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白事店的那些年儿》 第一章 鬼市 我叫封九阴,今天二十二岁,是一家白事店的老板。 我经营的这家白事店是祖传下来的,往前了说,时间可以追溯到解放前。 以前这条街就我们一家白事店,自此一家,别无分店,后来改革开放,这条街上多了许多商家,久而久之,人也就多了起来,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僻,所以这些店面百分之八十都是经营白事生意的。 因为我们这里卖的多是死人用的东西,什么花圈寿衣,纸人纸马,元宝蜡烛,应有尽有,所以,我们这条街也叫鬼市。 这里白天人不怎么多,晚上也不算热闹,简直冷清的很,再加上这里做的是白事生意,所以人们都不愿意往这边凑活,说白了就是觉得晦气。 早些时候,天天打仗,天天死人,饿死的,冻死的,怎么死的都有。以前的人讲究,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死了之后,即使再穷,也要倾尽全部家当弄一副像样的棺材,要不以前的街上怎么会有卖身葬父这么一说呢。 我家的店也算百年老字号了,现在国家实行火葬,除了乡下之外,买棺材的已经很少了,来这大多是买寿衣花圈什么的。 以前这店是我父亲经营,我大学毕业以后,我爹看我闲着没事,就把这店交给了我打理,而他自己却回老家享清福去了,本来我是不愿意的,但是我那老爹一竖眉瞪眼,我也没了脾气。 他说这是祖上的基业,不能在我这一代断了,如果我不好好干的话就是对祖宗不敬,没办法,我老爹这么一大顶帽子口过来,我怎么着也得接着,这一晃就过了两年多的时间。 这两年里,我虽然没有挣到什么钱,但是也没有到入不敷出经营倒闭的地步,总之还算是马马虎虎,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凑活! 白天没事的时候,我就和隔壁纸扎铺六爷下下象棋扯扯闲篇,晚上直接就在店里住,也不用锁门,这地方大半夜是肯定没人会来的,如果真要有人,那就一定是鬼了。 就这样,日子倒也算过的快活。 说起来,我的性格就是属于那种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类型,没什么理想,安于现状,这样的生活反而正适合我。 老话说隔行如隔山,这句话说得真是一点都没错。 我大学毕业学的建筑专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刚刚从我父亲手里接过店的时候,简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把三十块钱的东西十块钱就给卖了,气的我老爹差点没拿棍子打死我,我原本以为这个行业和别的行业一样,就是卖卖东西,后来才一点一点的知道,这行当里面的学问可谓深了去了。 殡葬行业其实是很复杂的,容我从头说起。 所谓经营殡葬用品的其实还有个学名,统称为凶肆,棺材别称凶器。 这凶肆里面还包括棺材店,纸扎铺。棺材店里除了卖棺材捎带着卖点元宝蜡烛什么的,现在的话基本上已经看不见卖棺材的了,不过却有骨灰盒。至于纸扎铺卖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像什么挽联挽幛,纸钱,金银纸锭,纸人纸马,牌坊,门楼,宅院,家禽等等,还有汽车,别墅,手机,当然,这些都是焚烧的纸品。 除了上述的这些之外,还有灵棚等大工程,由棚作等行业制作,其实到了这也就不全属于殡葬行当了属于衍生。 在古代,凶肆也是算一个比较大的行业了,有的还提供一条龙服务,例如哭灵之类的,历史悠久。 每个行业都有竞争,这行也一样。什么事情都是与时俱进的,彼此竞争的店家时不时的搞个丧仪阵仗展览、哭灵擂台赛什么的搞品牌宣传,全城围观,声势浩大,不亚于现在的歌星巡演。 往以前了说,这行也算相对简单。 这里先说点别的。 以前的时候人死了不是当时就下葬,而是放置一段时间。古代全是土葬,停灵出殡都是在自己家里,除了这种情况之外,如瘟疫死的,传染病,就得到专门的地方火化焚烧。如果是客死异乡的人,亲人还没来扶柩还乡,尸体就会有偿的寄存到本地的义庄里,那时候的义庄也算是古代的慈善机构吧。如果遇到那种流浪汉乞丐或者没人认领的尸体,这些事情就都由义庄来处理了,用当地人所捐的善款来薄棺下葬。 除了义庄,古代还有一个寄存尸体的地儿,那就是当地的寺庙道观,他们其实也接这种寄存业务,还附带念经超度做道场,赚点外快,没办法,和尚道士那时候也得吃饭,毕竟还没有到不染红尘的地步。 其实殡葬这一行催生了很多行业,比如赶尸之类的等等,在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总之,说了这么多,大体意思就是,殡葬行业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这里面的门儿道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 今天和往常一样,店里没什么生意,我照例坐在店门口和隔壁扎纸的六爷下棋,鬼市这地方,不管是什么时间也没多少人,街上的店铺都开着门,但是也就能看见偶尔有进出的顾客,脸上大多是带着悲伤的表情,这种表情的人肯定是家里死了人的,要么就是清明节上坟的,当然有的时候也能瞧见殡葬队从这条街经过。 我和六爷坐在门前的一颗柳树下面,你来我往,在棋盘上厮杀的好不痛快,从早晨一直下到临近中午。 六爷在这一行里算是我的前辈了,这家伙可是鬼市的百事通,殡葬这行里面的学问还真没有他不明白的,即使有,他也在略懂一二这个神奇的级别徘徊,而且,他还跟我爷爷是昔日的好友,早先在农村插过队,关系可不是一般的要好,往祖上推,两家也算是世交。 六爷的铺子就在店的隔壁,卖一些纸人纸马之类的纸扎品,然而这算是六爷的副业,这行里,六爷可以说的上是古董级别的人物了,不仅对殡葬这一块一清二楚吗,而且人家还会看风水相阴宅,摸骨算命,能耐算是大了去了,每次都有哪些乡绅富豪请他去看风水,让我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跳马,将军!”我看着棋盘上六爷为数不多的棋子有点得意,我们俩从早上到现在,我还真是一盘都没有赢过他,这会我已经把局势扳了回来,这老头再走一步就是死棋了。 “怎么着?六爷,没招了吧,该我赢一局了!”我笑着道。 只见六爷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水,嘿嘿一笑,对我道:“哼,臭小子,想赢我,你再跟你爷爷得学几年,就你这个小臭棋篓子,六爷让你一套车马炮都算欺负你,稚嫩。” 我听罢,不服气道:“您可得了吧,您现在已经没棋了,我看您怎么走!” “哼!”六爷冷哼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山羊胡,说:“后生仔终究是太嫩了,你看六爷这一手!” 说着,他在右手一动,往棋盘上走了一步,我一下子蒙圈了,原本是死棋,竟然让他一步给盘活了。 “这……不对吧,你这个车怎么在这?”我摸了摸脑袋。 “嘿嘿,将军!小子,说你太嫩了你还不信,要放在古代,你小子肯定不是当将军的料,顶多就是送死的小兵!”六爷道。 我翻了一个白眼,有些不甘,道:“这盘不算,再来一局!” 正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从远处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人,他在我的店前看了看,然后往我和六爷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迈步走了进去。 “小子,来生意了!”六爷端着茶水,提醒了我一句。 我说:“您先等我一会!” 说完,我起身回到了店里。 这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一双丹凤眼,面若刀削,脸色煞白,像是大病初愈一般,脸上的神情一片漠然。 他站在我的店里,目光放在了我店里供奉的神像上,一动不动。 我走了过去,笑着对他道:“小哥,买点什么,你是要元宝蜡烛还是纸钱金锭?我这什么都有,百年老字号,童叟无欺!” 他回过头看着我道:“你是老板?” 我点了点头。 “有朱砂吗?”他问道。 “朱砂?”我一愣,下意识的重复 我皱了皱眉,按理说朱砂这东西不应该来我们这买啊,而且这东西白事也用不到啊。一般来说,朱砂都是道士开坛做法超度用的,难道这小子是个道士?不然怎么会买朱砂呢! “没有吗?打扰了!”他说了一声,然后便往外走,十分干脆。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招手道:“你先等等,我找找,好像还有一点,你稍等一下!” 他脚步一顿,回过身看着我道:“谢谢!” “客气什么,顾客是上帝嘛,您稍等片刻!” 我招呼了一句,然后就进了里屋,凭着脑中的记忆翻箱倒柜的找了一通,我隐约记得的在哪见过一小包,但是当时没有在意,我也懒得收拾屋子,所以就给忘了。 时间不长,我终于在我那个猪窝的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黑布包,包不大,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堆红色的粉末,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都有些变色了,看来却是朱砂无疑了。 我拿着这一小包东西出了里屋,把朱砂递了过去,道:“就这些了,你运气还真好,你要在晚来几天说不定我就扔了!” “多少钱?”年轻人看着手里的布包,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想了一下道“嗨,白给你了,不要钱,兄弟以后要是需要纸钱什么的记得照顾小弟生意就成。”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心说哪有盼着别人再次光顾这种地方的,那不是盼着别人家里死人吗?我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没有在意,抬脚就出了店外。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奇怪,不免好奇他要朱砂干什么,看这个年轻人的装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道士。 算了,不管了,我摇了摇头,也出了店外,来到树下,只见六爷在那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年轻人离去的方向。 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六爷,看什么呢?” 六爷回过神来,吸了一口气,道:“啧啧啧,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呦,您又瞧出什么门道来了?”我一边摆着棋子,一边打趣道。 六爷回道:“这小子眉宇之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不像是一般人,他到你店里买什么?” 我回答道:“买朱砂,不知道干什么用,话说煞气是啥玩意?您什么时候还学会看相了?” “小后生,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他要是买朱砂的话,多半是家里碰见了什么邪乎事儿了!”六爷摇了摇头。 我说道:“行了,您也别闲吃萝卜淡操心了,刚才输了您一招,我看您是长辈,不想欺负您,这次我可不让着您了,瞧好吧!” “后生仔,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想赢六爷,你再回你娘胎里练个三十年再说吧!” 第二章 二师兄 说话间,谁知我和六爷刚把棋子摆上准备再大战三百回合,就在这时候,我的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我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这冷不丁的一拍顿时吓的我一个机灵,我急忙回头想看看是谁,谁知拍我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个买朱砂的小哥,我回过头,看见的正是他那张煞白煞白的脸。 我心想,这小哥怎么又回来了?难道那朱砂真的过期了?迷路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对他问道:“小哥,怎么,还有事儿?” 听见我问,他看了我对面滋滋喝水的六爷一眼,然后摸了一下鼻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对我客气的问道:“请问这里怎么走?” 我当下明白,原来这小哥是回来打听路的,看来他不是本地人,我在心里暗自猜测。 我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一个地址:长宁街173号。 我一楞,这地址不就是我的店吗?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哥我并不认识,甚至从来都没见过,他怎么会有我的地址?谁给他的? 在这一瞬之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我不自觉的警惕起来,上下打量着他。 六爷这时候也往纸条上瞄了一眼,这老家伙到底是个老江湖,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他知道我不认识这小哥,当下也不吭声,咳嗽了一下,然后把目光移向别处,一副看戏的摸样。 我并没有当即说明,而是试探性的问他:“你去这干什么?找人?” 他点了点头,目光十分平静。 我心说原来真是找人,那肯定就是找我了,而我又不认识他,难道是找我老爹的?可是我老爹已经回乡下很久了,如果说眼前这小哥是我的哪个远方亲戚,我老爹应该给我打个电话通知我一下啊。 难道是我老爹在外面的私生子?那也不对啊,按我老爹那个尿性,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我老妈非得拆了他不可。 我眼睛一转,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我又问他:“你找的人欠你钱了?” 那小哥楞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又问:“他睡了你妹?你找他报仇?” 那小哥被我问的有些不耐烦,手里接过纸条,漠然道:“谢谢了!” 说完,他转身刚要走,我一咬牙,道:“别找了,你找的人就是我,看见这家白事店没,这里就是长宁街173号!” 那小哥脚下一停,然后转身惊讶的看着我,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里就是?这么说你叫封九阴?” 我更惊讶了,没想到他还知道我的名字,我本以为这人可能也就是我老爹介绍过来的顾客,一张死人脸,怎么看家里都是出了白事儿的那种,现在看来,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店前一个不起眼的小牌子,他目光转过去,随后再次看向我,点了点头。 我问道:“这位小哥,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谁给你的地址?” “我大师兄!”他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大师兄?”我心说我什么时候认识猴哥了,难道面前的这位是二师弟? 他看我一脸懵逼的样子,随后解释道:“哦,我师兄是封天录,是他叫我来找你的!” 我听完就更加奇怪了,我爹什么时候还有个师弟,那这么说来应该还有个师傅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那不靠谱的老爹最近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不成? 我看了六爷一眼,六爷和我爷爷是好朋友,对我家的事可谓一清二楚,我当下问他:“六爷,这什么情况,您肯定知道吧,您就别装深沉了?我爹怎么还突然冒出个师弟来?” 六爷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爹封天录年轻的时候好像确实有个师傅,不过后来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六爷我都快忘了,这小哥一提醒我才想起来,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不知道也是正常。” 我当下明了,看来眼前这位小哥确实是我爹的师弟了,看他的穿着打扮,很明显不是城里的人,肯定是哪个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来的,这么说的话,我老爹肯定是让他投奔我来了,这事我得找个时间给我老爹打电话问问,不过现在却不合适。 我一拍手,对眼前的这个小哥道:“那个……二师兄?你这是打哪来啊?” “火车站!”他回了一句。 我:“……” 这时候,六爷端着茶杯忽然起身,拍了拍屁股,道:“时候不早了,到饭点了,六爷我吃饭去了,小子,看来这小哥是你老爹让他投奔你来了,你好好的招待人家吧,嘿嘿,六爷我走了,记得帮我看店啊!” “得嘞,您走好!”我回了一句。 六爷离开之后,我看着二师兄笑道:“既然你是我爹的师弟,那么就是一家人了,按辈分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师叔啊?” “不用,你叫我白起就行!”他回道。 “白起?”我心说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这好像是一个秦国大将的名字吧。 我一边接过他的背包,然后两个人一起进入了店里。 这条街的商铺都是独门独户,我家的更是老字号,在这里很多年了,这房子也算是祖产了,这里的商铺一片连着一片,内部空间都不大,我家的这个白事店有两个屋,前屋放的是花圈纸钱元宝蜡烛什么的,都是卖的死人东西,一进门就能看见柜台,还有后面供奉的地藏王菩萨像,里屋是我自己住的地方,平时都是我自己一个人住。 事实上我心里本是有些不情愿的,本来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不知道我老爹怎么回事,本来店里最近都没什么生意,用六爷的话说我连养活自己都困难,现在却又多了一个人,看二师兄的样子显然也帮不上什么忙,看来以后有我好受的了。 可是抱怨归抱怨,怎么说他也是我爹的师弟,所以我也不敢怠慢。 自从我从我老爹手里接过这家店的时候,这里就没装修,乱七八糟的我也懒得收拾,穿过的袜子内裤就往床底下一塞,反正之前就我一个人住,我也不怕别人看见。 二师兄进了屋子之后就一言不发,转而看见我床边快要打铁的内裤,我脸上一阵尴尬,急忙道:“你先坐,这里有点乱,我先收拾收拾,你还没吃饭吧,等会咱俩下馆子去给你接风,这里平时就我一人,你也不用跟我客气,当自己家就好。” 二师兄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收拾屋子,过了一会就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我看着二师兄显然一副高冷范,我也找不到话了,房间里的气氛顿时沉闷起来。 这时候,我收拾收拾着,居然在床底下翻出一把锈迹斑斑铜钱剑,我手里拿着这玩意,想来应该是我老爹的东西,随手就把它扔到了桌子上。 这时候二师兄突然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的盯着这把铜钱剑,拿到自己手中竟然仔细的查看起来,似乎看见了什么宝贝一样。 我对他解释道:“这是我爹的,应该是落在这了,你不知道,我那老爹成天就愿意收集一些八卦啊铜钱之类的东西,都不知道干什么用,一堆破烂,你要喜欢就拿去,甭跟我客气。” 二师兄小心翼翼的抬手抚摸着那把用红线穿着的铜钱,自言自语的低声道:“没想到师兄把师傅传下来的铜钱剑放在了这里。” 随后,他对我说:“这东西可不是什么破烂!” 我无言,对我来说,不值钱的东西都是破烂,有时候月底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也曾想过我老爹留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物件是什么古董宝贝之类的,后来我找人一看,发现并不值多少钱,所以一直就都留着也没敢扔,想来那老头子除了这家店之外也不会留给我什么能用的东西。但是我老爹的脾气我可是知道的,他如果知道这些东西让我当成破烂给扔了,非连夜坐火车过来弄死我不可。 “这东西是师兄的,我不能要,你收起来吧,说不定你以后会用的到。”说着,二师兄把剑递了过来,但是我注意到他眼中似乎有些恋恋不舍。 我说:“嗨,都说了是一家人,分什么你的我的,我替我老爹做主了,你留着吧!” 说完,我也不等他推辞,直接把剑塞到了他的包里。 他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他道:“走吧,咱俩下馆子去,和六爷下了一早上的棋,肚子都饿瘪了,这条街前面拐角有一家驴肉火烧不错,中午就在那开荤了。” 说着,我和他出了里屋,来到了正堂,我一边走然后想起我爹有个师傅的事情,于是问他:“额,你是学什么的?说实话,我没想到我爹还有个师傅,更没想到你居然是他师弟,看你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怎么成了那老头子的师弟了?” 二师兄一愣,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道:“怎么?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耸了耸肩,道:“我要是知道刚才还用得着去问六爷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二师兄忽然莫名的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师兄没有告诉过你,既然他不想让你知道,我也不会跟你说的。” “好吧!”我有些无奈,看样子,二师兄这个人明显是那种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就算跪着求他他也不会透露半个字的那种,所以我也打消了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的念头。 虽然我嘴上答应了一声,但是暗地里却想着一定找个时间给我那个老爹打电话问清楚才行,这老头倒是干脆,二话不说电话也不打一个就给我弄这么一个大活人过来,他也没考虑过他儿子兜里到底有几个子。 我俩刚出了店,这时候却见远处慌慌张张的走过来几个工地的工人直奔六爷的纸扎铺,其中有一个身上的衣服还带着斑斑血迹,这伙人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六爷这时候不在店里,一般这种情况下都是我替这老家伙看店,我一看这些人的表情不对劲儿,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于是赶紧招呼了二师兄一声急忙跟上这些人,他们前脚刚进去,我和二师兄紧随其后,也进了六爷的店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些人的表情都是如此慌张,而且十分的怪异。 第三章 出事了 我和二师兄白起跟着这些慌乱的工人进了六爷的店里,还没等我开口说话,这帮人就到处找六爷的人,里屋外屋都看了一遍。 其中有一个汉子像是这些人的工头儿,没看着六爷影,有些着急,我看到这心说你能找着六爷就怪了,这老家伙吃完饭肯定又去老年活动中心和那帮老太太打麻将去了,天天就跟上班似得,也不知道打麻将是假还是调戏老太太是真。 这时候,那几个工人也注意到后进来的我和二师兄,那领头儿的一愣,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过来说道:“这位小哥,俺记得你好像是隔壁纸扎铺的掌柜的吧,你知道六爷干什么去了吗?实话跟你说,我们工地出大事了,人命关天的大事,非得六爷去不可,挖出了棺材,人都疯了,差点出了人命!” 旁边的几个工人急忙附和道:“那可不,好几个人都跟中了邪似得,现在正在那闹腾呢,可邪乎了,老吓人了!” 我一听这话,也是吃惊不小,这几个工人看样子应该是不远处那片正在开槽的工地的工人,据我所知,那个工地在我们这条街的南边不远,这几天刚刚开工,晚上睡觉都能听见卡车的声音,动静很大,附近的居民也都抱怨不小。 但是让我奇怪的是那个工地以前就是一片荒地,也不是什么坟场,怎么就挖着挖着突然挖出棺材了呢,还有人中邪?这倒是怪事! 之前说过,六爷那老家伙在这一片也算是德高望重了,哪个工地开工或者哪个有钱的土豪改家里的风水或者家里死人出殡,都会来这请六爷去看看,请教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不过在我看来,六爷能混到这份上,全凭他那一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嘴,这也算本事了,不过这本事我可没有,按理说,工地上出了这种怪事儿,他们来找六爷也就不奇怪了。 我看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对他们说道:“你们先别急,六爷不在,有什么情况你们先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话刚说完,这几个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听的我脑袋都快炸了,听了半天愣是没听出个子丑寅卯来,我一皱眉头,赶紧摆了摆手,对他们说:“你们一个一个说,跟小学课堂似得,那个你,对,就你,你先说,其他人闭嘴。” 那个工头看我让他先说,喘了几口粗气,缓了一缓,但是神色依然十分慌张。 他操着异地口音说道:“这不工地前几天刚刚开工,本来什么事也没有,直到今天早晨,俺们开槽的时候,眼看第一个坑槽就要完事了,这时候钩机突然挖到了啥东西,俺领着几个工人来到下面一瞅,竟然是一副大棺材,俺官小,做不了主,急忙跟工地的项目经理报告了,项目经理让我们别声张,先挖出来再说,我们只能按他的意思办,谁知道还没等俺们把棺材从土里挖出来,旁边的几个工人一下子就躺在了地上翻白眼,吐着白沫子,跟犯了癫痫病似得,俺们一开始以为是天气太热都中暑了,后来等俺们把这几个人抬到工地帐篷里的时候,那几个工人突然就跟发了疯似的见人就咬,你看俺这胳膊,差点被咬下一块肉下去,疼死俺了!” 这汉子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让我们看,我这一看也不由得咋舌,只见他的胳膊上竟然被咬下一层皮,周围还有牙印,那分明就是人的牙啊,我心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从来没遇见过这种状况,这要放到网上也算是一条奇闻了,看来他们挖出的那具棺材有点邪乎。 那汉子继续说道:“俺们工地的项目经理当时也吓坏了,急忙吩咐俺们上这来找六爷,说他老人家是出马仙,管用!” 我听完心中不由暗笑,还出马仙,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六爷那老家伙也就忽悠忽悠你们,你们还当真。 但是,我转念一想,出了这种怪事,十九八九和那副棺材有关,这种事我也没经验,说到底还得去找六爷,六爷毕竟是老江湖,吃过的屎……不对,吃过的盐肯定比我吃过的饭都多,还得让这老头拿拿主意才行,毕竟人命关天,不是小事儿。 其实我对这种中邪之类的事情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小时候我在农村也没少碰见这种事,比如在我小时候,我们村里有个孩子到山里面去玩,回来的时候就发高烧说胡话,而且那孩子当时发出的声音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后来还是我们村一个老太太看的,又是烧纸钱又是剪纸人,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只是觉得有趣,并未多想,再后来那小孩儿到底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了。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我也撞见过不少,要说不信吧,你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你要说信吧,中邪啊掉魂啊这种事又没有科学依据,所以我对这样的事情都是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没想到今天又碰见这样的事了,几个人挖棺材挖着挖着就疯了,光听着就感觉玄乎。 还没等我开口,一直站在我身后的二师兄突然上前一步,看着那工头面无表情的问道:“那副棺材是什么样子的?你们是何时发现的?打开了吗?” 我也没想到一直沉默的二师兄会突然开口,那工头看了我一眼,问我:“这位小哥是?”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难道二师兄有办法?要不然怎么这么问呢? 当下,我开口对工头道:“这小哥是六爷的徒弟,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得了!” 那工头点了点头,说:“那棺材是木头的,血红血红的,还没打开,俺们也就是刚才在土里刨出来的,棺材儿还在坑里呢,只露出一截,没人敢靠近,大伙都说棺材里面是僵尸,会蹦出来咬人!” 二师兄听完,突然转过头看着我问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我下意识的回答说:“今个儿六月三号,咋了?” 二师兄听完,自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八卦盘,看了几秒钟,突然脸色煞变,看着我道:“东宫易主,太岁不出,大凶!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棺材里面是个凶物,如果处理不好,附近的活物都会遭殃!” “啊,有这么严重?”我被二师兄的话也吓了一跳,心说真的假的,你就拿个五块钱的罗盘看了一眼,然后问了一句日子就说这话,我心说你比六爷还不靠谱呢。 不光是我,那几个工人即使脑袋在笨,也都被二师兄的话吓的脸色煞白,哆哆嗦嗦的。 这时候,二师兄又说道:“没有时间了,如果晚上十二点之前不把棺材烧了的话将会有大麻烦,你们赶紧回去,千万别让人乱动那具棺材,谁动谁死!” 他说完又看向我,道:“你父亲的铜钱剑你放在哪了?” 我这时候看二师兄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心也跟着慌了起来,急忙道:“放你背包里了!” 他点了点头,又对那几个工人道:“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 那几个工人也都反应过来,急忙从六爷的店里跑了出去,走的时候那个工头还偷偷摸摸的小声问我:“小兄弟,不会真的挖出僵尸来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你香港鬼片看多了吧,哪来的僵尸,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想死人的话赶紧回去别让人动棺材!” 那工头被我呵斥了一句,也急忙出了店外。 我和二师兄出了六爷的店,回到隔壁取了之前让我差点当成破烂扔掉的铜钱剑。 这时候,二师兄问道:“你应该知道那个工地在哪吧?” 我点了点头说:“我又不是路痴,不说别的,就这片地儿,闭着眼睛我都能找到那!” 说完,我和二师兄出了店门上了我那辆一直停在路边的二手金杯,要说这车也是我老爹给我留下来的,算是古董了,平时我也不怎么开,不是不想开,而是怕开到半路突然哑火掉链子回不来,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和二师兄上了车就往那个工地方向开去。 我一边开车,一边偷偷的看了副驾驶上的二师兄一眼,只见他和之前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目光犀利,面色发寒。 我点了一根烟,问道:“那个,二师兄,你刚才说那个东宫啊太岁什么的,到底什么意思啊,听着怎么这么玄乎?” 他看了我一眼,缓缓道:“说了你也不懂!” 我:“……” 他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师兄真的不打算教你,我也不能跟你说太多!你只要知道,过了午夜,那几个发疯的工人就会死,那棺材里面的凶主也会出来,到时候就连我也收拾不了。” “难道真的有僵尸不成?那东西不是电影里的吗?”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如果尸体被埋在聚阴之地,日久天长,极有可能尸变,如果没人动的话也就没事了,但是一旦重见天日,周围方圆百里的人和牲畜都要遭殃,但是我也不敢肯定,得先到那看看再说。” 我听完他的话,感觉七窍通了六窍,根本一窍不通,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聚阴地,我压根也没听说过,心中也是越来越疑惑,眼前的这个二师兄到底是什么来头,说话的口吻简直和六爷忽悠人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第四章 闹撞客 时间不长,到了地方,我把车停在路边和白起一齐下了车,我环顾四周,发现这地方还真不是一般的荒凉。 脚下的这条路是土路,去往乡下的,很早以前就有了。路还算比较宽,要不然工地的卡车也走不了,不过这地方如果碰到下雨天根本没法走,到了这基本上就算是郊区了,所以可以称得上是人迹罕至,如果没有这片工地,大白天的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虽然相距不远,但是鬼市儿的人没事也不愿上这边来,去乡下的话也没人愿意走这条路,一是因为这里没有路灯,开车的话晚上容易出事儿,这第二个原因就比较邪乎了,有人说这条路深更半夜闹鬼,鬼市的人常常能听到夜里这地方会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而且那声音还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是很多人,极为的诡异,透着邪乎,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要说这事儿,打我从我爹手里接过铺子的时候也多多少少听过一些,传的很是邪乎,我当时也不以为意,而且我这人睡觉死,晚上也从来没听过什么鬼哭的声音,在我看来,应该是吓唬小孩子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这条路的南边是荒地,十分空旷,坑坑洼洼,全是杂草。北边是山坡,中间有一个凹陷,上面是一大片枯树林,里面三三两两的立着几个坟头,上面的黄纸都被风刮丢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了,估计有一百多年了,也没人去管。 我看了半天不禁啧了啧舌,心想谁要是在这盖楼真的是钱多的没处花,或者干脆脑子让驴踢了,盖完了楼,楼后面是树林孤坟,前边空旷一片,到了晚上不得活活吓死几个才怪,谁会在这地方买房子?我不禁暗道奇怪。 我看了一眼白起,发现我们俩来到这之后,他眉头就一直紧紧的拧着,面色比以前更加寒冷。他的目光看向四周的高低起伏的地势,最后落到了那片枯树林的坟头那里,有疑惑,有震惊,还有点兴奋,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表情很是怪异。 我心说这二师弟难道也会看风水不成,要不刚一下车就这副死了孩子然后疯了的表情,难道这地方真有什么门道不成? 想到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记得有一次我和六爷下棋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这地方,当时六爷有意无意的好像说了一句,说什么这地方是山朝拜,水环聚,万水归堂,是大吉之地,现在想来,这不是扯淡吗?如果是大吉之地,怎么这一转眼就出了这种事儿呢,又是撞邪又是咬人的,我想来想去,最后的原因还是六爷这老家伙太不靠谱,信口胡诌的。 我试探性的问道:“白……额,师兄,我就先叫你师兄吧,我说师兄,你看啥呢?这地方……有什么不对?” 白起听到我的话后,收回了目光,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看出来什么,不过这地方不简单,凶中有吉,吉中藏凶,这种古怪的地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我可以肯定,这地方之前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是有高手在这下了局!” 我偷偷的翻了一下眼睛,心说你说了这么多,说到底还是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不是,那你还端着什么啊,老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儿,至于高人下局什么我更是不懂了,这地方只有坟头没有活人,下局?给谁下啊?死人啊? 我心中暗自猜测,按理说工地挖出棺材这种事情也是很常见的,说不定这片工地的下面就是一个没被人发现的大墓,前两天新闻还报道过,说有一个地方工地施工,就挖出了好多西周时期的宝贝,市里的文物局派人来一看,那下面果然有一个大墓,好像还是一个什么诸侯的,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但是眼前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朝听说,居然有人中邪! 其实说是工地,现在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一大片用蓝色彩钢瓦围起来的地方,里面停着几辆卡车,还有一些工人住的帐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远远看去,尘土弥漫,烟尘四起。 从我们脚下的路中间有一条被临时清理的土路直通工地外围的豁口,那里也是拉土的卡车进出工地的唯一出口,我眯起眼睛往那边看了看,工地中间有一个正方形的坑槽,周围的边上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工人,对着坑里指指点点,不用想,他们肯定是再说那副棺材。 我和白起刚一进工地现场,打帐篷里出来个老头,佝偻着身子,脸上皱纹满布,露出发黄的牙齿对我们俩问道:“你们俩瓜娃子干啥的,这里是工地现场,不是这的人不能随便进出。” 白起一皱眉,看了我一眼,我笑着看着那个老头解释道:“老头,你是干啥的?这里还没正式开工,为啥不让进?” 面前的这老头冷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别管我是干啥的,瓜娃子,你哪来的,经理吩咐了,现在这就是不让外人进,你们赶紧离开,不管你们是谁!” 我一听这话,顿时来了脾气,对他说:“你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出了事你能负责吗?赶紧让开!” 那老头也是个倔驴,瞪了我一眼,刚想说话,这时候,打他身后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穿着西装,身材臃肿的中年人。 这人来到我们面前,显得十分高兴,看我和白起的眼神就好像看见救星一般,也不顾脸上哗哗往下淌的臭汗,有些急切的问道:“请问两位小哥谁是六爷的高徒?” 我用手指了指白起,对他道:“他是!” 那中年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急忙向白起伸出了右手,说道:“原来是这小哥,六爷呢?他老人家还没来吗?” 白起没有伸手,中年人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 我笑道:“怎么,信不过我们?六爷有事抽不开身,所以就叫我们来了,你是这里的项目经理?” 中年人点了点头连忙道:“不是信不过,既然是六爷的高徒,肯定手段过人,不过,那棺材太邪乎,我怕……” 这时候,白起终于说话了:“先不用管棺材,那几个工人呢?再过一会,他们就有性命之忧。” 中年人听完,脸色一白,也不在墨迹,急忙在前面引路,我和二师兄跟在后边。 之前的那个老头似乎是这里打更的,目光一直盯着我们俩,嘴里不知道在偷偷嘀咕着什么,显然不是什么好话,我回头得意的看了他一眼。 那些工人住的帐篷都是用帆布临时搭建的,刚一走进,我的鼻子就闻到了一股十分古怪的味道,简直腥臭无比,这股味儿被风一吹,四处飘散,好不恶心,我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那经理也皱着眉头,显然也是强忍着,我心想,这他娘的到底什么味儿,怎么能这么臭,就像是死去很多天的老鼠在粪池子里泡了几个月一样,我看了一眼白起,发现他竟然没有闻到一般,脸上仍是古井无波,这是多强的忍耐力啊。 我们三个人来到帐篷门口,我往里一看,里面简直就如同一个猪窝一般,里面放着几个简易的床铺,上面的被褥都快打铁了,胡乱的团在一起,地上,桌子上全是锅碗瓢盆,袜子仍的哪儿都是,苍蝇满天飞,简直不是人住的地儿,我住的地方要和这比起来那简直就算是天堂了。 此时,帐篷里面挤了五六个人,他们正是之前去鬼市找六爷的那些工人,除此之外,四个铁架子床上分别各躺着一个人,我这一看之下顿时惊呆在那。 这四人也是工人的打扮,他们的手脚都用手指头粗的麻绳绑着,在床上来回的挣扎,表情似笑非笑,嘴都快裂到耳根子去了,眼珠子向上翻着,嘴里不时吐出一种黄色的不明液体,喉咙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不知道再哼唧着什么,表情十分的恐怖,我移开了手,这一闻差点没有吐出来,那味道真不是给人闻的,我也是强忍着,这股腥臭之气正是那些工人衣服上黄色的粘液所散发的。 这时候,项目经理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对白起说道:“这几个人就是上午摸过棺材的,还有三个,在旁边的帐篷,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吐白沫,后来就跟中了邪似得得谁咬谁,这位小哥,您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那副棺材?” 我转过目光看向白起,他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却是皱着更紧了,脸色十分苍白,目光紧紧的看着床上那几个工人。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这几个工人的情况我好想在哪遇见过,想了一会,我终于知道了,这几个人明显就是闹撞客啊。 这所谓的闹撞客,说白了就是撞邪,那些火力低撞了邪的人往往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狂言惊恐,见人就咬,跟失心疯没什么两样,一般在偏僻的山沟或者农村,这样的情况比较多见,一般人们管这就叫鬼上身。 记得我十岁那年村里面闹过一回这事儿,那个人是村长的儿子,平时好吃懒做,流里流气的不务正业,村里人都不待见,有一天就出事了,这小子睡觉睡到半夜忽然起床走到厨房拿起菜刀就往他爹的屋里去了,差点把他爹妈活活砍了,他妈被吓得当场昏了过去,我们村的村长,也就是这小子他老爹手上挨了一菜刀,流着血就往邻居家跑,后来村里的壮劳力都去帮忙,四五个人愣是弄不住他失了疯的儿子,后来又上了两个人才把那小子制住。 我们村有个刘奶奶,号称是出马仙,之前那个吓掉魂的小孩子也是她给看好的。 刘奶奶一看也是吓得不轻,说这是鬼上身了,冲了邪。 要说这刘奶奶也是我们村出了名的人物,她就自己一人,无儿无女,住在村东头的土房子里,晚上也不开灯,当时村里的哪家小孩出了问题都会找她去看,百试百灵。 在我们东北有五大仙家,分别是狐黄白柳灰,据说这刘奶奶就是信奉的狐仙,能上身。这眼下闹了撞客,刘奶奶便吩咐屋里人都出去,只留下了几个年轻人,她吩咐别人取了白酒和鸡血,然后坐在炕上闭着眼睛,嘴里不清不楚的嘀咕了几句,不一会她再一睁眼,整个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尖嘴猴腮,再一张嘴说话,那动静已经完全不是本人了,那声音细细的,十分的尖锐,让人听了不禁后脊骨一凉。 这时候,人们都知道,这是请仙上身了。 只见刘奶奶对着村长的儿子就大声喝问:“哪来的孤魂野鬼,在这害人,如不速速退去,本仙家就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之前村长的儿子一直都疯疯癫癫的见人就扑,从来也没说话,但是刘奶奶一开口,村长儿子竟然不再挣扎,而是怪笑着看着他对面的刘奶奶,那笑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半夜睡觉都得做噩梦吓醒。 第五章 下局 只见村长的儿子怪笑了一声,嘴里突然对刘奶奶怪声怪气的说道:“老东西,这里没你的事,不要多管闲事,这个年轻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得死,今天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咯咯咯……” 屋子里几个大小伙子一听这动静,吓得直往后退,这动静儿根本就不是村长儿子的,那竟然是个声音十分粗犷的男人。 刘奶奶冷哼了一声,又喝道:“看你道行不低,应该死了多少年了,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小子干了什么你竟然非要致他于死地?” 说到这,村长儿子一脸阴狠的看着刘奶奶道:“老东西,你管不着,今天他们家的人都要死,以你的道行还拦不住我!” “哼,拦不拦得住不是你说了算的,本仙家也不是白受人供奉的,如果再不速速离去,这就让你魂飞破散!”刘奶奶又大喝一声。 这时候,村长儿子也是冷笑,面部狰狞,身上的绳子竟然寸寸断裂,一下子就被一股怪力弄断了,那绳子可是浸过油的,如果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弄不断的,可见,这村长儿子的身上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 屋内的几个小伙子也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吓的差点尿了裤子,站在地上腿肚子直打圈,更别说帮忙了,而这时,炕上的村长儿子发了疯一般就冲着刘奶奶扑了过去,而最让人吃惊的是,只见刘奶奶的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弧度,只是一个转身就避开了,那速度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能做出来的。 外面的人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儿,都一窝蜂的跑了进来,进屋一看,所有人都被屋内的场面吓住了。 火炕上,村长的儿子就跟疯了一般,双手不断的挠着自己的脸,转眼间就血呼拉一片,一边挠还一边用头撞墙,嘴里还嘿嘿直笑,说什么“弄死你弄死你”之类的话。 刘奶奶突然大喝一声道:“还不快制住他!” 听到这一声提醒,地上站着的村民忽然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帮忙,那村长儿子力气大的很,就好像不是肌肉,而是骨头发出的劲道,大的吓人,没几个人还真弄不住。 刘奶奶拿起面前的瓷碗,里面装的是半碗腥气扑鼻的鸡血,右手一扬直接就泼在了村长儿子的脸上,这一泼不要紧,那村长儿子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浑身开始冒黑烟,腥臭刺鼻,人也不断的抽搐,两只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 随后,刘奶奶在村长儿子的后背掐了几下,每掐一处必定会留下一个黑色的印子,足足掐了半个小时,就在这时候,村长儿子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哼唧了一声,突然醒了,一张口就吐出来很多黄色的不明液体,黏黏的,那味道熏的屋里人差点直接没晕过去,急忙捂上口鼻。此时再看他,满脸的血迹,衣服破烂,眼神迷离,三魂没了两魂,七魄去了四魄,哪里还有人样啊。 这小子醒来之后,旁边的村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刘奶奶眼睛一闭,晃悠了一下,屋子里突然出现一股阴风吹的人睁不开眼睛,过了几息方才平静。 这屋里没开窗户,又站了这么多人,哪来的怪风,村民纷纷猜测,这是仙家从刘奶奶身上走了。 刘奶奶睁开眼睛以后,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似乎极为的疲惫,几十岁的人在那一瞬之间仿佛又苍老了许多,村长的儿子还在那哼哼唧唧,而刘奶奶这时候忽然抬起手啪啪啪就打了村长儿子三个嘴巴子,嘴里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说!” 村长儿子这时候已经恢复了意识,被三个嘴巴子打醒了,这才道出了原委。 原来这小子好赌,在村里欠了赌债又不敢跟家里人说,于是就打起了歪主意。在我们村南边的山上有一处乱葬岗,很早以前就有了,早以前的时候,那里据说葬的都是土地改革之前村里面的大户人家,也就是地主,这小子欠了一屁股赌债没办法,就想挖坟绝户摸点宝贝换钱,也不知道掏了谁家的坟头,这才惹了邪事儿冲了煞气。 村民听完后都嗤之以鼻,这种挖绝户坟的勾当在我们村那是决不允许的,属于那种品德及其败坏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众人听完之后都觉得这小子死有余辜,简直是自作自受,活该! 老村长听完差点没气的嗝屁,两个眼睛一翻当时就昏了过去。 刘奶奶心善,不忍心看着一家人遭殃,等村长醒来后对他说道:“那东西肯定还会回来,到时候你们一家的命,鸡犬都要遭殃,命难保住!唉……罢了罢了,老身也豁出去了,等明天早晨,你们就去后山找到那个坟头,把棺材挖出来烧了,老身现在就去降了那畜生!” 刘奶奶说完便一个人深更半夜的出了村子,那天晚上,谁也不知道刘奶奶去干什么,只在夜里看到村子后山那里黑气冲天,鬼哭狼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村长的儿子,在后半夜又疯了几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小子就像苍蝇似得在屋里乱撞,似乎想出屋子,但哪都撞,翻着白眼就是找不到门。 好不容挨到天亮,众人来到后山,只见刘奶奶已经断了气了,众人不由得一阵惋惜,老村长更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差点把他儿子活活打死,村里人找到了那个坟头,几个火力壮的年轻人把里面的棺材刨了出来,打开棺材一看,众人不由得惊呼一声,只见棺材里面全是黑水,极为难闻,恶臭扑鼻。水里泡着一具面目栩栩如生的尸体,是一个长相凶恶的大汉,众人按照刘奶奶的吩咐,一把火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而且在焚烧的过程中,村民似乎还听见有人在火里叫骂,极为的诡异,即使是大白天也不禁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再后来,村民给刘奶奶办了丧事,把灵牌放进了村里的祠堂里供奉了起来,逢年过节都会有人去烧香,而村长的那个儿子自那以后就成了一个废人,整天疯疯癫癫的,目光呆滞,好像没了魂一般,老村长也闹了一场大病,没几年就一命呜呼了! 这些事儿我并没亲眼见到,都是我爷爷跟我说的,小时候家里穷,没什么玩物,爷爷就抱着我给我讲故事,我当时也没当真,只觉得有趣,后来长大了回想起来,心中忽然感觉有些事情让人颇为不解,比如刘奶奶那天半夜去了后山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个村长的儿子,真的是鬼上身不成吗?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现在我又看到了和当年相似的的场景,脑中不禁陷入了回忆里。 我正在一旁发楞,白起拍了我一下,让我回过神来,他问道:“你怎么了?” “没……没事,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出来了吗?”我低头小声的问道。 白起摇摇头,然后上前几步扒开其中一个人的眼皮,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这一看,不由得也是一惊,只见那个人的眼珠子底下呈现一片死黑的颜色,眉宇之间好像有一团黑气在游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们俩又退了几步,白起低声道:“这几个人撞了煞气,入了体,是棺煞,很厉害,即使我用我的办法把他们治好,没有个两三年也下不了床,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怀疑这里的风水局被人动过手脚,这里原本的风水格局是大吉之相,山环水绕,天然形成的聚阴地,而且刚才我看了一眼那棺材的位置,在《葬经》里属于蜻蜓点水穴,葬在那的人,棺材里面的尸体可保百年不腐,但是有人将这里改成了一处凶地,我想关键就是那副棺材,里面可能有东西!” 我听的阵阵吃惊,这话的意思听着和六爷说的怎么如出一辙啊,大概的意思我也差不多听明白了,这地方看来是一处葬人的宝地,风水这东西我不懂,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听二师弟的意思是有人改了这里的风水,所有才会有人中邪。 于是我又低声问道:“依你看这件事还是人为的呗,知道是谁不?” 白起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推测,那棺材里肯定有什么东西遭人惦记了!” “棺材里不就是死尸吗?还能有什……”我说道这,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真有宝贝!”我惊呼一声,没想到这句话说的动静大了点,整个帐篷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我心道糟糕,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他们知道棺材里有宝贝,这帮见钱眼开的主儿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白起忽然拉了我一下,道:“这个人是为棺材里的东西来的,是高手!” “那现在怎么办?你刚才不是说烧棺材吗?”我说道。 “此地局势已成,烧棺材已经没用了,如果不破局的话,以后还会出事的,而且会越来越严重。”说到这,白起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入门较晚,和师傅他老人家学的很少,普通的煞气入体我还能应付,唉,如果师兄在这的话就简单了,可是我没有师兄的本事!” “我爹?你可拉倒吧,就他能懂什么啊?”我撇嘴道。 谁知白起却瞪了我一眼,我顿时没了脾气。 正在我俩小声交谈的时候,那个项目经理走了过来,问道:“怎么样,这位小哥,您看这事……?” 白起回道:“把另外三个也抬进来,记住,千万不要解开绳子!” “好!”项目经理跺了一下脚,答应一声,然后招呼了几个工人就出了帐篷。 我趁这时候对二师弟说道:“我说老白,你这要干什么?你不会也能请仙什么的吧?话说你怎么懂这么多啊?到底是在哪学的?” 白起看了我一眼,道:“你不用套我话,人命关天,先救人要紧!” 我:“……” 我拿这二师弟可谓是真的没辙了! 第六章 锁七关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那项目经理把剩下的那三个闹了撞客的工人也都抬到了这屋。 此时帐篷里的情形颇为诡异,七个被绑了手脚的人并排躺在地上不断挣扎,就跟电影里的丧尸似的。 我小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白斩道:“好在时间不长,这几人有救。” 说完,他招呼了项目经理吩咐了几句,那经理一愣,想了想,然后一招手,所有人都出了帐篷,只留下我和白斩。 “守住门口,别让人进来!”他对我说了一句。 我有些纳闷,但还是按他的吩咐去做了,随即,就见他拿出我爹的那把铜钱剑,在地上画了起来。 他先是画了一个大圈,将地上的七个人全部围住,然后将之前我给他的朱砂撒在了四周。 我有些看不懂,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刚想好奇的问一句,谁知道,那几个工人突然之间挣扎的越来越厉害,眼看那绳子都快断了,每个人都呲牙咧嘴的,表情极为狰狞。 我没见过这种阵势,不免有些害怕。 白斩在地上还继续比划着,这挖一下那抠一下,我定睛去看,发现他画的东西有点眼熟,稍微一想,这不是北斗七星吗? 而这时,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圈里其中一个工人身上的绳子突然崩开,那个人发了疯的就向着白斩冲了过去。 我大叫:“小心身后!” 白斩听见我的提醒,竟然充耳不闻,依然蹲着,也不管身后,我当下又急又气,急忙冲了过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看着那个人已经出了圈子,快要扑到白斩身上的时候,却见白斩一个闪身,平地腾空而起,一脚就瞪在了那个人的胸口,身体借势在空中竟然翻了一圈。 我一下子就愣在那了,正如六爷所说,这二师弟果然不是一般人,这身手是我平生仅见,有点厉害,出乎了我的意料! 那个人被白斩踹了一脚,身体向后倒去,压在其他几个人的身上,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其他几个人似乎受了刺激一般,挣扎的更为剧烈,那麻绳根本不起作用,几乎同时,七个中了邪的工人都挣开了束缚。 我一看不好,急忙想叫人帮忙,谁知道其中一个人的手已经到了我的近前,一股腥臭味传入了我的鼻中,熏的我有些发晕。 我心想,这帮人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是厉鬼附身啊!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也容不得我多想,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踹出一脚,却不想这一脚就像踢到了一块铁板上,骨头差点没断了。 这一脚可以说是使了七分力,我想怎么也能把这个人踹趴下,谁知道他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又猛扑了过来。 我心里暗骂,同时一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那家伙就好像我是他杀父仇人一样,狠了命的在我身上撕扯,我阵阵心惊,这家伙的力气也太大了,我根本弄不住他。 这一切都放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我和这个人撕扯的时候,另外六个也都冲着我和白斩扑了过来,眼下情况危急万分。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忽然感觉后背就好像被一柄锤子砸了一下,剧痛无比,我的手顿时松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心说这二师弟到底在干什么,关键时刻怎么还在地上作上画了。 另外几个人忽然注意到我,我心道糟糕,身上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只见那几个人也都朝我走了过来,如同厉鬼一般。 我在这些人的身旁来回穿梭,心里边直骂娘,心说你们怎么竟追我,怎么不去追他呢。 这帐篷的空间本就不大,我被逼到了一个死角,眼见退无可退,就在我心中焦急的时候,白斩忽然喊了一句:“到我这来。” 我咬了咬牙,双手推开冲过来的一个人,又一脚将右边的那个工人踹了一个趔趄,趁这功夫,我赶紧向着白斩那边跑去。 终于来到他身边,我喘着粗气,在看白斩,只见他脸色煞白,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似乎极为疲惫。 我看着屋内的情形,对他说道:“他们怎么跟疯了似得,见人就扑,赶紧想想辙啊!” 说话间,这七个工人都同时的聚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这时候,白斩突然蹲下身,口中大喝了一声:“给我破!”,随即,他将那把铜钱剑径直的插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惊雷,震的我耳朵嗡嗡直响,我心中大惊,以为是什么东西爆炸了,但是我看向周围,发现这声响来的太突兀,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我回过神,在看眼前,却看到了十分奇异的一幕。、 那几个工人在那道响声过后,所有人的身体几乎同时一怔,然后竟然拼了命的想往外走,但是他们却怎么也走不出白斩在地上画的那个圈。 那几个工人在圈里就好像没头的苍蝇,每每走到边上却又退了回来,你撞我我撞你,看起来有些可笑。 我心说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和刚才的那声巨响有关? 正在我疑惑之际,白斩站起身,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道:“暂时应该没事了,他们的七关被我封了,只要这把铜钱剑还插在那,他们就离开不了那个圈!” 我在看地上白斩用朱砂画的东西,这一看之下我却骇然的发现,那地上的图案就好像电影里道士画的符一样,而那些人就站在这张符里。 电影我可是看过不少,可我一直认为那纯属扯淡,什么符啊阵啊之类一点科学道理都没有,骗小孩的玩意,可是今天,我亲眼看见这奇异之事不免心生动摇。 看着我疑惑的样子,白斩突然开口道:“这只是茅山术里的一种小术,世间万物,生而有灵,生而有气,气走七关,所有东西能活在这个世上全是凭着一口气,我将他们七关锁死,他们自然而然走不出去。” 我惊讶道:“茅山术?” 白斩点了点头:“我师父就是茅山派的。” “那这么说,我老爹……” “对,师兄入门比我早十几年,不过我入门的时候师傅已经重病缠身了!” 我听完白斩的话已经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我从来没想到我那个老爹居然还有个茅山派的师傅。 至于所谓的茅山派我倒是听过一些,电影里那些抓鬼的道士不就是号称自己是茅山的什么什么传人吗?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茅山术这种东西? 白斩看了看我,又道:“你不必惊讶,中国道术源远流长,普通人很难接触的到,你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 我咂了咂嘴,眼下的状况也不由得我不信了。 我在看眼前圈子里的那几个工人,虽然仍是一副发了疯的样,但就是走不出白斩画的那个圈,每当他们的脚踩上地上的朱砂的时候,地上的铜钱剑就会震动一下,我心中不由感叹,这简直是神乎其技啊! 我看了看白斩,心中已然钦佩至极,就刚才的那一手,不说别的,不练个十几年根本做不出来。 想到这,我心中不由得暗骂我那老爹,我只知道我老爹平时爱鼓捣一些铜钱之类的物件,可这些事情我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我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回去之后肯定找他算账。 如果我要有这本事,还用的着吃了上顿没下顿吗?想到这,我心中不免心生怨气。 白斩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道:“你别怪师兄,其实他不跟你说这些事情是有原因的!” 我翻了一下白眼,也不说话,独自一人在那生闷气。 我想了一会,眼睛忽然一转,于是开口对白斩说道:“我说二师弟,赶明个儿把这东西教教我呗,反正你是我爹的师弟,都是一家人,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行!” 谁知道,我话音刚落,白斩就果断的回绝了我,就在这个时候,帐篷外边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我刚想抬头去看,却见刚才离开的那几个工人端着一盆黑乎乎的东西,进了帐篷二话不说就泼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被淋了一身,只觉得这东西腥气扑鼻,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 那泼血的工人一看是我,急忙走了过来,我不由得骂道:“往哪泼呢,看着点啊!” “不好意思小兄弟,实在是太着急了!” “这是啥啊?” 我见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也就没好在说什么,大不了回去换件衣服,不过这味道我确实在受不了。 这时,那个项目经理走过来说道:“黑狗血,这小哥吩咐的,我们在附近的市场找了半天才弄到!” 我当下明白,心说难怪,怪不得这么腥。 我找了一块抹布随便擦了擦,忽然感觉哪不对,转眼一看,发现那些黑狗血泼到那几个工人身上之后,他们全身竟然开始冒黑气,就像是着火了一般。 我走向白斩身边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煞气?” 白斩点了点头,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对我道:“黑狗血属于至阳之物,刚好克制煞气!” 他说完,便转头对着那个项目经理说道:“这几个人已经没事了,带我们去看看那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