委办公室等您。” 送老叶头进食堂，王戬抹头就跑想溜回基地，路过行政楼咋眼愣见老石摇着折扇笑模似脸，甭问，被这老家伙和周政委合起伙来耍了。 “你还真沉得住气，不过还好，来得挺早，哈哈哈~~”老石笑得前仰后合。 “有意思吗？” “有哇！至少说明我们两个老家伙在你眼里挺有份量。” “透露一下，你俩聊什么聊这么投入？” “告诉你也无妨。”老石扣回折扇下台阶边走边道：“玄学论的是道，科学讲的是理，前者为因，后者为果。” 见王戬一脸懵逼，老石继续道：“科学是通过观察单一的客观事实总结规律，是某个较为偏面的结果；玄学则不然，可谓包罗万象，亦人、亦事、亦物，多方综合为因；如同中医，仅凭科学单一的果反推玄学的道，必然稀里糊涂。” “照您这意思，我那些证书就是一堆擦屁股纸。” 老石嘴角一乐：“你也不怕剌了屁股。” “……”王戬。 第314章 烈士陵园 眼前这老头非比常人，甭瞧年纪大，身手绝壁还在，真打起来即便能赢，王戬至少闹个半身不遂，郭德纲曾经曰过：谁是艺术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谁活得长。 老石太了解王戬，斜视瞄了一眼就知道心里在想啥，道：“要不咱们俩比划比划？” “……我错了。” “算你小子识相，待会过来旁听，敢玩儿消失看老夫怎么收拾你。” “……”王戬。 听得出来，老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王戬蔫蔫哒哒溜进政委办公室，没人，精神放松眼皮打架躺沙发上歇会儿，今儿起得太早，躺下就着，再睁眼已是中午11：00，脑子一片空白迷迷糊糊，一个翻身没留神噼里啪啦出溜地板，前额嗑在茶几上，抱着脑袋躬身在地疼得两腿直抽抽。 疼痛过心稍有缓和，再抬头那张脸憋得通红大口喘息，目光扫罢一圈还是没人，起身捂着额头去老刘办公室找人，刘泽堪正吃饭。 “刘主任，人啦？” “我不是人？” “不是，我是说周政委和那俩老头。” “你小子怎么说话啦？敢情我在你眼里连人都不是了？” “咱别逗行嘛？” “看不出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呵呵，周政委去川俞了，老石在监房，另一个半个小时前走啦，还想知道谁？” “没了没了。”说罢王戬转身要走，刘泽堪一把叫住道：“对了，拿折扇那老头让我转告你句话，拜师费500万。” “多少？他怎不去抢啊！”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又不是我说的。” “……”王戬。 “呵呵~”刘泽堪端着饭盒一脸笑意走将上前：“又让人摆了一道吧？哈哈哈，还有呐，你闺女7月20日就一岁啦，那老头说了，超过一个月加100万。” “我不拜了行吧。” “人说了，不行，大丈夫一言祭出四马难追，再说昨天你还给市财政局捐了500万，相对于你现在的身价九牛一毛，你出得起！” “我……我没有！”撂下话王戬夺门而去，太可怕了，随便躺一觉差点破产，哪儿说理去？ 一路屁滚尿流奔回基地，进办公室拍拍胸口心有余悸，老石太特么狠了，待心情平复去地下室找到冯磊还车钥匙。 “老王，刚刚那老头来过，让我转告你一声，他去南城买点祭品，准备去趟火葬场烈士陵园。” “卧槽！”王戬大惊。 就老石那满嘴古圣先贤的口才，加上老丈人又深爱之乎者也，更更更加恐怖的是闺女就在南城，葛老爷子被蒙的可能性无限大，再耽搁下去没准闺女就被忽悠走了，葛燕要知道绝对一枪嘣了他，这便是背后嘴贱的代价。 啥也顾不上了，王戬拿回车钥匙气急败坏扭脸就走，又没留神“duan”一声撞门上，在一阵哟豁豁的惨叫中捂着腮帮子狂奔而去，留下二人一脸茫然。 …… 一身杀气赶到南城，丈母娘抱着闺女在堂屋玩，老丈人在一边欢快扎着纸人，老两口脸上喜气洋洋，仔细一瞧店里的库存被清了，想必来迟一步又让老石跑了。 愣站在门口一分多钟，还是丈母娘无意瞧见的，抱着闺女出来一脸惊喜：“小戬！老葛，那老头算卦真灵，这还没一个小时呐。” “老头？算卦？”王戬没明白。 老丈人丢下手里的活乐呵道：“小戬，今天咋有空？想闺女了吧？赶紧抱抱，呵呵~” 接过王澜王戬纳闷道：“爸，刚刚是不是有个拿折扇的老头来过？” “有哇！把店里的纸货冥钱买空啦！说是去烈士陵园，我还给打了八折；对啦，你等会。”说着话，老丈人跑回屋拿来个纸盒子：“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随后就去。” 说是纸盒，也就半条烟大小，入手颇感份量，老丈人小声再道：“小戬，别误了首长的事，快去，外孙女有我们老两口照看。” “诶诶诶。”王戬连连点头，看看多日未见的姑娘奶声奶气，左右亲亲还给丈母娘，开上悍马往西而去。 刚出郊外，找了个僻静位置停车路边，拿起盒子刚拆封装就见一行字：我就知道你小子半路会拆，真沉不住气。 “神马玩意儿！”王戬火了，盒子扔到一边继续往西，一路顺畅抵达门口，降下车窗看看保卫室，强作镇定道：“张哥，好久没见。” 自老石退休，常年上夜班的张来顺终于能天天晒太阳，闻听扭脸见一熟悉面孔，立马眉开眼笑：“哟，小戬！嚯，几年没见出息啦，悍马都开上了。” “嗨，瞎混。” 张来顺特意跑出屋满脸羡慕，随后纳闷道：“今儿怎么回事？怎么都往火葬场跑？” “老石进去啦？” “说是去烈士陵园，刚进去还没十分钟。” “行，那你忙，我找他去。” 没理张来顺一脸懵逼，王戬猛踩油门拐进场内，疫情期间出殡的较多，当年打架的熊旭依然还是那副熊样，一身民国服饰、手提东洋刀踢着正步，目不斜视与悍马一晃而过，停车场泊好车，下车还不忘那个仅拆了包装的纸盒子，徒步赶往烈士陵园。 还没到，就见远处升腾淡淡黑烟，王戬小步快跑至门口，一座尖塔型的丰碑屹立眼前，上书鎏金大字：川北烈士永垂不朽。 尽管一身便装，王戬还是双腿并拢立正稳稳敬礼，口中默念：“前辈，王戬看你们来了。” 礼毕，冲着熊熊火光大步流星，只见无数英烈墓碑刀劈斧剁一般齐整，隐隐感觉一股浩然之气一点不害怕，顺着中间一条主干道迈步阶梯，而后又从上往下走，两边看看愣没半个人影。 一天时间连换四个场景打哑迷，王戬烦了，掏手机打电话发微信，啥动静没有。 “这老家伙到底搞什么名堂？妈的不玩儿了。” 纯纯浪费时间，放下执念欲离开烈士陵园，路过丰碑再次立正敬礼，然没等手放下，身后响起个半生不熟的声音：“把手举起来。” 同时感觉后脑勺被枪口顶住，王戬愣惊不已，那个一直拿在手里的盒子不由紧张发力，顿觉软绵绵，里边的东西立马感应到轮廓，电光石火之间啥都明白了，随之转身骂道：“草，你特么居然敢躲在这。” 第315章 悍妇王葛氏 前文书有言，老石对人性的琢磨可谓入木三分，雅克作为一名在川北各个执法部门挂了号的外国人铁定不敢露面，整个川北能藏人且很少被注意、又不缺吃喝的地方只有火葬场，也就是说昨天下午俩老头压根没吵架，而是在和周政委密谋抓捕计划。 想引出雅克的唯一方法只能拿王戬当诱饵，相信烈士陵园这会埋伏着无数警察和武警，甭看王戬乐得轻松跟没事人似的华丽转身，心里实则将老石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尼玛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有特么这么玩儿的吗？ “王博士，我在这鬼地方待了大半年，早就受够了。”雅克操着夹生普通话，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往日英俊潇洒的法国小伙成了丐帮弟子，相隔半米王戬都能闻着股浓烈的馊味儿，道：“今天正好拿你当人质，用你们中国人的话叫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 剧情比较老套，王戬出言嘲讽：“你们这些间谍就不能玩儿点新花样？” “少说废话，手里的东西扔掉。” “你让我扔我就扔？那多没面子，小爷偏不扔。” 碰到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流氓，注定雅克今天会悲催：“王博士，你要弄清楚我现在不是间谍，而是恐怖分子，你最好配合。” “妈的你见过哪个恐怖分子往坟地里躲的？甭叽叽歪歪，想干什么直说。” “很好，把我送出中国，你除了能重获自由，还能得到一大笔钱，如果可以还有绿卡及百万美刀的高薪工作。” “可我现在已经百万年薪啦！还有别的吗？” “美利坚任何一所常青藤名校的终身教授，怎么样？” 王戬故意大声惊讶：“卧槽！你说真的？” “当然，你是我们争取了很久的人，相信以你的学识定会成为全球知名科学家，也许有生之年能获得诺贝尔奖。” “这个不大好办啦！”王戬胆子贼大，突然蹲下双手抱胸紧皱眉头，吓雅克一跳，才想起来眼前这厮是个军人，被策反的概率太低，立马清醒顺势将枪口顶住其脑门。 “你最好站起来，别闹得不愉快。” 王戬没吱声，刚站起来被雅克绕至身后一把勒住脖子，浑然不见王戬手里多了把手枪，但让那只毛发旺盛的粗大手臂勒得有点倒不上气。 “轻点轻点，艹！你特么能不能专业点？” “不好意思，第一次当恐怖分子。” “我说，你确定咱俩就这么出去？” “……好吧，不过为了合作愉快，我觉得有必要将你的双手捆上。” “木有问题。” “谢谢！” 可以说给狙击手创造了无数机会，却迟迟等不到枪声，看来是想抓活的，那么只能自己动手，然一心不能二用，雅克那带毛的手臂刚刚放松，王戬突然发力，脑袋后仰的同时左脚抬起使出吃奶的劲狠狠踩下。 雅克左眼眶和左脚面遭袭，嘴喷fuck you回枪便射，扣动扳机没犹豫，一声枪响回荡烈士陵园，可惜准头和王戬差不多，忒臭，反倒左脸再遭到肘击侧身踉跄两步，还没站稳又一声枪响，被吓得心肝乱颤失去节奏。 “艹！这都没打中！”辱骂中，王戬顺便将雅克扑倒，拿枪抵着太阳穴。 “狗日的！你特么还真开枪啊！信不信老子打爆你的脑袋！”王戬也吓得不轻，惊恐怒骂。 这时，四周冲出十几个身着迷彩的武警战士，个个手持95式自动步枪围拢上来，三下五除二将雅克绑成个粽子。 “小戬！小戬！”熟悉又可恶的关切声，周政委急匆匆终于现形不是，现身，后边跟着摇折扇的老石。 “你没事吧？我看看。”周政委吓得不轻伸手要摸。 “我能有什么事？别忘了哥们是从特种部队出来的。”王戬挥挥手埋怨道：“大哥，有什么事不能提前商量？非玩儿得这么刺激？” “这次算给你个教训，少在背后说老夫坏话。” “我就说我就说，咋滴？还500万！一毛也没有。”天气炎热气得王戬直冒汗，一抹额头感觉黏黏糊糊，低头一瞧：“窝日！血~” …… 翌日，星期六周末，王戬驾着悍马生龙活虎挥鞭上班，一路走进办公室惊动大半个基地，冯磊正坐沙发一边翻看资料，一边吃早饭，抬脸一瞧惊道：“卧槽！咋啦这是？” “甭咋咋呼呼。”王戬挂着晦气不悦道：“昨天不是撞门上了嘛。” “不对吧。”老祁疑惑道：“我记得撞的是脸，包半个脑袋有点过分吧？” “我乐意，管着吗你？” “哈哈哈~~~”冯磊拍腿乐道：“老祁，估计昨晚上跟媳妇干仗打输了。” “嗯，八成抄了家伙。” “……”王戬。 子弹是擦着头皮飞过去的，能不包半个脑袋吗？王戬有苦说不出自认倒霉，两根烟的功夫全基地都知道了，暗暗谣传总工和媳妇打架，脑袋被打破了，王家悍妇战力凶猛啊！ 实话实说，昨天晚上确实和葛燕打架，只不过王戬没敢还手，雅克那手倘若稍微抖动分毫，夫君铁定被爆头，吓得小圆脸煞白抱着王戬哭了半宿，头回将北监大骂一通，痛快痛快嘴。 话又说回来，王戬之所以敢在雅克面前大放厥词，只怪那厮有明显的求生欲，料定不敢开枪，本以为那个突然的下蹲能给狙击手创造机会，奈何恐怖分子很懂利用地形和掩体，其站的位置被三块烈士墓碑遮挡，才导致惊险的一幕。 食堂大师傅闻听总工脑袋破了，中午特意给炖了汤，大热天的，王戬忍受着周围时不时异样的目光拱得不亦乐乎，吃饱喝足直取石义君老巢，又没人。 发个微信问问，顺着指点找到宿舍楼侧面，老石在那挥舞着锄头刨地，瞅那架势像是打算种点啥。 “小戬，我和老叶商量好了，开几块菜地，闲暇时种种菜聊聊天，呵呵~有事？” “下个星期我闺女一岁……” “不是说了500万吗？看你受伤的份儿上……300万。” “您要缺钱就直说，我白送还不行？” 老石停下手里的锄头擦了把汗，掏出根烟点上嘬巴两口，道：“当年救我回来的除了老周另外还有两个，牺牲了。” “明白，就500万，不，600万。” “你真不怕葛燕跟你打架？” “我是户主，咱家我说了算。” 第316章 国学骗子 龙杵诗云：一时逞能放嘴炮，引君入瓮连环套；血溅陵园英雄冢，事后苦脸申公豹。 像王戬这种吃亏上当永远不涨记性的人老天爷必须开大，比如那场车祸，出院后开车每次等红绿灯跟贼似的观察前后左右，这回又当老石的面逞家主之风，昨晚上刚被打了一顿，今儿又要600万，简直是在逼着葛燕变身。 回办公室大概估算了下，家里的存款差不多在700万左右，再说脑袋有伤，理论上葛燕应该不会下死手，顶多象征性锤两把，晚上再卖卖力气，天下太平。 敲定计划王戬暗暗得意，这时杨坤莫名其妙来电话，接听道：“啥事？” “刚收到消息，徐瑶被公安局带走了，说是涉嫌国家安全。” “活特么该，仗着苹果撑腰瞎鸡巴乱搞。” “小戬，你是不是知道些内幕？” “怎么可能！我媳妇只是个网警，又不是国安；对了，徐瑶被抓……徐康健什么反应？” “我估计会四处活动找关系捞人。” “如果是一般性案件还行，这种触碰国家底线的罪名……您还是劝劝他别白费劲，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唉~”杨坤叹气像是玩儿累了，道：“自从试验基地动工到现在，集团内部接二连三出间谍，小戬，直觉告诉我，他们是冲你的项目来的，包括孙小玲。” “杨师伯，在我这您就别玩旁敲侧击的活啦！能说我早就说了，等着吧，最多明年年底会有眉目。” “行吧，就这样，挂啦。” 挂断通话王戬火速联系北监，忙音两声接听：“周政委，徐瑶手机呐？” “刚送市公安局技术科破解密码，应该能捞到不少信息。” “赶紧追回来。”王戬大急：“密码一旦被非法破解，苹果服务器会启动自毁机制，手机很可能会变成板砖。” “不能吧？” “我了解苹果胜过了解我媳妇，算了，我现在去市公安局，您给那边打个电话，千万别动，苹果手机的gps定位相当精准，我在南海领教过。” “嗯，行。” 熄屏手机抄上车钥匙，头顶绷带提上笔记本电脑，跟一阵风似的赶去市局，顺便找葛燕协商一下600万的事，相信在单位不会暴走。 基地远离市区，辉腾这两天遭老罪，马力不减性能强劲，半个小时抵达市局门口，冲门卫大爷刷个脸成功混入，下车看看手机，周政委来信息，手机暂时搁在网警组，拎着电脑急急忙忙上楼微有气喘。 黄队等候多时，问道：“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小心点好，别沟里翻船，再说这儿是市公安局，被服务器定位会报警的，东西了？” “这呐。”黄队递给王戬一个信号屏蔽箱。 “我打个电话。”走廊上，王戬再次拨通周政委手机，捂着嘴小声道：“周政委，苹果总部那边的侦察员好了没？” “你的意思是现在？” “明天早上也行。” 周政委缓了缓道：“两个小时后给你回复。” 事隔数月，王戬准备第三次入侵苹果，择日不如撞日赌一把，反正自己没啥损失，难得正大光明在网警组待着，偷偷冲葛燕招手，将人骗出来在走廊尽头，瞧葛燕板着张臭脸，一时不知怎么张嘴。 “又要干嘛？” “嗨，没啥大事。”王戬单手插兜大气凛然，道：“那什么……我给咱闺女找了位国学大师当师傅。” “咱们川北什么时候又冒出个国学大师？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就是我跟你常提起的那位老石，火葬场的同事。” 不提火葬场还好点，以葛燕近六年的职业生涯，正如第311章王戬说的那般，十有八九是个糊弄老百姓的神棍，当场喷着唾沫星子教训道：“亏你以前还是混街面的，还国学大师！敢打这么大旗号，学费肯定不低吧？” “那当然，600万啦！” “行，我答应啦！” “哎呀，我就知道媳妇明事理，呵呵~”意外之喜令王戬忘乎所以，抱着葛燕额头嘬了一口，甭提多美。 葛燕那小圆脸跟着赔笑，转脸变成冷笑，借口上厕所去了刑警队，600万妥妥的大案，够那个姓石的至少蹲二十年大牢，而且凭经验判断，铁定有前科，没准能逮条大鱼。 在网警组熬了一个多钟头，好容易周政委来消息，连忙切换微信，看罢当场泄气，据侦察员反馈的消息，因苹果两次被入侵，尤其第二次最为严重，安全起见将那台特殊服务器移之fbi总部，具体位置没人知道，侦察员建议等待机会。 “等个屁机会。”王戬是个不信邪的，无论搬哪，网络设置是不会变的，扭脸道：“黄队，这台手机……” “拿宋局的批条来换。”黄中林抢道。 “你怎么跟我媳妇一样？一个比一个死心眼儿？” “这是纪律，不爽找宋局去啊。” “甭想害我，拜拜。” 一下午两头跑白忙活，晃晃悠悠开车回基地甚是心累，拖着疲惫的肉体脑袋昏沉，在菜地找到还在刨地的老石，要到银行卡账号当面打款600万。 市公安局，葛燕收到转账信息立马复制对方银行账号发给田队，赶在银行下班前将其冻结…… 自进了试验基地，那箱1916香烟抽了大半，吃饭有食堂，老石压根没花钱的机会，作息也规律，吃罢晚饭累一身臭汗回宿舍洗澡吹着空调睡觉，早上五点起床晨练，六点跟着武警战士一起在基地东南角跑步。 体力耗得差不多回宿舍冲个凉去食堂吃早饭，一套完活才看看手机，一条银行短信差点没让老头心哽，愣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城西派出所接到市刑警队任务正到处找人，顺着线索从火葬场摸到农家小院，便再无踪迹。 再说老石，银行账号被冻结肯定要打电话咨询，结果银行立马报案，诈骗人员现身，并预约中午十点。 事情可想而知，老石刚进银行就被两边埋伏的警察给摁了，懵逼中戴上手铐，好在练过身体素质过硬，换别人肯定就地摔倒碰瓷儿，反正讹死人不偿命。 平日仙风道骨的国学大师被扭送至派出所，随身之物被掏了个干净，老头在审讯室不慌不乱闷闷发笑，惹得警察十分不快，又不敢动粗，一直耗到市公安局来人。 600万的大案宋局非常重视，派政委亲自提人，一进审讯室愣了，纳闷道：“我好像在哪见过您。” “小戬结婚时老夫与你一起坐的首席。” 政委恍然大悟：“您是徐康年聘请的文化顾问老石！” 第317章 无奇不有 一场乌龙闹到局长办公室才说明白，本来周政委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但因老石身份特殊，最后打电话请来徐康年当面作证，在流程上解除误会，甭瞧宋局大将风度当面道歉，葛燕看在眼里已经在构思怎么写检查了，太丢脸。 川北龙头企业的老板难得光临市公安局，自然要对徐晗案做个简单了解，除了葛燕回组，其余去了楼上信息技术情报科。 “徐老板，最近案情有些进展，从徐晗身上提取到一枚残缺指纹有了比对目标，当前正加紧排查。” “有身份信息吗？”徐康年问道。 “初步判断是来自泰国的毒枭。” “徐老板。”田队接话道：“根据我们手头现有的情报，这个人应该还在东三省。” “没放弃就好，感谢！”徐康年主动朝田队伸手两人握了握，道：“放心，我会守口如瓶。” 言罢转身要走，无意看到办公桌旁边的文件柜里搁着张拼好的古代人脸，徐康年眉头一皱瞬间发愣，扭脸正待问问老石，发现老石已经盯着瞧了好一阵，见此问道：“宋局，这怎么会有张古代人脸？” “呵呵，徐老板有所不知，这张古代人脸是小戬拼的。”宋局笑道。 “小戬？”徐康年更糊涂了。 边上老石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从发髻看出自秦朝，很可能是兔崽子梦见的玉匠王孙寿，心中颇感惊讶，随之装作一副思想者的样子。 “徐老板，您也知道，小戬经常干些没头没脑的事，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田队道。 “我能拍张照吗？”徐康年道。 “当然可以。” 一件无关痛痒的插曲过后下楼，期间代表政商两界进行了友好亲切的交谈，全是场面话、套话，无非是感谢徐康年为本市作出的贡献，大大缓解了社会就业压力，功在当代、立在千秋。 …… 坐上总裁豪车，回别墅的路上徐康年问道：“老石，你对那张秦朝人脸有什么看法？” “这个只能问小戬本人。” “呵呵，怎么突然搬到试验基地？” “老徐，小戬的理工科知识没话说，但在思想上还是个混混，他这是有自知之明，没我在他身边时常开解，但凡遇到瓶颈心浮气躁，这小子没准又会跑到街上跟人打架。” “唉，他确实与咱们这些凡人不同啊。” “老徐，我劝你一句，别把他捧得太高，容易栽跟头。” “顺其自然吧，集团能否逆风涅盘，就看他的了。” 简单聊罢几句，徐康年下车回家，豪车调转车头将老石送至基地门口，道了谢悠然进门去了食堂，饭点已经过了，亲自掌勺涮锅炒菜，饱餐一顿将那600万转给了周政委，并附留言：“一家300万，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哪儿来的？” “我收了小戬的闺女当徒弟传承衣钵，这是学费。” “那小子没找你玩儿命？” “借他两个胆儿！” “敢情你把对付洋鬼子那套全用在他身上了？当心点，没事少出来冒头，雅克被捕时已经认出你了。” “无妨，我这身本事在没传承下去之前肯定不会死，你安心办案。” …… 2020年7月18日星期五，王戬下晚班开车回家，老石被抓那事完全不知情，哼着小曲耍着车钥匙摁对密码开门，葛燕正做饭，背后突然被人搂住，狠狠拍了下那只很不老实的爪子，小圆脸挂着黑相。 “咋啦？” “洗手准备吃饭。” 莫名其妙讨了个没趣，吃饭时葛燕还那样，瞅着就没啥滋味，王戬耐着性子问道：“到底咋啦？给个提醒好不好姑奶奶。” “你还有脸问，咱俩结婚近三年，那个老石我居然不知道还有这层身份。” “跟你说了国学大师、火葬场同事嘛，诶不是，好么蔫的提老石干什么？” “我就没明白，国学大师怎么和火葬场扯上关系。” “哈哈哈~~~”王戬大乐，敢情心结在这，凑近嘚瑟道：“想知道？看媳妇晚上表现喽。” “真的？” “咳……随便说说，吃饭吃饭。”王戬才想起来，今儿葛燕来大姨妈，没事别招她。 可惜王戬猜错了，葛燕生完小孩生理周期推迟到了月底，也就是说这两天正好安全期，再则憋得太久处于爆发阶段，王戬的八块腹肌也貌似恢复，趁姑娘没在家，晚上小两口在床上打架打得激情四射，合法的夫君不折腾白不折腾。 因疫情还在，姑娘满一周岁不能大办，星期日请来双方父母到家玩儿了一整天，后妈乔慧带着不满十岁的小叔子第一次登门，当场封了姑娘一个万元大红包，有了乔慧，王先齐敞开了喝，连连给亲家敬酒，感谢老两口支持小夫妻的工作，一直帮忙照顾外孙女，可谓其乐融融。 喝得微醺，葛燕送走公公后妈小叔子，见王戬晕晕乎乎，哪敢让他带孩子送老丈人回家，老两口只好住下。 入夜，王戬躺床上发微信，喝酒时斯文流氓时不时发消息，点开一瞧直乐呵，感慨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哇！那话说得确实没错，人一旦走对了路，啥好事都往脸上招呼，唉~” “怎么了？” “吉大有个女生疯狂倒追草狗。” “……”葛燕无语，想想草狗那模样就觉得是编的。 也许该着草狗走桃花运，五一劳动节学校放长假，离校前做核酸检测，完了开车刚出校门，见一长发女孩突然昏倒，胖子还没来得及卧槽，草狗火速下车救人，抱上女孩塞进后排急催胖子去医院，被校门口监控全程拍下。 事后二人没当回事，早上进校门，晚上回民宿，因王戬有言在先，项目周期不能等他们太久，2022年之前必须拿到毕业证，所以学习抓得非常紧，没几天就把这事忘了，那女孩也是个死心眼的，挨个教室找了近一个星期两人总算见面。 剧情比较狗血，但也见证了俩人的缘分，女孩姓张名静，长发披肩戴眼镜长相斯文，不像草狗，别看也戴副眼镜，依然遮掩不住那股猎猎的社会大哥气质，刚开始张静请吃顿饭表示感谢，后面因交往过于频繁，草狗才感觉事情不妙，随之通过微信言明已有老婆孩子。 张静得知更来劲，这么老实、且好上进的中年大叔打着灯笼也难找，必须搞到手。 由于张静身材高挑青春靓丽，正处于颜值绽放的巅峰年龄，交往时间过长草狗防线出现松动，搅得神坛失位心绪不宁，大有冲动私奔之势，若非胖子在边上盯着，俩人没准已经滚了床单，眼看要坏事，这才发消息王戬求助。 斯文流氓也算雷厉风行，周末赶到吉大没找着人，又杀到郊外民宿正好撞见老牛吃嫩草搁村里约会，大怒，指着草狗鼻子狂喷近两个钟头，用词不带重复的那种。 所谓一物降一物，草狗再横也怕毛文忠，但架不住张静态度坚决实感扎手，气得斯文流氓急火攻心威胁草狗敢对家庭不忠直接卷铺盖滚蛋，总监更甭想，怎知事得其反，张静喜出望外，没想到上天给她送来个宝藏大叔，险些当场洞房。 对此毛文忠深感绝望，苦劝两天无果，盛怒之下将这事捅到校领导办公室，谁让斯文流氓在学校有熟人，借助权力强行迫使二人分开，再敢腻歪开除学籍。 本以为事情就此打住，不曾想没一个星期俩人又掰一块了，胖子再次报警，斯文流氓二次赶往吉大，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冲进教室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狠狠给张静来了一嘴巴，而后110出警，闹到派出所斯文流氓痛快道歉赔钱。 只因草狗从头到尾摆出一副怂样，面对毛文忠跟孙子似的，张静这才彻底放弃，剧情重回正轨，一场危机就此解除，代价是斯文流氓被派出所拘留五天批评教育…… 第318章 到处挖坑 龙杵诗云：千年残玺命回环，国运内卷待涅盘；天狗破浪同风起，五指金光断孽缘。 自毛文忠升任集团副总经理，便开始了打造班底的劳累命，前文书有言，王戬的性格与斯文流氓差不多，除去职务上的差别，潜在意识上不可为属只能为盟一字平肩，关键时刻双方都给面子。 事实上草狗的事在毛文忠眼里并不难搞定，难的是徐瑶，刚从吉大派出所放回来第一时间发信息王戬，明天一起去北监探探情况，能否捞人问过之后再说。 王戬的回复相当脆实：“不去。” “你确定？”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行，那咱们就唠唠试验基地it组的事，背着集团偷偷开发小型云端私下捞钱，听说今年年底项目能成，哥们，这事搁古代叫私藏兵器、图谋不轨，会被诛九族的，不知戬兄对此有何看法？” “……你赢了。” “嘿嘿，这才对嘛，明天八点惠民超市碰头，老纪掺汤等你。” 姑娘满周岁大喜的日子，被斯文流氓整得灰头土脸，忒特么不是东西，手机一扔倒头睡觉，希望能梦见点有用的，可惜闺女太闹腾半宿没闭眼，好容易安静酒也醒了，这尼玛要再生一个，起码少活十年。 …… 2020年7月21日星期二，小两口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起床上班，送媳妇去市局后赶到惠民市快8：30了，陈叔正和斯文流氓聊天，打过招呼叫了碗掺汤，刚吃两口做了个大胆决定。 “陈叔，这段时间有空您给进六百瓶茅台。” “六百瓶！”斯文流氓大惊，陈叔差点崴过去。 “我打算年底给川北和试验基地发点福利，手里的现金不够您吱一声。” “你这不是搞差异化挑事吗？”毛文忠道。 “先把风吹出去，然后再交总经理办公会讨论。” “总经理一句话就能拍死。” “那最好！” “卧槽！明白了，还是你坏呀！哈哈哈，陈叔，等咱们消息啊！这可是大买卖。” “……”陈叔无语，压根没听懂。 斯文流氓解释道：“陈叔，这事很有操作性，总经理敢一锤子砸死，那他就将川俞和试验基地的员工全得罪了，倘若讨论通过就需一视同仁，到时候您少说能赚个100万。” 陈叔惊呆了，辛辛苦苦两三年也赚不到这个数，但两个下属合伙给总瓢把子挖坑太缺德，也算见识到王戬在集团的话语权，妥妥的j臣啊，不过我喜欢！ 吃饱喝足二人同上辉腾奔了北监，斯文流氓开了眼界，进北监大门刷个脸就成，一路畅通直到周政委办公室，都是监狱的熟客，问明来意立马安排。 根据相关规定，在未判决之前是不让探监的，斯文流氓深感王戬在公检法系统的影响力，太牛逼了！如同川北市政府的一个bug，然平常探监走流程十来分钟，这回比较特殊，等到中午也没动静。 毛文忠在场王戬怎敢随便开口，耐着性子午饭都没吃，等来的却是凌队和郭琼芬，王戬瞬间领悟，八成是徐瑶在监狱玩儿意识形态对抗，俩跑来探监的属于自动送上门。 斯文流氓与郭姐关系不错，上前打招呼姿态放得挺低，寒暄过后一帮人去了那间铁屋，老老实实坐定五分钟，徐瑶戴着手铐现身，昔日浓装艳抹、打扮时尚的社会大姐头，如今依然面带嚣张，见到毛家哥哥并非高兴，而是怒气勃发。 “文忠哥哥，他们诬陷我，说我是间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有也是被骗了。” “瑶瑶，别激动。”斯文流氓保持淡定安慰道：“既然是诬陷，那他们诬陷你什么？” “他们说我串通雅克，关键时刻扰乱侦察，还有意给雅克打掩护。” “雅克是你男朋友，他们这么说也没错。” “可我不知道雅克是间谍啊！”自家哥哥不向着自己说话，徐瑶急了，突然矛头指向王戬：“都怪他，故意将苹果订单挤走，好借此抬高他在集团的位置和话语权。” “是吗？那我问你，孙小玲被抓的前几天，你找张曼说了什么？”王戬问道。 “我不认识什么张曼。” “呵呵。”王戬起身笑道：“徐瑶，继续顽抗只会加重你的刑期，相信你的手机能提供很多证据。” 毛文忠在场，有些话王戬不能问，干脆离场跑去隔壁看监控，郭琼芬也有种放不开手脚的感觉，后脚也去了隔壁，让哥哥妹妹尽情发挥，没了外人在场，徐瑶更不会说实话，一口咬定被雅克骗了。 注定啥也问不出来，没半个小时毛文忠堪堪败阵，见到王戬无奈摇头，问郭琼芬道：“郭姐，你们真有证据？” “我只能告诉你，国安盯她已经快两年了。” “……好吧。” 从某种意义上讲，毛文忠也是个民族主义者，否则当初公开揍小日本也不会那么卖力气，所以心里很清楚，下面该轮到王戬和郭姐登场，而自己一个字也听不到。 重新回到铁屋探监室，关好门王戬直接开门见山：“两个问题，张曼跟你说了些什么，科研团队的路线雅克是怎么知道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比孙小玲还蠢。”王戬嘲讽道：“张曼的口供足已证明你们二人有过接触，还对你透露过我的军方背景。” “那又怎么样？军方背景很拽吗？” “徐遥，小戬的军方背景理论上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戬参与了北斗系统的建设，事关国防安全，希望你配合调查。”郭琼芬接话道。 “姐姐，我就是个小老百姓，别扣那么大帽子，再说我又不知道他参与北斗项目。” “这么说你确认跟雅克透露过我的军方背景？”王戬问道。 “……我是无意的。” “行，就当你是无意，那你故意接触张曼有什么目的？” “请你搞清楚，那个骚货被孙小玲摆了一道甩了陈介，后来在厂里处处被针对才发现上当，又怕丢工作主动找的我。” “那朴政敏被抓是谁传的消息？”郭琼芬问道。 “我不认识这个人，韩国棒子？” “那你认识一个叫鲨鱼网名的人吗？听说过也行。”郭琼芬再问道。 “没有。” 王戬无奈苦笑：“张曼与雅克认识是你安排的吧？” “哪个女人会把自己男朋友往其他女人怀里推？我再蠢也不会傻到这个程度吧？事后我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偷偷跑到川俞故意制造了一场邂逅，后来那个骚货还跟我发微信嘚瑟，说当天晚上就开了房。” 第319章 斗智斗勇 正如168章周政委分析的那样，徐瑶确实是被雅克在精神层面控制，其作用主要有两个，为其提供公司内部一些有颜值、没脑子的绿茶信息，方便发展下线猎取更多情报，张曼之后先是佟芳再有朱颜双双中招；另一个则是利用徐瑶的特殊身份间接影响集团决策，苹果订单借机入侵，可惜被王戬半渡击之未能如愿。 其中有个细节，以张曼内向阴损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动找徐瑶，再说俩人处在不同的社会阶层，皆因陈介被甩的消息在厂内影响较大被雅克得知，立即判断张曼极易上手，于是偷跑至川俞制造了一场邂逅，以便获取关于王戬的信息。 做为一个情场老手，怎么可能允许张曼和徐瑶有私下接触，但事与愿违，张曼除了性格内向，对雅克的花言巧语并非完全顺从，而是犯了绝大多数女人一样的毛病，对雅克的动向十分敏感，生怕被撬了墙角。 这事也怪徐瑶，二人刚确定关系情感处于峰值，关键时刻来一电话，看到英文版来电备注当即一泄千里，张曼立感不爽，但也没刻意去闹，而是装作太累凑近了偷听，徐瑶的声音暴露了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张曼这才有了主动找徐瑶的信心，不过并没产生实际性效果，徐瑶对她手里的消息半点兴趣没有，不过当时的生产总监王戬整天神神秘秘，处于自保二人加了微信。 从时间维度看，王戬的军方背景在此之前就已泄露，孙小玲曾经判断，还有比卡尔级别更高的间谍，直觉上看不太像雅克，这伙计的种种作为更想挑起集团内部矛盾，进而创造机会引导苹果控制其产能，正如先前料定的那般，用来吸引国安视线牵扯精力。 那么到底是谁泄露了王戬的背景信息？只有可能是那个神秘的鲨鱼。 审讯结束，徐瑶暂时拘押北监，王戬思索半晌问道：“郭姐，雅克那边有什么进展？” 郭琼芬摇摇头道：“雅克主要负责商业情报，上线是复旦的布妮教授，这个团伙基本被我们捣毁。” “对了，我想起个事，第126章重返军营的时候，在去辽城军用机场的路上一直有车尾随跟踪，刚开始是辆出租车，出川俞后又换了辆五菱宏光小面包，直至上了国道才主动离开。” “还记得车牌吗？” 王戬闭眼仔细回忆半天：“俞b。” 也就这种变态记得住，郭琼芬叹为观止，掏出手机摆弄几分钟后道：“看来科研团队的路线是被推测出来的。” “怎么讲？” “辽城军用机场在地图上是没有显示的，但以你的军方背景和重要性，再结合老美的军用卫星很容易在附近找到，毕竟两国的科技相差无几。” “照这么看来，鲨鱼才是幕后主谋。” “告诉你件事。”郭琼芬熄屏手机放回兜里：“科研团队遭袭，有一名歹徒漏网失踪，至今也没查到什么消息。” “我就说用我的办法，周政委死心眼儿不听，非抱着那点线索大海捞针。” “小戬，体谅一下政委，黑苹果服务器波及面太广，首先要保证侦察员不被怀疑，你知道安插一个眼线国家要花多大人力物力？万一损失咱们这边一大片会受处分的。” “徐瑶那台苹果手机还在市公安局？” “正尝试破解密码，放心，手机一直在信号屏蔽箱里。” “要不这样，做两手准备，一旦手机成了板砖换我上手。” “行，我替你申请一下。” …… 忙活半天没问出啥有价值的线索，从人性角度看雅克被鲨鱼当了肉盾，但这厮涉嫌贩毒、诱使她人吸毒、接二连三发展下线试探国家机密、并有意挑拨群众与政府对立，情节严重数罪并罚，十年刑期没跑，而后驱逐出境。 徐瑶的情况稍微好点，可也好不到哪去，明知雅克意图不轨还予以配合，明知雅克涉嫌贩毒非但不制止，反而借谈恋爱为名为其打掩护，至少三年以上。 当然，以上皆为大概量刑，具体过程交由法院，斯文流氓闻听猜测死的心都有了，回去的路上道：“徐远征勾结小日本、徐瑶带回个老美间谍，看来还是国内读书好啊！老子的儿子闺女打死也不会让他们出国。” “再告诉你一个，孙小玲也是间谍。” “艹！”斯文流氓大骂：“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嫌特么瞎扯蛋。” 可以这么说，自王戬崭露头角以来，基本转移了全部瞄准老叶头的枪口，正应的那句话：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回到基地将近下午，逢人便说今年年底集团会发茅台，每人一瓶，晚上偷偷给肖杰打一电话，让其尽快把风吹下去，没发微信是怕落下把柄，肖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问当口应下，甭问，准是又想搞事。 次日，一直搁在北监的那套破解芯片的设备运抵试验基地，王戬指挥后勤部搬到指定地点，而后亲自动手安装，剩下的便是等待黄中林失败的消息。 再说斯文流氓，回家后给徐康健打电话汇报情况，晚上吃饭时顺便开个家庭会议，就一条：那书能读就读，不能读送去当兵，反正就一条，在性格没有成熟之前绝对不许出国。 飞升老头对此深以为然，但考虑到儿子有案底，能不能当兵还是问题，只能往读书上玩儿命招呼，没瞧见徐鹏飞为儿子考大学花了500万，到时候找找小戬应该问题不大。 后话暂且不表，至雅克被抓，集团好像平静不少，徐鹏飞难得落个清静，然没过两天，各个分公司几乎传遍了年底要发茅台的风，大惊。 初步估算一下，集团在职正式员工三万多人，按最便宜的飞天茅台1700左右批发价算，也得近5000万，更不谈年终奖，敢干这种掉脑袋的事除了王戬和那个副总经理，徐鹏飞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事成与不成自己都是输家，太特么缺德带冒烟了。 恼怒归恼怒，徐鹏飞思虑片刻又会心一笑，一句话：敌不动，我不动，这阵风刮得再猛也有停的时候，只需保持足够的耐心，看你们怎么收场，反正距年底还早。 第320章 层层加压 古龙的书中有句名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试验基地受国家保护，那么市政府必然高度重视，随着接连出成果分量越发重要，不像其他企业，隔三差五的来人检查或指导工作，搞得烦不胜烦。 但既然与市政府有关联，那么肯定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别忘了那位车老板正面临危险，与峰利集团又是同行，技术相通，自己主动发出的投资意向居然被否，于是动用一切关系也要达到目的，都找到省委书记那了。 闻听辽省居然有家专门研发光器件的试验基地，还猛出成果，这还得了，必须捞一把, 反正无需自己打头阵，江苏省委表示严重支持。 几番商讨定下步调，两省书记电话沟通，辽省陈书记感觉脑袋挺疼，好在消息扩散面不大，也很给面子，免得去中央开会俩人见面不好说话，说是先去川北调研一下再做决定。 通知下发川北市，鸿书记感觉脑袋更疼，任其发展试验基地啥活也干不了，光天天接待领导，所以觉得有必要打个电话跟省委说明一下。 省委陈书记哪能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说是调研，其实质无非应付一下江苏那边，能否同意不在政府，在企业个人，最好让两家企业当面谈，政府居中协调即可。 2020年7月7月28日星期二，上午，王戬被邵小芸叫出实验室，明天市委书记陪同省委书记要来试验基地调研，让基地做好准备。 “准备个屁，没事调什么研。”王戬思路被打断正在火头上，道：“告诉食堂，明天中午多准备些好吃的，什么红烧肘子、澳洲龙虾、白切鸡，总之就一个要求，胆固醇越高越好。” “……”邵小芸。 “就按我说的办，出事我担着，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 没辙，王总又发飙了，邵小芸记下奔食堂传话，大师傅老熊高兴啊，刚学的烧烤海鲜这么快就有用武之地，拍着胸脯下军令状，保证大领导吃得满嘴流油。 省委书记驾临试验基地，徐康年自然也会随行，可谓前呼后拥，什么新闻车、急救车、政务车等等，浩浩荡荡停在基地门口一大堆，武警韩连长军姿挺拔早早等候，当场来了个下马威。 “报告首长，试验基地有规定，介于疫情期间和基地安全，只允许省市领导和集团高层进入，其他人一概不允。” “什么？这谁规定的？”鸿书记大惊。 “报告首长，是我们首长规定的。” “小戬？” “报告首长，是。” “把他给老子叫出来，还翻了天了。” “诶诶诶。”省委陈书记拦道：“既然是规定就必须遵守，咱们哪能坏了规矩。”说罢点了几个人名，加上市委随行差不多二十几号人乌乌泱泱开进基地。 本来就是做给江苏那边看的，没必要太认真，更可气的是王戬居然摆臭架子，借口工作太忙没空，令所有人瞠目结舌，毕竟是省委书记，哪能这么不给面子，众人心说这兔崽子快混到头了。 吕亢作为基地的隐藏人物提前回家躲了，邵小芸口才了得领着众人参观讲解，基地内部时不时能看到巡逻的无人机和武警，手里的枪全是上了堂的真家伙，可谓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等到中午食堂吃饭，鸿书记一看那菜实在忍不住了，大怒：“陈书记，我去把那兔崽子拎出来，太不像话了。” “哈哈哈。”陈书记大笑道：“我说老鸿，你还看不出来，那小子记仇，这是不待见咱们。” “记仇？” “嗨，当初在省城我把他骂了一顿，还给了个处分。” “领导批评是爱护，这小子也太不知轻重。” “诶诶算了，这些高胆固醇的咱们不能吃，可战士们能啊，他们每天体能消耗量大，再说那边不是有青菜嘛，走走走，凑合凑合得了。” 就这样，省市领导被当成兔子喂了一把，徐康年连发微信王戬过于胆大妄为，敢记省委书记的仇，估计也是没谁了，奈何没收到回复，吃完饭渐渐明白怎么回事，连省委书记的面子也不给，更何况区区一家企业。 于是乎，一场闹闹轰轰的调研草草收场，王戬的作死行为一下在省委内部传遍了，胆儿大啊！ 鸿书记气得晚饭都没吃，第二天招呼都没打跑基地兴师问罪，怒气冲冲杀进办公室，见王戬仨人正边吃边讨论，众人一瞧市委书记又来了，莫不吱声收好资料扔下王戬溜了。 “你小子可以呀，我这个书记的脸被你丢尽了。” 没等王戬搭茬儿手机来电话，陌生号码，归属地省政府，王戬倒是挺光棍，直接免提接听：“喂，您哪位？” “我哪位你心里不清楚？” 一听声音鸿书记立马道：“陈书记，我正替你教育这兔崽子，有什么指示？” “你的地盘我能有什么指示，小戬，江苏那边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老这样很被动啊。” “简单，除非奇俊电子把光器件车间移过来。” “嗯，好点子；老鸿，年轻人嘛，难免犯错误，咱们这帮老家伙只需做好保驾护航；小戬，今年年底我等你的好消息，拿不出成果，昨天那账到时候一起算。” 得，省委书记也是个记仇的，鸿书记乐了，故意板着脸起身道：“小戬，今年年底我也等你好消息，拿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鸿书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冯磊和老祁溜回办公室，王戬直接仇恨转移：“刚省市领导来电话，年底拿不出成果咱们都得倒霉，老祁，你瞧着办吧。” “……”祁志。 还有不到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突破技术瓶颈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过程可谓举步维艰，王戬设计的镜片并非传统，仅有指甲盖大小，极紫外光通过时在不造成散射的情况下收紧光粒子，所以孔镜的制造必须纳米级。 传统工艺肯定达不到要求，需借助纳米级激光钻孔，问题的关键在于一千倍放大镜下不能有瑕疵，镜面和镜孔必须直面平滑，而且下个镜片精密度比前一个更高，肉上雕花也没这个难度。 就为这事仨人纸上谈兵近两个月，现在上头加压，老祁琢磨一天只有一个办法，叫上冯磊去省城那家特种玻璃厂，与工程师现场探讨制程方案。 第321章 吃得太饱 八一建军节，王戬仅休息了一天便赶回基地，老祁带着冯磊在省城特种玻璃厂参观制造工艺，希望找到点灵感突破瓶颈，王戬自然也不能闲着，在办公室继续琢磨制造工艺，实在找不到头绪去北监找老叶头帮忙。 爷俩一连两天也没研究出个子丑寅卯，倒是等来个好消息，徐瑶那台苹果手机成了板砖，黄队在沉默中顶着巨大心理压力准备迎接宋局的狂风暴雨，结果安慰了几句啥事没有，经过商讨手机被拆解，芯片送到试验基地，硬盘留在市局赌运气，希望能捞点有价值的线索。 为了周政委流失的副厅，王戬申请老叶头暂时入驻基地，一起破解芯片，经层层上报至最高检获批，但有个条件，必须配备随行国安保护。 其实上层都明白，这是给叶教授创造减刑的机会，数次事实证明老在监狱待着简直是浪费人才，再说刑期也没几年了，国家又处于危险阶段，早点出来对大家都好。 根据芯片表面的型号，可以判断徐瑶用的是苹果xr美国版，然通过芯片破解设备看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标配芯片，后门明显完全不背人，正如歌词写的那般：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毫无疑问，这是特制的，那么下一步便是着手修正苹果监听软件，爷俩没白没黑的开始忙活，具体过程暂不言表，表了也没人懂，懂了也不一定会，会了也不影响每月3000工资。 …… 话说车老板请动省委书记也未得逞，气得够呛，将怨气发泄到儿子头上，找上门的机会居然耍傲放弃，哪儿说理去？车擎伟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被老爹一顿骂骂得傲气冲顶，书本一扔研也不考了，连夜买票乘高铁北上。 重返川北只为争口气，发誓哪怕炒菜干保洁也要混进试验基地，为此作足了准备，这厮在川江大酒店找了份帮厨的活学做饭。 天生脑子聪明的人认真起来没有学不会的，车擎伟蛰伏川江大酒店没人知道，每天上班下班加班低调得令人发指，当然，也高调不起来，名声太臭。 这一待就是两个多月，已经能上手炒点简单的家常菜，味道比自家老娘强多了，更在私下里偷偷研究师傅的手法好早日出师。 受疫情影响，川江酒店生意稀疏少有加班，车擎伟一个人守着大厨房自己炒了两菜，就着一碗饭吃完回出租屋，平常都是走后门，今儿也不知道被谁锁了，绕至酒店大门口时碰到一张熟悉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一觉醒来星期六周末，酒店会迎来一波暴发，自律性极强的人早早起床上班，走正门时又碰到那张脸退房，瞬间想起来了，峰利集团财务部的会计，陶文琪。 “一个普通职员居然有钱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峰利集团真特么有钱。”默默吐槽进厨房。 这个周末确实挺忙，忙得连车擎伟都上阵了，师傅一个劲的自夸收到个牛逼徒弟，当面放话：“如若明年还在，教你些真把式，权当结个善缘。” 换一般人定会感激涕零，车擎伟家里有矿，依旧傲气凛然：“炒菜这门手艺一看就会，您还是自己当宝贝留着吧，免得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被小辈当众数落，师傅颜面扫地，却也不恼，等学会后再讲没准会气得心哽，可以说车擎伟又将自己孤立，但无所谓，反正没打算长待。 周末最后一天晚上十点，熄火灶台收拾干净家伙什，摘帽脱工作服下班，有意走大门路过时看了看前台，犹豫一会儿进去了，前台一般是两个妹子，里边居然是空的。 甭管啥原因，趁着没人熟练操作电脑查询陶文琪开房记录，怎知系统提示查无此人，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娘们有第二职业，见不得光的那种。 苦于掌握信息太少，大厅又有监控只得暂时撤离，第二天上班请了半天假，中午没吃饭回出租屋补个觉，看看时间跑至峰利大厦堵人。 陶文琪在集团财务的人设属于小透明，除去年龄较大，其性格非常内向，也就袁菲菲能多聊几句，下班时常蹭车回家，今儿袁菲菲有事无车可蹭，在离大厦附近的公交站被车擎伟跟踪，于城西下车进了一个胡同，尽管周围人少也没敢上前招呼，一直跟到某个小区。 看看小区大门口挂着铁锈的牌子，车擎伟暗暗记下回了住在南城的出租屋，对面有个花圈店，方便记忆。 ……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黄中林一脸苦相敲门，进门后将手里的两页a4纸摊办公桌面，道：“宋局，您能不能管管小戬，现在项目压得这么紧，他竟然还有时间在网上非法抓包私人路由器。” “9月17日星期四，城西，枫桦家园。”宋局一瞧城西二字莫名紧张，连忙打电话叫来田队。 “宋局，您找我？” “给我说实话，423城西里扇胡同血迹案你跟小戬透露过？” “没有啊，今年我连小戬面都没见过，微信也很少发，不信您可以检查。” “不能吧田队。”黄中林指着a4纸道：“这是城西枫桦家园小区的网络警示，连续三天有人在晚上八九点左右入侵d栋三单元308室路由器，直到凌晨近一点才撤。” “你怀疑是小戬。” “整个川北除了他还有谁吃饱了没事找抽？” “应该不是小戬！”宋局否认道：“马上年底，小戬的项目省里盯得紧，他哪有那个功夫，再说叶教授和北监周政委都在试验基地，借他两个胆也不敢。” “川北来了外人！”两位队长异口同声。 “很可能与血迹案有关联，黄队，尽快把人找出来。” “是！” 黄中林松了口气走人，宋局问田队道：“血迹案有什么进展？” “这是个无头案，从血迹和脚印判断，被刺伤的应该是个身体强壮的男人，身高在1米7左右，ab血型，dna已导入数据库，巷子里没发现指纹，周围监控符合条件的行人太多，无从查起。” 说到这田队顿了顿继续道：“宋局，依我的经验来看，这应该是与某个案子相关联引发的后续，很可能是事后分赃不均，同伙手握犯罪证据找上门威胁其要钱的。” “嗯，倒也合乎逻辑，记住，千万别跟小戬提及半个字，否则捅下蒌子你负责擦屁股。” “……”田队。 第322章 处心积虑 单纯与车擎伟比技术，黄中林基本不占优势，区别在于一个是兴趣，一个是职业，从经验和掌握的算力来讲，车擎伟处于下风，关键是涨了记性，也换了对手，想短时间办逮到人难度较大。 2020年国庆节前两天星期一，徐岩的光器件研发小组为了2000万项目奖金，五个人拼了老命，王戬带着老叶头临时组队助推，终于赶在放假前一天临近下班成功提交专利申请，火速拍照发给总裁和徐鹏飞。 集团连夜召开总经理办公会，提前上马答应市委鸿书记新增四个车间的计划，财务、生产、工艺、人事、it部等多个部门压力扑面而来，尤其杨坤，资金周转压力巨大，建议总裁增发股票，以稀释现有股价以便筹措资金。 提意被否不说，总裁更爆出个大雷，2025年之前峰利电子退市科创板，在金融上摆脱银行完成独立，严防被资本掌控失去主导权，王戬和斯文流氓恨不能举双脚赞成，险些当场磕一个，再来一句总裁英明！ 据当前集团的资产负债表显示，负债接近50%，准确的说自王戬加入集团开始到现在，增长了10%左右，想回落或降至更低，就看王戬的项目出成果之后，光刻车间能否顺利挂上峰利集团的牌子。 介于集团近几年发展迅速，会上王戬建议将it部级别提升至总监级，庞蒙担任代总监，暂时没有股权，斯文流氓表示反对，理由也简单，庞蒙入职时间太短，须找个人先过渡一下。 徐鹏飞不这么看，直接一锤否了it部升级议案，八个字理由：“如无必要，勿增实量。” 官大一级压死人，别看提议被摁死，更加坚定了it部私下捞钱的决心，散会回家后琢磨着是不是给孙总通个气，试探一下小型云端的市场。 躺床上翘着二郞腿编微信，一岁多的娃趴肚子上睡觉，局中局群斯文流氓那大喇叭居然公开问道：“戬兄，it部的项目成了记得哥们的封口费啊，100块不嫌少，100万不嫌多。” “？”杨坤。 “卧槽！小戬，你特么敢背着集团捞外快？”孙总瞬间热血那个沸腾啊。 “……”王戬。 “嘿嘿，有钱大家一起赚嘛；杨总，你还不知道吧？试验基地那帮it在偷偷开发小型云端，这项目一旦铺开等同和华为、阿里抢饭碗，躺着收钱啊！” “你们确定要分赃？”王戬发语音问道。 “那当然，围山打猎见者有份嘛。”孙总跟着起哄。 “行，那咱们就唠唠，项目成了，云端服务器肯定搁在我的地盘，那么硬件设备的采购……几位是不是赞助点？” “你先说个数。”杨坤道。 “每人至少500万。” “我掏1000万。”斯文流氓财大气粗首先表态，杨坤随后跟进800万，孙总500万。 “师伯，帮我垫500万吧？我手里没钱了。” “放屁。”不止毛文忠，其他二人也懵了，一年两千多万的股权分红居然哭穷。 “真没钱。” “行，什么时候到账通知一声。”杨坤是个聪明人，一口答应。 “多谢师伯；另外孙总，云端市场的客户需要借助你们销售部，每位客户躺赚5%提成，记住，让你手下的人嘴巴闭紧点，被集团发现大家都没饭吃。” “放心，包我身上了。” 股东完成组合，王戬的微信群立马转向基地it组，项目赚的钱除去股权分红，留下一部分应急开支，剩余全是他们自己的，只要不离职永远有钱发，所以产品一定要硬，能否实现财务自由日进斗金，就看东西是否给力。 一条微信如同一管子鸡血，庞蒙第一个表示不休息了，明天回基地免费加班，其他组员接二连三响应，并立下军令状，春节之前开测，争取明年中旬接入客户端。 许是庞蒙早有想法，插入一条方案，国内传奇、奇迹等私服、网页游戏甚至包括手游多如牛毛，完全可以适配小型云端，能进一步降低硬件、运行和维护成本，而且基地能凭借牛逼的技术提供些后期升级服务，王戬看了差点没乐死，果断转发局中局群，整得几个人兴奋一宿没闭眼。 以杨坤的见识，这项目要真成了，时间越长赚得越多，前景一片大好，纷纷表态事成之后考虑追加投资。 葛燕被夫君的赚钱规划兴奋得貌似金莲附体，折腾得王戬在家仅休息了两天便跑了，再不跑小命就没了，却不知这是月初，葛燕大姨妈刚走处于排卵期…… …… 试验基地，俩老头种了两天大棚蔬菜，王戬突然提前回来一点没觉得稀奇，it都回来了，何况当老大的。 芯片破解早已完成，苹果监听软件等待测试，奈何没有相匹配的手机硬件信息，只好求助周政委动用国外的侦察员，目前等待反馈。 省城的冯磊和老祁也没休息，技术突破相当缓慢，打电话询问进度，目前卡在随着镜片打孔精度越高越难，要知道，纳米级激光功率太小，玻璃熔点又太高，难度成指数级增加，说明先前的技术不合适，需重新研发新技术。 了解清楚情况叫上老叶头一起钻了实验室，直到国庆小长假结束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光源研发就差这最后的一哆嗦。 画面切至市公安局，国庆节假期值班三天愣没追踪到真实ip，对方的手法很传统，无非是虚拟服务器转发，最稳妥、最直接的办法是等假期结束后跑一趟电信公司。 跟踪不到ip很正常，为啥？因为车擎伟回江苏了，九号才返程，搞得黄中林在电信公司也没找到线索，焦头烂额差点没疯喽，可以想象当车擎伟再次被抓会是个什么下场，至少三年！ 再说车擎伟，近半个月的监视一点有用的没捞着，那娘们每天除了网购就是追剧，也不谈恋爱，每月到手工资5200，但意外发现陶文琪和集团人事副总助袁菲菲是同学，更加铁了心监视，只要掌握陶文琪第二职业的证据，就能间接打通与袁菲菲的关系，进基地理论上问题不大。 年轻人把事想简单了，殊不知这是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第323章 坑爹 2020年10月12日星期一，黄队带着葛燕再次来到市电信公司，手机上记录着昨天晚上追踪到的虚拟ip，找到工程师打开核心管理，在日志栏输入几个ip总算出结果，全部指向城南。 黄中林了然，自语道：“也对，城南大部分是未开发的老街，那里的房租也便宜，看来还真是位外来黑客，葛燕，迅速通知田队，晚上准备出警抓人。” “是！” 说来也巧，车擎伟租的房子离王戬老丈人那花圈店没几步，就住一楼，但也耍了个花活，这厮压根就没用房东提供的宽带，而是破了周边其他居民的路由器，搞得两位队长险些错抓老百姓，大怒。 民用路由器的范围就那么点大，很容易找，为避免打草惊蛇，十几个人压着火气分头挨家挨户走访，车擎伟在出租屋刚洗完澡就有人敲门，应付一声胡乱穿衣服裤子，揣上手机扛上电脑包跳窗户跑了，这就是为什么住一楼的原因。 门外，以田队为首的五个人耐心等待近三分钟没动静，毫不犹豫掏枪抬腿就是一脚，踹开大门冲将进去注定扑空，可惜车擎伟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仔细观察各个房间情况，断定刚洗完澡跳窗户跑的，火速电话围捕，并从车上拿来简易设备勘察现场。 虽说提前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但在生活上肯定会留下痕迹，十个手指的指纹一个不差，甚至包括脚纹，发回市局一比对乐了。 没逮着和尚不要紧，找到庙也行，第二天宋局收到黄队报告，黑客不是别人，正是前几个月去而复返的车擎伟。 找到身份信息便无所遁形，奇怪的是等了近一天也没收到全市所有酒店旅馆的消息，这才意识到八成脚底抹了油，通过身份证查询高铁信息，敢情这厮连夜买票逃回江苏了，黄队怎么可能让他如愿，直接摇电话江苏警方，川北警方即刻出发跨省逮人。 因奇俊电子业务萎缩，贴片良率不升反降，还时有错料，大客户订单做一个死一个，急得车老板快长痔疮了，天天在外边拉关系找客户，今儿闻听家里来一帮警察，说儿子在川北又惹事了，血压险些冲了天灵盖。 但凡一路顺畅的富二代多数有个毛病，认为自家老爹有钱且神通广大，先前在川北摆平了一场牢狱之灾，现在也能，自然而然往家里躲，谁知不到仨钟头警察就来了，那脸跟僵尸一个色，白得跟面饼似的。 着急忙慌赶回家，瞧儿子那脸色就知道确实又捅了蒌子，待问明原由气得嘴唇直哆嗦，这特么刚教育完才多久？真让王戬说着了，果然闯下更大的祸。 满打满算距离上次被抓还没到三个月，眼睁睁见儿子被铐走，老两口急得眼泪横飞追了出去，可惜没啥用。 “老车，你快想想办法把儿子捞出来啊！咱车家就这一根独苗，不能有案底啊！” 车老板这时显得较为平静，猛一跺脚：“行，豁出去了。” …… 两天后，也就是10月14日星期三，市委鸿书记和徐康年一起造访试验基地，王戬正忙着拆快递，第一次亲手设计的控制极紫外光的芯片让卢卡斯作了修正，98纳米制程，而后送中芯国际制造，足足五十片，电路板和相关元器件还在路上。 轻轻拿捏在手，第一次感慨自己设计的东西制成成品，太有成就感，谁能想到四年前的一个街头混混能干出这么高端的活！ “哟，瞧什么呐？” “鸿书记？老板？你们这是……” “什么东西？”鸿书记小心拿起一块凑眼巴前看看。 “控制光源纳米数的芯片，纯种的made in china血统。” “哈哈哈~~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鸿书记一拍大腿大喜。 “这么说光源项目年底能出成果？”徐康年激动得红光满面。 “还不确定，镜片的制造工艺难度太大，工艺要求已经摆上台面，需重新研发工艺技术，我和老叶头正在攻关，二位领导今儿又来视察工作？” “又埋汰领导是吧？”鸿书记调侃道：“有个好消息，老徐，你跟他说。” “小戬，昨天接到江苏省委电话，奇俊电子决定全部搬至咱们川北，省委已经批准，市委正准备着手规划土地。” “老板，这事跟我好像没啥关系吧？”王戬纳闷。 “政务上的事确实跟你没关系，但奇俊电子有两个条件。”鸿书记搁下手里的芯片道：“一是与峰利集团合伙出钱一起搞光器件研发，技术共享；二是想让车擎伟进试验基地。” “前一个可以，后面不行，这厮人品太差，进基地的目的用屁股想也知道。” “如果他不接触研发，只干些炒菜保洁之类的工作呢？” “更不可能。”王戬态度坚决：“以他的性格会甘愿低头搞后勤？老板，您不觉得这种人很危险吗？” 徐康年点点头表示同意，王戬接着道：“鸿书记，先前玩儿命不同意，现在怎么又突然全部往川北转移？这里边应该有什么内幕吧？” “车擎伟又被抓了，罪名是非法网络监视他人，大概会判个一两年。”徐康年道。 “那不对呀，进试验基地影响不到坐牢吧？” “理论上不能，但你能。”鸿书记道：“也是车擎伟命不该绝，据他交待，八月初偷偷来川北，出租屋正好在南城老街，离你岳丈家的花圈店很近，算得上邻居，也都认识，能说上话。” “呵呵~”王戬玩味儿一笑：“妈的还真会找地方，这是想通过我老丈人疏通关系私下和解，免得留案底。” “如今川北的就业形势越来越差，引进奇俊电子不论对集团或社会都是双赢。”徐康年道。 王戬眉毛一挑，够着脖子看了看办公室门口，凑近了些小声道：“老板，孰话说同行是冤家，您这不明摆着想伺机兼并嘛，昨晚上流一宿口水吧？” “哈哈哈~~~”鸿书记差点喷了。 然徐康年面不改色心不跳，耍光棍道：“小戬，不可否认，你是鸿书记的胆气，也是集团的底气，否则市委也不可能放他进来。” 认真考虑良可，王戬想到个折中的办法：“行，我可以让老丈人出面帮他疏通关系达成私下和解，但进试验基地的事免谈。” “嗯，抓住了主要矛盾，没毛病。”鸿书记满意点头。 第324章 混街面的牛人 龙杵诗云：傲骨灵贼潜南街，败家儿子坑老爹；八旗岳父江湖客，羔羊入川喊哦耶。 甭看葛老爷子是个卖花圈的，在南城那也是位懂奇门、知礼节、通阴阳、晓八卦的半仙，周围邻里无论红白喜事都得来请，可谓德高望重，所以老爷子陪同葛燕出马一个顶俩，签下和解协议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这世界没有白吃的汤圆，被盗蹭wifi的那家姓金，家中有个啃了近十年老的儿子一直没工作，更没对象，周边邻居都知道葛老爷子捡了个牛逼女婿，送上门的机会哪能放过，葛燕怎敢私下做主，发微信询问后安排进峰利电子在川北新建的光器车间。 车老板拿到合解协议想哭，自己混了半辈子江湖一世英名，老脸基本折腾个精光，厂子能否在川北安全着陆、后续发展及儿子能否顺利继承家业还都是未知之数，毕竟一山不容二虎。 米已成炊反悔不能，搬迁计划随之提上日程，只许快不许慢，运费、厂房、人员招聘都是问题，本来现金流就紧张，逼得没辙连别墅都卖了，一家人千里大迁徙，资产至少缩水10%，车老板欲哭无泪，既恨儿子更恨老美，好好的打鸡毛的贸易战，艹！ …… 话说实验基地，光器件研发小组连轴转了一年多，四个专利暂时缓解了集团停工停产的危机，王戬特意给放一个月带薪假好好休息，待专利审批通过马上兑现项目奖金，一个个兴奋得乱舞，市房地产公司、装修公司、汽车4s店间接受益。 半个月后，王戬收到电路板和相关元器件，仔细检查核对之后连带贴片信息转发川俞，并叮嘱肖杰这是公司自己用的，且只有五十套材料，敢贴错料罚扫厕所半年，无论是谁！ 镜片造不出来，贴片再精准也没用，爷俩在实验室待得快受不了了，老叶头干脆跑去找老石种菜，一并嘱咐王戬，出去干点别的换换脑子。 没辙，技术突破需要灵感，闭门造车纯粹浪费时间，准备熬到下班去市局接媳妇下班，一个人坐办公室无聊刷手机，葛燕莫名奇妙来个电话。 “喂，媳妇。” “夫君，有个好消息。”葛燕语气透着兴奋。 “咋了？徐晗的案子破了？” “不对，再猜。” “老美打过来了？” “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王戬抠抠脑袋半天没吱声，道：“能不能给点提示？” “咱们家的喜事。” “咱们家能有什么喜事？老丈人60大寿？” “姓王的，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气得葛燕直接挂断，王戬只好打过去。 “我猜着啦媳妇，你过30大寿！” “……”葛燕差点没齁死，越猜越离谱，再猜下去没准闺女就该变异了，无奈道：“我怀孕啦！这回肯定是儿子。” “卧槽！又来个讨债的，苍天啦~”王戬捂脸抓狂，死的心都有了。 啥也甭说，火速转发相关直系亲属，而后下班到市局接媳妇去南街商量倒霉儿子的名字，葛燕一路瘪着脸，王戬瞅着好笑，都当妈的人了还跟没出嫁的姑娘似的，见了丈母娘和闺女才有了点笑脸。 没一会儿王先齐驱车赶到，拎着茅台香烟补品，一家人第一次在南城的两层小楼吃了顿饭，关于外孙的名字老丈人直意不改，哪怕将来真混街面也叫王禅，用老爷子的话说：“混街面怎么了？古往今来混街面成大事的多得很，宋太祖赵匡胤就混过街面，明太祖朱重八还不如混街面的，不照样都当了皇帝？梁山一百单八将大部分是混街面的，个顶个的忠臣良将，更甭提中兴四将之一的韩世忠和混世魔王程咬金，差哪儿啦？” “咳……我说，您别激动，我的意思是这名字有辱圣人。” “圣人又怎么样？你就那么肯定王禅老祖小时候没混过街面？” “……”王戬。 “小戬，你以前也是混街面的，耽误你成科学家吗？不耽误吧！再说你这名字就没毛病？清朝康熙年间有位诗人就叫王戬。” 头回见识到老丈人比自己还会耍嘴皮子，想当年头回上门的时候自己也是这副德行，王先齐生怕儿子耍浑，赶紧打圆场：“小戬，少说两句，王禅就王禅，无非是个代号。” “亲家，什么叫代号？那也是有名有姓的。” “……”王先齐。 “行行行，就依您的意思叫王禅。” “什么叫我的意思？这不是一家人商量嘛。” “卧槽！”王戬暗喷一句，这老爷子今儿吃枪药了，好在丈母娘及时出手平息争论，一顿饭勉强收场。 王戬暂时没事在家歇两天，抱回闺女好好带带，回去的路上一路碎嘴：“生个闺女生个闺女生个闺女。” 回到皇家花园差点没让葛燕打死，太不吉利，一岁多的闺女相当应景，眼睁睁看着老爸被妈妈骑在身下打屁屁，高兴得手舞足蹈小腿乱蹬，王家未来女婿危险。 此后的几天王戬安心在家带娃，电脑碰都没碰，也是闺女长大了些好带，勉强会走路，在王戬眼里如同一个不用充电会自己行走的玩具，每当葛燕快回家立马规规矩矩，这是欺负闺女不会说话，否则铁定告状。 周末，中午吃完饭，一家三口终于有了点过小日子的意思，但王戬心里一直横着个问题，车擎伟非法监视谁被抓的，连签和解协议也不让自己参与，这里边有问题，今儿趁葛燕高兴问道：“媳妇，问你个事哈。” “啥事？” “那个车擎伟非法监视谁了？” “不知道。” “……”王戬。 “好好干你的科研，省里市里都盯着你呐，再说这是我们小警察的事，就不劳您这位大科学家操心啦。” “跟徐晗案有关？” 葛燕扭脸露出个j笑的味道：“再敢打听案情我告诉宋局，哼。” “切，不说拉倒，狐狸总有露尾巴的一天。”说罢往沙发一倒，将闺女举高高叹道：“唉，这案子我要是参与兴许早破了，天不随人愿啦，是吧闺女。” 本是句调侃之言，怎知闺女突然拍拍小手，牙牙学语叫了声爸爸，惊得王戬翻身而起哈哈大笑，气得葛燕大骂闺女没良心，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居然第一个叫夫君，凭神马？ 就在这时王戬手机来电话，备注人斯文流氓…… 第325章 男人的苦恼 男人但凡结婚有了家庭，尤其生了娃，不管有钱没钱，生活节奏大多一地鸡毛，而且随着年龄增长鸡毛越飞越多，更甭提毛家的双胞胎近两岁会走道了，正是人嫌狗不待见的时候，真可谓：漫天鸡毛犬不宁，傲视老爹任我行；初来人世走一遭，少爷羔子小姐病。 电话接通静听斯文流氓没完没了的报怨，那么大别墅愣找不到一个清静地，所以晚上想拉王戬出去喝点酒撸个串啥的，再说俩人今年好像没聚过，顺便吐吐槽发泄一下。 本来不想去，听斯文流氓嘚吧半天也起了心思，挂断电话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媳妇，基地有事我去一趟。” 第一次撒谎无有不应，葛燕还挺关心，抱着闺女送至门口，中午不到两点，开上车也不敢在市区乱晃，监控太多容易暴露行踪，只要被一个警察看到，保不齐哪天就漏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去基地露个脸。 跑到菜地，周政委在宿舍睡觉，蔬菜大棚里边老叶头一个人在忙活，老石开车去村里买烟去了。 说真的，至老叶头入驻基地可算过足了酒瘾，那箱茅台已经造没了，王戬琢磨着再给续上，但想到老叶头那身体还是算了，别好心办坏事。 聊罢几句甚觉无聊回办公室，刚坐下手机又来电话，看看备注心生疑惑，接听道：“啥事？” “戬哥，听胖子说江苏的奇俊电子要搬来川北？有这事？” “怎么？想跳槽？” “哈哈哈。”章涛大乐：“戬哥，你是知不道，自去年富士康关厂搬走越南，杨阳便去了江苏，你说巧不巧，那厮进了奇俊电子在贴片车间当工艺，这下好，看那狗日的脸往哪搁。” “看样子你在他那吃了不少亏吧？” “唉，谁让咱当初不好好读书，现在想想那亏吃得不冤。” “知道就好，加快学习进度，你也老大不小了，最好在学校找个媳妇。” “放心，胖子两年我也两年，绝不给咱们总工丢脸。” 兄弟走上正道，王戬心情好了点，然提到奇俊电子难免会想到车擎伟，辗转几趟问到手机号，打过去无人接听，暂时将号码存入联系人继续刷头条，没一会儿车擎伟回电话，滑动接听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反倒车擎伟大大咧咧。 “喂，哪位？” “我，王戬。” 车擎伟语气顿挫一息，问道：“找我什么事？” “有个情况打听一下，你在川北到底非法监视谁了？” “关你什么事？说了能让我进基地？” “不能。” “没别的事挂了。” “等会。”王戬调整措词道：“我说哥们，你们家企业马上全部搬至川北，以后免不了打头碰面，把人都得罪光了对你有啥好处？” “别以为挂个博士头衔就有资格教训我，这年头连送外卖的都有博士，你也就运气好。” “行，那你继续西方求败。”好话听不进，王戬什么时候受过这气，挂断电话给斯文流氓发条语音：“到试验基地接我，就现在。” …… 时间还早，斯文流氓载着王戬满市区溜达，一路上那嘴就没停过，全程吐槽媳妇陈芳，刚结婚时多文静一女孩，至打生完孩子仿佛换了个人，夫妻生活少了暂且不说，那脾气也见涨，说她两句吧一家老小都护着，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加上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嗨大，很怕没搂住火情绪失控，以斯文流氓的人设，真发起飙来最次也要闹个出轨。 “妈的，下辈子我特么就算变头猪也不当人了，艹！” “唉，我那日子也不好过，省里市里的领导全盯着我，项目就差最后一哆嗦，就是没辙，如今老婆又怀上了，你说这日子咋过？” “呵呵。”斯文流氓幸灾乐祸道：“哥们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真要生个儿子我教你一招，塞回去。” “……”王戬。 “咱们去哪儿吃？” “幸福大街。” “胆儿肥呀？不怕弟妹知道？”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玩儿的就是心跳，走着。” “晚上正是警察多的时候，逞什么能？川江大酒店，我请客。” 不允许反驳，斯文流氓调转车头奔往市中心，要了间十人桌的小包厢显得清静，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外加一瓶茅台，顺便开了间双人房，显然，俩人打算今晚一醉方休不回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微醺上脸颇显醉意，斯文流氓从兜里掏出盒烟点上一根，n久没抽直咳嗽，王戬没忍住也点上一根跟着咳嗽。 “又混过一年，那薪资改革怕是要被总经理掐死在摇篮，唉，真特么憋屈啊！” “今年集团的财务状况怎么样？” “放心，不比去年差，你进个两千大几百万没问题，说实话，要不是你在川俞那么一折腾，集团没准快黄了，现在全靠华为和那几个大客户撑着，订单不减反增。” “如今两国贸易战打得比枪管子还热，国内又大力扶持半导体企业，必然会淘汰大量参差不齐的杂鱼，奇俊电子便是其中之一。” “我若是奇俊电子老板，宁可把厂子搬到越南也不来川北，相信总裁早有算计，顶多两年就能兼并，来，为了这块到嘴的肥肉走一个！” 二人一饮而尽重新满上，吃罢两口菜斯文流氓再道：“川俞的肖杰好像把你那套全学会了，听我四叔说正在拟定年底的升职名单。” “包桐该升特级工程师了吧？” “你放话自然没问题，袁菲菲的副总助也该扶正了。”提到袁菲菲，斯文流氓貌似想到个事，继续道：“对了，前些日子她那个高中同学陶文琪被派出所传唤。” “陶文琪是谁？” “嗨，瞧我这脑子，就是你面试的那个大龄剩女，并非哥们驳你面子啊，是袁菲菲找到财务经理董小红，她就要这种老实内向听话的。”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哥们，你要搞清楚，来了没半年就被派出所叫去问话，有空你给查查，别特么又闹间谍。” “小事一桩，明天把手机号和家庭住址发我就行。” “得嘞，再走一个。” 第326章 破罐破摔 一口气连开四个新车间，斯文流氓近期压力贼大，一瓶茅台被他喝了大半，王戬除了脸润头晕没啥大事，从六点一直聊到近九点，又去一家ktv嚎至半夜，一人叼根烟勾肩搭背跟混混似的回酒店，洗个热水澡酒也醒了。 二人头回住一块，见王戬脖子上挂一黑石吊坠，甚是好奇要来盘上几手，问道：“什么玩意？” “传国玉玺的边角料。” “吹吧你就。”斯文流氓白眼一翻扔回床上，盖上被子玩手机。 说真的，两个已婚男有家不回跑到酒店开一间房，这事要传出去两边的媳妇没准会闹离婚，太给女人丢脸，宁可跟男人睡一块也不跟老婆睡，那玩意还留着干嘛？不如一刀剪了…… 次日天亮，毛文忠率先睁眼起床，耍流氓直接掀了王戬被子，在一声卧槽中挣扎起床，洗漱完毕退房闪人，一个回集团上班，一个打滴滴回家继续睡个回笼觉，再睁眼已是中午，关于陶文琪的信息已发送至微信。 “城西枫桦家园。”王戬纳闷自语，因为车擎伟那个叫安子的同学也住城西，猜测两者之间莫非有关联？ 成功勾起兴趣，麻溜起床饭也没吃匆匆赶回基地，刚进办公室葛燕来微信：“昨天晚上去哪了？” 一条微信吓得王戬胆颤无语，突然给自己来一嘴巴，骂道：“我特么就是一猪脑子，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是的，家里的银行卡全在葛燕手里，二人都绑了微信支付宝，皇家花园打滴滴到试验基地自然会收到付款信息，以葛燕那强大的逻辑思维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只怪陶文琪的家庭住址过于巧合忽略了。 “说话！” “喝酒去啦！” “没事喝什么酒？哪儿喝的酒？和谁？” 一连三问王戬烦了，又没干什么缺德事至于嘛，手机一扔打开电脑调出川北电信的路由表，一番骚操作很快找到枫桦家园d栋三单元308室户主路由器，看看时间刚中午一点，合上笔记本去食堂刨点吃的，没带手机，等吃饱喝足葛燕三个未接来电加一条微信。 “姓王的我告诉你，敢在外边鬼混我死给你看。” “忙着呢。”回复仨字去了菜园子，没想到俩老头加周政委在老石宿舍喝得满屋子酒气，早知道就不去食堂了。 周政委身为国安自然要保持清醒，不待王戬招呼打了个禁声手势，起身出屋站门口小声问道：“昨晚上去哪了？” “卧槽！”王戬真想拿脑袋撞墙。 “葛燕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不容易，你我都是男人，别光顾着自己痛快，项目被卡脖子知道你着急，老叶头也一样，这几天天天拉着老石喝酒，唉~” “和集团的毛文忠，那伙计也快炸了。” “呵呵，可以理解。” “算了，你跟她说一声吧，我走了。” …… 重回办公室，脑子里全是城西，直觉告诉他那里应该有事发生，真想黑进市公安局的内网查查卷宗，只可惜风险太大没那胆子，刷手机熬到下午吃晚饭，期间葛燕又来微信，语气没了先前那般暴躁，安慰几句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吃罢晚饭等到8：00立马活份起来，首先黑到深圳陶文琪上家公司人事部，果然发现猫腻，面试时说的是被优化，实则是自离，月薪1.2个哒不溜，这就很可疑了。 继续往前捯，西南财经大学，学籍信息没发现问题，最后看看医疗记录，王戬惊愣：“卧槽，三次人流一次胆结石手术，难怪快40了也没人要，贵圈真乱。” 除了隐私八卦基本没查到啥有用的，回到路由器端口解码抓到的包，一次天猫两次京东购物，余下全是抖音，没一点实在玩意，王戬好奇心起出绝招，打开苹果库表搜索手机号，居然没找到。 数据库本来就一小部分，也可能用的不是苹果，不稀奇，就这样连续两天一直守到凌晨，基本判定陶文琪的生活两点一线很简单，唯一不解的是为什么放弃高薪回川北。 …… 话说市公安局，黄中林拿着几张a4纸又来找宋局，还是那事，还有人在非法监视城西枫桦家园小区，这回挺抓狂，在电信公司没找到嫌疑人，再次想到王戬，但不敢轻易下结论。 “宋局，能逃过咱们追踪手段的除了小戬，我真想不出还有谁。” 宋局挂着黑相没言语，打电话叫来葛燕问道：“城西的案子你跟小戬透露过？” “前几天偶尔问过一嘴，但我没说。” “这兔崽子……等等，他没事问城西干什么？” “宋局，小戬问的是车擎伟监视谁被抓的，没问城西。” “那不对呀。”黄中林指着a4纸上的信息道：“葛燕，这上面的记录是咱们俩一起去电信公司查的，我就不信川北这么招黑客。” 逻辑分析不通，宋局那脑子两头堵，只好打电话开免提直接问：“喂，小戬，在哪呐？” “宋局？我在基地啊！有事？” “昨天晚上是你在非法监视城西的枫桦家园小区？” “您别逗了，违法的事我哪敢。” “不说实话是吧？行，老头子我有的是手段，下星期一我去市委开会，替你吹个牛怎么样？” “宋局，我是个老实人，在家有媳妇管着、在基地有周政委，您不能没事就拿我涮嘴玩儿吧？” “少废话，我替你想好了，11月份出成果，到时候小周升副厅，叶教授减刑，你升中校外加一等军功章，倘若任务没完成吹破牛皮，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好吧。” 一番威胁得逞，宋局那脸阴转黑正待暴走，王戬又道：“您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说11月份保证出成果，没别的事挂啦。” 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两个下属懵逼无语，连领导都敢耍，多大胆子，眼见宋局那脸又由黑转阴貌似缓和。 “葛燕，发微信转告小戬，11月份拿不出成果老子撤销他的军功，开除他的军籍，再以骗取国家经费为由送他二十年大牢！” 试验基地的封闭式管理把王戬救了，否则葛燕定会扛上40米大长刀杀过去剁了自家那个到处捅蒌子的惹祸精，哭着脸出来的，这尼玛上哪儿搬救兵去啊！ 不过王戬收到宋局发飙式的命令并不以为然，都没琢磨回复道：“无所谓，又不是枪毙的罪过。” 没十分钟周政委和老叶头急匆匆赶到办公室，一脸喜色问道：“想到辙啦？” “没有啊。” 第327章 杠上了 所以说像王戬这类没心没肺、妈见打性格的一天揍三遍属常规操作，再来个儿子若干年后皇家花园能起义，太特么没溜了，害得老叶头空喜欢一场，气得周政委那手直哆嗦，在办公室来回绕圈压制情绪。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了总得干点什么吧，王戬打保险柜里拿出那篇早已写好，关于常温超导的论文，老叶头一瞧标题如获至宝，暂时缓和险些心梗的情绪安静下来。 殊不知搁办公桌的笔记本显示器还亮着，就在王戬开保险柜时周政委鬼使神差搂了两眼，瞬间起疑坐下连连切换软件界面，背着市公安局干的那点事彻底败露，难怪宋局会发飙，王戬想拦也来不及了。 生怕打扰老叶看论文，周政委瞪着眼珠子咬牙切齿沉声道：“给老子出来。” 王戬貌似感到一股杀气，腿脚不听使唤跟出门正想跑，被周政委一把薅住脖领子拽进隔壁一间空办公室，关上门低声喝道：“牢没坐够是吧？” “我就好奇查查，啥也没干，谁知道黄队也在盯着，这里边肯定有情况。” “老子说过多少次了？有情况也跟你没关系，你的职业是搞科研，不是破案！” “周政委，城西到底出啥事了？怎么都盯着那？” 兔崽子属铁脑壳的，喷成这样还硬着头皮问，周政委真想臭揍一顿，喘着粗气游走在暴发边缘，再看看王戬那副视死如归的欠揍相，真要动手想必还会问，无奈道：“前几个月城西一个巷子里发现大量血迹和几个血脚印，案情目前没什么进展，后据车擎伟交待，他在川江大酒店无意看见陶文琪开房，但查不到开房记录，推测用了假身份证或另有其人。” “卧槽，敢情这娘们有第二职业。” “你查到什么了？” “我看了他的医疗记录，三次人流一次胆结石手术，另外上家公司月薪1.2万，突然自离跑回川北，周政委，你不觉得她的经历和孙小玲很像吗？” “被人捏着把柄强行叫回川北？” 王戬得了野，笑脸道：“昨天我就跟葛燕说过，这案子要是有我参与没准早破了，唉，天不随人愿啦。” “少在那自恋，这事到此为止不许再瞎捣乱，我跟宋局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别没事找抽。” 不理王戬一阵白眼，周政委走到窗户边手机拨号汇报情况，末了替王戬求情：“宋局，这也算有立功表现，您高抬贵手……诶诶，这……这也太难为他了，宋局，搞科研……是，好吧，一定转达。” 挂断电话周政委一脸不悦：“市公安局暂时保留你非法监视他人的犯罪事实，但11月份必须出成果，否则扒了你那身军装，包括所有荣誉。” “这老家伙下手够黑的。” “……”周政委。 …… 看看日期，今儿10月23日星期五，霜降，下星期一宋局就往市里捅，顶多半个小时省委就会收到消息，回办公室王戬领悟了，想必这回宋局动了真怒，传达的意思比较明确，比捅蒌子你狗日的还差了点，老子干脆替你来个大的让你涨涨记性。 镜片技术突破是迟早的事，王戬对那身军装和荣誉也看淡了，反正穿不出去没地方嘚瑟，也就在家偶尔偷偷yy一下，接下来该干嘛干嘛。 关于常温超导的论文篇幅浩大，老叶头废寝忘食看了一个周末，仿佛找到点感觉，星期一一大早找王戬去地下室。 “小戬，关于缀粒子的特殊属性现在可以确定了吧？” “当然，极紫外光的提取就是缀粒子的过电反应产生的垂重效应，通过强磁绝缘环的旋转产生离心力，就能让紫玉矿晶悬浮并散射伽玛射线，再以双缝干涉理论加入棱镜反射就能得到汇聚的伽玛射线。” “嗯，好思路，这个可比磁悬浮好用，呵呵。” “磁悬浮考虑过，不过强磁绝缘环的造价太高，仅这一个就花了近两个亿，除非国防科技大那帮人能小型化成功。” “那是后话，先谈眼前。”老叶头坐下道：“小戬，你有没有想过利用强磁绝缘环来制造镜片？” “想过啊，但镜片打孔的位置会越来越薄，即便不碎也会有毛刺或轻微凸起，更何况纳米级激光功率太小，一个孔得打到猴年马月。” “确实很矛盾。” “可不嘛。”王戬心不在蔫应付一句低头看手机，突然乐道：“哈哈，老石刚从村里搞到一条三斤来重的野生鳜鱼，说今儿中午亲自掌勺，咱们有口福啦。” 老叶好像没听见，被技术瓶颈压得有些喘不过气，郁郁寡欢离开地下室想回宿舍清静清静，硬让王戬拉进食堂看老石炒菜，大火烹油刺啦作响，勾芡葱花色香味俱全，引得边上的大师傅叫好连连，看得王戬直吞唾沫。 一条鱼另加两碟青菜极为下饭，吃完嘴一抹收拾餐具送回食堂，回来时见老叶背着手在菜棚那转悠，心说这老头快魔障了。 试验基地东南角修建营房时挖了个地下射击场用来训练，王戬一次没去过，今儿正好，老石早就想去了，于是一老一少强拉硬拽拉老叶头进去耍耍。 王戬枪法太臭，一百发子弹70发脱靶，老石显然是位高手，就是准头差点，老叶头眼神不羁，用王戬的话说没打着人就算成功。 玩儿了半个钟头心情貌似不那么堵，卸去装备出地下室，见韩连长在营房门口对一战士大发脾气，看看肩章一拐，是个新兵。 王戬最爱管这闲事，上前问道：“咋啦这是？” “报告首长。”韩连长连忙转身立正敬礼道：“新兵胡德贵未按规定将有弹孔的防弹衣上交，请首长指示。” “不要命啦！万一一枪打在有弹孔的位置基地就开席啦，韩连长，建议罚他二十公里负重越野，明天打满一千发手枪弹。” “是！” 过了把首长瘾，仨人晃晃悠悠往宿舍走，走到一半王戬突然愣了，问了老叶头一个问题：“老叶，激光能当作动力发射子弹吗？” “理论上可以，关键在于弹药要小于光粒子或同等……”话说一半老叶头也愣了，随之豁然开朗：“你的意思是发射带有垂重效应的缀粒子轰击镜片打孔？” “知我者老叶头也。” 第328章 闻风而动 2020年10月27日星期二，市委鸿书记昨天开一天会，兴奋得一夜未眠，头回上班哼着小曲，琢磨着近期去趟省城汇报一下，抢在川俞前面将光刻车间的事定在川北，此事若成每年新增税收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趁没事在办公室看看挂在墙上的川北经济区域图，已经在盘算车间位置，没一会儿秘书敲门进入，道：“鸿书记，刚收到市公安局转试验基地的外出申请，王博士和叶教授近期要去趟成晟特种玻璃厂，市武警支队已收到命令随行保护。” “嗯，看来老宋所言非虚啊！”鸿书记看罢报告麻溜签上大名，又道：“让检察院也派两个人记录叶教授的工作。” 待秘书点头收好申请离开，鸿书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喂，陈书记。” “我就知道你那屁股坐不住，告诉你啊，不许来，来了也不见。” “您这不偏心眼儿吗？川俞给什么条件咱们又不是给不起，再说峰利在那边有个最赚钱的贴片车间，好处不能都落一个人头上吧？” “老鸿，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徐康年一口气在川北新增加了六个光器件车间，奇俊电子也马上落户，还不知足啊？” “我的陈书记，光器件走的是薄利多销，最贵的也就赚一两毛钱，再说奇俊电子，您还不了解情况？他要继续在江苏待着，顶多坚持到明年年底，乐观估计，搬到川北至少也要大半年才有可能扭亏为营。” “那你要我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总得一碗水端平吧？” “陈书记，小戬近期会去成晟玻璃厂，他的意见您总得听吧？” “看来项目真要成了，行，到时候我找他一趟。” 撂了电话，鸿书记觉得关键时刻将至，必须嘱咐一声，豁出命也要把光刻车间整到自己的地盘，可惜鸿书记太小看信息传递的速度，赶到试验基地直冲总工办公室，王戬和老叶头正着手设计缀粒子发射器。 见鸿书记一脸焦虑，王戬愣道：“鸿书记，怎么了这是？” “你们师徒俩的外出申请我批了，随行的不止武警，另外还有检察院的人，全程记录叶教授的工作日志，为减刑做准备。” “哎呀呀呀，多谢鸿书记关心，呵呵~”王戬破天荒起身主动双手紧握点头哈腰。 “你小子永远没个正形，行啦！今儿找你有大事，坐坐坐，都坐下说”招呼师徒俩坐下正中其事道：“我可告诉你，光刻车间能否落户咱们川北，你的意见至关重要，去了省城张嘴之前先过过脑子。” “明白！”王戬一点就透。 话刚开头没说两句，邵小芸进办公室道：“鸿书记，王总，川俞的秦书记来了。” “卧槽，这才九点刚过啊，路上起马两个钟头，起这么早！”王戬表示震惊。 “这老家伙，鼻子比狗还灵，幸亏我在基地。”鸿书记知道，玩儿命的时候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书记对书记，敢跑我的地盘捞便宜，尽想美事；小戬，安心搞研发，政务上的事不用你操心。”说罢当场杀将出去，引得师徒俩面面相觑，真怕两位领导撕巴起来。 …… 项目被强行提速，试验基地相关部门迅速配合，有了老叶的加入，缀粒子发射器的设计很快完成，财务部门火速联系厂商连夜赶制配件，同时将地下室仅有的一台强磁绝缘环运抵省城，只要赶在月底最后一天射出至少7纳米极紫外光，项目就算大功告成。 检察院那边也不含糊，充分领会鸿书记的意思，所有减刑流程先准备好，收到消息立马签字上报省检察院。 唯一憋屈的可能只有峰利集团，皆因光源属国家保密项目，哪怕成了也无法公开，影响不到股价，闷声发大财倒可以有，今年春节之前，投资试验基地多少能分点红，也算捞个安慰奖。 11月6日星期五，晴转阴，王戬和老叶头带着一口箱子坐上去省城的专车，周政委随行，老石送到门口等待爷俩成功的好消息，葛燕也发微信祝成功。 根据昨天回传的信息，定制的配件也在路上，明天抵达，今儿先行一趟是为配件做准备，路上老叶头显得比较紧张，倘若失败又得回监狱，王戬倒是豁达，靠着座椅睡得比二哈还香，仿佛啥事没有。 两辆武警防爆车中间夹着辆政务车，一路风驰电掣近四个钟头赶到成晟特种玻璃制造厂，冯磊和老祁及相关攻关团队等候多时，瞧这警卫架式才知道弄的东西不简单，啥也甭说，也甭问，先招呼吃饭。 成晟玻璃厂属于化工企业，位于郊区占地挺大，单独清了间厂房安置设备，众人吃饱立即投入工作，早完早了事。 一个排的武警外加省武警总队派来一个连参与警戒，下雨不动风吹不摇，成晟也派出最好的电工和相关工程师全方位配合，连夜组装好强磁绝缘环，这玩意属于初创的1.0版本，占地较大。 翌日配件准点送到，为保证成功，另外多订制了些好更换，对照笔记本上的图纸一一搭建，整体成形后看上去很像科幻小说中的时空传送门，众人颇为感慨，可惜不能拍照。 外形组装完成，接下来便是王戬的活，那口带来的箱子里搁着十块电路板，用来控制强磁绝缘环的运行，进而降频伽玛射线回归极紫外光，现在成了缀粒子发射器控制电路。 下面完全成了师徒俩的主场，没日没夜编程写代码分析细节，为防止意外还搞来十几套防辐射衣和氧气瓶、护目镜等。 成晟特种玻璃车间定制的十几个指甲盖大小的镜片早已封箱待命，只待设备调试就能打孔，可谓万事俱备。 爷俩忙活半个月，这一天在场所有人全副武装，军用笔记本接上控制强磁绝缘环的电路板，打开操作软件，界面显示着各类参数，旁边一个圆形镜头划着十字架对准打孔机台。 传送带上一盒极其透明的镜片，在机械臂的运动下被夹上打孔平台，稳稳对准十字架中心，王戬随之启动强磁绝缘环，在轻微的嗡鸣中，冯磊一身防辐射服，打开箱子，将一枚不规则形状的纯白水晶慢慢搁进环内，撒手的瞬间自主悬浮并归至正中心。 同时，软件界面出现读条，旁边写着两字：预热。 读条相当缓慢，众人围拢上前压制着急躁，十来分钟后预热完成，王戬果断按下回车键，而后切换程序，整个屏幕一片白，那是放大n倍的镜片，耐性等待近两根烟的功夫终于出现一个凹陷。 王戬会心一笑，指着屏幕左上角一行参数道：“哈哈~孔径27纳米。” 然没待众人欢呼，画面随之出现一道裂纹…… 第329章 抻抻领导 读小学时，王戬耳朵里贯满了各种描述天才的名言，现在看来全是扯犊子，所谓科学家是对兴趣的执着和专注，加上时间的沉淀及天马行空的灵感成为一张画于纸面的烧饼，唯有资本才能将其化为现实。 如今这几样全在王戬手里捏着，试验居然失败，终于有了丝压力，眼看快到月底，全省那么多书记市长盯着，这个时候掉链子会被n马分尸。 见徒弟失神发愣，老叶笑道：“呵呵~你也知道怕啊？” “怎么可能开裂？” “两种情况。”老叶头道：“一是发射频率太快，二是缀粒子的垂重效应在发射之后，加速度使缀粒子的垂重效应放大，镜片的分子结构承受不住冲击。” “您的意思镜片硬度不合格？” 老叶摇摇头：“照刚才的情况看，增加硬度意味着打孔效率更低，须想个招在当前条件下镜片不开裂的办法。” “这也太难了吧。”冯磊有些想放弃了，搞科研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我看今天先到这，连轴转了好几天先休息一下，放空思维换换脑子，咱们离成功已经无限接近了。”老叶头科研经验丰富。 “行，吃饭去。” 11月份省城，气温已降至零下，众人到食堂吃饱饭回宿舍猫着，宿舍楼比较新，但样式太旧，跟学校教学楼似的，没一会儿楼下开来五辆黑色轿车，打头车牌辽00001，甭问，准是省委书记闻听试验失败跑来打鸡血的。 王戬有种被地主收租的感觉，硬着头皮赔笑脸迎接，陈书记见其一脸惨笑，板着脸跟老叶头说的话一样：“你也知道怕？不容易啊！” “……”王戬。 “近几天下面几个市的一把手全盯着你，我那办公室的门槛都快被踩塌了，小戬，你觉得光刻车间放哪儿合适？” “这……政务上的事我哪敢插嘴。” “嗯，不错，成熟啦，知道说话过过脑子。”陈书记说话明显憋着笑。 宿舍较小，来的大领导太多，加上研发小组屋里挤满了，王戬当众被数落有点挂不住面子，又没胆子反驳，还是老叶头经验足：“陈书记，你就别吓唬他啦，科研失败很正常。” “确实正常，可是老叶，吹牛这毛病不是你教的吧？” 得，老叶头也哑了，见陈书记没住口的意思，王戬硬着脖子道：“谁说我吹牛了，不还有几天嘛。” “呵呵，行，你小子这张嘴属弹簧的，看你……” “等会。”王戬貌似突然来了灵感，皱眉愣眼打断道：“您刚才说什么？弹簧？呵呵，有点意思。” “嗯，好点子。”老叶头不知怎么也来了灵感，思虑道：“为提高效应，可以试试垂重离心效应。” “对呀！”王戬一拍大腿激动道：“这样打孔时间至少能缩短一半，哈哈~~” 师徒一唱一合搞得陈书记一脸懵逼，但看得出来，又有新突破，没想到王戬主动握手打趣道：“感谢领导碎嘴提醒，没事您回去吧，我就不招呼您呐。”说罢扔下一帮大领导，带上研发小组浩浩荡荡下楼。 见此，随行的郑厅道：“陈书记，要不现在回去开个会？瞧这架势很可能提前出成果。” “我同意，这事最好赶在之前定下来，不然我们发改委的政策会拖后腿的。” “不急，还有一个星期时间，来得及。” …… 爷俩的思路说起来很简单，缩短打孔台与强磁绝缘环的距离以便减少加速度，镜片搁在台面处于固定状态，而非单纯的放在台面，开始之后再让打孔台飞速稳定旋转，期间不能有丝毫移位导致偏差。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指甲盖大小的镜片也就五张a4纸的厚度，旋转过程中难免出状况，但玻璃厂的工程师有办法，先将镜片烧制半成品，待打孔完事后再用强激光切割打磨，齐活。 有了新方案干劲又回来了，为赶时间连夜忙活，在11月26日星期四上午第二次试验准备完成，期间老叶头被武警战士强行押回宿舍睡觉。 这回强磁绝缘环完全处于平行状态，离打孔机台一米左右，一个约4x4的玻璃正方体被一根不锈钢牢牢固定死，正飞速旋转，通过传感器实时监测两个钟头未有偏移，于是第二次试验开始。 不出意外，这次成功了，垂重离心力便中镜片中心点变得脆弱，一块镜片十二分钟收工，现场激光切割打磨，在1000倍电子显微镜下隐隐看到孔径，根据王戬的设想，孔径会越小越难，不错眼珠盯特么五个来点，失败十六次，一套理论上能发射5纳米的镜片成型。 冯磊和老祁跟死狗似的瘫软在椅子上，总算能交差了，回家也能睡个安稳觉，但对于纳米级打孔，成晟厂的一把手流了一夜哈剌子，趁着设备拆卸的功夫，竟直接跑到省委要技术，专利费完全不是问题，要多少给多少，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全球独一份。 这次转移连人带设备一起，省武警总队全程武装护送，出动整整一个营，回到川北搬进地下室马不停蹄重新安装，提神醒脑的饮料随便造，只因降频的电路板没经过测试，所以这回安装的配件更多，顶着黑眼圈忙到周末11月29日凌晨两点才收工。 30日星期一，11月份最后一天，但凡王戬认识的市委一把手领导、包括集团总裁徐康年也在百忙之中来了，尤其宋局，时辰一到直接扒光了那兔崽子，听说省委陈书记和几位部门领导全程在岗等电话。 所有设备检查完毕，冯磊心里没底，小声道：“老王，要不从最低频率开测吧？别又捅着卫星。” “怕啥，捅了就捅了，天塌下来有国家帮咱们顶着。” “小戬，我也觉得谨慎点好，毕竟谁也没干过这活。”老祁劝道。 “做科研要胆大心细，调到最低实无必要，小戬，就从15度开始。”老叶头道。 “得嘞。” 操作室内，王戬身着防护服稳坐钓鱼台，键盘一阵噼里啪啦，透过玻璃，里边的强磁绝缘环通电启动，冯磊操作机械臂将紫玉矿晶送入环内，外围的磁流体半绝缘束缚罩渐渐包裹，五分钟后一道笔直的浓绿色光线精准命中第一块镜片，瞬间穿过其余十八个，形成一圈环形轨迹，最后射中靶心的参数测试仪。 “多少？”老叶头急切问道。 “2.5纳米，强度29，继续降频至10。”王戬淡定操作发出指令，参数变化为1纳米，强度不变。 如此反复测试，负责记录的老祁绘制成一张表格，标志着光源研发成功，够研发小组嘚瑟一辈子。 辛辛苦苦近50万字就为这一哆嗦，王戬撒了野得意非常，道：“要不咱们多待会再出去，抻抻那帮领导？” “……”众人。 第330章 我喜欢赌 金一南教授曾经说过：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被逼出来的，绝大多数属于置之死地而后生。 2020年11月30日星期一中午两点整，天气寒冷刮着小西北风，食堂大师傅们秀了一把高超厨艺，众市委领导吃高兴了，红光满面走进试验基地封闭式会议室，那里已经布置好与省委的远程视频会议，王戬领着科研团队应邀出席。 会上，省委陈书记毫不吝啬赞美之词，夸得王戬天上有地下无为国立功，同时上报中央和中科院庆功，并勒令省检查院立刻启动对叶教授的减刑流程，乐观预估2021年的春节能大醉一场。 当然，参于研发的冯磊和老祁也会得到学术上的肯定，冯磊最次也能闹个保博，老祁凭借论文和功劳大概率能整个副教授。 说到王戬，陈书记老脸一板：“关于小戬评选辽省十大杰出青年的提议，我个人是赞同的，不过我听说时常给领导下套，捅了蒌子就跑，更有传言还利用技术优势背地里非法监视他人，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经省委研究决定，取消评选资格。” “……”王戬。 说的都是事实，鸿书记不好反驳，宋局则跟没事人似的，见无人表态，陈书记点名安慰：“小戬，别有什么情绪，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 “没事，我无所谓。”王戬表现貌似豁达，继续道：“只需将周政委的副厅和叶教授的减刑尽快落到实处就行。” “嗯，那是当然。”个人荣誉谈完，陈书记话入正题：“关于光刻车间落户的事……经省委综合各方面研究决定，以川俞峰利电子上报中央批示；老鸿，川北目前的反间谍形势严峻，确实不便放在你那，希望你能理解。” “唉~”鸿书记神色暗淡相当泄气，好在会议是川北和省委点对点连线，否则川俞的秦书记没准当场磕一个，保守估计一年税收至少十几亿，赤裸裸的天上掉馅饼。 “鸿书记，接下来你们市发改委和商务部的工作重心在于奇俊电子，切实做好政策扶持工作，川北的发展潜力可谓更上一层楼。” “感谢陈书记的支持，我市一定认真贯彻落实省委指示，以奇俊电子为基础，为咱们辽省做好这个招商引资的样板。” “既如此那就散会，我再说一遍，注意保密。” 视频会议断开，接下来开小会，鸿书记当头棒喝质问道：“小戬，你在省城跟陈书记怎么说的？市里对你的支持力度在座的都看在眼里，胳膊肘往外拐啊！” “天地良心，当时省里的大领导都在，那气场压得我甭说胳膊肘往外拐，我能站直了说句话已经是极限啦。” “那你到底怎么说的？” “我说了句政务上的事我哪敢乱插嘴，不信您问周政委和老叶，他们都在场。” “你呀你呀！”鸿书记悔得肠子都肿了，感觉颜面大失：“平时不让你掺和你非掺和，关键时刻让你掺和又掉链子，难怪宋局说你不靠谱，不给点压力永远没个正形。” “……”王戬。 “算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谈谈下个项目。” “下个项目我打算让老吕牵头。” “等会。”老叶头打断道：“小戬，吕亢在这方面的研究确实比咱们专业，但凭你的学习能力……为什么？” “那玩意太low，没啥成就感。” “放屁”老叶头一拍桌子起身大怒，引得在座领导一脸迷糊没明白怎么回事。 “叶教授。”宋局插嘴问道：“下个项目已经定了？哪方面的？” “常温超导。”师徒异口同声，所有人全场懵逼，全世界奋斗了50多年也没整出来，兔崽子居然说太low！这是在打全世界科学家的脸，piapia的那种。 众领导原地愣场，徐康年率先回魂，道：“小戬，照你的意思……常温超导有眉目了？” “在省城做出镜片的时候差不多已有方案，如果顺利实验品在2024年能成，但进一步商用的话……估计得等到2026年左右。” “小戬，你让吕亢牵头超导项目，那你干什么？天天躺着数钱？”宋局瞪眼问道。 “我有更重要的研究项目，具体内容暂时保密，不过可以透露一下方向，是关于计算机芯片的前期理论研究，最后能不能成需看超导项目。” 此言一出，宋局偶然想起叶教授曾经说过，小戬将来的成就绝对在他之上，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要知道兔崽子就算过了年也才26岁，节奏太快，叶教授明显跟不上趟了。 “小戬，前期理论研究需要什么，集团必全力、不，无条件支持。” “什么也不需要，保证试验基地的人有饭吃就行，再说这几年集团大部分在对外支出，等国防科技大的科研团队将强磁绝缘环小型化成功，就该休息回血啦！” 徐康年默认点头：“集团这几年确实拖瘦了一些，鸿书记，我没什么意见。” “那好，关于超导项目仅限于今天在座的几位，宋局，切记严格保密，散会。” 会中会散去已是下午，也意味着光源项目结束，老叶头也该回北监了，王戬将那篇《缀粒子的垂重效应·常温超导》的论文转交周政委，尽快送交中科院申请立项，而后驱车市公安局接媳妇，算算日子，葛燕那肚子也该鼓起来了。 开进市局泊好车老石发来微信：“小戬，托你的福，老头我跟着沾光，顾问费翻了一倍。” 王戬表示翻十倍徐康年也不亏，逗得老头哈哈大笑，没一会儿杨坤发来消息：“小戬，明天开总经理办公会，总裁私下发消息，川俞那边又准备起大工程，厂房要求对标中芯国际，难道集团要上马芯片制造？还是和你的项目有关？” “具体情况明天总裁会公布。” “可问题是对标中芯国际的话资金链会很危险，除非增加负债或增发股票。” “师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负债万万不能再增加，否则永远也甭想摆脱银行，建议向华为看齐内部发债，这样以来人人都有股份，间接推进集团改制。” “嗯，好点子，我晚上加班做个方案。” 应付完杨坤，斯文流氓又来信息：“戬兄，明天总裁亲自主持总经理办公会，我打算再提薪资改革。” “两种结果，要么通过，要么被喷死！” “我喜欢赌，哈哈~” 第331章 俏老婆 龙杵诗云：千载缀术放光茫，少年自有少年狂；长江后浪推前浪，九五之辈耍流氓。 北监，周政委办公室，三巨头乐得跟什么似的，老叶头坐沙发上抽闷烟，手里翻着论文仿佛在查找什么，看得比先前更仔细，希望能找出点超导项目的蛛丝马迹。 介于老叶即将出狱，在行动上提前解除些禁制，比如取消早操和更换住的地方，并提前通知家人，如果出监那天没人来就住试验基地，那里相对安全，又全是志同道合的学术同志，亦有武警保护，也放心。 众人心情好，刘泽堪自掏腰包跑外边叫了几个好菜开小灶，见老叶一直闷闷不乐，周政委道：“老叶，别多想，川北到处都是你的家，再说咱俩的缘分还没到头呐。” “政委，你对今天小戬在会上讲的有什么看法。”老叶头回避话题问道。 “我感觉那话说得太大，忒不靠谱。” “科学的基础是想象，你没留意小戬的话，他说的是理论研究，并非研发，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事古往今来的人类都没干过。” “叶教授，徒弟这么有出息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所长李长城道。 “就因为太有出息……政委，建议和部队联系一下将小戬转入后方，万一出问题……” “呵呵。”周政委苦笑摇头：“老叶，您也年轻过，我真要提出来甭说部队，小戬也不答应啊！他还等着当将军呐；另外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他，自2019年12月份东海舰队服役，小戬已被编入列，职务通讯技术副总工程师，这回升中校八成要提正团级待遇。” “政委，南海军演咋还没消息？”刘泽堪问道。 “估计快了，如今老美家的疫情愈演愈烈，川普连任的可能性不大。” “你的意思是美国总统换届后会有大动作？” “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预测会加剧驴象内斗。” “那这样。”老叶插话道：“出狱后我找小戬谈谈，南海军演是他最后一次出外勤，以后没必要就在基地待着。” 众人这才会意，比起家人，老叶头更在意王戬，那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杰作，更是一辈子的荣耀，至少在闭眼之前不能出问题，否则死不瞑目，周政委点点头表示答应。 …… 话说王戬接媳妇下班，一个多月没见葛燕，小腹微微隆起，也不知是哪只上古孽畜投胎于此，但愿运气好再来个闺女。 辉腾调头拐出市局，葛燕主动搭话小声试探道：“光源成了？” “嗯，成了。” “你媳妇出的课题好吧？” 王戬扭脸瞄了一眼，道：“城西血迹案有什么进展？” 葛燕那小圆脸瞬间垮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转移话题道：“先去趟老屋的菜市场买个菜，再找陈叔买箱茅台。” “不许赌气。” “姑奶奶现在有孕在身懒得跟你赌气，等儿子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啥时候去做产检？ “过完年吧，希望春节别出事。” 从大势上看，国内疫情处于中后期，疫苗已研发成功，首先供给中南部地区，东三省较轻要等到明年年初。 晚上六点多，辉腾一路辗转回到皇家花园，家还是那个家，一尘不染干净如常，媳妇做饭夫君躺尸，就王戬这副做派换一般家庭早离了，也不知搭把手，要不怎么说葛燕贤惠，拧着耳朵愣揪进浴室强行洗澡，至少20分钟。 实话实说，别看现在条件好了，生活质量大跨步提升，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热闹那几天，其余大部份时间形同旅馆，所以王戬总感觉还是原来那屋住着舒坦，可惜永远回不去了。 忙活好一阵四菜一汤上桌，热气腾腾，王戬穿着厚棉睡衣起筷吃饭，刚吃两口葛燕突然道：“城西的案子有些进展，田队判断是某个恶性案件的后续。” 王戬画面定格一脸懵逼，葛燕再道：“根据你收集的信息，田队特意调查了陶文琪的社会履历，确实挺可疑。” “哪儿可疑？” “上大学的时候除去大一，其余三年一直在外租房独居，所以没什么朋友或闺蜜，期间交过一个男朋友，校外的。” “那男的查到没？” “查到啦，你猜是谁？” 葛燕敢问说明王戬认识，至少也听说过，芝麻愣眼仔细回忆半碗饭的功夫，猜测道：“别告诉我是广南那个卖伟哥的老板。” “就是他。”说罢葛燕一声叹息：“唉，夫君这脑子不当警察确实可惜，也许你说得对，有你参与没准案子早破了。” “好么蔫的干嘛提案子？良心发现还是实在没辙了？” “美的你！姑奶奶只是觉得为这事跟你呕气不值当，但咱们有言在先，想查案也行，必须有我在场，再敢偷偷捣乱姑奶奶胎教儿子混街面去，背不住将来也能去北监住几年。” “……”王戬。 “嘿嘿~”夫君被拿捏，葛燕呲牙笑道：“敢问王大侦探，晚上有啥行动？” “伺候好爷，明天集团开会。” “早点说嘛，早说了刚才就买月子菜了。” “哎呦我去~” 正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合，小别新婚热被窝；一夜北风寒霜降，圆脸俏玉好老婆。 翌日，天降大寒吐气成霜，两口子从五点睁眼一直卿卿我我至七点半，既舍不得彼此，更舍不得被窝…… 匆匆起床路上卖早餐车上吃，送葛燕去市局后奔了峰利大厦，门口依然一堆堆的人顶着寒风吃早点，瞧见n久没见的总工亲切打招呼，财务部的红姐比较贼，仗着关系好上前打探消息：“小戬，今天开会的议题是啥？” 王戬故意放声道：“关于薪资改革的。” 一句话引来大量围观群众，红姐听罢顿时泄了气：“这事议了快一年，八成没希望，唉~” “王总，今年中旬吹出股风，说年底发茅台，真的假的？” 声音较为耳熟，王戬寻音一瞧乐了，敢情是那位核物理大专生毛文明：“呵呵，看来哥们在销售部混得不错嘛，就你那条件还缺茅台？” “我是不缺，可我接触的那些客户一个个都瞪眼看着呐，到底发不发呀？” “这事谁说得准？不发的话小毛总兴许会再来次财务大审计，相信能捞出不少大鱼。” 很久没上头的疯劲引得围观群众一片哗然，毛文明当场竖大拇哥点赞：“我靠，这招牛掰！” 第332章 刺刀见红 但凡有过底层经历，自然明白众人所想，不像那几个富二代，啥经验没有直接上中层管理没得不出事的，也就王戬胆子大，手握集团命根子百无禁忌，属于真正意义的意识形态自由，想说啥说啥，不爽把耳朵堵上。 今天的总经理办公会与往常不同，标志着峰利电子切入高端芯片领域，秘书处的人早早到岗准备相关文件和布置会场，四名保安全副武装站在大会议室门口，等各部门大佬到齐把着门，无关人员哪怕天塌下来也得散会之后。 总裁徐康年满面春风坐于主位，参会人员面前各自摆着一份保密协议，签罢之后秘书处主任认真核对审阅，确认在场的全部签字无误方才退去。 流程走完徐康年道：“各部门主管想必都心有疑虑，估计小杨能猜到点，我就不卖关子了，昨天中午小戬的研发项目完成，预示着峰利集团即将进入芯片制造赛道，经省委研究决定，芯片车间设在川俞。” “我打断一下。”敢插话的唯有飞升老头，道：“小戬的项目过去快两年了，到底研发的什么？” “光刻机的核心部件，光源，小戬，你把大致情况做个简单介绍。” “从极紫外光的提取到纳米参数，所有设备专利全部国产化，目前最高能发射1纳米的极紫外光，理论上还有上升空间，皮米级应该问题不大。” 徐康年没给飞升老头接话的机会，接着道：“昨天晚上我与中兴、华为和中芯国际的几位老总通了视频电话，其他关键部件有望2021年年底出成果，也就是说最迟2022年我们会有自己的纯国产光刻机，整条半导体产业链会被激活大半，小戬功不可没！” “那……专利算谁的？”徐鹏飞问到关键。 “专利只属于国家和人民，暂时免费授权给峰利集团。”王戬答道。 “不对吧，四家共同出资研发，最后专利怎么成国家的了？” “因为国家拨了二十个亿，还有中科院一系列相关技术专利的支持和材料授权。” “……”徐鹏飞。 消息过于突然，众人大多数面露惊讶，比起光源项目，似乎更在意王戬的能量太超乎寻常，十有八九在中科院有挂职，或国家级身份背景，在座的可能只有杨坤猜到个大概，谁让他知道王戬有台军用笔记本，前年那场车祸也就有了逻辑支撑。 “难怪你小子嘴严，宁肯搭上四瓶茅台也不说。”飞升老头佯怒道。 “我要说了就没那场车祸了，当街就能把我突突喽。” 经王戬这么一说，众人沉默无语，这才深切感受到国家层面的较量真不是闹着玩儿的，飞升老头却笑道：“呵呵，老头子我说话算数，过年之前保证你开上奔驰迈巴赫。” 不待王戬出言阻拦，杨坤和孙总及徐鹏飞立马跟进，纷纷表示合伙出资，瞬间带动全场，跟众筹似的，王戬觉得不妥，劝道：“老爷子，开个玩笑何必认真，那车太扎眼不安全。” “开不开那是你的事，我只兑现承诺。” “耀宗说得在理，我个人表示支持；小杨，关于资金调配有什么具体方案？”徐康年转回话题，扭脸问杨坤。 “根据总裁2025年之前脱离银行的指示，在不增加负债和增发股票的情况下，我建议集团内部发债，以家庭为单位设300万上限，每年分红逐步还清本金；另外关于车间的设计，两位老毛总可找专业人士一起去中芯国际考察一下，结合川俞实际情况再造预算，最后决定内部发债总额度。” “嗯，这个办法好，光刻机成型还有待时间，来得及。”徐康年点头同意。 “两位老毛总。”这时王戬插话道：“外出考察我建议你们带上曹志刚和陈介，一方面熟悉业务，另一方面为毕业论文做准备。” “毕业论文？他们今年才大二吧？”毛辉祖愣道。 “高考之前我给他们下了死命令，最多三年必须拿到本科毕业证。” “……”众人。 “唉，当年的混混居然在你们手里成了一等一的人才，看来确实老啦，跟不上时代了。”飞升老头既欣慰又失落，仿佛英雄迟暮。 会议进程明显告一段落，斯文流氓见缝插针卷土重来，道：“总裁，集团既然决定进入芯片制造，我觉得薪资改革有必要同步跟进。” “说说你的理由。” “芯片不同于贴片，技术含量太高，况且我们属于新手入场，哪怕走一个人也会影响全局，如按当前薪资与职务挂勾，势必造成上升通道狭窄导致人才流失，这是其一；其二，光刻车间虽说设在川俞，但我敢肯定，绝对不至川俞一处，国家不可能让峰利垄断高端芯片制造，介时定有一番人才竞争，试问在当前薪资方案下，我们拿什么跟同行竞争？” “小毛总，集团即将上马高端项目，正是资金大笔支出的关键当口，这个时候推进薪资改革会对集团的资金链造成不必要的影响。” “所以我建议，今年集团暂停股份分红，只发工资和年终奖。” 斯文流氓抛出个大炸弹，炸得会场一片寂静，齐齐转脸总裁，徐康年笑道：“呵呵，文忠，我听说你在毛家祠堂被抽了两回吧？” 一句话惹得会场低声闷笑，毛文忠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事实证明前两次我是对的。” “鹏飞，你有什么看法。” “我赞同杨总的意见，慎重起见还是暂缓薪资改革。”话说到此徐鹏飞话锋一转：“今年中下旬也不知谁在私下乱传小道消息，说今年年底集团发茅台，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徐鹏飞这是以退为进给个安慰奖，气得斯文流氓直翻白眼，王戬再不张嘴真担心他会摔门而去，插话道：“我要是你们这种心态，光源项目绝对难产。” 话说得太刺耳，毛江河道：“小戬，居功自傲并非好事，看问题要顾全大局。” 这厮的话术漏洞百出，王戬懒得与他理论，道：“我承认薪资改革有困难，但困难只在当下，再说行与不行需投票表决，事先声明，倘若没通过，以后这事至少我不会再提，但将来芯片车间因各种问题被国家摘了牌子别哭鼻子就行。” “我赞同王总的发言。”斯文流氓附议。 王戬又不按套路出牌，开口便是刺刀见红，一对光脚不怕穿鞋的跟全场大佬杠上了，表面安然实则进入白热化。 第333章 滚犊子 会议临近中午下班还没散，时长远超同期以往，事关切身利益，集团各部门都没什么心思干活，财务部紧靠着会议室，微信最为繁忙，一旦会议结束保证一分钟之内传遍各个角落，包括分公司。 镜头转回会场，全场寂静鸟叫无声，王戬的话无异于告诉诸位，机会就这么一次，玩儿砸了别找我，我脸没那么大。 见长时间无人发言，徐康年开口道：“如无意见，现在发起投票环节……” “稍等。”杨坤突然道：“小戬，你的下一个项目是什么？如果和光源研发等同，我赞成取消今年的分红。” “不能说。” “我没问具体细节，这么说吧，如果光源研发是三级，那下一个是几级？” “保密。” “总裁，我没意见了。” “嗯，下面开始投票环节，赞同薪资改革的请举手。” 等待两分钟，在座的不包括总裁在内15人，共计6人举手，未能过半，令人意外的是杨坤居然同意，等待一分钟票数未变。 “不赞同的请举手。”徐康年再道。 又两分钟，不赞同票数居然也是6人，其中三人弃权，等待过程中有一人又举手，意示着方案未能通过，但毛文忠仍抱有一丝希望，就看总裁是否启动一票否决权。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徐康年宣布薪资改革方案未能通过表决，斯文流氓板着脸没吱声，莫名看了王戬一眼才道：“那就退而求其次，在川俞试点运行薪资改革。” “胡闹！”毛江河严厉呵斥道：“小毛总，你是集团副总经理，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许是逼急了，斯文流氓不顾总裁在场一拍桌子：“缺的那部分老子自己掏。” “行吧，试验基地也掏一部分。”王戬淡定投桃。 “小戬，基地哪来多余的钱？”徐鹏飞问道。 “奇俊电子预估这个月底试运行投产，试验基地与其搞点合作捞个几十万外快相信不难；要不这样小毛总，我们试验基地负责补缺的那部份工资，你负责茅台。” “小意思，区区400多瓶茅台我掏得起。” 时隔三年，总经理终于想起上次被王戬逼到悬崖边的感觉，往小了说这俩兔崽子当总裁面赤裸裸刨公司墙角，往大了说叫明火执仗的揭竿起义搞分裂，撩得徐鹏飞呼哧带喘，压着腕、憋着火，瞪目无语俩二货。 没待徐鹏飞说话，徐康年道：“你们确定？” 总裁问话令众人大吃一惊，这是打算赞同俩兔崽子分裂集团啊，总经理口不择言喊了句二哥，见其没说话又扭脸飞升老头：“毛总，你就任由文忠胡来？” “鹏飞，集团遇到困难理应同舟共济，领导层更应率先垂范，将压力全部转移至基层绝非明智之举，再则杨总建议内部发债，不给员工多发钱，你让他们凭什么相信公司？又拿什么买公司债券？” “老毛总，这话有点过了吧？”毛江河道：“就算施行新薪资方案，他们也不见会买吧？” “江总，照您这逻辑，我当初要光明正大的宣布研发光源，您保不齐会嗤之以鼻，我要再说出下个项目，您一定会拍桌子笑掉大牙，老板，您说呐？”王戬借机嘲讽。 “小戬，嘴下积德，再怎么说江总也是你的长辈，不许胡说。” 王戬翻个白眼表示无趣，见此斯文流氓已失去耐心，插话道：“如果会议没其他议案我先回办公室，着手准备川俞的薪资方案。” “给我坐下！”一直未作发言的采购代总监徐康健终于吱声，教训道：“当爹的人了还毛毛躁躁；康年，我提议再发起一次表决。” 常务副总毛江河又道：“康总，根据总经理办公会的规则，相同提案须三个月之后才可重提并投票。” “呵呵，你们不让投票那就让员工用脚去投票，老板，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试验基地好多事呐。” 徐康年没理会王戬低头看手机，徐鹏飞心神领会：“关于薪资改革方案同意重新投票的请举手。” …… 川俞，生产总监办公室，肖杰中午饭都没吃等到近一点，财务经理董小红发来微信：“薪资改革方案通过，春节后正式实施，并确定年终物资发茅台，每人一瓶。” 肖杰大气得喘瘫靠沙发，与此同时几乎集团所有人的微信全在跳动，所有分公司经理员工鸡血上头，川俞四个车间更是兽血沸腾，据后来第四季度针对办公及生产物料的损耗统计，正如斯文流氓所预料，奇迹般下降近半，节约资金近千万。 薪资改革即以通过，意味着集团今年不会分红，全部投入芯片车间，两川市委书记得知情况火速响应，发改委迅速做出政策调整，给予税收及新建车间土地等多项优惠，全面支持企业发展。 因本次提案貌似得到总裁支持，斯文流氓幸运躲过一顿毒打，干劲十足头回彻夜加班，根据薪资改革方案，职务与级别脱钩，除去总裁为最高级别p49，其他包括总经理在内暂定p45，副总经理p42，集团各部门总监为p40，王戬比较特殊，与斯文流氓齐平，凭借光源研发功勋卓着晋升p43。 各分公司生产总监定为p30，车间经理p25，工艺主任p22，车间普通基层员工在原有的工资基础上升一级后对应新级别，包桐因王戬打过招呼，对应特级工程师破例升至p23。 从整体上看，集团高层薪资降了不少，但留足了上升空间，拓展了晋升通道，甭看皆大欢喜，据财务部估算，明年薪资比先期预估足足高出近20%，对冲损耗支出的话也有近13%，前提是能否持续。 峰利集团薪资改革，奇俊电子雪上加霜，明面上hr招聘无压力，绝大多数都抱有临时心态，但凡峰利招聘，九成九会一夜之间散摊子。 想竞争只有一个办法，寻求银行合作放贷，而后薪资待遇与峰利看齐，当然，想兼并奇俊电子还需讲些江湖道义，经市委书记居中协调，将新研发的大容量陶瓷电容和震晶的产能暂时分出一部份，便于奇俊电子回血。 商业竞争王戬没啥兴趣，至总经理办公会后照常上班，光器件研发小组一个月假期也结束了，奇怪的是听徐岩说马国铭回基地后一脸苦相，问罢方知，他那个离婚的老婆不知在哪收到消息前任老公发达了，跑回来死活要复婚。 作为男人，王戬笑着送老马仨字：“呵呵，滚犊子。” 第334章 亲妈驾到 自己的日子还没过明白，王戬怎敢伸手管别人家的事，也就痛快痛快嘴，然俗话说得好，家庭不宁、利运不通，老马那事处理不好会影响工作，况且这种女人换谁也惹不起，思来想去让老马住到基地，孩子暂时由老爷子照看，每月按时打钱就行。 文秘邵小芸松了口气，得亏老大出手，不然这事铁定落她头上，算算日子，21年元月底康景文也该回了，再坚持坚持。 话说吕亢，自进试验基地以来一直处于隐身状态，上午王戬突然闯进办公室，在一声卧槽之后差点没死在当场，不大的办公室云雾缭绕如同仙境，大冬天的还开着暖气，眼睛那个疼啊！ “我说老吕，你这瘾也太大了吧？” “唉，习惯了。”吕亢说着话连忙打开窗户散散烟，回位置道：“项目有动静了？” “已经上报中科院，什么时候启动不好说。”王戬边说边玩儿命在眼巴前挥手：“有件事跟你吱一声，超导项目我打算让你牵头，我就不掺和了。” “这哪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吕坚决不同意，道：“王总，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怕还是没信心？”王戬打断道。 “要不这样，你多多少少挂个名，顾问也成。” “没兴趣。”说着话，王戬打兜里摸出张手写的纸条道：“超导的关键思路和理论指导已经帮你拟好了，还有，年前老叶头可能会回来，我帮你打个招呼学习《缀函数》理论，别到时候抓瞎。” “不是，我牵头超导项目那你干什么？” “我有更重要的事，关于芯片最前沿的物理理论研究，至于能否成就现实，关键看你的超导项目。” 无论吕亢同意与否，王戬撂下话去了it组，“仙界”不宜久待，小型云端的开发进度明显提速，部分功能整了台电脑正测试，感觉时机成熟，立马微信局中局群打钱。 硬件采购依然交由庞蒙负责，这回是替自己干活无法立项，但干劲不减，账目上的事还得找龙方靳，多挣一份工资那哥们没有不乐意的，多余的话一句没问欣然答应。 忙活一上午总算能回办公室歇会，冯磊因光源项目结束，第一时间被信海集团召回，王戬相信技术会迎来一波大升级，经济效益更上一层楼。 老祁也请了假，带着老婆孩子冒着疫情的风险去三亚旅游了，来项目了随时往回撤，王戬暗骂一句：钱多烧的。 无独有偶，歇了没半点钟手机来电，看看备注人王戬呵呵一乐，接听道：“嚯，还记得你有个闺女啊？真不容易。” “老子这算流年不利外带作茧自缚，放出去的闺女一眨眼成人家的了。” “哎呀，迟早的事嘛，找我啥事？” “我被集团优化了，中兴算了27万，看在陈介老丈人的面子上赏口饭吧。” “明年中旬吧。” “不行，最迟开年，在家闲的时间长了影响夫妻关系。” “呵，你挣再多钱她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反倒认为那是应该的；算了，说什么也晚了。”王戬顿了顿再道：“你在深圳人脉资源广，手里又有相关客户，不用浪费，这样，我跟集团销售总监打个招呼，你们自己谈吧。” “行，那我等电话。” 以穆柏铭在销售行业的能耐问题不大，都是玩儿半导体的也不算转行，吃口午饭的功夫老穆微信就来了：“下星期一我到川北办入职。” “你一个人来就行，别给我整事。” “尽量吧。” “尽量个鸡毛，我把话撂这，把我的日子搅黄了你也甭想好过。” “出趟远门总得跟她打个招呼吧？”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 “……”穆柏铭。 在陈介那穆柏铭是老丈人，在王戬这成孙子了，属于咎由自取，但以廖鸽的人设和穆柏铭那怕老婆的作派，八成会跟着来，躲肯定躲不过去，最好的办法和老马一样住基地，没屁事别回家，等走了再说。 打定主意给老爹发一消息，建议效仿老祁去三亚，那边虽然疫情较重，但也不是过不去；然当初离婚王先齐占着理，怎么可能躲，发语音回复道：“放心，上一辈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好好工作。” 看看日期，今儿12月2日星期三，王戬估计星期六那厮便到川北，又是周末，亲家上门陈叔自然会大放血，自己这个便宜哥哥没准又得去趟川江大酒店，想想都觉得脑袋疼。 没一会儿徐岩莫名来微信，oa系统发了份研发项目申请，王戬点开一瞧差点吐血，回复骂道：“艹！没看出来你特么居然这么阴险。” “嘿嘿，跟你学的。” “这是故意下的套还是突然顿悟？” “老马是金属材料专家，这项目是他要求立的，也是他主导，我们跟着打酱油。” “行，跟你们组的人说一声，一定要保密。” “那当然。” 二话不说王戬签上字，并备注绝密发给总经理，半个钟头后徐鹏飞来微信：“徐岩也算我看着长起来的，在试验基地待了没两年竟然会被你带沟里。” “不就是强推了个薪资改革今年没分红嘛，再说你又不差钱。” “这是钱的事？” “你就说批不批吧？” “批肯定没问题，我就问一句，这是你事先布的局？” “我说不是你信吗？” “我要信了早被你们俩兔崽子赶下去了，就这样。” 熄屏手机王戬嘿嘿自乐，点击鼠标刷新oa系统的申请报告，总经理签字通过上报集团总裁，项目名称非常显眼：关于新型双功能震晶的试研发。 车老板要知道这事大概率会举白旗投降，太损，以徐康年的见识，看到报告至少有十种方法兵不血刃兼并奇俊电子，最最缺德的莫过于诱惑其出高价买下老一代震晶的专利，借此抽去一部分本来就紧张的现金流，待其铺开生产，新型震晶便会现身市场，奇俊电子即便不跪也会被抬进icu，《三体》管这种玩法叫高维打击。 想到《三体》，王戬莫明陷入呆滞状态直到下班，收拾好办公室开车回家，吃饭时收到陈叔微信：“这个星期六下午带上葛燕到川江大酒店吃饭。” 王戬愣了会回复问道：“她也来了？” “嗯。” “您就不怕我把桌子掀了？” “不怕遭雷劈尽管掀。” “……”王戬。 第335章 自由发挥 别看陈叔平时和颜悦色，就冲那次被连捅三刀也没撒手的狠劲，真火起来王戬也得退避三舍，当众掀桌子借俩胆也不敢，还是痛快痛快嘴。 闻听婆婆要来，葛燕那小圆脸跟变形金刚里的大黄蜂似的，一会皱眉一会苦逼，问道：“要不要把姑娘带上啊？” “不用，咱俩就带两张嘴，条件允许的话把警服穿上，免得那双势利眼乱喷。” 葛燕秉着嫁鸡随鸡的指导思想欣然同意，王戬则心烦意乱，这两天天天在脑子里设计剧本，誓要让她看看，父子俩离了她过得更好，可惜飞升老头的奔驰迈巴赫没到，不然非开出去震震场子。 晃眼之间星期六，王戬压根没心思钻研理论，先将瘟神对付走再说，葛燕换上一身崭新的冬装警服，搭配眼镜颇为清秀，唯独个头矮了点。 小两口掐着点抵达川江酒店，大门口一堆人冻得跟孙子似的等半天了，胖子拉门抱怨道：“这天气真特么冷。” “哎呀，这是我儿媳妇葛燕吧？” 这时，一身贵妇打扮的廖鸽喜气洋洋将副驾驶的葛燕迎下车，拉着手道：“我们家小戬真是前世修来的福，还真娶了个女警，来来来，婆婆给你的。” 说着话，廖鸽将准备好的红包塞葛燕手里，陈叔随之放话：“亲家，赶紧上去吧，这儿不比深圳，太冷，别冻着啦！” 王戬全程淡定无话，葛燕笑脸应付勉强收下，2.5家人进门上楼直奔包厢，平日叽叽喳喳的穆芹这会变得老实之极，挽着胖子胳膊显得挺拘谨。 包厢不大，十人间，暖暖和和众人一阵轻松舒胆，桌上摆着两瓶茅台，陈叔招呼众人围圈落座，等上菜的功夫基本成了廖鸽的主场，目标自然是大夸葛燕，陈叔两口子跟着附和。 王戬和穆柏铭挨着，随便起个话题聊道：“老穆，谈的什么级别入职？” “听说按新的薪资方案属于p12，销售提成暂定4%。” “还成，集团目前正处于扩张期，等铺开了一年挣个四五十万问题不大。” “小戬。”穆柏铭这时凑近了些道：“叔真没想到你在峰利集团影响力这么大，孙总夸得你赞不绝口。” “那家伙就是个大喇叭，以后少听他胡咧咧。” 几句交流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说话间陆陆续续上菜，胖子连忙起身开瓶倒酒甚是恭敬，与往常判若两人，之后酒宴开始，双方家长商讨二人婚期，以陈介上大学的时间为准，暂定八月建军节，因学业太重没有蜜月。 相比于彩礼，婚期是次要的，酒宴过半进入重头戏，廖鸽首先放话：“老陈，咱们两家也算前世的缘份，不是亲戚胜似亲戚，彩礼方面我也不多要，二十万，你看怎么样？” 陈叔下意识瞅了王戬一眼，脸色明显透着惊讶，廖鸽这话说得有瑕疵，王戬没人管的那几年全是陈家在照顾，更何况还替王戬挨了三刀，怎么好意思张嘴要二十万？将穆芹震得生怕婚事黄了。 老穆也觉得不妥，欲劝几句王戬阴阳怪气抢道：“嚯，二十万！陈叔，我觉得怎么着也得一百万吧？”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廖鸽貌似不悦。 “陈介是我兄弟，小芹是我妹子，我为什么不能插嘴？” 亲儿子一句话怼得廖鸽有些下不来台，道：“小戬，彩礼是双方家长送给儿女的祝福，等你将来有了女儿就明白了。” “这话说得漂亮，挺好的一桩买卖谈得跟嫁闺女似的。” “……”众人。 预感廖鸽会动怒，陈叔赶紧插话压着火道：“小戬，这是你妈妈，不许胡说；廖鸽，我觉得两个孩子相隔这么远能走到一起不容易，这么着，十万怎么样？” 没等廖鸽说话，王戬再次抢白：“陈叔，为公平起见论斤买比较合适，每斤一万，以小芹的体重顶多百万出头拿下。” 穆芹懵逼廖鸽怒了：“小戬！小芹是你妹妹，虽说不是亲的，但总归也叫你一声哥，有你这么埋汰妹妹的吗？” “可你在埋汰我啊，当年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没陈叔照顾你现在能在这坐地起价？” “……那好，就十万。” “别介，两百万不够五百万，我出！买断小芹和深圳的一切关系，你要同意现在就转账。” 众人瞬间会意，王戬这是逼着一分钱彩礼也不许要，就算给顶多两三万意思意思，一桌人顿时鸦雀无声，廖鸽半辈子好颜面被亲儿子扒得一干二净，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说词，于是眼神盯着老穆。 “呃我说两句啊。”穆柏铭硬着头皮道：“介于咱们两家关系特殊和对小戬的照顾，老陈，拿个两三万走走流程就行，至于小芹的嫁妆……新房的家电、家具被子什么的我们全包，可以吧？” 廖鸽明显不满意，无奈被王戬全程盯着，再敢狮子大开口往死里埋汰，陈叔见其没反对就坡下驴一口答应，场面气氛大幅度缓和，胖子满眼感激，穆芹更是有了主心骨，没想到平日在家吆五喝六的后妈居然也有怕的人。 再瞧穆柏铭，知道今儿晚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痛快完了再说，散场后眼睁睁看着亲手养大的闺女跟个微胖的小白脸走了，虽心有丘壑但落的欣慰，至少姑娘这辈子苦不着饿不着，也算对得起她亲妈。 借着酒意微醺寒意大减，穆柏铭似乎收到廖鸽神魂传音，道：“小戬，听老陈说你们搬了新家，明天想过去走走，你看方便吗？” 王戬想都没想欲一口回绝，葛燕急忙抢道：“婆婆要来哪有不方便的道理。” “那敢情好，燕子，明天我们早点到，咱们娘儿俩一起去买菜。”廖鸽终于有了点笑脸，老穆仿佛将功补过跟着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王戬沉默无语，到家进门葛燕很是无奈，撒娇道：“哎呀你就别板着个脸啦！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明天穿厚点，别让她看出你怀孕。” “都是女人，怀没怀孕还用看肚子？看走路的姿势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么神奇？” “懒得跟你矫情，总之明天由我来应付，别像刚才在酒店搞得一桌子人起尴尬。” “你没听出来那是在抽你夫君的脸？” “听出来了啊，所以我没影响到你自由发挥呀。” “哎呦我去~” 第336章 苦熬周末 亲妈到儿子家做客，这事传出去是人都觉得别扭，尤其穆柏铭，非叔非伯身份忒特么尴尬，许是葛燕的职业令廖鸽不敢胡咧咧，进门参观一圈便拉着儿媳出门买菜，俩大老爷们在家如释重负。 关于工作方面的事，当老穆的面和孙总打了趟视频电话，穆柏铭以深圳特区经理的身份驻地，除了特殊情况即年尾回川北，其他时间自便，一句话：只看业绩不问过程。 按峰利集团目前手握四项光器件专利，找客户的难度不算太大，当然，小型云端的业务顺便也要跑起来，据孙总透露，已有十几家小企业和工作室有意向入驻，就看到时候的租赁报价及合同。 业务广泛产品复杂，孙总有些犯难，建议老穆在集团待个十天半月，一来熟悉产品和集团各类管理流程，二来和其他业务经理打好关系，在外面跑业务也好有个照应。 那么问题来了，穆柏铭不走，廖鸽估计一时半会也走不了，谁让这个男人是她用不正当手段搞到手的。 果然，吃午饭时廖鸽听罢前因顺杆下滑，连行程都替老穆安排好了，前十天在川北，后五天去川俞，住的地方也好说，幸福大街的老屋。 王戬露出个笑意道：“行，不过那屋有日子没住人，太乱，你们自己打扫一下。” “还是我儿子孝顺，呵呵。”廖鸽还以笑脸，又冲葛燕道：“燕子，孩子出生那天记得来电话，我这个当奶奶的一定准备个大红包；对了小戬，吃完午饭我和燕子打算去趟南街见见亲家。” “……”王戬无语，见葛燕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十有八九买菜的时候被套了话，劝道：“老丈人脾气比较古板、思想守旧，你最好别去。” “这叫什么话？哪有亲妈没见过亲家的道理？” “你最好别搁我这讲道理。” “……”廖鸽。 一句话把天聊死，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葛燕扔下碗筷麻溜起身开门，来者车老板，怀里抱着一箱茅台，后面一三十多岁的男人搬着一箱高档香烟，穆柏铭闻听是位企业老板，惊得险些吞了舌头。 “小赵，东西放着去楼下车里等我。”车老板嘱咐一声进屋换鞋，一瞧正吃饭立马抱歉：“哎哟不好意思，来得真不是时候。” “没事没事，车老板吃了没？没吃的话垫巴两口？”王戬客气道。 “好说好说，我吃过了，小戬，这是家里来亲戚了？” “对对，远房亲戚，深圳的。” “……”廖鸽。 “你好你好。”车老板彰显大气一一握手，意味着一顿饭草草收场。 葛燕和廖鸽收拾收拾进厨房，老穆自来熟，落座之后发烟缓和气氛，车老板接手熟练点上，王戬归置好烟灰缸，问道：“车老板，您有事直说，何必送这么大礼。” “嗨，这叫什么大礼。” “不瞒您说，这是我见过最大的礼。” “你小子尽捧我，行啦！不跟你废话，关于研发的事昨天我跟你们总裁当面谈过，只要你同意，下周一马上签合同。” “合同好说，但研发项目……” “我带来了，你看看。”说着，车老板打随行的包里拿出一份草拟的文件递将过去。 王戬拿手里瞧得挺细致，嘴里嘟囔道：“片式厚模电阻，片式电感。”言罢酝酝神问道：“车老板，您那贴片车间大部份订单是路由器、光纤猫和普通交换机吧？” “嚯，行家啊！”车老板一指大拇哥赞道：“小戬，我那十五条贴片产线新旧对半，当初图便宜、订单又不愁，所以没怎么在意，谁想到近几年形势这么差，旧的咱先不谈，新的最多三年，厂家说贴片软件升级后可进行微米级贴片，但要价实在太高。” “小日本的？” “对对对，松下电子。” 难怪送这么厚的礼，王戬心里有谱了，翻完文件后道：“行，这两个项目我代表基地接了，具体合作细节你们两个老大自己谈吧。” “哈哈，我就知道小戬大气。”车老板又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墨水笔，王戬接过在文件上草签，完事后再道：“小戬，这个星期我打算亲自带队去川俞的峰利电子实地考察一下，你们老板说这事需经你同意。” “没问题，想看什么、问什么百无禁忌，我跟那边打个招呼就行。” “哎呀，当初我老车说得真没错，你小子生来就是干大事的，等把厂子搬迁的事忙完，咱们爷俩好好喝一顿。” “我说车老板，您别老搞得这么客气，既然已经到川北安家落户，又是同行，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别送东西，再说您既是老板又是长辈，我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有你这话我老车能睡个踏实觉了，那我先走啦！” 进门时轰轰烈烈，送出门客客气气，二人关系突飞猛进，廖鸽全程在眼大概看明白了，儿子今非昔比，已经是个大人物了，怪不得昨晚气场那么强，万幸自己没多嘴。 然刚送走车老板回屋，王戬手机又响了，来电人周政委，立马示意葛燕先招呼着，自己顺脚进书房关上门接听。 “啥事？” “刚收到消息，中科院下星期三人来人验收项目，领头的是尹教授，低调点，别满嘴跑火车胡咧咧。” “嗨，咱这嘴堪比苏秦张仪，郭德纲来了哥们也能给忽悠瘸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腿打折了？”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一点也不局气。” “……”周政委。 挂断电话出来，廖鸽二人同时起身准备闪人，葛燕将老屋的钥匙交给婆婆，而后小两口象征性挽留送至楼下总算应付过去，回到家同时瘫软沙发，王戬趁机抽了媳妇两屁股，葛燕默默承受没吭声。 自认倒霉理亏，躺了不大会葛燕去厨房重新端上饭菜，小两口继续吃，却不知在幸福大街花苑小区的老屋，当廖鸽推开那扇近十年没进的房间，里边的物件摆设与当初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少有灰尘，说明先前一直有人打扫。 老穆站在房门口瞅了一眼就知道这地方不适合他住，轻声道：“还是住宾馆吧。” “……嗯。” “另外……南街不去了吧？” 廖鸽点点头默认，道：“明天你忙你的，我去见见高中的好姐妹。” “就是你常提起的那个乔慧？” “她也是个命苦的，唉。” 第337章 种因得果 话说乔慧，前夫创业时孙匡在峰利集团的销售地位不低，通过人脉资源时常帮忙介绍一些与半导体相关的渠道业务，因此有一家专门倒手的空壳公司，患直肠癌去世后乔慧接手，因人长得漂亮业务稍有扩展，熬了几年实在受不了应酬，直至某天廖鸽打来电话，闻知交往二十几年的好姐妹离婚即将前往深圳，从那一刻起便动了心思。 好姐妹的男人自然认识，与王先齐接触不到半年，乔慧主动提出结婚并移交业务，正好各带一儿一女年龄相差不算太大，将来没准能搓和到一起亲上加亲，剧本设计相当完美。 怪就怪孙小玲的学霸光环，文静的表面下潜藏着刚烈性格，一门心思想考入清北，加上即将高考的关键时期，绝不允许家里突然住进两个陌生男人，坚决反对母亲再婚，直到得偿所愿才松口，条件是将王戬拒之门外。 俩人深思熟虑后勉强接受，暂时先把婚结了，以后慢慢再磨，间接导致王戬无人管束放了鸭子，如今回头再看，孙小玲属于自己挖坑自己埋，与车擎伟类似，人生道路太顺，没见识过社会的凶险，自以为能把控一切玩儿砸了。 当乔慧接到电话得知廖鸽回了川北，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迟早要漏，夫妻二人商量后决定一起去，王先齐心正不怕影子斜，打到天边自己也占理。 可想而知仨人在酒店包厢见面，那场面是何等尴尬，当年被自己鄙视得一文不值的男人，如今和儿子一样脱胎换骨，近五十的王先齐精神迥异，貌似三十刚出头的帅气大叔，成熟稳重的气质胜于一切雄辩，乔慧更甚，本来就长得漂亮，简直一对神仙夫妻，就差旁边站只鸟。 此情此景令廖鸽五味杂陈，原来兜兜转转自己活成了个小丑，友谊的小船瞬间沉底，但王先齐只负责亮个相，将老婆送到便开车闪人。 望着满桌佳肴廖鸽食不甘味，沉默半晌强挤笑脸打破沉静：“他对你好吗？” “比我前夫还好，每天无论多晚也会回家；鸽儿，我真的很不明白，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要抛弃他？而且你们还有个那么有出息的儿子。” “可能是我不甘心一辈子窝在川北吧。” “那现在呢？”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本来还想着将小戬和你们家小玲搓合一下，没想到……亲儿子连结婚都没告诉我这个当母亲的。”廖鸽苦脸自嘲。 “小戬是18年五一结的婚，先齐担心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毕竟小戬进监狱我也有些责任。” “2018年？”廖鸽掐指一算凝眉问道：“慧慧，18年结的婚，怎么我儿媳妇现在才怀孕？” “先前生了个闺女，现在是二胎，你不知道？”话一出口乔慧就后悔了，意识到自己多嘴。 “我昨天去过皇家花园，怎么没看见？” “这……这我哪知道，皇家花园我也不常去。” 以廖鸽的智商立马想到南街，当场就有些坐不住了，问道：“我孙女叫什么名字？” “王澜，听说是亲家公取的。” “好名字。” 见廖鸽神情激动，又有些心神不宁，道：“鸽儿，我劝你不要去南街。” “为什么？那是我亲孙女，我是她亲奶奶。” “听先齐说，亲家公是个脾气古板、思想守旧的手艺人，开的那店……实话跟你说了吧，亲家公是开花圈冥纸店的，而且你与先齐离婚的前因后果他都知道，以亲家公的脾气，估计连门都不会让你进。” “……”廖鸽。 …… 中午，南街，葛老爷子今儿没扎纸活，抱着穿得跟个毛球似的外孙女守着生意摊，近六十的年纪看着挺结实，脸色比较油黑额满皱纹，不多时老伴出屋伸手抱过外孙女笑得春光灿烂。 王澜露着小乳牙奶声奶气喊外婆，老两口喜笑颜开，正逗得兴起，一位身着纯白羽绒服、脚下长筒高跟靴、唇红齿白的中年贵妇走到摊前，盯着小王澜问道：“老板，冥钱怎么卖的？” 生意来活，老伴抱着娃娃要回屋，怎知那贵妇连忙道：“哟，好可爱的小姑娘，跟瓷娃娃似的。” “呵呵，我外孙女。”葛老爷子笑道。 “真漂亮。”贵妇借机上前凑近了些，眼里透着关爱：“大姐，能让我抱抱吗？” 闻听此言老伴立起警觉不由自主退了两步，葛洪飞插足中间这才开始打量，问道：“你不是来买冥钱的？” “买呀！”说着，贵妇一通乱指。 但葛老爷子更加警惕动都没动，廖鸽这才意识到激动过头，眼见孙女被抱进屋正待表明身份，突然又冒出一养眼美妇，硬拉着要走，因雪天路滑生怕摔倒，廖鸽慌忙从包里拿出个厚实红包扔下便走了，中途还时不时回头看看。 拾起红包翻开口子一瞧，现金一万元整还绑着扎带，老伴这时抱着娃娃又出来了，问道：“咋回事？真遇上拍花子了？要不跟燕子打个电话？” “不用。”老爷子将红包塞给外孙女道：“收好，澜子的奶奶给的。” “刚才是小戬的母亲？” “哼！这种女人也配当母亲！没事回屋吧，当心孩子冻着。” 老伴再次回屋，葛老爷子坐门口抽了两根烟，看看手机起身收摊，归置好家荡拉下卷闸门跑外头串门儿去了，没一会廖鸽和乔慧拎着大包小包来敲门，卷闸门哗啦升起…… 今儿星期一，王戬下午接到老丈人的电话和一张微信照片，对此并未感到意外，只要别起幺蛾子就行，奇怪的是乔慧怎么也跟着掺和？ “呵呵，古人说得真没错，两个女人一台戏。” 手机还没熄屏肖杰来微信：“小戬，听说奇俊电子的老板准备组团来咱们川俞考察？” “没事，让他们随便看，有问必答。” “你就不担心他们背地里挖墙角？”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想走谁也拦不住，再说刚薪资改革，傻子才会走。” “倒也是哈，对了，友情警示，萧英提了辆车。” “她提车跟我有啥关系？” “你就不怕她哪天突然跑到川北把你给办了啊？” “窝勒个去~” 第338章 原子蚀刻 2020年12月9日，星期三，试验基地第一次迎来中科院大拿，与此同时，远在吉林的江木屋村，一大早突然开进几辆警车，随后刑警、法医等各施其职，于村东头不远的一片林场拉好警戒线圈定范围。 土坑内躺着一具腐烂度近70%的尸体，呈侧卧睡姿，稍有卷曲，看情形至少挂了四五个月，经现场勘察、取证、拍照，初步判断是具男尸，身高1米75以上，从骨骼和残存的肌肉组织看生前强壮且孔武有力。 就近走访附近村民，各家各户并未走失人口，也无外来人口，折腾两个多小时收队回营，尸体交由法医检验科进一步尸检，功夫不负有心人，临近下午在干瘪的右手掌上提取到指纹，导入数据经比对大吃一惊，火速联系辽省。 半个钟头后电话打到川北市公安局，宋局同样吃惊不小，立即召唤北监周进。 周政委身份特殊很少来公安局，接到电话一刻也不敢耽搁，火急火燎赶到市局推门就进：“宋局，什么情况？” 宋局没说话示意周进把门关好，而后扭过显示器：“仔细看。” “嘶~~~~怎么会这样！证据链不通啊？”周政委仔细看罢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白了。 “如果按原来的思路确实不通。”转回显示器二人对面而坐，宋局道：“先前我们预判他会重操旧业搞钱，再想办法回国，看来是咱们一厢情愿啦！” “您怀疑是鲨鱼动的手？” “这只是潜意识的判断，目前尸检还没深入，多等几天相信会有更多发现；另外据吉林方面对尸体的腐烂程度结合天气、地理位置等因素得出结论，至少死了四个月，幸亏咱们东北入冬快，气温降得猛，不然等明年发现铁定是一具白骨。” “那依您的意思……” “你与川俞的凌建国一起去趟吉林市公安局当面了解下情况，顺便做个面部还原，并和吉林国安通个气，别被人钻空子捅了腰眼。” “是！” …… 川北试验基地会议室，王戬带着吕亢、徐岩与中科院的五人小组对面而坐，除了带队的尹教授及吕亢，其余年纪都不算大，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上午一帮人挤在地下室现场验收，从开机到发射极紫外光，再到认真了解各项参数确认无误，尹教授如释重负仿佛一下年轻了好几岁，中午食堂吃饭拱得不亦乐乎，更甭提其他人，乐得跟小孩儿似的。 正值兴奋啥也顾不上了，餐盘一扔马不停蹄开会，仔细听王戬讲解构造原理，口沫横飞滔滔不绝废了一下午口条也没讲完，吃罢晚饭尹教授强烈要求继续，闹得王戬家也没回。 国家级大型项目验收仅凭尹教授一个五人团队是无法拍板的，第二天与中科院及西工大的相关领域教授联合验收，也怪王戬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费时费力整到下星期二，尹教授才在验收文件上谨慎签字。 毫无疑问，在无任何先期实验证明，仅凭计算发现新的粒子完全可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除了王戬没多少功利心，有一点尹教授挺奇怪，为何命名为缀粒子？ 答案读者老爷们自然清楚，在此不多作描述，尹教授了解前因后果大有朝闻道，惜死可矣的意思，感慨道：“果然是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呀！小戬，我突然有个想法。” “您说。” “跟我回中科院吧，那里更能施展你的才华。” 老教授一句话令徐岩、吕亢满眼羡慕，26岁进中科院足矣在祖谱内单开一页，光宗耀了大祖，然王戬回道：“您别逗了，我才多大年纪？再说我也不想离开川北，在这挺好，照样能为国家做贡献。” 尹教授接话很快：“也行，那么试验基地就得改个名了，中科院川北研究所。” “这事你们最好直接和集团老板勾通，我无所谓，在哪都是干活。”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言罢尹教授扭脸吕亢：“小吕，你和小祁的论文我们都看了，正在评审，通过后委屈你们暂时挂个副教授，至于小冯，西工大有意保送博士，明年三月初记得通知他去报到。” 学术得到肯定，二人无比激动血气上涌，终于熬出头了，王戬愣眼问道：“那我呢？” “你比较特殊，需要和军方先勾通一下再定，免得你小子两头拿工资占便宜。” “……”王戬。 “行啦！今天就到这吧，陪我们喷了近一个星期口水估计你们也腻了，明天我们就走，强磁绝缘环这个月底会有部门派人拆卸运往国防科技大，那边进展很不顺，到时候我会亲自给你打电话确认。” “最好早点弄走，那玩意我特么现在看着就烦。” “哈哈哈，像我们中科院的人。” 会议散场，验收团队将现场架设的摄像机收好装包，归置整齐结伴回宿舍休息，然晚饭后尹教授私下单独找王戬，询问为何要将超导项目交给老吕的真实原由，但得到的答案依然是那玩意太low。 在王戬看来，有了缀粒子的特性，常温超导如同一个即将成熟的桃子，只等着人去摘，难度不算太大，但问到基本原理，王戬卖了个关子。 “老爷子，您放心，超导这玩意真不难搞，依我的设想也就通两次电的事，特高压输电技术并未淘汰。” “你的意思是超导的基础是建立在特高压输电技术之上的？” “肯定的啊。” “那就好，不然国家又得花大钱啦！” “尹教授，您怎么跟我老丈人似的？一件衣服只要不坏能穿就是一辈子。” “你以为国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得了吧，真要没钱随便抓几个贪官，甭说超导，凑三个航母编队也没问题。” “呵呵，难怪来的时候上面领导提醒我留神你那嘴。” “……”王戬。 “还有，上面特意交待让我单独找你询问下一个项目，听说是物理理论方面的研究，具体什么情况？” “您真想知道？” “废话，我干嘛来的。” “说可以，但您可不许笑话我。” “打我老头子的脸是吧？” “呵呵，我哪儿敢啦？”王戬本能看看四周，小声道：“我想利用皮米级紫外光在原子核表面蚀刻电路。” “……”尹教授。 第339章 陆氏泼妇 但凡认识王戬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那嘴没把门的，忒特么不靠谱，这话也就敢跟中科院的资深教授讲，你跟毛江河讲得试试？保证喷得王戬连葛燕都不认识。 与蚀刻原子核相比较，常温超导确实挺low，尹教授皱眉愣眼半天才回魂，扶了扶眼镜道：“这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只要能在原子核表面蚀刻电路，说明极紫外光只要增强力度就能变成一把微观手术刀，将原子核进行剥离，如同剥洋葱一般切片。” “等等！”尹教授貌似听明白了，打断道：“你别告诉我你想效仿《三体》小说里的质子展开，然后蚀刻电路再行收纳，制造一台存在微观层面的电脑？” “您也看过《三体》？”王戬一脸惊喜。 “小戬，你这个想法理论上行，但真要做起来……怕是会耗尽你一生。” “嗨，时间无所谓，反正不愁吃不愁喝，要干就干点别人没干过的，再说一直跟着老美的技术路线发展永远会被卡脖子。” “话是没错，可你这想法……照我国目前的物理发展进度，恐怕一百年也未必能实现。” “一百年算什么？没听人说过，江山代有人才出，吾辈不做篙中枯；天生我才必有用，敢想敢干大丈夫！” “这谁说的？” “我啊。” “……”尹教授。 再说下去老教授怕是要心梗，想法太科幻，那篇关于缀粒子的论文近几天才完全搞懂，说句真心话，老爷子有点罩不住了，拍拍王戬肩头给了个欣慰的表情闪人。 …… 12月15日星期二，经上次科研团队教训，这回四辆武警防爆车全部荷枪实弹整装待发，还配备了若干攻击型无人机，王戬领着大伙送至基地大门口挥手告别，直到车队拐弯消失。 虽然老爷子临行前啥也没说，但午饭后王戬收到一条微信：“小戬，团队安全抵达机场，另外我看好你的想法。” 王戬回复道：“您放心，哪天我蹬腿玩儿完一定下去找您汇报进度。” “哈哈哈。” 然事有凑巧，刚送走中科院团队，下午肖杰发来微信，明天奇俊电子组团去川俞，一共十二个人，其中包括杨阳，肖杰认为来者不善。 王戬稍微一琢磨想到个损招，回复道：“想办法让他们把张曼挖走。” “我靠！还是你脑子好使，高招啊！我马上布置。” 有人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技巧将全部失效，那么在王戬看来，在绝对超前的技术面前，所有的商业手段全是猴戏，不过张曼是国安故意安插在川俞的鱼饵，有必要跟周政委吱一声，免得挨喷。 拨通电话无人接听，怕泄露消息又不敢发微信，熄屏手机打算去it组看看，在走廊周政委来电话，跑回办公室关上门接听问道：“有日子没瞧见你，跑哪去了？” “我去哪用跟你汇报？什么事？” “天这么冷居然还这么大火气，有个事说一声，我准备让奇俊电子将张曼挖过去。” 周政委考虑两口烟的功夫欣然同意，而后问道：“项目验收怎么样？” “过啦！今天早上刚走，这会儿应该快到单位了吧。” “嗯，没别的事挂了。” “等会，你到底去哪儿啦？”话音刚落那边直接挂了，王戬讨了个没趣。 下班接媳妇回家，王戬又打起葛燕的主意，说尽情话大献殷勤又亲又抱，撩得葛燕面红耳赤菜都差点炒糊了。 热菜上桌四目相对，葛燕没好气问道：“说吧，又什么事？” “嗨，我能有什么事？项目验收通过暂时没活，高兴嘛。” “少来，刚结婚时搂搂抱抱还说得过去，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 “呵呵，那什么……城西的案子是不是有进展了？”王戬舔着脸凑近了问道。 “消息挺灵嘛，你怎么知道？” “今儿跟周政委打电话，感觉他不在川北，我估计应该有啥重大发现。” “告诉你也无妨，袭击科研团队失踪的那个人找着了，不过已经死了，据目前掌握的消息，死亡时间大概有四个月，至少。” “死了？不对吧？最近刑警队好像没啥动静啊。” “在吉林发现的。” “卧槽！一竿子支得够远的，明白了，周政委八成跑吉林去了，难怪心里有火。” “咱们可有言在先，再敢私下查案看姑奶奶怎么折腾你。” 目的达成王戬一如既往的献殷勤，有点担心晚上睡觉葛燕放大招，然一夜激情过后已经不记得周政委是谁了，高高兴兴上班，车到基地门口见一中年妇女指着警卫岗亭大肆口水，开门下车仔细打量，不认识。 “报告首长，这位女同志无证想进基地，请首长指示。”站岗的武警战士见着救星了。 那女的一听顿时来劲，没等王戬张嘴转移目标问道：“你是基地的领导？年纪这么小？” “您哪位呀？” “我叫陆红霞，基地的马国铭是我男人。” “卧槽！”王戬暗喷一句真想自废武功，道：“您别闹啦！咱们基地谁不知道老马离婚了，哪来的老婆？” “我就是他老婆，来找他复婚的。” “你说复婚就复婚？地球得围着你转啊？基地是国家重点保护单位，别搁这闹。” 话一出口，王戬和武警战士总算亲眼瞧见啥是真正的泼妇了，只见陆红霞不顾天寒地冻，一屁股坐地上两腿乱蹬双手呛地，带着哭腔干嚎道：“窝滴天儿啊！连基地领导也出来欺负我，还让不让人活啦！啊~~~~~~~~~杀千刀的，有人欺负你女人，是男人你就出来啊！” “……”武警战士无语，两眼瞅着王戬没辙，脑门上写着俩字：咋整？ “卧槽，滚刀肉啊！就冲这个性是个男人都得躲，打电话跟食堂说一声，中午给她做个肘子，吃饱了才有力气，看她嚎到几时。” “是！” 王戬最喜欢看这种热闹，上车之前掏出手机大拍特拍，陆红霞也是个没皮没脸的，铁了心闹复婚，随你怎么拍。 然事实证明王戬还是小看了这女人的执着，吃饱喝足在基地门口嚎了一整天，嗓子都哑了，明天想嚎也嚎不出来，武警连队也算进一步了解到这位首长什么德行，简直损到家了。 但陆红霞怎会轻易放弃宝藏前夫，在家养好嗓子带上喉片又来了然而……基地后勤主任康景文结束党校进修胜利归巢。 第340章 迂回包抄 自白庙子村间谍事件后，村内仅有的两家小卖部生意渐涨，基地内的武警战士时常采购些个人日常用品，尤其老石，整箱整件的买，老村支书眼光颇具前瞻性，预判试验基地人员只会增加不会减少，鼓动村民拿出家底先把盘子搭起来，大伙积极响应，结果昨天基地门口来一中年妇女嚎了一整天，全村都听见了，嚎得那叫一个悦耳。 老支书生怕规划搅黄了，第二天一大早便亲自去基地打探消息，王戬在it组正查看云端测试情况，收到邵小芸微信亲自跑到门口。 “哟，老支书，您咋来了？” “领导，您好您好。”老支书一时不知咋称呼，一口一个领导叫得王戬脸上只发烧，赶紧制止道：“老支书，叫我小戬就行，您有话直说，基地能办的肯定帮您办了。” “小戬？这哪成！您总归是这的领导……” “我说老支书，村里遇到啥困难了吧？” “没有没有，只是昨天有个女的在这嚎了一天，村里让我来打听打听到底咋回事。” “嗨，总不是家长里短那些事，简单来说就是环境差的时候离婚了，现在混好了又想复婚。” “哦，明白明白，小戬，你放心，下次她要再敢来跟老支书说一声，我派人把她赶走。” “对了老支书，您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个事，您抽空在村里帮我找四五个会搞装修的专业人士，最好有大型挖掘设备，我这要挖个深15米、10x30的地下室，每人500块一天管饭，设备另算，二十天完活。” “没问题，只要痛快给钱这不叫事。” “行，咱爷俩加个微信，人找齐了发个消息就成。” “得嘞，小领导是个会办事的，呵呵~” 回基地找到邵小芸，趁暂时没事跑一趟市电信公司，基地要新增加一条光纤，最好从省电信公司核心上分，带宽直接拉满，商业用途，财务支出找龙方靳，另外偷偷交给邵小芸一张营业执照，上书：川北市哲别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法人王戬。 邵小芸傻眼，这是赤裸裸瞒着集团捞外快啊！在古代会被抄家灭族的，王戬见其傻不愣瞪，小声嘱咐道：“嘴巴闭紧点，万一漏了，当心it组那帮人找你玩儿命；还有，尽量让电信公司的人周末来，具体时间大概在下月中旬。” “哦。” “哦个屁，不乐意挣两份工资啊？” “乐意啊，可是王总，这事总有一天会漏的。” “漏了再说，反正天塌下来不用你扛。” “……”邵小芸。 老大有令无有不从，邵小芸领命驾车而去，小戬回it组继续，庞蒙新购了五十台服务器堆在仓库，花了小一千万，暂时拆了一台内部做测试，因集团一口气新增车间较多，it组被抽了两个人重新编写新光器件工程软件，云端工期再次延时。 为了做好这款产品，王戬不得不选择放缓，再说已接近尾声，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庞蒙曾建议增加些人手遭到拒绝，这玩意虽说有市场，但前期利润太低，通过对华为和阿里云的市场摸底，基地小型云端每月租金大概在20-25块左右，也就是说想短时间内回本至少要十几万稳定客户入驻。 华为阿里可以通过企业做宣传，王戬则属于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所以才有本章开头一幕，将服务器集群搁地下室，以后能否赚到钱完全靠销售部那帮人暗地里捡客户，注定前期缓慢。 昨天陆红霞嗓子喊哑了，今儿安静如常，重回办公室清静得很，自保险柜里拿出笔记本新建一文档后半天没动静，直至手机来微信…… “小戬，张曼的辞职报告交上来了，哈哈哈~” “赶紧批了，只当敲锣打鼓送瘟神。” “还有个事，今儿早上萧英私下跟我说车擎伟对她有意思，昨天晚上不停的发微信撩她。” “卧槽！真特么招苍蝇啊！” “萧英让我转告你，你要再假正劲她就豁出去跑奇俊电子，转头对付咱们。” “……”王戬。 “小戬，听哥哥一句劝，暧昧这么多年你就从了吧，甭说韬副总，全厂都看腻味了，换作是我娃都生了。” “然后媳妇跟你离婚，你净身出户，是这剧情吧？” “我就转告一声，没别的意思哈，呵呵，你忙吧。” 被肖杰的微信搅和了思路，气得王戬将手机扔桌上自语道：“一个个刚特么吃几天饱饭就嘚瑟成这样？艹！” 思绪烦乱心浮气躁，合上笔记本放回保险柜找老石聊聊天去，混点下班接媳妇回家，没两天肖杰又发微信，孙总带着穆柏铭到川俞熟悉产品，萧英闻听是王戬亲妈的再婚老公，满心欢喜叔叔前叔叔后的亲自陪同介绍，厂里边轰动了。 王戬死的心都有了，按行程穆柏铭要在那待五天，以老穆的人设和家庭遭遇及萧英的颜值，剧情很可能偏离轨迹发展成小三，火速发消息老爸王先齐，让乔慧转告廖鸽，他老公在川俞危矣。 本书总说一山难容二虎，王戬心说这回稳了，肯定打起来，没想到萧英一瞧王戬的亲妈驾到，跟见了婆婆似的贼热情，除了没叫妈，该儿媳妇做的都做了，晚上还偷偷接到家里大展厨艺顺便倒苦水，大肆埋怨王戬心肠太硬，枉她痴心不改这么多年。 事实上廖鸽也忌惮葛燕那身警服，换普通人家的姑娘早拆散伙了，身材这么好、颜值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即便在深圳也少见啊，半点不输乔慧年轻时候的模样。 待五天期限到头，走的时候肖杰偷偷拍了段近一分钟的视频，只见萧英一身靓丽打扮，披肩大波浪身材高挑，亲自开车送二人去高铁站，那是一辆二十多万的红色凯迪拉克，很符合萧英的人设。 视频播放完王戬还是没回复，然不到半个钟头，穆柏铭又发来一段视频，在川俞高铁站，萧英泪眼汪汪和“婆婆”道别，两人还互加了微信。 没一会穆柏铭发来文字信息：“这么漂亮的女人主动送上门，我要是你就偷偷养着，人活一世不就图一乐嘛，何必认真。” “行啊，等你哪天有胆子把婚离了，我肯定听你的。” “……”穆柏铭。 第341章 不忘初心 以毒攻毒策略失败，老支书找的施工队也到了，正好五个人加一台挖掘机，都是专业干装修的，搭建无静电机房经验丰富，亲自领进基地找邵小芸办理二十天临时通行证，地下机房规划在东南角，具体位于营房旁边装备仓库的下面，图的就是隐蔽和安全。 一边土工作业，一边按要求造预算，包括人工在内总建筑费用八十万冒头，预先支付二十万工程款用于材料采购，一切有序不紊进展顺利。 忙活一上午累得跟狗似的，还没歇口气廖鸽来微信：“儿子，妈妈下午就回深圳了，咱娘俩中午吃个饭？” “如果你想跟我谈萧英的事那就免了。”王戬迂回拒绝。 “保证不谈。” “呵呵~”王戬无奈自嘲：“不谈才怪。” 秉着见一面少一面的想法王戬还是去了，在座的自然还有穆柏铭，廖鸽似乎心情非常好，估计川俞之行让其了解到儿子太有出息，在集团更甭提，除总裁之外已然有二把手的趋势，要知道王戬才25岁。 廖鸽说话算话，吃饭时闭口不谈萧英，等吃完了出酒店，心潮澎湃双手扶着王戬臂膀感慨打量道：“真不愧是妈的好儿子，比你爸有出息。” 王戬淡定如常没言语，廖鸽再道：“小戬，倘若哪天遇上事心情不好就去川俞找萧英，妈支持你。” “……”王戬。 “别一脸苦相，带个孩子又怎么样？人家对你痴心这么多年，试问有几个女人能做到？” “没别的事我回去上班了。” “好好好，妈不说了行了吧！” 若非看穆柏铭是陈介的老丈人，王戬绝壁不来，一路无话开上辉腾送二人去高铁站后回基地，刚进办公室穆柏铭发来一张照片，一张廖鸽与萧英的合影，二人跟母女俩似的亲热之极，之后又转发廖鸽的一段文字信息。 “儿子，妈知道你恨我，妈不怪你，但妈给你个建议，万一燕子二胎再生个闺女，就让萧英给你生儿子，以萧英的颜值和身材，我孙子将来肯定迷倒万千少女，燕子想来应该会默认，不然你那亿万家业谁来继承？” “别怨当妈的多嘴，这是萧英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她既不要名份也不图钱，同为女人妈感觉得出来，她是真心爱你，爱到骨子里、不掺任何杂质的那种，希望你认真考虑，别辜负了这么好的女人。” “果然相由心生，怪不得当年出轨离婚！”王戬嘟囔一嘴将信息删除，要让葛燕瞧见铁定掏枪先毙夫君再毙自己，老娘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 深圳的瘟神送走了，家里的烂事也处理完了，王戬心情松快大半，重新摆上笔记本开机，接着上回新建的文档琢磨一下午就写了个标题：论皮米级伽玛射线在微观领域的可行性。 …… 2020年12月23日星期三，地下机房土坑作业收工，搞了台抽水机正抽水，管子直通停在旁边的水泥搅拌车，验收后写了条让老支书去财务结算，顺便签封口令。 然基地门口清静好些天，被一声带着哭腔的女人尖叫声打破：“马国铭，你个杀千刀的出来啊！” “妈的没完没了还！”挺好的心情瞬间被搅，王戬怒了。 从东南角到基地门口挺远，走到一半没声了，生怕出事挨处分，撒丫子跑门口一瞧，一身政务装的康景文在那做工作说着什么。 “我靠！总算回来了。”王戬重重吁了口气，兴奋叫了声景哥。 “小戬，哈哈哈~~~”哥俩第一时间见面，康景文上前一个拥抱，道：“马国铭的事邵小芸在微信里跟我汇报过，我来处理。” “那敢情好，东西我先帮你拎进去，晚上咱俩喝一个，哈哈~” 专业擦屁屁的回岗，王戬一身轻松走道带风，回办公室搁好行李包没等清静无为手机响了，又是周政委，王戬感觉立马上头，接听后还没张嘴那边问道：“康景文到了没？” “卧槽！你们到底是国安还是锦衣卫？这消息灵得有点过分了吧？” “到了？” 王戬看看手机时间回道：“两分钟前我俩刚见面，现正在基地门口跟一泼妇扯皮。” “小戬，你哪天要是能正儿八经的说句人话我敬你三分。” “哎呀马国铭他前妻吵着要复婚，在基地门口闹啦！” “行我知道了，马上到。” “国安还管这事？喂？喂喂？我艹！” 好好一科研单位搞得跟菜市场似的，王戬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领导能力，想彻底解决这事只有一个办法，赶紧给老马说个媳妇，在此之前且看周政委怎么玩儿骚操作。 半个钟头过去，周政委腋下夹着包领着康景文进办公室，王戬嬉皮笑脸迎接二人沙发落坐，一脸求知欲问道：“咋解决的？” “这种女人看似泼辣，多半胆子小。”康景文道：“周政委说再闹下去马国铭会被开除，到时候人财两空。” “高招啊！” “少拍马屁，那是你见识少，还高招！”周政委没好气道。 “别那么大火气好不好？我又没招你。” “懒得跟你贫。”说罢周政委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扭脸康景文：“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康景文拿手里晃了一眼惊呼而出：“猎手！” “看来多方势力介入，案情越来越复杂了。” 王戬拿过仔细看了看，愣道：“景哥，这就是你们在云省边境缉毒时说的那位大毒枭？” “嗯，打过仗，杀过不下百人，是个狠角色十分凶悍；周政委，猎手来了川北？” “死在了吉林。” 弯拐得太急康景文险些噎死，王戬拍腿恍然大悟：“哦~~~~原来在吉林发现的那具男尸是他，真特么够衰的。” “这话怎么讲？”周政委问道。 “我听老石说过一句话，刚则易折，一个人过于强悍横行无忌，多半死于小人之手；三国的孙策号称江东小霸王就是这种下场。” “小戬，有时候我和老刘挺纳闷，你说你脑子聪明得令人发指，懂的道理也不比我们少，怎么总干些没正形的事？那嘴说话好像永远没把门的，堂堂科学家老整得像街头混混。” “哥们这叫不忘初心。” “……”周政委。 第342章 晋升中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政委对案情进展不再像以前那般对王戬严防死守，也许葛燕说得对，王戬在破案方面的直觉和在科研领域同样敏感，多次提供关键线索，无意中歪打正着，再则年轻人好奇心重，强行排除在外反而坏事。 只怪兔崽子行为乖张、性格跳脱无法把握，真哪天出啥事，北监三巨头八成挨处分提前退休，市公安局会被牵连一大片包括宋局。 话说案情再次有了突破性进展，王戬突发奇想猜测道：“周政委，你说这个突然挂了的猎手会不会和城西血迹案有关联？” “说说理由。” “你想啊，猎手带着一帮龙套袭击科研团队就他一个人逃出副本，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肯定是去找雇主啊？但事儿闹这么大，雇主为自保十成十会杀人灭口，遭到暗算一点也不稀奇；我记得城西血迹案发生在今年四月底，按猎手的死亡时间推测，这厮养好伤后八月份流窜至吉林，估计露了马脚被雇主发现。” “你的意思是幕后主使在川北？” “孙小玲曾经预判过，川北有比卡尔级别更高的间谍，没准指的就是鲨鱼。” 周政委思虑片刻点点头：“嗯，很有可能。” “所以想捋清楚这两个案子之间的关联，就必须从猎手的尸体上着手。” “腿部刀伤！” “然也！” “……”康景文。 “你小子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周政委佯怒挥手要打，王戬象征性挪了挪身子。 “周政委，按理说一般的刀伤顶多大半个月就能下地，但这厮养了两个多月，说明插得挺深，应该伤着骨头了。” “你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行，我跟吉林那边再联系一下，在基地给我老实待着，别整事。” “念完经打和尚是吧？刚替你分析完案情就翻脸不认人啦？这事搁咱们基地肯定发个千把块奖金。” “尽想美事，走了。” 周政委满意而去，康景文连举大拇哥点赞：“小戬，牛掰啊！” “甭牛掰啦，基地东南角正在挖地下机房，我连轴转了快五天，还有半个月完活，以后这事归你啦！了解具体情况找财务方哥。” “地下机房？干什么用的？” “问邵小芸。” “得嘞！”康景文干劲上头拎上包回了宿舍。 …… 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2021年元旦，基地放假，除了老大没人休息，王戬在群里大骂一帮人穷疯了，那么高的工资还特么不忘挣三倍加班费，更可气的是龙方靳也跟着掺和，你说你一管财务的加鸡毛班。 主管在群里发脾气，愣没一个人鸟他，爱咋咋滴，it组没日没夜的赶进度，老吕大把大把的花着光源项目剩下的经费准备接项目，徐岩带领光器件小组围着老马打酱油，谁让奇俊电子的项目还没批下来，人不能老闲着吧，装装样子也行。 见此王戬也没辙，本以为能清静几天，怎知晚上天寒地冻刚钻被窝，深圳的穆柏铭打来电话。 “小戬，来大买卖啦！” “什么意思？” “深圳蜂群传媒听说过吗？” “没。” “咳，一个专门搞短视频的，据说app在线用户好几亿，虽然干不过抖音快手，但也有点潜力，今儿我刚跟他们技术部门总监接触，因疫情原因业务受影响，it部裁了不少人，又担心出问题想将视频数据库服务器接入云端，前些日子正和华为接触被我截糊了，人说了，只要你那边稳定、价格比华为低马上签合同。” “卧槽！”王戬瞬间脑袋大了，这种大型传媒公司的短视频能将基地仅有的五十台服务器撑爆，以后啥业务也别接了，就伺候这一位爷。 然客户的需求就是技术发展的方向，王戬琢磨半天回道：“给我一个月时间。” “行，最迟开年啊，这事没法拖得太久。” “放心，我尽量想办法解决。” 得，本来没事，接个电话来一大活，整得王戬一夜没闭眼，顺带着葛燕和闺女受牵连，次日周末一家三口顶着黑眼圈起床去南街看老丈人，连续两天王戬跟丢了魂似的，一个在it界足矣掀翻桌子的想法在脑子里逐渐有了轮廓。 结束假期上班，按流程理应先送媳妇上班，结果王戬开上车直接溜了，气得葛燕在微信里大骂负心汉、渣男、直男！ 坐进办公室貌似粘在凳子上，除了吃饭睡觉一连十好几天雷打不动的写码，赶在地下机房收工那天回魂，验收后又坐回办公室，余下的按步就搬，电信公司来人拉光纤，五十台服务器的架设和调试。 总工忙成这德行，了解王戬人设的都知道，又在憋大招，就是不知道哪方面的。 1月17日星期三，王戬收到北监刘泽堪的电话，明天早上务必来一趟，王戬想也没想：“没空。” 没等那边说话挂断，一分钟又打过来了，刘泽堪直接开喷：“你小子吃枪药啦！连老子的电话也敢挂！” “刘大爷，忙啊，脱不开身。” “老子不管你忙不忙，明天上午看不到你人，我把你那中校衔退回去。” “我靠！早说啊！一定准时到，哈哈哈。” “兔崽子，再敢叫刘大爷关你十天禁闭。” “呵呵，澎湃了嘛~” 熄屏手机没心思写码了，情绪激动火速打电话葛燕报喜，而后发微信康景文，赶紧将老叶头那间宿舍收拾收拾，咱家老宝贝要回来啦，另外买几箱冲天炮炸炸，去去晦气，再给老石发去消息，烟友即将归位。 为以后俩老头出行方便，王戬特意下班回家和葛燕商量，自家掏腰包给配辆十几万的车，葛燕一口应下，但有条件，晚上必须卖卖力气把媳妇伺候舒坦喽。 星期四，葛燕特意请假，一身笔挺的警服不太得体，王戬则一身军装，胸口挂着三枚闪亮耀眼的军功章，也不怕冻着，授衔仪式依然是宋局主持，没有军方代表。 周政委办公室气氛素朴而严肃，历经两年半王戬少校变中校，实在太不容易，随后宋局又拿出一枚一等军功章，道：“为表彰光源项目研发成功，军区特授予王戬同志一等军功章。” “感谢首长。” 又添一枚军功章，宋局嘱咐道：“小戬，北部战区首长已经放话，争取在他退休之前亲自为你晋升少将衔。” “报告首长，王戬保证完成任务！” 第343章 哲别格式 晋升中校，意味着军方未将王戬放进中科院，其中原由还是俩字：安全。 一位铁定能拿诺奖、前途无量、如此年轻仅凭计算便发现新的微观粒子，将来没准能成就国内土生土长的第二位杨振宁，还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 晋升仪式完毕，周政委继而宣读叶承奎教授的减刑文件，因在服刑期间连续立功，尤其为国家培养了一位国宝级科学家，不仅获批减刑，且恢复了教授职称，同时王戬被国防科技大聘为物理系正教授，博士生导师。 而后所长李长城宣读周政委晋升副厅的报告，并颁发肩章，正大光明佩戴上一穗一花，可谓皆大欢喜，王戬示意在川江大酒店摆一桌，当场被宋局无情警告，晋升仪式差点整成降衔仪式，严令告诫王戬紧守部队条例，敢胡来一撸到底，反正兔崽子年轻，有的是机会重来。 满嘴胡侃讨了个没趣，众人出行政楼时天降大雪，叶教授的家人一个也没出现，老叶头已然看淡，王戬成了他最后生命的全部寄托，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头戴老旧雷锋帽，王戬帮忙提着行李包，坐上辉腾拐出北监大门前往试验基地。 师徒俩一走，宋局扭脸冲葛燕语重心肠问道：“小葛，你将大部份精力奉献给了家庭，不后悔吗？” 葛燕摇摇头：“夫妻同体，小戬的荣誉就是我的荣誉，这辈子也不后悔。” “燕子，你似乎有自己的主观想法。”刘泽堪接话道。 “刘主任，我认为女人最大的成就感并非想方设法的去控制男人，而是砌沙成堆造就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男人；即便有一天他离开我，我相信小戬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老婆，如果他还想有家庭的话。” “那假如小戬知错回头再找你怎么办？”周政委道。 “看心情。” “说得好！”宋局大赞。 …… 镜头转回试验基地，由于王戬罕见穿军装，除了武警官兵，鲜有人知道身份，然正好赶上中午饭点，众人一瞧平日疯疯癫癫的总工竟然扛着中校军衔一片哗然，难怪那帮武警见了都喊首长，康景文见此顾不上高兴，火速发通知严守基地条令。 中午上班时派武警拿上人员名单挨个检查手机，可惜迟了半步，龙方靳将一张远景照发给了杨坤，事后被康景文以违反基地条令为由降一级，副总工成了总助，文件经王戬签字，通过oa系统发往集团总部。 好在杨坤为人谨慎，放大照片仔细看罢两眼，隐约瞧见王戬胸前挂着四枚军功章，吓得手里的烟都掉了，立即删除手机重启。 可能预感事态比较严重，晚上下班康景文找到王戬，不顾走廊人多严重警告，勒令写一千字检查贴在基地公告栏上。 王戬心里有数得很，这哥们拿自己当猴了，杀给周围那帮同事看的；当然，写检查这事交由文秘代笔，气得邵小芸不顾人设跑康景文办公室差点一文件夹糊脸上，典型的神仙打架祸及小妖。 也对，康景文党校进修期间，后勤处的大部分活全由邵小芸代劳，刚回来没几天就恩将仇报，老虎不发威真当姑奶奶是哈喽kt。 邵小芸嗓门不比陆红霞差，王戬阴险笑罢两声关上办公室门，坐回办公桌继续写码，两天后一篇由总工签字的检查贴在公告栏，龙方靳瞅着想自杀，杨坤喷他活该，一个连的武警驻守还看不出来？自己都不敢吭声你还满处发，没给你定个泄露国家机密罪烧高香去吧。 一场风波就此揭过，除了邵小芸和康景文杠上，一切回归正轨各干各的，老石近几天活得挺滋润，开着小两口送的一辆比亚迪载上老叶头满市区溜哒，大包小包疯狂采购，闭着眼睛大把花钱，活脱一对人傻钱多的散财老宝贝。 元月28日星期四，王戬暂时收工完活，将整理的软件组包整理，大小不过五十几兆，安装后从网上下载一部avi格式，九十分钟的高清电影，操作鼠标拖进软件重新编码，进度条颇为缓慢。 等待的功夫打电话叫来庞蒙，估摸半个钟头，在桌面生存一个仅十二兆左右的小文件，文件扩展名zb，打开播放软件点击播放。 只听庞蒙大惊卧槽，画质基本没什么变化，看看播放时长也没变，顿时傻了。 “王总，这……这这这怎么可能！近两个g的电影压成十二兆，画质时长不变，这……”庞蒙被颠覆三观语无伦次。 “先测试一下再说。”王戬淡定操作，快进后退丝滑顺畅但是……随着播放时间拉长，画面和声音开始不同步，且画质时有马赛克现象。 “唉，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王总，已经很了不起啦！我敢断定，这套编码软件将改变网络多媒体格局，到时候全球各大平台都得找咱们买软件，咱们发啦！” “我说老庞，你们it组就那么缺钱？” “呵呵，现在不怎么缺。” “那你们玩儿命加个鸡毛的班？” “王总，有些事您不知道，咱们这帮玩儿开发的码农在老婆眼里就是一长工，吃得少不说还不去外面鬼混，唯有赚更多的钱还能在家保持地位，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 “我艹！敢情你们娶的都是周扒皮他闺女啊？算了，你们家里的事我掺和不上，今天这事注意保密，我继续优化代码，你们那边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 王戬开发新多媒体格式影响太大，初步看节约了硬盘空间，更间接拓展了网络带宽，市面上的硬件相信会迎来一波降价，为啥？硬盘内存够用没必要上1t的，受冲击最大的当属服务器，没准会跟着掉价，总之一句话：内卷卷得你肠子打节。 软件优化需要灵感，王戬暂时休息，给远在信海集团的冯磊发一微信，拿出他最大的本事帮忙写一套加密算法，大小不能超过二十兆，由服务器远程授权。 顺便给深圳的穆柏铭发去消息，协商年后峰群传媒组团来川北考察新技术，王戬以人格担保绝对不会失望。 软件初步成形前景广阔，王戬细一琢磨取了个名：哲别。 第344章 应试技巧 龙杵诗云：市井街面少年郎，贤良淑德警娇娘；百年变局风云起，吾辈当破美洲狼。 离2021年春节不足半个月，飞升老头来微信，奔驰迈巴赫已到，停在集团大厦地下车库，基地所有部门包括基王戬在内忙得放屁都没功夫，压根没时间嘚瑟，川北经济前景一片大好，只待开年施行新的薪资标准，预计房地产会迎来一波小高峰。 当然，最兴奋的当属冯磊，这厮听说自己被保博，二话不说报了西工大的博士，还屁颠屁颠发微信在王戬那嘚瑟，混不吝收到消息决定骚操作一把，打电话国防科技大与西工大交涉，将其调剂到自己名下读博，冯磊收到消息还乐，国防科技大啊！那是有编制的，他们家老爷子乐得连冒两个鼻涕炮，准备在村里摆流水席。 调剂博士生比研究生更繁琐，赶在年前王戬才接到档案，一共两名，可以想像当冯磊得知昔日的兄弟成了自己的导师是个啥滋味，若非朱颜挺着个大肚子拦着，没准就将通知书撕了，太特么欺负人了，有这么窝人的吗？ 对于王戬成就博士生导师，冯磊一点没觉得稀奇，那就是个变态，属于上课睡觉都能考第一、老天爷撵着喂饭的那种，普通人比不了。 话又说回来，玩归玩闹归闹，咬碎银牙也得报，明年三月份前往国防科技大参加军训，毕业后授少校衔，只要不犯错误，这辈子就算拿下。 2021年的春节与往常显有不同，疫情基本解禁，该归巢的都回了，王戬高中打架的几个狐朋狗友约定大年初五在川江大酒店好好聚聚，胥哲伟仍旧没消息。 按国内民营企业的尿性，不到大年三十前一天不会放假，王戬反其道而行之，与公务员单位对标，市公安局啥时候放假，基地同步跟进，严禁加班，为防it组那帮人破坏规矩，责令康景文发一通告，放假期间加班扣钱，扣的还不是块儿八毛，按工资的百分比扣，誓要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结果是……因放假太早，it组那帮家伙在家一如既往的写码，包括王戬自己，没办法，年后深圳来大客户考察，老穆随团一起。 除夕那天王戬和葛燕提前奔走拜年，本想接老叶头和老石来家吃年夜饭，但被拒绝，还是俩老头一起有乐子，免得拘谨破坏气氛，再说葛燕肚子越来越大，又非本家人，实在不太方便。 大年初一，正是阖家欢乐的时候，王戬将自己关在书房继续优化哲别软件代码，工程量嗨大极其烧脑，中午草狗、胖子和小强约好一块来拜年，礼品只重不轻，王戬一瞧心里有数了，八成和论文有关。 自薪资改革后草狗和胖子随毛家二仙去中芯国际考察，陈介倒没什么，至少有点头绪，草狗完全两眼一抹黑，甭说头绪，脑袋都不知道在哪，于是关在书房跟仨二百五又上了一下午课。 仨人能否提前毕业除了论文，专业课基本过关，关键问题依然出在鸟语，考不过四级没啥，至少常规考试得及格吧？据说补考四次也没过，什么法子想透了愣没突破30分，动用斯文流氓的关系也没辙，这才找王戬想招，琢磨半晌只有一条路……作弊！ 为了二人拿到本科毕业证，王戬可谓挖空心思呕心沥血，吉大各教室都有监控，只需在考试时黑进校园网，考试时拍下试卷，加上基地的邵小芸英文贼溜，届时将草狗的眼镜改造一番，齐活。 方案敲定，下次补考时间在四月中旬，王戬让草狗找斯文流氓寻一技术高手安装一个信号接收器装眼镜腿上，只需接收无需发射，考试时将频率告之即可，临走前千盯万嘱二人，这是带进棺材的秘密，哪怕老虎凳辣椒水也不能招的那种。 仨人在书房密谋一下午，掐着饭点走人，葛燕纳闷问道：“你们干嘛呐？神神秘秘的。” “嗨，总不是书本上的那些事，你这肚子没事吧？” “早着啦！这回准是儿子，嘿嘿~” 成功转移话题，小夫妻回客厅陪老丈人两口子吃饭，葛老爷子这回是真乐得没边了，即将儿孙满堂人生圆满，听丈母娘说这几天做梦都能笑醒，唯一欠缺的可能是女婿很少喝酒，不大痛快。 晚上睡觉葛燕话题重起，再次问道：“老实交待，你跟胖子到底说什么了？” “哎呀不跟你说了嘛，书本上的事。” “少来，那三个人走的时候神情与来时大不一样，一看就知道心里藏着事，我想想~” “等会。”王戬大惊，支棱的二弟瞬间耷拉，才想起葛燕善于推理，赶紧打断思绪：“媳妇，他们就是不知道怎么写毕业论文，我给他们支了个招，花钱找人带写，能拿到证就行。” 本科生找人代写毕业论文属于公开的秘密，不算啥新鲜事，但葛燕仍旧怀疑：“真的？” “那你说还能有啥事？” 这时，葛燕一个翻身骑王戬肚子上狡笑道：“夫君，说起毕业论文反倒让我想起个事，我记得一般的211大学在大一时都有公共课，比如政治和哲学，他们居然……我明白了，你想帮胖子作弊考英语！” “我睡觉了，明儿见！” “睡你个死人脑袋！”葛燕大恨，抄起枕头狂抡。 老两口在客房躺着，王戬默默承受一声不吭，葛燕同样不敢动静过大，小声怒道：“国防科技大的博士生导师帮人考试作弊，万一被发现你什么都没了。” “那你让我咋整？” “我不管！总之这事你不能插手，实在不行找人帮他们补课，咱们出钱都行。” “这玩意和语文一样，靠的是日月积累，再说四月份就补考，你告诉我咋补。” “我来！” “……”王戬。 “反正他们也不指着英语吃饭，而且单纯的英文考试靠的是应试技巧，不是死记硬背。” “这话怎么说？”王戬懵逼，头回听说还有考试技巧。 “简单，完型填空能做就做，不会直接放弃，选择题全选一种赌运气，判断题要么全错要么全对，最后能否及格就看阅读理解，他们能考进大学，相信历史政治学得不错，只需认对文章中的几个关键词，尤其是数字，就能大概推断出整篇文章的内容，依我的经验……70%的答案在文章里。” “卧槽！这样也行？我明白了，公安大学的时候你也是这么玩儿的吧？” “睡觉喽，明儿见。” “……”王戬。 第345章 因果循环 如今内卷当道，题海围城，国内多如牛毛的补习班可谓卧虎藏龙，其中不乏江湖经验丰富的名师老怪，这帮人纵横考场半辈子，有着独特的思维见解，擅于总结题型规律剑走偏锋，最大的能耐在于，自悟一套帮助学生在不会的情况下还能做对的套路，也就是葛燕所说的应试技巧。 要知道，考试范围是有限的，就那点玩意这么些年变着花样的整，真正会的人只需看一眼，不会的再怎么补课也始终不会，刷题属于最笨的办法，并非学不会，也不是缺根筋，而是没兴趣，更不知因果变化学来何用，加上填鸭式教学简单粗暴，扼杀了想像力和自信导致厌学，除非脑袋被枪顶着…… 王戬就是现成的例子，堂堂国防科技大的博士生导师不会鸟语，只怪初高中被老师坑得太苦，打骨子里抗拒这玩意。 可以这么说，一个真正学习好的学生与课堂老师没多大关系，要么天生适合读书，要么背后站着位懂教育或扛着把40米大长刀的家长，也是叶教授为什么看好王戬的原由，因为兔崽子并非科班出身，不受教条主义思想的禁锢，想像力天马行空无中生有坚持自己，更重要的是……没皮没脸。 大学开学较晚，仨倒霉催的初一刚拜完年，初二又被叫到家里，各自带着笔记本电脑，葛燕在书房闭门教学，用王戬的话说这叫独门绝招，不宜扩散。 趁着有档期，王戬打车去集团将奔驰迈巴赫开回家，没敢在市区溜，太骚包怕被交警关注，传到宋局或周政委那免不了一顿喷。 书房被霸占，王戬在家陪着老丈人带娃带到初五，仨人出关时一个个仿佛突然领悟上乘功夫，脸上洋溢嘚瑟，除了草狗称呼弟妹，其余二人连连感谢嫂子，而后跟商量好了似的纷纷掏出准备好的红包塞闺女兜里。 收拾好笔记本，王戬跟随仨人出门赴约，草狗回家总结经验，辉腾载着小强，胖子开着雪佛莱，两辆车奔了川江大酒店。 下午17：27，时隔两年再次看到张满，这哥们依然潇洒倜傥，活脱一j商模样，见着小强调侃道：“不容易啊，难得咱们小强悟透了。” “滚！” “哈哈哈，走走走。” 仨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进了酒店，无意瞧见大门口立着块大红喜牌，上书：祝贺付老师六十大寿，光荣退休。 “卧槽！真特么冤家路窄。”胖子失口大骂。 “戬哥，要不咱们顺便砸个场子？”小强一脸冷笑。 “你们考上大学就为砸场子？别没事找抽。” “哈哈~还是咱们戬哥觉悟高，走着。”张满跟声附和。 十人小包间，四人散坐四方，王戬特意带了瓶茅台，两个人喝应该足够，期间吹牛打屁不在话下，气氛相当上头，许是小强没喝过茅台，一个人灌了大半，晕晕乎乎起身上厕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胖子连忙搀扶一起。 待俩人一走，张满若有所指问道：“你不怕他们俩惹事？” “出来混迟早要还，关键看姓付的职业操守，是否当得起人民教师四个字” “有道理；戬哥，短短两年没见，我怎么感觉你变化挺大？” “我这是被环境架住了，上不去下不来，只能硬着脑袋扛。” “唉，都一样。” “怎么？想回国了？” “孙子才不想回国，新加坡弹丸之地，又处于马六甲咽喉，谁都得罪不起，谁都能踹上两脚，你没发现咱们国家近几年越来越强硬？还有，近几年峰利集团好像越做越大，老美的制裁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你信不信，最快2023年，老美就得跪下叫爹。” “看来你这个总工知道不少内幕。” “可惜无法公开，慢慢熬着吧，没几年了，快了。” 二人聊天较为寡淡，有一句没一句，小半个钟头出去砸场子的俩人安全回归，跟没事人似的大大咧咧举杯晃盏不亦乐乎，王戬心知肚明也懒得问。 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刚回来没五分钟找场子的来了，一群人直接推门就进，脸上个个挂着相，两波人看上去年纪相仿，当看到王戬那张脸时有一哥们当场露怯，只因王戬带头打架捅人在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什么事？”王戬扭脸气定神闲。 “王戬？你是高三＜三＞班的王戬？” “现任峰利集团总工程师。”胖子稳坐如佛报上社会字号。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峰利集团声势太大、风头正盛，怼得一帮人不言语了，但总有些不怕事的，有位可能毕业早年纪比较大不认识，进前理论道：“就算总工程师也得讲道理，他们两个自以为考上大学，在付老师的宴会上指槡骂槐大肆嘲讽，难道不应该道歉？” “道什么歉？”王戬问道：“为人师表四个字我王戬高中时期在他身上没看到一样，你给我个道歉的理由？” “可……可可毕竟付老师教过咱们？” “那又怎么样？他还主动开除过我们。” “你自己惹的事不能怪老师吧？” “老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儿子出事居然第一时间主动撇清关系，这叫老师？再说了，上高中那会你们就没私下搞小动作？” “就是！这事要搁过去老子刚才敢抽他两个大嘴巴，艹！”小强怒眼圆睁。 “看来我当初说得没错。”这时，又进来个年纪大的，皮肤黝黑且糙，身高不过1米6左右、面相微醺的老头，接着道：“你们几个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社会渣子。” 这话极具侮辱性，小强正欲起身被王戬一拍桌子呵斥道：“坐下！想干什么？他什么德行你们还不清楚？至于跟他一般见识？” “呵呵，王戬，我知道你小子在峰利集团混得风生水起，当年即便我出面保你们，以你现在的见识觉得有用吗？” “是否有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连样子也懒得作，劳驾多问一句，今天寿宴有几个三好学生到场？他们可为你的升学率增色不少。” “我又没通知，没到很正常。” “也对，那打听个事，当年那些考上重点大学的优等生，真是你教出来的？” “这个学校有目共睹。” “那你为什么没把我们几个教出来？” “……”付老头。 见其无语王戬再道：“我能在半年之内，将两个连二元一次方程都不会解的所谓社会人渣送进211大学，你有这个本事吗？所以事实证明，在你的专业领域你也是个人渣。” 第346章 科班人才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王戬从老叶头那不止传承了知识，更以自己的切身体会继承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应材施教，正如268章所述：没有绝对的笨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姓付的做为高中班主任，不光担着教学，更担着职责，所以才有王戬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话术，但种种迹象和行为表明，老师在其眼里只是一个终身饭碗，殊不知自己种下了因，今天结出了自己的果，更想不到最有出息的学生出自全班最差的劣等生。 即便如此，付老师不以为然仍有说词：“全班五十多个学生，谁能保证个个成材？你能？” “个个成材固然不能，但最起码的为人师表总得有吧？你哪样沾边？一边暗地里私授家长的好处，一边对咱们这些学生分三六九等的区别对待，当我们看不出来？” “不可能！”早先毕业的那哥们矢口否认道：“付老师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哪有我迟千帆的今天！” 对方报上名号，王戬皱眉一愣：“迟千帆？” “王戬，付老师或许有看走眼的时候，但你不能否认他的职业道德。” “呵呵。”王戬笑而不语。 “你笑什么？”迟千帆纳闷。 “想知道？” “……”众人。 “想知道就让其他人退出去，不想知道等开年后再说。” 王戬想明白了，现代社会一个人无论多么失德总有底线，仅凭这一点的良心踩着狗屎也未可知，迟千帆大概是姓付的这辈子踩到的最大一坨狗屎，在好奇心和那位漏怯校友的驱使下一帮人对对眼神暂时退出包厢。 待门关上王戬起身打量一二，问道：“学校没告诉你你的博士导师姓甚名谁？” “你……你怎么知道？是你？” “如果想退档提前吱一声，我替你办了，保证不影响前程。” “……”迟千帆。 “记住保密条令，考虑好了年后到基地找我。” “是！”迟千帆当即立正敬礼，面带震色转身离去。 哥们聚会继续，胖子和小强惊呆了，有担当有义气的戬哥居然成了博士生导师，多么高大上且遥远的成就，但张满的表现不大一样，似乎在意料之内，没多问起身举杯吆五喝六浮一大白。 两年难得这么一次，中途一番插曲并未败兴，酒足饭饱买单走人，老规矩又找了家ktv嚎至半夜才散。 按试验基地放假时间，上班需到元宵节之后，与绝大多数企业唱反调，结果初八人就到齐了，没办法！一起的同学哥们全返厂上班了，在家待着实在没事干，无聊得冒烟，各自老婆也起怨言，周边邻居更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开除了，哪儿说理去？ 教员曾经说过：不要和群众搞对立，否则寸步难行。 王戬没辙，在家熬到初十，被冯磊和康景文一天几个电话给闹得精力分散，只好带上笔记本回基地继续优化代码。 然刚进总工办公室，两个人等候多时，冯磊那张脸是黑的，神情极其不悦，报怨道：“老子这辈子没做过什么错事，唯一做错的就是认识了你，还自作聪明把你引上这条道，唉，出来混果然要还，报应啊！” “这么说你想退档？” “傻子才退档，我要退了老爹非打断我的腿。” “嘿嘿，那就甭叽叽歪歪。” “唉~”冯磊真觉得太丢面子，又叹道：“说吧，准备把我搁哪个项目组？” “咱们是哥们，当然是最好的项目组。” “哈哈~我就知道咱们老王够意思，我找老吕报到去，回见~” 见冯磊乐舞癫狂跟疯子似的跑了，迟千帆感觉很不适应，立正敬礼道：“报告首长……” 王戬挥手打断：“别搞得那么严肃，坐下说。” 待其落坐王戬问道：“想好了？” “嗯，虽说咱们是同校不同届的校友，还比你大两岁，但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千帆愿意拜在您的门下。” “稍等，这个以后再说。”王戬回办公桌前噼里啪啦一顿操作，打印出一道数学题摆茶几上，道：“对你而言相信不难。” 迟千帆拿起a4纸一瞧眉毛紧皱，虽有疑惑但也没问，从随行的包里翻出水笔三下五除二搞定，王戬仅晃了一眼：“咱们基地有两个大棚菜园子，住着位姓叶的老教授，拿给他看看，他要说没问题我便允许进组。” “是！” 对国防科技大万里挑一的人才而言，这种一边放水一边出水的数学题十拿十稳，无问东西转身奔了菜园子，留下王戬一个劲的在那阴笑。 自出狱后，老叶头在无先前那般邋遢，除了人没换，经老石从头到脚的精心包装，跟老年版的招财猫似的，崭新时尚的羽绒服、学者级眼镜、头发染黑颇有几分领导的意思，烟也抽得少了，难得今儿阳光明媚，老叶头坐墙角拢着袖头晒太阳，面前搁一手机支架横屏看电影，迟千帆还以为是哪位退休干部。 被一军装笔挺的年轻人面生疑惑盯着，老叶头问道：“迟千帆？” “您是老叶？” “来来来，坐坐，东西给我看看。”徒孙来了老叶头哪能不高兴，收了手机招呼两声接过迟千几帆手里的a4纸，与王戬差不多也晃了两眼立马心里有数了，问道：“咱们先不谈最后的数字是否正确，你觉得你的思路对吗？” “这……不瞒您说，学校老师一直是这么教的。” “小迟，你是国防科技大的物理高材生，一边放水一边出水，代入实际你还觉得这道题对吗？” 能考上国家级院校的没傻子，一点即透，当场面红耳赤，读了二十多年书，这么简单的物理现象居然有眼如盲。 这道题单纯从数学角度看没毛病，但从物理角度看毛病太大，给的条件有缺陷，如果放水与出水的流速成正比，加上水的密度与比重，出水至一定程度多半永远也放不干净，迟千帆做为一名科学家的种子，思维太不严谨。 “嚯，这是你徒孙？小伙子挺精神嘛。”这时，老石一身轻爽下楼碰上。 “唉，正经科班出的人才果然与小戬的差距大啊，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看看这道题？” 老石没接，够着脖子看了看道：“这种题还用算？随便找个池子试试不就知道了。” “……”迟千帆。 第347章 阳谋 着名科学家于敏曾说过：科学不相信权威，讲究实践出真知，老石话糙理不糙一语道破。 所以，一个想成就一番事业的人，要么怀揣理想，要么通过某种捷径达到某种目的，迟千帆属于哪一种老叶头不得而知，见其不语将手里的a4纸原样交回，正待张嘴老石抢道：“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咱们说说看法就行，走，今儿领你钓鱼去。” 俩老爷子一走，迟千帆慌了，生怕被退档，返回总工办公室将老叶的一言一行原样转达，愧疚道：“首长，我……我我我感觉白读了二十几年书。” “这跟读了多少书没多大关系，是你双脚离地太久看惯了云端。”王戬熄屏显示器道：“还是那句话，如果想退档就直说，保证不影响前程。” “首长，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当然，没进组之前咱们是平等的。” “您……您成为科学家是因为理想吗？” “不是。” “……”迟千帆。 “刚开始是为了赌气，后来是为了钱，进入部队后就有了理想，套用句俗话讲：老天爷赐我一颗这么聪明的脑袋，不祸祸一下老美岂不浪费。” “呵呵，也许在你看来有些没正形，但你记住，书本上的知识仅仅是工具，真正有创造力的科学家没一个正常人，你读了这么多年书，相信应该有这方面的感悟。” “我完全同意您的说法，不怕您笑话，千帆家境太差，我爸希望我通过学识改变命运，所以我拼命读书。” “也许姓付的正是瞧中了你这点才对你免费开小灶的吧？” 迟千帆点点头默认，王戬继续道：“看来你成了知识的载体，更适合当一名老师，而非科学家……这么着，我暂时允许你进组，也保证你博士毕业，但对外不许称我是你的导师。” “首长！”迟千帆大惊，语气义正严词：“千帆是一名军人，知荣辱懂忠义，与其这样，您还不如一枪毙了我。” 王戬淡定如风不为所动：“那行，先去食堂炒半年菜，半年之后给我一篇论文，题目自拟。” “是！”迟千帆未有丝毫犹豫，立正敬礼转身而去。 …… 一个星期后，川北临江地产经济开发区，一辆豪车停在总裁徐康年别墅小院门口，总经理徐鹏飞下车脚步颇急推门就进，看见家中保姆正忙着拖地，问道：“妹子，我二哥呢？” “老徐和大哥在地下室放影厅看电视。” “行，我自己去，你忙吧，对了，泡壶茶来。” 许是事态紧急，徐鹏飞熟门熟路，三口烟的功夫晃进地下私人放映厅，兄弟仨难得聚到一块。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三弟知道消息一准来。”瞧见徐鹏飞一脸严肃，徐康健仿佛料事如神，继续道：“康年，欣赏归欣赏，一味的放纵只会越来越没规矩，照这么发展，只要咱们这帮人退休，峰利八成落外姓人手里！” 徐康年不为所动，扭脸问道：“鹏飞，你什么看法？” “集团必须控股，至少51%！”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答应？” 徐鹏飞哑火，徐康年见此轻声一乐：“呵呵，我们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当初创业也不想受人控制，更何况小戬。” “可……可这事眼看要成，正如大哥在微信里说的那样，即便小戬将来当不上副总裁，但集团的技术命脉会被他死死捏在手里，到时候恐怕连文忠也未必敢动他！”徐鹏飞表示不甘心。 “所以毛家小子比你聪明。”话说一半，保姆端着泡好的茶进来了，轻手搁好自觉退出关好门，总裁接着道：“虽然文忠没说，但咱们都看得出来，像小戬这类人只可为伍，不可为敌，你们俩的做法用个现代词叫冷战思维，再说小型云端的项目成功后想在短期内和华为阿里抢市场，集团的投资可谓雪中送炭，都是聪明人，为什么要闹得心里不痛快两败俱伤？” “康年，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徐康健道。 “要与时俱进，现在是互联网经济时代，技术日新月异，社会变动剧烈，总抱着手里的这点东西是跟不上市场节奏的，否则奇俊电子也不会冒着流血的风险跑到川北。” “二哥，那你的意思是……放任自流？” “眼下正是行业大清洗的时候，在华为这类技术型集团眼里，正是扩大地盘抢蛋糕的时候，峰利集团技术底子太薄，起步也晚，这一点小戬心里清楚得很，要么隐忍不发，要么一鸣惊人，否则以腾讯和阿里的手段，试验基地的人分分钟会被挖空，好不容易攒的点技术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鹏飞，你是集团总经理，整个行业的基本逻辑你应该清楚，半导体企业首先拼的是技术，不是钱多，有了决定性技术，钱会自己找上门，你以为小戬再乎集团的那点投资？” “难道咱们就一直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徐康健道。 “呵呵~”徐康年又乐了，问道：“你们的消息从哪来的？” “毛江河！”二人异口同声。 “哈哈哈~~~~~”徐康年大笑，手指点着徐鹏飞道：“你呀你呀！说实话论手段你比毛家小子确实差了点。” “二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文忠八成盯上财务了。” 徐鹏飞脸色微变，却没听明白，徐康年解释道：“鹏飞，如果按你的想法以51%的股权控制云端项目，我敢100%肯定，集团一分钱也投不进去，一旦项目成功，集团将承受几十上百亿的损失，甚至更多，进而让家族那些手握股份的人彻底倒向文忠，而后借此为由在总经理办公会上明正言顺的与你抢夺财务的归属权，试问你有多大胜算？再则他本人就兼着一半人事权，届时你这个总经理基本名存实亡。” “……”徐鹏飞哆嗦无语。 然徐康健缓过味儿了：“是文忠故意露的风？” “不然了？” “那……集团要投了会怎么样？我不信文忠有胆子敢搅黄小戬的项目。” “问题是怎么投？薪资改革刚刚实施，集团的资金链已经风雨飘摇，到时候小杨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咱们完全可以绕开总经理办公会，以私人身份投资嘛！”徐鹏飞道。 “先不说单纯的财务投资起不到控制作用，无法掌控项目进度和细节，仅说个投资上限就能让你投鼠忌器，而且这属于风投，无法在内部大规模积资，你要真敢走这步，形同被家族利益架在火上烤，到时候小戬只需稍微改动一下利润报表，即便握有财权和人事权你也会陷入被动。” 第348章 技术革新 淮海战役时期教员曾说过：几年的抗日战争，我们打精了，也滚大了，白热化了，要冒烟了，不能不燃烧了，60万对80万，这就是一锅夹生饭，夹生就夹生，也要把他吃下去。 斯文流氓人如其名，主动明牌叫板总经理，投也是死，不投也是死，倘若徐鹏飞能说动王戬那厮甘愿归于你的麾下，哥们服！ 不怪毛文忠有手段，只怪来得太突然，经徐康年分析，连毛江河都轮为棋子，此时的毛家九成九已然成了铁板一块，徐鹏飞想团结本家怕是来不及，再说拿什么团结？ 想当初股东大会，毛文忠上升实权副总经理时徐家二爷当众代头唱反调，虽说没成事，但你把王戬的座驾给烧了，车不值钱、但总工的面子失大，想补救也晚了。 就在仨人沉默无语时，徐康年来微信，滑开看罢摇摇头叹道：“唉，毛家小子好手段啦，时机把握恰到好处，高明啊！” “？”老大老二一脸懵逼。 “深圳峰群传媒刚进试验基地，说是来考察新技术，想来小戬在网络方面有突破，天才呀！” “网络技术发展这么多年，无非是软件技术，能有什么新突破？”徐鹏飞太不甘心。 “康年，要不咱们去看看？”徐康健建议道。 “我们俩去行，鹏飞呢？” “……”徐鹏飞无语，一连串的关键信息来得太快，完全不允许思考，可谓图穷匕见plus，一旦在试验基地露脸并见证事实，除了交出财务当个吉祥物，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沉默半晌徐鹏飞道：“二哥，将集团交给毛家我没什么意见，但是小戬……你准备怎么安排？我想他已经不需要钱了。” “呵呵，私下告诉你个事，小戬每年的股权分红80%全部捐给了北监和市公安局，他不是不缺钱，也不是不看重钱，是想留留不住。” “这话怎么讲？”徐康健问道。 “小戬的爱人是国家干部。” “原来如此，娶妻取贤，柴米油盐。”徐鹏飞了然。 …… 二月底三月初的川北依旧寒冷，蜂群传媒一共五人裹着羽绒服吐着寒气，在总工办公室由穆柏铭引见介绍，双方你来我往客套几句简短落座。 讲真，见惯了高楼大厦的五人，跑到这小地方最牛逼的试验基地，与想像中那种科幻般的高大上差距如云泥之别，面上夸口，实则大失所望，已然不抱希望，准备拉几句家长、混顿午饭闪人。 双方寒暄大半个钟头邵小芸来报，多媒体会议已准备好，随时可以进场，于是一帮人正准备起驾，徐康年带着大哥三弟到场，王戬被吓一跳，第一反应是哪个王八蛋走漏的风声，除了斯文流氓实在想不出还能有谁？ 总裁驾到自然要欢迎一番，而后邵小芸头前带路乌乌泱泱去会议室，途中王戬轻轻扯了扯总裁袖子小声问道：“您没事跑来干啥？” 怎知徐鹏飞瞪眼抢道：“背着集团偷偷搞项目捞钱，你小子胆儿大啊！” “……”王戬愣惊无语。 见其懵逼徐鹏飞咬牙恨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2021年开年见衰被总裁揪了辫子，王戬自认倒霉，又一想算了，这事迟早要露大不了分点蛋糕，无所谓，哥们现在有钱不差那点，然进会议室刚坐下，斯文流氓风风火火也来了，王戬险些一纸杯子糊他脸上。 此番会议准备充分，由庞蒙亲自备案，但瞧见总裁和总经理突然到场，心理顿时凉了半截，甭问，事露了，钱也没了，顶多加一级工资，白忙活一年半载。 所谓新技术展现忒简单，连上笔记本桌面有一12兆大小的视频文件，点开播放器直接全屏播放，片头四个大字：《大话西游》 刚开始还行，十几分钟过后一个个脸色不对味了，峰群传媒组团的老大姓龚，不顾场面操纵笔记本展示视频时长大惊失色，快进后退画质不减音效不变，扭脸王戬难以置信。 “王总，解码器多大？” “六十二点八兆，可在线解码亦可本地解码，就看app怎么写。” “我能随便下载一个现场编码吗？” “当然可以。” 趁着下载的功夫，庞蒙介绍道：“龚总，关于多媒体服务器这块的业务我们先前有规划，王总有意将川北打造成全国、乃至全球最大的多媒体服务器存储中心，所以价格方面要比传统的云服务便宜至少一半。” “甭说一半，参股都行。”龚总仿佛发现新大陆：“王总，测试结束后如若技术属实，我立刻电话请示集团总裁，至少一个亿，不多，5%，3%也行！” 躺着赚钱的生意豁出命也要分一杯，龚总的行为完美诠释了资本的贪婪，革命性的技术一个亿就想要3%，尽想美事，徐康年心惊一场万幸自己来了，差点让人捡了便宜，不等王戬说话开口道：“龚总见谅，这是集团既定的内部项目，暂时不考虑外资。”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没办法，这技术一旦横空出世，先不说国内，估计油管、推特都得找咱们。” “另外，为进一步拓展技术。”庞蒙继续道：“我们对新的多媒体编码加入了节点算法，上传的视频会进行算法比对，也就是说相同的视频文件只会存在一个，避免重复占用空间。” “嗯，好点子！”龚总面红耳赤激动异常。 说话间电影下载完毕，通过软件重新编码较慢，众人耐心等待一个多小时，桌面又多了个11兆左右的文件，窗口播放五个大字：《唐伯虎点秋香》。 全片放完外边天都快黑了，蜂群传媒那帮人齐拍桌子：“好！” 无意间为集团找到绝无仅有的资源，晚上食堂吃饭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龚总打保票明天签合同，客户在场徐康年不好张嘴，待送进宿舍连夜在基地召集it组开会。 关好门闭好窗，没等总裁放话，徐鹏飞一拍桌子大怒：“无组织无纪律！拿着集团的高薪和年终奖私下捞外快！谁给你们的胆子？” it组吓得够呛，一个个齐刷刷扭脸老大，王戬翻个白眼歪脸看旁边，斯文流氓打着哈哈道：“哎呀我说徐总，峰利集团有了这技术，以后躺着数钱啊！” “那好啊！既如此……小戬，让基地补个项目书，奖金设定五千万，另外集团砸锅卖铁注资十个亿将这个项目搭起来。” “行啊，只有股份，没有股权，股份占比5%。” “我同意！”斯文流氓举手。 第349章 又被算计 赤裸裸的趁火打劫，还说得理直气壮义正词严，可惜晚了，哲别公司已经注册，想入股需法人点头，十个亿占5%的股份令徐鹏飞险些死过去，要知道十亿人民币哪怕称重也有11.5吨啊！更可气的是斯文流氓还在那喊好，有特么这么欺负领导的吗？ 权力面临危机，徐鹏飞有些丧失理智，正待发作总裁即时打断道：“小戬，要不这样，集团允许it组另设分公司，你任总经理。” “老板大气，跟我想到一块儿了。” “这么说……” “公司已经注册，川北哲别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我是法人。” “股东了？” “杨总、文忠和销售部孙总，虽说出资有多有少，但我私下全部只算了5%，现有试验基地it组技术员每人配股1%。” “木有问题！”斯文流氓现场拍板，引得庞蒙那帮人差点高血压！ “小戬，集团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集团的？”徐鹏飞恼羞成怒咬牙质问。 “徐总，您这话有点说不过去吧？开总经理办公会时小戬就曾建议，将it部提升至总监级部门，你以如无必要，勿增实体为由拒绝，怪不到小戬头上吧？”毛文忠插嘴。 “……”徐鹏飞被怼得哑口无言。 徐康年神情微动暗叹一息，标志着总经理完了，但蛋糕太大总裁还是要说：“小戬，公司有什么困难可随时找集团。” “老板，我从来没想过单干，作为集团的下属公司我自然举双手欢迎集团投资，还像咱们先前说的那般，人事权和审计权归集团，您看怎么样？” “完全同意！”徐康年想也没想一口应下，扭脸道：“鹏飞，明天开总经理办公会讨论一下细节，还是那句话，全力支持。” “另外我有个想法，明天开会把徐长明叫上，集团销售部该分组啦！”王戬道。 “呵呵，行。” 简短的临时会议结束，除了徐鹏飞皆大欢喜，众人退场之际，透过窗户瞧见峰群传媒的那几间宿舍只有一间亮灯，八成也在和集团开视频会议，意味着哲别格式藏不住了，相信会迎来一波多媒体革命。 当然，商人重利，在未成功入股之前，相信蜂群传媒不会将信息扩散，即便扩散也没用，核心技术在王戬手里攥着，任你再多资本也没招，况且还有后手…… 送走总裁兄弟仨，王戬一把薅住斯文流氓脖领子怒怼：“你个王八蛋怎么进基地的？” “总裁放我进来的啊！别那么小气嘛，你又不缺钱。” “这是钱的事？你特么打乱了老子的计划！” “狗屁计划！”斯文流氓翻白眼道：“不是哥哥说你，你那计划太慢了，猴年马月才能赚到钱，现在多好，大把的资本进场任你选。” “选你大爷！老子的团队无论哪一个都万金难买，资本撬不动老子手里的技术，但能瓦解团队！说，你特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好吧，明天会上你就知道了。” “老子不去，没空！” …… 说不去就不去，王戬说话算话真没到场，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玩儿失联，集团总工缺席无不令人遐想，请示总裁后会议开始。 事实上王戬就在基地应付蜂群传媒，对方好话说尽，愿出资三个亿，股份从3%降到1.5%王戬也没松口，无奈只好先将合同签了，据说峰群总裁正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候亲自谈，团队暂时住下。 这边谈得差不多，集团总经理办公会也有了结论，收到信息王戬脑袋差点炸了，徐鹏飞竟然主动将财务划归斯文流氓管辖，仔细琢磨反复推敲才想明白怎么回事，倘若加上其手里掌握的一半人事权，总经理的权力基本被架空，难怪昨天晚上失态发脾气。 自己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忒特么不爽，没一会儿杨坤再发微信，集团销售部改革一分为二，以孙匡为主，徐长明为辅，分别负责半导体业务和多媒体数据库业务，换句话说徐长明划归王戬麾下。 同时，由于近两年经济环境越来越差，峰利大厦其他写字楼退租较多，重新规划分出一层，即将挂牌哲别公司，总经理自然是王戬，整个集团轰动了，消息已光速传播，中午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尽在那接电话，脖子歪得齁疼。 周政委和刘泽堪在电话里轮番上阵狂喷暴雨，恨不得以莫须有下令逮捕，好容易对付过去回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市委鸿书记亲自来了。 来就来吧，后面跟着宋局和自家媳妇，瞧这阵仗就知道挟媳妇以令夫君，强挤笑脸迎接落座，待邵小芸倒茶完事退出关门，宋局直接进入主题：“事关社会舆论高地，国家必须控股，你个兔崽子敢说半个不字……田队就在基地门口待命，立刻以非法监视他人为由送你去法院。” “我去~”王戬翻白眼小声秃噜一嘴，回脸道：“早料到你们会来这手，一口价，二十亿50%的股权。” “服务器集群你打算设在哪？”葛燕充当顾问角色，问道。 王戬瞅着自己媳妇跟吃了口苍蝇似的，葛燕也觉得自己掺合这事不合适，低着脑袋缩着脖子，宋局瞅在眼里还理直气壮：“看她干什么？看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我媳妇！”王戬真想喷一句，可惜没那胆子，蔫儿道：“初步定在白庙子村地下，具体数量要看后续技术效果再说。” “后续技术？”葛燕抬脸一愣。 “目前开发的是软件多媒体编码，如果配上硬件……准确的说是多媒体芯片解码，无论画质或空间占用，理论上还有拓展空间。” “等会！”宋局纳了闷：“这就是你研究的最前沿芯片理论？” “不……不是，闲……闲着没事闹着玩的。”王戬低着脑袋声音跟蚊子似的。 “……”众人懵逼。 眼看宋局要动粗，鸿书记赶紧插嘴没话找话：“呃小戬，那个……白庙子村合适安置服务器集群吗？我听说光散热就是一大笔开支。” “这个没必要。”王戬解释道：“年前我找施工队在基地内部挖了个小型机房，地下水太多，想来白庙子村有条地下河，用来散热问题不大，再则咱们地处东北、纬度较高，还是比较占优势的。” “好！”鸿书记一拍大腿道：“我这就回去给省委打报告，没有光刻车间，送川北人民一个大礼包也不错，哈哈~~~” “咳……那什么……鸿书记，以后有事咱们当面谈，别没事就……就……”王戬说话断断续续，贼眼珠子直往宋局那瞟。 “嗨，长辈对小辈关心是应该的嘛，别多想啊！” 说实话小两口坐旁边……属于将尴尬放车上，推（忒）尴尬，宋局却不以为然，瞪眼教训道：“国家掏钱是让你搞科研的，不是做生意，你倒好，整个多媒体产业链全被你搅乱了。” 第350章 话里有话 就全局而论，宋局说得有瑕疵，待哲别芯片一出，甭说整条产业链，波及的领域将囊括硬件，比如电脑主板、手机基带、游戏、服务器等，小两口也就欺负宋局不懂计算机，再则平日在家谁都不服谁，这会没一个敢吭声的。 话入正题，既然答应国家控股，那么权力怎么分配需事先商量好，王戬也挺痛快，常务副总经理康景文，理由相当给力，仅凭省党校进修一条，俩大佬就没意见，考虑到哥们伤残没了条腿，王戬要求国家必须给编制，否则免谈。 至于副总经理和党委书记，当由国家自行委派，王戬表示不插手，财务总监人选比较头疼，葛燕偷偷扯了扯夫君袖子，在其手心划了个字。 “有了，我师傅方子明，怎么样？” “嗯，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宋局点头认可，皱眉问道：“我听说方子明在中兴，你有胆子跟那边抢人？” “简单，将多媒体芯片交由他们研发，专利六四开，哲别六，中兴四，外带换我师傅，中兴被制裁了小三年，如果将海外业务全盘交给他们，相信会痛宰老美出口恶气，顺便回回血。” “一箭三雕，好点子！”鸿书记一口应下。 “唉，掌握核心技术就是痛快啊！不买也得买。”宋局一改前态，神情带着扬眉吐气。 见领导心情大好，王戬见缝就钻：“要不再来个上校提提神？” 当着市委书记的面肆意调侃，撩得宋局脸色又变回来了，王戬连忙改嘴：“咳，当我啥也没说。” 正事谈完两位大领导也该闪人，事后由鸿书记向省委打报告，而后提交国家政务院审批，最迟五一之前能下来。 基地门口，王戬满脑袋张望，懵逼问道：“宋局，不是说田队在待命吗？人啦？” “噗~~~”葛燕捂嘴偷乐。 “你小子真希望的话下次一定满足。”宋局钻进政务车懒得解释。 明知被耍也没辙，又不甘心，跟上车不顾众人强行将鸿书记给拉下来了，俩人在门口咬耳朵五六分钟，王戬连续换了三种表情，一会期待，一会面露欣慰，最后大失所望，耷拉着脑袋回基地。 回城区的路上，宋局自然要问，鸿书记强忍笑意不顾葛燕在场埋怨道：“老宋，你那脾气真得改改，小戬都快被你吓出病了。” “鸿书记，我送他个媳妇还不能说他两句？” “你知道他刚才问我什么？问我你什么时候退休！我说还有两年，结果小戬嘟囔一句还能坚持坚持。” “不对吧？我看小戬走的时候情绪很失落啊？” “对呀！他又问啦，说宋局退休之后下任局长是谁，我说很可能是北监的周政委。” “哈哈哈~~”宋局一口茶差点喷了，拍腿大笑，葛燕坐后边有种跳车的冲动，太没溜了。 …… 用《三体》的话说，王戬行的是面壁计划，如今因斯文流氓和总经理内斗导致计划泄露，注定不得安宁，峰群传媒总裁一路火烧屁股从深圳赶来风尘仆仆，传说中午饭都没吃直冲总工办公室面谈。 穆柏铭今儿开了眼界，瞅王戬这架势一点不比中兴集团的老板差，全程陪同甘当小弟，亲眼瞧着两个老板在会议室唇枪舌战，王戬分毫不让，但最后还是妥协，三个月之内五个亿一次性到帐，占股3%。 条件是免费通过峰群传媒的影响力作宣传，不用刻意打广告，只需在行业内部扩散消息即可，且事先言明，投资额度已饱和，穆柏铭的第一笔业务算完成，孙总相当给面子，予以提前转正。 双方达成合作，峰群的总裁又不远万里跑到川北，王戬自然要尽些地主之谊，川江大酒店走起，还特意叫来销售总监徐长明，穆柏铭眼力劲贼准，喝酒更不在话下，跟喝水似的。 酒宴散去直接下榻，回家的路上徐长明开车，载着王戬一路无话，直到临近皇家花园王戬才打破沉静：“这段时间暂时没什么事，您有空的话替我跑一趟深圳。” “具体什么事？” “直接和中兴的老板谈哲别芯片的设计专利，事成之后我们六，他们四，市场规划分国内和海外，海外全部交给中兴。” “王总，你好像说漏了一样。” “您倒是个明白人。” “呵呵，既要做生意，还要还人情，更要念旧，说实话我徐长明做不来。” “咱们手里握着主导，这事比起你找客户要简单得多，还有，以后叫我小戬就成，我不习惯别人叫我王总，再说您也算我的长辈。” “行，这事好办，明天我和老穆一起飞深圳。” 一根烟后抵达皇家花园，王戬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徐长明也不问，掏出根烟点上，王戬扭脸看罢几许才问道：“徐远征勾结小日本你事先真不知情？” 徐长明自许轻笑，好像知道会有此一问，猛嘬一口手里的烟，道：“说实话我确实不知道，但知道后又觉得一点不意外。” “这话怎么讲？” “小戬，我就告诉你一点，往往嫌疑最大的人越不是主谋，唯有那些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很可能是真敌人；远征入世太浅，不懂人心险恶，如同你和总裁暗中布局推进集团改制一样，在研发部那帮人眼里，你是个真小人，至少你敢明牌。” “这话你只说了一半吧？” “你是个聪明人，另一半会想不到？即便现在想不到，或许将来有一天能想到吧。” “……”王戬盯着徐长明无法措词，感觉一肚子话表达不出。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虑，但还不到时候，小戬，我徐家父子二人的前程全被你捏在手里，替你干活卖命那是应该的，还希望你别亏待了我这个长辈，深圳的事我一定替你办得漂漂亮亮，带着哲别公司的财务总监一起返回。” 少时，王戬瞅着徐长明驾车离去，心中思绪万千却又理不清看不明，很明显，徐长明知道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第七感猜测十有八九和徐晗案有关。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小?三杯茅台无伤大雅，葛燕挺着肚子亲自伺候洗澡，期间故意挑逗几许没反应，瞅那失神愣眼的模样就知道心里有事。 躺床上，葛燕侧身问道：“要不……明天去局里一趟找宋局谈谈心？” “拉倒吧你！这辈子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我还往上凑！” “那就别耷拉个脸啦！我错了还不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有别的事。” “啥事？” “斯文流氓那个狗日的算计我！” 第351章 奶奶个腿儿 基本可以判定，徐长明是个比孙匡更聪明的人，好似一条暗中伺机而动的毒蛇，总裁联合王戬暗中布局被其轻松点破，说明集团近两年的一举一动全部看在眼里，王戬有种感觉，感觉这厮阴损得很，似乎有些事在他意料之内，比如徐鹏飞…… 公司组建百废待兴，峰利集团人事部再次面向社会招聘，暂时放出近百个岗位，相关领域包括财务、行政、销售、it及前台，薪资级别对标集团，奇俊电子慌了大神，瞅这架势规模不小。 因被斯文流氓算计，王戬心里憋着火，坐等车老板找上门，以一个亿的投资卖给奇俊电子2%的哲别股份，顺手接下徐康年签字同意的两个研发项目，周期十个月，换句话说，想兼并奇俊电子需问王戬答不答应。 毛文忠作为哲别股东自然有知情权，闻知消息脑袋疼，能怎么办？只能干瞪眼，后据小道消息，车擎伟至川俞考察后一直在家写码，想效仿王戬编写一套与峰利类似的贴片管理软件和防错料系统。 奇俊电子的先期投资两千万一个星期后到账，全部用于哲别公司装修及办公设备采购，财务方面暂时交由龙方靳代管，待方子明到岗再行交接。 然中兴集团得知王戬这厮又出新技术，副总吴有水代表中兴大手一挥全盘接受，同时晋升王戬为集团副总工，年薪两百七十万，并出资五个亿投资哲别，都是熟人没必要面谈，双方视频连线半个钟头达成协议，同样给予5%的股份。 不日，王戬将写好的哲别格式原理形成文献远程发给中兴，用于芯片研发，之后交由中芯国际制造。 2021年3月19日星期五，阔别近三年之久的方子明终于回归川北，杨坤和王戬一起去高铁站接的人，直接就任哲别公司财务总监，为此免不了胡吃海塞一顿，幸亏仨不怎么喝酒，否则王戬指不定又梦见什么。 交接业务时龙方靳多少有些不情愿，双份工资仅拿了三个月，但也没辙，谁让杨坤一直不挪窝。 心情不悦的何止龙方靳，集团it组那帮人个个怨气冲天，暗地里大骂姜金龙忒特么怂包，都是搞技术的，瞧瞧人家干的事，再看看咱们，整天领着大伙在那写码也没写出啥明堂，若非薪资改革早有人撂挑子跑了，憋屈啊！ 第317章王戬曾言，人一旦走对了路，什么好事都往脸上招呼，方子明上任第一个星期，小型云端用户实现零的突破，只是客户太小，一家运营网页游戏的工作室，月租20块，给予优惠一年220块。 关于哲别格式，目前暂时使用远程授权，由于云端开发还在继续，但过了关键时期，分出两人前往峰利大厦的公司，自行调配新来的四个人开发专门的播放软件抢地盘。 事情太多千头万绪，王戬没那么多精力，全盘交给康景文负责，可以这么说，峰利大厦为哲别公司的办公点，试验基地成了总部，骨干高层全在，有事打电话或视频，不耽误。 眼看王戬这边风生水起，最抑郁的莫过于徐鹏飞，心中那团疑惑始终想不明白，自家二哥为什么放纵王戬，问了几百次也没答案，如今人生巅峰不再没了往日那般激情，刚开始还按时上班，现在连门都懒得出，效仿总裁在家种花养草，提前进入退休模式。 反观斯文流氓，挂着副总经理的牌子干着总经理的活，财务划归的头天就将袁菲菲的副总助扶正，按理说等徐鹏飞正式退休卸任总经理，即可交出人事总监的位置，但这位天生好赌的流氓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他要继续折腾。 实事求是的讲，也就是徐康年还活着，倘若哪天挂了俩人起内斗，加上外部环境恶劣，集团没准就黄了，至于总裁为什么默许内斗暂时不得而知。 …… 四月初周末，天气风和日丽，葛燕肚子渐大，王戬抽出时间陪着去医院产检，预产期估摸在今年八月底左右，性别未知，塞钱也不要，回家烧香去吧。 啥也没问出来回到家葛燕闷闷不乐，赌气道：“再来个闺女继续生，生出儿子为止。” 王戬死的心都有了，好言劝道：“媳妇，我又没说非要儿子，咱别给自己找罪受好不好？” “姑奶奶就不信生不出儿子，哼！” 媳妇正赌气，饭也不做跑卧房自己跟自己生气，也亏了老丈人两口子喜欢孩子，换着个嫌麻烦的早将葛燕推医院结扎了，费那个劲。 今儿周末，借着葛燕有身子王戬难得亲自下厨，煮了两碗面条味道还凑合，正吃着门铃响了，开门一瞧没等王戬说话那人自来熟。 “吆喝，在家啊！瞧我带什么来了。”说着话，斯文流氓搬着一箱东西闯进屋，搁客厅门口冲葛燕道：“弟妹，记得天天吃，补身子的，呵呵~” “谢谢小毛总。” “谢个屁！黄鼠狼给……算了，找我啥事？” “弟妹没事啊，你慢慢吃，我俩说点事。”斯文流氓没皮没脸，推搡着王戬进书房单聊。 二人关系闹得挺僵，这时候跑家来葛燕那吃得下，一个人坐客厅支棱着耳朵听墙根，自家夫君似乎很不耐烦，说话语气较冲。 “有话说有屁放。” “哎呀~哥们也是真服了你，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消气？” “消你大爷！老子本来可以不用融资偷偷赚一波，现在倒好，全特么知道了，不卖还得罪人。”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想交给国家反制老美吗？没受多大影响啊！” “懒得跟你瞎哔哔，没事滚蛋。” “诶诶诶有事有事。” 听动静王戬好像被强行拦了，斯文流氓继续道：“这段日子有个事我一直没琢磨明白，想找你一块分析分析。” “呵呵。”王戬阴阳怪气笑道：“对你来说还用分析？接着赌哇！” “咱别闹了行吧？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从孙小玲胯下救出来的。” “行，那咱俩扯平。” “同意！”人情相抵互不相欠，斯文流氓爽快答应，转入正题问道：“你说总裁为什么这么偏爱你？你不会是老板的私生子吧？” “哎呦卧槽，你特么还敢躲！”此话伤害值极高，侮辱性贼强，气得王戬手里的碗险些盖他脸上，指着躲书桌后的斯文流氓大骂。 “戬兄，当总裁允许你开设分公司的时候给我什么感觉吗？” “感觉你奶奶个腿儿！” 第352章 人民医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眼前这个令王戬非常鄙视的富二代成了好哥们，至入峰利集团以来没红过脸，双方配合默契携手并肩，论级别王戬还高他一级，可能旷日持久的内斗让毛文忠逐渐失去耐性，不得不行此下策。 按理说，总经理基本属于斯文流氓囊中之物，为什么突然冒进？在王戬看来这厮又赌了一把，赌他这个所谓的好哥们大人不计小人过。 然事已至此，骂他奶奶再多的腿也没用，气得王戬胃口全无回客厅生闷气，斯文流氓甘陪笑脸说尽好话，但依旧没用，只好请奶奶出山。 “哥们，我这好话说了快一火车皮给点反应好不好？再矜持就过了啊。” “有钱难买老子乐意，管着嘛你？” “好好好，算我怕你行了吧？今儿来呐一是道歉，二是通知一声，我奶奶快不行了。” “甭搁我这扯蛋啦，你奶奶早前些年就没了。” “老子说的是陈芳的奶奶！” “咋啦？”王戬回神问道。 “住院快半个月了，今天情况好点才跑你这来跟你哔哔。” “那你刚才说快不行了？” “哥们，不懂什么叫回光返照？” “不是吧？”葛燕吃惊插了一嘴。 “唉，昨天下的病危通知书，医生说就在这几天，你们和老石都算我和陈芳的媒人，怎么着也得去看看吧？” “那当然，等我收拾完厨房就去。” “行，我先行一步，你们俩叫上老石一起，啥也别拿啊，人到就行。” 陈芳属于晚婚，按年龄推算，奶奶怎么着也有七十大几，突然犯病想必和去年疫情中过招有关系，但一码归一码，王戬火速联系老石，葛燕碗也没涮泡池子里，挺着肚子乘电梯下楼，开上辉腾奔了试验基地。 仨人汇合顺便到银行取了六万现金包好直奔市人民医院，照着地址找到vip病房，斯文流氓和老太太招呼着，病床里边放着生命监视仪，奶奶躺床上睡着了正输氧，陈芳守在旁边眼睛红红时有抽泣。 “人怎么样？”王戬轻脚进前小声问道。 毛家老太太摇摇头，情况不容乐观，许是感觉气场起了变化，奶奶缓缓睁眼侧目，艰难露了点笑意，气声道：“石兄弟，两年多没见，你身子骨硬朗啊。” “托老姐姐的福，呵呵~” 说话间，陈芳找来把椅子请老石坐病床旁边，见奶奶打被窝里伸手，老石连忙握住道：“老姐姐宽心养病，现在不比在农村，会好起来的。” “不行啦！”奶奶微微摇头道：“我这老婆子托兄弟的法眼，小芳落了个好人家，跟着享了几年清福，知足啦。” “瞧你这话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俩是命中注定的事，老姐姐别多想，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别看当初老婆子眼瞎，我知道兄弟是见过大世面的，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文忠这孩子。” “……”王戬眉毛一皱。 随着奶奶轻叹一声继续道：“唉，文忠这孩子心地善良又有孝心，就是藏了太多事不愿意说，小芳又忙着带孩子没空管他，眼看我这要走了，有些话呀……不说不行啦。” “您说您说，文忠听着呐。”斯文流氓蹲老石身边道。 “文忠，要知足常乐，奶奶我眼瞎的时候就是这么劝自己的，你们年轻人有想法很正常，但一切要以家庭为重，赚再多钱、事业做得再成功也带不走，看在小芳为毛家开枝散叶的份儿上，以后遇上烦心事千万别在家动怒，我也就瞑目了。”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奶奶这是害怕毛文忠将来家暴，七十多年的人生阅历，看人的眼光可谓入木三分，斯文流氓自然连连保证绝对不会，毛家老太太也跟着作保。 嘱咐小辈的事说完，两个年龄相仿的人拉起家长，留下葛燕陪着，王戬默默退到病房的小客厅，后边跟着毛文忠，二人说话尽量低沉。 “怪不得年前不回家找我喝酒，艹！”王戬小声埋汰道。 “你就那么希望我后院起火？” “切，你特么连徐晗的嘴巴都敢抽，还有什么不敢？” “老子那是恨铁不成钢，急的。” “呵呵，说得好像你是块钢似的。” “……好吧，我承认，当时有些丧失理智。” “行啦！不打扰你陪床，我出去透透气，这的气氛太沉重了。” 轻手轻脚推门出病房，王戬一个人在走廊晃悠，时尔看看左右两边开着门的病房，路过护士站更是人来人往，继续往前走到尽头，转身往回，余光无意瞟见左手边的门缝，里边貌似有个熟人。 许是好奇心太重，已经走过去又退回来了，轻声推门歪脸一瞧愣了：“老雷？” 里边站着个中年人，肤色黝黑五大三粗的汉子，下意识扭脸同样一愣：“小戬？” “卧槽！好几年没见，你怎么在这？” “过年回家听说老师病了，今儿抽空来看看；你怎么也在这？谁病了？” “嗨，一哥们的奶奶，你这几年去哪了？” “咱们这种人还能去哪？在广南跟人跑腿做生意，你啦？” “我还行，刚开了家小公司。” “嚯，比我老雷有出息，有好事记得叫上老哥哥啊。” 二人正叙旧，打病房里边出来一人，瞧见王戬也愣了，刚要立正敬礼被王戬挥手制止，纳闷问道：“姓付的病了？” 迟千帆点点头，王戬更迷糊了，回脸道：“老雷，我记得你没上过高中吧？” “付老师是我初三的班主任，人不错，不然我也不会来啊。” “呵呵，有意思，合着姓付的这辈子就完美闪避了我这一个变数。”自语一言王戬迈步进了病房。 比起陈方的奶奶，姓付的状态要好得多，见到昔日的差生明显面露惊讶，王戬一脸嘚瑟气场十足，不顾家属在旁嘲讽道：“呵呵，生活还能自理吧？” “……”所有人。 “谁让你来的？”付老师没了往日风采，但胆气挺足。 “碰巧路过，顺便来瞅瞅。”说罢随手拽过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换上一副痞子相，就差嘴里叼根烟，道：“当年在班里，你就是这副屌样盯着我们这帮社会渣子的，还记得吧？” “……”付老头。 “上课时，还经常拿一个成年人的智商践踏咱们这些未涉足社会的无知少年，你说你有多不自信！” “小戬，你……你和付老师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老雷吃惊不小，连忙问道。 “全班五十二个同学都能作证，再说了，开年都特么两个多月了，老头病了也就你们就两个来探望，那些考上大学的来了几个？也是老子上辈子作孽太多，碰到这么个误人子弟的玩意，艹！” 第353章 鱼和熊掌 龙杵诗云：马似癫狂人为果，霸道残年风烛火；为人师表品不端，你的报应就是我。 古往今来像这种没担当的老师太多，但遭到反噬的没几个，只怪姓付的命不好，遇上王戬这个变数，至所以住院，皆因最得意的门生成了口中社会渣子的学生，说白了就是心病给压抑的，如今住进医院又碰上，正像小强说的那般：冤家路窄。 作为一个有底线、有原则、有出息的混混，王戬点到即止，别把老头气进icu就得不偿失了，临走前故意撂下狠话：“等你哪天死了，学生一定送个大花圈，写上字号烧给您，凭这个您应该可以告到阎王爷那，甭客气。” 待人一走，边上一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道：“爸，我全录下来了，咱们发到网上，一定能让他身败名裂。” “千万别！”迟千帆惊道。 “算了。”付老头抬手也表示制止：“当年因害怕丢工作没出面保他们，又害怕担责任建议学校开除，事后爸没觉得不对，现在看来……确实是做错了；严格来讲王戬说得并不算错，带了近十年毕业班，那些考上好大学的多半和任课老师真没多大关系。” “可……可您为什么……” “千帆，老师教了太多学生，也见过更多厌学的、叛逆成性的学生，搞得无数次精神崩溃身心俱疲，周围的老师劝我别太较真，愿意学就教，不愿意学就到外面自己花钱补课，反正家长有钱，我便随波逐流默视冷嘲，只怨我眼拙，这大半辈子就看中你和小雷两个。” “小雷……给您丢脸了。” “别怨自己，你是家庭原因才没考上高中，王戬说的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叫了我一年的老师，可我没尽到哪怕半分父亲的责任，误人子弟这四个字……我收下。” …… 镜头转回毛家病房，王戬出去晃了一趟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一个人坐小客厅发愣，感觉刚才的言语有点过激，半晌回魂想起来没加老雷微信，这哥们当年是因偷窃进去的，属于罕见的二进宫，每次一两年不等。 许是两人都想起来没加微信，在护士站不期而遇，掏出手机扫码互加，而后老雷问道：“听你刚才的语气……真出息啦？” “嗨，小打小闹，你在广南混得怎么样？” “唉，饿不死也吃不饱。” “拜托你个事，在广南帮我打听个人。” “谁？” “胥哲伟，也是做生意的，一会儿给你发微信。” “北监出来的？” “高中同学，一起打架的哥们。” “木有问题，对了，转告你个事，误人子弟那四个字付老师收下了。” “算他识相，艹！” 站走廊说话不方便，老雷将王戬拉到一边小声劝道：“小戬，姓付的怎么说也是咱老师，事也过去这么多年了，都退一步，别把关系搞得太拧，传出去不光你们两个……我无所谓，可千帆不一样，国防大学的高材生，说不定以后有事找他，你让他那脸往哪搁？” “自己造的孽自己兜着，我怕个屁！刚才在病房他那儿子偷偷录视频当我不知道？有胆子发网上，就姓付的在学校那德行，看特么最后谁被网暴！” “唉，也对，付老师是三月底住的院，到现在也没几个学生来探望。” “你什么时候走？” “今儿晚上的高铁，咱哥俩没时间聚了，来日方长吧。” 意外偶遇又匆匆闪人，回到病房客厅老石和葛燕出来了，送至门口好言叙话，离开住院部大楼回基地，以老石的眼力看得出来，大概明天晚上的事，让小两口做好准备。 果然，星期天晚上22：19毛文忠发微信传来噩耗，陈家奶奶安详离世，享年77岁，葬礼在火葬场举行，次日星期一驾车去基地，载上一身黑色唐装的老石奔了西郊，火葬场可谓熟门熟路，各项业务基本门儿清，辉腾拐进大门和张来顺过个眼神算打招呼。 厚德厅灵堂，除了徐康年，集团本地有头有脸的全来了，乌泱乌泱的人，个个黑色西服领带戴墨镜，今儿天气太好，暖风拂云阳光辉撒，火葬场员工个个全神贯注，熊旭依然穿着那身国民礼服，腰跨东洋刀，守着大厅门口站岗，时隔多年二人照面仿佛谁也不认识谁。 中午12：00追悼会结束，陈家奶奶被送进火化炉，陈芳哭得死去活来，半个钟头后领到骨灰，浩浩荡荡送往墓地，随着77声冲天炮响，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难得来趟火葬场，王戬心血来潮建议老石一起去门卫室看看，二人一拍即合，路财务室门口瞧见出纳熊玉兰，微笑挥手打招呼，双方眼神交流表示交情还在。 张来顺似乎料到二人会来，早早在门口等着，王戬主动伸手握了握，道：“张哥，比上夜班舒坦吧？” “舒坦是舒坦，可工资少了。” “跟你说过多少回，身体比钱重要，非多挣那仨瓜两枣。”老石教训道。 “您这话就有失偏颇，我有家有口，比不了您这孑然一身，再说我刚40出头，扛得住。” “等扛不住就晚啦！要不这样，咱们也算一个锅里搅过马勺的，等你哪天吃不消就去找小戬，让他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活计。” “哎哟，那敢情好，小戬，到时候我老张可就不客气啦？”说着话，张来顺再次伸双手与王戬紧握，满眼流露感激之情。 “嗨，小意思，得呐！老石，咱走吧。” 老石点点头，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别太玩儿命，张来顺面上答应，千恩万谢送二人去停车场，目送辉腾拐弯出场消失不见。 回到基地，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办公室近三个钟头，中午饭也没吃，出来后开车直径去了趟北监。 接下来的日子王戬在峰利大厦办公点忙得脚不沾地，哲别格式的多媒体编码技术属全球空白，这么大的市场谁都想咬上一口，来自全国各集团公司的老总、代表如过江之鸡，实在应付不了干脆将邵小芸顶上去，反正原则就一点，只能合作无需投资。 自己是轻松了，但国家不让，四月底市委鸿书记和宋局又组队来基地，带来国家政务院的任命书和选择。 因王戬隶属军队，根据相关条例不允许经商，更不能握有企业股份或担任法人，除非退伍。 第354章 公平合理 一个坐过牢的混混拥有军籍，就其本身而言已是天大的破例，可谓来之不易，王戬不可能放弃，比起理想，晋升少将的诱惑远高于搞科研，既为自己也为家庭，所以这个选择很容易。 商讨的结论很具折中性，哲别公司的5%股权交由师傅方子明代持，介于峰利集团的10%股权绝大多数捐给了北监和市公安局，政务院允许其暂时保留，但以后出啥问题会被纳入追责范围，罪加一等。 宋局对此表示满意，也算给兔崽子在经济上上了道紧箍咒，随后从包里拿出个档案袋摆茶几上，道：“这是总经理和副总经理及党委书记的人事材料，康景文的编制也一并落实，因立集体三等功，特批行政正科级，挂在市委商务局。” “小戬，哲别公司是你一手创建，考虑到发展前景和你在公司的影响力，省委商务部的姜主任替你争取到了公司的监督权，并赋予一票否决，不过没有工资。”鸿书记接话道。 “白嫖啊？” “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还白嫖！”宋局难得打趣一回：“另外还有个事，你已被正式编入东海舰队航母战斗序列，任信息通讯技术副总工程师，正团级待遇。” “那钟政委呢？” “暂代总工，时机成熟以后就是你的活了，你小子刚才敢说个退伍，战区首长肯定拿机关枪突突了你。” “怎么会，我这辈子只有退休没有退伍，当然，那身军装能穿出去就完美了，呵呵~” “这个恐怕很难，乐观估计……可能真要等到你退休。” “算了，谁让哥们有前科。” 人事方案交待完，余下便是鸿书记对哲别公司的未来展望，按国家规划，哲别是家纯网络技术公司，没有车间，除去保洁和行政，其他全是专业型技术类岗位，对川北的就业帮助不大，但能吸引大批高端人才。 其中有一点两位大佬严重赞同，公司未来不打算上市，规模形成之后转为投资型公司，鸿书记建议优先考虑川北的小型企业，尤其实体经济的孵化。 “鸿书记，哲别公司的未来眼睛基本看得见，顶多三年妥妥的集团公司，又带有大半个国企血统，其行政级别到时候怕是要往省里挂吧？” “这方面上面考虑到了，很有可能直接挂靠国家政务院，毕竟是全球领先技术，将来的市值怕是不低于万亿规模，前提是技术必须持续保持领先。” “问题不大。” “小戬。”宋局接话道：“国家对你可是掏心掏肺，连人际关系都替你考虑到了，材料有你个熟人，看完别惊讶。” 突然莫名其妙来这句，王戬自然要当场看看，第一位总经理，许重山，男，32岁，已婚，正处级，原山东某市发改委主任，山东大学经济管理硕士；第二位党委书记，关春霖，男，已婚，30岁，正处级，原陕西某市银行党委书记，南京军事学院硕士研究生，少校转业。 看到第三位王戬差点弹飞眼珠子，仿佛踩着地雷，惊问道：“怎么个意思？你们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看仔细再问。”宋局不悦道。 低头再瞧王戬险些吐血，扔了材料捂脸抓狂，秃噜道：“这个世界还有真相吗？” “好啦！让你发几句牢骚，没让你满嘴胡咧咧，没看出来国家对你很重视？” “那也不能这么玩儿我吧？” “纪律是铁打的，有能耐自己去问。” …… 俩大佬一走，王戬立马打电话，忙音半晌没人接，看看时间上午10：30，又拨通周政委电话，开嘴就喷：“你们究竟什么意思？天天跟我打埋伏是吧？” “呵呵，知道啦？” “我就没闹明白，一个大学都没考上的人怎么混进国安的？就因为那厮会一嘴鸟语？” “这叫特长，再说他在新加坡大学拿到了外贸经管的本科学士学位，跟你一样是位心怀祖国的有为青年，国安自然要吸纳，那小子跟你一个德行，肥水不流外人田，竟然私下将关键线索给了你。” “挨处分了？” “那倒没有，给予了些批评。” “我靠！”王戬真想拿脑袋撞墙，道：“抓住卡尔他也算立功，怎么着也得闹个三等功吧？” “口头嘉奖。” 不能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王戬感觉会呕出几十两血，气得挂断电话跑健身房跟器材较劲，太特么欺负人了，其实仔细想想很公平，虽然被白嫖，但整个权力架构比较偏向自己，四个核心岗位有两个与自己相熟，关键时刻有一票否决权打底。 更深入分析，王戬猜测那两位正副经理十有八九是来过渡的，也可能是一场比较简单的考试，将来至少也是个省部级领导。 中午食堂吃饭，那厮终于回电话，开口就在那j笑，哲别公司副总经理张满，26岁，未婚，特批正科级，新加坡外贸经管本科学士，原国家安全局驻新加坡侦察员。 因张满在外多年，转行政干部按规定需到党校进修，本月中旬刚到省城，正式入职怕是要到年底，期间休息可回公司了解业务并参与管理，于是吆上还在上大学的二人，约定五一放假回川北将那厮臭揍一顿。 往日的哥们都落了好前程，王戬安心不少，唯一欠缺胥哲伟，很担心那伙计在生意场上走歪路。 4月28日星期三，哲别公司的正副经理来试验基地报到，同为军人王戬一眼认出关春霖，退伍多年依然保持严谨作风，并未因年纪大摆架子，立正冲王戬敬礼口称首长，搞得场面比较尴尬。 叫来康景文四人在基地开了个碰头会，许重山当即大刀阔斧改革，建议王戬挂公司总工，原来干什么以后还干什么，基地的it组全员被编入公司技术研发部，庞蒙任主管，顺便管控峰利集团网络，具体职能可分组然后上报审批。 由于哲别公司没有审计和人事权，管理起来稍有不便，但也省去不少麻烦，又因康景文担任常务副总，以后的办公地点会在峰利大厦，基地后勤主任职务被剥离，交由党委书记关春霖接手，也算专业对口，康景文完全赞同。 大概组织架构成型，剩下的没王戬什么事，两位正副经理雷厉风行，通知明天公司开高管干部会，意味着it组将搬离基地。 庞蒙那厮领着一帮人感激涕零，做梦也没想到人至中年迎来巅峰时刻，那几条肋骨断得真特么值。 第355章 人事即政治 正副老大到岗，标志着大半个国企入驻峰利大厦，管理相当人性化，就拿不让在办公室吃早点一说，每天早上大厦门口一大帮人在那扎堆，哲别公司单独装修了间食堂，平时可作为吸烟区，亦可吃早点，也可用于类似团建等活动场所。 有此一例间接影响峰利集团，斯文流氓立马照葫芦画瓢，但有一样学不来，工作时长严格执行《劳动法》标准，导致集团内部人心晃动，n多人羡慕哲别，可惜技术门槛太高，一般人进不去。 初起炉灶百废待兴，对许重山而言属于绝世难逢的机会，政务院投资的二十亿一次性到账，公司法人相继改为国家资本并控股50%，手握技术优势只等挥鞭开缰拓土，首场高管干部会议开了整整一天，it部主管庞蒙压力山贼大，涉足网络安全、数据库、算法、多媒体芯片设计、小型云端开发等多项领域，团队要求扩编，初步至少百人。 考虑哲别格式技术太新，投放市场后难免不会被高手破解，公司成立法务部，主管人选求助市委，市委不行上报省委，至少三人带编制的那种，以此为核心组建团队。 业务压力最小的当属销售部，客户压根不愁，手握绝对领先的技术优势，妥妥的卖方市场，使得徐长明第一次尝到甲方爸爸的滋味，可谓爽入云端。 哲别公司的最终演变是投资集团，许重山同样要求财务部扩编，方子明终于感觉有了用武之地，信心倍增准备大干一场。 行政管理及公司秘书处属康景文的范畴，本想将邵小芸调出基地顺便缓和一下关系，但被王戬拒绝，开玩笑，整个it组被一锅端了还想要人，自己想辙。 于是峰利集团再次面向社会招聘，搞得奇俊电子的车老板如鲠在喉，车擎伟编写的那两套软件上线测试效果还不错，但磨合时间较长，因为是老板儿子开发的，出问题车间员工哪敢叫，只得让车间经理层层上报，搞得父子俩天天高度紧张。 如此以来，造成一种贴片车间被老板盯上的感觉，良率时有达标，可惜全是零碎的小订单，正如老雷说的那般：吃不饱也饿不死。 …… 公司掌控在国家手里，王戬落得自在轻松，丝毫不觉得可惜，别人搞科研天天泡在实验室，他倒好，没事就到菜园子和俩老头聊天，时不时还跑白庙子村的一个野塘钓鱼，有那么点提前退休的意思。 2021年的五一劳动节恰逢周末，基地收到哲别公司发的福利，一箱洗发水、三带大米、外带500块过节费，连俩老头都有，老石美得不行，王戬却偷摸捂嘴笑得神戳戳，为啥？老叶脑袋上除了副眼镜没几根头发…… 下午，川江大酒店，张满现身包间的刹那被王戬来了个下马威：“艹！你特么嘴挺严啦！” “戬哥，传闻科学家不能爆粗口，有失身份。” “噗~~哈哈哈~~~”胖子和小强拍桌子大乐。 “懒得跟你矫情，罚酒三斤。” “……”张满。 兄弟五人四缺一，随便落座好一顿胡吃海喝，碍于俩“老百姓”在场，有些事王戬不便问，只叙情义和学习，胖子和草狗的英语补考凭借葛燕传授的应试技巧惊险过关，毕业论文也即将收尾，只怪哲别公司如猴王出世，炸得多媒体市场天崩地裂，这两人齁急，恨不能明天就毕业回集团述职，更甭提小强。 十二个菜两瓶茅台喝了近三个钟头，散场后没再去ktv，胖子急着回家抱媳妇，小强赶学习进度，张满心领神会，非常自觉上了王戬的车，开到西郊一个没人的公路边停下。 见其点上根烟神情较为失落，貌似不太情愿当这个副总经理，王戬无视开门见山：“鲨鱼的案子有什么进展？” “暂时没有，但基本可以判定，这厮应该是位长期潜伏在国内的亚洲人种，很可能是个汉j，查起来旷日持久。” “前些日子我给周政委提供了条新线索，你们没查？” “戬哥，我是四月初收到调令回国的，从那时起我就已经不属于国安序列了。” “彻底转了行政？” “还签了终身封口令，跟胖子说鲨鱼的事我得坐牢，否则哪来的正科级？不过戬哥，亲手创办的独角兽企业拱手送给国家，我戬哥真不是一般人，呵呵~~” “钱对我来说已经成了浮云，哪怕我现在分文没有，凭这颗脑袋照样年入过千万，我的志向是争取三十岁之前升少将。” “听周政委说你参加了朱日和演习，还上过辽宁舰？真的假的？” 王戬扭脸瞧罢一眼，颇有些不吐不快的意思：“哥们，你要实在不愿当这个副总经理我替你向上面说一声，别闹得心里膈应。” “谁告诉你我不愿意？” “那你刚才耷拉个脸？” “卧槽！”张满吐槽一句道：“我是不愿意进党校，齁麻烦，上高中那会看政治课本就脑袋疼；对了，许重山让我转告你个事，承诺让我30岁接手总经理。” “呵呵，这是担心我碍他的事吧？” “有这方面的意思，更多的是怕起内斗，你没在国外待过，那帮老外为了钱和权力，什么都可以拿出来卖，咱们国内还算好的，至少有点道德底线；另外……关春霖是政工干部出身，实际上是为我配的副手，戬哥，国家对你可真不薄啊！” 听得出来，张满非常有自知之明，没有戬哥，年纪轻轻哪来的前程和人生巅峰，说不定昔日考上大学的同学会成为自己的下属，王戬则问心无愧，道：“无所谓薄与厚，我的一切是国家给的，包括媳妇，回报是应该的。” “呵呵，这事也听周政委说过，刚开始你还不乐意。” “滚！” “行啦！时候也不早了，回吧，难得小长假别让嫂子久等，明儿我休息一天，后天找老许一块去公司看看，熟悉下业务。” 回到皇家花园快十点，葛燕挺着肚子坐沙发开着电视刷手机，夫君回家懒懒起身来了个求抱抱，闻得淡淡的酒气也不愿离身，美其名曰：让儿子提前感受一下。 夜已深沉洗澡睡觉，葛燕似乎想起个事：“八点多的时候车老板来家找你。” “啥事？” “说是想请你帮他升级贴片机的固件，就是咱们在川俞改的那些程序吧？” “小问题，等会……你没收礼吧？” “你媳妇是国家公务员，哪像你，见了钱比我还亲。” “……”王戬。 第356章 有意放纵 自戴上黑石吊坠以来，所有梦境皆不相同，偶有衔接，这次王戬挺郁闷，又亲眼瞧了一遍陈霸先篡位登基，次日醒来嘴里犯嘀咕。 今儿星期天没啥事，又是五一小长假，小两口先去看了老爸王先齐，再奔南城陪老丈人，顺便看闺女，不得不提一笔葛老太爷最近很忙，请喝酒的人太多，生意基本处于歇业状态，没办法，峰利集团又在招聘…… 为了顾及街坊面子老头真豁得出去，每次被人请去喝酒都提着礼品或揣着红包，就怕欠人情让女婿难办，听说已经赔了两千多块，葛燕一来老丈人才算清醒，王戬闻听抱着闺女笑得不行。 考虑到老丈人年纪大了，天天喝容易出毛病，中午吃饭一商量，干脆接上老两口去皇家花园暂避一时，等招聘的风头过了再回来。 头回和和美美过个小长假，心情舒坦上班，将车老板送的那箱1916香烟搬到基地，俩老头乐得两眼放光，白庙子村小卖部受到冲击，老叶头也不白拿，回赠一箱洗发水和六袋大米…… 峰利大厦人事总监办公室，毛文忠今儿一大早接到王戬一份申请报告，看完差点没气歪鼻子，背着手在办公室跟下午三点半的狼似的来回转圈，琢磨不透越想越气，拍个照去了杨坤办公室。 怒气冲冲当面转发照片，冷嘲热讽道：“你们家师侄可以呀，正大光明的吃里扒外！” 杨坤看罢暂时没吱声，起身关上门点了根烟踱步几许，笑脸道：“文忠，吃里扒外的先决条件是别让人知道。” “甭搁我这玩儿弯弯绕，你是他师伯，你说怎么办吧？” “那就取决于你这个副总经理的胸怀和格局。” “什么意思？” “文忠，想摸透小戬的用意需代入他的身份，他是部队的校级军官，又是科学家，换言之是国家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考虑国家利益，其次川北，最后才是集团，有意帮助奇俊电子，无非是想给集团制造一个对手，如此一来受益的当属老百姓，至少川北的劳动成本会大幅度提高。” “呵呵，以我对他的了解，蚊子打他眼前飞过都能揩出二两油。” “你确认真正了解小戬？” “听你这意思……他还背着咱们干了啥事？” “还记得微信群谈论小型云端投资的事吗？他那500万还是我掏的，到现在也没说要还。” “我说什么来着，肉包子打狗了吧。”斯文流氓幸灾乐祸。 杨坤摇摇头表示否认，掐灭烟头道：“说实话我也不信他没钱，事后特意查了小戬在集团分红资金的流向，其中80%以上捐给了北监和市公安局，确切说小戬只拿了两三百万的零头。” “卧槽，就他那走道不捡钱算丢的个性能干出这事？蒙我的吧？” “以小戬那颗聪明绝顶的脑袋，你觉得他还需要钱吗？” “……那倒也是，现在排着队给哲别公司送钱的太多，唉，掌握全球领先的核心技术就是牛逼啊！听孙总说峰群传媒投了五个亿才给3%，咱们仅几百上千万就5%，血赚啦！” “所以说，有哲别公司在后面为集团撑腰，不要说一个奇俊电子，腾讯阿里来了也要忌让三分。” “可惜哲别被那个狗日的拱手送给了国家，倘若在我手里，老子能干翻全世界。” “呵呵，干翻全世界的活还是让国家去做吧，咱们小老百姓照章纳税即可。” “行，看你面子我批了。” 不日，峰利集团与奇俊电子达成合作，由奇俊电子立项，毛文忠委派以姜金龙为首的三个it前往奇俊贴片车间拆解芯片电路板，经王戬特批三天通行证进入基地破解芯片，包括贴片编程软件一并升级。 车老板大喜过望，私下发微信王戬，想邀请他和斯文流氓去川江搓一顿，但被婉拒，回复道：“车老板，峰利集团想兼并奇俊需我说了算，别太保守。” “这……这让老哥哥怎么感谢你。” “还是那句话，将良率提上去订单自然就来了，到时候别亏待车间员工，就算我领你的情了。” “小戬，就凭你将哲别公司送给国家……老哥哥我相信你。” 帮助奇俊电子如同养虎为患，徐鹏飞可以忍受失去权力，但无法接受两个兔崽子的这种资敌行为，当着总裁二哥的面大发雷霆，誓要问个明白为什么放纵不管。 没有徐康年签字，与奇俊电子的合作也达不成，除了刻意隐瞒王戬的军人身份，说的那话和杨坤的意思差不多，一个尽在掌握之中的对手没什么好怕的，再则川俞的芯片车间正在紧锣密鼓的施工，集团今年的任务是维稳回血，准备迎接明年中下旬的涅盘。 感觉得出来，王戬凭借大量核心技术，隐有掌控两家公司的战略意向，虽说基本不参与管理，至少两边说话也都管用，但徐康年的有意放纵在其他人看来着实耐人寻味。 进入四月底，在国防科技大军训的冯磊发来微信，朱颜生了个儿子，取名冯扩阳，军训结束后回家摆酒结婚，因老家在农村，远不说还难找，更没地方招待，所以打算在川北再办一场，届时王戬能和信海集团神交以久的高长河见个面，主打一个省事。 又一日，中科院尹教授来电话，经半年多的讨论，超导项目组所有成员前往新疆某地，可能会隐姓埋名几年，但不妨碍和家里联系，毕竟现在通讯发达。 出发的日子定在六月三日，还有大半个月时间准备，王戬干脆放鸭子，领着家人好好聚聚，旅旅游什么的，可坑苦了基地的关春霖，马国铭为躲守在家里的前妻，不顾儿子刚上初一，慌称外出看病飞海南去了，整得陆红霞带上喉片又跑到基地门口母狼嚎叫。 待问明情况关春霖实感点子扎手，好话说尽也没用，陆红霞咬死了要复婚，可人老马不在基地去向不明，关键时刻还得看老支书，用魔法打败魔法，打村里领着一帮老头老太太围着泼妇指指点点，相互咬耳朵传小话。 尽管看不顺眼陆红霞也没招，敢动手随便躺下一个就够她喝二两的，关春霖见机打辅助，劝道：“妹子，要不暂时回去吧？老马走再远，单位是跑不了的。” 势单力薄寡不敌众，陆红霞只好战术性撤退，走时回脸魂视一眼，仿佛再说：“我还会回来的。” 第357章 野鱼塘 有时候王戬真不适合当领导，超导项目组去新疆，为啥基地所有项目组全放了鸭子？五一小长假还没玩儿够？别人还则罢了，马国铭是最不情愿放假的，否则光器件研发进度能这么快？ 话说陆红霞被劝退回家，在去年刚装修好金江华府的新家，守着空房哼着小曲炒菜做饭，心情貌似挺好，与泼妇形象判若两人，耐心等着爷俩回家，一夜过后照常起床买菜，开门时无意发现门缝下面有张纸条，打印字体上书：马国铭和你儿子在南海风亚酒店906房间度假。 再话说试验基地，没了往日人气安静得很，仅剩武警战士和正副领导及四个厨师外加俩老头，今儿天气不错，王戬无心干活，约好中午吃完饭去村外边的野塘钓鱼。 仨人拎着捅扛着装备，钓一下午尽是些小鱼小虾，气得王戬当场掏手机买了张渔网，并扬言，网不到大家伙就搞台抽水机让这帮水族断子绝孙…… 老石的厨艺深得熊师傅真传，小鱼小虾就茅台俩老头喝得不亦乐乎，王戬尝了两筷子实在没勾起食欲，还是回家吃媳妇做的饭。 一来二去5月底28日星期五，周政委夹着包急匆匆赶到基地，在办公室找到王戬一脸黑相，打包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照着屏幕念道：“2021年5月27日星期四晚上七点零六分，马国铭于海南宾江街与前妻互殴酿成车祸，陆红霞当场死亡，马国铭重伤昏迷，其子马小虎左腿骨折、轻微脑震荡，皆因试验基地管理失当所导致，经北方战区政治部研究决定，给予王戬大过处分，降一级；另，东海舰队政治部最新任命，原信息通讯技术副总工程师王戬降为工程师，正营级待遇。” “……”王戬。 “让你平日里没个正形，舒坦啦！”周政委咬牙恨道。 “不是，陆红霞怎么会在海南？谁告诉她的？” 周政委正游走在暴怒的边缘，本来很有希望30岁晋升技术型少将，这下好，至少往后推五年，瞅着王戬那副天真的脸就想抽他两嘴巴子，喘着粗气恨铁不成钢。 就在这时邵小芸敲门送来个快递，王戬买的渔网到了，见俩人脸色不对，到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了，蹑手蹑脚轻拿轻放悄悄出去顺手关门。 面对王戬关键疑问周政委半天才道：“基地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马国铭去了海南？” “他们组全知道，还是徐岩告诉我的。” “看来鲨鱼又在搞事！娘的~”周政委头回爆粗口，急得在办公室团团转。 “想知道老马的去向太简单，盯着他就行了。” “你脑袋被驴踢了？”周政委终究没憋住，呵斥道：“还不赶紧通知所有人归队，返回时注意安全。” 事已至此再怎么拿脑袋撞墙也没用，王戬更不敢触霉头，老老实实群发微信，千叮万嘱各位祖宗别再出事，否则会被降成少尉，甚至列兵。 二人沉默少时，周政委手机来电，接听后道：“家里没发现什么可疑线索。” “那就看陆红霞的手机破解情况，实在不行直接拆机读取内存。” “用你教！” “……”王戬。 纯属无妄之灾，接二连三被喷，王戬那火也上来了，抓起桌上快递摔门而去，周政委这才想起来兔崽子同样是个犟驴脾气，一个箭步冲将出去拽住王戬胳膊问道：“你要去哪？” “管我去哪。”王戬一把甩开扭脸就走，周政委岂能让他如愿，三下五除二轻松将其征服，从包里拿出对银镯子，一边铐着王戬，一边铐着办公室玻璃门不锈钢把手。 见此，王戬挂着相、翻着白眼一脸不服，也没吱声，周政委要敢再喷一句，兔崽子非玩儿命不可。 “老周？这……这这这怎么回事？”关春霖听见动静赶来，见首长被铐上了，大惊。 “吃晚饭再给他打开。”周政委扔过钥匙，带着无声怒气夹着包闪人。 被栓门把手不高不低得蹲着，关春霖连忙进办公室搬把椅子，待坐好再次问怎么回事，王戬道：“火速给老许打电话，告诉it部所有人，近期如无必要不得外出，老马在海南被间谍暗算生死未知，陆红霞当场死亡，儿子左腿骨折脑震荡。” “神马！”关春霖明显身体一激灵，立马掏手机打电话。 一通电话令许重山也吃了一惊，当机立断召集保卫部开会，电话挂断王戬又道：“老关，通知韩连长，以后将无人机巡逻范围扩大至基地方圆五公里，装备不够打报告申请。” “行，我马上办。”说罢转身就走，没两步转身丢给王戬手铐钥匙。 哲别公司动静挺大，气氛陡然变得紧张，间接影响峰利集团，斯文流氓很快收到消息，同样召集保卫部开会，可谓风声鹤唳。 老老实实铐到下班吃饭，解了手铐哪吃得下，给葛燕打去电话没敢告之实情，以科研为借口近期可能会很少回家，并让媳妇暂时请假，为防万一将南街的老两口接到皇家花园，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 晚上躺基地宿舍肥着胆子给周政委发微信，询问提供的那条线索查得怎么样，等半天五个字回复：“没发现问题。” “不可能！”王戬惊声坐起，仔细回忆半晌坚持自己的判断，很想回办公室亲自查，却因老马的教训基地订了新规，到点戒严。 翻来覆去一宿没怎么闭眼，次日早起饿得两眼发昏，啃了仨馒头外加一碗热汤面，体力恢复进办公室，精神始终无法集中，瞧见桌上买的渔网心烦意乱，干脆去鱼塘耍耍换换心情。 风声正紧，基地首长单独外出韩连长哪能放心，派了两名武警战士全副武装，外带一架无人机随时保持通讯。 撒网是个技术活，走了小半个钟头站在塘边在抖音上搜教程，有样学样撒了两次没成功，两名武警背靠背警惕四周，只当没瞧见。 收网、排网、扎网重新来过，第三次终于有了点模样，甩的力气也大，再次收网手感挺沉，拖上岸鱼货不少，活蹦乱跳，里边貌似有个大家伙。 费劲扒拉拨开一瞧大惊卧槽。 第358章 案情分析 2021年5月29日周末星期六，天气晴，无风，市公安局接到试验基地王戬报案，在白庙子村外的野鱼塘网到一个不走字的定时炸弹，幸亏有武警跟着，否则以混不吝那性子非拆开看看，闹不好就响了。 市公安局高度重视，警车、急救车、排爆组及两名潜水员火速进场，周政委和许久未见的凌建国、郭姐闻讯赶来，瞅那渔网就知道兔崽子又捅蒌子了，极其抓狂。 这么大阵仗，白庙子村村民哪见过，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不少，炸弹拆除顺利，两名潜水员在塘底搜索一个多小时捞到一把十分精巧、带放血槽的匕首，之后再无其他收获。 经现场碰面初步讨论，应该是冲俩老头来的，至于炸弹为什么没爆炸，需带回局里仔细检验。 周政委瞅着证物塑料袋里的那把匕首眉头紧皱，与凌建国相同，郭琼芬问道：“凌队，建议和猎手大腿上的伤口作个比对。” 两人对视眼神表示赞同，郭琼芬再道：“你们不觉得这把匕首很适合女人用吗？” “陶文琪！”周政委暗惊一把。 确定现场清理完毕各组收队，宋局令大队人马先行回去检验证物，而后领着国安和田队进试验基地开个临时案情分析会，王戬想溜没溜掉，被现场抓包，会上郭琼芬的判断得到一至认可，但凡和猎手的伤口吻合就能并案，转交国安接手。 “小戬，你什么看法？”宋局破天荒头回正式询问王戬。 “明天可能会有看法。” “我说你小子就不能走正规渠道？非满世界黑人电脑？” “您什么时候能劝那帮间谍走正规渠道，我绝无二话。” “你……” “小戬。”生怕宋局暴走，郭姐连忙插话：“根据相关条例，非正规手段获取的证据是违法的，比如严刑拷问。” “我既不是国安又不是警察，这条对我无效。” “……”众人。 “呵呵。”宋局不急反乐，冷笑道：“也对，两杠一星够你玩儿几年的，老子看你干到退休也当不上将军，散会！” …… 明知混混晚上会私自行动，宋局这算默认，没办法，眼看川北的经济即将一飞冲天，鲨鱼一日不归案，基地的科学家一日不得安宁，闹不好会夭折。 散会后国安三人组暂留基地，秉着睁只眼闭只眼的心态搞到王戬要的材料，晚饭之前看得非常认真，在北监学习也没这么仔细过。 张来顺，男，41岁，川北坊苔村人，川北市枫桦初级中学毕业，1995年南下深圳一家鞋厂打工，现已倒闭，2001年回川北结婚，爱人同为坊苔村人，同年再次南下，在广南潮汕摆摊做夜市服装生意，2003年转做烧烤，2005年因爱人怀孕回川北生孩子，2006年进入西郊火葬场直至现在。 面上看社会履历并不复杂，可谓毫无破绽，但王戬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撇嘴冷声道：“艹！连老石都没看出来，狗日的藏得挺深呐。” “小戬，从2005年到2021年，16年时间足以让那双粗糙的手褪去老茧，你的猜测很难站稳脚跟。”凌建国道。 “凌队，我也在火葬场当过保安，先不说上夜班需要抽烟提神壮胆，现在上白班还要时不时开门、不定时清扫墓地，包括烈士陵园，尤其过年和清明节，比起老石的那双手，张来顺的手可以说算得上细皮嫩肉，何况两次跟我握手感觉得出来，那是双常年敲键盘的手；而且还有个关键依据，以雅克初到中国，对我国国情可以说两眼一抹黑，他怎么可能知道躲在火葬场最安全？” 王戬的分析瞬间点亮三人的思维盲区，确实太可疑了，周政委被成功说服，问道：“你对那枚定时炸弹怎么看？” “假设那把匕首是陶文琪的专属凶器，落沉塘底只有一个可能，现场应该还有个人，我猜测二人临时起了分歧发生肢体冲突，匕首落湖说明没打过，要么陶文琪只擅长下阴手，要么对方是个身手不错的男人。” “嗯，老周，如果小戬的分析得到印证，说明猎手是被陶文琪暗算之后逃到吉林。” “不对。”王戬打断道：“那把匕首有放血槽，且做工精良，假设陶文琪精于暗杀，足以伤到骨头，猎手必须在川北找个地方养好伤，然后再去吉林。” “小戬，你的意思是说张来顺在川北派陶文琪暗杀猎手灭口失败。”郭琼芬道。 “是这个逻辑，但其中有些环节接不上，比如陶文琪在川江大酒店和谁开的房，猎手躲在川北哪里养的伤，又为什么会死在吉林。” “你小子可以呀，不干国安可惜鸟了。”凌建国仿佛发现新大陆。 “凌队，我刚才说的只是现有信息的表面推断，再说吉林和川北隔着大几百公里，以猎手大概的死亡时间推断，陶文琪和张来顺都有作案动机，却没有作案时间，除非他们懂分身术。” “也对，如果请假便会留下线索，换作是我肯定不干。”郭琼芬道。 “唉~~”周政委长叹一气：“照你这么一分析，张来顺的疑点确实挺重，但愿方向是对的。” “周政委，能不能跟上面商量商量，等抓到鲨鱼帮我恢复中校，升一级太难，降级贼快。” “你当军衔是菜市场的水萝卜？顶多立个功。” “我……我这没招谁没惹谁的降一级……妈的！”越想越气，急得王戬给自己来一嘴巴。 “小戬，想恢复中校最好立军功。”凌建国给出建议。 “再去趟朱日和？算了，那位旅长不好对付，别把自己搭进去了，看来只能等南海军演，唉~~我媳妇要知道估计会早产。” “噗~~~”郭琼芬捂嘴一乐。 “对了！”王戬貌似想到个招，道：“听中科院的尹教授说，国防科技大的强磁绝缘环小型化进展很不顺，这个应该算军功，要不我去试试？” “呵呵，我算看出来了，不恢复中校你是没心思搞科研了。”凌建国笑道。 “30岁之前必须晋升少将，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颗钉。” “行，我帮你问问。”周政委点头答应。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看时间已到饭点，胃口也上来了，四人步出会议室去食堂，难得周政委在基地吃饭，老石乐得跟朵菊花似的，仿佛一对好基友…… 第359章 深入疑云 龙杵诗云：吾辈当效霍骠姚，蝇苟奸邪鼓上蚤；将军之路云遮月，一网捞个二踢脚。 鲨鱼，潜伏川北久经沙场的老蛆，想从张来顺的社会履历、生活、医疗、学历等方面找到破绽，王戬的想法过于天真，忙活大半宿颗粒无收，然周政委另有看法，太干净了，干净得超乎寻常，仿佛张来顺的人生是一杯白开水，完全没有故事。 四个人沉默至凌晨两点，草草收场回宿舍睡觉，次日上午十点左右，王戬被周政委从床上强行揪到办公室，四人再次聚齐，昨晚市公安局物证检验科有新发现，炸弹上有遥控装置，通过对电路板上的芯片破解，启动后倒计时三分钟。 “你的意思是说，炸弹本就投在塘底，只等俩老头到场……” “所以宋局判断，水塘附近应该还有线索，比如脚印，目前田队正带人搜索。” “老周，海南那边有什么进展。”凌建国问道。 “还在调查取证，八成概率是场普通车祸。” “不可能，如果是普通车祸，鲨鱼将陆红霞引过去有什么意义？”王戬一语否定。 “小戬，分析案情不光要看证物，还要代入关键人物的性格。”周政委耐心解释道：“你说的不错，倘若陆红霞未出现在海南或许什么事也没有，但以陆红霞那泼辣个性，和急于求复婚、死缠乱打的心态，加上马国铭长久憋在心里的怨气，二人丧失理智当街互殴实属情理之中。” “现在的间谍不同以往，更与普通的刑事凶杀案不可同域而语，他们最擅长针对人物性格设计剧本酿成意外，徐瑶的情况就是现成的案例。” 就在这时，搁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铃响，韩连长请示，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有情况汇报，请求进基地，王戬予以批准。 一根烟的功夫，邵小芸领着田队进办公室，腋下夹着个包，调侃道：“小戬，见你一趟真不容易啊！” 王戬岂敢托大，连忙起身相迎求体谅，问道：“有什么发现？” “真让宋局说着了，根据专家评估，水塘的深度使电磁信号的传输范围大大缩短，以此为半径在东边的草丛确实发现点踪迹。”说着话，田队掏手机翻出几张现场拍的照片，那是两个看似非常粗糙的人形轮廓凹陷，继续道：“开春过半，这地方草茂丰盛，很适合藏人。” “果然是一对狗男女。”王戬凑近看了看。 田队一愣，郭琼芬随即将昨天下午四个人的分析娓娓道来，田队听罢扭脸冲王戬讪然一笑：“说对一半，是两个男的。” “怎么可能？”王戬不信。 田队滑动手机摆茶几上道：“这是现场脚印，据痕迹专家判断，鞋码均超过40，二人身高至少1米7，体重超过130斤，与陶文琪的数据相差太远。” 高谈阔论与实际出入甚多，将王戬昨天的一番分析捏得粉碎，但周政委不这么看，毕竟与鲨鱼较量的人是他，再说侦察方向已定，在没有得到相互佐证、彻底解除对张来顺的怀疑之前，岂会轻易更改，起身背手踱步两趟。 “老凌，咱们去年传唤陶文琪后，依她所说调取了酒店和相关街道的路面监控，不是发现一个身高远超1米7，戴帽子的嫌疑人吗？” “哪呐？给我看看。”王戬来劲插嘴。 郭琼芬收到凌队眼神指示，摆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顿操作，屏幕显示几张较为清晰的监控截图，王戬和田队一张张过眼，那厮身形瘦高，上身穿了件带帽子的运动装，罩着脑袋双手插兜，完全看不见长相。 这回轮到王戬起身踱步，一根烟的功夫掏手机免提拨号，备注人老石，忙音两声接通：“小戬，案情有进展了？” “暂时没有，问您个事，我刚进火葬场的时候跟熊旭打了一架，以您对他的了解，这厮为什么会主动要求和解？您找他谈过话？” “熊旭脾气易怒，为人轻狂是个浑人，替你跟他说情没准连老夫也会被动手，120救护车送你去医院后老夫便打电话周进，等陈介来了老夫才回场。” “原来是这样，这段时间您和老叶暂时别到外面晃了，安全第一。” “放心，我和老叶刚在网上买了半斤西瓜种子，忙着啦！” 老石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多余的话一句没问，挂断电话王戬当即判定照片上的人很可能是熊旭，换句话说十有八九是张来顺发展的下线。 “说说理由。”周政委道。 “很简单，哥们被那狗日的打进医院，论主要责任在他，老子要咬死不放，不光小区的刘警官麻烦，熊旭更麻烦，时间拖久了难免露出马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赔钱了事，事实证明这招很对路，这么多年过去啥事没有。” “小戬，即便这人真是火葬场的熊旭，那他们为什么要将陶文琪的凶器丢进水塘？他们俩连房都开了，想来关系不一般。”郭琼芬问道。 “因为车擎伟的变数，使得陶文琪被咱们盯上了。”周政委插话道。 “也可能是三角恋起内讧。”王戬补充道。 “嗯，两种可能性都有，但就目前掌握的线索而言，鲨鱼很想让陶文琪消失，最稳妥的办法无疑是借国安的手迫使其狗急跳墙制造事端，关键时刻暗下杀手；也就是说陶文琪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出于自保行事谨慎，让他们暂时无从下手才出此下策。”周政委分析道。 “这么说423城西血迹案，是陶文琪充当杀手的一次灭口行动？”田队接话。 “可以这么说。” “我还是没明白。”郭琼芬疑惑道：“他们怎么知道陶文琪被我们盯上？” 对此周政委深思许久，猜测道：“应该是某个行动细节出了纰漏导致意外……我想起来了，据车擎伟交待，回江苏的时候，在城西附近捡到了陶文琪的工作牌，又被他扔在了高铁站，之后是铁路乘务根据工作牌上的信息交到城西派出所，再派警员送到峰利大厦交给前台，当时还拍照留证。” “我去~”王戬抓瞎颇为恼怒：“你们掌握这么多线索还被得逞？换作是我早把那个婆娘大刑伺候了。” “小戬，间谍案并非你想的那样。”凌建国道：“我们现在所分析的，大部分是鲨鱼想让我们看见的。” “嗯，确实。”周政委接话：“小戬，虽然你对张来顺的怀疑理由较为充分，我也非常认同，但凭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张来顺应该不是鲨鱼。” 第360章 找补军功 事实证明，强行将王戬排除在案情之外是错误的，马国铭事件发生不到三天，案情进展迅猛，或许张来顺真不是鲨鱼，至少确定了侦察方向，火葬场成为重点监视单位，对于田队的汇报，宋局表示认可，默认王戬参与调查的事实。 随着熊旭进入视野，当天晚上又对其在网上进行暴力人肉，依然未发现破绽但是…… 火葬场出纳熊玉兰，熊旭的表姐，川北某中专财校毕业，人长得漂亮，男人姓代名东晨，32岁，与熊玉兰中专同学，毕业三年后结婚，有一个女儿，目前在峰利集团川北光器一车间担任生产组长，之前一直在市城管大队干临时工，名下有辆17万的丰田小轿车，按熊玉兰的工龄计算收入勉强过关。 本人没问题不代表周围亲戚没问题，剩下的交由国安，祖宗十八代查他个底儿掉。 5月31日星期一，除了马国铭，各项目组全员归位一个不少，王戬大大松了口气，少校保住了，当日，市委鸿书记、总裁徐康年、和哲别公司总经理许重山等一起到基地慰问，并与所有科研人员在食堂用餐，气氛较为沉闷，同时，特批光器件研发进度延期两个月。 为保险起见，哲别公司各部门监控正加紧安装调试，所有技术数据全部转移至基地，网络安全、人身安全予以高度重视。 据说马国铭事件惊动省委，间接影响在川俞施工的芯片车间，市委秦书记和市公安局局长当日亲临现场作安全指示，初步决定建成之后采取军事化封闭式管理，以后但凡参与芯片生产的在职人员一律政审并签封口令。 说回主角王戬，在基地待到6月3日，将老吕送上去辽城军用机场的专车，川北武警支队两辆防爆车随行保护，顺便押运零星买来的一些试验器材。 “老吕，等冯磊摆完婚酒之后便去新疆报到，研发遇到问题随时联系我，最迟2024年一定要做出样品。” “呵呵，放心，不用2024年，老吕有信心23年就出样品，等这趟活完了，你那项目一定要带我玩儿，你的脑回路真的太大。” “那必须的。” “走啦！” “保重。” 目送三辆车绝尘而去，王戬心情比较失落，按自己的盘算，超导研发成功升上校，南海军演再立个功妥妥的大校，30岁之前升少将问题不大，结果整这出，所以得想辙找补一下。 阔别日久下班回家，老丈人和葛燕带着闺女在客厅玩，丈母娘在厨房做饭，一家之主安全到岗同样松了口气，吃晚饭时开了个家庭会议，建议老两口待到葛燕生产之后再说，葛老爷子表示没意见，全方位无死角支持0.5个儿子的工作。 关于降衔的事，王戬本打算等生完小孩之后再跟媳妇坦白，没想到早知道了，用葛燕的话说：“人没事就好，反正我现在是豪门阔太太，以后的任务是教育好子女。” “那就好那就好。”王戬偷偷擦了把汗。 “好你个死人脑袋。”葛燕翻白眼警告道：“以夫君的能力升少将是早晚的事，两边的老人年纪也不大，都等得起，别铤而走险想歪招立军功。” “怎么会？我已经和周政委商量好了，国防科技大那边有个项目进展不顺，我要能解决肯定能找补回来。” “那还行。”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次日上班尹教授打来电话，说了一大堆感谢之词，王戬听出来了，瓶颈问题已经解决，你就别掺和了，老老实实在基地待着吧，万一出啥事我这条老命赔不起，要知道马国铭还没睁眼呐。 找补的路被堵死，王戬坐办公室继续想辙，翻看手机通讯录一个个找，第一个当属军队娘家老大113团团长于伟，收到兔崽子的电话险些惊掉下巴，拐弯抹角半天才转入正题，一听想回部队找机会立功果断拒绝，和尹老头的意思相差无几，锅太大背不动。 之后沈扬沈大头也一个德行，您哪凉快哪待着去吧，我这庙小，最后仅剩钟烈阳钟政委，性格和王戬有些类似，敢捅蒌子的主。 电话打了三趟才接，那边风太大，伴随有熟悉的舰载机呼啸声，一听就知道在海上飘着，王戬精神大振：“钟政委，随舰队出海啦？” “找我什么事？” “我那中校不是被撸了嘛，想找补回来，老大，给个机会吧。” “哈哈哈，这事我听说了，下午打给你。” “得嘞，那我等信儿啊，一定。” 撂了电话心情贼舒坦，当口就将那两个团长鄙视一顿，真特么没义气，关键时刻还是咱钟政委靠谱，许是越喷越来劲，摆上笔记本准备调用北斗看看两个团长在干啥，而后嘲笑一番，紧要关头刹车，这玩儿意容易被上面发现，再来个处分没准会闹着退伍跑去中科院。 等待是煎熬的，干脆去健身房发泄一下精力，好容易混到下午刘泽堪来一莫名其妙的微信：“你真是老太太的尿盆，挨呲没够。” 皱眉愣眼没看懂什么意思，仅两口烟的功夫周政委消息抵达：“再敢往部队打电话回北监关禁闭。” “……”王戬无语，懂了。 不帮忙还特么打小报告，王戬哪受得了这个气，把两个团长拉一个群里好一通喷，忒特么没义气，等哪天升少将天天让他们给自己敬礼。 闲着也是闲着，一个人在群里狂轰乱炸，两位团长时不时发个问号，王戬更火了，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正准备发语音，周政委突然闯进办公室，吓得王戬差点扔了手机立马认怂：“我错了还不行。” “也就你小子胆儿大敢找钟烈阳。” “钟政委打的小报告？”王戬幡然大蒙。 “什么叫打小报告？那叫关心！算了，做好准备，8月10日出发去葫芦岛，搭乘山东舰出海进行军事演练。” “哦耶什么？演练？不是演习？” “东海舰队成立时间不长，演练的目的是让你提前熟悉一下岗位，那军功能立就立，别在那瞎搅和。” “好吧。”王戬当即泄气大半。 瞅那倒霉模样就知道在想啥，没等周政委出言教训，典团副的电话来了，王戬神色坦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酝酝神做好挨呲的准备…… 第361章 打埋伏 啥也不是瞎喷，一通电话遭到典维忠无情的批判，王戬跟孙子似的默默承受，时不时点个头哈个腰啥的，最后以两箱茅台的代价堵住两位团长的嘴，同时保留微信群聊天记录，也就是传说中的把柄，以后有个大事小情的多留个心眼儿，否则随时上诉集团军政治部，告你个无端指责领导，至少闹个处分。 军队那帮人一个个贼得跟孙悟空似的，待王戬升少将后这把柄最值钱，旁边周政委听明白了，敢情来之前在喷人，还喷错了，看似板着脸走的，回到北监仨人差点笑死。 正所谓：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柄之下必有料；再度出征杨帆起，我自横刀向天尿。 求爷爷告奶奶、死皮赖脸、搭上两箱茅台薅到个任务，虽然是演练，但不是没机会，啥也甭说，先请假，顺便去公司瞧瞧嘚瑟一下。 韩连长比王戬谨慎得多，昨天总工下班回家派了警卫，今儿也不例外，因此进大厦动静闹得挺大，纷纷侧目，有几个偷偷拍照录视频的遭到警告，进斯文流氓办公室守着门口站岗，搞得以为来了哪个国家的总统。 闻听王戬8月份请一个月假，斯文流氓没多问，当场申请当场批，敢不答应或刨根问底，相信王戬会喊遇袭，门口的警卫能将毛文忠突突成筛子。 打发走瘟神毛文忠立发二字微信：“牛逼！” 王戬回复二字：“肉鸡。” “……”斯文流氓。 乘电梯至8楼，哲别公司，正好撞见正在查看监控进度的康景文，瞅这阵势真不觉得是啥好事，问明来意领着王戬去总经理办公室。 自上任以来，因对王戬不够了解，许重山有点放不开手脚，今儿突然登门还带着警卫，感觉相当膈应，但还是欢迎之至。 总经理办公室挺大，百十来平，中间隔着道屏风空出间较大的会客厅，仨人落座许重山问道：“王总，有什么事打电话就行，何必亲自跑一趟？” “安全起见，这事不能在电话里说，许总，您年纪比我大，能不能别叫王总，小戬就行，了解我的都这么叫，不信您问景哥。” “哈哈哈，那敢情好，那咱们就当兄弟相称，以后叫我许哥。”见康景文点头证明，许重山露了笑脸。 “行，许哥，8月份我有事要出趟远门，请一个月假。” 32岁能上正处级必是深悟察颜观色之辈，许重山当口应下，面对面oa系统走流程，而后道：“小戬，公司oa系统暂时借用峰利，我让it部正开发只属于公司自己的，加强安全意识。” “嗨，许哥是总经理，没必要询问我的意见，哦对了，给你提个建议，跟中兴的合作最好更进一步，他们的芯片研发底子比咱们厚，最好达成战略合作，免得将来产品对冲。” “为什么不是华为？” “他们能让哲别的小型云端活着已经很给面子啦！” “嗯，也对，是我考虑欠妥。” “那我就不多打扰，许哥忙吧。” “诶诶小戬，先等会儿，今天机会难得，咱们说说话，促进一下了解嘛。”说罢冲康景文使了个眼色。 景哥退场二人单聊，许重山先自我履历介绍，在山东某市发改委工作四年，对传统企业的发展挺在行，但哲别是家技术型网络公司，对计算机的熟悉仅限于做表格写报告，今儿打算取取经，别玩砸了自毁前程。 王戬也颇有些担心，担心许重山和多数民营企业老板一样对员工苛刻，道：“其实管理公司对主营技术熟不熟不太重要，当然熟悉更好，关键要给够员工尊严和钱，两者加一起叫希望，解决了他们的衣食住行，没有后顾之忧除了工作好像真没别的事可干。” “呵呵。”许重山一乐，好奇道：“小戬，你的想法怎么和华为的任总很像啊。” “许哥，你也是从基层一步步升上来的，得让员工知道，跟着公司娶得了媳妇买得起房，治得了病打得过流氓，就像你严格执行《劳动法》标准，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峰利集团要早这么干，我现在还在川俞当车间经理呐。” “哈哈哈，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那……公司的战略发展步骤怎么走？” 王戬起身琢磨了会道：“目前公司还剩10%的余额股份，暂时先拿出5%当年终奖，这个年终奖我建议只发给手里没有股份的员工，其余全部转成准备金，以备不时之需；先前市委鸿书记希望哲别优先考虑川北的实体经济孵化……” 话说到此王戬一时语塞，踱步几许自语再道：“说真的，咱们川北还真没什么好实体企业，许哥，这事需跟市委的几位相关领导商讨才行，毕竟他们最了解情况。”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行吧，那就这样，走啦！” 客客气气送走王戬，许重山长长出了口气，这时康景文后脚跟进办公室笑脸道：“许总，我没说错吧？” “胆大心细，话糙理不糙，谨言慎行，年轻有为啊。” “那我那事……” “……”许重山。 “您这么大领导不会失言而肥吧？” “景文，你俩是战友他都拒绝，你让我怎么开口？再则他说了不管事，已经很给我这张老脸啦！” “那您支个招总行吧？” “要不找老关试试？” “拉倒吧你，老关那人是政工干部出身，死心眼儿，你让少校找中校要人，借他两个胆也不敢。” “呵呵，你还不知道？小戬被降衔了，现在也是少校。” “出什么事了？” 许重山琢磨会道：“我猜测是马国铭的事军区给了处分导致降衔，请长假八成和这个有关。” “嗯，没准儿，以我对他的了解，估计厚着脸皮到处找关系搞到啥任务，想把军衔找补回来，行，趁着平级我找老关试试，不行还得找你。” “……”许重山。 嘚瑟一圈回基地，在办公室琢磨着回家怎么跟媳妇交待，昨晚上刚说不许想歪招，贸然出口没准会急得早产，保险起见还是等8月份再说，到时候应该快生了，不算早产…… 事情有了着落心情愉悦不少，没一会儿关春霖到办公室，面带犹豫神色飘忽，王戬愣眼纳闷：“有事？” “呃……有个事请示一下。” “咱俩还用请示？” “是这么回事，康景文刚跟我打电话，说公司缺个秘书处主任，想把邵小芸调过去。” “……”王戬。 第362章 维持平衡 传说中出门带警卫的人物仅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今儿照进现实，引起的涟漪较大，财务部杨坤收到消息时感觉不妙，想到龙方靳被降级和对师侄的关爱，亲自到部门口头警告禁止刻意谈论此事，更不要发到网上，万一出事总裁也担不起。 慎重起见又给斯文流氓发微信说一声，刚拿到点权力别出岔子，不想毛文忠收到消息跑到杨坤办公室顺手关门，还将玻璃墙的帘子给拉上了，搞得神秘兮兮。 作妖完毕，办公桌前俩人坐一对脸，毛文忠凑近了小声问道：“老杨，就小戬这排场，你估摸是个啥军衔？” 杨坤没言语，右手边有个纸杯子，沾了点茶水在桌面划了两杠两叉外带一个阿拉伯数字四，斯文流氓看懂一半，道：“两杠两星，中校，这个四是什么意思？” “四枚军功章。” “我日！有没有搞错？那狗日的才入伍几年？再说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难不成前两次请假跑中东打老美去了？”斯文流氓难以置信满嘴胡侃。 “百度上有，小戬应该是博士特招入伍，按规定授上尉衔，加军功章升少校，而后光源研发成功再升一级。” “妈的，怪不得分红捐了，还白送一独角兽企业，国家要给我个中校，我把这副总经理捐了都行。” “呵呵，想当初小戬连财务总监的接班人都有魄力拒绝，就凭这点咱们就比不了。” “诶不对呀，你咋知道有四枚军功章，他在你这臭显摆了？” “还记得龙方靳降级那事吗？” “记得啊？我批的嘛。” “就因为手欠，拍了张小戬穿军装挂军功章的远景照被基地查到了，要不是看小戬的面子，康景文能把他送进去。” “卧槽！霸道啊~” 说到这杨坤似乎想到什么莫名一愣，问道：“小戬刚才来集团干什么？” “请假啊！窝勒个去，那狗日的难道又要去中东打仗？” “不对，这里面有事。”杨坤太善于分析，稍微一琢磨便门儿清：“看来小戬很可能被降衔了？” “这话怎么讲？” “他是试验基地的总负责人，马国铭在海南出事至今没消息，总得有人出来担责。” “这跟请假有屁关系。” 杨坤再次陷入沉思，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足足一根烟的功夫，随之惊叹道：“个兔崽子野心不小啊！” “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急死我了。” 为防隔墙有耳，杨坤特意开门看了看，关好门坐回位置道：“小戬应该被降衔了，马国铭还没消息就急着请假有两种可能，一是项目原因，二是急着找补军功恢复中校。” “急？”斯文流氓抓住关键字，同样聪明的人险些炸了庙：“你的意思是说……那狗日的急着升少将？” “以小戬的能力升少将是早晚的事，我估计他想在三十岁之前升少将。” “我艹！”斯文流氓要疯。 “他这次请了多长时间假？什么时候？” “一个月，8月8日开始。” “呵呵，8月分多留意国际新闻，我敢肯定会爆出个惊天大瓜。” …… 镜头转回试验基地总工办公室，王戬再次收到康景文请求将邵小芸调出基地，再猜不出来什么用意就是个傻叉，这俩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惊天大瓜啊！ 瞅着王戬半天没反应，关春霖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小戬？” “嗯？诶那什么……行，这事我知道了，待会我找邵小芸谈个话再定吧。” “哎呀，那敢情好，那我走啦！呵呵~” 头回见关春霖露笑脸，王戬有种当恶霸的感觉，但问题是康景文身患残疾，否则也不会跟国家索要编制，而邵小芸有学历有颜值，还会一嘴流利的鸟语，这俩人在感观上就不匹配，现在二人的事业均处于上升期还好说，一旦哪天公司走下坡路，俩人散伙的可能性太大。 秉着不可违背妇女意愿的原则，王戬发微信叫来邵小芸，见其低着脑袋不敢直视就知道，一帮人在等消息。 谈恋爱王戬不怎么在行，但对婚姻的感受可谓痛并快乐着，紧皱眉头看了两眼总觉得别扭，试探性问道：“你俩确定恋爱关系了？” “……”邵小芸那脸“腾”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姓康的强迫你了？” “没……没有。” “那还行，你要不乐意的话就在基地待着，这也不错，钱多活少，还能见着不少大领导。” “王总，我……我想去哲别公司，基地是好，可对我来说发展太有限。” “这样，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去哲别公司做个事业型的女强人，二是在基地待着，将来做个贤妻良母，考虑清楚了再找我，随时放行。” 俗话说旁观者门儿清，邵小芸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想和康景文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留在基地，不想的话就去哲别，不得不说这个选择很考验人性，而人性又往往经不住考验。 “王总，您的意思是反对我和景哥交往？” “我跟康景文既是兄弟又是战友，如果他四肢健全我二话不说现在就批，可我这哥哥缺了条小腿，你又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刚结婚还行，可一旦有了孩子……我结婚早，很清楚有孩子和没孩子完全是两码事。” “不怕你笑话，要不是我媳妇的工作性质特殊和老丈人帮衬，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没准那个家早散了，所以最好现实一点。” “我不同意您说的。”邵小芸辩解道：“您的话术是建立在男主外女主内的逻辑之下。” “你要能说动我那哥哥主内我照样批，但选择只有这一回，错了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代价有多大……。” “我想试试。” “行，等你消息。” 早结婚有早结婚的好处，王戬对婚姻的感悟是刻骨铭心的，为支持夫君的事业，葛燕工作这么多年才晋升一级，在邵小芸这类女人看来这叫蠢，如今王戬手握重权和人生阅历，可谓站得高看得远。 所以与其现在痛苦，总好过将来带着个无辜的孩子一起痛苦，没准会跟自己一样到北监住几年，那才叫人间悲剧。 为证明自己的判断，回家后跟老丈人谈了这事，一家人都不怎么看好，一个家庭的幸福必须有一个人作出妥协，从现实条件看，基地的文秘远比葛燕的工作要强的多，工资加奖金至少高出警察两倍有余。 晚上十点刚过，王戬收到康景文的微信：“小戬，我要替我兄弟占着这位置维持平衡，坚决不辞职。” 第363章 选择 人生十字路口的选择有时候是无意的，有时候是痛苦的，康景文的选择很清醒，占着常务副总经理的职位，既能帮王戬维系在哲别公司的话语权，亦能保持在婚姻中的择偶权，还能为兄弟尽义，一举三得。 回家主内属于一场人生豪赌，赌邵小芸事业有成后不忘初心，从康景文发来二人聊天的微信截图看输得清绝溜熘，邵小芸态度相当强硬，更意外的是这辈子压根就没打算生孩子，与平时完全是两个人，可谓自己践踏了男人的底线，所以留给她的只有一条路：辞职。 当然也可以不辞职，但骨子里的女强人基因绝不允许她留在一个曾经失败的地方，更担心遭到来自职场的打压，想重新开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换地图，这便是代价。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班，邵小芸没了往日状态，中午冷冷走进总工办公室交上辞职报告，在其眼里王戬成了坏她好事的恶人，全程冷脸。 试验基地首例辞职，流程堪比进国安，邵小芸知道的信息太多，关春霖一脸惋惜亲眼瞧着她签了封口令，根据康景文制订的条款，做为封口补偿，给予双倍年终奖的工资结算。 出校门没两年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说放弃就放弃，是个狠银，这是王戬对邵小芸的最后评价，但愿社会的毒打能让她成熟起来。 基地文秘出缺，意味着朱颜重新有了机会，冯磊收到消息乐得在微信视频连冒仨鼻涕泡，朱颜刚出月子便再次送来人事档案交由市公安局政审，相信这次能过。 至于哲别公司的秘书处主任，康景文建议许重山找峰利集团，将那边的副手临时借调一下，从现有的人里挑选一个培养，这种美差自然没二话。 科研单位，国之重地，多事之秋，非常时期，邵小芸离职的时机选得太糟，周政委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至京城总部，至少关注三年，后据国安的消息，因有在重点单位的工作经验，接触政府领导层次较高，被魔都一家名为益方生物的上市企业录取。 …… 2021年6月14日星期一，海南传来消息，马国铭苏醒，浑身多处骨折，许重山收到王戬的消息立刻明白什么意思，马上派常务副总前往海南慰问，父子俩所有医疗费用由哲别公司承担，然总裁徐康年知道后强行插手，不可能。 马国铭是光器件研发小组的人，医药费当然由峰利集团负责，后经商讨各家一半才了事，人才在哪都吃香，多读书啊哥们儿们，比如《残玺》就不错…… 6月25日星期五，冯磊结束军训回信海集团报到，29日星期二带着高长河一起回川北摆婚酒，考虑到哲别的影响力连总裁都来了，川江大酒店迎来一波小高潮。 王戬为表哥们义气，奔驰迈巴赫亮相首秀，整个川北好像就这一辆，徐康年貌似也没有，交给冯磊一趟趟的到处接人，只怪川北离飞机场太远。 胖子和草狗运气较差，没日没夜在吉大赶课程备考，毕业论文已经上交，就等七月中旬的答辩，通过就能撒丫子回集团述职，九月份拿证，届时将迎来人生巅峰的又一个起点。 讲真，这场婚宴堪比六方会谈，但凡川北有头有脸的企业家老总基本聚齐，车老板更牛逼，自得到王戬的承诺，凭借三寸不烂舌，两行伶俐齿，愣从江苏又忽悠来一家名为腾希电子厂的企业落户川北，听说那老板一家人都住进100多平的商品房了，若没人帮衬怕是熬不过2021年的冬天。 有介如此，市委鸿书记带着商务局和发改委的几位领导，破天荒光临冯磊婚宴现场，每人还破费了200块份子钱…… 俩老头更过分，在基地种了快一个月西瓜，据说已经接藤，今儿难得出来放个风，一人一百块分子钱喝得不亦乐乎，冯磊还不敢怠慢，专人陪酒伺候，临走还落两盒好烟，血赚！ 一帮大佬借婚宴之礼行开会之实，还是王戬陪着冯磊进去敬的酒，江湖统一口令：领导随意，我干了。 酒宴具体过程不多言表，待结束后相信明天各方老大会去市委开会，鸿书记仿佛年轻了好几岁，政绩斐然啦，可惜年纪已过50，晋升空间基本到头，争取退休前闹个副部级。 与高长河的会面很失望，给王戬的第一印象是这哥们过于刻板，属于宅男那一类，从毕业到现在一直待在信海集团，想想也对，喜欢玩游戏的程序员多半都是宅男，二人没什么话题聊。 也可能是高长河对王戬的印象太差，从职业上讲二人是对头，所以技术上的话题有意回避，说得好听叫职业素养，不好听叫防着，别把饭碗砸了，王戬终于明白冯磊为什么大部分时间在川北待着，确实憋得慌。 时过两天，各方老大飞离川北神仙归位，7月2日星期五，冯磊两口子双双进基地报到，朱颜一身职业打扮，年轻少妇美艳动人，由关春霖带走签保密协议及熟悉业务，王戬则发给冯磊一封早就写好的介绍信。 “哥们，新疆那地方不算差，干完这趟活你就博士毕业了，下星期一出发，早去早回。” 冯磊听着有些不对味，上下打量道：“小半年没见，你咋变得老气横秋？” “也许成熟了吧。” “滚一边剌的去，没听网上说男人致死是少年？” “艹！有特么你这么跟导师说话的学生？” “诶~~~这就对了，回见！” “……”王戬。 经冯磊提醒，王戬似乎感觉到受那帮大佬传染，自语道：“我特么才26岁，哪儿老了？草，真没眼力劲。” 7月中旬，在海南养病的马国铭父子病情稳健康复，已经能坐起自己吃饭，徐康年大手一挥，包架飞机接回辽省，另外派王戬的迈巴赫接机，想来今年集团回血挺快，各地区车间已经很久没有员工离职了，搞得人事部那帮人快没活了。 从专业角度讲，马国铭是基地唯一一个金属材料学家，连国家也或缺的人才，生怕被挖了墙角。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马国铭感动得一塌糊涂，住院期间还不忘项目，誓要将浪费的时间找补回来，徐岩的光器件小组再次进入高速运转。 而川北的间谍这时好像进入蛰伏期，至火葬场列为重点关注对象后仿佛没了动静，然越宁静越令周政委不安，直觉告诉他，鲨鱼很可能在憋大招。 第364章 降维打击 临近七月底，胖子和草狗还没回集团述职，也没消息，而王家二胎即将卸货，葛燕那矮小身段走道都费劲，天天在家坐着看电视，越看脾气越躁，担心影响胎儿隐忍不发，老两口瞧着又不敢说，只能憋着等女婿回家，晚上睡觉关上房门一股脑全泄王戬脑袋上了。 一两次还行，事过三回谁也受得了？压着火平心静气逼问半天，葛燕仿佛智商退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王戬理解半天搞明白，敢情是看电视闹的。 都2021年中旬了，谁还看电视？只怪收费项目太多，恰好葛燕在家没事追剧，关键时刻总提示收费，以王戬的收入本不叫事，但葛燕身为警察受不了这气，姑奶奶自己掏钱买的电视、交的网费，还死要钱，凭神马？ 前文书吕亢曾言王戬的脑回路太大，经葛燕这么一说计上心来，道：“夫人，你等着，夫君这便想折，定要砸烂这帮资本家为你出口恶气。” “？”葛燕顿时懵逼，这话恍惚听着耳熟。 “瞧好吧你就，妈的！是该改改规则了，你不提这茬儿我还没想到，明天开会。” “你……你别乱来，我我……我就发泄一下情绪。” “事关老百姓的利益，老子现在有能力改写游戏规则为什么不干？嘿嘿，有他们哭的时候，睡觉。” 有位大领导说过：待在办公室全是问题，走出去深入群众全是办法；王戬对此深以为然，第二天早早出门去单位，葛燕生怕捅蒌子，刚没了中校，再没了少校夫君心态会崩，急忙打电话宋局…… 下月8号要出任务，趁还有时间赶紧把这事落实，进基地第一件事叫上关春霖一起去公司开会，有大事商量。 许重山收到微信表现郁闷，前些日子刚承诺不管事，这么快就失言而肥，当场干劲减半，看来权力这东西想彻底放下真的太难，但还是通知秘书处准备好会议室，召集所有高管开会，并做好记录。 关于会议室的座次，自然是许重山坐主位，王戬挂的总工，排左边第三个，全场到齐总经理宣布会议内容，所有人齐刷刷等待总工发言，庞蒙很了解这主，应该是又来项目了，全神贯注。 “事先声明，今天的会议虽说是我召集，但只是建议，公司高层有权拒绝。” 开口表明立场，许重山当客气话听，没啥反应，王戬则扭脸问道：“许总，公司有没有抖音账号？” “有啊，刚注册不久，粉丝量不足5000人。” “建议成立专属部门管理，宣传方向只有一个，干翻各大视频网站的收费项目，尤其爱奇艺、优酷和b站，妈的！” 这么大领导居然当众爆粗口，所有人瞠目结舌，不理众人表情懵逼，王戬继续道：“昨天我媳妇在家看电视追剧，动不动就要钱，吃相忒特么难看；许总，咱们哲别格式的技术主导着多媒体软件市场，又是大半个国企，那20亿可是老百姓的钱，为什么不借机改改这规矩？” “啪！”许重山突然一拍桌子：“说得好！” “我怎么没想到？早特么该这么干了，惯他毛病。”庞蒙跟声附和。 “我同意！”关春霖第一个举手，随后所有人一致赞同，可见天下苦视频收费久矣。 最兴奋的莫过于许重山，天大的政绩啊！这尼玛要干成了，四年后正厅没跑，当即说道：“王总，目前各大视频网站正在洽谈，你这建议提得太及时。” “许总，我觉得鸿蒙和安卓上的合作也按这套路来，至于苹果……” “苹果给老子拖着，想收哲别的税他还嫩点！告诉那帮洋鬼子，想用哲别的技术不止要付专利，所有数据必须储存在川北，没有妥协，否则哪凉快哪待着去。”王戬最烦苹果，怒道。 “同意，先把咱们国内市场烫平再说。”关春霖道：“另外，我建议新成立的抖音宣传部门招聘专业人员，方案一定要做得深入人心，对了，咱们不是和深圳的蜂群传媒有合作关系吗？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哲别，这件事一定能干成！” 紧接着康景文道：“王总，具体合作细节怎么谈？” “简单，利用抖音账号收集老百姓的意见，而后开会综合讨论，还有，谈合作的时候建议带上法务部的人，别特么被那帮资本家钻了空子。” “好点子！不光能收集建议，还能大量吸粉，同意！”许重山再次拍案。 会议是激进的，是鼓舞人心的，全场一至表态通过王戬制定的战略方向，整场会议不到40分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没十分钟斯文流氓就收到消息，谁让哲别的秘书处主任是集团临时借调的。 “卧槽！那狗日的胆儿大啊！这么快就跟爱奇艺、优酷和b站干上了，这是要掀桌子啊！” “手握技术主导优势，不怕他们不乖乖就犯，这叫降维打击，和当年的360如出一辙。” “可是老杨，这么干怎么赚钱？” “那不是我们操心的事，等着看吧，相信下个月大瓜不断。” “还好咱们投钱了，呵呵~” …… 回基地的路上，关春霖越看王戬越顺眼，总算领教了这位年轻人的脑回路，难怪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服了。 “老关，现在基地人少，那么多公车老停着不叫个事，你选几辆贵的转到哲别公司，免得另外花钱再买，咱们留几辆便宜的代步就行。” “嗯，马上落实。” 一步踏进办公室，王戬感觉踩着电线一哆嗦，见宋局一脸焦虑等候多时，见着正主瞪眼质问：“干什么去了？” “开会去啦！” “会议纪要拿我看看。” 没辙，克星在此莫敢不从，打电话找康景文索要，没一会儿发到手机，宋局详细阅读仔细看罢不停的在那点头，熄屏手机交还正主欣慰道：“好点子，难得你小子干回正事。” “……”王戬翻个白眼表示不服。 “呵呵。”宋局千年难得笑一回，道：“小戬，仅凭哲别一家初创公司怕是要费一番周折，我帮你跟鸿书记通个气，让他去找省委，相信国家会大力支持，到时候事半功倍。” “真的？” “利国利民的好事，国家当然支持。” 就在这时王戬手机铃响，备注人典团副，吓得不由自语：“卧槽！茅台忘发了。” 第365章 领导背锅侠 不是忘发，是不敢发，两箱茅台七八万啦，这么多钱葛燕非拿着阉割刀刨根问底，咬死不说铁定急得早产，但电话来得不是时候，宋局在边上一脸疑惑，已经在猜想兔崽子又背地里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见王戬跟孙子似的，连连保证等媳妇生完小孩就发，挂断电话问道：“怎么回事？” 反正任务已经拿下，时间也没几天了，王戬一五一十全交待了，宋局仅呵呵了两声，问题是葛燕马上要生产，当老公的没在身边太不像话。 “嗨，您放心，最迟下月8号肯定生。” “你小子还会算卦不成？” 左右看看确定没人，王戬附耳小声一阵，宋局脸色大变，气得那手直哆嗦，沉声怒道：“那么好的媳妇，万一出岔子老子毙了你！” 难得夸他两句，说翻脸就翻脸，目送宋局气呼呼走了，王戬还在喃喃自语：“大不了事后挨顿骂，无所谓。” 2021年建军节后葛燕住进妇幼保健医院，两方家长包括乔慧全部到齐，第二次生孩子葛燕相当淡定，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三家人盼着老天爷发个男孩，说实话是不是儿子老天爷说了不算，懂的都懂……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戬掰着手指头数日期，10号要去葫芦岛登舰，否则办他个临阵脱逃一撸到底，可都特么7号了还没动静，眼睁睁看着媳妇躺床上天天胡吃海塞快胖成个球了。 要说胆儿大的还是王家闺女，只要一来就在那伸手摸妈妈的肚子，也不知谁教的，嘴里念念有词：“弟弟，快出来。” 终于，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8月8日，一切照旧还是没动静，按往常下班时间宋局突然驾临，吓得王戬险些尿了，甭问，准是怕损招闹出问题跑来盯梢的结果…… 副厅级领导川北没几个，王先齐一瞧那肩章吓一跳，没等受宠若惊葛燕本能起身，突然“哎哟”一声。 “医生，我媳妇要生了。”甭管有枣没枣先嚎一嗓门再说。 这一喊不要紧，全病房的人惊动了，葛燕那脸色随之变得苍白，一把扶住王戬：“怕……怕是真要生了，快……好像羊水破了。” 产妇的感觉就是命令，妇产科医生火速赶到现场，一众男人速速退将出去，没一会儿葛燕被七手八脚推着病床上电梯进产房，王戬一脸无辜瞅着宋局：“跟我没关系啊，出事算你的。” “……”宋局。 王戬的计划简单粗暴，倘若到9号那兔崽子还不肯出来就摊牌出任务，葛燕肯定急，一急肯定生，宋局怕整出事特意来盯着，没想到全扣自己脑袋上了，哪儿说理去？ 葛老爷子家生孩子坚持传统流派，顺产，呼呼啦啦一堆人在产房门口等着，众目睽睽之下王戬被产房里的葛燕骂了至少半个钟头，宋局一流的憋笑功夫愣毫无破绽，40分钟后产房传来一阵婴儿啼哭，标志着王家再添一丁。 关键时刻到了，是骡子是马不对，是男是女就看作者的心情，焦急等待半个小时才抱出来，那女医生道：“恭喜，是个儿子。” 妇产医生的话如同天籁，众人堵在嗓子的石头落了听，丈母娘小心抱过外孙一脸慈爱，葛老爷子则向天作揖：“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我葛洪飞终于儿孙满堂。” “医生，人怎么样？”这是宋局最关心的。 “领导请放心，母子平安。” 王先齐大气得喘，握着医生的手连连称谢，随后一家大人抱着孙子欣喜回病房，老丈人嘴里还念叨着王禅，门口就剩宋局和王戬在那杵着。 “名字你取的？” “这事真不赖我，老丈人非得叫这名，还说了一大堆历史上混街面混出名堂的大人物，我能怎么办？” “呵呵。”宋局莫名一笑：“这老兄弟怎么跟女婿一个样？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啊。”说罢，打包里掏出两个红包拍王戬手里，小声接着道：“这次出任务小心点，听说日本人近期在老美的怂恿下闹得挺欢。” “那不是妥妥的送军功嘛，呵呵~~” “臭小子！走啦。” “感谢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俩人小声咬耳朵意外收获个情报，比王家添丁还高兴，对付老美须收敛着点儿，但对付小日本不一样，绝对往死里招呼，最好弄沉它一艘军舰，没准能直升上校。 没一会儿，医生推着虚弱复活的葛燕出产房，电梯内小两口紧紧握手，回到病房三家人欢天喜地，王戬看看时间快八点了，抱着儿子小两口一起仔细看了看，趁机小声道：“媳妇，我要走了，再晚就赶不上军机了。” “？”葛燕扭脸一愣。 “有任务。” “我……我就知道你那屁股坐不住。” “呵呵，男人嘛，志在四方。”说着话，王戬将那两个红包上交：“宋局和周政委的。” “什么时候回来。” “顶多一个月。” “嗯，注意安全。”纵有千般不舍也是万般无奈，国之栋梁这辈子注定不平凡，葛燕必须放手，好歹两次生孩子都在身边，知足。 交待完毕小两口分开，王戬冲老丈人使了个眼色出病房，在走廊角落交待一番，虽然含糊其词，但老爷子那眼睛明显红了，目送女婿乘电梯走了，至于回病房怎么说咱们暂不言表。 妇幼医院门口，一辆警用suv等候多时，待王戬上车一溜烟消失在霓虹灯海，在后排座换上海蓝迷彩少校军装，爬到副驾已出川北市区。 “周政委，宋局刚告诉我个情报……” “知道，那是我们国安的内部消息，记住啊，动静别闹得太大，够立功就行。” “战场上的事谁说得准？我只能保证活着回来。” “屁话，这是底线。” 话题较为无趣，王戬另起话头问道：“鲨鱼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视线一直保持在陶文琪身上，等你出任务回来……应该会有些进展。” “别把火葬场盯得太死，不然这棋没法下。” “这方面我们比你懂，火葬场那边压根就没盯，仅平时收集些视频监控。” “那还行，邵小芸去哪了？” “魔都，一家生物制药上市企业，据说里面挺黑。” “卧槽，八成要出事。” “好日子过惯了都这样，跟那些润到国外的香蕉人心态差不多，正常。” 第366章 军人世家 龙杵诗云：飞来横祸降军衔，两箱茅台堵枪眼；男儿当存凌云志，负重前行走王戬。 葫芦岛海军基地属于我国北海舰队，其战略位置乃兵家必争之地，为了过审不作过多描述，提前一天抵达是为做准备，不想北方战区最高首长早有预料，王戬刚下军机便接到指示：次日九点到舰队司令部报到。 中将首长召唤王戬怎敢睡懒觉，囫囵一觉不到五个小时便起床，搭乘专车匆匆往司令部赶趟，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在大厅等候，九点整来位传令兵传话，人生路不熟跟着进了间不大的办公室，其内部陈设瞅着像上世纪九十年代的物件。 里边有两个约摸五十多岁的首长，看肩章一位少将，一位中将，王戬壮着胆子立正敬礼铿锵有力扯着嗓门：“报告首长，王戬奉命报到，请首长指示。” “嗯，几年不见，像个军人。” “……”王戬。 “呵呵，不认识我吧？我姓陆，北方战区集团军师长，没老子这张老脸到处托关系替你说话，凭你个坐过牢的混混能获得军籍？” 闻听此言王戬大眼懵逼，陆师长接着道：“你狗日的能耐啊！降个衔居然走后门要任务，自新中国成立至今也没这先例，简直侮辱了这身军装，依老子当年的脾气你狗日的早被撸成列兵了。” “报告首长……那……那那茅台我还没发。” “你最好赶紧发。”中将首长突然道：“我和你们陆师长一箱，另一箱给于伟和沈大头。” “卧槽！”王戬差点噎死当场破防。 “听老宋说，你小子拿着国家的工资，还在两家上市企业挂着总工，手里还握有股权，一年收入过亿了吧？” “报告首长……没那么多，顶多不超过一千万，其余的都捐了，钱多是病。” “呵呵，还挺有觉悟，那也比我们两个老家伙加起来的工资要高出成千上万倍了我的小同志。”中将首长道。 “要不我辞了？”王戬试探性问道。 “那倒不用。”中将首长绕王戬身边打量几眼，道：“按战区命令，你的编制在东海舰队，属于后备军官，一般情况是接不到任务的，顶多打个辅助跑跑腿儿。” “报告首长，王戬这便卷铺盖回家。” “哈哈哈~~~”中将首长仰天大乐：“老陆，瞧见了吧？典型的要军功不要命啊！看样子是铁了心想抢咱们饭碗啦！” “跟他废什么话，撸他个中校还翻了天了。”说罢，陆师长指着王戬鼻子骂道：“老子的脸让你丢尽了，给我听好啦，仅此一回，再敢有下次，老子扒了你这身军装！” “是！” 一番警告整得王戬汗湿了后脊梁骨，心里大骂宋局，小报告居然能打到集团军司令部，看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狠银。 “小戬，本来这次演练没打算启用你，既然你主动找上门，还搭上两箱茅台，钟烈阳也极力推荐，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中将首长背着手考虑几许道：“这段时间小鬼子仗着老美闹得越来越过分，给点教训也是应当的，不过介于你的专业能力……东海舰队给你个立军功的机会，但机会不能白给。” “请首长指示。” 这时，传令兵再次报告，身后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身着海蓝迷彩军装中尉军衔，进门立正报告，中将首长回敬介绍道：“这两位是海军工程学院的硕士研究生，东海舰队储备电子通讯工程师，岗位与你一样，你这位博士生导师能否劳劳神？” “……”王戬懵逼无语，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不乐意呀？” “报告首长……我尽力吧。” “小戬，我听说过你的事迹，也知道你捅蒌子的本事，说实话你很有当将军的潜质，但命令就是命令，没有折扣可言。” “是！王戬保证完成任务……前提是他们得听指挥。” “这个不用你教。”说罢，中将首长转脸冲两个研究生道：“命令，简玮、秦睿，从现在起服从少校王戬的指挥，包括生命，直至舰队演练结束。” “是！”二人异口同声。 …… 还没下海收俩学生，王戬感觉这趟任务亏了，背着个迷彩军包带俩学生走出指挥部大楼回脸看看楼上，直觉告诉他，两位首长现在肯定笑豁了嘴，忒特么不地道。 啥也甭说，先打电话陈叔火速发茅台，随后发微信附上地址；根据首长指示，明天会有架直升机来基地接人，今儿先在司令部招待所将就一晚，好在俩学生熟门熟路，不然大概率会出洋相。 一路无话步行至招待所，凭军官证入住，昨晚折腾大半宿没怎么闭眼，关上门王戬倒头便睡，俩学生敲门也没听见，中午饭都没吃，再睁眼天都快黑了。 饥肠辘辘起来觅食，殊不知俩学生一直在招待所大厅等着，王戬这才仔细打量二人，简玮，精神小伙看着就有股子劲，秦睿这会儿反倒带着一脸神秘感，率先开口问道：“首长，您想在招待所吃还是出去吃？” “你请客？” “无所谓呀。” “行，我去换身便装。” “不用，门口拐个弯就有，再则穿军装外出在葫芦岛不算违反条例，除非触犯刑法。” “走着。” 本就不愿意带学生，齁麻烦，王戬哪知道这是秦睿的一种试探，感觉这位年轻首长好像对军中条例并不熟悉，更感觉得出来首长对他们挺反感，但这并非关键…… 军方招待所门口严禁摆摊，拐过弯果然一排小型酒楼，王戬掌握着话语权随便找了家瞅着顺眼的，点了六个菜一壶茶算齐活。 老规矩，仨人坐直了没话，等菜上齐关门这才开动，刚吃两筷子秦睿再次开口：“首长，您真是博导？” “国防科技大的，如假包换。” “那不对呀，照您的职称和业务能力……最次也应该是个中校吧？”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王戬一愣歪脸问道：“瞅你们俩这意思……不服是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简玮连忙否认。 秦睿却不，继续挑衅：“首长，我们家有个传统，专治不服。” “是嘛，说来听听。”王戬恢复淡定继续吃喝静待下文。 “抗日战争的时候打过小鬼子，解放战争打过老蒋，抗美援朝打过老美，前年听我哥说治服了一个偷飞机的混混。” “……”王戬。 第367章 互胁人质 从时间上推测，秦凯风那厮出自军人世家，而且祖爷爷辈应该是位开国将领，那么问题来了，秦姓开国将领中，还打过抗美援朝战争，且让人记忆犹新的好像就那么一位。 虽然崇拜老将军，但被人揭短终归不是件好事，尤其当着第三人的面，可架不住王戬脸皮厚，喝了口茶侃侃而道：“这年头敢偷j20，还能成功的好像就我一个吧？” “！！！”简玮大惊失色。 再观秦睿一脸不服：“你是运气好才得逞的。” “战争的输赢只看结果，当年老美败退三八线在谈判桌上也没说过这话，你要硬这么不讲道理我也没辙。” “你……” “有机会转告你哥，再落我手里就不止偷飞机了，我特么直接让他座舱弹射，一个遥控玩具还特么真当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 “那也比你强，就知道在后面使阴招。” “我的职业就是使阴招嘛，有能耐别跟我学呀。” “我……”秦睿被怼得哑口无言，简玮则暗地里点赞：“厉害！” 一桌子菜基本被王戬一个人扫光了，俩学生没怎么吃，一个脑门上写着不服，一个满面崇拜，埋单时秦睿一脸阴沉，独自一人负气回招待所，两个男人走后面不跟她一般见识，有本事告到集团军政治部去。 葫芦岛市区面积不大，炎炎夏日气温较为适中，晚上20多度，开空调冷，不开又有点热，王戬有办法，洗个澡盖着毛毯开空调…… 单人独处和媳妇连线看儿子，意外得知今儿上午胖子和草狗来随份子，因二人提前两年毕业，五位副教授单独组团答辩论文卡得贼严，这才拖到八月份，明日便回川俞继续上任车间经理，待九月份拿到毕业证，斯文流氓请示徐鹏飞开总经理办公会兑现级别，说白了就是走个过场。 聊得正嗨，有人噔噔大力咂门，甭问，准是斗嘴不过找家长的秦睿，切断视频穿好衣服开门，秦睿二话没说直接伸手展示手机，秦凯风那张b脸挂着黑相，正待开喷突然瞧见王戬的军衔，急转弯改嘴愣道：“你真是少校？” 王戬招呼都没打夺过手机嘚瑟道：“当年欺负老子没坐过战斗机以下犯上，看你们家老爷子的面子哥们不跟你计较。” “切，有能耐你计较啊？小爷怕你个少校？” “中校你怕不怕？” “哈哈哈。”秦凯风乐了：“你个混混才入伍几年就中校？等你升中校小爷至少是个大校。” “不妨告诉你，老子要不是中校被降衔才懒得出任务，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比你自在。” “吹，接着吹。” “没功夫跟你打嘴炮，你现在在哪？” “南海带新人，陈兵就在其中，目前舰队刚过中段线，天天在这晃没什么意思，你呐？” “明天入列东海舰队，大概率会跟小日本过过招，找机会立个军功恢复中校回家。” “想晋升想疯了吧你？上面没命令你敢擅自行动？” “哥们，我是在后面使阴招的，只要让小鬼子吃了亏没证据，政治部就得捏着鼻子认，嘿嘿~” “倒也是！”秦凯风好像被一语点醒，眨眼之间换了副谄媚模样，搓搓手道：“呵呵，戬哥，有机会带兄弟一把？” “好说，把我兵哥照着王牌飞行员的套路招呼，南海军演保你捞个军功章，前提得让你妹子听指挥，别没事尥蹶子。” “没问题，待会我嘱咐一声。” 得，俩死对头因互胁“人质”达成一致，秦睿当场被亲哥卖了，拿回手机气得险些原地爆炸，跺跺脚带着火星子扭头而去，身后传来王戬一阵嘎嘎阴笑。 …… 次日清晨，头顶炎阳吹着海风，王戬一身绒装带着空军墨镜扛着军包，仨人坐车抵达机场，乘上一架直升机飞向蔚蓝大海。 两个学生好像头回坐直升机，显得不自然，既新鲜又紧张，一个多小时后降落在一艘弦号写着052d的驱逐舰舰尾，顶着巨大轰鸣下机，久违的钟烈阳政委一脸笑意等候，二人见面先行军礼再来拥抱。 “你小子可以呀，一年多没见都博导了，还带了学生，看来我老钟看人的眼力挺准。” 提起这事王戬心里就不痛快，侧身一指秦睿道：“瞧见没？秦凯风的妹妹，刚见面就跟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谁让你偷他哥飞机的，哈哈哈~~”钟政委笑罢几声，王戬一一介绍，四人算是认识。 此番出任务与先前不同，分配有单独的战斗岗位，头顶上便是雷达指挥中心，能同步收到所有作战信息，王戬纳了闷，不是说有航母吗？ 王戬认为的航母是指山东舰，周政委和宋局所说的是待第三般电磁弹射舰母服役后，原来的辽宁舰将划归东海舰队，也就是说现在的东海舰队没有航母，想想也对，对付个小日本捎带着棒子没必要，难怪让自己带学生。 第二艘航母划归北海舰队，具体在渤海湾一带，东海舰队的活动范围一般以长江出海口为基准，下至宫古海峡，穿行于第一岛链的琉球群岛，正对着小日本的冲绳美海军基地，是个容易搞摩擦、相互下阴手的位置。 王戬所在的052d是东海舰队为数不多，也是较为先进的一艘驱逐舰，名为苏州舰，2021年1月15日服役，排水量7700余吨，配有反隐身雷达，网上军迷戏称苍蝇拍，专搞美军f35。 演练时间暂定在本月16日星期一，上手之前先摸摸两个学生的功底，以十个小时为限，远程破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密码，谁先得手谁是师兄，公平合理。 两个学生有了任务，自己便能腾出手，在钟烈阳的指引下熟悉自己的岗位，说得简单点就跟在辽宁舰上差不多，监视敌我双方的通讯频率，随时配合电子作战飞机压制对手，并寻机搞事，越大越不嫌大。 通讯技术岗位编制为五人小组，加上钟烈阳也不满编，可见我国对高端人才的缺乏，王戬有些后悔未将迟千帆带出来，但这想法仅仅是瞬间的闪念。 王戬有个习惯，技术上的东西喜欢刨根问底，尽量做到知己知彼，让钟烈阳带着自己晃遍了舰上所有技术型岗位，逐一了解作战指挥逻辑，展现出惊人的学习能力。 下午舰上食堂，吃饭时接到葛燕一条微信：“夫君，今天中午萧英带着她姑娘来了，随了一万份子，偷偷跟我说想和咱儿子订娃娃亲。” “……”王戬。 第368章 不择手段 算算时间，萧英已快36岁，奔四的年纪，眼看青春不在渐入中年，虽说现在不差钱，颜值保养得当，但随着王家儿子呱呱坠地就意识到，这辈子跟王戬没啥希望了，不是自己不够漂亮，也并非离异遭到嫌弃，而是醒悟太晚相逢太迟，又顾及葛燕的职业，连个念想也不给留。 更因自己的颜值太高，想必女儿长大后也不差，为免将来走自己的老路，何不顺手而为将闺女嫁进王家落个好归宿？主打一个知根知底。 萧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王戬不这么看，老的没弄到手那就弄小的，好在生娃的时候在国内，否则准落一棒子国籍，问题是萧英的闺女快八岁了，这娃娃亲咋订？ 正琢磨着，葛燕又来条微信：“英姐说她闺女姓萧，不姓朴。” “叫啥？” “单名一个颜字。” “卧槽！”王戬吐了血，一个王禅，一个萧颜，都特么狠银啊！这尼玛搁一起那日子能过？赌气回复道：“明儿我让老石也改个姓，姓药。” “……”葛燕。 “这事你跟老丈人商量吧，我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明白喽。” 正所谓：造化弄人心不死，萧家有女青花瓷；春意觉晓智不开，昨日烦心定再来。 交出决定权，以老丈人那古板守旧的性格，十有八九乐得飞起，也就是说一顿饭吃出个儿媳妇，说真的，看葛燕一天天累得跟什么似的，萧英闺女将来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明儿回去得提前打打预防针，趁着年纪还小，能取消就取消。 从收到微信到手机熄屏，区区几分钟王戬跟丢了魂似的，钟政委敲了敲餐盘问道：“家里出事了？” “唉，事业、家庭、子女，这仨加一起要人命啊，我特么何苦生两个。” “呵呵，这才刚开始就叫苦啦？要你命的还在后头呐。” “算了，不提了，吃饭。” 已入舰队战斗序列，不存在吃一半剩一半，三两口扒完简玮来微信，用时八小时四十六分搞定，王戬瞧罢又喷了个卧槽，话音刚落秦睿相继完成。 也是这俩人倒霉，教官正在气头上，王戬脑袋上飘着火苗子冲进信息通讯室，钟烈阳紧跟在后准备瞧热闹，见俩人还在那交流心德，一扭脸见教官板着个脸，瞬间立正站直。 王戬暂时没吱声，看看自己的笔记本甭说动，连鼠标都没挪位置，顿时指着二人大怒：“你们特么的读书读傻了是吧？这么点屁事用得着八个小时？八个小时甲午海战都打完了，舰队都沉底了！” “报告。” “说。” “报告教官，我们对你的系统太不熟悉，上手较慢，平时训练也没这科目，所以……” “所以个屁！”简玮话说一半遭王戬抢白：“你们就是两个傻叉！大傻叉！听我口令：每人两百个俯卧撑，现在开始。” “是！但是教官，为什么啊？”简玮表示不服。 “还为什么？”这时钟烈阳插话道：“我来问你们，战争讲的是什么？” “报告，讲的是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秦睿道。 “卧槽！你们还知道啊？老子的笔记本就放在这，人也不在场，你们特么居然真远程破解，脑袋被舱门挤了？” 这么一说二人顿悟，简玮大悔死的心都有了，啪一下给自己来一嘴巴，喃喃道：“我特么确实是个大傻叉！” 一番教训打到天边王戬也没错，二人老老实实趴下两百个俯卧撑，王戬捂脸抓狂大恨教条主义：“现在的学校老师都特么一个个吃屎的，除了刷题考分玩儿套路鸡毛都不会，还不如我那两个混街面的兄弟。” “瞧你这意思……你那两个兄弟是你教出来的？” “上高中那会妥妥的学渣，数学长期考十几分的主，老子只用半年将他们送进了211大学，两年就读完毕业。” “嚯，能耐呀！难怪这么有底气。” …… 王戬在东海舰队发脾气，殊不知被哲别怼上的三大视频网站的老板也在发脾气，合作洽谈好好的突然风向转变，抖音、头条上铺天盖地的舆论造势，民间老百姓、各工作室口径非常统一：所有vip会员实行一卡通，不得额外收费，广告时长最多不能超过59秒。 哲别公司将峰群传媒整个宣传团队搬到川北，制作了两个1分多钟的宣传视频，不到三天霸屏整个网络，很快占据热搜榜第一名，持续近五天，同时国家官媒日报发出评论员文章，各博主大v纷纷响应，哲别格式立马火遍全球，资本蜂拥而至。 川北市政府瞅这架势一个个心惊肉跳，鸿书记当即立断作出指示，命令市文旅局抓住这波热度宣传城市旅游资源，省委表示支持，做好应对随时准备支援。 论技术，哲别握有绝对的主导权，任何资本上门一概拒之门外，而位于白庙子村的地下大型数据存储基地正在日夜加紧设计，经过地质专家勘探，地下河就在村下面，面临拆迁问题，老支书乐歪了嘴，总算抄上一波。 最郁闷的恐怕只有老美的苹果，在媒体上大肆发泄针对哲别公司霸王条款的文章，各路润人相继浮出水面响应，这是王戬没功夫，否则一个也甭想跑。 然经苹果的渲染，哲别再次霸榜热搜，粉丝量似狂飙的野马，短短数天突破7000万，当最新一代多媒体哲别芯片宣传视频一出，全世界都疯了，传统一张蓝光超清电影少说10个记，现在仅用不到20兆，国家官媒立马抛出个标题：革命性突破。 迫于强大舆论，庞蒙小组加班加点的忙活，1.0版的哲别播放器放到官方首页，24小时下载量超过一个亿，硬件市场瞬间遭到冲击，各大电脑、手机主板厂商，如华硕、微星、小米、华为纷纷找上门，没有哲别芯片的电脑或手机面临淘汰的风险，一个超大的空白市场即将乍现，也就是传说中的风口…… 舆论滔天势成席卷，三大视频网站除了妥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想硬刚也行，但管理及服务器硬件成本、带宽比对手高出数十倍，且硬件老化的速度也比别人快，试问你怎么竞争？ 当然，网络不乏清醒之人，有人居然发现哲别公司居然没上市，立即有专家估值，当下至少过千亿，将来过万亿一点不稀奇，老美终于坐不住了。 第369章 给鬼子下套 东海舰队，两个学生自被喷得不成人形涨了记性，除去日常训练，简玮重新捡起《孙子兵法》认真研读，秦睿仍旧不服，有问题指出来，干嘛非骂人？一口一个tmd，还当着女生的面说卧槽，亏他还是博导，简直就是个流氓。 当天晚上打视频电话找自家哥哥告状，秦凯风一听乐得快找不着北了，为啥？王戬本来就是个街头混混，出口成脏很正常，但论业务水平，全军的同行恐怕再难找出一个比他强的，至少偷j20这事不会再有第二个。 没事找抽又被自家哥哥教训一顿，心里更不服，将电话打到自家老爷子那，想调王戬的档案看看，结果得到的答案是：国家绝密。 最次也要集团军司令员才有资格，也就是中将，刚出道的小白菜终于意识到自家老爹给自己找了位绝世高手当教官，服了。 先前定好的16号演练，眼看快到日子又给推迟到21号，看看航程，舰队刚穿过宫古海峡，王戬也不知从哪搞到个望远镜，在舰弦看看小鬼子位于冲绳的海军基地，啥动静没有，钟政委也感到奇怪。 回信息通讯室看看敌我双方的态势，属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完全没有过招下阴手的迹象。 “这哪成，我特么出来一趟好歹七八万啦！钱哪能白花。”王戬纳闷自语。 “七八万？你坐火箭来的？”钟政委懵脸问道。 “为了出这趟任务……算了，说多了都是泪。” “你小子不会为了捞任务到处找关系送礼了吧？” “被司令员和师长骂了一顿，倒霉嘛。”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朵奇葩啊！怪不得老干些别人没想到的事。” “不行，咱们舰队数量较多，一来一回光油钱恐怕得上千万，不撕下一块大肉太亏，得想个招把鬼子引出来。” 两学生吓一哆嗦，还没回魂，见钟政委居然在那点头，感觉二位首长好像是专程来捅蒌子的。 “钟政委，21号定在哪儿演练？”王戬问道。 “这。” 顺指一瞧，那是位于马尼拉至横宾的飞机航线上，距离现在的位置……如果开全速半天就到，摸着下巴琢磨会：“舰队调头往回的时候咱们卖个破绽，小鬼子大概会出手，至少会派架飞机来看看。” “说说具体细节。” “咱们舰上有无人机，放飞一架在冲绳西南面自毁芯片坠海，别带弹药，关键技术装备全部拆了，能飞就行，美军的雷达肯定发现，自会派小鬼子来勘察现场，到时候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可以试试，能否立军功就看你小子的造化，行，我去跟舰长说一声。” 大校首长离开，简玮兴奋道：“教官，真要能搞掉小日本一架飞机，咱们肯定立功。” “那你说怎么弄？” “肯定从通讯下手啊！咱们利用电子战飞机压制住通讯，保准小鬼子失去方向迷航。” “唉，你们啦！还是太嫩，估计到时候帮不上啥忙，全程看我怎么操作吧，最主要学会怎么思考问题，有些东西光看书是没用的，得多看看杂书，比如小说《残玺》。” “是！” 正所谓：客串教授为军功，二主闹海打冲锋；国仇家恨心头起，蛟龙过场不走空。 …… 真让斯文流氓说着了，走道不捡钱算丢，千里迢迢跑到这啥也没干就回去，王戬没这习惯，总得把油钱找补回来吧？ 此番给小日本下套，分寸要拿捏好，但凡被鬼子找到证据，甭说少校，列兵也没得当，您回家抱娃去吧，所以计划需报东海舰队司令部批准，耗时近两个小时，好在批了，通讯小组四人随之进入状态，舰上工程人员立即着手无人机拆解工作。 上次在南海借助了国家情报网，这次只能靠自己，周政委想帮忙也来不及，所以王戬赌美军出动f35。 按临时改变的计划，后天调头返回，大把的时间准备，王戬调出许久没用的渗透系统修改代码，时不时与钟政委交流一下，两个学生在边上旁听。 据后方传来的情报，冲绳机场的主要作战飞机除了f35，还有uh-60ja黑鹰直升机，支奴干用不上，f16战机对苏州舰而言属于靶机，经二人反复推敲，黑鹰的几率最大。 此计要成的两个关键因素一是小组的技术反应，二是苏州舰不能靠得太近，否则会被小日本捏着把柄，太远的话通讯又会有延时，没办法，东海舰队的预警机太老，属于爷爷辈的那种。 随着时间拉近，老鸟与菜鸟之间的差距开始显现，王戬和钟烈阳暗地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两个学生昨天晚上失眠了，今儿起床顶着黑眼圈，手掌心还冒汗。 “你们俩哪儿不舒服？”王戬瞧着不大对劲。 “没有没有，就是……有点紧张。”简玮苦脸应付。 “卧槽！咱们旁边竖着成千上万的陆基导弹，小日本都不紧张你们紧张个毛线。” “呵呵。”钟政委会心一笑，问道：“小戬，说实话，在朱日和那会，刚进战场的时候你不紧张？” “不紧张啊，又不是真打仗，我就是急，气还没喘匀实你们就给红军来发核弹洗地，太卑鄙。” “你当时在哪？” “冰天雪地里趴着等后面的机步团，收到火箭炮团被平了我就知道通讯频段被窃听，要不是通讯车迷路，你们蓝军不会接二连三得手。” “难怪慢了那么长时间……也间接导致我轻敌。” “嘿嘿，演习还没开始我就入侵了你们蓝军指挥部，我猜你肯定吓一跳。” “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确实吓我一跳。” “所以为防万一你升级了服务器，对吧？” “蓝军也是倒霉，以前赢得太轻松，谁知道你小子是叶教授的学生。” “所以说我运气好嘛！送我个二等功，哈哈哈~~~~” 二人聊得兴起，简玮插话问道：“教官，想来你的军功章应该不少吧？” “还行，如果这次小鬼子给面子，就有五枚了。” “卧槽！”简玮大惊，终于爆了粗口，秦睿那小嘴愣成个o型。 “对了，演习最后蓝军特种部队抓错人是你的计划吧？”钟政委再次询问。 王戬摇头道：“不是，当时特种部队分成两组，主要是你们抓活口的用意太明显，宁小东都看出来了，所以将计就计把自己豁出去了，帮我争取了机会；也难怪，连严旅长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你们抓错人也在情理之中。” “看来蓝军是着了陆师长的道了。” “啊？” 第370章 国门御敌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倘若事先告之部队里藏着位通讯技术大牛，按常规打法会被钉死在指挥部，风险太大，最好的办法是让王戬动起来，造成出奇不意的同时牵扯蓝军通讯技术组的精力。 有过实战经验的陆师长虽身在局外，但故意卖出的破绽影响着全局，由于严旅长的失误导致王戬失去通讯车，红军所有通讯被蓝军压制，前期看似占据优势，实则造成轻敌给王戬打了掩护，后面更是在细节上频频犯错。 如若开局就放王戬，以钟政委的技术手段很容易判定红军内部有高手，玩了命也要先把两辆通讯车干翻，没了牙的老虎，技术再牛逼你也玩儿不转。 事实证明陆师长的预判非常睿智，也发现了王戬的临场应变，贼机灵，关键时刻绝不含糊，敢于冒险，且心里记仇睚眦必报，完全具备一个优秀军人的特点，否则会为一个毫不相干的混混舔着张老脸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关系？做梦吧！ 重新复盘朱日和演习，二人恍然大悟，原来术在局内，棋在局外，能当上师长的人果然没一个吃素的，老狐狸啊！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王戬仿佛悟到什么，愣道：“我明白了，怪不得我刚到葫芦岛咱们师长也在，敢情料到我会找关系捞军功，故意给我下套啊！” “嗯，十有八九。”钟政委点点头。 “靠，等演练结束上岸我找他一趟，太特么欺负人了，拿我当猴儿耍啊？” “……”俩学生默契对眼暗吐舌头。 “呵呵，小戬，你没发现陆师长对你很偏爱吗？” “偏爱？别逗了你，偏爱会专程把我匡到司令部骂一顿？” “教官。”简玮再次插嘴道：“钟政委说得没错，首长对一个人的关爱首先是批评，然后会时时刻刻盯着你，怕你犯原则性错误，这是咱们部队的传统。” “这话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没混过社会的小屁孩。”王戬翻个白眼不以为然，转移话题道：“给你们俩一个任务，写两个中转客户端，附带端口渗透和定位功能，互为终端，六个小时内搞定。” “是！”二人异口同声，立马开始忙活。 一番讨论似乎又有新想法，王戬拿起电话打给工程组，嘱咐无人机拆解后留个火柴盒大小的空间，钟政委瞬间明白什么意思，这套下得……小日本只要敢来，即便不死也要留下点零碎。 2021年8月21日星期六，舰队到达指定位置开始演练，通讯岗位暂时由简玮和秦睿负责，王戬和钟烈阳从旁指挥。 主要演练战斗队型的变换、应急反应、反潜、防空、补给等项目，阵仗闹得挺大，王戬很期待能发射几枚导弹开开眼，最不济撸一梭子近防炮也行啊，可惜啥动静没有，在其眼里纯属浪费油料。 看着跟过家家似的演练忒没意思，苦熬两天终于收队，变换队型返航，二人立马来了精神，光杆无人机随时准备发射，王戬再次检查准备工作。 8月23日星期一，中午11：20，舰队进入宫古海峡，预计18分钟后抵达指定位置，通讯小组四人全神贯注，随着舰长一声令下，无人机弹射起飞，飞往冲绳美海军基地的西南面。 …… 峰利大厦8楼哲别公司，占尽技术优势与苹果的商业谈判可谓痛快无比，眼看要出结果，被许重山接到一个电话后紧急叫停。 随后亲临谈判现场，在先前所有条件不变的情况下附加一个条件，华为的孟总必须解禁回国，否则将失去谈判基础。 许重山态度强硬，撂下话后带上哲别谈判小组主动离场，留下一帮老外面面相觑，可以说关键时刻一记手刀准确命中老美的喉结。 为顾及老美的面子，这事仅限内部严禁外传，一天后中兴传来消息，哲别芯片设计完成，已送中芯国际制造，制程分别是28纳米和49纳米，首发一万片，电脑端和手机端各五千片用于测试，徐康年消息最灵通，立即发文件销售总监孙匡，以后但凡带有哲别芯片的贴片订单，皆由峰利集团提供物料，并予以一定价格优惠。 哲别芯片的问世，意味着中兴在老美那有了话语权，副总裁吴有水兴奋得一夜没闭眼，按与哲别签订的协议，海外市场全是中兴的地盘，被老美痛宰的八亿美刀给老子加倍还回来，可谓扬眉吐气、活络化瘀！ 商业上的竞争将至白热化，峰利集团内部又出事，财务部职员陶文琪无故旷工三天，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仿佛人间蒸发。 …… 画面切回东海宫古海峡，苏州舰信息通讯室的副雷达显示屏四双眼睛盯着，光杆无人机在冲绳基地西南附近坠海，紧接着舰上再次弹射一架无人机，于千米高空盘旋。 陷阱布置完成，王戬进入状态操作笔记本，两分钟后通过空中无人机接通坠海的光杆无人机，两个学生盯着副雷达静静等待。 果然，五分钟后后方司令部传来情报，冲绳起飞一架uh-60ja黑鹰直升机，并很快被舰载雷达捕获，具体乘客不明。 对王戬而言那不是飞机，是行走的军功，是混不吝失去的军衔，两个学生头回兴奋，想不到和平年代还能这么玩，大涨见识。 众人无声耐下性子等待，王戬一次次敲击着回车键，希望飘在海上的无人机终端能扫描到黑鹰的无线电信号。 少时，笔记本界面出现信号波动，且越来越清晰，王戬火速行动采集频率，两个学生不错眼珠的盯着，见教官指间飞动，显示器上翻滚着一道道命令，其执行结果全部错误，都是内行，只要有一道执行正确，那架飞机就完了。 五六分钟过去王戬停了，手指有节奏的敲打桌面，眼睛瞅着显示器一动不动，雷达上黑鹰亮点处于静止，正盘旋于无人机上空，众人屏住呼吸等待下一步操作。 “赌一把！”王戬皱眉一句再次输入一串长长的指令，毫不犹豫敲下回车再次执行错误。 “不可能！”非常自信的人突然自我怀疑，王戬凑近了仔细一瞧：“靠，敲错个字母。” “……”众人。 复制更改再敲回车，数秒之后弹出个图形界面，就在这时舰长室传来情报，驻韩美军基地起飞一架f35正在赶来，速度两马赫，预计24分钟后抵达。 “我艹！老子的特等功，别跑！”王戬欣喜若狂。 第371章 泼天大功 根据1955年颁布的《内部条令》，特等功已被取消，王戬这个半道入伍的傻叉哪知道这个，瞬间露了底，然关键时刻没人跟他较之。 可弹出的界面令钟烈阳险些惊掉下巴：“黑鹰直升机的操作面板！” “哈哈哈，想不到老美黑鹰的航电系统也用了老子的《缀函数》理论，还在底层建立了模块，看小爷怎么玩儿死你。”说罢，切回指令操作界面选择性检索更改特定参数，分分钟搞定并上传，同时启动无人机芯片自毁程序。 “钟政委，赶紧搞个望远镜，大戏上演啦！哈哈哈~~~” 说话中，王戬摘了钟烈阳的望远镜跑到舰弦，后脑勺上方正对着舰长指挥室，见兔崽子跑出来了，顺着方向也举起望远镜，正好瞧见那架盘旋的黑鹰直升机。 通讯室众人跟之舰弦，只见王戬杵着望远镜突然抬手五指齐张：“五、四、三、二、一，冒烟！” 随着冒烟二字落地，舰弦右侧远方果然升起一股黑烟，王戬自语大乐，又道：“落、落、落！哈哈哈~~~” “让我看看。”几次三番成功勾起钟烈阳好奇，一把抢过望远镜也乐了：“哈哈哈，坠海啦！小戬，干得漂亮！” 远方黑烟升腾，意味着黑鹰直升机坠海，这么远的距离没啥看头，将望远镜交给两个学生过过眼瘾，和王戬勾肩搭背回通讯室，乐得跟不倒翁似的。 战术目标达成，放飞的无人机暂时未有撤回，准备迎接随后赶场的f35，然五分钟后舰长室传来消息，那厮调头回撤了，气得王戬大喷市井脏言，搞下这架f35铁定升上校，眼巴巴看着军功跑了。 “知足吧，能恢复中校就不错了，别得了便宜卖乖。”钟烈阳笑骂道。 这时，简玮一脸激动回通讯室，脸上洋溢着兴奋，伸出大拇哥点赞道：“教官，牛逼！” “你们俩写的程序不错，咱们四个人搞个集体三等功没问题。” “谢谢教官！”秦睿主动敬礼头回有了笑脸。 “唉，可惜让那架f35跑了，艹！” “小戬，现在能说说具体细节了吧？我好写战术总结。” 正值当口，肩扛上校的舰长及政委、副舰长，参谋长等数人走进通讯室，仨人连忙起身敬礼，一番祝贺静听王戬描述过程。 简单来说，王戬利用了黑鹰的无线电信号，通过两个学生写的渗透代码所反馈的信息，发现对方的航电系统居然有《缀函数》的逻辑，因时间太紧生怕它跑了，一连尝试十几道命令也无法侵入模块。 那么就要从洛马公司的程序员角度思考问题，都是老外，从与苹果程序员交手的经验来看，漏洞肯定有，所以试着从苹果ios的思维猜盲盒，果然一猜一个不吱声，为了不给小日本留下把柄，在内部篡改了黑鹰两个发动机的序号，并在其中一个植入芯片自毁代码，还设置了倒计时。 只要有一个发动机冒烟，飞行员的第一反应是关闭该发动机，但在航电系统内部发动机的顺序变了，因此酿成操作失误，将另一台工作正常的发动机关闭，飞机不坠海才怪。 简短描述似有破绽，少校参谋长问道：“小戬，按距离……咱们军舰的无线电信号传不到那么远，你怎么做到的？” “所以有两架无人机呀。”钟烈阳解释道：“一架坠落在冲绳附近，一架在千米高空保持安全距离做一对一中转，而后回传通讯室。” “原来如此，好点子！” 所有首长解了心中疑惑叹为观止，和平年代还能这般剑走偏锋捞军功，可谓首开先例，在后面下阴手的岗位开始吃香，可惜门槛太高。 捅了小日本腚眼，舰队胜利返航，在司令部的两位老将军乐得拍桌子打椅子，中将首长连叫了三声好，也不怕血压冲了后脑勺。 事情过去不到6小时，8月23日将近次日凌晨，司令部突然转发一纸情报至东海舰队，舰长被通讯室值夜班的简玮直接掀了被子，一瞧内容丫差点疯了，披上外套冲进王戬和钟烈阳的舱室，得亏俩人还没睡正玩儿手机…… “小戬，立大功啦！那架黑鹰直升机上坐着头日本陆军中将，坠海身亡啦！” “卧槽，哥们发啦！” “兔崽子，福星啊！”旁边钟烈阳大发感叹。 这时后边呼呼啦啦进来一帮人，一把将王戬抬起高空抛物，与此同时这条新闻当天晚上霸屏各大头条，国人振奋总算收了点利息。 …… 峰利集团财务总监办公室，杨坤昨天晚上没怎么闭眼，日本陆军中将在冲绳附近突然坠海身亡的新闻险些令其脑梗，师侄的胆儿太肥了，也不怕挑起国战。 正发蒙，斯文流氓冲进办公室，关好门拉上墙帘气喘如牛：“老杨，昨晚上我刷半宿头条，惊天大瓜啊！” “唉，身在局外，却能影响局内，文忠，如果将来有一天……” “我无所谓，咱俩谁当总裁都一样，到时候他敢不给我面子？” “这话也对。” “不过老杨，搞死一头鬼子中将，这么大军功仅恢复中校……亏了点吧？” “那是部队的事，咱们操什么心？就小戬那折腾劲，30岁升少将问题不大。” “妈的，老子有点嫉妒他了。” “哈哈哈，文忠，有件事你必须搞清楚，明面上小戬是一个人，可他背后站着市公安局和北监，可能还有市政府，别看单位级别不高，但辐射的关系网足以上升至集团军司令部，甚至战区，还包括我们不知道的。” “对了，关于他的身份保密级别有什么变化？你关系硬，有机会查查。” 杨坤默默摇头：“自小戬请假后我就托人查过了，听说户籍上连名字都没了。” “黑户啊？” “葛燕是市公安局的警察，谁敢查小戬的户籍？” “那倒也是。”斯文流氓似乎兴奋劲过了，叹息坐道：“等他回来老子非敲他一顿大餐不可，上不封顶，反正他视金钱如粪土，不花白不花。” “嗯，这个可以，记得把我叫上。” “必须滴！”正聊着，斯文流氓来一微信，滑开看看脸色立马变衰，无奈自语道：“老子这个副总经理当得咋这么窝心。” “出什么事了？” “你们财务部那个失踪的陶文琪找到了，在东郊城乡结合部，都特么臭了。” “……”杨坤。 第372章 放飞鸭子 龙杵诗云：东临宫古碧波行，琉球浪底赚黑鹰；磁波荡漾谈笑中，兵不血刃镇东瀛。 北监，政委周进今儿乐得快长翅膀了，心情贼舒坦哼着小曲上班，刘泽堪更甚，仿佛年轻了十几岁，推着所长李长城一路火花带闪电，跟风火轮似的，那个高兴啊！ 仨人在办公室相互拥抱乐着一团，以周政委的推测，悄无声息搞掉一头鬼子陆军中将外带一架黑鹰直升机，自改开后头一遭啊，集体一等功板上钉钉，不仅能恢复军衔，如若运气好很可能升上校，再想想一直跳票的南海军演，貌似一条通往将军的路已经铺好。 然乐呵劲刚上头，周政委接一电话，转脸变得阴沉，随之大怒：“负责监视的小组全部处分，报省局通报批评，每人一万字检查！” 不容对方反驳单方面撂了电话，刘泽堪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陶文琪被暗杀了，尸体刚刚在东郊城乡结合部发现，腐烂程度近60%。” “东郊？”所长纳闷道：“试验基地不就在东郊吗？” “唉，我去一趟吧。” “老周！”李长城一把叫住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国安了，要真想回去……我不拦你。” “办完这件案子再说吧。”周政委回身道：“所长，老刘是个不错的人选，另外省委的郑厅跟我提过，市公安局的宋局还有两年就退了。” “嗯，这么安排也行。” …… 2021年8月27日星期五，东海舰队停靠葫芦岛海港，苏州舰信息通讯小组四人带着各自装备下舰，与众位舰队领导敬礼握手道别，而后钻进一辆政务车奔了司令部。 途中，秦睿一脸崇拜，时不时偷瞄坐于左前侧的王戬，回想那天半夜被一阵欢呼声吵醒，闻听得知黑鹰飞机上有头鬼子陆军中将，乐得一宿没闭眼，当即向家里报喜，女儿刚毕业就立军功，还很可能是个一等功，幸福来得太突然，不愧是老爹选中的绝世高手。 这一蒌子捅出去，秦凯风坐不住了，自家妹子是中尉，这下好，刚出学校就要跟自己齐平，当哥的太没面子，立即打电话跟王戬起埋怨，想恢复军衔捞个功没啥，但为啥要立个一等功？今年过年回家你让我那脸往哪搁？就老爷子那脾气铁定会被关禁闭。 东海闹的动静太大，打电话的不止秦凯风一个，这会儿军队的娘家人全扑上来了，惹得王戬直翻白眼，要茅台堵他们嘴的时候一个个恨不得用枪顶着王戬脑门，这会又来搭关系，脸还得兜着，哪儿说理去？ 老天爷今儿赏脸，和风细雨，给炎炎夏日带来些许凉意，政务车以60迈的速度四平八稳，带着一溜一等功臣很快到达司令部。 想来钟政委对这挺熟，下车后一路有人敬礼打招呼，敲门进入办公室，俩老头等候多时，一番勉励之后通报功勋。 东海舰队全体嘉奖，苏州舰所有参加此次行动的立集体一等功，包括拆解无人机的工程组，王戬恢复中校衔，简玮和秦睿待一年实习期满后晋升上尉，钟烈阳做为组长自然功劳最大，已向军委申请授少将衔。 王戬无比羡慕，却被钟烈阳拒绝：“首长，我建议南海军演之后再晋升，请首长考虑。” “烈阳，我知道你不愿意待在后方，但以你的军功累积早该升少将了，时间拖得太久，我们这些军事主官会被落人以柄的。”中将首长口吻语重心长。 “首长，实话跟您说了吧，我想和小戬一起在南海真正意义上的配合一次，升了少将就很难去一线了。” “理由充分，可以考虑；小戬，这次意外敲掉个鬼子陆军中将，有什么想法？” “有哇！钟政委那少将不要可以先给我啊！” “……”众人。 “老陆，这小子再没个正形，回去寻个错直接撸成列兵，再不改扒了这身军装。” 不等陆师长说话，王戬抢道：“首长，您这不是离间我们爷俩吗？” “呵呵，有意思，敢顶撞司令员的刺头真不多见啊！行，那我现在就给你长长记性，那上校没了。” “诶诶诶不是，我我我……我……那什么……我我我错了还不行。”突闻喜讯，急得王戬语无伦次，还偷偷冲陆师长狂使眼色江湖救急，俩学生看得出来，首长对教官是真爱啊！ “错？不能吧？连鬼子中将都被你阴了，你怎么可能有错？” 眼看到手的上校要飞，陆师长这会儿稳坐沙发在那喝茶，脸上无波无澜，王戬貌似真急眼了，跑过去跟孙子似的蹲下拽着胳膊求道：“师长，师长，您说句话啊！到手的鸭子快飞啦！” “看清楚，我是少将，首长是中将，没听说过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军中无戏言，你自己要嘬死怪谁？” “那……要不我……” 话刚开头就见陆师长虎目一瞪，吓得王戬硬生生给憋回去了，再见陆师长一板茶杯怒道：“你个兔崽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敢把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带进部队！” “……好吧，我错了。” 自知情急之下说错话，王戬起身耷拉个脸立正站好，鬼子那陆军中将真特么不值钱，就换个集体一等功，亏大发了。 谈话结束王戬带着俩学生先出去，两位首长寻钟烈阳单聊，还是想让其晋升少将，然当众拒绝现在更不可能，理由很奇葩。 “首长，连小戬那么热衷于当将军的人都有魄力拒绝晋升，我这个当前辈的怎么能落后。” “什么？你的意思是他刚才故意的？有什么根据？”陆师长愣惊。 “您想啊，凭小戬的能力，校官在他眼里晋升太容易，但大校升少将卡住了无数人，这次拒绝是为升少将做准备，换句话说叫以退为进，尽可能多的积累功勋。” “他有这头脑？”中将首长不太相信。 “我跟两位首长说个事，你们可千万别告诉他是我说的。”说着话，钟烈阳将舰上复盘朱日和演习棋局之外的分析娓娓道来，引得中将首长吃惊不小。 “老陆，不愧是老狐狸啊，想不到还在外围打着埋伏。” “唉，严军那个人比较教条，打常规仗是把好手，但打现代化信息战差点火候，他还年轻，万一进场就被灭了铁定降衔，所以死马当活马医，权当给他个教训。” “那我真把小戬的上校压啦？” “首长，我觉得没必要。”钟烈阳道：“我的功勋基本都是演习或海外维和得来的，小戬不一样，有相当一部份是实战，且是逆风反转临危翻盘，含金量比我高；还有，此番设伏黑鹰全是小戬在全盘谋划，听说一架f35正来赶场，您是没瞧见小戬那模样，乐得当场爆粗口扬言那是特等功。” “这兔崽子没吃过亏，自信过头了吧？” 陆师长摇头否认道：“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小戬的背后有一支国安小队在暗中帮忙，以我的判断……八成早就针对老美的f35布了局，只等机会。” “对对对，南海破解gps芯片的时候曾找过一个姓周的政委。”钟烈阳接话道：“这次成功入侵黑鹰后小戬无意提过一嘴，说没想到黑鹰的航电系统居然有《缀函数》的逻辑，这才轻松得手。” 第373章 得胜还巢 话说王戬带着俩学生在司令部楼底的大院无聊玩儿手机，看状态没有想自杀的倾向，反倒心情愉悦，二人纳闷，摸不准脾气怕挨喷又不敢问。 离开基地快一个月了，现在的王戬可以说无事一身轻，打个电话关春霖问问近况，啥事没有，真要说有事当属迟千帆，说好的当半年大厨，如今半年都过了，难免起埋怨，这不，8月10日请了三天假出去散散心。 这哥们是科学家的种子，别整出啥心理毛病又降衔，王戬觉得很有必要打个电话关心一下，接通后问道：“你那当大厨的论文写完了没？” “不止写完了，还发明了两道菜，连熊师傅都说好吃。” “嚯，人才啊！对了，听老关说你请了三天假，回家了？” “付老师请我去家里吃饭，我炒的菜，顺便玩儿两天，呵呵~” “行，等我回来看完论文后安排你进组。” “谢谢导师。” 撂了电话钟烈阳也出来了，见着王戬一脸笑意指指点点道：“你小子胆儿大啊？真敢给首长下套！” “……”俩学生懵逼无语。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下套啦？” “呵呵，不承认是吧？行，首长让我转告你一声，三天后参加晋升仪式，然后滚蛋。” “卧槽！”王戬眼睛一黑。 “哈哈哈，走吧，回招待所等着。” “我回招待所你去哪？朱日和？” “嗯，今年冬天又有演习任务，我得提前做准备，免得又沟里翻船，咱们南海再见。” …… 三天后的晋升仪式不止王戬一人，舰长如愿以偿升大校，政委和参谋长分别升上校和中校，有几名工程人员升中尉上尉不等，在此不多做言表，总之王戬迎来一波人生的小高潮，结识不少军中新秀，相互打趣挺热闹。 首长对王戬确实是真爱，军功分成两部分，搞掉一架黑鹰直升机恢复中校，而后踩着小鬼子的将官升上校，引无数人羡慕，太年轻了，未来妥妥的将星。 因王戬并未正式转入海军，北方战区不可能放手，否则陆师长也插不上嘴，在各海军舰队属于客串，所以军装军衔还是陆军制式，突显特别。 升衔仪式后颁发军功章，中午在招待所和一帮海军军官吃了顿散伙饭，而后简玮和秦睿携军功回在编部队报到，仨人一起去机场，临走时俩个学生立正敬礼并留下话，待实习期满，定要跟着教官继续学习，为南海军演做准备，誓要再立新功。 下午三点王戬抵达辽城军用机场，去的时候是少校，回来变上校，惊艳了不少人，奇怪的是没人来接机。 打个电话周政委问问，原来有事耽搁了，正在来的路上，东海一行着实令王戬长了教训，军中的规矩太严，如若长期待在部队，以王戬跟特么猴儿似的性格，要么滚蛋，要么今天立功明天就挨处分，太令首长脑袋疼，能干这活的也只有宋局和周政委，一个耍猴一个训猴。 下午五点多，周政委姗姗来迟，副厅级肩章同样闪光夺目，瞧见王戬那上校军衔脸上无半分笑意，载上王戬调头往回。 “咋啦？” “陶文琪死了。” “扯蛋吧？那么多人盯着还会被鲨鱼检漏？” “有几个新人，盯了一个多月，陶文琪除了三点一线上班没发现异常，松懈了。” “周政委，你们也是老手，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算了，我也没考虑到，死了多久？” “依尸检结果，包括今天在内差不多半个月，现在天气炎热，尸体在东郊旷野，暴露草丛腐烂较快，从颈部的伤口看，应该是被她自己的匕首一招封喉，手法干净利落，死前没有遭到性侵。” “熊旭什么反应？” “目前反馈没有。” “看来是露水夫妻，靠，间谍的圈子真特么乱，等会……”王戬无意想到个事：“按时间推算……咱们基地的迟千帆正好半个月前请了三天假，他又是国防科技大的，保不齐藏了啥绝活。” 惊天猜想吓得周政委来一急刹车，一脸的难以置信，愣眼半天才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地方要出问题，你知道多少人要担责？” “是否可能查查不就知道了，有枣没枣先撸一杆子，总比在办公室发牢骚强吧？” 这话没毛病，关键是死在东郊，试验基地也在东郊，以周政委的直觉判断九成九是栽赃嫁祸，因为间谍没那么蠢，杀了人还将尸体搁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但还是有必要去一趟国防科技大，以免灯下黑又被耍了，随之问道：“他那三天假去哪了？” “听说是高中老师请家里去吃饭，顺便玩儿了两天。” 线索来了，三言两语问到两个人名：老师付顺治，其子付文榀，一个刚退休，另一个暂时未知，许是败了一阵太觉丢脸，周政委当即打电话凌建国，火速查查这对父子，嫌疑重大，再派郭琼芬跑一趟国防科技大。 稍微有了点头绪，周政委似乎心情恢复不少，重新发动引擎聊聊怎么干鬼子中将的过程，晚上九点半左右抵达皇家花园小区门口，葛老爷子等候多时，趁晚上天黑王戬难得穿着海南迷彩军装，打过招呼爷俩扛包回家。 慌急火燎进门换鞋冲进卧房看儿子，葛燕瞧见夫君扛着上校，不惜当着二老的面啃了好几口，难得喜事临门，一家人其乐融融，抱着一儿一女听王戬讲那昨天的故事。 翌日，本应该去基地照常上班，不介，王戬开车奔了市公安局，誓要找宋局评个理，快退休的人了还打小报告，您要馋茅台吱一声或暗示一下，管够，当自来水都行。 市公安局门口的大爷熟得不能再熟，刷个脸直奔局长办公室，田队今儿出案子没在家，黄队很少出外勤，无意看见王戬打走廊一晃而过，瞧那意思像是挺急，偷偷跟后边看着进了老大办公室。 “哟，咱们川北的抗日英雄回来啦！哈哈哈~~~”功臣归来，宋局满脸堆笑连忙相迎。 领导难得主动一回，王戬却绷着个脸象征性握了握手，阴阳怪气道：“宋局，咱俩关系不错吧？没仇没怨的，我到处找关系捞任务的事有必要往师部捅？” “哈哈哈~~~~”听到这话宋局反倒笑得更肆无忌惮，顺手招呼王戬坐下问道：“被老陆训了吧？” “还有一海军中将老头，俩人一起把我训得跟孙子似的。” 门口听墙根的黄队大惊：“卧槽，海军中将！” 第374章 领导的套路 活了近半个世纪的老人，心思最为深沉，尤其身处高位手握重器，要不怎么说少不看《水浒》，老不看《三国》，所以从实际出发，宋局的狐狸指数一点不比陆师长差。 不过人既然已经回来了，东海之行不仅恢复了中校，还敲掉一头鬼子中将晋升上校，超额完成任务，形象的讲叫清一色杠上开花外带海底捞，属于气运屌炸天祖坟被雷劈了…… 见王戬一脸兴师问罪的态度，宋局瞅着就想笑，再说骂也骂了，功也立了，便不再隐瞒，事实上自马国铭出事，陆师长秉着爱惜人才的想法仅给了个处分，但宋局对王戬的个性太遭人恨，连续两次给领导下套，于是建议降衔，并预判了王戬找关系捞任务的后续，借机在部队好好教育教育。 如此才有了葫芦岛司令部的一番关门打狗，唯独没想到陆师长会联合中将首长一起发难，导致整件事露了破绽过于巧合，连茅台的事都知道了，于是就有了今天王戬专程跑到市公安局评理。 了解了前因后果……讲真，要不看宋局是领导，王戬玩儿了命也要打一架，这跟当年上学捅人的起因何曾相似。 “苍天啦！城市的套路果然深啦！”王戬捂脸想哭。 “哈哈哈~~~”宋局还在那乐，起身亲自给倒了杯茶：“说说，你是怎么把那架黑鹰直升机搞下来的？” “神马！”黄队再次大惊，可惜声音猛了点…… 两口烟后听墙根的倒霉鬼被提溜进办公室，宋局今儿心情好不与他一般见识：“想知道大大方方敲门，偷听算怎么回事？亏你还是队长。” “呵呵，是是是，宋局，那……鬼子中将真是小戬捅下来的？” “军功章都发了还能有假，小戬，说说具体过程，咱们也涨涨见识。” “对对对，我们也学习学习。” 哥们今儿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是来做报告的，王戬想自杀，无奈大小领导一脸期待，再次重复昨天的故事，当听到王戬能搞下一架f35黄队满脸不信：“我说小戬，你这牛吹过了吧？那可是全球最先进的隐身战机，不是遥控玩具。” “在我眼里那就是遥控玩具，但凡让我撞见，早晚连人带飞机都得姓中。” “好！有气魄！”宋局大腿一拍点赞。 “宋局，赶明儿有空给陆师长打电话一定把我说的这段捎上。” “哈哈哈，想让你们师长夸你几句怕是很难喽。” “我靠，难怪没见他笑过。” …… 在市公安局吹了近两个钟头的牛，踩着辉腾一溜烟赶往试验基地，老大回归韩连长自然高兴，关春霖跑到停车场迎接，神秘兮兮又问鬼子中将那事，王戬没折，只好带着一块去菜地，一边啃西瓜一边做报告，差点引爆老叶头的高血压。 为给王戬庆功，老石决定今儿亲自掌勺炒几个好菜大吃一顿，当场还编一打油诗：名师出高徒，堪比岳武穆；一朝冲天起，大儒将军路。 这诗有点过头，简直糟蹋了岳飞和大儒，暗暗将这段选择性遗忘，但老石不介，挥毫泼墨愣给写下来了，还盖了章，关春霖和老叶头在边上拍手叫好，事后还准备寻一门脸表起来，多尼玛扯蛋！ 趁着中午没下班，王戬回办公室叫来望眼欲穿的迟千帆，在食堂炒了大半年菜这哥们变黑了点，脸上仿佛泛着油花，小伙也精神了许多。 论文暂时没看，二人坐沙发上先聊几句，王戬问道：“那三天假一直待在姓付的家里？” “王教授，您对付老师有成见我能理解，但您身为国防科技大的教授可谓功成名就……” 这话一听就知道误会了，王戬打断道：“我要真想报复，他能这么自在？” “那倒也是。” “别问那么多，告诉我三天假具体都干什么了。” “也没干什么，除了述旧看书就是炒菜做饭，不过……您这么一问我倒想起个事，付老师对您的成就好像并没感到多大惊讶，另外付文榀，也就是付老师的儿子对您印象很差，但也没过多表露。” “你这三天天天待在他们家？没出去转转？” “没有，王教授，上高中那会我大部分时间住在付老师家里，和师娘关系很亲，而且付文榀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处得跟亲兄弟似的。” “行，今天下午我把论文看完，明天安排你进组……暂时去徐岩那练练手。” “好嘞！” 一番谈话使得姓付的嫌疑更大了，假设逻辑成立，那么陶文琪的死表面是冲迟千帆，实际是冲王戬，正应了郭德纲那句话：如果在业务上干不掉你，那就从道德层面下手，一搞一个准。 尤其迟千帆的那句猜测：对你的成就好像并没感到惊讶。 从直觉上理解，高中那会姓付的八成看出王戬的潜力，有意放纵故意羞辱损其自尊，从精神层面彻底干掉有资质、有天赋的学神，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会不惜余力的栽培迟千帆？ 答案只有一个：老实，听话，好控制。 想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有办法，给迟千帆发一微信：“你的高考自愿是自己选的，还是姓付的帮你选的？” 看看时间应该在食堂炒菜，暂时未有回复，于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静静想辙，以姓付的为突破口，一个十分耗时的调查方案形成。 中午在老石的宿舍吃饭，四个人围一桌大块朵颐，吃完快一点了，关春霖帮着王戬一块收拾餐桌，忙活完正好到点上班，看看手机迟千帆有了回复：“付老师帮我选的。” 啥也甭说，开上辉腾奔了北监，火急火燎冲进周政委办公室，没人，打电话被骂了一句就挂了，为啥？厕所蹲坑…… 五分钟后周政委黑着脸进来的，搞得王戬挺尴尬，陪笑道：“下次蹲坑打个招呼嘛。” “……”周政委。 “咳……那什么，有事，重大发现。” “说说看。” “姓付的有五成可能性是间谍。” “理由。” 早已想好措词，王戬一五一十合盘托出并给予了合理的分析，周政委听罢表示脑袋齁疼，如若真像王戬说的那样，国防科技大危矣！ 但想证明假设，就必须找到付顺治教过的一两个有天赋，且故意在精神层面被迫害的学生，王戬主动请缨：“这事我来办，顶多一天。” 第375章 点两个妹子 川北间谍案可谓千头万绪，且嫌疑人太多，都没有确凿证据，桩桩件件全都有头无尾。 当晚，周政委发来一封邮件，附带一张超大表格，自姓付的带高中毕业班开始直至退休，历年来教过的所有学生全部在列，包括一模二模的详细考试分数。 这个难不倒王戬，吃罢晚饭儿子都没抱关在书房写脚本，无论及格与否，将分数一直保持稳定的学生先找出来，足有上千人，再作筛选，但凡不及格还能保持稳定的，一下没了近八成，在此基础上三次筛选，剔除政治英语类的学科，最后仅剩十九人。 仔细看看分数对比，有七个人的数理物化常年保持在59、70左右波动，查询英语惨不仁睹，为尽量精准定位，还找到三个严重偏科的，共计十人做好单独统计发给周政委，剩下的交由国安去办，虽说绕了个大弯子，但王戬笃定会有惊喜。 洗澡睡觉玩儿手机，果然不出王戬预料，老丈人当场答应了萧英的娃娃亲，理由很简单，当娘的美过杨贵妃堪比明星，闺女怎么可能差？听说事后被丈母娘骂了半宿，太老不正经。 至此，继闺女稍微好代了点，小两口又开始了痛苦的养娃过程，第二天王戬顶着淡淡的黑眼圈上班，刚到办公室迟千帆就来了，叫来文秘朱颜写好入组申请表签上字，迟千帆欢天喜地奔了光器件小组，看得出来，这哥们太想证明自己成就一番事业。 …… 北监，政委办公室，周进与凌建国正交换信息，二人脸上透着严肃，周政委手里拿着一沓a4纸，仔细看完满意点头。 “真让那兔崽子蒙对了，看来火葬场的那几个人是专门负责行动的。” “老周，熊玉兰看似没查出什么问题，但她与熊旭是表亲，她爱人以前又干过城管，我们调查过，业务能手，想来反侦察能力较强。” “有没有尝试从经济渠道入手？” 凌建国摇摇头道：“经费是通过支付宝转帐，而后注销支付宝账号，银行卡也是一次性的，痕迹扫得挺干净。” “可他们的钱都有来源可查，估计还有个专门洗钱的小组，我们待会去找一趟方子明，他可是洗钱的专家。” “老周，我觉得关于火葬场那块可以暂时先稳住，这么大费周折的转账无非是为确保鲨鱼的安全，就算证据确凿，我相信他们不认识鲨鱼。” “嗯，确实。”周政委起身踱步几许，再道：“那这样，双管齐下，我去找方子明，你们组派四个人分成两个小队，找到小戬筛选出来的十个人，其目的主要有两点，一是对付顺治的看法，二是看看他们的学习能力，也就是混得怎么样，多问问周边的人。” “那个姓付的真有问题？” “如果小戬的假设成立，那问题就大了，说明这不是普通的间谍案，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在摧毁国家的根基，将科学家的种子掐死在摇篮，这是对国家和民族的犯罪；你想想，倘若像付顺治这类人过百，那得多大损失。” “明白了。” …… 迟千帆写的论文挺有意思，《论温度与佐料的化学反应》，照着自己的想法发明了两道新菜外加一种汤料，被熊师傅全部笑纳，没办法，迟千帆尽得真传，倘若失业开个酒楼，生意绝对火爆。 仔细看完写下评语，博士毕业后一起装进档案袋，重新坐回办公桌电脑开机，还没进入桌面手机响了，看看备注人王戬想抹脖子…… “靠，你咋知道我提前回来了？” “甭废话啊！今儿晚上川江大酒店，你请客，上不封顶，还是老规矩，包间和菜已经安排好了，不来也得买单。” “你特么土匪啊？”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称呼，晚上见。” 看样子早有预谋，发个微信问问哪几个，收到回复王戬大概有数了，说句欠抽的话，杨坤那鼻子比狗还灵，再说龙方靳那张照片发给他了，自己的军方背景在他那基本曝光，毫无疑问，今儿晚上的打土豪行动是冲鬼子中将来的，想必憋了不是一两天。 离下班还早，犹豫着是否打个电话许重山问问公司近况，又怕对方误会，想想还是算了，既然选择了当将军，就没必要留恋。 这时，手机传出个没听过的动静，解锁一瞧空间满了，想想也对，这手机用了快四年，该换了，琢磨着在网上买个最牛逼、空间最大的，正在下单的关键时刻关春霖跑办公室。 “小戬，华为那边订制了两百台带哲别芯片的手机，用于内部测试，免费送给咱们哲别公司二十台，下月中旬就到。” “帮我挑个空间大的。”说着话二人到沙发落坐，王戬问道：“公司最近怎么样？” “火得不能再火啦！前些天跟苹果谈判，老许霸气侧漏当场放话，想合作先将华为的孟总放回来再说。” “嚯，没看出来老许挺牛逼啊！” “听说是上面打电话要求的硬性条件，属于政治任务，这事要办成了，升个副厅没问题。” “中兴那边怎么样？” 提起中兴关春霖更乐：“小戬，你是不知道，哲别芯片的样品已经出来了，国内定价17块每片，中兴卖给老美也是17块，不过是美刀，拒绝还价的那种。” “真特么黑呀卧槽，但是我喜欢。” “还有，中科院和华为那边来消息，光刻机的所有关键组件研发完成，年底能组装出两台，川俞能分到一台，估计到时候你得驻厂帮忙试机。” “咳……我能不去吗？” “放心，咱们基地会派警卫随行，川俞的武警支队也会派人。” 王戬真想说一句，我那事来一个集团军也没用，哈呼两声应付过去，总的来说形势一片大好，川北的整体经济正在回暖，在外打工的年轻人已有回归的迹象，至少街边的门面每天多少有些进项。 就这样二人一直聊到下班，王戬真不想走，奈何斯文流氓的微信打五点开始就在那蹦跶，内容极尽嘲讽之能事，有一条最特么欠抽：“六点钟没到我特么点两个妹子算你头上。” 第376章 大鹏金翅鸟 自打从集团薅了六百万始起，斯文流氓对王戬未曾有过手软，但凡逮着机会往死里薅，薅秃了皮为止，反正有哲别公司的股份垫底，一句话：白吃白喝是哥们给你面子。 带有目的性的喝酒，斯文流氓表现异常谨慎，十人间的包间显得太空，桌上搁着一瓶茅台，待王戬进门立马嘱咐上菜，仨人围坐一圈很有默契的刷手机，没话，等菜上齐毛文忠亲手将门反锁，瞬间恢复本色。 “诶诶诶，说说，鬼子中将咋被你弄下来的？” “……”王戬无语翻白眼。 “小戬，你快告诉他吧，他都憋了好几天了。”杨坤吃了口菜道。 “师伯，我这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哥们对灯发誓，集团知道你底细的全在这，没瞧咱们连老孙都没叫。” “行，不过事先声明，万一我哪天出事牵连到你们……” “那是咱们活该。”斯文流氓抢道。 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王戬也不再废话，第三次滔滔不绝做报告，仨人边吃边喝满足了好奇心，头回感觉离国家这么近，故事讲完酒也喝了一半，斯文流氓最关心的自然是功劳。 “立这么大功，国家没给你涨个工资啥的？” “集体一等功，上校衔。” “卧槽！牛逼！当浮一大白。”说罢，毛文忠端杯一饮而尽。 “小戬，你真打算当将军？不搞科研了？”杨坤同样豪饮一杯问道。 “当了将军很难再去一线，不耽误搞科研，还能带带博士生，人生圆满，呵呵~~” “什么？你特么都混成博导了？”斯文流氓大惊。 “你有意见？” “没有，明天哥们在集团再给你连升两级，算了，直接拉到p45，p44听着晦气。” “随便吧。” “哪个大学的博导？”杨坤问到关键。 “师伯，以您那颗脑袋会猜不到？” “国防科技大？”二人异口同声。 …… 一场侃大山吹牛逼的酒局喝了两个多钟头，仨人微醺步出电梯回家，说好的王戬请客，斯文流氓抢着把单买了，还算公道，至少没让一等功臣破费。 喝酒不能开车，酒店新增了代驾业务，从斯文流氓口中得知，哲别公司还是挺讲江湖道义，哲别芯片的价格对峰利集团便宜了两块钱，方便竞争回血早日摆脱银行。 当然，杨坤这段日子之所以老老实实在集团办公室待着，皆因银行那边似乎觉察到峰利在金融方面不怎么上心，前前后后还了三笔贷款本金加利息，资产负债小幅度下降，按如今的势头，明年就轮到大额还贷了，银行的业务面临萎缩。 国内银行就是这尿性，想贷的不给贷，不想贷的玩儿了命、想着法的让你贷，打眼皮底下跑了只独角兽，再没了只日渐体胖的大肥猪，银行行长没准会下课，于是乎各银行老大三天两头的找杨坤，传说今儿喝的那瓶茅台、抽的烟全是银行送的，真特么下本。 没喝多少清醒进家门，老两口带着闺女看电视，葛燕还在坐月子，顺便带儿子，晚上睡觉时说了个事，儿子满月不打算摆酒，影响不好。 想想也对，真要搞……那场面怕是会惊动整个川北，还可能波及到省委，以宋局和陆师长那脾气，加上个海军中将，甭说军衔，直接给你扒光了腚眼儿。 …… 九月初，一年眼看又要混到头，王戬在办公室感慨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心有丘壑脑子一片空白，神游太空半晌收到个微信，网名：大鹏金翅鸟。 “小戬，你托我打听的人有消息了，不过前些日子出国了，听说是为了个女人。” “卧槽！”王戬自语大骂：“这狗日的总有一天死女人身上，艹！” 自生闷气纯属自讨苦吃，回复道：“具体哪家公司？” “进出口贸易，干渠道生意的，名字叫华兴国际贸易；小戬，能不能帮我打个招呼？哥们在这快混不下去了。” “不会吧老雷，我记得你早我一年出狱，以你的头脑到现在就没混个文凭？” “没时间啊！我爸老年痴呆，我妈又是个内拐（补贴娘家），没我挣钱我爸早没了；当年第一次进监狱，本来可以罚款了事……唉~” 听雷鹏这么一说，王戬又起心疑，干脆打微信电话问道：“你中考考了多少分？” “647，你问这干什么？” “我艹！这么高的分没上高中？” “家里不给钱啊！我爸清醒的时候又惧内，要不然我特么会去偷东西？” “好吧，暂时先回来吧，去川俞的峰利电子，正好草狗也在那边，让他带带你，以你的脑子上手应该很快，将来混个车间经理问题不大。” “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 “行，以后老雷就跟你混啦，呵呵~挂啦啊。” 手机熄屏王戬实在难以置信，再次刷新了对母亲这个职业的认知，比自己的亲妈还狠，这么有前途的儿子愣给玩儿废了，越想越糟心，情结上头索性关了电脑去菜园子混个西瓜，俩老头在老石房间打扑克，仨人正好凑桌地主。 期间聊天聊到雷鹏的人生遭遇，老石劝道：“有些人天生头发长见识短，跟读多少书没多大关系。” “可那是她亲儿子？将来她老了就不怕反噬？” “那不正是她该有的因果吗？” “唉，又一个人才就这么废了。” “哦？这话怎么讲？”老叶头问道。 “这伙计没补过课没请过家教，中考裸分647，家里不给学费偷东西进去了，在北监服刑的时候听他说因年纪小不够判刑，又因动机情有可原，苦主没作追究，但派出所要交2000块罚款……最后劳教了两年，本来还有机会，虽说没案底可名声臭了，只能出去打工，一步步堕落到今天，艹！” “小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用唯物主义辩证法讲，所有事情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都有多面性，在你没了解事实真相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否则容易好心办坏事。” 一番劝诫貌似心情好了点，掏手机打个电话跟草狗吱会一声，怎知一听老雷要来草狗不干了：“你把他弄来干什么？雷鹏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再说芯片车间年底可能开工，万一出啥事你让肖杰扛？” 语音顿许王戬没吱声，草狗继续道：“小戬，我搭上半条命混个211学历不容易，这眼看马上升副总助……” “行，那我找你老大。” “别别别。”草狗急道：“你……你先说说培养方向。” “跟胖子一样，工艺起步，干到车间经理再看。” “我带？” “艹！难道要我这个总工带？” 第377章 可怜之人 身为斯文流氓的忠实走狗，雷鹏一脚插进川俞肯定要打电话吱一声，毛文忠表现淡定，还是那句话：都是一个耗子共过患难的兄弟，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又不少块肉，再说川俞本来就差车间经理，正好。 所谓的正好无非是两边的人马终于平衡了，唯独芯片车间经理……非陈介莫属，但一个实权总助不可能在那边久待，草狗即便能接任照样待不久，所以川俞依旧缺人，那么将来雷鹏和萧英很可能成为竞争对手。 后述暂不多表，话说9月3日星期五，集团开总经理办公会，事关兄弟提实权总助自然要帮帮场子，象征性举手表决顺利通过，无他，仅凭半年考上211，两年毕业的战绩就能秒掉全国99%的本科生，待遇级别自然超常提升，从p25瞬间变成p35，按薪资改革的算法，年薪接近百万。 斯文流氓说话算话，当众爆料王戬已是某大学的博导，建议提p45，与总经理齐平，说实话没人觉得惊讶，科学家嘛，理应全票通过。 正待徐鹏飞准备宣布散会，总裁徐康年突然打来视频电话，投屏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轻描淡写道：“至毛文忠担任副总经理以来，集团发展较为迅猛，按既定规划稳健推进，人员稳定、向心力大幅度提升，建议对其薪资待遇提升至p43.” 总裁发话自然无人反对，同时杨坤因降低集团负债有功也提升一级，暗地里激起其他人的欲望，这便是职务与级别脱勾的好处。 承诺兑现，胖子的婚期定在了国庆节，皇家花园的房子早装修好了，听说俩人一毕业就领了证。 兄弟结婚可把王戬坑得够呛，寻个周末跑超市随份子，当场给陈叔拍了十万现金，陈妈险些乐歪了嘴，穆芹瞧着不乐意了。 “哥，你妹子出嫁准备白吃白喝啊？” “……”王戬。 “你娶嫂子的时候，我那么穷还随了一百，还帮你忙前忙后，怎么着也得随个十万八万吧？” “咳……陈叔，我觉得那十万可以分成两个五万。” “想得美，快点给钱，不然我找嫂子要去。” “妹子，你是出嫁，不是给你机会打土豪，再说哥也不是土豪。” “不给是吧？行，我现在就打电话。” “给给给。” 没现金只好转账，十万块就这么甩出去了，连个响都没听见，挥金如土撒了二十万，陈叔自然好酒好菜招待，想吃啥吃啥，其实也就平时那几样菜，吃饱喝足跟胖子聊会儿天准备闪人，好么蔫瞧见刘警官带着一毛一警衔的徒弟到小区巡视。 “嚯，有日子没见你们师徒俩，这几年工资福利涨不少吧？”王戬笑脸问道。 “你小子，知道你们夫妻年年捐款，跑我这邀功来了？要不这样，我们俩给你敬个礼怎么样？” “行啊，受得起。” 刘警官和那徒弟真不含糊，大中午的顶着太阳立正站直，严肃道：“感谢王戬同志对市公安局及各派出所工作的支持和肯定，敬礼！” 许是条件反射，王戬本能立正站直回敬一礼，搞得师徒俩一愣，刘警官随之明白了，敢情兔崽子混进部队了，顿时好奇心起想八卦一下，这时王戬手机铃响。 “喂，老雷，到哪儿啦？” “刚出高铁站，先回趟家，明天星期天咱们约个地方，我请你吃饭。” “行啦！你自己都快饿死了，明天早上九点到皇家花园小区门口打我微信电话。” “诶好好好。” 撂了电话刘警官眉毛拧了，问道：“雷鹏？” “哟，你也认识？”王戬表示诧异。 刘警官没说话，让徒弟先去巡视小区，而后将王戬拉到路边一片树荫下咬耳朵：“这小子手脚不干净你不知道？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就在城北派出所，听说过他的案子，也看过卷宗，说实话他那事挺蹊跷。” “蹊跷？偷东西有什么蹊跷？” “雷鹏被送去劳教仅为2000块的罚款，为这事城北派出所的所长亲自到他们家劝说，别让孩子落下污点，否则踏入社会吃大亏，可她那亲妈以娘家侄子摔断了腿为由一分不给；为这事又跑了一趟在左家桥铺的娘家，确实摔断了腿，巧的是正好在雷鹏出事的前一个星期，说是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了。” “理由勉强充分。” “所长当时没想太多，再说腿已经打上石膏，可事后我总觉得哪儿不对，有点巧合。”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针对雷鹏设局？”王戬大惊。 “设局这事我也想过，但没理由啊？雷鹏家要钱没钱，要生意没生意，全是在职工人。” “那可未必。”王戬好像抓住点头绪：“你知道雷鹏的中考分数吗？裸分647！” “这跟断腿有关系？” “刘警官，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没有一件是孤立存在的，有因必有果，等案子破了算你一份功劳，保密啊，呵呵~” “？”刘警官。 查案子当然要找专业的，无意中就近找到个线索，在刘警官一脸懵逼的注视中，王戬驾车杀奔北监，今儿周末，案子要紧周政委没休息，又是刘泽堪值班，俩人都在。 听罢前因后述周政委气得直哆嗦，雷鹏在北监服刑两年，都见过，体形高大身材魁梧，对陌生人说话比较阴沉，一看就知道对社会不满，真要被设局，必定与付顺治脱不了干系，活生生将一个前途光明的天质少年掰断了翅膀。 这事对国安来说太好查，留刘泽堪守家，周政委带上王戬去了市人民医院查患者病历，雷鹏今年35岁，按年纪推算中考时间，应该在1998年六月中旬左右，亲妈娘家侄子姓瞿单名一个成字。 因时间太久，x光片肯定没有，但那发黄的文字档案，记录着主治医生亲笔写下的结论，患者为横断面骨折，小范围锯齿，俩人没明白，找专家解读一下。 周末的医院照样人多，骨科没多少人，专家是位面相白净带眼镜的中青年，见两人之中有位身着警服，非常客气起身握了握手，问明来意接过病历一瞧解释道：“这种骨折很少见，一般是受外力……通俗的讲是被打断的。” “那如果从树上掉下来会造成什么样的骨折？”周政委问道。 “主要看具体情况，小腿骨折应该是脚先着地，很大几率会造成螺旋性骨折，从高处落下，由于地面不平整，重心会偏移，骨头会以斜面的方式断裂，加上小腿有两根骨头和患者倒地倦缩，很可能扭错在一起，所以称螺旋性骨折，严重的话会导致错位或粉碎性骨折。” 一番学术性讲解案子破了一半，雷鹏有很大机率遭人设计，下一步便是找到对瞿成下手的人审问动机。 第378章 目标重叠 前文书曾言，如今的间谍擅长针对人物性格设计剧本酿成意外，陆红霞的案例非常明显，所以王戬认为，雷鹏的局但凡仔细调查很容易发现破绽，报怨当时的医疗管理太落后，对间谍的作案手法不太熟悉，被钻了空子。 周政委不这么看，反倒像刚入行的新手第一次做局，粗糙不说时机拿捏差点火候，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最佳时间莫过于中考的前一个月，那样破绽也小，更不会惹人生疑。 驱车回到北监将情况一一汇总分析后，周政委打抽屉里拿出张a5的纸，写着张来顺的家庭地址和一些网络信息，头回交给王戬个任务，监视张来顺在网上的一切活动，最好黑进他的电脑。 王戬纳闷：“他也是黑客？” “应该不是，张来顺很可能是负责洗钱的，将非法所得置换成合法收入，前几天我找你师傅方子明咨询过。” “股票还是基金？” “嚯，这你也懂？”刘泽堪一愣。 很久没在北监露过脸，王戬嘚瑟道：“那当然，我已尽得师傅真传，玩儿股票洗钱属于最low的手法，风险较大，真正的高手洗钱是赌球、买马、拍卖，不仅能洗，还能增值。” “听你师傅说，他当年洗钱用的手法是银行转账。”周政委道。 “这个需要相当牛逼的专业知识和社会地位，否则就是个干活的，收益不高，事实上我师傅仅临时客串一下洗钱顾问，又不是主使，被抓纯属无妄之灾。” “但犯罪事实总不假吧？” “唉，咱爷俩也是倒霉，诶我说，我当年打架那事会不会也有人设局？” “玩儿蛋去！”周政委笑骂道：“上课睡觉、没事撸串喝酒抽烟，还逃课泡网吧，跑城南河钓鱼，给你设局纯粹脑子有病。” “靠，你们竟然背地里查我！” “小戬，说实话高中时期摆烂成勒样，除了英语，每门功课还能混个六七十，我也是真服了你，就凭这点我那字签得就值，呵呵~~”刘泽堪欣慰乐道。 “谁查的？” “宋局啊。” “我靠，他怎么什么事都掺和？” ……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田队带着两个人一脸风尘面带倦意，进办公室搁下简易行李包，抬腿去局长办公室汇报案情进展。 “宋局，雷鹏在广南晃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工作，到处打听一个叫胥哲伟的人，今天我们跟他同一列动车回的川北。” “胥哲伟？” “事后我通过当地公安局了解了一下，胥哲伟是咱们川北人，高中毕业后跟他舅舅在广南做生意，目前在一家名为华兴国际贸易公司任经理，听说上个月为追个女人去了美国，具体什么时候回暂时不知，您看这条线要不要继续跟？” “雷鹏为什么回川北？” “这个还没查到，估计临时生变，相信下个星期会有情况。” “以雷鹏的家庭情况，要么重操旧业，要么进厂……雷鹏和小戬同在北监服过刑，时间应该差不多，想来他们俩应该认识，十有八九会进峰利集团。” 田队想哭，一脸苦逼道：“宋局，有件事我没想通，怎么左遮右拦的硬是绕不过小戬这关？万一这宝贝疙瘩出点事您可得替我做主，我那老婆孩子……” “什么话这叫？你这辈子除了当警察还能干别的吗？还是那句话，徐晗案绝对不能让他掺进来，峰利集团是川北的龙头企业，现又加上个哲别，小戬两边身居核心主导着研发，况且现阶段那兔崽子正帮国安破间谍案，想掺和也没时间。” “有进展吗？” “组织架构基本摸清，下面就看单点突破，如果顺利，年底应该能结案。” “我估计到时候又是个惊天大瓜。” …… 论危险性，间谍案要凶险得多，但目前至少知道谁是敌人；徐晗案则不同，甭说凶手，连个嫌疑人也没找到，且王戬身在集团牵扯太多，一旦案情泄露，凶手很可能狗急跳墙，王戬便是最好的人质。 别看兔崽子当过兵打过枪开过炮，军中内行都看得出来，王戬那特种部队经历就是个笑话，除了平常拿出来吹吹牛，毛用没有，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胆子贼大，啥事都敢干，比如从田队手里夺枪。 镜头切回主角，跟着周政委跑了一下午回基地，琢磨着张来顺上白班，先试着黑进去看看，这厮的任务是洗钱，想必有些手段，慎重起见没用笔记本，改用办公的台式电脑。 果然不出所料，照着周政委提供的ip和电信账户居然失败，爬虫后端居然显示有防火墙，成功撩起王戬的好胜心，摆上笔记本通过网络复制各类工具，准备就绪下班点也到了，考虑晚上张来顺在家怕打草惊蛇，暂时摁下冲动理智下班，晚上睡觉好好琢磨对策。 周政委特批的任务，不怕媳妇知道，打着不问不说的沉默心态睡得跟猪似的，次日九点准时被大鹏金翅鸟的微信电话叫出门。 二次见面雷鹏仿佛换了个人，在医院的那股子豪爽劲下去不少，笑得挺勉强，王戬表示理解，那个家谁回谁知道，不过当瞧见四个轱辘的辉腾，雷鹏仅表现小小的惊艳，启动引擎往市区一溜烟。 皇家花园对面，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同步跟进，坐在副驾驶的田队眼睛那个黑啊！三秒之内动了无数次杀心，昨天刚说这事，今天就应验了，宋局那嘴貌似开过光说啥来啥。 王戬打算去好客来，很久没去了，经过两个红绿灯时便发现有人跟踪，没办法，被车怼怕了，何况边上坐着个受害者，又是非常时期，小心为妙。 为了不让雷鹏卷入其中，辉腾按计划泊在好客来门口的小停车区，早上九多点没人吃饱，店内正做清洁，厨房灶台火都没起就见来客，随即忙活起来。 随便踅摸一包间点上几个菜和四瓶啤酒，趁服务员出去关门的瞬间，王戬正对着门缝瞟了一眼险些噎死，这特么又唱哪出啊？ 等上菜的功夫满脑子问号，雷鹏问道：“小戬，看来你在峰利集团混得不错啊，这才几年辉腾都开上了。” “凑合活着吧，入职川俞的事替你打过招呼，没事的话吃完饭就走，具体岗位草狗会有安排。” “草狗在那边职位很高？” “集团副总助。” “就凭他一个混街面、暗地里敲诈勒索的地痞？” “……”王戬。 第379章 人生倒悬 当年同学眼里的学霸，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如今混得还不如一个半文盲的社会流氓，雷鹏神色冷俊难以言表，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谁让草狗眼光长远死抱大腿，数次忍辱负重，两次被逼到绝境逆袭翻盘，才成就今天的集团副总助。 倘若雷鹏哪怕尚存半分志气也不至于混成这个屌样，智商决定起点，情商成就未来，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许是倍受打击，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草草收场，结账时顺带着田队那桌，还狠狠恶搞了一把，而后载上雷鹏奔长途汽车站。 人生的反转倒悬，在回去的路上令王戬感慨唏嘘，事实上草狗和雷鹏二人年纪相仿，前者对后者多少带有些自卑，然社会不比学校，担心其不听指挥，能否拿捏得住，将是草狗的又一次考试。 今儿星期天，张来顺上没上班不好说，安全起见星期一动手，静下心来好好陪媳妇坐月子带娃。 …… 2021年9月6日星期一，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田队夹着个包一脸倒霉模样面见老大，宋局瞧着纳闷，二人对视两口烟的功夫愣没话。 “有事说事，案子有进展了？”宋局打破沉静。 田队还是没言语，打包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20年陈酿搁桌子上，道：“昨天上午跟踪雷鹏，很不巧真让您说着了，二人在好客来吃了顿饭，之后小戬将雷鹏送到市客运站，上了去川俞的班车。” “那这酒怎么回事？” “小戬大气啊，不光替我们把单买了，还上了三道最贵的菜和这瓶酒。” “哈哈哈~~~~”宋局听罢乐得前仰后合：“这兔崽子，警惕性还挺高。” “宋局，您说这不恶心我们吗？又不是没我电话，发个微信很难吗？我决定了，局里另外发的补助以后别算我们队，免得拿人手短。” 听得出来，经济上被伤了自尊，宋局强憋笑意招呼田队先坐下，劝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就那德行，开个玩笑嘛，当真你就输了啊。” “我无所谓，可小武和小延受不了这气，2018年的时候因为夺枪那事挨了批评，昨天还故意窝人。” “好好好，明天，明天我带你们三个一起去基地，让他当面给你们道歉，顺便问问雷鹏的情况。” “这可是您说的。” “哎呀你们啦……”宋局长叹一息貌似有点绷不住了，指着那瓶20年陈酿道：“既然买给你们的就拿着，收别人的算行贿，小戬的不算。” “这酒还是您拿回家吧，我要喝了那小子更有话说，不能让他捏着把柄。” “哈哈哈~~~~~”终于没憋住。 ……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丈人可能受王戬传染，也可能幸福过头，听葛燕说女婿有个小名叫包子，老头来劲了，赶时髦给外孙女取个小名叫花卷，外孙叫饺子，半屋子快餐食品，差点让丈母娘把耳朵揪下来。 要说有文化的还得属老石，表好的那首打油诗昨天下午完活，今儿一大早交给关春霖，展开一瞧惊得声调高八度：“嚯~~~~~~~~~~~~” 潜移默化中，关春霖好像被同化了一般，跟着王戬和俩老头混久了也有点不靠谱，待王戬一进办公室就感觉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来，满脑袋四处张望，终于在墙上看到那幅糟蹋岳飞和大儒的打油诗，狂喷一个卧槽，大骂谁特么干的。 这尼玛要被人看见，非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不可，趁着没来人赶紧摘下来，爱搁哪搁哪，于是偷偷跑食堂找老熊借梯子，等扛着梯子回来办公室多了四个人，吓一哆嗦。 “哟，王将军，什么事还劳烦你去搬梯子。”宋局笑道。 “那什么……宋局，听我解释，这幅字不是我写的，我……我我搬梯子正准备摘下来的。” “我觉得挺好。”田队看了看打油诗回脸道：“小戬，有日子没见，气魄大啊！” “瞧田队说得，昨天咱俩不是见过么！呵呵~~”说着话，王戬自顾自搭梯子，摘下那幅字卷好搁抽屉里，多特么没事找抽啊！ 落了心病招呼四人座下，大热天的叫来朱颜上冰镇椰子饮料解解暑，客套完活问明来意，王戬非常痛快赔礼道歉，那意思是快点把这几位爷打发走，有正事，别耽搁了。 正事还没开讲，始作俑者来了，进门立感惊讶：“哟，宋局、田队，您好您好。” 众人一一握手寒暄落座，搞得跟开会似的，关春霖还在那乐，一抬头那幅字没了，愣道：“谁给摘了？” “我说什么来着？宋局，您可听见啦，不是我挂的吧？”王戬连忙洗白。 “挺好的一幅字，又有气魄，对你来说正合适啊。” “小关，你可别逗了。”宋局道：“岳飞要有小戬这么多心眼，三个秦桧也斗不过他。” “揍是。” “揍是什么揍是，小田，说正事。” 强行拐入正题，田队道：“小戬，昨天你把雷鹏安排进川俞的峰利电子了？” “闹了半天敢情是跟踪老雷，那伙计又犯事啦？” 为了不让王戬掺和徐晗案，田队“嗯”了一声，王戬有点抓瞎，道：“要不这样，损失多少我替他赔，以后我保证他不犯事。” “偷窃超过一定数额属于刑事案件，除非苦主肯谅解，否则就等公诉送法院审判。”田队解释道。 宋局听出点别的意思，接话问道：“小戬，你似乎对雷鹏抱有同情，因为狱友的缘故？” “我正配合周政委查间谍案，这伙计被卷进去了。” “什么！”四人顿时起身大惊，吓基地二人一跳。 “具体说说怎么回事。”宋局语气严肃。 瞧这表情事态挺严重，王戬详细告之阶段性成果，四人听罢匆匆告辞，留二人一脸懵逼。 “一个偷窃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你傻啊！偷窃案能让宋局亲自跑一趟咱们基地。” “对呀。”一语点醒王戬：“我明白了，雷鹏八成和徐晗案有关，可……可这两个人八竿子也抡不到一块啊。” “小戬，你得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事情要都像你想的那样简单，还要警察干什么。” “也对，算了，他们查他们的，我查我的，开工干活。” 第380章 触及核心 将张来顺定义为间谍组织内部负责洗钱的角色，在王戬看来有些勉强，这厮已经41岁了，人到中年多半会躺平认命，对此周政委曾有过针对性分析，一个正常人的学习潜力丝毫不比学霸差，缺的仅仅是动力或兴趣，两者对应钱和成就感。 张来顺应该属于前者，只要价钱给到位，什么姿势爷都会，在快钱的刺激下，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学习玩儿计算机不稀奇。 分析虽说合理，但和王戬比起来差得并非一星半点，较为扎手的当属防火墙，台式电脑的算力和笔记本不在一个档次，保险起见耐着性子等渗透结果。 殊不知宋局带着田队去了北监，双方交换信息后火速命令城北派出所协助，赶往左家桥铺瞿成的家询问情况，瞿成今年25岁，2015年的时候被人打瘸左小腿，落一终身残疾，具体原因是19岁那年夏天，刚从高职毕业没考上大学，和几个同学在街面喝酒撸串吃散伙饭，有几个黄毛混混挑事引发群殴，轻伤重伤不等，最后私下合解获赔15万双方了事。 目前在川北光器件四车间，普通员工，甭瞧是个跛子，没耽误人娶媳妇，听说光彩礼就给了20万，还在市区买了房，老婆刚怀孕。 算算时间，2015年夏天正是雷鹏出狱的日子，很明显，这波混混属于善者不来的那种，周政委收到情况速度找到宋局，命令城北派出所传唤瞿成，定要问明1998年中考前一个星期到底被谁打断的腿。 瞿成被派出所传唤，四车间经理自然要上报，斯文流氓真想撂挑子不干了，神马玩意，流年不利啊！跑杨坤办公室大骂徐鹏飞在后面搞鬼，杨坤对此劝他一笑而过想开点，江湖就是江湖，你来我往挺正常。 集团副总经理在办公室鸡飞狗跳，王戬在办公室也差不多，对着台式机一通臭骂，真特么慢，没辙，只好中断优化代码。 对于瞿成的讯问颇为顺利，没办法，被打怕了，对第一次断腿可谓记忆犹新，从树上掉下来纯属子虚乌有，确实是被人打断的，说谎的原因也简单，对方给了一万块钱，伤好之后又给一万，下手的狠人不认识，年纪30多岁。 周政委早有准备，将付顺治的照片摆放眼前，虽然上了年纪，可瞿成还是能一眼认出，本能吓一聚灵：“就是他！” …… 捋清雷鹏的线索，周政委忍着杀人的冲动去了试验基地，看看对张来顺的进展，好尽快结案枪毙那狗日的，千万别让姓付的死了。 王戬正八百里加急写码，没功夫招呼，恰巧在国防科技大调查的郭琼芬来电话，结论是没问题，真要出问题也是迟千帆本人性格缺陷所导致，正如王戬判断的那样，这哥们太老实，心里藏不住话，毫无政治头脑容易感情用事，用句古语叫：愚忠。 间谍案进展神速，牵扯的人和事越来越多，也渐渐深入案件核心，现在就看王戬能否攻破张来顺家里的防火墙，找到火葬场那波人与付顺治的关联，哪怕一丢丢，便是川北所有间谍的末日。 优化代码一直干到中午饭点，吃完饭回来继续，周政委全程守候寸步不离，就在这时关春霖又来了。 “小戬，迟千帆刚接到个电话，又要请假？” “付顺治的电话吧？”周政委抢道。 “不是，家里的，说是老娘今天早上急诊住院了，可能有生命危险，想回家探望。” “八成是瞿成突然被派出所传唤进行的试探，建议批了吧！”王戬终于停手，接着道：“迟千帆不出基地，便会打草惊蛇，姓付的跑不了，他儿子很可能跑；周政委，一定保护好迟千帆，趟过这关他才会成熟，成为一名真正的科学家。” “……好吧。” 不得不说间谍的嗅觉太灵敏，对于迟千帆的母亲真病假病，以付顺治的手段很可能又是个局，当然，老石曾说过，任可事都有它的多面性，王戬的做法是先稳住对手，周政委却想抓人，苦于证据不足不足以定间谍罪，和当初的雅克类似。 看看手机，时间刚过中午一点，王戬立即进入状态，这次渗透快了许多，极尽耐心等待半个多钟头啥也没发现。 “卧槽，居然没bug！嗑了仙丹了？” 再次看看爬到的信息，后端端口就在那摆着，渗透没用只能猜算法，凭经验尝试了所有手段全部失效，白忙活大半天，更加肯定了张来顺的可疑，狗日的藏得太深。 防火墙既然攻不破，那就将手机端作为突破口，由于二人同事期间没有交集，只好去找老石，微信的朋友圈能显示手机品牌和型号，结果那厮从来不发朋友圈，反而老叶头提出个想法。 “既然主业务是洗钱，多多少少和银行会有联系，可以试试从这方面入手。”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家师傅赛大神；西郊葬地奔波霸，铁锁镣铐待进门。 经老叶头提示，张来顺家里的防火墙想必和银行的接近，电话打到市公安局，宋局亲自出面和各银行行长打招呼，闻听王戬要来，一个个乐得跟葫芦娃似的，哲别和峰利两大财务总监和王戬的关系在业内无人不知，这人情跟白送的一样，明年的业务有着落了。 介于迟千帆的教训，这事没敢公开，为掩人耳目吆上杨坤一起，各银行行长亲自接待，转了三天，跟着杨坤胡吃海塞了三天，其中建行胃口挺大，想借机掺进哲别公司，王戬以不管事为由推辞，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事实。 一圈晃下来已是星期五，通过对各大银行网络器材的了解，闹了半天用的是军码和c#，后端警报系统极为敏感，猜算法等同自我暴露，也意味着先前的渗透手法不对路，需重新写。 大费周章搞得王戬真想砸了那台破电脑，打起精神重新振作再次投入，周政委那边进展较顺，迟千帆的母亲确实是病了，因颅压失衡导致轻微脑梗，至于是否人为暂时未知。 剧情按着既定方向迅猛推进，周末星期六周政委一身便装，跟随迟千帆刚进市人民医院接到宋局电话，付顺治调入市重点高中后直至退休从未出过川北。 第381章 社会很单纯 哲别公司，常务副总康景文以28岁的年纪身居高位，自与邵小芸分手后啥也不想了，公司正处于高速增长期，一天到晚没白没黑的忙，可谓文山会海到处补漏，最最要命的莫过于经验不足，和许重山的业务能力差距太大。 然在许重山眼里，康景文是位好同志，边界感极强，那种军人严于律己的做风太值得点赞，成长速度惊人，目前勉强能独当一面，倘若哪天出差能放心不少。 2021年9月11日星期六，傍晚，基地宿舍，康景文见总工办公室还亮着灯，犹豫着是不是去看看，想想还是算了，能让王戬加班定是要紧的事，这时刚收摊的食堂大师傅老熊下班，看样子挺急。 “哟，康总，快快快，今儿运气好，菜园子那边西瓜丰收，咱去搭把手混个瓜吃。” 不等康景文说话，被老熊拽上就走，两亩多地的西瓜不少，大部分给了武警连队，乐得韩连长赶紧找人来帮忙，其余每人分了两三个，当场开瓢吃了几个，大黑籽的西瓜，皮儿薄肉厚鲜嫩多汁，事后一问众人大骂两个败家老头。 敢情老石在抖音上刷到个视频，拿牛奶浇西瓜，好在是过期的那种，这要搁市场卖，一个少说五十块钱，贼好吃。 好东西要懂得分享，关春霖特意挑了两个大的想给王戬送去，却被康景文拦了，暂时先放着，等忙完了再说，免得打断思路。 分完西瓜将近晚上八点，康景文回宿舍洗澡，刚脱衣服来一微信，新朋友验证，点开详细信息犹豫半许，还是点了通过。 “景哥，你还好吗？” “无所谓好与不好，找我什么事？” “心理烦，想找你聊聊。” “咱们三观不合，没什么好聊的。” 信息中断几分钟，康景文扔下手机洗澡，出浴室后邵小芸发来一篇长文，自进益方生物集团，邵小芸方知社会的凶险，以为全中国的公司都像试验基地一样，但凡有能力用心工作便会被重视，加上自己长相出众、能说会道和一嘴流利的英文口语，定能短时间内脱颖而出实现人生价值最大化。 仅一个多月，邵小芸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学历和工作经验对益方集团来说就是个屁，人家看中的是颜值和身材，集团内本科生一抓一大把，压根不缺高学历人才，想往上爬拿高薪就得付出实际行动，也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自尊心瞬间受到万点爆击，仗着手里的积蓄较厚一怒之下递了辞职。 换着以前，康景文肯定杀奔魔都突突了那帮狗日的，可惜路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晚了，琢磨良可应付道：“希望你能找到个专业对口的工作。” 一大段长文就换来这么几个字，敷衍得过于明显，再次践踏了邵小芸的自尊，聊天无疾而终。 …… 且说王戬，忙活到凌晨12点总算搞定，设定好自动渗透回宿舍躺尸，次日上班直接看结果，以《缀函数》的逻辑果然找到五个bug，一一记录认真分析，明天星期一再次开工。 中午在基地吃完饭，韩连长派警卫送王戬回家，顺便抱回两个黑皮大西瓜，拿回家老丈人一切开：“嚯~~~~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好的西瓜，快快快，拿给我俩孙子尝尝鲜。” 牛奶浇的，能不好吃嘛，四口之家一天之内造完了…… 晚上睡觉，葛燕奶完儿子终于询问案情进展，王戬就说了五个字：“明天见分晓。” “这么快？” “那当然，夫君出马一个顶俩，真相保证比今天的西瓜还大。” “德行！” “明天让老两口尽量别出门，先将就一天。” “知道啦，姑奶奶研究案情的时候你还是个混混呢。” “那现在就在家好好研究月子。” “噗，哈哈哈~~~” 算算时间，待间谍案破获，葛燕的月子也坐完了，生活也将重新走上正轨，不过带两个孩子的确不是人过的日子，闺女躺床边的小床，王戬伸出一条腿不停的晃悠，但凡敢停一秒钟立马张嘴。 星期一顶着黑眼圈去基地，看看手机，张来顺应该在去火葬场的场车上，立即动手成功入侵防火墙，查看所有设置即日志，王戬心里有数了。 通过日志时间判断，防火墙自设置完毕到现在没动过，也就是说张来顺并非网络高手，且防火墙下端的路由器有四台设备连接记录，两个苹果手机，一台笔记本和一个台式电脑。 笔记本没开机，台式电脑常年不关，王戬变换手法，在台式机上植入木马脚本，通过路由器前端转发至试验基地的一个代理ip，同时测试苹果监听软件，一切正常，下一步就等晚上张来顺回家。 布置好陷阱，周政委带着迟千帆安全返回基地，老太太没什么大碍，仅住了两天院，回家少干点重活。 虚惊一场幸甚之哉，貌似打了一把冲锋，周政委热得不行，对着空调风口问道：“进展怎么样？” “搞定！你那边什么情况？姓付的有啥动静？” “宋局正派人调查付顺治的社会履历，暂时没什么新发现，千帆的母亲生病应该是个巧合，没有人为设局的痕迹，慎重起见我把血液样本带回来了，已送市公安局化验。” “周政委，我觉得还是应该对千帆的家人进行保护，别关键时刻出问题，姓付的那边可有位手法干净利落的杀手。” “已经落实了，都带着家伙。” 凉快得差不多，关春霖恰好进门，一手抱西瓜一手持刀，周政委大乐来得正好，先切一半抱着就啃，分出一半送光器件小组。 途中周政委收到一条微信，扭脸道：“小戬，老凌回来了，马上到基地，待会咱们去会议室。” “就在这吧，我得盯着电脑。” “也行。” 四个人分成两组，历经小半个月，凌建国负责的小组一路风尘仆仆，王戬跑到老叶头那又抱来两个西瓜，并嘱咐食堂中午搞点好吃的补补。 众人边吃西瓜边说话，凌建国查的五个人其中一个因贩卖违禁品过量判了死刑，已经枪毙，剩下的四个成就斐然，混得最好的当属偏科的那位，化学贼牛逼，目前在一家化工企业担任研发副总，年薪两百多万。 另外三个清一色的码农，全部自学的c++，工作单位不是华为小米就是腾讯，平均年收入过百万，总的来讲都是人才，当年若考上大学不比迟千帆差。 当问到这几个人对付顺治的看法，没一个不恨的，不仅心黑，下嘴也狠，不问候爹娘只问候其自信心，凌队做了详细笔录，可以说付顺治的动因基本实锤，就看今天晚上能否找到与火葬场那波人联系的证据，顺利的话明天抓人。 第382章 复杂的是人 即将见分晓，为防狗急跳墙节外生枝，市公安局提前布控，付顺治的家起码有十几双眼睛盯着，哪怕老太太出门买个菜…… 市武警支队进入待命状态随时出动，远在省城的郑厅全程在线等。 2021年9月13日星期一，临近下午，前往国防科技大的郭琼芬匆匆赶回，晚上六点，微风，王戬不错眼珠守着的台式电脑终于有了数据回传，切换苹果监视软件，等待半支烟的功夫成功出画面。 关键任务完成，王戬退位让贤，交由凌建国接手，郭琼芬摆上笔记本准备记录，周政委负责临场指挥和宋局的联系，随时汇报进展。 没一会儿周政委扭脸道：“小戬，宋局让我转告你，省委的郑厅夸你啦！” “帮我问问，案子破了有奖金没？” “你还得被降衔。” “我靠……”王戬翻个白眼表示抗议。 四个人从下午6：00一直盯到晚上20：00左右，甭说微信，张来顺连手机也很少动，大部份时间处于熄屏状态，王戬在会客的茶几上摆着军用笔记本，时刻关注防火墙反馈的信息，很担心张来顺另有通讯手段。 23：30，刷着抖音的苹果手机突然熄屏，众人疑惑之际王戬一乐：“呵呵，还挺谨慎。” “什么情况？”凌建国回脸问道。 “台式电脑在杀毒，相信马上会有惊天大瓜。” 你谨慎哥们也不差，王戬暂时断了通讯，免得杀毒软件扫描端口时露馅儿，根据先前反馈的信息大概需要十几分钟，张来顺的台式电脑仅负责中转，说白了就一个操作系统啥也没有。 等待二十多分钟王戬胆子贼大赌了一把，重新连接一切正常，长长出了口气，扣上笔记本一脸轻松：“哥们任务完成，下面就看你们表演。” 事实与周政委分析的稍有出入，张来顺的角色很具多样性，既负责分赃，还负责发任务，用个专业名词叫行动组组长，与上线联系是通过一个注解名中带有fbi字样的邮箱，用户名：shark（鲨鱼）。 “鲨鱼不在国内？”郭琼芬立起心疑。 “那可未必，一个邮箱说明不了什么。”王戬道。 “老周，我建议先将张来顺抓了，以他手机上的证据足以将火葬场一网打尽。”凌建国道。 “不急，这才刚开始。” 接下来的操作着实惊艳了众人，王戬大骂：“尼玛，这狗日的居然会鸟语！艹！” 是的，张来顺指法熟练，用英文编写邮件，郭琼芬同步翻译：鲨鱼，川北形势严峻，先知好像暴露，行动组所有成员移民签证是否办妥，速回复。 “我靠，现在才想起来跑，真特么傻叉。”王戬嘲讽道。 “老周，我估计先知应该是指付顺治。” “肯定是，不过这个鲨鱼到底是谁？”事实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周政委陷入沉思。 案情要紧，周政委很快清醒继续监视，邮件发出张来顺总算切换至微信界面，行动组所有成员全部曝光，九命熊心（熊旭）、东北心辰（代东晨）、千里龙驹（江骏）、喜羊羊（汪喜祥），奇怪的是没有熊玉兰。 发的信息比较有意思，全是安抚之言缓兵之计，同时也搞清楚了为什么查不到代东晨的超额消费，闹了半天全部存在美国银行，间接暴露了外汇管理局的一位在职公务员，通过职务之便随时兑换人民币应急，也就是支付宝转账找不出痕迹的原因，想来也是位洗钱高手。 随着一个个魑魅魍魉纷纷现形，周政委转发着一道道信息，市公安局和武警支队分兵出击奔赴嫌疑人住地，只待一声令下同步抓人。 这时，张来顺的邮箱收到新邮件，点开看看，郭琼芬翻译道：“鲢鱼，你是我们的优秀成员，二十几年来扼杀了中国无数有价值人才，我代表美利坚fbi欢迎英雄归队，明天大使馆会有人联系你，记住，先知居功至伟，保护好他的家人。” “几个意思？”王戬一脸懵逼问道：“这特么是fbi还是我党的地下情报站？说话怎么这味儿？” “呵呵，我大概知道鲨鱼是谁了。”周政委笑道。 “谁？”仨人扭脸同问。 周政委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搭理，用警务通给宋局发去一条消息：“所有证据到位，建议捕鱼行动开始！” 正所谓监视六小时，行动分分钟，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信息发出不到两口烟的功夫，张来顺的网络通讯中断，大概齐被武警战士摁床上了，没准和他老婆一起…… “周政委，鲨鱼还没消息，现在抓人会漏网的！”王戬提醒道。 “他跑不了。”说罢周政委出去打了通电话，待重回办公室，仨人跟好奇宝宝似的盯着。 “小戬不知道情有可原，你们俩应该清楚吧？”案子破了，周政委一脸阳光语气和谐。 “能不能给点提示？”凌建国道。 “孙小玲。” “是他！”郭琼芬秒懂。 “怎么又扯到孙小玲头上了？凌队，到底谁呀？” “呵呵，你还是让周政委告诉你吧。” “诶不是，这案子我好歹出了不少力吧？有你们这么卸磨杀驴的吗？”王戬急得快跳脚了。 “他叫林云志。”郭琼芬道。 “林云志是谁？没听说过这名啊？” “孙小玲在美国的那个男朋友总知道吧？”周政委接话道。 “那也不对啊，他要回国，入境处会没消息？” “用你那科学家的脑子好好想想，他既然出现在国内，入境处又没报警，说明什么？再想想孙小玲在哪服刑。” “不会吧？从西藏边境偷渡进来的？” “算你聪明。” “那你们凭什么认为林云志现在就在西藏？” “因为孙小玲服刑半年后，经常有个男的打着同学的名义探监。” “所以刚才你给远在西藏的国安打电话，让他们抓捕那个同学？怎么可能，那厮……” “小戬。”郭琼芬打断道：“林云志虽说在国内挂了黑名单，但那是针对身份证而言，只要不犯罪就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再说西部地广人稀，弄个假身份证也不难，所以待在西藏远程遥控是最优选。” “那也不对呀，仅凭一封邮件就能判断林云志是鲨鱼？” “呵呵。”周政委笑道：“谁让你当初非往间谍案里掺和，我让葛燕转告给你的全是大概信息，没有细节，纯粹为满足好奇心，至于凭什么认定林云志是鲨鱼也简单，他是中央人民大学金融系的毕业生，论政治素养比你小子高出一大节，这么说话不稀奇。” 第383章 川北折没手 自孙小玲开始，双方近五年的较量落下帷幕，可谓起也王戬，终也王戬，其中曲折既有巧合、亦有必然，汉j卖国贼们终于迎来了丧钟敲响的时刻，但付出的代价过于惨痛，天知道折在付顺治手里的人才有多少。 间谍案告破，相关细节等待审讯结果，王戬和俩老头终于能睡个好觉，葛燕也完成家庭使命，待产假结束返岗上班，老两口暂时住在皇家花园帮着带孩子。 三天后…… 辉腾一路驶向北监，正副驾驶坐着两名武警战士，王戬和迟千帆坐于后排，拐进大门时看到个牌子：今日禁止探视。 昨天晚上接到刘泽堪电话，付顺治一直不肯张嘴，点名要见王戬，报复这种没有品德的老师，最直接、最痛快的手段是成功、巨大的成功，所以王戬特意穿上崭新笔挺的军装，肩扛上校军衔，胸前五枚金灿灿的军功章，迟千帆同样，中尉军衔，下车后王戬由郭琼芬领进那道不锈钢铁门。 看到王戬的无双成就，远远超乎付顺治的预料，扶了扶眼镜一脸笑意轻声道：“我见过有天赋的学生不计其数，你不算资质最高的，但你是最成功的，也是唯一一个敢于自我面对性格缺陷、坚持不认命、真正做到百折不挠的学生，看来当年对你的打击并未让你失去自信。” “迟千帆就在隔壁，如果你想百年之后还有人替你烧纸，说话婉转点。” “唉~~~~从走上这条路开始，我便料到会有今天，无妨，能给支烟吗？” 参与审讯的加王戬一共三人，郭琼芬负责记录，凌建国起身掏出盒烟抽出一根，替付顺治点上深吸一口，道：“王戬，在我的剧本里，想毁掉你其实并不难，义气千秋的个性和来自周围对刑满施放人员的鄙视及生存压力，加上支离破碎的家庭环境，很容易让你沾染社会上的不良习气自甘堕落，市井胡同里的地痞混混至少能让你在30岁之前毫无作为，也可能成为川北的黑社会大哥，总之结局必然惨淡，我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你提前醒世？” “在北监遇到了我师傅方子明，发现了我的学习能力，中科院的叶教授激活了我的思维和想象，也教会了我如何思考问题。” “这么简单？” “北监的管理处主任、政委、所长和市公安局的领导联名保我。” “是啊。”付顺治点点头表示认同，感慨道：“有些人的天赋如同太阳一般，是遮挡不住的，缺的仅仅是刹那间的灵窍，然变幻莫测的人生和因果着实令人报应不爽。” “你把我叫来就为探讨人生哲学？” “陈栋。” 这时，付顺治报出个人名，凌建国剑眉一动，惊道：“他是因你布局才走上那条不归路的？” “陈栋是我至今为止平生仅见、天赋最高的学生，无论记忆和逻辑思维堪称绝顶，连当时还在深圳大学当英语老师的商业间谍布妮都舍不得动他，想培养出国为美利坚所用，可惜他阅历尚浅性格急躁，倘若细心引导，成就必在王戬之上，尽管没考上大学我还是不放心，一直关注其动向，2004年他到了深圳，没学历没技能更无人脉，面临生存绝境，这个时候最容易误入岐途，我便联系在汕头做烧烤生意的张来顺和布妮设了个局，迫于生计陈栋轻而易举上了贼船，半年之内身价暴涨，2005年时机差不多成熟，于是向警方匿名举报藏有大量违禁品，一切顺理成章。” 天才陨落众人沉默无言半晌，凌建国再问：“陶文琪也是你派人杀的？” “做为一个杀手，在性格上太过自信容易出纰漏，真正要她命的是那张遗落的工作牌，为了整个小组的安全，不得不这么做。” “谁下的手？” “代东晨。” “这次为什么没有设局？” “你们盯得太紧，她本人也预感到危险，能找到机会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布局更容易出纰漏。” “猎手也是代东晨杀的？”王戬插了句嘴。 “猎手死了？”付顺治面露诧异，所有人傻眼，没一会儿付顺治自语分析道：“袭击国防科研团队是我让鲨鱼组织并策划的，听说头目就叫猎手，失败之后我并不知道他逃到川北，而后又劫持陶文琪时被刺伤了左大腿，事发突然我感觉非常不妙，鲨鱼也表示不知情。” “你们是否有怀疑目标？” 付顺治摇摇头道：“这事之后，我嘱咐小组所有成员全部潜伏，没有指令不得轻举妄动。” “放屁！”王戬微怒道：“你们特么的在基地外的野鱼塘投下遥控炸弹，妄想把老子一锅端了，这也叫潜伏？” “王戬，只怪你性格跳脱，令我无法掌控节奏作出预判，又因你秘密入伍时常失去行踪，导致信息很不畅通，而且盯着你的人不少，跟得太紧担心动作过大暴露整个小组，加上疫情的缘故，能对你下手的机会屈指可数，第一次车祸算你运气好，抢救及时，也成功将国安的视线转移到了雅克身上，掩护了我和鲨鱼的安全，鱼塘那次出了意外，同时也让我确认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你的意思是计划被第三方识破？”凌建国问道。 “也许吧，在川北这小地方，能发现我们存在的……应该是你们当中的一个熟人。” “不会吧？”越审越迷糊，王戬扭脸问道：“难道部队派保镖来了？” 话刚出口又一想不对，部队派人肯定会打招呼，一番短暂的寂静，郭琼芬问道：“你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 “我没出过国，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深圳，在那里认识了刚来中国的布妮，身材高挑青春靓丽、金发碧眼活泼开朗，我当了近十年老师，不知人性的复杂没经住诱惑着了道，本以为是场一夜情，回川北后再无联系，但1997年迎来了人生转折，以我的教学成果完全能调入市重点高中任教，但连续两个名额也没轮到我，职称也被压下，原因很可笑，工作年限不足。” “于是心烦之下想起了布妮，约好暑假的时候去深圳见一面，在酒精和她的故意引导下，我的心态崩了，渐渐走向极端，发誓要报复这个不公平的国家和社会。” “你们两个人接触了多久？” “大概有半年，针对我的工作性质量身定制了特别的行动手法，用一个成年人的思维，去摧毁一个心智不成熟、尚处在叛逆期的少年，比扭断婴儿的脖子还简单，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雷鹏是你的第一个目标吧？”王戬问道。 “呵呵，雷鹏的母亲瞿梅是个内拐且自私自利的人，嫁到雷家实属被逼无奈，所以在家里极为强势，虽说下手露了些破绽，手法也有些粗劣，但对我而言很有成就感，至少到今天你们才发现。” “他们给你多少钱？” “一个月两万至三万不等。” “美刀？” “刚开始是美元，但经过瞿成的事后我嫌麻烦，怕露马脚，干脆换算成价格对等的人民币。” 说到瞿成，凌建国问道：“瞿成第二次被人打断腿是你设的局吧？” “当然，目的是让警方将注意力集中到雷鹏身上，之后施手段逼得他走途无路，待时机成熟再行反杀，所以我算好时间，在雷鹏出狱一个星期后动的手。” 第384章 抱憾终身 血淋淋的真相令在场所有人骇然听闻，给老师这个神圣职业摸了把大黑，一念之恨行差踏错，近二十多年不光毁了无数学生，更毁了无数家庭的希望，依王戬的想法这狗日的不应该被枪毙，必须拿炮轰。 审讯还在继续，付顺治喝了杯水，凌建国又为其点上一根烟，问道：“王戬的军方背景是谁透露的？” “王戬的懒散个性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第一次失踪回来后便觉得不对劲，与高中时期简直判若两人，变得精神矍铄，透着非常显着的军人气质，当时代东晨还在城管当临时工，为证实判断让他留些意，当亲眼看见王戬上了辆军车，我就预感到你小子咸鱼翻身了。” “所以才有了那次跟踪？”王戬道。 “那次跟踪收获很大，不仅证实了你的军方背景，还在辽城附近发现了一个军用机场。” “然后呢？” “然后？呵呵~~”付顺治轻松一笑：“考虑到你刚入伍不久，应该还未被高层关注，毁掉你还有机会，但先决条件是必须将你赶出峰利集团远走他乡，脱离川北领导层的保护。” “我明白了。”王戬恍然大悟：“张曼在车间突然昏倒是你派人干的。” “计划是鲨鱼执行的，时机把握相当精准，你所主导的项目全部完成，但凡出一丁点错，绝对会被集团高层群起而攻之，按家族企业的一惯作派定会卸磨杀驴，意外的是国安正好对孙小玲动手，真可谓天助我也，以你义薄云天、嫉恶如仇的性格定会赌气出走伺机报复。” “可你没料到徐康年的胸襟。” “具体原因我曾调查过，结论并非胸襟，两个因素，一是集团一个叫老石的文化顾问，二是和当年半导体形势有关，况且徐康年好像也查到了你的身份背景不简单，以他的头脑岂会贸然行事？不过张曼的出现让布妮另有想法，何不顺水推舟，将国安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为下一步行动创造有利条件？所以在张曼住院期间，我们安排了一场刺杀。” “你们的下一步行动指的是那瓶眼药水吧？”凌建国道。 “不错。” “这么说张强是你们发展的下线？” “准确的说是张来顺上两代的堂弟，这层关系基本没人知道，你们查不到很正常。” “张强是谁？”王戬又懵逼。 “偷萧英内衣的那个痴汉，张曼昏倒也是他干的。”郭琼芬道。 “卧槽！诶不对呀，那瓶眼药水的化验结果你们一直没告诉我啊，到底啥玩意？” “新型肺炎病毒的初代样本，属于阶段性实地测试，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纰漏，没成功。”付顺治道。 “尼玛！”王戬吓一哆嗦，胖子和草狗无意之中立了大功，得亏多了个心眼。 “说实话，与你们国安交手这么多年，自布妮的商业小组全军覆没，我大概已感觉到末日快要降临，但苦于一直寻不到机会，才有鱼塘的冒险一博，只要王戬一死，小组所有成员便可撤离前往美国。”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制止了这场行动？”凌建国道。 “负责任务的是代东晨和江骏，听他们说被人从后面偷袭了，手感力道稳准狠，而后被搜走了遥控器，吓得我半个月没睡个安稳觉，感觉很明显计划泄漏。” “不会是张满吧？”王戬想到个可能。 “张满这小伙子不错，头脑冷静思维清晰。”付顺治道：“听说现任哲别公司副总经理，小小年纪还是在编的正科级干部。” “最后一个问题。”凌建国重起话题：“你们为什么要杀掉广南那个成人药店的老板？” “很简单，陶文琪与他厮混了十几年，做过三次人流，居然敢背着她结婚，若非害怕将事情闹大暴露行藏，陶文琪敢灭他全家，包括未过门的媳妇，但时机选得太糟，为此扣了她两个月外勤，将近5万美元。” “你们的报价真特么便宜。”王戬出言嘲讽。 闻听这话，付顺治依然笑模似脸，道：“王戬，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固然与你的天赋和性格紧密相关，但真正要感谢的，是那个精心为你挑选老婆的人，他和我一样了解你的性格，倘若没有一个立场坚定、原则性强的葛燕，哪怕你成就再高，我敢肯定你现在不是在牢房就是在逃亡，下场比我好不到那去。” “……”王戬。 阶段性审问接近尾声，就在这时周政委推门进入，看了看笔录问道：“你们将陶文琪调回川北的目的是作为终极手段的吧？” “顺便避一避广南的风头，那边龙蛇混杂，黑白两道眼线太多，容易出意外露马脚。” “姓付的，你毁了那么多学生的前程，为什么单单培养了一个迟千帆？听说他的高考志愿是你帮着填的。”王戬问道。 “以你的头脑会猜不出来？呵呵，好吧，千帆的资质差你太多，唯一可取的是刻苦用心，更重要的是性格老实、听话、懂忠孝，用间谍的话说叫容易控制，但想成为一名和你一样的科学家……凭他的资质是不够格的。” “你特么胆儿够大，敢往国防科技大伸手！” “那又怎么样？因为一个迟千帆，我一次性拿了十万美金的酬劳。” “现在你狗日的一毛也没了。”王戬几乎在咆哮。 近三个小时的审讯，标志着川北间谍网被连根拔起，解开了诸多疑惑，也留下了两个大大的问号，猎手到底是谁杀的？制止鱼塘炸弹的神秘人是谁？这两个答案恐怕只能在鲨鱼身上找，周政委表示不看好。 据西藏发来的消息，逮捕鲨鱼晚了半步，武警赶到时那伙计正在逃跑险些漏网，双方在旷野荒郊发生交火直到子弹打光，被狙击手击中大腿才归案，预估下个星期押回川北接受审讯。 铁门打开，众人目送付顺治被押上囚车，中途与隔壁出来的迟千帆撞脸，付顺治换了副慈祥面孔：“千帆，不要过于执着，当个普通人比当科学家要好，至少不用整天愁眉苦脸，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师了，王戬说得很对，我这大半辈子一直在毁人子弟，也践踏了这个职业，注定不得好死，好自为之吧。” 迟千帆的结局基本预判，众人无比惋惜，若无意外会被强制退伍，签下终身封口令转业回家，好在没落下案底，不影响下一代，机缘巧合在基地学了一身厨艺，也算有个退路，可家中老娘刚大病初瘉，怕是扛不住…… 第385章 有舍有得 审讯结束，众人脸色五味杂陈，宋局更甚全程黑脸，最痛苦的莫过于迟千帆，吃尽苦头熬了近二十年寒窗却换来这么个结局，精神游走在崩溃的边缘，被周政委搀进北监行政楼刘泽堪的办公室，单对单做思想工作。 见此，王戬尾随众人去政委办公室开个临时会，随即脱了外套军装，整齐叠好搁在办公桌面，盯着亮闪闪的军功章发愣，宋局问道：“有什么感想？” “这些军功章不是我的，是我媳妇的。” “嗯，算你小子有涨进。” 会议进程很快，简短总结了付顺治的教训，待审讯完鲨鱼的口供，便形成完整的报告交至省国安厅，并建议全省对所有在职老师进行一次政审，具体方案交由省委讨论，将那些类似付顺治的老师剔除队伍，并严查当年对付顺治教学成果视而不见的领导干部。 一帮人目送领导回市局，王戬有个关键问题一直没敢张嘴，雷鹏为什么会被田队盯上？难道那个制止鱼塘炸弹的是他？这尼玛逻辑不通啊！ 重回政委办公室，国安几个人在那商讨如何审讯鲨鱼的方案，王戬耐心等待迟千帆能否面对现实，看看时间已至饭点，没啥胃口。 中午12：34，迟千帆终于现身，眼睛红红一脸悲壮，看得出来难舍这身军装，调整好情绪、整了整军容，步伐稳健冲王戬立正站直抬手敬礼：“报告首长，迟千帆自愿脱下军装转业回家，请首长指示。” 王戬深吸一气仰天昂首微有抽泣，眼泪在眶里打转，半天才敢直视，回敬一礼正色道：“请求予以批准，另，我个人赞助你300万创业，这是最后的命令，不许推辞。” “……是！” 礼毕，性格要强、立志此生报效国家，从未哭过的迟千帆再也绷不住了，一把抱住王戬嚎啕大哭…… 正是：学海千帆一叶舟，人生反转志未酬；绿营钢枪男儿梦，难舍军装泪满流。 …… 军人带给迟千帆的不仅仅是荣誉，更多的是自豪，人民子弟兵无论走在哪里都倍受尊重，这一点王戬感受不到，谁让他那身军装见不得光。 打电话关春霖，让老石下午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晚上陪迟千帆喝个送行酒，具体原因事后详谈，幸好老石那还有两瓶茅台，能纵情发泄一下。 基地遭逢大变，众人无不为之遗憾，徐岩身为组长自然大方，回家搬了一箱茅台喝他个天昏地暗，可以这么说，整个基地全都在为迟千帆送行，康景文收到消息大吃一惊，下班后和许重山一起匆匆赶回，韩连长最懂这种要人命的决定，前途一片光明的人瞬间跌落谷底，但身肩警卫重任不能喝酒。 八瓶茅台十个人，在食堂鬼哭狼嚎至半夜，一个个东倒西歪，王戬终于醉了，俩老头料到会是这般场景，老胳膊老腿儿的勉强搀回宿舍。 梦中…… 公元559年8月，自南陈武帝驾崩，因太子陈昌被北周扣下做人质，无奈传位侄子陈蒨，当日在太极前殿继皇帝位。 公元560年某日，夜晚，闻听外边天降暴雨豪雷闪电，太极殿灯火通明，文帝陈蒨一身帝王之相威严呵壁，神情严肃手扶腰间宝剑来回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少时，画面陡然一转，一位身着甲胄、将军模样、面相中年的武人进殿参拜，衣甲滴落着雨水，只听陈蒨问道：“如何？可迎回太子殿下？” “陛下。”将军抱拳拱手：“数日前，臣在建康顺利接到太子，但在过汉水时，因近几日连降暴雨，江面暴涨水流湍急，陈昌太子又急于赶路，不慎翻船落江，生死未知。” “大胆！”文帝大怒，拔剑横陈将军肩头：“尔等误国，陷朕于不仁，太子与朕情同手足，如今生死未知又陷朕于不义，侯安都，尔可知罪！” “陛下、陛下，臣知罪，可……可太子殿下执意赶路，臣身卑职小、人微言轻，劝之不动啊！”侯安都连连磕头解释。 “侯安都，今日之过朕暂且记下，滚出去！”文帝将手中长剑掷于地面，将其喝退。 “谢陛下。” 也不知抹的是汗水还是雨水，侯安都叩谢天恩活着离开太极殿，而后随着画面一晃而过，王戬看清楚了，确是n久没见的张种张士苗，如今已是垂垂幕年、胡子头发皆白的老者。 “传朕旨意，侯安都晋公爵，封地清远郡。” “诺。” “士苗，朕终止了先帝的牛山国策，卿似乎不大高兴。” “回陛下，牛山乃先帝之国策，应势利行，如今北周虎视眈眈，已有刀兵之相，终止牛山国策实为迫不得已，臣以为甚妥。” “朕听说卿一直应从先帝，毕生钻研祖氏父子的《缀术》，可有心德？” “陛下，比起祖氏父子，臣实属蠢笨之人，先贤大儒去世太早，乃我南陈之憾事。” “也罢，既然牛山之事已止，那《缀术》还是封存库档吧，免有遗失。” “诺。” “诺你大爷！你个大傻叉！”王戬急得梦醒，破口大骂，然酒醒梦断，看看窗外已是天光大亮，一身臭汗粘粘呼呼，立即脱个精光冲个凉水澡。 今儿星期五，迟千帆的转业报告走流程比较繁琐，短时间批不下来，为免生变那哥们想不开跑宿舍瞧瞧，人早就醒了，正收拾衣物，王戬当面转帐300万，又感动得迟千帆稀里哗啦，现在最担心的是家中老人接受不了现实，决定到时候让关春霖陪着一起回去。 迟千帆家住川北下面的祁山镇，创业的话建议来川北开个酒楼，有两大龙头企业照顾，相信生意火爆，免得每年的聚餐难选位置，也算一饮一啄。 于是乎，迟千帆听从意见，在基地开了辆车逛市区选位置，等待转业报告批准，研究团队回归正轨该干嘛干嘛。 晚上下班回家，一家人悬着的石头落地，睡觉时趁葛燕奶娃，王戬将军装上的军功章全部摘下，挂在了葛燕的警服上。 “媳妇，等哪天有空，穿上这身警服，叫上两家的老人咱照张全家福挂客厅。” “咦，我家夫君好像长大了。” “……”王戬。 第386章 第三方势力 2021年9月20日星期一，晴，中午13：58，押送林云志的飞机降落辽省省城，由省国安厅、公安厅，协武警总队派专车送往川北，周政委负责接洽，验明身份签字确认，暂时羁押北监，并配有随行护士。 王戬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强烈要求旁听获批，于星期二上午赶到北监，在那间铁房子的隔壁，里边人挺多，包括省委的郑厅也在，其中有位穿黑色西装，左胸前别着党徽、打红色领带、年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经察颜观色感受气场……应该是位领导。 “郑厅、宋局好！”王戬立正敬礼。 为免尴尬，郑厅半开玩笑介绍道：“叶厅，他就是王戬，嘴上没把门的那个。” “……”王戬。 “你小子，听老周说近几年没少给我们国安捅蒌子。” “您也是国安？” “小戬，叶厅是省国安厅的首长，以前是周政委的同事，别没大没小。”宋局接话出言教训。 “我靠！”王戬暗骂一句，心惊道：“同事都混成省一把手了，周政委才刚升副厅，亏他还在老美的白宫混过，哪儿说理去？” 瞅王戬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就知道，叶厅被兔崽子公然鄙视了，多大胆子，宋局抬手打眼前一晃乍使其回魂，瞪眼微怒正待呵斥，叶厅连忙一把拦住：“诶诶诶老领导，您消消火，为这么个浑人动怒不值当，正事要紧。” “不抽他两下我消不了这火。” 不知怎么搞的，王戬感觉宋局越来越看自己不顺眼，而且甭看宋局是副厅，眼前的两位正厅一点没敢怠慢，想必辈份挺牛逼，刚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下立即老实了。 少时，透过一道暗茶色的玻璃墙，封闭式的铁屋一下进来好几位，其中有位护士姐姐，两名狱警中间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鲨鱼，林云志。 戴副眼镜，看长相相当斯文，目测1米7左右的个头中分发型，脸型消瘦眼神平淡，走道一瘸一拐，坐到被审的位置铐上双手，参与审讯的还是凌建国和郭琼芬，周政委坐旁边负责补充。 一切准备就绪，问罢姓名性别等基本流程，审讯正式开始，郭琼芬还没张嘴，周政委问道：“从你受过的教育和情理上讲，你不应该助纣为孽，毕竟是卡尔毁了你的人生，除非从一开始你就别有用心。” “首长说得不错，我去美国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钱，如果价值得当，孙小玲也不例外，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也非常让我动心，但女人的矜持却令我恶心，我没那么多耐心陪她玩爱情游戏。” “那你为什么会待在西藏？” “我的女人，哪怕扔了也是我的。”仿佛戳到林云志的肺管子，面目变得颇有些狰狞：“回国不到一年，居然为了个臭屌丝背叛我，更不惜出卖整个团队，我就是要让她看看，那个王戬是怎么被我玩儿死的。” 隔壁老王最见不得这种挑衅，抓起眼前的麦克风粗暴嘲讽：“那你狗日的现在算不算偷鸡不成反被草？” 情敌乍现，成功激起林云志的怒意，扭脸冲玻璃墙道：“王戬，若非和付顺治争夺小组的控制权，否则2018年6月在川俞路上的那场车祸足以要你的命！” “我日！” 众人一瞧要急眼，郭琼芬强行插话：“林云志，你知道孙小玲在欧洲训练营的遭遇吗？” “呵呵，那是我的主意，她不是矜持吗？哈哈哈~~~” 毫无疑问，这厮心理变态晚期，践踏了国人的道德底线，让在场的所有人无言以怼，沉默些许凌建国问道：“你中途接手川北火葬场行动小组，想必对他们很了解。” “与其说对性格的了解，不如说是对人性的了解。” “这话怎么讲？” “这是布妮教授告诉我的，她对人性的研究堪比一代宗师，初到中国到处物色下线，一眼看中了张来顺，在金钱和肉体的诱惑下，这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社会垃圾，能在半年之内用英语交流，期间还学会了计算机的基础操作；各位首长，国之悲哀呀！” “要按这个逻辑讲，陶文琪也是布妮物色的？”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送她去欧洲训练，和一个卖野药的混混长期同居。” “我要没猜错，那家药店也是布妮出资开的吧？”周政委道。 “这个代价并不大，听说至少扼杀了十九个付顺治感觉威胁很大的高智商天才，你们听说过一个叫陈栋的吗？那是布妮教授最为惋惜的一个，在南海的马国铭算他运气好。” “陆红霞是你引去海南的？” “我让汪喜祥塞了一张纸条就搞定了，多简单，哈哈哈~~~” 话题有被主导的危险，凌建国选择回避另起话题，问道：“实话实说，你的手段比付顺治低级太多，至少我们没觉得你有什么惊人之举，唯一指挥的一场袭杀行动还以失败告终。” “你是想问猎手的情况吧？呵呵~”林云志恢复了些理智，道：“事先我并不知道猎手这个人，是我找fbi要到的联系方式，20万美刀干掉科研团队一个不留，拿到他们手里的笔记本电脑。” 顿了顿再道：“我对国内的情况太了解，无异于送死，但试验基地的内部情况犹如一个黑洞吸引着中情局，这次行动对他们来说只是一次试探，并没多大把握，所以招集了一帮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我想猎手的失踪对你们而言是件很危险的事吧？” “确实，直至收到陶文琪被猎手劫持的消息，我便判断有人在暗中帮助猎手，立刻以川北负责人的身份命令付顺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他做掉。” 闻听此言众人大失所望，周政委觉得没必要再听下去，起身去了隔壁监听室，众人落座开个案情分析会。 根据对火葬场几个人的口供，鱼塘案确实是栽赃陶文琪布的局，一举两得，所以刨去猎手的死亡和鱼塘的神秘人，案情非常清晰，也足以证明有第三方势力关键时刻插手，从整条线的逻辑上看，对社会暂时不构成威胁，但犯罪事实摆在桌面，此人必须归案。 说到这王戬终于开了嘴，扭脸问道：“宋局，田队怎么会盯上雷鹏？” “鱼塘案发生后，田队调取了通往基地所有路段的监控，唯一的发现是个身形与雷鹏七八分相似的人，后经初步了解，你俩同在北监服过刑。” “那不对呀。”王戬道：“鱼塘案发的前一个月我在人民医院见过雷鹏。” “他去医院干什么？”宋局追问道。 “姓付的是他初中老师，他去探望，当天晚上就去了广南。” “这并不能解除雷鹏的嫌疑，毕竟鱼塘案发生在一个月之后，他有大把的时间潜回川北做案，也许是故意让你看见，充当不在场的证据。”郑厅道。 “小戬，你在医院见到雷鹏具体是哪天？”宋局问道。 “4月3日，集团副总的奶奶病危，我和葛燕一起去的，路过付顺治的病房无意瞧见的。” “这么说来，雷鹏的嫌疑更大。” 第387章 吃霸王餐 说起雷鹏，自2015年中旬出狱，王戬便再也没见过，时隔6年突然出现在医院，确实有些琢磨不透，但从常理上讲又说得通，又不是什么生死之交，再说这哥们对陌生人非常警惕，关系自然好不到哪去，纯粹路人甲的关系。 将其安排到川俞培养，仅仅是出于对付顺治手段之下漏网之鱼的同情，及对人才的尊重，然而宋局对雷鹏的怀疑也有道理，只怪那厮在川北案件频发的关键档口现身，更何况还有案底。 所以市公安局启动了对雷鹏的调查，刑警队分三批次在广南跟了近三个月，最后田队尾随雷鹏回川北，除了落个胥哲伟的人名啥也没发现，凭宋局多年的办案经验，十有八九玩儿了一手灯下黑。 再则鱼塘计划的失败正如付顺治分析的那般，九成九是消息泄漏，假设雷鹏代表第三方势力，手里必须掌握一张强大的情报网，更需大量资金才有可能办到，这两个条件雷鹏都不具备。 而且以雷鹏的智商真要参与其中，其反侦察能力比付顺治更难对付，问题是嫌疑归嫌疑，可为什么？动机在哪？ 王戬的分析是出于案情的逻辑性，宋局却持不同意见，道：“小戬，你忘了付顺治也有过分析，他是我们当中的一个熟人。” “咱们当中最有钱的就是我，没准是给咱们下的套，让我们互相猜疑。” “嗯，也有这种可能。”周政委默认点头。 案情分析进入死胡同，叶厅见此做最后总结性发言：“我看这样吧，间谍案结案，关于第三方势力插手的案情，目前掌握信息不足，线索太少；老郑，咱们去行政楼宣布一下吧。” 两位大领导很有默契起身，王戬随众一起去了政委办公室，待刘泽堪推着所长李长城到位，郑厅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出三个红本，一一展开当场宣读。 “由省公安厅上报，经省委组织部研究决定，自即日起，周进同志调川北市公安局任副局长，凌建国同志接任川俞、川北国安行动组组长，行政副处级，郭琼芬任副组长，行政正科级，并申报集体一等功。” “由省公安厅上报，经省委组织部研究决定，刘泽堪同志任川北市第二监狱副所长，因立集体三等功，晋升一级警督；川北市幸福城区派出所一级警司刘维学同志，因间谍案提供关键线索，警惕性较高，特调任第二监狱管理处主任，晋升三级警督。” “由省公安厅上报，经省委组织部研究决定，川俞市城东派出所副所长、兼行动组组长郭锦华同志，调任川北市第二监狱政委，晋升二级警督。” “我去~”王戬暗暗吐了血，全特么熟人，看来下半辈子是跳不出这波人的手掌心了，哪怕升少将。 …… 随着火葬场那波人被一网打尽，王戬出门不用带警卫了， 借着周副局长的关系，将从张来顺那缴来的设备研究了好几天，收获巨丰惊喜连连，俩老头更甚，禁制解除开着车到处撒欢，菜园子暂时荒废…… 9月24日星期六，迟千帆的转业报告发还基地，因兵龄较长，中尉军衔算了十八万左右，临走时基地所有人、包括武警老兵一个个送至门口，由关春霖开车一起回祁山镇，最迟年底将酒楼开起来，名儿都想好了，千帆楼，听说老石提前预订了个经理顾问的职位，专门摸鱼混工资的。 转眼国庆节，马国铭出院，正好赶上胖子娶媳妇，张满放假至学校归来，穆柏铭和老婆廖鸽带着儿子提前两天抵达川北，暂住川江大酒店，同时酒店也迎来旺季，结婚那天天气也给面子，门口豪车如云、贵宾如雨，除了总裁，集团有头有脸的全来了，包括川俞的管理层。 陈介结婚比较省事，穆芹就住酒店，扛到大厅就算齐活，一帮有老婆或没老婆充当伴郎走个过场，一场活忙下来王戬感觉后脊梁骨发凉，为啥？萧英的媒人，全程没给好脸色盯着杀千刀的，活脱一现实版李莫愁。 好容易过场走完，闹闹轰轰乘电梯到餐厅，王戬拉着媳妇到处找地儿躲，不想陈叔早有安排，小两口坐了首席，紧挨着次席边上坐着草狗和他媳妇及……萧英。 如今集团形势一片大好，气氛相当高涨，嗑着瓜子聊着天，个个笑脸人人带乐，王戬挪了挪凳子靠近点草狗，扭脸掩声调侃道：“草狗，听说你在吉大勾了个妹子？长得咋样？有照片没？发我瞧瞧。” “艹！我媳妇在边上坐着呐！”男人嘛，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草狗偷偷点亮手机翻出几张照片，难得有机会在王戬面前显摆一回。 “我靠，这么纯的妹子，你俩压根不搭杠嘛。” “嘿嘿，我老曹也算风光过一回，知足啦！现在挺好，呵呵~” “雷鹏在那边怎么样？” “比想象的牛逼，进步神速，不过他对工艺好像兴趣不大，觉得太简单，听小包说对计算机倒是很感兴趣，下月发工资准备整台笔记本。” “你俩说什么呢？”这时，葛燕插了句嘴，吓得二人赶紧缩回正位该干嘛干嘛。 大喜的日子，王戬没多余想法，带着媳妇闺女一顿胡吃海塞，二十万的分子钱啦，能捞点是点，临走还摸了三盒散包1916香烟，忒特么掉价，倒也符合人设。 至此，胖子搬进皇家花园a栋九楼，哥俩又成了邻居，川北地面逐渐恢复平静，随着两家半导体入驻，整体经济形势明显回暖，偶尔还有不少外来的打工者，那个插手间谍案的所谓第三方势力再无动静，貌似销声匿迹。 十一小长假结束，辽省开启了一场由国安暗中支持、针对在职老师的政审，动静闹得挺大，有没有揪出几个付顺治不得而知，贪官污吏倒抓了不少，包括退休的…… 随着龙杵一个响指，时间来到2021年12月中旬，一台重达120吨、纯国产euv光刻机秘密运抵川俞，其耗电量、体积比荷兰阿斯麦同级别的要小近三分之一，最大的优势在于耗材基本不用更换，保养也简单，先进得一批，预计元旦之前组装完毕，节后王戬将奔赴川俞参与试机。 光刻车间成形，斯文流氓身为集团副总经理兼人事总监，留袁菲菲守家，一个人先行川俞亲自抓招聘工作，按市委秦书记的指示，进光刻车间的员工一律政审签保密协议，车间施行军事化管理，起步工资级别p20，到手薪资近两万。 此次招聘不同往常，除了高工资，未正式进厂之前完全不知道什么工种，但应聘的仍然贼多，在试验基地，王戬收到斯文流氓微信：“哥们，救命啊！人太多了，连贴片车间的人都跑出来了，拉兄弟一把吧。” “谁特么让你开那么高工资的？一个普通岗位快赶上车间经理了。” “那我降点？” “你敢降我保证秦书记拿机关枪突突了你。” “帮忙想个招总行吧？” “你傻啊，让胖子去面试啊，他那中芯国际的经验白刷的？” “卧槽，瞧我这脑子！回聊~” 这边刚出完主意，关春霖风风火火跑办公室，兴奋道：“小戬，通知一声啊，明天周末，千帆楼试营业，咱们基地所有人去捧场，另外小迟说了，只带嘴，啥也不用带。” “嚯，还是这哥们了解我，知道我擅长吃霸王餐。” 第388章 暖被窝的 龙杵诗云：莫笑军人个性直，涉足商战贵人持；八方来场千帆客，花满前楼酒中池。 试验基地拢共也没多少人，除非带上警卫连和食堂大师傅，许重山收到消息将公司高层全部叫上，王戬则发动人脉打电话杨坤，说市区新开一家酒楼，今儿我请客，把管理层都叫上，公安局那波人怕挨喷，没敢。 实事求是的讲，以迟千帆那脑子开门做生意，在王戬看来不出半年就得当裤子，纯属钱多烧的，但架不住背后有个顾问，论别的不敢说，玩儿做生意，在川北的一亩三分地上，老石绝对排得上字号。 酒楼开在幸福大街，三层楼的门面，180万预算装修，背后指定酒水供应商惠民超市，今儿下午豪车如云，个个西装笔挺谈笑风生，一看就知道有头有脸，老板怕是来头不小，周边同行如同兵临城下，完了…… 内部装修找专人设计，甭琢磨就知道老石在后面出了不少主意，给的定位是走中高端路线，给附近酒店留条活路，免得无事生非。 正所谓：酒虽好酒不养胃，众人吃喝我遭罪；纵横商场千般手，推杯把盏一场醉。 是的，一次性来了四桌白吃白喝的，老叶头和王戬坐主位镇场子，老石没那个命，为啥？迟千帆居然将自己定位成厨师，气得老石手脚直哆嗦，但也没辙，试营业人手不够，暂时就这样吧，只好亲自忙前忙后，并提前叫好代驾搞好后勤服务。 晚上八点多酒宴散场，许重山大气，挥手财务总监方子明存了十万餐费，杨坤哪能落后，同样存了十万。 两个多小时忙活，总算将一帮吃霸王餐的打发走，老石暂时留下现场教学，老叶头和王戬由代驾送回基地，喝得不算多没回家，准备晚上再梦一把，怎知又是前几个月太子陈昌掉长江里那档子事但是……梦接上回。 …… 待张种领皇命退出太极殿，画面摇摇晃晃至后殿而出，文帝登上龙撵来到一间像是书房的宫殿，没一会进来位衣着华丽、头戴金冠的少年郎，跪地叩见口称父皇。 “伯宗，侯安都溺水杀了太子陈昌，当如何？”文帝轻声问道。 “其罪当诛。” “朕封了他公爵。” 此言一出，陈伯宗身体明显一颤，道：“儿臣明白了。” “明年朕预封你为太子，待朕百年之后，史官之笔……” “儿臣领命。” “嗯，退下吧。” 儿子一走，画面转回桌面，搁着一道道奏章，没批两本有人求见，来者约摸三十刚出头的年纪，一身紫色莽袍显得华贵，想来是位王爷。 “顼弟，见朕何事？” “臣闻太子堂兄突然溺江而亡，特来启奏陛下，可否搭建灵堂，起帝王仪式祭奠一番。” “此事你与太常寺周卿商讨，而后奏报。” “诺。” 兄弟又走了，文帝好像失神，画面彻底不动，半根烟的功夫只听一声轻叹，吟道：“皇位动人心，兄弟不见亲；都说帝王好，岂知天家命，唉~~” 诗云之后无人再来，画面一直在批奏章，直到王戬梦醒睁眼，衣服都没穿赶紧百度陈顼，一瞧吓一跳：“卧槽！这狗日的居然也当了皇帝，陈伯宗只待机了两个年头，史称废帝，真特么衰。” 《缀术·卷四》已经没指望，王戬纯当看历史剧，睁眼评点谩骂几句过过嘴瘾，洗个澡收拾衣物回家，今儿星期天，顺道去趟奥林艺都（拍结婚照那地儿）。 待下午开车接葛燕回家，那张宽大的全家福正挂客厅，老丈人两口子盯着葛燕胸前那金光闪闪的军功章乐得合不拢嘴，心说女婿真特么仗义。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王戬现在感觉有这么点意思，一家六口人的菜，丈母娘炒得飞起，吃饭时鸡飞狗跳，趁着高兴，王戬宣布一件事：“澜子的上学年龄推迟至八岁。” “我同意。”葛燕一口答应。 “法定年龄不是六岁吗？咱家为什么要到八岁？”丈母娘问道。 “妈，小戬担心孩子上高中心智不成熟，容易被误导，而且五岁后打算送去基地，那里有位国学大师可以启蒙。” “国学大师！”老丈人惊道：“那敢情好，咱家将来背不住还能再出两个科学家，我就说禅儿这名字取得好，果然有机缘，哈哈~~” “爸，您别老叫禅儿好吧？我每次听着总想起乐不思蜀的那位。” “你个兔崽子，那是你儿子，盼得点好不行啊？” “我这不有感而发随口一说嘛。” 凭白无故嘴欠被喷，惹得葛燕暗暗好笑，家庭氛围和谐融洽，算算日子，还有差不多一个星期动身去川俞，自胖子结婚那天，萧英那双眼睛跟刀子似的记忆犹新，晚上睡觉问媳妇咋办。 葛燕相当大气，小手一挥：“底线不能破，别太过分就行。” “呵呵~~”王戬笑笑没敢吱声。 这话听听就行，别玩儿真的，要知道公安系统那帮狠人全部集中到了川北，都算葛燕的娘家人，谁惹得起？省委这么安排多半是为试验基地的安全考虑，也有王戬捅蒌子后随时准备擦屁股，别真玩儿牢里去了。 即将跨年，对餐饮行业来说代表旺季，老石长期待在酒楼，生怕认死理的迟千帆把绝好的生意干黄了，手把手教，还时常带着老叶头蹭吃蹭喝。 最令王戬无语的是康景文，也不知谁出的主意，很可能被许重山那帮人给算计了，那辆长期停在皇家花园的奔驰迈巴赫被哲别公司借走了，理由是接客户显得有档次，基地的便宜可以说被占尽了。 2022年1月3日，元旦过后，试验基地门口，两辆武警防爆车中间夹着辆辉腾，载着王戬前往川俞，刚出地界葛燕来条微信，没字儿，一张血淋淋的剪刀图。 闲来无事王戬还以颜色，借着百度小两口斗图玩儿，正过瘾萧英半道杀出：“老公，我给你炖了枸杞乌鸡红枣汤，中午我端给你喝，天气冷暖暖身子。” 又来了，人还没到就惦记上，王戬真想自瞎双眼，没想到斯文流氓又掺和一腿：“戬兄，那乌鸡汤记得给我留点，这几天精力透支我得补补。” “你在那边找了个暖被窝的？” “滚。” 第389章 突然诈尸 哲别公司常务副总办公室，康景文撂了电话长出一气，王戬离开川北众人多少能轻松点，点开电脑看看邮箱和oa系统是否有业务，而后挂上工作牌到下辖的几个部门日常巡视一下，刚到门口手机来微信，解锁一瞧眉头一紧。 邵小芸发来一张街景自拍，不同以往的是边上多了个清纯靓眼的妹子，长发披肩戴副眼镜，看模样挺腼腆。 “景哥，我换工作了，这是刚认识的同事，漂亮吧？” “多久了？” “查我啊？呵呵~也没多久，有两个多月吧。” “找我什么事？” “哎呀别那么严肃好不好。”邵小芸好像换了副个性，字里行间带着撒娇，回复道：“景哥，在魔都漂了大半年才知道，咱们试验基地确实不一样，风气太正。” 瞅这意思八成想回来，康景文坐回位置不知怎么回复，邵小芸似有察觉，继续道：“没事，世界这么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会继续努力的。” 讲真，若非初恋早特么拉黑了，挺好的心情给搅和了，回个“嗯”字了事。 …… 话说王戬在去川俞的路上，接到周副局的电话，间谍案结案，其中一些细节得到解释，迟千帆的母亲血液化验显示有药物成分，说明被下了套，经付顺治交待，这事是熊旭干的，查不到请假记录是因为熊玉兰在考勤上动了手脚，但凡迟千帆带陌生人回家，说明火葬场被怀疑，属于一种试探，可惜反应晚了一步。 另外鱼塘案至今动静全无，为此市局专门开了两场案情分析会，一致判定有人在暗中盯着试验基地，确切的说是针对王戬及其身边人的保护，如今间谍案告破，自然没了踪迹，所以幕后主使很可能来自峰利集团，目前杨坤的嫌疑最大，应了付顺治的熟人一说。 关于对雷鹏的调查还在继续，经分析判断，雷鹏应该受某人指使，想搞清楚是谁，就必须将2015年自出监之后的社会轨迹捋一遍，非常耗时，临了要挂电话周副局警告道：“小戬，案子破了，好奇心也满足了，这下该老老实实搞科研了吧？” “呵呵~” “笑个屁，再没事瞎掺和当心我在葛燕那给你上眼药。” “……”王戬。 撂了电话直翻白眼，发微信道：“甭威胁我，我和我媳妇情比金坚。” “最好是，还有，别在川俞跟那个萧英搞事情。” “知道啦！怎么跟我老爸似的，啰嗦~” 结束扯蛋熄屏手机，闭眼眯一觉已至川俞，有两年没来大变样，大门、食堂、干部宿舍重新装修了，更离谱的是市委秦书记领着公安局、武警等首长、及毛文忠、肖杰一帮人迎接，吓王戬一跳，这阵仗岂敢怠慢，连忙下车装孙子。 厂里的老员工今儿开了眼界，特别是萧英，望穿秋水等来了杀千刀的，特意精心打扮极其靓眼，更自叹眼光犀利，当年的王总身后居然跟着两名警卫，手里的家伙不像是道具…… 正事要紧，王戬点头哈腰与一帮领导打招呼，斯文流氓瞅着好笑，这孙子装得跟特么真的一样，暗示草狗拍下来，逮着机会勒索顿酒。 寒暄而过众人去了芯片车间，大门挂着贴片字样，里边的结构和中芯国际相差不多，那台重达140吨的大家伙占地近五十多平，技术大拿胖子和草狗一身连体工服，在操作室等候多时，其中还有三个不认识的。 经介绍是中科院的在读博士，负责光刻机的调试及跟踪使用记录，用于后期改进，王戬没多话，套上防辐射服一个人进了光刻机房，主要是想看看强磁绝缘环是咋小型化的。 光刻机目前处于工作状态，测试性蚀刻一款28纳米的车载芯片，强磁绝缘环位于机体的中后端位置，非常亮眼，整个环体约摸两个巴掌大小，处于悬浮状态，正中间圆点的位置是一颗成棱角状、绿豆般小的紫玉晶体，纯度貌似很高。 仔细观察一番心中了然，回操作室问道：“有没有7纳米以下的订单？” “有有有。”这时，后边一位穿得跟忍者的哥们急道：“咱们华为的麒麟9000+就等着王总来试机。” “上。” “得嘞。” 一声令下，四五十人立马忙活起来，王戬也没歇着，拉过活动键盘熟悉操作系统，纳米级别调整为七纳米，等当下蚀刻完毕，华为的第一张七纳米晶源片进入传送带，整个蚀刻过程一气呵成，送检测室等待，众人无话心堵着嗓子眼。 “戬哥，我估计够呛。”胖子小声道。 “那还用说，肯定够呛。”说罢，王戬摆上笔记本接入光刻机前端测试算法。 笔记本算力牛逼，两根烟后出结果：“良率86.47%，太低。” “小戬，有办法吗？”秦书记问道。 “问题不大，以我的能力和经验，至少提个10%；我说秦书记，您站旁边我压力大啊。” “行行行，不打扰你，我回市委等消息，成了替你庆功。” “那必须滴。” “臭小子，走啦。” 领导一走，王戬松快一大节，将笔记本交由胖子操作，自己在旁边指导，手把手讲解光源蚀刻的基本逻辑和算法，草狗和三个博士在边上跟着学，没一会检测报告送至毛文忠手里：86.56%，众人无不惊叹，还是配警卫的人牛逼啊！ “诶诶诶，时间差不多啦。”斯文流氓偷偷扯了扯王戬小声道：“饭点啦，哥们等着喝汤啦。” “……”王戬无语，这是等着喝汤吗？这特么是等着看戏。 优化算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一帮人呼呼啦啦脱去工服先去食堂吃饭，刚出车间萧英在寒风中拎着保温食盒冲将上前，要不是王戬嘴快，差点被警卫突突了，多傻的娘们儿…… 没辙，冒着生命危险送来的汤不喝也得喝，原来的宿舍早已鸟枪换炮重新装修焕然一新，五个人围一桌，不光有汤，大大小小的食盒摆满一桌子，众人沾光拱得不亦乐乎。 当着外人萧英胆子贼大，温声道：“老公，好喝吗？” 昧语直肠，以斯文流氓为首的三个人埋头喝汤干饭差点卡着气管，王戬那脸是绿的，咳嗽两声慌不择言：“公共场合，姑娘请自重。” “……”众人。 “噗~~”萧英捂嘴一乐，笑道：“都是我亲手做的，准备好几天了，好吃吧？得空了来川俞天天给你做；对了，禅儿和颜颜的娃娃亲已经订了，以后……” “你说什么？ 啥时候订的？我怎么不知道？”斯文流氓突然诈尸。 第390章 断了情缘 本书第280章有述，闺女王澜摆满月酒那天斯文流氓就想订娃娃亲没答应，只好退而求其次认了干闺女，这下好，背着自己把儿子豁出去了，毛文忠没当场化身奥特曼算客气的，你特么几个意思？瞧不起老子？ “那个……毛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个屁！”斯文流氓彻底怒了，尤其当着草狗感觉忒特么没面子，指王戬鼻子道：“我告诉你，川俞的活完了立马跟老子一块回川北，聘礼要多少给多少，反正就一句话，你们家王澜就是我毛家的儿媳妇，敢不答应大家都别想过好日子。” “艹！你特么土匪啊？” “我特么就土匪啦，怎么着？敢背着老子订娃娃亲，毛家哪点不配？别忘了，王禅那名字还是老子给取的，艹！”毛文忠貌似流氓附体，三口两口扒完撂筷子走人。 领头的一走，草狗和胖子都是要脸的人，那吃坐得住，赶紧夹了些菜端碗走人，没了外人萧英瞬间恢复痴女，一把挽住情郎胳膊，脑袋搭在王戬肩头，闭眼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来时已有心理准备，王戬自顾吃饭喝汤，然还没吃几口，萧英的烈艳红唇突然印在脸颊，明显感觉被舌尖舔了一下，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身体晃悠险些掀翻了桌子，萧英似乎料到，趁机手快一把搂腰。 “瞧把你吓得，又不是没亲过。” “你再这样我走啦！光刻机连上网，我在川北也能调试。” “好好好，英英怕了你了。” 就在这时，斯文流氓去而复返，晃着手机笑道：“嘿嘿，我就知道会有这出，戬兄，敢不答应，刚才那一幕绝对能让弟妹开开眼。” “尼玛！”王戬起身一指破口大骂，可惜人已经跑了。 …… 光天化日敢行非礼之举，一顿午饭吃得王戬心惊胆颤，估计萧英十有八九快憋不住了，此地不宜久留，决定今晚加夜班也要弄完，明天一大早闪跑路。 于是乎，让肖杰将办公室的那块白板搬进光刻车间，一边教学一边优化算法，三个博士生勉强能听懂，胖子和草狗跟听天书似的，一脸懵逼。 讲真，若非顾忌他们俩，这事半天就能完活，斯文流氓看出来了，这是怕被萧英钻了被窝不敢睡觉，真特么能嘬啊！ 萧英更狠，干脆找肖杰请了三天假，本来不打算批的，但斯文流氓批了，就等着俩人钻被窝好看戏，简直损到家了，萧英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老话说人是铁觉是钢，两天一夜不睡困得慌，教学质量大打折扣事得其反，光刻机良率没调到位不说，王戬走道开始打晃了，顶着两个熊猫眼坐着都能睡着。 第二天下午吃饭，斯文流氓捅了捅小声道：“别挣扎了，赶紧洞完房大家都安逸，你瞧把胖子和草狗折磨得，那脑子快成浆糊啦。” “行，吃完饭我到车上眯会。” “别车上啦，这宿舍原来就是你住的，床单被套全是新的，多应景。” “你……你特么就是根搅屎棍，老子死也不会把闺女给你。” “呵呵，只要弟妹不发飙我无所谓。” “……”王戬。 要么对媳妇不忠，要么一失足成千古恨，偷偷看看萧英，长发波浪咬着红唇，秀色可餐撩人心神，正如肖杰说的那般：换作是他娃都生了。 甩甩脑袋清醒清醒，当即道：“吃饭睡觉，明天从头讲起，再特么听不懂回川北抱娃去。” 撂下话，王戬起身去了宿舍里屋，萧英大喜，然没两分钟又大悲，只见王戬搂着被子出门，带着两名武警战士扬长而去，四个人亲眼瞧见王戬上了武警防爆车。 “卧槽！戬哥够狠。”胖子应声感慨。 “妈的，至于躲防爆车里？”斯文流氓计划失败，扭脸道：“我尽力了，唉~造化弄人啦。” 对这种打击，萧英在王戬身上体会甚深，没说话，开上那辆红色凯迪拉克回家，草狗立马道：“小毛总，我回宿舍睡觉了，我年纪大，再不睡觉怕会猝死。” “……”斯文流氓。 被逼无奈钻了防爆车，王戬这一觉睡得……好家伙，从下午五点一直躺到次日九点，中途甭说翻个身，动都没动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挂了，将站岗的武警战士吓得够呛，心说这主怎么躺下就没动静了，队长收到消息不放心跑来瞄了两眼，跟死的没两样，就差将防爆车改成灵车…… 慎重起见轻手轻脚探了探鼻息才安心，嘱咐战友把好门，这主还活着，八成是累的，科学家也有时候也得玩儿命啊！ 脑子得到休息自然活份，起身回宿舍洗漱生龙活虎，萧英早已摆好一桌冒着热气的丰盛饭菜，王戬没皮没脸坐下就吃，分分钟后人到齐一起拱。 接下的事顺理成章，二次教学一听就懂，中午两点再次试机，斯文流氓拿到检测结果欣喜若狂：“我拷，98.83%，牛逼！” “记住，七纳米的良率和五纳米的良率不一样的，同样要优化算法，就按我讲的套路来，你们俩底子薄，底下多练练。” “木有问题，呵呵~”胖子笑道。 “行啦！就这样吧，我打个电话跟秦书记说一声；呃对了，草狗，雷鹏干嘛啦？” “他跟包桐在学电脑，听说已经可以单独写码了。” “我艹！进步神速啊，得嘞，走啦。” 有惊无险功成身退，保住了家庭守住了底线，刚出光刻车间斯文流氓扭脸道：“要不吃完饭再走？你瞧。”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降大雪，萧英顶着风雪等候多时，见众人出来连忙迎上前关切道：“饿坏了吧？汤和菜在宿舍的保温箱里暖着，吃完再走吧。” 少妇痴心盛情难拒，王戬无奈，迎风冒雪进宿舍跺跺脚上的雪花，突然蹦出了七八岁的漂亮女孩，揪着齐腰的马尾辨，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刘海飘洒，粉红羽绒服笑摸似脸，冲王戬喊了声爸爸绝倒众人。 “嚯，颜颜今天真漂亮。”为免尴尬，草狗摸了摸头出口称赞。 “唉，也就王禅那兔崽子运气好，捡这么一漂亮媳妇，我儿子真命苦。”斯文流氓叹道。 俩个不嫌事大一唱一合，王戬有气没地儿撒，怎知萧颜又道：“爸爸，过年的时候我能去看看小禅吗？” “当然可以，叔带你一块去。”斯文流氓来劲。 “太好了，谢谢叔叔。” 多了个孩子一起吃饭，貌似气氛和谐了点，速度吃饱闪人，萧英牵着女儿的手送出厂门口，王戬铁了心头也没回，上国道时斯文流氓发来一段近十秒的短视频，母女俩在大雪中貌似站了许久，直到车队拐弯消失。 随后来条微信：“你特么心肠够狠。” 王戬看罢莫不吱声，手机熄屏未予回复，面如止水闭眼打盹，没一会儿眼睫毛似有泪凝…… 正是：蝶舞弄情深似海，闺中少妇心不改；又是一年好时节，风雪佳人盼君来。 第391章 流氓总经理 2022年元月6日星期四，大寒，从川俞回来的第二天，集团召开总经理办公会，徐康年亲自主持，会前签下保密协议，会议内容是关于芯片车间的，根据目前进度，麒麟芯片即将重现江湖。 对此，总裁正式宣布集团进军高端芯片制造领域，王戬晋升p46，毛文忠升p45，并下了个炸庙的决定，年底的股东大会将发起针对徐鹏飞升任集团副总裁、毛文忠就任总经理的投票。 自峰利集团挂牌上市起就没设过副总裁一职，如今突然横空出世，说明这是个荣誉虚职，意味着徐鹏飞彻底退出核心身居二线，集团迎来了斯文流氓的时代。 理由也简单，王戬自不必多言，利在当下，功在千秋，其地位无可撼动；毛文忠则不一样，有蓝图有想法敢想敢干目标坚定，芯片车间可以说是在他的领导下顺利推进，带领集团率先突破重围成功涅盘，可谓两家后辈的榜样。 会议散去个个喜忧参半，明眼人已经意识到，以徐康年为代表的老一辈退出历史舞台进入倒计时，集团即将翻开新的篇章。 毛家二仙早已放下，自然乐乐呵呵，散会后拉着王戬没让走，拽进人事总监办公室，一把年纪的人沿路讨好，亲自请座倒茶递水，王戬若是抽烟还能帮着点上一根。 “老爷子，除了娃娃亲那事咱啥都好说，股权给你都行。”王戬太知道怎么回事了，直接堵了嘴。 “妈的。”斯文流氓火了，踹了一脚凳子腿指着王戬鼻子喷道：“那你说，老子的儿子哪点配不上你家闺女？说出个理由还则罢鸟，说不出你特么今儿横着出去。” “孩子还小呐……” “滚蛋！再小能小过王禅？” “小戬，是不是顾忌文忠坐过牢，担心影响小澜的前程？”毛家老大一语点中死穴。 “咳……我什么也没说啊。” “滚你大爷的，你特么没蹲过耗子啊？年头比老子还长，有什么资格说老子？”斯文流氓破嘴大骂。 “我说，都快当总经理的人了，别满嘴特么的行不行？” “老子乐意，管着嘛你！说，什么时候上门下聘？” “那什么……基地还有个会……” 一帮人围着，王戬哪走得脱，还没起身瞬间被六只手给按住了，飞升老头好言叙话：“小戬，实话实说，论社会地位，咱毛家确实高攀了，但论经济实力也算齐鼓相当吧？文忠坐过牢不假，可不代表没前途吧？你不也成科学家了吗？” “老爷子，这事真不能答应，真答应了我和葛燕这辈子白忙活，再说等闺女长大懂事了，知道这出还不得大嘴巴抽我啊？” “哟，挺热闹啊。”就在这最危急的关头，智多星杨坤杀将到场，都知道这厮点子多，跟碰见救星似的聊罢前因后果，赶紧给出个主意，不然非打起来不可。 “哈哈哈，这事好办。”杨坤笑道：“小戬，娃娃亲不妨先订着，两个孩子将来能不能走到一起还得看毛家小子的能耐。” “嗯，这主意好，文忠，我看行。”飞升老头点头答应。 “行！”王戬一拍大腿道：“事先声明，强扭的瓜不甜，敢胡来老子一枪崩了他！” “早答应不就结了，老爹，周末就去皇家花园下聘，一千万打底，将来要是黄了，给老子一分不少退回来，还得按九出十三归算利息。” “我艹！你特么有种再说一遍！” 啥也顾不上了，王戬急火上头俩老头没按住，眼看要打起来，孙总突然驾临，连忙和杨坤一边一个，一时间办公室茶水飞溅四脚乱蹬鸡飞狗跳。 …… 总裁办公室沉凝肃静，气氛快降至冰点，和人事部的动静对比鲜明，徐家老大和老三满脑门写着不服，凭什么？论年纪，徐鹏飞还差两年才退休，有必要这么急？ 徐康年淡定喝茶，一副天下之事尽在掌控的架势，半晌后开口道：“鹏飞，凭心而论，你与毛家小子的差距在于胆量和魄力，一直以来你在求稳，完全没有考虑过发展。” 话说一半徐康年起身踱步再道：“倘若市场形势如2017年那般稳定，没人能动摇你的位置，但现在面临行业大洗牌的关键时刻，试想一下，以你的个性当初王戬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当不上川俞的车间经理，那集团还有今天吗？” “二哥，以你和老石的交情，还怕他没个饭碗？” “呵呵。”徐康年无奈轻笑摇头：“你觉得小戬是个差饭碗的人？” “……”徐鹏飞无语。 “他的才华是掩盖不住的，缺的仅仅是一次绽放光芒的机会，可这机会在半导体行业到处都是，话又说回来，在你还是总经理的时候，他的光芒绽放了不止一次吧？很可惜并没有引起你的重视，宁愿花近七百万的代价也要将其赶出集团；还有，小戬的每项重要决策放到总经理办公会上讨论，关键时刻你反到成了最大的阻力，哪次不是将你逼到悬崖边才通过？若非小戬手里捏着核心技术，谁有这个胆量敢公开跟你叫板？这不是能力问题，是你的思想未跟上时代节奏。” “康年，话不能这么说，鹏飞这么做也是维护家族利益。”徐康健道。 “一个研发部一年就一个亿，区区一个王戬能花多少钱？况且那是他最艰难的时候，一套几百万的房子就能将其收为麾下，大把的机会呀……” “二哥，我把话搁这，就算在他最艰难的时刻我力挺了他，以那小子白眼狼的个性，照样会联合文忠赶我下台。” “真的吗？不见得吧。”徐康年转脸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刚开始我跟你一样，除了好奇并没有多少关注，给小戬的定位是it高端技术型人才，也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国家出手将他拉出社会的烂泥潭，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小戬的所有专利皆归于国家和人民了吧？鹏飞，他还是白眼狼吗？” “当然……那段时间也有我的原因，但至少我关注了，为了安抚那小子的情绪，以一百万外加一年代薪假总算将他留下，换作是你……会这么做吗？” “也是从那时候起，你便动了改制的打算？” “不改只能等死，改了尚有一线生机，我有选择吗？” 第392章 撤你的职 年底的股东大会能否通过，斯文流氓压根不操心，市场形势在那摆着，集团的实权在手里攥着，即将到手的股份分红财务部正忙活着，说实话，这个时候敢说个不字的恐怕只有王戬，从某种意义上讲，王戬比总经理说话更管用，但这厮轻易不插手集团那摊子烂事，比搞科研还脑袋疼。 话说周末星期六，皇家花园一家人到齐，包括王先齐两口子，好在屋子够大，吃着早餐有说有乐，就王戬一脸苦相。 事实上葛燕并不反对与毛家订娃娃亲，真要反对也不会嫁给一个混街面的，再说有个保底，能不能成还得两说。 早上九点，飞升老头一家老小拎着大包小包准点降临，老太太脸上快乐开花了，在王戬眼里，那父子俩感觉就是一对大灰狼，瞅着自家小王澜垂涎三尺，恨不能一口吞了。 当然，订娃娃亲嘛，两家的小孩肯定要碰个面，两边的老人一边抱一个，毛家老太太亲手将准备好的一块金镶玉吊坠挂王澜脖子上，连亲带啃喜欢得不行。 这玩意是一对，毛家小子脖子上也有一个，大王澜近半岁，也算门当户对，说实话两个小孩就目前看挺般配，手拉手两波人狂拍照，在王戬看来这特么叫证据。 斯文流氓说话算话，聘礼1888万，还不包括从小到大的衣服、鞋子、帽子啥的，听说买了近一个小集装箱，有钱人果然……尿性。 对毛家而言今儿是大喜的日子，闹闹轰轰个巴钟头，待王澜和毛家小子换上情侣装，两家人乌泱乌泱去了川江大酒店，最大的包间最顶级的菜肴造了整整一天，中午抽空还照了张大大的全家福，王戬估算了下，就这趟下来，包括聘礼和一个小集装箱在内，大概2000万扔出去了，套用九出十三归的算法……若干年后能整两支航母编队。 不过王戬敢答应那也是有盘算的，从老石那出师立马送去当兵，打破脑袋也要挤进特种部队，到时候揍得毛家小子连陈芳都不认识，不怕断子绝孙就娶。 吃饱喝足到了立婚约的时候，王戬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尤其最后一条：双方成年后走正常恋爱程序，如若自愿分手则婚约自动作废。 飞升老头和老太太还算厚道，所谓的归还聘礼没提，王戬放心不少，和葛燕一起签字摁手印，小王澜就这样被“卖”了个好价钱…… …… 临近2022年春节，试验基地没多少事，各干各的活，朱颜为方便带儿子将冯扩阳抱进基地，关春霖表示理解，啥也没说，俩老头也有个乐子，免得闲着无聊又到处惹事。 元月14日星期五，王戬忙活一上午收活，拎着笔记本开上车去了市公安局，自周政委转职周副局，这是第一次登门，总算不用对着宋局那张黑脸。 先找葛燕打听地形，顺利找到周副局办公室，没人，一打听王戬那脸垮了，居然在宋局办公室，没敢去，坐地死等，结果没十分钟俩人一起进来了。 “哎呀，当年混街面的居然怕我一个快退休的老头子，我是该夸你两句还是骂你两句？”宋局调侃道。 “领导，您还是骂两句我心里舒坦点。” “兔崽子，老头子我后半辈子的精力全耗在你身上了，对我孙子也没这么好过，你小子还敢不待见我。” “呵呵，您教育的是，我给您倒杯茶？” “行啦！进进出出快五年了，你给谁倒过茶？公安局都快成你们家菜地了，说吧，什么事？” 步入正题，王戬也不废话，翻开笔记本打开一张表格，密密麻麻的手机号及相关硬件参数，包括各类序列号，周副局眼睛一亮，喜色欣然于脸：“成了？” “那当然，有了张来顺的设备做参考，苹果那台服务器就是纸糊的，再说表格又不大，十几分钟搞定，这上面的人要能全部拿下，宋局退休没准能闹个正厅级待遇。” “好！”宋局激动上头嚎叫一嗓门。 “兔崽子，确实干得漂亮，不过……”周副局似乎另有想法：“小戬，如果这上面的人全部落网，肯定会惊动老美的fbi总部，也会间接影响南海军演，打乱先前的布局。” “那依你的意思？” “建议南海军演后再动手，现在就以这张表格为参考先收集证据，时机一到直接掀桌子。” “行是行，但这事太大，需绝对保密，最好将表格亲自送到中央统一行动。”宋局道。 “就这么办，星期一我跑趟省委，面见郑厅和叶厅传达建议。” “嘿嘿，这次一个一等功没跑，诶等会。”话说一半王戬回魂：“周副局，川北的间谍案破了咋没给我发军功章啊？” “发了呀，集体一等功。” “我没收到啊，啥时候发的？” “发给葛燕了。” “咳……好吧，没别的事我回基地了，呃还有，杨坤和雷鹏调查得怎么样？” 两位领导很有默契的在那摇头，宋局道：“从目前掌握的一些情况看，这两人不在一个阶层，完全没有交集。” “甭问，不是杨坤就是我，哪儿自首？” “滚滚滚，添什么乱。” 得了重要信息，二人很不厚道的将王戬轰出办公室，关上门周副局道：“综合杨坤的智商、情商和在集团的地位及家庭背景，越不可能反而越有可能。” “嗯，从内部人反应的情况推断，这个人太聪明，放在古代至少也是个封疆大吏，相当有权谋、城府极深，想找到他的破绽必定不容易。” “看来还需将重点放在雷鹏身上；不过……宋局，如今峰利集团高层的手机全部换成了国产华为，小戬的技术手段怕是派不上用场。” “你想让我找华为的任总打个招呼？” “嘿嘿~”周副局腼腆一笑：“宋局，2021年9月份华为的孟总回国，这里边可有哲别公司的人情，为什么不试试？” “倒是可以考虑，但不一定成，万一影响扩散，后果不比那张名单小。” “成与不成那是后话，套用小戬的说法，有枣没枣先搂一竿子再说。” 此言一出宋局脸色突变，起身警告道：“小周，快当局长的人了，国家副厅级干部，你敢学小戬那流氓性子，当心老子撤你的职！” “……”周副局。 第393章 老丈人发飙 川北临江地产经济开发区，临近春节，这地方反而冷清，徐康年别墅门口更甚，基本上成了孤家寡人，硕大精装的豪宅能看到的活人就一个40多岁的保姆，煮好一壶茶端进地下放影厅，而后悄然退出。 徐晗已经没了六个年头，凶手至今无影无踪，如今徐康年也是近六十二岁的老人，本是颐养天年、儿孙满堂的年纪，按他的想法，白天和老石下棋斗嘴，晚上阖家欢乐，然随着徐晗自甘堕落被引入歧途，一切瞬间化为泡影。 手里捧着一张三人全家福，心中滋味苦涩难咽，许久无言摘下眼镜，跟个孩子似的擦了擦，重新戴好瞅着照片喃喃自语：“君仪，多耐心等等，咱们一家很快就能团聚了。” 许是伤心动意，终于没忍住泪流满面，再次擦擦，搁下照片酝酿好情绪拿起手机拨了个号：“老石。” “老徐，这么晚找我聊天啊？” “你周围有其他人吗？” “没有，就我一个。” 话说到此徐康年长时间没言语，向来性格坚定、说一不二的人眼神闪烁着犹豫，到嘴边的话似乎改了口：“听说文忠和小戬两家订了娃娃亲，你怎么看这事？” “呵呵，你那么聪明一人还用问我？老徐，这俩兔崽子联手成功，峰利集团至少续命20年，2025年摆脱银行绝无问题。” 又是长时间没说话，老石耐心等待未有打扰，约半支烟的功夫徐康年道：“今年中下旬我打算退休，总裁的位置我想交给小戬。” “老徐，以那俩小子的个性和关系，他们俩谁当总裁都一样，不存在谁控制谁，毛家小子不惜血本联姻的目的就是防着你来这手，不过以你的性格，怎么会让小戬接手集团？制衡？还是别有原因？” “也许是天意吧。”不等老石吱声，徐康年单方面切断通话。 …… 2022年元月18日星期天，下午，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月，一辆贴着京东快递字样的小型货车至魔都抵达川北皇家花园，各种名牌衣帽服饰塞得满满当当，葛老爷子带着女婿从物业那借了个小推车，来来回回十几趟才搬完，好在客厅够大。 爷俩在那跟兔子似的搬，母女俩在家玩儿了命的拆，不然真没地方搁，大一点的衣服鞋帽准备过年的时候让萧英带回去，儿媳妇哪能亏待。 一直忙活到晚上勉强拆完，分年龄段归置好，其中有两个名牌手包，款式颜色都不一样，待葛燕上网查询吐了舌头，限量版的国际名牌，两个加起12万人民币。 王戬心里清楚，有些东西葛燕肯定不能用，十有八九是给萧颜买的，这算盘打的，简直精到姥姥家了。 然说曹操曹操到，说好的过年来，一个星期后的中午萧英带着闺女第一次登门皇家花园，可把老两口乐坏了，先前分好的衣物鞋帽跟不要钱似的，近八岁的萧颜个头近1米5，见了漂亮衣服高兴得飞起，一件一件的换。 名义上的小三找上门，葛燕笑脸相迎，一问才知打算将女儿就搁川北养着，一个屋里住容易培养感情，平时还能帮忙干点家务，这的生活条件好，萧颜自然不会反对。 葛燕感觉贼膈应，这不成童养媳了吗？但老两口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说实话，要不是看萧英可怜，葛燕绝壁不会答应，太旧社会了。 笑脸迎人，勉强吃了顿午饭，萧英便匆匆要走，瞅着王戬有点迈不动腿，葛燕自当没瞧见回房关门奶娃，王戬心领神会，送萧英下楼。 本文曾提过两次，王戬在感情上属于战五渣那类，出电梯二人没话，那辆红色凯迪拉克已到眼前，天寒地冻的越走越慢，直至车前，萧英突然扭身死死抱住王戬嘤咛抽泣，王戬那双手本能的抬起，半道又放下了，就那么直挺挺站着。 “杀千刀的，你让我一个人下半辈子怎么活啊！”情绪爆发，萧英哭得直跺脚。 “找个人……”话说半句王戬哑口。 “为什么你非要将我往别人怀里推！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啊？”话赶话急气攻心，萧英发疯似的捶打王戬胸口，情绪随之失控，扑在怀里埋脸痛哭。 就在这时，王戬的手机来微信缓和了尴尬，解锁瞥眼看看，葛燕道：“要不你送她回川俞吧，她这样开车容易出事，反正明天不用上班，我去接你。” 小两口心有灵犀，王戬一看就懂，未作回复手机熄屏揣回兜里，任凭萧英发泄积攒多年的怨气，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小雪花，扬扬撒撒落在二人身上。 哭够了，发泄完了，也许是长时间站立冻的，萧英渐渐止住哭声抬头一脸乞求，看着那张夺人心魄的精致脸蛋，王戬虽未说话，但眼神透着坚定不为所动。 “葛燕是我刚出狱后不久主动和我谈的恋爱，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王戬，背叛这样的老婆……是要遭天谴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份量太重，萧英又岂会听不懂，擦了擦眼泪整了整妆容，道：“你说得对，如果你刚出狱，也许我连看你一眼都不会。” “另外给你提个醒，胖子和草狗在川俞待不久，最多两年就会先后回集团述职，芯片车间经理的位置有很大机率由你和雷鹏竞争，如果你想上位，抓住机会跟胖子好好学，有困难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连高中都没考上，怎么可能学得会。” “你要真想上就一定学得会，没有人天生就聪明，包括我。” “……好吧，我听你的。”咬咬红唇，萧英再次撸住王戬脖子，附耳小声道：“我想嫁人，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哪怕比你差一点也行。” “放下颜值带给你的优越感，嫁人其实很简单。” “恐怕这辈子也放不下，好好养着你们王家的儿媳妇，他们俩将来要是没成，老娘半夜吊死在你家门口。” 萧英没给王戬说话的机会，撒手拉开车门，引擎启动飞雪离去，留王戬在风雪中挺了半分多钟，嘴角微微一笑转身回家。 解锁开门准备换鞋，突然感觉一股杀气，抬头一瞧见老丈人一脸怒意喘着粗气，家中四个房门紧闭就爷俩。 “诶不是，爸，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第394章 前奏 理论上讲，家住七楼，以老丈人的眼神应该瞧不见，但驾不住手机像素牛逼，能当望远镜使，后日上班王戬脸上没青没肿一切正常，不像挨过揍，中午去食堂关春霖瞧着纳闷，王总走道怎么有点瘸…… 萧英不仅将闺女送人，连萧颜的户口本页都带来了，通过葛燕的关系转至川俞皇家花园，家里又多个娃，孙媳妇孙女婿齐活，老两口乐得险些返老还童，人生超额圆满，现在闭眼也值啦！ 不日，头条上一则消息在川北乃至全国都轰动了，经集团财务部半个多月的忙活，终于迎来分红的日子。 高层暂且不提，一些买了集团债券的普通职员拿到的数额相当可观，破天荒头一次啊！平均下来近三万，倘若加上年终奖近六万，妥妥的肥年。 新成立不到半年的哲别公司更牛逼，仅1%的股份就发了近千万，更不谈斯文流氓那波人，两边加起来快一个小目标了，据方子明的消息，半年纳税四亿三千多万，瞬间带火了川北的各行各业，尤其房地产。 中兴那边也解了气，血屠老美多媒体市场，半年之内十几个亿美刀的订单，为了解恨，先打钱，没有订金一说，爱买不买。 如此大的影响，两个兔崽子在股东大会上坐了主席台，一左一右护着总裁，待徐康年一番长篇大论后发起投票，毫无疑问高票通过，毛文忠正式上任集团总经理，并发表了满嘴卧槽的激情演讲，总结起来就六个字：跟着哥，有肉吃！ 当然，相对来说奇俊电子稍微差点，车老板记着王戬的话，破天荒慷慨了一回，普通员工多发两个月满勤满绩效工资，还分了些腊肉之类的年货，稳住了人心站住了场子，争取明年也来个涅盘重生。 可以预见，2022年东三省的春节川北最热闹，皇家花园更甭提，一屋子小孩，新衣新鞋新帽子，逗得老两口忙得手脚飞起，高兴啊！ 同时国家也有喜事，第24届冬奥会于2月4日在北京开幕，国安未曾发现意外顺顺利利，没想到20日刚闭幕，头条扑天盖地的大新闻，大毛跟二毛打起来了，地面部队直接推的那种。 国外太热闹，间接影响国内，大毛被欧洲和老美联合制裁，听说连猫都没放过，华为趁机进军市场，海量订单跟雪片似的往川俞飞，毛文忠果断建议总裁扩大贴片产能，徐康年没犹豫，一口气上了二十条产线，集团再次面向社会招聘，两川之地常年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基本全部吸纳，股价连续一个星期涨停板，倘若芯片制造曝光，那k线图没准能捅破显示器。 …… 国外再怎么闹跟王戬没多大关系，照常上班继续手里的理论研究，下定决心哪怕耗尽一辈子也要搞出能切割原子的刀片，为了给后人留下宝贝资料，特意将阶段性成果保存在一个u盘里，每天回家锁保险柜，也不嫌麻烦。 但南海军演拖得太久，眼看王戬27岁了，还没动静，有些耐不住性子，心说国家也不能这么放鸽子吧？ 于是顶着挨骂的心态，每个月往师长那打电话，一两次还行，次数多了是人都烦，何况脾气火爆的师长，大骂兔崽子没安好心眼，天天盼着国家出事，想找刺激就去边境缉毒，那地方天天枪淋弹雨，既刺激又过瘾。 “唉，间谍快被抓光了，军演也没着没落，那帮炸鱼塘的也消失了，真特么没意思。”坐办公室怨天哀地。 心里正烦躁，关春霖风风火火来了，面有喜色道：“小戬，韩立准备转业啦。” “好好的连长转什么业？家里出啥事了吧？” “听我说哈，张满自党校进修毕业就任哲别公司副总经理，我这个党委书记也要去述职了，基地后勤这块我想交给韩立，反正他人头熟，再合适不过。” “行，我没意见，就按p20级别入职。” “我就知道咱们王总最向着当兵的，他要知道肯定乐得腾云驾雾，哈哈哈~~~” 果然，一根烟功夫不到，韩立一身武警绒装进办公室冲王戬立正敬礼：“感谢首长关心，韩利定不负重望，继续守好基地。” 如此正式王戬怎敢怠慢，慌忙起身回礼道：“多的咱就不说了，和关书记搞好交接，混好了赶紧娶媳妇。” “哈哈，首长放心，日子已经定了，今年国庆节。” “靠，怪不得转业，结完了记得带来基地大伙瞧瞧，顺便请客。” “保证完成任务！”韩立抬手敬礼溜没了影。 屁股还没坐下关春霖又来了，手里多了两封信：“小戬，东海舰队给你寄来两封介绍信。” 以为来活王戬大喜，拆开一瞧瞬间脸垮，道：“下个月我有两个学员到基地报到，海军工程学院的，一个叫秦睿，一个叫简玮。” “又有大动作？” “屁的大动作，就老美那揍性，除了在咱们家门口搞点摩擦借他两胆也不敢搞事。” “对了，大毛二毛正打架，你就没向上边申请申请？” “现在正是扩大影响抢市场赚钱的机会，这可比打仗来得容易，我敢保证，2023年的年终奖至少比今年翻一倍。” “呵呵，我老关沾你的光，钱不钱的不太在乎，反正已经够吃够喝了，等过几年把老婆孩子接过来，这辈子就算圆满。” 就在这时，王戬手机来一微信视频，备注人秦疯子，关春霖借机开溜。 接通视频，那哥们好像在舱室，王戬道：“我这正琢磨着你会来电话，真尼玛快啊，说说，南海是不是有情况？” “暂时还不明朗，八成有，要不然我妹妹也不会跑你那去。” “出啥事了？” “嗨，青蛙这段日子和老美明里暗里的倒腾军火，我感觉国家会出手给他两耳刮子。” “真特么没劲。” “我也觉得挺没劲，所以找你商量能不能搞点事，我这一毛三快四年了哥们，再不升家里的老爷子会一枪崩了我的。” “你也是傻，我要是你就开着j20过去晃一圈，那帮狗日的哪怕玩具枪走火也算挑衅。” “靠，又想憋着害我。” “那你就慢慢等，我又不是舰队首长，对了，陈兵训练得怎么样？” “别提那个狗日的，老子昨天才知道，朱日和演习的时候他的飞行时长还不到40个小时，开的还是老版j10。” “卧槽，真不愧是特种兵老大啊！比老子胆儿还大，今年的南海有戏看啦，哈哈哈~” 第395章 界王拳 要么凭借祖宗的荣耀囫囵的混一辈子，要么踩着先辈的足迹走下去，秦凯风选择了后者，但和平年代显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无意之中遇见个专门使阴招下绊子的高手，如同抱住一根救命稻草，誓要踏入校官之列。 对王戬这种好战分子而言同样是机会，挂断视频猛刷头条，老美一边拱火二毛打仗，一边在蛙岛搞事卖军火，位于菲律宾海军基地的米尼兹级航母战斗群在南海边缘频繁游弋，刷了一整天，综合所有新闻分析，这回很可能是史无前例的大动作，机会呀！ 下班回家兴奋溢于言表，整不好的就统一了，建立功勋的天赐良机，吃晚饭时一个人在那咯咯闷笑。 老丈人瞅着贼膈应，以一甲子的人生阅历猜测，八成和小颜的母亲成就事实了，碗筷一扔板着脸跑阳台坐着抽闷烟。 “小戬，什么事这么高兴？”丈母娘赶紧问明原因，免得晚上遭罪。 “妈，今年国家有望统一，别外传啊。” “你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葛燕魂脸问道。 “今儿收到南海舰队的消息我猜的。” “真的？”老丈人夹着香烟，手端烟灰缸三两步到跟前一脸不信。 “等着吧，我要估计没错，哥们即将重现江湖，媳妇，等着夫君大校归来吧，哈哈哈~” “好！”老丈人心情高涨一拍桌子。 “咳……爸，您以后别没事胡思乱想行不行？我要跟她有事早有事了，何必等到那天让您瞧见，小腿还让您给抡了一棍子，我冤不冤啦！” 萧颜在场葛老太爷不好据理力争，又板着脸回阳台继续抽闷烟，葛燕埋头狡笑：“活该！” …… 2022年清明节过后，星期五，秦睿和简玮如期报到，大半年没见，二人精神头流露着兴奋，在他们眼里，教官就是引领他们走向成功的阶梯，妥妥的玩儿阴招大师，显得十分敬重、站得笔直。 介于布局的成熟，王戬有心搞一把大的，将《缀函数》倾囊相授，考虑到自己一惯懒散的个性和老叶头闲着没事，俩老头又准备种西瓜，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找点正事，所以带着俩学生去了菜园子，没半个小时又回来了，没辙，这老头太没溜了。 自千帆楼步入正轨，开春后老石又买了半斤西瓜种子，连过期的牛奶都准备好了，结果老叶头出现变数。 教授嘛，自然以书为伴，听闻老叶头在宿舍日夜苦读王戬大乐，八成又研究出啥好东西，找到宿舍吓一跳，两个学员更是拿眼一扫，默默心道：“不愧是教授啊，满屋子书。” 屋里确实书不少，老叶头正坐窗台，一身老年休闲服背对着仨后生，手里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笑两声，看样子心情贼好。 王戬叫罢两声没动静，走近前一瞧吐了血，老头手里拿着本崭新的、名为《七龙珠》的漫画看得正起劲，扭脸再看看书架，整套的龙珠漫画，甭问，准是网上买的，估计这会就算拿枪顶着脑门也浑然不觉。 冯磊曾经说过，男人致死是少年，此话果然不假，作为关门弟子，王戬自然不敢打扰老头的雅兴，带着二人悄然退出，回办公室亲自教，但总觉得不对味儿，近快七十的人居然喜欢上漫画，哪儿说理去？ 老头得了新爱好，王戬暗暗膈应，但愿别变身超级赛亚人时引发高血压就行，然王戬聪明斯文流氓也不傻，当了总经理换了办公室，又没人管，真可谓：集团老大任我行，指点江山看考勤；闲来无事刷头条，南海动荡起风云。 “妈的，没准又要请假，这狗日的运气简直好到爆。”自言谩骂掏起手机拨号，响半天没人接，撒腿奔了杨坤办公室。 峰利集团自打开年换了总经理，杨坤办公室天天一屋子人，全是各银行老大，所有人就一个意思：“杨总，求求您贷点款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办公室成堆成堆的高档礼品，这是王戬没在，倘若知道铁定开货车过来薅羊毛，杨坤正应接不暇手忙脚乱，总经理突然推门，毛文忠一瞧抹头就跑，可惜慢了一步…… 傍晚，王戬教两个学生都快吐沫子了，好容易熬到下班回家，辉腾刚出基地便被辆熟悉的车给堵了，差点撞上。 “靠，你特么吃错药啦？来基地不知道打个电话啊？” “艹！打电话你特么又不接，老子被银行那帮人堵在会议室一天，好不容易才脱身。” “那你找我干什么？我又帮不上啥忙。” “问个事。”斯文流氓下车坐辉腾副驾驶，前后看看确认安全，凑近了小声问道：“啥时候请假？” “？” “甭搁我这装，南海天天爆新闻，我就不信你坐得住，除非你不想升少将。” “我去~”王戬吐了血：“哥们，这事跟你好像挨不着边吧？” “什么话这叫？哥们好歹也是纯种的中国制造，祖国统一也是我多年的愿望，再说真要成了，咱们联手华为中兴一起将台积电分而食之，不香啊？” “国家机密，无可奉告。” “别啊！怎么着咱俩也是过命的交情，透露点，一丢丢也行。” “不知道。” “靠，这点面子不给？那我可就出绝招啦，别忘了哥们这有你和萧英亲嘴的证据。” “尼玛！信不信老子给你一界王拳！” “哟，没想到你也有童年。” “……”王戬。 “找个地方喝点慢慢聊？” “没空，我得接我媳妇下班。” “行，那哥们晚上给你发消息，别装死啊！嘿嘿~~” 瞧着斯文流氓驾车离去，王戬真想一脚油门怼翻那厮，太特么欺负人了，怎知没两分钟收到条语音：“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怼上来，戬兄，被弟妹训化得不错嘛。” 更可气的是还附带个手屈中指的表情包，撩得王戬有气没地儿撒，等辉腾开到市公安局葛燕都等半天了。 然斯文流氓果然流氓，这厮掐着时间，赶在小两口睡觉的时候发消息，王戬鸟都没鸟，结果没五分钟葛燕突然发难，掐着夫君脖子大怒：“好哇你！敢背着我跟萧英亲嘴。” “松手……媳妇，我是被偷袭的，再说亲的是脸。” “一个巴掌拍不响，还偷袭，明天周末，大家都别上班。”说罢葛燕钻了被窝。 第396章 真要打仗了 葛燕比王戬大两岁，即将迈入如狼似虎的年纪，从昨晚的惨状来看貌似提前了，好在家里多了个萧颜，暂时和王澜同睡一个屋，否则哪来的夫妻恩爱。 但事实确如毛文忠预料的那般，老美在南海有越玩儿越大的趋势，连特么阿帕奇也敢卖，种花家快怒了，外交部连发警告，甚至连军方发言人也出现在视频，北海舰队的航母战斗群已有南下的迹象。 试验基地，两个学生没日没夜抓紧时间学习，5月中旬，授课阶段性完毕，王戬留作业，将各自的笔记本电脑操作系统的模块自主更新，加上《缀函数》模块，完成后继续，争取6月底结业。 然没过两天，哲别公司的张满发来消息，中兴接到国家商务部命令，哲别芯片从17美元涨到20美元，同一天，老美还以颜色，台积电搬往老美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许诺补贴300亿美刀。 在王戬看来，这是要打仗的前奏，老丈人这会变得极其揪心，发来个消息：“小戬，咱能不去吗？”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我辈当如是也！” “……”老丈人。 眼看局势愈演愈烈，南海笼罩着战争阴云，王戬越发兴奋，斯文流氓没事就发微信，天天盼着王戬来请假，生怕错过难得历史机遇，听说这厮已经在建议总裁和中兴商讨如何分食台积电了，比老叶头看《七龙珠》还没溜。 2022年7月1日党的生日这天，盼星星盼月亮，王戬终于收到来自北方战区的命令，于本月15日星期五，务必赶到福州军区，搭乘直升机至辽宁舰，随时参加南海军演，并临时担任南海舰队信息通讯总工程师，与北海航母战斗群，及东海舰队的钟烈阳形成配合。 不日，六套崭新的迷彩海蓝军装、军鞋、外带三副航空墨镜、三支手表送至基地，仨人高兴啊，仿佛大校在向他招手。 非常时期，秦凯风没敢打视频微信，就发了一句话：“哥们，就等你啦！” 多年的夙愿万事俱备，周进和宋局连发微信，嘱咐安全第一，立功第二，别没事找抽，川北出个将军不容易，一定要活着回来，王戬一一回复大吹牛逼，结果毫无疑问又被喷了。 下班回家偷偷汇报，葛燕既兴奋又担心，突然之间对所谓的少将没多大兴趣，只要人能回来就行。 7月5日星期二，王戬前往集团请假，为防斯文流氓嘴欠，特意让新来的康连长派了两名警卫，毛文忠再特么敢瞎哔哔直接突突了那狗日的。 对于一个很少在集团现身的人，身后又带着警卫，回头率超高，为防万一连监控都关了，直取总经理办公室，没人，发个微信问问，敢情在总裁办公室，八成又在跟徐康年进言分食台积电的阴谋。 总裁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哪瞧过这阵仗，一时愣神，瞅着王戬直接敲门就进，两名武警战士把着门。 “您瞧，被我说着了吧？”毛文忠见着王戬跟见着亲人似的。 关上门，徐康年问道：“小戬，蛙岛真要打仗了？” “甭听他瞎咧咧，演个习、亮个肌肉而已。” “你确定？”斯文流氓不信。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多长时间？” “这我哪知道，7月12日我就要动身，一个月假，如果有变继续延长。”说罢，王戬见斯文流氓泄了气，又道：“别老盼着打仗，大毛那边大把的空白市场够咱们嚼一阵的。” 趁着俩后起之秀都在，徐康年决定提前吹个风，招呼俩人坐下说话，道：“小戬，我打算年底退休，总裁的位置我想交由你来。” “您别逗了，我是在职军官，不能在企业挂实权职位，更不能持有股份。” “这话您可千万别信，他要不当总裁，集团就没人了。” “你不能当？”王戬专往肺管子上顶。 “当总裁没啥意思，有种提前退休的感觉，还是总经理有成就感，反正你天天闲着没屁事，总裁的位置你正合适，有啥事咱们商量着来。” “呵呵~”徐康年玩儿味一笑：“要是意见相左怎么办？” “这个简单，石头剪刀布，一把定输赢。” “……”徐康年。 “看吧？比我还没溜；老板，您怎么会想到让我当总裁？这事您要在股东会上宣布，徐毛两家的人就不止烧车了，没准当场就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戬道。 “嗯，那我再想想。” 试探性谈话结束，当场批了假二人退出办公室，徐康年沉默了，走到窗前俯视大半个川北市区，深吸一气轻声自语：“江山如此多骄，确实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啊。” 俩人很有默契，出门后闭口不谈刚才那事，倒是在电梯里斯文流氓提了一嘴：“打起来提前吱一声，我好布局。” “你特么一天不算计会死啊？” “这是哥们天生的本事，不然你让我干什么？跟徐鹏飞一样天天在办公室炒股、随时准备给你擦屁股？” “老子什么时候让你擦过屁股？” “行行行，是你替我擦屁股行了吧？你大爷的！”说着话，电梯开门斯文流氓闪人。 “你大爷的！” 嘴上没找着便宜，王戬抬腿去了八楼哲别公司，门口新上任的秘书处主任等候多时，领着王戬去了总经理办公室，论办事效率还得国家干部，没一句废话秒秒钟搞定，几个人吹了会牛喝了两杯茶撩腿回基地。 还在路上，康景文打来微信电话：“小戬，邵小芸还有机会回基地吗？”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张不开这嘴，你们俩还有联系？” “去年她从益方生物辞职了，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做普通职员。” “有些不甘心吧？” “我估计她快到极限了，所以提前问问你。” “景哥，她能否回来的主动权在你手里，只要你觉得可以，我这随时，不过我会亲自面试，要通不过或者性子太野，你可别怨我。” “嗯，可以。” 军人之间说话向来直接，挂断微信王戬很不看好，不由自主摇了摇头，性格这东西想短时间内转变基本不可能，尤其是有野心的女人，除非经历一次刻苦铭心的教训。 收回思绪望着车窗外面，这时手机头条弹出个新闻，王戬搂了两眼暗暗一惊：“卧槽！真要打仗了？” 第397章 宁肯游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头条铺天盖地的新闻，老美国会众议院议长，一个叫佩拉西的82岁老太太扬言要窜访蛙岛，典型的白酒喝多了——找喷。 王戬对老美的政治掮客向来不屑一顾，但看得出来，这是一次史无前例的政治冒险，国内官方除了警告啥也没有，关于此事的新闻评论倒是不计其数，第一岛链的火药味甚浓，在具体任务未明确之前，回基地问问俩老头，别到时候用力过猛玩儿大了挨骂。 老石给出的看法比较中肯，国家虽有统一的实力，但在老美未倒下之前，统一和治理的成本及风险太大，时机尚不成熟，不过老美既然敢突破底线，那么我们也可以，比如抹掉海峡中段线，彻底将蛙岛纳入实际版图，效仿朝鲜战争那般，在绝对的近海实力下全方位征服那几艘破船。 老叶头则忒特么没溜，捧着漫画彻底沉迷，丢了句：航母来了扔两个元气弹就行了。 想想也对，老爷子是个科学家，又不是政治家，可王戬另有想法，回办公室给钟烈阳发微信，建议秦睿和简玮俩人暂时分开，将《缀函数》理论覆盖全海军，钟烈阳举双手赞成，火速打报告待批。 2022年7月12日星期二，天气酷热，仨人全副武装，在菜园子和俩老头立正敬礼告别，老叶头总算清醒了点，瞅着自己的徒子徒孙帅气逼人，油然升腾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感觉要变身超级赛亚人，可惜没头发…… 行至门口，基地所有人出来送行，外边公路，市公安局和北监所有领导，包括坐轮椅的李长城和葛燕全部到齐，少数人第一次瞧见王戬军装笔挺，带着航空墨镜肩扛上校衔飒爽英姿，仿佛一手养大的雄鹰，带着众人的理想即将展翅高飞。 做为领导，既然来了肯定要有点仪式感，宋局替王戬三人整了整军容，嘱咐几句：“现在是指挥员了，别没个正形，一切以大局为重，我们等你回来。 “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仨人冲一众领导敬礼告别，王戬瞄了一眼葛燕，钻进武警防爆车绝尘而去，依计划，抵达辽城后，秦睿乘军机返回葫芦岛，充当钟烈阳的助手，王戬带着简玮前往福州军区，编入南海舰队，在演习开始之前迅速更新通讯系统，可以说这次演习王戬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非捅下一架f35。 …… 王戬出征，斯文流氓在川北也没闲着，一纸调令将陈介的芯片车间经理移交草狗，八月份回集团述职，待遇升一级，职务集团生产副总监，与自家老爹进行交接，为期一年。 毛文忠紧守与王戬的约定，有事商量着来，调动胖子事先肯定要打招呼，别引起啥误会，王戬回复表示随便，当然，作为安抚，穆芹的待遇也相应提升然而…… 集团总经理办公会成员的老龄化还有两个人，徐康健和毛江河，论年纪，徐康健都特么快70了，早该退休了，与杨坤商量，最合适的当属肖杰或龙方靳，为顾及王戬选择了前者，那么川俞的生产总监又成问题，毛文忠想到个折中的办法，暂时让萧英兼任，毛海韬作为副手，雷鹏随时准备。 常务副总毛江河也好办，将秘书处主任毛厢庭提上来就行，如此一来体制改革基本完成，余下便是在全力支持研发的前提下紧盯销售和财务，并立下规矩，每年中旬，集团会让第三方进行一次账务审计，再查出问题直接进去，没有情面可讲。 敲定蓝图规划上报总裁，徐康年从头看到尾既不表示反对，也未说赞成，就这样一直搁在办公桌上。 …… 刚到福州军区下机，一辆专车将二人送至海军司令部，王戬又见到一位中将首长，头发花白不苟言笑，跟葫芦岛那位一比，脸色不太友好，但更直接。 “我姓范，南海舰队司令员，跟你们陆师长一边大，朱日和演习的时候让那老家伙捡了个便宜，关于这次演习的重要性，相信你们两个心里有数，有什么想法？” “报告首长，逮着机会定要搞下一架f35，受损率绝不超过10%。”王戬答道。 “嗯，听说为了这次演习，你布了近四年的局？” “报告首长，是。” “很好。”说罢扭脸冲简玮道：“我已经跟你们俞师长打过招呼，演习结束后正式将你划归南海舰队，王戬没搞到手，弄个徒弟也不错。” “报告首长，简玮服从命令。” 敲打完毕，范司令员一改正色：“王戬、简玮。” 二人闻声立正站直。 “从现在起，你们两个暂归南海舰队，王戬作为舰队信息通讯总指挥，在保证舰队通讯的前提下，务必使出全力压制敌方通讯，夺取电子领域的制高点。” “保证完成任务。” “明天早上九点出发，解散。” “是！” 走出司令部，简玮一肚子疑问，最意外的当属教官居然为了今天布了长达四年的局坑老美，那上校真不是白来的啊！真特么有耐心。 专车送至招待所，王戬交给简玮的第一个任务是教学，将基地学到的全部本领毫无保留的教会舰上所有通讯员，同时给南海舰队指挥员发去报告，建议明天下午所有舰船派出一名最牛逼的通讯员至辽宁舰集合。 舰队指挥员收到申请一瞧署名乐了，大笑搅屎棍终于就位，预示着这次演习有好戏看。 远在北海舰队的钟烈阳有先发优势，待秦睿一到立即着手召集学习，二人非常有信心为这次反常规演习打造一面在通讯上无敌的空气墙。 然热血上涌彻夜难眠，囫囵一宿次日睁眼，收拾一新整装待发，专车送至军用机场，刚下车就看到个熟悉身影。 “卧槽，兵哥！” “小戬，哈哈哈~~~~” 数年未见，陈兵大变模样，一身空军飞行服戴着航空墨镜，二人飞奔狠狠来了个熊抱乐得跟什么似的，简玮站在一旁飒然欣喜。 “嚯，上校！我兄弟出息啦。”瞅着军衔陈兵大眼羡慕。 “再怎么有出息也是你带出来的兵，教官好！”王戬随之立正敬礼。 “首长好！” 二人对视一眼又抱一起癫狂大乐，这时传来个不和谐的声音：“诶诶诶，够了啊！当我不存在是吧？” “我靠，秦疯子。”王戬那个高兴啊，冲上去刚要来个熊抱突然刹车：“几个意思？你们俩怎么上岸了？” “嘿嘿，今儿直升机不够用，首长让我们用舰载机接你们上航母。” “艹！老子宁肯游过去也不坐战斗机，拜拜了您呐。” 第398章 尿裤子 2022年的南海军事演习，军委首次拿出了压箱底的装备，阵容空前、规模庞大，各方指战员皆为军中强将，虽然在航母和舰载机方面稍有落后，但这是近海，至空军基地起飞的j20足以弥补短板，更何况身后立着无数陆基导弹，淹不死你！ 话说福州空军基地，在无数地勤人员异样的目光中，看见一位肩扛上校军衔的首长在挣扎中，被几个飞行员强行架上一架j15双排舰载机，塞进后座“绑”好锁了机盖，而后随着一声呼啸飞向大海。 要说南海舰队司令员对王戬是真爱，生怕出意外派了两架j20护航，半个小时后安全降落辽宁舰，再看王戬，双腿直哆嗦，就这德行得亏没学开飞机，没准脑子一乱中途按错开关跳了伞，那乐子就大了。 开盖下机，秦凯风狂拍大腿笑得直抽抽，赶紧招呼几个人将王戬搀下来，别搁里边吐了。 二次踏上辽宁舰，王戬感觉忒特么丢面子，尤其还扛着军衔，这尼玛要传出去，以后少将的脸往哪搁？ “小戬，没事吧？”陈兵憋着笑故意问道。 “我特么都这模样了你说有没有事？” “啧~~~哈哈哈哈~~~~”终究没忍住，陈兵笑得快瞧见后槽牙了。 “没事，以我的经验找个厕所吐巴吐巴就能恢复。”秦凯风尽出馊主意。 “你……唔~~~~”说啥来啥，王戬就觉胃里一阵翻腾，赶紧捂嘴满脑袋找地方，荒不择路跑到舰弦吐得稀里哗啦，甭说面子，屁股都丢光了。 不得不说秦凯风的馊主意挺到位，拍了拍后背笑模似脸问道：“差不多了吧？” “等你上天看老子怎么拾掇你。” “不是哥们说你，都当首长的人了，身体素质也太差了。” “老子是专门下阴招使绊子的，会喘气就成。” “行行行，你牛逼。” 吐巴干净清空肠胃，王戬舒坦了，也险些虚脱，简玮立刻报告：“报告教官，刚接到通知，舰长在指挥室等你，我去通讯室培训学员。” “教完了记得将《缀函数》的模块发下去，免得他们耗时重写。” “是！”简玮敬礼表示收到，拎着两台笔记本转身离去。 “可以呀，有点当首长的意思。”秦凯风羡慕得紧。 “等打起来你就知道了，干我们这行的压力不比你们小，兵哥，帮我把行李拿舱室去。” “是，首长。” “靠。” …… 辽宁舰舰长王戬就混一脸熟，姓甚名谁全然不知，扶着舷梯艰难爬上舰岛，歪歪扭扭摸进指挥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主喝多了。 舰长是位中年汉子，大校军衔，见一醉鬼晃进指挥室顿时惊喜：“哟，又被秦凯风那小子在天上耍了吧？” 一句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很明显，王戬的社会履历在内部曝光，舰长递过一瓶水关切道：“来来来，喝点水缓缓。” 接过水瓶大口咕噜，脸色好多了，人也精神了，甩甩脑袋清醒不少，随即立正敬礼：“报告首长，王戬奉命报到，请指示。” “嗯。”舰长回敬一礼道：“咱们也算老熟人，你的本事全海军都知道，舰队已接到司令部指示，此次演习的重要任务是寻找机会配合你的行动，通讯和电子战方面我们是外行，行动时记得提前打招呼。” “是！” “暂时回舱休息，记得按时吃饭，多喝水。” “首长，秦凯风上天告诉我一声，我恁死那个狗日的！” 撂下狠话王戬歪歪扭扭离开，众位首长算开了眼，一位同样肩扛大校的中年军官惊道：“嚯，看长相挺斯文，没想到脾气这么火爆。” “政委，你是刚来不知情，这兔崽子可是位传奇人物，听说以前是混街面的，什么事都敢干，还拿刀捅过人，在朱日和差点干翻满旅长，连钟烈阳都栽了跟头，美国佬这回八成要沟里翻船。” “那不正好，我就喜欢这种爱捅蒌子的刺儿头。” “所以司令员才提前打招呼，这次演习不同以往，能不能露脸就看这小子是否压得住阵脚，不过我有信心。” “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明白。” …… 画面切回主角，出了舰岛精神恢复大半，人也正常了，找到通讯指挥室，里边不少尉官，瞧见一上校军官进室立即全体起立，动作整齐划一。 “报告首长，信息通讯室正在教学，请指示。”简玮立正转体敬礼汇报一气呵成。 “继续。” “是！” 众目之下拿回笔记本，找一向导问到舱室，简单收拾收拾脱鞋上床躺下就着，谁让昨天晚上没怎么闭眼，睡半节被人摇醒。 “啥事？” “教官，饭点啦。” 就这样，经两天的短暂适应，王戬进入工作状态，时刻关注国际动向，就目前来看，那位美国老太太的哇岛之行基本定调，只是时间暂时未定，钟烈阳那边压力倒是挺大，里根号航母在冲绳附近频繁游弋，据分析，这厮在为窜访作试探性预警。 目前南海舰队在巴士海峡一带巡航，三天后补给舰满载补给归队，空中预警机、j20时有现身，气氛空前紧张，牢牢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大毛和二毛之战反而变得微不足道。 7月25日星期一，天气晴，海上酷热炎炎，来时的小白脸又被晒成了非洲鸡，要不是大敌当前，秦凯风敢在天上那么自在？瞅着就来气。 中午吃罢两口饭，头条终于爆出大新闻，美国老太太的行程时间公布，正式决定8月2日窜访蛙岛，全世界一片哗然，同时菲律宾驻美军航母打击群米尼兹出现在吕宋附近，大战貌似有一触即发的势态。 28日星期二，各舰通讯员乘直升机归队，模块更新后下午测试通讯系统一切正常，王戬背着手在通讯室来回晃悠，北斗功能全开，为方便观察动向捕捉战机，笔记本连接着055南昌舰的反隐身雷达。 “小戬，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这时，钟烈阳发来询问。 “老美太特么怂了，航母上的那些遥控飞机感觉就是个摆设，没啥意思。” “我这边倒是有一两架预警机天天在附近，跟苍蝇似的，烦！” “嘿嘿，手痒了吧？” “有点。” “等着吧，只要老太太一上岛，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哈哈哈~~你可真损；我收到个消息，东部战区司令部已拿到方案，就等8月2日宣布。” “但愿别吓得老太太尿裤子。” 第399章 南海军演 表面的排兵布阵皆为情报上的反应，生存在老美心脏的侦察员也没闲着，自王戬离开川北，周进收到老石一条微信，建议将老美周围几个海军基地的人员名单及手机号搞到发给小戬，九成九用得上。 周进太了解那兔崽子，最喜欢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捅人腚眼儿，二话不说将建议反馈给凌建国，上报后火速行动。 7月31日星期一，王戬酝酿数天的拍苍蝇计划初步成形，将秦凯风打发回福州机场，随时准备带领j20支援海面，那厮骂骂咧咧刚走，王戬收到凌建国的一封邮件，里边有两张表格，点开一瞧差点乐得飞起，立即转发钟烈阳，并附带全套苹果监听程序。 剧情发展到此，基本上所有准备就绪，全球新闻媒体默默等待老太太捅蒌子，头条上更是国人铺天盖地的讨伐檄文，平日里牛逼轰轰的公知们一个没瞧见。 8月1日傍晚，网上直播老太太座机飞行轨迹，仅头条就有超过11万人在线观看，且人数持续增长，考虑到影响太大，波音公司干脆关闭了飞机信号。 次日零时，我国外交部准点官宣，自8月2日起，在南海某海域进行为期三天的军事演习。 这还不算，随后再次公布演习科目，囊括沿海的陆基导弹发射阵地在内，准备发射东风中程系列导弹直接横穿过岛，史无前例的动作。 为确保演习成功，王戬所在的辽宁舰位于岛的南端，与美军米尼兹形成对峙，钟烈阳的山东舰位于冲绳附近，随时应对里根号航母。 …… 川北峰利集团，流氓总经理上班第一件事是冲进财务总监办公室，杨坤刚到还没坐下那厮就来了，风风火火的那种，关上门拉上墙帘。 “老杨，看新闻了吧？那狗日的运气真特么好。”毛文忠坐一对脸喘着气满脸不服。 “呵呵，只是演习，又不是真打仗，淡定点。” “咱们老祖宗的兵法不是有虚虚实实的说法？就不许来个以真乱假？” 杨坤有些泄气，打开电脑点上根烟道：“文忠，从我一个老百姓的角度看，现在统一成本太高，风险也大，仅凭老美的文化攻势就能让国家疲于应付陷入舆论泥潭，更不谈潜伏的汉j卖国贼暗里搞破坏，所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嗯，倒也是。”斯文流氓点点头。 “对了，咱们前几天商量的事总裁批了没？” “还在办公桌上搁着呢，我估计是等王戬回来一起商量。”说到这叹息一气：“唉，那狗日的当总裁挺好，干嘛非要拒绝。” “小戬是国家的人，又是在职军官，正常。” “可我看得出来，总裁铁了心想把他推上去，不信咱们等着看，哪天这股风要刮出去，徐毛两家的祠堂又是一屋子人。” “那不见得。”杨坤掐灭烟头道：“小戬手里的核心技术能给他们带来大把财富，再说这么长时间多少有些了解，小戬对技术以外的事兴趣不大，包括钱，除非把他逼急了。” “照你这意思……总裁这么干是意图牵制我。” “有这个可能，毕竟法制社会权力再大也大不过核心技术，关键时刻小戬要说个不字，你真不一定扛得住。” “要不……你来个副总经理？” “呵呵。”杨坤讪然一笑：“峰利集团的传统游戏规则大家心知肚明，副职就是个摆设，你就不怕我们两个掐起来？” 这话说得太直白，也表明了杨坤的心态，要么上正职，要么别动，真斗起来以斯文流氓的能耐基本没有胜算，整得毛文忠抓耳挠腮，道：“那你说咋办？就这么架着？” “文忠，现在又没人碍你的事，那么着急干什么？” “……好吧，可能是有些急了，走啦！” 来时匆忙，去时果断，杨坤后脚起身拉开墙帘回位置，点开证券软件看看股市行情，然那只操作鼠标的手突然停止，整个人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神色呆滞。 …… 8月2日中午，头条狂爆新闻，数枚东风中程导弹划破长空，成功命中指定区域，于蔚蓝天空留下长长的飞行轨迹，国人一改昨日颓废欢天喜地，苹果、安卓迅速做出反应更新地图，中段线成为历史。 当然，岛上也有对策，几艘老旧破船冒着黑烟远远干瞪眼，在新闻上美其名曰：监视。 国内一片欢腾，舰舱通讯指挥室，九个通讯员加简玮共计十人，王戬作为指挥员又是头一次，万分不敢大意，目前正全神贯注盯着米尼兹，钟烈阳那边也盯着里根号。 明面上演习科目为联合打击，实质上是围岛封锁，在指定防空识别区内，预警机伴飞着j20，其中有两架直接贯穿横岛飞行，辽宁舰的j15尾随，也不知老太太尿了没…… “妈的，闹了半天美国佬比小鬼子胆儿还小，老在边上晃你大爷的，放舰载机啊！”眼看天快黑了，甭说f35，连一架超级大黄蜂都没瞧见，这不是浪费油钱嘛。 “小戬，这才第一天，急什么。”耳机里钟烈阳道。 “你那边怎么样？” “和你那差不多。” “不行，得想个招挑衅一下。” “有方案吗？” “有是有，但需要胆量。” “说来听听。” “我想让一架j15从米尼兹上空以超音速飞过去，老子就不信美国佬忍得住。” “嗯，好点子，确实胆儿要大，我跟司令部汇报一下，但是小戬，真勾引住了，你得有把握摁住才行，否则后果很严重。” “咱们假设一下，你觉得老美是出动超级大黄蜂，还是f35？” “如果我是指挥官，缠斗j15用超级大黄蜂足以，在不进行空中格斗的情况下顶多火控雷达照射，也就是说实质上比的是飞行经验和战机性能。” 王戬长时间没说话，没办法，与老美的实战经验为零，这时简玮汇报：“报告，外围一架电子战飞机即将接近演习防空区。” “继续监视。”王戬回了一声，看看笔记本问道：“什么型号？” “报告，根据数据对比，判定为ea-18g咆哮者。” “钟政委，就按咱们刚才商量的汇报，我有七成把握摁住。” 第400章 意外捡便宜 2022年8月3日，演习进入第二天，王戬一宿没闭眼，早早起床在食堂找到陈兵，按设想，第一阶段较量如若获胜，以美国佬的尿性，f35十有八九粉墨登场，所以面对超级大黄蜂，以陈兵的个性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6：00，王戬回到通讯室指挥岗位，没一会儿舰长切入通讯频道：“小戬，你小子吃里扒外啊！司令员让我转告你，下次再有作战方案直接汇报，绕那么大弯子不嫌麻烦啊？” “我这不是怕挨骂吗！呵呵，舰长您多费费神。” “兔崽子，计划批了，悠着点，岸上首长都看着呐，多给咱们南海舰队涨涨脸。” “那必须的。” “嗯，行动时间定在早上8：00，还有两个小时，挑衅者陈兵，j20随时起飞策应。” “保证完成任务。” 陈兵目前中尉衔，胆儿贼大，刚刚在食堂听了王戬的计划面露喜色，三两口吃完跃跃欲试摩拳擦掌，这趟活要能平稳降落，妥妥的一等功外带晋升，傻子才不干，至于风险，那是活人的事…… 围岛演习继续，今日又是数十枚东风系列中程导弹多轮齐射，横穿蛙岛上空蔚为壮观，岛内股市快跌成擦屁股纸了，市场一片哀嚎。 八点，陈兵驾驶一架单座j15至辽宁舰起飞，升空后直逼位于东南面的米尼兹航母战斗群，空中预警机全程关注，7分钟后抵达边缘，被老美雷达锁定的瞬间开启超音速巡航，机体拽着旋涡状云爆，打米尼兹千米高空呼啸而过，而后拉升近五千米返回演习防空区，与后来起飞的两架组成编队。 挑衅意图明显，没一会儿简玮汇报：“报告，昨日那架咆哮者升空，尾随三架f18e\/f。” “连接预警机，锁定对方咆哮者，待有效距离启动渗透。” “收到。” 命令发出，王戬也没闲着，时刻监视整个舰队通讯系统，两分钟后通话出现些许杂波，但很快被王戬清除，还未罢手，预警机发来通讯：“小戬，老美的咆哮者试图渗透我方通讯，预警机是否启动干扰。” “还不到时候，等等……放开3698端口，预留一定空盘试探一下。” “明白。” 话音刚落，又有通讯员报告：“报告，对方三架超级大黄蜂进入我军演习防空区，我方三架j15已作出拦截并发出警告。” 王戬没说话，笔记本连接着预警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三口烟的功夫出现动静，王戬果断发出指令：“预警机关闭端口，指挥j15与对方周旋。” “收到。” 冒着极大风险收集到点信息，希望能找出点蛛丝马迹，然而令王戬极其意外的事发生了，在信息中发现一条非常眼熟、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代码，脸上明显血气上涌乍现惊喜：“我靠，居然是他！” 兴奋劲刚起，预警机再来通讯：“小戬，对方咆哮者正对我方j15编队启动干扰。” “给我拖住三分钟，不，两分钟。” “收到。” 老天爷送的大礼包没有理由不接，王戬十指飞动敲出一道道命令，屏幕飞速翻滚着结果，两分钟不到出现一个进度条，随之王戬冲预警机发出通讯：“估算对方油料，随时派j20守住演习防空区东南角，别让那帮狗日的轻易脱离。” “收到。”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待进度条拉满100%，预警机内的大屏幕突然自动切换画面，那是咆哮者电子战飞机的内部摄像头，几乎同时传出对方语音。 “小戬！厉害！” 航母通讯室的一帮人惊呆了，简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教官，牛逼！” 老美的战场指挥系统被攻破，下面的活交给舰长，王戬确保通讯不会中断，于是巴士海峡南部海域上空出现罕见的一边倒局势，三架超级大黄蜂无论飞行经验多么牛逼，始终处于下风，甚至连老美飞行员头盔的摄像头也被渗透。 讲真，若非为钓出隐身战机，这三架f18e\/f铁定回不去，待油料耗得差不多逃离演习防空区，无奈又撞上刚刚赶到的j20，又被强行逼着溜了一圈，油料基本见底，其中两架歪歪扭扭勉强降落米尼兹，最后一架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纯靠滑行赌老天爷给面子，结果飞行姿态过低一头扎进大海机毁人亡。 以老美的尿性，这种新闻绝对不让报导，我方虽说知道，但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很符合国人闷声发大财的心态，别把人逼急了，毕竟两国还在做生意。 首战告捷，辽宁号通讯指挥室一片欢呼，教官真特么神人！而后钟烈阳收到王戬发来的邮件，破解咆哮者航电系统的全套教程和程序。 中午饭点，王戬走出通讯室迎头撞见陈兵，这哥们一把抱起王戬乐得跟熊二似的：“我就知道我兄弟本事大，哥哥又沾你的光啦！哈哈哈~~~~” 没等王戬张嘴，耳机传来一阵狂骂：“王戬，你个狗日的有好事不带上我！还特么故意把我支开，老子没你这兄弟。” “马上就轮到你啦，也许下午或明天，做好准备，能不能逮住老美的f35你是关键。” “真的？” “兵哥能活着回来是运气好，老美咆哮者的航电系统是我的一个对手写的代码，手法我认识，这才捡了便宜。” “行，哥们再信你一次。” 切断通讯，带着简玮仨人去食堂吃饭，殊不知舰长和政委带着一帮人等着，众人一把将王戬举起低空抛物，倘若力道再大点能撞上天花板，真不愧是下阴招使绊子的高手。 吃完饭舰长自然要全盘了解过程，便于写战报总结经验，正如王戬所说，在3698端口的垃圾库中发现了那段摧毁芯片的代码，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在市公安局第一次破解电诈集团防火墙时，和咆哮者的航电系统皆出自同一人之手，让王戬捡了大便宜。 当然，秉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想法，王戬也在咆哮者的航电系统留了点东西，能不能发现、或者什么时候发现，就看老美的运气。 经此一役，老美也悟过来了，早上那架j15属于战术挑衅，通过两名飞行员了解实况过程及现场视频，当即判断咆哮者出了问题，要知道中国预警机连电子干扰都未开启，待咆哮者降落火速派工程师检查航电系统。 发现问题是必然的，但代价颇为昂贵，烧了一台笔记本和一套航电设备，咆哮者暂时趴窝，下午起飞回菲律宾维修，一并影响到冲绳海军基地，所有同型号咆哮者全部停飞，等待相关工程师赶场，又是大把的支出。 那么问题来了，是继续游弋龟缩不前，还是出动f35找回场子？且看秦疯子的造化…… 第401章 抓活的 孙子曾经曰过：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尽管美利坚仅二百多年历史，没啥文化，但在军事上颇有建树，自一架超级大黄蜂坠海失了颜面，一下午再无动静，米尼兹舰队却闹幺蛾子，出吕宋向北航行，精准游离在我军演习防空识别区的边缘。 擦边球打得王戬有些麻爪，与钟烈阳交换意见也没结果，最终看法一句话概括：以不变应万变，反正离家近，背后成千上万的各型号导弹砸也能砸沉你。 自演习开始，除了白天正常工作，王戬和简玮每晚近12点回舱休息，收到命令随时回岗，属于24小时待命，神经高度紧崩二人无所怨言，反正也睡不着。 位于福州空军基地的秦疯子恰恰相反，吃得饱睡得着，在他看来，只要搭上王戬，立功是时间问题，自己唯一的任务是养足精神随时准备玩儿命，万一成了烈士，自家老爹能将那厮抽成肉饼。 第三天，演习的最后一天，从福州军用机场起飞的空警500升空，在中段线预警方圆近500公里的范围，随时汇报空域情况，早上九点，东风系列导弹再次齐射贯穿蛙岛，自辽宁舰上起飞的j15飞临上空执行巡逻任务，一切有条不紊。 巴士海峡，各舰派出反潜直升机监视海底，五艘055万吨大驱首次中程导弹试射，氛围相当豪迈，可惜王戬守着通讯室没瞧见，颇为遗憾。 海上暂时没啥情况，王戬有些不耐烦，琢磨着找周副局问问老美后方的情况，正写邮件，舰长切入通讯频道：“小戬，司令部回传情报，老美驻菲律宾基地的隐身战机已出停机棚，预警机正在加油，随时准备。” “看样子挺小心。” “你也小心点，这么好的形势，玩儿砸了我抽死你。” “窝了个去~”王戬大愣：“这话你跟谁学的？” “哈哈哈，你们陆师长教的。” “我靠！”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警钟长鸣别发浪；赤子雄心镇国门，但凡有事真敢上。 双方都有间谍卫星，后方什么动静老美同样心里有数，想找回场子只能派f35闯进演习防空区与我方j20展开格斗，一旦火控雷达成功锁定j20就算赢，等待后方指挥官授权开火，换句话说秦疯子真有可能成为烈士。 潜规则王戬自然清楚，空警500油料充足，万米高空横穿过岛采集各方数据，就目前来看，米尼兹已航行至岛东600海里左右，舰上各型号飞机动作繁忙，反潜直升机活动在周边防止万一，再沟里翻船，正副舰长铁定回家坐冷板凳，损失严重结束职业生涯。 中午，一切如常，秦疯子在空军基地稳座j20驾驶舱随时准备起飞，听说六名飞行员两个多小时平均跑了三趟厕所，没辙，主动权在老美那。 13：16，空警报告，自菲律宾美军空军基地起飞六架f35，由一架鹰眼e-2c预警机指挥，直飞巴士海峡我南海演习防空区。 收到情报，秦疯子第一个起飞，于金门上空完成编队后与空警500汇合，信息传至辽宁舰通讯室，王戬果断命令空警500紧防东边的防空识别区，进入有效接触距离再行报告。 与此同时，切换早已饥渴久以的苹果监听程序，一翻骚操作成功入侵，并迅速连接老美家的gps亚洲区域卫星，由于无法破译军码，疯狂往里边夹带私货，能不能成再说。 不多时，钟烈阳发来通讯：“小戬，棒子国釜山空军基地的f35即将起飞，据情报显示一共四架。” “老美的算盘打得挺精嘛，棒子那边的f35全特么阉割版，这是拿来当炮灰试水的。” “嗯，司令员也是这个判断。” “建议不用理会，敢进演习防空区直接用055的火控雷达照，吓不死它！” “哈哈哈，跟你配合真他娘痛快。” “我这边马上就不痛快了，一共六架，摁不住很可能会死人。” “别泄气，我和司令员对你有信心，等你好消息。” 短暂通话结束，美我双方的目光逐渐焦聚在岛的东面海域，意外的是空警500突然发来个坏消息：“小戬，时才情报有误，两架f35即将闯入演习防空区，后面带着四架攻击型无人机。” “启动渗透，电子干扰听我命令开启。” “收到。” 两分半钟，两架f35伴飞四架攻击型无人机出现在演习防空区，秦凯风不愧叫疯子，协一名队友二打六，一个负责缠斗两架f35，给秦凯风腾手先收拾掉四架无人机，一连发射两枚霹雳15空空导弹成功命中。 “疯子，另外两架给我三分钟再行击落。” 然王戬话音刚落，稍纵即逝的战场突发生变，秦疯子怒道：“靠，老子被锁定了！两分钟内搞不定我特么做鬼天天找你。” “我怕你呀！”王戬调侃一句，立刻发出指令：“简玮，开启《缀函数》模块渗透，其他人监视通讯网。” “是。” 辽宁舰上搭载的服务器算力绝对牛逼，不超过20秒渗透完成，大把的bug，王戬一边操作一边再发指令：“简玮，将bug代码转发北海舰队。” “收到。 20秒在战场上太过漫长，秦凯风驾驶的j20被两枚导弹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会正以2.5马赫的速度疯狂逃窜，舱内语音连连警告导弹逼近，待其中一枚即将命中，j20突然一个急速翻转，尾部一阵噼里啪啦撒出大量热焰干扰弹，成功引爆。 “王戬，你个狗日的，老子快顶不住了。” “急个屁！开最大速度拉高，一万米后仰角45度停车，回落千米在行改出。” “艹！你特么连改出都知道？” “电影里学的。” 从理论和实际出发，秦凯风面临的危险基本无解，无人机发射的导弹速度已逼近5马赫，j20爬升至万米高空关闭发动机，失去升力如落叶一般下坠，因目标失去热能，导弹稍作减速，而后又跟长了眼睛似的拐了个n字型弯，眼看要命中。 千钧一发之时，秦凯风绝望之际，老美的一架无人机突然半道拦截，迎头撞上袭来的导弹，同时耳机里传来王戬的通讯：“立即改出回援，速度。” “卧槽！你特么牛逼，老子真服了你！” “记住，现在是三打二，只许缠斗不许开火，老子要抓活的。” “收到！” 第402章 开卷考试 布局四年只为今朝，史无前例的战绩首次在电子对抗领域描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注定王戬功成名就，居然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黑了两架无人机，其中一架当作肉盾救了秦凯风一命。 无人机失去控制，老美便知钻了套，火速命令剩下的两架速度脱离演习防空区，但王戬的命令抢先一步：“空警500，预留x-频段，其余全频段干扰。” “明白。” “简玮，联系舰长，无人机需要接手，速度。” “收到。” 不到十秒，无人机的控制权交由南昌舰，王戬腾出手继续下阴招，笔记本屏幕不断翻滚着代码，耳机内贼热闹太分散精力，干脆切换至北海舰队钟烈阳的频道，随时听听那边的动静，遇到问题也好迅速交流。 少时，舰长切入频道：“小戬，米尼兹刚刚起飞五架超级大黄蜂，你那边需要多久？” “大黄蜂抵达空域需要多长时间？”王戬说着话，敲命令的速度不减。 “预估三分钟。” “派j15周旋一阵替我争取两分钟。” “行。” 很明显，空警500开启干扰，f35未收到基地指令，就近命令米尼兹出动大黄蜂救人，而在防空识别区里的两架f35处境极其不妙，自家的无人机竟然叛变了，哪儿说理去？这还无算，自己的飞机被j20的火控雷达锁定好几回，再想不明白就是傻子。 然现在想逃晚了点，通讯无响应，干扰弹也已耗尽，赶来救驾的五架f18e\/f被八架j15拦在防空识别区外围进不来，关门打狗的架势成形。 就在这时，钟烈阳发来通讯：“小戬，阉割版的f35渗透成功，你那边速度。” “给我一分钟。” 是的，两边的配合必须同步，至少相差不能超过一分钟，否则对方很可能不顾一切开火逃跑，要知道老美的飞行员是很惜命的。 对j20无法自由开火，无人机那是百无禁忌，两口烟的功夫，“叛变”的无人机被击落，同时那架发射导弹的f35再次被锁定，秦凯风怒了，张嘴大骂：“王戬，你他娘快点！” “跟首长说话客气点，现在是哥们的主场。” “我……艹！” 一个艹字头落地，王戬切换频道发出指令：“空警500，关闭干扰；命令j20将f35想办法逼至海面，附近舰船随时准备打捞。” “明白。” 命令发出，位于冲绳附近的北海舰队同步执行，对王戬而言，这是一场开卷考试，老美漏洞百出的指挥系统被渗透成了筛子，用公共厕所形容毫不过分。 收到预警机指令，秦凯风总算舒坦了，为确保万无一失，岸上指挥部命令再派两架j20协同一起，誓要将两架f35生擒之，要说秦凯风真有两把刷子，命令队友找机会飞至f35上空，突然加速施放干扰弹封住对方物理视野，成功迫使其下降高度。 那老美也不傻，索性关闭发动机任由机体飘落，在距离海平面三百米的高度改出成功，这时莫名其妙突然座椅弹射，好在飞机速度不快，两分钟后机腹接触海水滑行数百米停机，即将下沉之际，三架直升机赶到，抛下钩索拽至升空往岸上飞去。 眼睁睁看着一架基本完整的飞机被我方打捞弄走，落海的老美飞行员看傻了眼，瞬间领悟原来打一开始就是个套，冲着天上飞机狂竖中指，嘴里不停的fuck…… 准备四年，分分钟结束，北海舰队钟烈阳嘴都乐歪了，四架阉割版的f35被抓了三架，另一架较远仓皇而逃，三名棒子飞行员被救起后隔离，为即将结束的南海军演交上一张完美的答卷。 多年的夙愿完成，王戬了去心中大石，秦凯风归队后差点在通讯频道给王戬磕一个，校官和军功章稳了，回家也能出口鸟气。 还在防空识别区外围与j15缠斗的五架超级大黄蜂见大势已去，收到命令返回航母，看看手表时间指向下午15：30，还有两个半小时演习结束，王戬一天没吃饭，竟一点不饿，反而显得很平静。 通讯指挥权暂交简玮，一个人步出通讯室，看看蔚蓝色的天空心情大好，深吸一口混合着汽油味的腥咸海风齁得直咳嗽…… 爬上舰岛第一层扒着拦杆，目视一架架返舰的j15，心潮澎湃成就感十足，感慨些许掏出手机来了张自拍，而后点开微信给周副局发去一条信息：“转告孙小玲，她委托的事我办完了，好好改造，回川北还有机会。” 消息发出，相信局长办公室的笑声能掀翻天花板，一根烟的功夫葛燕来消息：“我夫君真棒，宋局和周局说要在基地为你庆功。” “呵呵~”王戬不由自主笑了笑，这时耳机传来舰长通讯：“小戬，根据上级指示，演习时间延长七天。” “明白。” 果然，当天晚上外交部发言人宣布南海军演延长的消息，头条一片欢腾，国人大吐扬眉之气，壮我国威，严重嘲讽美国老太太被关了禁闭，蛙岛的汉j卖国贼们强撑怂人胆，实则哀嚎一片。 在延长的演习时间里，王戬将指挥权移交简玮，钟烈阳同样下放秦睿，俩人时不时聊聊天，交流交流心德，受益良多，可谓亦师亦友的忘年之交。 这次规模空前的演习，老美连吃闷棍亏得仅剩前列腺了，后面的演习老实了许多，远远监视尽可能收集些信息参数，位于本土的内部则吵翻了天，首当其冲的当属洛马公司，不日被老美国防部告到国会，以《缀函数》为理论的航电系统浑身是窟窿，在亚太输掉了裤衩。 洛马公司吃准了国会不敢把这事捅出去，打死也不承认，但也做了让步，以极低的报价答应重新编写航电系统，同时fbi对此次事件发起调查。 几乎同时，国家安全局正式启动一个代号为净土的反间谍行动，全国一盘棋同步出击，老美在中国的情报网一夜之间被绞得支离破碎，元气大损，想重新建立少说也得两三年，经费更是以亿为单位的天文数字，可谓亏得贫血。 数日后，周副局转来一个近两分钟的视频，孙小玲一头短发面相素颜，仿佛换了模样，虽说没了往日的漂亮，但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道：“谢谢！小戬，前年我妈妈来看我说了件事，上大学的时候准备搓合我们俩，可我连名字都没问就拒绝了，两年后你又进了监狱，呵呵，你说这算不算是我命贱？后来一想应该是，也许你说得对，那时的我心高气傲，注定我们俩这辈子走不到一起，谢谢你帮我报了仇，我会好好改造，刑期满后打算留在西藏任教，用下半辈子弥补犯下的过错，别把我忘了，常联系。” “又一个傻娘们诞生了，唉~” 第403章 人生巅峰 超高的智商读再多书，一旦脑袋后面反骨长多了，不如一场人生试炼来得直接，难怪有人说，内卷当道的社会，一个人的成熟永远伴随着痛苦和泪的教训，孙小玲是，王戬又何尝不是。 2022年8月11日星期四，第二阶段演习的最后一天，上级再次传达命令，演习继续延长五天，收到消息王戬心生一股异样：“想来国家也憋得太久。” 第三阶段的演习任务属于常态化巡逻，蛙岛上空或许习惯了j20呼啸而过的动静，已经见怪不怪，老百姓该干嘛干嘛，传说股市稍有回暖，问题是岛上的能源问题日渐突出。 8月13日，周副局来微信，卡尔即将以证据不足为由释放并驱逐出境，王戬嘿嘿一乐，四个字回复：“国家真损。” 任何民族对叛徒的待遇向来不会手软，等待卡尔的不是终身监禁，便是人间蒸发，关在国内只会白白浪费粮食，国家没那么傻。 8月16日星期三，为期半个月的南海军事演习超额完成任务，按老美的采购价格计算，五架f35十几亿美刀，三大舰队的油钱及导弹消耗差不多也值这个价，如若能在f35上找补点先进技术，妥妥的无本生意，血赚。 轰轰烈烈的南海演习结束，舰队撤离各回各家，随之蛙岛解禁，老太太当天下午乘飞机回国，好容易出来露个脸，结果整成一驴马烂子，丧啊！ 由于辽宁号航母的母港在青岛，演习宣布结束当天晚上，福州军用机场派来一架直升机连夜将王戬弄走，简玮暂留，代理通讯指挥岗位，从某种角度看，能参加这次演习意义非凡，也标志着正式加入海军通讯核心，前途敞亮。 唯一遗憾的是来得太突然，王戬来不及和陈兵打招呼便匆匆登机，落地后发个微信，另派专车接往军区招待所，草草冲个凉躺下就着，第二天愣让服务员拿钥匙开的门，被秦疯子摇醒，没办法，实在太困。 “啥事？”王戬迷糊着眼问道。 “司令部都打了好几趟电话，赶紧的，再不去当心司令员发飙降衔！” 听不得降衔两字，都快落下病了，瞬间清醒一轱辘起床，穿衣洗漱不在话说，出招待所也没顾上吃早饭，秦凯风充当司机慌急火燎一路风驰电掣飞奔司令部，王戬气喘嘘嘘上楼，站门口整了整军容平复一下才敲门。 瞅着舰队的功臣两眼红红，在纪律上可以适当松弛一下，中将司令员并未过分责怪，但仍然板着个脸不苟言笑，招了招手坐下说话。 “因为你的特殊性，你们陆师长一天一个电话，生怕我将你扣下，所以连夜将你召回，说实话我倒是想，但你在国防科技大和中科院挂了号，想调动你怕是要军委说话。” “……”王戬。 话音落地半天见王戬没反应，司令员有点脸黑了，耐下性子再道：“简玮的表现怎么样？” “临场不乱、发挥正常、遇事冷静、后期的演习指挥若定，很值得培养。” “嗯，可惜秦睿被北海舰队扣下了，一个个下手快啊！” 这么一说王戬明白了，稍微凑近了些道：“首长，要不……您物色几个人送我那去？” “呵呵，看来你小子还不笨嘛。”司令员总算露了点笑脸，王戬瞅着别扭。 “首长，不是我矫情，最多三个，还得签保密协议，毕竟我那是重点科研单位。” “到了你的地盘当然你说了算，记住，今天的谈话不存在。” “明白。” “还有，三天后到司令部礼堂参加庆功大会，南海舰队这次露了大脸，你小子居功至伟，三十岁升少将问题不大，不过我给你个建议，来咱们海军同样能搞科研，以你的能力升个中将、甚至上将也不是什么难事。” “首长，您……这是在勾引我？” “是啊，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没有，我……我我回去考虑考虑。” “嗯，好好考虑。” “是！”抬手敬礼转身离去，顺手关好门飞一般逃了，这墙角刨得高明啊！可惜没啥用。 …… 此次南海军演，尤其头三天，丝毫不亚于一场真实海战，借王戬的光，秦凯风获得了宝贵的实战经验，也不知在哪搞了辆车，载着王戬换上便装，和空军的几个战友在福州到处疯玩，大有劫后余生的赶脚。 秦睿确实被北海舰队扣下，听说两个司令员为此差点撕巴起来，结果俞师长被喷了一顿，为啥？连自己的兵都遭不住，你当的什么师长？在秦凯风看来，这是欺负人俞师长年纪轻，换陆师长谁敢？ 晚上发微信问钟烈阳才知道，陆师长本来可以升中将，但被拒了，原因是年纪大了，没几年就退休了，已打算到南京军事指挥学院当个顾问，为国家发掘一些年轻人才。 对此，王戬才真正体会到，陆师长对自己是真爱，否则又怎么会为自己的军籍赊着老脸到处求人，事实证明，比起宋局，陆师长的眼光同样犀利。 三天后，司令部礼堂校官云集、尉官如雨，清一色的海军军装中夹杂着少数空军，最特殊的当属王戬，唯一一个穿陆军军装的，相当显眼。 开场，司令员发表了简短的讲话，并总结了本次南海军事演习的成果，接下来便是众人期盼的军功。 整个南海舰队集体三等功，辽宁舰信息通讯组集体一等功，舰载机飞行员陈兵立个人二等功，空军j20飞行大队，包括空警组集体二等功，其中和秦凯风一起缠斗f35的那哥们单独各授一等功。 凭借军功，秦疯子如愿晋升少校，陈兵授上尉，其余各有十七人获得晋升，王戬坐在台下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开始以为哥们立这么大功，肯定是压轴大戏，结果名单念完了也没听见自己名字，说好的大校了？炒丢了？ 真至散会也没人叫王戬上台授衔，秦凯风反倒乐得快冒鼻涕泡了，和一起的战友在司令部食堂大吃二喝，期间还各种角度自拍发回家报喜，却不知王戬胆子贼大，跑司令员办公室誓要评个理。 瞧见王戬进门，司令员第二次乐了：“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来。” “首长，咋回事？” “先到食堂吃饱肚子，再回招待所收拾收拾，中午两点去机场，你的大校和钟烈阳的少将由军委领导亲自授衔，够你小子吹一辈子。” “真的！”王戬差点跳起来。 “臭小子，军委领导会跟你开玩笑？” “是，感谢首长！” 第404章 赶鸭子上架 与其说授衔，不如说军委领导想见见这位年纪轻轻、身兼数职、和平年代的大校，未来传奇般的技术型少将。 通过了解本次演习的具体过程及其履历，发现王戬不止会搞科研，在电子战术上同样有所建树，胆儿还大，再过个几年没准能修炼成六边型战士，会的太多了，无论放在哪个领域都是首屈一指、百年难得一见的国家栋梁。 所以沾钟烈阳的光，王戬和军委领导见面握手，并合了影，还在传说中的丰泽园吃了顿饭，又买了十几箱正宗北京烤鸭快递回基地，21日星期天中午和钟烈阳少将握手告别，肩扛两杠四星乘军机回辽城。 刚下机，许久没见的典团副和周副局等候多时，瞧见昔日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混混大校归来，作为娘家人无比自豪，上前便要敬礼，王戬眼疾手快给拦了，慌忙道：“别别别，您可千万别打我脸。” “哈哈哈，真让老周说着了，不过军纪就是军纪，没有折扣可言。”说罢，典维忠还是敬了一礼，口称首长好，搞得王戬尴尬回敬。 “行啦！你小子这个大校可非同一般。”周副局打趣道。 “没什么不一般，军委领导说了，肩膀上的星星再多也是老百姓的子弟兵，不能搞特殊化。” “嚯！”周副局刹然惊愕：“我和宋局教育你这么多年，军委领导一句话让你小子觉悟提高不少啊！” “是嘛？”王戬好像回过味儿了，皱眉愣眼道：“要不我再变回来？” “个兔崽子，连老子也敢耍。” 一句玩笑话逗得二人大笑连连，坐上车返回川北，途中，据典团副所说，川俞的113团驻地准备改建成学校，全团搬至南部某地，按海军陆战队训练，典维忠是授于伟命令，特意来接机以尽娘家人的义务，王戬听明白了，回川北还得发茅台。 车至皇家花园已是下午近六点，推门之际周副局嘱咐王戬，明天下午晚饭时间在基地庆功，顺便讲讲南海军演的精彩瞬间，所有费用由北监和市公安局报销，不让基地掏钱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能喝酒。 葛燕欢天喜地接王戬回家，老两口乐得跟两朵月季花似的，一桌子美味佳肴，萧颜满八岁了，头回看到爸爸一身海南迷彩戎装，和电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仿佛明白了些成年人的事。 王戬平安回家，老丈人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暗暗庆幸葛氏上辈子积了大德，换来这么牛掰一女婿，至于和萧颜她妈妈那点破事……不存在，国家选的人怎么可能有错。 晚上，关上房门，王戬将得来的那枚集体一等军功章挂媳妇警服上，感动得葛燕抱着夫君哗哗掉眼泪，王戬欣然道：“媳妇，争取在我退休的时候，军功章挂满这身警服，到时候能当避弹衣使。” “噗~~~讨厌！” “呵呵~”王戬笑着擦干媳妇小圆脸上的眼泪，顺便商量一下钱多是病的问题。 …… 星期一照常上班，仿佛啥也没发生过，当那辆眼熟的辉腾开进基地，消息顿时传开，但凡在家的全跑出来了，很有默契的直奔菜园子。 俩老头见王戬晒得黢黑，扔下手里的活笑脸仔细打量几许，老石调侃道：“老叶，我没说错吧，你这徒弟不比岳飞差，兴许还强。” 近一个月过去，老叶头已走出龙珠世界回归现实，扶了扶眼镜问道：“战况怎么样？” 王戬伸手比划一个六：“不多，两架f35，一架咆哮者电子战飞机、一架超级大黄蜂，外带两架攻击型无人机。” “哈哈哈，好！”老石带头喝彩。 “嗯，战绩不错，别忘了谢谢小周带领的国安小队。”老叶头友情提示。 “您放心，保证让您满意。” 眼看人越积越多，为满足好奇心，借晚上的庆功会，王戬口沫横飞说了一段南海演义的评书，宋局带着葛燕和两个队长、北监及哲别公司四巨头兴奋得发狂，连市委鸿书记都来了，值得提一笔的是刘维学，做梦也没想到当年不甘心进火葬场的混混成就如此非凡，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刘泽堪更甚，自己发掘并培养的人才居然被军委领导重视，多大造化，这辈子活得太值。 王戬牢记老叶头的话，如今手里的钱太多，私下和宋局、李所长言明，今后对两个单位的捐款翻一倍，剩下的看情况，总之手里留个几百万够过日子就成，多余的都散出去，比如牺牲的缉毒警家属，烈士、伤残军人等等。 混不吝回川北的消息短时间内能瞒过徐康年和斯文流氓，但绝瞒不过杨坤，谁让基地有个龙方靳，第二天一大早便收到总裁微信，将其召唤至办公室。 如今在集团能影响徐康年决策的，除了王戬就剩毛文忠和杨坤，仨人早早在总裁办公室等候，前脚进门，斯文流氓后脚关门，满面好奇拉着王戬扶稳坐定，急切问道：“南海那边怎么样？” “不是说了演习嘛。” “我才不信，但凡有你在的地方，没有不出乱子的。” “呵呵。”徐康年笑道：“从新闻上看，估计老美吃了点亏。” “这您也猜得出来？” “刚开始老美的两艘航母贴得挺近，后面两个阶段明显距离拉远，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总裁就是总裁，看问题眼光独道，王戬不得不写个服字，将前三天的演习大概述说一遍，惊得斯文流氓满脸质疑，倘若属实，这哪是吃点亏，这特么叫放血！ “小戬，按演习结束的时间推算，你应该早就回了，怎么前天才到？”杨坤问道。 “我的大校是在北京授的衔。” “这么说你见着军委领导了？”徐康年吃了一惊。 “见着啦！还握了手合了影，过几天就寄到基地，到时候你们过去看看，呵呵。” “啪！”斯文流氓莫名其妙拍一大腿，兴奋道：“太好了，集团下任总裁非你莫属。” “怎么又提这茬儿？” “小戬，如果放在南海演习之前，总裁的位置可能还有得选，但现在已经没得选了。”杨坤的话讲得很含蓄，徐康年点头表示认可。 “我再强调一遍……” “你强调个der啊。”话说一半斯文流氓打断道：“放眼整个集团有一个算一个，比威望、讲贡献、谈策略、搞研发、论技术，哪个比得过你？” “我师伯可以呀。” 第405章 彻底抓瞎 所谓人若无求品自高，王戬属于我已满足不用装，第一次当着总裁的面拿师伯堵了枪眼，也就他敢干这事，可话又说回来，当着徐康年的面杨坤也不敢装，多年的职场练就了尿炕湿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本能的做了个掏烟的动作又瞬间停顿。 总裁兼岳父怎么可能不了解女婿，道：“没事，你可以抽烟。” 杨坤笑了笑表示收到，点上根烟深吸一口：“小戬，论资历和业务水平我确实够格，但论格局、技术和威望，我这个师伯徒有虚名，再则你已在国家层面挂了号，说句不太恰当的话，就连总裁也比不上你。” “嗯。”徐康年依然点头。 “有那么夸张吗？见个面而已，过几天就忘了。” “小戬。”总裁解释道：“理论上讲，授大校衔是没有资格进北京的，如今为你破了例，注定了你这一生非同凡响。” “还有一点。”杨坤接过话瓣：“即便师伯当上这个总裁，先不说各部门总监，文忠第一个就不服。” “对呀！我凭什么服他？”斯文流氓见竿爬。 仨人异口言词，怼得王戬没话，既麻爪又抓狂，憋了半天才道：“老板，我就没闹明白，您干嘛非找我？对徐毛两家而言我是个外人。”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徐康年没吱声，看了一眼女婿，杨坤连忙掐灭烟头起身道：“我那还有点事，您慢慢劝。”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斯文流氓有样学样，两人先后退出办公室，留二人单聊，王戬瞅这架势今儿非弄出个结果，一时间脑子一片浆糊心里没底。 然实事和想象的永远不一样，静静等待两分钟徐康年道：“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不就知道，走。” …… 陪着徐康年座于后排，一辆黑色顶配雷克萨斯稳稳行驶在市区，二人没话，王戬瞅着窗外晃眼而过的建筑心绪纠结，待出了市区往西南而去，不多时瞧见一片颇为壮观的村落，家家小高楼，户户有汽车，道路干净纵横有序，街道两旁绿树成荫时有鸟叫，远远看见中心位置立着一座高大的教员雕像，妥妥的地标建筑，纯纯的现代化农村。 没一会儿瞧见个地名牌，上书三个字：徐坊村。 切入主干道，各类基础设施匹配齐全，不光有小学，还有初级中学，唯一的缺点是街上没什么人。 一根烟的功夫，车拐进一座古色古香、屋宇华丽的古风大院，下车后更是雕梁画栋寺瓦琉璃，立于眼前的是座高达近十米的牌坊，写着四个字：千秋万古。 王戬心犯狐疑，跟在徐康年后面往里走，又一座古风味甚浓的纯木制建筑，屋檐下搁着鎏金匾额，徐氏祠堂四个大字颇有意境，祠堂大门口的门槛上，靠着门墙坐着位脑袋没头发、白须齐腰、抽着旱烟袋的耄耋老人。 “大伯。”徐康年上前轻声问候，那老人抬头扭脸见得来人张嘴乐了，王戬看得挺细致，老爷子没几颗牙。 “哟，康年回来啦！” “您老怎么又坐这？一会太阳大，别晒着，我扶您进去，小戬，过来帮忙。” “诶诶诶。” 说真的，当年扶陈介的爷爷也没这么小心过，王戬敢断定，这老爷子随便摔一跤就能当场位列仙班，祠堂内部椅子不少，小心翼翼扶上一把座稳二人才敢撒手。 接下来老爷子的一句话将王戬惊得差点飞升：“康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王戬，咱们秦朝老祖宗的后代？” “诶不是，这事从哪儿拎的？我没说过这话啊。”王戬急了。 “嗨，错不了，康年，东西拿出来给他看看。” 祠堂中间供奉着不少祖宗牌位，王戬顺着徐康年的身形扭一瞧貌似被雷劈了，浑身一哆嗦，位于正中间、最大的牌位写着徐氏宗族王孙寿之灵位。 认祖归宗马虎不得，必须严谨找不出破绽，徐康年打供桌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祖谱，转脸冲王戬招了招手。 “自祠堂修缮后，这族谱也重新编纂过，和老族谱一样都有据可查。”说着话，徐康年打族谱的夹层抽出一张纸，又翻至开头几页，那是一张很粗糙的画相，秦朝发髻，王戬瞅着好像在哪见过。 待徐康年打开那张纸，王戬全明白了，问道：“这张人脸拼图怎么会在您这？” “这不重要，跟我说实话，为什么特意跑到公安局拼这张图？” “和玉制刀币一起梦见的啊。” “呵呵，你小子心里的秘密怕是不少，好吧，我姑且相信。”收好证据放回夹层，族谱归位后徐康年再道：“事后我找过你爸爸王先齐，拿了他的血液样本去做比对，可惜不准，dna只能匹配三代以内。” “所以说嘛，总裁这事您还是考虑其他人。” “呵呵，小戬，你不觉得王先齐和你的那张拼图很神似吗？虽然你不想承认，我也不勉强，但总裁的位置除了你，我估计没人敢坐。” 这时，白胡子老爷爷冲王戬招手：“小戬，来来来。” 祖宗级人物有请，王戬小跑两步聆听教诲，老爷子道：“小戬，其实咱们两家是不是一个祖宗不打紧，关键是集团不能没有掌舵的，你放心，老头子我鼎力支持，你要实在不想干也行，在徐毛两家的后生里挑几个培养培养。” “老爷子，我也不瞒您，小子是在职军官，这活真不能干，违反条令的。” “这倒是个难事，康年，能否想个折中的法子？” “有，效仿哲别公司，股份代持，总裁既无工资也无年薪。” 得，又来个白嫖的，王戬真想一头撞在死祠堂的柱子上，占便宜没够啊？哥们长得就那么像散财童子？太特么欺负人了。 然流氓耍到极致叫艺术，王戬针锋相对道：“老板，我要真当了总裁，立即搞股份制改革，学华为人人持股。” “哈哈哈。”徐康年大笑，还没开口老爷子也乐了，道：“如今国家提倡共同富裕，这也算响应国家号召，只要你有手段将徐毛两家的股份收回来，还不出乱子，功绩可比商鞅，说明康年选对了人。” “卧槽！”王戬彻底抓瞎无咒可念。 第406章 介入徐晗案 兜了一圈徐氏祠堂，回来的路上王戬已无路可退，全程莫不吱声，徐康年反而滔滔不绝，对股份制改革的想法只字未提，谆谆教导先期怎么坐稳位置，总的来说基本没啥事，对王戬这种懒人最大的好处莫过于想啥时候上班就啥时候上班，没人管。 车直接开往基地，临下车时徐康年嘱咐道：“我会将你接任总裁的风声先放出去，看看反应。” “老板，您真不怕我把集团干黄了？” “纠正一点，从现在开始，峰利集团是你的，还有，2019年在老石的农家小院，你承诺过答应帮我办一件事。” “当总裁不算？” “当然不算，要算的话我会费这么大劲？呵呵~~” 撂下一串得意的笑声，雷克萨斯关门绝尘而去，王戬耷拉着脑袋回基地进办公室，推门的瞬间又生事端，那副藏在抽屉里的打油诗又给挂上了，王戬懒得再折腾，爱挂哪挂哪，打开电脑看看先前的理论研究。 没半个小时斯文流氓发来一段语音，笑得挺嘚瑟的那种：“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跪了吧？哈哈哈~~” 这种人不能跟他搭茬儿，越搭茬越来劲，刚熄屏手机杨坤又来微信，紧接着孙总、毛家二仙等等一帮大佬，全是恭喜王戬登顶峰利王座之词，玩儿命拱火要在川江大酒店摆席，王戬心里大骂徐康年，嘴咋这快？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宋局来电话，滑动接听那边大肆嘲讽：“哟，王总，什么时候搞的登基仪式？我们公安局竟然半点风声也没收到。” “宋局，宋大爷，求您了，我都想自杀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这是违反条令的？想脱军装直接跟老子说。”宋局瞬间暴怒。 “您听我解释行不行！” “……说。” 一番简短的说词令宋局沉默了会，道：“我替你向老陆转答一下，如果不同意，要么脱军装，要么……” “打死我也不脱军装！”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言罢挂断通话。 …… 正如徐家族长老爷子所预料，针对王戬接任总裁一事，集团内部绝大多数赞同，连徐康健也表示理解，反对的仅仅是以毛江河为代表的那波既得利益者，这厮清楚得很，一旦王戬正式上任，自己的常务副总就算到头。 最欢腾的当属川俞，当年敢硬刚总经理的小老大不声不响的修炼成集团总裁，川俞自然就成了王戬的娘家人，谁让萧英在那边，太特么敢瞎联系。 这股妖风刮得挺猛，集团内部也就算了，社会各阶层大佬狂加微信，什么银行、基金会、证券公司，总知烦不胜烦，生活节奏全乱了，葛燕也没给好脸色，眼看离少将就差一步，突然整这出，气得将军功章全搁进保险柜，瞅着眼晕。 五天后，王戬在办公室接到陆师长电话，看着备注名心里直发慌，酝酝神做好挨骂的准备，立正站直接通：“首长好。” “嗯。”陆师长语气心平气和：“关于你就任峰利集团总裁的事，集团军政治部前天上报中央，今天政务院有了结论，可以按先前的办法任职，但有个条件。” “您说。” “小戬，政务院的领导让我提醒你，关于峰利集团现任总裁徐康年晚年丧子一事，听说案子至今未破，连个嫌疑人也没找到，而你做为一个外人接手家族企业总裁，这里边大有文章，所以你最好等案子破了再做决定。” “这里边有什么说道？” “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徐康年白手起家，凭一介草根杀出重围突破阶层，其言行举止必定非表面看到的那般，况且你在军委和中科院又挂了号，这其中之味难道你感受不到？” “您的意思是……拿我当枪使？或者盾牌？” “可以这么理解，另外给你个建议，真要接手总裁一职，最好有个年限，毕竟你是在职军官，过两年很可能是在职将军，一旦出现负面影响，哪怕你是元帅也没人保得住你，记住，纪律永远是铁打的！” “明白了，我一定想办法协助公安局尽快破案。” “小心点，千万别行差踏错毁了前程。” “是，感谢首长关心。” 兴许是近几年走得太顺，搁下手机王戬有种醍醐灌顶的顿悟，一直以来绝大多数时间沉静于搞科研，忽略了徐康年对局势和人性的把握，设想一下，一个崇尚帝王思想的人会将一生的心血交给一个外人？那句老话怎么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走路慌张必有尿。 啥也甭说，开上车一溜烟奔了市公安局，今时不同以往，按古代说法，王戬这叫奉旨查案，宋局也痛快，叫来田队嘱咐一声，授权王戬参于徐晗案，所有卷宗全部开放。 凭着记忆牛逼，一连进进出出市公安局四天，仔仔细细翻完了全部相关笔录和案情分析报告，田队一脸期待，希望科学家的脑子能看出点名堂。 事实上对王戬而言没多少新鲜事，和自己了解的大概案情出入不大，用毫无头绪形容一点不为过，从本质上讲，破案的过程是了解潜在性格的过程，没有规律可寻，比搞科研难上数倍。 非专业人士半道掺和案情，田队表示理解，再说时间太短，但王戬不这么认为，道：“整个案情看上去零碎，方向全无，可我认为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什么意思？” “田队，就目前掌握的信息，想来应该是对手预料到的，准确的说凶手知道这些信息查不到他头上。” “我还是没明白，你能说得再透彻一点吗？” “用搞科研的思维来看，凶手将关键线索藏在了不起眼的日常生活当中，比如看似上街买菜，实则另有目的。” “你这是抓间谍的思维。” “也许吧，但我还是相信契机。” “小戬，你说的契机在我们行业叫以点破面。” 王戬摇摇头道：“不对，我所说的契机是一点破全局，对手的智商绝不在我之下。” “那不就是杨坤嘛，你当了总裁对他最有利，况且他本来就有嫌疑。” “一个智商高的人会将自己列入嫌疑人？” “用逆向思维分析，这何尝不是一种隐藏自己的手段。” “我还算比较了解杨坤，他绝不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这可难说，在案子没破之前，所有假设都有它的合理性。” “同意。” 第407章 天机星杨坤 恰如第387章郑厅所言，案情信息不足，无论作何种假设都存在多面性，分析再次进入死胡同，但王戬所阐述的契机并未表达清楚，准确的说，整个逻辑链貌似缺少一个最最关键的细节。 刑警队徐晗案专用办公室，二人长时间沉默，不多时周副局悄然进门，冲两人对视一眼：“田队，小戬，宋局明年就要退了，别让领导留下心病，徐晗案不能再拖了。” 一句话令二人压力倍增，许是被逼得没辙，王戬随口来了句：“徐晗的死因是被人设局吸毒导入歧途，会不会是猎手干的？毕竟他也是毒贩，还是头目，完全具备做案条件。” “这个假设曾经有过，可现在人已经死了，如果真和猎手有关，那么背后最大的嫌疑人还是杨坤，别忘了你曾偷听到的那个电话，及死在泰国的那两个赛车手，很明显和他有关联，照此推断属于杀人灭口。”田队对案子的信息了如指掌，随口道来。 本书在第128章开头对杨坤的潜在性格曾有过描述：如坐屏风琉璃内，四布周密犹有风。 所以王戬仍旧摇头不信，要知道财务总监和采购总监在本质上都属于肥差，杨坤做为一个外姓人，想在集团内部获得足够的安全感，最好的方法是上面有人罩着，正如田队说的那般，王戬上任总裁对他最有利，但这个所谓的有利仅限于集团内部的政治斗争，在国家法律层面起不到任何作用。 然好死不死，关键当口王戬微信来消息提示，滑开看看，杨坤两个字赫然醒目：“小戬，有空吗？到好客来坐坐？” 王戬主动展示信息，田队一瞧乐了：“呵，这是感觉到危险临近，找你救命的吧？” “不见得，他这个人听风就是雨，跟兔子似的。” “那你去还是不去？”周副局道。 “当然要去。” 十分钟后，一辆辉腾至市公安局拐出大门，后面尾随一辆普通suv，田队盯着消失的车尾呢喃自语：“看来将小戬纳入徐晗案是步绝妙好棋。” “这话你可千万别让他知道，否则等案子破了，他敢掀宋局桌子。” “呵呵，也对。” …… 杨坤的电话来得恰到好处，下班时间赶上饭点，在王戬想来，他这个身处高位的财务总监怕是第一次到好客来，用意明显，足以说明内心的彷徨与焦躁。 已是8月底，暑假即将结束，好客来生意较为火爆，照着微信熟门熟路找到包间，仅杨坤一人稳坐如山，笑脸冲王戬招了招手。 “师伯，不过年不过节的，没事吃哪门子饭啊？后院起火啦？”王戬坐下问道。 “臭小子，都快当总裁的人了，有你这么编排师伯的吗？” 谈笑打趣，等菜上齐关上门，伯侄二人吃罢几口菜垫了垫底，杨坤撂下筷子打开话匣：“今天私下找你是想提醒一下，上任总裁后提防着点毛文忠。” 王戬正啃一块排骨，闻听这话动作瞬间定格，鼓着腮膀子一脸懵逼，见此杨坤继续道：“师伯的感觉从未出过错，总之上点儿心。” “师伯，您这种想法放在集团高层是否格局小了点？” “我也想打开格局，但前提要考虑如何保全自己。”说到这杨坤自嘲一笑：“呵呵，当初劝你放弃技术搞财务进入管理层，现在看来是师伯错了，如今你手里捏着核心技术，即便当不上总裁，集团也没人敢动你，说明你的格局比我大。” “不是……您这……师伯，不是师侄说您，您能不能别没事胡思乱想？我知道您善于谋略，但您不能无中生有、挑拨集团内部矛盾吧？” “你小子给我听仔细了，师伯并不是善于谋略，是我的生存环境必须让我善于谋略。”杨坤话语淡定侃侃而谈：“从你进集团的第一天，师伯为避嫌对你不闻不问，直到你对毛根胜下套才出言敲打，难道你看不出师伯的用心？” “我知道，您不就怕我像师傅一样认死理，最后被人当枪抡了一把。” “那你就应该明白，师伯刚才的一番话并非空穴来风，既是为你，也为保全我自己。” “可您总得给个理由吧？” 杨坤吃罢两口菜，酝酿半天道出两个字：“感觉。” “我去~”王戬差点喷了，听得出来，八成听到啥消息又琢磨上了。 非正式场合杨坤很少喝酒，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说实话王戬很看不上这种反性格的作派，吃得差不多杨坤看了看手表：“今天的话记在心里，时间长了你自然明白。” “知道，要有城府。” “我说你小子怎么就是不上道？难道师伯会害你不成？”杨坤有点急了。 “师伯，我也劝您一句，那种明则保身，耍小聪明的伎俩永远上不了台面，您要真想干大事，就放下小节转换思维。” “小戬，倘若你以这种心态上任总裁，你会被毛文忠牵着鼻子走。” “那您告诉我，一个龙方靳在川俞被您熬了五年，如今在基地充当您的眼线，每逢节假日为了三倍工资在那熬着，您对得起他吗？就算熬鹰也要大块给肉吃吧？肖杰运气好遇到我，加上思维转变灵活，否则还在川俞当那个破行政经理，师伯，您既想让人听话，事后又给不了对等的好处，如同将人焊在铁板凳上，一耗就是五六年，换我早特么起义了。” “财务经理不算好处？调去试验基地工资没涨？” “在集团固有规则下，在川北高到天界的房价和生活成本下，这算好处？我在川俞不到一年，车间员工挣到的钱不比财务经理差多少，可谓人心归一一呼百应，到现在川俞还是我说了算，后面联手毛文忠强推薪资改革，这才叫格局，也叫双赢，否则仅凭核心技术徐康年会选中我？” “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为给车间员工争取利益不惜硬刚徐鹏飞，后来又和毛文忠一起逼宫，万一败了……” “呵~”王戬蔑视一笑：“徐鹏飞敢不答应，川俞贴片车间的生产线就是一堆废铁。” 这种同归于尽的玩法杨坤学不来，与胆量无关，皆因生存环境所迫，不过难得二人敞开心扉谈一回，杨坤也意识到自己给予龙方靳的利益与付出不成正比，为此还降了一级，若非赶上薪资改革及哲别公司三个月的临时双薪，相信那哥们心态要崩。 面对师侄的犀利言词，杨坤不怒反喜，长出一气喝了口茶面含欣慰：“如此便好，看来确实是师伯想多了。” 第408章 契机 川北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宋局领着周进和田三强先后进门，关上门仨人落座沙发，一个个不约而同望着天花板半晌无言。 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19：37，窗外已经天黑，时有车辆往来，宋局率先打破沉静：“《唐纪》有云：怒者常情，笑者深不可测也，那个兔崽子连我都蒙了，短短五年就干到总裁，其手段果然老辣，徐康年的眼光着实不凡，还好北监下手快啊！” “宋局，参考刚才的谈话，徐晗案确实不像杨坤干的。”田队道。 “先不忙着下结论，现在小戬刚参与进来，咱们跟着剧情走就行。” “您的意思是，徐康年提前将小戬接任总裁的风放出来，其本身就是一种试探？”周副局分析道。 “当然，徐晗的死和集团内部的权力争斗密不可分，谁是最大的利益获得者，谁的嫌疑就大。” “那不就是杨坤说的那个毛文忠吗？”田队道。 “目前案情还不明朗，就像间谍案的鲨鱼一样，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有嫌疑，估计徐康年也是这么想的。” “嗯，小周这话不错。”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继续配合小戬对集团内部高层持续渗透？” “对了，小戬看完卷宗后有什么想法？”宋局转换话题扭脸问田队。 “他说需要一个契机，我到现在也没明白什么意思。” “呵呵。”宋局轻笑两声：“徐晗案快过去六年了，身在局中时间拖得越久案情越复杂，想驾驭如此庞大的剧情，谁也无法做到滴水不漏，他在等对手漏出破绽，一个能将所有信息串连在一起的关键细节，如同最后一张拼图。” …… 自与杨坤较为深刻的一次谈话后，王戬便很少出入基地，大有提前预热一下总裁的意思，徐康年那办公室快成菜园子了，不用预约推门就进，门口的秘书也不敢问，可谓百无禁忌。 搁在总裁办公室桌上的那纸人事调配计划书自然纳入视野，如今飞升老头带着胖子辗转各个分公司交接业务，草狗刚刚上任川俞芯片车间经理，这个时候抽调肖杰会造成人心不稳引起内斗，暂时压制较为妥当。 当然，王戬即将上任集团总裁，最高兴的当属斯文流氓，总经理的位置算是稳了，两家又有娃娃亲，这几天时不时的往原来徐鹏飞的办公室搁些私人物品，有眼力劲的自然明白，这是知足了，打算干到退休的意思。 时间来到2022年9月中旬，对集团总裁的业务了解个大概，王戬归纳为一首打油诗：大梦我先觉，试问还有谁；俯视众生相，演义厚黑学。 实权总裁大部份时间屁事没有，就是个吉祥物，每天签几份各类报告，定点25日签财务报销凭证，期间可能参与一些政府会议，一个月就算混到头，不像斯文流氓，但凡有事累得跟狗似的，还得时不时和各部门总监斗智斗勇，就这样还乐得屁颠屁颠的，只能理解为这厮吃得太饱。 每个人各有追求，王戬不多作评判，你高兴就好我无所谓，开上车回基地猫着，静待事态发展，因参于徐晗案件侦破，无法集中精力搞科研，恰好菜园子西瓜丰收，大部份依然送给了武警连队。 两天前基地后勤主任韩立请假回家结婚，王戬琢磨着留几个大的，让熊师傅抱食堂藏着，别被那帮馋鬼偷吃了。 在基地请客最大的好处是省了酒钱，别人好说，俩老头不乐意了，难得热闹一回怎么能不让喝酒，王戬没辙，为此专门针对俩老头搞了特殊化，爱咋喝咋喝，别到处勾引人就行。 同为当兵的，王戬提前给康景文发消息预留时间，结果那厮将哲别公司正副总经理和关春霖全叫上了，理由也奇葩，说是在外边吃饭忒特么不痛快，还得装斯文，基地不一样，都是男人，知根知底可尽情放浪。 瞅着康景文发来的消息王戬直翻白眼，一看就知道家里老婆管得严，又不是自家买卖，才三十出头别把身体喝坏了，老娘还想多祸祸几年。 手机还没熄屏康景文又来信息：“小戬，邵小芸前几天给我发微信，说准备出国。” “卧槽！真特么吃饱浪催的。”王戬暗喷一句回复：“这娘们想一出是一出啊，得亏你俩没成。” “不是你想的那样，听说是她一个要好的姐妹劝的。” “别告诉我你舍不得。” “呵呵，有点。” “什么时候走？” “说是国庆节后，具体时间不知道，目前正在办签证。” “哪个国家？” “没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赶明儿我让老石帮你物色一个，凭你的条件找个比邵小芸漂亮的还不难。” “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普通的、能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就成。” 网上说得真没错，男人其实很简单，是内卷将人搞复杂了，回了个ok手势结束微信，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五点一线，皇家花园、集团、基地、食堂、健身房，其余时间不是在办公室刷头条，就是蹲厕所刷头条。 2022年10月3日国庆节小长假，韩立带着新过门的媳妇如约而至，羡慕得接手的康连长流口水，太漂亮了，短发扎一马尾，戴眼镜斯斯文文，听说俩人打小一块长起来的，刚研究生毕业，怪不得急着转业，敢情是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韩主任现身，食堂熊师傅跟着高兴，又有机会大显身手，中午就开始准备，晚上食堂座满了人，三十来张小饭桌摆满美味佳肴，韩立小两口自然座最中间，王戬随俩老头一桌，旁边自然是张满。 要说热闹是真热闹，许重山和张满完全不顾形象大吃二喝，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放出来，耍到晚上近九点才散，没办法，武警连队分成三波，须保留值勤轮流替换。 一身臭汗回宿舍准备洗澡，外边有人敲门，王戬光膀子开门，见康景文一脸郁闷。 “我说哥们，不用这样吧？怎么说你也比我多活了两年。” “有酒没？” “没有，你要喝的话我找老石，你等会儿啊。” 俩老头今儿没喝高兴，一瓶茅台喝了一小半，王戬给要来了，回宿舍见康景文坐桌子边瞅着手机发愣，甭问，准是在看初恋照片。 “嘿我特么还就不信邵小芸是天上的仙女。”王戬过去夺过手机晃眼一瞧：“变化不大嘛。” 康景文只叹息没言语，王戬继续扒拉照片，突然出现一张合照，眉头一皱：“这就是劝她出国的那个姐妹？怎么瞅着有点眼熟。” 第409章 最后的拼图 自邵小芸辞职离开川北，康景文仍抱有一丝希望，以为社会的毒打能促使其成熟，可如今事与愿违越走越极端，仗着在实验基地工作多年、底子厚，换一般人早回头是岸了。 但王戬无由来的一句瞅着眼熟，令康景文回魂，拿过手机瞄了一眼：“小芸出国十有八九和这个女人有关，唉~~” “这女的谁呀？我真瞧着眼熟。” “管她是谁，她要走便走，男人嘛，一辈子总得傻叉一回。” “哈哈，你能这么想就好。” 草草聊吧几句，康景文拿着酒独自回宿舍，别把王戬喝醉了耽误明天的工作，一夜无话转眼天亮，洗漱一番开车回皇家花园带娃，意外遇到胖子带着老婆和陈叔来家串门，问罢才知穆芹怀上了。 来了酒友，葛老爷子高兴啊，中午满屋子大人小孩闹闹哄哄，单说王戬和陈介，哥俩别看是邻居，随着职位火箭般上升，二人见面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少，今儿难得聚到一块，关在书房谈谈上任集团总助的感想。 胖子吐槽最多的自然是学历，大倒苦水那大学白读了，和总助毛关系没有，还不如在芯片车间待着搞技术有成就感。 谈到芯片车间王戬不由自主问到萧英，胖子表示摇头，基础太差完全听不懂，雷鹏反倒学得贼快。 “雷鹏？谁在教他？” “除了草狗还能有谁？” “唉，算了，机会已经给……”话说一半王戬突然停顿，整个人仿佛被点了穴一动不动。 “戬哥？戬哥？”胖子连叫两声毫无反应，但王戬那身形明显变得紧绷，眼神透着顿悟，眉头紧皱满脸写着震惊二字。 哥俩相互之间太了解，八成又想到啥了，胖子没在吱声静静等候，这一等就是近半个钟头，待王戬身体渐渐放松，凑近了些小声问道：“咋啦？出啥事了？” 王戬两眼盯着陈介缓缓道：“咱们都被徐康年那个老狐狸给耍啦！”说罢火速出书房，招呼都没打冲出家门，电梯也没乘慌急火燎跑楼梯，边跑边掏手机打电话。 “喂，宋局，您在局里吗？” “不在啊，今天小周值班，什么事？” “赶紧让周副局和田队去徐晗专案办公室，有大事，晚了就来不及了。” “徐晗的案子破了？” “如果能找到间接的佐证证实我的逻辑链，百分之百破案。” “我马上召集人手。” 突然一惊一乍搞得全家人莫名奇妙，问胖子吧一问三不知，葛燕好像心里有数了，八成案子要真像大白，真应了前年那句玩笑话，早掺和进来没准案子早破了，连连安抚家中老人别担心，他就这样，干什么事都跟神经病似的。 …… 辉腾一路飞驰人生杀到市公安局，跑进徐晗案专用办公室周副局在那等着，其他人还没到，连忙问道：“田队到哪了？” “最多五分钟；小戬，凶手是谁？” “现在暂时不好说，得先找到证据坐实我的判断。”看着堆满卷宗的桌子，王戬气息微喘仔细翻找，但六年来的信息实在太多。 “需要哪方面的卷宗？我帮你找。” “423城西里扇胡同血迹案。” 尽管满脑子疑问，周副局没多问一句伸手帮忙，正找着田队进门，王戬跟碰上救星似的连忙问道：“城西血迹案的监控还在不在？” “在在在，所有相关监控都在。”田队连忙答道。 “现在立刻马上调出来找人。” “找谁？” “雷鹏！” “这……这案子跟雷鹏有什么关系？”田队傻了。 “别问那么多，只要找到雷鹏，哪怕身形七八分接近，魔都那边才好下一步行动，最好快点，人要出国啦，一旦跑了这案子就成死棋了！” 城西血迹案归类于间谍案，所以监控不在这，要去档案库调，手续比较繁琐，关键时刻宋局从天而降，暂时先将东西拿出来，流程后补。 城西血迹案发生于2020年4月23日下午，简称423血迹案，有时间有地点很容易找，中途刑警队小武和小延赶到，六个人瞪大眼睛在那找，果然不出王戬所料，17：51左右，陶文琪下公交刚进里扇胡同，位于胡同的入口处，在稀稀的人行道上发现一个在体形上与雷鹏近八九分相似、呈45度仰角的身影，二人相隔时间绝不超过十秒，因天气回暖不久，那厮双手插兜戴着帽子，但魁梧的体型足以佐证。 “城西血迹案怎么会有雷鹏？”田队完全懵了。 “妈的，藏得够深的，艹！”王戬自语谩骂，找了支笔和纸潦草写下两个名字交给宋局：“宋局，火速联系魔都那边的警察，让机场把这两个人扣下……如果她们还在国内的话。” 出于对王戬笑者深不可测的信任，宋局全盘照办，一趟电话打完众人等着解释，还是田队先开口：“小戬，到底怎么回事？雷鹏怎么会出现在423血迹案中。” “很简单，陶文琪是在欧洲专门训练的职业杀手，她怎么可能遗失工作牌，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啪！”田队貌似顿悟，一拍脑门懊悔不已：“瞧我这脑子，雷鹏是因偷窃进的监狱，他是受人指使特意在里扇胡同布的一颗棋子。” “不。”王戬语气十分肯定：“他去里扇胡同是找猎手接头的，偷走陶文琪的工作牌不过是顺手牵羊随便布的局中局，别忘了，雷鹏那狗日的中考裸分647。” “照你这推论……猎手真参与了引导徐晗吸毒的局。” “不是参与，是执行，是拿钱办事，事成之后从哪来回哪去，即便被警察识破棋局也找不到丝毫证据，只能停留在推理层面干瞪眼。” “也就是说科研团队遇袭，猎手脱逃，他无处可去只能来川北找原先的雇主寻求帮助，这才令徐晗案的凶手感觉到了危险，派雷鹏前去接头伺机杀人灭口，无意撞见了血迹案。” “呵呵，他可没那么傻，你忘了猎手不仅是个毒枭，更是个悍匪，想杀他两个雷鹏也够呛，而且还会打草惊蛇，况且猎手手里有他谋杀徐晗的直接证据，所以杀人灭口的前提是必须使猎手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宋局手机来电话，刚响一声立马免提接听，那边嘴快：“老宋，机场回消息，你说的这两个人还在国内，后天的飞机。” “这么说我们还有时间。” “放心，咱们尽量帮你拖延，你们那边抓点紧。” 通话结束，王戬大气得喘，关上门六个人临时召开案情分析会…… 第410章 挨个清算 2022年10月6日，国庆小长假倒数第二天，昨天下午总裁徐康年莫名发一通知，所有人员全部到岗，包括销售二组的总监徐长明，退休的徐木阳，集团在职员工算双工资，个个喜笑于颜，开天劈地头一遭啊！ 早上8：30，王戬的辉腾开进大厦地下停车库，自负一楼乘电梯直达16层，钻进总裁办公室再也没出来，少时，门口的秘书小姐姐拿起内线电话，念动咒语召唤徐长明到总裁办公室畅谈人生…… 都是千年的狐狸，拿鼻子一闻就知道今儿要出事，秘书小姐姐同样感觉有人八成要翻船，小心翼翼推门放徐长明进去。 刚进办公室，见总裁稳坐位置，戴副眼镜低头看书，仿佛入定头也没抬，再看王戬，坐于会客区主位歪着脑袋刷手机，一时间不知该和哪位总裁打招呼。 “明总，这边这边，那老爷子已经被我摆平了。” “……”徐长明无语险些吐血，什么叫摆平了？ 既然有人主动招呼就那过去呗，介于王戬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徐长明未敢托大坐另一主位，面对总裁坐于两旁之首，纳闷问道：“你找我？” “是啊。”王戬熄屏手机搁旁边的茶几上，徐长明顺眼观瞧，发现另放着一沓文件。 “什么事？” “曾记得第350章，您送我回皇家花园对我说过的话吗？我想到了。” “……”徐长明。 “明总，您这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的一招妙棋确实是高，说实话我要是你我也这么干，虽说忒特么不仗义。” “我听不懂。” “呵呵。”王戬邪脸一笑，打兜里掏出盒高档香烟，拆开抽出一根递将过去：“别装啊，我知道你抽烟。” 没人敢在总裁办公室抽烟，徐长明眼神冲徐康年闪烁着犹豫，王戬依然笑脸：“别理那老家伙，以后这地方我说了算，甭说抽根烟，涮火锅都成，他要敢说个不字扣他半个月退休金。” 兔崽子不按套路出牌，徐长明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接过香烟，还没放下王戬那火又递上来了，逼到这份上不点也得点，深吸一口吞云吐纳，如同和尚破了戒，啥也不怕了，道：“小戬，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件事想请教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觉察到徐晗被人设了局？好像还猜到了布局的人。” 很平淡的一句话可谓字字如刀，见惯了风浪的徐长明早练就一身铁布衫密不透风：“呵呵，我说过这话吗？” “好像没有。” “小戬，如果没别的事……” “有有有有。”王戬连忙拦道：“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们爷俩的前程全在我手里捏着，找你来一是问问隔岸观火的事，二是关于徐远征勾结小日本的事，别激动啊，我还没说完。” 徐长明差点动怒，王戬见风改嘴接着道：“明总，莫清平初到川俞，连车间的普通员工都看得出来不对劲，以你的见识……” “那你得去问人事总监毛文忠，你的好兄弟。” “问过啦！那天他正好不在办公室，后来听袁菲菲说是毛江河拉着你一起面的试，我就纳了闷，你说你一销售总监掺和人事部的事干啥？捞过界了吧？” 旧事重提令徐长明屎尿不及，证据很好找，不承认也得承认但是：“小戬，我看走了眼没什么稀奇，可后来总经理徐鹏飞也亲自面过试。” “问题就在这，为什么你们这帮阅人无数的大佬连车间员工都不如？” “……”徐长明长时间无言以怼。 “明总，好歹编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给我个台阶行不行？老这么僵着你不膈应？” 有徐康年镇场，这种毫无底线的内斗令徐长明通体生寒，完全没料今儿会整这出，手里的烟烧完了全然不知，王戬赶紧给续上并点燃，待抽至一半主动掐灭。 “我主动辞职，放过远征，他不知情，你要应下我便如实相告。” “别想太多，你不用辞职，毕竟像你这么牛逼的销售总监不容易培养，再说你已经57了，退休之前帮集团培养个接班人，就算赎罪。” “你确定？” “明总，我从进集团到现在哪句话没兑现过？” 这回很干脆，徐长明主动拿烟抽出一根，王戬又给点上，事实的因果确实令人愤怒，只怪在川俞当总监太舒坦，基本不用管理，工资比其他分公司高出一倍有余，毛江河十分眼红，以他的脑袋怎会看不出肖杰将来的位置，再则川俞本来就是毛家的地盘，为什么不借机搞一把大的，将那边的管理层一锅端了？还能恶心恶心王戬。 可惜事与愿违，不远万里跑来要钱的小日本被一帮后辈打了一顿，还不敢吭声，至于徐鹏飞为什么没看出来也简单，伺机给王戬出难题打压兔崽子的嚣张气焰，为集团提前除害。 来龙去脉表述清清楚楚，徐长明等着兔崽子放他走，没想到王戬重新拿起手机当面肆无忌惮的刷头条，甚至放出了恐龙扛狼的音效，其用意让徐长明琢磨不透。 “王戬，你敢失言而肥！”不顾总裁在场，徐长明有点怒了，站起身来上前质问，然无意瞟见茶几上的那沓文件，标题极其醒目：股份转让协议书。 再傻的人也明白今儿这狗日的想干什么了，这是连根刨啊！拿股份换你们父子二人平平安安，否则别怪小爷下手黑。 顺手抄起协议书看看，吃惊的是集团以1块钱价格收回，也就是说并不在王戬名下，徐长明已无退路，提笔签字瞬间清仓，以后就得靠本事吃饭了。 “我能走了吗？” “啊？”王戬演技太烂，貌似清醒：“呃可以，顺便把江总叫进来。” 所谓无事一身轻，徐长明笑得挺自然：“小戬，好手段！总裁眼力非凡，这个位置该你坐。” …… 毛江河的性格属于典型的吃软怕硬，倘若徐康年不在场，敢喷得王戬连葛燕都不认识，可徐康年偏偏在场，刚开始和徐长明一样不知所云，还是王戬招手这边坐，也不废话，手机一顿操作放了段录音，传说中的江总当场如丧考妣。 “作为主使人，不知您有什么辩解？请个律师也行。” “……”毛江河额头冒汗，手脚明显打颤。 “江总，不是我说你，你和佟芳那点破事我都懒得提，明知道那娘们心眼多，你还往人事副经理上招呼，基地服务器被黑那事我要深挖下去你早下课了。” “小……小戬，我……我我我也是一时糊涂。” “内斗的时候你可一点也不糊涂，这样，给你个机会，你自己看着办。” “我我我辞职。”毛江河脱口而出。 “看看，你不糊涂嘛，出事就撂挑子，合着吃亏的永远是集团？” “那……那你说怎么弄？” “我哪知道。”说罢，王戬的手机继续恐龙扛狼。 和徐长明一样，时间久了自然而然摸到那沓股份转让协议书，拿手里直哆嗦，天人交战足足两根烟的功夫，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签字画押，出办公室顺便有请下一位重量级人物，徐鹏飞。 曾经的总经理在铁证面前同样无话可说，践踏底线、引狼入室的事当着二哥的面曝光，你让他那脸往哪搁，拿着那份协议书就明白王戬想干什么。 “小戬，想收回我手里的股份不是不可以，我就问你一句，毛家的股权你有胆子收？” “您放心，国庆节假期结束之前全部收回集团，2025年集团退市科创板计划不变。” “好魄力！”赞叹一句，徐鹏飞提起笔歘歘歘签字，又一个清绝溜溜。 转身要走之际，王戬叫住道：“徐总，您的儿子徐元也算是我徒弟，以后在家里少些说教，他懂得比你多，将来也一定比你强，至少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呵呵，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说罢扭头就走。 徐鹏飞走得急，忘记嘱咐叫下一位，也好，王戬起身活动活动胳膊腿儿，刚抬手办公室门哗啦一下被推开，徐康健怒气冲冲不请自来，仗着总裁大哥的身份直取王戬。 “你个小兔崽子，还没当上总裁就开始收拾我们这帮老家伙，还连根刨，没有王法啦？”说罢徐康健一屁股坐稳：“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狗日的怎么收了老子的股份。” “我没说要收您的股份啊？谁特么在外边瞎传小道消息？艹！” “你……” “诶诶诶，您别激动，抽根烟？” “老子不抽烟。” “黑那么多钱居然不抽烟？”退回烟盒小声喷粪，王戬重回主位坐定，啥也没说又在那恐龙扛狼，一盏茶的功夫办公室仨人愣没话，王戬歪脸一瞧故作惊讶：“您怎么还在这？非将股份卖给集团？” “哼！”徐康健冷言冷语起身刚要走。 “康副总，出去千万别瞎传消息，万一被刚才三个人知道您手里还有股份……可别怪我没提醒您，毛文忠那个人您也知道他什么德行。” “你在威胁我！” “您是总裁的大哥，我哪敢，听说徐瑶今年年底该出来了，以她的性格和能力，怕是很难有个饭碗，我不敢保证能进集团，不过没事，反正您家底厚，养得起。” “你……卑鄙！” “承蒙夸奖，呵呵~” “……”徐康健。 “行啦，我也不跟您废话。”王戬打协议书里抽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那是一份打印好的退休报告，只要徐康健签字，集团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捏着那点股份在家混吃等死，快七十的人了，等哪天两腿一蹬股份自然回集团，在此之前徐瑶唯有嫁人一条路，但这娘们有案底不说还特么贼能消费，谁敢娶？注定孤独终老。 权衡利弊半天，徐康健又坐下了，针锋相对耍光棍：“老子的家底够我闺女吃一辈子，用不着你操心。” “可集团有计划，2025年退市，到时候股价必定一泄千里，您那手里的股份就是一堆擦屁股纸，老爷子……” 话说半节，又有人不请自来，财务总监杨坤，气场貌似有些变化，走道沉稳面带自信，随便抽了份空白协议书二话不说签字走人，可谓干净利落，看傻了徐康健、震惊了王戬、引得徐康年抬头瞧了一眼。 “等毛家的股份到手就齐活啦！哈哈，康副总，您好像忘了我是半个注册会计师吧？” “你狗日的够狠，我闺女怎么安排。” “到试验基地炒菜去。” “老子跟你拼了！” 第411章 哥们，你是个狠银 临近中午饭点，王戬抱着一沓空白股份转让协议书出总裁办公室，嘱咐门口的秘书小姐姐进去打扫战场，徐康健的股份到底还是没收回，要不是王戬闪得快，没准又会被抽一大耳贴子，慌忙之间抱上协议书溜了，独自一人乘电梯上至18层，直奔总经理办公室。 门没关，王戬抬腿就进，里边人不少，毛家高层排排坐：“哟，都在呐？呵呵~~” 毛文忠坐在当初徐鹏飞的位置，毛家二仙背靠沙发翘着二郎腿满脸生黑，毛江河单独偏坐，没敢吱声，静观事态发展随时准备补刀。 “小戬，暂不提你和文忠的关系，也不谈咱们两家的娃娃亲，就凭老头子我对你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不应该干这事。”飞升老头淡定直言。 王戬莫名一笑，扭脸斯文流氓：“哥们，你说我这事干得怎么样？” “别问我，我家的股份全在老爹手里。” “呵呵~”王戬继续一笑而过，将那沓协议书搁茶几上，掏出手机看了看：“股份的事咱们待会在谈，先办其他事。” 这时，办公室门口站满了人，王戬点开微信现场发了条语音：“行动。” 随着“行动”二字落地，不到半分钟，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半根烟的功夫大片警察直冲18楼，宋局亲自带队，周副局紧跟在后，田队作为刑警队长控制局面，迅速将18层清空，各自回办公室。 清场完毕，总裁徐康年现身门口，看罢一眼没走，随后三弟徐鹏飞搬来把椅子坐于走廊，等待即将上演的一出大戏。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多数人心里发慌，毛家二仙相当镇定一言不发，市公安局正副局长到齐，田队一身便装进门扫了一眼，王戬笑道：“你们谁来？” “这案子是你破的，还是你来吧，小武小延，准备记录。”说罢，田队将一个现场执法记录摄像头挂王戬胸前。 一切准备就绪，王戬深吸一气转身扭脸，冲坐于总经理位置的毛文忠开口道：“哥们，你是个狠银啊！就差那么一丢丢你就成了。” 没等斯文流氓还嘴，飞升老头诈尸起身一声怒喝：“小戬，你到底想干什么？” 王戬似乎没听见，转身瞄了一眼：“这样吧，我讲个故事你们就明白了。” “故事大概始于2011年上半年左右，有一哥们因家里有矿早早辍学，仗着手里大把的零花钱天天在街面上混，一来二去结识了一位社会大哥，外号叫草狗的光头，在江湖上混本该义字当先，但这哥们略施恩惠，在金钱的作用下轻而易举控制了草狗，掌握了这个小团体，这哥们太聪明，渐渐从草狗身上学会了用义字笼络人心，完成了意识形态的升华。” “大概过了半年，有一个家里同样有矿、后脑勺全是反骨的少年辍学，恰好这哥们刚学会飙车，同为表兄弟自然很容易凑到一块，哥俩便开始了晚上炸街似的表演，没过多久，这事让飞升老头知道了。” “……”众人。 “不好好上学也就罢了，竟敢带着集团总裁的儿子天天混街面与人飙车玩儿命，万一出事谁担得起？看着自家老娘天天在家抹眼泪，这哥们只好放弃，听从老爹的吩咐去川俞的行政部当了个小伙计，也是这段时间的沉静，让他发现了公司的种种弊端，大把的人才压在基层上不去，长此以往后果可想而知，掌握权力的萌芽、誓要改制的决心就此种下。” “这哥们从草狗身上学会了义字当先，与当下的工作环境格格不入，又职微言轻改变不了事实，所以将希望寄托在总裁儿子的身上，想通过自己的性格去影响他，可惜以失败告终，但这哥们性格坚韧，不到最后一刻誓不罢休，所以给了总裁儿子一次选择，是继续沉沦、还是逐渐清醒，很可惜，天生反骨的少年选择了违禁品，事情发展到此，这哥们没了退路，在事情败露之前必须想办法排除自己的嫌疑，唯有一条路可走，坐牢！” “所以这哥们开始了第一次尝试性布局，针对总裁儿子的性格安排了一场赛车，被对手胜得干净利落无算，还被出言嘲讽挑衅，于是双方发生肢体冲突，总裁儿子被打得遍体鳞伤送了医院，这哥们料定伤好之后会生事端，在草狗的监视下时机拿捏得非常准，于是上演了一出舍身取义的戏码，代替总裁的儿子蹲了大牢，彻底与一个叫猎手的毒枭撇清了干系。” “至于怎么和猎手取得联系，呵呵~”王戬扭脸冲毛文忠一笑：“早在第266章我就有过猜测，草狗很可能认识那个贩毒的老大，可这伙计太讲义气，宁肯参加高考也不承认。” 顿了顿王戬接着道：“也许是天意，在这哥们服刑期间，总裁的儿子继续沉沦，草狗授这哥们的委托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在总裁切断经济来源的情况下不惜晚上摆地摊，白天到学校勒索学生获取毒资，很不巧在市重点高中踢到我这块铁板，一起进了监狱，导致整个局面失控。” “无独有偶，在北监这哥们从草狗那了解到一个事实，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为兄弟舍生取义的傻叉，于是在这哥们出监之后便盯上了我，不过并未启动针对我的计划，因为总裁的儿子还活着，直到火葬场总裁儿子出殡那天，无意发现我居然在火葬场当保安，咳，事先声名这段是我猜的啊。” “总裁的儿子一死，等警察调查到是毒枭布局，猎手早已出境逍遥法外，你便开始了打造班底的计划，也许这哥们有老天爷帮忙，赶上人事总监徐木阳家里闹矛盾，心灰意冷提前退休，仗着为总裁儿子舍生取义的功劳，促使其成功登上人事总监的位置，于是就有了第31章的晚上，刻意制造了我们二人的一场偶遇，不得不说这哥们布局的手段越来越娴熟，通过孙小玲对我的倒追顺手搭桥，在一场家宴上激将成功，搭上前程豪赌了一把，将我这个小白扶上川俞贴片车间经理的位置。” 长篇大论说得王戬口干舌燥，顺手接过田队递来的一瓶矿泉水咕噜一大口继续…… “临上任之前，这哥们反复叮嘱我，在川俞必须干出点成绩，说实话我真没明白什么意思，直至我无意间捅了采购总监的蒌子才意识到，我被这哥们当枪抡了一把，自这次事件后我的成长超乎了他的想像，连总裁也开始关注我，加上集团对采购总监判罚不公，将我从班底提升至战略同盟，在整体的布局当中将我排除在外，省了不少精力，全力对付混入集团的间谍。” “第一个当属孙小玲。”说到这王戬突然一个转身，邪脸呲牙冲斯文流氓一笑。 “看我干什么？又渴了？” “你从孙小玲的胯下把我救了，又故意透露一个信息，孙小玲居然能将我一路扛到停车场。” “那又怎么样？” “呵呵，没什么。”王戬回脸冲众人继续道：“对付孙小玲在小毛总看来属于牛刀小试，但总结出一条规律，但凡归国的留学生没一个靠得住的，尤其徐瑶带回一个老外男朋友，更加肯定了这条铁律，随着孙小玲被捕，我被集团以此为由踢出局，这哥们彻底怒了，为此不惜将一个小鬼子放进川俞，一来能将徐长明摁下去敲山震虎，二来将毛江河拿捏在手，三来借此提醒即将上任的毛文戈，最后是对徐鹏飞荒唐决策的报复。” “当然，这些都是集团内斗，与本案无关，事件的转折始于我的那场车祸，使得小毛总对徐瑶及族亲彻底失望，于是再无顾忌，启动了一颗埋藏且闲了很久的棋子，雷鹏！” “雷鹏这个人我了解不深，同在北监服刑以你的智慧肯定了解，中考裸分647居然没上高中，这让你无比好奇，出狱后你便让草狗顺手摸了摸底，轻而易举找到破绽，说实话在这方面你比国安还牛，所以我完全可以肯定，从那时起你已经猜测到川北有一伙间谍，起因是一个叫瞿成的被一波黄毛混混打瘸了腿，很容易让小毛总看出这是针对雷鹏的局，付顺治便暴露在你的视野，为了收服雷鹏，你暗地出手时不时提供些经济上的帮助，他那个老年痴呆的父亲才得以在老婆的淫威下活到今天。” “但为了使雷鹏不被过多关注，并脱离付顺治的视野无法对其下手，了却瞿成之事便去了广南等待时机，直到我出车祸后才偷偷潜回川北，准备对那伙间谍下手，不过万事开头难，考虑到雷鹏势单力薄，想瓦解这帮狗日的，必须借助国安的力量，问题是国安对消息的封锁是滴水不漏的，没有足够的信息作参考你无从下手，就在一筹莫展之际，试验基地发生科研团队在辽城遇袭，给你的第一反应是那帮狗日的又在兴风作浪，胆子还越来越大，紧接着你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猎手突然重现川北令你如芒在背，既惊喜又恐惧。” “仔细斟酌一番，间谍的事暂时搁下，必须尽快做掉此人以绝后患，于是小毛总和猎手约好在城西的里扇胡同接头，派雷鹏前往试探性接触，但事有凑巧，猎手好像认识刚进公司、同为杀手的陶文琪，出手劫持进狭窄的巷子里躲避行人，被紧跟在后的雷鹏尽收眼底，待陶文琪出其不意刺伤猎手，雷鹏装着路人甲偷走了较为慌张的陶文琪的工作牌，而后才与受伤的猎手接头，然没有小毛总的指令，雷鹏并未杀人灭口，为做到万无一失，你很快设了个局，暂时给了猎手一些经济上的帮助，打发去了吉林。” “小毛总，当你拿到陶文琪的工作牌，我相信你的心情是复杂的，意识到试验基地十有八九被老美的中情局盯上了，但为了摸清陶文琪的底细，你以家里的矛盾为由将我约到川江大酒店喝酒发泄情绪，并有意无意的让我查查陶文琪的底细，使其进入国安视野，只要陶文琪被盯上，你便可腾出手以草狗的婚外恋为由，带上雷鹏正大光明的前往吉林。” “卧槽！”斯文流氓镇定如常，翻个白眼道：“我有那么牛逼？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呵呵，你的牛逼丝毫不亚于徐长明甚至总裁，为了戏耍那帮该死的汉j卖国贼，你故意让雷鹏将陶文琪的工作牌扔在了城西派出所门口的花坛里，借机挑起间谍的内斗，没准能暗地里除掉陶文琪，事实也确如你想的那样发展，哥们，高明啊！”说到这王戬冲斯文流氓竖一大拇哥。 “然后了？”毛文忠问得煞有其事。 “然后就是针对猎手的布局，我记得你在吉大认识一位教授，借着新型肺炎疫情期间，以高昂的经济代价让一个叫张静的女孩在草狗出校门的时候故意昏倒，制造了一场浪漫的邂逅，为了做到真实，你没有将计划告诉草狗，没头发的傻缺为此付出真情演义了一把有缘无份的青春戏码。” “那不对呀，我要真那么牛逼，派雷鹏去不就行了，我自己去干什么？” “因为你必须亲眼看着猎手断气，更重要的是为徐晗报仇，绝不允许丝毫差错，否则你的一切将化为乌有，为了让猎手放松警惕，在川北养伤期间关怀备至，第一次去吉林同样如此，勉强建立了信任，第二次去吉林较为轻松便要了猎手的命，同时你又故技重施，跑到吉大当着全班学生的面给了张静一耳光，成功被派出所拘留，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至此，关于徐晗案的线索全部中断。” “哥们。”斯文流氓不屑一顾：“你这故事编了怕不是一天两天吧？” “你放心，没有证据公安局会摆这么大阵仗？另外说句良心话，抛开徐晗案，你还真没干啥缺德事，还在基地外的野鱼塘救了我和老石、老叶头的命。” “少叽叽歪歪，我要真像你说的那么牛逼，那帮间谍早被我一锅端了，哪像你？尽特么玩儿阴的。” “呵呵，也许吧，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这么多年驾驭这么庞大的剧情没出啥纰漏，你他娘真是个奇才。” “说完了没？” “差不多快了，我先喝口水缓缓。” 第412章 历史的轮回 峰利大厦18楼警察云集，自然瞒不过8楼的哲别公司，四个核心领导齐聚总经理办公室猜测发生什么事，张满倒是有点心得，很可能是和间谍案有关的收尾，发消息王戬没有回复，更加确定。 集团总经理办公室，王戬缓了缓话接上文…… “猎手的死，如同搬去堵在小毛总心口的大石，从此再无后患，全身心投入对付以付顺治为首的间谍当中，顺便为雷鹏失去的前程报仇，但同样需借助国安的力量，为了让雷鹏顺理成章的出现在大众视野，你略施小计又布了个局。” “去年，也就是2021年3月中旬，打听到付顺治因病住进了人民医院，便让雷鹏前去探望，借机和试验基地的迟千帆过个眼，但意外的是陈芳的奶奶也因病住院，七十七岁的老人，在小毛总看来大限将至，所以特意跑到皇家花园报信让我和葛燕前去探望，如此便能制造我与雷鹏的偶遇，即使我不出病房，相信雷鹏也会在护士站等我。” “在此之后，雷鹏应该一直暗地里活动在试验基地周围收集情报，便于你布局，直到有一天老石跑到野鱼塘钓鱼，你便意识到机会要来了，但关键时刻又出意外，在海南旅游的马国铭出事令你恼火之极，且料定那帮狗日的很快会对基地动手，让雷鹏加强了对鱼塘的监视，果然在案发的前一天晚上，发现了代东晨和火葬场的江骏，当然，这两个人你们应该不认识，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必须立刻制止恶性案件的发生，试验基地完了集团将失去未来，为了合乎情理的引导国安破案，你仅让雷鹏打昏了二人，令你惊喜的是当雷鹏从二人身上搜到一把精致的匕首就知道，那张丢弃的工作牌成功挑拨了间谍之间的内斗，陶文琪死定了。” “不过这里边有个问题，身为第三方势力插手间谍案，事后警察和国安100%会查到雷鹏，所以你必须想办法提前解围，于是你便让雷鹏火速去了广南，明知身后有警察跟踪也不为所动，因为你知道，雷鹏进入视野必会调查他的过往，一并带出躲藏在黑暗中的付顺治，这里插一句，雷鹏能在广南和川北之间乘高铁往来没被追查到，我猜是他发挥特长，偷了不少身份证，果然，一切都在按你设计好的剧本有条不紊，哥们，实话实说，有时候你这脑子聪明得比我还过分，真的。” 斯文流氓喝了口水懒得理他，抬了抬手示意继续。 “局势发展至此，理论上能让你松口气，为了能让雷鹏落个善终，你让他主动找我，以我的个性十有八九会安排到川俞，毕竟647分的成绩摆在那，稍加培养便是人才，你也可以大展拳脚开始你的改制蓝图；但你万万没有想到，雷鹏和我在皇家花园门口见面，那厮当场便露了破绽，我开的那辆辉腾在他眼里仅仅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前天我仔细回忆，强烈感觉早就知道故意演给我看的。” “还有，在你当上副总经理的时候估计也琢磨到一个破绽，一个几乎无法弥补的破绽，但当时间谍太过猖獗，稍有分心便会葬送雷鹏，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惜暴露了老子哲别公司的计划，将我推到台前。” “胡说八道。”飞升老头忍不了了，拍案而起：“没有哲别公司，你狗日的能当上总裁！” “呵呵，老爷子，您仔细想想。”王戬不慌不忙神色淡定：“我要不当这个总裁，那么总裁的位置很可能是小毛总，这样的话在猜疑链上，小毛总谋杀徐晗的嫌疑会被无限放大。” 飞升老头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懂，谋杀徐晗的目的是让集团陷入权力内斗，最大的利益获得者自然而然嫌疑最大，即使没有证据也会陷入无休止的舆论猜疑之中遭人唾弃，这也是为什么斯文流氓不遗余力也要将王戬送上总裁位置的原因，为了防止将来二人意见不合闹得下不来台，好有个缓冲，花大心思不惜血本促使两家订了娃娃亲。 见老爷子没吱声，王戬解释道：“老爷子，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看出来的人可不少，徐长明是第一个，我师伯杨坤是第二个，总裁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我不知道，但为了确定嫌疑人，故意放出我接手总裁的风声，谁的手推得最欢实，谁就是最大嫌疑人。” “不过老爷子，您也别太低估小毛总的智慧，为了将嫌疑人的帽子转嫁他人可没少花心思，有事没事总往财务总监办公室跑，试图转移到杨坤头上，时间长了自会令人起疑，更何况我师伯在集团是出了名的智多星，擅长谋略，好在醒悟及时，差点被总裁列入黑名单。” “那又怎么样？”毛家老大毛辉祖开口道：“即使你说得再合理，总得有真凭实据吧？” 王戬没接话，转脸冲斯文流氓，这厮到现在还是一脸淡定，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问道：“哥们，我不否认咱俩之间的组合视为黄金搭档，但你处心积虑算无遗漏让人心升胆寒，我能破案完全是运气，相信你已经意识到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呵。”毛文忠冷脸讪笑嘲讽道：“我想知道你从哪看出来是我干的？哥们，证据！” “你非逼老子让你身败名裂？你的案子虽大，但你帮助国安屡破间谍案，还有活的希望，陈芳才三十岁冒头，为你们毛家生了对龙凤胎，你忍心让她后半辈子守活寡！”王戬暴怒。 “老子要看证据！没证据都跟老子滚出去！”斯文流氓的嗓门不输王戬，起身大喝。 “还认识她吧。”这时，田队上前展示手机上的一张照片。 许是戳中命门，毛文忠仅晃了一眼，一把推倒桌面的电脑显示器，众人任凭砸落地面，飞升老头急忙起身看了看斥问：“文忠，这个女人是谁？到底是谁？” 尽管声音很大，斯文流氓黑着脸仿佛要暴走，盯着王戬半天突然又乐了，问道：“哥们，我记得你不认识她吧。” “我是不认识，可动了真情的草狗舍不得删除这段记忆，听说她今天出国。” “小戬，这个女人是谁？”毛家老大也急了。 “她叫张静，在吉大倒追草狗的那个女学生，很不巧，和邵小芸在魔都同属一家公司任职，哥们，你应该知道哲别公司的康景文和邵小芸是什么关系，他们俩一直保持着联系，前天基地的韩主任请客，我无意间听说邵小芸准备出国，和她的好闺蜜一起，认出张静的刹那，你近六年的布局化为乌有，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成功了。” “文忠！”飞升老头面泛绝望：“真是你干的？真是你干的？” “我要不这么干，集团现在差不多该散伙了吧。” “啪！”飞升老头甩手就是一巴掌，毛文忠硬挺着一动不动。 “呵呵，哥们，我是你的伯乐，你是我的什么？刽子手？” “你错了，我的伯乐是师傅方子明，是北监的刘主任，没有一身本事我敢去川俞？” “好吧，看来是我下手晚了，唉，棋差一招哇~” “该物归原主了吧？”案情述说完了，王戬伸手索要。 “你连这个都知道？神了点吧？”说着话，斯文流氓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个烟盒般大小的锦盒搁桌子上。 “什么东西？”飞升老头问道。 “谋杀徐晗的证据。”王戬当众打开，里边躺着一枚秦朝时期的玉制刀币，徐氏传承之物。 “要不是因为这个，徐晗应该不会死，哥们，你们是近得不能再近的表兄弟，为什么？” “唉~~”斯文流氓重新坐下道：“小晗也不傻，猎手以为他昏迷，动手搜他脖子的时候就意识到被内部人算计，徐氏传承了两千多年的物件怎么可能拱手他人，挣扎的时候咬住了猎手的手腕，情急之下只好杀人，猎手那个狗日的下手太狠，死后还补了几枪，我也被吓着了，好在因果循环，在吉林亲手为小晗报了仇，若非时间太过匆忙，老子连尸体也不会给他留。” 说到这，毛文忠扭脸冲坐在走廊的徐康年笑道：“呵呵，这就是你崇尚的帝王思想，和史书上写的应该差不多吧？这个结局满意吗？” 莫大的讽刺令徐康年沉默无语，缓缓起身走了…… …… 尘埃落定，历经六年的徐晗案水落石出，从整体细节上看，唯一得不到解释的应该是猎手为什么认识陶文琪，想来在欧洲训练期间有过合作，然徐晗案与多方间谍案交织在一起，配合斯文流氓高超的剧情驾驭能力，田队很难侦破，还好王戬觉察及时，否则张静出国后便真的是盘死棋，想从雷鹏的嘴里撬开本案完全没有可能，草狗更不可能，谁让二人皆为义气当顶的好汉之辈，除非严刑拷打的那种。 随着斯文流氓归案，集团内部的股份顺利收回，同时树立了王戬的总裁威望，徐鹏飞当日便交了辞职申请，提前退休，至于总经理、采购总监、常务副总的位置出缺，谁也不敢再开口，静待徐康年决断。 当然，除了斯文流氓归案，一起带走的还有财务总监杨坤，只怪平日里锋芒太露，过于精明被毛文忠利用，最臭的一子棋当属为投小舅子徐晗所好，找来泰国的两个赛车手，被猎手嫁祸，随之被警方列为嫌疑人，连王戬也误判其有霸先篡位之举。 国庆小长假结束，王戬按时上班，在徐晗案结案之前没啥精神，闲来无事继续编写南陈那些事，将梦中的后几段补上看了好几遍，总感觉似曾相识。 跑到菜园子和俩老头一交流，王戬恍然大悟，确实和历史上的陈朝极其相似，张士苗可看作王戬本人，主导牛山国策形同执掌试验基地，性格内敛深藏不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落水的太子陈昌当属徐晗，而那个隔岸观火的王爷简直是徐长明和杨坤二人的缩影，差点得逞，文帝陈蒨自是斯文流氓，徐康年可为陈霸先的翻版，难怪唐太宗有言：以史为鉴，可以知兴亡。 见王戬瞅着手里的那条黑石吊坠，老石欣慰道：“凭你的智慧30岁之前一定能解开它的秘密，顺其从心，莫急。” “到时候没准还能看到秦始皇。” “哈哈哈~~~~” 数日后，徐康年突然驾临试验基地，车一直开到菜园子，独自下车脸上洋溢着笑容，冲翘着二郎腿晒太阳的王戬道：“小戬，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 “记得啊，不过咱们事先说好，总裁最多当三年。” “呵呵，跟当总裁没关系。”说着扭脸冲车内招招手，下来一位面相四十多岁的贵妇级人物，打扮挺朴素，边上牵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 “这是我儿子，徐天翎，快五岁了，以后你就是他的老师，不过分吧？” “……”俩老头加王戬瞬间懵逼。 “自从得知小晗吸毒，我便储存了精子，为了天翎，我夫人毛君仪差点没了，别看面相较为年轻，五十五了。” “老板，从某种意义上讲，你比毛文忠还狠啊！” “我承认，毛家小子一事的根源在我这，你放心，我已向法院提交了谅解书，加上文忠在间谍案上的所为，应该不会判死刑，但少说要坐近二十年牢。” “行吧，等五岁过了送基地，八岁上小学。” “你是他老师自然你说了算。”说罢，招呼儿子上前跪下，给王戬磕了仨头。 …… 2022年11月17日星期四，川北市人民法院最终判决，被告人毛文忠蓄意谋杀徐晗罪名成立，考虑到被害人家属主动提交谅解书，期间引导国家安全局连续破获间谍大案，关键时刻制止了鱼塘案，保护了国宝级科学家，立功表现予以承认，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3年。 雷鹏作为从犯，未有重大过错，案情中杀死毒枭一名，考虑是间谍案的受害者，鱼塘案的直接制止者，从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吉大教授郑智钧，收授他人钱财协助主使布局，明知故犯，考虑死者是毒枭，从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500万元。 吉大2021届毕业生张静，收授他人钱财协助主使布局，虽不知情由，但事后再授主使巨额钱财，并蛊惑重点科研单位人员邵小芸出逃国外，险些酿成重大泄密事件，判处有期徒刑5年，没收全部非法所得。 峰利集团工艺副总助曹志刚，外号草狗，知情不报协助主使完成对被害人徐晗的谋杀，且长期打架勒索，非法为他人筹措毒资，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8年。 宣判完毕，毛家二老总算勉强活过来了，陈芳比较直接，平日里看似单纯的人不顾公共场合，借着直系家属的身份，走到被告席前狠狠抽了斯文流氓两个大嘴巴，毛文忠笑脸呲牙：“只要不离婚，怎么抽都行。” …… 2023年的第一天，元旦，广南国际机场，一架波音客机平稳着陆，舱门打开的人群中，有一对约摸二十多岁的小情侣，衣着时尚青春靓丽缓缓下机。 机场出口，坐上一辆滴滴打车奔往市区…… “小伟，你几年没回川北了？” “嗯~~~大概有五年吧，就高中毕业那年回去过，去北监看看我戬哥，今年春节肯定给他个天大的惊喜，嘿嘿~~~” “唉，也不知道我爸爸怎么样了。” “没事，当年我去探监的时候，听说你爸爸收了戬哥做徒弟，有这层关系，保证你们父女俩平安相认。” “但愿吧，唉~” 全书完 2024年3月18日星期一 2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