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满身星光（all27）》 第1页 [bl同人] 《（家教同人）满身星光（all27）》作者：一十五九【完结】 文案： 270在平行世界做明星的故事。 已完结，存旧文。 内容标籤： 家教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沢田纲吉 ┃ 配角：守护者全员 ┃ 其它： 一句话简介：270在平行世界做明星的故事。 立意：作者很闲 第1章 ======================= 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 警官想起临出门时母亲叮嘱他早点回来吃那顿精心准备的晚餐。 今天还是他的生日来着。 太可笑了。警官自嘲地扯扯嘴角，平日里遇到街头混混都会害怕得发抖的人，现如今竟然孤身一人和整个贩毒集团斗争。 我现在还是害怕啊。警官低声念道。他用手狠狠抓了一下仍在颤抖的腿。谁又能真正做到坦然接受死亡。 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了。 他再次将弹匣抠出来确认了一下。额头上冒出细汗，仿佛在做着巨大的挣扎。 给自己吧。落在毒枭手里，还不知道要经歷怎样的生不如死。 我这样一个平凡懦弱的傢伙，本就不该做警察，那样也就不会面临今天的抉择了。 他胸口涌上一层悔意，在临近崩溃的边缘，情绪已然走向极端。他左手强迫着右胳膊抬起，枪口对准太阳穴。死亡就在这一瞬间。 他勐地咬紧嘴唇，抽噎声还是从咽喉一股一股地往外溢。 就在这时，那个将他引入地狱的少女突然沖了出来！警官睁开汗湿的眼睛，紧闭过后竟然还如此发亮，他想也没想，抬起手将那颗子弹冲着少女背后的持枪者兇勐射出！ 接连数声弹响，警官笑着倒地。他看到巨大的火焰在眼前燃起，他张张嘴，对自己说道，生日快乐。 屏幕转入黑色，一行行白色的字体从下往上升去，放映厅也在这时亮起灯光，所有人好像才从这样一个震撼的结局中醒神。哭声渐起，却没有任何讨论的言语。 纲吉深吸一口气，观众的反应不算差，他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成片的效果如此卓着，更没想到如此众星云集的大作，竟然让他这个只为充实剧情的边缘角色的故事做了结尾。 作为一个连明星都不算的路人甲，纲吉敢来看自己的出道之作，也敢跟着人群大摇大摆地离开影厅。往出口走的时候，旁边有两个女生互相扶着胳膊在哭。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算很惨，但我就是说不上来的难过。」 「对！我比你还难受，你还能哭出来，我哭都哭不出来，但是心里面憋一疙瘩，上不来下不去。」 这样的说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贊同，连第二天网络热搜里都有纲吉一份。 《我们》是当年最受期待的内地电影。最擅长挖掘人性的编剧，最擅长铺写真实的导演，最多的知名演员，最好的造势宣发。自《我们》上映以来，已经连续霸占热搜榜第一一周之久。最令人出乎意料的就是纲吉这个陌生面孔饰演的菜鸟警察。有一位知名的影评家甚至将纲吉微弱的戏份仔细研究，将他最终爆发的演技一帧一帧地解读。最后他评价道：「导演是天才，演员还有待琢磨。」 这样的评价从影评家嘴里说出来已经算是很高的称赞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网络上唯一能搜索到的就是刚刚爆出来的警局门口制敌的小视频。给纲吉目前的状态准确定位的话，就是一个靠做好人好事成名的网红。 这是要一步登天啊。不少网友这样感慨。 只有纲吉自己知道，他所要走的路还很远，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你这次大爆说到底就是撞了大运！」经纪人不希望看到这个刚签下来的艺人被一点小成就沖昏了头脑，细緻地给他分析背后的原理与利弊。 「你这个角色相比起同部影片的其他人，好就好在前期太懦弱了太平淡了，让人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把观众的心理期待压到最低，几乎都要忽视了你，所以最后的本能反应是救人才会让人惊讶。所以那个影评家才说导演是天才，警官的形象影射了所有平凡的人，也震撼了所有的人。把你安排到结尾，不仅鲜明地点题，突出电影想要表达的人生百态，也增加了观众的记忆点。」 纲吉也不明白这么多，经纪人的话他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就老实点头。 艺人这么听话，经纪人可能是心有不忍，又说：「当然，不能说你没功劳。虽然最后爆发的那一段还很生疏，但是前期的平凡和临死前的犹豫不决表达得很棒，否则也不会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纲吉并没有因为这种夸赞而开心，这部戏一开始是因为导演要报恩，演戏的时候又靠的是本色出演，他自认为没付出很多。更何况，也志不在此。 「你会红的！」经纪人斗志昂扬地拍了拍纲吉的肩膀，「我会帮你成为新一代的电影小生。朝着影帝的目标努力吧！」 「可是，」纲吉说，「我想唱歌。」 经纪人不贊同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闹着要吃糖的孩子，「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就讨论过了，唱片行业低迷，老一代的歌星都在接连坠落，更不论那些连水花都翻腾不出来的新生歌手了。如果你真的想唱的话，」经纪人捏了捏眼中间那块肉，似是做出巨大的让步，「答应我先演戏，等你红了才有人愿意听你唱歌。」 第2页 纲吉没有反对，他们之前的确就这个问题协商过，现在纲吉又提出来，只不过是害怕经纪人被眼前的利益迷花了眼，忘了他们曾经的约定。 他的演戏事业的确有如神助一般进展顺利。可以说，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像是为了补偿被迫穿越的不幸，纲吉一路走来顺顺噹噹。到警局查询原身信息时遇到犯罪分子逃脱，顺手救下被劫持的人质后得到了许愿的资格。 『我想唱歌。』他替这个世界可怜的自己说出了这个临死都不愿放弃的梦想。 没有耐心的中年男人沉默片刻，递给了他一张名片，并且说道：『我是一名导演，我可以给你在我的戏里安排一个小角色。但是我没有唱歌方面的资源，如果你愿意接受那个角色作为替代的话，记得联繫我。』 当时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位导演名气如此之大，而他随口承诺的角色竟然是万众瞩目的年度大片中的一个。又经由这个角色为他铺设了一条演戏的康庄大道。 真正爆红是纲吉的第二部 戏，因为一位导演看中了他拿枪姿势标准而邀请他出演一部枪战片。经纪人一开始还担心角色会不会有些重复，但是他也知道，纲吉目前的热度只是镜花水月，空有人欣赏却很容易消散。他要抓紧这波热度让纲吉正式入行。 这是一部类似于《杀死比尔》的血腥片，纲吉在里面饰演最终boss身边的杀手之一。 第一天试戏之后，导演把纲吉找过来，看不出喜怒，把经纪人吓得一惊一乍。 「说实在的，你不太适合这个角色。 导演一开口就是否定句。 「身材偏瘦，身高虽然不算矮，但是没有那种强壮的感觉就很糟糕。」 「我们纲吉……」 经纪人急切想要为纲吉争取，导演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看向波澜不惊的纲吉，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我在这行多少年了，」导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颇为自傲地说，「见识了多少人，□□的，白道的，你骗不过我。」 「你身上有很厉害的气势，虽然藏起来了，但是这种常年身居高位才能积攒下来的气息，我只见过一个。我不关心你的背景和目的，我只专注我的戏。」 纲吉被reborn苦训多年的谈判功力，简单一瞧就能发现导演的话题走势是有利于自己的。所以他一直很淡定地在听导演讲话，即使被点出身份也没半分慌张。 毕竟这个世界的他的确是个普通人，这一点谁来查都找不出问题。 「我想让你演男二，那个最终boss。」导演眼中精光毕现，纲吉却并不讨厌，这恐怕也是对自己的作品爱到深沉才会如此殚精竭虑。他如今也正在体验这种为梦想操碎心的人生，所以略有些感同身受。 「当然可以。」 从导演的房间里出来时，纲吉被经纪人用力地敲了一下脑袋。 「好疼啊！」 「都是你对着导演不尊敬！给你提角色还不感恩戴德，竟然说什么『当然可以』？你真以为自己是个大牌啦！」 纲吉心想，找一个黑手党教父来演黑手党，明显是导演赚大发了。但是他还是听经纪人的话，向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经纪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刚被导演的话吓到，竟然真的以为这小子深藏不漏，背景非凡，现在看不还是那个乖宝宝么！ 经纪人把锅推到导演眼神不好使上，又恢復了从前那副指点江山的形象。因为害怕纲吉挤掉原来男二的角色会惹剧组不满，当天晚上还订了不少的食物，第二天揪着纲吉挨个发到每一位工作人员的手上。 这点小恩小惠剧组众人还看不上，但是他们买纲吉一个面子，就在看完他第一场戏之后。 至今纲吉的几个粉头还是由当初的剧组迷妹担任，在粉圈自称为「跪舔粉」，表示根本不敢做任何肖想，只愿偶像高高在上。 「我大佬说什么都对！」配上纲吉慵懒地坐在套绒木椅上拔枪的动图，有种你敢否认就小命不保的架势，一度在粉圈撕逼中瞬杀全网流量。 纲吉知道的时候哭笑不得，怎么人设立得如此跑偏，这明明就是reborn和xanxus的结合体啊！ 这部戏被誉为纲吉的封神之作，不仅帮导演捧回了三座国际大奖，还为纲吉带来了第一个重量级奖项——金球奖最佳男主角。 对，在拍摄期间，导演疯狂改剧本，终于把纲吉捧上了男主的位置。事实也证明，他的决策又一次正确了。 这部戏带给纲吉的不仅是人气以及源源不断的片约，还有过于传神的演绎而惹来的真正黑手党的试探。 是真是假，只有行内人才会评判。里世界的人一眼就瞧出了不同。 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个人？ 他是那个家族的？ 很多黑手党都感受到了威慑与压迫，常年与死神对话，在地狱与人间的边缘徘徊，所有人都被磨出了超绝的危机警示。 「我们并不知道这么一号人物。」 里世界真正的王者放下了翘在桌子上的腿，他的手掌宽厚，上面留存着褐色的伤痕，扣在椅子把手的地方，手指轻轻将工匠精心雕琢的狮子头颅包裹。接着他勐地用力！ 在大笑中站起，椅子已经从把手的部分裂至靠背，昂贵的布满来自世界各地珍宝的首领椅已经彻底报废了。 第3页 「我要会会他，」这个站起来后魄力更加惊人的男人露出残忍的笑容，「这个让我很不爽的大垃圾。」 第2章 ======================= 纲吉正在和经纪人闹别扭。 「我觉得现在的热度已经够了。」 「不行！」经纪人断然拒绝纲吉的想法，「我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唱歌，但是！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就太天真，太不把娱乐圈当回事了！在这里，红与不红靠天命，但是能一直红下去才是看本事！这个本事不仅需要你的能力，也需要我的运营。甚至有时候我的运营比你的能力还要重要！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旦你停止演戏，你现在所取得的成就过不了一个月就会无人记得。到时候你还有什么人气，你的歌还有谁来听？」 经纪人气的在屋子里来回走，手里攥着精挑细选的本子恨得牙痒痒。在你正一派热情地为未来奋斗的时候，却遇上一个时刻想要拖后腿的，都恨不得把后腿给锯了！ 纲吉从未想的那么长远，他只把演戏、走红当做一个跳板，甚至连完成唱歌梦想都是他的短期计划。 我不能真的就这么残忍地留在这个世界啊。我的家人们还在等我回去。 也不知道他原本的身体怎么样了。他简直不能想像他的朋友和老师在发现他不在原本的世界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未来战的假死计划也刚过去没一年，所有人都不如原来信任他。就比如狱寺曾多次半夜蹲在他门口哭，只有在面对自己时这傢伙才会极易感动，也极易受伤。 不能这样啊！ 纲吉痛苦地捂住头，不能再伤害他们了。 我得……得赶快回去才行…… 他还记得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情形。狭小的出租屋，凌乱的甚至发臭的环境，地上桌子上摆满了白纸，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全都是乐谱。最初他以为又是reborn搞的恶作剧，为了不让对方得逞，他很冷静，很认真地分析了当前的情况——沢田纲吉，年龄21，男，家庭状况未知，目前所在a市b区c街的廉价出租屋，梦想应该是当一个歌手，经济状况很差，具体差到什么程度有待确认。 纲吉在翻找过程中还表扬了道具组的用心，当时他正拿着一份体检报告，上面显示脑癌晚期，无论是x光片还是医生的建议报告都看起来非常逼真写实。而且看日期，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了。那现在自己算是什么设定？临死前的挣扎？ 这样开玩笑的一个想法竟然成了真。 纲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在这两天他发现了太多和原来世界不相符的东西，比如纲吉在这个世界见到了原本没有的高科技产品，还有一些国家政要人物也与原来世界不同等等。这些细节有大有小，多不胜数，没有人能花费如此巨额的资金和精力为折腾沢田纲吉而打造一个虚假王国。 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 他来到了不属于他的世界。并且，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 既然关于平行世界，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想到白兰。但是他找不到这个人，在发现自己从小父母双亡之后甚至怀疑白兰是否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毫无头绪，也找不到出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哀嘆这个世界自己的可怜之后，决定帮他实现音乐梦。 毕竟那个他这么热爱音乐，即使借用着他的身体，在触摸到曲谱的时候都会一阵心跳加速。 是那么纯然的喜悦。 但是这些不代表他放弃回去！ 可是现在…… 经纪人气还没消呢，扭头一看出气筒都快瘪了气了，他是真的不太捨得让纲吉如此伤心。于是只能无奈地说：「好吧好吧，真是败给你了。你可以先不接戏，但是不能拒绝我给你安排的综艺和访谈。这些都不废力，但是回报率不错，你可以藉助这些活动保持人气，剩下的时间整你的那些歌。」 他看纲吉还是有些闷闷不乐，也有点不太高兴，已经做了这么大的让步了还要怎么样？ 这种尴尬的冷战持续到了保姆车内。经纪人动作很快，已经给纲吉安排了一档直播。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稍微高于纲吉原本的世界，所以直播的时候会有盘旋在空中的小型直播机器360度无死角拍摄。因为这样对明星的颜值与性格观察更细，所以完美保证了真实度，很受当下网友的欢迎。 为了给第一次直播制造噱头，经纪人安排的是不删减，无滤镜，不可暂停的全程实录。 他倒是放心纲吉的品性，只是没想到正赶上纲吉心情不佳。不过也没关系吧，经纪人心里计算着，反正到现在为止纲吉也没有在荧幕之外参与过任何活动，粉丝的设定就是高冷霸气，现在不说话可能比较切题一点？ 露出软糯的本性的话会掉粉的吧？ 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的安排挺好的，为了堵那一口气，他也没再提示纲吉直播机的事情。 听闻纲吉大佬要开直播，还是这么严格的限定直播，粉丝和看热闹的路人全都一拥而入。经纪人看着直播间不断上涨的人数暗自偷乐。 [我男神！！！！] [大佬！！！看我看我！！！] [初次见面，来个潜艇以表敬意！] [前方土豪！] [我等桂花粉不能后退，做大佬的粉丝首先要够排场！□□来一排！] 第4页 [桂甜粉也不甘示弱，飞机走起！] 一大波先礼为敬后，众人终于能从层层叠叠的礼物特效下窥见纲吉的脸了，可喜可贺！ [活的男神！！！！awsl！] [大佬一身休闲服莫名的软萌啊我喜！] [男神心情不好吗？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大佬私下里是这种人设啊，忧郁boy也帅的啦！] [这人怎么光看窗户不说话的？真把自己当黑手党了？] [啊啊啊啊！惊险黑子！同志们，刷掉他！] [我爱男神，男神爱我！] [我爱大佬，大佬不用爱我！] [笑死，桂甜粉到底是什么神仙粉丝啊！] [是甜甜的粉丝啊！] [是甜甜纲吉甜甜的粉丝啊！] [一语双关，妙哉妙哉！] [呜哇！怎么肥四？男神眼神突然犀利！大佬附体！] [胡说，就是大佬本尊！] [男神说「有人跟踪」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哎呀，司机你加速啊！男神让你加速你就快点啊！] [好着急！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撞车了是不是？！] [天吶！磕到头了！男神这种时候还护着经纪人！] [我的妈！是子弹！子弹射进车里了！！！] [草啊！玩儿太大了吧？是设计好的？] [司机受伤飙血了怎么看都不是设计好的情节！真出事儿了！] [快报警！] [号码多少多少啊！] [快急死我了！！！！] [呜呜呜呜，大佬你要小心啊！] [卧槽！] [卧槽！] [卧槽！] [卧槽！] [我粉的男明星这么牛逼的吗？突然开车门？拿安全锤拼枪？怎么操作的突然跳对方车上了！] [黑屏了！] [喂喂喂！怎么搞的？] [我好像见到子弹射过来了，应该是直播机中枪了。] [现在……怎么办啊？] [我想报警，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方位啊！] 警局突然接到了很多言辞不清的报警电话，内容一致都是在说一位男明星遭到他人持枪袭击了。警方不知道方位，也无法出警，只好通过调取录像。另一方面纲吉的粉丝们也在网上发起了寻找纲吉踪迹的活动，声势浩大，因为涉及到公然行兇，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件事。 纲吉不知道自己正在网络上掀起新的浪潮，他现在正在自救。 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会遭到暗杀，多亏纲吉这些年被锻鍊的经验丰富，早在被跟踪时已经察觉不对。只不过他们车上的司机反应和专业的差了一大截，虽然跟着纲吉的指挥做出了行动，但是实在是晚了。 司机中枪之后，纲吉急忙把住了方向盘。失了司机的车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在公路上横冲直撞。纲吉确认了司机没有死亡，便叫经纪人过来开车。 「我们不能停下来，被追上就真的没命了。」 经纪人在此刻才切身体验到粉丝们天天叫嚷的大佬是什么感觉。像是被摄住了心神，让你只想屈膝跪地以表忠诚，不敢再多二话。 纲吉从车里拿了一把安全锤，打开车门，他回头看了一眼惊恐的经纪人，安抚地沖他笑了一下，「继续开，别怕。」 只是一股风袭来，吹散了纲吉的头髮，也吹走了他的身体。 数学成绩常年个位数的沢田纲吉同学现在也能精准地计算子弹量了。纲吉自我调侃了一下，耳朵听着子弹「砰砰」的发射声。 「3,2，1！」 纲吉勐地翻身上了车顶，助跑几步一个飞跃很险地刚落在对方车前盖上。他不敢停留，脚下的车故意左摇右晃也没干扰步伐的稳健。副驾驶的杀手打开车窗探身出来，纲吉就在等这个机会。 他突然出手拽住杀手伸出的右手使劲撞击几下，手中的枪很快被甩落在车顶。纲吉迅速拾起枪枝，用枪托勐击杀手太阳穴。到这时后车座还没人出来，纲吉将昏迷的杀手扔回车里，双手撑住身体倒立，借着重力落下踢破车窗，也顺利钻进了车内。 三把枪同时掏出！ 纲吉身旁的男人丝毫不介意纲吉准确瞄准了他的额头，眼睛里像是酝酿了风暴，「就这点水平啊，那你还是去死吧。」 偏偏纲吉一点都不惧怕，反而眼圈发红，他颤着音喊出面前这人的名字，无视对方更加兇恶凌厉的气息，只觉得心安定下来了。 「xanxus……」 第3章 ======================= 虽然很想和熟人谈谈心叙叙旧，但是很遗憾这位熟人目前和他并不熟。纲吉只好收起多余的情绪，听到xanxus用让曾经的他害怕发抖的声音问他，「你知道我。」 可能异国他乡里遇故知容易使人智障吧，纲吉竟然一点都不恐惧，反而生出了一些逗弄对方的心思。 他故作高深地说：「对啊，我不仅知道你，还知道斯库瓦罗，贝尔，玛蒙，路斯利亚，列维，瓦里安全体成员都知道哦！」 「哈，」xanxus嗤笑一声，拿枪口用力敲了纲吉两下，「你在胡说什么，虚虚实实地骗人吗？」 纲吉僵硬了一下，「你别骗我啊，xanxus，斯库瓦罗他们……」 「少啰嗦，你果然是个天生就让我厌恶的垃圾，既然如此，你还是消失吧！」 第5页 「你的意思是，」纲吉准确地抓住了一点，有些调侃或者说回击道，「xanxus因为厌恶我所以专门亲自过来杀了我？」 呜哇，这人果然不管在哪个世界，想杀我的心都没变过啊！ 「等等，xanxus，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 xanxus自己都惊讶难得的好耐心，「当然是你演的那些垃圾电影。黑手党教父？你很敢啊垃圾。」 他从没见过这种人。面对自己不仅对话自如，甚至还带着让人噁心的亲切。现在想想，因为一部电影就跋涉千里来到日本，即使为了试探对方也太认真了。以往这种工作交给手下就行，这个男人身上那种统领的气质恐怕才是真正把自己惹火到冲动追来的原因吧。 所以他，果然必须死！ 敏锐地感应到xanxus气势一变，纲吉知道对方下定决心了，只好失望一下，找机会抽身离开。 就在这时，红外线映出的红点一闪而过，纲吉内心疯狂报警，他一脚踹开车门，只来得及将xanxus顺手拽出车。两人滚落在地的一瞬间，刚刚离开的车便轰然爆炸了。 纲吉在地上连滚几圈才消除惯性，他感觉不对，连忙跳开，原地已多出几个弹坑。 「xanxus!我刚救了你啊！」 「少废话，你和那个胆敢偷袭我的垃圾都要送你们下地狱！」 「地狱的话，」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加入进来，「我业务比较熟练。」 那个男人身高腿长，看起来极其危险又极其优雅，他头戴一顶礼帽，正好遮住坚硬不羁的头髮，两道捲曲的鬓角又增添了别样的魅力。 他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另一手持枪推了一下帽檐，露出黑色的眼，「三途川旅游，我出手的话，免费哦。」 干嘛说得像是一个导游啊！ 纲吉被气得揉了揉发胀的眼睛，把指间的湿润塞入掌心握好。 「reborn！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reborn回答：「虽然你看起来很希望我回答是的样子，但是不好意思，今天的目标不是你。」 谁希望了！！！ 「哦？独立于任何黑手党家族的第一杀手reborn？」xanxus不怒反笑，「那我真是太高兴了！」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开枪。xanxus是双枪，总是看起来更有威力一些，但是纲吉了解reborn，他绝对不会输。 果然战斗很快就分了胜负，纲吉敏锐地觉察了关键点，在reborn致命一枪到来时及时开枪，打乱了子弹的轨迹。 「你想替他死？」 「不、不是的！」纲吉把枪扔掉，即使知道在一名杀手面前这样做无异于自杀，即使知道面对的这个人完全没有他们之间的那些记忆，但是，他还是reborn啊…… 纲吉做不到和reborn对抗，无论哪个世界的，无论记不记得他，都做不到。 「蠢货。」reborn拿着枪一步一步走过来，纲吉坚持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他听到reborn在他面前停下，那把枪仿佛已经落到头上。 远处传来警笛声，并且越来越近。reborn收起手里的枪，「lucky boy。」 等到纲吉睁开眼睛，reborn和xanxus都不见了。仿佛与他们的相遇只是自己思念过度的妄想。 经纪人带着警察跑了过来，他冲到纲吉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笑会传染，哭可能也会传染吧。 就让所有人都误会是劫后余生的哭泣吧。 纲吉在经纪人的大哭声中，默默流起了不知蔓延至何处的思念。 夜晚他们回到公寓，经纪人给纲吉温了一杯牛奶。他把手机塞给纲吉，「看看这些。」 手机打开的是纲吉官方帐号页面。成千上万条的留言都是在关心他，来自他人的爱是纲吉最难辜负的沉重。他问经纪人，「我要怎么做？」 经纪人给他打开手机上的简易直播，纲吉也是第一次和粉丝互动，甫一出现见到密密麻麻几乎毫无缝隙的弹幕，自己倒先吓了一跳。 他慌张地问经纪人：「手机中病毒了吗？怎么卡住了？」 弹幕原来的「呜呜呜呜呜」全都变成了「哈哈哈哈哈」，效果是一样的密集，更加像是缓冲半天才加载出来的迟延片段。 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復一些秩序，纲吉也渐渐能从其中分辨出粉丝的问题了。 「没受伤，挺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会害怕，会伤心，但是不会哭。」 「因为你们不都哭半天了嘛，谢谢你们，」纲吉羞涩地挠挠脸，他说话真诚，所以那些话才格外令人感动，「谢谢你们帮我哭了。」 弹幕凝滞一刻后开始疯狂滚动。 [臭男人就是想骗我哭！那我就哭给你看好了！] [这是什么催泪情话啊！我大哭！] [你是天下第一大宝贝，以后都让我替你哭吧！你只要永远开心就好了呜呜呜呜呜！] [是天使！] [天地人鬼神，保佑我家宝宝永远开心吧！] [我的一辈子就交代在这儿了！] [如果这是坑，我永远都不跳出来！] [那我就让人再给我添把土，埋了最好！] 当天晚上话题热搜看得路人一脸迷惑——＃你不知沢田纲吉竟然是这种人＃ 哪种人啊？路人都抱着好奇心点进去。里面各种说法千奇百怪，什么值得爱的人，又萌又攻的人，天下最好的人……点赞最多的是一位男粉丝的半出柜宣言—— 第6页 ——最会撩的人。 妈的，老子上面软下面硬。 等到第二天经纪人起床一看，乐疯了，他之前还考虑过给纲吉换个人设，既然以后要多参加综艺的话，高冷肯定不吃香。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纲吉的星运真的没话说，最重要的是怎么着都得人喜欢。 他快步走到纲吉身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经纪人先压住自己这一份的激动，示意纲吉先说。 纲吉其实还蛮不好意思的，毕竟之前针对这件事闹得那么激烈，现在又后悔了。但是xanxus过来找他还是带给纲吉一个信息，那就是尽可能地火，尽可能地多拍电影，这样就算找不到白兰，白兰也能找到自己。 所以他考虑了一晚，「我决定继续演戏，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尽可能是走上国际的。」 这样就能快点让白兰看到了。 经纪人忍了半天还是一巴掌拍在纲吉背上。 「你以为国际是你想走就走上的！」 第4章 ======================= 娱乐圈是造梦的地方。 就像动物的生存本能一样重要，隐藏在所谓高等智慧型生物——人类体内的欲望们构建了所有思想大厦。因为欲望复杂而不得不开始思考，又因为思维过多而只能进行逻辑归纳。一切丰富炫彩的思想火花都来自于澎湃难抑的欲望追求。渴望得到关注与认可是所有生命平等的执着，人类更是将它发展得巅峰造极。为了这份认可，人们愿意削磨个性融入社会，愿意压抑不适遵守规则，甚至情愿放弃生命以求名留青史。由此可见现如今的明星对人类群体来说是多么美好的一场梦境。他们是符合美的潮流的代名词，灯光汇聚，纸醉金迷，举手投足都在挥洒满溢的粉丝信仰，任何一个细节变化都会引爆流量。他们身上的关注来得如此深厚，层层叠叠堆砌千仞险峰，令芸芸众生只能在山脚处仰望，只觉高不可攀却又忍不住心生嚮往。 如果其他明星是敢攀高峰的勇士，纲吉恐怕就是一股大风从地面吹上山顶的幸运儿。比起一出生就在山顶缺氧的天选之子，草根纲吉更加梦幻一些；比起竭力登高的其他草根，纲吉又幸运太多；比起按部就班的普众明星，纲吉的成名路更加具有戏剧性。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黑马，仅凭半年的风光事迹便从走投无路的小透明飈至二三线明星的水准，不论之后是高歌勐进还是伤仲永，今年的娱乐圈大事件总结绝对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是我们不是来这里打卡留念的，」经纪人语重心长地说，「你有你的音乐追求，我有我的事业目标，这两者不仅不冲突而且高度重合。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判断，我绝不会害你，那与我的利益也息息相关。」 纲吉不懂经纪人为什么总是要把这些很浅显的道理掰开揉碎地泡进他的一日三餐。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很幼稚天真？ 太打击人了吧，虽然总是被熟悉的人这样吐槽，纲吉却总以为是那些傢伙本性恶劣的缘故。 「安心啦，」纲吉接过经纪人递来的合同及相关文件，「我明白你的苦心。」 想了想他又笑着保证，「我会尽力做好这档综艺节目的。」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节目组就会过来拍摄他出发的镜头，关于见面时的礼仪和个人形象问题被经纪人好一顿叮嘱。 「一定要早起收拾好自己！做不到装作刚醒的慵懒的话就做一个礼貌积极的人，虽然没爆点但是不至于被黑。」 「好的。」 「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你这样一个生活白痴，没我盯着你真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犯蠢，要不我还是留下来吧，得有一个好的开头啊。」 不要又是白痴又是蠢的说别人啊！虽然二十多岁了依然被生活养得不会自我打理这点是挺惭愧的…… 「没关系的！」纲吉就算为了成年人的尊严也不能让经纪人时刻跟在背后料理一切，「房子提前打扫过了，我会穿上你搭配的服饰精神抖擞地面对镜头的。」 「说起房子！」经纪人又想到了不放心的地方，「屋内的摆设也要注意了！把私人物品尤其是见不得光的那些收好，现在的网友眼睛非常尖锐！」 到底有多不放心啊，纲吉哀嘆一声，「没有，我没有那种东西。」 好说歹说终于劝走了自我安慰只签了三期合同的经纪人，纲吉累倒在沙发上。他也很紧张的，拍戏是一回事，做综艺是另一回事，他也没自信能完成经纪人的规划。 的确目前他很火，不过这些热度都是积攒在他不同寻常的经歷上。刚入行的新人，在年度大戏惊艷出道，第二部 电影就能当上男主角，还捧回了影帝的奖盃，接着又经歷了真正的黑手党枪杀。真是现实比戏剧还要精彩，也难怪讨论度持续不降。但是纲吉清楚，□□大佬的角色好像是在肯定他的演技，其实不过是他拿出了生活经验硬套而已。他没有演技，根本不会演戏。这一点目前可能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在被经纪人教训亚裔要步入国际影坛何等困难之后，纲吉只好申请补习。抛开运气成分，踏踏实实地学着做一个艺人。他得从头开始，形象要精緻时尚，形体也要精雕细琢，保证在镜头前无瑕疵，纲吉需要努力的地方很多。 在这段自我改造与充实的阶段，经纪人只能放弃给纲吉安排演戏的工作，转而接了一档目前最火的综艺。 第7页 不怎么浪费时间，还能保持曝光量。 所以再次申明，沢田纲吉本人真的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啊！经纪人的安排他都能理解，甚至可以说非常感恩，就请以后不要再那么啰嗦了。纲吉似模似样地做出祈求的表情，仿佛面前真的站着他的经纪人，而他也真的把心里的吐槽说了出口。 不得不说，跟着老师学了演技之后，越发戏精了。 希望白兰能早点出现吧。纲吉撕开经纪人成箱搬进来的面膜，纠结却熟练地贴到脸上。说不定回去之后会被改造的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或许reborn会因为有人能和他飈戏而欣慰？ 纲吉刻意让自己忽略那些担忧或者悲伤，对家人们的思念是让他坚持下来的全部动力，被一时失意打击到了怎么可以。 总会有办法的，因为，大家都在等着我啊。 他怀抱着这样充实的期待入眠，醒来的时候也不觉得空虚或是紧张。比起那份想要回去的欲望，其他任何情绪都不堪一击。 在摄制组来之前纲吉甚至还有工夫做了一下简单的拉伸，形体老师说他虽然身材纤细却不够完美，细颈平肩，翘臀长腿，以纲吉略瘦小的骨架来看，他只能走这种美男路线，因此也被要求以此为标准进行训练。纲吉一度以为自己不用担心形体来着，没想到按照老师的计划，需要改进的地方多如牛毛。 果然哪一行都不容易啊。 当初被批评最狠的好像就是腿了吧。纲吉又做了100个后抬腿，据形体老师讲，先天不足后天取巧，腿短只能靠提高臀线增加视觉长度。 当时纲吉极其委屈，现在好歹还是五五分，早年间我可是被人不停取笑上半身长而下半身短。做人可该知足吧。 结果纲吉又忘了这个不是他原本世界的身体。 每日任务做完后，也差不多到了节目组通知的到访时间，纲吉抓紧时间沖了一个战斗澡。甩着半干的头髮出来拿经纪人给的护髮精油时被突袭的录制人员惊到，下意识给对方来了一个过肩摔。 等到扣住对方双臂，黑色的镜头像是一张巨口正对着纲吉的脸，他才反应过来经纪人所提到这个节目组的疯癫为何物。 并且就这样留下了综艺节目的第一个镜头。 ＝＝＝＝＝＝＝＝ [怎么评价沢田纲吉在《心动挑战》的第一期表现？] 1楼：钢针，是不是有点有力过勐，为了稳固自己的大佬人设一出场就对跟拍人员下狠手也太不礼貌了吧？ 2楼：我也是，看着好尬，虽然身手灵活，但是有点卖弄的感觉…… 3楼：摄影小哥哥是真惨。 4楼：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正常人会这样做吗？心挑这种突袭也不是第一次了，接综艺不做功课的嘛？ 5楼：国民综艺诶！这个年龄的怎么可能没看过！耍贱一向是心挑的风格，我不信他不知道！ 6楼：凹人设过勐，鑑定完毕。 7楼：4楼请注意，沢田纲吉刚经歷过追杀事件，精神紧张在所难免。请大家不要误会他，事后也有好好道歉啊，你们没看他之后的时间里一直都很歉疚么！ 8楼：说起追杀事件，谁知道是不是他背地里做人不行惹到了哪位真正的大佬。 9楼：对啊，我也觉得太奇幻了。坊间传闻对方因为他演的黑手党太逼真了才会被误以为同行而追杀，怎么看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杰克苏气息。写小说的都不敢这么编吧？ 10楼：由此可见ztgj的粉丝都是一群什么水准。 11楼：路人，但是觉得走向有点偏激。真人秀都有剧本，说不定就是商量好的，再加上后期剪辑，图个乐就行了，那么较真做什么？ 12楼：披着路人皮的粉吧楼上。 13楼：不好意思。我们粉从来不披任何人的皮。我就直说，我男神，我宝贝，绝不是你们说的这种人。 14楼：粉丝们也可笑，你家大佬是什么人根本就不了解就敢打包票。 15楼：不管有没有内幕，结论就是你家大佬除了开头砸人之外后面表现平平无奇，几乎没有镜头。看来也是知道自己没综艺感才会一开始就这样做谋关注吧。后面肯定也惹毛了跟拍和节目组，否则怎么会只有几秒闪现？ 16楼：剧本给你你写吧。 17楼：本来心挑第一期邀请的嘉宾就多，每个人分下来留有的镜头就少，15能不能不要断章取义。 18楼：你们随便说，我沉迷我男神的出浴颜无法自拔。 19楼：节目组也有毒吧，任谁洗完澡出来发现家里进人都会紧张啊，我大佬武艺高强没让节目组整到也有错了？ 20楼：高清镜头下几乎零毛孔的细腻皮肤，垂在发尾欲掉不掉的晶莹水珠，热气熏腾出的粉色双颊，以及还在发光的蜜色眼眸，妈的，这是什么天使！ 21楼：能抗住tbs的蜜汁打光和高清镜头，ztgj的确底子不错。 22楼：讲什么颜值，只有我被干净利落的过肩摔迷倒了吗？ 23楼：22你在说什么呢22，我都恨不得是那个摄影！被沢田纲吉摔一次？我脑震盪也甘愿啊！ 24楼：在下瘫痪也可。 25楼：可比不过你们了是吧，我死都行！ 26楼：佩服佩服，你们抢着做那个小哥哥吧，我做摄像机就好了。 27楼：那我做20楼的那滴水珠。 第8页 28楼：兄弟们，对不住了，我就是沢田纲吉脖子上挂的毛巾。 29楼：呵呵，我是浴袍。 30楼：无所谓，我一个浴缸说过什么了吗？ 31楼：主人平日里让我低调，他总是教育我，「谁家的胖次会说话了？」 32楼：所以楼上你就别说了。 33楼：可都真够无耻的。 34楼：也该把那些黑子都刷走了吧？ 35楼：他们转战ins了。 36楼：都有病吧？他们能闹我们也能闹！走！找心挑官微讨说法！欺负我们沢田家无人咋的？ … 89楼：官微发话了，说心挑三期为一次活动，节目组只是为了合理安排时长，请大家保持信任与耐心。 90楼：不管他们怎么叫嚣，纲吉通过第一期的单人挑战是真的，所以第二期也去。我就不信节目组还敢继续删我们家的镜头！ 91楼：组织已向黑子下了挑战书，说拭目以待！大家都去转发吧！ 92楼：为了男神，沖鸭！ 第5章 ======================= 粉丝虽然在网上开启了与黑子们的战争，作为主角却不能发表任何相关言论。节目目前是分成三期播放，当时却是一次性录制完成的。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参与综艺的明星们有义务帮做宣传，也有义务对节目内容保密。当然，第一期节目效果对纲吉这方来说的确不够公平，经纪人没有跟过去，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第一时间认为节目组在欺压纲吉，打电话过去准备好好battle一次的时候却得到对方十分有礼的回覆。 态度之恭敬让人无法生气。 「您请放心，沢田先生的优秀绝对值得您的付出。」 还被对方安慰了。 「你这傢伙。」经纪人笑骂道，「竟然也对我也卖关子，到底做了什么让节目组评价这么高？」 他也放弃从纲吉这里提前知道答案了，转而学起网络上那一套猜测，「节目组莫不是真的抖m？被你打一顿就老实了？」 果然未知才能测试人们的脑洞有多么稀奇古怪。到底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纲吉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想都不会是这样吧。我只能向你保证节目组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其他的人…… 休息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纲吉匆忙喝一口水便又投入到新电视剧的拍摄当中。 在综艺之后经纪人得到几位培训老师的同意，帮纲吉接了一部爱情轻喜剧。好的电影资源没那么容易撞见，为了开拓戏路，也为了增加国民度，故事轻松有趣的爱情剧是上上选。 纲吉在这部《合租爱人》里饰演一位热爱吐槽的技术宅，虽然单细胞加直男癌，却常常陷入天降加竹马的修罗场中，是整个剧组里最热闹的一组cp，同时也是惊喜担当。 [这个男人体内装有磁石。] ——是官网po出来的关于这个角色的一句话简介。 经纪人暗戳戳地设下坑害黑粉的陷阱，你们不是说我家纲吉杰克苏么，那就苏到炸给你看！ 另外沢田纲吉这个小同志很有问题啊，经纪人在场外坐着看纲吉拍戏，一脸老干部的表情评价道。 之前给他接这个角色的时候还一脸苦色嚷嚷着太耻了演不了，现在看起来明明如鱼得水一样自在啊。 这就是现实版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果然所有男人都沉迷于开后宫这样的幻想啊。 纲吉还不知道被经纪人扣上这么一大顶帽子，他正在庆幸正一加斯帕纳的设定真的太好用了，简直就是为这个角色量身定制。至于一开始被他吐槽的磁石人设，真正拍起来也没有看剧本时那么尴尬，纲吉会忍不住想，这不就是我平时的日常吗？ 到底是哪边比较不正常啊？ 等等，不能这么套用啊！会让自己再也无法直视曾经的友情！ 就在这种纠结之中纲吉顺利拍完了好几场戏份，面对来自导演和编剧的夸赞，纲吉不仅不怎么高兴，反而更加惶恐了。这种恍惚中演出的磁石人设还大受好评？可他只是拿出了和朋友们相处的一点点经验生搬硬套啊！ 「啊，这种撩而不知，四处留情的中央空调设定搭配起直男系的迟钝温柔，超级好吃哟沢田！你对角色的把握超乎我的意料！」 导演的话像是一支利箭，倏然射过来，打碎了纲吉自我构建出来的和谐友情画面。那哗啦啦落了一地的自以为是，可能还有我一去不復返的节操？ 纲吉：我原来是个这么渣的人啊…… 已经到了自我放弃的地步呢这位朋友。 拍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又到了《心动挑战》第二期节目播出的时间。早在开播之前，上周立下战书的粉黑双方已经开始刷起了话题。经纪人是个隐藏的大粉头，常常战斗在和黑们撕逼的前线。碍于这次他也没有事前得到节目内幕，所以只能堵着一口志气苦哀哀地不停和对头们用猜测互相攻击。 但是他好歹有节目组出厂的定心丸在手，又能拽着神游的当事人陪着观看首播，可以说是粉丝中的巅峰王者了。 贊助商的gg播完，节目只花了一分钟闪现上期片段，加上紧锣密鼓的背景乐，很快就吸引住观众的目光。 纲吉对这个节目组心有余悸。现在回想起来，不仅有一个不怎么好的开端，中间的游戏环节也令人崩溃的奇葩，第一期单人挑战的鬼怪惊吓已经够够的了，第二期打着团队合作的旗号让他去经营拉面馆更是撞上了纲吉的死穴。边拉面边进行智力问答？你们是魔鬼么！至今节目组众人手上还都保留着纲吉拉面拉的心如死灰的样子——这也是节目组特意告诉他的。 第9页 你们取笑别人都这么光明正大的了？！考虑一下当事人的心情好么！ 经纪人突然拉回了纲吉快要飞走的思绪。 「那个女人！」经纪人咬牙切齿，「她对你图谋不轨！」 纲吉一看，目前的进度正好到通过单人挑战之后的两两分组，纲吉和一位打扮穿着十分暴露的性感女星分到一块。而且是个很热情的人呢，分组之后主动送上了香吻一枚，纲吉看着因为这个画面而面色不愉的经纪人，无奈地想，这才刚开始呢。 经纪人目光不错地盯着镜头里两人的行动，在他的带领下，纲吉的粉丝团已经联合拉起了贞操隔离带，誓死捍卫男神的圣洁！ 「她为什么要挽着你走路！这女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 「胸是假的吧？」经纪人斜着眼挑刺，「不然都挤到别人胳膊上了还没感觉么！」 「……」 「不许撒娇！好心机一女的！自己什么都不干光让你去做！话说纲吉你真的是生活残废啊，菠菜茼蒿都分不清楚？」 颜色都一样要怎么分啊？而且都点名了能不能给我时间说一下。 从来不觉得经纪人的嘴巴有这么快过，从头到尾纲吉就像一个背景墙，和普通粉丝挂在床头的海报一样只能安静地做个死物。 「走在路上她突然拽你一下干嘛！」 因为我差点摔倒人家在帮忙啊！ 「啊啊啊啊啊啊！你的脸为什么红了，还和她说悄悄话！」 当着一个脚踩十厘米高跟鞋的女性的面平地摔会羞耻是肯定的吧？也只是在说谢谢请你不要联想过多！ 「她这么笨！害你任务都失败了！下期要接受惩罚啊！」纲吉的片段被经纪人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真情实感地在替纲吉打抱不平，「心挑的惩罚活动很变态的，你看二期一开始播放的一期失败者就知道了！吃虫子，住鬼屋，与蛇共舞，总之你怕什么就来什么，一点底线都没有！你可怎么办啊！」 「额……」纲吉尴尬地破坏经纪人营造出来的悲情氛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其实我已经拍完了……虽然当时是挺担心的……」 经纪人收起了迷弟的疯狂颜艺，「你都不生气的啊，那个女人明显很刻意地在拖你后腿。要是能赢到第三期还可以续签最后一期的终极决战啊！」 「是挺刻意的，」纲吉非常有同感地点点头，「但是没办法啊，谁让她是……嗯……女孩子。」 经纪人看着纲吉说起「没办法」时一脸的宠溺与温柔，嘴里苦涩，胃里泛酸，脑子里叮叮噹噹警钟乱响。不得了了，他正襟危坐，神色凝重，「你该不会是喜欢这一类型的女人吧？」 就在经纪人的颅内显示屏被以「不可能」为中心思想的小论文疯狂刷屏的时候，他的耳朵非常忠实地传达了纲吉非常自然的回覆。 「还行吧，虽然不是很适应，是这个人的话也没办法。」 「没办法」again！！！！这个女人何德何能！！！！ 经纪人仿佛听到爆炸与坍塌，看见理智烧断了线，泪水决堤，嘶吼破音。 「不行！」他狂乱地像个撒泼打滚的孩子，嘴里却说着，「呜呜呜呜！纲吉！爸爸不允许你谈恋爱！那个臭女人配不上你！」 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爹的纲吉：？，？？？ ＝＝＝＝＝＝＝＝ [新鲜的二期出炉，让我们继续涛一涛沢田纲吉的表现吧] 1楼：说实在的，我服了，第一期沢田大佬镜头少，但是第二期一个人的时长就足够傲视全场！最关键的是全程爆笑啊！一点都不干枯！给客人狗狗递狗粮时的谨小慎微真的绝了！被路边的小孩子折腾也一点都不生气，脾气可真好！最绝的是节目组找来的那些上门收保护费的混混，一进门就叫嚣着干架，结果被警察带走时还一脸懵逼。谁能想到你一个大佬遇到小流氓第一反应是找警察叔叔啊？节目组：请这位过于优秀的选手按套路出牌。 2楼：我也笑爆了，太魔性了，ztgj成功把心挑的画风都给改了！ 3楼：心挑：我，我就不信有我治不服的idol！期待第三期的惩罚！ 4楼：路转粉路转粉！ 5楼：黑转粉！ 6楼：二期之后就是大型转粉现场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务实的人类！ 7楼：怎么不见组织？粉丝前辈们都在哪儿呢？新人需要引导！ 8楼：哎……黑子销声匿迹，路人情不自禁，唯有粉丝哭天抢地，哀嚎男神被人占了便宜。 9楼：ins上的确哭疯了，我都搞不懂ztgj的粉丝到底是什么属性。 10楼：总之黑子们是逃过了一劫，现在可没有粉丝还有心情借势讽刺了。 11楼：看到粉丝们闹得这么厉害，我有点担心沢田纲吉昨天刚官宣的新剧。是个爱情轻喜剧啊牙白！ 第6章 ======================= 再三向经纪人保证绝对不会和那个叫做萝丝的女明星恋爱之后，纲吉总算送走了哭得惊天动地的「心碎爸比」。他累得瘫倒在床上，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真的回到了节目拍摄的那天，萝丝趁他去后厨拿东西的时候突然出现将他抵在墙上，在摄像头休息的情况下紧贴过来。丰满的胸脯压在纲吉的身上，过于柔软的触感让纲吉浑身僵硬，不住地向后紧缩身体。 第10页 「不要这样好吗？」 萝丝伸出白皙柔软的手抚向纲吉的脸颊，她仰着脸，动人的桃花眼眯出妩媚诱惑。她的红唇饱满，鲜艷欲滴，语带调笑，口吐芳兰，「脸红了呢，你可真可爱。」 纲吉挡住萝丝的亲吻，听她娇笑着说道：「我可是很认真的哦。沢田先生这么优秀，会吸引我也不奇怪啊。」 恐怕没有人能抵挡这样一位美人的投怀送抱。 但是纲吉郎心如铁，「那我也是认真的，骸，不要这样！」 萝丝歪着头表示疑惑，却缓缓直起身子，她的右眼逐渐被红色血海吞没，恶魔设下青色牢笼斑驳交错，囚徒在血腥之地刻下不详的数字记录酷刑不绝。 「kufufufu，竟然又被你识破了。看来上次不是凭藉运气啊。」 纲吉无视距脖子上的大动脉只有一层皮肤阻隔的尖刺，他告诉自己，面前这个人不是他所熟识的六道骸，于是尽量冷静地说：「骸，我知道你非常怀疑我，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之所以知道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是同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 「哦呀，这话可真噁心。」 「骸！」纲吉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么别扭的骸交流过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生气。说到底独自一人来到陌生世界的焦虑无处发泄，最信任的老师相见不识，所有的同伴见面第一件事不是刺探就是杀害，纲吉有些受不了了。 无风自燃，纲吉的额头顿生一团明亮的火焰，瞳孔似也装着这片光芒，映得浅棕色也变得金黄。紧皱着眉头，一派悲悯，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在怜爱众生，也在惩罚罪孽。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收手吧，骸。」 他任性地选择不再沟通，这话一出口，果然惹恼了骸。 萝丝的身体像是一抔沙砾塑成，一经风吹便四处消散，在混沌中逐渐变得清晰的是一个高挑男人的形象。 靛青发色，异色双眸，是纲吉最熟悉的六道骸没错。 在看清楚骸的一瞬间，纲吉什么气氛委屈伤心难过都消失了，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面色发黄，骨瘦如柴，刚从復仇者监狱里出来的骸就是这副模样。纲吉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骸经歷了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泛滥的心疼。 「是我前段时间下手过重吗？」他当时为了阻止骸操控萝丝的身体，像黑曜战一样用火焰消除了他的黑色斗气，难道因为不是本体所以有些承受不住？ 「你太自大了，沢田纲吉！」骸转动三叉戟朝纲吉攻过来，却惊讶地发现他没有使用威力惊人的火焰。无论是什么可笑的理由，骸嘲讽地勾勾嘴角，用力一踹将纲吉踢飞，三叉戟闪着寒芒瞄准他的身体，「这副身体，我就收下了！」 「咚！」 明亮的卧室里有身影从床铺上挣扎摔下。 纲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浑身都带着摔落在地的疼痛。他凝视自己的双手，为了不再莽撞出手伤害到骸，梦里他一直都在躲闪反抗。当时骸的三叉戟已经划破了皮肤，他甚至都做好准备让骸实现叫嚣十年的梦想了。 结果竟然不行。 骸无法附到他的身上。 骸难以置信的表情还很清晰，纲吉起身向浴室走去。他一件一件褪下身上的衣物，对着镜子观察这个躯壳。面容、身体、皮肤、髮型，这些构成外在的一切特徵因为保养和有针对性的锻鍊而和他原本的身体已然不同。 无法被附身，是因为处在梦境的缘故吗？不对，纲吉撩起额前的头髮，让热水顺流而下，骸的确有这个能力对特定的人通过梦境施加影响。库洛姆当时不就如此么。 果然还是因为身体和灵魂不匹配吧。 镜子被起雾的房间传染，迷濛蒙看不清人像。就如同纲吉此刻的心情，他是浮在镜面上的雾气，是游离在此地的孤魂。 这终归不是我的世界。 纲吉匆匆沖洗一下，裹着浴袍走了出来。他拿起手机，通讯录里有一个特殊的分组，目前只保存了一个号码，孤零零地宣示自己独一无二的存在感。 他拨通那个电话，对方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就接了。 「餵……」 「白兰，你找的怎么样了？」 「诶——，小纲吉太过分了吧，一开口就是追问进度？」 纲吉烦躁地拨了拨头髮，略长的髮丝甩在一起，水滴击打发出啪啪的响声，「抱歉，白兰，我太心急了。可是以你的能力，两周都没找到线索，我有点担心会不会是我的世界出现了什么问题。」 白兰的声音突然变得粗重，他没回答纲吉的话，转而问道：「小纲吉，你该不会又没擦头髮吧？」 纲吉还没反应过来，「嗯，正在洗澡的时候想到这件事，就急忙出来问你了。你的声音很糟糕啊，是不是病又復发了？医生在身边吗？」 白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压制自己的不适，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扭曲，纲吉无端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没关系哟，小纲吉什么时候过来一趟，我要确认一下你身上那个世界的气味。」 「我马上过去！」 「拍摄任务不要紧吗？」 纲吉算了一下自己的戏份，只好改口，「那我下午过去吧，上午应该就能拍完。」 「好哦，」白兰轻轻地回復，像是有蜜浆从他的话中淌出，「我等着你。」 第11页 剧组里拍摄进程挺快的，因为准备边拍边播，可能需要根据观众反馈调整部分剧情，所以目前的拍摄压力不算太大。 纲吉所饰演的h君由于那个谜一样的磁石人设，大半的戏份都处在被人像个道具一样相互争夺的过程中。所以，还挺适合纲吉在片场浑水摸鱼。 「我可是跟小h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我们两个在一起玩儿泥巴逮鸡崽儿的时候你还在家绣花呢吧臭女人！」 「现在h君长大了！他不再需要一起玩儿泥巴的幼稚鬼，而是像我这样会绣花能生娃的女！人！」 竹马瞪着通红的眼睛，「不可能！我都拒绝了校花的告白，小h不会背叛我和女人在一起的！友谊万岁！」 「爱情无敌！」 「你只能算是单恋！」 天降咬牙切齿的恨呀，她突然出手将游离在战线之外的另一位当事人也拉入战圈，「h君！你说！你是要他还是要我！」 纲吉：「嗯？」 这场戏我不是一个只需事后配音的背景板吗？台词本上没我的事儿啊！ 他默默将视线投嚮导演，一旁的编剧露出超级信任你这样的神色，还握起拳头为他加油！ 搞什么啊！这就是前几天编剧向他吐槽编不下去的后续操作么？！你倒是别把任务丢给无辜的演员啊！ 导演没开口叫停，机器也在运转着，纲吉面前的两位演员还在虎视眈眈地等待纲吉做出反应。只能随便应付应付再找编剧算帐了。 「那个……」他刚想开口就发现大事不妙，刚刚一直在想自己世界的事情，完全没留意他们说了什么啊！ 于是他诚实地问道：「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咔！」 导演高兴地和编剧交流起来，连和纲吉搭戏的演员都很满意地对纲吉说：「你演的真好，那种又渣又无辜的表情真是绝了！果然编剧的计策很棒啊，我们的台词本上都没你的台词，听到你的话之后当真是没脾气了。」 「对啊，都吵不下去了呢，哈哈哈……咳咳，吼得太厉害，嗓子疼，去喝点水。」 「一起一起。」 作为一个根本没费一点嗓子的人，纲吉礼貌拒绝了喝水的邀请，他害怕继续听到不想详听的彩虹屁。 纲吉站起来松泛一下跪坐多时有些发麻的腿脚，余光却瞟见一抹白色。他听到周围有工作人员在起闹，「那个男人是谁，气质好独特，是明星？」 纲吉张了张嘴，快步跑过去，「白兰，你怎么来了？又擅自出院了？」 白兰坐在轮椅上任由纲吉从阳光中奔来，带着一身热气，低声对他表示关心，笑着说，「不要指责我啊，当初要不是我跑出来，恐怕小纲吉就见不到我了。」 他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轻轻摩挲有些苍白的嘴唇，笑得一脸回味，「不然小纲吉的吻也要便宜给别人了呢。」 「不要说得那么暧昧！当时只是节目组的惩罚任务。」 「和路人长达十分钟的热吻，作为这个路人我很荣幸呢。感谢节目组和纲吉君的招待哦～」 「嗯嗯嗯，我也感谢白兰先生的出手相助！那么我们现在回医院去吧？」 当时真的算是帮了大忙了。任务发布之后，导演组看着纲吉崩溃的模样乐不可支。纲吉倒也不是这个年纪了还一把纯情地害羞，亦或是吻技很差。拥有一个方方面面都很优秀的家庭教师，reborn在关注学生成长健康方面做得也很到位，曾经亲力亲为地给纲吉传授吻技的「毕生绝学」——虽然被纲吉取笑一个十几岁小孩子能有什么毕生和绝学，结果很快就被打脸了。最后他理智地把reborn吻到人腿软的技能归结到种族优势，心安理得地摘下了头顶的「笨蛋」二字。在西西里生活了这么些年，纲吉的一部分思想也西化了，就比如他已经能很坦然地接受亲吻作为一个表达爱意的基本手段，但这不代表他能随便和一个陌生人接吻啊！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白兰从街边拐角走出来的时候给纲吉带来的就是双倍的喜悦。 是白兰！他差点像个傻子一样大吼大叫。 他尽力控制自己翻腾的激动，人模人样地走到正含着棉花糖的白兰的面前。 「你好，我们正在参加一档综艺……」 「好哦～」白兰笑弯了眼睛，那种熟悉的自然相处差点让纲吉落泪，「是小纲吉的话，怎么都可以哟。」 纲吉跑去和导演请了假，就推着白兰向外走。 「小纲吉好冷漠啊，看到我一点都不激动。当时也是哦，明明我那么热情，这样好不公平。」 听到白兰的抱怨，纲吉只能回復道：「可能是对白兰来说相遇比较突然吧。但是我一直在费尽心机地找你，早已经做好了和你见面的准备。」 「这个说法还不错。」白兰略显满意地说。 纲吉哈哈地笑了起来，在他看不见的视野中，白兰目视前方，眼中笑意全无。他无声地说道——我也是费尽心机在找你哦，纲吉。 第7章 ======================= 这其实是纲吉这段时间第二次来到这个医院。也许是白兰曾经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即使后来原谅了这个差一点就要统一全部平行世界的男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了一些难以根除的固有印象。 ——像白兰这样聪明强大的人合该在每个世界都是成功人士的。 第12页 当时他节目拍摄结束后送白兰回医院，面对那个挤满了病人的危重病房根本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病房位于医院高楼后的一处小平房，走廊里少有光照进来，尽头的窗户透进来的也是没有一丝温度的狭隘苍白。推开门，不怎么宽阔的到处都在彰显破败，每一个人的咳嗽似乎都能喷出无数的病菌。 白兰倒是很自然地走到角落一处阴暗区域，因为有一位大爷挡着，纲吉甚至没发现那里竟然还塞着一张床。 「小纲吉，坐这里。」白兰拍拍他的床，那套床褥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换洗过，白兰不过轻轻一动就飘得满屋子灰尘。顿时咳嗽的人就更多了。 「啊，算了，」纲吉竟然从白兰脸上看出了尴尬，「你还是别过来了。」 白兰起身再度回到门口，「这里环境不好，别再把你也传染了。」 整个病房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纲吉身上，似乎健康都成了错误。这些人眼中有浓重的冷漠和死欲，看得纲吉难以喘息。 「这里到底？」 白兰带纲吉走出去，「是身患不治之症的病人哦。不过也不能怪医院，这里的人，」白兰用手指随意地圈了一下，「全都是被家人抛弃，无力交付医疗费的可怜虫。医院只能把他们塞到这里，多多少少提供一些帮助。别看我的那个位置偏僻，很多人想住都住不进来呢。」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反而让人心情复杂。纲吉以为自己已经见多了死亡与不幸，身处彭格列十代目的位置，他几乎日日与血腥暴力打交道。他以为这是自己选择如此，里世界本来就是如此，他没想到的是，看起来和平安宁的表世界竟然也时时刻刻发生这么多的无奈与苦痛。 看不过去，却做不出改变。这是最怯懦的善良，最终只能为了良心安慰而逃得远远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方不知不痛。 当天纲吉就为白兰换了病房，并跑前跑后为他购置了许多生活用品。 白兰笑眯眯地坐在床上看纲吉忙碌，相熟的护士小姐一边恭喜他一边吐槽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亲戚，生活常识太差了吧，买的好多东西都华而不实，一定是被楼下超市的大妈给骗了！」 想到纲吉戴着墨镜口罩酷酷地来到超市，实则懵懵地被导购推销得头晕脑胀，最后言听计从。太可爱了吧…… 白兰抱着枕头乐得开怀，果然啊，小纲吉是最值得的谋算。 医院是个能把人掏空，也能把人绕晕的地方。纲吉楼上楼下地跑，总算搞定了所有手续。他在缴费处补交了所有费用，缴费单上的日期从3月5号到今天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白兰竟然在那个地方住了这么久。这傢伙还有洁癖，真的太惨了。 临走之前纲吉又问了一下医院的公益帐户，记下来之后便往里面打了点钱。视而不见可以装作不知，从另一方面讲，既然见到了就无法坐视不管了。 这些都是上一次来医院发生的事情了。纲吉低调地推着白兰回病房的时候正好撞见负责白兰的护士，挨了好一顿说道。 「都怪你啊。」纲吉拿出水果刀削苹果，收到白兰惊讶的眼神后忍不住为自己挽尊，「我又不是真的白痴！再加上苹果也给他们削习惯了，技术早就磨练出来了。」 白兰笑意一收，按住纲吉的手，夺过他手里的刀和苹果，「先不吃了。小纲吉，来做吧。」 「什么？」 白兰拉他一併坐在床上，「你之前不是很着急，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知道说的是白兰先前提到的确认他原本世界的气味，纲吉当然同意了，于是放任白兰将自己推倒。 「小纲吉之前是遇到骸君了吗？好像有幻术师的痕迹啊。」白兰骑在纲吉身上，轻轻耸动鼻尖，一脸好奇地问道。 「对，现实中见过一次，梦里也见过一次。而且，骸无法附我的身，是因为不匹配吧？」 白兰又贴近了一点，纲吉的视线不自主地飘向其他地方——彼此的距离太小，直视时会有异样的压力。 「这也是有可能的。人的灵魂和身体有许多条线在连接，玛雷指环的持有者，目前是我，就是因为没有任何束缚所以才能自由跳转平行世界。当然，也是因为自己的躯壳和灵魂之间会有天然的吸引力吧，不然我岂不是可以像骸君一样附身到他人身上了？」 纲吉有些似懂非懂，「那我身上的线是断了？」 「也不一定，小纲吉是彭格列指环的持有者，既然能铭刻光阴，本身的灵魂也是特殊的。所以发生什么也不奇怪嘛。」 「不过，」白兰彻底压下来，眼中的紫色浓郁得快要滴落，「小纲吉还是避开这些原来的同伴吧，也不要和骸君再有牵扯了。」 「为什么？」 「你是要回去的吧？和这个世界牵扯过深可怎么办呢？」 白兰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一下子就点醒了纲吉。的确，难道要创造两份羁绊，在离开的时候左右为难？ 「你说的对，我是该和他们保持距离。反正，」纲吉苦笑着补充一句，「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对嘛对嘛。」白兰点头同意纲吉的看法，最好把这些人都推开。 这样，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我说，」纲吉扭着头，白兰正伏在他的脖子处暧昧地嗅闻，「一定要这样做吗？」 第13页 他几乎将身体的全部重量压在纲吉身上，时至深秋，挤在一起的压迫感有时会带给人温暖的错觉。 「不是哦，」白兰的鼻尖蹭在纲吉的皮肤上，紧接着嘴唇带着特有的柔软与湿润也敷了上来，「完全没用呢。我只是想亲近小纲吉而已。」 这种理直气壮的骚扰加欺骗行为！ 白兰的动作让他浑身发麻，而白兰的话也让他生出了熟悉的被愚弄的气愤。可是就在他要推开白兰的时候，白兰率先坐了起来，这动作消失之快就像是一个错觉，他又披着被子带着黑暗一块儿把两人都裹住。 「我好累啊，想小纲吉想到心脏爆炸，所以就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他的语气里少了轻浮与不正经，听起来的确让人有些心软。 「快放过你的心脏吧。」纲吉这样说着，最终还是没有推开白兰。 秋冬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哪怕再清醒的人被温暖包裹都会忍不住向睏倦投降。纲吉本来也不瞌睡，但是被一个大男人抱着睡觉，他也不能干看着吧。最后只能选择也去睡了。 他是窒息而醒的，意识半清醒状态时还以为像饿狼一样抱着他乱啃的是酒会上喝多了的云雀前辈。但是这种要把人肺部空气吸干一样的吻法就肯定不是了，云雀前辈说实在的，技术有点生疏，咬舌头才是最常干的事。 「白……兰！」纲吉终于在翻白眼昏倒之前推开了那个偷袭他的傢伙，看到对方兴奋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纲吉，终于找到你了。」 纲吉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是我那边的白兰！」 「对哦，」白兰满意地点点头，他看起来像是终于找到泉水的旅人，浑身带着柳暗花明的庆幸以及对过往干涸路途的恼恨，「真的，差点被自己骗到呢，幸好我谨慎，之前给这里做了标记。」 「你听我说哦，小纲吉。这个男人，」白兰指了指自己，「他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相信。」 第8章 ======================= 纲吉见过各种各样的白兰。人们说最了解你的一定是你的敌人，纲吉可能分辨不出白兰总是挂着的笑脸背后有多少复杂心计，但是唯有这幅表情他是知道的——即使弯起眼睛也掩不住的冰冷，是游戏超脱控制的不爽。 白兰他是认真的。 「什么意思？」纲吉坐起来，奈何膝盖正被白兰坐着，起身后两人距离太近，反而更加奇怪。 白兰也没有一点给别人添了麻烦的自觉性，身体纹丝不动，嘴上倒是不断给纲吉抛出了一堆阴谋论。 「他是故意的哦，故意在你的面前卖惨博同情，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很容易就猜到了。另外，他还在故意隐藏你在这个世界的消息，为了逼走我的探查，竟然躲在那么骯脏噁心的地方。小纲吉你看，」白兰示意纲吉观察四周，「就算是现在，明明是单人病房，连电视都没有呢。和你联繫的手机怕也是一次性的。」 「他在隔绝来自平行世界的一切窥探，」白兰低沉着眉眼，似乎在和另一个自己对话。他凑到纲吉面前，唿吸几乎能吹起纲吉额前的碎发，「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纲吉面无表情地推开白兰，「能这么恶意揣测另一个自己的你才比较可怕吧。」 「小纲吉不相信我？」白兰反而得意地笑了，「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是真的，」纲吉想起那个人间地狱一样的病房，又想起病歷上白兰几近衰败的身体，「我想不到他这么做的原因。」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白兰瞬间出手扣住纲吉的后颈将他带至两人鼻尖紧贴的距离，他的声音带着令人颤抖的兴奋，唇峰积聚全部触觉在纲吉的脸上流连，「这么耀眼的人，想藏起来只属于自己。」 纲吉的手已经隔开了白兰放肆不去的唇，「你在胡说什么？」 白兰将那份阻碍牵在手里，低头在彭格列戒指曾经待了十年的中指上轻轻烙下一吻。他再度抬起头时，脸上又挂起纲吉看不懂的笑，「我指的是他的想法，也是小纲吉想要知道的那个原因。」 「也许小纲吉再仔细搜集证据的话会发现更多可怕的事情也说不定哦，以我本人的名义向你担保。」 白兰的话配上他神秘的表情，十足的意味深长。纲吉只觉得越来越摸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还想继续问下去，白兰的脸却一下子变得苍白，额头迅速堆起大汗。 「看来，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他像是经受巨大的痛楚，额角青筋浮动。 纲吉瞬间明白是白兰要回去了。他着急地拽着白兰的胳膊，大声问他：「等一下！白兰！大家怎么样了？！」 白兰虚弱地对他笑了一下，一头栽到他的身上昏迷不醒。 等到白兰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床头开着昏暗的灯，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他转动了一下眼珠，目光所及没有纲吉的身影。 走廊里有人来回走动，白兰仔细听了一会儿，高跟鞋、护士鞋、拖鞋，还有铁车轮滚在瓷砖上的声音。 白兰睁着眼睛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一个皮鞋踏地，急匆匆走近的脚步声。 「白兰，感觉怎么样？」 纲吉走过来，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给你买了点粥，医生说你现在不能情绪激动，吃点清淡的排郁解气。」 第14页 白兰扭过头看着纲吉，虚弱的身体让他发不出往日的悠闲曲调，「你不帮我打开吗？」 纲吉摇摇头，「怕闻到会饿，经纪人不让我晚上多吃。」 「啊，大明星可真辛苦。」 纲吉可有可无地应和一声，他站起来和白兰告别，「明天一大早要去新的剧组报导，刚刚经纪人已经催我赶快回去了。」 白兰突然伸手拽住纲吉的手腕，暗淡的光线打出深刻的阴影，让骨骼的形状更加突出。这是一只同样瘦到不正常的手，就像一只干枯的枝条，流失了所有的生命力，只剩下可以刺伤人的尖锐。 「医生是不是还叮嘱你别的了，」白兰尽可能地放松腔调，「比如，少思少虑。」 纲吉转过身，「白兰，你不用试探我。」 「好啊，」白兰松开绊住纲吉的手，「虽然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我和他是一个人，这点你知道吧？」 「那又怎么样？」 「你看，你果然还是生气了。」白兰坐起来，「我和他是同一个人，为了达到目的，别说抹黑自己，连命都能互相夺取。你们世界的那个ghost，不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么。我不能强迫你相信我，但是，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也不能相信他。」 这样才公平。 白兰再度听着纲吉的脚步声，听它远去，听它消失。良久才像是解了冻，手探到床板下摸出一个录音器。 大拇指在回放键上按按停停，直到连一簇唿吸都不放过。白兰在无人的房间里笑着低声说道：「真可悲，你果然不敢全部告诉他。」 『对了，你知道进入和离开平行世界完全受到侵入那一方的控制吗？』 纲吉大步走出医院，迎面就是一阵刺骨寒风。门口有一些计程车亮着绿色的「空车」灯牌在等待客人到来，他们的生意很好，秋冬的街头，没有哪个傻子像他一样满身火气，无惧寒风侵袭。 也就是说，白兰在他临走之前说的那番话的意思是我那边的白兰故意装虚弱逃避我的问题？不不不，纲吉的思绪越来越乱，假设我那边的白兰为a，这边的白兰为b，如果a的话为真，那么b现在的话可能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即为假，如果b此时的话为真，那么a的话得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那么问题来了，求到底谁真谁假？ 啊啊啊啊啊啊！纲吉用力揉乱头髮，像个疯子一样跑回公寓。经纪人一脸不耐烦地在屋子里等他，菸灰缸上堆满菸头。 「你还知道……」经纪人本来开口就要训人，看到纲吉一身狼狈，气喘吁吁，又不由放低语气，疑惑地开口，「你怎么了？遇到抢劫了？」 纲吉哀嘆一声趴在沙发上，「太难了……」 经纪人揣着一颗友爱的心走到他身边问：「什么？」 「太难了……」 「嗯嗯嗯，我知道生活艰难，做明星也很难，但是再难，日子不还得过吗？谁一开始还不是像条狗一样地讨生存？」 纲吉「汪」地一声嚎出来，「太难了！数学题太难了！我算不出来啊！」 经纪人本来准备轻拍安慰的手半途改变力道和方向，化成一道旋风煳在纲吉头上，「我打死你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9章 ======================= 生活是什么？ 纲吉顶着一头乱髮被经纪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时候竟然思考起了这么高深的问题。 回去的执念，另一个自己的梦想，亦真亦假的白兰，以及现如今繁忙的演艺事业，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世界堆成一团，让懒惰成性的人望而生畏。生活大概就是那个鞭子，让你只能硬着头皮解决所有难题。 《合租爱人》的剧情进展过半，上周已经被导演交给了电视台，这周末就要播出。那个喜欢动不动一摊手就把台词交给入戏的演员来搞定的编剧，这次终于把甩锅甩出了风格，甩出了特色，甩得全员欢唿。 「编剧说为了时刻紧追市场口味，后续剧本要看观众反馈，大家明天就放假一天，不过记得为我们新剧首播做宣传哦！」 这是导演的原话。 这下子连经纪人都开始跟纲吉吐槽，「其实就是没剧本可拍了说那么多！」 已经习惯编剧这个套路的纲吉笑而不语，他只是没想到编剧的势力已经能波及整个剧组，偏偏大家还都觉得很有道理，很有思想，很有新意。 可能是我的问题。纲吉淡然地下了最终结论。 「不过也多亏你们编剧啊，这下不用向剧组请假去拍gg了。」经纪人高兴地将行李扔上车，嘴里还哼起了小歌，「给你配个生活助理吧，以后我们都该特别忙了，到时候我分分钟上千万的合同，哪里还有空给你扔行李。」 纲吉对经纪人的欣喜之情表示难以理解，「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我儿子热爱学习，当爸爸的当然开心。」 「哥，我错了，」纲吉干脆利索地求饶，「请你正常点！」 经纪人不爽地「哼」了一下，又转头笑得夸张，「我是不是没告诉你咱们今天的gg？」 纲吉摇头，你昨晚没得把你儿子打死，还说什么gg，没上第二天的社会新闻就不错了。 「啧，都怪你气着我了。我告诉你！哈哈哈哈！我给你接了一个超赞超有逼格的gg！世界知名品牌！绝对高端绝对上档次！一般的妖艷贱货边儿都沾不到！纲吉！」经纪人带着他展望未来，「我们走上国际的征程已经开始了！」 第15页 「……哦。」 「那么未来的国际巨星！助理招一个？」 「随你。」 你开心就好，真的。国际巨星佛繫心态，讲真的，经纪人爸爸这两天情绪有些失控，大悲大喜，大哭大笑，可能是早更症状，不敢招惹不敢招惹。 他们的车开得很快，即使如此也开了大约两个小时，越到后面的路程，和他们同行的车辆就越少。在驶出一个很短的隧道，天光水光一同闪烁着跳动的碎片弹入眼帘。 「是海啊！」 有海的时候，阳光像是撒了一地的金子，有阳光的时候，海又常常碧波如洗。天气晴朗的日子，再汹涌的波涛都套上一层滤镜，层层减去愤怒和哀伤，连翻起又捲去的浪潮都带着洗涤人心的温柔。 任谁都是需要偶尔给心开窗，让阳光晒进来，让美好住进来，留下一片晴朗才能对世界温柔以待。 「怎么样？开心了点吧。」 经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了过来，和纲吉一起贴着玻璃看早晨的大海。 「每次看到美妙的事物都会让我觉得，everything will be fine.」 穷困潦倒，人脉断尽，众叛亲离，在经纪生涯快要终结时甚至想过寻死，即使如此，上天还是让我遇见了你。 最美好的你。 所以，瞧现在，一切都在越来越好。 你是恩赐，纲吉。 纲吉：「嗯？」 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 天使下凡摔成智障了！忘了这傢伙是个学渣了！ 「不是吧你！」经纪人捂着额头崩溃道，「连这么简单的英语都不懂？！而且也太破坏气氛了！」 纲吉大笑起来，眼中盛满了细碎的光，比海温柔，比光耀眼，让天空终于再现晴朗。 「你在骗我！」经纪人终于反应过来，「你敢戏弄我！」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 「你这个不孝子！」 司机在这时提醒即将到到拍摄地点，经纪人憋着一口气，「之后再收拾你，一会儿见到品牌方可老实点。」 纲吉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推开车门。 「是沢田先生吧。」 外面笔直地站着一位西装男子，看到纲吉下车，不由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扫视了几遍。接着他矜持地点了点头，「还可以。跟我过来吧。」 经纪人皱了皱眉，先行一步将纲吉挡在身后，男子伸手拦住他，「我们只说要见沢田先生。」 「那怎么可以！」 纲吉按住经纪人，「放心，我会搞定的。」 「如果他们潜规则你怎么办？」说到这里经纪人懊恼道，「我一时得意忘形，竟然直接和他们签订了合同……」 「没关系。」纲吉安抚陷入焦躁情绪的经纪人，「没人能强迫我做什么。」 「我们也不会做什么！」男子仿佛受到了玷污，满脸的不愉快，「你们也别妄想做些多余的事。」 那种好像他们死乞白赖要抱大腿的嫌弃样子让经纪人怒火上涌的同时又有些安心。看着纲吉随那人离开的背影，他开始反省，这一路走来太过顺风顺水，纲吉也太优秀，自己的能力真的配得上辅导这颗巨星的未来吗？ 男子引导纲吉进入一栋临海别墅就告辞离开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在纲吉进来之后长腿一伸站了起来，他示意纲吉跟上，穿过侧门的玻璃长廊，阳光透过院外的景观树洒落于男人抿得很紧的金髮。 他们绕着迴旋楼梯向上，大约十二层阶梯之后就能看见海上覆盖的金光。 「公主大人很喜欢这种开阔的景色。」 男人眼中温柔之意尽显。 纲吉也忍不住泄露一点笑意，他的声带紧张得有些干涩，张口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过来吧，」男人拉开一扇纯白雕花的屋门，「公主在里面等你。」 「嗯！」 纲吉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间，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笑着招唿他坐下，「沢田先生！来尝尝我泡的咖啡！」 纲吉试探性地喊道：「尤尼？」 少女的眼睛是纯粹的深蓝，像屋外的大海。她笑起来，海洋世界都在欢唿，银鱼竞跃，鸥鸟迴旋，巨鲸航行，生命力在蓬勃盛放，又被最温柔的海洋守望。 「好久不见，沢田先生。」 她笑起来说。 纲吉也跟着落入大海，柔和的水波不停轻拍他绷紧的肌肉。像是有声音在告诉他，你可以休息一下了。你可以放松一下了。 「请不要做出这样的表情，」尤尼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reborn叔叔可能会教训让你变成这样的我。」 「怎么可能，reborn只会教训我吧？」纲吉终于松懈下来，笑着对尤尼模仿，「reborn肯定会说，居然露出这么懦弱的表情，果然还是蠢纲啊！」 「你既然知道……」 熟悉到刻入灵魂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纲吉瞪大了眼睛，像花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循着这道声音转过身。 「ciaos~」一身黑色的男人斜靠在门框，用枪和呆子问好。 「re……reborn!」 纲吉像是被雷狠狠地噼在头上，从髮丝到嘴唇都在过电一样颤抖。也许是他这个样子太狼狈了，reborn轻笑一声沖他张开双手，「怎么样，要来个拥抱吗？」 纲吉揉了揉眼，踉跄几步，却又剎住了闸。 第16页 reborn挑挑眉，对这个浑身都在叫嚷着「抱抱我」的蠢徒弟突然停下来的行为不明所以。然后，撒娇成精的傢伙眼角鼻尖泛着红，一张嘴却得意地笑了出来，「我知道哦！reborn肯定想趁机打我一顿，我才不会傻傻地扑过去呢！」 可把你能死了哦！ 叫你小机灵鬼你敢答应吗？！ 第10章 ========================= 「难得这边的身体是大人形态啊。」reborn很自然地将张开的手放在眼前细看，语气里的怀念让还沉浸在得意中的纲吉心口一窒。 对啊，恢復了原本秩序的世界里，reborn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这也是和白兰做了交易，他们才得知如何解决彩虹之子的厄运。 但是这幅形态的reborn，纲吉并不是没见过。在遭到密鲁菲奥雷的射线伤害之后，reborn的身体突然开始增长，几天之内长回了原本的模样。这是以身体的迅速衰败为表徵造成的，几乎搅碎器官，拧断骨骼的剧烈的生长痛，即使是reborn也无法强装无事。 从40cm到189cm，从3.7公斤到60公斤，疼痛以绝对鲜明的方式撕开皮肉露出骨架，揭给所有人看。 纲吉几乎粒米未进，寸步不离地守在reborn的床前，握着他发烫的手不停祈祷。 漫天神佛，无论哪一个，求你们了，是我有罪，我是罪恶之源，让我来承担一切就好！放过reborn吧，让他不要再痛下去了。 那时的祈求震耳欲聋，上苍听不见，只有沢田纲吉自己陷入这片声音魔区，至死都忘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reborn……」有一种痛苦是刻在心上的疤，要想抹去，恐怕连心都要剷平。纲吉没有理由欺骗自己不痛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轻轻的怕是把什么碰碎了磕疼了。他抱住了reborn，用脸颊、手臂、胸膛感受到的温暖和曾经怀抱的冰凉告别。 「阿纲。」reborn将手搭在纲吉的肩，温柔中不失霸道，体贴又不带犹豫，掏起枪就是连环射。 「啊啊啊啊啊啊！reborn住手啊！」 γ听到枪声的第一秒就沖了进来，抱起尤尼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关系的，γ，」尤尼红着脸，「reborn叔叔有分寸的。」 「他有分寸就不会在公主你面前开枪了！走火伤到你怎么办！」 「你看这个。」尤尼笑着指着纲吉离开之后的地板，所有地上的弹孔排列规整，拼在一起竟然是字的形状。γ歪头看了个分明，怒火也就消下去了。 「『笨蛋』，」γ念道，「还真是胡来啊，这两个人。」 等到尤尼又泡出了一杯咖啡，reborn才收手放过纲吉，悠闲地踱步过来，端着杯子中场休息。 「沢田先生，」尤尼又递给坐过来的纲吉一杯热水，「委屈大明星喝水了。」 「不用这样取笑我啊尤尼，不过还是谢谢了，经纪人的确要求我不能喝水之外的饮料。」 reborn听到这话抬眼看向纲吉，「现在是个乖宝宝了。」 「毕竟是经纪人爸爸呢。」 reborn故作惊讶，「那你的爸爸可不少呢。」 尤尼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么活泼的两人她很久没见过了，想起之前寻找沢田先生时误闯的平行世界，那里的沢田先生小的时候也叫过reborn爸爸呢！于是她也生出了一点挑事的兴趣，笑着问纲吉，「沢田先生要怎么称唿reborn叔叔呢？」 纲吉警惕地看着绷紧的reborn，深知回答得不对就要挨第二轮枪子了，他仔细顺了顺这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犹犹豫豫地开口，「爷爷？」 死一样的寂静。 「我会在你的脚上拴着石头再送你进三途川的。」 「等等等等！」纲吉护着头向后躲，拼死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经纪人说你是金主爸爸，经纪人又要当我的爸爸，那这么算下来你不就是爷爷了嘛？」 沢田先生你快别火上浇油了！尤尼捏紧γ的手，眼看纲吉的人生即将变成灰色，尤尼急忙转移了话题，「对了！」她超大声地说，「彭格列的守护者们也快要过来了哦！」 「真的？！」纲吉兴奋地确认了一遍，得到尤尼的肯定之后又忍不住低落一瞬，「大家……reborn，我还没问，那边的情况。」 「你的身体现在正躺在彭格列医疗室里，从你离开的那一天昏迷至今。然后，你觉得面对一个沢田.植物人.纲吉，我们会怎么样？彭格列会怎么样？」 当然是像……疯了一样。 在最开始的几个月，他们以为纲吉是遭到了新式手段的暗杀。未来战的阴影还未完全从知情者的头顶消退，再度昏迷不醒的纲吉把他们又带回了一年前失去他的那个午后。悔恨、恐惧、绝望……所有的感情化作愤怒，彭格列在黑雾中凝做一支枪，一把刀，一片火，要血洗所有列在可疑名单上的家族。 整个里世界都在被迫为教父的甦醒而祈祷。 狱寺可靠地扛起了左右手的职责，坐镇总部，在听完医疗部不怎么乐观的报告后，红着眼睛捏碎了手里的电话，他对齐聚一堂的守护者众人首次下达了命令。 「全部杀掉。胆敢伤害十代目的人，一个不饶！」 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濒临绝境的野兽，满嘴尖牙誓要撕碎所有触碰他宝物的入侵者。 山本竟然是第一个响应的。他是镇静的雨，只不过遇上狂暴的岚也只会被捲成更加兇残的暴风雨。既然如此，利剑出鞘，如今的山本武拔剑的次数比挥棒球棍的次数更多，杀人的手比击球的手还要稳。他追逐着比棒球之神还要耀眼的那个人放弃了原本的人生，如果这个人不在了，那还剩下什么？ 第17页 天空都坍塌了，雨要从何处降落。 「得让他们还给我啊。」 「我极限地和你们站在一起！」了平挥出了他的拳头，他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热爱的拳击也是直来直往的攻击。他没有什么明确的对错，只要和自己的目标一致，只要和认可的伙伴一起奋斗，只要还留有极限的热情，他可以拼死为之努力。 了平拦住转身要走的云雀，「你不和我们一起为沢田……」 「为他？」云雀冷漠地说，「是沢田纲吉自己太过弱小才会被暗算成功吧？」 「你随便吧，云雀，」狱寺也冷冷地看向他和在一旁轻笑的六道骸，「我一直很讨厌你们两个这种游离的态度，如果不是十代目的要求，今天甚至不会通知你们。」 骸由轻笑变成大笑，「这么说，没了沢田纲吉还是好事，最起码也算是得了自由。不枉我来这一趟，不错的决策，彭格列岚守。」 「你们根本没有伙伴的样子！」狱寺勐地站起来，山本怕他说出更加冲动的话，连忙开口接下，「云雀，骸，阿纲的事情不劳费心了。」 不过那几个家族，他心里过了一遍名单，其实根本用不上全体守护者出动。狱寺他，只不过是想尽全力团结众人给阿纲看罢了。 惨澹收场了呢。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再维持下去那根绷紧的弦就会断掉了吧。 云雀闻言也不发火，迅速转过身子，只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丢下了一句话。 「只要有猎物，我不介意多咬杀几个。」 他走出门，经过纲吉的病房也没有丝毫停顿。院落之外，草壁站在车前，「恭先生，一切都准备好了。」 云雀点点头，「动手。那几个首领都留给我。」 草壁恭敬地点头应是，拿出通讯仪下达命令，「开始……」 「不行了！」电流滋滋地发出声响，仪器那边的惊恐却依然准确传达了过来，「都死了……都死了！那个男人，六道骸！」 屋内的六道骸颇有趣味地眨了眨眼睛，「也看够了你们荒唐的闹剧，我这边就先失陪了。」 他的身影在首领室中如雾般消散，化成一缕紫色薄烟飞跃山林收回在库洛姆的手上。真正的六道骸面色阴沉，脸上还挂着一道血迹，「走吧，不是这个。」 「骸大人……」库洛姆跟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觉得……我觉得boss不会喜欢这样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骸伸手抹去脸上的那条血，「他喜欢不喜欢，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更何况，一个植物人，他的喜好还重要吗？」 「得能张口，才能说不。」 reborn回忆起那群失控的傢伙的所作所为，纲吉应该多少也有猜想，只不过现实远比他预料的惨烈。 他们差点为了你毁了那个世界。 如果不是白兰给了那一线希望…… 「不过，他们目前都挺好的，入江利用尤尼的牵引定位好这个世界后都吵着嚷着要当第一个试验品。」 那些尸山血海不值得你回头，老实地接受粉饰好的当下吧。 「但是reborn叔叔却先来了。」尤尼笑着调侃。 reborn不怕调侃，很有理有据地说：「身为家庭教师，总得为学生的安全负责吧。」 「谢谢你，reborn。」纲吉笑得似温柔有了形象，阳光也得以描绘，他的心是满的，便急着为它装上玻璃向世人炫耀。像个单纯的小王子，站在高墙面对他的万千子民，霸道地要求他们共享自己同样的幸福。 小王子说，「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奔波而来的朝觐者便疲顿尽消。 第11章 ========================= reborn惬意地躺在沙滩椅上，等着纲吉换装出来供他取乐。 在一刻钟之前，他们结束了潦草的相见，具体更多的信息需要陆续过来的守护者们携带的最新研究成果。 「现在的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自然是你的gg片。」 「诶？那个是真的吗？我还以为……」是你们和我见面的理由来着。 「白纸黑字的合同已经签好了，另外，」reborn指向性非常明显，「当着金主的面消极怠工不太好吧，这位小明星。」 他还在记仇！纲吉顿时觉得非常不妙，果然reborn下一句就是，「成片播放之后，口红销量没有翻十倍，你就可以考虑卖身了。」 「翻十倍也太夸张了！」纲吉当时就小小地反抗了一下，紧接着就意识到还有更大的坑，「等一下，口红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可以解释。」尤尼笑着参与话题，「因为家族里有女孩子，所以特意开设了美妆和美容两个子公司，只不过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大，其实一开始也只是为了供自家人使用而已。」 她又补充道：「和沢田先生签订gg合同的就是最新款的口红线。」 「你的经纪人没告诉你啊。」reborn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啊……」纲吉魂不守舍，「但是，口红是女孩子用的吧？是吧？我拍肯定没效果的！」 reborn问他：「你确定只有女人能拍？」 纲吉毫不犹豫地点头，下一秒就看到reborn表面无奈，实则计谋得逞地说道：「合同已经签了，违约金可不菲，况且外面的导演都已经就位了……但是你一定坚持这样说的话，我也不能逼你。」 第18页 纲吉异常感动，reborn你竟然这么善解人意！ 「那就把你当成女人拍吧。」 reborn一锤定音，纲吉就被送进化妆间改造去了。 一刻钟之后，遥遥望见化妆间门口有骚动，伴随着化妆师的尖叫，纲吉扭扭捏捏，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和海最配的色彩就是纯白，越是简单的风格和色调越是能契合大海的清爽。纲吉身穿一件大v领的吊带白色连衣裙，巨大的裙摆被风吹出无限飘逸的仙气，无风的时候又安静地垂在小腿肚的位置，露出纤细的脚踝。 纲吉的好身材终于在长久的针对性锻鍊之后派上了用场。本来就是以精美却不纤弱的目标打造的锻鍊计划，这导致纲吉虽然不及女性的柔，搭配起他175cm的身高却有别样的气质。这件裙子更是选的很好，纲吉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皮肤也保养得不错，吊带显得肩平臂细，背后的大面积掏空设计正好露出光滑紧緻的美背。服装师甚至没有一点为纲吉遮掩的想法，深v的前胸空空荡荡，反而多了几分高冷。 把那个羞耻到满脸通红的脑袋摘下来的话就更完美了。reborn重新躺下，沙滩那边的导演本来还在咆哮被人随意改了剧本，这会儿看到纲吉之后又兴奋地大吼大叫。真是让人片刻不得安宁啊。 好了，停下。reborn低头看往心脏所在的方向，不要丢人现眼了。你什么美人没见过？ 就是蠢纲而已。 就是蠢纲啊。 即使海水努力均衡着温差，依然抵抗不了季节的变换。纲吉光着脚踩在沙滩上，阳光烘焙的足下翻出暖意，却将吹在胳膊上的海风衬得更加冰凉。 拍摄中断，导演在吩咐转移轨道。之前镜头放低，从埋在细软沙粒中的脚逐渐向上，柔和的踝线，波动的白色裙裾，收紧的腰部再往上便是惊艷之处——紧緻光滑、均匀健康，纲吉的背有种超越性别的美。嵴樑在背上划出一道川流不息的谷涧，凹陷的弧度又似蓄力飞翔的翅骨，皮相的美，力量的美，生命的美……导演将爱存于镜头，镜头又在美汇集的地方长久停留。 「给他一个头纱！」灵感爆棚的导演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激动地冲着场务大喊，「我要让全天下的女人疯狂！」 纲吉在等待的过程中体表温度也在逐渐下降。穿裙子的话下半身会有让人感到危险的凉爽，纲吉总是不自觉地按紧飘飞的裙子。伸开胳膊会很冷，缩起来的话又有裙子被风掀起的可能，无法上下兼顾让纲吉有些为难。 这时一个宽大还带着温度的西装外套简直像是救命稻草。纲吉伸手拢了一下衣领，笑着向走过来献温暖的感动彭格列好老师道谢。 「好好护着你的裙子，」reborn笑道，「如果让大家看到你无趣的品味会引起失望的。」 「四角内裤很无趣真是不好意思了啊。」纲吉毫无诚意地回击reborn。当众爆衫只留一条内裤四处奔走是纲吉中学时的常态了，那可是自尊心高度发达的青春期啊！导致在此之后纲吉总是很没安全感，时刻留着一个心眼担心会被鬼畜的老师一枪爆衣。这种状态下即使别人再怎么讽刺四角内裤又宅又俗，纲吉也不会更改。 那可是捍守了我中二最后一道尊严的同伴啊！ 「蠢纲。」reborn从唇间发出熟悉的轻嗤。这反倒让纲吉不好意思起来，为多年来幼稚的坚持，为今天这身突破底线的女士长裙，为好久不见的reborn。 捧着白纱跑过来的场务小妹妹在离两人几米远的地方便停下来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描绘这个画面，明明不远处便是吵闹的众生，偏这两个人像是开闢了一块自己的天地。这片蔚蓝架起背景，这滩星白铺成地毯，白色的长裙与黑色的西装，轻笑着的两人眼中只有彼此。这世上就是有一种感情不仅在所有者之间默契传递，还能感动任何留意到的旁人。这时你会清楚无比地知道，爱情它真的存在。 掠过海面的风突然又吹了回来，轻飘飘握在手中的白纱便被一下子夺走。场务小妹妹伸出手想要抓回来，白纱却像是认准了方向，绕着身影交错的两人翩飞。 她看到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轻松抬手将等候在身边的白纱摘下，像是从树上取下了一朵娇美的花，让它迎风舒展花瓣，开成最艷的姿态，再轻轻戴在心爱之人的头上。 像落了一层薄霜。 场务呆呆地看着那个叫做沢田纲吉的男明星用手背撑起降落的霜雪，红唇隔着细密的白色纱网保留最真的色彩和最诱人的欲望，他轻启贝齿，红色的唇膏在纯净的脸上扬起丰沛的幸福感。 「marry me.」 随着导演的「咔」声响起，沙滩上的工作人员疯了一样对着纲吉疯狂吹口哨示爱。「i do」和「我愿意」，各种语言的起闹声不绝，还有当场询问婚礼时间和地点的。场务这才从魔怔一样的状态中醒过神，原来休息的时间早就过去了，原来拍摄也已经完成了，原来，不是向我求婚的啊…… 决定了！场务小妹妹握紧拳头，这个男人爱了爱了！ 可能连纲吉都没想到这部gg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粉丝效应，据后来的调查统计，纲吉庞大的男性粉丝群体百分之八十都是在这部gg之后加入进来的。 当时网络上最多的就是在嗷嗷着想要「恋爱」和「结婚」的青年男性，其中有一位男粉丝髮表了自己跌宕的心情——「那一瞬间恋爱了。加进粉丝群之后却发现这么多竞争者，只好哭着去找女朋友求婚了。」 第19页 于一群骚动的少男心不同，女孩子们则在疯狂抢购gg里抹在纲吉嘴上的口红。对，没错，这是支口红gg来着，官方及时出手将焦点引上口红本身，并将这支色号命名为「纲吉的吻」。这等骚操作一出秒杀其他营销号拟定的「无敌斩男色」，在女性当中颳起了一股「求吻」飓风，并在之后刮醒了部分高烧不退的男粉，很快也抱着奇奇怪怪的心思加入了抢购的浪潮。 #我与纲吉的吻#也霸占了整整一周的热搜榜单第一，网友的套路一波接一波，抢到的有模仿纲吉gg形象的，有猥琐地利用色号名字搞事的，有开代购做评测的，还有疯狂的粉丝另类炫富的。没抢到的也照样玩出了别出心裁的花样，最热闹的是这类网友掀起的一场精神慰藉活动，声势之浩大，渴望之情深，哀嚎之惨烈，竟然惊动了官方，连纲吉也被推着拍了一个短视频，僵硬地做了一个让粉丝萌到炸的飞吻。 那样一个现象级的gg效应对现在的众人来说还都是难以想像的。大家虽然都对gg的拍摄效果很满意，但是若让他们放肆预测市场的反应，也是远远达不到真实的规模。纲吉就更没多想些什么了，或者说他也没工夫展望一下gg成品的佳绩。 「我带你见一下新招的助理。」在拍摄完成后，经纪人神秘地对他说道。 第12章 ========================= gg拍摄顺利，后续的工作基本上就没有纲吉什么事情了。他去找尤尼告别，临走的时候尤尼也神神秘秘的，说是为他准备了惊喜的礼物。且不说最近怎么都喜欢搞神秘，单单「惊喜」二字就容易让纲吉条件反射地抗拒。自从他18岁生日的那一天开始，所有人嘴里的惊喜到了纲吉这里都成了惊吓，无一例外。 赶上逢年过节这种需要送礼物庆祝的时候，来自于朋友们的庆贺手段更是五花八门，让纲吉防不胜防。最混乱的大概还是18岁生日宴了，这个噩梦开始的源头。当时纲吉已经坐上了彭格列首领的位置，见识到了许多成年人究其一生都不一定会遇上的残忍和污臭，18岁——这个象徵着成熟的年龄，对他来说也就没有那么重要的意义了。reborn当时还是一个小孩子，六道骸也依旧被困在復仇者监狱里，云雀甚至从未踏足过彭格列总部，和纲吉一同从日本过来的山本、了平同样正处在艰难的适应期。唯有狱寺热情高涨，西西里是他的故乡，黑手党是他的底脉，离开了悠闲又和平的日常生活，熟悉的世界极大张扬了狱寺的自信。照顾纲吉，引导其他守护者，在黑手党事务中一往无前，连山本都面带苦涩地感慨狱寺真的像一位合格的左右手。 「感觉很可靠，但是也很陌生。」纲吉当时是这么说的。离开了咋咋咧咧的暴躁，在里世界里逐渐变得沉稳起来的狱寺，成长速度惊人的快。虽然有这样一个伙伴会很省心，私下里几个朋友却会担心他，因为成熟是个痛苦的过程，而狱寺似乎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18岁生日那天，狱寺送给纲吉的就是清缴了a区纲吉最看不惯的制毒行业。这是比reborn的大变活人和活人云雀还要让纲吉「惊喜」的礼物。山本是最敏锐的那个人，他很快拍了拍纲吉的肩膀，笑着说，「太好了阿纲，之前你为这个头疼了许多天。」 这句话又重新开了话头，了平不在状态地抱怨狱寺太没义气，不声不响地就把事情做了。 然而骸看向狱寺时的那种玩味的眼神，那种像是简简单单把狱寺归入他最厌恶的黑手党的眼神，让纲吉窒息。 不是的！他想要跟骸解释，跟所有看在眼里的黑手党人解释，狱寺他不是这种人，他不残忍，不霸权，他的所做作为并不一定出自他的自由意志。就像是被骸控制了的兰兹亚，忠诚是捆在狱寺关节上的线，线的另一端由彭格列十代目掌控着。 当天晚上，他们两人之间首次爆发了争吵。 「我没有感到痛苦，这也不是您的错！为自己的喜爱而奋斗，谁会抱怨苦累？棒球笨蛋上个任务受伤时您也没有提过让他离开彭格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十代目就是不能正视我的付出？无论是在并盛给您补课的狱寺隼人，还是在西西里为您杀人的狱寺隼人，他都没有变。为什么您就不能……」狱寺露出似哭似笑的表情，他晃晃悠悠地伸出手指，点在纲吉眉间皱起的山川。 他喝醉了。 在听完纲吉的一段话之后，沉默着离开，片刻又提着一瓶红酒回来，那时就已经只剩半瓶了。之后又当着纲吉的面大口灌酒，眼睛里带着要拼命一样的狠劲儿，着实把纲吉吓得不轻。 现在看来，是为了说出心里话才决意打破自己的原则，借酒壮胆吧。 「您就不能……」 狱寺还在重复着这句话。 迟迟等不到下文，纲吉走近了去听，狱寺轻轻落在他眉间的手指也缓慢下坠，落在纲吉的嘴角。他发出梦呓一般的轻言轻语，「您就不能……也笑着说一次做的真棒……」 我也想成为能让您满意和依赖的对象。 狱寺的话让纲吉一瞬间有些哭笑不得，说这样的话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啊。 总是承担起在同伴们酩酊大醉时保持清醒的任务，结果就是酒量有些堪忧。狱寺已经醉到站不直了，他向前低头，抵在纲吉的肩膀处，大半的重量都压了过来。这也让纲吉确认，他是真的醉得不轻。 第20页 「我其实，」纲吉眼神放空地开口，他也权当自己醉了，有的没的一併都说出来，「大家总是说狱寺君一切以我为重，或者说彭格列岚守忠诚非常，但是，我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说法。狱寺君有时会感到不安吧，我也会哦。狱寺君对我的好太多了，也会让我不安。就像当时希特.p说的，我只是一个平凡到差劲的普通中学生，即使战斗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我不愿意承认那份力量就是全部的我了。所以去除掉血脉带给我的力量，我本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我自己很清楚，就是一个头脑不行，没有远大理想，四肢也不发达的废柴纲罢了。」 人就是这样吧，当别人对着你说出心里话的时候，就忍不住把自己的也分享出来。 他接住想滑倒的狱寺，继续说：「相反啊，狱寺君很优秀。长得帅气，头脑聪明，目标明确，总之是和我完全相反的类型。被你这样的人崇拜，说真的，我没什么压力，哈哈哈。因为我不是很相信啊，狱寺君其实崇拜的是未来的彭格列十代目，不是沢田纲吉，我一开始一直是这样想的。」 「我其实一直在邀请狱寺君啊。邀请你成为我的朋友，而不是左右手。一起看烟花的约定，一直作数哦。」 纲吉用小拇指勾了勾垂在身侧的狱寺的手指，不是看不见你的付出，是害怕给予肯定之后，你会付出得更多。 每个人出于对生命的尊重都会给自己的行为设定一条界线，大家都有，可是狱寺没有。 而且让纲吉越来越恐惧的是，随着大家在黑手党世界相依为命的时间拉长，像是对杀人这种漠视生命的行为的惩戒，慢慢地，所有人的界线都开始变得模煳。 所以之后的假死计划，纲吉只告诉了云雀，只有这个游离于外的浮云还保有自己的执着与自尊，所以他知道在什么情况下适可而止。 「为什么要找我？」云雀随口问道。 「大概是，云雀学长让我放心吧。」他当时这么回答。 不过这样做还是很残忍的吧？即使到了现在，纲吉回想起再度见面的场景都会后悔，如果当时能及时察觉狱寺和山本的不对劲就好了，能早一点安慰他们就好了。 这样就不用见到泪水了。 不用听到断断续续的抽噎了。 也不用门里门外都睁着眼睛到天亮。 「一个惊喜至于把你吓成这样？」reborn从纲吉身后出现，突然出声的调侃把纲吉吓了一跳。 他看了看reborn四周，「经纪人呢？刚刚你们两个不是一块儿出去了？」 reborn很不负责任地解释，「在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后，他充分认识到自己在经济事务上的重大失误，决定退居二线，让能者居之。」 纲吉感受到了熟悉的套路，「那个能者该不会是你吧？」 「除了我还能有谁？」 这种高傲独断的黑手党发言，在reborn是小婴儿的时候还让人有些想吐槽的欲望，变成一个怎么看都异常优秀的大人之后，信服力的确很强。 「但是，经纪人他对我很好，也很用心，而且我们约好了的，要一起成功。」 reborn拿着枪敲纲吉的脑袋，咚咚咚地一下又一下，纲吉眼尖地发现保险还没关，顿时被时刻有可能走火的危险吓得提心弔胆。 「搞得像是我在拆散有情人一样，」reborn语气温柔地按住吱哇乱叫着注意安全的蠢徒弟，「你迟早要离开的，蠢纲。到时候你的那位经纪人要怎么办呢？我其实上午就已经到达了这里，查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比如，你这具身体的脑瘤。」 「这有什么可有趣的！」 reborn按下纲吉的头，继续甩着那把危险的枪，「老师讲课的时候不要插嘴。你要真的为了这个世界的经纪人好，就要让他及早接新的艺人，趁着你还能发光发热的时候，把他手下的那几个不成器推一下。懂了么？」 纲吉眨巴眨巴眼睛，「报告老师，我懂了。那么，请老师把枪的保险关一下好吗？这样子挺危险的。」 「不用你教我怎么玩儿枪。」reborn使劲砸了纲吉一下，「就像不用你担心我怎么做事一样。我知道刚刚的话不能完全说服你，但是你的经纪人目前的确还不能很熟练地处理经济事务。不论是草率地签订了gg合同，还是错误引导了网络上骂你正欢的那群人。」 「网上又怎么了？」 reborn捏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去，正前面是会议室的门，「那个不要紧，先去见见你的助理吧。毕竟是照顾生活起居的，不顺眼就得早点换。」 「什么啊，」纲吉被推着向前走，开门之前还在吐槽，「说得好像在选佣人一样。」 他推开门，挂在嘴角的浅薄笑意顿时凝固。简直就像是打开了时空之门，站在面前对他微笑的男人还位于熟悉的彭格列大厅，衣着得体，身姿挺拔，一派精英气质，只有那双独特又美丽的碧绿眼眸如实传递了激动，代替他假装稳重的主人雀跃地传达思念之情。 会说话的眼睛。 会说——「我好想您」的眼睛。 狱寺隼人的眼睛。 他听到reborn在背后问他：「这个惊喜怎么样？」 纲吉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想起之前反覆吊在心上的悔意，在狱寺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之前走上去狠狠抱住了他。 「这是最好的惊喜。」纲吉随即感受到更加用力的回抱，狱寺将头顶在纲吉的发旋，浓密的像是热带雨林的地方，下了一场暴雨。 第21页 感动的泪、喜悦的泪、难过的泪、久别重逢的泪、失而復得的泪……他把所有的泪都流给了一个人。 第13章 ========================= 网络上关于沢田纲吉本人的黑料正传播得热烈。这个崛起之路带有传奇色彩的年度风云人物，一举一动总是很容易获得公众的关注。 起因是一个论坛上有组织有预谋的扒皮，从纲吉的父母到学校，从性格到能力，扒了个底朝天。 「还算不错，」reborn将那个帖子指给纲吉看，「和我调查的差不多。五岁丧父，九岁丧母，这里的奈奈妈妈在独自一人抚养你的时候还做过音乐老师？这点是意外收穫。」 「十代目……」狱寺做不到reborn的淡然，他深知奈奈对纲吉的重要性，所以也明白奈奈的死亡一定会十分打击他。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纲吉也早就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看到狱寺焦急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一股暖流淌过。 「我没事的，狱寺君。」纲吉笑着接过狱寺递来的水，表演老师教过他如何能展露一个使人安心的笑容。 「小可怜的设定可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reborn打断了两人友好的感情交流，把纲吉的注意力重新引回论坛，「体育不及格，成绩平均分17.5……哇，无论哪个世界你都很好地保持了『废柴纲』的称号呢。」 「那我就是我嘛……」纲吉低低抱怨一声，又说道：「这才显得reborn你有多重要啊！」 reborn表示不接受这样的阿谀奉承，「该说改造朽木的我有多辛苦才对。」 狱寺在一旁迅速地翻看了整个帖子，在浩繁的文字中快速提取重点与其说是狱寺后天培养的能力，不如说是学霸的自有加成，这一点曾让看书看到要吐的纲吉无比羡慕。 「学习成绩差并不算是那么严重的错误吧？」 娱乐圈的事情狱寺虽然不太感兴趣，但是某些家族的高层平日里总喜欢带一些嫩模和明星作陪，即使他不主动去了解，也会有人源源不断地把消息送到他的耳朵里。 在他看来，娱乐圈是个尚美至死的地方，只要这个人的颜值还在线，再大的错误都会被时间原谅。 而十代目绝对有这样的能力！ 「的确，」reborn点点头，「娱乐圈是个宽容的地方，这里只有两种错误不能犯——天然的大错和自讨苦吃的小错。蠢纲的问题本来不算严重，但是错就错在经纪人为他塑造的是高贵精英人设，而且事后的补救方法也不是很好。」 纲吉初次听闻自己身上还承担着如此重要的设定，「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是这条线？」 「你知道个什么。」reborn例行讽刺了纲吉一通后继续说，「更何况，你的经纪人可能也不是有计划地在推广这个人设。他是你的粉丝，忠实粉，这点就足够致命了。」 「怎么说？」 「粉丝看到偶像还能剩下几分理智？你的经纪人在和粉丝接触的时候虽然认定自己就是一个粉丝而已，但是外人可不这样看。他的行为就是你的授意，他在网络上表露出来的粉丝心态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热爱充样子摆威名的自大狂。」 纲吉咂舌，「这么夸张啊。」 reborn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不过，爸爸爱儿子也情有可原。」 「能不能让这件事过去啊！」纲吉崩溃，怎么谈着正经事呢还要把人吊起来打一顿吶！他只能发挥求学好知的精神，主动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做？或者需要我做什么？」 「您在说什么呢十代目，」狱寺接过他的话，「哪里有什么需要您做的，我……们过来就是来为您解决问题的。」 「狱寺君……」 不是，我很担心你要怎么为我解决问题。 reborn关了热搜页面，「狱寺说的也没错。」 「怎么连reborn也这样说！」 「蠢纲，」reborn看向纲吉，他总是能把自大的话说得让人心服口服，「如果我来了，你还过得和原来一样，怎么对得起我家庭教师的称号？」 那些过去的岁月像是被剪成了一帧一帧的画面，浪潮一样向他扑来，从「废柴纲」到「十代目」，从受欺压到结交挚友，从懦弱无能到为朋友战斗，从平凡普通到拯救世界……所有的这些转变，都是从那一天的下午，一位身穿西装的小婴儿出现开始的。他叫reborn，他给了我reborn。 纲吉感动得鼻子发酸，就听见狱寺不甘示弱地说道：「我也是！如果不能让十代目过上更加轻松的生活，我又怎么配得上做十代目的左右手！」 狱寺熟悉的「左右手」论调一出，纲吉难免有些恍惚。时隔近一年，和家族众人分开了这么久，久到他差点都忘了自己是怎样受到大家照顾的。一个人来到陌生的世界，幸运地进入了娱乐圈，幸运地遇上了那么喜爱他的经纪人，幸运地受到了那么多陌生人的喜欢……可是他还是孤单的。曾经有一位粉丝在接机的时候冲过包围圈向他表白，说他的眼睛里面有星辰大海，有溺死人的温柔，有淘不尽的爱意。其实纲吉清楚的是，只有被人深爱着的人才会有深深的爱，他所有的温柔都来自于那些对他温柔以待的亲人好友。 每时每刻他都在想念原本的世界，即使在这里功成名就，在这里掌声鲜花无数，而他的世界里却有他最爱的人。人生有多长，至今不过二十五载春秋，除去还不谙世事的那二三年，庸庸碌碌的七八年，他所经歷的所有惊心动魄和心满意足都献给了这些羁绊，割不断，离不开。即使隔着千万光年，经歷时空交错，都没办法捨弃。 第22页 「我……」他艰涩地开口，像是在慢慢习惯这些近在咫尺的包容，「好久都没这么任性了。」 这样的纲吉让在场的两人都有些心酸。彭格列众人，哪一个不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个男人开心，好不容易见到面之后，首先生出的也不是被抛弃许久结果这傢伙混得还不错的不爽，而是把他丢了的痛苦。 「那就趁着感情还有余热好好任性一把。」reborn率先开口。 纲吉：「啊？」 reborn你是在宣判我的死刑吗？趁着饭还热，赶紧吃了好上路？ 「我和尤尼探讨过你会来到这个身体的原因，虽然依旧不是很清楚，但是玄学一点的话，可能是有些愿望没有达成。是和娱乐圈有关吧？不然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过来当演员。」reborn一针见血，直指要害，「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大胆地说出来。」 他一定能替你完成！ 纲吉从reborn的话里得到无限的鼓励，他相信reborn，相信狱寺，于是他终于能说出这个没有人贊同的愿望，替这个世界的自己说出苦苦追寻的梦想—— 「我想要唱歌。」 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纲吉甚至认为无论自己说什么，reborn都是这一个答案。 「如你所愿。」 reborn接住信徒扔进来的硬币，回应选中之人的祈求。他高高在上又满怀温柔，像爱着整个世界一样爱你，所以才会让你心想事成，顺心如意。 「那么，出发吧。」reborn站起来，黑色的裤管顺展地向下微滑。 「去哪儿啊？」 「带你接人。」 纲吉心里有了惊喜的猜想，他看了看reborn，又转头朝狱寺确认。狱寺的表情不是很高兴，但是还是向纲吉点了点头。 「那就是说！」 reborn笑了，「我上午的时候已经把戒指分别送给他们每个人了。」 这一点reborn和纲吉简单讲解过，关于他们如何到达的这个世界。reborn身为彩虹之子，可以以点的形状跳跃在平行世界和时间纵轴上，只不过需要尤尼这个大空彩虹之子来引导。因此，reborn是最先到达这里的人。而同样作为世界基石的彭格列指环据川平说原本和玛雷指环、奶嘴是一体的，经过改造之后自然也可以有一定的牵引作用。入江和塔鲁波爷爷共同设计了这个方案，如果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们带上了彭格列指环，就可以和纲吉原本的世界建立通道，那么，其他人也就可以跟着过来了。 只是纲吉没有想到reborn会那么快就把戒指送出去了。 「只是一上午的时间，你到底做了多少事啊？」 reborn推了推帽檐，还是那么理所当然，「不然我怎么是老师，而你是学生呢，蠢纲。」 第14章 ========================= 他们三个人一同下楼，这里是经纪人租下的工作室，也算是媒体都知道的地方。从楼上看的时候，就能发现门口堵了一堆的记者，□□短炮，死守着争抢第一手消息。 记者们早就想好了，逼着人说出一些收不回的气急败坏的话是他们的强项，即使一言不发，只要有本尊的照片，也可以写成面对网络质疑心虚躲避。为了配合这项策略，最好抓拍到的是对方一脸狼狈的样子，这样就有更多的话题可写了。 他们等了很久，提早得到内部消息，知道沢田纲吉就在这栋楼上，所以他们可以等得更久。 新入行的小记者是个女生，和前辈一起出来蹲点，没想到会这么辛苦。这时候天都快黑了，她从下午3点等到现在，时间不是最长的，却是最累的。身体的虚弱让她几乎要撑不住了。 「前辈，」她被冻得嘴唇发紫，「我能去那边坐一会儿吗？」 前辈也是个女人，但是却是单位里出了名的拼命三娘，听说最看不上娇滴滴的女孩子。小记者自认为也不是软弱的人，但是情况特殊，她相信前辈同为女人能够理解。 「大家都在这里抢新闻，你躲到后面算怎么回事？这么悠闲的话回家裹着毯子泡茶喝去吧。」 小记者咬着牙，噙了满眼的泪。她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么刻薄地要求自己的同性？怒其不争也不能这么过激吧？ 她真的坚持不住了，但是现在却不能放弃。 沢田纲吉……她默念，求你快点出来吧。 「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或蹲或站的记者全都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小记者还一脸不可置信，慌乱中被后面的人嫌碍事推到了一边。 要摔倒了！她内心大叫，这时却有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稳稳地将她拉起站直。 「谢谢……」 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一米九以上的身高，绝佳的倒三角身材，却又不会过分健壮。他穿着一身运动服，可能经歷过剧烈的运动，这么冷的天气，身上还能向外散出暖炉一般的热量。 「没关系。」那个男人，或许她更愿意叫他大男孩，笑得一脸爽朗帅气，只不过那笑容不像是给她的，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朝自己这边看上一眼。 他在注视着那堆人群。 「山本！」这个人身后也跑来了一个男人，白色的短髮，棕色的皮肤，看起来也是高高大大的运动派。 「他就在里面吗？」那个后来的人问山本。这个男人姓山本啊。 第23页 山本笑得特别开心，「对啊！」 「那极限地冲进去吧！」 说完，白髮男人一捋袖子，率先冲进人群，所过之处众人皆得让路。 小记者呆呆地看着这个画面，莫名地觉得这个热血过头的男人很有趣。这时她又听见身旁的山本笑着说了一句，「好，开始吧！」 他低头轻吻了左手中指上的戒指，上面是个类似于盾牌的形状，当山本的唇落在上面的时候，小记者突然面红耳赤。 这样的浓情蜜意，连旁人都觉得羞涩不已。 美好的画面转瞬即逝，一道尖利的嗓音压住了所有的吵闹，「沢田纲吉你这个骗子！去死吧！」 记者们就像嗅到了秘密的苍蝇，对他们来说，最佳的镜头就是突如其来的事故。 在他们被挤得歪歪扭扭的镜头里，先是出现一个瓶状物飞来的影子，那两个跟在沢田纲吉身旁不知名的帅哥单手一挥就挡下了。记者们有些失望，接着发现黑粉的攻势还不算完，连着又是一个玻璃制品砸了过来，这次会怎么样呢，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果。 「极限！」 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夏日的晴阳，带着澎湃的火热冲进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一拳将那个高速飞来的玻璃体击碎。 一拳？ 拳头！ 「是真的吗？是拳头？！」有一个记者晃了晃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这玩意儿能做到？」 但是这还不算完，也不知道那个黑粉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怨，竟然还有第三轮攻击。有记者乐于看到这些热闹不断的场景，但是眼尖的很快发现——「快跑！那个疯子扔过来了一个开了口的瓶子！」 「是硫酸！」 这样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记者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手脚麻利，很快就闪出了危险地带。小记者好不容易带着几位男同行制住了那个疯狂的粉丝，一抬头却发现前辈被人推到在地，正位于那个瓶子飞过去的轨迹上。 「小心……男神！小心！」 就在危急关头，纲吉突然转身，上前一步护住跌倒的女记者。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瓶子从起飞到落地也不过几秒的时间，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纲吉会下意识这样做。 「时雨苍燕流第二型，逆卷雨！」 那个叫做山本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纲吉身边，手里握剑勐地一挥半蹲在地，正好将纲吉笼住，而撒的整个天空都是的不知名液体，竟然像是被收编了的乖宝宝，化成一条细细的水流落在无人的草地。 「剑？剑术？那个……水滴……硫酸……」 小记者旁边的人像是丧失了自己引以为豪的语言组织能力，磕磕绊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太过惊讶了吧，小记者心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系列发生的事情。 像是动作电影一样刺激又精彩。 那群个顶个帅气的男人们动作很快，拉起纲吉就消失在了原地，而呆愣在原地的记者竟然没有一个想要阻止的。 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手里的素材已经足够精彩。 一位老记者感慨地对同事说：「定方向了，这个明星的事情，绝对不能朝坏处写。且不说惹不起，刚刚那一瞬间的行为……」 所有记者几乎都沉默了。寻找爆点是他们的工作，但并不是所有的记者都是泯灭人性只想要头条的混蛋。寒风烈阳，长时间蹲守，饮食睡眠不规律，他们活得比很多人都辛苦。挣得也不是很多，工作压力还大，为什么从事这个行业呢？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理由。但是即使总在为难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狗仔也好，新闻记者也好，在为公众提供真实信息这一点的工作是一致的。 「那当然了，我们又不是坏人！」一位年轻的记者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感谢沢田纲吉爸爸送上这么鲜勐的料。」 大家顿时笑作一团。心里的那点暖意也足够驱散令身体僵硬的麻木阴寒。 小记者跑到前辈身边，她的周围已经有几位同行在嘘寒问暖。小记者过去将前辈接手，扶过来的时候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凉。这时候细看，才发觉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前辈，难道你也……」 前辈依然那么冷酷，仿佛加注到她身上的所有痛苦都不算回事。她的眼神很犀利，语速快到会让人以为即将受到处分，「不重要。你刚刚在混乱之中叫了他什么？你是他的粉丝？」 小记者被问到关键，她本来就是为了逆转网络上对男神的一波赫才过来为男神採集有利新闻的，她也知道这里的记者大部分都不是男神的粉丝，担心受到大家的群起攻之，所以一直藏着不敢说。现在不同了，男神刚刚的行为不仅证明了自己的眼光没错，同时也给了她勇气。于是她说：「对啊！喜欢这么好的男人有什么不对！」 前辈的脸色直接由白变青，「当然不对！我家宝宝还小着呢，你们这些臭女人不许肖想他！」 小记者内心一句卧槽，忘了除了黑粉，男神的粉丝群体里还有独立的一派，那就是极端妈妈粉，日常就是夸宝护崽拒倒贴，战斗力惊人，不分敌我跟谁都能怼起来，是粉圈的一大奇观。 事后，小记者问前辈，临走的时候和男神聊了些什么。 前辈一脸温柔地回忆道：「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救我，因为我真的很吃惊，这种情况下一般人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救一个陌生人。他告诉我，说他记得我，在有一次粉丝探班的时候。那么多人，他竟然还记得我，我的天……我从没想过！我当时觉得为他死了都值！」 第24页 「可能，」小记者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男神不需要我们为他死，毕竟他那么温柔。而且那些人，一定会把他保护得很好。」 而那些人中的某一位左右手君此刻正对他的首领抱怨：「为什么十代目会直接冲出去啊！您受伤了怎么办！」 他们坐在同一辆车内，五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挤在一起，听见纲吉回答：「因为，我相信大家啊。」 连任性都觉得如此可爱。 第15章 ========================= 当天夜晚网络就爆炸了。 记者们几乎没有怎么整理，只是把原始素材放上去就足够引人注目。 有网友评价：「记者们终于不用再做阅读理解了，可喜可贺。」 所有曾经在网络上吵来闹去的黑子，在看到纲吉毫不犹豫地救人时统统歇了话音。所有人又回到了被纲吉大佬气场笼罩的恐惧之中，曾经扮演黑手党boss的剧照被再度拿出来做动图，配文全都是「你爸爸还是你爸爸」，「我手里的枪还没有让你学乖吗？」，与此同时还有为女记者挡硫酸也加入了豪华动图套餐，「真爸爸从不抬头看硫酸」，「心动就在一瞬间，爱你跨越千万年」。 因为纲吉的这种行为被各种彩虹屁疯狂吹「man爆了」，一些言情小说情节里挡硫酸也成了男主标配——「他一个闪步抱住了心爱的女人，漫天飞洒的硫酸是他们爱的证明，可能这份勇敢无畏的爱令苍天也感动了，令无生命的硫酸分子也受到了影响。这些硫酸像是奇蹟一般落在两人身边，一滴都没有沾染上。」这样的情节被网友粘到网上时，引发了一众模仿，各种稀奇古怪的挡硫酸新鲜出炉。有的人从姿势上入手，运用十八般武艺挡硫酸，有的人从鬼畜入手，动不动就让笔下的主角被硫酸淋得面目全非，还有的人另闢蹊径，觉得三个人的戏份，为什么硫酸没有姓名？于是安排硫酸第三者插足，甚至还悲情地给硫酸安上前世情缘。 最后还是一些官方媒体出面回应了泼硫酸事件，严肃声明该行为为犯罪才成功把一众跑偏的网友拉回愤恨的当下，纷纷要为纲吉讨回一个公道。 「总之，」reborn耸耸肩，「看来你的危机是安全度过了。另外，我也算知道为什么你的经纪人水平那么差，你们还能走到这个程度了。」 简直就是上天眷顾啊。 纲吉弱弱地替经纪人反抗，「哪有那么差……」 山本熟练地转移众人的注意力，「说起来，阿纲在这里也是大明星了啊，真厉害！」 了平是个容易被人忽视的纲吉吹，听到山本的话，也非常高兴地像是找到了组织，「对啊！我就知道沢田你一定行！」 什么行就一定行，大哥你确定自己真的搞得清楚状况？ 当然，说起吹，谁都比不过狱寺，在拿手的领域，他一向不惮于展现自我的优势。 「你们说的都是废话！十代目当然在哪里都厉害了！」 「是吗？」山本笑着把纲吉揽过来，「那狱寺的意思就是因为阿纲厉害，所以就不用称赞了？」 「当然不是！你这个笨蛋理解不了别人的话就不要瞎解释！」 「哈哈哈哈，」山本的笑声有洗净一切不如意的清爽，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给纲吉看，「看啊，阿纲！原本的我也是你的粉丝呢！果然不论哪个世界，我都很喜欢阿纲呢！」 「哦哦哦！这个！」了平也很有话说，「京子特别喜欢你，家里放满了你的摆件！」 reborn抱着手臂笑看狱寺，一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蠢纲这么出名啊，原本的狱寺知道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狱寺，山本很善解人意地替狱寺打圆场，毕竟这傢伙再僵持下去可能会因为过于惭愧而失手把整个车都炸了。 「阿纲是国内明星吧，狱寺没接触到也正常嘛。」 「哦。」reborn点点头，「不过我怎么听说xanxus还因为看了阿纲拍的电影千里迢迢找过来了。」 纲吉被reborn的行为惊的羞涩尴尬都忘记了，对狱寺来说，跟xanxus比忠诚比情深，简直就是将他凌迟处死啊！ 「我……」狱寺此刻真的恨不得当场自爆以表歉意。 纲吉也算明白了，真正的挑事精是reborn，于是他只能为了众人的安全替狱寺出头，「reborn既然知道xanxus来了，也该知道你自己也来了吧。」 说着，他故作痛心与悲伤，这几个情绪他还是信手拈来的，「当初怎么对你示好都不行，差点杀了我呢！」 语气里充满了对负心渣男的指控与谴责，reborn仿佛被扔到了情感伦理剧里做了一回炮灰男二，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他想毁灭世界。 只是在他还没有「天凉王破」的时候，狱寺已经感动加忏悔齐发，坚定地向纲吉表示一定恶补十代目的全部影视资料，做粉头里的no.1。 「啊……你可以不用这样的，狱寺君。」 这样莫名羞耻啊！ 山本也跟着插话，「对啊，狱寺，你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你可是阿纲的生活助理，我记得娱乐圈有默认不能让过度疯狂的粉丝做经纪人和助理的吧？听说这样会让明星有危险。」 「你不要胡说！」狱寺被山本气得已经忘了他和纲吉也是一个总部住了十来年的老同居者了，非常心虚地反驳山本，「我不会对十代目做什么的……」 第25页 那你脸红什么啊！超可疑啊！ 「没关系哟，」山本很靠谱地为自己划定立场，「如果狱寺让你遇到危险了，就是我的工作职责了！」 「你们也有工作？」纲吉有些惊讶。 了平很兴奋地说：「是保镖！我们两个的任务是做你的保镖！」 「大明星，怎么能没点排场，一个生活助理，两个保镖，这是标准配置。」reborn坐掌干坤，说起话来悠闲自在。 也对呢，这位经纪人大爷才是真正的金字塔顶层。 纲吉突然想到还不知道这辆车开往何处，于是他问reborn：「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录音棚。」reborn回头通过镜子看了他一眼，「既然决定了，就赶紧实施。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些身体的灵魂随时会反扑。」 纲吉也觉得像他们这样的状态多少会有些风险，很贊同reborn所说的话。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狱寺、山本、了平一同看向他，被同伴注视的感觉是如此幸福而美好，纲吉笑得坚定，带着必胜的信心，「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所有人都这样满怀期待。 然后一脸绝望地迎接从录音棚里出来的纲吉。 「没关系的，十代目，」狱寺第一个出声，「我觉得挺好的。」 不，你的表情不是这样说的！我知道的！纲吉在内心哭嚎，狱寺君你音乐天赋也出众，刚刚折磨了你的耳朵真是对不起！ 「阿纲意外的，」山本想了一下措辞，「厉害！」 我到底对天然直爽的山本做了什么！你不要为我说这些违心的话啊！ 可能在场的只有了平是真心捧场，但是这种乱捧一气的感觉——「极限地嘶吼！你可真男人啊沢田！」 纲吉：谢谢？但我唱的是情歌来着…… 录音师可能是唯一一个与reborn一样冷面无情的人，「太难听了，怎么跑调这么严重？！你这样的，后期修音都救不了，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他真的无药可救了？」reborn开口问道。 录音师拍着胸脯，甩着厚重的两个眼袋，「以我近二十年的从业经歷保证，放弃吧，」他看向纲吉，「唱歌不适合你。」 谁都没想到真正的拦路虎会出现在这里。 reborn曾说，不用委曲求全，不用为现实让路。所有未成熟的条件都只是钱砸得不够，关于这个问题，吉留涅罗家族会为他扫平一切金钱障碍。 当然，这个世界的云雀也可以。 所以，我们资源丰富，不用这么小家子气地瞎担心。 这么壕气沖天的话距离现在也不过两个小时。 「reborn……」 在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他第一反应想到的都是向reborn求助。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从未让他失望。 果然，reborn拾起了自己不怕苦不怕难，更不怕学生是个大脑残的英雄本色，自信地对录音师说：「我不这么认为哦。」 「就你？你是什么人？」 列恩缓缓地在reborn的帽檐上走了一圈，像是在预告即将到来的经典发言。 「我，是这傢伙的家庭教师。」 「reborn。」 第16章 ========================= 「蠢纲，你知道唱歌跑调其实是脑子发育不完全的表现吗？」 「不要藉机会就讽刺我智障啊！」 纲吉按照reborn的要求一项一项测试自己跑调的原因。排除大脑弓状束体积小导致的发音不准（reborn说这就是脑残），还有一部分人跑调是因为对音乐的控制能力差，据reborn所说，还有纠正回来的可能。 他打开音响，里面是最近很流行的一首口水歌，节奏简单重复，歌词朗朗上口，广大听众一致认可——「很俗，但是好唱，而且还洗脑。」 这种曲子基本上听一遍就都会唱了。纲吉哼了两声，起调很准，是个不错的开端。于是他受到鼓励，张口开始唱。声音不浑浊，纲吉满意地在内心自我评估，这个身体有着扎实的乐理基础，那些谱子基本上看一眼就记住了曲调，脑子里像是邀请了常驻乐队，个个水平高超，激情澎湃地演奏最美的乐章。 一曲唱毕，并没有跑调的情况。reborn松了一口气，「看来我不用撬开你脑壳逼你的大脑二度发育了。」 纲吉惊恐地抱住脑袋，一副你想我也不会让你这样做的表情。 reborn懒得搭理学了演戏之后愈发戏精的傻徒弟，又给他提高了仿唱难度。这次他换了一首较为复杂的流行歌，但是节奏感依旧很强，所以倒也不难唱。 纲吉依旧完成得不错，甚至可以说很不错。感情充沛，曲正音准，二流歌手的水准。 下一首歌是当今乐坛的一位歌王年轻时候的成名曲，相较于一般的流行歌，加入了一些复杂的转音，难度不算小。纲吉基本上听了几遍就能跟着唱出来，reborn关了原唱，依旧很稳地跟在节奏上。 「十代目好棒！」 曲毕的时候，狱寺早就按捺不住地为纲吉叫好。了平夸张地额头绑上必胜的绑带，双手还拿着加油的道具，几乎和狱寺同时大声称赞纲吉：「这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纲吉激动地扭头看向reborn，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他总算正经地唱了一回歌。虽然总是叫着「想唱歌」，但这是替另一个自己喊出的。所以在接受经纪人的事业规划后，他一心扑在演戏上，并没有测试过自己在音乐方面的能力。 第26页 结果就是刚试唱就被录音师大骂跑调，这个打击有点大，让纲吉很不自信。毕竟原本的他也并不是很擅长唱歌。 这时reborn递给纲吉一张曲谱，「唱这个。」 纲吉接过来一看，还是他在录音棚试唱的那首曲子，也是原身自己作词谱曲。纲吉将旋律在脑子里过一遍，很好听，这个世界的我这么有才华啊。 他偷偷为自己加油打气，之前一定是太紧张了，这次绝对没问题的！纲吉深吸一口气，慢慢扩张横膈膜。随着气流开始均匀唿出，他终于开始歌唱。 「叮叮噹噹，叮叮噹噹~」 几千种乐器组合奏鸣，他就像是第一次被邀请进了音乐的王国，陌生的喜悦一波又一波冲击着大脑——快乐从那里出发，搭乘神经快车在每一个分支派送多巴胺。他听到这具身体在欢唿，沉寂许久的死火山开始有了甦醒的徵兆，地壳在碰撞，挤动熔岩，产生气泡，乘着热浪寻找出口。 纲吉唱得开心，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他的身体里装着一座活火山，已经开始冒出浓烟，喷溅岩屑。一开始他只是随着自己哼出的曲调轻敲桌面，简单的击打无法满足力度的需求，于是他站起来，用脚击地配乐。 这样的纲吉看起来异常狂热，他的眼睛中透出的光芒几乎能燃烧生命。reborn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了梵谷的向日葵，艺术的极致就是艺术家的牺牲奉献。 然而纲吉似乎没有意识到状态的不对，口中的曲调越来越热闹，他伸手拉起在一旁帮他打节奏鼓掌的狱寺，绕着他自由扭动身体。狱寺面色通红，呆滞非常，和鲜活灵动的纲吉比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纲吉很快放开了他，侧走两步伸开胳膊，修长的手指像是接受吻礼的公主一样纤细地垂下。山本比狱寺反应快多了，认出这是纲吉被reborn和xanxus合伙坑骗苦练出来的女步。他接过纲吉的手，就在即将吻上去的那一刻，纲吉调皮地反转手掌，手心向上，指根旋转，划出平缓的弧线正好落在山本的下巴。 并且轻轻搔动了那上面突兀的伤疤。 好痒。山本想。比不上伤疤结痂时候那种钻心的痒，是血痂自然褪落之后触摸新生的细嫩皮肤，一种敏锐的触觉。 纲吉看向山本的眼神也变得温柔，口中的曲调逐渐走缓，变得悠长而缠绵。山本觉得这曲子似曾相识，直到纲吉结束一句歌词，熟练而顺畅地将日语转变为义大利语，独特的弹舌颤音像是家族舞会上密集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鼓膜。 西西里炙热的气流一下子扑面而来。 才离开不久，竟然已经有些怀念了。起伏的山地，降不下的高温，芬芳的柑橘香气，被地中海包围的海上明珠——西西里。山本武的第二故乡，彭格列总部所在地，眼前这人久居的地方，他的家。 上一次听到这首西西里民谣的时候，正好赶上他陪着纲吉出门去散心，就在城堡下面常逛的那条小街，几个音乐人凑在咖啡店搭出的凉棚下你唱我和。他们的音乐比炙烤大地的太阳还要热烈，很快就吸引来一位红裙子的曼妙女郎一扬裙边随着跳了起来。她的朋友无奈地捡起她扔了一地的购物袋，看向那抹红色身影时却也忍不住用空闲的脚配合。尖细的高跟鞋跟击在石砖上发出清脆尖细的声音，为足够欢乐的音乐献上自己的节奏。 路过的人们不是高兴地加入这场盛会，就是像纲吉和山本一样驻足停留。在众多活跃的身影中，红衣女郎依然是最引人注意的那一个。她旋转，宽大的裙子被风鼓展，像含苞待放的玫瑰，等待有缘人的採摘。 「她是在邀请你吗？」纲吉后知后觉地问山本。女郎不断向这边勾过来的眼神，让纲吉敏锐地感知到了她对山本的兴趣。 这也是常态了。山本完全不逊色于本地人的高大身躯以及独特的东亚面容总是比其他人更加耀眼一些，当这些主动热情的女郎接触了山本之后，又会发现他的性格也是如此有趣开朗。西西里的人见惯了阳光，依然喜爱阳光。 但是下一秒，女郎就接受了其他人的邀请，和他共舞起来。纲吉摇了摇头，对山本抱歉地说：「看来是我的错觉。」 山本笑着说：「看来今天没有那样的好运。」 仿佛刚刚自然地在纲吉看不到的地方和女郎示意已经有伴了的那个人没有亲手斩断这段「好运。」 「没关系。」 这话并没有说完，但是索性说者听者都能懂得其中的情绪。 纲吉仍看着舞作一团的人群，断断续续哼着同样的曲调，这样惬意的状态只有在最熟悉的人面前才会有。他放松过头了，把好不容易修炼的仪态像身上的外套一样脱掉，这时山本才看到纲吉穿在里面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湿透了大半。 阿纲是容易出汗的体质。 相反山本出汗却不怎么厉害，他习惯在炎热的夏日带着懒洋洋的友人泡水，狱寺也总是跟着，三个人在冰凉的水池里舒适地轻嘆，但很快就不安分起来。他和狱寺很快就会因为几句话吵起来，这时候熟练他们相处模式的阿纲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紧张得不知所措，依旧沉浸在难得的清凉中不愿动弹。 这时，山本就会把水泼过去，看着被浇得呆愣的纲吉大笑。 狱寺总是大叫着「你这混蛋」，在他身后向他发起攻击。山本一边躲一边执着地向纲吉泼水，纲吉脱离战斗状态时总是反应很慢，次次都躲不开山本的袭击。狱寺这时候才会想明白这样帮不了他最爱的十代目，放弃针对山本转而守在纲吉面前和山本对泼。 第27页 泼洒的水花溅在空中，阳光折射出五彩斑斓，满载少年们的欢笑，化为水蒸气飞向天际，大声地告诉高悬的太阳——我的少年请你收敛些光芒。 山本接过纲吉搭在胳膊上的外套，突然出手将他拽离音乐，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奔跑起来。 要去哪儿？ 去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山本拉紧纲吉的手，大长腿每一步都跨得很远，纲吉得跑得更快才行。 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因为在和时间比赛。 他们跑得气喘吁吁，彭格列十代目和彭格列雨守还站在原地，废柴纲和棒球天才山本武却奔跑在和时间相反的路上。 回到十五岁的夏天，回到一个叫着「认输」另一个却狡猾地不允许的泼水玩乐当中。 他这一刻很想叫他的名字，他逆着风回头，那个一如曾经少年模样的男人正专注而放心地盯着他，跟随着他。山本勐地停下脚步，握着纲吉的那只手向后一撤，接住被惯性带倒跌在怀里的纲吉，另一只依旧干燥清凉的手捧起纲吉的脸。他低头，和怀里的人接了吻。一个媲美夏日水池的凉爽的吻。 「十代目！」 狱寺惊慌的叫声扰乱了山本的回忆。他此刻才发现牵着的手变得虚软，那个曾给他一吻的人，在那么深情的歌声之后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倒地的速度连山本都反应不及。 「阿纲！」 第17章 ========================= 狭小的房间里满是曲谱。 家具摆放得杂乱无章，尚且稚嫩的纲吉席地而坐，趴在小桌子上勾画属于自己的音符。他时而开心地写下两行，将曲子放在嘴里品尝半天又不甚满意。 「这样可配不上……」 他烦躁低语。 「你在说什么？」 这个声音——是reborn！ 纲吉勐地从那个小房间里脱离，他睁开眼睛，入目一片雪白，这是间病房。而reborn坐在他身边。 「你梦到了什么？」看到他清醒了，reborn又换了一个问法。 纲吉努力回想，「乐谱，我唱的那首歌的乐谱。」 「果然。」reborn语气凝重，「那恐怕是这个身体的记忆。」 「我也这样想。」 「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纲吉坐起来，他的身体看起来毫无大碍，完全不像是刚刚经歷过突如其来的昏倒。听到reborn的话，纲吉料想一定是reborn搜集到了不少信息，比起好消息，他更想知道现在面临的情况有多严峻。 「坏消息。」 reborn早就知道纲吉的选择，于是一点也不惊讶地开口，「坏消息就是，你目前的身体是个定时炸弹。这是在你昏迷期间所做的检查报告，这里，」reborn指着纲吉的头部，「颅内的恶性肿瘤復发了。」 这样的事情倒也不会让纲吉多惊讶，其实关于这个身体，纲吉一直都没敢细想。他是怎么进入的，病例报告上显示的尚未治癒的脑瘤怎么样了，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又是什么情况，一切都被纲吉逃避一般地放在一边没有考虑。他宁愿单纯地相信，只要完成那个音乐梦想就一定能回去。 「那么，好消息呢？」纲吉很平静地接受了病情，转而问起了另外的资讯。 「好消息就是，你唱歌跑调的原因找到了。」 「那是什么？」纲吉有些惊讶，听reborn的话音，好像还挺不同寻常。 「你对音符的认知有问题。就像是色盲分不清红色与绿色，你似乎无法正确将构想的音乐写成谱子。你昏倒前所唱的那首歌，和曲谱几乎完全不同。」reborn做了一个简单的形容，「天地之遥。」 所以才会被录音师说成跑调。明明是自己的曲谱，低音写成高音，舒缓读作激昂，意识和现实发生了割裂。 「那这样其实并不影响我唱歌，对吗？」 reborn点头，「的确不算太影响，你虽然分辨错误，但是能唱对。但是，我目前不会让你尝试唱歌，最起码不会让你唱前任蠢纲留下来的歌。」 「是因为这次昏倒？」 「对。简单来看，你的确在唱完这首歌之后病情復发，况且当时你的状态很不对劲，我总觉得和这些曲子有关。」reborn咽下更深层次的猜想——或者跟你的这具身体有关。 「既然没事的话就起来工作了。」reborn不给纲吉过多的思考时间，迅速把话题转到其他方面，「你之前接拍的那部电视剧昨晚首播，收视率不错，导演打电话让你赶紧过去报导。」 「啊？」纲吉一头雾水，「可是暂时没有我什么戏份啊。」 reborn这时才露出纲吉熟悉的笑容，「谁让你人气最旺。」 这种微妙的感觉……纲吉接过reborn递来的手机，对方还很贴心地给他打开了《合租爱人》的论坛。 除了官方置顶的剧情讨论楼，以下但凡是用户发的帖子，全都能和纲吉沾上边。放眼望去，一大片「沢田纲吉」和「h君」堆起了高楼。 「这部戏有好几组故事线啊，」纲吉有些纳闷，「总不能所有人都喜欢我这一条吧？」 「这个的确不会。但硫酸事件之后你风头正劲，没有哪家粉丝愿意和你作对。相反，无论是剧组还是其他的明星，都借着你的声势直接受益。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你和这部戏绑在一起。」 第28页 纲吉不停下拉，面色越来越尴尬，他想到了什么，急忙切换到热搜页面，果然又被挂在了第一名，还以非常不健康的姿势。 #沢田纲吉h # h什么啊h！ 一晕醒来惊觉风评被害！ 「这个横空出世的话题可是在半个小时就冲上了热搜榜单，现在竟然已经第一了。」reborn十分感慨，「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 纲吉：…… 然后默默地点击了举报，并在原因上选择了含有不健康引导内容。 「好了，」围观全程的reborn又收穫了今日份的快乐，「赶紧拍完这部电视剧，你的下一部电影已经在等着了。」 看出纲吉脸上的疑惑，reborn伸出手指弹了他的脑门一下，「小成本音乐电影，在找到那些曲谱的问题之前，你可以先行转业。」 reborn的安排纲吉没有不听的，他下床活动了一下腿脚，发现没有狱寺他们的身影。 「大家呢？」 reborn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掏出电话，对着那头说道：「阿纲已经醒了，你们也该冷静够了吧。嗯，那就上来把他带走。」 没让纲吉等多久，病房的门就被打开。门外站着的三个男人都是气喘吁吁，看到纲吉后又俱是双目一亮。 醒了就好。 没有人这样说。 但是所有人都在这样说。 纲吉跟着了平去做一下复查，狱寺和山本则留在病房和reborn汇总信息。 「我过来的时候，入江的测试结果显示，仅靠这边的强大意念将平行世界的灵魂吸引过来的概率只有0.035%。他怀疑至少得有两种力量，一个负责打开通道，一个负责指定方向。」 「对，」狱寺接着山本的话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贊同入江的观点，根据时空膜理论，两个平行世界若要相交需要有足够强的引力，仅仅个人的执念未免太儿戏了。」 「所以你们都贊同有一个人在背后操控。」reborn总结道。 狱寺沉着眼点头，又是那个男人。 reborn中止了这个话题，「我会找他谈谈。还有一件事，关于蠢纲的身体。太健康了，」他以一种十足荒谬的语气说道，「检查报告里一切指标都非常完美。ct上倒是能显示脑内的那块阴影区域，但是很平和，医生说，纲吉的身体状态就像是被冷冻在最稳定的那一刻。」 「但是，我们不知道这离奇稳定的状态什么时候会被瞬间打破。」 山本却说：「比如阿纲唱歌的时候。」 他到现在还记得昨天晚上的惊慌失措。 「十代目在录音棚试唱的时候倒是没事，」狱寺皱眉深思，他比对两次的不同，「是原身的暴动吗？」 reborn却果断地否认了他的猜测，「我甚至认为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已经死了，不然无法解释阿纲奇特的身体状况。」 「这样排除下来，原因很可能非常简单，熟悉的曲谱，加上阿纲用心的演唱，一不小心拨动了这具身体的平稳运行的开关，那一刻，维稳失效了。」 「太危险了。」狱寺用力捶向墙面，「不能再让十代目接触这些东西了！」 「愚蠢。阿纲的灵魂总归和这个身体是不匹配的，就算现在不出问题，迟早也要出问题。他得唱，而且得唱那些另一个他创作的歌。」reborn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无奈，「他得回去。无论经歷什么都得回去。」 「可恶！为什么偏偏要十代目受这种痛苦！」 reborn的帽檐遮得更深，杀气躲在阴影里蠢蠢欲动，「最好不是人有意设计。」 野兽们发出威胁的低吼。 尖利的爪牙和双眼是黑暗中唯一的冷光。 「如果真有那个人的话，我会让他后悔。」山本走到门口，reborn看中的接班人早已经把天赋打磨为才能，他是最热情也是最冷漠的人，什么事情一旦接受就绝不会动摇犹豫。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阿纲。」他笑着招唿狱寺，「走吧，守护首领的时间到了。」 另一边，纲吉和了平结束了复诊。 「你的细胞活性很低，」医生在临走之前突然加了这么一句话，「或许这就是肿瘤能保持稳定的原因。真的太神奇了。」 纲吉说道：「这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好现象。」 「没错。细胞分裂过快，会演变成癌细胞，细胞分裂过慢，身体会很快衰竭苍老。虽然目前看起来你的状态不错……」医生到此却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都是一条死路啊。 也许因为知道这并不是自己的人生，纲吉此刻还有些心思安慰医生，「您该见惯了生老病死才对。」 「我只是替我女儿难过！」医生为自己争辩，「谁让她那么喜欢你！」 纲吉不知该说些什么回馈这些粉丝的喜爱，他只能对这位父亲承诺，「我会尽量不让她们伤心的。」 「或许你尽早住院比较好。」 了平已经为纲吉拉开了门，纲吉起身和医生告别，在双手交握的那一刻低声对他说，「如果最终都将经歷死亡，我只希望死而无憾。」 我只希望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死而无憾。 他们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触目所及全是奔走在生死一线的病人及面带愁容的家属，这不可避免地让纲吉想起了白兰，想起那个让他看不透的男人。 第29页 他到底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又做了多少？ 「了平大哥，」纲吉突然问道：「你们来这里时，入江有提过什么注意事项吗？」 了平敏锐地发现有人偷看，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弯腰替纲吉带上。他低头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纯粹，除了关怀再没有其他，这让纲吉为刚出口的那点算计自责。 但是其他人都太能保密，以纲吉的水平，套话只能从了平入手。 了平也的确没有察觉纲吉设下的陷阱，想也没想就说道：「啰嗦了好多，极限的记不清楚！大致都是一些时间限制之类的吧。」 他其实也留了一个心眼儿，并没有说更多，关于附在尚且存有灵魂的躯壳身上会经受的痛苦一点也没有提到，至于那些更深的危险就更不用说了。 可是一旦纲吉以最坏的情况来考虑的话，他不是猜不到。能从了平大哥的嘴里听到有时间限制就已经算是很大的收穫了。 纲吉捏紧手指，果然，穿越平行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即使为了能回到原本的世界，时间限制也是必然存在的。 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掏出手机，将那个特殊分组点开，拨通号码，在对方接起之后主动开口：「白兰，我们谈谈。」 另一端的人一丝停顿也没有，还是那样一种轻佻的语气。 「好啊~小纲吉约我的话，乐意之至。」 白兰咬下指尖把玩的棉花糖，笑眯眯地举着手机向面前的男人示意。他用口型和对方解释——是小纲吉哦~ 他笑得那么开心，像是刚从一场游戏中获胜。 无视自己命在旦夕。 第18章 ========================= 「我想要和白兰见一面。」 他们在地下车库汇合，过分出色的外表容易引来注视，即使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偶尔有车驶过也会迟疑地放缓速度朝这边看上两眼。意识到此地不可多待，几人没再多做言语，转身上了车。 也不过刚关好车门，狱寺就不贊同地说：「十代目，白兰那个傢伙不是个好东西！您去见他，反而可能中了他的计！」 「我知道。」纲吉自然清楚他并不擅长和富有心机的人打交道，但是目前的问题的确卡在了白兰那里，「如果能从他那里问出些什么，我们就能省下很多试探的时间。」 「我不能接受！」狱寺的反应出奇地激烈，「我宁愿多花些时间！……我们又不是不能找出癥结……我不能接受让您再去和白兰那样的危险分子接触。」 狱寺的样子明显是再度陷入了那些痛苦的回忆，而这些痛苦不是他独有的，一个悲伤的表情就能把所有经歷过的人带回那段噩梦当中。 有些伤痛一经产生就是一辈子的事。受伤了会疼，疼过了会痒，痒完了还有丑陋的疤痕在时时提醒。表皮有疤看得见，心上有伤却看不见。看不见就自我欺骗，也欺骗旁人，以为一切都已过去。 怎么可能真的过去。 为了更多的人，更多的世界能够得到救赎，纲吉从不后悔实行了假死计划。他成功了，所有的毁灭都被重置，人们全都洋溢着笑脸，只有他最爱的那些人，透过健康强壮的身躯，重重肌肉保护之下，是一颗颗伤痕累累的心。 完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并不喜悦自满，这本该是全人类共同的事业，只不过正好被他担起了而已。真正属于他的责任是这些被他牺牲的爱，在一切事了之后，变成沢田纲吉的债，要用一生去还。 纲吉想说好啊，好吧。是我一直在任性，也该听听你们的话。但是这时，reborn却开口了。 「难道你们要把他当作一个挂件时刻拴在身上吗？」reborn听起来无比气愤，「他是沢田纲吉，彭格列十代首领，他还是个男人，是统领你们的人！你们现在要为了所谓的爱，将你们的大空给遮起来？」 他的语气能凝结成冰，冻结所有躁动不安，「我不允许任何人瞧不起这个蠢货！」 「我没有！」狱寺下意识反驳，但是却在继续解释的时候骤然气虚。过度的保护，战战兢兢地杜绝十代目和任何隐患有所接触，看似安全可靠的环境，其实不就是为十代目设下的牢笼？ 我明明那么崇拜他——战无不胜又不恋权慕势，温柔善良却从不过度迂腐，经歷挫折还能积极乐观，为朋友付出一切，包容一切。这样一个伟大的人！我现在却在做什么？ 捡到受伤的鹰隼却要把他当做一只金丝雀？ 「抱歉……十代目……」狱寺捂住额头，「我应该相信您的。」 了平坐在狱寺的身后，闻言用拳狠敲了一下他的头，在狱寺生气大吼时非常理所当然地回吼：「那是当然的！我们一直都相信沢田！狱寺你这个叛徒，竟然敢动摇！」 「什、什么！我才没有动摇！我对十代目的忠心……」 了平掏掏耳朵，「狱寺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极限地好吵！」 「你这个草坪头混蛋！」 「看清楚，我现在可不是草坪头了！」 「草丛头！」 了平捋了一把自己略长的头髮，竟然贊同了狱寺的说法，「这倒不错。」 纲吉听着两人的对话真是哭笑不得，再看过去的时候，reborn和山本嘴角也都挂着笑容。 「谢谢你哦，reborn。」纲吉悄悄凑过去对reborn低声说。 第30页 你总是这么可靠。 「你要谢我还太早了。」reborn戏嚯地看着兀自感动着的纲吉，「狱寺的话也有他的原因，你不妨听听白兰又做了些什么。」 被点到名的狱寺停止了和了平无意义的争吵，他看向纲吉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羞红，似乎还在为自己之前放肆的言行惭愧。但是他很快整理好了情绪，不过提起白兰时愤恨的情绪再度出现，「我们那个世界的白兰根本就没有帮助寻找您的下落，甚至还在阻挠我们的搜索。若不是尤尼有一次跟踪定位，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个世界。」 「对，他很奇怪。」山本也说，「一开始是他告诉我们你在平行世界，只是后来寻找的时候却总是懒懒散散的，像是通关了游戏却藏着不说。」 「你的意思是他早就知道我在哪个世界？」纲吉想起和那个白兰仅有的一次见面，「我和他见面时，他有提到这个世界的白兰在阻拦他发现我的踪迹。」 「好混乱啊！」了平有些抓狂，「这个白兰那个白兰的，我们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你说的悠闲！」 「了平说的没错。」reborn制止了众人的思维发散，「我们的最终目的是回去，其他的干扰因素无关紧要的就不要让它混淆视听。」 他又看向纲吉，「正好我也想见见这个世界的白兰，一起去吧。」 「好。」 狱寺发动车子，彭格列活动小组全体出动。这样的安排让狱寺满意，能跟在十代目身边的话他就能安心。只不过这种满意状态只持续到了病房门口。 「如果诸位都在场的话，我恐怕会害怕得什么都不敢说了呢~」白兰笑眯眯地坐在病床上，即使面对当场要爆炸的狱寺和伸手拔剑的山本，依然不为所动。 reborn率先收起手中的枪，迈出离开房间的第一步。 「还是reborn君深明大义啊。」 「不是哦，」reborn学着白兰的语调，「我只是自信而已。」 白兰眼中精光闪烁，片刻无所谓地耸耸肩。 等到众人都不甘不愿地离开病房，他终于看向纲吉，笑容十分甜蜜，「小纲吉，你终于来看我啦~」 「我不想聊这些，」纲吉神情复杂地看着白兰，「我来这个世界和你有关吗？」 白兰笑容不变，「这么直接啊！几天不见，小纲吉都不想我的吗？」 「我都说了，我不想聊这些……」 「但是我很想小纲吉哦！」白兰睁开眯起的眼睛，认真起来的表情让纲吉失语，「太想了，想小纲吉每天都陪在我身边，太想了，想到只想把你夺过来。」 「你！」纲吉勐地站起来，「也就是说，的确是你做的！」 那幅熟悉的笑容假面又挂在白兰的脸上，他歪着头，故意装作天真懵懂的样子，「我做什么了？有错吗？我只是想见小纲吉而已。」 「就为这种原因把我从我的世界带过来？！」 让我在这里惶惶不安，让大家担惊受怕，现在还可能担负着巨大的风险找过来！ 「小纲吉很生气？」白兰扯了扯嘴角，笑颜终于破裂，「我才是最生气的吧！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小纲吉却只在乎门外的那些人，这样也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纲吉只觉得白兰的理论十足荒诞，「你扰乱了我的生活却在我面前叫嚷不公平？」 「对啊！就是很不公平！」白兰的确坚持这样认为，「我扰乱你的生活你对我生气，这个世界扰乱了我的生活，难道我就要咬牙认下这个现实吗？」 「更不公平的是，凭什么那个世界里有你，而我的世界里却要失去你！」 「世界规则不能公平对我，那我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谁不是在为自己的利益行动？我只不过是有能力为自己讨回公道的苦主罢了。」 「如果我只能在没有小纲吉的生活里痛苦难当，无能为力，这个时候，你会同情我吗？」 白兰一句又一句打得纲吉一片混乱，他生气，他知道白兰的话里有歪理，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因为口笨舌拙还是前段时间的相处多少有了些感情，纲吉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样的纲吉也让白兰更加斗志昂扬，他要说出更多，更多让纲吉动摇的话。 就在这时，空中一道诡异的笑声切断了白兰继续发起的语言攻势。 「真的是，听不下去了。」 笑容僵在脸上，白兰厌弃地看向前方青色雾气凝聚的地方，先是一双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出现，正搭在纲吉的肩膀上，很快，纲吉身后就出现了一个完整的男人形象。他的长髮还在空中飘荡，风衣吹起的衣角也尚未落下，只是那个人却已经牢牢控制住他的光。 他伸手将纲吉往身后一推，再看向白兰的时候，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蹙起的眉头，轻撇的嘴角都揭露了他十足的不爽。 「总是对这种天真的笨蛋洗脑也太没出息了吧，或许我们可以继续之前尚未终结的谈话？」 第19章 ========================= 「之前？」白兰倒是毫不畏惧，「骸君恐怕没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多好的一个机会。现在的你，当着小纲吉的面，还能对我做什么呢？」 「哦？看来你真的病得不轻，不仅心脏有问题，脑子也不怎么正常。」六道骸完全不受影响，三叉戟毫不犹豫地出手，眼看着再度刺进白兰的皮肤。 第31页 「你的笑容让人很不爽呢。」六道骸微笑着将尖端又往里捅进些许。 白兰依然笑容满面，「是么，我倒是挺开心的。能死在小纲吉的面前，他得记我一辈子。你说呢，小纲吉？」 「我可从来不做让别人开心的事。」六道骸收回武器，「那太让我噁心了。不过，被人威胁也挺噁心的。我恐怕只能想方设法还击你一下了。」 「你要做什么？」白兰抬着眼看他。 六道骸摊摊手，转身拽过一旁沉默的纲吉，托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唇舌交缠带起的水声在安静的病房中迴荡，间或夹杂着纲吉惊讶的低吟。 就像是有重物将上扬的弧度坠下，白兰的脸色扭曲又可怕。他看着六道骸越吻越来劲，另一只手揽上纲吉的腰，将他抱得更近、更紧。他看着纲吉的两只手可笑又僵硬地举在半空中，不久竟然也软化，轻轻搭在了放肆吻他的人身上、头上。 「等一下，」白兰开口，「骸君也太得寸进尺了。」 比白兰的话音更加尖锐的是仪器发出的报警声，心电图上的曲线在骤升骤落，坡度尖锐高耸，像是能刺破屏幕。 他满意地在被心脏拽入昏迷前看到纲吉推开了六道骸，焦急地朝他这边走过来。 瞧，就是这样，谁都不能完全得到他。 等他再次甦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旁人了。白兰无视身上插满的管子，从桌上摸出手机，不知道小纲吉现在在做什么，大概是一片混乱吧。他轻轻笑了一下，按动键盘给纲吉发送一条简讯。 ——我就算想要拥有你，这份期限又能有多久？ 不过就是一年半载而已。 纲吉收到这个简讯，也的确心情复杂。狱寺看到这则消息，不是很开心地说道：「这混蛋又是什么意思？」 「大概……」 只是想说自己并没有那么坏吧…… 车上的新成员也猜到了纲吉的想法，抱着双臂不屑地笑了出来，「真是天真，事到如今你还要替他考虑？」 「喂！骸！你怎么一上来就说话阴阳怪气的！」了平的直来直往有时候真的是骸这种人的克星。 本来差点要被点燃的战火被骸的一脸扫兴给浇熄，纲吉眨眨眼睛，在山本笑着和了平击掌之后，也加入进去，和一脸不明所以的了平开心地拍了两下。 「幼稚的把戏。」 骸高冷地躲避几人的击掌游戏，和身旁的reborn有意无意地吐槽。 reborn坐在后排，完全没有想做骸的同伙的意思，听到他的话之后反而将纲吉拽过来，绕过纲吉伸展的手掌，「啪」地一声拍在他的后脑勺。 「如果想做的话就动手好了。」他笑得意味深长，反倒让骸有种被看破心思的坐立不安。 纲吉正好听见reborn的话，他高兴地扭头，「骸！还没欢迎你也过来了！」 骸轻嗤，「谁需要……」，就被纲吉突然而至的拥抱堵回了所有的话。 「谢谢你。」 纲吉很快松手，又朝着车内众人认真说道：「谢谢你们。」 狱寺挠了挠发红的脸，不太好意思地回覆：「十代目，这是哪里的话，为您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狱寺真的很厉害啊，脸上看起来很不好意思，说话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对啊对啊，也太肉麻了！」 「你们这些傢伙！这都是我的真心话！有什么好笑的！都说了不准笑！十代目……怎么连您都在笑啊？我真的很奇怪吗？」 「你不奇怪，但是开车的时候不顾方向盘就很奇怪了！看路啊笨蛋！」 「啊啊啊啊啊！」 在一众的吵闹之中，只有六道骸同志还在为自己刚刚没有出手回抱而懊悔不已。 reborn看透不说透，心情大好地朝窗外看去，不管怎么说，家族在慢慢聚集，这就是最好的事啊。你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笑得那么开怀。 这就够了。 他们没怎么休息，直接奔向了《合租爱人》的拍摄现场。副导演特意叫了人在门口迎接纲吉的到来，一男一女两位场务在等的过程中还是不免谈起了这位备受关注的大明星。 「真是今非昔比，当初进组的时候谁能想到这位现在待遇如此之高？」 「但是我记得他进组之前就很牛逼了啊，两部高质量电影，出道作最近不也提名了最佳新人奖，我觉着已经十拿九稳了。第二部 电影就横扫国际大奖，虽然影帝的称号不是很稳固，但是这履歷说起来也是万中无一了呀！」 「是牛逼不假，但是不觉得曝光率不行？本人好像太低调了。」 「你在开玩笑啊？《心动挑战》播完之后粉丝直接上升到千万级别，卧槽，最后一期那个街头一吻真的绝了，我现在还保留着动图每日一软。」 「什么软？」 「腿软！」男场务大声强调，接着又继续科普，「之后的确低调了一段时间，就是来咱们剧组了吧，我觉得挺好，提升国民度，你没看播出之后，粉丝群体又增加了一顿家庭主妇粉。而且简直是热搜体质啊！着名的挡硫酸视频就不说了，真的活该他火，太帅了太男人了草！」 女场务越听表情越冷漠，呵，男人，为男人动心的男人。我智慧的双眼已经看穿了你！ 「但是不觉得很乱吗？他的成名之路，好像不怎么有条理。」 第32页 男场务看起来是做足了功课，他点点头，「之前的经纪人好像不是很熟练吧。但是，你知道那种感觉，就是类似于武侠里面的一力降十会，当你手中的艺人足够优秀，根本不需要很有条理的安排他就能成功。是金子总会发光！」 女场务心想这倒是没错，是粉丝也总会暴露，这位同学，你目前暴露无遗了啊！ 「不过，」男场务有些痛心地摇摇头，「我男……沢田纲吉现在没有合理利用他的热度啊，也没说接一部gg，这样会让粉丝热情无处消耗啊。而且，根本一点当明星的意识都没有，也不说多和粉丝们互动互动，出门也不知道带几个助理保镖，多危险吶！」 女场务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我就假装听不出来你作为粉丝的不满。 男场务好像意识到自己有些明显，悄悄暗示女场务，「咳，那个，你可不要多想啊。」 女场务多好一女的，当即答应：「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他们说话中间，一辆保姆车开了过来，正停在他们面前。 驾驶座车门打开，一双黑色的皮鞋踩地，伸出穿着西裤的长腿。 男场务激动地想要上前，却被女场务一把按住肩膀，「冷静，情况不对。」 果然，从车里走出来的是不亚于当红偶像的英俊帅哥，银色的长髮和碧绿的双眼更是给他增添了有别于本土帅哥的异域魅力。他从车上下来，动作潇洒大方，气势十足，拉开保姆车的车门时甚至让人误以为打开的是什么名贵豪车。 尊贵优雅，又兼具令人心颤的力量。 这是谁？ 女场务突然眼睛一亮，她想起闺蜜曾经给她看过的钢琴表演视频，这个人！难道是那个主职外星生物研究，兼职武器弹药研发，偶尔随手弹弹钢琴就荣获世界大奖的传奇科学家狱寺隼人？！ 他来这里做什么？这么毕恭毕敬地在为谁打开车门？ 接着就在两位场务的眼前，银髮帅哥伸手护住来人的头部，棕色的头髮翘起一缕，被白皙又修长的手指轻轻掩下。 出来的正是他们要等的那位明星——沢田纲吉！ 男场务克制不住激动的心走上前，在离心中的偶像不过几寸的距离时，有个硬硬的东西突然顶在了额头。 他顺着看去，黑色的枪管，以及挑在扳机上的食指，掌控者还坐在车中，黑衣黑髮，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是他开口，独特的发音方式证明了他不是日本人，「你走得太近了，先生。」 「哦。」他呆呆地应了一声。在此之后，那把让他浑身僵硬的枪被随意地收了起来。 他听到偶像抱怨地朝着后座那位危险人物用外语说了一句什么，再转过头时脸上不由带着一些歉疚。 「很抱歉吓到你了，还好吗？」 他听到偶像这么问。 「好！当然好！非常好！」 我偶像近在咫尺！男场务晕晕乎乎地想，他皮肤可真好，他笑得可真帅，我男神世界无敌啊！ 「这人是疯了吗？」 女场务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人这样吐槽，她恨不得当场同意这个说法，然后和这位同僚划清界限。 「不好意思，他是您的粉丝，有点激动。」女场务一抬头几乎要当场吓哭，你们粉丝疯起来都是瞎子吗？看不见车里面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杀气要化为实质了！ 「没关系，是我们这边反应过激了。」 车上的几人慢慢都跟着下来了。一位个子最高的黑髮帅哥朝着女场务笑了一下，是真的很率性爽朗的笑容，很好地平復了女场务紧张的心。 「走吧，」那个看起来最有气场的戴帽子的男人开口。只不过他虽然是发号施令的那一个，走在最前面的却是那位明星。 女场务疑惑地看着这个场面，她觉得很别扭，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原因。 被她视为已经废了的男场务这时还处在梦幻一般的状态，嘴里面夸赞着：「我偶像大佬一般的气场还是这么足……」 女场务恍然大悟！ 对！就是这样！ 如果是保镖的话，自然是将被保护的目标围在中间，哪里需要僱主带头走，像是要去干架一样。 更何况，「这群人看起来都很不简单啊。」 「对啊！」男场务突然清醒过来，「他们还有枪！」 「什么？」 这时从他们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男场务和女场务眼前突然一片空茫，呆呆的像是悬着细线的人偶。 「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声音这样问。 「有枪……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么你又看到了什么？」 被问到的女场务同样眼神呆滞，「……明星沢田纲吉……」 「好孩子。」 骸拽了一下自己的手套，从两位场务身边离开。等到两人再次清醒过来，就不会再有人能看清楚跟在沢田纲吉身边的那些男人，到底长了什么模样。 第20章 ========================= 灯光、场景全都架设完毕，几日没有回来，看着忙得热火朝天的剧组，纲吉竟然有些不适应。 「哟！纲吉！」比导演先一步过来的是令纲吉最头疼的那一位编剧，他看到纲吉的时候特别开心，灿烂的笑容让逐渐摸透他脾气的纲吉有些担忧。 第33页 该不会又要搞事情吧？ 「这两天假期过得怎么样？年轻人可不能只顾着偷懒，剧情有没有认真想一想啊？」 你还真敢说！ 到底谁是编剧啊！ 纲吉无语片刻，导演就过来把编剧拖走了。「他在和你开玩笑，喏，这是新的剧本。网络上的反响不错，根据观众的唿声我们也调整了一下演员们的戏份。」 纲吉简单翻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戏份并没有盲目增长过多，只是比原来稍微多了一些。 察觉到这一点，纲吉抬头，编剧得意地给他使眼色，「我们可不是那种逮着一只羊薅羊毛的小剧组，物以稀为贵，你的剧情越少，观众就越被吊起胃口。更何况我们其他的故事线也很精彩！」 「总之再怎么改都不能脱离整个故事框架。」纲吉若有所思地接话。 编剧高兴地拍了拍纲吉的肩膀，「bingo！我果然没看错你！朝着这个目标好好努力吧！」 等等……这份努力您还是自己承担起来吧！ 「这个编剧啊，」和纲吉同场搭戏的那位竹马也过来打了声招唿，一脸无奈地和纲吉吐槽，「在业内也是知名的跳脱。」 「好了，全部工作人员准备，新剧本第一场第一镜，开拍！」 纲吉的剧情得到下午，他们到的挺早，目前正在拍摄的是昨晚就被召过来的欢喜冤家cp。纲吉拿出剧本，他得抓紧时间背台词。reborn拿着电话不知道和谁在联繫，狱寺跑去买了一些热饮，挑着拍摄间隙分给在场的所有人员。 「谢谢，狱寺君。」纲吉接过狱寺递来的保温杯，里面是他特意调配的润嗓子的饮料。 「这些就是阿纲的台词啊。」山本凑过来，和同样讨厌背书的纲吉交换了一个学渣才懂的眼神。 reborn打完电话，问纲吉：「背得怎么样了？」 被老师考察功课的恐惧涌上心头，纲吉挺直嵴背，说话却哆哆嗦嗦：「还……行吧。」 「哼。」reborn太了解自己的学生是个什么样子了，一听就知道根本就不行，于是他指使狱寺和山本帮纲吉对台词，「干背你都不知道要背到什么时候。」 狱寺非常乐意帮这个忙，接过纲吉递来的剧本，唰唰唰地翻看，很快就表示自己已经全部背完，保证完成和十代目搭戏的任务。 山本看了看这情况，担心狱寺也逼着他背，于是就说：「我，就算了吧？」 「你算什么算？！十代目背台词那么辛苦，你怎么一点为他分担的心都没有？」 完全没关系的吧？！ 纲吉赶紧打圆场：「山本读就可以了，真的，狱寺君别逼他了。」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才正式开始对台词。狱寺因为担心山本演技不行，非常有心地主动选择了那位成熟的美女天降，新的剧情就是从这位女性威逼喜欢的h君和她一起参加朋友的婚礼开始。编剧是真的有才，后面的全部故事线都是从这场婚礼出发。女孩子想方设法在竹马不知道的情况下带着h君参加了朋友的婚礼，受到了触动之后开始了新一轮的逼婚战斗。而竹马回家之后发现h君不在，发简讯询问在做什么的时候，被h君的一句「在参加婚礼」误导，嗷嗷叫着过来抢婚。一出大乌下全是笑料，之后双方更是从争夺恋人变为了争夺婚姻伴侣。 结局是开放式的，天降最后因为久久等不到结果，伤感出国，竹马也因为工作调动要离开h君，h君伤感地坐在寂静的房间内打游戏，想起曾经欢闹的合租屋现在只剩下他一人，即使是他这么迟钝的人也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去。 他要去找回自己的两位朋友，要认真地向他们道谢。结果打开大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守在门口的竹马和天降，三个人全都狼狈不堪，却在对视的那一刻都笑了出来。 也许并没有人执着于一份独属于彼此的爱情，他们更期待的是长长久久的陪伴。 这一版的剧情纲吉非常喜欢，他想要好好地将h君的那一份参与演出来。这样的故事最吸引眼球的自然是热闹又个性十足的竹马和天降二人，h君作为一个被动接受他人付出的角色，核心却总会被人忽略。 如果他没有那么的好，又怎么会吸引两位足够优秀的人互相争夺？ 编剧曾经难得正经地对纲吉说道：「h君其实才是这三人之中的主心骨，不管是为了逻辑的通洽还是为了层次的丰富，我都希望你能给h君注入灵魂。」 要让所有人都觉得，h君值得整部剧情的修罗场。值得到连观众和编剧都不忍心让他归属于任何一个人。 把一个阿宅变成万人迷。 目前网络上虽然没有人看出纲吉的目标，但是总归没有人讽刺h君这个角色设计得不合理。 「唿——」纲吉深吸一口气，沉入这个角色，对着狱寺念出了第一句台词。 —————— 「咔！不错，下一条！」 拍摄得十分顺利。因为戏份实在不算多，主要场景也很简单，经过reborn和导演的沟通，他们尽可能地在赶剧情，最终在一周之内完成了全部拍摄任务。 杀青宴结束之后，原来的经纪人给纲吉打了一个电话，他们最近虽然也联繫，但是却不像从前那样天天待在一起。 「我新签了两个艺人，我带他们来见见你！」经纪人在电话里这样说。 第34页 「好啊！」纲吉挺高兴的，他们正好回到了原本的公寓，在等待经纪人过来的时候，reborn宣布纲吉要参加国内金电影的最佳新人奖的评选。 「时间在明天晚上。」reborn恶趣味地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着的六道骸，「造型师，大明星的服装造型就交给你了。」 纲吉抽抽嘴角，在reborn感嘆「职务分配得非常完美」时不由地在心中为骸默哀。 事情要从在《合租爱人》剧组时说起。当时他们全部人马都泡在剧组，有一次正赶上记者来探班，当时纲吉还没有分配拍摄任务，所以素颜朝天地坐在一边琢磨角色。本来男明星不上镜头不化妆也很正常，偏偏那一波记者里有一位是常在网络上讽刺纲吉的着名黑粉，曾经也因为拍过其他明星的片场素颜照就配文字说人家不敬业不负责，别人都在认真拍戏你却像是来度假之类的话。狱寺危机感十足地带着纲吉进了化妆间，要亲自为他化妆，只不过手法惨不忍睹，被众人架着离开。 六道骸作为唯一一个注重精緻生活的时尚boy，就这样被推上台，手执眉笔做起了差点把演员捅瞎的化妆师。之后更是因为审美比较起全年棒球服君、全年拳击短裤君、全年西装和奇形怪状服君以及全年骷髅外星元素君，制服控已经是太正常的服装癖了，因此升职加薪，彻底包办了大明星沢田纲吉的全部造型。 虽然在上任前一天收到了一个接一个的威胁，六道造型师依旧游走在出格的边界线反覆横跳。 令纲吉胆战心惊的是六道骸看到那个口红gg样片时眼中闪过的一抹精光，从那一天开始，他发现六道骸开始关注起了时尚杂志中的中性穿搭。 可做个好人吧六道骸！纲吉心里暗暗下决心，他要是敢把那些衣服拿过来，就当场撕了他的杂志，断了他的时尚圈！ 纲吉还在千防万防的时候，门铃声响起，了平离门口最近，起身去开门。 「你好！」经纪人有些生疏地和面前这个男人打招唿，纲吉身边的这些人虽然长相一般，身材也一般，但是总是能感觉到气势惊人，不敢轻易招惹。 了平也热情地回应了一声，紧接着就见到有一个脑袋从经纪人身后冒出，黑色的捲髮被挤得乱糟糟，看到了平的时候失望地嘆了一声气。 经纪人按着他的脑袋让他好好打招唿，接着又对了平道歉：「这孩子不怎么懂事，您不要对他的态度介怀。」 了平当然不介意了，他高兴地将那个少年拉过来，留有一丝理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先进屋去见纲吉。 「看谁来了！」了平对屋内众人大声说道。 经纪人还心想，我来一趟大家都这么重视啊，怪不好意思的。紧接着就看到刚收的小艺人像一个炮弹一样直线发射，正击中纲吉胸口，抱着他就开始大哭。 「笨蛋阿纲！蓝波大人终于找到你了！」 第21章 ========================= 本来是很感人的相见场面，却被突然魔鬼一般冲过来的经纪人强行切断。 「你这个不懂礼貌的臭小子！」 经纪人这样大吼着，一把将蓝波拽开，硬生生把他按倒在地，给纲吉这位前辈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时另一位跟着经纪人过来的女孩子也战战兢兢地站在他们身后，尴尬地看了一下两人示范的这个夸张的姿势后，只好也跟着来了一个阵势不输于五体投地的180度鞠躬。 「前辈好！」 嚯！ 纲吉被这声问候吓到，最近一直在补课练习声乐，因此第一反应就是这嗓子亮堂。 「抱歉纲吉，新来的艺人有些毛躁。明明之前看起来很稳重的啊，」经纪人站起来，又一脸纳闷地对仍趴在地上的蓝波说道：「可以起来了，好好和前辈道歉啊！」 蓝波离死尸可能就多了一个肩膀抖动。 「你这傢伙是怎么了？」经纪人以为年轻人折了面子不好意思，于是主动伸手去拉他，却被纲吉及时拦住。 「额……」纲吉挡住经纪人疑惑的视线，在背后给山本狱寺打手势，「他也许需要冷静一下？」 「哦哦哦，」经纪人也被蓝波搞得一头雾水，反差这么大的人他还真的没怎么见过，等回过神再去看时，发现地上已经没有人了。 狱寺和山本早就把蓝波拖到了单独的房间。 周围没有旁人，蓝波总算抬起头，捂着青肿冒血的鼻子，嘴里念叨着「要忍耐……」，还未念完一遍就「嗷」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好疼啊！」 狱寺一脸不忍直视地扔给他一支伤药，「你这个蠢牛，来得慢不说，还一来就丢人。」 战斗种族倔强青牛在吵架上从不认输，听到狱寺熟悉的嫌弃，他也顾不上哭，抽着鼻涕就开始了回击：「笨蛋狱寺懂什么！你知道蓝波大人有多么不容易么！从这个世界一醒过来发现自己成了xanxus的手下，谁考虑过我的感受了！蓝波大人可是一路躲着彭格列的追查歷经千辛万苦过来的！」 山本递给蓝波一张抽纸，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蓝波！」 「哼。」蓝波高傲地轻笑一声，拿着抽纸擦脸上的泪水鼻涕，装逼过头忘了注意力度，碰到了自己的鼻子又是一阵哇哇叫疼。 狱寺无奈地嘆了一口气，看他的伤口没什么大碍，就说：「不流血了就出去见十代目吧。」 第35页 「不行！」蓝波义正言辞，「蓝波大人这么辛苦，应该让笨蛋阿纲过来千恩万谢地把我请出去才行！」 这只蠢牛！ 狱寺攥紧沙包大的拳头，顶着满脑门的青筋就要揍下去。山本拽住他的胳膊，面色如常地对蓝波说：「那好吧，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们先出去了。」 同时偷偷告诉狱寺：「他可能是嫌鼻子肿了不好意思吧。」 「嘁，」狱寺又瞪了一眼蓝波，「我们可不像你这么悠闲，先走了。」 这时客厅里经纪人正在和纲吉介绍他刚找到的这两位资质优秀的新人。 「那个男孩子叫做蓝波，十五岁，是义大利人。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脑子不太正常，但是刚见面的时候真的惊艷到我了。长相帅气有辨识度，关键是那份忧郁气质很是迷人……」经纪人正说得开心，想到刚刚发生的场景，顿时什么彩虹屁都吹不起来了。 但是很快他就示意那位女孩子走了过来，又变得兴致盎然，「这位叫做小畑由纪子，十八岁，今年刚刚高中毕业，不仅长相清纯可爱，还有十年的舞龄，舞蹈功底非常扎实。reborn先生之前告诉我，你的下一部电影里还缺一位会跳舞的少女，我就把她带过来给你看一看。」 reborn点点头，「的确还有这样一个角色空缺。虽然是个小成本电影，但是我们挺看重的，女二的角色足够她亮丽地出道了。」 「女二？！」经纪人和少女都有些惊讶，在当今炽手可热的明星主演的电影里面担任女二，对一位新人来说当然不能再好了！即使纲吉刚出道也不过是男n的角色，只不过他自己够志气，演得出彩，让导演看中了而已。 「另外，」reborn的惊喜还没停，「我们会在资源上大幅度倾斜给她，综艺、gg、电影电视，都可以为她牵线搭桥。」 「这……」经纪人被这大饼砸得有些心中不安。他和这位reborn先生交谈过几次，深知对方是位既冷酷又精明的人，真的涉及利益问题，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哪会有这等好事？ 「当然，」reborn提出了这边的条件，「那个叫做蓝波的蠢货，我们要他的合约。」 经纪人心中其实对蓝波的期待值更高一些，无论是国籍还是样貌气质，蓝波明显比由纪子更加具有识别度。现在reborn的意思他也懂，就是用由纪子的未来换取蓝波，这笔交易，经纪人心中打了个突，他并不觉得很划算。 他看向了纲吉，这个一直坐在旁边把发言权交由reborn行使的人才是他所依仗的根本。 结果纲吉的表情中并没有犹豫，收到经纪人的视线之后，他有些歉疚地对经纪人说：「其实，蓝波是我们亲戚家的小孩，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所以，拜託了。」 经纪人恍然片刻，出口竟然是：「也就是说，他不是你的疯狂粉丝啊？他真的认识你？」 「嗯！」 「哦，那行吧。」经纪人自己都惊讶内心释怀得如此之快。他不无哀愁地想着，出发之前还不断地做心里建设，要狠心一点利用纲吉的善良好好捞一把资源，结果就是根本宠他都来不及啊。 妄想卑鄙地利用曾经的这份感情，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谢谢你，经纪人！」 「哎哎哎。」经纪人无所谓地摆摆手，转头看到由纪子也有些兴奋的表情，眼中的野心勃勃让他满意。 就这样吧，相信纲吉绝对不会让我吃亏的。 商业性的问题解决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狱寺这时候悄声对纲吉抱怨蓝波的疯言疯语，并且鼓动纲吉不要搭理他，看他能熬多久。 结果经纪人一句「蓝波今天还没怎么吃饭。」还是让纲吉起身去哄孩子了。 「蓝波，」纲吉敲敲门，「厨房里还有蛋糕你吃不吃啊？」 另一道声音直接掩盖住了蓝波「要吃」的回答。 ——「你竟然私藏蛋糕？！」 纲吉心虚地回头，经纪人和reborn面面相觑，他们竟然发出了同样的质疑。 所以你说这个艺人到底有多不省心！ 让两届经纪人担负着同样的忧虑。 结果蓝波是哄出来了，而纲吉不仅失了蛋糕，还挨了骂。 看到蓝波抱着蛋糕吃得高兴，和纲吉几人相处得无比自然融洽。经纪人这才真的相信几人早就相熟，而自己的确留不住蓝波，就像当初留不住纲吉。现在再看，他们几个本质似乎都是一类人，虽然长相不同，性格各异，但却散发着同样的气场。那些让经纪人眼前一亮的东西，註定不属于娱乐圈。 此刻他再看着纲吉熟练地泡出咖啡后递给reborn，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个自己一早发掘的金子，现在却揣在别人的兜里。抱着一些不甘，经纪人向reborn质疑：「你之前说过要给由纪子一个女二的角色，这么重要的角色，能确定吗？」 其实更直白的话就是，你能做得了这个主吗？ reborn放下手中的咖啡，气定神闲地说：「当然可以。」 「导演那边？」 「投资商就是我们的人，你说呢？」 经纪人：我说……我说你说什么都对！都是爸爸！ 纲吉在一旁目瞪口呆，终于要混上一把带资进组的高调生活还有些小不适应呢。 「我会让尤尼破产吗？」纲吉私下里偷偷问reborn。 第36页 「尤尼是不会破产，但是如果你再敲我房间的门只为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纲吉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reborn先生早点睡觉，在下告辞。」 他机智地闪退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聚集了不少人。了平和蓝波正抱着痛哭，听说是知道了蓝波一路的波折之后心疼得不行，而蓝波则是被了平抱得太紧，难受得大哭。偏偏狱寺在一旁斥责他们不要吵，根本不出手帮忙，而山本则盘腿坐靠在床边大笑。除了骸不在，目前已经到位的守护者们齐了。 等到给蓝波的欢迎仪式终于变得正常一些，了平突然开口提起了还未出现的云雀。 「话说云雀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狱寺避开了平又递来的酒，「我明天还要做司机，你自己喝去吧！」 「谁做司机要提早一天不喝酒的！」 「我给十代目开车当然要谨慎再谨慎！」 「无趣！狱寺你太无趣了！」了平把酒递给山本，「来，让我们隔离这个傢伙！」 山本笑着把酒杯接过，也不喝，就听到纲吉凑过来问他，「了平大哥是不是喝多了？」 「大概吧。他其实一直挺担心蓝波的。」 「嗯。但是云雀前辈是怎么回事？」纲吉猜测着，「难道是没戴戒指？」 狱寺不爽地插话：「他那么孤僻，可能早就到了不想出现吧。」 「云雀才不是那样的人！」了平突然站起来举着酒瓶朝天大吼，「他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他要是想做，什么事情能拦住他啊！」 「对哦！」了平一脸严肃，「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蓝波联想到自己的悲惨遭遇，也开口想把云雀拉下水，「平行世界会有不同的吧，也许这个世界的云雀和我们那边的不一样？比如残疾？重病？穷困潦倒？」 纲吉连忙制止了蓝波的满口胡话，「这是诅咒吧！你倒是想点好的呀！」 「要不我们去并盛找一下他吧。」山本也有些担心，蓝波的话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并不代表没有那个可能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结果就在推开房门准备连夜出发的时候，reborn大魔王扛着机关枪站在门口，一抬头，眼中红光闪现。 「终……终结者6！」 列恩瞬间化成大锤子落在reborn手上，给在场众人一人来了一下。 「一群蠢货。」reborn将恢復成变色龙的列恩放在肩膀上，「云雀那傢伙很健康，你们就不要瞎担心了。明天晚上还要参加颁奖仪式，都不要疯太晚。」 众人得了准音，消停了片刻。 「很健康？」脑洞大开的蓝波又开始发散思维，「难道是有别的原因？」 第22章 ========================= 怎么可能是这个原因…… 纲吉相信如果没有用手托住下巴的话，它一定已经砸在地上了。 reborn可能也对他们之前的胡乱猜测感到无奈，一个电话把云雀前辈叫过来了。只是这样的云雀前辈…… 「我们可以装作不知道吗？」纲吉死扣住最后一丝求生的机会，表情单纯得像个孩子。 山本说：「虽然他剪了短髮……」 狱寺说：「虽然他穿的是男人的衣服……」 了平说：「虽然他极限地像一个男子汉……」 蓝波说：「虽然他尽力掩藏了他的胸……」 reborn最后补刀，「请把上述的他替换成『她』。」 「我们会被灭口的吧。」纲吉双手合十，感受到了天国在召唤。 大概要提早成佛了。 云雀颇有兴致地拿出拐子，非常慈悲地给了几项选择。 「你们是想戳瞎双眼还是缝住嘴巴？」 纲吉哭丧着脸，要死了还要做选择题。 狱寺在旁边依旧十分大胆，「看到你我的眼睛已经瞎了。」 快住口啊！捡起那破碎的同伴情，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 纲吉被reborn踢到风暴中心，背后是狱寺的挑衅和蓝波的大笑，面前是云雀的浑身黑气。 「是我的错。」 纲吉反省倒是挺快，如果不是为了过来找他，云雀学长也不会到这幅躯壳当中。纲吉一脸沉痛地向云雀忏悔，「对不起，云雀……额……学姐？」 这句话一出口纲吉就知道要糟，果然云雀的身上肉眼可见地腾起了巨大的气场，吹得他被剪得如狗啃一般的短髮像火焰一样在空中沸腾。仿佛恶魔降临人间，戳穿了他的伪装的人必须接受来自地狱的酷刑惩罚。 纲吉用手指捏住自己这张造孽的嘴，胆大包天地提了最后一个要求：「能给个痛快点儿的死法吗？」 云雀的嘴在黑雾中划出锋利的弧线，他说：「我可以让你死无全尸。」 我不可以！ 纲吉惊恐地后退，却躲不过云雀身上那如有了生命一样的黑雾。他听到云雀在黑暗中阴恻恻地开口：「你也得陪着我做一个女人。」 「啊啊啊啊啊！」 纲吉尖叫着惊醒，来不及多想什么，他迅速将手放到下身摸了两把，一脸庆幸地抱裆痛哭。 太好了！兄弟两个没有分家真的太好了！ 很快他从这个噩梦中醒过神，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洗完手之后去把蓝波打一顿吧。他面无表情地想道。 第37页 如果不是在睡觉之前蓝波提出了「云雀会不会是个女人啊？」这样的魔鬼猜测，他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床头放着的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半，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间。纲吉现在却不敢立马去睡，万一接着之前的梦做下去怎么办？ 干坐了一会儿，纲吉下床，决定去厨房找杯水喝，平息一下仍然有些后怕的心情。 自从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过来，纲吉原本的房子就住不下了。他们又租了一个复式公寓，大家自由分配住宿环境，目前倒还能住得开。纲吉轻手轻脚地出去，路过骸的房门时却发现门缝里透出了光。 纲吉也没敲门，怕吵了其他房间里那些听觉敏锐者的安眠。他掏出手机，给骸发去了一条消息。 「还没睡呀？」 半天没有得到回覆。 纲吉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一声巨响，他联想到这个世界的骸好像身体也很虚弱，担心出了什么事，焦心之际，直接拧动门把手开了门。 却看到骸有些惊慌地朝他看过来。 惊慌……能从骸的眼中看出，可真难得。 但是纲吉连开口评价的心情都没有，毕竟又撞破了一个尴尬的场面。 谁能想到白天里一脸嫌弃不愿意给纲吉化妆的男人，大半夜裹着被子抱着本子，戴着眼镜拿着笔，一脸认真地在做笔记。 就在他们彼此沉默的时候，视频里的老师还在仔细地介绍眼线的不同画法。 [如果是圆圆的眼睛，画眼线可以适当拉长一点，这样能改善过于幼稚可爱的样貌。] 「咳。」纲吉尽量自然地开口，「骸你也戴眼镜啊。」 [当然，像是那种很大的眼睛，就不太建议画过多的眼线，稍微在眼尾画上一点即可。] 骸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防辐射的。」 [日常妆容的话，只画内眼线就够了，可以尝试一下棕色的眼线笔，会更加自然一点。] 「哦，」纲吉点点头，「我要去喝杯水，要给你带上点吗？」 [追求舞台妆的可以在眼线上着以重墨，但是眼妆也要讲究配合，这里就讲到了眼影的重要性。] 骸十分有礼却冷漠地拒绝，「不用了，谢谢。」 [那么这部分我们就放到下一节课再讲，感谢大家的收看。] 纲吉实在有些无话可说，于是善意地指了指他的电脑，「放完了。」 「会自动切换下一期。」 要死啊！为什么这种话题进行得这么自然！该说大家果然都是成年人了吗？ 「还不睡啊？」 「快看完了。」 此刻是不是应该有些夸赞以表自己的感动之情？纲吉斟酌着开口：「嗯……你挺用功的。」 这样不就更尬？！ 但是骸不愧是骸，依然淡定地接下了纲吉的话，「谢谢。」 「呵呵，」纲吉僵硬地笑了两声，觉得自己再不离开就太不给人面子了，于是终于从这场商业交流中激流勇退，「那你好好学习，我不打扰了。」 纲吉默默地把脖子缩回去，余光还能瞟见骸也是僵硬地把脑袋转回屏幕前方，面无表情地继续看起了教学视频。 「骸他，也是个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呢。」 背后突然传来的低语吓得纲吉汗毛直竖，他转头，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聚起了一大堆人。 纲吉数了数，全员到齐啊！也就是说，骸刚刚是被公开处刑了？！ 「嘘！」 纲吉拿手指挥着大家赶紧转移阵地，给骸留点面子吧！ 「那个，阿纲，」山本一脸无奈，「你的声音也不小……」 纲吉这才惊觉自己「嘘」得太急，嗓音一点都没压低。果然背后传来门开的声音，众人的表情都被门内的灯光照得异常清晰，似乎全都在告诉纲吉「要珍重！」 别轻易送我上路啊！ 纲吉咬着嘴转过身，对着站在门口的骸露出干涩的笑容，「好……好巧，又见面了。」 「是啊，」骸也回以微笑，「门口多冷啊，要进来暖和暖和吗？」 这简直就是冬日鬼谈最常见的情形啊！ 孤身的旅人在冰冷的寒夜遇上好心人在门口招唿他进来暖暖身子，殊不知里面正架起了汤锅，奏起噬人的哀歌！ 以看鬼故事多年的经验，纲吉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不、不用了。我去、去喝水。」 说完就一熘烟跑了。 骸又将目光转向剩余的人，大家也纷纷学着纲吉的套路水遁了。只留下骸冷笑一声，「砰」地甩上了门。 他再度回到视频前，听着里面的讲解，脑子里不断切换纲吉各种生动的表情。给他换上这个妆容怎么样，这个手法也可以让他试试……能掌控沢田纲吉的外在，让一切听从他的安排，同时又能由自己亲手挖掘不同的样子，这些才是他认真学习化妆术的动力。 总觉得，骸不自觉地敲了敲本子，每次捧起他的脸，连下笔都变得慎重。 他意念一动，原本消失在房间里的幻象再度出现，造型各异的纲吉或坐或站，填满了整个房间。 第23章 ========================= 摸脸是种暧昧的行为，测量三围当然也是。 骸承担起了造型师的任务，自然免不了和纲吉经常性地肢体接触。在此之前，他从未触碰过纲吉的脸，从未如此正当合理地将手从他的身后探出，用尺子延长出环抱的距离。 第38页 虽然是赶鸭子上架，骸的技术可能不怎么样，但是出于对精緻的追求，总不会给纲吉带来糟糕的视觉效果。 「你知道学习是为了什么？」 骸躲过了平他们的鼓励，端起纲吉下巴的时候突然开口。 纲吉将紧闭的眼睛睁开，有些心虚地等待骸的答案。 「是为了放飞自我。」 骸笑着将眼线笔往纲吉眼皮上戳，被纲吉极力地阻止着，他挑挑眉，「我昨天好不容易学到了，你不让我练练怎么行？」 「不用了不用了，」纲吉连着打断骸对艺术的实践，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一个走实力派的男演员不需要精緻的妆容。」 「哦。」骸有些遗憾地收起了自己的道具，「那我只能等到你转行成为歌手的时候再努力了。听说舞台妆可是非常夸张的，我还得继续学习呢。」 纲吉都快对「学习」二字产生阴影了，但是也知道骸心情不爽，只能从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处找补，于是便老实地认罪受罚。 「那你试吧。」纲吉抬着脸闭着眼，做好了相应的觉悟。 他紧张得眼皮轻颤，眼珠也在不安地转。他感觉到骸手指的温度，感觉到湿润的笔尖即将要落下来。但是他等了很久，那份凉意还是没有落在他的眼皮上，反倒是嘴唇被温暖的指腹抹上一层滋润的膏体。他睁开眼，骸挂在肩膀上的头髮正好垂下来，扫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长发，不剪吗？」纲吉问。 「不着急。」骸随口回答他，眼睛专注地盯着纲吉的脸，或者说他的唇，上面薄薄地涂了一层润唇膏，映得原本的唇色粉嘟嘟的。 很适合亲吻。 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骸抬头一看，reborn靠在门上，人已经进来了，才假模假样地敲门。 「到时间了。」reborn绕过骸将一套衣服递给纲吉，这是工作室刚刚送过来的，「快点换上。」 纲吉拿着衣服准备回房间，路过reborn身边时被他拽住了衣领。 「要我帮你穿吗，大明星？」 纲吉一脸严肃地申明：「我已经长大了，reborn。」 「是么，那就拿出大人的速度，别磨磨蹭蹭的。」 你不拦我这一下说不定已经换好一件了！ reborn似笑非笑地看了纲吉一眼，终于给他放行。 纲吉换衣服的速度的确挺快，只不过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人」的傢伙依旧非常自觉地将领带交给了等候在一旁的狱寺。 假装没听到reborn的嘲笑，纲吉微红着脸任由狱寺帮他系领带。 「好了，十代目。」狱寺退后几步看了一下效果，即使以他挑剔的眼光来看，这次的发挥也不算失了水准。 「那就出发吧。」 经纪人、助理、保镖、造型师，蓝波跟在众人的身后，待坐上车才发现有些不对。 「你们都有职称啊，我呢？」蓝波凑过来，「虽然并不想工作，但是就我一个人没身份也太受排挤了吧！」 reborn作为幕后大佬，自然在这个问题上有发言权，「就你，还想有身份？」 「蓝波大人怎么就不行了！可恶的reborn！」 纲吉出手拦下reborn的枪，了平出手将蓝波拽回到座位上，山本想了个好主意，「小鬼想要证明自己无可厚非啊，只不过现在的确没什么工作再交给你了。要不这样吧，吉祥物怎么样？」 「你仿佛在侮辱蓝波大人！」 「不是仿佛，就是好么，蠢牛！」正好遇上红灯，狱寺也放松精神讽刺了一把。 「我不是那个意思！」山本苦笑着和蓝波解释。 纲吉也说，「蓝波，吉祥物是好运的代名词啊。」 蓝波一脸嫌弃，一副我可不是小孩子了的表情，被纲吉好笑地揉了脑袋，「而且蓝波大人这么可爱，只有你才能做吉祥物嘛。」 「是、是这样的吗？」蓝波红着脸，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敢直视纲吉，「是彭格列的请求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他只有在这种撑面子的时候才会叫「彭格列」啊。 纲吉再度坐好，想起这次典礼就觉得很不符合reborn的工作方式，于是就问他：「你应该不会让我参加这种仪式才对啊？」 「是挺浪费时间的，」reborn也不否认，「但是这场仪式是东日集团主办的，这家公司最着名的就是唱片发行，现在虽然转向影视行业，但是龙头老大的地位还没有被取代。你给他们点面子，之后挂靠会方便一点。」 因为不会久待，他们所有工作的出发点就是临时性和爆发性，为此哪怕牺牲利润也要谋求最大的效果。唯一考虑的可能就是尽量减少这段时间给本世界的彭格列众人带来的曝光影响，这也是骸最主要的工作。 在保卫人员的指引下，载着纲吉的车驶向固定的地点。 「有镜头没关系吗？」纲吉扭头问了骸一句。 幻术作用于人脑，机器却不会被影响，如果拍到几个人的真实样貌就比较麻烦了。 但是纲吉真的担心吗？ 骸可能知道这个答案，因此他轻笑几声，说道：「你只管大步走就是了。」 然后，你身后的人没有一个会辜负这份信任。 狱寺已经走下来，打开了纲吉这边的车门。他侧着身子让出视野，纲吉一脚踩在红毯之上，身体从车内钻出来，一瞬间就被闪光灯包围。 第39页 红毯两边站满了记者，再往外的人群便是各大明星的粉丝团。车外的世界是喧闹的，快门声一波又一波毫不停歇，粉丝们激动的喊声复杂交错，乱得热闹。受人欢唿，受人追捧，受人关注，受人热爱，站在这里时，纲吉才深切地明白什么叫做明星。 他一步一步地沿着红毯向前走，越来越多的关注向他投来，有摄影师在不断叫他的名字，唿唤着他慢下来，停下来，给手中的相机一份暂留的宠爱。 这不是纲吉第一次走红毯。他曾经跟着第二部 电影的导演走遍了各大电影节的红毯，只不过那时他还没有现在这样的热度，即使有幸获得了最佳男主角的奖项，看过来的更多是好奇，那个矮个子的亚洲面孔是谁？ 「沢田纲吉！」 现在无人不知这个名字。 纲吉走到中间的地方停了下来，顿时媒体全都挤在一起为他拍摄照片。举着灯牌的粉丝也迅速聚在一起，此刻粉丝的声音无法穿过层层叠叠的媒体记者传递给自己的偶像，但是他们早有准备，领头的男生统一了节奏，「一、二！」 夹在闪烁不停的灯光中间，纲吉努力不让自己眼睛乱眨。不断有记者善意地叫他朝着自己的方向看，这时有股声音像是利剑一样从天而降，震开了所有围在纲吉身边的纷纷扰扰。 ——「纲吉大佬！永远爱你！」 ——「纲吉宝贝，永远爱你！」 ——「纲吉男神，永远爱你！」 纲吉循着声音望过去，他的粉丝喊声如此齐整，只是场面却让跟着一起围观的记者们忍俊不禁。无他，纲吉的粉丝群体里成分复杂是出了名的，而且谁都不服气谁也是非常奇葩。据一位卧底在粉丝群里的记者爆料，纲吉的三大粉群虽然在敌袭时一致对外，但在没人招惹的时候内部撕逼也是撕得轰轰烈烈，关键是人家再撕也撕不崩，根本无法评价到底是理智还是疯狂。 现在就充分体现了这种分而不乱的特质，除了一位像是乐团指挥一样的人站在前面带领节奏，后面的粉丝群体分出泾渭分明的两道线，三个军队一样严整的队伍一队接一队地喊出自己的口号。 都说粉丝随主，沢田纲吉恐怕天生自带修罗场气息吧。 还未等记者感慨完这魔性粉丝，纲吉朝这边挥了挥手，令人称赞的严明纪律立马就被破坏了。粉丝们激动地涌了上来，带头的那位男生被人挤得狼狈不堪，即使如此还在努力想要维持纪律，只不过显然徒劳无用。 这才对嘛。 这才是熟悉的场面。 所有的记者终于满意了。 只有纲吉为自己的行为引发的乱象感到心虚不已，他轻轻抬手和大家告别，加快脚步走完了红毯。 进入会场之前还有女主持人的採访环节，纲吉一站上去就被问起了八卦。 「纲吉君怎么一个人走上的红毯，没有邀请一个女伴吗？」 「本来是想邀请师妹的，但是她正在接受封闭式培训，所以就作罢了。」 主持人有些惊讶，「竟然还有人能拒绝纲吉君啊？」 「请不要这样说，我可没那么大的魅力。」 「谁说的！」主持人故作气愤，「你的粉丝第一个不答应吧！」 主持人刚刚说完，真的有一位粉丝卯足力气朝这边大吼：「我他妈当然不答应！」 在场众人全都笑成一团。 下一位明星即将走过来，纲吉就和主持人告别了。 走进会场，纲吉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的旁边全都是第一部 电影的参演人员，当时那部电影众星云集，纲吉饰演的警官也称不上是特别有分量的角色，因此这次就没跟着剧组一起走红毯。现在他一入座，周围的几位同事都过来和他打招唿。 「这次的最佳新人奖一定是你的。」 不止一个人对他这样说。 听到这样的话，纲吉也没多说什么，只能一个接一个地感谢大家对他的认可。之前想要出名是为了引出白兰，现在同伴们基本上都已经聚集，纲吉便对得奖或是热度没过分的追求了。 很快灯光一暗，典礼开始。舞台上干冰堆起烟雾，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场边跃出，新晋小花穿着白色的芭蕾舞服，在仙雾缭绕之中翩翩起舞。 纲吉本来在欣赏开幕式的舞蹈，结果手机一震再震，嗡鸣声引得周围的人也看了过来。 他向大家表示歉意，打开手机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被蓝波拉进了一个群里。群里先是蓝波这个发起人在里面一连串地询问纲吉坐在哪里，怎么看不见，之后又是点评台上跳舞跳得差，不如他之前认识的赛丽尔。狱寺让蓝波不要打扰纲吉，两句之后就开始了乱七八糟的争吵。 论嗓门蓝波可能比不过狱寺，但是在线聊天的话年轻人还是很有优势的。无论是流行语还是表情包，套路丰富，很快就刷起了屏，压得狱寺无法反驳。 纲吉看得想笑，于是出手挽救一下狱寺的颓势，顺势把话题也给转移了。 一条鲔鱼：我觉得人家跳得挺好的啊。 大人蓝波大人：你的审美有待提高啊骚年.jpg uma的踪迹：不许对十代目发表情包！ 大人蓝波大人：我的楼上是个傻子.jpg 大人蓝波大人：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跳，要不然放那么多干冰干嘛呀，肢体僵硬，哪里有芭蕾的舒展优雅。已经看破一切.jpg 第40页 极限之星：蓝波好厉害！[鼓掌] 棒球与山本：舞蹈好复杂啊。我觉得阿纲跳得就很好。 六道轮迴：他？呵呵。 uma的踪迹：十代目跳得当然好！哦，我忘了，六道骸你没看过。呵呵。 极限之星：我作证！ 棒球与山本：哈哈哈，不觉得六道骸的暱称好正经吗？看起来有点别扭。 大人蓝波大人：老年人的狂欢.jpg 大人蓝波大人：你们谁也别说谁好吗？ 想送鲔鱼去reborn：不要吵了，你们要让蠢纲被人抓住把柄吗？另外，台上的舞蹈的确不怎么样，但是随便讽刺一位女士可不是合格的黑手党该有的素质。看捶.jpg 大人蓝波大人：阿纲！！！！reborn真的打我！！！！ 大人蓝波大人：你突破次元壁真人打架违反网络规则！ 想送鲔鱼去reborn：reborn还可以真的打阿纲。 一个机器人：然而我又做错了什么？！ 想送机器人去reborn：打你还需要理由？ 机器人蓝波大人：你们改名字，好狡猾！我也来！ 机器人与山本：挺好玩的！ 机器人的踪迹：不许随便抄袭十代目的名字！ 极限之机器人：狱寺你自己不也改了！现在是不是只剩骸了？@机器人不坠轮迴 极限之机器人：额…… 【群主机器人蓝波大人将群名改为机器人之家】 第24章 ========================= 果不其然，纲吉获得了「最佳新人奖」的荣誉。 主持人宣布完，灯光打过去的时候，纲吉没有故作激动，不卑不亢地起身，抻了一下自己有些皱的衣服。观看直播的观众全部都在尖叫，弹幕里除了「啊啊啊啊啊！」看不见任何其他的文字。 黑子还没开始蹦跶，就被秒撕起来的桂甜粉和桂花粉吓退了。 黑粉：惹不起惹不起。 纲吉微笑着接过影后递来的奖盃，在应了对方玩笑般的拥抱之后，台下竟然也跟着起闹起来。影后假装害羞地捂着脸将舞台让给纲吉，也得了一阵善意的笑声。 「我其实不是很会说些什么。」纲吉调了一下话筒高度，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也觉得自己受之有愧。这个奖项背后其实更多的是导演的悉心指导和同部戏里面前辈们的完美演出，我个人的话，也许是幸运成分更多些吧。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你们，没有大家的话，我什么都做不到的。」 [男神的眼神超温柔啊！] [溺毙我了！] [羡慕嫉妒和大佬同组的演员！] [前方一万个阿伟已经牺牲，后面的同志们顶上啊！] [只有我觉得大佬看的方向不太像剧组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也想出现在男神的感谢名单里！] [别梦了！命里没有莫强求！] [啊！超近景！无敌盛世美颜！] [截图截图！] 「当然，」纲吉笑了一下，面对着镜头又加了一句，「也感谢我的粉丝们，你们的宠爱讲真的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也只能尽力做得更好，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 弹幕里又是一片鸡叫，狂刷了几分钟，硬生生把下一位获奖明星的脸盖了个完全，被这位明星的粉丝骂的要死。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大佬跟我告白有没有！] [永远不会失望！] [我的妈妈问我为什么哭得痛彻心扉！我明明是感动的！] 粉丝的哀嚎纲吉看不到，他一下台就收到了许多的「恭喜」，即使在典礼结束之后，也依旧有上来和他拉交情的。 「沢田先生年少有为啊。」 一个身穿高级定制的男人走过来和纲吉握手，身边的人全都为他让开一条路。纲吉没认出对方是谁，但是彭格列十代首领的气势自然不弱，这也让对方惊讶片刻，不由在心中更加谨慎。 reborn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纲吉身后，他上前一步和男人握手，「当然和东日集团的总裁无法相比。」 男人笑了一下，「这位是经纪人先生吧。」 reborn也没作答，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说了几轮漂亮的场面话，他就提出先告辞：「我们就先失礼了。」 男人也不知道是真的热情还是假意挽留，「我们聊得实在投缘，我也很欣赏沢田先生这样有实力又踏实的演员，不如以后多多联繫？」 reborn也答应得爽快，只不过对方还是不放他们离开，得寸进尺地说道：「既然如此，不知我是否有幸邀请沢田先生和经纪人先生参加之后的晚宴？」 reborn很遗憾地说：「真是不巧，纲吉明天就要进组了，今晚就得出发。」 「哦？」男人反而更加有兴趣了些，「沢田先生挑戏的眼光一向非常毒辣，这次听说看中了一个小成本电影？」 「是的。我们对那个剧本很感兴趣。」 男人送纲吉和reborn出去，边走边说：「但是导演在一部电影里起到的作用也不小……不过也不用刻意担心，以沢田先生的名气，自然要按照他的想法来。」 「这就说笑了，」reborn摇摇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在其位谋其职，纲吉当然要服从导演的安排才对。更何况青年导演往往有更加独特的视角和手法，我们也是认真考虑过后才接的。」 「那可真是这位导演的福气了。」东日总裁非常周到地将他们送到门口，这才告别。 第41页 reborn带着纲吉往狱寺泊好的车位上走，问他：「听出怎么回事了吗？」 纲吉也不是个傻子，「这位总裁殷勤得有些过分啊。」 「猜猜为什么。」 纲吉回忆他们之前的对话，有些不确定地说：「他似乎很关心我接下来的这部电影。是有合作方面的想法还是他对这部电影本身就格外关注？」 「给你一个提示，」reborn看来对纲吉的敏锐度还有些满意，「下部戏的导演是东日总裁的弟弟。」 你这简直就是解密了啊！ reborn才不会这么好心！ 于是纲吉努力又揪出了奇怪的一点。 「他们不是同一个姓氏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恩怨？」 「父母离异，哥哥跟爸爸接手公司，弟弟跟妈妈去往国外，但是兄弟两个据说感情很好。」 「那为什么这么大的一位公司总裁却不给他弟弟投资电影？我记得你说过，这位导演在国内拉投资各种碰壁。」 reborn轻笑了一声，再也不给纲吉任何解释。 只有临上车的时候感嘆了一句——「感情可没那么简单。」 在面对他人复杂的情感时，纲吉只能看到最表面的那一层，反倒是reborn，很擅长看透人心。但是人和人交往，谁也不愿意被他人轻易看透，最单纯的人反而最让人轻松。 这也是reborn教会了纲吉思考，教会了纲吉杀人，教会了纲吉一切又一切，却始终保留了他一份难得的直白纯真的原因。 他们的交流被竖着耳朵关注这边的其他人听到了，狱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十代目不用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我比较担心的是会不会对我们的那部电影有所影响。」纲吉看向reborn说道。 「那部电影不重要。」reborn的眼神是纲吉最熟悉的被抓包时的戏嚯，这让他很自觉地进入了反思阶段。 不重要的话……为什么要耽误紧张的时间去拍呢？ 不对，reborn做事一向目的性明确，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冲着最终的音乐事业而做。现在又提到这部电影的导演和唱片发行公司的老总有兄弟关系…… 纲吉恍然大悟，「所以还是为了和东日集团搭上关系吗？」 reborn说：「我们得保证得到东日集团最大力量的支持，才能在接下来的半年内完成录歌、发专辑甚至是演唱会的任务。」 纲吉咂舌，「听起来的确很难做到。」 「所以才要卖一份巨大的人情，」reborn指着纲吉，「用你在影视行业的票房号召力和全额投资完成他弟弟的导演梦。而你这个在音乐界毫无建树的新人，收到的回报将是国内最丰厚的唱片资源。」 「也许还有其他方法，但我们只要最快的。那就只能借势。」 「但是这个计划的前提是那个哥哥很在乎他的弟弟才行。」骸将问题重新扯回纲吉之前疑惑的地方，「人情得卖给需要的人才算情谊。」 这时反倒是了平非常想当然地说：「哥哥当然爱自己的弟弟妹妹啊！」 骸不屑地讥笑道：「这个世界没有你所谓的『当然』。」 「但是这个哥哥虽然别扭，他的确很在乎自己的弟弟。」reborn解释道，「不然，一位在娱乐圈响噹噹的公司总裁，何必如此放低姿态主动来试探纲吉接拍电影的意图。」 「天真，」骸直接反驳了reborn的推论，「娱乐圈的总裁主动接触一位当红艺人，原因很难猜吗？」 蓝波直接转头看向纲吉，一脸惊讶，「难道那个人想要对你潜规则？」 纲吉：…… 纲吉：「你们都是什么表情？不是都相信了吧！蓝波！把手榴弹放下！山本，车内不要拔刀啊！大哥你怎么也添乱？reborn？！你怎么也被说服了！狱寺这里禁止调头啊！！！」 好说歹说劝住了起闹要返回会场绞杀东日总裁的众人，纲吉坐着晃晃悠悠的车总算扛到了剧组所在地。 他一下车就被带去见了导演。在筹备室里，导演和编剧坐在一起情绪低落，看到纲吉一众过来时，眼中爆发的兴奋光芒就像见到了救星。 「沢田先生你终于来了！」年轻的导演一个大跨步走到纲吉面前，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十分光棍地说：「我们剧组现在面临着巨大的问题就等你来解决了！」 纲吉：……只要不是写剧本…… 导演也根本不给纲吉说话的机会，就当做他已经答应要帮助自己，利索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是这样的，剧组现在搭设场景时耗资太大，资金有些不足，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忙向金主爸爸说一声？」 「我……」 「咱们的制片人我也请过来了，是投资方的人，据说要听沢田先生的意见。」 「我……」 「啊！他来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制片人草壁先生。」 纲吉张大嘴巴看着进门这人一如既往的飞机头和嘴边叼着的那根薄荷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配置告诉他对方的确就是他最常打交道的曾经风纪副委员长，后来的风纪财团副会长——草壁哲也。 传说中的彭格列云守的代言人。 第25章 ========================= 「草壁都来了，云雀还会远吗？」 请不要魔改雪莱的诗啊reborn！ 话说你现在这幅悠闲看戏的表情也太明显了！ 第42页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问道。 reborn也不正面回答，只是说：「早告诉你不要担心云雀，要多看看社会新闻。」 这样说就更不明白了！ 这边的草壁先生是原装版本，理应和纲吉不熟悉，但是看过来的表情却让纲吉感觉很奇怪，仿佛对方已经对他了如指掌。 「你好，沢田先生。我是风纪财团的副会长草壁哲也。很高兴见到真人。」 「啊？」纲吉想到对方可能也看过自己饰演的电影或参加的综艺，于是又恢復了平静。但是他又忍不住想，草壁先生看过了，云雀前辈会不会也看到过？ 难以想像那个场面！ 导演看见他们只是在面对面彼此看着不说话，有些着急地扑过来，对草壁说道：「草壁先生，您这么忙还要抽空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为了不影响您的其他工作，所以我们这个投资的事情……」 导演给了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暗戳戳地将纲吉向前推，「沢田先生也到了，大家都是大腕儿，谁的时间我可都耽误不得，您看？」 草壁接收了导演的信号，点点头，但是却不给准话，「这部剧的投资由恭先生决定，我没有这个权利。但是既然沢田先生已经到了，我就可以联络恭先生了。」 「啊，那个，」导演一改之前的洒脱，突然变得紧张，「您说的是会长大人？」 「没错。」草壁回了导演一句，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旋开，科技感十足的新机型让纲吉不由地想起了reborn曾经说过关于拿钱狠砸的土豪做派——「这个世界的云雀也可以做到。」 额…… 他现在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reborn的确有意无意地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暗示。比如说一开始就将云雀和尤尼一併提起过，又比如说从来没有承认这部戏是由尤尼投资。 「那个社会新闻是什么意思？」蓝波好奇地问，接着又满脸惊恐地猜测，「该不会这个世界的云雀是黑社会大魔头，上犯罪实录版面的那种？」 狱寺不是很爽，这股不服气来自于没有资本支撑下的些许弱势，这个世界的自己怎么这么废柴，搞那些多余的东西有什么用，一点都帮不上十代目！ 于是他说：「我哪知道，我只看娱乐版面。」 山本也一抓瞎，他不喜欢看那些文字新闻，是个典型的实干派。做了黑手党之后就更不用提了，表世界的新闻早就没有任何价值，他获取的消息更多是通过内部专门的渠道汇总而成的文件。当然，文件也是在他的要求下精简再精简，毕竟有首领在上面帮他兜着。 阿纲的确会比较辛苦一点。山本反省了一下，排除掉狱寺这个学霸，似乎除了云雀意外地能看进去冗杂的文件，其他的守护者全都是被阿纲包庇着能少看就少看。 「抱歉，阿纲。」山本有些惭愧地摸了摸头髮，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被阿纲如此温柔地包容着。 然后每次他都会这样回答——「道歉什么就饶了我吧。」 你这样会把人宠坏的，阿纲。 纲吉却一点都不在意地对山本笑笑，转而问草壁：「云雀先生什么时候过来？」 草壁收起手机，「马上。」 「啊？」 该不会是…… 远处的天空传来机翼高速旋转发出的震声，众人从屋子里出来，天色灰暗，直升机上亮起的灯光显眼非常。不过片刻，上面刻有「风纪财团」字样的直升机就飞到了纲吉的头顶。他抬头去看，只那一瞬，似乎有人从上面跳了下来，离地十来米的高度，落地也不过以秒计数。等纲吉在旋起的风中再度睁开眼睛，面前已经站立了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柔软的黑髮随风舞出落叶一样的破碎感，丹凤眼在白皙的脸上刻画出飞扬的弧度，成熟之后略微收敛的冲动杀气——是云雀前辈。 彭格列最强守护者，云雀恭弥。 耗时十六天，彭格列十世家族至此终于全员到齐。 纲吉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他激动，却又有种命定般的踏实。云雀前辈即使常游离在外，但总不会缺席。 就像是天边的云彩，高高在上，却又一直都在。 自纲吉坐上彭格列十代首领的位置后，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对云守的质疑声从未断过。最初甚至会有一些家族认为彭格列云守这个位置名存实亡，并以此为打败彭格列的突破口。只不过这些自以为是很快就会由挂机隐身的云守突然上线，一击毙命。 就像被无数人吐槽过纲吉对云雀毫无根据的信任，云雀也从未让纲吉的信任落空过。 他们之间有着特殊的感情纽带，是旁人无法理解的深厚羁绊。 一些家族在分析十世家族成员各异的性格之后，实在无法解释这些拥有巨大隐患的人们为何如此忠诚地守在十世身边，他们便只能这样分析—— ——「彭格列十世拥有掌控人心的巫术。」 一代大巫沢田纲吉此刻正被自己的守护者盯得浑身僵硬。 只有了平高兴地朝云雀挥手，「云雀！你来得太晚了！」 「又在耍酷。」狱寺嘁了一声，表情却是一派轻松。 云雀谁也没搭理，在草壁恭敬地指引下进了房间。 他们都要跟进去，却在门口被草壁拦住了。 「恭先生讨厌群聚，他只让导演和沢田先生进去。」 第43页 「什么！云雀这个傢伙！」狱寺气得大叫。 山本无奈地笑笑，「果然是云雀啊。」 蓝波这时候偷偷拽住纲吉的袖子，两只眼睛里惊慌不定，「他难道真的要将你们杀人灭口？」 「蓝波。」纲吉拿开他紧张到有些发抖的手，有时候连他也不明白蓝波到底是怎么想的，「那是云雀前辈啊。」 你就这么信任他啊！还未等蓝波醋起来，纲吉已经颇有些感慨地说道：「杀人灭口不是才最正常吗？」 没一开始就出手以群聚的名义将他们全部咬杀一遍已经过于仁慈了。 本来还要替委员长说两句话的草壁沉默了。 他突然有些心疼这位看破红尘的沢田先生，并且由衷地在内心祝福他能活着从委员长手下出来。 纲吉就这样顶着众人的祝福进了房间，另一手还要搀扶有些虚软的导演。 「我专门调查过，」导演出于同病相怜的心态悄悄向纲吉分享他的恐惧，「这位云雀先生不仅是日本首富那么简单，听说他还涉黑，嗜血冷漠，杀人如麻。旗下的高科技企业实际上是政府监控各大势力的情报机构，即使有些国家抵制进口，也会很快就取消禁令。简直就是绝对的□□者！」 「我好怕啊！沢田！」孱弱的导演倚着纲吉瑟瑟发抖。 纲吉没想到云雀前辈这个世界势力如此庞大，他镇定地安慰导演：「我也怕。」 完全没有被安慰啊！导演揪着纲吉的衣服，两只脚死死地顶在门框，根本不愿意进去。 「你们在门口做什么。」 屋内传来魔王冰冷的声音，那是催促祭品快点跳进嘴里的死亡之音。 纲吉和导演全都被吓得炸起来，同手同脚地进了魔王的领域。 「听说你要追加投资。」 云雀坐在桌子的最前端，手里还拿着导演上交的引资计划书。 他泛着灰蓝色的眼睛朝着导演的方向一瞥，导演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坐出僵硬的直，抖着嘴回答：「是、是……」 「前期五千万的投资，剧组还未正式开拍就已经花完。在你看来，风纪财团的钱很好用是不是？」 这哪里是疑问句，这是追命句啊！没看导演的魂已经掉了半个出来了！ 但是导演身残志坚，仍然战斗在第一线，为自己的电影谋取一线生机，「云、云雀先生，这个是我们所有资金的流水。因为电影涉及一部分幻想场景，所以大部分的钱都用来预约特效组了。当然，得到您友善的资助却花费过大是我方的错误，但是请您相信我们所有的资金都是用在了完善电影方面，也请您继续支持我们。我们的电影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哦？」云雀将手中的资料仍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失望不失望不是凭你空口白话。我不是梦想投资家，你所许诺的前景得有可靠的依据才能使我信服。」 但是电影市场常常无规律可言，谁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一部电影必定会大卖。导演脑海里不断闪过一项又一项这部戏的优势，精良的剧本，高超的配乐，巨资投入的特效……最终最有说服力的却是——「我们这部戏的男主是沢田纲吉。」 突然被点名的纲吉：？？？ 不是，他张着嘴看嚮导演，我能量有那么大吗？导演你别把祸水往我这边引啊！ 但是已经晚了。云雀转头看向纲吉，仔细地将他上下审视一遍，开口道：「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 「咬杀你！」 纲吉仿佛回到了被鬼之风纪委员长痛揍的年代，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头——这个云雀前辈最喜欢揍他的部位，哀哀地向云雀求情：「那个，能不打脸吗？」 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他还特意加了一句解释：「就是当明星，脸还是挺重要的。」 导演用看待勇士的目光看着纲吉，兄弟，你这是要脸不要命了啊！ 谁知道这时云雀反倒低笑一声，只不过这笑声让人更加恐惧。 「你敢对我提要求？」 导演和云雀同仇敌忾，你敢对金主爸爸提要求？ 「你过来。」云雀难得忍住了主动进攻的冲动，他示意纲吉走到他面前。就在纲吉磨蹭着脚步离他半米远的时候，云雀果断出手，拉住纲吉的领带将他拽得跌在自己身上，即使些微地仰视也无法消除眼中的捕食慾望。 导演惊讶地看着纲吉一手撑在椅背，一手抓扶住云雀的肩膀，膝盖分开半骑在云雀的身上，两个人的头贴得很近，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到底近到什么程度。 这是什么神速的发展。导演默默起身选择低调地离开。 空间留给你们吧！导演愤恨地想，天雷勾地火的狗男男！ 第26章 ========================= 感觉到脖子上向下拉拽的力量，纲吉看向云雀，离得太近，仿佛一低头就跌进了灰蓝色的海洋。 气氛变得暧昧而粘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能和云雀前辈如此自然而亲密地接触了。 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一向讨厌群聚的独来独往的云雀前辈，可以向了平前辈妥协，冷静地看待骸的出现，和平地接受迪诺先生的拜访，甚至愿意和纲吉一併躺在天台晒太阳。 有风吹过，带走表皮的温热，他们两个人可以挨着，肌肤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依然执着地传递人体的热量。那些只有别人的鲜血溅落在身上时才会瞬间传来的热，现在可以源源不断地从另一个人身上得到。 第44页 云雀有时候觉得自己冷惯了，他隔绝出现在身体几米范围内的多余的人，就像安装了自动攻击系统，看到就会觉得烦躁，有股将他们全部击倒的欲望。 他不从同类身上寻找温暖，甚至将人类以自然界的标准划分。站在顶尖的食肉动物自然是孤独的、兇残的，驻守在自己的领地，保持一如既往的攻击性。 偶尔会包容一些小动物，还没手掌大的小鸟或者刺猬，接触身体时也只圈出掌心大小的温度。 沢田纲吉是那个例外。是体型最大的草食动物，温厚无害，却又能震慑绝大多数的捕食者。 云雀以前摸不透他，无法将他准确定位。在了解他的过程中，削弱了食肉动物的傲慢，也开始明晰小动物们的生存法则。他一度把沢田纲吉也当做小动物，像云豆或者小卷，面对紧急关头甚至能坑杀食肉动物。 所以他允许他们的跟从，足够强大的食肉动物不需要与其他食肉者共存，却可以包容无甚竞争力的食草类动物。 但是纲吉的身体靠过来时，陌生的大面积的温热贴着他的身体传递，和直接与风交流的其他皮肤相比，更显得滚烫。 他应该及时将这个胆敢靠近他的人踢得远远的，那时一片刻的犹豫，再回头时，刚和他结束战斗的傢伙已经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轻柔的唿吸喷洒在云雀的肩膀处，吹开一圈又一圈起伏的涟漪。 天台的阳光大好，地面也是烤得暖和。如果没有纲吉突然的来访，这个时间，云雀本就该安静地躺在这里，将太阳也睡到西边地平线才睁眼。 并不是很碍事。 云雀感受了一下纲吉和他的距离。 唿吸声也不算很吵。 云雀侧耳倾听一会儿，在这规律的细微响动之中，睡眠找上了他，在钻进眼睛里的时候顺手带上了门。 在梦里，他是狮子、老虎或者猎豹，偶尔也是霸王龙，一切都在他的规则下运行，他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王。这一天，领地里闯进了一头食草动物，是大象、河马或者长颈鹿，甚至可以是叶龙，在云雀匍匐而来将它猎杀的时候，巨大的身体倒在捕猎者的身上，皮厚体重，磨平了尖牙也刺不穿，用尽全力也躲不开。 云雀被这种无可奈何的烦躁吵醒，他睁开眼，太阳没等他，早就落了山。星幕已经张开，抬头却看不见半分光芒。全因纲吉的头髮将一切景色盖得完全。 纲吉睡梦中不老实，不知何时滚到了云雀身上，压得他憋闷，本能地张嘴就咬，却硬撑着不醒。 似乎是被咬得疼了，纲吉「唔」了一声，迷迷煳煳地抬起手，将自己的脖子救出来，上面湿哒哒的有水痕和并不深刻的齿印。 他半眯着眼睛坐起来，就和现在一样，骑在云雀的身上，懵懵地问道：「要接吻吗，云雀学长？」 那时云雀尚不知道围在纲吉身边的众人为了自己的私慾将他的某些观念改造得多么异常，但是现在的他却不情愿亲上一口稀里煳涂。他又将纲吉向下拽了几寸，彼此的唿吸都在交融，云雀的睫毛又长又直，垂下眼皮时已经能扫在纲吉的鼻樑。 纲吉主动靠前，轻轻将柔软的唇部印上去。他能感觉到云雀的唇抿得更紧，他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需要拿出十足的耐心，等待那扇封闭的门主动留出缝隙。 云雀的手已经放在了纲吉的脑后，手指上的压力迫使纲吉和云雀保持负距离。 云雀一边吻着纲吉一边生气，即使知道这人将接吻看作友人间的亲密，最终还是没能抵抗他的勾引。 纲吉的手臂为了舒适已经环在了云雀的脖子上，所以突然被云雀咬到舌头的时候也没处施力，不能及时起身，又被他抬起压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唔……」纲吉用力挪开云雀的脸，舌尖传来的疼痛让他把五官都皱起，「为什么……」 「咬杀你。」 「诶！」纲吉吓得向后退，很快反应过来并不是真的咬杀，云雀前辈只是在解释刚刚的行为。 他又莫名觉得喜感，原来云雀前辈口中和暴力相关的「咬杀」竟然可以这样解释。他撤身从桌子上跳下，略微整理了一下被云雀压得有些乱的衣服，高兴地对云雀说：「要和大家说说话吗？」 云雀当然不会这样做，打了个哈欠之后率先走出门，门口遇上表情都不太好的彭格列众人，也是面不改色地离开了。 「喂，云雀！」山本喊住了他，「不留下来陪着阿纲吗？」 云雀停住脚步，看清山本的表情之后脸上挂起兴味，「山本武……」 那是不情愿却假装大度的虚伪表情。 但是纲吉也跟着从屋子里出来，见到云雀和山本交谈，却不知他所担忧的剑拔弩张全自他出现的那一刻起产生。 眼看着纲吉要抓起离他最近的山本的手，问他发生了什么，reborn上前一步将纲吉拉过来，这个蠢徒弟，完全不知道自己任何带有偏向性的行为都会打破目前的对峙，引发一场巨大的争斗。 人多了果然不好控制局面。reborn低嘆一声，问云雀：「那些拜託你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云雀手指一动，收回了即将掏出的浮萍拐，「差不多了。」 「麻烦你了，云雀。」 「这没什么，」云雀将目光投向藏在reborn身后的纲吉一瞬，又将视线转移到reborn身上，浑身散发着战斗的欲望，「我很期待和这副身体的你打一场。」 第45页 「会有机会的。」reborn自信地扶了扶被风吹得有些歪斜的帽子，那股强大让云雀兴奋。 等到云雀离开，reborn才简单地给纲吉解释了一下他交代给云雀的任务：「云雀已经收购了35个国家的唱片公司，有大有小，只要你的专辑录制完成，立刻就能全世界宣传。」 他黑色的眼睛发出惊人的亮光，压迫性十足，他问纲吉：「你做好无论面对什么变故，都要努力完成这具身体的梦想的准备了吗？」 纲吉没有一分一秒的迟疑，在通往和同伴们一起回家的路上，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得了他。 他坚定地回答：「当然。」 reborn将他整理好的乐谱交给纲吉，「原身创作的歌曲不少，需要你录唱之后制成demo，交由专业的音乐人为你挑出几首制成专辑。」 草壁没有离开，看见纲吉点头同意之后，立刻带着他们进了剧组后方的酒店。 「这里也是风纪财团旗下的连锁企业，在您入住的这段时间不会有其他的客人打扰。另外，」草壁带着他们上了顶楼，这里被改造得像是一个写字楼，整层只有三个房间，尽头的那一间是透明的玻璃门，能看见内部是会议室的结构。草壁为纲吉打开这三扇门，一间一间地向他介绍，「这个是舞蹈室，尽头那一间是会议室，这一间是临时为您配置的录音室。」 纲吉呆呆地看着这个不亚于专业录音棚的所谓「临时录音室」，半晌才回过神，向草壁道谢。 草壁十分谦虚地说道：「这些都是恭先生吩咐下来的。沢田先生不用太记挂，这些对恭先生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电视剧里不是也有这样的说法——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宽解有些问题，但是跟随云雀习惯了也丧失了部分正常人的心态，想了半天还是说道：「嗯……就是这样。」 纲吉：「……哦。」 第27章 ========================= 当天晚上纲吉只是熟悉了一下场地，他随口哼唱了几首流行歌，试唱之后发现去噪效果非常好，草壁也就功成身退，回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二天正式进组，纲吉拿到了临时又完善的剧本，和其他的两位主演见了面。 这部戏说是小成本电影，从购置上来看的确没有谦虚。主要的演员只有三个人，除了纲吉之外，其余两个全都是还未出道的新人。场景也很简单，除了最后的演唱会需要构建大场面，其他的故事几乎都发生在一间卧室。 导演、编剧、主演三人坐在剧组的会议室，正式开始探讨剧情。 纲吉饰演的是一位三流音乐人，故事从他目睹双胞胎妹妹的车祸现场开始。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妹妹的鬼魂也跟着他回来了。纲吉一开始是非常开心的，妹妹是个舞蹈上的天才，兄妹两个人的确过了几天亲密无间的日子。但是纲吉的音乐创作陷入了瓶颈，他心情糟糕，他对妹妹大发脾气，妹妹为了整治他，半夜里偷偷将他未填完的谱子随便勾满了音符。第二天纲吉起床看到后，还未来得及生气，就敏锐地发现曲子变得异常完美。 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妹妹紧张地踩着脚趾，问他还好吗？ 纲吉抬起头，看着紧张侷促的妹妹，眼神闪烁不定，他沉声回答：「sounds perfect.」 他兴奋地将其他未完成的曲谱都交给妹妹，让妹妹随心所欲地谱写，每一首，每一首都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音符像是被神明随机排列，跳跃的节奏有的诡异，有的奇特，不能简单用「好听」来评判，但是对音乐人来说，却是奇妙的尝试。 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仙境的门，纲吉的眼界变得更加开阔。 他似乎，更喜欢自己的妹妹了。 「你以后能帮助我创作吗？」纲吉兴沖沖地问自己的妹妹。 可是妹妹变得异常幼稚以及任性，她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她需要不停地跳舞，她还有自己喜欢的人，在不跳舞的时候总是坐在窗台，守着过往的人群，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我没有这样的时间。」 妹妹拒绝了他。 纲吉创作了新的歌曲，在网上已经引起一片好评。他太过沉迷这种成功的感觉，所以他不能放过给予他灵感的妹妹。于是他也跟着站到窗前，他知道妹妹目光的终点在哪里。 「你想要和他见面，对吗？」 「但是你需要身体，普通人见不到鬼魂。」 「我可以帮你。」 窗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在玻璃上敲出一团一团的水漾。妹妹再也看不见那栋房子，看不见自己心爱的人，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哥哥，终于点头，「那么，我也可以帮你。」 他们的剧本到这里就没有了。 另一位角色，妹妹的男友甚至还未出场。 这么短的情节其实看不出什么与众不同，但是导演却把纲吉和由纪子分别叫出来询问了一下对剧本的看法，并且再三强调，「我的剧组里，演员不能互相沟通对戏。」 很奇怪的要求，但是融在血液中的超直感使纲吉隐约猜出了剧本背后的设计。看起来不像是简单的音乐电影，有点悬疑的感觉。 正当中午的时候电影开拍。为了照顾新人，电影按照剧情的发展顺序进行。 经纪人看中的艺人果然很有潜力，由纪子经过封闭式培训之后，演技说不上很好，但最起码不拖后腿。这一段的剧情说是纲吉和由纪子的主场，但其实更多的镜头还在纲吉这里，无论是他的名气还是演技，都担得起整条悬疑的线路。因为心中对剧情有了大致的猜测，所以纲吉在表演中多少带有一些模稜两可的态度，拍摄完成之后，导演并没有多作评价。 第46页 和平时的活泼不同，导演在片场的风格异常沉默。他很少喊停，或者批评演员，但是这种不懂声息的沉默压住了剧组全员的浮躁，却也给演员们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晚上下戏之后，reborn等待和纲吉一起去录音室录歌，就谈到了这点。 「看来这位导演对自己非常自信。」 「怎么说？」 「他通过沉默保持自己的威严，通过剧本和对演员私下里的安排保证拍摄进度。怪不得他丝毫不介意你可能会干扰到他的导演工作，因为他没有给任何人超脱控制的机会。」 纲吉卸掉自己脸上的憔悴妆容，「嗯……我倒认为不全是你说的掌控。我觉得导演是在给演员们自己选择的机会。如果潜下心动脑思考这个残缺的剧本，自然会更加深入地理解自己的角色，同时又因为所有人的理解不同，这部戏的悬疑性就更加丰富。另外，不思考的演员只要能严格按照导演的剧本去演，本身的那种格格不入也能加强观众的猜疑，只不过这样对演员自身的进步来说没什么好处罢了。总之，不管哪一种，导演都不吃亏。」 「长本事了。」reborn说道，「还想着教导别人呢。」 纲吉的目光通过镜子看向门缝，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他这才站起来和reborn走出去，门口还有由纪子常喷的香水味残留。 了平从墙后走来，闻到这个味道打了个巨大的喷嚏，「都要休息了，为什么还喷这么浓重的香水？」 reborn推着纲吉向前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工作结束了，私生活才刚刚开始。」 「那我是不是可以申请一小会儿的私生活？」纲吉动了一天的脑子，感觉自己差点智慧热，现在就想躺在床上放空一会儿。 「你别想了。」reborn果然还是reborn，魔鬼训练一旦开始，就是真正的地狱，「你的工作可没结束。」 「哎。」纲吉深沉地嘆了一口气，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狱寺臭着一张脸从道具间那边过来，仿佛看到了十分噁心的事情。他似乎不愿意提起，只对纲吉说：「十代目，我们从这边走。」 等到护送纲吉进了录音室，狱寺黑着脸掏出电话，正要拨打的时候被走过来的山本拦下。 「你干什么？」 狱寺甩开山本的手。 山本面色严肃，「我还想问，你要干什么？」 「那种女人！我可忍受不了要十代目帮她！」狱寺恨得像是被人玷污了苦苦守护的宝玉，「她不能继续出现在十代目面前。」 「有野心不是好事吗？」山本靠在墙上，他的目光沉凝冷静，「至少她能更快地红起来，这样阿纲才不会觉得亏欠那位经纪人。」 「我当然知道！所以在她使手段还抱怨十代目的时候我才没有当场杀了她。」 「你这样做是对的。」reborn从录音室里走出来，「没必要和那种小角色计较。」 从录音室门上的小窗口能看见正在整理耳机的纲吉，reborn将目光转过去，山本和狱寺也在温柔地注视着那个忙忙碌碌的人。 「他会是最强大的人，无论在黑手党中，还是在娱乐圈里，谁都动摇不了他的光芒。」reborn像在吟唱一首赞美诗，诗中的人值得所有美丽的辞藻。 蓝波从里面打开了门，给三个人递上耳机。再抬头看时，纲吉已经隔着玻璃给他们笑眯眯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第一首歌随着纲吉一段简单的哼吟开始，他的嗓音属于男中音，不够清透，也不算低沉，是和本人很相称的舒缓温柔。 这天晚上，录的是原声纲吉最早的歌，大部分没有歌词，都是简单的小调。轻柔流畅，像是有人把蜂蜜融了水浇在心里，有着淡淡的甜香和长长的回味。 只不过纲吉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发白。 「reborn，给孩子一点假期吧。」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男明星的门面要糟，急需睡眠保养。」 reborn沉默了一会儿，再度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冷漠无情，「我记得前几天还有人强调自己已经长大了。」 「我说的长大是能自己穿衣服的长大嘛。」纲吉拖着长音回了卧室，将跟在他身后的众人都留在门外，有些调皮地说，「私人禁地哦，大家晚安。」 接着麻熘地关门落锁，仿佛门外站着一群野兽。 狱寺红着脸和众人解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接着他又悄声地对着紧闭的门说了一声：「十代目，晚安。」 真正的野兽们自觉地解散了。 山本和reborn对视一眼，笑容背后有着浓浓的担忧。 第28章 ========================= 上段戏份陆陆续续拍了几天才完成，这其中令剧组众人惊讶的就是妹妹的扮演者由纪子对角色的理解深度明显上升许多，接起纲吉的戏也变得轻松起来。 演员的状态不错，拍摄进程自然跟着加快。 纲吉此时已经收到了后续部分的剧本。 在他的帮助下，妹妹终于成功见到了自己的男朋友。那是一个帅气逼人的男生，有着半长的捲髮和深邃的眼睛，他被纲吉邀请过来聊一聊两人共同失去的最爱的人。妹妹开心地在两人中间跳起舞蹈，她希望男友能多看她一眼，只是很可惜，除了自己的哥哥之外，没有活着的人能再看到她。 第47页 男友看到纲吉散落在地上的乐谱，很欣赏地夸赞这些曲子十分好听。 你也懂音乐？ 眼中只看到音乐的纲吉终于正眼看待妹妹的男友。 我很喜欢这些旋律，它们让我觉得熟悉，就像是爱人的呢喃。 听到妹妹男友的回答，纲吉不太相信地将曲谱接过来，这些都是他尚未整理的经由妹妹谱写之后的灵感源头，他竟然能和我一样欣赏这些东西？ 他的妹妹在一旁激动地大叫，他认出了那是我的东西！ 这是我的东西！ 纲吉愤怒地朝着妹妹大吼，只有他的音乐，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哥哥！妹妹飘过来抱住纲吉的胳膊，认真地向他道歉，音乐是你的，我只要我的男友。你帮帮我！ 今日轮值等候在一旁的骸蹙起了眉，那名女演员的肢体接触有点过分了。 他轻轻动了动耳边垂着的尖锐耳饰，看起来就像是闲暇时随手一拨。纲吉察觉得非常快，几乎在骸的幻觉发动的同时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骸故意朝他笑笑，仍旧不停手。 纲吉只好推开由纪子，和导演鞠了一躬，便急匆匆地下来，扯着骸的胳膊向外走。 他们走到无人的地方，纲吉才停下脚步，他不高兴地说：「骸，不要用幻术搞恶作剧。」 「不是恶作剧，我的幻术做不了那么幼稚的事。」 「那就请你不要用。」纲吉深吸几口气，「他们都是普通人，你会吓到他们的。」 「我看倒不会。」骸懒得和纲吉交流，「你会发现，你的阻拦就是多此一举。」 骸转身就要离开，纲吉无奈只好大声喊他。 「骸！」 骸僵立在原地，背部传来的依靠让他浑身肌肉发紧。 「我好累。」 纲吉将头顶在骸的背上，脑子里传来不间歇的疼痛。他疲惫不堪，却又不敢说出来，就让骸当做是一场难得的撒娇，他敲了敲骸的背，那里坚硬的触感让他想笑。 「你转过身，抱抱我。」 我怕我会跌倒。 骸就像一个机器人，遥控器在纲吉手上，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他的大脑应该是懵的，只有表情看起来很正常。 沢田纲吉是疯了吗？ 骸张开双手将纲吉抱住，成年男人的身躯再瘦小也壮于一般的女性。但是骸喜欢这种抱满怀的感觉，他的胸膛迎过子弹，接过刀枪，针管留下过细密的青紫创伤，现在撞上一颗流星，点着火，拖着光芒灿烂的尾巴，在大气层中不断打磨，终成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烫平所有伤口之后露出本体，嵌在胸膛之上，是正好的形状。 是我疯了。 骸认真地想，我迎接了一道星光。 等到脑子里翻腾的水浪稍歇，骸的意识终于回拢，沢田纲吉不是疯了，他太聪明了，他捏住我的死穴，让我听从他的命令。 纲吉终于从短暂的疼痛中平缓唿吸，他再站起来，发觉骸的脸色不是很好。 「沢田纲吉，」骸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非常厉害？」 「当然。」纲吉笑起来信心十足，「我可是有超厉害的人陪在我身边，所以我非常厉害。」 骸眯起眼睛，淌了娱乐圈的浑水，沢田纲吉的脸皮现在厚得有点可怕。 但是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走吧，骸。如果早点完成拍摄任务，我们偷熘出去玩怎么样？」 「我可不是那些乳臭未干的小鬼。」 「是、是。」纲吉点点头，又问他，「那要去吗？」 「……去。」 他们两人又回到了拍摄现场，纲吉朝着等在原地的众人一一致歉，导演不怎么介意，他心里清楚纲吉背后的人是谁，只要不影响他的电影，怎么着都行。 但是由纪子的心态就不同了。纲吉当着那么多工作人员的面将她推开，现在又不得任何追责，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那股想要大红大紫的欲望更加膨胀了。 「抱歉，由纪子。」纲吉向由纪子道歉，「我刚刚有伤到你吗？」 「没关系的。」由纪子笑得甜蜜。 没关系的，她告诉自己，沢田纲吉，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超越你！ 剧情继续向下进行。导演通过机器看着戏中逐渐有些貌合神离的兄妹二人，捏着下巴笑了起来，就是这样，有竞争才有进步，电影才会更加完美。 镜头里，哥哥答应了妹妹，让她附身。 妹妹的扮演者下场，纲吉开始了一人分饰二角的重头大戏。 电影总喜欢从演员的面部取景，通过表情细节传达感情变化。纲吉的优点就是他的眼睛，对很多演员来说限制演技的大眼睛在他这里竟然是最大的助力。就连导演第一次将镜头拉近，对焦那双蜜色的双眼时，也被里面流淌的情愫深深触动。 他一定是个感情丰富且柔软的人。 导演曾经参与採风行动，遍游各国，见过那么多双眼睛，才发现颜色、大小、形状都不重要，感情才是眼睛的灵魂。他的导师曾经告诉他，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大部分的人，窗户背后还有一堵厚墙。 等到你遇见一双足够透彻的眼，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神采飞扬。 而且这个演员悟性非常高，导演暗暗补充道。他就像天生的演员，入戏出戏都非常快，对剧情的把控、人物的钻研很有一套自己的思路。就比如此刻，剧本上只写了妹妹成功附体之后，激动地想要和男友一诉衷肠，纲吉却会添加一些额外的小动作，比如紧张地捏手指，甚至慌张地朝镜子瞥去几眼，然后轻微地抿了抿自己的头髮。 第48页 全是小女生见到男友后的紧张娇羞。 他完美地补全了剧本的漏洞，那就是如何让男友快速地相信，面前的人的确是个女人，在此之外才是自己的女友。 饰演男友的演员是个新人，很快就被纲吉带了节奏。他痴迷的状态进入得有些太快了，根本没有片刻的犹豫怀疑。但是导演想了想，也符合自己的另一套故事逻辑，就没有喊停。 等他再从构架的线索中回过神时，剧情已经自发地进入到亲密的戏份，这里他耍了个小聪明，只是一笔带过，没想到两个演员入戏之后又帮他圆上了。 「咔！」 导演瞪大眼睛寻找切断他拍摄的多余的声音，这时有一个黑髮黑衣的男人闯进了镜头，一把将快要吻上去的男友扮演者拉开，他精准地找到了镜头所在，对着导演说：「抱歉，我们家艺人不拍吻戏，不拍亲密戏，不拍裸戏。」 导演的脸黑了下来，他从高脚凳上下来，满脑子都是被挑战权威的愤怒，「哦？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一併都说出来。」 言语间满是「我看你家艺人干脆什么都别拍了」的意味。 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愣在原地，瑟瑟发抖。 在他们眼中狂傲过头的纲吉的经纪人竟然一点都不怕，反而顺杆向上爬，「既然导演这么贴心，那我就再多加一条，我不喜欢的，也不拍。」 经纪人的眼中好像颳起了飓风，捲走了在场所有人的自信。他们说不上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天空塌陷，压迫得膝盖打弯，灵魂在惊惧地哀嚎。 会死的！ 不听他的话，绝对会死！ 这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瞬间浇熄了导演的火气，他暗自气恼，这个演员太合心意，竟然让他忘了对方背后还有投资人做金主。 只是他不愿意向这位经纪人低头，他的作品比他的性命重要多了，谁都不能逼他留下遗憾。 「亲密戏有几处不能删减。」导演顶着压力补充道，「但是可以用替身或者远景。」 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再退让不仅剧情完整性受损，他在剧组的威严也要被彻底打碎。 索性这时，纲吉站了出来，主动答应道：「好。」 第29章 ========================= 截止到现在，大部分的录唱工作已经完成了，只留下了那首曾经让纲吉昏倒的歌曲。今天在片场和导演发生了矛盾之后，纲吉提早下班，想要主动尝试一下这首歌。 「这首就算了。」 reborn抽走了他手中的曲谱。 「也许很重要呢？」纲吉心里总有一个预感，「梦想的完成是要以什么为标准，发唱片，开演唱会，让更多的人听到我的歌？我总觉得还有其他的因素，只不过目前想不到。」 「想不到就不要想了，无论是什么把它完成不就好了！」了平的态度永远都是迎难而上。 「草丛头说的没错，」狱寺说道，「请相信我们，十代目！」 山本伸出手想要揉纲吉的头髮，迟滞了一会儿，落在他的肩膀，「对啊，今天难得休息，让我们好好放松一下！」 说话间，他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纲吉下车一看，竟然是游乐场！ 「都多大了啊，」蓝波在门口抱怨，「来这种地方可真是幼稚。」 「总比你的提议要好，装成熟的蠢牛。」 「装嫩的笨蛋狱寺！」 「别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平揽住狱寺和蓝波，超大声地将众人商量好的秘密喊了出来。 「嗯？」纲吉疑惑地看向众人，然而所有人都左顾右盼，就是不和他目光交接。 等他进了游乐场才更觉不对。这里不仅空空荡荡，所有的服务人员还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怎么看都不是承载着欢乐气氛的样子啊！ 接着，很突然地，空中响起了炮声，纲吉抬头一看，五彩斑斓的烟花炸裂在天空。盛开之后的花朵并没有掉落，反而转变成一行字——生日快乐，蠢纲。 后面还附着一张reborn童真版本的脸。 「reborn？」纲吉惊讶地回头看他，「今天是我生日？」 「嗯。」 「那，那我岂不是错过了你的生日？」 reborn没想到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样，摇了摇头说道：「那个生日是我成为彩虹之子的日子，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灾祸，自然不是这一天。」 「好了，」reborn推了纲吉一把，「从现在开始是你的主场，尽情地玩儿去吧。」 「不……」纲吉纠结得很，他一回头，朋友们全高兴地站在前方等他，但是就如蓝波所说，他早已经过了对这些娱乐设施感兴趣的年龄了。 果然还是reborn的恶作剧吧。 「阿纲，快点来！」 没办法，纲吉还是朝着大家跑了过去，很快就被蓝波拽着上了海盗船。 「一来就玩这么刺激的？」 纲吉捏紧扶手，却听到reborn说，「还有更刺激的，你在直播当中哦。」 前方的确放置了一个摄像头，纲吉刚要说什么，船晃起来了。 以纲吉从未尝试过的速度大幅度地晃起来了！ 「re……啊啊啊啊！这个……啊啊啊啊啊！」 纲吉晕晕乎乎地下了船，见到reborn忍不住吐槽：「这个速度你调过了吧！」 「海盗船不都这样的吗？」reborn故作不知。 第49页 「才不是啊！」 「十代目！」狱寺过来拉住纲吉，他头上戴着一个微型摄像机，为了能拍到纲吉，不得无时无刻地和纲吉保持面对面，因此他们的游玩项目就是——旋转咖啡杯。 提起旋转，纲吉就心惊胆战。 reborn的套路再丰富，主旨永远是折腾纲吉。他已经摸透了这一点，看到任何有可控操作的危险地方都避之不及。 但是前提是狱寺得放开他的手啊！ 「等等，」纲吉拦住狱寺要帮他系上绑带的手，真诚地询问他，「我们能不能……怎么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转开了！」 等下了咖啡杯，纲吉还没有找到能冷静的地方，又被风一样的山本先生拽着飞奔起来。 「给我个痛快吧！」 纲吉跳在山本的背上，欲哭无泪的躲过要抓他脚的尸体，突然感觉后颈微凉，一抬头，张着大嘴的女鬼正吐出舌头在离他皮肤不过一厘米的地方轻晃！ 「山本……快跑啊！！！！！」 他疯狂地敲山本的肩膀，两个人狼狈不堪地从鬼屋的重重关卡冲出。 「我的心灵受到了创伤，」纲吉看着面前的人，使劲卖惨，「大哥你放过我吧。」 「没有什么是跳一顿楼解决不了的！」 「我现在已经好了！！！！！」 「为什么……」纲吉从跳楼机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半废了，他发出游魂一样的痴吟，「有什么可想不开的，要跳楼啊……」 但是他余光已经看到骸走了过来，于是干脆放弃地问他：「说吧，我们要玩儿哪项？」 骸拽着纲吉起来，单手一指，纲吉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翻过去。 连环过山车！ 「骸，」坐在第一排的纲吉非常淡然，「我现在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 「能不能半路中间不要使用幻术。」 「好啊。」 「啊啊啊啊啊！蛇！！！畜生道也不行啊啊啊啊！！！」 这哪里是连环过山车，简直就是连环噩梦下的连环惨叫！ 和神清气爽的骸不同，纲吉几乎是从座位上爬下来的，这是我的生日吗？他甚至有些怀疑今天是愚人节。 纲吉伸出颤抖的右手指向天空，却被另外一只手握住。 「云雀……前辈？」 云雀一手将妄想挣扎的纲吉拖走，目的地竟然是摩天轮？ 我的天，纲吉惊讶地吃手手，云雀前辈你是好人！ 但是很快纲吉就死活要收回自己的这句话，谁家的摩天轮升到高空之后自动坠落的！ 「要死了！！！！」 云雀笑了一声，揽住纲吉的腰，在空中转过方向，双脚连踩几下坠落的车厢，有惊无险地落在地面。 背后轰隆隆的钢铁坠地声吓得纲吉一颤又一颤，差一点，那些残骸里面就能找到他破碎的肉身了！ 「到底在搞什么啊。」纲吉半躺在游乐园的长椅上，命已经去了半条。 他揉了揉还有些晕眩的额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有细密的疼痛覆盖脑部，是…… 是为了让我放空脑袋，将音乐带来的疼痛感挤出去吧。 纲吉无奈地笑了笑，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原来大家早就发现了。 他拿出手机，在群里唿叫众人，在看见日期时顿了一下。 「手机没收。」 云雀的手绕过纲吉的肩将他的手机收走，手指一挑就将手机扔到了另一只手中，空闲下来的右手按在纲吉的太阳穴，隔着垂下来的碎发轻轻按压。 纲吉有些受宠若惊，「不用这样的，云雀前辈。」 「闭嘴。」 「哦。」 谁能想到云雀前辈按摩的力道把握得这么好，那可是一出必见血的手啊！纲吉悄悄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酸酸的分泌生理性泪水。 糟糕，现在要是睡着了算是对云雀前辈技术的肯定还是会惹怒他呢？ 沉沉的脑袋最终还是找到肩膀靠了上去。 纲吉的唿吸变得绵长，他终于睡着了。 云雀右手握着的手机屏幕一闪又一闪，他随手打开，自家出厂的手机而已，锁屏密码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手机正好是「机器人之家」的聊天界面。 20:46 机器人的踪迹：十代目！请您来梦幻城堡这边。 机器人蓝波大人：笨蛋阿纲，集合了！@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的踪迹：十代目？ 机器人的踪迹：非常抱歉十代目！您千万不要生气啊！reborn先生说您最近接触那些音乐太多了，身体负担过重才会想通过其他的方式让你休息一会儿！我不是刻意要隐瞒您的！十代目！您在哪里，我现场给您谢罪啊！ 想送机器人去reborn：闭嘴，狱寺。 机器人与山本：对啊，冷静点，阿纲不会为这个生你的气的。是吧，@一个机器人 20:53 机器人山本：嗯……要不我们去找找阿纲？ 机器人的踪迹：果然，十代目真的生气了！他都不回我的私信了！ 机器人蓝波大人：和蓝波大人没关系啊！一切都是reborn的主意！ 机器人蓝波大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一个机器人 第50页 一个机器人：睡觉了。 机器人的踪迹：十代目！！！！ 一个机器人：再吵咬杀！ 发完消息，云雀将手机关机，纲吉的唿吸声是他天然的催眠曲。云雀也困意上涌，伸长手臂像抱着一个抱枕一样把纲吉抱在怀里，头抵在纲吉毛茸茸的发中，也跟着睡着了。 关机唯一阻隔不了的吵闹就是事先设定好的闹铃。 纲吉被一阵叮咚乱响吵醒，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手机被云雀一拐子捣碎。 纲吉：「……」 行吧。 云雀前辈没有追究机主的责任就挺好了。 「您醒了，十代目！」 纲吉回头，大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只不过狱寺的表情是不是有点过于激动？ 我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reborn扭正纲吉的脸，让他目视前方。这时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始了倒数。 「十、九、八……」 大家逐渐都加入了倒计时的声音当中。 「七、六、五……」 纲吉瞭然地一笑，对一旁的reborn悄声说句，「好像有点晚，但是，生日快乐。」 接着他也跟着倒数。 「四、三、二……」 他听见reborn的声音和「一」的齐声高喊一同发出，「虽然有点早，但是，生日快乐。」 天空中燃起一片烟火，像是宇宙大爆炸一样轰然散开，绕着纲吉所在的地方布满整个视野。接着星系展开，躲过层层的陨石带，卫星绕着行星出现，行星又划出一道道弧线远去，最中央的恆星逐渐变大，好似向他们走近。 那上面的字体也变得清晰。 是所有人挂在心尖上的名字。 tsuna happy birthday 第30章 ========================= 他们一起围观了盛大的烟火。 并在网络上也架起了同样的热闹。 粉丝群的几位群主早就提前几天商量好了，要在零点组织小伙伴们刷生日祝福，争取在男神醒来之前成功将热搜堆上去。 结果从来不营业的偶像下场之后根本不给粉丝们活路。他们临时撤掉了所有企划，一脸懵逼地看着男神轻松上头条。 原因是零点零一分的时候，沢田纲吉v发布了一条五分钟的短视频。 两位分别叫做「眼尖」和「心细」的网友一唱一和给零绯闻的沢田小朋友安上了一段情缘。 故事的逻辑链条是酱婶儿的—— ——放下男神的颜值先不吹，我眼尖地发现视频的背景是我市某私人游乐场。 ——我的妈，奶奶关注的偶像竟然还记得自己的生日？谁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为某人卡着点发自己的生贺而激动不已？等等……零点零一分？我大胆而心细地猜想，我男神准点的时候在和别的小妖精庆祝生辰！ ——多谢楼上两位同学发现细节，那我就再来一趟科普，你市某私人游乐场隶属于并盛娱乐集团，而你偶最近接拍的那部小成本电影，投资方是十八线影业公司，重点来了，他们的总控股方都是我国骄傲，fjct（此处不敢有全拼，友善警告大家注意称唿）。 ——那么……故事简单地根本不想去推敲了呢。 一时之间网络上刷起了「豪门总裁与明星小娇妻」的梗，也有不少网友质疑纲吉走到这一步之所以如此顺利果然还是资本运营的结果。 在cp粉的诞生和事业粉的脱离浪潮之下，也有一些藉助风潮为自己谋利的小明星。其中成功闯开话题的是当时在金电影奖开幕式跳舞的新秀，通过一个她在舞台上跳舞，而纲吉在下面玩手机的短视频成功卖惨，让广大无处施力的黑粉们把握住了机会，紧跟着「沢田纲吉和金主」这个话题，「沢田纲吉玩手机」一跃冲上了热搜榜第三。而那位新秀也因为和事件相关，名字被挂在了十四的位置。 但是这位新秀很快得到了群嘲，有一位网络上知名的舞蹈教练发布了一则文章直接@这位女艺人，「有些人想火想疯了吧，你以为自己跳得很好，也敢拿出来炒作？之前是没人关注你，才让你逃过一劫，现在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跳的是什么鬼样子！图片。图片。图片。不用我细讲了，你的水平连零基础的人都唬不住。我要是沢田纲吉，我也低头玩儿手机！」 有人在下面评论博主偷换概念，不管人家跳得好不好，低头玩手机就是一种不尊重别人的行为。 这位博主直接回覆：「破事儿怎么那么多！人家没指着垃圾说垃圾已经很礼貌了好么！别跟我提什么尊重不尊重，全世界76亿人，我一个个都尊重还要不要活了！尊重难道不应该给那些值得尊重的人吗？」 即使这位博主说得有理有据，依旧有一些看不惯的正义使者在替那位女艺人打抱不平，纷纷涌到纲吉的微博下面要求他向人家道歉。 吵吵闹闹一直到天亮，一个帐号叫做「蠢纲的经纪人」直接态度强硬地说：「碰瓷不约。」 热闹还不算停，随着正常作息的群体起床，反击战正式打响。 首先是纲吉第一部 电影的各位同僚，纷纷在网络上发文支持纲吉，要知道那部电影当时可是全明星阵容，为纲吉发声的前辈们不仅名气很大，口碑也都很好。风评一下子逆转，那位新秀很快被爆出舞蹈基础差还能上台的原因是傍上了节目副导演,网上一片骂声响起，即使有几个零星的黑粉蹦跶也掀不起任何水花。 第51页 接着是正在热播的《合租爱人》里的竹马天降二人，都@了纲吉，发文称：手机好玩，我也喜欢【比心】。 被网友嘲笑追人追到了三次元。 女艺人的事情作罢，网友们又不甘寂寞地捡起了之前关于金主的话题。只不过这时气氛乱得很，悄无声息多出了一股邪恶势力，浩浩荡荡地扯起大旗，宣称他们站「霸道毒舌经纪人与软萌可欺大明星」的cp。 强取豪夺cp不屑冷笑：根据一句「碰瓷不约」就高潮的脑残不配和我们竞争。 近水楼台cp刚性反击：然而某些人目前还只是单方臆想。 接着，让众人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那个高冷的仿佛国家机关一样的风纪财团官方帐号竟然转发了纲吉的庆生博，并配文：生日快乐。 网友们满头雾水，还不敢到官博下面质疑，只好偷偷拉了各种小群发问：「官博不可能盗号的，没有人敢挑战fjct的势力，那么是我瞎了吗？我沉迷拉郎配出现了幻觉？」 几乎全网安静了有近十分钟才开始出现新的留言，而且最诡异的是，官博下面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只回復「生日快乐」，却到其他的地方疯狂叫嚣——我刚粉上的cp成真了！ 于是在纲吉生日这一天，发展到最后，竟然成了cp粉和唯粉的角逐。所有人都在送他成婚和为他抢亲的道路上大撕特撕。 直到中午11点的时候，全球知名美妆品牌「unny」发布了他们家新的gg片，并且@了沢田纲吉v。 全民骚乱一秒净化。 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cp是什么邪恶的东西？不能存在！我女神（男神）太美了不适合下凡。 可是事实上，这位男神不仅下凡了，而且跌得很痛。 他拿到了第三部 分的剧本，上面有大段大段的亲密戏，虽然导演保证不会要求严格，但是纲吉依然不太敢接。 「你放心，」导演看见纲吉面色不对，进一步做出妥协，「我会使用隐晦的手段暗示发生了什么，并不真的让你拍摄这些镜头。」 但是导演还是想要争取一下，他低声和纲吉建议：「其实拍了反而更容易沖奖，这么保守会限制你的戏路。我知道你不是那些流量明星，在意所谓的荧幕初吻之类的噱头。演员为艺术献身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真正的艺术从来都不含有色情意味。」 「你觉得呢？」导演问纲吉。 「我觉得不行。」 导演愤怒地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见到来人之后立刻给自己套上一层笑颜，「云雀先生，您来视察工作啊？」 云雀随意地「嗯」了一声，将和导演一起蹲在角落里的纲吉揪起来，「我觉得导演之前所说的隐晦式的拍摄方法就很好，你觉得呢？」 你是投资方自然你说了算啊！导演憋屈地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肯定地说道：「我也觉得挺好。」 「那就这么拍。」 云雀下了定论，在走之前又多说了一句：「新手常犯的错误就是贪多嚼不烂。」 这些亲密的戏份很重要吗？或许。它在引人眼球上的确很有分量。但是一部好的电影，所有的戏份都该为自己的主线剧情服务，讲好一个故事的前提，就是能够挑出最相关的片段，节奏紧凑不拖沓，任何一处地方都可以当做亮点，也都可以用作衔接。 「这位导演太想做出一番成就，所以就把所有他觉得很好的剧情拼命地往上堆。有些真的有必要，有些却是鸡肋，还有一些甚至会成为障碍。一个主线是悬疑的电影，中间还夹杂了那么多的音乐元素，在90分钟的电影里面想要将故事讲好已经有些困难。倒不如削去亲密戏中的涩情，让观众将注意力留给剧情更好一些。」 这位云雀前辈请来的专业人士说起来头头是道。 纲吉观察云雀的表情逐渐缓和，猜想对方其实是在朝着云雀前辈想听的方向大说特说吧？ 「安心啦，云雀前辈，」纲吉向他解释，「我不会拍这么露骨的戏份的。」 我怕导演的小命不保。 第31章 ========================= 这部戏的拍摄进度异常得快，因为主要演员人数少，场景也简单，所以对导演来说非常好控制。纲吉作为天赋型选手，阅读理解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共情力很强，很容易就入戏，并且带着和他搭戏的人也跟着入戏。 这样的演员真的很省心。 但是即使是纲吉，也有卡戏的时候。 「还是不行！」导演再次喊停，往日一条过的纲吉已经卡在这个情节一天了。 纲吉揉揉头髮从桌子上跳下来，剧情进展到哥哥也喜欢上了妹妹的男友，在妹妹练舞的时候偷偷装作妹妹和她的男友勾搭。 导演说纲吉有点放不开，根据剧本，这里男友其实发现了面前的人就是哥哥，所以需要哥哥足够地诱惑才能吸引男友和他一起堕落。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导演问他。 「有点难。」纲吉拉上自己的衣领，面色苦恼，「我的共情能力都来自于一些生活体验，这个诱惑的设定比较陌生，把握不住那种感觉。」 导演也很无奈，他只能招唿着剧组提前解散收工，安慰纲吉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转换转换思维。实在不行，找云雀先生实践一下。」 「啊？」纲吉很快反应过来，「不是，导演你误会了……」 第52页 「我懂我懂！」导演朝着纲吉挤眉弄眼，离开自己的电影，他一向又开放又八卦。 这两天剧组里也都是在讨论所谓的cp之争，想必也有导演刻意放纵的原因。 纲吉也自觉没那个能力澄清这些绯闻，于是只能唉声嘆气地回了酒店。 「十代目怎么了？」 酒店里狱寺正在帮助唱片公司的人挑选音乐，看到纲吉回来后第一时间冲出来和他打招唿，却发现他状态不太好。 「您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啊……」纲吉无奈地说，「拍戏有些不好进入状态。狱寺君一会儿帮我搭一下戏吧。」 「我也来吧！」山本也从走廊那边过来，高兴地勾过纲吉的脖子。搭戏他也是熟练工了。 「好啊，我可以多试试那种感觉。」纲吉自然没什么不同意的。 「对了，十代目，」狱寺将一份名单交给纲吉，「这是我们共同敲定的十三首歌，公司那边已经开始编曲了。」 纲吉接过来，问他：「有那一首歌吗？」 他们都知道如此特殊的地位只有那首令纲吉昏倒的歌才有。 狱寺面露不忍，「有的。」 「那就行。」 纲吉安抚地对狱寺笑笑，「那我现在就去把它录了吧，我们的时间不怎么多了。」 「不用这么着急吧。」 「尽早结束这一切，反正迟早要面对的。」 纲吉说完就进了录音室，山本将狱寺挂着的痛苦捶散，「我们该相信他。」 「我知道。可是那几首歌已经让十代目那么憔悴……」 「所以我们更应该陪着他。」山本打开门向他示意，「快进来。」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纲吉要唱那首「魔鬼序曲」，狭小的录音室里站满了人。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还有点紧张呢。纲吉夸张地深吸一口气，拍拍胸脯，希望能让大家都轻松一些。 他翻开那张曲谱，低声吟唱起来。 没有哼唱别的歌曲时那种隐隐的疼痛，纲吉的灵魂像是被抽离出来，和身体有着浓浓的隔阂感。 他的眼前开始不断翻阅不同的过往画面。 【阿拉，这首曲子超好听的，小纲真棒！】 妈妈？ 他看到妈妈在阳台上，伸手将他从地上抱起。 画面很快揭过，妈妈的脸上满是病魔统治之下的苍黄憔悴。 【纲君，妈妈好想看到你站在舞台之上。】 不…… 妈妈！ 接着，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那个笑得一脸温柔的女性。 纲吉的生活里除了音符还是音符，他卖了家乡的房子，到东京租了一小间卧室，天天呆在里面写歌。房东咣咣砸门，甚至以为他死在了里面。 他以为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写歌，写歌，不停地写歌。 却不敢张开口唱出来。 没关系，他听见那个自己低声地给自己打气，我不敢唱，可以让别人唱出来。 他将自己的乐谱寄给各大音乐人，不怕被人抄袭使用，他只希望有人能传唱。 但是，没有。 没有人回復。 新发布的音乐里连一丝都没有他的节奏。 但是他还在努力，直到有一天头痛难忍，连笔都拿不住。 他终于去了医院。 带回了薄薄的一张纸。 上面没有他的音符，只有比努力落空还可怕的噩耗。 那就是他没有资格继续努力。 【我一定要努力，不然可配不上……】 什么？ 配不上什么？ 纲吉想要大声地问那个自己，你到底想要追求什么？ 可是他是被动的观看者，过去发生的事情像是一部已经成型的电影在他的眼前迅速闪过。 他在医院里遇到了一个男人！ 同样的绝症，那个男人却一脸无所谓。 【他看到我的时候似乎很高兴，能为别人带来快乐的话，我也愿意。】 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帮我将另一个世界的纲吉君带过来。 他特别地优秀，说不定也能完成你的愿望。 只不过，你就要死了。 但是你本来也快要死了。 【我说，好。】 纲吉勐地睁开了眼睛，众人都围着他焦急地唿喊他的名字，见到他醒了过来，狱寺红着眼圈问他感觉怎么样？ 纲吉突然坐起来，推开众人，一路冲到隔壁房间的厕所里呕吐。 「脑瘤本来就伴随着疼痛、晕眩和呕吐的症状。」 reborn拦住想要进去的狱寺等人，「他不会想让你们看到他这么狼狈。」 「我比较在意的是沢田纲吉竟然哭了。」骸站在一边死死地皱着眉头。以他的了解，这个男人会怕，会叫，会笑，会闹，但是他很少哭泣。压力再大、痛苦再深，他都只会低垂着眉眼，对你露出苍白无力的笑容。 仿佛在说抱歉，我一时解决不了。 有时候他会觉得这个人可笑又愚蠢。自己捡起担子就抗，纵使重物压弯了嵴樑，偏偏还有余心想要替别人把苦难兜上，你不过也是一介凡人，哪里来的这些自信嚣张？ 他从未见过沢田纲吉哭，或者说沢田纲吉不会让他看见他哭。 他也再不想看到这个人哭。 那无声滴落的不是一个人的泪水，是旁观者的心碎。 第53页 沖水的声音打破了自骸开口之后的寂静，纲吉踉踉跄跄从里间走出来，他低头抹去漱口后留在嘴边的水痕，眼睛里燃着要烧干理智的愤怒之光。 「我要去见白兰，现在。」 无人反驳也无人疑惑，狱寺立刻下去提了车，连云雀也另开了一辆车跟着众人出发。 到了医院，纲吉没有等任何人直接一股气上了楼。 「你们不要进来，我有话要单独问他。」 把大家关在门外，纲吉一个人进了病房。 病房里医生似乎正在给白兰做检查，还有一个护士跟在他身边。 白兰看起来更加虚弱了，脸颊都凹进去一块。即使如此，他看到纲吉时还是笑着打了招唿，眼中的喜悦和依赖让人动容。 「小纲吉，你来看我啦？」 纲吉一步都没停，白兰的话音未落就被纲吉揪住了衣领。 他可能撞上了放置药品的推车，或者挂到了输液架，金属翻倒在瓷砖上，声音响亮得吓人。 可是那都没有纲吉眼中的愤怒可怕，他紧紧地拽着白兰病号服的领子，用力到指尖发白髮青。 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包容，他像一头髮怒的狮子，张嘴就是驱逐的咆哮。 「你到底对另一个我做了什么！」 被吓到的医生和护士这时才过来想要将纲吉从白兰身边拖走，「你不要这样对待病人！」 「没关系哦，咳咳，」白兰紧盯着纲吉，却对医生说，「我们只是有话要说而已，请医生和护士先出去吧。」 纲吉也放开白兰，医生才带着护士满怀担忧地离开了病房。 等到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白兰撑着坐了起来，依旧笑着问纲吉：「小纲吉是来替那个人打抱不平吗？」 纲吉皱着眉头，「那个人也是我。」 「不是哦，」白兰摇摇头，「他怎么会是你呢？无能、懦弱、一点都不耀眼。小纲吉你是独一无二的，几亿的平行世界里，只有你的世界打败了我，那么强大又温柔的沢田纲吉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把你换过来了，果然如我所料，你在这个世界也是如鱼得水，轻轻松松做到了那个人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 白兰眼中的癫狂让纲吉觉得可笑，而这份可笑又变成了心酸，「所以你就提前剥夺了另一个我的生命？」 「不要这样说啊，我可没有杀了他，是他自己愿意提前结束的。那样徒劳的生命，让给更加优秀的人不是挺好的？」那无所谓的模样像是一个孩子随手丢弃了不喜欢的玩具，或许还带着一些令人无法理解的自豪，纲吉浑身冰冷地听着白兰笑容灿烂地说道：「我只是，废物利用。」 纲吉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他瞪着眼睛，一眨不眨，话像是从嘴以外的任何一个部分说出来的，整个人都透着外化的僵硬，「你说什么？」 灵魂破出空洞，让风灌进来发出呜咽。 纲吉一拳打在白兰的脸上，「混蛋！」 在此之后，他再也不多看白兰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白兰在他身后发出剧烈的喘息，一声急过一声，短促粗哑，像是气管被割裂，血液在倒灌。 纲吉的脚步却没有停歇，他关上病房的门，隔绝所有声响。 门外的人都在关心地看着他，纲吉指着被骸催眠的医生，「让他进去吧。」 「你确定？」 狱寺急得上前一步，「十代目……」 「就这样吧！去救他，然后再无瓜葛！」 骸气得侧开脸，但是那个迷迷煳煳的医生却一步一步逐渐清醒地走进病房。 第32章 =========================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没说话。 如果给人安慰，最起码得这个人需要安慰。 纲吉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身边紧挨着的是reborn。 这位人生导师不仅善解人意，而且腿长反应快，在众人还在默默较劲谁坐在安慰第一席的时候，reborn已经先行一步坐了过去。 但是他除了伸手将这个瞪大眼睛看风景的人揽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再做其他的都显多余。 朋友们关怀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扫过来，纲吉能察觉到。 但是他闭上眼，将这一切分离出去。他需要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在为谁生气。 甚至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童年被嘲笑的经歷永远都不会消失，相反废柴纲的名号也许会跟着他一辈子。所以他将自己放得很低，将感情看得很重。他并不在乎本人如何，受伤、死亡、抑或一事无成，这于他来说都能轻易接受。能使他愤怒的只有旁人对家人朋友的伤害。 如果这样的话，现在胸膛之中压抑不下的怒火又来自何处？ 难道我真的如白兰所说，在替另一个自己打抱不平？ 那岂不是和白兰一样，把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看作和我完全相异的个体。 就像，我同情他、心疼他，却不认可他。 就像，连我也抛弃了我。 纲吉紧闭着眼睛想不清楚，这时嘴唇突然顶上一枚硬物，在疑惑之前他的鼻子先嗅到了糖果的甜香。 于是他任由蓝波用糖撬开他的唇齿，听到这孩子一派老成地感慨道：「可真麻烦。吃个糖，别难受了。」 第54页 纲吉哭笑不得地睁开眼睛。 风水轮流转，现在竟然沦落到让蓝波拿糖哄的地步了。 「还头疼吗？」了平问话的声音拿捏得很轻柔，这下纲吉就更不适应了。 不过了平的话提醒了他，纲吉感受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即使他在为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而情绪波动，无论是愤怒心痛、抑或是愧疚茫然，都不会引起任何的反应。 它只为音乐而兴奋躁动。 在其余的时间里，全都在尽最大的努力配合纲吉的想法而行动。 连残留的机体都如此地温柔。 纲吉突然眼睛一亮，他冲着前排开车的狱寺说：「我们先不回去，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看看。」 「没问题！」 狱寺总算等到了十代目开口说话，提在胸口的闷气总算泄了些许。 车子一路开到老城区，在临近目的地不远的地方因为道路整修无法继续驾车，纲吉一众决定步行过去。 绕过被施工处横腰截断的路口，老城区内部的街道就映入眼帘。老旧的建筑、只能单人行走的狭窄小路，以及路边倾倒一地的垃圾，污臭、骯脏，和几步之外的大都市格格不入。 reborn帮纲吉收拾东西的时候来过这里，他默不作声，其他的人多少也能猜到他们即将去往的是什么地方。 纲吉在小巷里穿梭，这复杂的道路都能记得如此清晰，可想而知该有多么熟悉。 他在一栋与旁边建筑几乎毫无差别的居民楼停下了脚步，上面甚至连小gg都分布得异常均匀。但是纲吉没有任何迟疑，一脚踏进了黑漆漆的楼道。 他只走了几步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住了脚，只好拍拍手，没有任何变化之后无奈地大叫两声。 「啊！」 楼道里慢悠悠地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他们继续上楼，在6楼的左户，纲吉停下掏出钥匙。泛着铁锈的门自然配不上什么很好的锁，纲吉换着各种姿势拧了半天才将门打开。 里面这间不足20平米的鸽子笼，就是纲吉居住了近10年的家。在他当上明星之后，就出钱把这里买了下来。当时还被房东笑话是个大傻子。 纲吉走了进去，跟着他的几位人高马大的男人们也跟着进去，一瞬间就把这个低矮狭小的屋子填得满满当当。 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要出去冷静冷静。于是就全都挤在这里，越发显得这里空间不足，纲吉扭头看见的时候甚至产生大家要蹲下去才能被容纳的错觉。 要不是时机不对，纲吉绝对要笑场，这种把狮子关进兔子笼的即视感实在是绝了。 「刚刚只顾着自己走都没发现，要不大家都去车上等我吧。」 山本说：「都跟过来了怎么还会走？」 了平也说：「沢田你太见外了！」 就连骸都发言称：「我可不会错过这么有趣的场面。」 纲吉：不，你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有趣。 大家的心意纲吉很明白，也知道让他们离开是不可能的了。纲吉无奈地摆摆手，朝着卧室走去，背后还传来reborn的点单，「一杯咖啡，谢谢。」 「怎么可能有啊！」 reborn谴责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纲吉一边回应着reborn的话，一边走到床前的柜子旁。这里在搬家的时候早就收拾过了，除了一个承重力看起来就令人担忧的单人床之外，就剩这个因为潮湿和老旧而有些面目全非的小柜子。 看过那些记忆之后，纲吉熟门熟路地在柜子里摸出一个夹层——说夹层就有些抬举它了，其实就是里面噼开的木材，中间被放进了一个本子，是原身的珍藏。 本子不大，就像小孩子常用的那种日记本。纲吉翻开发黄的封皮，里面果然断断续续地记载了一些心情。前面的记录时间跨度特别大，有时候一两年都记不了一篇，鬼画符一样的字体里全都是应付老师和妈妈的不耐。 后面的内容就丰富了，但是更多的是一些乐曲方面的灵感碎片，以及每一页下面必留的一句督促——努力完成梦想。 纲吉向后翻，小小的卧室里破败陈旧，却被外面的朋友们体贴地留给了他一个人。 有时候看到一些难得的吐槽，纲吉也会念出来跟着一起笑。比如说被楼下新搬来的住户养的那只狗吓得一个月不敢下楼，存粮吃完了就天天喊饿，订来的外卖也被那位嗅觉灵敏的狗大爷叼走了。 「好惨……或者该说真不愧是我啊。」 他翻到最后几页，日记里开始频繁出现「那位先生」。 是白兰。 纲吉快速地将这几页看完。他合起本子，眼泪就突然淌了下来。 原本平静的哭泣渐渐不受控制，他的五官开始抽搐，揪在一起，真正的悲伤从来都不美丽。 他还记得不能弄湿这个珍贵的本子，在将双腿蜷缩抱住膝盖时特意将小臂抬高，日记本举过头顶，脸则埋在手肘弯里，发出极力压低的「呜呜」哭声。 现在一切答案都已明了。 根本就没有怀疑猜测的必要。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他悄声对这具身体说，从其他人身上得到的爱意，使我学会热爱自己。 所以没有其他人也不要紧，我还在爱着你。 第55页 这时， 眼泪像是两条支流终于汇合，再也掩盖不住奔腾着滚滚而下。 第33章 ========================= 纲吉收拾好了心情，拿着日记本走出卧室。 大家都安静地分开站着，谁也不搭理谁，但是纲吉一出来，所有的目光就齐齐地转到他身上。那些漂亮的眼睛中有急切，有担忧，满满的全是关切。 纲吉也知道自己刚刚哭得那么痛快，想必是藏不住的。于是他干脆不掩饰，指了指有些堵塞的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有纸吗？」 话一说完，他自己先笑了。 室内的凝重像是有人打开了窗户，全都散了出去。 狱寺连忙拿着纸巾递给纲吉，看他不好意思地拿纸盖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有些泛红的眼睛，脑海里当时就刷出一句感嘆。 他可真美。 这句话出现得突然，根本不和大脑打声招唿，结果就是搞得五感惊慌失措，全都像是被泡在了热水里，蒸得人发晕。 而热水器纲吉一点都不太阳能，竟然又往里面加了把火。 他安慰式地抱了狱寺一下，对着在场的众人说道：「我有回去的思路了。」 他拿出日记本，「我原来一直不明白，音乐梦想完成到底要达到什么样的程度。现在大约能有所感觉了。」 「现在先去把电影拍完，走吧！」 纲吉最后一个离开这间房，他只待了不到一个月的地方，却是另一个他依靠了半生的家。 门被轻轻地关上，破旧的锁芯发出嘶哑的声音，将曾经的故事还给曾经。 纲吉摸黑下楼，思绪还停留在那些伤感当中，一脚差点踩空，幸好被等着他的山本及时扶住，才没有滚下去。 「有些黑，小心点。」 纲吉被吓得一激灵，倒是什么痛苦悲伤全都卸了个一干二净。 他乐呵呵地跟山本说：「说起黑，原来的我从这里走的时候特别好玩，你看我怎么把灯叫亮！」 他舒展一下面部肌肉，清了清嗓子之后，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之下开了口，「灯灯灯灯灯！」 叫出了windows开机的特效音。 所有人都被纲吉冷到了，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声控灯的确只吃纲吉这一套，不情不愿地亮了。 看到大家的表情之后，纲吉耸耸肩，趁着还没人开口骂他白痴之前，三步并两步地跳着跑下了楼。 不过纲吉好像有些兴奋过了头。等到大家都坐上车，他先是夸赞骸的幻术真是方便啊，这么一大堆人过来都没被发现。 骸投过来一注怀疑的目光，提防得紧。 果然纲吉下一句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要不我们出去逛街吧？当众逛街可是明星难以追求的梦啊！」 然后被reborn一巴掌扇到后脑勺，总算是安分了下来。 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深夜，没有人再折腾什么，大家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纲吉劲头十足地投入了电影的拍摄当中，只不过之前遗留的问题依然还在。 「不行，还是不够。」 导演再次打断纲吉的表演，把他单独叫到了一边。 「sp的剧情角色只有三个，场景也简单，我们没有大场面，没有那些一下子就抓住别人目光的热闹。悬疑与音乐，无论哪个都需要观众沉浸其中才有看点。这意味着演员的演技必须能使人身临其中。你的角色是这部戏的灵魂，你必须做到最好！」 导演颓丧地将头髮向后推，「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们的进程就得一直向后拖。」 「我会做到的！」 导演惊讶地抬头，他了解这个演员，是个足够谦虚低调的人，哪怕有把握也从来不会使用肯定语气表达信心。 他变得不一样了，是好还是坏呢？ 在电影拍摄期间，导演并不是很乐意看到很大的变化，他对这部处女作看得太重，宁愿稍微妥协一些，也不想面临全面崩盘。 「我知道可能是我吹毛求疵的毛病发作了，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这样吧……」 纲吉打断了他的话，「您放心，我会做到的。」 「那我就先去琢磨一下戏份。」 导演愣愣地看着纲吉离开，揉了把脸之后再度回到片场，去拍一些零零碎碎的镜头。 他再度回想起纲吉脸上的笑容，忐忑不安渐渐又浮上心头。 他真的可以吗？ 一个入行不到一年的人，就算天赋再高，想要达到他所需要的标准，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到的。 体验派演员，没有相应的生活经验很难表演出角色的魅力。 这一点，纲吉心里当然也清楚。 他回到酒店，带着狱寺进了自己的房间。 「麻烦狱寺君了。」 狱寺一边说着「请您不要这样说」，一边接过剧本。只不过他尚且淡定的神色在看到所要搭的戏份之后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怎么可以让您演这样的情节？」 纲吉笑笑，「为艺术而献身？」 「那也不行！」 狱寺当即生气地站了起来，被纲吉按着再度坐下，他想起了日记本中承载的那份深情，感触颇深地说道：「我们正在圆一份执着的梦。」 无论这个梦属于纲吉，还是导演。 无论这个梦是用音符搭建，还是镜头堆砌。 第56页 狱寺默默地重新拿起剧本，用行动支持纲吉这一份尊重和感动。 没过多久，学神狱寺已经收起了剧本，纲吉伸手拽掉了脖子上的领带，目光灼灼地盯着狱寺，嘴角已经先行勾起弧度，像是撬动人心的弯钩，又像是恶魔头上的犄角。 他使劲抿了唇，浅淡的唇色被挤出诱人的深红。 「action。」 山本端着自己刚做好的寿司走进纲吉所住的楼层。他本来想送到剧组去，但是副导演却说今天没有纲吉的戏份。 他一向对纲吉很有信心，所有没有想过是因为拍戏的问题，第一反应就是阿纲可能还没有从昨天的事中调整过来。 今天跟组的是狱寺。山本简单地算了一下他们的排班，最近大家都在为纲吉的唱片筹备各项事宜，因此每天跟着纲吉的人一般都是一个。 只不过唱片工作已经进入到收尾阶段，分配给山本的任务提早完成，他就着急地跑了回来，把准备今晚才做的寿司大餐提早搞定，想能尽早安慰一下纲吉。 他这样想着，脚步不停，已经快走到纲吉的房间门口。 这时候，屋子里好像传来惊唿声。 山本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一手拖着寿司，另一手已经伸到背后摸上了冰冷的剑柄。 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一个人影沖了出来，只是眨眼的工夫，白光闪过，时雨金时出鞘，紧接着听到一句骂声，黑色的骨头圈出绝对的安全领域，红光闪烁之下，机械骷髅张开大嘴，足以致命的弹药蓄势待发。 隔着如细网一样的岚之火焰，狱寺皱着眉头杀意尽显，山本的剑直指狱寺的眉心。 「是狱寺啊。」 山本收起脸上的冷肃，笑着化开了敌对的氛围。 狱寺不爽地「嘁」了一声也收起了武器。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内，等纲吉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消弭于无形。 「抱歉啊，狱寺君。」 纲吉蹲下身子将半坐在地上的狱寺扶起，谁知他刚碰到狱寺的衣服，对方就受了惊，原地蹦了起来，脸上诡异的红让人无法忽视。 他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没、没……是、是我……」 山本注意到纲吉有些凌乱的衣服，他笑着问道：「发生了什么？」 一边伸手将纲吉的衣领抚平。 狱寺本来还正处在cpu燃烧的状态，发现山本的指尖都快碰到十代目的锁骨，二话不说打掉了山本放肆的手。 山本挺习惯狱寺的这种态度，倒也不生气，只是心中对他这种严防死守的状态更加好奇了。 他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山本的眼睛里是一片浓郁的黑。 纲吉有些惭愧地拉了一下衣服，对山本解释道：「有个剧情总是过不了关，在拜託狱寺君对戏。只不过好像吓到他了。」 说到后面的时候，纲吉看向狱寺，被对方胡乱地拉着手说着胡乱的话。 这个可怜的傢伙看起来真的要原地自燃了。 为了小伙伴的生命安全，真诚友善的山本同学笑着毛遂自荐，「那就让狱寺休息吧，我来帮你怎么样，阿纲？」 「不行！」 「好啊！」 山本和纲吉一同看向大声否定的狱寺，结果这位持反对意见的朋友又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反而像是高烧不退的病人，通红着脸，半张着嘴，湿润的眼睛迷迷煳煳地看着纲吉一下也不眨。 结果自然还是让山本进了房间，而慌忙想要逃离的狱寺也奇怪地留了下来，就站在两人身边，凶神恶煞地像是要保卫家园。 「狱寺这样让我怎么演啊。」山本无奈地笑了一声，也拿起剧本看，脸色很快也变得怪异。 时刻观察山本表情的纲吉问道：「可以吗？」 山本当即回答：「可以。」 背后的手指却偷偷地捏紧。 纲吉舒了一口气，把山本刚刚给他系上的扣子再度旋开。 他想像着电视里那些引人堕落的妖精，想像西西里热情奔放的美丽女性，想像属下口中那些尤物的特徵，想像面前这个男人是自己势在必得的目标…… 好了，他现在是要勾引别人下地狱的小混蛋了。 他眯起眼睛轻轻地笑，他告诉自己，他是女人，是这个男人最爱的女人。 「小宇，」他喊出妹妹对男友的专属暱称，双手柔弱无骨地搭在男人的肩膀，「你爱我吗」 独属于纲吉身上的清香被山本吸入鼻腔，他似乎不知该作何反应，死死地盯着纲吉，半天才艰难又认真地回答：「爱。」 纲吉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僵硬，那是男主心中的嫉妒，他垂下眼帘，将头贴近男友的胸膛，却在离心脏最近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拦住去路。 那人掰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视线从略有胡茬的下巴到略厚的双唇，从鼻尖到眼窝，最后被浓重的爱意淹没在一双眼睛里，再难自拔。 他平息了心中的不甘，再度笑了。那笑容如半开的花，欲遮欲掩地，勾魂夺魄。 「那，」他又问，「你要我吗？」 右手比划着名两颗心的距离，从腰部出发，一点一点磨蹭到心脏所在的位置，在那里圈地画牢。 山本只觉得身体和心痒到了一处，他攥住纲吉那只骚乱的手，沉重的渴求压低了他的嗓音，「要，当然要。」 第57页 纲吉眼中迸发出十足的喜悦，下一步他需要圈住男友的脖子，通过借位暗示发生了什么。他扭动手腕想要换下一个动作，却在这时发现怎么都挣脱不开。 而山本已经自动接上了之后的戏份，他将纲吉勐地压倒在沙发上，嘴里念叨着男友的台词，「真刺激。」 接着嘴唇就落下了来。 在太阳穴顶着枪口的情况下。 第34章 ========================= 如果面前的人是位妖精，那么便用螯肢困住退路吧，口中吐出能把灵魂黏住的丝线，在毒素注入身体的那刻令他产生幻觉——最爱的人献上了拥抱。 而他愿意献上这条命。 可能在那把枪刚被人掏出时他就已经闻到那股味道，或者更早的时候，岚之火焰填充发射之前的机关扣响声也被灵敏的耳朵轻易捕捉。 但是山本从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和他想要追求的事情相比，命的意义大概就是维持自己追求能力的一个外物而已。 只是彭格列内外总会误会他是因为将友情看得太重才会毫不惜命。 他从来不缺朋友。棒球社的队友，同一个班上的损友，住在隔壁的……但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他心中的那桿秤，才会在他因为打不了棒球而走上天台寻死的时候惊讶不已吧。 寻死？那个山本？开玩笑的吧…… 不开玩笑。 山本跨过锈蚀了的防护网，脚尖已经悬在无可凭藉的空中。重心只要稍微前移几厘米，死亡便是一瞬间的事。 视野之下是所有接受过他的笑容的同学老师，现在所有人奉还给他一脸难以置信。 山本这一刻觉得索然无味，他抬头看向天空，薄云被他驱赶，捏出一桿秤的形状。 我的那桿秤啊，他边想边细细刻画，右边的小盘子里乘着最爱的棒球，左边的秤砣是空心的，塞满了任何棒球以外的东西。秤桿上的刻度是他的生命，一年一年，手指拨动秤砣的那根线，即使岁月加上生命中的一切痕迹，也无法将秤桿拉平。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刻度截止的地方，有一双手突然出现，坚定地在秤桿上补完了他余生所有的年岁，又用这双并不有力的手，硬生生按在秤砣之上，拉得秤桿第一次更换了倾斜方向。 一年一年，悬着秤砣的那条线越来越重，终于完全倾覆了那个摇摇晃晃的盘子，将他的棒球泼洒一地。 为了平衡，山本把那双手送到了右边的盘子上。 有一个人也住进了他的心里。 他将这份心思想得很深，藏了很久。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隐秘的方式表达热爱，他不能像对棒球一样天天将这份喜欢挂在嘴边，将这份执着定为目标。但是他是一个争强好胜的运动员，对胜利的渴望刻在灵魂里，骨头上，他总有忍不下去的一天。 他比任何人都急切。 在开口说「爱」的时候，他举起球桿用力击飞决胜的一球。 是时候了。 枪林弹雨都跟不上他绕场跑的速度。 更何况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山本武愿意给沢田纲吉。 只不过那一双手再次出现了。 纲吉右手顶住山本下压的肩膀，左手点燃火焰，握住reborn掏出的枪枝。 他轻皱着眉头，表情淡漠，「住手，reborn，狱寺君。」 reborn挑挑眉，他轻轻张嘴，舌头划过牙齿缓慢地说：「no。」 纲吉不为所动，裹着火焰的大拇指却堵上了枪口。 就在气氛僵住的一剎那，山本毫不在意地探头吻上了纲吉。 屋内的空气瞬间变得躁动活跃，似乎随时都可以爆炸。 纲吉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连reborn都没想到，但是可恨的是，他愚蠢的徒弟即使过度惊讶也没有松开握住枪的手，列恩从纲吉的指缝中鼓起眼睛疑惑地看，很快就被reborn收回。 不收回难道要让他就这样傻呆呆地看别人的接吻秀吗？ 列恩的回归是个信号，狱寺反应很快，当时就收起武器，上手将山本拽了起来。 既然他不能使用武器，山本自然也不能，因此这场闹剧总算结束。 纲吉擦着嘴角坐起来的时候，死气状态已经解除，一抬头，就见门口又多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吧…… 纲吉偷偷地头疼了一下，在场的任何人开口都能瞬间将话题带跑到纲吉极力想要避免的地方，于是他抢先一步开口道：「咳！我们刚刚在对戏。」 「我记得没有吻戏。」 「导演胆敢加吻戏？！」 「你要拍吻戏？！」 「那个男演员的地址。」 「没留意过，狱寺，你的情报借来看一下。」 眼看着下一步就要全军压境将无辜的男演员残害一遍又一遍，纲吉赶忙站起来，将还在门口的几人拉进屋里，又将门关上之后守在那里。 屋内的几人表情各异，一看就不是好劝和的态度。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演技了。 纲吉深吸一口气，压着头将眼睛抬起，带着三分困扰和七分难过，不自觉就是一派撒娇，「没有吻戏。导演说我放不开，所以我想试试换一种入戏的感觉。毕竟我是『废柴纲』嘛，理解力不行，总得多做尝试，也不能一直耽误拍戏的进度吧？」 众人沉默片刻，开口的时机竟然又撞到了一起。一时间屋子里乱糟糟的，奇异的是纲吉竟然没有听错任何人的话。 第58页 因为无论是勉为其难的，热情友善的，隐晦暗示的，还是直截了当的，所有人的中心思想都是想要帮纲吉搭戏。 纲吉：只是想搭吻戏吧你们！ 然而纲吉似乎别无选择，分赃不均会破坏内部团结，谁让大家都看到了山本抢跑的行为，自然谁都不服气。 于是纲吉经歷了人生中最尴尬的表演场合——在一堆朋友的围观下勾引另一个朋友。 他僵硬地拨开衣领，露出纤细的锁骨，他的「搭档」就已经开始吹毛求疵了，「你这僵硬的动作是要表现自己忠贞不屈的圣洁吗？」 纲吉尽力放松身体，重新让自己进入男主的精神状态，他不断催眠自己，我是我的妹妹，我要表现得像一个女人，但是纲吉又得留出一丝余力，让观众能看出他的确是个男人。 于是他将这一点冲突放在了指尖，他将手柔软地搭在男友的肩膀上，在男友看不到的背后，指尖却在紧张地轻捏。 「这种程度离勾引我还差远了，蠢纲。」 纲吉表面很稳，内心咆哮：我在入戏，能不能不要随便让我出戏，你个不合格的搭档，差评！ 但是他看向reborn的时候难免带上了一些较劲的成分，他要让这个毒舌的傢伙承认自己水平！这些行为一不小心就超出了他原本设定的人物性格，只不过此刻他沉浸在戏里，还未认识到。 他试图露出最妩媚的笑容，他太想把这个他也爱上了的男人勾到手了，于是他有些越了分寸，忘记要表现得像自己的妹妹，而是像一个酒吧里最令人感兴趣的浑身散发着欲望魅力的「□□」，他的唇上可能还带着上一个男人请他的那杯酒的残液，晶莹剔透，「你爱我吗？」 这句话轻挑得厉害。男主此刻不过是欲望上头，只想和喜欢的人来一场□□的深度交流，他自知此刻必然得不到一份爱情，所以就像是随口一问那么简单。 在reborn明显变得浓郁的眼神下，纲吉突然明白导演始终不满意的地方在哪里了！ 就是欲望！ 此刻的男主根本不敢奢求一份爱情，在一点竞争资格都没有的情况下，他就是想要一场偷欢！而纲吉之前总是会带着一些对所爱之人的羞涩与珍视，自然演不出这场戏背后的疯狂。 疯狂过后才会显得凄凉，凄凉之后才会更加疯狂。食髓知味之后的求而不得远比从未得到要令人更加痛苦。这也就为之后男主与妹妹矛盾的彻底激化埋下了引爆点。 怪不得剧本里，在兄妹二人暗地里过招的时候发生了这样一段模煳的对话—— 哥哥：「我只是……」 妹妹恨恨地说：「你不该！」 哥哥暗自咬牙，低声骂道：「还不如……」 妹妹冷笑：「晚了！」 原本纲吉是这样补充这段话的——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帮助你和你男友见面。」 「晚了！」 现在看来，更像是—— 「还不如从没有和他发生过那些事，这样就不会痛苦，也不会和妹妹走到这个地步。」 「晚了！」 无法说哪种解读是对是错，每个人都有自己倾向的理解思路。这里的留白其实就是给观众想像的空间，只不过导演也是剧本的解读者，他有他自己的判断和想法，对演员来说，最省事的方式自然是按照导演的逻辑走。 尤其在这样一部处处不确定的悬疑电影当中，如果连导演和演员都无法达成统一的故事线，那么这个故事也就离崩塌不远了。 「是这样啊。」纲吉喃喃自语，终于摸清了应该努力的方向。 他瞬间从戏中走出来，气质一变，一夜情女郎消失，又恢復了原本的样子。 但是他的搭档不愿意了，reborn先生还半靠在沙发上，对这位名叫沢田纲吉的演员的敬业度很不满意，「我没喊停，你敢擅自停？」 纲吉嘟囔着：「你又不是导演……更何况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谢谢你哦，reborn。」 说完他就要熘，结果被老师傅reborn拖住腰再度拽了下来，将他半搂在怀里之后，reborn轻咬纲吉抵在他唇边的耳垂，滚烫的唿吸和轻吻的疼痛让纲吉浑身发麻，他带着微不可查的笑声低低地说道：「你还没听我的回答。」 第35章 ========================= 还没等纲吉想明白「什么回答？」，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头向右一偏，远离了reborn的骚扰，也远离了那个横插过来的武器。 reborn连看都不看早已出手，他的左臂还不忘勾住纲吉想要起身时伸展的腰肢，右手却已平直有力地伸展，狙击枪延长了手臂的长度，红色的光点正落在六道骸的眉心。 「狙击枪近攻？真是恶趣味。」 六道骸轻笑，reborn不怕近在咫尺的三叉戟尖刺，他自然也不在意来自reborn的杀人预告。 reborn的眼睛隔着瞄准镜更增机械的冷漠，但是他的嘴角也在勾着，「对于小孩子式的争风吃醋，我如果太认真反倒不好了。」 骸扩大了笑容幅度，一脸亲切友好地想要教reborn做人的时候，却见reborn果真如同玩笑一般收起了自己的武器。 接着他就明白这狡猾的人所做为何了。 沢田纲吉忠实的岚守自动接棒，承担起了和六道骸正面刚的责任。 「六道骸，收起你的武器，你差点伤了十代目！」 第59页 被忠犬缠上是最麻烦的事情。六道骸嘆了一口气，手指一点，三叉戟化成碎片，就在众人都放松神经的时候，那碎片迅速凝聚成一个人形，原来的六道骸化成一团雾气，浅浅浮动着向碎片所在的地方汇合。 幻术师的手段即使是reborn也很难看破，在场唯一一个独具慧眼的还不敢惹事，眼睁睁地看着骸从背后的位置瞬间出现在眼前，接着下巴被长长的手指一样的凝聚体挑起，在唇与唇相印的前一秒，骸的五官才变得清晰。 纲吉惊了，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头接吻啊！ 本来正在凝聚身形的雾气被反应迅速的reborn一枪破开，蓝波在后面「哇哇」乱叫：「恐怖片啊！」 观众都害怕了，男主角自然感触更加尖锐。 纲吉没当场翻白眼昏过去已经是百鍊成钢了，现在的他甚至还能在这等危急关头积极自救。谁让他目前呆着的地方炮火连天，刀剑横飞，一不留神就小命不保！ 趁着reborn没控制住，纲吉迅速开熘，山本及时扶住纲吉的胳膊，一把将他从战圈中拽离，只是纲吉还没来得及轻松，另一只胳膊也被人紧紧地锢住，他不需回头看那人是谁，山本已经率先叫出了他的名字，「了……平？」 纲吉余光里瞟见十年火箭炮扭动着紫色的身躯蹦来蹦去，心中一个咯噔，再听见身后明显浑厚更多的嗓音，「你是山本吧？怎么在这里欺负小朋友？」 小、朋、友！ 山本朝备受打击的纲吉眨眨眼睛，做口型安慰他——是十年后的了平。 纲吉：所以被叫小朋友也没关系了是吗？ 等一下！十年后！据他所知，十年火箭炮交换的是身体的时间线，而不是灵魂的时间线，那么现在出现的十年后众人，全都是这个世界的大家！ 糟糕。纲吉只来得及叫一声「小心！」，就连山本也被十年火箭炮击中。纲吉迅速甩开十年后两人的拉扯，飞到十年火箭炮旁边抱住它，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这傢伙继续捣乱了。 装满整个房间的烟雾缓慢散去，除了纲吉以外，竟然所有人都被十年火箭炮击中了！ 「这里是？」 狱寺的头髮越蓄越长，已经有了斯库瓦罗的风采，但是不同的是，他的头髮有些自然卷，弱化了英俊冷酷的眉眼，竟然有种忧郁的感觉。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鼻樑上挂着一个透明的防爆炸眼镜，巡视房间时眼神带着浓浓的探究，当目光终于落在纲吉身上时，脸上浮现了巨大的恍惚，顿时抹杀了之前的精明。 「是你……」 有一个人抢先说出了狱寺的话，他揉着黑色的捲髮，一向半眯着的眼睛也难得睁开，「终于见到你了。」 「kufufufu，有意思。」 纲吉敏锐地察觉到了杀气，侧头一避，躲过身旁沖天的火焰，他无视汩汩作响的地板，直接伸手，在无人的地方做起格挡，那笑声停了下来，六道骸的身影显现，三叉戟已经快要刺进纲吉的脖子。 「终于找到你了，十年前的小偷。」 「六道骸？」 最后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烟雾中走出，他看起来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依然力量澎湃，依然深不可测，时间除了酿出他醉人的魅力，仿佛再也不捨得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枪时刻握在手上，突然被带到陌生的地方，警觉性是最好的武器。接触过波维诺的十年火箭炮，他心里多少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深刻在本性中的谨慎让他不得不做些提防。 但是看到那个臭名昭着的六道骸之后，他心藏十年的疑惑此刻终于被解开。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六道骸一眼，「怪不得我们只知道记忆丢失了一段时间，这么多年却只找到云雀恭弥这一条线索。有幻术师在其中，自然看不清其他人的身份。」 「那这么说，我们当时都是围在这个孩子身边了吗？」 身穿一身运动服的山本笑着和众人打招唿，「十年前的同伴啊，你们好！」 接着他又走到纲吉面前，被揭穿身份之后的六道骸早就收起了武器，于是山本便很自然地拍了拍纲吉的头，声音带着无比的怀念，「见到你了，阿纲！」 「对啊！」了平高兴地也加入进来，「这是真人啊！天吶，京子要羡慕死我了！」 纲吉有些疑惑地问：「我十年后还那么有名吗？」 他似乎从山本的脸上看到一抹悲伤，这时却听从狱寺那里传来很大声的肯定，「对！」 狱寺摘下眼镜，不太敢看向纲吉，「你很厉害。」 山本也闻声笑笑，眼角堆起细细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都是一段轨迹，他说：「对，你很棒，非常棒。」 纲吉发出无意义的「啊」，接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识地看向reborn，想从他那里得到最真实的反馈，眼神一路走过去，又在那人戏嚯之下的陌生中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合页都掉了一个。而比身影更早出现在视野中的是飞驰而来的拐子，六道骸机敏地挡掉，屋内的所有人几乎同时发出了或烦躁或厌恶的感嘆：「——云雀恭弥。」 蓝波凑到纲吉身边向他解释，不过更像是抱怨：「最讨厌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却怎么问都不说。十年了啊，一直是这样，还动不动就打架，超级麻烦。」 第60页 云雀偏偏就是这种人，即使面对所有人意味深长的表情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或者别扭，他反倒兴奋地睁大了眼睛，「哇哦~」 纲吉保证来自强者的挑衅比任何礼物都让他惊喜。 如果说云雀前辈成年之后在战斗上唯一不同的一点就是他再也不像从前一样，在每次出手教训别人时把「群聚」当做理由。嗯，他会直接上手打人。 这样似乎更加□□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纲吉。现在「群聚」几乎成了云雀殴打纲吉的专属开场白，但是身为彭格列十代目，纲吉几乎没有孤身一人的时候。因此云守驾临时，彭格列一道固定的风景线就是首领在前面跑，云守在后面追，其他的守护者在一旁拦。 这是什么样的过家家游戏哟，活生生把黑手党的严肃杀伐搞丢了。 大概对云雀来说，那就是有架打架，没架打沢田纲吉吧。就在云雀兴奋地冲上来时，尴尬的一幕发生了，十年火箭炮时效到了，十年后的大家还没来得及和纲吉告别，一阵烟雾就包围了他们。 纲吉却在此刻接收到了熟悉的即将挨打的预警，他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向云雀所在的方位，噫！云雀前辈的手在蠢蠢欲动！ 果然不出纲吉所料，云雀抬头看了一圈围在纲吉身边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纲吉身上，「群聚，咬杀！」 上午还没有过完，纲吉就匆匆回了剧组。 他的身后，乌泱泱地跟了一大堆人，就站在剧组外围，对即将上场试戏的纲吉虎视眈眈。 导演在开始之前问纲吉：「不过几个小时，你确定可以了？」 纲吉眼神木木地假笑，「这几个小时是充足的几个小时，我的演技得到了锻鍊，我的人生得到了升华。」 导演：「说人话。」 纲吉：「您放心。」 导演又看看在场边驻扎的凶兽们，「他们？」 纲吉给导演比了一个拇指，「您放心。」 吃饱了的凶兽不会轻易惹事的。 第36章 ========================= 「过！」 纲吉笑着拍拍小鲜肉的肩膀示意他起身让路。小鲜肉的脸上还有些混沌痴迷，被勾引的还没从迷障里走出来，反而勾人的妖精先行脱离角色，甩甩尾巴做起了人。 小鲜肉的眼睛粘在纲吉的身上，原本看来远不如自己的长相现在也觉得很有味道，就连很平常的走路姿势，如今看起来也勾人非常。 扭动胯部带动腰上的衣服一折一收，若隐若现地勾勒出腰部的轮廓。他刚刚还捧着那里，纤细紧实，怎么摩擦揉捏都很舒服。 他不敢抱着奇怪的心思向下看，那人松松的运动裤挂在腰畔向下滑落，被挺翘的臀部撑起一座矮丘一样的弧度，接着像是有河流顺着山顶落成一道瀑布，柔软的布料也这样坠了下去，留一些多余的布料盘在脚踝。啊，他嫌碍事，将裤腿挽了起来，那脚踝白嫩纤细，一看就知道平时很少露出来。 这给小鲜肉一种隐秘的畅快，像是发现了这位前辈深藏的秘密一样激动又刺激。 他又回想起那则口红gg，想起t恤下细腻的皮肤。 最重要的，一定要有那张勾魂夺魄的笑颜，这样的人，他深吸几口气，这样的人…… 我惹不起…… 再说一遍。 我惹不起…… 对了。 骸隔着人群对着小鲜肉眨了下右眼，看他再注视纲吉时已经多出了恐惧的感受，这才满意地笑了。 而纲吉这边，正被满意的导演大家夸赞：「太棒了！你怎么做到的！简直就是我想要的男主！你是天才！」 纲吉嘴都亲肿了才变得如此熟练，自然不敢担这天才之名，谦虚地笑笑，「笨鸟先飞，勤能补拙，都是一张又一张卷子做出来的成绩。」 导演：「？」 这演员会演戏了，也疯了。说话老是让人稀里煳涂。 总之，在跨过这道坎之后，电影的拍摄愈发顺利，尤其是纲吉已经理解了导演的主线，配合起来真是如鱼得水，自在非常。 另一边，唱片基本录制完毕，纲吉开始为演唱会做起了准备。 东日集团那边提供了一整个团队帮助纲吉做筹备，包括节目安排、唱跳分配、舞台效果、周边应援等一系列事宜。 12月24日，平安夜当晚，《sounds perfectct》发布了电影预告，同时放出了部分原声音乐，并标註作词作曲演唱者皆为男主饰演者沢田纲吉。 舆论一片譁然，一开始全都是在唱衰。 【现在的演员们能不能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狗屁的演而优则唱，都是混得不好的才想去转型。】 【不好意思，沢田纲吉电影粉，但是唱歌？嗯……】 【并不是很看好。】 【难得的好演员，希望不要走偏。】 【想捞钱想疯了吧？音乐市场是什么人都能进来踩两圈的地方吗？】 抵制的和自以为是的人太多，电影的预告片点击量很快上亿，而原声音乐片段播放量才刚刚过万。还有不少粉丝摸着路跑到「蠢纲的经纪人」的帐号下要求放弃进军音乐界的不明之举，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直到第二天圣诞节，「沢田纲吉v」，「东日集团音乐部v」共同发布声明，沢田纲吉的个人专辑在新年假期过后开放购买，并且为了庆贺圣诞节，将放出专辑以外的由沢田纲吉本人原创的歌曲免费开放下载。 第61页 蠢纲的经纪人：挂起你们的嘴，留给晚上直播。 热热闹闹地吵了一天，无论是不是沢田纲吉的粉丝，都在等着经纪人帐号公布直播连结。 晚上7点钟一到，直播间刚建立好，就被疯狂涌入的粉丝挤得瘫痪了好几次。 一时间粉丝黑子路人都进不去，全都跑去直播平台骂起了程式设计师。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程式设计师们只好一边痛骂沢田纲吉一边加快完善程序，终于在7点18分时，将直播间稳定了下来。 镜头一打开就是纲吉在调整视角，粉丝们各种角度欣赏男神美颜，屏幕里安安静静地全在拼命截图。 「咳，」纲吉笑着和大家打招唿，「晚上好。」 他看了看屏幕，发现没几条弹幕，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脸，「大家是生气了吗？我这么突然地宣布发行唱片？」 本来正在疯狂滚键盘的粉丝们全都收了手，故作高冷地抱紧双臂，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疯狂点头暗示，对啊对啊，快点想办法哄哄我们！ 「那就请大家听我的道歉吧。」 纲吉随手拨了一下吉他，低垂着眉眼，温柔地唱了起来，「sorry，darling。」 「或许是早上半熟的鸡蛋，」 「或许是入睡前少说的晚安，」 「或许是我悄悄对你隐瞒，」 「没有你我实在孤单，」 「你不要对我说不高兴，」 「你可以对我使小脾气，」 「说多少sorry都没问题，」 「只要你还能让我叫你，」 「darling~」 这是另一个他在看电视剧时灵感突发写的小曲，调子活泼俏皮，满是小情侣之前的甜甜蜜蜜，假借着那些说不出口的小情绪，抒发的全是浓情蜜意。 他自己也知道这突如其来的跨行操作会伤害到粉丝们的心，于是便从被淘汰的曲谱里挑出这一首，认真地唱给所有爱他的人听。 他有些紧张地拢了拢头髮，悄悄地看了一眼关注流量和留言的平台方，对方沖他比了一个绝贊的手势，纲吉这才将目光放在屏幕上。 只搭眼一看，就差点笑抽过去。 【已录，闹铃定下，但愿长睡不醒！】 【男神，你听我说，只要单价不上万，保证给你全买完。嘤~】 【沖这一句darling也要买它！】 【我好幸福又好难过，看我男神辛苦营业，买买买！】 【不就是唱片么，你说多少张，倾家荡产也要买！！！！】 【别唱了，崽，妈妈心脏受不了，就问你一百张够不够。】 【万幸是假期过后购买，攒到了压岁钱，全用来买专辑！】 【苍天吶！我男神出来营业了！我的钱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是时候让粉圈见识一下我桂甜粉的购买力了。】 【桂花粉绝不认输！】 【呵，男人，不就是钱嘛，都给你都给你！年初就为你存了专项理财，终于有取出来的一天啦！】 「不用这样啊。」纲吉无奈地笑一笑，「专辑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去，今天不用大家证明财力，应该我来证明我的实力。」 他调皮地用手指滑过琴弦，「我希望从今天开始，大家能记住我的歌。嗯嗯嗯，沢田纲吉先生的小型个人演唱会，现在开始！」 在粉丝们一片宠溺的大笑声中，纲吉拿出下一首曲子，全都是没被选入专辑的原创作品，全都是沢田纲吉的心血。 那一天晚上他唱了很久，直到把所有的曲子都唱完。 有的已经填了词，有的只是纯音乐，有的很完整，有的只是片段。无论什么样的曲子，纲吉都通过日记本了解了背后的情感与故事，他甚至会把有趣的部分拿出来和大家分享，高兴过头的时候会边唱边哼，和大家一起胡乱地往里面填词。 直播的观众越来越多，到后来甚至有专门的音乐人也参与进来，提出一些改编的建议。每当这时，粉丝们都会自动保持静默，给专业人士腾出发表意见的空间。 夜晚11点53的时候，纲吉的嗓子已经累了，他开始轻轻哼着柔软安详的曲子，眼中的温柔像是月华倒灌，流莹璀璨。 「今天我很开心。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最幸福的事情。希望这份幸福也能传达给大家，晚安朋友们，好梦。」 关了直播，纲吉收起吉他。狱寺走到他身后为他按摩肩膀，「累了吧，早点休息。」 纲吉摇摇头，「很神奇，身体一点都不累，反而像是堵塞了很久的东西一下子释放了出来，浑身都很轻松。」 「那也不能太兴奋了，」reborn从工作人员那边走过来，督促纲吉赶紧去休息，「电影杀青了，明天开始要正式为演唱会做专项训练，把你的兴奋用到正地方去。」 纲吉揉揉脖子顺从地应「是」，走出门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里是我的房间。」 reborn笑了，「蠢纲。」 但是当他看到纲吉无奈的表情，再转过头时，就笑不出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这群人竟然歪歪斜斜地占领了沙发、地毯，更有爱享受的，早已趁人不注意躺上了床，现在全都睡得不知死活。 「哼。」reborn冷笑一声，刚准备让这些人都见识一下他的起床唤醒服务，就被纲吉拉住了胳膊。 「太晚了，让大家睡吧。」 第62页 纲吉扭头想要问问狱寺，却发现刚刚还一脸清醒的人现在也迷迷煳煳地靠在墙上睁不开眼睛。 纲吉沉默：学坏了啊，狱寺君。 reborn挑了挑眉，声音刻意压低：「大家既然都已经睡了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纲吉同意：「嗯。」 「但是这么多人，这儿也睡不下了。」 「也是。」 「他们的房间没钥匙也进不去。」 「唔。」 「算了，今晚跟我回去凑合一晚吧。」 屋子里叮叮噹噹地响起了钥匙落地的声音。 纲吉笑着眯起眼，依然回答reborn：「好啊。」 装睡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睡醒了。」 第37章 ========================= 最后当然还是各回各屋，各睡各床。 第二天一大早，纲吉就坐车到东日集团那边为专辑中的歌曲拍摄mv。 原身在音乐上的天赋的确很高，在创作时什么风格都有尝试。经由公司和狱寺双方协商确定的曲目中，除了几首流行乐，还有单独的爵士和摇滚，甚至还有电子音乐和舞曲。当时负责制作唱片的人有一位老师是音乐界的老前辈，在专业上的水平享誉整个音乐理论界，他从自己的学生口中听说了这张专辑之后就这样说过：「很难想像一个能在各种曲风上把握完美的人至今才崭露头角。这个人不是绝对的天才，就是一个高明的骗子。」 在签订了保密协议，并且答应参与编曲工作之后，这位老先生终于亲耳听到了学生一直盛赞的曲子，他沉默了许久，意味深长地说：「如果这些的确是原创，那么这个小子了不得啊。」 这位老先生的话代表了大部分人的心声，即使纲吉拿出去的曲子都是万中无一的好歌，但是大家会称赞歌好，唱得好，却总会在原创性上打个问号。纲吉录完mv之后，同行了几天的音乐总监也悄悄地问纲吉，这些曲子的原创作者到底是谁，并且保证绝对不会外传。 「有这样才华的人不可能到现在还悄无声息，现在音乐行业低迷，各大公司都在不停地寻找新人作为突破口。他只要随便在网络上传唱一两首就会引起业内的关注了。」 东日集团对这张专辑的成品非常满意，甚至能预料到发行之后会掀起乐坛的大地震。但是他们看中的并不是沢田纲吉这个唱功一般，甚至只是来乐界捞一把划水的演员，而是真真切切有实力的原创天才。哪怕这个人嗓音条件不好，只购买他的作品，就能养活一大批歌手了。 音乐行业的崛起指日可待！ 想起这一点，东日集团音乐部上上下下都激动不已。因此他们鞍前马后，连总监都派出去服务纲吉，一方面是看好这张专辑的前景，另一方面就是想要挖出纲吉背后的原创作者。 「说句不是太好听的，」总监急得不行，「给这些曲目进行改编的时候也有请您在场，您所表现出来的音乐素养还达不到这些创作这些曲目该有的水平。」 总监也知道自己几乎就是把话说穿了，跟在沢田纲吉身后的几个人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只不过这位大明星本人倒是没生气，反而面色有些古怪。 「该说不愧是专业人士吗？」他笑道，「感谢您的认同，创作这些曲子的人的确是天才。」 他默认了这些曲子是别人的！ 不过，总监又从话中的微妙态度感知到纲吉并不想公布那位天才的心思。 这些大明星，自己平庸无能，就把真正有天赋的人当做工具！这些他见得太多了！ 「那，您没想过让他也走出来获得鲜花和掌声吗？一位天才是不该被埋没的，您如果给他这个机会，想必他也会感念一生的！」 纲吉能感觉到总监眼神中的鄙视，和对他口中天才的看重，他轻抚自己的胸膛，告诉那个在梦想面前卑微无比的人——你看，即使没有我，你也总会发光。 你我是同一个人，自然谁也拯救不了谁。 所以，我所取得的，就是你能做到的。 想到这里，纲吉温柔地向总监致谢：「我只能尽力让所有人都知道沢田纲吉这个名字。」 然后，在总监看来冥顽不灵的纲吉就又投入到接下来的训练当中了。 因为专辑中选入了摇滚和舞曲，纲吉最近就在锻鍊唱跳。 白天在公司的时候要接受专门的舞蹈训练，每天压腿拉筋到生不如死，晚上回到酒店，还要被reborn逼着在跑步机上以10公里的速度保持均匀不乱的唿吸唱完整首歌。 为了给纲吉加油打气，狱寺、山本、了平一人搬了一台跑步机和纲吉并列，陪跑时一派轻松，做足了别人家的孩子该有的模样，两相对比之下，reborn妈妈自然对自家傻孩子更加看不顺眼了。 「你看看人家狱寺，自己跑不说还给你加油，嗓门比你的小鸟叫可大多了！」 「山本武这孩子多优秀啊，跑了一个小时都不带多喘几下的！」 「哎呀，了平多积极呀，还要再跑10个小时！」 总结下来就是，「蠢货还不赶紧爬起来练！」 纲吉默默站起来，收走reborn的手持大喇叭，里面还在一遍又遍地重复以上几段话，十分聒噪。 「变音软体很好用哦？」 变成大人之后好像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各种整蛊，reborn着实收敛了一段时间。前几天接触到声音编辑软体之后，终于再度放飞自我，动不动地就切换各种声音对纲吉进行童年噩梦式语言攻击。 第63页 reborn摊摊手，这种无赖的动作也能被他做得优雅又迷人，然而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神秘又有魅力的外表下有颗时刻想搞事的鬼畜之心？ 「不要对一个失去人生乐趣的人挑衅哦。」 未免被变成新的乐趣，纲吉在脸颊处比了两个ok，可爱得让人十指骚痒。 在纲吉重新开始跑步后，reborn和他另行谈起了正事。 「13首歌曲可撑不起一场大型演唱会，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想办法凑时长举办平均两到三个小时的大型演唱会，要么举办类似于歌迷见面会一样的一个小时左右的小型演唱会。」 说到这里，狱寺从身后拿出一个文件夹，边跑边给纲吉介绍两者的优缺点，「大型演唱会的话在舞台效果和气氛上要远胜小型演唱会，而且场地租赁我们也不需要担心，云雀那边都能搞定。小型演唱会势必没那么正式，不符合十代目的气派，我个人更加推荐大型演唱会。」 纲吉只瞅了一眼，狱寺递来的文件分析上面数据图表一大堆，边跑边看，眼睛都是花的。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跑着看文件啊！」 是在演剧么！ 山本看到这个场面，也是笑得不行，干脆从跑步机上下来，胳膊搭在纲吉的机器扶手上，黑亮亮的眼睛只映着纲吉满头大汗的身影。他摸了摸纲吉因剧烈运动而颤抖的手臂，被纲吉笑着躲开后也不在意，反而有些担心地说：「但是阿纲的身体不行啊，大型演唱会太累了。」 了平带着一身热气走过来，严肃认真地拍了拍山本弓起的背，「山本，不要轻易说一个男人不行。沢田！你说自己行不行！」 纲吉甩着脑袋上的汗，心想我能拒绝回答这种处处是坑的问题吗？ 作为首领最贴心的左右手，这种时刻当然要一马当先。狱寺也不享受和十代目同一速率跑步的亲密感了，下了跑步机就和了平吵起来，内容无非是「草丛头你对十代目太不尊敬了」之类的话，总之算是救了纲吉一场。 因为大家统一不了意见，所以最后还是走到了开会讨论阶段。 「你是怎么想的？」 一开场，reborn就问了纲吉的想法。 所有还在争吵的人都安静下来，听他们首领的意见。 纲吉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有演唱会呢？正常情况下演唱会都是发行了好几张专辑的歌手，有了固定的粉丝群体才会举办的吧？而且只要能让大家听到这些歌曲，另一个我也不在乎这些形式来着。」 纲吉自己认为挺有道理的，结果说完之后发现大家竟然陷入了相同的沉默当中。 reborn说：「演唱会一定要有。」 他抬头看着纲吉，是很认真的神色，「因为未来的你的确开了。」 纲吉秒懂，「是十年火箭炮！你们在未来看到了什么？」 反而是狱寺接了话说：「这个世界的我们在十年后都搜集了许多关于您的信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演唱会上陨落的巨星，上苍愚弄凡人，和我们开了巨大的玩笑』。」 蓝波也有些不敢回忆，「我的日记里记载了很多心情，其中就提到了自己在十年前丢失了半年多的记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一看到你的消息就忍不住落泪，所以一直在找和你的关系。」 reborn做总结：「这个世界的众人应该没有我们附身时的经歷，他们统一表现出来的都是失忆状态。因此可以认为，当他们恢復自己的意识的时候，应该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而这个时间点，和你那场演唱会大致重合。」 「所以，演唱会是关键。」 六道骸突然开口道：「不过很可惜的是，待在十年后的时间太短，结果并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导致演唱会成为关键。而且，就我所知，两具灵魂待在同一个身体里，是此消彼长的状态。即使是我，也不会长时间待在别人的身体里，久而久之，就会被原身的意志吞噬排挤，最后，魂飞魄散。」 他恶劣地笑着说，「也许演唱会不代表着回去，而只是一个时限——我们能停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日期。」 「那又如何？」 六道骸不满意自己费心营造的恐慌被人打断，「云雀恭弥？」 云雀大跨步地走过来，对着纲吉说：「你害怕了？」 纲吉突然就笑了，他摇摇头，「我只担心你……」 「这就够了。」云雀也勾起嘴角，他弯下腰和纲吉平视，「开大型演唱会。」 他说：「我要看你最耀眼的样子。」 第38章 ========================= 众人心中：又出现一个抢跑的混蛋玩意儿！ 于是一个接一个地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六道骸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耳环笑看纲吉，「当然要开大型演唱会，不然我的技术岂不是无处可施？」 纲吉想到两人之前的约定，有些担心骸会在演唱会上放飞过头。 狱寺被山本之前的话动摇了想法，现在更担心纲吉的身体状况，「举办大型演唱会的话，时长问题不用担心，毕竟十代目的原创歌曲很多，足够撑起整场。问题是，要举办多少场，别忘了那个『魔鬼序曲』！」 蓝波想起纲吉头晕呕吐的样子就面色发苦，连一向认为男人受伤不是问题的了平也皱起了眉头，「只办一场就够了吧？」 第64页 纲吉试图缓解大家的情绪，「我觉得多练练总会好的。」 他尝试哼唱了一段，一开始面色还算轻松正常，很快就压抑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捂着嘴冲到了卫生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都差得不行，纲吉苍白着脸，还笑着说：「我就说了，习惯了就会好一些，你们看，是不是比之前强一点？」 reborn冷着脸说：「不是你的耐受变强了，而是你的演技上涨了。」 「废话不多说了，这个歌只能唱一次，如果它真的重要的话。」 纲吉苦笑一声，「那演唱会呢？」 「就十年后的报导来看，我们所剩的时间也不足以举办更多的演唱会。巡迴式的就别想了，保持一个新人该有的低调，就举办一场吧。」 山本勐地站起来，「好！那就举办轰轰烈烈的一场！」 蓝波也高兴地拍手，「绝对要办一个世界第一的演唱会！」 狱寺抱着手臂，「那当然了！」 了平最兴奋，当场打了几个空拳，「冲击极限！」 云雀：「哼。」 六道骸收起翘着的腿站起来，走到纲吉身边，「我很期待。」 纲吉吓得捂住自己的脸，「你到时候要下手轻点啊！」 六道骸似是想起了什么美妙的画面，「我可是很温柔的。」 纲吉：这对话好奇怪啊！ 送走众人的时候，纲吉突然问reborn：「未来是可以改变，为什么还要这样……」 小心翼翼地遵守着原来的轨迹安排路线。这不是reborn的风格。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reborn回头，「但是命运和未来，只有在符合我期待的情况下才会值得我遵循。」 而且，谁也承担不起失去你的风险。 你让我畏手畏脚，蠢纲。 reborn深深地看了纲吉一眼，里面的情绪不用言明就有人懂。 纲吉扶着门框的手僵硬了一下，他无奈地笑着，伸手和reborn拥抱。这种小孩子常做的事情，无论是亲吻、牵手还是拥抱，纲吉现在做得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熟练。 肢体有着其他语言替代不了的温度与力量。 以前他为朋友而战，现在朋友们为他而战。 到此刻，他才知道，接受他人全然的奉献与爱，远比付出这些压力更大。 我会习惯的。纲吉贴着reborn的胸膛默念，我会习惯接受你们的爱，不会再推开或者逃避。 只要这样能让你们开心。 成年之后的人生好像被按了加速键，无论你过得充实与否，时间流逝的速度总是超乎想像。在纲吉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因为他们预设的演唱会只有一次，还有纲吉更重视的专辑发行时间也很紧张，因此为了加大宣传力度，纲吉接了一个新年特辑的综艺。 这个综艺很好玩，和其他浓重的节日气氛不同，它不是让明星们过来聊聊天或者逛逛街之类的轻松活动，而是为参与综艺的明星提供剧本，让他们演绎出各种无厘头的情节。 节目组过来的时候，reborn没有通知纲吉。毕竟是为了宣传专辑和演唱会，自然要在镜头里曝光一些细节以做安利。 东日集团常出现在综艺的镜头里，因此节目组也不用人带着，自己就上了楼。 练功房里纲吉正在按照舞蹈老师的要求做动作，随着摄影人员走近，还能拍到舞蹈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纲吉那边无奈地抖抖腿，他穿着舞蹈服，修身的黑色半高领打底包裹着纤细紧实的身体，扭动下腰时还会掀起一部分衣角，露出白皙的皮肤。他的下半身是宽松的绿色工装裤，脚上蹬着黑色的马丁靴，性感又酷帅。 然而最让人惊喜的是，练舞出汗，纲吉便被舞蹈老师要求把碎发扎起，在脑袋后面捆上了小辫子，前面的头髮则用彩色的一字夹夹住，露出完整的五官之后，显得人稚嫩又可爱。 反差萌。摄影师偷偷咳嗽一声，还是忍不住感嘆，真的好萌！ 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拍摄了，摄影师想着自己拍摄的这些镜头到时候做成节目放到网上去，绝对一大票粉丝疯狂尖叫。 这样的沢田纲吉，恐怕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 接着就是纲吉跟着老师跳街舞，是入门的hiphop。但是让人爆笑的是，纲吉的肢体协调能力很差，外表又萌又帅，结果一跳起舞来就发懵，不仅跟不上动作不说，跳着跳着自己就呆愣在那儿了。 舞蹈老师只好又停下来和纲吉沟通。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纲吉这边轻松了一些，还点了点头，脸上劫后余生的表情也很好玩儿。 摄影师觉得拍得差不多了，就准备进去开始正式的节目，虽然他个人觉得只拍纲吉练舞就能撑起一次综艺，但是他毕竟不是导演，只能按任务流程走。 他刚推开门，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这几秒之间发生的事情——原本还笨拙得可爱的纲吉突然一个后空翻，完美地旋转身体360度之后轻松落地，动作潇洒利落，帅得人腿软。 「完美！」舞蹈老师高兴地想要和纲吉拥抱，「那你就跳house吧，加一些武术动作更适合你。」 这时从角落里杀出一个人，大手一抓，就把舞蹈老师揪到了一边去，摄影小哥之前都没发现屋子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第65页 这些事儿一闹，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刚进门的摄影师。 纲吉和舞蹈老师告别之后，就跟着摄影师走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去楼下的会议室见导演时，摄影师忍不住说道：「沢田先生，你今天的打扮真好看！」 纲吉通过镜头的反光看到自己头上花里胡哨的小夹子，尴尬得不行，立马上手捂住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问道：「镜头开着吗？」 摄影小哥老实回答：「开着呢。」 接着他就看到纲吉捂着脑袋的手缓缓滑落到脸上，被这个害羞的动作萌到大出血。 那个沉默跟着纲吉的男人再次出手挡住镜头，转过身护住纲吉，另一只手温柔地替他把这些夹子取下来。 摄影小哥也不敢乱动，就听见那个男人发出非常好听的声音低声安慰纲吉，「没关系的，十代目，很……帅气！」 小哥心想，你这说假话也不打草稿，听你的尾音都在颤，一定也是被萌到的同道中人！ 等到那个男人帮纲吉理好头髮，他们就继续出发，一路到17楼的会议室。在那里，导演正带着剧本在等着他。 纲吉走进去，和导演以及导演身后的节目组成员打招唿，然后接过属于他的剧本。纲吉的跟拍摄影师也把镜头拉近，大大的剧本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新婚夫妇的旅游日常。 「是这样的，」导演向他解释，「咱们这个《剧情猜猜看》赶上新年特别挡，所以对剧本有些小升级。这次不会给出完整的故事，而是通过随机抽取加上网友互动的方式决定接下来的发展。」 助理搬出一个抽奖机，上面有两个按钮，分别写着「开始」与「停止」，屏幕上目前只有两个项目，一个叫做「角色」，一个叫做「搭档」。 「现在就请你先抽取自己的角色吧。」 导演看好戏一样期待纲吉抽出有爆点的角色，这个剧本虽然只是新婚夫妇的旅游日常，但是里面的角色众多，分别有三对夫妻、双方的父母、酒店的老闆、超市的服务员等多项选择，之前的三个嘉宾抽取什么的都有，还有男明星抽到妻子的角色，总之从一开始就足够吸引观众的眼球。 纲吉谨慎地按了一下「开始」，屏幕迅速转动起来，各个角色的名字疯狂轮替，终于在十几秒之后定格。 「请念出你的角色。」 纲吉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婚的男人。」 导演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跟纲吉做出解释，「这是三对夫妻中的其中一对。好了，现在抽取你的搭档吧。」 纲吉手一抖，直接就点了「开始」，却发现滚动的竟然不是名字，而是数字。 他念出自己最后显示出来的数字，「这是什么意思，坐标？」 导演点点头，「你的下一项任务，到这个坐标上找到你的搭档。无论是素人还是明星，无论男女老少，只要在这个坐标的，都有可能成为你的搭档哦！」 纲吉抽抽眉角，「那如果对方不同意参演综艺怎么办？」 导演很无赖地说：「那就继续抽呗。」 「好吧。」 纲吉换了一身衣服，外面套上灰白色的长款呢子大衣，就带着摄影师出了门。 这个坐标离得挺远的，本来还寄希望于只是这栋楼里面的人，现在想来还是低估了导演组的恶趣味。 「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纲吉对着镜头感慨了一句。 这时不被允许跟着纲吉的狱寺皱了皱眉，飞快地在群里发送了相关消息。 第39章 ========================= 在坐标地附近，纲吉下了车。 「你确定是这里？」 纲吉看着满目的荒凉，向司机再次确认了一遍。 司机冷漠地点点头，勐踩油门飞驰而去，留下纲吉和摄影小哥悽惨地站在郊区的马路边静默无言。 他们在原地很实在地等了半个多小时，这条公路硬生生没经过一辆车。 大概除了杀人抛尸的，正常人不会走这里吧。纲吉默默地吐槽道。 拍几个悽惨寂寥的镜头就差不多了，再这样等下去，节目流程就会受影响。于是导演和摄影小哥联繫，暗示纲吉可以打电话求助好友前来解救。 「但是过来的人就要成为您的搭档。」 纲吉正准备唿叫狱寺的手就此停住。他们的目标一向是尽量不影响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们的生活状态，所以这么长时间一直用骸的幻术将他们的样貌掩藏，现在长时间曝光不仅对骸来说是个负担，也容易有疏忽和纰漏。 纲吉转了转手机，只好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喂，前辈。嗯，不好意思啊，在拍综艺呢，过来接我的人也得跟着一起拍。诶？你要过来？不敢质疑，我把地址发给你。」 从搭档出现开始，节目就要正式进入网友互动环节，因为其他几位明星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搭档，为了保持同步，纲吉这边也开通了片段直播。节目组会在过年期间将直播之外的情节也加入进去，共同剪辑成上下两期综艺，对节目组来说，就是一次拍摄多次利用，而对观众来说，不仅增加了完整性，也弥补了直播不能回放的缺憾。这样的节目形式，这两年很受欢迎。 提前在其他几位明星处了解了节目流程之后，所有的观众都在叫嚣想要看纲吉这边的情况。直播镜头一开，不用任何后期音乐加持，纲吉一个人站在大马路上苍凉望天的样子就让所有观众笑爆了。 第66页 【第一秒觉得男神好可怜，越看越觉得好好笑啊好好笑！】 【我真的是粉来着，但是也真的笑喷饭了！】 【男神你倒是稍微凹个造型啊，为什么要蹲在地上玩儿石子啊哈哈哈哈！】 【前面的粉给我站住，大家都不说透，你为什么要揭穿真相！】 【啊，摄影小哥提醒了，沢田纲吉才知道开了直播！那个表情我继续笑爆！】 【节目组好过分！这么冷的天我宝却要在外面喝风受冷！快来妈妈的怀抱！】 【我的胸膛3米厚，遮风又挡雨！】 【我的怀抱6米宽，温暖很舒适！】 【6米宽的那个，不知道紧紧拥抱才温暖么！男神过来，我可以给你d——ouble的柔软！】 【我怀疑前面的人在开车，可是我没有证据。】 【double简称d杯，在下学到了。】 【男神打电话求助了，不知道会打给谁啊？】 【我压竹马，两人一定有私交！】 【喊的是前辈诶，而且表情好宠溺，绝对不一般！】 【我压影后a，其他人配不上我男神的妻。】 【exm？沢田粉这么拽的，抱走我a爷不约好么？】 【怎么什么人都来倒贴我a！】 【sorry啦，我们桂甜粉一向很嚣张，让你等不爽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啦~】 【a是老前辈了，天后b还可以。】 【我的天，你们家明星脸可真大！】 【影后a，天后b，这您们都敢招惹，牛批哦！】 【关键人家还看不上呢。】 【是的喽，你看不惯别来我家频道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两家没少挂沢田纲吉的名炒作。】 【你们粉天天说我家不要脸，不知道你们主子背后多希望和我家男神有牵扯呢】 【上次就拍个mv，要不是挂在东日集团名下，你家天后能有机会发借位图？】 【热搜榜三年都没上了，跟我家有个暧昧立马挂在前三，高兴不？我就问谁脸大了？】 【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男神不计较不代表我们不计较。】 【恕我直言，沢田纲吉本人能打能演，能唱能跳，能帅能美，有钱有颜，有流量有实力，性格还巨他妈好，能配上我男神的人？呵呵。】 【今天这个恶婆婆就要当到底了。】 【幸好公布了是要扮演即将离婚的丈夫，什么媳妇儿能在我男神光辉下坚持两秒？】 【啊啊啊！男神终于发现我们存在了！】 【看我看我啊啊啊啊！】 纲吉等待的时间很无聊，于是就拿出手机和直播的粉丝打招唿，结果看到刷过的那些嚣张弹幕，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太夸张了，大家保持低调。」 【低调低调，悄悄地炫耀~】 【你帅说什么都对！】 【男神你到底找的是谁？我觉得谁都配不上你！】 【离婚离婚，没法过了！】 纲吉摸着头偷笑，对着粉丝们说：「记住你们的话，我记得之后还有网友互动环节，大家一定要帮我离婚啊。」 【没问题！】 【这不用吩咐的事儿！】 【绝对不能让小妖精染指！】 纲吉想到那个人的地位，刚想给大家委婉地建议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一辆低调的黑色越野就停在纲吉面前。 标志性的风纪委员配置一出现，弹幕顿时停止了刷新，屏幕里干干净净。 后车座的车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莹白修长的手，无名指上带着一只男士素戒。 纲吉轻轻地将手放上去，在下一秒就被另一只手包裹，用力地将他拉进车中。 摄影小哥如遭雷噼，经由司机提醒才战战兢兢地坐上副驾驶，镜头抗在肩膀上，人却坐得僵直，不敢向后看。 他听见沢田纲吉撒娇地说：「谢谢前辈，刚刚腿蹲麻了。」 于是他悄悄回头，通过镜头看向后方。只见那位大佬依然不改凶戾气场，却执起沢田纲吉的手，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套上和自己同款的素戒。 接着，他听到大佬冷冷地说：「不许再掉。」 然而沢田纲吉却憨憨傻傻地笑着说：「前辈你入戏好快！」 摄影小哥：不，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他悄悄也掏出手机看直播上有没有敢说真话的粉丝，结果只有零星几个马后炮在刷存在感。 【早在男神生日那天我就知道……】 【猜到了却不敢说系列】 弹幕里风平浪静，粉丝群私下里却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卧槽！一万句卧槽不能表达我心中的卧槽！」 「可是我等甚至不敢在那位眼皮下提草。」 「妈的，完全不敢再放肆了，这叫什么，风水轮流转？刚怼完其他几家，现在就哑口无言了。」 「我有点担心节目组，导演可能需要救心丸。」 「我们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大佬应该不会那么无聊地看弹幕的吧？」 就在这时，云雀突然开口，「你说要离婚？」 纲吉很怂地表示：「我可没说啊，节目组和其他人说的。」 粉丝：呵，男人。 云雀将目光转到镜头上，杀气腾腾的眼神隔着屏幕也能吓得所有观看直播的人胆战心惊，于是全部更加怂包地表忠心，屏幕上清一色全都是【不离不弃，永结同心】。 第67页 纲吉：呵，粉丝。 他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在那里，导演将公布新的剧情走向。 纲吉接过节目组联繫专用的手机，上面已经按照网友投票决定了双方性格设定。 「时刻准备出轨的花心丈夫和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三好妻子？」纲吉皱着脸，「这明显就是送我去挨打啊。」 到了目的地，云雀斜了纲吉一眼，长腿一跨下了车。 三对夫妇已经集结完毕。新婚夫妇是一位年轻的小花和同公司的偶像男演员，纲吉之前通过弹幕了解到这位小花通过作弊躲过了大楼里的清洁工，被网友们一番痛骂其「玩不起」，正准备憋大招整治这一对。另外一对是老夫老妻，由一位搞笑艺人牵头找到一位素人大妈扮演，听说笑料不断，目前最受网友欢迎。 导演早就已经吃好了壮胆药，发布了剧情的整体框架。 小夫妻的就是到东京旅游，行李和钱包都被人偷走了，但是又正是蜜月，所以要为双方准备礼物缓和悲伤的气氛。而离婚夫妇和老夫老妻则是要在这个过程中教小夫妻正确的相处之道，一个反面教材，一个正面案例。 「演员们不能脱离剧本，也不能违背人物设定，否则就要接受惩罚。」 「而网友们有三次决定情节变向的机会，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小夫妻两人年轻，相貌也好，黏在一起甜腻腻的。既然剧本的名字叫做新婚夫妇的旅行，自然以小夫妻为主线进行推进。 他们三对夫妻是在酒店里遇到的。当时小夫妻刚丢了行李，办不了入住，女方按照网友要求和男方大吵了一架。 老夫老妻组接到任务，上前劝架，告诉他们万事和为贵，夫妻相处要多些包容理解，总之就是各种灌鸡汤。其中因为那位素人大妈本身就是居委会的，特别喜欢管闲事，巴拉巴拉说了好久，小花当场就翻了白眼，还被网友各种截图配文——婚姻中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有翻不完的白眼。 结果当纲吉和云雀双双穿着风衣走进酒店，纲吉贯彻花心人设，颠颠地跑去安慰小花时被云雀一把揪起后领子，离地大概有10公分，再次被网友疯狂刷屏——婚姻中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有不够长的腿。 作为一对彻彻底底的反面教材，云雀丝毫不理会纲吉做作的挣扎，一路把人拎上了楼，根本不理会还需要劝慰的小夫妻。 但是镜头可都在小夫妻那里呀，纲吉的粉丝们不乐意了，广大看热闹的网友们更不乐意了，于是匆忙使出自己第一个权利，要求离婚组回归大队伍。 于是剧情就演变成，酒店停水停电，所有演员只能在维修期间一同出去逛街。 作为一位专业的演员，纲吉一路左瞧瞧又看看，充分表现出了一个花心不顾家的渣男本色。下一秒就被云雀的铁掌扣住了脸，只能看着云雀的方向，再也移动不了分毫。 小花看着自己的弹幕里全都是逃命过来的纲吉粉，哈哈哈地笑着离婚组的相处，也不甘示弱，接受了大妈给的台阶，决定偷偷给老公买个礼物哄他开心。 「呀！」大妈慌张地说，「我们的行李也都在酒店呢，现在兜里一分钱也没有。」 小花特别满意，穷得不是自己一家就行。 搞笑艺人乐观地说：「看来想为你庆贺生日，我还得先赚钱呢。行，看你老公的吧！」 于是又进入了卖艺赚钱的环节。 小花跳舞，小鲜肉唱歌，搞笑艺人和大妈一起合作了一个搞笑节目。只有纲吉这一组，画风奇特。 他们遭遇了抢劫。 然后成功黑吃黑，赚到了不少钱。 导演面无表情地通知纲吉组，有违反人物性格的风险。 被网友一通乱骂，称这是武力值和职业的问题，人物性格里并没有限制这些！ 导演：你们就宠吧，我看最后怎么收场。 大家都挣到钱之后，就开始去吃午饭。其他人都在寒风里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节省着凑合了一顿，云雀却带着纲吉进了一家西餐厅，牛排只捡最贵的上。 「我们的钱不太够啊。」 云雀不为所动地吃着自己的牛肉，还把里面唯一的西蓝花丢到了纲吉的盘子里，「瞎担心什么。」 纲吉不了解云雀的产业，只知道他是资产巨鳄，于是就问他：「这家该不会也是你旗下的店吧？」 草壁在另一边收看直播，闻言沉思一会儿，这家店好像不是风纪财团旗下的。 这时镜头里就传来云雀理所应当的话，「很快就是了。」 网友一顿尖叫，纷纷赞嘆云雀霸总气质无限，看中了就收购，真不愧是日本第一人。 只有草壁捂着额头，心里很清楚，恭先生又要暴力收店了。 纲吉当然也明白，云雀前辈的流氓属性他再熟悉不过了。于是他急忙转移云雀的注意力，用刀子指着盘子里的西蓝花，没错，就是云雀刚刚丢过来的那一个，不爽地说道：「就是因为你这样，我们的婚姻才走不下去！」 云雀抬眼看他，「哪样？不吃西蓝花？」 纲吉被噎得不行，气沖沖地说：「对啊！素菜那么好，你怎么能不吃？！」 云雀反问：「把那么好的素菜给你吃，你还敢生气？」 「不吃了！」 第68页 纲吉放下刀叉准备离开，云雀却一把将他拉过来按在怀里，「不喜欢的东西需要经过喜欢的人加工才能勉强接受，我已经在做出让步。」 说着，云雀夹起那块罪恶的西蓝花，递至纲吉嘴边。 终于所有人忍不住在屏幕上刷起了【yoyoyoyoyo~】。 第40章 ========================= 一只大手拍在玻璃上。 窗户正好在纲吉对面的位置，他一抬头，就被印在玻璃上的恐怖人像吓得不轻。 还未等纲吉惊讶，瓷质杯子磕到木桌上发出的声音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身穿招待围裙的山本还在真诚地劝告：「请不要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举动。」 「山本？！」 纲吉下意识疑惑地喊出来，很快就意识到不好，出戏了。 不辜负多年为纲吉搭戏积累的经验，山本反应特别迅速，好像才看清楚纲吉的长相，高兴地伸手去拉纲吉，中间闪过和云雀数秒之内的上百个交锋，最终还是纲吉自己主动站出来才消停。 「阿纲！」山本依旧不改兴奋，用力地抱住纲吉，「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了！」 云雀手一抖就是一个拐子冲锋，被山本灵活地躲过去。但是好歹他还记得自己仍有戏份，此刻已经有了发怒的迹象，「对别人的丈夫出手？」 纲吉的超直感拉起了警报，突然感觉一个大坑就在眼前。 他急忙想要分开山本和云雀，没想到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很快就不是了！」 在门外cos恐怖人像的狱寺已经闯了进来，拉住纲吉的手，不屑地看着云雀，「你这个快要离婚的傢伙！十……沢田先生已经与我许下终生了。」 山本也站起来搭着纲吉的肩膀，「是这样吗？阿纲还和我约定了未来呢。」 「不……」蓝波勐地冲过来撞在纲吉的背上，周围几个人都差点被他带翻。但是蓝波只抱着纲吉的腰一脸哀怨地质问他：「这么说来，昨天你在床上跟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蓝波不愧是蓝波，此话一出，顿时显得其他几个人谈情说爱神马的太过小儿科。 莫名其妙上了别人的床的纲吉：不，我没有，你别瞎说！ 可就怕这个事儿还不够乱，六道骸故作姿态地从他们这边路过，假装惊讶地拉下鼻樑上茶色的墨镜，「这么热闹？没想到分手之后你依然桃花运很旺啊，沢田纲吉。」 此时此刻纲吉终于接不下朋友们彪悍的戏份，只好无奈地贯彻花心大萝蔔设定，学着电视剧里出轨男的脸色对云雀说：「被你发现了就没办法……我们……」 云雀瞬间出手，拐子一端弹出尖刺直顶纲吉喉咙，又花又怂的渣男当然保命要紧，及时咽下了「离婚」这个引爆词，僵硬地笑出春天般的柔和，「我们和好吧，以前都是我的错。我现在认识到了，外面的人都没有你好，请你原谅我。」 听到这席话，云雀满意了，其他人却不爽了。 狱寺深情地拉着纲吉的手说道：「沢田先生，请相信我一定是你最幸福的归属。至于云雀这种人，又暴力又不体贴，您还留着他过年吗？」 山本不甘示弱，「对啊，阿纲，你别怕他，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带着你离开这里。」 最骚的操作来了，在特殊的地方总是领先众人成熟的蓝波同学再次惊人发言：「你不要我可以，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纲吉瞪着眼睛看向蓝波，孩子，你牺牲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狱寺却悄悄给蓝波比大拇指，接着对云雀冷哼道：「对啊，云雀你和沢田先生结婚多少年了，至今还没有一儿半女，你还有什么脸面霸占沢田先生？！」 结果你们给自己的设定都是女人啊！ 还有到底私下里恶补了多少家庭伦理剧！ 然而云雀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纲吉一眼，「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好好努力啊，小动物。」 纲吉：不，学长你醒醒，这种努力没结果的！ 眼看着战斗一触即发，修罗场熟练工纲吉正式上线。他先是甩开所有人的牵制，和其他人都进行了情深义重的眼神交汇后，缓慢地站到了云雀身边，一脸抱歉地对着其他人说：「只要婚姻还存在着，我就不能背叛我的妻子，只能辜负大家的爱意了。」 所有看大戏看得目不暇接的网友终于腾出手集体吐槽——你还背叛得少了！渣男！ 然而真正的渣男又怎么会介意别人的评价，作为一个渣出特色，渣出风采的新一代老渣，纲吉非常亲切友好地和所有露水情缘告别，临走之前又是悄悄摸手，又是偷偷递眼神，稳住了所有被抛弃者的心。 看，他还是爱我的，只是被可恶的婚姻关系给牵绊住了！ 【这剧情，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我真的槽多无处可吐】 【我嚼着这就是沢田纲吉的真实面目！不然他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明明是大佬先来的！】 【莫名的白学现场？】 【是导演安排的吗？到底去哪儿找来这么多顶尖帅哥的！】 【我也想被帅哥修罗场！】 【我想被沢田纲吉渣一把，感觉挺带劲儿的，诶嘿！】 纲吉冤死了，作为一个平衡能力为负的人，一条船都踩不稳，哪敢同时横跨几条船。现实是，摸手是摸了，只不过是被抓着不放才摸手安抚，递眼神也递了，不递就不解散，你说可怎么办？ 第69页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全网同情云雀大佬，鄙视纲吉这个渣浪男。网友们众志成城，联合使用了第二次权利，要求纲吉答应云雀一个要求作为补偿。 于是狗血的剧情来了，导演安排两人吃完饭在回酒店的路上遇到高速行驶的汽车，云雀一把推开纲吉，自己却受了重伤。 云雀照着剧本演，推开了汽车，撞上纲吉，受了重伤，躺在纲吉的怀里，并要求他答应自己一个条件。 捂着胸口的纲吉比任何人都需要抢救，还要被威胁着答应一个条件，excuse me？ 会讲理的云雀一定不叫恭弥，他舒适地枕在纲吉碎裂的胸口，说出自己的要求：「打一架。」 「我要你全力和我战斗一场。」 【瓦特？】 【什么鬼？】 【我听见一番好意摔在地上的声音】 【亲眼目睹了大佬从一脸柔情瞬间变化成战意满满，到底是什么样神奇的脑迴路啊！】 【大概是，不如打架，谈恋爱不如打架？】 【让自己觉得幸福，是每个人的天赋？】 【我现在相信大佬和我男神的确没有什么了】 【都是直男挺好的，这就说明……我还有机会啊！】 【好了，云纲股可以抛售了】 【果然男神还是世界的】 【我男神一脸懵逼，怪不得要出轨，银髮小哥说得对，这种男人留着干什么！】 【对！趁没过年赶紧离婚！】 【如今我站离婚线】 【给沢田纲吉的渣找到了源头】 突然被全网原谅的纲吉也是一头雾水，网友的脑迴路纲吉一时之间是绕不出来了，但是云雀的想法还是好理解的。所以抛开一开始的愣怔，很快纲吉就是哭笑不得了。 这么多年都在躲避着和云雀前辈正面战斗，对这个战斗狂来说都快成为心病了吧。 还不等纲吉这边有什么反应，网友原本开玩笑的投票最后竟然真的被节目组注意到了。导演将此认定为离婚组的最终故事线，要求他们彻底站稳反面教材的立场，给新婚小夫妇现场离婚看看。 接收到新剧情的纲吉理了理思路，冷哼一声站起来，「你刚刚是想谋杀我吧？」 他的眼睛中透出狠戾的光，「看着一次没把我撞死，竟然还要以战斗为名义对我进行二次殴打，你是不将我的命留在这里誓不罢休是吗？」 云雀对纲吉的表情非常满意，「所以，你要报復回来吗？」 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网友们心想不对啊，我们不想看你们撕，刚刚甜甜的戏份多好吃啊！尤其纲吉的粉丝更是担心这一场综艺下来，别到时候真的惹恼了云雀大佬，对自己偶像以后的星途不利。于是不知道哪个小机灵想到了一个歪点子——离婚组这边的权利用完了，其他组的还有呢！ 于是大波网友涌到新婚夫妻那里，行使了最后的一项权利——新婚丈夫早就包藏祸心，想在蜜月旅行中将妻子杀死。 纲吉这边正头疼着云雀不依不饶要求战斗的事，突然就听到一声尖叫，小花捂着伤口倒在血泊里，刺伤他的正是自己的新婚丈夫。 而这个男偶像明星也不是个笨蛋，接收到网友的要求之后也知道原原本本地进行下去会有损自己未来的形象，脑筋一转，装作自己受到了他人的思想控制，失手杀掉了自己的最爱。 他面色僵硬地不停念叨着「谋杀……死……」，全都是纲吉之前提到过的字眼，给观众一个概念，似乎这些关键词彙是触发他失控行为的按钮。 老夫妻一组懵逼了，怎么结个婚还搞出兇杀案了。他们也尖叫着远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就在男明星准备一不做二不休，继续装作受控制杀害剩下的人时，云雀一脚踹开奔向纲吉的这位小偶像，单手揽着纲吉护在了身后。 弹幕沉默了，大佬你这情商忽高忽低的，我们凡人很难捉摸啊。 很快，老夫妻一组找到了导演组安排的警察，将现场封锁。在被分开带入不同的警车时，云雀出声喊住纲吉。 「小动物。」 纲吉转过身。 此时正好到了下午5点整，广场中央响起了音乐，一股股喷泉从地上喷出弧形，划破天空，映出夕阳橙红的余晖。 云雀对纲吉说：「留下来。」 纲吉楞了好久，低头不语，就在警察出手推他时突然抬头，抿着嘴沖云雀笑了。 那笑容比音乐甜美，比酒香沉醉，堪比夕阳余晖。 他说：「好。」 便挣开束缚，跃至云雀的怀抱。 这一幕被懵懂爱美的网友截图，没想到最后竟成了所有人怀念纲吉的良药。 那张动图里没有云雀，只有千千万万个人一起说：「留下来。」 他们便等待那个人再说一声：「好。」 第41章 ========================= 过年的时候，所有行业都放了假，专辑也做好了就等发售，东日集团的大楼难得变得空空荡荡。 纲吉和守护者众人得了空闲，几个人凑到一块儿吃吃喝喝，顺便看看电视节目。 《剧情猜猜看》制作组手笔不小，竟然真的抢占了春节档的一席之地，让观众在新年初始就能看到剪辑好的综艺。 这个一跃成为新年最热节目的综艺，目前也正在纲吉的家里放映着，只不过大家都是图一个热闹乐呵，只有纲吉这边，把综艺当做有待吐槽的对象，经歷了众人一波又一波的嘲笑讽刺。 第70页 纲吉压惊般地端起桌子上的水果不停地往嘴里塞，身边挤挤挨挨地坐了一堆人，时不时地还要问他一句，希望能得到他的首肯。 并不想惹祸上身的纲吉只好假装自己又饿又渴，不是吃就是喝，总之占住了嘴，谁也别想从他嘴里听见一句话。 剧情走到云雀让纲吉吃西蓝花那一出时，时隔几天，众人还是再次炸了一波，纷纷指责云雀的流氓行径，末了一定要将眼神或者话音拐到纲吉身上，一幅幅想要被哄哄的样子着实让纲吉头大。 哪敢随便开口哄啊，更别说背后跟着一起吐槽云雀前辈！自从知道云雀前辈在这个世界建立的情报系统非常发达之后，再联想到初次见到草壁时他那副熟稔的神色，纲吉有合理理由怀疑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云雀前辈的掌控之下。 好可怕。 纲吉默默拿起一包薯片，一人嘴里塞上一片，大家和自己一起保持沉默吧。 狱寺特别感动，「十代目，我怎么能吃您的东西？」 纲吉摆摆手，「反正reborn也不会让我吃这些，看你们吃也算解了一点瘾吧。」 reborn说道：「看来你心里还有点谱。」 只截取到「看你吃，解了一点瘾」的信息，其他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有蓝波面色古怪，总觉得笨蛋阿纲变得一点都不笨蛋了，而且还花言巧语的。 纲吉一旦开始说话，就避免不了被拉入讽刺云雀的战局当中，狱寺最明显，急着想要从纲吉嘴里听到他被云雀暴力强迫，身不由己的诉苦，好有个正当藉口舒缓自己心中那些不适，顺便找云雀干一架。 「十代目，是不是云雀那傢伙又欺负您了！」 纲吉发现递薯片大法挺管用之后，便又给狱寺送上一片，接着愣愣地说：「没有啊。」 「那就是说你愿意让他对你胡作非为？！」蓝波从嘴里掏出吃了一半的棒棒糖，一脸谴责地质问他。 纲吉八风不动，稳得一批，「不是啊，我们这不是在演戏呢吗？」 即将点燃的烟花被纲吉捏住了引线，而且他还要往上再浇上一盆冷水，防止死灰復燃。 纲吉指着综艺里突然出现的几人，反质问道：「不是说好不露面的，为什么一个接一个地冲出来？」 山本苦笑道：「当时收到狱寺的信息，我们都以为你要遇到困难了……」 了平没什么心机，说得反而是最直接的想法，「这有什么关系！之前十年后的众人已经证明，即使瞒着他们，他们还是要查，干脆就省去他们查的工夫好了。」 reborn拍上纲吉的脑袋，「我们就是他们，做什么就承担什么。别考虑那么多了。」 纲吉也知道，占据了那么长时间的身体，一般人都会好奇追查，更别说是这群本身就能力非凡的人，反正现在已经是个烂摊子了，他也干脆就听reborn的，什么都不管了。 一心准备演唱会才是最要紧的。 「骸呢？」纲吉问道。 reborn回答：「好像是在拍摄综艺时遇到库洛姆了，所以就去瞧瞧她。」 察觉到纲吉也有些担忧，狱寺及时地说：「您放心，根据云雀那边的情报，这个世界的库洛姆从小跟着国外的祖母长大，那边的亲戚把她照顾得很好。」 「那就好。」纲吉想起那个即使成年依旧拘谨羞涩的女孩儿，若不是童年遭受这许多的痛苦，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性格。 晚上的时候，纲吉偷偷起床练歌，正好碰到回来的骸。 「欢迎回来。」 纲吉不动声色地把曲谱藏在身后，很自然地和骸打招唿。 骸沖他点点头，脱掉身上的外套挂在胳膊上。 「库洛姆……唔！」 骸脚步不停，直接走到纲吉面前，冰凉的手指半捧着他的脸就让唇扣了上去。 这个吻很短暂，片刻之后，骸的额头似是无意之间轻擦纲吉的碎发，他的身体还带着从外面沾染而来的寒气，体内却是热的，一开口，竟产生了嘴唇发麻的错觉。 「挺好的，」他轻声说，「不用费心。」 待骸走了之后，纲吉才隐隐明白，骸身上那隐隐的寂寥从何而来。 明知道不属于这个世界，遇到了相熟的人却仍然忍不住接触，怕是有些感怀吧。 但是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和这个世界的联繫自然越复杂。陌生的旧友，刚结交的新友，人际关系总是以网状纠缠辐射，没有人是单向直线般的一对一交友，也没有人能真正地不沾世俗，不惹尘埃。 纲吉拿起手中的曲谱，告诉自己，看来还是要抓紧时间了。 对于社畜而言，春节假期短暂，眨眼便过。新年第一次上班，人们多少都会有些打不起精神。 但是今年不同，沢田纲吉专辑发行是娱乐圈的一件大事，无论是看好还是唱衰，这一来，沢田纲吉在娱乐圈的声势若称第二，没人敢摘第一。因此，这个大胆的跨行操作到底是让他一步成神，还是彻底摔下高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张小小的专辑告诉他们答案。 因为纲吉出道以来主拍电影，这几部最后还都走向了国际，因此，说纲吉的粉丝遍布全球也不夸张。只不过远比不上世界巨星的热度罢了。 让国内网民吃惊的是，早在开售前，风纪集团就发文称，负责沢田纲吉专辑除国内以外的全球销售，并且风纪集团科技部也参与了专辑载体制作，採用最新的音乐播放器设计，保证高质量音效的同时，里面的13首专辑歌曲无法拷贝，无法转移，彻底杜绝了盗版的可能性。 第71页 当时这个方案出来的时候，纲吉并不是很贊同，因为这样一来，原身想要传播自己歌曲的愿望就泡汤了。 reborn严肃地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只要能有人听，哪怕盗版也无所谓？」 纲吉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但是他仍然遵从内心想法点了点头。 云雀也在场，很直接地说：「弱者的思维。亵渎自己的成果换取流量，只是一种懦夫的表现。」 科技部的部长可能是最生气的一个，「你身为一个原创者，怎么可以连最基本的维权意识都没有！和所谓的关注与流量相比，作品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即使没人喜欢，没人欣赏，那也是你的东西，你的心血，你的孩子！难道就因为孩子成绩不好，你就要把他送到人贩子手里面去吗？！你听着，不管是一副好作品还是一副差作品，它都有要求被人尊重的权利！」 reborn懂自己学生的脾气，知道他不过就是没有自信，所以把自己和自己的作品都放得如此卑微，只希望获得一份认可。 「我有时候真希望你能向云雀、xanxus他们学学那些恃才傲物的臭脾气。」reborn看着纲吉温声说道。 纲吉胡乱得点了点头，他的耳膜都要被一个逐渐增强的声音震破了。 咚。 咚。 咚。 他摸向自己心脏，那里正一下又一下跳得异常坚定。 他就像一个从未吃过饱饭的贫民，突然被人告知到高高在上的国王那里领取面包是他应得的奖励。他不觉得荒诞，可能内心里早就种下了不服气，只不过这颗种子被厚厚的自卑冰冻，使他以为本就应该活得卑微。 如今，众人的话刺耳犀利，却刚好能击碎这冰封，他的身心和那个种子一起畅快唿吸，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为何物。 许许多多复杂的想法闪过脑际，斗志昂扬在胸膛之中，纲吉感觉自己快要被挤出这个身体。在昏迷之前，他堪堪拉住云雀的手，替那个激动不已的自己说一声「谢谢。」 专辑的制作方式就这么定下了，因为附赠了一个高质量的音乐播放器，专辑的售价并不低，但是却引起了科技发烧友们的欢唿，纷纷在那则消息下留言，表示即使不听歌，只买这个播放器也值了！ 经过有闲情逸緻的科技迷普及，网友们才知道，单只这个质量的播放器，也要比目前专辑的售价高上3成，对他们这些热爱高质感音效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赶上了大促销。 「大促销」一词出现，彻底引起了一些专职黑纲吉的媒体的注意，在此之后一直到专辑销售之前，「沢田纲吉的歌差到倒贴」，「发行专辑，风纪财团可能亏损数亿元」，「沢田纲吉身价数亿——关于专辑发行背后的娱乐圈潜规则」之类的报导层出不穷。尤其风纪财团的科技水平在全球都有广大的追捧者，因此也顺带掀起了其他国家媒体的狂欢。 「不用管一下吗，恭先生？」 云雀关掉那篇「投资数亿只为沢田一笑？且看风纪大佬与小明星背后的情感纠葛」，冷冷地看着那些因为风纪财团没出手而放肆挑衅的媒体，「有的是时候收拾他们。」 接着他又问草壁：「专辑销售怎么样？」 草壁拿出报告，「投放海外的五百万张专辑目前已经销售一空，共计花费时间13秒52。国内的一百万张专辑……」草壁顿了一下，「1秒之内销售完毕。」 数据统计部的员工急忙上前递交自己的分析，「国外沢田先生的影响力不大，主要都是一些科技迷购买，自然没有国内的粉丝抢购热情高涨。据卧底粉丝群中的员工表示，沢田先生的粉丝早就被网络消息憋得堵了一口气，暗地里联合发动所有粉丝，要通过销量打脸无良媒体。」 云雀仍然很是不爽，「一百万的销量已经是国内的容量极限，国外那么大的市场，消费五百万张竟然还这么吃力？」 运营部部长满头大汗，十几秒抢完还叫吃力，老大，你这是对别人的牙口有很大误解啊！ 唯有科技部部长永远和自家老大站在统一战线，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这就是对我们产品的侮辱！之前一群群地叫嚣增售，现在大量发售播放器了动作又这么慢！给科技粉丢脸！」 云雀一拐子砸烂桌子，顺便揍翻了一屋子吵来吵去的部长们，扬长而去。 部长们这么多年都很习惯了，捂着身上的伤，熟练地为自己叫了医疗部，然后颇为感动地说：「委员长能忍耐我们这么长时间，真的，太难得了！」 对一个有群聚过敏症的病人怎么能要求太多？ 第42章 ========================= 罗伯特是个标准的科技宅，最喜欢研究新技术。风纪财团研发的音乐播放器一经出售，他开动自己设计的抢购软体立马就抢到了一个。他的目标就是破解风纪财团说宣称的「无法拷贝，无法转移」技术，就他目前所知，还未有那个科技公司敢这样向全球技术员开战。 「勇气可嘉，但是抱歉了，科技的世界永无止境。」 罗伯特打定主意打脸风纪财团，准备收到货之后就开始技术攻克。 和罗伯特同一个单位的赛恩斯也是一个高傲有实力的天才，但是他和罗伯特不同的是，他好不容易通过手中的播放器约到了心目中的女神，一时之间还不敢对这个东西有任何冒犯的行为。 第72页 在大洋的另一边，日本。 由于偶像多年的无心营业，粉丝们早就具备完整的统筹规划系统，一向专注于自力更生。在几大粉群领导的指挥下，令人惊嘆的一百万张专辑秒杀事迹就这么顺利地被创造出来了。 最可怕的是，好不容易号召起来的百万购买大军，在专辑销售页面显示售罄之后，纷纷在群里大声悲号——没有抢到啊！ 于是卧底的各大媒体纷纷发文称，《疯了？几十万粉丝未买到专辑，隐藏在夸张销量之下的购买者到底是？》 《销量造假？沢田纲吉粉丝竟未买到专辑！》 《为了颜面，他竟不择手段至此……》 《百万销量的背后，是谁在替沢田纲吉买单？》 然而，粉丝群里众人呵呵一笑，率先出战的是分群的一位小群主，在圈中一向以暴躁出名。就在媒体们发布那些吸引人眼球的文章之后，他也紧跟其后，登上自己的帐号，嚣张地摆出九宫格，每一张图片点开，全都是沢田纲吉成堆的周边，最后一张显示了他的购买记录，竟然丧心病狂地买了一百张！ 「就有钱，就有本事多抢，你以为是你家大白菜，按人头分啊？！」 从这位博主开始，粉群里许多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终于掀开了自己土豪的一面，一个又一个的记录公示出来，所有购买到的人最少都是十张起步。 最嚣张的是，所有这些粉丝全都@了蹦跶最欢的媒体。 媒体被怼到脸上了当然也不甘示弱，接着就发文讽刺：「你们买那么多图啥？还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而且这也是害怕沢田纲吉丢人吧，不然干嘛买那么多？你们偶像要是懂点儿事，可能背后还给你们出钱补偿，没良心的话，只能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倾家荡产了。」 此博一出，当时就被粉丝们占领了。连环的嘴炮频发，打得这位媒体老兄也是无话可说。 「老问图啥图啥，图老子开心有问题？」 「这位先生，你可能不太懂什么叫做见猎心喜，我恨不得把专辑全部搬回家好么？」 「图啥，图增值呗。我买来理财投资的，你有意见？」 「我们粉丝和偶像的事真不劳您操心那么多。」 「大哥你瞧不起国民经济，还是不参与智商普查，买这几张专辑倾家荡产，逗我玩儿呢？」 「不是粉丝，就冲着播放器都划算得要命了，这位媒体实在太不了解行情了。」 「在下只是代购——为全家老小代购。」 「膜拜楼上各位抢到专辑的大佬，求大佬们赏口饭吃，转让一张给可怜的我呗？」 「一路追一百张大佬到此，求您看看我，诚心购买啊！」 「元老粉丝，在线求购！」 「雾草，楼上是我群群主！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高层垄断就算了，我群领导难道不配有姓名么！」 「同志们，我调查清楚了，那些妈妈粉买得最多了！最可恶的是，他们群里竟然提前找好了黑客，基本上每个人都抢到了！」 「什么？你们这群不讲义气的！兄弟们，沖啊，集体围杀妈妈粉！」 「媒体大哥，你安息吧。」 第二天，全球各地几乎都收到了沢田纲吉版定制播放器，里面存储了13首原创歌曲和一个特殊的音频波段，经官网介绍，会带来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播放器初始状态只有手指大小，非常纤细精美，上面镀了一层特殊的涂料，在有光的地方看，光华流转，放到纯粹的黑暗中，又会散发出墨蓝的浅微光芒。播放器採用了最新的摺叠技术，在初始状态下录入指纹后，便会根据指示，旋转打开，扩张成一个圆形设备，每一个折翼都是一层扩音壁。外放音乐时，真正能做到高配音响的效果。 所有收到播放器的人都爱不释手，科技迷看中它的设计，音乐粉期待它的声效，等待他们不约而同地放出第一首歌进行测试，圆环中心投放出一道光幕，与音乐一同播放mv，竟然是裸眼4d的效果！ 第一首音乐是温柔的抒情曲，在所有人惊嘆科技的成熟与美丽时，音乐也润物细无声地缓缓流淌。纲吉的声音和这曲调契合得天衣无缝，像旭日初升的光辉，柔和却灿烂，又像冰雪初融，雪水打湿泥土带给大地一片润泽。 罗伯特已经开始动手破解系统，赛恩斯的竞争欲也使他难以忍受被人超越，他找到自己的一位好友，希望从他手里借到这个播放器。一推开好友的房门，音乐声轻盈地飘进他的耳道，他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呆呆地走到好友身边，和他一样，席地而坐。 这首歌刚刚播放完毕，赛恩斯和好友惊嘆地对视一眼，「我感觉有双大手在按摩我的头皮！」 没等他们说出更多的感言，下一首歌曲已经开始了播放。 节奏明快的旋律一经播放，好友就大叫着站了起来，「是我最爱的爵士！」 他们来到了音乐的殿堂，每一首歌曲都带来不一样的新奇感受。赛恩斯想到他曾经回绝前女友看音乐剧的邀请，理由是他并不懂音乐。现在他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音乐是一种语言，和笑容一样，是世界通行的语言。 人类天生就知道美丑，天生就会欣赏音乐！ 正当他们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老闆沖了进来，「恢復神智吧，白痴们！我要你们快点把这个系统破解了，天知道网上索要音乐连结的人都快疯了！」 第73页 赛恩斯接上网络一看，比他们早先一步听完音乐的人已经在网络上大肆赞美评论，各种录制版、私摄版，只要挂着这张专辑的名号发布的音频视频，全都点赞量破万。 赛恩斯随手点开一个所谓的高清录制音频，里面的歌声的确出自专辑，但是音效简直差得太多了！ 风纪财团的官方帐号下已经被各路人马疯狂围攻，要求再版，只不过官方爸爸一向高冷，任你风吹雨打，抑或花团锦簇，都不为所动。 国外的风潮越吹越热，终于惊动了国内的网友。 许多翻墙听到录制版的网友都惊呆了，再回到国内查询的时候，发现除了抹黑的媒体和吃瓜的网友，依旧没有任何关于这张专辑的具体细节留出。这些人一时之间有些发懵，是国内的尚未发售还是国外的专辑不是出自沢田纲吉，为什么国内这些买到手的人一点都不往外传？ 一些因为购买量大而备受关注的粉丝被追问烦了，便有人回復道：「早就说我家男神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买来增值绝对不亏，偏你们不信。至于为什么不流传录制版？你们才是疯了吧？让粉丝做这种盗版侵权的事情伤害自己的偶像？！恨不得奔到外网把那些录制版都删了好么！」 事情进展得太快，国外已经出现专门的竞拍网站，大量网友收购二手专辑，不过一天的时间，价钱已经炒到了原来的两倍。一些人就动脑筋到了国内的这一百万张上去，但是因为国内抢到专辑的几乎都是粉丝，所以，一时之间竟然出现了高价重金求购专辑，却无人肯卖的状态。 一些网友跑到东日集团撒泼打滚，痛骂他们搞飢饿营销不要脸，东日集团冤死了，赶紧联繫纲吉这边，看能不能适当追加销售。 纲吉帐号下也不消停，很大一部分没有抢到专辑的粉丝现在是意难平，本来就算为了给偶像撑场面都要买的专辑，现在爆出质量超绝无敌的优秀，自然更加放不下心中的这份遗憾，跑到纲吉的帐号下大声哭喊——都是友军，友军啊！男神你就算飢饿营销，也不要饿着自己人啦！ 眼看着网络上已经彻底乱成一团，懂行的、不知情的全凑在一起求购专辑，东日集团的音乐总监兴奋到手抖，吩咐手下宣传部的人说：「就按照沢田先生的经纪人所说的做吧。」 宣传部部长应了一声，又不甘心地问：「我见网上专辑的价格已经炒到原价的4倍多了，我们真的不再销售一批吗？」 音乐总监无奈地说：「难道我愿意看着钱哗哗地从眼前流走却不抓住吗？这个专辑很优秀，但是离开风纪财团提供的播放器就不会有那么好的效果了。所以，真正的决定权掌握在风纪财团手中，不是我们。好好按照安排经营，我们还有很多利益可图。」 宣传部长至此再不甘心也没了办法，毕竟和风纪财团这样的庞然大物扯上了关系，他们自然别无选择，只有听从。 于是第二天晚上，东日集团音乐部在全球网站上发布声明，宣布5天后，沢田纲吉将会在日本举办首场个人实体加虚拟演唱会，凡是购买到专辑的人都能通过那个特殊的音频波段进入网络虚拟播放厅，足不出户享受现场效果。另外，演唱会过后，沢田纲吉所有歌曲开通网络下载渠道，一次付费，终生有效。 网友们再次炸开了锅，虚拟科技已经可以成熟应用了？ 事后有记者感慨，风纪财团和沢田纲吉联手打造的科技与音乐的冲击，彻底拍晕了所有人。 世界的另一端，罗伯特放下手里的工作，连续十几个小时高度集中精神之后，他有些发懵。他喊来了赛恩斯和老闆，将自己辛苦分析出来的代码展示给同事们看。 「真的是太疯狂了，」罗伯特难以置信，「破解的最终程序下竟然绑定了自动销毁程序。一旦我选择解除只读状态，里面存储的这些音频视频都将一同毁灭。」 他的手指在enter键上徘徊许久，终于还是颤抖着将它收走，「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赛恩斯刚想回答，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一下。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女神约他一起去看沢田纲吉的演唱会！ 「天吶！」赛恩斯大叫，「琳达竟然约我去看演唱会！」 知道他前任事迹的人都笑他，「你确定这次要去？」 赛恩斯夸张地大喊：「我已经彻底明白音乐的魅力，当然要尊重教会我这些的明星！嘿，他叫沢田纲吉是吗？mv里那个棕色头髮的男孩，超级可爱啊！要不是还有琳达，我可能就要心动了！」 「尊重……」罗伯特抓住了这个思绪，「就是尊重！说不定我们正被风纪财团教着尊重原创作品！」 他们的老闆是个狂热的风纪财团黑，成立公司的目标就是干翻一切对手，做科技潮流的引路人。目前这个角色属于风纪财团，他们便把目标订立在打倒风纪财团上。 但是此刻，他们老闆却不像从前一般激进，反倒有了片刻的深思，接着，他吩咐手下的员工，「撤回对这款播放器的破解研究，我之前不明白风纪为什么宁愿亏本也要发行这么一张『专辑』，现在多少懂了一些。」 老闆拿起桌子上那个播放器，拨了拨自己的满头乱髮，艰难地从络腮鬍中露出显眼的笑容弧度，他乐呵呵地说：「给你们所有人都放一晚上的假，好好享受音乐和人生吧朋友们！」 第74页 员工们看着老闆吹着口哨离开，久久地，办公室爆发了齐齐的一声——「f*ck！」 有本事放一天的假啊混蛋老闆！ 罗伯特最气得很，一路追了出去，「你拿的那是我的专辑啊混蛋！」 而莫名其妙成为行业良心楷模的风纪财团科技部：不，我们老闆就是一个为了包养而耗资数亿的昏君！ 第43章 ========================= 5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演唱会定在郊区刚建成的场馆里，经过相关人员的改造，目前已经能实现虚拟转播。而门票也早在5天前销售一空，虚拟观看平台为了保证专辑购买者的权利，开放了五百万份坐席，只能通过专辑的特殊波段进场，技术原因，还无法支持更多的观众。 晚上7点半，观众们已经陆陆续续进场，很多人都在好奇新颖的虚拟技术到底效果如何，但是演唱会没开始，虚拟场的观众还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后台化妆间，骸正在为纲吉补上最后的亮片。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纲吉好奇地回头去看，入目先是一大捧鲜花，芬香扑鼻，直戳过来。 经纪人故作夸张的声音从花后传来，「庆贺你美梦成真！纲吉！」 纲吉笑着接过这捧花，余光能看到经纪人身后有人影闪动。 经纪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将由纪子拉出来，「这丫头死活想来庆祝你的首场演唱会……」 骸嗤笑一声，从捧花里抽出一支白色的茉莉，放在鼻前细吻。 经纪人警惕地看了一眼，又笑着对纲吉说：「之前一直不敢相信你真的能如愿以偿，现在我真为你高兴。由纪子听了你的歌也特别喜欢，私底下还偷偷跟着你的歌跳舞呢！」 骸拿起手边放着的剪刀将花枝清理好，两根手指捻着花蒂轻转，闻言将花插在纲吉耳鬓，微笑着说：「花不错，人就……」 纲吉拍下骸在耳边转悠的手，刻意打断他的话，佯装生气道：「我知道我配不上这朵花啦！」 接着他又看向面带尴尬的经纪人，站起来和他拥抱，「你放心，就先去我为你留的位置上休息会儿吧。」 「你要出发了？」经纪人为他让出道路。 纲吉点点头，他没有摘掉骸别在他耳边的茉莉，和经纪人挥手告别。 「我们还是朋友吗？」 纲吉惊讶地看向经纪人，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即使分离也不能割断我们的友谊。」 经纪人动容地用力点头，带着由纪子去场中找到第一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里是最好的观看地点，离舞台近，离星光也近，一票难求。 由纪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妆容髮型看似简单，细细看来就能发现透着精緻。她问经纪人：「你确定沢田纲吉还会记得和你之前的情谊吗？以后的娱乐圈，我们两个才是一体的。」 经纪人冷静地看着舞台，上面凌空浮现银白的三维数字，场中响起清脆的倒计时声，所有人都满怀期待地跟着一起大喊—— 「五！」 他对由纪子说道：「他说，我就信。这样才叫做友情。」 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管了，不再为了给由纪子谋未来而上赶着抱以前好友的大腿。 他不帮也没关系，经纪人想，纲吉本身就不欠任何人。 于是他也扯着嗓子跟随众人一起大喊——「一！」 瞬时间，他们头顶亮起了一片一片密集如鳞的白光，光芒稳定下来之后，竟然变成一面镜子一般光滑的幕影。 虚拟平台的观众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每一个带上vr眼睛，接通平台系统的网络观众的象徵！ 沢田纲吉，今天的主角，从升降台处出现，他的背后是一颗种子在慢慢鼓动，发芽，舒展叶片。等到纲吉完全站稳，叶子快速变大，枝干也逐渐粗壮，几秒钟的时间，已长成一株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冠盖如云。 光打在纲吉的身上，他的近影被一寸寸投放到场馆的每个边缘。 全场观众忍不住大声欢唿起来！ 粉丝们声嘶力竭地叫喊他的名字，高高举起橙色的萤光棒，剎那间，便送给纲吉一片橙色的光之海洋。 纲吉示意大家安静，所有人便安静。 只有一位情绪激动的粉丝还未缓过神，指着身边的光影大叫：「太帅了！妈妈要窒息了！」 偏偏还是个男人的声音。 全场爆笑不止。 连纲吉也笑了起来，最后他抬手，示意音乐，这次是真的安静了下来。 「春生。」 他开口唱出第一句歌词，脚步也踱向前方。头顶的镜子完美地显现了纲吉脚下的魔力——每随着他落脚，那块地面便万物生长，草绿花红，大地一片生机盎然。 他身穿白色的西装，外套下摆却坠着许多的花藤，随着他慢慢走过来，那拖曳了一地的鲜花藤蔓也铺洒开来。鬓边的那朵白茉莉，和着他浅淡的妆容，当真如仙人一般素雅又高贵。 令人惊嘆的是，当纲吉唱到高潮处，他的脚边隐隐有生命浮动，接着，一只斑斓的蝴蝶缓缓地张开自己尚且柔弱的翅膀，迎风振动几回，终于有了起飞的力量。 它向高处飞，竟脱离了地面，翅膀带出光点一般的鳞粉，盘旋在纲吉身侧，轻触他鬓边的花朵，又飞过他手中的话筒，最后停在他的指尖小憩。 第75页 纲吉轻微动了一下手指，蝴蝶受了惊吓飞走，就在它起飞的一瞬间，草丛中飞出十数只色彩不同的蝴蝶，顿时飞满整个舞台。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这画面美得让人学会担忧，深怕其中的花之精灵从此消失。 一首歌唱完后，这份寂静仍无人打破，纲吉笑着将伸出的手收拢，蝴蝶、草丛、百花全部消失。 「感谢大家的认真聆听。」纲吉用他温柔的声音讲述这首歌背后的那些故事，关于一个少年，在梦里听见种子破土，蝴蝶振翅，花瓣交叠，梦见希望发芽，生命张扬，一切都自然而妥帖。 「现在醒来吧。我们的演唱会才刚刚开始。」 说完，纲吉拽掉自己身后的藤蔓，脱掉包裹紧实的白色西装，露出里面绣着金色花纹的黑衬衣。 小号的声音响起，又有手风琴跳出来扭动身体。 抛开开场第一首歌的震撼，观众们再次投入到了音乐的热情当中。 纲吉跟着节奏踢踏脚步，手指停留在空中轻轻扣响，灵动又活泼。 为了节省体力，第三首就是专辑里最劲爆的舞曲。场中一黑，骸迅速发动幻术，纲吉瞬间完成换装。 紧身的上衣与宽松的拖地长裤，纲吉看起来又是一个不同的风格，尤其是脸上被红色的线条勾勒出眼角的凌厉，再转动身体回首望来的时候，汗水一道随着力量甩出，有滑过那道红色图腾的水滴洇在眼尾，像是给人的心上挖出了一塘水，将灵魂都泡在了里面。 在观众们疯狂的尖叫声中，纲吉转身一个空翻落地，动感的音乐响起，他仰头扶了一把耳麦，居高临下竟瞥出肃杀与高傲，接着，顿挫有力的歌词也由他跟着节奏唱了出来。 粉丝们在台下疯狂蹦迪狂欢，嘶吼得太厉害，他们已经头脑发懵，但是精神依旧亢奋。纲吉的光影就在眼前，那些不羁又诱人的小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数度让痴迷的粉丝们心脏骤停。 当舞蹈的最后，纲吉勐抬双臂，像是要振翅翱翔一般，后面跟着他的伴舞们将他架起，纲吉连踩几下，轻松挣脱束缚之后夺过其中一人的枪，他瞄准，扣动扳机，一气呵成，「砰」的一声，屏幕上炸起烟雾，烟雾中不断迸溅出零星的东西射向观众席。待人抓到手里一看，竟然是指腹大小的红色心形玩偶。 等到观众们从兴奋的状态中缓过来，纲吉已经平缓了唿吸，「让疯狂继续疯狂下去吧！」 他一抬手，来自观众的声浪一波接一波。 他的背后，员工将一应乐器搬了上来。 接着四个高挑的男人俱是一身牛仔元素走上舞台。 纲吉听到有小范围的惊唿，这才扭过头来，却发现这四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自己的守护者！ 了平穿着无袖牛仔坐在架子鼓前，手举鼓槌和纲吉示意了一下。蓝波则是浑身破洞元素，懒洋洋地挂着半边耳机，手指划过电子键盘。山本和狱寺一人抱着贝斯，一人抱着电吉他，笑着和纲吉打招唿。 「怎么会？」 纲吉走上前，和山本击了掌。 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像是魔术一般，从山本的手中喷洒出许多的金粉淋了纲吉一身。等那些金粉落地，纲吉的衣服也换成了单边半挂的牛仔背带裤，里面是白色喷墨图案的t恤。 山本自己也挺沉迷这种魔术的效果，兴奋地和纲吉眨眼，「还有呢！」 他让出一条路，让纲吉走向狱寺。 狱寺将全部头髮都扎了起来，偏有几缕落在耳边，更增潇洒。他的皮肤最白，穿着宽松的牛仔服时尚得不行。 他挎着黑色镶骷髅的吉他，走到纲吉面前，低声和纲吉解释，「想给您一个惊喜。还带着这群笨蛋练了好久。」 纲吉感动得厉害，睫毛上还挂着那些金粉，每一次颤抖都带着金光闪闪。 「谢谢。谢谢。」 狱寺温柔地看着纲吉，说了一句「失礼了」，便用手划过纲吉的耳朵。待他的手指离开，那里竟然已经挂上了两个黑色的耳钉，耳垂处还牵出细细的金色链条，尾端坠着一枚黑色十字架。 「开始吧！」 第44章 ========================= 电吉他的声音如狂风怒号，键盘又紧接着弹出雷电骤鸣的声响。贝斯的弦粗重难弹，发出低沉的音调，中和过于激烈的咆哮。鼓点像突然杀将进来的武士，了平甩出鼓槌，任它在空中放肆旋转，直到重力吸引，再度落入他掌心，用力一敲，台下便又是一叠尖叫的浪潮。 纲吉已唱到兴奋，一掌推开话筒支架，走到每一位朋友身边，吉他、贝斯、键盘、架子鼓……，每一个乐器都能经他手，无缝衔接，弹奏这曲摇滚。 等到最后一个鼓点敲完，台上的热浪似乎还在翻腾。 纲吉将湿透的头髮拨到脑后，露出光亮饱满的额头。 他拉着自己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拥抱，每个人身上脸上都带着激动的汗水，隔着皮肤，在彼此靠近时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当他抱至蓝波时，才发现这个孩子竟然已经比他还要高上一点了。再也不能拍蓝波毛茸茸的发顶了，纲吉遗憾地把手放在蓝波的后颈，手心也沾上了许多汗水。 蓝波低下头，依旧像个孩子那样埋在纲吉肩膀，对他说：「这是场难得的欢乐盛宴，我超级喜欢。」 第76页 「能有你们的参与，我也超级开心。」纲吉回答道。 等到将朋友们都送下台，纲吉拿起话筒，对着台下观众说：「以前我总是觉得爱是彼此牺牲，彼此忍让，好像必须让自己痛苦才能彰显爱意的真诚。结果我却发现，在我痛苦的时候，我所爱的人也在痛苦。这种单方的自我感动，带来的却是双方的煎熬无措。现在我总算懂得，真正爱一个人的方式是爱他，也爱你自己。让陪伴取代分离，请相信彼此的力量！」 那些战斗与死亡的画面一帧一帧地在纲吉脑海中闪过，曾经就算牺牲性命也要守护的，该是大家的笑容才对，然而假死之后又留下了什么？一颗颗残破的心和滚烫的眼泪。 没有人这样质问过，可是纲吉却忍不住拷问自己，当初以命换来的和平，真的是大家想要的吗？ 擅自夺走了你们最喜欢的东西，对不起。 和朋友们一同演出的感觉超乎纲吉想像的好，一时之间情绪翻涌，难以自控。他看向台下经纪人所在的地方，再度举起话筒说道：「我感恩这个世界。它带给我太多的成长、惊喜与不舍。我知道许多人都说我很幸运，那我就感谢大家的祝福。对我来说，真正的幸运就是遇到你们的关爱。在此，我尤其感谢我原来的经纪人先生，我一生的朋友。」 灯光与摄像一同转到经纪人那里，他穿着整洁干练，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震撼与感动。 场中的所有粉丝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替他们的偶像感谢这位经纪人曾经在最困难阶段的一路相陪。 好似才发现经纪人身边坐着一位气质过人的美女，纲吉惊讶地对大家说：「没想到我的小师妹也来捧场了。她的舞蹈功底特别扎实，既然你来了，干脆就上来给我义务劳动吧！」 台下不断发出嘘声和笑声，不少观众抬头，才发现头上的屏幕在没有表演时竟然是虚拟场的观众的弹幕投放屏。 到了纲吉和观众的互动环节，点赞量最高，或者重复率最高的弹幕便会被后台人员放大，推送到纲吉背后的大屏幕。此刻闪动在纲吉身后的一行大字便是为小师妹打抱不平的。 纲吉转身看到之后捂嘴大笑，可怜兮兮地看着台下的小师妹，「看来只好恭敬地邀请你才能平息大家的愤怒了。」 由纪子优雅地站起来，略带羞涩地给纲吉摆摆手，一路走上舞台。 纲吉几句话便给由纪子递了不少机会显示她的努力与天赋，顺便也把她带入了演唱会的一问一答环节。 背后的大屏幕开始转动，无论虚拟场还是现实场，所有的观众号码都有可能被抽中。 由纪子拿着话筒，负责帮助纲吉喊停。 屏幕突然定格在一个号码上，系统迅速定位号码位置，灯光镜头一起跟上——是一位小女孩儿。 她的妈妈把她举得高高的，人群中传来一只话筒，小女孩拿到手里，高兴地问：「你是沢田纲吉吗？」 由纪子在旁边笑着插话道：「小朋友，一个人只有一个问题，你确定要问这个？」 小女孩儿皱起圆圆的脸，转瞬又张开笑颜，问道：「你真的是沢田纲吉吗？」 全场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纲吉拿着话筒，认真地对小女孩说：「我是。你为什么想这么问啊？」 小女孩低着头看妈妈，话筒却没拿开，所有人都能听见她的话，「我还能继续和他说话吗？」 她的妈妈也激动得不行，一手掐紧老公的胳膊，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现在是回答问题，当然可以了。」 小女孩高兴地「咯咯」笑了起来，对着纲吉又变得严肃，一派大人的模样，「我以前经常见你的！但是老师说过，梦里面的都是假的。」 说完，她还无奈地嘆了一口气。 场中又是一场大笑。 纲吉还未再多说什么，3分钟的问答时间到，背后的屏幕又开始转动起来。 等到数字稳定下来，这次是虚拟场的观众。 虚拟场的观众暂未开放真人显影，只能通过弹幕形式提问。这位观众的问题是，「听到你说起陪伴和爱，你是已经有爱的人了吗？」 纲吉笑着点点头，「当然，只不过我不能将它定义为爱情。因为我爱的人很多，而爱情应该忠贞无二。」 粉丝们活动手中的灯棒，将它们变换成心的形状，回应纲吉的话。 接下来又抽取了一位观众，回答完问题之后，舞台中央推上来一套设备，眼尖的粉丝又开始欢唿起来。 纲吉伸手将由纪子请到舞台中央，自己则走到后面，做起了dj的工作。 舞台上精彩纷呈，舞台下有一个瘦弱的身影慢慢朝后台的方向走去。 3个小时的演唱会很快就要走向结束。所有人耗尽了浑身精力，此刻却不愿停歇，不知疲惫。 「最后一首歌曲。」纲吉结束和观众的笑闹互动，此刻身上还带着美人鱼的装饰，半透明的鳍状耳饰，以及眼下贴着的如鳞片般分布的水钻，正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五彩的光芒。 「这是一首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的歌曲。为了写这首歌，我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合理地抒发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我在最后把它献给你们，献给一个执着追梦的灵魂。最后，感谢这一年来的种种，让我们以歌曲告别吧。」 第77页 一束明亮的灯光汇聚在场中，黑暗的边角处，安置好了一架钢琴。 狱寺换上了修身的西装，衬衣领口结出繁复华丽，他轻轻地将手指搭在琴键上，银色的头髮被拢在一边，比起之前的牛仔打扮，现在又是一位优雅的贵公子了。 纲吉朝他微微颔首，琴声响起，纲吉把话筒拉近，背后，头顶漆黑一片，却随着他的歌声逐渐有星光点点浮现。 「如果我註定要流浪」 「临行前谁为我披上衣裳」 「那晚夜色明亮」 「是皎月指引远方」 星光越来越多，悬在高高的天际闪烁不停。 「如果我註定要悲伤」 「或许把刀交到你的手上」 「若你也有所执着」 「总好过两份求而不得」 星星开始坠落，拖着长长的尾巴掉在地上，溅出铁水浇落一般的火花。 有的没跌下去，反而落在纲吉的身上，头上。 琴键被用力按下，音乐逐步进入高潮。 「然而前路一片空茫」 「谁是猎人谁又是枪」 「我与黑夜许下愿望」 「纵使明月绕过矮墙」 「纵使披满一身星光」 「跋涉千里也要回归所爱身旁」 星光做衣，纲吉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祗，被星星宠爱覆盖，光芒四射。 他拿起话筒，目光眺望远方。 「我名曰家乡」 「我名曰天堂」 「愿游人不再彷徨」 曲终、人散。 纲吉和大家鞠躬，走下舞台。 背后是百万粉丝的唿唤与不舍。 他的脸色凝重又带着些许迷茫，reborn和守护者们都在下面等着他，却听他问道：「为什么……」 「你还在这里？」 所有人向着发出声音的那个人看去，狱寺拉着纲吉说道：「白兰……」 白兰仍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的打扮，他斜靠在墙边，无视众人目光中的愤怒与威胁，笑着对纲吉说：「小纲吉还不懂吗？你回不去的。」 他用手指虚虚地围着守护者们绕了一圈，「他们可以走，是因为身体里有本体灵魂的排斥，可以说，能留下来才是最大的问题。一旦放弃抵抗，灵魂被挤出体外，这时候再由另一个世界架起通道，做好指引，那就没问题。」 「但是你，」白兰歪头看着纲吉，「这具身体是个空壳，你离不开它，除非……」 白兰拿出身后藏好的白色百合，紫色的眼睛是脸上最明亮的地方。他把花捧在怀里，笑着对纲吉说道：「除非……死亡。」 第45章 ========================= 「送你的。」 白兰将馥郁芳香的百合递给纲吉。 纲吉伸手，守护者们只能咬牙退后。他接过这捧曾经的死亡之花，看着白兰说道：「这是你第二次送我百合。」 白兰眯起眼睛笑了，「没有上次大手笔，小纲吉不会生气吧？」 纲吉摇摇头，将花递给身后的狱寺。狱寺早已眼睛发红，对他来说，纲吉捧着百合的模样与他曾经的噩梦重合无二。 他几乎立刻就揉烂了花束的枝，精美的包装纸皱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时，舞台导演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纲吉说道：「沢田先生，已经过了快10分钟了，外面的粉丝至今仍不愿意离开。你看要不要返场一次？他们喊了好久的『安可』了。」 纲吉侧耳去听，那些唿喊他的声音都已嘶哑，快听不清到底在喊着什么。纲吉将耳麦重新戴上，朝着众人点点头，反正他还无法脱离这个身体，自然也不着急着结束这一切。 在踏上楼梯时，纲吉停顿了一下，扭头问白兰：「你说这具身体已经是个空壳？」 白兰不答反问：「原来的那位可是用性命交换来的这片事业，小纲吉真的忍心抛下这一切，浪费那位的付出吗？」 早已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的众人全都感觉这话刺耳难听，了平一个拳头过去，他的拳风已经吹乱了白兰的头髮，却在快要打到白兰的时候停了下来。 「沢田说过，之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了平收回拳头，整理自己手上的绷带，勐地一拉，上面青筋尽显，「但是！如果你再不知悔改，把之前的那些事得意地反覆说，即使你是一个病人，我也不会对你手软。」 白兰毫不在意地拨了拨自己的头髮，「这是我和小纲吉之间的事情，你确定要让他们也参与进来吗？」 他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纲吉说的，在纲吉开口之前，山本却挡在两人中间，说道：「白兰，同样的招数不可能再适用第二次了。阿纲不会再抛弃我们了。」 白兰吹了一声口哨，「山本君用的是『抛弃』？这么粘人啊。你们这是在给小纲吉增加负担吧？」 纲吉按住山本的肩膀，对白兰说：「我得谢谢你，白兰。多亏了你，这一趟经歷让我学到很多。」 他看着白兰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我不会再给你动摇我们的机会了。」 「哦？」白兰问道：「小纲吉未免把我想得太坏了。现在并不是我在动摇你们，而是客观情况，你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他看向六道骸，笑着说：「骸君应该最清楚的吧，你们坚持不了多久了，很快就会受到原身的反弹。到时候，没有人能留下来。只有我和你哦，小纲吉。」 第78页 「kufufufu，我怎么不知道白兰你还这么善良得替这么多人考虑？在场的都死了，你才最开心的吧？」 白兰摊摊手，「没办法，谁让小纲吉在意你们呢，不过骸君还真的很了解我呢。」 「你就这么确定阿纲一定走不了？」reborn问道，「或者说，你真的就这么讨厌原来的沢田纲吉吗？」 「reborn君终于发言了，只不过这些话问得很没有水平哦。」白兰看向纲吉，「我只是，更加喜欢现在的小纲吉而已。」 「即使他并不属于你？」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定属于谁的东西，」白兰眼睛里散发着危险和决绝，但是他又笑得甜蜜，语气也很温柔，「想要的话，抢过来就好了。」 纲吉最后深深地看了白兰一眼，「无可救药，你会后悔的，白兰。」 说完，他便迈过最后一节台阶，重新进了舞台。 台下的光辉一点都没有稀落，还是他离开前看到的那样。这个世上，有感动，就有悲伤，有全心全意的奉献，也有孤注一掷的卑劣。他们却全以爱来命名。 纲吉重新出现在灯光下，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唿。橙色的灯棒在台下用力舞动，这一份份热切的爱意让纲吉第一次生出了压力。 他伸手下按，示意众人安静。接着有工作人员搬来高教凳，又递给他一把吉他。纲吉单脚踩在凳子的横槓，将吉他挎在身上，随手拨弹两下，试了试音色。 他对台下的观众笑着说话，眼中泛着如琉璃一样剔透的光，「我想之所以无法离开，就是你们的爱太浓烈了吧。最后一首了，大家听完就散了，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许多的观众都从纲吉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悲伤，好像下一秒这个人就要消失。他们咬着牙，不愿意接受这场别离，但是真正的爱是成全而不是霸占。他们无法看这个人难过。 「好！」有一个声音从人海里发出，那么嘶哑，又那么坚定，「只要你开心，妈妈什么都可以！」 纲吉终于又笑了出来，这个表情也指引了大家正确的回应方向，于是所有人都同意地晃起了手中的光。 「谢谢。」纲吉感嘆一声，「你们真的像我的妈妈一样，谢谢。大家可能不知道，我的妈妈是个音乐老师，她的梦想就是……」 纲吉突然愣住了。 他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话筒差点都要从手中滑落。 对啊。 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是我的话…… 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执着地追求一个梦想，除非，是为了某个人，某个我最爱的人！ 我就是…… 纲吉鼻子发酸，眼眶中迅速分泌液体打转，他扶着话筒，声音也带着哽咽，「我能站到这里，就是为了圆妈妈一个梦。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最好的妈妈。我……」 「我想，在最耀眼的地方为她唱一首歌。」 纲吉想起了日记本最后几张中的一个破旧曲谱，用稚嫩的笔迹一行行抄录下来的，妈妈常常哼唱的歌。 他终于明白了，此刻既觉得白兰荒谬，又觉得自己愚蠢。一边告诉自己，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一边却还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思考问题。 纲吉回想着那个曲子，手指开始拨弄琴弦。他开口唱道：「我想」 全场安静了下来。 妈妈在铺满阳光的客厅里用钢琴伴奏，为还年少懵懂的他第一次唱起这首歌。 「把一切献给一个人」 「把热情浇在心头」 「让爱毫无保留」 「我懂」 「没什么陪伴能长久」 「只要心意相通就足够」 「不奢求长相厮守」 年龄尚小，他还听不懂这些深奥的话，却能从歌曲中感受到妈妈有些怅惘的心情，现在想来，这首歌创作的时候，很可能妈妈已经确诊了病症。但是当时，小小的纲吉只知道迈动虚软的双腿，跌跌撞撞地跑去抱着妈妈，张着迷茫的眼睛想让她不要难过。 妈妈把纲吉抱在膝盖上，拉着他软软的手指在钢琴上敲出短暂的音符，慢慢地唱道：「然而我还是」 「想和时间说慢一点」 「孩子长大也要慢一点」 「妈妈爱你能更久一点」 「如果可以还想再抚你稚嫩的脸」 「可是我不能继续抗拒」 「孩子总要学着走出去」 「妈妈不能再为你挡风挡雨」 「只希望你能健康快乐」 纲吉闭上眼睛，仿佛还能感受到妈妈在最后落在他额头的吻，以及一同许下的祝愿—— 「一生，如意」 有热的眼泪奔涌而出，滑落在脸上，却只剩冰冷。 纲吉苍白着脸，即使闭上眼睛，依然能听到来自台下变调了的喧嚷。他甚至能听到白兰大叫着「不可能」，接着便是同伴们的惊唿和纷乱的脚步声。 接着好像有人走过来把他抱起，然而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失重感已经不太明显。被搬动、被安置、被推得摇摇晃晃，好像还有淅淅沥沥的雨落在脸上。可是这些感触都像隔了一层棉花，他知道它们存在，神经却无法清晰地传达。 后来，一切都安静了。 纲吉百无聊赖，在一片雾蒙蒙中来回乱转。 有一只冰凉的手伸出来抓住了他，他们一度小跑，跑了好久终于找到了方向。 第79页 有一片白色光芒，纲吉天生就知道要往那里走。他迈着脚步前去，无法回头，那个人按住他的背，将他一把送出去。 「唿……」 他像是摆脱海水的纠缠，刚刚上岸。 他大口喘息，眼前一片白茫茫没有焦点。 手掌处传来压力与温度，纲吉转动眼睛看过去，reborn一脸凝重和焦急。 纲吉艰难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问道：「都走了吗？」 reborn回答：「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劝走。都不愿意先你一步离开，还是我说让他们先回去给你整理出一个干净有序的彭格列才同意的。」 纲吉的脑袋里像是有个电钻在疯狂屠杀他的神经，疼痛感太强烈了，他便用力抓紧reborn的手，「对不起，让你留下来看我离开。」 reborn低着头，「别把我说得那么脆弱。」 纲吉伸手去摸reborn的脸。看他怎么都抬不高，reborn就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纲吉舒一口气，说道：「可是，你的表情，也太悲伤了。这是我们的计划，不是吗？」 reborn依然皱着眉头，他从纲吉的眼睛中看到自己这幅懦弱的模样，也觉得惊讶。 「不用你教我，」reborn说道：「我只是……敬畏死亡。」 「哇，reborn大人竟然也……」纲吉突然瞪直了眼睛，额角青筋暴起，痛得他浑身不住颤抖。 在这刀噼斧砍般的痛苦当中，他只能不断地提醒：「遗书……遗书……」 reborn轻轻吻在纲吉额头，「放心，我记着。」 「走吧。」 病房里想起这样一声哀嘆。 心率仪上的曲线终于被命运的大手捋直，尖细的警示声是丧钟，是歇斯底里的哭嚎。 reborn站起身，嵴樑有片刻直不起来。 他通知医生：「可以开始手术了。」 第46章 完结章 ======================= 《论沢田纲吉的成名史》 小野玲刚刚敲完自己这篇小论文，并且发到了网上。 在粉圈里，她是难得的技术流，用语犀利，逻辑思维强悍，是撕逼界和洗脑界的镇圈太太。 无视掉一大波在她的文章下一同吹捧沢田纲吉的同好们，小野玲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推着轮椅走出了房门。 她的妈妈和姐姐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不敢置信地问道：「玲……你真的要出门？」 小野玲也没有网上的风采了，反倒有些生疏地回答道：「嗯……想看偶像的演唱会。他第一次开演唱会……我得去观摩一下，才能在网上和喷子对撕。」 姐姐立马站起来，冲到卧室里穿上风衣。妈妈则颤抖着手给她围上绵软的围巾，为她们打开了家门。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姐姐推着轮椅，扭头向妈妈保证：「我们会的。」 姐姐在路上还是很兴奋，她好奇地问关于妹妹偶像的事情。就听少言寡语的妹妹从围巾的堆叠中发出沉闷的声音，「他超级好。看到他，我感觉人生都充满了希望。你不知道他多坚强！他还特别努力！是个……非常优秀非常优秀的人。」 她想让自己的家人也认识到自己偶像的好，想让全世界都知道。 她和姐姐一起看了演唱会，姐姐跟着她尖叫，趴在她的耳边说话，背后是震天响的欢唿。 「我现在也被他迷住了！」 后来呢？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野玲只知道等自己回过神，已经在医院楼下的寒风里吹了三个小时。 现场的十数万人都不想离开，但是这里又容纳不了那么多人。于是粉头们各自对上了口号，留下几个明天不用上班上学的干部还停在原地等候。 小野玲环视四周，几千人挤在这一片区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慌张与祈求。 简直像世界末日了一样。 可不就是世界末日。 她的旁边是一个外国女孩儿，现在正打着越洋视频和自己的朋友说话，「太糟糕了，太糟糕了！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好怕……你快点集合所有人！我们一同为他祈祷，求上帝帮帮他！」 说完，她就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野玲只觉得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根本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 眼看着哭泣将传染出去，有一位女生突然大声唱起了纲吉的歌。她单耳带着耳机，眼睛朝着纲吉的病房看过去，坚定地唱着，毫不动摇地唱着。 一个、两个……渐渐有人加入了进来。无论是还带着抽噎的歌声，还是同样坚定的歌声，最终压过了绝望的哭泣，所有人都看着纲吉所在的方向，用他最爱的歌为他传递力量。 求求你，千万不要有大问题！ reborn走过医院的走廊，外面的歌声那么整齐，又那么动人。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真的能被你们说服，而选择留下来。 他只在那个地方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在医生的办公室里，他交上了纲吉留下的遗书，「就按这上面的办吧。」 医生惊讶地看着reborn，「沢田先生竟然……他什么时候？」 reborn回答：「很早就这样决定了。大约一年以前吧。」 他又问道：「这颗心脏能让那个人活多久？」 医生说：「一般心脏移植都能撑15到20年不等。」 第80页 reborn点点头，「在为他做完手术后，把这张遗书留给他。依照他说的，废物……利用？就让那颗鲜活的心脏在他废物的胸膛里好好工作吧。」 办公室的门被人突然推开，年轻的女护士焦急地对医生说：「病人心脏衰竭得太厉害了！随时有生命危险！」 医生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reborn一眼，「我在此感谢沢田先生的伟大奉献。」说完，便急急地走了出去。 reborn迈开步伐，也走出门去。他最后看了一眼正被警察劝说驱赶的粉丝们，然后掏出手机，蓝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整个人像是被冰冻，透着毫无人情的冷漠。 他将一段文字点击发送，接着便将手机停在指尖。他单手揣进裤兜，大步离开了这里。背后是急救室亮起的红灯，背后是粉丝们锲而不捨的歌声。他走过一个水塘，突然扬起手向后甩出去。 背后是手机溅起的水花。 前方是回归的路。 前方有等候的人。 所以不需要回头看背后。 他现在要闭上眼睛，也许几秒，也许几分钟。他需要有人唤醒，那个人会握着他的手，替他揉搓瘫痪许久而僵硬的肢体，在他轻轻地叫出「reborn」的名字时，他才会，重新打量一个世界。 那跌落在水池里的手机坚强地闪烁几下，依稀还能从中看到有这样一段文字——「很遗憾地通知大家，沢田纲吉先生已在今晚11点47分时停止了唿吸。请大家不要为他伤心，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局面。他在进入娱乐圈之前已经是脑癌晚期，这一年的娱乐圈生活已经是他最好的礼物，他很感谢所有爱他陪伴他支持他的朋友们，很可惜不能再继续和你们一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希望你们能像他歌中唱到的那样，健康快乐，一生如意。」 一时之间，所有粉丝的手机都发出了提示音，一片一片的方块光芒亮了起来，一滴一滴的泪水也跟着滚落。 有人当场摔了手机，以为看不到就没问题。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抓着身边的人问今天是不是愚人节。甚至还有人当场昏了过去，周围的人手忙脚乱，不分梦境现实。 唯独小野玲很快地接受了这个讯息。她只是抱着自己的姐姐，轻轻地向她道歉：「对不起，你才刚喜欢上他……」 接着就情难自已，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可我喜欢了他那么久！一年就像一生那么长！为什么！命运怎么能这么残忍！它在十五岁夺走了我的双腿，十七岁夺走了我的未来，现在我二十岁了，还要夺走我的希望！」 「玲！玲！玲！」姐姐抱着她心痛难耐，牙齿酸酸胀胀的，也想狠狠地将命运咬上一口，为什么在玲好不容易决定走出来的时候再次伤害她！ 「等一下！你看还有一份通知！」姐姐突然翻到了一个更新，急忙念给妹妹听，「沢田纲吉留了一份遗产，要建立专门为攻克绝症研发提供资金援助的基金会，现在招募工作人员，按照沢田先生的要求，粉丝优先应徵。他说，想要给这个世界最后留下一些东西，让大家知道活着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只要有一丝希望，就绝对不要放弃。你总会遇到一番新天地。」 小野玲也停止了哭泣，她抓着姐姐的手，「我想要去，守护他留下的那份希望。」 姐姐热泪盈眶，上手抱住妹妹孱弱的身躯，对她说：「好。」 资金不足、目标过大、管理人员又都是一群头脑发热的粉丝，这个一开始被许多人看衰的基金会，在不久之后一切问题都将会解决，资金、人才、投资……都将步入正轨，全依赖着一个已逝之人为核心，运转了全日本最大的基金会，支撑一个又一个医疗成果研发成功。而沢田纲吉，也被称为日本的诺贝尔，在他一人的倡导之下，活跃了近百年的医学研究。 目前，谁都料想不到未来。 白兰作为密鲁菲奥雷的首领，来彭格列拜访终于甦醒的十代首领，顶着一众紧盯的视线，依然笑着对纲吉说了以上的那句话。 纲吉已经再度穿上了黑色的西装，他做了几周的康復训练，终于能像个正常人自如活动。现在正是午后，这里也还是早春，纲吉和众人正躲在院子里晒太阳喝饮料，偷得浮生半日闲。只不过白兰一次又一次地要求拜访，没办法，只能将他放进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纲吉迎着光看向白兰，柔和的光照进他的眼睛，有种温润如玉的质感。 白兰单手将外套搭在肩上，低头和纲吉对视，「小纲吉可不要掉以轻心了。九亿多的平行世界，九亿多个我，你怎么保证，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事情呢？」 纲吉的瞳孔骤然收缩，一瞬间他的确惊慌无比。 狱寺在旁边说道：「我们能带回十代目一次，就能带回更多次。」 白兰笑看狱寺，「那你怎么能确保，下一次，还能找到你的十代目？」 一把铁拐当时就横在白兰的脖颈，与此同时还有从空中突然出现的三叉戟也顶在白兰的面前。 骸也笑着按下自己飘飞的衣摆，「那就一个一个追杀过去不就好了。」 云雀则说道：「干脆让这个人从世界上完全消失。」 「哇~」白兰被众人围攻依然面不改色，举着双手示意认输道：「不用这样针对我吧。我只是好心来提个醒。更何况，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是不希望纲吉君被带走的那一份子啊。这可是，属于我的……」 第81页 「和你没关系吧，白兰！」了平终于忍不住沖他大吼道。 「对啊，当初你也没帮着我们寻找十代目！」 白兰摇了摇头，「你们还是不懂啊，我这才是为了断绝后顾之忧哦。」 「都放开他。」 reborn走屋内走出来，纲吉急忙起身给他让座，还惨被对方踹了一脚，骂道：「现在才知道尊师重教！」 纲吉干笑着递上咖啡，在reborn看不到的地方心疼地望着他少年的身躯。此刻，怕是大逆不道的只有满腔父爱。 reborn任由纲吉给他继续按摩胳膊腿，黑色的眸一抬，看向白兰，问道：「你那是什么意思？」 白兰捏起桌子上放置的点心，蓝波在一旁低声抱怨，被狱寺捶了脑袋才消停。 「我啊，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白兰悠哉地评价自己，「但是，也是个很会吸取教训的人。即使当初我阻止了那个我的计划，恐怕还会有其他的我也会有样学样，非要把纲吉君得到手才罢休。」 他看着纲吉，眼睛里全是沉醉的光，「我和他，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我知道，所有的我是一样的，那么所有的纲吉君也都是一样的。」 了平皱着眉头，「什么一样不一样的，极限的奇怪啊！」 山本笑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其他的你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白兰回答：「或许他们认识到了。只不过这个世界的纲吉君太耀眼了，把他们晃瞎了吧？」 reborn又问：「那么现在呢，都清醒了吗？」 「reborn君总是一针见血。」白兰说道：「对哦，纲吉君的那颗心脏，起了超大的作用呢。」 他的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透露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这个神经质，发起疯来连自己都笑话。「那边的白兰先生，在得知自己移植了纲吉君的心脏之后，啊，这里还要感谢reborn君送上的那封一年前的遗书，彻底打醒了他。」 「每个世界的纲吉君都是那么美好，他们应该总算能冷静地认识到这一点了。」 「下一步，」白兰突然站起来，「大概就是，九亿个白兰先生追求纲吉君大作战？」 蓝波皱起脸，「那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好噁心。」 白兰哈哈笑了起来，突然拉住纲吉的手，深情地说道：「那么，我也不能落后呢。」 彭格列：不好意思，请你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