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刹》 前序片 万国修道 万物万象,天地玄黄,一剑西来破天荒… 万物生道,道法有章,求道而者生茫茫… 相传…… 洪荒末期,天地共存六界,仙界,神界,人界,魔界,妖界,冥界,洪荒万年以来,六界不断在互相厮杀,争夺天地万物之灵,皆想将万物生机吸纳炼化为己用,因此战斗不息,天地逐渐残破,生灵涂炭,万物湮灭,天地法相当然无存,随处可见浮云蔽日,毫无生机,其中人界实力浮弱,残毁最甚,大隐隐有覆灭之势,人类生存危在旦夕,如此争斗之下,甲乙之日,生机不存。 虚空当破,天命扶生而落,万物轮回,天人携岁月踏来。 直到有一天,荒漠深处天生异象,血云遮天数日,风沙肆虐狂卷而起,呼啸之声犹如炼狱传出,万里荒漠黑暗如夜形成一片“沙海”,就在沙海深处,一道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的异光格外显眼,。 “血云狂沙暗黑起,天地定降荒古器”这则莫名信息传遍六界,从而引发了毁天灭地的惊世之战,六界私心蛮也,野心膨胀,都为了夺得荒古神器在沙海异象之地血战数十日,整个荒漠之地残尸碎骨,血染沙土,随即着异象当真犹如地渊炼狱,六界死伤无数,却亦不罢休,不断冲进沙海之地妄夺荒古神器,直到一记震天龙吟咆哮而即,一神秘少年御龙而来,战百仙,除妖魔,击退六界各界顶级高手,夺下异宝负伤逃走,随之无影无踪,消失与天地之中…… 六界之战百余年后,天地更加战乱肆虐,万物之灵尽数毁灭,六界分散形成万国之势,更有混沌妖魔乱世而起,另天地生灵涂炭,几近毁灭,就在人界几乎灭亡之时,一自称“玄灵真人”来历不明的修法少年,手持赤青龙胤白剑“白刹”,带领人族万千,平异族,战万国,建“万决”。 万决盛起,至此 其余各界纷纷退守隐遁消散,由此人界极速盛起,万物之灵皆尽复苏。 时空之轮亦不息,万物生死皆有序,天地浩瀚,不知方际,时空如梭,如不息之河,万世不觑,当不复还,洪荒万国,终为仓狗,神州太土,转眼便是千年之久…… 千年而来,为了维护人界安危与和平,防止妖族魔族祸乱,人类开始以法而修道,以万决为首,整个神州太土纷纷效仿,一时间,各方宗派教院崛起,没落,再起,浮生覆灭,转圜而生…… 这些修行法道的人士自诩修行神者,以守护人间正道为己任,维护世间太平,得嗔名为正道之光。 千年来,在这些修道者的镇压逐杀下,残存在人间的妖魔二族几近覆灭,仅苟且残存的余族也大都躲藏隐世,人界也因此不再受妖魔残害困扰,极速鼎盛而起,生灵充沛,万物生晖,生机盎然…… 如此盛世,也在滋益着看不到的危机,这种危机不似争乱斗恶,而是来自于人界不断膨胀下的欲恶,当今盛世,最可怕的也不在是那些逐渐隐灭的妖魔,因为不论妖也好,魔也罢,邪恶皆自出于心,人~也不例外,权欲极度横行下的神州太土,野心勃勃,勾心斗角的人士不断增长,大有其在,欲要,拥权生威,挥指天下,以至于不断有人欲想做这世间的决策者,在安稳之下的生存,私心杂念,心起邪念,人类似乎忘了这来之不易的安定,互相卷兵建势,争夺疆土,惟创自方之势力,因此大大小小的战乱接连不断,作为人族的首领万国之城万决,首当其冲,以强大的兵力优势,不断平叛镇压着四方肆机而起的势力,以护人界秩序。 凡人皆随心而起乱,却不敢于修道对峙,然利益熏心,道于权也开始相行,利弊同行,修道宗派之间也互相牵制,破坏更甚,但利则不至于人类规模之下的残杀,死伤为小,弊则于修道大家易于控权,极易颠覆权势,凡人因此也于修道为大道,无数人都欲修道得一方宗派护佑。 天下修道,逐分万国太土,大大小小,百家齐鸣,争名夺利,欲要在天下修道界中称论大家,做修道天下圣名。 万决青苍,北荒佛轩,南魂虚阁,隐世寒阳,独孤飘霜,医道飞云 纵天下之圣名,为修道之大家,于百家脱颖而生,为世间修道正派之首,纵横东域,南疆,北荒,西关,中州。 天下修道,修者不计其数,无数少年心热澎湃,拜于各家修道门下,苦修勤练,也因此而生不少修道奇才,万国之大,也不乏有名横天下,传世四方的修道之圣杰,为此,修道有传定于修道十圣之名,得天下修者追捧,欲皆想争一份赫世威名,传扬天下…… 修道之境,莫在于强弱之分,其中道法天一之境为修道界最高之境,整个人界修为天一之境者寥寥几人,就算是一些门宗师祖穷极一生也只是勉强触摸天一之境的门槛,大多都困其于天一之境之下的万宗之境。 道法万宗之境,修者便属于人界修道大家,其实力也是相当恐怖,能达到万宗之境之人也要经历几十载的勤苦修炼,当然光是修炼也未必达到,还要有一定的天赋异禀。 道法大乘之境,修者也皆是极具天赋之人,当然要是有万宗之境指导,大乘之境经过数十载便可达到,若是平常无天赋之人,要想达到大乘之境,也需更久的时间来修行 大乘之境之下便是道法小乘之境,修道者只需好好修行,三两年便可到小乘之境,小乘之境虽然勤学可到,但于大乘之境中间似乎隔着一道门槛,这道门槛就像是一道千变万化的密锁,虽有多种方法打开,但是看不清其方向,再去尝试也无济于事,很多人就是因此受困于对其的迷茫之中,一生止于小乘之境。 小乘之境之下便是有点小修为的人,一般都是些自我修行者,当然自我修行者也不乏有极具天赋之人。 要说常人修行为了成为人上人,不断突破,那自然有修道大家不满要突破更高的境界,更高境界便是天一之境,天一之境之上呢,因为触之如触天,所以人界几乎无人修之触天之境,所以修道者便根本不去探寻,或许天一之境便是人类理解的最高之境。 修道正盛,妖魔隐于黑暗,却未曾寅灭,人类也在势力派争中暗中争斗,挑生事端,战乱渐起,利欲熏心,鲜有的势力威势之徒,野心肆起,欲做天下决策之人,做上万人之上的人,万国君主。 第1章 万决劫难 狂风暴雨来临前夕,黑云压城,笼罩住整个天空,天地失色,黑暗犹如天罚般吞噬着半空生灵,伴随着狂风怒吼震慑着整片神土,很快,一道道闪电随雷鸣狂怒撕裂开天像黑暗,一瞬间照亮整片大地,纵天而望,万决城外,万决河前,黑压压的两片军队,剑弩相拨,怒赤对峙,人人握紧着手中的兵刃,神情万千,他们已然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卧起兵刃,立于万军之中后,他们便没有了后退的理由,迎接他们的将是无情麻木的拼杀,尔等将领的一声令下,战乱随时一触即发。 “玄玦,时光多数载,承蒙万决欺压,尔部立于北端蛮荒之地,存亡不安,我部族人苦天如怨,积怒长久,遂吾父几辈绸缪大业几十载,为脱蛮荒之苦,为争天地净土,忍恨芶生,隐兵藏虚,就为等此这天,今此以后,业便替吾父辈完成大业,报欺压镇杀之仇,结束你这万世基业,以后,这万决城就由我来替你掌管……” 怒声着说话的是来自北端蛮夷军队的首领叱干业,这蛮夷一族本也是人族中的一脉,但历来心底弑杀成性,野心极大,几十年前不断残杀边陲族群,实力也不断强大,危机神土中洲几安危,于是十年来玄玦不断派兵镇压,一度将其部落镇压与北端不毛之地,可是这些年来他们依旧不甘驱于蛮地,一直妄想复仇,暗自壮大种族,依旧不断残杀着并吞着北端其他弱小族群,也一直觊觎人族圣城万决城,妄想一路南下,占领整个万国。 “叱干业,当年念你辈也算人脉一族未曾赶尽杀绝,乞想你部私心依然如此之重,竟屠杀我族同脉,而今更是趁机来攻我万决都城,毁万国平安之势,也罢,既来之,这次便让你们蛮夷之族陨落至此,你族当灰飞烟灭…”玄玦于马背之上,于万军之首,身披风随而动,甲刀握手直指对方首领叱干业,面对对面看不清不计其数的蛮夷队伍,脸上丝毫不惧神态。 “哈哈,没想到这万国之君竟得如此天真,玄玦,此时乃昊天眷顾,给我部创于这天赐良机,这一次,就算你那远在东方的十万大军恐有飞天遁地之术,也无法赶得回来救你救这万决城了,而你却在此强装镇定,大言不惭,当我看不出你的神态吗,不如自甘领军投降,我可考虑放过你城中百姓,免你万决覆灭之难,怎样……”。蛮夷首领暼眉奸佞的笑道,一副胜利在即的丑陋嘴脸。 “哼……蛮荒夷徒,口吐狂言,万国百世雄狮,岂是尔等蛮夷蚍蜉可撼动” 玄玦脸部抽搐,眼中杀气而起,怒色吼道,手中的长刀破鞘拔出,身后的守卫将士随之长刀横天,抑天同吼,各个身生杀气,欲与覆身为万决。 此时的叱干业看着即将的胜利,一身的野心与杀心肆意蛮生,随之一声令下怒吼道 “杀……” “杀……” 随着双方将领一声令下,黑压压的士兵尤忘生死冲向对方阵营 刹时,天地雷鸣更甚,电闪劈裂着黑云,雨滴万千,极速坠落,狂风暴雨之中,整个万决城外一片混乱,天崩地裂,两军交战厮杀,兵器交刃断裂之音,士兵痛声绝望嘶吼,弑杀的狂怒,还伴随着惧怕的泣吼,不过短短半刻,地面便已经血流如河,尸横遍野,残肢断骨,血水顺着地势流向不远的万决河内,原本清澈的河水不一会便成了恐怖的血河,乱军之中,亲自披甲上阵的玄玦很快便被鲜血染红了盔甲,脸上也是凝结的血斑,早已僵硬的手中那把嗜血的长刀不断挥舞着吞噬着敌方的生命。 就在前些时日,东域突发涌天水难,无望海淹没了万里陆域,无数人族藏身海底,有消息传来是海中有庞然巨兽妖孽作祟,玄玦便让道宗青熠与护国将林青山调令十万大军前去治涝救水,顺便追查何妖孽作祟,却不想被这蛮夷得到了消息,趁万决北端守卫空虚之际,暗中绕行一路南下屠杀,直攻万决,而致万决之劫难。 此时的玄玦双臂早已麻木,看着身边的将士死伤无数,他似乎有些惧怕,但他惧怕的不是眼前众数的敌军,他惧怕的是自己如若真守不住这万决城,那身后城中的千万百姓会怎样,蛮夷向来残暴屠杀,若是让蛮夷杀进城中,定会生灵涂炭。 此时容不得他多想,不断有敌军向他挥刀袭来,他心中的信念,就算战死沙场,也要拼守这万年疆土。 “杀……” 一声倚天长吼,玄玦持刀快速向地方首领的方向冲去,心想或许可以在万军之中杀掉敌方的将领,会不会还有一现希望,然而要想突破万军从中又何谈容易,不一会,玄玦便身中几刀,一阵狂风袭来,血染的衣袍,凌乱的发缕,手中嗜血的长刀让他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战神,此时的万决河岸尸堆如山,骨散肉落,残肢乱落,鲜血顺地势染红万决河水,狂风更加肆虐,血河水一阵翻涌,电闪雷鸣撕裂长空,一道河水冲天而起拍落与岸,卷走几十具尸首,还在厮杀如魔的双方面对玦河的狂怒不以为然,可是随着河水不断的狂拍上岸,无数的士兵被卷至河水之中,才引起人们的注意…… 突然,一记高亢狂暴的嘶吼从玦河深处传出,震撼天地,刺人心魄,动人心悸,令人惧畏,厮杀的双方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震慑心魄得嘶吼,不得不让他们忌惮,于是不断有士兵蓦然停下了拼杀,仿佛刹那间都如中魔怔般动弹不得,惊恐地望向身后的血河,又是一记长鸣,一道巨大水柱冲天而起,随之一足有数百丈的巨兽顺着黑暗隐现出来,它九似不像,身形如巨蛇,通体成黑且布满鳞甲,头大而长,齿长耳小,尾尖长,铜铃巨眼,鹰爪虎掌,一声孑然嘶吼,震破天地,激起千翻水涌。。 惊,诧,惧,怕,让所有人都不敢乱动。 “快跑……” 突然穿来的一道声音仿佛惊醒了魔怔的士兵,恐惧让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跑,此时的玄玦对眼前的巨兽也是充满了惊诧惧怕,这巨兽是何物,从何而来,在这玦河之内为什么以前从未出现过,容不得他多想,这巨兽显然似乎狂怒,留在此地甚乎危险,然后就在他退却的时候,那巨兽又是一记撼天震地的长鸣,随之卷起一浪河水甩向逃跑的士兵,一霎那,大半的士兵都被卷入水中,绝望的蛮夷士兵因大都不识水性,大多都在挣扎哭喊中丧生,那巨兽发疯似的吞食着水中挣扎着的士兵,玄玦知此时不能离那巨兽太近,干脆一头扎进水中向玦河深处另一侧游去,然而,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袭来,正是那蛮夷首领叱干业,只见那叱干业手握一把弯刀向他砍来,他连忙一个侧身躲过,虽然在水中活动不便,但玄玦生来会水,只见他身形一转,抓住叱干业的脚借力一个弯曲游到叱干业面前擒住他的双手,再一记脚踢,便夺下叱干业手中的弯刀,突然,一个黑物将他俩抛起,正是那巨兽的尖尾甩起了他们,玄玦从高空落下顺势一个翻身把手中的那把弯刀刺向巨兽,好让他不受太大的冲击,那巨兽仿佛觉察到一丝疼痛张口就向玄玦袭来,玄玦眼看不妙,直接跳入水中,那巨兽迅速张开血盆大口咬去,玄玦一记脚登向后游去,而那叱干业来不及游走被那巨兽吞入口中,那巨兽并未罢休,张开血盆大口向玄玦极速冲来,眼看玄玦就要被吞噬口中,千钧一发之际,蓦然一道蓝光从天而降,速度极快,于血河之中犹如速鱼,一只手一把抓起玄玦飞天而起逃离万决城外。 万决宫城顶,两个身影相并而立俯瞰着城外,城外那头巨兽狂怒疯癫般卷动着河水,蚕食着尸首,没逃离的士兵大都葬身巨兽狂怒之下,玄玦看着眼前的一切满尽悲伤,那可是扞卫人族的勇士们啊,一阵悲风塞耳,玄玦似乎清醒一些想起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青熠,你可知眼前此兽为何物?”玄玦悠声问道,只见他身旁一席墨青衣袍的长者,白与黑交织的发髻随风洒漂,如剑的暼眉,冷而坚毅的眼神让他青云出岫,犹如仙风道骨。而他正是这万决仙道之法最高,守护万决命脉的长仙青熠。 “帝君,早年从“万物殿”中的一本法记中看到过一个似此物的记载,这巨兽与那记载里描述的一物万分相似,若非不错,此兽便是上古神兽蛟龙,乃是传说中上古九龙一脉,可是……” 青熠轻微眉皱,微有走神,面部略有不解之疑,玄玦却满心奇怪,追问而道 “可是什么?”青熠听玄玦追问而来,才方有回神,而此时他貌似想起更重要的事 “帝君,救人要紧,待青熠击退这畜孽后再与详细到来” 说完青熠便飞身而出化为一道光影冲向那蛟龙,玄玦轻微抬手欲要阻拦,可青熠速度极快早已化影而出。 万决城外,血染河土,残肢断骨,身首异处,玦河成了一片血河,那蛟龙极近疯狂,狂卷起血河水冲向岸上,一大片的尸首被它卷入玦河之中,青熠翻手聚力化气为剑刺向蛟龙,可是那蛟龙看似庞大,却灵活如影,一记游摆便轻松躲过,青熠一丝诧异,随即万法如宗,化身如影剑,快如闪电,横刺蛟龙颈腹,蛟龙卷身冲天躲避,青熠剑逆而起,顺蛟龙卷势飞天而起直刺龙首而去,蛟龙来不及闪躲,一记摆尾拍向青熠,青熠觉察不妙,急快倾侧翻身化剑倒飞而出刺过蛟龙尖尾,尽管如此,也只是刺破蛟龙几片鳞甲,可却引得蛟龙愈发狂怒附身入水,吞噬血水怒喷青熠,青熠急忙向后侧飞,就在此时,河岸远处隐现一道异光,光影呈金色,虽不明亮,却在这昏暗如夜中异常显眼, “嗷呜~~嗷呜~~~” 只见蛟龙冲天而起,盘旋空中数圈,倚天几声震天龙吟,随之俯冲入河,消失无踪。青熠一阵愕然,随之飞向金色异光之处,万决城顶的玄玦显然也看到异光,飞身前去。眼前的景象,让玄玦青熠二人惊之万分, “怎么回事,这~这~”玄玦甚是惊诧话都说不完整,而青熠如若惊呆,望着眼前金光之下,金光之下,一小儿蜷卧地上,双目紧闭,头椅一块小石之上,年约八九岁大,身影周围一道金光将他包围。 “这,这小儿从何而来?怎会出现此地?是生是死?这身形周围金光所为何物?” 眼前让玄玦惊呆的情景让他一连串的疑虑。青熠急忙伸手查看小儿气息,却不想被那金色光影阻挡与外,青熠立即运气而作,指尖幻化一缕气剑刺穿金光,随即双指附与小儿颈脖。 “没事,这小儿被人下了封印,并无性命之忧”说完青熠微微一席轻息,脸上闪过一丝颜笑,仿佛卸下心中担忧,玄玦亦是如此,随即轻声言道 “那就好,先把这孩带回再说”。 万决宫城内殿,玄玦背手环望四周,今日之事悲惨万哀,上万士兵尸未裹还,葬身玦河深处,蓦然思绪万千,玄玦湿了眼眶,但又回想,若不是那蛟龙现身,恐怕这万决已被蛮夷侵占,而自己恐怕早已尸骨不存,悲伤,无奈,庆幸,玄玦连是几声悲叹。一席脚步轻声走进,玄玦知是青熠,背身而道 “那小儿如何了?” “帝君放心,那小儿毫分未伤,应是服用何物导致昏睡,只是……”青熠略微陈思,玄玦好奇不待,转身追问而道 “只是什么?” “我刚探测那小儿伤势发现,他身上有种极其深坻而奇异的封印,我本想探知这小儿记忆知晓他从哪来,却被那道封印阻挡至外,如果不出所料,这小儿定已不记得往昔之事” 玄玦听到青熠如此说来又是一阵诧异疑惑,只见他惊讶问道“哦?,连你也探知不到?” 只见青熠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此子并非寻常之人,这下布封印之人道法也是深不可测,但对那小儿似乎没有恶意,只是封印了他的灵识,可惜不知是谁,有为何将他丢至那万决城外”说完青熠微微一记轻叹,玄玦接言说道 “既然如此也罢,就为他寻一出路,仙长你孤身一人半百岁月,终要寻一弟子传于道统,如若觉得此子不错,不如让他拜于您门下习道修法可好” 青熠听玄玦如此一顿安排,沉思半刻,许久,莫名无奈一笑说道 “罢了罢了,我刚探得此子筋骨确实是修道之才,自身便随强烈内息,方今是我发现,也算天缘,便就让他做我门下弟子” “如此甚好,你青苍后山也算有了传人” 玄玦听与此言也是舒心一笑,而后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东域水患到底是何缘故,您怎么突然返回?” “帝君,前些时日,我与林青山将领带大军治涝阻水,听东域百姓传言那东域无极之海有神秘巨物隐现,可是待我轻身入海域查探,却未曾发现任何妖祟,没过几日,无极海水便逐渐退去,后来听到消息传道那北端蛮夷伺机南下,于是我让林将领带大军留下一部分查看情况,自己便只身匆忙赶回,还好帝君无碍……” 青熠叹息说道,却见玄玦神情悲伤,青熠知玄玦心疼万千将士的牺牲,却不知如何慰藉。 第2章 少年扶幻 卧栏夜听风吹雨,江河已过八千里,何处风萧雨过迁,而今徒迈几秋春…… 万决城, 朝君殿, 浮台七十八,两侧石雕水泉,浮台前一片白玉砖土砌成的广场,正中央一巨大的石雕像屹立高耸,百丈有余,威严肃穆,雕像看似一名老者,却颇有英姿少年的凌宇,一手拳开双指而指于天,一手持剑欲挥而悬指于地,大有与天决,凌弑于天地之势,此乃正是曾叱咤六界之首,手持一剑平万国,傲世六界俯苍生的万决建城祖师“玄灵”雕像。 而在雕像正后浮台再往前便是天下共仰的朝君殿,楼宇高耸,气势恢宏,庄严而不失古朴,白玉瓦片,沉木巨柱,雕花透力,古色古香,其不知内有多远,纵有多深,只得从殿前一眼望去,便觉天下尽在其中。 纵深其后,不知多少里开外,在其整座万决城后,却又仅依整个万决城,一座高耸青翠青山倚城而矗,抬头仰望,只得惊叹竟然比万决城还要高上几倍,甚至于水流潺潺像似从天而降,不知流向何处,绿树成荫,于天共存,依稀可听闻鸟鸣花香,百虫争鸣。 青山之巅,几座竹木而建的简屋座落于此,青树相遮,落叶相附,简屋外是坐凉亭,坐于亭中便可四览山外清风,山底群宗,思一席幽梦,心觉游于天地之中… 整个青山之屋虽然简易,但却不失雍华,清亮而静逸,像似浮悬于半空之中,犹如仙栖之境,登高山拂首看去,仿佛矗立云端之上,指天而去,便可触苍天,再低头望去,整片万决城尽现眼前,楼宇庙宗,舍屋穹顶,却显得格外渺小了。 立身于浩瀚之中,天地灵气皆聚于此,或许这也是青熠在此地安心修行的原因之一。 青山虽是高大,但通得此山,却只有一条幽静小道直通万决,青熠向来喜静而舒,不喜城殿奢靡之风,再者,不知从哪代开始,修道法家,自甘隐居朝门之后,只护万决之安危,不得参与其朝堂之事宜,国法宗归,玄决,便在这城后山山巅按照青熠的部署,修建了一片宿栖之地,又名‘青苍’。 青苍本是万决最强最大的宗派,后来盛世太平,修道者急剧减少,而后,各代朝宗中不断有朝臣进谏削弱后山道家之势,再者,万国修道门派数不胜数,不断有些许门派强弱更迭不断,到了青熠这一辈,由于上代恩怨,青苍分裂,以至于青熠师尊青戥子愤慨而契,定下单传规定,只留下最具传人气息的青熠来延续宗门命脉,而青熠做了独门尊主以来,也得师命,苦寻传宗弟子,奈何尽管有许多资质不错的弟子想来拜入青熠门下,但都被青熠拒绝,也许都不称他的心意罢… 深林总是人不知,虫鸟轻灵语满林。 翌日,阳光媚丽,叶漱鸟鸣,一七八岁的孩童在朦胧之中清醒,缓缓睁开眼睛,突然眼前所有陌生的情景,让他神情慌乱,不知所措,眼中透出些许的惊慌与惧怕,坐身而起,来回打量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努力的回想这自己为何出现于此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无奈拍了拍了自己的脑袋。 竹窗半开,阳光透过竹窗洒落几缕而入,屋内小桌熏香庐传出淡淡香烟,小儿发现自己身上换了新衣,蓦然让他感到一丝暖意,继而放下些许惧怕。随后,他起身自行穿好了着装,轻步来到屋外,放眼而环望,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他惊叹张大了嘴,内心不仅有些震撼,自处高山之上,远远望去树荫成排,清早还有些许云雾缭绕,细听耳边泉水潺潺,四周几间竹屋立山巅而不凡俗,像极了隐居山林的世外高人所住之地,少儿挪步再往前去,更是震撼,居高山而望,山下一片楼宇倚山而落,楼宇远处密密麻麻的屋穹,放眼看不到头,此时半空暖阳也已至树梢,透过云雾缭绕,随阳光而去,楼宇之中一柱石雕在阳光之下闪闪生辉,更加气势凌宇,格外的显眼,放眼四周,整个万决城好似以他为中心,四周如同无数把赤剑向外扩去,只指四方苍穹,这一切都被立于山巅的少儿尽收眼底,少儿满脸都充满惊奇,甚至忘记自己为何身处此地,只顾俯瞰眼前震撼之景,让他一时入了神,眼前是从未见过的震撼,也已经让他忘了陌生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一阵脚步声穿来,两个陌生身影越走越进,小儿这才回神转头回看,只见由远而近走来两个高大的身影,小儿眼中霎时又多了一丝惊慌,低头后退了好几步,不敢说话。 “小儿,你醒了,别怕,走进一点” 一个柔和带着温切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这才敢缓缓的抬头瞄了一眼,眼前两个人一席笑容之颜,气势凌宇,少儿不敢直视二人,但一眼便觉二人看起来很温和,善意而露正凝望着他,来者正是青苍后山仙长青熠和万决城的帝君玄玦。 小儿啾着搓抚着自己的双手,缓缓地向二人挪动了几步,低着头不敢言语。 青熠微微身前,伸手抚摸着那小儿的头,随即一笑开口问道 “小儿,你可还记得你叫什么,从哪里来吗?” 只见那小儿低头回想许久,当真什么都不记得,半天无奈的轻轻摇了摇头。 青熠看了一眼玄玦,自知不出所料,只得轻声说道 “罢了,既然不记往事,或许并非坏事,既然出现于此,便是与万决有缘,那从今以后这万决就是你的家,孩子,你就在这从新开始,在这后山与我修行道法,你可愿意……” 青熠再次抚摸了小儿的头,似乎对眼前的小儿很是喜欢,一旁的玄玦看到青熠如此,会心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青熠说道 “难得让你遇到一个你自愿收徒的小儿,看来这小儿也应该是个修道的梧子,如此也好,这诺大的青苍山有个小儿,也能多些生气,青苍也算有个传人,如此,既然你决定收他为徒,他而今也记不得自己姓名,不如您就为自己的爱徒亲赐一名” 青熠听玄玦说来,点头应到, 而便入深思,登高望远整个万决,细细想来,不过片刻间,青熠便似想到其名,近至小儿身前,双手置与小孩瘦肩,带着一种坚毅且决绝的语气说道 “扶正黜邪,立守万决,知世而正,弃恶弃幻,以后你便是青苍后山的传人,我青熠之爱徒~‘扶幻’,记得你名字的意义,为师希望你牢记这几句修身之道…” 那小儿听完,双目坚定而望眼前高大的身影,一霎那,在微风之下,那身影犹如如崇高的仙人,如知缘的尊者,此时不再恐慌,不再忧心,只见他也聪明伶俐,知道自己已经身为这高山之人,便急忙俯身跪地,接连几个叩首,虽没开口称师而道,但已然开心接受了自己有了喜爱的仙师。 “扶正黜邪,立守万决,知世而正,弃恶弃幻……‘扶幻’,好名字,仙长一心而系万决,而系苍生,玄玦感激涕零……” 身为万国之主,万决之帝君,已然是万人之上,唯独对眼前的青熠充满敬重之义。 “帝君……守护万决,守卫苍生,是青苍千年来的职责,上至青灵祖师,而至今后万代,终不会变……” 说罢二人相视,一同临青苍高山而望向玄灵雕像,再放眼而去,整个万决城尽收眼底,二个高大的背影,一个瘦弱的身躯,在青苍山巅,微风下,赫然凌空。 也许此时的青熠和玄玦都没想到,就是这个不明来历的小儿却在后来的岁月中,引起天地间的血雨腥风,甚至让万决陷入祸乱之中。 三生万物,天地为道,道法无形,以气念而结,生于天地万物之中。 人修道,习术法,以自身之力,聚周身之气念,化而为形,生而为力,成功法大乘,练已身气息而动,破七窍,通五脉。 功法小乘,可飞檐走壁,以念力摧天地之气,御剑而行,隐气息而动。 功法大乘,便可化影如魅,借无极之气横空而行,御法器,结气念为界,转而为力。 青熠怎么也想不到,扶幻的天资,如生来为道法而生,短短两三年,便已功法小乘为上,可御剑而行,也正是如此,也让青熠头疼,对于十来岁的扶幻,和一般孩童无异,经常自行偷剑飞行跑下山去,贪玩游耍,甚至一贯忘记时间,遭到师尊惩罚。 就这样,扶幻在青苍山度过一天又一天,而后也因随师尊下山多次,而一心向往着山下的自由。 十三岁那年,扶幻偷跑进万决城中,为了一个鸡腿被当场抓住,本想着教训下一个小毛贼的宫厨几人,因有眼不识泰山,却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打的鼻青脸肿,后来因此事,扶幻被青熠责罚跪山巅几日,责令其不准再偷偷下山。 不敢再偷跑下山的扶幻,面对整日的修道习法,枯燥乏味的生活,扶幻再次忍受不了,趁青熠下山之日,自己再次偷偷跑下山去。 这一日,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小伙伴,比他小两岁不到的玄清月。 不过十来岁,玄清月便貌姿出众,清雅高贵,一身的锦缎稠衣,让扶幻对其充满好奇。 玄清月,玄玦的女儿,万国之城的郡主,怎么也想不到,玄清月对扶幻的一身道法是崇拜之际,二人很快便成了朋友,玄清月也因此常常偷跑到后山要扶幻教其飞行之术,可或许是她没有修行的资质,任凭扶幻如何教她,她始终理解不了道法的定义。 但二人自此之后,经常偷偷跑出万决贪玩,玄清月也如同个跟屁虫一样,经常缠着扶幻带她御剑飞行一番。 十五岁那年,扶幻在随同青熠入万决宫之时,遇到了人生中第二个朋友,护国将林青山的次子~林策,二人相见第一面,便以武会友,打了起来,结果当然不出所料,林策只是普通的习武之人,定然不是扶幻修道习法的对手,但因此二人结缘,成为好友。 扶幻,林策,玄清月,三人便因此成了万决城的三个刺头,常常让身边的人感到头疼,就连守卫万决宫的护将,看到三人也是挠头发难,知三人身份皆不敢得罪,又不能任其溜出宫外,只得老远看见三人,便行至一旁城墙下,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就这样,三人在即快乐又不断挨骂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也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可他们或许都意料不到,这种关系终有一天会变了质,生了隙… 时光荏苒,转眼几人都已经十七八岁,这一年,在万决城的武道大会上,扶幻没用半点道法,只是以自身的武学,便轻松打败了万决的十八将领,且赢了一身武道巅峰的将帅林青山,当然,尽管没用道法,却还是让有些将领不服,毕竟修道者于一般武学偏差太大,不过对于武道巅峰的林青山来说,虽然也输给了扶幻,但也算于修道大乘界差不了多少,至于有没有故意放水,无人得知。 再后来,在一次游玩中不小心惹到了城外一名大乘功法的修道之人,二人决战于浮天塔前,扶幻拼尽全部修为将其击败,自己也因此身负重伤,险些殒命,却因此得福,伤愈之后道法直破大乘,且名动万决,十八岁便道法大乘,成了万决人口中炙手可热的惊世少年,就连青熠,也对自己爱徒的这份天资异禀所震惊,想想自己当年道法大乘之日也已临近三十。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儿转眼成了万决的惊世少年,不经让青熠感叹起时间的蹉跎,这些年来,青熠也曾多次外出打探过关于扶幻的身世,但是人海茫茫,终无所获,而扶幻好似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世之谜…… 第3章 年至行远 云海缭绕,仙境高山,当如青苍山。 一少年持剑而立,临高而望,长眉如柳,身如玉树,脸如雕刻般异常俊美,五官分明清秀,乌亮的黑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衣袍在微风中随意轻漂,身材挺秀高颀,立于山巅,道不出的飘逸出尘,说不尽世间清秀。 他凝神注视着远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眼光穿破云层,洒在他的臂肩,让他看起来更加飘逸绝尘,在他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如有人站其身后,便可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蕴含着的神秘强大的力量。 可云巅之静,只有他一人静伫许久,仿佛以一种地老天荒的姿势,暗倾着他不能言明的情绪,脸上充斥着愁容平定之色,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他有着心事重重的担忧焦虑神情。 少年扶幻,已然成长,不再是那个贪玩好耍的少年,如今的少年,褪去了一番稚嫩,多了份稳重成熟,平静凌厉。 十二年来,扶幻拜于师尊青熠门下,苦学勤练,修道习法,不与怠倦,青熠更是倾尽全力,授他所学,十二年间,扶幻道法扶摇直上,不到二十,便已踏进道法大乘之境,期间击败万决武学造诣高深的十八将领,更是打败了万决城武道最高深的将帅林青山,后又因击败一名道法大乘的修道者,一战成名,一时间成为了万决的惊世奇才,成为除青熠以外万决最年少便踏入大乘之境的修道奇才,甚至于名传八方,这也注定让他开启了异于常人不同的人生之路。 当然,除了苦学勤练,修道习法之外,扶幻幼时也有着同一般孩童应有的贪玩执拗,十二年来,扶幻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每次师尊不在自己偷偷跑进万决宫的时候,因为在万决宫,扶幻有两个经常陪他嬉笑疯玩的好朋友,一个是玄玦之女玄清月,一个是林青山之子林策。 微风不燥,清凉拂晓,扶幻不知呆立了多久,他俯望着那条熟悉的小路,他想起师尊每次外出,他便沿着那条小路偷偷溜进万决宫中找玄清月玩。但这一次,他却没有心思再去下山游玩,望着这小路他满眼却是一种期盼,一份等候,还有一份担忧与牵挂,这一次,他多希望是换他迎接师尊的归来… 因为就在两年前,听闻南疆有血巫恶族以毒蛊不断作祟,残害南疆民众,手段极其狠毒,青熠便出山独自前往南疆,以解百姓之难,但不知为何,这一去,他的师尊竟然如同消失了一般,两年多来都没有传回来半点消息,就连一向很放心青熠的玄玦也不禁担忧起来,期间不断派重兵寻找,然而皆没有半点收获,甚至于给江湖各个宗派派出国君令,也依旧没有得到一点信息。 而这两年以来,扶幻已不见师尊两年,越发胡思乱想,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师尊从未有过这么长时间的不归,就算有时时间长点不归,也会传信给他或者玄决,这一次,着实让他很是担忧。 与其在青苍惘然忧虑,不如自己亲自寻找下师尊的踪迹,就在前两日,扶幻做了一个决定,他如今已经二十有余,已经成人,而且道法也不低,他不能静待在青苍山等师尊的消息,他决定自己前往南疆亲自寻找师尊的踪迹。 他一大早就立于屋前而望,静思半日,回望青苍熟悉的一切,回想着师尊在时一切痕迹,扶幻终决然而定,催内息而聚念力,化魅影而出,于青山之巅,凌空而去,直飞万决城内,这一次不再似往日,是满心欢喜的下山玩闹,这一次也不再是偷着来找嬉闹的玩伴,在这一刻,他做好决定的这一刻,真正的人生才正向他走来。 ……… ………… 万玦城宫朝圣内殿,一前一后两个男子腑手而立,微前而立的中年男子眉宇间一丝愁容,十几年过去,虽不再如年少般精气纵横,然却依然霸气玉风,气势恢宏,他就是这万玦宫的君主玄玦。 微后而立的扶幻一袭白衣,眺高的身材配了一副极俊俏的五官,还有那凌厉的目光都会让人禁不住多看两眼,想必这世界如他般的男子也是屈指可数。 “帝君,师尊已去南疆平乱血巫之族足足两年有余,可是两年来师尊却没半分消息,扶幻实在担忧,而今不知那血巫之族是否已经被师尊倾灭,也不知师尊他到底去往了何处?所以扶幻请命亲自前往南疆,寻师尊踪迹……” 扶幻躬身行礼,神情严谨安定 说话的正是前不久威名远播的修道惊世之才扶幻,在这万决城扶幻不止因身为青熠的唯一弟子而出名,还因为他惊人的修行天赋以及他苦学勤练的耐力,让他成为这万决最年轻的姣姣者,但对于万决帝君玄玦来说,扶幻始终像一道谜,他的身世一直让玄玦心存疑虑,他同青熠一样,无数次想知道眼前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少年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历,可近两年来,一无所获,可是此刻这些都已经不在重要,青熠两年来的失踪让玄玦夜夜不能安寐。 “扶幻,你师尊是我青苍山的仙长,是我们万玦甚至整个修道界中道法境界最高深的仙长,没有什么可以困住他,不管遇到怎样的困境,我都相信他定会安然归来……” 玄玦转过身看着扶幻,神色坚定说道。 玄玦此刻知道扶幻的担忧,那何尝不也是自己担心且不愿相信的事,玄玦为了不让扶幻过分忧虑,他必须否定他心中的猜想~~ 不知站了多久,两人各思万千,入秋的万决宫着实透着一丝凉意,玄玦侧头轻瞄了一眼扶幻,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少年,变了许多,已然有些稳而不骄,静亦不乱之色,且道与法悟性之高,乃数百年之来他遇到的唯一一人,可惜十二年来青熠始终没有找到扶幻的身世之谜,于是呼叹起时光荏苒,万千思绪与过去又咆荒袭来,又让他想起了眼前这少年来到万玦宫的那一天,那个黑暗惨烈的灾难之日… 时过良久,扶幻紧紧攥握起双拳,目光坚定决绝,像是做了重要决定,只见他半微躬身,又一次向着玄玦坚定说道 “帝君,扶幻实不想在苦等,请让弟子扶幻前往南疆追寻师尊踪迹……”。 还在思绪混乱背往远处的玄玦听到扶幻的话显然身形一震,转身静静盯望扶幻许久,也许他印象里扶幻还是那个稚嫩的小儿,也许他自知扶幻略带执拗,也许他本就打算着想让扶幻去寻得青熠的踪迹,但看到扶幻亲自决绝的说出要去寻找青熠,他还是有些惊讶,惊讶眼前的曾经的小儿已然褪去了稚嫩,他随即轻步走进扶幻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神态自若的少年,他知道有些重任是该交到眼前少年的身上了,于是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扶幻肩膀,轻声言道, “南疆辽远,浩瀚无垠,外面不比万决稳定安全,一路定会凶险万千,外面世间乱事多发,人心也险恶难测,虽说你是万决修道佼佼者,但天外有天,外面修道宗派不计其数,道法超然者也不计其数,你如此去,定要万分小心,低调行事,护好自身安危,再行寻你师尊之迹…” 扶幻没想到玄玦竟然真会答应自己让他去寻找师尊,本以为玄玦不会答应,他便自行悄悄离去,没想到结果让他很是意外,随之内心由生一阵急迫,只见他站直身躯,神色坚定说道 “帝君放心,弟子定会寻得师尊踪迹,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传回万决……” 玄玦轻微点头回应随之又再次语气凝重叮嘱而道 “切记,虽然你是我万决功法佼佼者,但外界道法高超之辈数不胜数,比你深奥之人大有所在,所以切记低言微身行事,以寻你师尊之迹为己任,且勿多惹世间繁杂之徒……” “扶幻明白……” “去吧,一路小心…” “多谢帝君,帝君您也保重身体,扶幻去了…” 扶幻在玄决的点头默许下,轻步退去 ………… ………… 出了万决宫,扶幻不知不觉来到祖师玄灵石雕下面,因为以前每次偷来万决的时候他和玄清月,林策都是在玄灵雕像下面碰头,只是这一次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扶幻仰头看着巍峨的玄灵雕像,忽觉一股莫名的燥热涌上心头。 突然,扶幻感觉身后一股杀气,只见一把厉剑向他刺来,但是他并没多大担心,只是撇嘴一记邪笑,原地未动只是身形微侧便轻松躲开,然而那厉剑极速横转削向扶幻颈部,扶幻随即脚尖轻点地面借力向后飞出然后迅速如魅影般双指刺向那个持剑的身影,可那身影突然却一动不动,扶幻眼看要击中那身影连忙收手退却好几步 “清月,你怎么不还手了?我差点收不住手” 面前的身影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玩伴玄清月,眉秀清,目如月,肌如玉,一络络青丝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钗,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身段袅娜,清新动人。 只见她头倾向外,小嘴微撅,满脸生气之色。扶幻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反而轻笑起来 “这是那般人竟惹得万决郡主生气” 听到扶幻的话只见玄清月瞪了瞪他 “扶幻哥哥,这么久都没下来找我和林策哥哥,还在这笑,我都好久没出这万决宫了,都快要憋死我了…” 就在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难得看到有人惹我们清月公主这般生气,原来是小扶你啊” 来着正是林策,扶幻微笑向前张开双臂拥抱了林策,这是见证他们友情的拥抱,此时的清月笑腼如花走过来 “林策哥哥,扶幻哥哥,既然你俩今天都来了,那我们今天去哪玩呢” “这……” 扶幻突然一阵失落,神情有些遮掩,吞吞吐吐说道 “林策,小月,其实我今天来是向帝君请求让我去南疆找师尊的,顺便来这看能碰到你们来向你们告个别” “什么?” 只见林策和玄清月同声惊讶,异口同声喊到。 “扶幻哥哥,你一个人又没去过远的地方,父亲怎么能答应你让你一个人去南疆呢” 玄清月带着一丝焦急失色说道,林策相对比较平静,但他内心也是万分担忧 “小扶,我去请求帝君让我和你一起” “林策,月儿,你们听我说,师尊他待我如子,如今他两年毫无消息,我必须去寻找他的消息,但茫茫太土,不知要寻上多久,你二人并非修道之人,就是持战马狂疾,到南疆也不知多久,且一路肯定会有凶险,实不能与我同行”扶幻亦然坚定说道。 “那你一个人又怎么去那远的地方……”玄清月湿着眼担忧说道。 扶幻为了不让二人多想,转眼一笑,说道 “好了,你们两个就在万决等我回来,我会随时带给你们消息,放心吧,走,今日我们还像往常一样,出城去玩,待明日我再动身去南疆”。 万决城外,扶幻三人游玩一天,却少了份以前的欢乐,三人走了许久又来到万决河边,此时天近傍夕,已经有点幽暗,秋风萧瑟有些微微冷刺入骨,万决河一片碧波无暇,在风中万层水波粼动,美不胜收,可他们三人又怎知十二年前这里曾如炼狱场,扶幻二人纷纷捡了多个小石子向河中扔去,这是他们以前在这河边经常玩的游戏看谁的石子在水上激荡的更远, “快来看,这是什么?” 玄清月突然开口喊到,扶幻和林策急忙凑身前去,只见玄清月手里拿着一薄如青叶,却硬如石的椭圆东西,那东西黑亮如玉,给人一种森寒碜骨的感觉,扶幻向前找去,果然不一会就在河边缘又找到一个,当他刚想向林策二人喜报自己又找到一个时,抬头望向玦河深处,却发现水中似乎有双巨大猩红的双眼望着他,于此同时手中的叶玉一股森凉之气从手心一直串进身体内脏,扶幻顿时感觉一阵眩晕,一丝丝模糊的影子在脑海回荡,扶幻全身颤抖起来,头疼欲裂。此时的林策发现扶幻异常,急忙跑前查看, “小扶,你怎么了?” 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手中的叶玉竟由森寒之意变得有些温热,而扶幻脑海那些模糊的影子消失不见,慢慢不再头疼欲裂,扶幻俯身撇眼看向水中,刚才那真真切切的猩红巨眼却消失不见。 扶幻一阵惊奇诧异,刚才怎么了,突然就头疼欲裂,他看了看手中奇怪的玉石,心想 “难道和手里这森寒叶玉有关。 “扶幻哥哥” 熟悉的声音传来,扶幻不再多想,摇摇头微笑说道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天不早了”,此时天已暗黑,他们三人转身离去,扶幻和清月将那叶玉收入囊中,扶幻又回头看了一眼水中,还是有些莫名诧异,捂手抚摸了胸口叶玉所藏之处,随即转头离去。 当日夜里,扶幻从梦中惊醒,惊醒他的还是那双猩红双眼,梦中他又看到了傍晚看到的那双猩红的双眼,再无睡意,他好奇的将白天捡到的那片墨黑叶玉般的东西拿出,反复查看,在烛火青苗下,他竟然发现黑亮的表面上,游走着一丝丝微弱的血丝,他越发靠近,便觉黑色叶玉越亮,且传出一阵温热之感,可是半天,他始终没能研究出什么,只知此物并非一般的硬石。 第4章 歃血入坊 翌日清晨,扶幻留书一封,便决绝却又万分不舍的离去,他走的很早,因为他知道林策和玄清月定会早些赶来送他,他也知道离别的那种感觉的确会让人万分难受,他也知玄清月看他离去必然不舍,所以他决定天朦朦亮便出发,或许在心底他也怕那种离别的感觉吧,以前师尊每次下山离开,独留他一人的那种孤独,那种感觉五味俱陈,说不上来的失落与无助。 可是他想不到的是当玄清月和林策匆忙赶来送他时却只见到一封书信时那种失落生气嚎啕大哭有多让人心疼。 御剑飞行,自打他拜入青熠门下,仅仅用了短短两年时间便学会了道法小乘境界中的御剑飞行的法术,就是这般如此短时间的修成道法,才为他成为万决宫人们口中传言的惊世奇才,然而今日他根本用不得御剑,早已突破大乘道法的他,只是化气御身,便可凌空而行,尽管知道他勤学苦练的青熠也觉得他真的天赋异禀,造诣极高。 扶幻心有所期,一心想早日到达南疆,于是一路也不曾太多停歇,一走便已行至大半日有余,此时太阳已偏至西山上空,秋风萧瑟让接近黄昏的天气着实有丝冷冽,扶幻也慢下脚步,走了不久便发现前方有一小镇,小镇看起来不大,但来来去去的人却不少,行了大半日,终于觉察到自己有些饥渴困乏,扶幻便决定食饭歇脚,今晚安住于此地。 小镇虽小,但却出奇繁华,黄昏时刻,人也络绎不绝,定眼看,来者多是南来北往的赶路之人,且小镇地处正好,是南北东西必经之路。扶幻每走一会便发现一家茶馆, “粟心茶馆……” 望里探去,里面的人几乎满坐,看起来生意极好,扶幻没有多想便微步而入。 “客官,您好,里面请,您这边坐……” 扶幻前脚刚踏入茶馆,店家小二就急忙跑前来热情迎接,帮扶幻安排好位置,扶幻随手点了两盘菜食,一壶清茶。 茶香四溢,让人闻而舒雅,尤觉暖意,在这有些冷冽的秋风黄昏时,扶幻扫视了四周,发现不乏有修道之人座落于此,心想这个小镇莫不是方圆百里唯一的歇脚之地了。 清热的茶水,杯盏相接,扶幻不知不觉已经品茶好几杯,或许几天赶路过于劳累,又或许这粟心茶水当真舒心,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这让他有了不想离开的念头。 “店家……店家……” 扶幻柔声唤来刚接待他的店小二。 “客官,您好,您还需要点什么?” 那店小二依旧热情招呼,这让扶幻明白此茶楼生意兴隆并不单单只是茶好喝,还有一定的热情招待,扶幻掏出一枚银两递向店家 “店家,这小镇附近可有好一点的,安静点的栖宿的地方?” 扶幻轻声问道,此刻他已经决定找个安静的地方在此地逗留一晚,明日再赶路。 “有啊客官,你算问对人了,你看我们这小镇虽不大,但过往路人很多,所以小镇的宿馆也有好几家,而且各个舒雅干净,你沿路走可随便选一家入住,不过看客官像是不俗的贵人,若是想要住的更好些,更安静些,在我们这小镇外个奇怪的宿馆,从这往南五里开外有个“揽月坊”,听说那里面金碧华丽,花香飘逸,舒雅蠛蝶,而且可以听到有动人心魄令人神往的音律,且可助人安心休养,听外面传闻是“揽月坊”的那位绝代风华,美丽动人的坊主而奏,所以好多人为一睹那坊主绝世美颜都争相前往……” 那店家说起那“揽月坊”仿佛整个眼神里充满向往,不过扶幻听他这么一说也多少有些好奇,还没等扶幻开口就听到那店家有一种失落的说道 “可惜这“揽月坊”的有个奇怪规矩,不是说进就能进,只有弑血歃兰有缘者方可进,而且不收银两,所以纵使腰附万贯,富甲一方之人要是无缘也不得而入,听说那里面有深不可测的高手把守,无缘人根本就不得而入,曾有个大商人请了了十几个高手想强行而入,可是到最后没有一个出来,想必早已……” 那店家说着便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不过一切听到扶幻的耳中让他有些诧异,于是他带着好奇向店家问道 “哦?弑血歃兰?是怎样的怪异规矩?,这坊主究竟是何人,既然是为栖宿供落脚之地,又何以这般诡怪为之?”,那店家听扶幻如此追问也是一时无言应对,摇了摇头。 “这...这……这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那坊主的来历,只知只要弑血歃兰,血融入兰叶内,便是有缘人,便可入内,客官您既然来到这‘通疆镇’,何不去试一试,说不准您就有缘可以入内,也不枉此行一趟,也省下住宿银两,说不定还可以看到绝世容颜令人青睐的坊主” “多谢店家……” 扶幻听完店家的话便掠过一记微笑,商人果然是商人,这般怪事之下也想着财银之物,不过倒是引起扶幻的好奇之心,自己还真想去试一试,并非为之省银两,而且这般奇怪的事真是让扶幻有了想要看清真实事实的冲动,就在扶幻起身想向店家道别离开之际,扶幻突然停住动身,一丝惊奇,一丝诧异,只觉身后一股强大的气息快速扑来,带有一丝杀意,带有一丝震慑力。是有人在探知他的内息…… 是谁? 他一路走来并未结交到任何人,也未得罪过任何人,究竟是何人,扶幻并未多想,当即收起所有内力气息,在这未知情况下,不能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实力,很快,对方貌似没有探知到什么成果,于是很快那强大气息便消落隐退,扶幻淡定的喝了口茶水便起身离去,就在离去之际,扶幻撇眼而看,走到门口之时,扶幻终发觉到刚才那股气息的来源,就在不远处,另一个窗口下,一个黑衣少年栖身而坐,一缕乌黑的发髻垂头而落遮住了半张脸,可依旧也能看出一副清秀俊逸的模样,扶幻并没有多看,便转身踏步离去,他心中不知那黑衣少年到底为何试探于他,他只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是在陌生的地方,且对方的道法不是很弱。 窗口之下,黑衣少年看着扶幻离去的身影,悠悠地泯了一口清茶,丢下了一枚银两,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长剑,慢慢地跟了上去。 扶幻照着茶楼店家所说的方向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左右,便看到一座华丽宽阔,气势如虹的古朴建筑,而且周围都是石墙包围,如果不是门头顶上那副厚实华丽的“揽月坊”大扁,诈眼一看还以为是哪个皇室贵族的府邸呢,奇怪的是大门一侧放置了一个方形石盆,在方石盆中仅有一株碧绿兰花而生,扶幻一眼便看出大门上是被高手施了结界,而且这种结界很难强行破开,扶幻看了看旁边几兰花,又想起茶店家所说的弑血歃兰方可进,扶幻一下就明白过来,原来不过是一种结界阵法,而要破这门上的结界关键就是一旁石盆中的绿兰,可扶幻还是不解如何的弑血歃兰之法可以破此结界呢? 暗想之际,便只见旁来了一人,体胖身宽,身着华丽绸缎,项挂金珠银链,后面还跟了几个手持刀剑的侍卫,一看便知又是哪家的富家顽固子弟,一副盛气凌人的嘴脸,只见他一把推开门前挡住路的扶幻,来到旁边石盆前便拿出刀划破手指,血瞬间滴在兰花上,就像露珠在荷叶上一般顺着兰叶滑落石盆土中,很明显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见那富家少刹那一脸生气样,怒吼道 “一个驿馆还竟整出这般幺蛾子,今日我就是要硬闯……” 话毕便见他夺过身边侍卫手中的刀向大门砍去,就在他砍向大门瞬间,一道天然的蓝色屏障隐现出来,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让那富家少向后飞出好远,幸好他带来侍卫竭尽全力才不至于让他重摔于地,可那富家少却更是怒气爆发,大声向他手下的侍卫吼到 “砍……给我砍,把这兰花连盆都给我砍碎,把这门也给我砍断……” 他边说边捡起身边的刀就向那盆兰砍去,那些侍卫也都纷纷拔出刀向大门砍去,就在这时,一直站着旁观的扶幻突然眉头紧锁,觉察到不妙之感,因为他又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一股深厚且有点熟悉的杀气,而且比上次更加浓烈,更加迅猛,但很明显这次这股杀气并不是冲自己而来,而且冲向一旁富家少那帮人,扶幻猛地一惊,来不及多想,即刻向富家少那帮人大声喊到 “快住手……快……” 就在扶幻还没说完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魅影一般瞬间冲到那群人中间,而就在扶幻要出手阻挡的一霎那,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只是一霎那,富家少那帮人都已经倒地不起,在他们的脖颈处一道道细微的刀口慢慢溢出鲜血,一切都看在扶幻的眼中,这让扶幻在惊叹对方有如此快速的功法之余又满心的愤怒,扶幻咬牙攥紧了拳头,面对如此凶残的人,他瞬间孑然怒气而起,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气息功力,虽然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那帮人,只觉眼前此人不善,不出所料,很快扶幻觉察到愈发浓烈的杀气向自己渐渐靠近,果然那道黑影极速向他袭来,那速度只能让扶幻下意识的祭出一道结界来防御,虽然扶幻只是下意识的抵挡,但他毕竟也是万决城里除青熠之外的仙法最高之人,祭出的那道蓝色的光影刹那间挡住了那道极速的黑色身影,那黑衣少年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讶,又随即露出一丝轻笑的表情,那笑带给人一股森冷的感觉,只见那少年立马收手向后飞出几米开外,手掌顺势向右一甩祭出一把黑褐色长剑,长剑顺着他的手势逆向翻转几圈后竟祭出无数条剑气,他一个手掌顺势向前推去,那些剑气纵横全向扶幻袭去,而此时的扶幻并没有动,只是绽开来全身的功力,强大的内息让他全身隐隐显现出一层白色的光影,那少年祭出的剑气已然到了扶幻的眼前,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从扶幻手中脱出,只见那白影映射出无数光影向四周扩散而去挡住了黑衣少年的剑气,那黑衣少年看到眼前一幕,眼神流露出一丝惊讶又有一丝欣赏的神情,可他知道扶幻只是再一味的防御,并没有想要迎接他的挑战,于是他冷冷的向扶幻说道 “出手吧,要进这揽月坊先打败我再说”, 只见他伸手一收那把黑剑回到他手里,他又顺势向扶幻刺去,只见扶幻身体向后一倾,脚尖轻轻一点向后划去,一道白色身影从黑衣少年眼前极速闪过,黑衣少年有些猝不及防,一个飞身旋转立即躲开了白色身影,突然那白色身影手中又显现出一道耀眼的光影向黑衣少年刺去,刚一个飞身旋转还没站稳的黑衣少年面对接踵而至的白色光影也是无暇应对,他只能顺势向后倾斜以躲过白色光影的袭击,黑衣少年没想到扶幻的速度也是如此飞快,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被动,他只能夺回点主动权才能和扶幻再战一时,只见他自己向地倒去,反手一个手势向地面借力,双手握住黑剑身体横向翻转起来,化作一股巨大的剑气向扶幻刺去,可就在快已经刺中扶幻的时候,扶幻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黑色少年顿时感到不妙,连忙收住身形快速的把剑背向身后,果然刚好一道白色光影刺中他的黑剑,黑色少年脸部顿时变了颜色,刚才如果自己反应慢一点点,那白色光影就已经刺进他的后背。扶幻没有再进攻,黑衣少年也没敢乱动,不知过了多久,黑衣少年慢慢转过身来,此时扶幻也是清楚的看到黑衣少年的模样,修长浓密的眉,高挺俊秀的鼻,精致的眼睛适时掩藏了如鹰隼般犀利的眼,一副冷酷的表情给人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扶幻在打量黑衣少年的同时黑衣少年也在打量着他,当他看到扶幻手中那白色光影慢慢的隐退成一把白剑的时候,他身形明显一震,冷酷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结气化剑,青苍道法,你是万决而来,你是青熠门下弟子?” 黑衣少年对眼前的扶幻有了太多的惊奇,且不论扶幻刚才反击自己时的速度,光是能拥有且熟练使出那套万决功法,都足以让他刮目相看。 扶幻听到黑衣少年竟识得自己的青苍功法,他也是心头一震,这少年究竟是谁,竟一眼识得自己乃是青熠门下,或许他知师尊踪迹,不过扶幻随即脸上恢复平静他已经猜到这黑衣少年肯定和这揽月坊有联系,心想这揽月坊果不简单,或许可以在里面探寻到一点信息,他没有回答黑衣少年的问题,只是甩手一转,白剑已然消失,他缓缓走向‘揽月坊’门口,一个指尖滑落一滴鲜血飞滴在门旁石盆兰花叶上,只见那鲜血就像水融与宣纸上一般迅速摄入兰花叶内,更令人惊奇的是从那兰花根茎处一株赤红色颈枝慢慢冒出,扶幻霎时感觉内息有点絮乱,血液有些许逆转,但随即很快一切恢复正常,而此时‘揽月坊’门前那层蓝色结界也瞬间隐去,扶幻很是好奇,可那黑衣少年仿佛惊呆一般,用诧异的表情在扶幻和盆兰间来回看了好几眼,扶幻见门已开不再多想,踏步而入,而忽又想起什么,转身向黑衣少年说道 “万决扶幻,只是想来这揽月坊借个栖身之地,如冒犯到阁下,还请见谅,只是阁下这般弑杀烂杀之性,着实令人发指……” 说完扶幻便踏身向揽月坊内走去。只留那黑衣人征征的望着石盆,嘴里在默念着什么 “圣……圣魂之血……”。 …… …… 进了揽月坊内,首先是一个诺大的庭院,庭院内花草相接,香气扑鼻,穿过花田便是座四方阁楼,只见这四方阁楼青砖青瓦,石基飞檐,古色古香,四角微微翘起,像大鹏展翅,即将凌空。 只是未进深处,扶幻便察觉出周围好几道深厚气息,扶幻也是叹息,如此诺大的坊院虽有花草无数相衬,却还似少了那么一丝生气,与外面那些繁世栖宿之地想比,这更像是私人开拓的府邸,多了份严谨不自在的感觉,哪还有先前店家所说的舒雅蠛蝶,让人放松的感觉。扶幻闪过一丝失落,也只好摇头作罢,既然已来之,则进安心睡上一觉也好。 扶幻刚要踏门而入,迎面走来一位少女, “公子您好,我是这揽月坊的侍女,我会给您安排好您栖宿的房间,公子请跟我来” “多谢姑娘……” 扶幻柔声客气的回道。扶幻随着那侍女来到阁楼的高层房间,打开门那瞬间,一股更加浓郁清香扑鼻而来,让扶幻顿时感到一阵放松,加上房间确实干净整洁,这才让扶幻有了一丝满意之感,只见那侍女安排好扶幻便已离去,赶了几天路的扶幻早已疲倦不堪,在这清香的房间内,在这舒适的塌床上一会便进入梦乡。 ………… “师尊……?” 扶幻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脸惊讶的扶幻快速的跟了过去,很快扶幻一路追去来到一片陌生的地方,这地方全身密密麻麻半人高的杂草,然而更让扶幻震惊的是在这杂草丛生里有好多已经干瘪的尸首,那些尸首明显是被瞬间吸干血液而亡,此时扶幻已然顾不了太多,因为他苦苦寻了两年多的师尊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于是扶幻拼命大声的喊着 “师尊,师尊……”, 可是他师尊就像根本听不到一般头也不回向前冲去,突然一团血红色的异形物体挡住了青熠的去路,可是那青熠没有半点要停步的意思,刹那间只见四周厉风袭过,那团血红色异形物体开始向青熠冲去,然而青熠根本没有还手的样子,任那血红色物体穿刺进自己的身体,一缕血气冲散了青熠的发束,原本一席青黑的发瞬间变的血红吹乱在风中,就连眼睛也变得血红血红。眼前的一切让扶幻惊诧如梦,看着眼前的师尊变成这般,他却来不及阻止,一切就如那疾风一般撼天惊心, “师尊……” 扶幻倾尽全力痛苦地泣喊着,狂叫着,可惜青熠至始至终都不回应,然而令扶幻更悲痛欲绝的是忽然从远方袭来一缕金色的强光,扶幻已然感觉到那金色光影太过强大,而且速度极快,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威力向青熠的胸膛穿刺而过,一切都是刹那,一切都在眼前,狂风停了,一切都静止了,追寻了两年多的师尊就这般元神共灭,身影具散了 “啊……” 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震碎了周围的一切。 “不……师尊,师尊……”扶幻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还在“揽月坊”的阁楼房间内,原来只是一场噩梦,扶幻用手轻抚掉脸颊的眼泪,他竟不知明明是一场梦却为何感得到如此真实,他的心情此时翻涌难熬,师尊到底在何方,为何两年多却没半点消息,扶幻脑海一片混乱,本欲想着在这兰月坊好好休息一天,却不想会做到如此的恶梦,话说之前那茶店家把揽月坊说的那般传神,什么舒雅安静,这般看来也只是外界进不来的人的一种憧憬相传罢了。 ………… …… 天依旧未黑,扶幻才发现自己休憩不过一刻,竟做了如此噩梦,再无睡意,朦胧之间,仿佛真听到了一阵琴音悠长 …… 第5章 相识初遇 “铛,铛,铛……” 伴随着一阵敲门声之后传进来一丝轻柔的声音 “扶幻公子,是否休憩,若有空闲,我家坊主有请公子移步去后院竹院一叙……” 扶幻听声便猜出是开始带自己来的那侍女,只是让扶幻好奇的是这侍女怎么知晓自己的名呼,而且这揽月坊坊主为什么要见自己,这坊主究竟是谁呢?一连串的迷惑让扶幻也甚是疑惑,暗想不管是怎么一回事,去一趟便知晓答案 “姑娘稍等片刻……” 扶幻整理整理了衣襟打开屋门与侍女简单问候,便随着一同前往侍女口中所说的竹园而去。 走了不大一会,还未看到所谓的竹园,便听耳边传来一阵灵动悦耳的抚琴声,扶幻侧耳耳听,只听那琴声委婉连绵,柔美恬静,犹如山间清泉潺潺流进心田,另人回肠荡气,舒畅轻盈,仿佛诸多繁杂之事都被清空,只留花香鸟语,琴声飘摇。 再走不大一会,便觉一丝凉气微微袭来,让扶幻顿感异常清爽,犹如仙界之灵气让人飘然洒脱,一座清凉古朴的竹亭映入扶幻眼睑,四周杨柳依依,微风徐徐,夕阳红霞拌枝头,一切犹如一副出世超凡的画,然而更让扶幻觉得这画中最绝世的是清凉竹亭下那个身着粉色水仙散花青绿裙,背披三千青丝,头插流苏蝴蝶钗,一缕发带随着三千柔顺青丝在微风中飘逸灵动的背影。 “姑娘的琴声当真如外界传言犹如仙界之音,不用想,姑娘便应是这揽月坊的坊主,可是扶幻有所不明,不知姑娘特请扶幻来此所为何事,你我好似从未相识,又不知姑娘身旁的侍女又怎知扶幻之名,还请姑娘解扶幻之疑惑……” 尽管扶幻觉得眼前一切确实美如画中景,可是一连串的迷惑他还是得向眼前这个背对着他的坊主问个明白,还有为何从未出现在这地方的他却被人识得姓名。 “扶幻公子不必疑惑,本坊主之所以知道公子的名字是因为先前在我坊前冒犯了公子的黑衣少年,他提及您的道法乃万决的青苍仙法,可众所周知青熠仙长门下只此一个爱徒,如此猜来公子定当是那个名扬万决城的少年公子扶幻,至于请扶幻公子来也只是小女我耳濡目染,好喜修行道法,更是对天下道法高深者素有敬仰之情,如今公子出现在我兰月坊,小女我当想目睹下万决惊世奇才的芳容,所以才有所打扰,若是有冒昧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只见那揽月坊坊主轻言细语柔声说罢,便倾身转过身来,便有一副更令人动容心魄的容颜出现在扶幻眼前,那凤眉明眸,又黑又长的睫毛紧衬着一双剪水清瞳,玲珑腻鼻下朱唇一笔好似雪中一落红梅,配上白皙娇美的削细香肩,活脱脱一个国色天香的绝世佳人,就连扶幻这般定力极好且不喜好近女色的内敛之人也不忍着硬生生多看好会。 “姑娘果真如外界传言仙姿妙貌,清艳脱俗,是扶幻有幸能与姑娘相识,……” “扶幻公子折煞小女子了,世人皆知公子乃万决仙道法的惊世奇才,今得见公子不但性情凛然,论相貌也堪是这世间少有的清秀才俊之人,今倾儿能见公子,才是小女子福气……” 眼前的女子燕语莺声,说起话来透着一股温柔之劲,可就是这般温柔的女子,却是这揽月坊坊主,且周边隐伏着好几个高手,扶幻自打靠近这园中,便已经感受到了几个强大的气息,这让扶幻很是确信眼前的女子并非如表面看似柔弱,肯定非一般常人。 “姑娘也太过谦恭了,万决城修道之人不在其数,且道法精湛之人也是不计其数,扶幻断不敢妄承惊世之名,论起相貌,扶幻也只是平平少者,这世间清俊人儿胜不胜数,姑娘谬赞之语实在令扶幻愧颜……” 扶幻微露笑容,说道 “扶幻公子谦虚了,对了,公子不必一口一个姑娘叫着,小女子姓兰名倾,公子叫我倾儿即可……” 女子一边说道,边伸手示意扶幻落座。 扶幻相敬谦恭,示意女子先坐,以证为客之道。 “那好,倾儿姑娘,既如此,扶幻当真有些问题实在不明,想请问姑娘,既然这揽月坊勘做为栖宿之地,为何又要布下那奇异结界,如此这番此举,不知其意为何?” 扶幻问道,便见女子婉颜一笑,轻声说道 “如若我说这般为之,就是特意等待扶幻公子的到来而布的结界,公子可会相信?” 扶幻一怔,甚觉莫名其妙,望着兰倾不似开玩笑的模样,诧异问道 “哦?可我与姑娘素不相识,且也是第一次远离万决,来此南疆,姑娘这么说,实在让扶幻不解,不知何意,望姑娘明言……?” 女子没有做声,拂袖摆手示意周边的侍女全都退下,随之扶幻也觉周围暗处的几道深厚的气息也随之远去,只见兰倾见周围人走远,方才一脸严谨认真向扶幻说道 “扶幻公子可记得进入这揽月坊前所见门前那石盆中的那株翠玉兰?” 扶幻点头应道,却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兰倾。 兰倾抿嘴一笑,继续说道 “那并不是一般的玉兰,而是“血孤兰”,这“血孤兰”乃是我阁至宝,乃老祖宗师在九天之巅采摘而来,万年青葱,独株苍玉,当年我阁老祖弑血祭养,终于结赤红颈枝而生,得此孤兰秘境之中生灵,内息深增,负颜而生,当有延寿之效,可后来老祖仙逝,这血孤兰便仿佛失去魂魄一般,虽生生不息,但再无半点灵气,后历代阁主都曾想唤醒这血孤兰,可却无一人弑血将其祭养而成,而今…阁主也是不忍至宝沦落风尘,便让我奔与世间苦寻可令血孤兰再度仙结赤红颈枝之人,并让我将这血孤兰赠与结度有缘之人。 而弑血歃兰之法,实为借结界之名入坊,其则是为了寻找可以弑血融兰,唤醒这血孤兰者,天有不负,不知多久,才遇到公子当真使得血孤兰仙结出赤红颈枝,实在让倾儿喜泣而立,兰倾在此多谢公子的到来……” 说罢,兰倾便起身向扶幻捻手俯恭,以示感谢。 诧异!震惊……不可置信!扶幻此时却是完全一副不可言喻的表情,此时的兰倾身后一个黑影不知何时而来,手中轻端那盆所谓的‘血孤兰’,扶幻又看到那个熟悉的黑色衣袍少年,而他已然明白为何那少年看到赤红颈株那般表情,而后扶幻看了看那黑袍少年手中的血孤兰,却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却又察觉不出来有何不对。 “倾儿姑娘,我与贵阁毫无瓜葛,怎会得此荣睐之事,再者,或许可令这血孤玉兰偏生赤红颈株之人也并不是只有扶幻一人,姑娘当真是找错了人……” 扶幻还没说完后面的话,兰倾便知他推脱之心,便打断他的话说道 “如若这般,事不勉强,这血孤兰就存放倾儿这,我与公子日后定会再次相见,届时,公子可来我‘虚魂阁’验证便可,我相信父亲定会很高兴欢迎公子前来……” “虚魂阁?……南魂虚阁……” 扶幻心中一记震悸,暗想对方果然不是常人,虚魂阁之威名,自打他修道开始,便听得师尊向他介绍过天下各个宗派,这南魂虚阁,可曾是修道之中的大家。 扶幻心有所惊,感觉事情并非如此简单,自知不可在此多留,便起身言声道辞 “清扰姑娘了,若是无其他事扶幻便退辞休栖去罢……” “公子好生休息,有事但请嘱咐即可” 兰倾微身轻声说道,也没多加强留。 扶幻便缓步欲退,而后却凌厉地瞄了眼兰倾身后那黑衣袍少年,神情有所厌憎,欲是想要说些什么,却貌似收了回去,而后便转身退去。 虽然微笑的神情异常,兰倾显然看在眼中,当扶幻的身影消失后,兰倾便有丝生气的转身看向黑袍少年说道 “父亲让你来保护血孤兰,没说让你滥杀无辜,你自己回去向父亲交代吧……” 说罢,便直往扶幻消失的方向望去。 …… …… …… 万决青苍,北荒佛轩,南阁虚魂,独孤飘霜,西关飞云…… 五派宗师,修道大家,曾为修道者所追捧,令天下无数修者敬仰,然时过境迁,有些宗派终是慢慢没落。 万决往南千里有余,已快至南疆,有一不明山脉,山岭叠起,多脉相接,其中有一座红日岭,青山绿水,霞日通映,鸟兽灵犀,在这红日岭的顶峰,一座高大雄壮,古色古香的赤红阁楼凌空高耸,飞檐青瓦,脊上琉璃群兽,在霞辉夕影下,闪着莹莹碎光。这便是那“虚魂阁” 此时虚魂阁内殿,青木石塌上,一个短须中年男子扶手斜坐。披了匹紫锦织的宽大黑袍,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幽暗深邃的冰眸中透显出狂傲不拘,威严而神秘,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其他的神情。 一记轻微的脚步从门外走进,正是那兰月坊前与扶幻交手的黑衣袍少年,只见他躬敬身来对着殿上短须男子轻声说道 “阁主,小姐找到了可令血孤兰仙结赤红颈枝的人……” 扶手斜坐的男子猛地惊诧而起,原本幽暗深邃的神情瞬间多了份激动兴奋,连忙走近黑袍少年面前迫不及待追问而道 “找到了?当真?何般人士?” “阁主,是……是万决青熠门下弟子扶幻” 少年嘘声说道。 “扶幻?青熠门下?” 短须中年男子不确信的问道。 “是……” 少年很是确信的点头答道。 此时虚魂阁主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在殿内踱步而走思绪好久,嘴里喃喃自语道 青熠门徒,竟然拥有魂圣之血,此子何来历?………… “泉儿,那血孤兰何在?” “阁主,血孤兰安好,现还在师姐手中保管……”黑衣少年答道。 “也好,此事不急于一时,魂圣之血已然现世,天命所归”那阁主神情又恢复幽暗深邃,但隐隐约约却夹杂着异样神情,黑衣少年无事便欲退走,当快要走出门外之时,阁主便喊住了他“泉儿,让倾儿带血孤兰回阁,还有,此事定要密守,不可让其他任何人知晓”。 “泉儿明白……”。 黑衣少年欲言而止,好似还有话说。 短须中年男子看出异常,似是猜到些什么 “倾儿让你亲自回来报信,想必你又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这些年来,你杀气太重,等从倾儿那回来,你也该摒弃摒弃你的戾气,到时你去后山自己思虑悔改几日罢” “泉儿知道了,多谢阁主轻责……” …… …… 虚魂阁,由丧魂老祖开宗千年,强盛了延续了千年,而丧魂老祖,本是魔界之人,千年之前,万国乱战,魔界也几近覆灭,丧魂当时还只是魔界中一个不知名少年,无奈隐姓埋名,流离失所,苟延而生,飘忽不定,终与年老垂暮之时机缘巧合厉登九天之巅修法强身,集九天之巅灵气内息功力强曾,而后又巧得血孤兰,凭此功法尽增极速,颜减于半,终究大成,后化身丧魂与那红日山岭之巅创的“虚魂阁”, 一时间名动各方,与那万决玄灵实力相当,便有“万决青苍,南阁虚魂”之说法,却不再有人知道丧魂老祖的魔道身份,虚魂阁至此便身证修道以正派而居。 而今虚魂阁主兰亦休,也曾是虚魂阁的多数弟子中功法最强的佼佼者,因天资聪慧,功法天成,便得师父师叔门力荐,当得虚魂阁阁主。而当初与他相争阁主之位的还有一人,后不知何缘故自行退出,再后便消失无踪,至于什么缘故,无人知晓,或许只有那兰亦休知其缘故,当然,一切都烟灭在了岁月风中。 虚魂阁楼琉璃兽顶一紫荆袍男子迎夕霞而立,风拂青发,衣随洒飘,兰亦休背手而立,面望西南,在这高领之巅放眼望去,天地一景,如梦如幻,虽是美景,兰亦休却似心事重重,四面八方,异色美景,可他却独望西南,神情沉寂,呆立如置,夕阳余晖,慢慢亦落,天渐暗黑,兰亦休闭目塞听,头仰仗天,喃喃细语 “老祖啊,圣魂之血终于现世, 我们虚魂阁不久定会如老祖在世之时,名动八方,老祖您未完成的意愿也很快就便实现” 兰亦休背手仰天,气吞云梦,神情沉寂却多了份狂傲之气,狂傲之气中略带一股凌人之势。 第6章 南疆巫族 南疆十万大山已清晰可见,扶幻翌日从揽月坊离开,便一路未曾停歇,整整一天,一路走来扶幻只觉越来越荒凉,人烟稀少,不是破旧的残垣断壁,便是杂草狂乱的沼泽,但是明显可以看出,在这荒凉的地方,曾经肯定也是百家灯火,人声鼎沸,只是到底什么原因让现在却不见一个人的迹影,仅仅剩下些残垣断壁的破屋和横生滋长的草木,原因不得而知,扶幻继续向南疆更深处探去。 往前再走一两日便是传说中阻隔着阴阳世界的十万大山,扶幻曾进南疆之前也找人打探过关于南疆血巫族的踪迹,方知师尊要平乱的血巫恶族最后便是逃进了这万山之中,所以他才不断往十万大山赶去,他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至于在十万大山深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尊为何一去不返,扶幻满是愁思,他心中希望在那大山深处真的可以找到师尊的踪迹,然而眼下有个更棘手的问题。 眼看天就要黑,他得赶紧在这荒芜之地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毕竟赶了好久的路,确实有点乏困,扶幻寻了半久,终于找到一所勉强看起来还算完整的木屋,此时天已彻底入黑,几缕暗白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台照进屋内,屋里虽然破败,但是那张完好的木床已然让扶幻知足,扶幻不愿多想,随便清扫一下便席榻而睡,屋外的月光却愈发昏暗,不一会深厚的乌云便完全遮住了月光。 不知过了多久,扶幻猛然惊醒,并非他又做噩梦,而是不远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仔细听来,又一声似牛非牛,似虎非虎的野兽嘶吼之声将他震醒,他连忙起身飞出查看,寻着声音而去,很快只见隐暗的虚空中,显现出一双铜铃般大猩红的眼睛,嘶吼咆哮在这安静的深夜更加震耳欲聋,月光穿过乌云又透映着黑夜,扶幻轻飞身起落在一颗树上,此时眼前的情景透着月光也隐约可见,暗影中一只形似麒麟,却长有两支兽角,拖着条粗长尾巴的巨兽正张开血红大嘴嘶吼着,而在他对面一个身着布蓝衣袍,手拿一把长刀的健硕男子正与那巨兽对峙着,那男子布蓝衣满布血迹,很明显在刚才的打斗中吃了亏,但那巨兽也并没占到便宜,全身被大刀划开好几处伤口,,可是谁都没有退缩的样子,一人一巨兽就这样对峙不下,仿佛下一秒就是攻击,却都不敢肆意而动,终于那巨兽一声嘶吼打破平衡,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向那毛衣攻击而去,锋利的爪子像把尖刀扑向壮汉,男子顺势向后退去,抡起大刀向巨兽头部砍去,那巨兽虽然庞大,身躯却如蜂鸟般灵活,后爪一登便向旁边跳去,然后猛然转身快速向男子扑去,说时迟那时快,男子来不及转身,反手抓起大刀就刺向那野兽,那猛兽这次却没在躲开,只见它张口死死的咬住了男子手中大刀,兽头一甩便把来不及松手的男子甩飞出几米远,男子这一记便是受了重伤,然而那巨兽不依不饶,张开血盆大口飞身扑向男子,见男子已经体力透支,无还手之力,恐怕要落入巨兽的口中餐。 扶幻眼看情势不妙,瞬间化作一道白色光影飞出,那巨兽眼看就要咬到男子,却想不到一道白色光影挡住它的攻击,那猛兽当然不肯罢休,疯狂的嘶吼着向扶幻咬去,扶幻只是轻轻一个侧身便躲过猛兽的攻击,那猛兽显然想不到扶幻的速度如此之快,它抡起自己粗长的尾巴抽向扶幻,可是扶幻轻盈的身体犹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任那巨兽再怎么攻击,扶幻总能轻松躲过,这时的巨兽更加狂怒,见攻击不到扶幻又转头向那蓝衣男子飞扑而去,扶幻一个如魅瞬移挡在面前,纵横一剑,气运如虹,十几把由气幻化成的剑影刺向巨兽,那巨兽根本无法一下躲开,好几把剑气刺穿它的皮肤,那巨兽也许是疼痛难忍便尽力嘶吼一节,它或许已经觉得自己受伤严重,慢慢的嘶吼着向后褪去,只见它极速的一个转身便消失在黑夜中,扶幻并没追去,而是转身查看那男子的伤势。 “你可还撑得住……” 扶幻一边扶起蓝衣男子一边轻声问道。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没想到少侠这般年轻,功力却如此了得……” “兄台谬赞了,我先扶你去那边木屋歇息歇息……” 扶幻扶着男子来到先前自己睡觉的木屋中,简单为其督穴化瘀,运气疗伤,便让那男子躺在了木床上,自己却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兄台你体力已严重不支,不如先安心休养,一切等明日一早再说不迟……”。 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倒身而睡,扶幻知道此时的他身体早已不堪重负,所以才不忍与他深聊。 荒无人烟的地方,夜显得格外的寂静,扶幻再无睡意,忽然觉得自己找寻的一切那么远却又那么近,明天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思绪万千,扶幻还是闭上了眼,在不知不觉中,天逐渐泛白,柔和的阳光慢慢洒满整片大地,几缕微光透过残破的木窗刚好照着休息中扶幻的脸上,扶幻微微的睁开双眼,微光虽然柔弱,可依旧刺眼,扶幻抬起手轻轻遮住眼前的日光,好让眼睛慢慢适应,扶幻转身看向木床而去,却不见了男子的身影,扶幻一丝惊意起身向外找去,发现那男子坐在院落的石柱上。 男子见扶幻走来,连忙起身示意双手抱拳向扶幻感激说道 “少侠你醒了,昨夜万分感谢少侠搭救之恩,若不是少侠出手,我恐怕已是那巨兽腹中之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未请教少侠大名…” “兄台严重,小儿扶幻,出手搭救此而小事兄台不必挂齿……” 扶幻彬彬回礼言道。 “看少侠着衣装扮,并非这南疆民落之人,不知少侠来到此地为何事物”那男子打量打量了扶幻问道。 扶幻想此男子会出现这南疆之地,或许会知晓些这南疆所发生的事,也许也可以得知点有关血巫族的消息,哪怕一点点,于是扶幻直言不讳说道 “不瞒兄台,扶幻来自中土万决城,来此地是追寻吾尊师踪迹,两年前尊师曾前往南疆厉战平叛血巫恶族,后扶幻打探得知那血巫族后来逃进这十万大山深处,而师尊亦可能也进了这大山之中,只是距师尊来南疆两年来竟没有了半点消息,所以扶幻想前去追查一番,不知先生可否知晓一点两年前十万大山深处到底发生何事?” 那男子听完扶幻的话身体明显一丝震颤,脸上的表情一丝微动,孤身前往大山,且道法高深,眼前的青年着实他刮目相看,当然这一切的表情变化都逃不过扶幻的眼睛,此时扶幻更加确信眼前这男子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连忙追问道 “还请兄台告知一二,扶幻自当感激不尽”。 “少侠勿再客气,关于两年多前十万大山深处之战我也只是略知一二,不过这事还是得慢慢说起”男子微怔片刻便细细道来 “本来这南疆一代虽不如以北东地方繁华,却也是安平稳日,人丁繁多,北起通疆镇,直到这南端十万大山处,更是人杰地灵,万物滋生,百鸟相鸣,而原本在这十万大山下有一奇特的族群因为擅长蛊术而强悍昌盛,号称“巫族”,听闻这巫术奇异神秘,善蛊驱邪,蛊术虽然有些狠辣,但如果是救人也可起死回生,百病痊愈,好多南疆族人重病难治便会请巫族族人前来治病,一时间巫族也受南疆族人拥戴,可好景不长,就在几年前,巫族内部不知道为何发生内乱,两股势力针锋相对,开始残杀,与巫族对立的一股势力便是那“血巫族”。 血巫一族,不知从何得来巫族禁忌很久的邪蛊之术,这蛊术惨绝人性,异常恐怖,凡中蛊者,或咽喉肿胀,不能吞饮;或面目青黄,日就羸瘠;或胸有积物,咳嗽时作;或胸腹胀鼓,肢体麻木;或数日死,或数月死,。更令人害怕的是这邪蛊之术竟可顺着这水流,风吹,在空中蔓延,以至于危及这大山方圆数百里,最终原本的巫族被血巫族残杀的寥寥无几,而血巫恶族当真阴狠残忍,泯灭人性,他们竟用这阴狠毒辣蛊术向北散去,以至于好多南疆族人惨死。 听闻,幸得后来从北而来了几个仙道之人,用强大的幻术制止了邪蛊并一路将血巫族压制赶进十万大山深处,可那十万大山深处乃是恐怖神秘之地,历来从未有人进去出来过,所以当时也不知在大山深处发生什么,那十几个仙道之人都消失无踪,血巫族也短暂消失,只剩南疆这片疆土残垣断壁,荒无人烟” 蓝衣男子说完一阵叹息摇头,而扶幻本想那几个仙道之人必有师尊,心中一丝莫名欢喜,而又听男子说几人消失无踪,便满是失落悲戚,扶幻不肯相信这样结果焦急追问而道 “那大山深处到底发生什么,就没人再见那几名仙道之人的身影吗?他们道法高深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只见那男子看着扶幻失落与悲伤却无奈摇了摇头。 扶幻忽然转头望向大山处,决绝而道 “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要寻到师尊踪迹,看来只有前往大山深处才能知晓缘故” 蓝衣男子听到扶幻说要前往大山深处,急忙阻挡于前, “少侠,这大山深处诡异阴森,万分凶险,切不可冲动而行,真得不能往深处去了” 扶幻知男子此意善心,但他亦然决定,就算凶险万分也不愿放过半点关于师尊的痕迹 “多谢兄台担忧,但扶幻必行此程,还望兄台无须阻拦” 男子看到扶幻态度如此决然,便知阻拦不住,忧思片刻叹息而道 “既然少侠非要前往,那我申屠厷琴愿同少侠一同前” 扶幻一阵愕然,随之轻言而道 “如此凶险,申屠兄……” 还没说完申屠厷琴便打断了他 “少侠也不必阻拦,我申屠厷琴承蒙少侠搭救,这命早不是自己的了,而且我最喜探奇历险,甘愿与少侠共同面对未知险恶,如有险遇,绝不会拖累少侠……” 扶幻没想到眼前的申屠也是如此坚决执拗,阻拦不住,便无奈接受。 “如此,多谢申屠兄的陪伴,申屠兄也不用再少侠少侠的言称于我,直唤我‘扶幻’之名即可……”。 扶幻看申屠点头当做回应,心里一丝慰藉,在这荒芜之地,多个人相伴,也算好事。 然而让他还是有那么一丝好奇,想不通的是眼前这申屠厷琴又是什么人,为何也会出现此地,扶幻看这申屠厷琴也是性情之人。 “申屠兄为何一人出现在这荒芜凶险的不毛之地……” 扶幻轻声追问道。 “不瞒扶幻兄弟,申屠以前家居深山之下,后来因血巫族的残忍毒蛊,导致村民死的死,逃的逃,村落因此荒凉再无人居住,申屠此次前来,只是想回老家看看,祭拜下祖父……没成想半路会遇到那野兽,幸好又遇到扶幻兄弟,不然……” 申屠厷琴的回答,让扶幻感觉他的理由有些搪塞,牵强,但看此人又不像恶人,便只好做声不再追问。 二人边走便聊起了日常,走了许久也没走出多少,二人不时抬头看着眼前重峦叠嶂,高耸入云的山脉,就像是世间的尽头一般,彻底挡住了这个世间万物,扶幻暗想即为十万大山,恐怕当真是万山交缠,天际边缘。 望着眼前十万崇山山脉,扶幻忽然有了奇想 “这万山的背后又是怎样的世界……会不会是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莫非师尊与几名道长去了十万大山的背后……” ………… ………… 第7章 巫族长老 休息片刻,扶幻二人便一同动身前往大山深处,行程一个时辰左右便到了大山脚底,此时的大山虽林茂玉葱,却如死一般的寂静,诺大的深山,竟无半点鸟鸣兽叫之声,实在有些安静的可怕,虽有暖日当空撒漫照落进丛林,却始终给人一种阴森冷冽的恐怖的感觉,扶幻二人相视而望,同是犹有所忧虑,却没有说退却而去,二人依旧决然继续向山深之处行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树冠杂草越来越茂密,盘枝交错,密集相缠,唯一看得到脚下的小路此时也已经被杂草灌木淹没,灌木之下坑坑洼洼大大小小的水坑不断,显然也有沼泽的存在。 二人小心翼翼,谨慎而行,走了不久两人同时嗅探到一股强烈的刺鼻的臭味。 “是尸臭……” 二人相视一同说道。 扶幻二人即刻屏息破草继续前行,很快一具面目全非浑身腐烂的尸气出现在他们面前,二人加快脚步绕道往前继续行去,又一具,两具,三具,四具…… 足足有几十具尸体杂躺于密草丛林中,扶幻二人屏住呼吸,从尸体中穿行而过,扶幻俯身轻描了几具尸体,蓦然一阵发怵,后背霎时冒出一股森寒阴气袭遍全身, 他发现这些尸体的死状都异常恐怖,全身上下包括头部面部有数百个如小指般大小的血窟窿,令人毛骨悚然,极其惨烈,扶幻二人不敢多做停留,匆忙向深山深处行去。 走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辰,扶幻二人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二人发现眼前的一切似乎有点熟悉,杂草密布,恐怖尸骨,熟悉的遍布尸体,熟悉的杂草密布,一切如先前所见一样,扶幻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是先前来到的地方, “申屠兄,莫非我们在兜圈而行……” 申屠厷琴没做回答,征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后打量了四周,忽然好似发现什么,急忙开口说道 “不好,扶幻兄,快秉息运气,这是巫族中常见的一种巫术,可令人神昏、頍焦、产生视,听幻觉,分不清方向……” 扶幻听闻立即屏息运气,原来不是他们在兜圈,而是不知何时何地他们已经中了巫术而让他二人产生的视幻,就在二人屏息时刻,扶幻二人隐隐约约觉察到前方杂草轻微摆动,似乎是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出现,二人即刻微步向旁树后躲避,静观其变,果不其然,随之几个陌生身行出现在他二人刚刚站立的地方,那几人似乎发现杂草有折断的痕迹便小心谨慎探测着周围,突然,扶幻移行如魅,快如闪电般化作一道梭影冲向那几个陌生身形中,只是一瞬间,几人便觉身体一颤动弹不得,这才看清扶幻二人走来,申屠厷琴即刻上前呵声斥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地作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快点说” 几人身形动弹不得,眼神相互斜瞄了一眼,神情一副紧张吃惊之样,其中一个开口反问道 “你们不是血巫族的?我们是巫族本落弟子,你们又是何人?” 扶幻听是巫族本落弟子后,有些惊讶,巫族本落弟子,是原本南疆古老的巫族族群,只是听说他们被血巫族残害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他们也出现在这深山之处,扶幻看几人确实像巫族本落弟子,不像什么坏人,便随即解开他们的定穴,轻声解释说道 “万决扶幻前来追寻两年前在此地驱逐血巫族的师尊踪迹,我二人多有冒犯,还望几位海涵,只不过几位为何会出现在此地呢” 几个巫族弟子听到扶幻解释而言便互相看了几眼,随即放下戒备之心,其中一人说道 “二位侠士,我族长老在此布下多道巫灵幻术,主要是防止那血巫族人混入,二位既是寻找亲故而来,不如随我们一同去见长老,或许他知晓些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 扶幻听此心不由主一番期待与激动,这么久了,终于寻得一丁点眉目了,让他有了些希望,但不知为何,扶幻却突然有一种复杂担忧之色,前方究竟面临着什么样的事情,扶幻不敢多想,摆手示意说道 “那劳烦几位带路,去见你们的长老,我二人先在此谢过了。” 那几位弟子带扶幻二人向深山走去,一路上向二人说明了那些恐怖的尸体原是巫族弟子,也是被血巫族下了毒蛊,死状如二人所见,极其残不忍赌,而且活人也动不得那些尸体,否则一不留神,便也会被毒蛊所染,如同那些尸体一般惨死。 扶幻此时的心中异常愤怒,血巫族残忍到毫无人性,暗想若是自己遇到血巫族的人,必对他们毫不留情。 ……… 随着几个巫族弟子走了不到半刻时钟,扶幻二人便看见一处溪水小泉,泉水潺潺从半山腰落下顺着一条河迹流向远方,河迹四周青苔遍野,细草密绿,就在细草丛生中一个个青石嵌落在溪水中排成一排,犹如一条石桥,轻踏石桥而过,一处隐秘幽暗的窄小石洞渐渐显现。 若非群石桥头见,怎知此处幽洞现… 扶幻看着眼前之地,不仅感叹这确实是个隐藏生存在这大山的好地方,若是无人带领,恐怕在这大山深处找到此地也需耗费许久时日。 穿过窄小石门很快扶幻几人便来到石洞深处,扶幻和申屠厷琴对眼而望,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刚只容得一两人而过的石门走进去却是千差万别,只见石洞内甚是宽大,里面有站着坐着数几十人,见扶幻二人进来他们纷纷站了起来,静静的打量着二人,扶幻二人向众人微笑示意,而后环顾四周,发现洞中还有各种生活用具以及防身武器,而最让人好奇的是在洞的尽头石璧上竟然纂刻着一个通顶有数丈的女性雕像,巫青石刻衣袍,长丝飘带,栩栩如生,如幻似真,仿佛一个真人女性矗立在那,在雕像脚下是一四方形祭祀台,上面摆满了各种祭祀物品,祭祀台前一手持绿玉杖,白发精瘦的老者静静仰望雕像,如似祷告。 带扶幻二人前来的其中一个巫族弟子微步上前在老者耳前轻言几句,那老者才扶仗缓缓转身而来,扶幻见此便猜出眼前的老者可能就是这巫族的长老,随即躬身恭敬言道 “晚辈扶幻和申屠兄寻师心迫,扰烦长老和巫族众兄,还望各位见谅……” 一片安静,众多巫族弟子都一言不发,就在这时,祭祀台前老者似乎有些惊讶之色,忽然开口追问道 “扶幻?你叫扶幻?你就是扶幻, 可是万决青熠的门下弟子~~扶幻” 老者虽然年事已高,说话难免有些音小微颤,但字字珠玑清楚传进扶幻耳内,扶幻霎时心潮腾涌,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久而不能平静,扶幻神情激动回应道 “正是弟子扶幻,长老如此语气,可是有人向长老提及过扶幻,是不是我师尊,长老是不是知道我师尊他的消息。” 老者忽然一声长啸,步履阑珊缓缓走到扶幻身边,认真的看了一眼扶幻,似有坚定说道。 “我本命数已尽,自伤七魄勉强续命,原其就是要完成一个承诺,等你而来……扶幻,我终于是等到了你,如此,也不枉我自伤七魄决定来此等你…。” 听完老者的语气,扶幻原本激动的心忽变的沉重起来,他似乎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但是他不肯也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的那种猜想。 “你随我来……” 老者颤微着说道,扶幻便紧随老者慢步而去,祭祀台一侧,只见老者随手按下石壁上一块微凹的石块 “轰隆~~” 原本完整的石壁露出一个狭窄缝迹,扶幻一惊,先前根本看不出石壁上还有暗道。 扶幻紧跟老者身后向内走去,刚进洞穴扶幻便感觉全身一股冷寒之气,本来这大山深处就已经气温骤降,进入这洞中洞内更是寒冷入骨,然而接下来看到的情景更是让扶幻跌入无尽冰冷深渊,痛心撕裂。 一处静石冰台上,一个日思夜盼寻找的身影,就那般静静地躺在冰冷石台上,扶幻再也挪不动脚步,不敢上前确认,可是眼中已经掉落的泪足以证实一切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扶幻魔怔一般使劲摇头试图否定眼前的情景,他的脑海是那个道法高超,严厉且如父慈爱的师尊,他清晰的看到师尊每次让自己等到他回来时那种期待与关切,可是这次不但没等到师尊回来,反而寻找这么久的师尊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扶幻心如撕裂,万般死灰,终是忍不住泪涌而出,瘫软跪地,悲戚痛哭 “师尊……师尊……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旁的老者一眼疼惜与揪心,无奈连生几次叹息 “两年前,你师尊带领几个仙道长来帮我族对抗血巫族,本以为这血巫族只是一邦心生邪恶之徒,不难对付,可后来你师尊一行人悄悄潜入血巫族领地深处却发现这血巫族的领主竟然是一妖兽在作祟,一个来自十万大山之外的异族上古世纪的血妖,这血妖本身就负混沌妖力,在这千万年异族虚空里吸噬邪祟之力,已经幻化人形,且妖力高深莫测,而这十万大山本就是万神封印阻挡异族而结,可仍被这血妖撕裂虚空,撕破结界,你师尊一行人眼见不妙,若是让这血妖来到人界之地,那必将生灵涂炭,万物皆灭,所以他们一致决定用元神魂力再次封印血妖,结果几人都元神惧灭,等我巫族众人赶到时只发现仅剩一缕残魂的他……” 白发老者悲言而道,想着本是自己族中之事却不曾想让那么多人丧命,看着眼前犹如失魂悲戚的扶幻,白发老者顿时心生愧疚悔恨之情。 扶幻不知想到什么,突然侧身跪向白发老者恳求道 “长老,长老,请救救师尊……扶幻虽没来过南疆,但却知世间皆传巫族有一起死回生之秘术,还请长老恩赐,救救师尊……”听扶幻悲戚求道,老者却是更加神情愧疚,一脸悲伤无奈长息而叹道。 “扶幻少侠,我巫族却有这般秘传幻术不假,可是这起死回生之法乃是相对三魂七魄俱在的死者方才有用,况且我也曾试过用这巫族秘术试图召回你师尊的七魄,可是……” 本以为找到一丝希望的扶幻一下如天塌地陷,顿时陷入无助绝望之中,胸前一股血气涌上心头,霎时感觉眼前一片昏沉瘫软倒地不起,迷迷糊糊他仿佛看到一道熟悉的虚影向他走来。 “师尊……是你吗?师尊……” “幻儿,师尊就知道你会来寻找师尊,所以师尊临终前,保留一缕残念就是等你而来,幻儿,听为师说,那血妖乃是上古异族之首,身负毁天灭地混沌妖力,我同几位仙道仙长破元神才重伤于他,打散其七魄,可终究没让他魂飞魄散,或许他的靥魂已经逃向了人族,你须尽快找到他,击碎其魂魄,否则若是让他重聚三魂七魄,人界恐遭毁灭,将会消散与天地之间。 如今的希望只有解封上古神器‘白刹’方可与之对横,记得,找玄玦帝君拿到白刹,设法破开白刹封印彻底斩杀血妖。幻儿,为师知道将如此重责与希望交托给你,实属为难于你,可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幻儿……且莫再悲戚,记住师尊为你赐名之意” “扶正黜邪……”扶幻喃喃语到,眼前一切慢慢清晰,师尊依然一动未动躺在冰石玉床上,眼前的老者一副紧张担忧神色望着他,就这般犹如过了好久,老者看他醒来便匆忙俯身为他察掉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说道 “孩子啊,莫要再哭了,相信你师尊也不愿你这般倾颓,前面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 扶幻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老者,眼前的情景有点熟悉,浑身一种亲暖之意,不正是当年睁开眼看见师尊与玄玦帝君的景象吗,一样的感觉,仿佛黑暗之中看到的一丝光亮,让他带着希望与温暖前行。 第8章 神秘之地 。翌日,阳光穿过丛林密叶洒落在山间草涧,清澈见底的泉河潺潺流动,细微的秋风吹摆着绿枝杂草,顺着溪溪泉河上青苔石,一隐蔽幽暗的石洞里巫族弟子们都忙碌着做各种事情,有人生火做饭,有人习书忧思,还有人研磨草药,作为半客的申屠厷琴不好意思打扰其他人,正无所事事的悠坐在一块石头上不停的往祭祀台方向看去,扶幻自打从昨天进去到现在整整半天一夜,还未出来,更另他担忧的是送进去的饭食却是如原样拿了出来,巫族长老昨天便告诉申屠厷琴发生的事,所以他也一直没进去打扰扶幻,这个时候安慰已无济于事,不如让扶幻他自己清痛思明。 正如申屠厷琴所想,祭祀台里的暗洞中,扶幻一动不动坐在冰石玉床旁。呆呆地望着躺在冰石玉床上熟悉的身形,在这至寒至冷的封闭洞穴中,一般人哪怕只是呆上一两个时辰便已冻伤难忍,可令人惊讶的是扶幻在此待了足足一夜却看似毫发未损,不知冷冽,就是巫族长老也千思不得其解,但他仍是劝诫了扶幻好几次。 转眼又是大半日,整整差不多快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扶幻着实让申屠厷琴万分担忧,他决定亲自去安慰劝诫一番,然而刚欲起身行动,便听祭祀台旁轰隆一声微响石门而开,一身青白衣的扶幻拖着沉重的步伐从里缓慢走出,向来精气温婉的扶幻此时满脸疲惫憔悴,眼神中透露的悲伤与冷冽让周围人都觉察到一种莫名的低沉与微惧,申屠厷琴默默走到扶幻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肩膀只道一声 “扶幻兄弟……” 扶幻知道申屠欲想安慰自己,一切想要说的话都隐含在了那句称谓之中,但依旧无法掩盖心底的那种悲伤之痛,扶幻硬是挤出一丝哭笑。 “申屠兄,我没事……” “没事就好……” 申屠轻轻拍着扶幻双肩说道。 话说完毕,巫族长老步履蹒跚不知从哪走来,扶幻本就想去找长老,刚好巫族长老就已然出现,扶幻立即委身恭敬而道 “长老,扶幻知道您老人家博古通今,殚见洽闻,可问长老是否知晓这世间可还有其他的回魂聚魄之术” 巫族长老一愣,没想到扶幻内心还是无法接受事实,眼看着扶幻竟有如此偏执之性,虽是表面已平静如常,心底却还是耿于执拗,长老也是万般无奈轻叹一声,却忽然想起什么,娓娓说道 “许久以来,我曾苦翻研究过巫族遗留下来的古事奇事典籍,曾是有在一本禁书中发现过有关这方面的记载,不过这禁忌之书乃我族万年封存遗留,上面记载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而且大多也只是传闻拙见,虚枉之法,所以……” 扶幻听长老说完整个人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微弱曦光,不禁颤声喜泣追问而道 “不管真假,还望长老复言告知扶幻,哪怕一点希望,扶幻也想试试……” “唉……罢了,其实前几日我又冒犯禁忌查看了下禁书,书上却有一篇记载传说,说是这天地六界中有一混沌神器可毁天灭地让万物皆覆,但也可令生灵重生,万物复苏,其蕴含的力量异常强大,这神器名谓“九龙阙”,不过……” “不过什么?” 扶幻抢声问道,只见长老重叹摇头而道 “不过此物只是寥寥数笔记载,不知其形,不知其实,也不知其何地,或许只是传说中的一个法器,根本不存在,就算存在,要想在这九州神土内找到此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已经看到一丝希望的扶幻再次陷入绝望之中,内心踣地呼天,但也给他带来了那一丁点的希望。 就在此时,石洞外面一阵吵杂混乱,伴随着一声哭喊惨叫声传了进来,扶幻申屠以及长老连忙神情一变,即刻出身查看,就在石洞前不远处的泉边有两具尸体死状异常恐怖,扶幻发现这两具尸体竟和自己刚来这大山深处之时看到的那些尸体死状如出一辙,皆是身上有指般大数百血窟窿,异常恐怖令人生畏。 “千虫蛊……” 看到尸体的长老不禁惊讶脱口而道,满脸惊慌警觉的环顾四周,随即倒吸一口气失声而道 “不好,有血巫妖人蒙混进来,看来此地已经被发现,大家快秘洞躲避”。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一巫族弟子血从眼出,腹胀如石,口吐血沫倒地而亡,旁边的弟子们都害怕的退避几米开外。 “谁?给我站出来,莫如缩头龟暗地施蛊” 巫族长老怒气吼道,可是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发现任何异常,而就在众弟子当中有一人看起来并无任何惊慌,反而嘴角露出一丝奸邪的蔑笑,他的举动虽是隐匿,但一切被扶幻看在眼中,扶幻断定此人诡莫异常,但他没有声张,因为他心中谋生一种新的打算。 “长老,到底怎么回事?,我和扶幻兄来时,也发现好几具这般惨烈死状的尸体”申屠厷琴疑惑问道 只见老者用力地将手中的绿玉杖遁搓于地,怒气说道 “这就是血巫妖族擅用的毒蛊之术,千虫蛊,自青熠仙长和那几仙家击败那血巫领头后,残存的血巫余族便隐于这大山不敢再作恶,可是暗地里总在不断偷袭我们,我等隐藏至此,没想还是被发现……” “竟用如此违背人性的恶毒蛊术,简直天理难容……” 申屠厷琴怒气呵道。 …… …… 此时的天已经昏暗,巫族长老带着几个弟子查勘着所有的人数与姓名,然而并没有发现有陌生的人混进来,申屠厷琴依然像无事般躺坐与青石上,而扶幻也是静静坐至一旁,看似不言杂事,实则随时注视着那个有异常行为的弟子。 夜逐渐加深,长老以及众人依旧没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只能提高万分警气,布施巫术,加强隐地周边安全。 大山之中的夜格外寂静,没有任何虫飞呜鸣,清冷的月色穿透弥散的晨雾朦胧的影照着山中的树冠杂草,秋雾盘附着细风让深邃的暗夜愈发冷冽,就在这夜深冷风之中,扶幻闭眼静静地躺坐在一颗树木粗枝上,他也不知躺坐在这多久,但他似乎很相信自己心里的那份感觉,很快,一丝微弱细轻的脚步声传进耳内,扶幻侧头描看,果然不出所料,正是昏黄时分那个异常举止的弟子向山中走去,扶幻随即轻身拂树踏叶飞去,紧跟其后。 不出半个时辰,前面又出现两个陌生身影和那个弟子接头交语,虽然他们都操着一嘴南疆族语,但扶幻根据种种异常举动,认定这三人并非巫族弟子,在这森寒凄凉的深山之中也只有血巫族残留下来的余党了,扶幻不做多想,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光影如闪电般冲向那三人,当三个身影发现扶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只见瞬间有二人胸前一道血花溅出,瞪着双眼倒地而亡,留下那个混进巫族得弟子显然被眼前发生的状况惊住了,接连后退好几步转身就往深山跑去,可还没跑出去多远,扶幻已然腾空而至到他面前,他见不妙,甩手从袖中甩出一条毒虫,扶幻不慌不忙赤掌相迎,一道光影从掌心祭出,毒虫瞬间被击碎成两节,扶幻身形未停,瞬间移动击中那假巫族弟子,只见那假巫族弟子身形飞出几米,口吐鲜血跪地不起,扶幻欲想留他性命所以并未使太大内力,扶幻慢慢走至他身前说道 “我早知你是血巫族混进来的细作,白天不去揭穿你是想让你带我前往你们血巫族其他人的藏身之所,否则你早如他俩一般下场”。 血巫细作听扶幻说完抬头瞪眼怒视着扶幻,冷冷诡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欲要自焚,可他哪有扶幻身快,一记轻脚便踢落他手中的匕首,扶幻知他不会轻易多言,便心生一计,从胸前掏出一个木盒对着那巫巫细作说道 “早些时辰我从巫族长老那要了一颗‘腐骨蚀心丹’,想必你对此也不陌生,听说服用后是比那禁术千虫蛊还要恐怖万分,不如你来试试,让我看看……” 话刚落下,扶幻又是一掌击中那血巫细作,而后顺势将那腐骨蚀心丹打入那细作嘴中, “啊…… 啊……解……解…药 快…给我……解药 求…求你了” 只是一瞬间那细作全身如似有千万只虫蚁啃蚀自己的体骨,连番在地上痛苦翻滚,双手用力的挠着自己的身体,一瞬间,便满身血条横起 “我、、带、、你、去……” 那细作终是忍受不了,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随即扶幻便封定他的穴位,捏着他脸额,给他服下了一颗解药。 那血巫族细作很快平静了下来,歇了一会后,也自知无法逃脱于扶幻眼前,又惧怕那腐骨蚀心之痛,便只能听从扶幻的要求,慢慢爬起身来,带扶幻去血巫族的隐藏之地,扶幻也紧紧跟随其后,不知不觉走了好久,一路走来在这从山密林中却听不到半点其他声响,只觉微风须须呼啸之声如仓入耳,而此时的天已经有些蒙蒙亮,浓密的深雾散漫着整片丛林,清晨杂草上的露珠早已打湿扶幻的鞋底,扶幻加快步伐与那血巫细作并肩而行,在这浓密的晨雾之中,若不是对地形熟悉的人恐怕极易迷失方向,不出半刻,走出迷雾,眼前的景象让扶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身后还是厚重弥漫的浓雾犹如被一种力量隔绝与外,而眼前清晰的出现一座半山峭壁,而就在这半山峭壁上悬挂着大大小小有数百的木棺,看起来庄严且令人发寒,扶幻见这悬棺半山挡住去路,眼神中透出一股杀气冷冷的看着那巫族细作,那细作身形一颤,似乎有些惧怕,指了指那半山峭壁说道 “他们就藏身于这峭壁之巅,这些悬棺就是他们上下的方式,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我也是被他们胁迫,还望少侠轻饶我一命,我定会改邪归正…”。 那细作虽然跪地求饶道,嘴角却闪过一丝诡异之笑。 扶幻静静的看向那大大小小的悬棺,他发现在这些悬棺之中有条似寒铁般的粗链将几十个悬棺连接在一起,从一人高开始一直连接于峭壁顶端,扶幻心想这也许就是血族残余藏身之处,一丝心软欲要放过身边的血巫细作,可一想若眼前并非血巫藏身之所,那一切岂不白费,更何况这些血巫族人心狠手辣,又会邪蛊之术,想到白天惨死的巫族弟子,扶幻顿时怒而心起杀意,旁边细作一怔,似乎已感知到杀气欲想逃跑,可是还没逃出几步,扶幻便双指祭气而出化作一把剑刃结束了那血巫细作的生命。 ○ 此时天已亮透 清晨的阳光也已经开始渐渐洒落整片密林,但夹杂着细风依然透着一丝寒彻之气,毕竟已是深秋。 …… …… 密布着数百个大大小小悬棺的半山峭壁,挡住了扶幻的去路,旁边躺着的细作的尸首,让扶幻觉察到这半山之巅定是隐藏着什么东西。 没多想,霎时,扶幻腾空而起,轻踩着一个个悬棺腾上飞起欲至峭壁之巅,,然而,就在扶幻腾空而上至峭壁中间时,数十多把如同飞剑的气影,不知从哪个方向极速向他射来,扶幻瞬间便感知到危险急忙侧身而飞转移向一边的小悬棺之上,可当他刚落下脚时,又是数道剑气而来,扶幻踏悬棺而起,不断躲避,就在快至山巅之时,从天而降一张巨型网状的虚影向他扣来,扶幻毫不犹豫一脚蹬向峭壁借力向外飞去,只见……那虚网“嘭……”的一声从扶幻眼前掉落在了几个悬棺之上,悬棺瞬间被轰的粉碎,扶幻一怔,想不到对方可以布下如此功力的网阵。 扶幻凌空向山巅望去,随即一把抓住连接悬棺上的铁链顺势而起向着更高的悬棺飞去,眼看就要接近,突然“浵”的一声巨响只见最高处一个悬棺棺盖飞天而起砸向扶幻,扶幻急忙飞身躲开,然而接连着数声巨响。 只见身边周围有几十个悬棺棺盖冲天飞起,瞬间,几十个黑色如人形般的魅影从棺内腾空飞出,他们如同地狱幽灵一般,只见其形,看不清不见其样,且皆都手持着血色的长巫刀向扶幻密罗劈来,扶幻见势不妙,一个仰天翻转轻轻落飞回半山峭壁之下,手中一道青光初现,化气而现一把赤青白剑由掌中祭出,随之身形凌空而起,扶幻持剑影而冲直飞向那几十个黑色身影当中,一道白光犹如万宗其变的魅影般与黑色魅影缠魂沥斗在一起,那些如同人形的魅影也实在诡异强悍,他们纵横交错,看似杂乱,所是攻守有序,且速度极快,不管如何变换位置,都始终会即刻结成一个巨型网状样,将扶幻牢牢的围困在里面,扶幻多次尝试着突破每个方向,却皆是失败,一时间竟也无法找出其破绽,一度陷于了被动之中,扶幻只能在缠斗中一味防守。 扶幻费力苦战良久,体力有所耗费,但眼观围在自己周身的黑色魅影,就真如幽灵般,没有生气却力竭无穷。 扶幻明白眼前这些身影可绝非像那细作一般是血巫的余族,因为他在其这些魅影身上,真切感受到一股异常诡异的气息,那气息古怪夹杂着腐朽,不似有生气之息,这种气息就像是阴暗里来自地底的力量,扶幻一度心想‘难不成真的是悬棺里的尸体幻化成的幽灵’。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那几十个黑影当真如手持血刀的幽鬼看到了新鲜的生灵,誓要收割扶幻的生命,血色的长巫刀不断向他劈砍而来,扶幻久战不下,心知必须要找出对方的破绽,反守为攻,不然终会落得下风。 就在此时,扶幻嘴角微微轻蔑一笑,似乎有计可施,只见他停下身形,收起了内息,闭起了眼睛,任由那几十把血色巫刀全部向着他劈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将扶幻破身凌杀劈裂,然而就在一瞬间,扶幻犹如幽灵一般遁身形隐,消失在原地,那几十黑影劈空落地,霎时溅起飞沙走石,显然停顿了一下,顿时乱了有序的进攻,向四周各自横空而飞,就在这时,只见背后有赤青白剑祭化而成数道剑气交错旋转将几道魅影困围在内,凌剑气而破,扶幻没有丝毫犹豫,运出内息于剑气之上,瞬间将其中几道魅影刺穿于半空之中,化为齑粉无形消散于空中。 剩余的那些道黑影此时如同乱了方阵,再也没有有序的攻防阵型,扶幻便趁机祭出剑气逐一所破,不过片刻,剩余的魅影皆都形消破散于扶幻所祭的青苍剑气纵横之中,化作了烟魂散去,原来这几十黑影真的只是如人形的魅影,由怨气而结,扶幻也很快明白,这样魅影当真皆都是由邪祟之气幻化而成,只是有如此功法,可以操控邪祟的人,道行一定非常高深,且绝非正道修行之人,只是让扶幻没想明白的是会是什么人,为何要在此处结印布下这样的邪祟之阵。 扶幻已然肯定这半山之巅之上,定是隐藏着什么,便毫无犹豫,腾空向峭壁之巅飞去,当扶幻登上峭壁山顶时,他却忽然体内莫名一股冲气从身体深处迸发,扶幻一时感觉到一股奇异之力充斥全身,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仅仅只是一瞬间,扶幻自己也是万分诧异,那种力量,虽然只是短暂充斥全身,从自己体内而现,但却并非自己的力量,这让他很是匪夷所思。然而令他更诧异惊叹甚至震惊的是自己眼前即将所看到的景象…… 只见这半山峭壁虽然不算很高,但却足以挡住了山下人的视角,且峭壁陡峭垂涎,若是没有外力借助也须费些功夫,扶幻暗想‘莫非那些由邪祟幻化的幽灵其实是在护着这片山巅’。 不过此时最费解的是,在这山巅之顶,昏暗的无比出奇,一片光秃秃之象,像是一座巨山被拦腰砍断一般,扶幻心悸,明明山下已经是阳光普照,怎么反而山顶却如此昏暗,暗想果然被那细作所骗,别说根本没有半点血巫余族的踪迹,连这地方都是如此的诡异奇怪。 扶幻还是小心谨慎的向前探去,他总感觉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走了不久,扶幻便彻底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心悸,在这山巅背面,一条巨大的鸿沟深不见底,宽长皆望不见边际,犹如一把巨斧,将山脉劈开,当然还有更古怪的事情,另扶幻更加惊诧惊奇的是在这无边不知其深的鸿沟之上一条腾空悬浮着一座青苔石桥,同样长而望不见头,却狭窄湿滑,稀稀疏疏竟有枯干小树斜倾而生。 扶幻想到那混进巫族的细作带他与此说血巫余族藏身于此,现在看来并非那般简单,完全是故意引他前来。 这鸿沟尽头是什么?这座石桥又通往什么样的地方?会不会血巫余族就隐藏在石桥尽头? 扶幻暗想着,猜测着,犹豫片刻,扶幻亦然沿着湿滑青苔石路向那昏暗的那头走去,而此时明明已经快接近巳时,但这里却依旧无比昏暗,扶幻决然向前,忽然发现前面出现了几具尸体,有些悬挂在石距边缘,有些背挂于倾斜而生的小树上,就在扶幻欲要跨尸而过时,十几条犹如蝮蛇般的东西从那几具尸体里爬了出来,张口就向扶幻咬来,扶幻急忙收脚后退几步,心想怎又碰到这东西,手中赤青白剑不知何时祭出,一道纵横剑气苍穹而出,几条蝮蛇瞬间化作两截,扶幻接连挥剑几道,十几条蝮蛇便皆成两半,就在这时,扶幻觉察到青苔石桥一记轻微震颤,隐隐约约一丝不妙之感,果不其然,一种极其强盛的诡异戾气从鸿沟深处向上蔓延而来,扶幻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身处这股戾气的包围之中,隐隐约约从鸿沟深处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扶幻不知为何竟由生一丝恐慌之感,即使自己道法再强,在这股诡异力量面前却好似微不足道,扶幻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挪动着脚步,突然扶幻感知四肢有点麻木,再无法挪动脚步,定眼一看,只见周围弥漫的戾气顺着四肢向自己身体侵蚀,扶幻当即运气抵御却发现内息竟被这股戾气吞噬,扶幻觉察不妙,越往前戾气越发深重,于是他慢慢向回退去,可是就在他要退去的时候,那股戾气突然变得强盛四起,遮天密布,带着一种强大的腐朽古坻之气冲着扶幻汹涌袭来,扶幻即刻用尽全身内气结阵拼力阻挡,可一瞬间就被那股力量吞噬同化,汹涌的腐朽之气瞬间淹没扶幻全身,扶幻随即感觉得一阵极为的异痛,犹如五脏具破,骨裂肉绽,原来那股腐朽古坻之气顺着胸膛正疯狂的钻入他的体内。 “啊……”扶幻脑欲炸裂,不禁痛声嘶喊出声来,可就在扶幻疼痛难忍之际,体内又有一股神秘的气息慢慢强盛起来,扶幻此时满头汗滴,脊背发冷,只觉体内两股气息肆意游走,相融且相斥,而扶幻却再也坚持不住,倒地昏厥了过去…… …… …… 第9章 南魂虚阁 再次睁开眼,不知已经匆匆过几日时光,扶幻只觉头脑还是有些昏沉,全身一阵酸楚,迷糊环顾发现自己身躺一奢华寝室内,陌生的环境让他欲努力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昏沉带来的偏痛,让他无力回想任何事,他擎手托扶脑穴慢慢坐起,忽闻一阵清香扑鼻而来,镌带着一股精气神让扶幻顿觉一刹清醒,扶幻闻气味定眼看去,一个熟悉的物件正摆在离床前不远处一塌石柱上。 “血孤兰……?” 扶幻心生惊讶,不正是在揽月坊所见的那独珠的血孤兰吗。急忙起身走至窗前遥看,只见眼前丛山相交,树密遍地,悬空的阳光正当头顶,摆眼而看,扶幻明白此时正处于一座山脉顶峰,像极了青苍后山,只是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扶幻心中猜测着,觉得应出去寻求答案,可此时却听见“吱……”一声木门从外被推开而来,只见一个仙姿玉色,秀靥俏丽的女子兮步缓缓走进,扶幻足足愣怔片刻,有一瞬间是被眼前女子美貌而吸引,但更是因为诧异,眼前这女子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来的正是扶幻先前在小镇所见的兰月坊的坊主兰倾,兰倾看见扶幻怔呆诧异之样,不禁拂颦嫣然一笑,娇声说道 “怎么,扶幻公子不记得倾儿了?” 扶幻耳边传来兰倾轻柔玉音方才好似回神,连忙结口回答 “啊……记得,记得,只是没想到倾儿姑娘竟会出现此处,霎时有些忘神” 兰倾听扶幻这般回答只觉心中一丝窃喜,芙蓉玉面尽绽如花笑颜说道 “扶幻公子已经昏睡了好几日,现可觉身体还有何不适……” 扶幻听兰倾此言这才突然想到满心的几处疑虑,望了望四周扶幻向兰倾问道 “姑娘,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会在此地?” “公子……这里便是倾儿的家~‘虚魂阁’,想必公子也应该有所听闻,至于公子出现在此地,乃是我父亲从断天秘境处将你救回……” “虚魂阁?断天秘境?您父亲?” 扶幻接连的疑惑不解,这才慢慢回想起自己先前乃去寻找血巫余族到了那个陌生的地方,然后被一种神秘的诡异戾气吞噬,后来昏了过去……醒来便在此地。 “我父亲正是这虚魂阁阁主,那天父亲望观西南天呈古怪异象,有诡异之气应天而升,如同黑云遮天,大致方位便是那断天秘境之地,父亲觉知异常,于是便亲自前往查探究竟,不过半天时日,父亲便折返而归,而昏厥过去的你便被父亲一同带回,至于其中详细事情还得细问父亲才知。” 兰倾刚说完话,便听后面传来一粗犷中年男子的声音 “少侠你醒了……” 来者正是虚魂阁阁主兰亦休,扶幻仅凭男子衣着装扮和一身凌然气势,便已断定眼前此人正是兰倾父亲,扶幻即刻拱手微身敬言而道“晚辈扶幻见过前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少侠客气” 兰亦休摆手说道而后看向兰倾,摆头示意说道 “倾儿啊,你别只顾着和扶幻少侠说话,可好歹让扶幻少侠洗漱整理完毕再说罢” 兰倾听兰亦休这么一说,才发现扶幻此时貌发凌乱,衣衫不整,但也甚是俊逸轩昂,兰倾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微红了脸,急忙退身吩咐侍女提打清水,扶幻也一样,此刻也是红了脸。 洗漱完毕的扶幻在侍女的带领下绕过长道长廊,一路行走而望,惊叹这虚魂阁凌高空而建,放眼望去,着实震撼,不比青苍输输上半分。不过一会,跟随侍女的带路,扶幻来到一座古木生香,赤红阁楼前,抬眼而看。 “虚魂阁”三个大字丰厚雍容,苍劲有力,入木三分,尽透古朴之蕴,扶幻来到的正是虚魂阁主殿,此时兰亦休正扶手斜坐主殿石塌之上,兰倾正坐殿堂一侧青木椅上,扶幻轻步而入,发现主殿内一旁还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发髻遮住半边脸的黑衣少年,这少年正是半月之前在兰月坊门口与自己交手的少年,扶幻从他眼前走过点头就当见过,随即看向兰倾露出一丝颜笑,而后抱手轻声客气对着兰亦休称谓道“前辈……” “少侠请坐” 兰亦休摆手示意后又指向一旁黑衣少年向扶幻介绍道 “这位是我的义子皇甫叶泉,也是我的得意门生” 扶幻站起点头回应说道 “我与皇莆兄有缘见过一面,而且有幸还交了手,皇莆兄的身手功法着实令扶幻佩服……只是……”扶幻本想道出皇莆泉的狠毒屠戮之事,但一想在兰亦休面前觉是不妥,便将后面话语咽了回去。 “扶幻兄,对不起,上次冒犯,扶幻兄才堪当是少年英才,剑道功法甚是惊绝,当真不愧乃万决第一惊世奇才,皇莆惭愧,还望见谅”。扶幻也没想到这似阴冷高傲的皇莆泉也会认错,尽管没有明说是上次无端杀人之事。不过扶幻已然明白,肯定是受到了一定的责罚,扶幻也不再挑明,挤出一丝微笑算是回应。 兰亦休又指向兰倾笑颜说道 “倾儿我就不用介绍了吧,想必扶幻少侠与倾儿也已相识” 扶幻转身向着兰倾微声谢道 “多谢倾儿姑娘几日照看,扶幻感激不尽” “公子客气了,请坐” 兰倾彬彬有礼回应而道。 “前辈……”扶幻刚欲开口便被兰亦休打断,而后神情复杂,语气凝重说道 “我知你要问何事,我说于你听………… 那天巳时,我突然发现西南方向天云暗浮,但绝非黑云当空,且发现是有种黑煞戾气应天而起,那方位当是断天秘境之处,我欲觉察不对劲,急忙飞身前去查看,可是等我赶到之时,那黑煞戾气已经消散,而在那青苔石路之上发现了昏厥过去的你,至于扶幻少侠在昏厥之前发生何事?又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想来只有少侠知道,不知可否说来听听” 扶幻得知自己为何出现在这虚魂阁这才想到之前自己在那青苔石路上经历的事情,扶幻没有隐瞒,把自己从入深山到秘境经历一五一十告诉兰亦休,兰亦休这才明白,而后深长叹气幽声道 “扶幻少侠这般侠义恩心令人钦佩,扶幻少侠可知那断天秘境到底是何地方” “这正是我想问前辈的事,还望前辈解我疑惑”扶幻追问道。 兰亦休此时表情更是深沉,只见他站起身来走向殿门前望着西南方位意味深长说道 “断天秘境,断隔两极,天分异界,千年之前,六界战乱之后,身负混沌戾气的异族魔妖趁机而起,噬魂夺命,吸噬天地鬼煞之气,摧毁万物生灵,天地一片昏暗狼藉,后出现两个神秘修法少年,他们与混沌魔妖血战数日,最终将魔妖封魂碎骨,镇压封印与万山之下,可惜二人身负重伤却无法让那魔妖魂飞魄散,而此时人间万国战火残虐,万物之灵依然面临威胁,于是二人相商留一人在这万山之地守阵封印,而另一人则去平息万国战火”兰亦休娓娓道来,仿佛自己身处那段时空。 ,其实听到这,扶幻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以前只记师尊同自己讲过万决城的来历,现在看来万决祖师‘玄灵真人’当真配得上仙道风骨,境界到了无可比拟的高度。 其实扶幻猜的没错,兰亦休细察扶幻表情微微变化,便知他已猜的一二分,于是他看着扶幻继续说道 “其实你猜的没错,那个人正是你万决祖师‘玄灵真人’,而另个留下来守阵封印的也正是我虚魂阁的创阁第一任阁主‘丧魂老祖’” 尽管扶幻猜出大概,但从兰亦休嘴里得到确认时依然有些震惊不可置信。扶幻甚至有些不愿相信,迷惑摇头喃喃暗语道 “不对,不对,师尊明明告诉过我那丧魂老祖乃魔界中人……”扶幻脑中清晰记得师尊教导他正魔不两立,可却从没提过玄灵祖师与丧魂老祖并肩作战之事,或许师尊也不清楚万年前的故事吧。 想到师尊,扶幻却想起另一件事,师尊留下最后一丝残念来告诉自己有一身负混沌之力的上古血妖撕裂大山结界,被师尊同十几仙家以命所拦,莫非正是兰亦休口中的异族魔妖。 “若真如此,那魔妖岂非真的未魂飞魄散,兰前辈,可否知两年前深山曾有几位仙家厉战一妖魔之事?”扶幻突然明白事态严重,危机已在边缘,自己或许真要快速赶回万决,如师尊所说拿到“白刹”。 兰亦休身影一怔,神情凝重带些愧色说道 “兰某惭愧,本以为大山之下只是血巫与巫族的恩怨纠葛,却不知事态那般严重,后来得知几位仙家以元神自毁厉灭血妖,才晓知是老祖曾经镇压的血妖冲破了万山界阵,更让兰某愧疚的是当我赶到时,几位仙家已经……我与你师尊青熠仙长算是旧识,却未能与他们一同对抗血妖,兰某实在违心难安……” 兰亦休提到青熠,扶幻便莫名心酸 “前辈,这么看来,那血妖确实未魂飞魄散,且就隐匿于那秘境深渊之下,我在断天秘境处所遇到的漫天戾气应该就是那血妖所为……” “那般滔天阴暗诡异的戾气,除了他我再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有如此恐怖之力了……” 兰亦休满脸忧虑之色叹道 “可师尊与几位仙家明明已经重伤其七魄……怎么……” “混沌之力,弑神灭天,哪怕是一丝残念,也可显露出噬魂之力,扶幻少侠已经见识,想必已知其威力多强,若待他重聚七魄,恐怕世间人类难逃被倾覆之劫难,届时,又如何寻找破解之法……??”兰亦休满尽担忧,当真让魔妖魂魄重聚,人界万物生灵必然倾覆,一切都将灰飞烟灭。 “前辈,‘白刹’可否击败那魔妖”, 兰亦休身形一怔,他没想到扶幻会问道这般问题,脸上神情复杂,听到白刹二字兰亦休仿佛在绝望之中看到一丝希望般,但转眼即逝,哀声叹气转身而道 “白刹虽乃上古神器,剑蕴之力堪比混沌天休,可老祖遗留下的遗迹,提及到玄灵道人战万国之后,便知白刹会破魂反噬其主,遂便倾尽毕生修为将其封印,根本无破除解封之法”。 “什么……”听此消息扶幻大脑一片空白,心底犹如一把冰刺而穿,他不禁内心狂乱焦躁 “无破除之法……无破除之法……那又该如何斩杀其血妖”。扶幻顿生绝望,不愿相信,师尊交他拯救苍生之任,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只是一粒微尘,面对现实,无能无用。扶幻瞬间心乱悲戚,血脉溢胀,霎时感觉天旋地转,体内一股血气横冲直撞,像是在吞噬着五脏,扶幻头冒冷汗,脸上肌肉痛苦抽搐,兰亦休很快觉察不对劲,急忙对扶幻封穴运气,不一会扶幻吞气吐息,虚弱的睁开双眼,一脸担忧的兰倾随即上前为兰倾拭去额头虚汗,焦急关切问道“公子没事吧?” 扶幻弱弱的摇了摇头,不知自己身体为何会有如此的反应, “这……”兰亦休所一脸吃惊不可思议之情,他在为扶幻运气封穴之时,发觉的眼前这少年异于常人, “扶幻少侠,你可是从小在那万决城长大?”本是虚弱的扶幻听兰亦休突然这般问做也是一阵惊讶,满脸疑惑。 还没等扶幻回答,一旁的兰倾却听出异常 “父亲,为何此番言语?” “我刚为少侠运气输功之时,发现少侠体内有股神秘诡异的力量,这种强悍之力倒不像是仙法之术” 。 扶幻和兰倾皆是瞠目结舌,就连一旁冷而不惊的皇莆叶泉也是一脸好奇的皱了皱眉。“我只记得九岁拜入师尊门下,之前之事空空成白,至于前辈所说体内有封印之事,师尊也曾对我提及过”其实扶幻这几年来也一直试着回想小时候记忆,但始终一片空白,记不得半点痕迹。 “莫非是他体内圣魂之血的缘故?”兰倾一语而出,兰亦休处易备猝,轻吸一口冷气,反观扶幻惊奇如五雷击顶,犹半痴半呆之态征征的看着兰倾和兰亦休,半天才吞吐出一句“圣魂之血,又是何物?” 第10章 血孤秘境 虚魂阁因承日岭山脉顶峰而建,所以平日里几乎大多都是风萧清瑟,特别当值秋冬之际,遇到轻微风吹也是冷冽刺骨,当然也有阳光明媚无风之日,而就在今日,清晨初升,阳光便温暖浴照,凌空而挂,当头而立还会感到些许清热,虚魂阁门窗全开,细细静下心来,还是有丝丝清风徐来,让人身舒心悦,可是扶幻根本无心感受这山脉顶端的一切,兰倾的一句话让他一心想知道关于自己身上的秘密,为何自己会拥有圣魂之血,圣魂之血又是什么? 或许这真的和自己的身世有些联系,就在此刻,扶幻第一次想迫切知道有关自己身世的冲动,也让他在后来的追寻中经历了死生不忘的境遇。 兰亦休此时表面沉静如斯,实则内心翻江倒海,万分狂热激荡,虚魂阁百年来追寻苦找的圣魂就在眼前,前仆后继的历代阁主试图揭开血孤兰的奥秘却都遗憾而逝,兰亦休只觉泪湿润了眼,想起自己父亲生前遗憾不能瞑目之像便心痛如斯,半晌,兰亦休才算缓过神来,望着虚魂高阁之处深沉缓道 “圣魂之血乃我阁丧魂之祖与九天之巅参悟天机吸天地灵气炼化而成,后老祖又巧缘寻得上古异兰株,终在九天之巅三百余日悟道大成,本是老垂暮年的老祖岁颜倒生,内法万宗,于这南疆域外齐天而建虚魂阁。” 在兰亦休心中,丧魂老祖如同仙神圣体,伟雄霸主,可谁又愿相信那丧魂老祖未得之道之前也只是魔界一个逃难而苟生的无名之辈而已。 “后来呢”扶幻追问而道。 “后来老祖便结识那玄灵道人,二人共同修法悟道,互视知己,成为莫逆之交。就在那时,上古魔妖怨咒肆起,而人界也是形万国之势战乱不断,二人心愤不平,亦然救世复万物生灵,同仇敌忾,血战魔妖,最终将魔妖封魂断骨镇压与断天鸿沟深底,可怜老祖一生弑血破魂生祭加固以十万大山断天封印血妖,却再也没等来建立万决的玄灵圣仙的消息,后派人打探,却只得那玄灵道人消失蒸发于人间之事,因此,老祖甚觉孤寂清冷,郁郁不乐,终是以元神七魄布结断天秘境万山结界之中,将所有残识功力熔炼血孤兰之中,后便羽化坐练身散仙去。” “那又与圣魂之血有何相干?” 扶幻听完兰亦休的故事才发现这虚魂老祖竟也如此仙侠道心,完全不是外界所传其乃魔道凶煞之徒,扶幻不禁在正与邪的定义上开始疑惑,但眼前让他还是没明白的是为何自己会拥有圣魂之血,兰亦休所讲之事又与圣魂之血有何牵连,扶幻静待兰亦休对此解释。 不知何缘故,空中忽然横漂过几簇黑沉的暗云,阳光也突然变得暗淡无光,就连那微弱的秋风也趁机狂乱起来,虚魂阁门内侍女眼生羞色,随即轻声关闭门窗,兰亦休走进皇莆叶泉身前,悄言几句便见皇莆泉起身离去。 兰亦休未动身形幽声说道 “丧魂老祖乃圣魂之躯,曾言老祖以圣魂之血祭养血孤兰,若要得知血孤兰奥秘以及老祖留在其中的残识功法,须要圣魂之血以元神而游血孤秘境之中参神领悟,而圣魂之血万年难遇,所以千百年以来,虚魂阁历代都希望可以追寻到一个同老祖般拥有圣魂之血的人士,可世间怎能会有第二个老祖呢,也许苍天不负,终是等到扶幻少侠你的出现,千年了,虚魂阁多少侠心赤胆忠烈之魂终是可瞑目而去”。 事情讲到现在,扶幻才算明白一些缘故,也难怪那兰倾会将揽月坊安在那通疆必经之地,还定下那弑血歃兰不成文的怪异规矩,这么说来自己刚入南疆之地进了那兰月坊便已经被虚魂阁的人注意上了,那自己在万山深处经历的一切那兰亦休可知否,扶幻不禁心悸有余,越想越觉是有些忐忑,这兰亦休究竟要做什么,是否有什么阴谋,扶幻心乱杂章,内心不安,不大一会,木门从外被推开,消失了一时的皇莆叶泉手捧血孤兰从外走进,兰亦休轻轻接过血孤兰走向阁楼上主石塌位置,只见他突然跪地仰天,将血孤兰手捧头顶之上闭目默言好一会儿,只因他背对其余众人,所以没人注意到兰亦休眼中竟掉落的泪痕,半晌,他忽然起身走向扶幻,另所有人都没意料到的是他竟然向着扶幻跪地而下。 “父亲……” 兰倾和皇莆叶泉对兰亦休的举动大有所惊,连忙走前欲扶,扶幻如同二人一样,也是猝不及防愣呆原地,反应过来便急忙低身双手托扶兰亦休身起而道 “前辈这是作何?快快金身而起,扶幻少辈微惧,身心不敢消受……” “恳请少侠助我虚魂阁解开血孤兰奥秘,解开老祖炼化其中的残识及功法,虚魂阁愿倾尽所有感激涕零” 扶幻看着兰亦休这般诚挚诚恳请求,内心颤巍麻木,转头看了看湿了眼一脸委屈望眼欲穿的兰倾扶幻终是心软回答而道 “我愿助前辈完成腹心之愿,只不过是否会成功与否,扶幻也实在不敢保证……” “少侠有心助力便已感激涕零,无论结局如何,少侠都是我虚魂阁的恩人……” “前辈言重了,扶幻会尽全力完成前辈的心愿……” 此话说完,或许扶幻他自己都不知道身边有个人已经对他是崇敬心起,亦生爱慕之意,当然,兰倾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种由敬生爱之情,她只知道是一种独特的感觉,一种由内心深处而生的敬慕之情。 日消云浮昏暗起,雨落峰阁冷无情。 此时天竟然变色,刮起了大风,峰顶更是乌云压境,片刻便雨落倾城,如今日之景象,虽是不奇,但也令人惊叹,本是艳阳高照日,怎的乌云大雨说来就来,不过殿内的兰亦休等人似乎根本没觉察到变了天。 虚魂阁主殿内,扶幻席地盘腿而坐于蒲垫,血孤兰正摆放于身前,一道寒光之气划过指尖,青丝鲜血滴滴落在血孤兰长叶之上,霎时血孤兰犹如嗜血附灵一般闪耀起了淡青微光,扶幻闭眼而作,精气合一,运气聚心,指轻触于赤红颈枝,血孤兰犹如感触,光更明亮,缓缓升地而起,竟在扶幻周身旋飞围转,不一会便化万道淡青之光将扶幻围拢,这一幕惊奇之景另兰亦休兰倾几人无不震撼,只见几人双眼发直如泥塑木雕般痴呆着望着眼前一幕。 而这时扶幻似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全身血液沸腾如涨,脑海闪现过无数模糊的碎片,断断续续完全拼凑不成一个清楚的事件,只觉天旋地转,头昏目眩,一道青光乍现,周围万般死寂静密,犹如空灵,扶幻感觉不对,明明外面雨落风吹怎能一瞬听不到半丝声音,唯一听到的竟然声声刺耳的心跳脉搏之声,扶幻睁眼欲望,一道青光刺眼而入,扶幻连忙抬手遮挡,好半天,扶幻才一点点落下手臂,可接下来扶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四周查看,只见周围一片赤白亮影,犹如荒芜之地,扶幻向前行走,但眼前依然空静无灵,荒芜赤白,毫无方向,扶幻只得停下脚步,心中默想 “莫非这就是血孤兰秘境,可是这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又是什么意思”, 静呆思虑好一会儿,扶幻像是想到什么,俯身盘腿而坐,继续闭眼感触,这一次他却清晰的感受到荒芜赤白之境化作风烟开始席卷,只觉前面有一股神秘力量将荒芜赤白化作的风烟吸噬吞咽,扶幻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诡笑,再一次睁开眼,一个被赤青蓝光围绕的身影背对而坐,很近却又很远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只见那背影纹丝未动,周身的赤青蓝光却愈发浑厚,一缕发髻而摆, “风……?” 扶幻突然感觉有丝丝风吹而来,定眼而看,只见四周忽然又是黑沙漫天,风卷如云,从荒芜之地四边而起慢慢汹涌卷来,扶幻觉知不妙,但这狂风犹如包围之势迅猛向中心怒卷狂袭,扶幻急忙向那背影飞身而去,但始终无法接近,好似还是那么些距离,很快狂风已近,扶幻整个人摇摇而立,心想这般从天而生的狂风自己无法抵御,何不顺风而前,他背风而立,任狂风吹散发髻,只是一霎那,狂风席卷而过,将他淹没在黑沙漫天之中,暗沙风涌中,扶幻终究承受不住,让风卷起了身形肆意乱浮,慌乱浮沉中,扶幻拼尽全力育气定身,不让自己横飞乱撞,忽然扶幻觉察一件硬物碰了自己一下,擦身而过,急忙逆风而转,抱着一丝侥幸伸手在周身暗沙中盲摸寻找,很快扶幻感觉掌心一重,一个异物抓在手中,胸前竟然传来一丝微热,全身内息一瞬溢胀,运气而作,一个飞身瞬移而出,竟将风沙抛渚身后,一头散乱飞舞的黑发,一身肆意乱漂的衣袍,手握一奇怪黑幽异物,此时的扶幻犹如从炼狱而出,身上多了丝暗黑的光影,扶幻感觉已出风沙,睁眼仔细打量,手中异物形有八角,黑黝无光,凹凸糙手,似石非石,约两掌大小,不足半尺厚却足有数斤重,扶幻无心多想此物,抬眼而看发现自己已然站在那道被赤青蓝光包围的背影身后,遂绕身前去想要看清那个背影的真面目,他慢慢挪动脚步,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惊而失色。 “什么……?” 扶幻双眼满是惊恐,全身颤栗退出好几步,手中的异物一时没拿稳也掉落于地,看到背影就感觉熟悉的扶幻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人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相貌,或者也可以说就是自己,只是眼前的这个自己像是被人摘掉了两只眼睛,而且还滴落着血迹,扶幻不自觉看了看自己,完全不可置信诧异之情,忽然却见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猛然冲进自己面前,嗅探着诡异的笑而道 “你来了,其实你不用惊诧,你看到的就是你而已,真假不须辩,你会明白的,一切只是刚刚开始……哈哈哈……” 那失掉双眼的自己是那样狰狞得诡异的笑着,扶幻着实有些慌乱。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究竟是谁?” 本就惊诧之余的扶幻听到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说出这番话,一阵惊悸,一种杀意从心底而生,杀气纵横而出,欲要祭剑刺破眼前的虚妄,可他却一时不知眼前到底是虚妄,还是另一个自己。 就在这时,却见狂风黑沙已经临近,只见眼前那和自己一样的身影忽然双臂张伸,腾空而起,手中道道青蓝光气而出,迎天而上,全身光影交错,面目狰狞抽搐。 “啊…………”随着一声痛声嘶吼,只见四周风沙中无数道黑色魅影而出,伴随诡异惨叫如炼狱幽灵般穿进那青蓝身影胸膛,不大一会,魅影如被吞噬,狂风也消散而息,再看四周已然空静无灵,又成荒芜赤白之境。 “芜芷之境,真假而生,衍生异法,无尽血孤。你快快离去罢,莫要多卷尘世之事……” 说话的正是与扶幻一般无二的身影,只是还没说完便形消玉散,扶幻对着发生的一切还没反应过来,忽而心生不妙之感,隐约觉察到了一丝危险,果然一股诡异浑天之力从背后极速袭击而来,扶幻也急忙飞速转身御结结界阻挡,但那力量强悍之极,一下将扶幻击出几十米开外,扶幻欲觉胸口碎裂,骨断痛彻,嘴里一股鲜血不由喷出,眼前一片模糊不堪,倒地不起,昏昏欲沉中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捡起掉落在地上黑幽异物后凭空消失,而扶幻忽觉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景象。 第11章 乾云坤风 山间林鸟静如默,雨过风止秋更凉…… 几人待危皆虚魂,方知幻境何幻梦。 虚魂阁主殿内,兰亦休,兰倾几人静静的守候在扶幻身边,尤其兰倾内心焦急慌乱,眼前扶幻闭眼脱神入血孤秘境足有一两个时辰,虽在外人看来只是定心运气感受秘境,但此间扶幻面部微弱的变化让兰倾万分担忧,兰倾有时都在怀疑自己为何会如此担忧牵绊扶幻,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 忽然,扶幻周身淡青光芒消失,血孤兰猛然落地,扶幻面呈痛苦神态,一口鲜血从嘴角溢流而出。 “扶幻,你怎么了?你醒醒……扶幻” 本就担忧的兰倾见此情况更是焦灼不堪,兰亦休见状立即盘身而坐,为扶幻输气运功疗伤,一柱香时间,扶幻终于清醒过来,虚弱的睁开眼睛,睁开眼的一瞬间,扶幻看到的是容色清丽,两颊晕红,娇媚无比的容颜,这般令人动容的容颜上此刻浮现的忧虑,焦急,更是清透着一股凄楚之美,就在那一瞬间扶幻犹如看到日月星辰,天地浮华,不由心怔失魄,莫名之感。 “公子没事吧……” 看着醒来的扶幻兰倾面色凝重,恢复了镇定温柔说道。 “让倾儿姑娘担忧了,扶幻无大碍……” 扶幻伸手抹掉了嘴角的血丝,露着笑容说道。 “扶幻少侠究竟发生何事?” 兰亦休迫不及待追问道。 扶幻抚了抚胸口竟觉真有些疼痛,他也是好奇明明刚才进入的是血孤兰的幻境,可受的伤却是真真实实的,扶幻大惑不解,于是他把刚才全部经历详细的对着兰亦休说了一遍,望得到些答案。 兰亦休眉头紧皱,几人皆是震惊神情 “芜芷之境,真假而生,衍生异法,无尽血孤。” 兰亦休重复的默念着血孤秘境中那个神秘身影对扶幻说的话,可任如何苦想也猜不出是何意思,忽然想起扶幻说的那个异物,不禁好奇。 “少侠所说黑幽异物我也是从未听说过,不知何物,若是能进到‘天仙阁’或许可查到些蛛丝马迹,不过目前还是少侠伤势要紧,若真如少侠所说,那么看来,最后那道浑天之力还是留了余地,并非有伤你之意……” 兰亦休一番思虑,看着落在地上的血孤兰,已然确信这血孤兰中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有此浑天力量……莫非是我虚魂老祖残念……?罢了,罢了,或许血孤兰内藏千法万宗,若当真轻易而解开其奥秘,我想老祖也不用费神魄血枯之力而炼化它”。 兰亦休虽是这般说辞,却也难掩失落之情,倒是兰倾心似动情,只关心扶幻伤情 “父亲,既然如此,扶幻公子已然尽力,不如先让扶幻公子回屋好生休息吧”。 兰亦休也没再强求,随即点头答应。 在兰倾搀扶之下扶幻心感暖意,不知怎的,竟想起与他一同长大好久不见的玄清月,只是走出没几步,扶幻好似想到什么忽然转身向着兰亦休问道 “前辈刚刚所提及到的‘天仙阁’……又是什么地方?为何说天仙阁可以查到关于异物的记载……” 扶幻的追问,兰亦休并没惊讶,或许他刚才提及天仙阁是有意为之,但他还是略带讶异向扶幻娓娓说道 “嗯……这……这说来话长,千年前万国之战后残留下来一个宗派,这个宗派向来隐匿低调,纵循万千百法却从不问外界之事,且隐阵于世外,但威名却赫赫立世,如今也是修道大家,这个宗派便是隐于东域之外的〖寒阳宗〗,而那‘天仙阁’便是寒阳宗的禁忌之地,听闻阁内藏卷万部,文山书海,不计其数,上至荒古异录,万年载册,奇幻事译,下承万道法衍,幻灵术法,更有诡道邪魅之典籍,因此历来有许多邪心不正之人试图潜伏偷籍,可历来没人成功过,听闻那寒阳宗不仅有上古灵兽护佑,天仙阁内更有法道万宗之境的修身高手守护,纵使如你我这般法道也无法接近,除非有那寒阳宗宗主亲身带领,不然根本无法近身那天仙阁半步”。 听到兰亦休对寒阳宗的介绍,扶幻心底仿佛看见了一丝明媚之光,天仙阁的出现,让扶幻濒临死亡的心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天仙阁中是否有记载起死回生的古录, 是否有记载如何解开白刹封印的办法 此时此刻,扶幻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天仙阁,他必须要去一趟,不管多难,也不管寒阳宗有多神秘。 为了师尊,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 日出日落时荏苒,秋月略过几昼夜。 虚魂阁几百米开外,一间青红木屋盘山峭而建,木屋之外一排细小竹木随风摆叶,木屋正前一片庭院,庭院四周堆砌着半人高的石围,石围之外便是红日领峰,葱绿悬崖。 微风袭过,竹叶飘逸,一阵清脆铃铛之音入耳,然是木屋门正上方悬挂的几绪铃铛,想必这般装饰定是兰倾手笔,院落石围前,扶幻静身而立良久,不知不觉天黑夜进,月光还是如往常一般皎洁温和,趁月光而望领峰之下,扶幻思绪过往,这般场景,好似以前在后山俯望万决宫一般无二。 再者想起师尊心依然痛彻悲戚,一幕幕经历不断在脑海里盘旋,扶幻心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虚魂美景待到未时闲霞时或许还有机会再来,扶幻默念而算在这虚魂阁少则也有六七余日,在这六七日养伤期间,扶幻得兰倾锦衣玉食悉心照料,期间兰倾也带着他饱览了虚魂美景,一同食而坐,一起游而看,一起互诉衷肠,二人关系当真熟悉好多,期间,览望虚魂美景天成,扶幻甚觉兰倾一颦一笑当皆是美景。 有些人,或许只是廖廖数眼,便如相见如故。 有些人,就是短暂相处,便知善知性,相知相惜。 想到兰倾,扶幻嘴角总会不自觉撇过一丝温笑,甚至可以让他忘了心底的那份悲戚。 扶幻如此,兰倾亦如此…… …… “公子可是有心事,夜已渐深为何还未休憩” 随之一股淡淡清香而来,扶幻便知是兰倾,只是刚刚还想到兰倾,此时兰倾便来,扶幻随即转身温柔说道 “多谢倾儿姑娘记挂了,扶幻只是想起点往事,只是倾儿姑娘也为何还未休憩” “我刚从远处看公子屋内烛光映亮遂前来探看一下,没想公子这么晚还在赏景”兰倾略带调侃笑道,却也逗笑了扶幻 “哈哈……姑娘说笑了,虽有月光,但景也是黑影丛山,不过多谢姑娘这段来悉心照顾,扶幻心暖至腹,感激不尽” “公子若是真要诚心而谢不如不要一口一个姑娘称道,直接称谓倾儿芳名可好” 兰倾明眸而望,略带笑容说道。 “这……好,倾儿姑娘……”扶幻语称习惯,没发觉自己并未改变。 “你…………哼……” 兰倾故作生气之姿哼声呼道转身不语。 扶幻觉察不对,微红着脸连忙改过 “不好意思,倾儿姑……倾儿……”兰倾虽背身故立,而却偷偷笑颜如愐,暗想这扶幻竟有些不解风情。 “我以后就只呼你扶幻了,省的加上公子二字显得麻烦又陌生,好了,你早早休息吧,扶幻”兰倾故意将最后二字加重语气,快步离去,扶幻以为兰倾当真生气,却不想兰倾其实内心轻快欢喜,连走路都与往常不一样,如履轻盈离去。独留扶幻挠头凌乱于月下风中。 秋月梦太潜,夜纵是短暂,翌日大早,天只是微微泛起白光,扶幻便已清醒,因为他决定是时候离开,伤也恢复差不多,离开巫族几日,招呼都没打,想必长老以及巫族弟子还有申屠肯定忧心,且好多事还等着他去做。 前路茫茫,人生聚散,收拾一番,扶幻便前往兰亦休住处道别,一路微步于虚魂,扶幻内心竟有丝不舍,不知是不舍虚魂美景还是不舍……, 扶幻无奈摇了摇头,不大一会,便来到兰亦休住处,兰亦休此时正在如往常一般早练功身,不过他似乎知道扶幻要来并没多大惊讶。 “前辈,扶幻前来道别,只因身附杂事居多,不能在此耽搁,特此向长辈告别,承蒙前辈多日来的照料,扶幻感激不尽” 扶幻恭敬言道。 兰亦休这才停下身形,面对扶幻似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叹了叹气 “唉……人生相逢,终须一别,心知你去意已决,也强留不住,只是……你还是和倾儿去道个别罢……” 扶幻神情闪烁,不知为何,要向去兰倾道别,心中不忍,故挑开话意 “扶幻未能助兰前辈揭开血孤兰奥秘,望前辈心中莫怪,至于倾儿那,请前辈帮忙转告之,扶幻……” “血孤兰之事,兰某已然感激不尽,怎会生怪,至于倾儿……” 兰亦休面露难色,其实这些日子下来,兰亦休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自己的女儿对扶幻那般倾心照料,相交如故之情莫不是喜欢之情又是什么呢,他也是从未见过兰倾有那般快乐,可是扶幻突然决定离开,倾儿是否会失落伤心。 “扶幻……”一声轻柔之声从身后传来,扶幻身心一怔,听似一声轻柔呼唤,却夹带着愤怒委屈伤心,来的正是兰倾,可此时扶幻却不敢转身,或许不舍,或许不敢面对,可兰倾眼神中流露出的伤感让兰亦休看了都万分疼惜,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女儿,只能轻轻走过温柔的抚摸下兰倾的头疼惜道一声“倾儿……”。 在父亲的安慰下兰倾竟然有些泪湿眼眶,颤声说道 “是不是我没发现你就悄悄的离开了……” “我……倾儿姑……承蒙恩泽,你与兰前辈之恩扶幻无以为报,只是扶幻身负尊师遗嘱之托不敢多留,他日待一切安归,扶幻定报救命之恩” 扶幻转身说道却不敢直视兰倾,也许他也怕多看一眼更是不舍吧。 “其实倾儿知道你终究要离去,只是生气你这般不声不息悄悄而走……” “我……对不住了,倾儿……”扶幻听兰倾有丝平静这才敢抬眼与兰倾相视一笑,只见兰倾梨花带雨婉笑倾城,从袖中掏出一物轻步走向扶幻身前,一旁的兰亦休显然惊慌失措,一黜眉锁,急忙欲抬手阻拦却只是唤了声 “倾儿……”, 兰倾却犹未听见,几步走到扶幻身边。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扶幻眼前 “这两只金铃名曰‘乾云坤风’,是我娘家族代传至宝,二铃天生灵性,纵使遥隔万里,也能灵犀感应,今我便将这乾云铃赠予公子,望公子好生保管”。 乾坤浮生情依守,云风万里纵相拥。 或许扶幻不知兰倾心意,可兰亦休明明白白,一切往昔又回头,这乾云坤风可是兰倾生母留给兰倾唯一的念想,其意是让兰倾遇到意中相守之人当做定情之物,如今在兰亦休看来女儿已经长大有自己的主见,只是眼前扶幻根本不明白其深意。 “倾儿,这……这么贵重之物扶幻恐……” “让你收下就收下,怎如妇人一般絮絮叨叨”兰倾打断扶幻要说的话,一个微身向前,亲手将乾云铃系在扶幻腰束上,从来没有离兰倾这么近距离的扶幻心跳加快,涨红了脸,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一阵微风而动, “叮铃铃……” 乾云铃声清脆深沉犹如天籁入耳, “叮铃铃……”坤风铃声相应而起犹如互道衷肠,倾诉往昔。 扶幻终是回神,看了看腰间的乾云铃,再看了看兰倾手中的坤风,他这才方知兰倾之意,看着兰倾柔和笑道 “扶幻定会好生保管这乾云铃,不负倾儿之意……” 二人相视而笑,兰亦休却不知为何有些心酸,或许是觉女儿已然成长,再不是自己眼中的小丫头片子,又或许是回首起往昔,多是泪眼婆娑,想必是念起旧情往事,诸多心伤。 第12章 计灭血巫 霜降,深秋最后一回望,为冬的来临做好欢迎仪式。 红日岭下一片白霜茫茫,却更是美不胜收,依依惜别下,扶幻的身影越走越远,不大一会便消失在白色霜茫中,兰倾定定望着扶幻消失的方向五味杂陈,从小到大,除了父亲之外还从未这般担忧牵绊不舍过一个人。 “回去吧倾儿,天冷了……” 从未见过女儿这般失魂失落之神情,兰亦休不知如何安慰,他心知女儿动了真情,却无奈万分,自古情是最难解,莫道君行可断情,兰亦休轻柔的牵起兰倾的手,拍了拍兰倾的手背 “时间真快……倾儿已经长大了,父亲知你对扶幻心意,可万般不能强求,若你和扶幻真有缘分,必会再相见,所以莫再伤心了,回去吧……” “父亲………………” 兰倾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般令她动容的话,温柔凄楚地唤了声父亲。 红日岭峰,苍白如画,扶幻沿着条小道,头也不回离去,可奈心中虽是万分不舍,却纵不能万事不顾。 儿女情长多是梦,邪魔乱道却是真…… 自己在巫族洞穴之日为止突然消失数多日,与自己先前一同的申屠厷琴以及巫族弟子们是否在担忧苦寻,想到此,扶幻内疚万千,一路飞驰而行再入万山深处。 万山深处,溪水泉石桥杂草深处,一个隐蔽的山洞内寂静无声,几十名巫族弟子静静坐落各个角落,神情凝重,气氛万分压抑,山洞外,一布蓝衣袍男子依石斜坐,神情凝重头望天空,忽然杂草丛生出传出一记微弱脚步声,蓝衣袍男子耳闻而动,手落石肩,借力而起,飞身向脚步声冲去,只见一个身影而来,蓝衣男子如剑袭去,只见那身影反应极速,顺势而退侧身而起,一瞬间便抵进布蓝衣袍男子身前,指尖一把幻化而成的气剑就将刺进蓝衣男子胸前, “申屠兄……” 扶幻立即退身而后,收气复手。 “扶……扶幻兄……你终于回来了……” 申屠厷琴有丝惊讶,又有丝激动,突然失踪的扶幻又突然出现着实让申屠厷琴愕然万分,接连问道 “扶幻兄,到底发生何事,多日来为何苦寻不到扶幻兄踪迹” “唉……此事说来话长,等见过长老之后再细细道来” “长老他……” 只见申屠一脸神情伤感,说话吞吐言断,扶幻心觉不对劲,看了看申屠身后,只见一片寂静,无半点声响,扶幻猜知七八,却不愿相信焦急追问道 “长老怎么了……” “长老魂数已尽,只留半丝气息,你去见下长老吧……” 话没听完,扶幻便急身跑向洞内,洞内弟子伤悲戚戚,沉重默言,看见扶幻身急而来,都起身悲桑相望,。 “扶幻少侠,你总算回来了,长老他……长老他用聚魂蛊术强留一丝气息,说要等你回来……” 说话的是巫族大弟子朱言里,虽神情平静,但言语中尽透悲切伤情。 扶幻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进洞穴旁的石屋中,本没有几步的路程,扶幻却感觉犹如3万里寒路,一踏进那道门,往事梦魇皆袭,一步一步如缚千斤重,两行清泪落地殇,两道身影,冰石棺上,苍凉孤枕,亦师如父,扶幻泪目而跪,长唤一声 “师尊……” 重重一叩首,再难掩心痛,扶幻声嘶痛哭,半晌才得平静,不远处,另道身影盘腿而坐,头低眼闭,扶幻席地挪移身负前,轻轻悲声唤道 “长……长老…………长老” 几声轻唤,长老费力微弱抬了下头,却不曾睁开眼 “扶幻,你来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长老,你会没事的……” “扶幻……原谅我……救不了你师尊,我惭愧……扶幻……巫族命脉不能断,求你保护……保护巫族弟子……带他们…回家……家…重建……家园……” “长老,我答应您,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带他们重建南疆巫族…但凡扶幻身处在这世道,定会全力护巫族众弟子周全” “扶……带他们,重建南疆巫族圣地…………” 声断魂散终睡去,长眠不醒落人间,巫族长老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算是交代完所有,便安心闭上了眼。 扶幻心如千万刀割,痛到极致,头磕拂地,声嘶抽搐,长跪不起。 不知多久,犹过许久,扶幻起身而立,身虚如脱魂,缓慢抬头,脸色苍白,眼内血红,身后一丝微弱黑幽之气旋身而出,却又一瞬消失,扶幻慢慢挪动脚步离开,再俯身而跪于两道身影,悲伤离去。 洞穴内,众弟子拥前而望,光是看扶幻神情,大多弟子便已泣声而出。 “长老……长老仙逝了……” 噩耗之息,巫族众弟子终难掩悲痛,皆跪地痛哭。 整整几日,扶幻跪守于师尊和长老灵前,生死之别当真让他痛到极致,几日来脑海全是万决城青苍后山与师尊多年来的点点滴滴,终究是云烟,再也看不到师尊对他的严厉教导,关切照料,自己最亲近的人就这般静静地躺在冰石冷壁上。 几日后,扶幻得到众弟子同意,暂时将师尊与长老尸首冰封于石室内,而自己和申屠厷琴道别众弟子说有事暂时离开,并嘱托巫族大弟子好生守护。 扶幻和申屠厷琴走后第三日,石洞外周围青雾弥漫,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丛林寂静无声,略显异常,巫族大弟子出洞查看,发现浓雾渐渐飘近,心生不安,回洞四周仔细探看一番,忽然发现少了几个弟子,觉察不妙,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一生 “不好……”随即大声吼道 “快……快找东西封住洞口,快……” 众弟子不知发生何事惊慌失措,只得听大弟子匆忙找东西封住洞口,慌乱中只听有人问道 “发生何事?” “外面并非浓雾,是浓烟,有毒,我们的地方已经暴露,很可能是血巫余族侵犯” 话未落只听外面一阵杂乱,足足有百十道身影从浓烟中走出,只见百十人黑纱遮面,手持短弯屠刀,浑身杀气腾腾,眼神空洞血红,巫族弟子见势都即刻拿起刀器铁弋时刻准备攻击,当然也有不少弟子粗喘大气,浑身哆嗦,害怕不已, “浵……”阻挡石洞的木枝木板飞天而落,一个黑纱遮面男子走进洞穴,奸佞狂笑道 “嘿嘿……都在这了,今天就让你们巫族消失,一起都下去陪那糟老头子……给我……杀……” 一声下令,血巫余族皆拔刀冲锋,巫族弟子也随即应声应战,洞内外霎时一片混乱,由于洞口窄小,血巫族人无法快速冲进,巫族弟子拼命守着洞口,可刀剑无形,不一会就有人身负重伤倒地不起。 巫族弟子大多是南疆的普通族人,虽然拜入巫族之下学习巫术,但大多都是些善良不够彪悍的习者,面对心智已失,凶残暴戾的血巫余族,明显落得下风,很快便节节败退,让血巫余族冲进了洞穴中。 一阵古怪刺耳的似笛非笛声,从血巫余族人群中传出,不过片刻,便见溃耳震聋的飞虫声临近,便见巫族的弟子顿时惊慌 “不好,是千虫毒蛊术……” 霎时,密密麻麻的飞虫一拥而进,盘旋在洞穴众人头顶,一个俯冲密集飞下,便听两三巫族弟子“啊……”凄声嘶喊一声,瞬间便死状惨烈而亡,其余人来不及害怕,一边要面对血巫族的攻击,一边要对付千毒飞虫的飞身,巫族弟子动用了所有所学的蛊术和防身之术。 千钧一发之际,忽闻洞外传来异声。 “噗嗤……” “啊……” 接连几声沉闷惨叫从洞外传来,只见几名血巫族人从半空划过众人头顶摔落在血巫异族面前,一蓝一白色两道身影如魅化影般冲进血巫余族当中,当场便有几名血巫族人血溅喷射倒地而亡。 一道青光幻化出万缕青丝,犹如剑气纵横,应洞顶相祭而去,千只飞虫顷刻间便满落在地。 “是扶幻和申屠少侠……” 从巫族弟子中传来一记震呼,顿时众巫族弟子热血激昂,士气大涨,开始反守为攻,怒杀血巫异族,正是扶幻和申屠厷琴,其实他二人并未离开,一切都只是扶幻的计划,扶幻心知巫族弟子中肯定还有血巫细作,当长老仙逝,他二人又离去,他笃定血巫余族肯定会趁巫族群龙无首时前来攻击,所以扶幻和申屠苦苦在外潜伏三日,终于不负扶幻之所望。 不出一会,在扶幻和申屠的噬命收割下,血巫余族便伤亡一大半,一开始领头的黑纱遮面男子要看不妙,便下令血巫其他人向外开始彻退,可此时扶幻和申屠厷琴杀气怒放,如死神之影收割着一道又一道生命,此时在扶幻眼里,血巫余族就是另南疆无数族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邪魅,扶正黜邪,邪魅不可留。 一道青光祭,化作空飞剑,瞬间刺穿几道身影,血巫领头黑纱遮面男子开始心惊胆寒,但又逃脱不了,于是黑袍一甩,从袖口中飞出好多指尖般大小的飞虫,全部向着扶幻和申屠厷琴飞来, “扶幻少侠小心,千虫蛊……” 巫族弟子大声嘶吼提醒扶幻。 扶幻却不慌不忙,青衣撩起,飞剑旋回,落入掌心,运气而作,飞剑化作万缕青光,集气推出,犹如万把气剑纵横驰骋,空中盘旋,霎时,黑血覆地,落满飞虫残尸,令人作呕。 血巫领头男见事出不妙,偷偷趁混乱欲要逃走,刚没逃出几步,一把木柄弯刀挡住他去路,抬眼而看,申屠厷琴正立眼前,黑面血巫男毫不犹豫挥刀向申屠厷琴喉腹斩去,申屠虚晃一闪,木柄弯刀随手劈去,却劈中血巫领头男屠刀上,申屠随即反收刀背错马近身,横刺血巫男子侧腹而过,申屠并未收手,迅速反肘向血巫男子后垠击去,血巫领头男不堪其力,失重向前倒去,当他想再要爬起来时,一把弯刀已横架他脖颈之上,再无反击之力,而另一边扶幻和巫族弟子也已结速战斗,所有血巫余族血染石土,全部覆灭,独留申屠刀下大气不敢粗喘的领头男子,扶幻走进其身前,蹲下身形一把扯掉他的遮面黑纱,身形一怔,竟然是先前将他带入断天秘境的那个细作,可是当时明明已经杀了他,… “你竟然没有死,看来上次是故意领我去那个地方,到底有何用意?” 扶幻厉声斥问道,却见那男子面色狰狞,诡异阴森一笑,眼睛忽然泛白恐怖 “呵呵呵……竟是中了你们的计,扶幻……你想知道为什么,你自己慢慢想吧……” “说……到底为什么 ”扶幻一把揪住血巫男子脖颈怒声斥问道。 “一切刚刚开始而已……扶幻……” 留下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后, 便见血巫男子面色发黑,瞳孔爆裂,气血全无,七窍流血而亡。 申屠厷琴见状急忙拉开扶幻揪着血巫男子的那只手 “是毒魂蛊……” 一听毒魂蛊巫族弟子一簇拥前担忧看向扶幻 “扶幻少侠没事吧……” 扶幻覆手端详,未觉异常 “并无大碍……”。 争斗结束,地上血迹斑斑,残尸断肢,血巫残余尽数覆灭,巫族弟子也伤亡数十人,扶幻虽心石落地,但看了看死状惨烈的血巫领头男子便觉困惑,那男子最后说的那句,曾在血孤兰幻境中那个虚幻的自己也说过同样的话,这让他不得不觉得一切并不简单。可眼前他不再多想,一同陪巫族弟子安葬好伤亡的弟子,清理掩埋血巫余族尸体。 一切打理妥当,扶幻再次跪别师尊和长老遗体,而后将整个山洞堆石封闭,并让巫族弟子在山洞周围布下虚迷蛊阵。扶幻默言而望,心如死灰,泣声无言而道 “师尊,师尊您和长老先待于此地,幻儿定会回很快来接你回到万决”。 …… …… 第13章 枯骨面人 “扶幻道长,申屠侠士,你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折返而回” 追问着说话的正是巫族弟子中的大弟子朱言里,众弟子也皆凑拥扶幻身前,似乎很是欢喜扶幻这次的再现。 “这当然是你们扶幻道长的意思……” 申屠抢先调侃说道,一脸对扶幻的崇拜敬仰神态。 没想到这申屠也是爱打趣之人,扶幻暗自无奈一笑,表面倒是镇定自若,平静细细说来缘由 “我是猜想在你们其中,肯定血巫细作不止一个,于是假意离开,料想细作会通风报信,至此,长老仙逝,我和申屠兄的离开,巫族正是群龙无首,势孤力弱之际,血巫族定然趁机偷袭进攻,所以我和申屠只是在外隐藏了几日,静待血巫前来……” “仙长果然料事如神,也难怪血巫族会突破外面布下的蛊魂阵和陷阱,毫不声响地出现在洞穴外,若是没有细作的带路或呈报,他们岂知此地……” 朱言里带些愤然说道。看了看身后的弟子,可能怀疑是否还有细作在内。 “朱兄弟放心,通风报信的细作已经被我杀了……” 申屠提了提手中的刀,傲然说道。 “多谢申屠侠士和扶幻道长对巫族的大恩,如今血巫已基本肃清,我想让扶幻道长和申屠兄一起带领巫族下山,重建南疆巫族,让族人重回家园……” 朱言里义正言辞道。 “艾,这个提议好,是该重建南疆家园,躲在这深山老林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申屠兜着手中刀,一脸赞同道。 “扶幻少侠,如今巫族群龙无首,当请扶幻和申屠二位少侠堪当巫族长老一职,有二位在巫族,巫族弟子定会很快重整部落,重建南疆家园……” 巫族大弟子朱言里俯首诚恳道。 ,其余各弟子也心服口服,对扶幻和申屠,他们每个人都心存感激,只听他们皆一同附声而和道 “请扶幻和申屠少侠当巫族长老一职”。 扶幻和申屠厷琴皆是原地一愣,互相对看一眼,申屠厷琴立变神色,随即后退一步,挠头一脸憨笑道 “这……这……扶幻兄,还是你来做这长老一职吧,我申屠厷琴自由惯了,可不想堪当如此重任,嘿嘿,再者,若没有你,我申屠也是兽腹中之餐,所以,这长老该有你当合适”。 扶幻听申屠厷琴这样一番推脱之词,一时瞠目结舌,不知所措,不过表现倒是平静 “长老一职,扶幻实在难当大任,再者扶幻并非南疆族人,堪当巫族长老,是有些为不妥……” “扶幻道长救了巫族子弟,且长老临逝前,遗托过要扶幻道长照领巫族,所以,道长堪当长老,绝不为过……” 朱言里一脸决然说道,对扶幻,他的确万分感激,且带些尊崇之情,即使扶幻的年纪还没他大。 “言里兄言之有理啊,扶幻兄,你就别推脱了……认命吧……” 扶幻没先开口,却见一旁的申屠厷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哄凑着笑道。 “请长老莫再推辞……请长老莫再推辞……” 众弟子异口同声打断扶幻推脱之词,让另一旁的申屠厷琴小人得逞般露出一丝奸佞之笑。 扶幻哑口无言,无奈一笑,有些勉强说道 “长老临终前,我的确答应过长老守护好巫族命脉,事已至此,我就以长老之令敬请各位弟子下山重建南疆家园,为那些流离失所的南疆族人复地立家,恢复南疆万物生灵,重振巫族部落。” “众弟子遵长老之令”。 “众弟子遵长老之令”。 …… …… 山风烟云终消散,万物之灵如复苏,一行人告别深山,回到荒凉无人烟曾经的村庄,往昔已去,众弟子开始重整旗鼓,建屋修道,也是在这,申屠厷琴第一次遇到了扶幻相救,不由感慨 “一晃足月,岁月无痕,当初多谢扶幻兄搭救,扶幻兄可有什么打算,莫不是真在这里安心做长老……” “前路漫长,好多事还待我去寻求真相,长老一位只得图挂虚称,申屠兄可有何打算……对了,有个问题扶幻想了很久,申屠兄曾说过小时家便在此,但是不知申屠兄现居何地,是从哪里而来?” 扶幻扭头看向申屠厷琴问道,申屠厷琴目视前方,一脸沉重说道 “不瞒扶幻兄,申屠自记事起便是一介孤儿,以捡讨流浪于世,后有幸遇见南疆一对老者,待我如儿,才在此有了立身之地,可恨血巫乱族,二老中蛊而亡,遂我一直于此待机寻仇,幸与扶幻兄,才得报复仇,先前之说,有些隐瞒,扶幻兄也莫怪……” “原来如此,扶幻不怪,申屠兄也莫言伤痛,如今血巫已灭,当得安宁,” 扶幻劝慰而道,可是心叹哪有安宁,断天秘境幽戾之气冲破结界,不知何时血魔之妖重聚魂魄,那时又该是什么暗世,扶幻并未提及此事,也是怕令人多份恐慌。 “申屠兄有何打算?” “二老与我有恩,我便在此建家安生,顺便帮巫族弟子们重复南疆原本之貌” “如此当好,这有申屠兄助力,扶幻也可安心去做其他事,在此,扶幻以巫族长老的身份代巫族谢过申屠兄了……” “其他事?扶幻兄要走……是回万决吗?” 申屠厷琴一脸疑惑,追问道 却见扶幻神情凝重,一眼欲穿,望向巫族弟子躲避的深山方向,决然道了句 “暂且不回……” 申屠厷琴更是疑惑,不肯罢休追问道 “那扶幻兄是要去哪?” “东域……寒……阳宗……” 扶幻神情严肃,自打兰亦休提到天仙阁后,扶幻便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寒阳宗了。 “寒阳宗……” 申屠厷琴小声嘀咕着,一脸惊愕失色的模样,随即很快又恢复正常,此去的目的,申屠猜出一二,便不觉惊讶,于是也没多说什么。 “扶幻兄,东域遥远几千里,你既然决定也去,申屠只得在此愿你早日找到答案,可惜,申屠无法再陪同你前去,也不知此次一别,何时才能再见…” “多谢申屠兄,待我找到答案,定会第一时间回南疆,接师尊回家,想必不用太久……” 扶幻回答着申屠宏琴的话,突然又想到什么,转头一脸严肃对申屠宏琴说道 “还有一事,要麻烦申屠兄了……” “扶幻兄莫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申屠宏琴的事,且勿再说麻烦之言” 申屠宏琴拍着胸膛说道 “深山秘洞,师尊和长老安睡在寒室中,我虽已布下结界,但还是放心不下,所以还劳烦申屠兄有时间多去看看…” “扶幻兄放下,我一定会经常前去看二老,我和他们等你回来…… ” 扶幻起身向申屠交手敬身感谢。 南疆几日,扶幻拜厚天神女像,接封成了巫族的新任长老,以长老之名,封赐巫族大弟子朱言里做了巫族的族长,而申屠厷琴也在巫族弟子的凑拥之下,得了巫族祭司一职,尽管申屠百般不愿,在听过祭司一职自由不受拘束下,申屠勉强接受。 扶幻成了巫族史上最年轻最不懂巫术的外族长老,当然会有少数巫族族人的反对,但是在族长朱言里和大多数弟子的拥戴下,还是拜天礼,封血祭,成了巫族的信任长老。 扶幻一度私心希望反对他的声音更高些,反对他的人更多些,这样他便可以不用接替做这长老的职位,但经不住众人极力的义无反顾的支持,扶幻也只好答应,毕竟他也曾答应过老长老带领巫族的要求。 虽做了长老,但扶幻却把所有的职权全权委托给了族长,这样一来,他这个长老便只是挂了一个虚名而已,族长成了巫族最位高权重之人。而这般决定,也是让那些心有所忌的人放下了心中的忌惮,给了那些反对他做长老的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接职第五日,在众弟子的忙碌下,一个全新的村落已然建起了大半,而血巫族覆灭的消息也由弟子们散播出去,目的就是希望那些曾经生活在万山下村落的百姓们能回到自己的故土。 看着眼前忙碌的巫族弟子,看着曾经的残垣断壁已然慢慢新起而建,扶幻心中由来一种成就之感,扶正黜邪,他第一次感受到这句话隐藏的奥义,也真正明白了师尊为他起此名的意义,扶幻一人徒立族落之外,心有喜而感悲,虽于此,他感受到了被拥戴的成就,感受到了被尊崇的豪情,但他心知,他不属于这里,他不能在此逗留太久,更重要的事比这些感受都更加重要。 第六日,扶幻便辞别申屠厷琴,辞别朱言里,辞别巫族弟子,当然,身为巫族长老的身份,他只能委婉地说明自己离开的缘由,云游天下。 朱言里明明白白,他留不住,也没强留,只道一句 “长老早些回来,巫族需要长老您……” 扶幻会心而笑,告别而去。 巫族,是他入世第一劫,这一劫,让他感受到纷乱的同时也感受到人类之间的信义。 临别之日,他又一次去了深山秘洞处,他一个人在秘洞前坐了不知多久,或许在此刻,他已不再是师尊庇佑下的那个小儿,前面的路,他就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带着救师尊的决心,带着师尊留给他的任务,带着一份微乎其微的希望,他…… 要踏上的是血雨腥风的江湖风云, 要面对的是诡谲多变的险恶人心。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不知坐了多久,扶幻跪地扶手向秘洞深深磕了个头,而后便决定去往他要去的地方。 离去南疆,途经红日岭,扶幻欲登峰虚魂阁想和兰倾去告个别,最终想想,还是算了。 又途经通疆镇,扶幻又想去揽月坊看看,看看兰倾会不会在揽月坊,但最终却只是远远地在不远处望了几眼,便走了。 乾云随风悠铃音,不知何时再入疆…… 扶幻深深看了看南疆,满眼悲戚,转身离去…… …… …… 十万大山深处, 断天秘境,一道巨大的鸿沟将大山断成两截,鸿沟深不见底,长宽望不到头,黑暗笼罩着整片山头,就算烈日当空,这里却犹如与世阻隔,长年昏暗无光,阴冷森寒,虽有鸿沟不知其深,却有一青石浮桥浮于鸿沟上方,像是一股神秘的力量托浮着,布满青苔杂树,青石浮桥同样长不见头,好似通往黑暗幽冥之境,青石浮桥多数白骨横列,想必是想看看浮桥黑暗那端,可惜命丧于此。 断天秘境,鸿沟之上,一血黑暗袍身影立于浮桥尾部,下身隐于黑暗之中,犹如漂浮空中,手握一银黑透血色长丈,面竟如森白枯骨,毫无血肉,平常人看到定觉恐怖害怕,就连眼神也是死寂空洞般,可这般眼神仿佛能看到黑暗深处,行走于暗黑世界。 枯骨面人纹丝不动,静静地望着浮桥深处黑暗之中,黑袍散发,血黑长发,令人生畏,鸿沟深处,犹如感知,发出异常嘶鸣声,几道黑煞戾气应天而起,枯骨面人手中一紧,银黑透血长仗隐显辉光,仗首竟是向上弯曲张开的森白手骨与银黑仗体相接,黑煞戾气感知到力量,疯狂向枯骨面人卷袭而来,枯骨面人身形未动,只是手中紧握的手骨长仗辉光愈来愈亮,就在一刻之间,枯骨面人横举长仗,仗首森白手骨忽然光辉如日,一瞬间便将黑煞戾气吸噬炼化,一切恢复平静,枯骨面人依旧纹丝未动,只是眼神冷冷撇了眼鸿沟深处,似乎能望到鸿沟深处一样,而后化作一阵黑影消失不见。 就如一缕来自冥界的幽魂,全身散发着阴森诡异之气,光是一副枯骨容面,足以令人惧怕而生畏,何况手中那把不知其力的鬼手长仗,更让人不敢觑视,当然,没人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有何目的? 他只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世界的魅影~ 枯骨面人。 第14章 东域越城 第十四章 东域越城 越城,沿海东域一个最繁华人杂的古城,这里汇集着大多是来自四面八方的人员,尤其多的是各个角落的从商之人,因此经济尤其繁盛,以至于古城繁华热闹程度堪比万决,当然在如此繁华之地,少不了其他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也不乏有许多修道习法的江湖人士,长年聚集生活定居在此,他们有的是依恋这古城的逍遥梦幻,醉生梦死,有的是不舍这东域漫天的盛灵之气,总之,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相信了那句关于盛赞此地的诗句。。 “若道人间梦生死,不妄越城笑天地”。 可就是如此这般人间盛世繁华之地,人人乐于醉生梦死之地,谁又能想到,就在十多年以前,这里却是经历了如末日般的浩劫,一场卷天灭世般的狂啸海水,淹没了大半东域之城,这越城当时已完全沉浸在海水汹涌之中,数万人葬身枉死于汪洋海啸之中,待海水退去,一片废墟狼藉,残恒断壁之上,无数尸骨,随处可见,当时的越城已然成了一片荒芜凄冷之地。 不过就在狂啸海水褪去几日后,来自万决城的十万大军,临危受命,从北狂奔浩荡而下,不过这次他们不为战事,只为助困救难,修工建业,这也是越城很快崛起的原因之一。 十年来,也是在万决的扶持之下,在东域百姓的艰巨卓绝奋战之下,东域沿海诸镇极速重建而起,焕然一新,尤其是越城,成了东域的宠儿,占尽了地理位置的优越,成了东域商务的必经之地,极速般嫣然成了繁荣昌盛的小镇,在这里,人们可以醉生梦死,可以实现富贾之梦,人们可以放下所有的防备,所有的心事来发现享受这世间的极乐,来贪恋这红尘俗世中的醉生之乐。 可偏偏却有一行人,来到越城,他们不贪醉梦生死,不恋尘世俗梦,他们一心修道,追纳东域圣灵之气机,寻浩然正气求天道。 如此圣灵之境,屹立于此地传世几百年的寒阳宗这般修道仙派自然成了他们崇拜高瞻的追寻,在其之中,还有一部分人,在他们眼里,修道成仙亦是毕生追寻的夙愿,甚至是走火入魔式一心修炼贪痴于道法,企图凌驾于修道大家的赫势威名之中,然欲成修者大仙家,却无修道其法,于是他们把目标移向了寒阳宗天仙阁内的万道法衍,修法籍录,在修道界中,寒阳宗天仙阁就是宝藏的所在地,修者皆知天仙阁中道法古籍数不胜数。但寒阳宗行事低调隐匿,诺大的宗派竟然隐藏于阵法之中,外界人无法知其入口所在,甚至连具体方位都不得而知,世人皆只传道寒阳宗隐于这越城方圆万里之正中,立天地灵气泉眼之当内,乃距天地最近之仙地,因此得世人口中的仙派,这也正是越城有许多修道者踪迹的缘由。 然而仙宗之下,也有邪魔歪道存在,也有心术不正的人存在,在他们眼中,进了寒阳宗,便是得道成仙的捷径,所以有些人无所不用其极,想尽一切办法都在寻找寒阳宗的入口,以便自己能偷偷溜进去,哪怕是在寒阳宗内的天仙阁偷一本法衍,也有可能成为修道当中的高手。 在这样一群觊觎法衍瑰宝盛藏的天仙阁的人之中,如今又多了一个,可又孑然不同,扶幻的目的只是想查看天仙阁内的荒古异录,有关白刹的记载,以及最想知道的起死之术。对于修道法衍,功法秘籍,扶幻当真是从未想过。 就在几日前,扶幻将南疆之事安排妥当便告别众巫族弟子离去,再者有申屠厷琴的相助,扶幻更是安心离开,便马不停蹄来到越城,途中,扶幻本有打算先回万决找玄玦拿到白刹,后一想,白刹乃万年来外界一直觊觎的古器,若是自己持有走漏点风声,那后果不堪回想,所以扶幻便决定先来东域寻找解封白刹之法,以及起死回生之术。 几日来,扶幻白天化气为剑御驾飞行,夜晚短暂歇脚徒步而行,心有所记,不敢多做耽搁,终于到了越城。 还未进城,便见周边已是人声鼎沸,一派繁华,城外木车行马川流不息,小贩叫卖声此起彼落,当真如万决城外一般无二,这也让扶幻莫名一种亲切之感,扶幻舒心一笑,慢慢走进越城城内,往前望去,人口众多,宽阔的街道两边,形形式式的商铺林立,千奇百怪的招牌比比皆是,温和的日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越城增添了几分温暖和诗意。 扶幻心中不禁感概,当真与万决相比,有过而无不及,扶幻微步向前,左右息赏感受着热闹繁华,好似身处万决城中,不禁想起曾经和玄清月林策二人偷溜出城中游玩的日子,心头一阵暖笑。 面容舒展开来,却忽然变了神色,扶幻眉头一皱,觉得有点不对劲,总觉后面有人一直跟踪自己,还未进越城之前,扶幻就有所察觉,但开始只是以为是路人相随而已,可走了这么久了,扶幻感知的的确确是有人跟随自己,可一心疑惑,暗想自己可是第一次来越城,是什么人在跟踪自己呢? 扶幻轻蔑一笑,便收息藏气,加快了步伐,可是一个不注意,身体侧碰到了一个乞讨的老者,扶幻连忙转身拱手道歉说道 “老人家,抱歉,晚辈冒失了,您没事吧……” 扶幻道歉之际不忘撇了一眼身后,可是人身多长,扶幻并未撇看到是什么人跟踪自己。 “小子,走路多看着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撞……” 老者故作伤痛,表情佯装痛色,气汹汹的指着扶幻怒道 只见眼前老者衣缕破衫,虽身小体瘦,可说起话来却洪亮清晰,字句铿锵,完全不像那般瘦弱之躯发出,也完全不像被撞一下就生疼似的那班柔弱,最引扶幻注意的是老者左脸颊那一眼便能让人在意的一颗宛如花生豆般大的黑痣。 扶幻看着眼前瘦小步履阑珊的老者,很明显在他脸上看到的是生气的样子,扶幻不敢多做辩驳,连忙再次微言道歉说道 “确是晚辈鲁莽行走撞了前辈,对不起了老人家,你没事吧” “算你这小子态度还算诚恳,还识相点,不然……” 看着扶幻一脸诚恳的模样,似乎老者再也不太多做计较,于是话没说完,衣缕破杉老者便转身就要离去,刚转身,便听到一声铃动心弦之音,原来是扶幻腰身的乾云铃在没有风吹的情况下,却不知何故叮铃响了一声,以至于老者不经意回神瞥了一眼扶幻腰间的乾云铃,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惊诧的事情,连忙急声叫住了刚要离去的扶幻 “小子,你站住……” “老人家可是还有何不妥?” 扶幻刚要离去,便被叫住脚步,心想这老者莫不是还不肯放过自己,但他还是转身恭敬问道。 只见那老者将扶幻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诧异地看着扶幻,但很快又装作出一脸无辜之神态,只见他忽然摊开手掌伸到扶幻眼前,且语气带点无赖般叫嚣道 “赔钱……你小子可是把我这骨头撞散了,我现在后脊梁疼,肩膀疼,你不能走,你得赔我点钱,我去诊所看看伤情” 说完还不忘揉揉肩膀假装一副疼痛的样子。 “你………” 扶幻顿时一脸愕然,瞠目结舌,心想自己刚才明明只是轻轻擦到老者侧身,怎么会撞伤人?莫不是自己刚来这东域便要被讹诈。 扶幻此时一脸委屈无奈,可看到老者衣缕破衫,一身肮脏瘦弱之样,可能也是因为生活的确止难,无奈行骗而已,不由顿生同情之心,便毫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微笑着递到老者手中,乞讨的老者像是没见过这么多的碎银,再接碎银时候双手紧握住扶幻的手,怕是这碎银会跑掉一样。 “老人家,这些钱财你拿去看看身体,再买点吃的喝的,今日撞到您,是晚辈冒失了,还请您谅解” 扶幻明知对面是有意讹之,但历来成长于万决青苍的护佑之下,得益于青熠对此人道常论的教诲,以至于扶幻对周围身世格外感性对待,善良的心态让他在眼前吃亏的情况下依然对老者富有同情之心。 老者没回应扶幻的话,而是接过碎银转身就走,临走也不忘挤兑一句 “小子,算你识相,以后走路注意点,多谢你的银子了,小少侠…”, 扶幻万般无奈,却又觉得有些好笑,摇头轻笑一声转身离去,他却没注意那老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是惊讶不可思议表情,嘴角颤颤巍巍囡囡自语一句 “莫非是虚魂阁…………”。 老者重重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手中扶幻递给他的碎银,而后摇头叹息一声,征征地望着扶幻消失在人群当中。 …… 越城着实繁华,街道悠长错落,街边各样店铺人员窜动不断,街上人员络绎不绝。 扶幻一路向前行走,好似这街没有尽头,可是走了好久 扶幻依然觉察到那个人还在暗中跟随着自己,虽然身后人多复杂,但他还是感觉身后之人的确是在跟踪他,于是他决定必须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在他刚来此地便盯上了他,于是乎便加快步伐,在一处岔路口身影很快便转进一个小巷内,身后一道人影见势立即快步尾随前去,只是转进小巷却已看不见扶幻的人影。 “你是在找我吗?” 一声带些冰冷质问的话语从那人身后传来,那人还来不及转身,只见扶幻身形速移到那人背后,一指运气封住他的定穴,扶幻这才打量起眼前此人,背影看去,眼前是一个身着黑白相接如墨晕染衣袍,头系白色束发带的男子,只是光看背影身材俊逸挺秀,形体姿魅,却无男人魁梧之态,想必是个俊秀儒雅之人,却为何要跟踪自己, 扶幻绕其身前,欲看清那人模样,只见那人面色清秀,肤色红白间透魅,只看一眼便觉此人冠压群芳,当真是世间美男子,可是再多看一眼,扶幻却是一怔,神色犹变,而后身形一愣,面色神情各异,先是疑惑,再是惊讶,随即惊喜,而内心早已波澜动荡,心跳加快,半天唯唯诺诺吐出句疑问 “倾……倾儿……?” 面对女扮男装的兰倾扶幻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不敢确信是否真是兰倾,便试问道。 可兰倾早已闻声心已颤,心喜悦溢笑颜如花灿烂。二人觑觑相视,笑容不自而上面容,只是身形被点了定穴不能动,以至于神色不太自然。 “叮铃铃……” “叮铃铃……” 乾云坤风二铃也许也如许久不见,相见相念一般,相应而相响不停。 “喂,大哥,这样就不认识我了?,还不给我解开穴道先……” 兰倾此时还被扶幻点穴定在原地不能动声,只能咬着牙瘪嘴叫扶幻先把自己放开,可对于兰倾的出现,扶幻确实有些惊讶,以至于忘了兰倾被自己点了定穴。 “啊……噢……” 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的扶幻手忙脚乱赶紧解开了兰倾的定穴。 “倾儿,真的是你,我刚就在想第一次来东域,怎么就被人一路跟踪,没想到是你,只是,倾儿你怎么会来东域……?你怎么会找到我跟在我身后,莫非你一开始……” 扶幻开口好奇问道,只是话没说完,兰倾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捂了捂肚子,打断了他的话,娇声气道 “我饿了……” “啊……这……那……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不知何缘故,扶幻疑虑自己为什么这番相遇竟有些些紧张。 而看到扶幻愣头呆脑的模样,兰倾在身后却是偷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欢迎大家发表意见。 第十五章 如梦如殇 扶幻带着兰倾来到正街,走了不大一会儿便发现了一家名曰“九越”的酒馆,二人前后而进,酒馆上下两层,装饰简朴但又不失华丽,最主要的是望眼看去,里面人朋满座,座无虚席,如此生意火爆想必饭菜肯定美味可口。 “倾儿,你我就在这家填肚腹食可好” 扶幻看着兰倾指了指眼前的酒馆柔声说道。 兰倾点了点头回了声 “好……不过……请你叫我兰公子” 兰倾摊手,对着扶幻展示了自己现在的身形,意思是自己这身男装扮相,倾儿之称怎么听都像是女儿之气,扶幻明白兰倾之意,不经意会心一笑,轻声笑道 “好……兰公子,里面请……” 兰倾挺了挺身子,撅嘴傲娇般背手正步跨身而入。 “您好二位客官,里面请……” 刚跨身而进便见店家小二热情迎宾,带领扶幻兰倾走进比较靠里的一个空座,微步前行,扶幻随眼瞟了饭馆四周,发现身边其他桌椅上坐着吃饭的多数是些手持刀剑的江湖之客,还有几双眼睛不经意几次间审视打量着他和兰倾,扶幻没去多想,紧跟兰倾来到座位上 “二位公子,您们看吃点什么?” 店小二热情诚恳问道, “你好小二,你看你店里几样拿手好菜上上几道,再来壶清酒便可” 没等扶幻开口,兰倾抢先对小二说道 “好嘞,你二位稍等片刻……” 点菜的是兰倾,吃惊的是扶幻,兰倾知道扶幻想说的是自己女儿家怎点壶清酒,于是还没等扶幻开口便吐舌调皮道 “我兰公子今天高兴,就想喝点小酒可以吗扶幻公子…”。扶幻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反驳,只能无奈摆了摆头。 “对了……倾……兰公子,现在可以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越城了” 对于兰倾的出现,扶幻虽是感到意外,但还是不忘疑惑望着兰倾问道。 “从小到大,一直待在虚魂阁,都不知道外面什么样,所以苦求爹爹让我来人世繁华历练一番,爹爹经不住我哭闹伤心之样,便同意了,想不到这人世的确比虚魂阁有趣多了” 兰倾舒心答道,貌似对此番之行很是满意,扶幻听完却眼谨一收,语气中略带关切 “你孤身历练,实属危险,不似我们男儿身……” “客官,你二位酒菜来了……”扶幻说那番话时兰倾已有丝生气,心想扶幻真是榆木之脑,不过幸亏店小二来的正是时机,当然扶幻也是真心担忧兰倾一个女儿情在这世间游荡,着实危险,但他貌似真不懂女儿心,竟接着问了句更让兰倾生气的话 “那你是怎么来到了这越城……?” “我……?” 兰倾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埋头大口大口吃起饭菜来,扶幻莫名其妙,半天还想不通怎么回事,待饭菜快要吃完时,低头看到自己腰间的乾云铃时才有些许转过弯来,原来兰倾来到越城是找自己,而坤风乾云二铃互有感应,兰倾定是一路寻迹追来,扶幻顿时内心也嘲笑起自己怎么也是这般榆木脑袋,不敢再出声,默默的食菜品酒。 酒足饭饱之余,二人相视一笑,稍作休息之余,二人讨论起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人土风情,美景佳肴,兰倾第一次远出家门,一切都让她觉得好奇惊叹,谈起那些美丽惊艳的风俗美景,兰倾笑得像个小孩一般,天真烂漫,喜悦至极,二人侃侃而谈起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多是欢乐经历。 二人食饮不知许久,店内来客也是络绎不绝,扶幻兰倾也歇息好会功夫,二人也准备起身离去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两人,一男一女,二人都身着青鹤青白衣袍,手持三尺长剑,扶幻不经意随眼打量了一下,便觉二人内息浑厚,道法不低,二人当是哪个大家修道宗派弟子,亦是同派弟子,可令扶幻奇怪的是当二人走进饭馆时,周围持刀剑的那些江湖人士都不约而同用异样的眼光盯着那两个同派弟子,且不约而同手握紧了身边的刀剑,扶幻即觉察到气氛有丝不对劲,空气中充满了杀意,随即便猜测到其周围些许人并不是来此休憩,而是早有预谋的等待刚刚进来的二人,这二人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围杀? 在这陌生的地方,扶幻并不想自己卷入不知名的是非之中,何况此刻兰倾还在他身边,于是扶幻和兰倾短暂交流,很快便结了帐催促着兰倾离开了饭店,只是前脚刚出饭馆走了不到百米, 便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只见一个身形从刚才饭馆的破窗飞出,霎时,周围一阵骚动,许多些路人围前涌看热闹,只听饭馆里面噼里啪啦,兵刃相交,打斗声激烈。 不过很快,打斗声就戛然而止,一切恢复了安静,隔了一会,便见身着黑鹤青白衣袍的一男一女从酒馆里走出,二人身形现廓,衣冠发髻如同进去前一样整洁条理,丝毫未乱,可望眼看去,饭馆里面数十江湖人士却皆都口吐血迹,趴在地上痛苦呻吟,身着青鹤衣袍二人抚了抚衣袍,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一般穿过人圈悠步离去,根本不顾及围观人纷纷指指,像是当其他人不存在一般,就在他们横直穿过人群之际,其中身着黑鹤衣袍的女子经过扶幻兰倾身边时竟顿了一下身形,定眼瞟了一眼兰倾,仅仅一眼,兰倾觉得眼前的女子娇容红韵,风姿卓约,然后女子只是看了一眼兰倾便面无表情般离去。只留下身后吵杂的议论之声以及饭馆内蜷躺着呻吟的江湖人士。 扶幻飘眼看去,二人道法不凡,能在如此短时间内重创十几个江湖习武者,在这越城只有一个宗派有如此高深的功法,且看那功法内息,扶幻已然猜出大概。 “莫非真是寒阳宗弟子…” 初冬的太阳总是跑得很快,就是随心散步也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没了阳光的普照,天气着实有些冷冽,但却阻挡不了越城人们的高涨热心,天还未黑,便见越城万家灯火,美不胜收,街道的行人不减反而更多, “酒香飘百里, 人声多笑语, 万家灯火齐, 莫是忘忧地” 一天下来,扶幻兰倾二人散心购衣赏夜灯,怕是兰倾最开心的一天,看着兰倾如同孩童般笑缅如花,倾城美艳,扶幻内心竟有些痴醉神态,似乎已经忘了来的目的,若非如此,他也竟贪恋起这繁华尘世,心起醉生梦念。 但时间不息停,一切总要归于安宁,哪怕辉灯通明,亦纵夜深而灭。 扶幻和兰倾找了家客栈要了两间房,期间还被店家质问二人同为男身何不省银委身同住一间,一瞬扶幻红了脸只得借口说自己磨牙打呼,睡像难看,怕影响身边的人,兰倾却抿嘴偷笑了一声。 怕是游逛一天着实有些困乏,扶幻倒床就睡,兰倾却是有些兴奋,不过也终抵不住睡意,带着笑颜入了梦。 夜半不知何时辰,静谧无声,多是梦乡,扶幻却被一个微弱的声音惊醒,睡意朦胧的扶幻本没多想继续入睡,可接连好几道脚步声从屋顶传来,虽然步轻微弱,如燕过留声,但对于功法深奥的扶幻来说却异常刺耳,于是扶幻再细细听来,便觉外面有数道修行人士,扶幻心想这些修行者为何鬼鬼祟祟半夜行游在屋顶,一时好奇,扶幻穿起衣袍,轻步而出,飞身立顶趁月色而看,果然发现几道身影像是在追逐着另一个身影,扶幻不禁有些好奇,便决定随之跟去看看,不一会便悄声跟随来到街尾一片空旷废墟的场地,只见周围断墙残壁,草木丛生,黑暗之中,透着一丝月光朦胧,扶幻隐约看到有八个身影将一个身影包围,虎视对峙着,寒风月色下,一道剑映亮光极速出鞘, “哧……” 一声清脆剑声回旋,一道映月寒光划破深夜亘古的宁静,八个身影腾空而起一拥而上,尘土叶飞卷地而起,手握长剑交错向那道身影不断攻击,虽是一人对峙八人,但依然毫不费力,身形蠕动快如闪电,剑气纵横狠破围困,八人也不落下风,上下攻克,左右防守,八道剑刃横刺,纵砍,斜劈,刀刀致命,面对如此密集有秩序的攻击,那一人虽可不费力躲避,但只能全力聚神防守,一时间根本无法找到破绽反守为攻,但只是防守,很快便会身疲力竭,露出破绽,一不留神便会被八人绞杀。 寒风瑟瑟,月色幽亮,扶幻趁几人乱斗更近了些距离探看,发现被围困的那一人有些眼熟,不正是白天饭馆身着黑鹤青白衣袍其中那名女子,扶幻不禁好奇心想 “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被这么多人追杀,且这八人也是如此高深的功法,他们都是什么人,还有与这女子一同的男子去哪了呢” 扶幻立于深暗之中,一边窥看这眼前的打斗,一边琢磨着双方的身份。 “呃……”一声闷叫,引起扶幻的注意,仔细看去,只见八人有一人被那女子刺穿了手掌,其余几人见势眼神互瞟了一眼,抓住机会刀刀劈向女子握剑的手,眼看刀落手断,女子一脚狠踹,将那名被刺穿手掌的身形踢飞几米开外,而后身形闪退,几人刀刀劈中女子剑上,顿时刀剑相交之声刺耳,碰出数道火花,女子手臂一震,有些发麻,侧面被刺穿手掌的那人见机飞身而起拳击前来,女子有些慌乱,另支手迎面而接,身防两侧,难免分心,一不留神,一道横刀从下身劈来,女子急忙闪躲,腿上却还是被劈划出一道伤口, “啊……”一声闷声痛叫,剑飞而起,女子急身而退,而后瞬移而动,剑落手中,一道青光呼闪而过,一人瞬间定格,而后腹腔鲜血喷溅倒地而亡,剩余七人有丝慌神,但依然化身向女子袭来,用尽全力斩杀一人,女子貌似有些力竭,再加上腿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女子身形颤栗不停,身形一转,再次剑飞而起,但明显力道不足,几人合力防守,将女子飞剑击落于地,眼看女子负伤力竭,几人将其身形围困,七人其中一人剑指女子开口质问而道 “说,寒阳宗的结界入口在哪里,不然别想活着离开…” 女子怒瞪七人,闭口不言,听到寒阳宗,扶幻脸色突变,莫不是自己猜对了,眼前女子竟真是寒阳宗弟子。 “不说,那你就下去陪我那位兄弟吧” 手起刀落,眼看女子葬身刀下,扶幻立即运气为剑,欲踱身而出,只是刚要化身而出,还未来得及祭剑气而去,便见一阵风起苍岚,一股强大的气念汹涌斥来,带着杀意,呼啸在方圆百里,很明显七人切身感受到威胁,身形微怔,七人即刻归位结阵,随即紧张防备,一脸惊惧,七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黑暗当中。 “呼……” 忽的……一把飞剑破空而来,只是一瞬便穿刺三人咽喉而过,三人目瞪如矩,死不瞑目,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一股剑气飞腾,卷起千叶万尘,呼啸如风,带着强盛的内息,重重落下,插在女子身前不远处,仔细看来,却竟是一把木剑。 “破尘……”一声破尘灭百里,一声破尘惊落心,剩余四人惶惶而恐,警觉后退,黑暗深处,月色之下,一道身影巍然而现, “萧无尘……是萧无尘……” 四人脸色苍白,犹有害怕之色,连连而退,欲要逃窜,可惜,破尘一出无人生,一瞬之间,木剑破地飞起而又落,落回鞘内,只是一个眨眼功夫,可是眼前四人已然轰然倒地,脸带惊恐而亡。 “大师兄……你怎么在这……?”受伤的女子面带惊喜问道。 只见眼前男子手持木剑,神态随然,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一样,镇静自如,只见他轻轻扶起受伤女子,柔声道 “如梦,如殇师弟呢?” “师弟身负重伤,现在在客栈” 女子面露痛色说道 “好,我们先回客栈,一切一会再说”。 话音未落,身形已起,萧无尘一手环抱起叫做如梦的女子,踏身飞走,黑暗中,萧无尘飞身半空中却回头望了一眼扶幻所在的位置,似乎有所发现,也似乎未有发现。 第16章 剑澜向氏 鸡鸣狗吠,天已蒙亮,扶幻也回到客栈,躺下身形,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不禁心叹那手持木剑男子修为道法如此之高,绝对不在自己之下,果然如临行前玄玦帝君所说天下之大,人外有人,自己这所谓万决奇才,在这世间也是平平无奇,不禁心起私欲杂念,为何自己就要承受拯救苍生蓟灭血魔之妖之责。 一闪之念,扶幻急忙抛心拂念,不去深想,回归来时目的,想起刚刚一幕,那两个人竟是寒阳宗的道徒,那八个人追杀先前女子是为了打探出寒阳宗结界入口,如此一想,看来这寒阳宗确实隐秘未测,扶幻略皱眉目,心事哀愁,自己又如何找到寒阳宗的入口呢?而且如果刚才那人是寒阳宗派之人,道法如此高深,自己就算找到了入口,又怎能轻易进的了那寒阳宗呢,多思忧愁,扶幻心中郁郁不乐,却觉困意而来,迷迷离离睡了过去。 同家客栈,相隔不过几个屋,萧无尘正在给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萧如殇输气通穴疗伤,一旁的女子则自己包扎着腿上的刀伤,不过一柱香,原本面色苍白的萧如殇脸上竟多了丝红润,气息也明显平稳很多,只是人却还是未曾清醒过来。 “大师兄,如殇师弟如何了?”萧如梦满脸担忧,带些忧伤之色向萧无尘追问道。 “不必担忧,师弟他已无性命之忧,伤势很重,但好生静养定会痊愈” 萧无尘轻声慰藉说道,萧如梦这才松了口气,坐进萧如殇身前。 “对了,师妹,那些追杀你们的到底何人?”望着昏迷不醒的师弟,萧如梦又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向萧无尘娓娓道来 “自打我和如殇师弟离宗那天,就总觉有人跟随,后来便遇到好几波江湖人士的追杀,本以为只是些鸡鸣狗盗之辈,却想不到今晚竟遇到几个修道者的追杀,而且他们修为皆不低,我和师弟二人苦战,师弟因此身负重伤,幸亏大师兄你赶来及时,不然……”萧如梦回想起来这才有丝后怕,若非大师兄及时,那刀早已落下,萧如梦看了看萧无尘露出劫后余生般的神情。 “八人身手不凡,最重要的是出手精准有序,狠毒致命,凛然之中有阵法而生,绝非一般修道之人,可看功法,却看不出是何门派,为什么会追杀你们?”萧无尘一副深思疑惑不解。 “他们一直追问我们寒阳宗的结界入口,想必是想觊觎潜入我寒阳宗”萧如梦回答道 “即为宗结入口,却下手丝毫不留情,明显要致你二人于死地,追问入口怕只是借口……”萧无尘望着受了重伤的萧如殇,猜测说道。 萧如梦却是一惊,神色诧异 “要杀我们,会是谁?我们一直身处宗中,且从来都未得罪过任何人,谁会接连派人来杀我们” 萧无尘神情凝重,陷入深思,半天想不出所以然 “可能是寒阳宗的仇敌,这个回去或许问下宗主才知” 萧如梦也觉疑惑,费力回想着自己的过往,似乎想不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半天,终是无果,才想起萧无尘的突然出现。 “对了,大师兄,您怎么突然出现于此?” “嗯……师傅见你二人迟迟未归,便让我前来追寻,这是其一,其二,我此番来越城是完成师傅他老人家十几年前的一个承诺,寻找一人” “哦??,什么人竟让师父派大师兄亲自寻找?”萧如梦好奇追问道 “剑澜向氏”。 “剑澜…………”萧如梦有些吃惊的神情。 天朦朦微亮,寂静却还似无声,沉睡的人们大多依旧还在梦乡,越城客栈,栈门紧闭,整个客栈还似处于深夜,黑暗中寂静中熙熙两两的鼾呼声格外刺耳,其中一间屋中,扶幻正在闷头沉睡中,却不知哪里起了一丝细风,一个黑色的魅影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偷窥而现,虽是黑黝黑影,但那森白寒碜枯骨之面异常刺眼,怕是一般人清醒之后看到一副那般之景恐怕又会昏睡过去,黑暗中,枯骨面人静静的望着熟睡中的扶幻,手中光辉而显,手骨长仗横起而上,倒悬浮于扶幻身体之上,只见长仗光辉血红蜉蝣仗首,仗首手骨掌心处一道裂缝细长,黑幽血气顺裂缝钻出,冲进扶幻体内,熟睡中扶幻面色苍白,身形抽搐,想全力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欲拼力起身却如同枷锁缚身,睡梦中,厉风狂虐,黑气缭绕,一个身影披发而立,眼瞳血红,一道血红之光穿身而过,元神具灭。 “师尊……”扶幻猛地惊醒,眼神迷离,胸中一股温热之气传出, “扶幻,你怎么了?”一声清脆曼妙之声传来,扶幻这才清醒,眼前不是别人,正是兰倾,心想莫不是刚才自己做了噩梦,摇头说道 “我没事,倾儿” 再看了看窗外,才发现日光清照,天已亮透,又想到哪里不对 “倾儿,你怎么进来的?” “我本想叫你起身,敲门却发现你门为关,叫你几声却无应答,便私自闯进,才发现原来你睡得这么死沉”兰倾红脸略带调侃而道,扶幻心想难道自己昨晚回来忘记关门,这才看了看自己竟然连衣袍都未褪去。 “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洗漱吧”说完兰倾急身离去,想到自己冒失闯入男士寝室一通脸红,还好扶幻未褪衣袍。 兰倾前脚刚走,扶幻便觉胸口传出阵阵温热,微微撩起衣边查看,竟是从胸前那枚黑亮叶玉中传出,而这叶玉正是先前在万决河边捡到的那个东西,扶幻不禁好奇拿出来仔细翻看,但看不出任何头绪。 洗漱完毕,扶幻和兰倾来到一家小摊包子铺,要了几屉包子两碗粥,刚吃一会便听到隔壁桌三个闲散人士低声在讨论什么。 “听没听说,街尾祖庙荒废之地昨晚死了八个人” “听说了,而且八个人都是被一刀毙命,死都未瞑目” 其中一人说道还不忘做了个刀抹脖的手势,几人耳簇而紧,一人还看了看四周小声向其他二人言道 “听说那八人皆是法道修行人士,能将他们一招毙命的在这东域恐怕只有寒阳宗里的人才有这番修为……” “这寒阳宗向来行事隐匿,这次搞出这么大动静也许是给那些觊觎之徒一些警告吧”。 “艾……艾,哪里来的乞丐,一边去”几人正讨论的津津有道,旁边不知从哪走来一个衣缕破杉的乞丐 “几位,给个包子吃吧” “去去去……一边去” 本侧耳缚听几人低身讨论街尾与寒阳宗之事的扶幻,听到一阵轰赶嫌吵之声,便转身欲看发生何事,只见一蓬秽污垢,衣衫褴褛的老者真向那几人讨要着包子,而那几人见状手扶掩鼻,满脸嫌弃,扔下饭钱快速离去,扶幻心生怜悯,遂起身走到那老者跟前,却是吃了一惊,不禁暗想果然冤家路窄 “老人家又是你啊” 扶幻看清了原来正是自己刚进越城碰撞到的那个还讹了自己几个碎银的老者。只见那老者看见扶幻便露出一副尴尬奸滑憨笑 “小子……”那老者呲着大牙咧着嘴佞笑着指了指扶幻,竟径直走到扶幻桌前,拿起桌上的包子就啃了起来,丝毫不留情面,一旁的兰倾看傻了眼,一脸懵然的看了看扶幻,扶幻无奈摊了摊手尴尬一笑。 “老人家您慢点吃,不够还有……老板再来两屉包子……” 只见店家也是有点嫌弃拿来两屉包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那老者却不管其他,拿起包子往地上一坐大口吃起。 “嗝……”一声嗝想,老者满足的摸了摸肚子,靠着桌子脚舒心一摊,侧头看了看兰倾,又看了看扶幻, “两个小娃娃,不错,包子很好吃,来越城做什么,有什么我这个糟老头能帮上忙的说出来” 老者信誓旦旦说道,扶幻和兰倾相视一笑,二人心想这老头自己都这般模样了,说起话来如此义正辞严,真有什么事又能帮到什么。扶幻还真有一事,不过一想到眼前只是一个连温饱都是问题的老者,也是一瞬间打消了念头。那老者却似乎看出扶幻欲言又止的样子,铿锵说道 “小子,有什么事就说,我这糟老头在这越城呆了二十多年了,有些事还是知道一二的” 扶幻听到此话,便抱着一丝希望试探性的问道 “老人家,可否知道寒阳宗”。 此话一出,老人神情霎时凝重,紧缩皱眉,但却似乎并不惊讶说道 “果然来这越城的修道之人多半是惦念寒阳宗,不过看你小子年纪轻轻,也并非是为那无上功法而来,你打听寒阳宗做甚” 老者打量着扶幻,不忘细细看了看一旁的兰倾。 “不瞒老人家,扶幻是想入天仙阁,不过决不是为了那些道法法衍,而是为了寻救人之道” 扶幻拂下衣摆,低身蹲在老者面前小声说道。 老者半天不语,紧盯着扶幻,忽然神情一变,原本凝重的脸上又露出一脸协肩谄笑。 “这寒阳宗的结界入口瞬息万变,就是寒阳宗宗内之人摸不清规律也找不出出入口,当然外界的修行人士就算侥幸知道了入口,也是进不去的”。说罢,老者起身就要离开。 扶幻原地相愣,甚是惊愕,忽然感觉到眼前这个老者并不简单,便急忙叫上兰倾紧紧跟上前去,。 “还望老前辈能告知一二,不知老前辈信不信扶幻,扶幻进寒阳宗,除了寻救人之道,也是为了寻拯救苍生之法。” 那老者突然停下了身,像是被触到心底的神经,一番苦痛,一番嘲讽,一番冷笑“苍生……哈哈……何为苍生,你不过一个区区小儿,道法并非超然,苍生何须你来救……” “扶幻所遇之事,前辈不知,又怎可否定我心之所道” 扶幻不依不饶,紧随老者其后,如此偏执,不知是打动了老者,还是怎的。 “既然你是为了所谓的苍生,那我不妨告诉你一件事,你随我来”。 走了约摸一柱香时间,老者带着扶幻兰倾来到街尾祖庙荒废之地,正是昨晚扶幻目睹八个修行者暴毙的地方。 “昨晚你所见的那个手持木剑的人正是寒阳宗的大弟子~萧无尘” 老者神情严谨一番随口而来的一句话却让扶幻心惊连连, “老前辈怎么知道昨晚……”话没说完老者便伸手打断扶幻一脸严肃说道 “这萧无尘乃是寒阳宗二杰之一,手中木剑又名“破尘”,这破尘乃是剑澜向氏而铸赠予那寒阳萧老头,没想到这萧老头竟把这至宝给了自己大弟子。” 扶幻亲眼目睹过破尘的威力,还心想如此强悍的威力竟来自一把木剑,由此可见铸造这般木剑的人也堪称世外高人,不由好奇 “这剑澜向氏又是何许人也,和我进寒阳宗又有何相干” “这正是我要说的……剑起苍澜,莫道向天,天下名剑皆出自剑澜,剑澜又名向三烟,一声苦研剑道,寻天下异宝化形铸剑,集天地灵力于剑内,十六七年前,寒阳萧老头为求一剑,竟将天仙阁内数本剑道古籍做于交换,并且承诺向三烟待他犬子成人礼后收于做亲传弟子,向三烟这才将他最满意的破尘赠予那萧老头” 扶幻虽听得如此传神的故事,但依旧想不通这和他进寒阳宗有何关联,一旁的兰倾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 “那那萧老头后来有没有收那向三烟的犬子做亲传弟子呢?” 老者又是一脸困惑的细细打量了兰倾,又看了看扶幻接着说道 “不知为何,向三烟得到几本剑道古籍后便带着老婆一儿一女隐姓埋名,不再铸剑,不过那萧老头一向一言九鼎,把诚字看得很重,如今,那向三烟的儿子刚至成年,想必那萧无尘此次出宗便是寻找向氏,不过据我所知,那向三烟的儿子向文渊却不喜修行道法,倒应了他的名谓之意对书法诗词极具天赋” 听到这里扶幻方才听出老者的意思 “老前辈的意思是让我顶替这向文渊进寒阳宗?” “看来你小子还是有点聪明劲,不错,不过你必须尽快赶在那萧无尘之前找到向氏说服向氏。” 扶幻心想眼前这老者竟然知道如此多的事,确定了老者并不是普通乞讨者,但却这么帮他,让他心生感激,于是他微躬鞠身,敬生言道 “扶幻多谢老前辈倾囊相助,敢问老前辈何许高人,如何尊称”。 “高人算不上,不过在这越城待的时间长了,知道那么一点事,至于称谓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老者又变回一脸奸滑憨笑之样,看了看扶幻,又看了下兰倾,对二人说道 “去吧,城外东南百里安和村,能不能说服向氏就靠你自己了,去吧……”老者随即摆了摆手催促着二人离开。 “扶幻谢过老前辈,我二人先行告退……”扶幻二人微身后退离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老头轻蔑般一笑 “苍生……呵……” 第17章 安和村庄 扶幻和兰倾一路东南而下,走了不知多久,逐见人烟慢慢稀少,且途中树冠杂草变多,路人也不见几个,再不见越城那般繁华杂吵之像,徒步而行几个时辰,终于在前方看见有一草木搭建的茶棚,茶棚几张简易桌椅,稀疏坐了几个途径解渴路人,扶幻因修道有内息加持,就是走许久也不见得有多累乏,可是兰倾此时早就有些筋疲力尽。 二人皆想尽快找到向氏,但扶幻看到兰倾有些力竭,还是决定休息一会 “倾儿,我们在这喝点茶水休息会再赶路吧” 兰倾泯了抿嘴唇,是觉有些口渴,便点头应到。 “同马相乐行,相守度安生” 刚坐下歇息喝了没口水的兰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诗词,让扶幻一记莫名其妙,着实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倾儿,何况如此雅性而来” 只见兰倾撇了撇眼神示意扶幻看去。 原来在茶棚前面不远处,有一马厩,供来往路人歇脚时缚马而用,马厩前一男子和一女子同乘一匹马准备离去,这才让兰倾不禁舒心赋诗一句,扶幻倾心一笑,却不知兰倾羡慕憧憬之意,二人嬉笑浅谈品茶一刻,便叫来茶棚店家结了帐,顺便问了一下安和村具体方位,店家正直东南说再走一个多时辰便差不多,二人继续赶路。 途径一片竹林,扶幻突然感觉不对劲,有点安静无奇,扶幻停下脚步,下意识拉住了兰倾,对着兰倾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嘘……倾儿,跟紧我”。 兰倾一脸迷惑,但对于扶幻来说,能感知到周围的危险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果然,很快便见前面几道身影闪过,鬼鬼祟祟,速度很快,但似乎目标不是扶幻和兰倾。 一声马儿惊,五个身影从树上而降,拦住了骑马的一男一女,正是在茶棚马厩前兰倾看见的那一男一女,再看那五个身影,手持长刀,精壮有神,满身杀气,不是修行人士,却定是习武界中的高手,面对五人围挡,马匹上的男子虽面色沉静,但脸上之情难掩内心害怕之感,而那女子完全被吓得紧紧搂住男子, “你们什么人,我们没钱”显然那男子以为自己碰上了打劫的,面对对面手持刀剑,虽有些惧怕,但很是镇定的质问道 “废话少说,今天你必须死”。 几人话不多说,飞身而起持刀劈向男女,马似乎惊破了神,一个仰天后抑,将男女摔落之地,眼看情势不妙,扶幻腾空而起,如魅影一般瞬息而至,手祭气动,化出一道青光挡住五人刀锋,随即收手侧身闪躲,将男女一把推出一丈开外,五人刀空而落劈中地面,溅起几方尘土,刚要拔刀而起,一道青光而至,将几人击飞数丈,几人踉跄扶刀站起,相互对视几眼,见势不妙,,可能觉得确实不是扶幻的对手,于是慢慢褪去,溜之大吉。 “多谢少侠出手,救命之恩难以为报……多谢少侠” 男女着实感激一番相谢。 “二位不必客气,路过于此,倾身相助,只是不知追杀二位的是什么人?为何上来便要置二位于死地?”扶幻带着疑惑问道 只见男女面面相觑,摇了摇头,看到二人确实也说不出缘故,扶幻心想莫非真是打劫的,也不再多想 “二位早些回家,这无人林地确实不安全,那些贼人很可能并未走远,所以二位尽快离开此地”扶幻说罢便和兰倾离去。 “多谢两位少侠”男女再次向扶幻二人道谢后也匆忙骑马离去。 一片竹林背后,一个身影征征地望着前面发生的一切,正是那身着布缕烂衫的老者 “我能帮得只有到这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望着他人离去的身影,老者悠悠自言自语说道。 而后,便委心一笑,似是洒脱而去。 再走几里,终于看到一个村落, 草屋十来间, 袅袅崔烟起, 孩声哭笑落, 处处是安和。 一个由木头拼搭建起来的门阙,上面纂刻着几个整齐划一苍劲有力的大字~~~安和村。 刚进安和村,便看见几个小儿在追逐嬉戏打闹着,有一小男孩大约五六岁,见来了两个陌生人便跑前质问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兰倾和扶幻被小孩的耿直一瞬间逗笑,扶幻低下身子摸了摸小孩头 “小弟弟,你可知道你们村姓向的是哪家吗?” 小孩听扶幻问姓向的,手摸了摸下巴,学着大人的模样打量着扶幻二人说道 “哦?看你两个大男人肯定是找我们向姐姐吧” “向姐姐?”扶幻一阵莫名看了看兰倾,只听那男孩继续说道 “何人一笑艳苍生,占尽风情向文雪,向姐姐,可是天下第一美女哦,好多男的来这都想找向姐姐,但是向姐姐从来不见外人”。小孩昂首骄傲说道,完全一副成熟模样。 好段有气魄的赞美之诗,从一个小孩嘴里说出,更令人讶异,但凡是有好奇之心的人,都想目睹这诗中之人,先前听越城老者提到向三烟一儿一女,扶幻便心想莫非这小孩所说的向姐姐就是向三烟的女儿,柔声细语问道 “那敢问这向姐姐家是哪家?能告诉哥哥吗?” “向姐姐不让我们随便说” 小孩小嘴一撅,直直摇头,扶幻二人哑口无声,幸好兰倾反应及时,从怀里掏出一枚碎银递给他,小孩这才咧嘴一笑,摇指后方远处一座草屋。 碎银如此管用,连小孩都身知其道,扶幻无奈的看了看兰倾,却见兰倾轻眨着眼,碰了碰扶幻臂膀,打趣说道 “看来想找这个一笑艳苍生的向文雪的人的确不在少数啊,就是不知是怎样的美艳之物……” 扶幻眉头一皱,摇着头,前去。 草屋由竹木东西而建,席草而盖,共有三四小屋,篱笆围栏,庭院几方,木板撘门两开,一中年男子坐于庭院石块温书,男子虽衣着粗布简衫,头面蓬垢,但身形精益,气宇不凡,还是和地道农家有些不同,如果说此时还没确认眼前这中年男子是不是向三烟,但当扶幻不经意撇到中年男子手中书本上‘剑意’二字时,加上中年男子身上透漏出的一点修道之气,扶幻断定眼前这男子便是向三烟。 微身立于门前,扶幻兰倾不敢多打扰,也不知立了多久,向三烟终于放下手中之书,轻声说道“进来吧……”, “向前辈,我二人多有打扰,还望见晾,只是实在有要事相求,还望……” 还没说完,向三烟伸手打断扶幻“二位,向某隐姓埋名,已经好久没有铸修嗔剑许久,所以请回吧……” 向三烟说完欲起身回屋,至始至终没有抬眼看兰倾扶幻一眼,扶幻方知原来向三烟以为他二人是来求剑,连忙走进庭院急声解释说道 “向前辈,误会了,我二人并非求剑……” “哦,小女性格内向,不喜与外人打交道,二位请回吧……” 向三烟的误解,让扶幻二人很是尴尬,兰倾甚至好气般低声轻笑了一声。 “向前辈,误会了,小辈扶幻此次贸然拜访是与寒阳宗有关”, 一听寒阳宗,向三烟身形一怔,停住了脚步,这才回过头打量番扶幻和兰倾,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出 “爹,我回来了”, 一个男子从门外而来,扶幻兰倾二人转头一看, “是你……” “恩公?”原来进来的男子正是扶幻在竹林救下的男子,只不过不见了那名女子,四目相对,几人皆觉奇妙,扶幻都在惊奇,暗叹这世间果真是小,无巧不成书,自己救得竟然就是向三烟的儿子,如此想来,却也是多了一份希望。 向三烟却是莫名其妙 “渊儿,你们认识?” 男子随即向前,向父亲解释了来龙去脉,只见向三烟指了指他儿子怒气说道 “你呀你,你又跑去见她了,人家书香门第哪会嫁于你,再说你是要进寒……” 向三烟突觉不对,连忙收口,走进扶幻兰倾面前 “向某谢过二位救子之恩,既然如此,且坐下说来二位到访目的。”随即向三烟提高嗓门冲屋里喊到 “雪儿……倒几杯茶水来” “好的……爹” 不见其影,只听屋内一高亢明亮且不失温柔曼妙的女声传来,让人闻声便可思人。 向三烟让儿子进了屋,便先开口向扶幻问道 “你刚说事关寒阳宗,可我看你二人不像寒阳宗弟子,不知你二人所说何事” “向前辈,听闻那寒阳宗宗主与您有约定,待犬子成人之时便将他收入门下,可我所知犬子不喜武学修道,一心钻研诗道,所以…所以……我想恳请向前辈让我代替犬子入那寒阳宗。”扶幻有些紧张,却还是一幅诚恳直言说了出来。 向三烟却是听着听着有些怒气而生,脸色突变 “什么……荒唐……荒唐……先不说你目的何在,光是要我向某做不义欺诈之事,向某便奈何不答应”。 向三烟拍了拍桌子,摆出一副送客之情,场面顿时尴尬无声。面对向三烟的震怒,扶幻早就料想到,但二人还是被震慑住,不敢说话。 “爹……二位,请喝茶,” 气氛沉重之际,一个曼妙温柔之声传来,抬眼一看,一黄衣少女折纤腰以微步而来, 腰束素色缎带 ,黑色长发随意札着流苏髪,眉蹙春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未施粉黛,却美艳动人,莞尔轻抿一笑,笑暖寒风,果真如先前听那小孩子诗中之意 何人一笑艳苍生,占尽风情向文雪 “二位公子请喝茶” 清脆之声透着一股温尔尔雅,向文雪看到两位陌生人也是显得有些拘谨。 此时就连兰倾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说道 “谢谢,这位想必便是是向前辈爱女,那小孩口中的向姐姐了吧,果然生的动艳,容姿怡人,当真可以一笑艳苍生” “多谢公子缪赞,公子客气了……” 扶幻看着兰倾看向文雪的眼神,不禁心中偷笑 “这倾儿女扮男装似乎已经忘记自己也是女儿身了”。 只见向文雪递过茶水,便转身向向三烟说道 “爹,文渊他喜好诗词歌赋,就算你强行将他送入寒阳宗,还不是另萧世伯难堪,再者,文渊和玉儿二人相爱至极,强行将他们分开恐适得其反……” 向文雪刚说完,躲在门内偷听的向文渊也急忙跑出说道 “爹,孩儿实在不愿去修行什么法道,进什么寒阳宗,求爹莫要再强加于我……” “混账……” 向三烟听后并未被说服,反而更加怒火中烧 “你不去……难道要我做不讲诚信之徒” “恩公既然想代替我前去,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如……”向文渊小声都囊道。 “你以为冒名顶替那么简单,如果事情败露,就不是我做无义之徒这么简单了,到时候以寒阳宗的规矩,恐怕你恩公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听到事情如此严重,向氏姐妹便低头不再言语,兰倾也是看了看扶幻,一眼复杂神情,好像也在暗示着扶幻一切作罢算了。 天色逐渐黄昏,向三烟终是没答应,不过却好心留了扶幻和兰倾留宿,繁星漫天,月色皎洁,田园村落,扶幻独自悠步来到村头田埂处,安静如斯,好像万决后山的深夜,虽然冷清却另人心安,扶幻坐于田埂之上,遥望星空,一道身影走近,为他披上一层衣袍 “倾儿?” 兰倾并身扶幻而坐,抬头看着星空,细语而道 “能不能不去寒阳宗了”,扶幻没有说话,兰倾看向扶幻,有丝伤情,劝慰继续说道 “世间比你道法高深的人大有所在,凭什么让你背负除灭魔妖之责,还有,你为何就不能放下心结,你师尊他已经……” “别说了,倾儿” 四目相视,兰倾似乎很是委屈,扶幻脱下衣袍给兰倾披上,兰倾倾身靠在了扶幻肩上,扶幻心悸而动,一种异常温暖幸福之感而生。 夜深不知何时,扶幻突然眼神变得凌厉,觉知到几股修行者的内息,心觉不对,探息而去,隐约几道身影向村内而去, “不好……”扶幻猛然惊起,拉上兰倾向村内奔去,刚走进向家庭院,扶幻就已经感觉到杀气,黑夜中虽看不见对方身影,但扶幻已然感知到是修为很深的修行者,甚至有股很强大的气息,带着无尽的杀气。 扶幻携着兰倾走进房中,一个身影将他们拉到一边,向文雪小声让他们保持安静,原来着向文雪看似柔弱贤惠女子,却也是修行了些道法,也是感知到了危险,发现了带着杀意的气息。 第18章 血战安和 夜深寂静,清冷苍茫,寒意犹如倾天而落,大地仿佛陷入沉睡,星光月影中,却不知从哪起了一阵寒风,让原本寂静的黑叶徒增了些凄冷之声。 扶幻,兰倾,向文雪神色凝重,防备之态静立于屋内门后暗黑之处,透过门缝,他们静静窥视着屋外一切,虽有不知风起何处,但看月色依旧皎洁轻柔,几道影子在月色映射下闪过庭院空白的地面,随之而来几道身形从黑暗角落中巍然降下,向文雪小心悠悠将门缝拉开几掌宽,全身陷入戒备状态,庭院中,几道身形将左右望瞄几眼,而后相视点头,分别闪现移到庭院四角,手中托天而起,几道光柱顺地而起,直破云霄,空中几道光柱互相映照,呈八角而相接,合拢而聚成一个巨大椭圆形光圈,瞬间将向家整个屋舍笼罩于内。 布阵而成,黑暗中一动未动的身影露出阴森一笑,一道火光从手中祭出,卷起地面尘土落叶,向着隐阵中间的草屋烧去,要看火光将落,刹时,黑暗中向文雪先见势身动,破门而出,一股风烟而起,一把剑鞘插于地面,生起阵阵阴风,将火光阻拦于无形,隐灭在空中,伴随四周霎时风起尘飞,剑鞘拔地而起,落在身后向文雪手中。 “吟雪剑……” 其中一道身形惊诧道,往后退了半步,而黑暗中那个身形依然未动,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没有半点诧异,只是冷冷一声轻蔑而哼 “吟雪剑,不自量力……杀…”。 黑暗中身影传出一声冰冷的口令,便见院中几人分别随影而至四个角落,且保持为相同的距离,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和进攻的结阵。 几人双手挥舞,像是结印施法,嘴中还叨念着听不懂的梵文。 不一会,便见天色忽变,黑云遮月,风泣如斯,庭院中,几道身影开始移行换位,来回交错移动,形身影落,速度极快,很快便祭化出一圈无形气障将向文雪围困,只见那气障犹如万缕青丝,丝丝力道苍穹,可破长空,灭人魂,气障越缩越小,不出一会,穿破人身,便可将向文雪卷裂撕的粉碎,只是向文雪却异常冷静,只见手中剑鞘用力插入地面,手握剑柄伺机而出,眼见气障快至眼前,向文雪飞身而起,手中吟雪剑伴随着一声雪裂之音出鞘而起,一道清冷明亮的剑气随向文雪身动凌动散漫开来,发出透骨裂寒的杀意…… “怎么……雪花?” 只见其中一个身影被吟雪剑的杀意震慑,忽然看见周围泛起了雪花,一时走了神态。 “嗤……” 吟雪在空中狂舞,狂风大作,片片雪花而落,狂卷于向文雪周身,仿佛片片剑澜旋卷向外扩展,于那青丝气障对立而冲,两股力道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扶幻静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出手,因为他感知到黑暗中那道身影气息更浓,且还未有出手之意,他也做好了随时待黑暗中那人出手的准备。 就在这时,屋内烛火亮起,向三烟站在门后默默的注视着一切,眼看女儿势均力敌,却无半点担忧之色,在他身后木桌上,一个破旧落满灰尘的木盒在这干净的房间里格外引人注目。 庭院中,片片雪花随风狂卷,不停冲击对撞着万缕丝气而结的气障,向文雪似乎有些力竭,决定须得出手还击。 “封……” 一声怒吼,吟雪剑横破虚空,伴随向文雪身形回转一周,而后重重劈下,霎时,地崩土飞,尘烟四起,狂卷中的雪花竟慢慢冻结,将万缕青丝而化的气障瞬间冰封不动。向文雪持剑纵身一跃而起,直刺其中一人而去,眼看刺中,那人却如虚影消失在向文雪眼前,急忙回身,向文雪又刺向另道身形,但结果如同一样,那身影消失不见, “嘣……”只见被冰封的气障裂出几道细缝。几道身影依然如同魅影交错形移,向文雪接连几道剑气而劈,却始终只是劈得虚空。 “浵……”万缕青丝而化的气障冲破雪封,向文雪手中一震,吟雪剑发出丝丝低鸣之声。万缕青丝突发转向,全部直刺向文雪而来,向文雪手中一紧,身形翻转,吟雪剑光芒而起,尖峰飞转卷起气浪雪海,随着向文雪身形正面迎击万缕青丝而去,一道雪吟惊空起,只见四面散落的雪花狂舞席卷,形成一道吟雪剑气纵横交错破向万缕青丝阵中。 狂风静止,气浪湮灭,万缕青丝竟化作飞烟消散,一切静止恢复夜如初,向文雪持剑单落于地,身上多处伤口血迹,嘴角流下一席鲜血,手扶于剑却颤抖不已,身后四道身形威严而立,身上衣袍也被刺破多处,但看起来并未受多大的伤害,只是依旧震撼于眼前发生的一切。 “小小年纪,看似柔弱女子,却达剑道极宗之境,不愧为剑澜向氏的儿女……只可惜,向三烟修为尽废,如今恐怕也救不了他的女儿了”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震惊之色却依旧带些狠绝,似乎一定要誓灭向氏一家。 “不管你们何人,休要破坏向家一砖一瓦,想要毁灭向家,你们怕是道法不够,何况,你们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吟雪剑答不答应” 向文雪咬牙切齿怒道,手中吟雪再次狂啸,倾内息而起,欲要再拼力一战。 “交给我吧” 一个手掌轻柔的拍了拍向文雪肩膀,扶幻从背后走出,向文雪神情复杂看了看扶幻,但还是向后退了去。 扶幻本欲待黑暗中那人出手,奈何发现向文雪已经不是四人对手,便决定先解决眼前的几个身影。 四人打量了一番扶幻,虽然觉察到扶幻强大的内息,但却依旧轻蔑说道 “哦?又来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 扶幻没有应答,只是冷冷一笑,眼前的四人虽然修为不低,但拼尽全力足以应付,另他担忧的是那个始终隐藏在黑暗中身形未动的人,光是感知其内息,便觉修为深邃,绝对比他自己要高出一筹。 顾不了那么多了,扶幻必须先尽快解决几人,话未多言,只见隐阵之内地动而晃,庭院土沙飞起,风更加肆虐,扶幻身形如幻化影而散,一霎便出现在四人眼前,手中青光极速而出,直击其中一人胸部而去,那人眼看不妙,退身向后飞出,青光重重击在竹木门上,瞬间木门被击得粉碎,扶幻身形未停,手中连续几道青光祭出,四道身影全力避躲,毫无反攻之势,忽然风狂卷地而起,庭院尘土,木碎,石垒,都被卷起飞速旋转应天而起,一团火光从中飞出直击扶幻而来,扶幻倾身一退,手中一道白光隐现,化气成剑,剑生气海,气海万力,与火光形对立之势,两股力量,不分秋毫,相冲相迎,相进而退,风卷狂乱中,又是四道火光击来,扶幻横身而起,侧身飞转,四道火光擦身而过,只觉身后一阵寒彻刺骨,吟雪凝气而聚,化出一方冰障将四道火光阻挡与外,不然身后整个屋子便会化为火海。 扶幻看到吟雪凝气而聚,心中似乎有了对策,只见他收剑而退,瞬移向文雪身前,点头示意了下向文雪,向文雪便懂扶幻其意,扶幻双手交错而行,运气而作,双手青光大显,再看向文雪剑道纵横,气势如虹,二人合力而做,将寒彻冰障倾力击出,瞬间尘飞烟浓,重重破碎火光而去,击向四人,四人连番结障抵御,手忙而乱,扶幻身影虚晃,消失在原地,穿过冰障隐于尘飞浓烟之中,手中运气化剑,极速而去, “呃……” 其中一人只见尘飞浓烟中一道白光袭来,身形一怔,急忙抵御,却为时已晚,下意识抬手抵挡,不料白色剑气如虹,伴随着强悍内息,势不可挡,直接刺穿手掌,刺透面门,直接将他击飞好远,很快倒地而亡。 黑暗中身影似乎有了些许惊慌,身形向前几步,到黑袍于身于黑暗中,依旧看不清其真容。 而院中,在击杀一人之后,扶幻身影随即而退,又隐匿于尘飞烟浓黑暗之中,一切极速凌云,已至于其他三人忙于抵挡冰障冲击都没发现他们当中有一人已经而亡,可是庭院外黑暗中那道身影对于扶幻的道法着实有些惊诧,然而就在他惊诧之余,又道身影飞出,眼神惊恐死未瞑目。 “有点意思……”庭院外黑暗中那道身影见势不妙,终究忍不住出手,一闪而逝,化影而出,瞬间来到尘飞烟浓之中将其余二人携身带出,扶幻手中气剑刺破虚空,发现不见二人身影,便已知是那人出手,果不其然,只见上空笼罩着向家的隐阵突然光辉盛起,点点闪耀交错,将整个庭院照的铮亮,而庭院中风烟渐息,只剩尘土四处漂溢,扶幻这才发现整个向家被困罩在这个隐阵之中,抬眼而看,忽心生不妙, “小心……”留下一句叮咛,而后瞬息而移,来到一侧屋内,将一脸惊恐的兰倾紧握手中,随即手祭青光迎上空而起,顿时,隐阵光辉气吞云梦,万道剑气从天而降,犹如剑雨倾覆,刺穿木屋草顶,刺破周围一切尘微,扶幻不断运气祭光,将自己和兰倾护身于下,再看向文雪手持吟雪结冰障抵御,向屋内退去,屋内,烛火微亮,向三烟静坐床前,床前一方破旧的木盒,却熠熠生辉,竟结出一道光华将向三烟和向文渊护在其中,草屋顶早被从天而降的万道剑气刺穿,周围一切也都破碎不堪,向文雪见父亲和弟弟无事,便心舒一口气 “父亲,您没事吧,这般道法究竟是何人?这万道剑气如雨倾覆,如何是好” 向文雪冲着屋内喊到,毕竟父亲年少名动江湖,见多识广,以寻求父亲是否有破解之法。 向三烟抬眼看了看上空,冷静说道 “烟雨破荒阵……失传好久了,谈家的后人终于现身了” 说罢,只见向三烟悠悠站起,轻轻的捧起床前破旧木盒,用袖口擦了擦木盒上的尘土 “保护好你弟弟” 撂下一句话后便径直走向院庭,向三烟深邃的望了望庭院外黑暗的角落,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之情,手中木盒浮空而起,光辉盛凌, “破……”向三烟手劈而下,木盒瞬间爆裂,一把带鞘短剑含影定光,携低鸣之声而现,剑长约一尺,宽约半指,剑柄湛蓝,纵横暗纹,剑鞘凹凸有致,似有灵力,却难掩鞘内凌世之刃,光芒万丈,向三烟手持剑柄,全身运气拔剑而出,只见剑身黑釉,其虽短小,背骨却清晰成锋,呈弧线内收,至剑锋外凸后收聚成尖峰,给人寒彻如冰,吹毛可短锋快之感。 剑起苍澜,四周再次风起苍穹,万物逊色,向三烟持剑之手顺天缓缓伸起,霎时,光影万丈,剑气冲天,嘶嘶破风,落叶纷崩,天地黑白交际,骤如闪电,当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剑气游龙向天出,云间,生死立判,剑影随黑白交际刹那,万道剑气崩声消退,隐阵破裂形散,短剑归于无形,天色复暗,远古的暮色合拢,天地间一片静穆,庭院黑暗角落中,一道身影胸中一阵隐痛,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满眼不甘,惊慌乱了神,怒然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向三烟…” “少主快走……” 身边二人还算忠诚,眼看情势不妙,急忙劝阻那道身影离去。纵是不甘,也知大势而去,被唤做少主的男子用力察掉嘴角的血迹,愤然隐身离去。 至此,夜终又归于寂静。 庭院中,向三烟席地而坐,虚弱无神, “爹……爹,您没事吧” “向前辈,您没事吧”。扶幻见情势而落,急身查看其他人状况,向三烟最后那剑定是用尽了所以修为与内息,几人扶向三烟于屋内床前,此时,被封了睡穴的向文渊这才清醒,看了四周,差点惊掉了下巴,再看了看床前的向三烟,担忧急声道 “父亲,这……这……发生了什么,您怎么了?你们怎么了…” 向三烟虚弱的挤出一丝笑容,微声蠕道 “别……担心,没事……” 第19章 剑匕暗渊 天色逐渐蒙亮,寒意依旧笼罩着整片大地,依稀鸟鸣于枯木之上,安和村一片寂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村里的人如同往常一样,起早于黎明悄然之时,村中其他一切安然无恙,只有其中一栋木建草屋是门窗惧破,屋顶崩塌,一片狼藉,完全没了其形,几道身影忙前忙后,埋头整理着残垣断壁,修撘门围屋顶,铸栏搭墙。 烟雨破荒阵,四方结阵严密,且阵法独特玄妙,展现出的力量异常强大,不仅需布阵修行者配合默契,且自身要有强大的内息来催动结阵,在阵内结阵者道法和力量能够长时间保持稳定,直到消灭阵中的对手, 烟雨破荒阵其具有一定的迷惑性,其在阵法外围毫无威胁,且感知不到阵内所发生的一切动静,这也是为何昨夜如此大的动静,而周围村民未受其影响的原因。 天气甚是寒冷,几人却忙得满头是汗,在其一片破碎狼藉之下,一个床榻却是完好无损,向三烟虚弱无极睁眼坐在床上,身上裹着极厚的被褥。静心忧思,不知其心想何事。 天已通亮,几人身形未停,总算收拾的有点起色,但是碎裂的门围,不见的屋顶,还是引来早起村里其他人的好奇观赏。 “文雪啊,你们家发生什么事了,这……这……这是遭贼了吗?” 只听一个老大娘站在庭院几米开外,一脸懵圈打量着一切,按理说能将房屋摧毁成这般,动静肯定不小,可是家离向家不远的她,却豪然不知。 “杨大娘,没事,可能昨晚风大,这屋顶毛草年代久了,被风吹散了,”向文雪一脸正经带些敷衍回答道,可大娘却更加懵圈,来来回回看了看自己家的房屋,再看了看其他村里的房屋一阵茫然失措 “风……?哪来的风,为何我们没感受到,是不是你带回的这两个小公子晚上不好好睡觉,炼什么翻江倒海之功呢” 大娘满脸疑惑,但还是不忘趁机调侃奚落一下向文雪。 向文雪天生丽质,村中男人皆常常见其身影多做停留,以至于村中老妇皆对向文雪带点嫉妒羡恨之态。 “哈哈哈……那两个小公子功力的确厉害”一个粗状中年男声也跟着一番打趣说道,引来周围几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一番哄笑。 “咦……钟大叔,快看,你家猪又越圈了……”虽然知道村里人皆是玩笑之言,但站在屋顶的向文渊还是听不下去了,于是突然故作紧张神色,手指了指远处,故意紧张喊道。 大叔听言赶紧跑去查看,一旁的大娘也不再打趣,看着眼前破烂不堪的向氏房屋,也有些不忍之态 “看这天似乎要变了,已近寒冬,看这天空阴沉,云层聚集,气温也如此冷冽,怕是这天要下大雪了,你们须得抓紧时间修理房屋,不然真就得挨冻了……” “知道了,大娘,修不好去你家住……” 向文雪调侃笑道,一副顽皮童心未泯。引得周围人一阵欢笑,就连扶幻和兰倾都不禁笑出了声,暗想这向文雪竟还有另番顽皮之性。 一片欢声笑语,甚是令人心松,以至于让扶幻兰倾还有向家姐妹真的觉得只是刮了场大风,完全忘却了昨夜惊心动魄之战,几人奔波忙前直到天黑,终于勉强搭好了屋顶,修好了门窗,向三烟不知何时起身倚靠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几人忙碌身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天黑之后,众人才放下忙碌的身影,此时,向文雪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来招待扶幻和兰倾,也是为了感谢二人,茶饭之余,几人围桌而坐,谈论高阔,扶幻没有再提及要冒名进寒阳宗之事,他人也没讨论昨晚发生的事,只是唠起了家常理短,兰倾倒是不断地夸赞向文雪的智貌才勇,似乎很是喜欢向文雪,不过可惜自己也是女儿身罢。 茶饭最后,向三烟忽然放下了手中之筷,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双腿,似乎决定了什么事。 “你们先吃着,我马上回来”说罢起身走进房中,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意,不大一会,向三烟拖着虚弱的步伐走来,手中握着一把带鞘断剑,扶幻一看便知是昨晚那柄破阵于无形的神剑,向三烟径直走近扶幻跟前抚摸着刀鞘说道 “我这一生铸剑无数,唯有两把剑最令我得意,一把‘破尘’,曾赠给了那萧老头,还有一把就是雪儿手中的吟雪剑了,但是有一把剑,让我此生无憾,甚至从未向人提起过,便是这把剑匕‘暗渊’,此乃我机缘巧得天外飞石而铸,凝天地灵气,聚万物之精魄而铸,可断人魂,削万物之气,我之所以隐居,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它,本想待文渊成人习法修行进寒阳宗时送给文渊,不过现在看来它更应该跟随一个他值得陪伴的人,扶幻,这把‘暗渊’就赠予你了” 扶幻心悸一怔,连忙起身后退几步,恭敬推辞说道 “扶幻感谢向前辈信任之情,不过君子不夺人之爱,这把剑匕是前辈赋予犬子之爱,扶幻不能接受,还是留给文渊兄甚好……” 完全没把一切当回事的向文渊嘴里还咀嚼着肉块,听到扶幻推脱之词连忙起身吧唧嚼着嘴说道 “恩公,既然父亲把他赠予你便是觉得你更适合,再说了我真的不喜欢带把剑在身上,虽然它短且精小,但我还是更愿意带把文砚在身上” “扶幻真担当不住……”扶幻连忙推脱说道 “扶幻,所谓剑道,纵横八涌,锋起苍澜,其剑本身有灵而存,气吞山河,有附主之知,当你走进这安和村时,我便觉察到‘暗渊’的激荡不安,所以你才是它选定的附主,只待你落血相授,它便与你同身同在,再者,以剑气化剑,虽随气而破,但力终不足,且难御韧坚之物,如有‘暗渊’,一切不足为虑” 说吧向三烟郑重的伸出暗渊,眼神坚定决绝向扶幻示意点头,扶幻看了看兰倾,向家姐妹的眼神支持,再也不好拒绝,便微身而躬双手接过暗渊,坚定说道 “多谢前辈赠剑之情,扶幻愿持此剑扶正道,黜邪魔,定不负向前辈之愿” “好……说得好,我没看错人,暗渊也不会看错人”向三烟重重拍了拍扶幻肩膀,算是交剑之礼。 而后又轻声继续说道“还有一事,昨夜那烟雨破荒阵虽说只有谈家之人可以布结,但我隐约从其中探知到寒阳宗的修行气息,想必那人隐藏于寒阳宗内,先前你说想代替渊儿进寒阳宗,不知处于何目?” “向前辈可否听过‘白刹’?” “‘白刹’,上古神器白刹,当然听过,论起白刹,我送你这暗渊当真如同小巫见大巫,我毕生心愿便是想目睹白刹真容。”向三烟听到白刹简直是如同饿狼遇肉般垂涎三尺,就差口水留下,不过想到哪里不对劲, “白刹,扶幻?扶幻?难道你就是万决那个惊世奇才青熠弟子扶幻?”向三烟顿时对扶幻更加刮目相看。 “不瞒向前辈,正是,此次想进寒阳宗,是因南疆之地一封印上古妖魔欲破阵而出,先前师尊被其残识所伤只留一魄,遂欲想进寒阳宗天仙阁查其解除白刹封印之法,再其寻找回魂结魄之法,救师尊之命” 扶幻如实说道,让向三烟惊坐而起,脸上神情沉重微颤 “青熠他……” 扶幻微微点头,神情悲戚。 “不只师尊,还有其他十几个仙家,他们舍魂魄结阵,以元神镇压血妖,可还是只是重伤血妖,让他离魄而逃,我与南疆寻到师尊踪迹,师尊留残念告知我来龙去脉,我这才下定决心来到东域,是想去天仙阁寻一现生机” “原来如此,你小小年纪却要背负如此之任,侠义道心实属苍生之福,向某实在惭愧,也罢,既然文渊他实属不喜修行之事,你便代他入宗,只不过你定要隐身藏名,千万别被人识破。”向三烟叮嘱而道,算是答应。 “啊……啊……多谢向前辈……”扶幻一时反应不过来,向前辈这是答应他冒名顶替进寒阳宗了吗,扶幻激动不已,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此事过后,怕是要得罪那萧老头,不过得罪就得罪,还有,你们是怎么得知我与寒阳宗有这么一个约定的,按理说,外人应该不会知道此事的”向三烟费解问道 “不瞒前辈,是位老者向我们提及到,至于那老者是什么人,我们也没追问到其性命” “哦?……难道是他”向三烟一脸沉思状。 “前辈可知他是什么人?”扶幻带着疑惑问道 向三烟摇了摇头,说道 “不敢确定,但知道此事我也想不出是何人了……罢了,罢了……小子,有一件事,我忘了,若是以后有机会,可否将白刹带来让我瞧上一瞧,那我就真毕生无憾了” “前辈放心,晚辈定会完结向前辈之心愿” ,扶幻诚恳说道。 向三烟点了点头,抄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神色忽然严肃说道 “烟雨破荒阵出现,定是谈家人回来寻仇…” 向三烟脸上露出一丝忧虑且深遂神情,忽然想到什么来,对着扶幻说道 “扶幻,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扶幻有些诧异,疑惑问道 “前辈请说,扶幻自当竭尽全力” 向三烟拍了拍扶幻肩膀,郑重说道 “昨夜我感知到黑暗中那个神秘人身上似隐隐有寒阳宗的功法,所以我猜测那人定藏身于寒阳宗内,你此去若有时间,可暗中查寻下此人的真实面目,若此人真在寒阳宗内,怕是有一定的企图,若真如此,你可向寒阳宗那逍老头提下此事,就说谈家人回来了,让他做些准备” “向前辈口中的谈家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来迫害向家”扶幻满脑疑虑。 只见向三烟满脸愁容,一脸的悲切懊悔神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似乎再回忆着曾经发生的一切,好会功夫才一声叹息说道 “越秀谈家,奇门相术,遁甲天书,阵法傲然,曾经也是东域修道大家,只是他们修的是奇门阵法,当时在整个东域也是威名赫然,甚至人们与其和寒阳宗相比,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我们昨晚所见到的烟雨破荒阵……” “烟雨破荒阵…”几人疑惑脱口说道。 “没错,烟雨破荒阵,若是阵法大乘,其功力伤害深不可测,昨晚能被暗渊所破,都因其阵法布结者功力不够,且阵法不够成熟,要是当年的谈门主,恐怕我们昨夜皆会成为阵下之魂”向三烟一脸凝重说道。 几人也是听的有些心惊,也有些庆幸,如此厉害的阵法若真大成,恐怕几人…… “那后来谈家发生了什么”扶幻疑惑问道 向三烟神情恍惚看了一眼扶幻,却是低头摇了摇头,一声长息 “一场惨剧,谈家几近全部覆灭,一夜之间一个大家宗派消失匿迹,当时的真相,或许只有那几个人道的清楚” “一个大家宗派就这样消失,难道没有人去查清发了什么么”兰倾同情中带些愤慨问道。 向三烟低头摇头说道“所有事情太过复杂,当时我也只是从逍老头口中得知一二,只知是因谈家家主练功走火入魔,魔性大发,杀了自家所有人,而后被赶来的逍遥子几人制度并杀了他,至于其中是否还有其他隐情,不得而知,慢慢,只知后来人们不再提及谈家往事” 说罢,向三烟有是一声叹息。 “那前辈,如果昨晚真是谈家人所为,那扶幻还是不明白那为什么谈家人会来追杀您”扶幻困惑问道 向三烟同样困惑,摇了摇头说道“看来只有找出谈家人才能问个明白,那人影确实有寒阳宗的内息,看来答案还是得去寒阳宗寻找” 扶幻很认同向三烟的推断,如此,进寒阳宗又多了一个任务。 “前辈放心,扶幻定会全力找出答案” 扶幻握紧了手中的暗渊,郑重说道。 第二十章 冒名顶替 翌日。 突如其来, 毫无征兆,天飘起雪花,地面已然泛白,可气温却并没极具而降下,或许初冬刚来,但总是需要有些表示,这番飘雪,便是见证。 ○ 一个身着青鹤青白衣袍的男子出现在安和村村头,扶幻一眼便认出眼前这人就是在越城祖庙荒废之地一剑飞灭八个修行者的青年,只是那天天黑并没看清楚其容易,而眼前,只见眼前青年白缕发带缚青丝,青白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说不出的带着一种尊贵雅致的气质,整个人丰神俊朗中清秀洒脱,但又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姿容清冷如霜,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 只见青年冷眼打量了下扶幻,径直离去,让扶幻一阵愕然,心道 “世上竟有如此冷傲的怪人……” 其实扶幻一早就是在等他的到来,便叫住了青年 “看阁下装扮像是寒阳宗弟子,莫非是来找我父亲向三烟”。 此时扶幻已然化身向文渊的口气说道,只见那青年显然身形一怔,停住了脚步,回头仔细的又打量了一番扶幻,冷言问道 “哦?你就是向文渊”, “没错,再下便是向文渊” 扶幻微身行招呼之礼算是应答。 听闻眼前便是向文渊,青年的脸上才多了一丝微妙的笑意,可只是一刹,便依旧一副冷冷的神情,只是态度似乎缓和了许多 ○“寒阳宗大弟子萧无尘,烦文渊兄带路请见向世伯” 青年敬拳冷声道 “无尘兄请……” 扶幻假装向文渊着文雅书气,暗藏起自己的内息,众人皆知,向氏犬子不喜功法,崇爱诗墨,定是满身书香门第之气。 当然扶幻在青苍山成长,不仅修行道法武祉,在文学方面也是修学很多。 ○ 向氏庭院中,向三烟手捧茶杯,依旧低头阅览这那本破旧的剑谱,兰倾和向文雪里外不知忙些什么,而真正的向文渊已被向三烟安排越城暂住几日,这也正如愿了向文渊的心意,因为城内有一个他心心念念的秀儿姑娘,所以他简直欣喜若狂,恨不得想多在越城多住上些时日。 ○ 扶幻带着萧无尘来到向家,还未进门,扶幻便故作大声呼道 “父亲,寒阳宗的人来了……”。 向三烟抬眼而看,放下手中书籍,萧无尘随即前身行敬拜之礼 “寒阳宗弟子萧无尘见过向世伯,此次奉宗主之意来履行十几年前承诺,接文渊兄进寒阳宗修道习法” ○“原来是萧老头得意门生,寒阳二杰,破尘无形,功法大乘,持破尘,便是萧无尘了,萧老头也真是煞费苦心,还劳烦无尘师侄亲自苦寻于此了,来接文渊来” 向三烟指了指扶幻,客套说道 向三烟一番托词,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向屋内喊到 “文雪啊,给无尘师侄倒杯茶水” ○ “多谢向世伯” 萧无尘敬声谢道。 ○向三烟也是打量了番萧无尘,眼光一下落到萧无尘手中的木剑,萧无尘也看到向三烟眼神,急忙双手托起手中木剑说道 “向世伯当真天下剑澜,这把破尘威力惊人,另无尘佩服,得师傅传承,身携破尘修行,还得多谢向世伯造诣此剑” ○“看来萧老头的确很重视你,竟舍得把这破尘传承与你,不过我相信逍老头,他能将破尘交给你,想来你也是适合这把木剑,剑本存灵,自会择良主而修,相辅相成,剑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你既当寒阳二杰圣名,定当配的上此把木剑” 向三烟夸赞道,似乎对眼前的萧无尘颇有欣赏,看着自己用心铸造的剑找到合适的传人,或许也带着些许慰藉。 ○“向前辈缪赞,得破尘,实乃无尘三生之幸”。 萧无尘诚恳说道 ○ “好,既如此,文渊比此进入寒阳宗之事,还劳烦无尘师侄在宗内多加指导照料了,出了事还请无尘师侄多袒护一些……” 向三烟拉起扶幻手向萧无尘说道。 说着无意,扶幻倒是听出了向三烟的言外之意,也是为了让萧无尘对自己多份承诺,若是真暴露了身份,至少多一个人维护,多一丝安全。 ○“向世伯放心,无尘定看护好文渊兄”萧无尘看了一眼扶幻说道。 ○ “无尘师兄请喝茶”一道温柔曼妙之声传来,抬眼而看,本是冷傲的萧无尘看到向文雪倾城一笑也不知是否是乱了一下心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真所谓 一笑艳苍生,再冰冷的人也会在向文雪的笑颜下失了神,扶幻不禁带些许轻蔑摇了摇头。 ○ 扶幻终于可以冒名顶替前往寒阳宗,本是心中所愿,可心中又有一番愧疚之感,因为他一早就注意到了兰倾今天的那种失落担忧之神态。 “无尘师兄,您和父亲先絮谈着,文渊进屋收拾一番” 在萧无尘向三烟点头回应下,扶幻退身而去,来到屋内兰倾身边,看着兰倾忧心忡忡的样子,扶幻 满心愧疚不知说些什么,只得轻轻一声温柔呼唤 “倾儿……”兰倾背对他而立,不知为何,像是风沙迷了眼, “倾儿,你寻我至此东域,如今却要丢下你一人,扶幻实在不忍,此番一去,也不知多久,不如你先回……” 话未说完,兰倾突然转身拥抱住扶幻,一句话不说,扶幻也一时怔立茫然,面对突如其来的拥抱,扶幻大气不敢多舛,一副紧张不知所措神情,。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向文雪看在眼里,场面霎时安静,气氛尴尬,兰倾急忙推开扶幻身形,脸色通红,其实本没什么,奈何兰倾一路走来直至现在都是已男儿身装扮,这让外人看到他和扶幻两个男人相拥在一块,顿时惊慌失措,不知怎么解释,扶幻也是乱了阵脚 “这……这……这……倾儿她……”一时瞠目结舌,说不出所以然。 “嘻嘻……”却听那向文雪一阵发笑,向前一步拉住兰倾的手说道 “其实呀,我第一眼见到便知你是女儿身,只是不敢私下定论,就说,这世间如此面容娇俏,肤如凝脂怎么会是个男子,是吧,倾儿姐姐,叫你声倾儿姐姐不介意吧” 二人相视一笑,兰倾温柔说道 “文雪妹妹不仅人生得漂亮,这慧眼也是如此识人” 向文雪经不住夸赞,笑面如花,嘟了嘟嘴带着一丝调皮说道 “我对姐姐甚是喜欢,恰好扶幻哥哥要进寒阳宗,姐姐定不能一同前往,不如姐姐在这留下,等待扶幻哥哥完成心中之愿后回来再来接姐姐,文雪在这村庄数十几载,常常觉得有些孤单之感,正好姐姐陪我些时日,最好不过了” 听到此言,扶幻顿觉暖意,心生感激,看了看兰倾,用眼神表确着想让兰倾留下之意,兰倾与扶幻相视,二人眼神情意交流,心知对方之意 “扶幻,那你安心前去,我就在这安和村等你回来” 兰倾温柔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不舍且道尽分别,因为二人都不知道,这一别再见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或许数日,或许成月而余…… ○ 缚袍添衣围炉坐,搓掌欲待门外嬉。 ○ 雪花荡荡万里百,好似顷刻换人间。 ○ 雪片片成冀,越落越大,很快便覆盖了地面一切,万里一片纯白,倒是美不胜收,让人莫名欢心,安和村一阵孩童欢声笑语,追逐嬉闹于雪中乐此不彼,向文雪童心未泯,拉着兰倾奔驰雪中,和村里的孩童们打起雪仗,兰倾也似放下矜持,卷起雪球狂奔于雪中,放肆嬉闹欢蹦,像极了野性十足的调皮男孩子,以至于扶幻都感觉眼前这个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举止娴熟的兰倾,但看到兰倾天真无邪之笑便也是觉得这般也是可爱,嘴角不自觉笑容而起。 斜眼瞄去,一旁站立的萧无尘依旧一副冷漠清爽之样,仿佛这世间烟火之气与他无关,可扶幻发觉他却一直望着向文雪的身影,不禁心有偷笑 “果然是一笑艳苍生呐,如此雪漫天地之美也不及我姐这占尽世间风情之美,无尘师兄,您说是吧” 扶幻调侃而道,听得萧无尘似乎有些心虚红了耳根。不禁岔开话题冷声说道 “文渊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扶幻被萧无尘一番催促提醒,霎时心咯噔而作,望着兰倾嬉闹欢笑身影,顿时由生不舍之情,内心复杂万千,五味杂陈,呆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扶幻像是失了神一般证在原地,萧无尘嘴角多了丝不苟言笑。 ○“文渊兄莫非是舍不得那位公子……啊,不对,应该是舍不得那位姑娘才对,可不知那位姑娘和文渊兄是什么关系……” 萧无尘手持破尘望向兰倾方向,语气中带着些许调侃之意故说道。 扶幻听言却是神情一惊,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萧无尘竟会这般还此彼身,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萧无尘竟也是一眼看出来了兰倾是女扮男装的身份,不由心中有些惊叹,眼前这人看似冷傲无双,不谙杂事,却是言语间便能观察细微,心严谨行,得知其周围之势,如此带些神秘之感,实属让人看不透。扶幻眼神凌厉看了眼萧无尘,欲想看清此人言语间的心态,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没有多做回答,而是转身进屋收拾行李而去。 ○大雪纷落,必有细细潺停时, 人事相逢,终须有一别之时。 雪落,离别,似乎更加悲情。 安和村口,萧无尘一身青衣于满天风雪之中,独身已经走出百米多远,扶幻还停留在村口门阙之下,向三烟,向文雪,兰倾依依和他道着别。 “扶幻,你我虽相处不过两日有余,但向某已然觉得你并非凡胎常人,一身凌厉浩然正气,光是千辛万苦寻破血妖之事,足以让我这个老头子佩服万分,此去,你多加小心,定要隐藏好身份,若是有意外,想法出得寒阳宗” 向三烟叮嘱道,他也知扶幻冒名之事却是带着一份危险。 ○“多谢向前辈关切,也多谢前辈成全,扶幻当真感激不尽,只是还有一事要麻烦向前辈……”扶幻话未说完,便被向三烟打断话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文雪和我说过了,兰倾姑娘可放心居住于此,我们定会照顾好兰倾姑娘,等你归来,你大可安心前去,做你自己要做的事情” “多谢向前辈,多谢文雪姑娘” 扶幻躬身行礼谢道,而后挪身于兰倾身前, “倾儿,扶幻愧对与你,又要让你为我送别,带我完成心事,定速速赶回找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扶幻看着兰倾说道,内心各种心绪,有失落,有愧疚,还有不舍,兰倾虽表现出一副冷静强颜欢笑之情,但眼中泪花足以表达出她内心的情感,不过她还是挤出一阵微笑说道 “此去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还有,若是有事,记得注息乾云铃,我便知晓”说罢兰倾摇了摇腰间的坤风铃。 ○“放心,倾儿,我不会有事的”扶幻一本正经的说辞却惹得一旁的向文雪都看不下去,直直挠头以无奈之情说道 “哎,果然是个木呆子……倾儿姐姐的意思是让你想她的时候就可以摆弄这铃铛,真是……” ○一句话说出兰倾的心思,顿时场面异常安静,“文雪” 兰倾红着脸小声娇嗔道,扶幻也是一番红脸,内心却阵阵欢心,低头道了句 “我会的……”便转身离去。 ○ 十步三回头,看着众人挥手告别,扶幻终是坚定了脚步,潇潇玉步衣袍起,独留青衣默雪山,很快,扶幻萧无尘二人身影终是消失于雪天漫路中。 ○ 恒垣无极,雪漫无边,安和村北涧一座荒坡,一道黑色的身影杵立天地白茫之间,格格不入,却能让天地堪做陪衬,一身黑幽暗袍随风飘荡,手握一把森白手骨长仗,一副恐怖枯骨之面,似乎万里雪白,都不及他一己暗黑浮影,就犹如冥界幽魂,怔望着扶幻离去的方向,像是从腹中发出一阵形散无立之语 “你终是进得寒阳宗了……” ○ 第21章 玄冥七宿 大雪漫漫,终究覆盖了一切,遮住地面原有的本色美艳之外,还遮住其千疮百孔的丑陋与肮脏,放眼大千茫茫,让这世间成天地一色,只留下纯白寂静之美。 一片茫茫雪地中,两行脚步悠远厚重,从远处而来,孤而清空,行走在一片空旷大地上,如同游荡在这赤雪白茫世间的唯一生灵。 不知脚步纵横驰骋游荡多少步,数不清雪痕抚补着多少脚印,只见一片苍茫大地中间,两个身影如雪中孤雁,相伴却孤独。 扶幻紧随萧无尘一路前行,二人形只影单,并肩同行,一路始终没聊上多少话语,扶幻听得萧无尘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那句感叹 “这东域许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扶幻不禁心有嘲讽,暗想 “这也算大雪,怕是你没见过万决连下七日,覆盖几尺的大雪之景”。 想到万决,扶幻又是不禁多想到了其他事物,离开万决已经有些时日,不知道林策和清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一样曾想起他,也不知道万决是否和东域是一样,大雪纷飞起来,万决后山是否雪积几尺,有没有人清扫。大雪中那个携剑教自己修道习法的身影还会不会醒过来,往事接踵而至,扶幻满心忧患,怅然失神神情恍惚,脚步也变得轻盈无力,如同行尸般游走。 “文渊兄,你可是身体有哪不适……”萧无尘看出扶幻神色不对,带些许关切问道。 “劳烦无尘师兄挂惦,文渊无大碍,只是走的有些疲倦”扶幻回神摇头回应道。 “那就好,不过我们很快便会到寒阳宗……”萧无尘冷声说道,一副冷傲之态继续走着。 “无尘师兄,我听父亲提起过你手中的这把‘破尘’,据说其瞬行百里,宿如闪电,可破方圆百里烟尘,毁方圆百里生灵,能否让我见识一下其厉害” 扶幻心血来潮,指着萧无尘手中的那把木剑说道,其实他早见过其破尘一剑灭八修士的威力,但他认为那并不是其真正的威力,另则之所以这样,也是让萧无尘更确信自己是向文渊无疑。 萧无尘没作应答,换作任何人他定不会理睬,但眼前这人是向文渊,毕竟这破尘是他父亲所铸之剑,萧无尘心中也有一丝夺他人财宝愧疚姿态。 于是他决定将破尘的威力展示给向文渊看下也无碍。 只见萧无尘只是手形一动,便见破尘破鞘而出,低空如影向身前几尺飞去,发出嘶嘶低鸣之声,带着强悍的剑气贴地飞去,所过之处,万千雪花如镌入生机,于地面凌空盘旋而起,破尘破万尘而去,随着萧无尘一番手势,而至远处折戟迂回,剑身青光环绕,剑气纵横凌厉,激万千雪花飞天腾起,片片犹入生灵相应相接,从下升于半空,从进排飞至远,霎时在扶幻萧无尘眼前卷起一个巨大的雪海屏障,如同一座雪山巍峨屹立拔地而起,遮天盖地。 扶幻看着眼前破尘而起的一座雪海气山,着实有些震惊,暗想这破尘当真威力恐怖如此,而且眼前萧无尘的功力也是让他震惊十分,若是真和眼前萧无尘有番较量,是否自己有把握赢得一二分,想罢不禁握紧握手中向三烟给他的暗渊。 暗叹之余。 只见萧无尘再次手形一动,破尘穿梭交错于雪山来回,无尽剑气犹如千万刀刃在雪花形成的屏障上留下深深的剑痕,顷刻间,雪山坍塌爆裂,如同大山崩裂,倒向二人,雪花扑天席卷,似要将二人埋没,但二人均是一副波澜不惊,毫无退躲之意,萧无尘再次御剑纵横,只见破尘穿透层层雪障,在萧无尘上空飞速盘旋,那坍塌下来的雪障瞬间爆裂形散,又化作漫天雪花飘飘洒落,一切都像是见证了一场雪起雪落的痕迹,可至始至终没一片雪花落在萧无尘身上,然而扶幻却没那么幸运,雪花落满了肩,飘白了发,整个人像是从雪地里钻了出来,倒不是他故意不躲,而是此刻作为不会武的向文渊来说,这般表现才最为贴切,扶幻抖去身上落雪,镇静下来之际,不禁由衷内心惊叹起萧无尘的功力,还有那把不起眼的木剑破尘的威力,远比此前见到破尘一剑灭八个修行者来说,现在才是破尘真正的威力,不由赞叹出声 “这破尘如此强悍至极,真让人不敢相信是一把木剑,如此神器,世间罕见……”。 听扶幻一番赞叹,萧无尘侧过身看了下扶幻,带着一丝疑虑瞄了一眼扶幻腰部 “哦?文渊兄与向前辈乃是父子,恐怕也见识到向氏剑澜许多神剑的威力吧,且有许多甚至要超越破尘的威力,就比如与文渊兄腰间的这把短剑想比,恐怕是要输上一筹” 扶幻对破尘的一番夸赞,让萧无尘有一丝不可置信,如果说向文渊觉得破尘强悍至极,那只能说明剑澜这些年却是再没造诣出更恐怖的兵刃,也或许说明向文渊的确不了解剑道方面的力量,不过萧无尘并无多想,倒是扶幻暗叹了一声不妙,但见萧无尘并无觉得自己话语有什么矛盾,也是舒了一口气。 扶幻握了握腰间的暗渊,心想这萧无尘若非真感知到暗渊的力量还是故意用言辞试探,扶幻嘴角上扬咧嘴一笑 “这短剑只是父亲给我用来防身,没多大威力的,我也对这方面不太了解”。 说罢一脸镇定,不顾萧无尘再说什么,自顾自继续向前出发。 破尘惊万尘,一落便无痕,百里无生气,一切碎了魂。 破尘惊起的雪海狂啸湮灭了二人来时的脚步,漫漫苍穹大雪之巅,两袭青衣依旧踏雪行去,孤冷清傲,却映天如添一色,如画卷冷傲美景,徒留刊赞。 再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时辰,萧无尘突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到了”冰冷的二字脱口而出,扶幻顿时有些悸动,因为他明白,萧无尘所指,是寒阳宗到了。 忽听,一记撼天震地兽鸣之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听起来悠远且长,但似乎好像就在附近,因为扶幻一直隐藏内息,所以其声令扶幻有些耳刺心悸,胸中隐约一股翻腾,胃烧作呕,不知何故,扶幻对这声音极具排斥,不过扶幻还是强忍住不适,却见萧无尘一副镇定自若神态。 “无尘师兄,你听,这到底是什么声音?” 只见萧无尘没有惊讶,反而神情中带些疑惑,一副不可思议之情喃喃自语 “从未见过它如此怒揭嘶吼鸣叫……” “什么?无尘师兄,它是什么”扶幻追问道。 “玄冥尊,守护寒阳宗千百年的灵兽,但我从未听到这般嘶叫,不知是否是宗内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难道我们到寒阳宗了?可这方圆荒芜平坦,还是一片赤白,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寒阳宗又在哪里?” 扶幻遥看四周,平坦无际,还是一片空旷赤白,哪有半点屋落宗派之影,可是刚才那记兽鸣仔细听来,的确就在附近。 只见萧无尘手拂外袍褪去,破尘落地插入雪中,飞身而起,从胸口飞出一个椭圆形玉片,浮于身前,只见萧无尘向其内注息运气,嘴里还仿佛抿念着听不懂的咒语,顿时,便见椭圆玉片衍生出极其翠绿的光芒,应天而去,地面一阵晃动,雪花四溅飞起,在其周身七道翠绿光芒从地下激射而出,直达天际,七道光芒互映互摄,连成一片, “破……”只见萧无尘一声怒吼,七道光芒星辉极盛,将虚空撕开一道口子,像是一方虚空之门。 “这道门便是寒阳宗的入口了,是根据玄冥灵兽七宿之气而设的结界,其阵法千变万化,无形无痕,若是没有这玄冥麟玉,根本无法感知其入口在哪,走吧……”萧无尘向扶幻解释言道。 “莫非刚才七道光芒便是七宿之气” 扶幻追问道,萧无尘点头恩道,便踏步而入虚空之门,扶幻紧跟而入。 刚入其内,便觉有热气腾腾袭来,望眼看去,一片树绿成荫,花草繁盛,可是刚刚明明还是漫天雪白荒芜之地,现在却百花齐艳,树冠成荫,头顶甚至还有鸟啼飞过,完全像是与刚才成两个时空,扶幻再次一阵吃惊。 再走不久,眼前一幕更令扶幻惊叹如斯,一片巨大的湖泊荷叶铺水面,一座拱石桥浮空而落,贯穿东西,石桥尽头阶梯足足七十七层,直通一座琉璃高建辉煌大殿,大殿周围是几座相并而建的古殿,每个殿顶都赫然屹立着一座石雕。 再看眼前,湖泊两边分别矗立着两块赤黄褐色巨石,巨石雕刻着龟蛇一体的雕刻,如同每座殿顶的石雕一样,巨石上还有两行像是用剑气而划的铿锵大字。 “玄冥天道起,寒阳恒古长”, 话音刚落,只见湖泊翻腾浪涌,如先前听到的嘶吼撼天动地,令人发聩,扶幻紧跟胸中闷躁,胃烧作呕,浮桥那头,急匆匆飞身而来好几人,看到萧无尘扶幻二人一番惊道 “大师兄?您回来了,快来看看这玄冥尊今天怎么了?” 只见水中一条巨大粗壮如蟒的身影破水而出,卷起百丈水花,很快露出全身,一龟一蛇,盘结左右,同生共体,如一而生,龟首数数回转,张口吞气,或俛或仰,蛇身缠缚于龟背,灵动蛐蠕,只见蛇首探息铜铃大眼盯着人群,似有所思,竟将在场所有人打量一番,最后停滞在扶幻身前,静盯几眼,顷鼻嗅了嗅,好有灵性,扶幻心慌胃烧,突然胸前一阵温热,另他心有舒缓,那蛇首随即一声低鸣凄叫,退身于龟背坚壳中,隐于水中,湖面又是一片平静如初,独留众弟子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这玄冥尊今天是怎么了,从未见过如此举动”一弟子带着疑惑说道。 “宗内来了陌生人,冥尊肯定是感受到了,只是,我们这位新来的师弟,肯定是有深厚的内息,不然玄冥尊怎会发出那般低鸣之声”其另一弟子说道。 “这位师弟,听说乃剑澜向前辈的犬子,想必功力深厚,也无可厚非……” 众人皆猜测着玄冥见到扶幻那般表现的原因,这让扶幻自己都不由得紧张一番,竟下意识的握了握手中的暗渊,不知真是下意识,还是故意。 萧无尘理所应当的注意到扶幻的动作,心中暗想莫不是这暗渊如此神力,竟让玄冥感知好奇且畏惧。 “好了,都别瞎说了,文渊师弟刚到,先要熟悉一番” “大师兄,这位就是师尊让你找的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熟悉” 开口说话的正是扶幻在越城碰到的那个叫如梦的女子,只见他盯着扶幻带着疑惑说道。 “不错,这位就是剑澜向氏向文渊,以后便是你们的师兄弟”萧无尘向众弟子介绍完又分别向扶幻介绍了众弟子。 待介绍完后,沉思半天的萧如梦似乎想起什么惊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曾在越城街道见过你,当时你身边还有一位公子,不知你可记得” 扶幻随即表现出一副思考神态,很快便装作恍然应答道 “听这位师姐一说,有点印象了……” “对了,你身边那位公子姓甚名何?与你何关系?” 萧如梦一番追问道,惹得旁边其他弟子一阵哄笑 “如此追问,如梦师妹是否是看上人家那位公子了……哈哈……” 扶幻一记尴尬,若真如此,让萧如梦知道兰倾是女扮男装那岂不是…… 想到此扶幻也是一丝偷笑,却惹得萧如梦红脸赤脖。 “好了,别闹了,宗主还未出关,你们也得好生修炼习道,都散去吧”萧无尘冷声喝令道。 “对了,叶师弟呢?” 萧无尘接着问道,只见众弟子摇了摇头。 “师兄是在找我吗?”。 悠远处一个清脆带些浓厚的声音从众弟子身后传来。 第22章 寒阳二杰 第二十四章 寒阳二杰 只见来者一身墨绿缎子衣袍,干净垂涎,一尘不染,发以朱簪束起,面如春花秋月,棱角分明,柳叶眉,丹凤眼,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脸严勾深笑,看起来放荡不羁,但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暗藏城府,让人一眼住摸不透,而对此不敢小看,来人正是有着寒阳二杰圣名,与萧无尘在寒阳宗并列的修道奇才~叶无修。 “你是在找我吗?萧师兄” 叶无修轻步而来,露出一丝不苟之笑问道。 “这些时日,劳烦叶师兄打理宗内大小事宜,无尘替寒阳宗多谢叶师兄” 萧无尘冷言谢道。叶无修听道嘴角像是挤出一丝颜笑 “萧师兄客气了,这寒阳宗叶某也是其一份子,尽微薄之力,何来劳烦二字”。 扶幻一旁听闻,在其对话中,发觉萧无尘和这叶无修虽表面称谓师兄弟客气相言,但总感觉二人对话字里行间一种陌生排异之感,再看其他弟子低头默言,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不得不让扶幻怀疑这所谓的寒阳二杰之间肯定有什么过节,或者至少是双方有哪方面的分歧,扶幻不禁好奇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叶无修,叶无修也显然觉察到扶幻在盯着他,侧过身眼神凌厉严谨的看了眼扶幻,而后突然一脸儒笑问道 “莫非阁下就是剑澜向氏之子向文渊?” 扶幻不知为何,总觉眼前这叶无修给他一种看不透之感,而且不知为何,扶幻察觉眼前此人身赋一种奇怪内息,且神秘难测,于是扶幻打心底对叶无修犹起一股不喜之感,但还是表现出恭恭敬敬之情回答道 “回叶师兄,正是” 叶无修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凌厉一动。 “哦?几年前曾与宗主离宗,也曾打探过向氏踪迹,可惜那时候向氏有意避世,宗主再三打探也没找到,但却打听道说向氏剑澜有一子,不喜功法,却偏爱诗文笔墨,十岁左右便通天下诗文,还曾写下轰动一时的情缘断尘之词~“尘情误”,不知是否是真,也正好,叶某自幼对诗词笔墨也有些喜爱,不如让叶某以及师兄弟们聆听欣赏一番曾经轰动一时的尘请误可好” 叶无修绕着扶幻前后上下不停的打量着,让扶幻一阵心有余悸,心想莫非这叶无修看出了什么,莫非知道自己不是向文渊,也或许是在试探自己,扶幻不禁心惊,眼前这人竟有如此城府,心中暗想以后一定要离此人远一些,虽然心慌,但扶幻还是表现出很镇定的样子说道 “不错,尘情误是文渊所写,不过尘情误虽是轰动一时,但奈何文渊那时年小,根本就不懂其真正情缘红尘之事,所表之意并没有什么惊艳之词,不过随口赋兴而作,所以不值叶师兄以及各位师兄费时附耳倾听” “叶师兄,文渊初来寒阳宗,加上一路奔波体乏,你若想听诗词歌赋,来日方长,不必今日为难文渊” 一旁的萧无尘却是听不了叶无修的故意刁难,便有意帮扶幻脱身言辞而论道。 叶无修却像是毫无听萧无尘之言,轻笑一声,带着一丝腔调开口吟道 “雾深浓 夜清冷 何人履步叹苍生 道尽红尘梦……” 叶无修眼神死死盯住扶幻,念出了当初向文渊所写尘情误的上半段,而后故作一脸期待看着扶幻,扶幻心知对方有意试探,便顺从其意 只见扶幻接言儒雅吟出下半句 “ 朝复晨 晨暮缠 一片相思凭栏扰 良人难觅了………………” “好词,好一句良人难觅了,谁说你那时年小不懂情缘,这首尘情误道尽红尘俗世情缘,堪当才绝,足以惊艳红尘……好词啊” 叶无修神情夸张,表现出一阵激动,指着扶幻向周围人连番夸词。 “文渊献丑了……”扶幻冷静回道,看着眼前叶无修不稳定的情绪,扶幻深知此人不是善良坦荡之辈。 “叶师兄,若无其他事,我先带文渊前去休息,明日安排文渊熟悉宗门以及修行之事” 萧无尘也察觉到叶无修有些故意刁难姿态,便直言打断道。 “文渊先行告退,待午至再向各位师兄弟来请教” 扶幻向叶无修微身告退,便跟随萧无尘离去,众弟子也都散去,徒留叶无修一人嘴角闪过一丝轻蔑怪异之笑。扶幻心有余悸,幸好自己来时做足功课,将向文渊的事迹博学了解了一番,只是他依然感觉到这位叶师兄有些深邃,让人琢磨不透,让他下意识回头多看了一眼,看到的却依然是叶无修那与世无争带着神秘气息的勾笑,完全看不透此人的性格,甚至他确定这位叶师兄身上藏着一定的秘密。 一觉睡起来,已是翌日中午时刻,整个房间空荡荡不见一人,安静且孤独,像极了以前在万决后山独自一人的生活,扶幻伸了个懒腰,不由心叹好久没睡过如此长且安然的懒觉,怕是真的疲倦,以至于推开窗阳光明媚高空当照,说来也是奇怪,自从踏进那个七宿之针虚空之门,完全是进了另一个世界,来时明明外面大雪纷飞,寒森冬日,可这寒阳宗却是日光普照,暖如春分,想必定与那强悍至极的玄冥七宿阵有关,或许这也是寒阳宗神秘的原因。 扶幻穿理好衣袍,洗漱好发暨,推门而出,眼前青瓦木桩横屋交错,红墙彩檐中规中矩,院前青松绿柏傲立,唯一不足少些烟火之气,扶幻猜想这应该是寒阳宗偏院众弟子栖宿之地,扶幻随处而走,由于陌生竟有些迷离,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人影,只见眼前一个体型微胖,身材健硕的中年男子在忙忙碌碌,再仔细一瞧,扶幻才发现自己竟转悠到后厨之地,中年男子看到扶幻连忙招手示意 “你是新来的弟子吧,来搭把手” 扶幻有些愕然,心里念叨这人也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但是还是前身帮中年男子添水加柴打了下手,当然也趁机填饱了肚子。 “寒阳宗上上下下几十多号人,我这还真需要个人来帮我,我看你小子新来,还不了解寒阳宗,不如你有时间多来帮帮我,我可以给你讲讲这寒阳宗奇事趣事” 中年男子一边忙碌着手上的活,一边给扶幻念叨着,扶幻一听,心想自己进入这寒阳宗想快些了解摸清些状况,这也不失一种办法,便毫不犹豫答应说道 “好,其实我也落懂些烹饪厨门,有时间便来帮你”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便心喜如欢,满脸笑颜如花看向扶幻“想不到你这小兄弟年纪轻轻,竟这样豪爽,好,我就喜欢这样的,你这个小兄弟我交定了,我叫 张矢,在这,大家都叫我老张,小兄弟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满脸笑意看着扶幻问道。 扶幻连忙回应道 “张大哥,我姓向,名叫文渊,您叫我文渊即可” “好,文渊兄弟,我看你面相实在,定是心善诚恳之人,在这寒阳宗,别的不说,以后只要是饿了,你就来找你张大哥,张大哥绝对不会让你饿着,哈哈” 中年男子拍着自己胸脯笑哈哈说道,貌似对扶幻好感十足,扶幻看着眼前中年男子满脸笑意盈盈,内心也是感到一种明亮亲切之感。 二人虽差着年纪,但如同故人一般敞开心扉聊了许多。 可还没一会,二人聊着话音刚落,只见外面急从跑进一个弟子,带点怒气声喊到 “向文渊,找你半天了,你怎么跑厨房来了,大师兄找你,快点去大殿,快……” 看着眼前陌生的弟子不耐烦催促着他,扶幻放下手中水瓢,慢悠悠的向张矢道别道“张大哥,那我先去,有时间再来帮你” “赶紧去吧。”张矢摆了摆手依旧满脸笑意说道。 急促而行,绕过几道道庭,穿过几条幽路,扶幻在寒阳宗弟子的带领下,终于来到此前在湖泊浮桥一眼看到的琉璃高建辉煌大殿,只见大殿前台阶七十七,阶阶有浮屠,台阶顶峰正中,玄冥巨石雕刻栩栩如生,与湖中玄冥真身犹出一辙,护佑着身后琉璃大殿,大殿宽阔华丽,红门巨柱,白玉雕镂细腻天成,更有说不尽的雕梁画栋,整个大殿气势恢宏,巍然壮阔,于万决宫殿相比,有过往而不及, 此时大殿正中门前,萧无尘和叶无修居于正中,肃穆而立,两侧其余弟子依附而站,端庄有神,扶幻见此,急忙行步而前,站身最后。叶无修瞄了一眼扶幻,又望了望身旁的一脸严肃的萧无尘,带头说道 “宗主闭关许久,暂时还未出关,宗内大小事宜,还是由我和无尘师兄暂代打理,修行之事,你们也必当努力奋进,不能偷懒,不负宗主之苦心,尤其是新进弟子,你们当师兄师姐还需多多指教辅导,别让新进弟子随处乱串,而忘了修道习法” 说罢叶无修又瞄了一眼最后面的扶幻,便再次瞅了瞅萧无尘。 萧无尘听叶无修说罢,似乎话中皆是对向文渊的不满,他也不明白,为何叶师兄对一个刚来的弟子会如此不满,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殿下弟子望着他,等他嘱咐,萧无尘往前一步,放下一脸严肃神情,面对大殿中间一人轻声说道 “如殇师弟,文渊师弟他初来寒阳宗,诸多宗规条理就暂由你倾心教授,还有就是这寒阳宗的宗规该遵守的有哪些,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能去,想必你都知道,把这些一并告诉文渊师弟”萧无尘看向萧如殇郑重嘱托言道。 “是,大师兄,我会让文渊师弟快速了解熟悉宗内一切” 萧如殇看了眼扶幻回应说道。扶幻站在最后,看着大殿正前的萧无尘叶无修二人,怎么看都总觉得这所谓的寒阳二杰之间并不似师兄弟之间那般情切意真,二人之间仿佛有道说不尽道不明的隔阂。 还有让扶幻疑惑的是那叶无修总是让他感觉到一丝丝忽隐忽现的神秘诡异气息,扶幻心中也逐渐起了一丝怀疑。 寒阳弟子几十人,大多是寒阳宗主萧遥子捡回来的孤儿,所以大多皆都随萧遥子所姓萧,萧无尘,萧如梦,萧如殇,等皆是…… 还有一部分是萧遥子云游时收拜的好友的孩子,就像向文渊一样,还有就是些带着修道天赋的奇才,萧遥子也愿将他们纳入寒阳宗门下,他们大多都是使用自己的姓氏。 唯独叶无修有所不同,虽说是萧遥子捡回来的孤儿,但因其捡回时便叫叶无修,萧遥子曾也想为其改姓为萧,但叶无修小时异常执拗,桀骜不驯,对于自己的姓名坚持不改,甚至负隅顽抗,最终萧遥子还算看得开,对此也不太强求,便让他叫回自己的本名,但他顽固不化的性格却是没少挨寒阳宗的宗规处罚,甚至中间还差点被赶出寒阳宗,不过后来,不知是年纪成长,还是挨罚挨得多了,他逐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也因此话变得少了起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性格也变得奇怪起来,让人根本看不透,但是其修为却日益精湛,进步飞速,且时常苦修求道,从不暗世事的顽固弟子一跃成为寒阳宗道法大乘弟子,一度与寒阳宗的修道奇才萧无尘并驾齐驱,不分上下,二人因此得誉于“寒阳二杰”美称。 也因此成为萧遥子最得意的门生。 没人知道叶无修为何如此大的变化,他也从未提及过自己为何性格大变,或许在其它人眼中,他只是因为成长了,懂事了。 而寒阳二杰的另一人萧无尘则自打小便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爱与人打交道,不爱说话,一心只是埋头苦修,但和他相处一段时间的人便知其他内心并非如此,虽是外表冰冷如霜,但是待人倒是亲和纯善,没有作为大师兄该有的威严,倒是常常一副镇定自如神态。 作者有话说:欢迎大家发表意见。 第23章 天仙阁楼 第二十五章 天仙阁楼 待一切事情叮嘱完后,各弟子便一众散去,都去忙于自己的事情,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靠近扶幻,正是扶幻先前在越城饭馆见到的二人其中一个,萧如殇,在祖庙荒废之地,曾偷听到萧如梦说萧如殇受了重伤,现在看来已经如常人无异,想必已然痊愈,也令扶幻惊叹起他竟恢复的如此之快,不亏是有寒阳内息护体。 看到萧如殇慢慢走近,扶幻微身拂手,恭敬礼身道 “文渊见过如殇师兄,得无尘大师兄指派,当真要劳烦师兄费心指教了”, 说罢扶幻一脸笑意看着眼前的萧如殇。 “文渊兄客套之言就莫要多讲了,既然同为师门师兄弟,一切身教当是自然” 萧如殇礼貌回应道,便呼唤着要扶幻边走边给他慢慢介绍起来。 “文渊兄,如你所见,寒阳宗与外界其他修行门派是有不一样,寒阳宗开派便隐于此荒地,一般人难以察觉,其实一切完全归功于灵兽玄冥,也就是寒阳湖泊深处的玄冥尊,你进来时也已经见过” “这玄冥尊到底什么来历,为什么寒阳宗会有这么一头神兽守护” 扶幻好奇问道 萧如殇看着疑惑的扶幻,抿嘴一笑,继续说道 “这玄冥乃是荒北泽天神兽,与天地同寿,集天地灵气,凝天道二十八星宿而成,乃上古四灵之一,后我宗执穹祖师越海而游,奔与荒北,遇天神授于法道,潜心修炼,经七十七载功成,且于荒北遇此神兽,用尽全力收服了这玄冥兽,并参悟得玄冥体内星宿之道,创立七宿之阵,破虚空而生,建立寒阳宗。玄冥兽也因此成了寒阳宗的守护尊者。因担忧世间修行者会觊觎玄冥神兽的强悍威力,遂祖师立下规矩,不闻世事,隐匿行事,当然这七宿之阵一般外人也根本破不了,除非有玄冥鳞玉。 所以接下来,这便是我要给你讲的第一条规矩,哪怕是后面你离开宗内,也不得向任何人提及寒阳宗位置,否则必遭寒阳宗全力追杀。 第二,不准背离宗道,修行其他道法,这原因你日后自会知道。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不能越步寒阳宗的禁地” “禁地?”扶幻心知所说的禁地应该就是天仙阁了,于是故意表现出疑惑问道。 “对,禁地,寒阳宗有两个禁地,一为半房阁楼,名曰‘天仙阁’,没宗主之令不可踏进半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二,就是寒提洞了,这寒提洞乃历代宗主参拜供奉闭关修炼之地,除了宗主,其他弟子们不能随便进出入” “哦?这寒提洞是禁地可以理解,可这天仙阁里面是什么,为何也这么神秘,算入禁地”扶幻意想多套出点讯息,可怎料这萧如殇嘴严谨慎而行,甚至对扶幻的问题有些数落 “不该问的别问,这……也是其中一条宗规。” “噢,知道了,如殇师兄” 扶幻无可奈何般触了下眉,带些不服气,但还是忍气吞声乖声回道。 萧如殇见得扶幻也是识礼,便带着扶幻参观认识了寒阳宗各个角落,一路走来,也讲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规矩,扶幻却是听了个大概,在他的心里一直在惦记着天仙阁。 转了大半天,寒阳宗也转了一大半,二人临近午饭时刻也没回到偏殿,一路边走边聊,萧如殇不断追问扶幻是否还有什么疑问,扶幻想了想,还真的有个疑问憋在心里许久 “如殇师兄,如你所说,寒阳弟子三十几人,为何只有无尘师兄被唤大师兄,而其他师兄都是以名尊称,为何不排列而称” 萧如殇看了看扶幻,没想到扶幻才来一天不到,便有如此洞察能力,发现这个现象,以至于扶幻另他多了些许欣赏之气,甚至语气也变得柔和向扶幻解释说道 “ 宗主惜才心善,寒阳宗弟子不是宗主外界游历收养的孤儿,便是有修行天赋的奇才,其大多弟子年龄不详,所以在寒阳宗并未有大小之分,皆以道行修为分高低,众寒阳弟子中,唯有无尘师兄修为最高且是宗主亲传第一人,所以大家便认定无尘师兄为大师兄,全宗上下也皆服无尘师兄的指教,可偏偏就只有一人不服……” 萧如殇言语中带些许愤懑,扶幻已然猜出萧如殇口中的一人是谁了。 “如殇师兄说的是无修师兄?” 如殇被扶幻的问题问得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看似普通的文渊师弟当真有如此细致入微的察言观色,才来不到一天,便发现了叶无修与萧无尘之间的隔阂,不禁让他对扶幻有些刮目相看。 “其实无修师兄也是道法精湛,只不过是后来者居上,但当真也是天赋异禀,短短几年时间,在二十一岁那年便道法天成,击败众弟子,于无尘师兄一决高下” “噢?那是无尘师兄修为高还是无修师兄更强呢?” 扶幻好奇追问道,萧如殇环顾了眼四周便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说实话,虽然说无尘师兄胜了无修师兄一筹,但若非破尘,恐也难胜,最多算个平手,也许正是因此,可能无修师兄一直耿耿于怀吧,之后,二人虽然表面并未在意,但无修师兄可能是始终觉得无尘师兄是靠了手中的破尘才得以侥幸赢了他,以至于二人关系一落千丈,大不似小时候,所以你以后尽量不要去得罪无修师兄”。 “可是我看无修师兄虽然是有些尖酸刻薄,但也不至于小肚鸡肠,因无尘师兄胜他一筹而记恨于心吧” 扶幻反问道。 当他看见叶无修第一眼,是觉得叶无修那人有些尖酸刻薄,且言语间多是轻佻傲慢之气,不过也只是让扶幻觉得此人城府极深,且心思深沉,但若是说因此小事而嫉恨一人,扶幻还是觉得叶无修不至于心胸狭隘到如此境地。 “或许同是宗主最得意的门生,宗主却把破尘给了无尘师兄的缘故罢,反正,无修师兄你尽量不要去打扰,更不要因为什么去得罪无修师兄” 萧如殇提醒扶幻说道。 “多谢如殇师兄提点,文渊记下了” 扶幻恭敬言道,却见萧如殇停下了脚步,也拦住扶幻的身形,忽然一脸严肃神态说道,原来二人一边走一边说,也不知不觉在寒阳宗转悠了许久,此时已然不知不觉走到了天仙阁附近。 “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便是寒阳宗禁地~天仙阁了” 听到天仙阁三字,扶幻心里一阵悸动,缓缓抬眼尽力望去,一座青灰砖石而砌呈四方而成的阁楼威严耸立于眼前,阁楼高有四层,层层四角卷翘,顶峰由四方斜聚而成一个方形石台,石台上又是一座栩栩如生玄冥雕像仰天长啸,好像怒发天道,而整个阁楼显得古老堪旧,被岁月打磨盖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遮住了历史的痕迹,扶幻细细看来,便发现其周身布下了一层强大的结界,看来真如兰亦休所说要想近得半步,尤是有些难度。 “走吧”扶幻在萧如殇的催促下缓缓离去,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多难也得想法进去一趟。临走好远也不忘回头再看一眼。 闲来几日,寒阳宗宗主萧遥子萧老头闭关十日在即,几日来寒阳宗井井有序,一切照旧,唯独扶幻新到,还有诸多事情不知,萧无尘便允许他自由行走几日,当然前提是不该去的地方不准去,几日来,扶幻和几个弟子混了熟脸,打成一片,其中有一人却是主动各种出现在他眼前,正是寒阳宗为数不多的女弟子中其中一个~萧如梦,而萧如梦接近扶幻,是有她自己的些许心思,因为她每次和扶幻在一起,都会经意不经意间问起扶幻关于另一个人的情况以及一些事情,所以扶幻也猜出了萧如梦的一些心思,原来是萧如梦上次见到兰倾女扮男装的模样,便对兰倾有了些许爱慕之情。 以至于萧如梦每次问起扶幻有关兰倾的事情,都让扶幻内心一番好笑且纠结无助,每次都想告诉她实情但又不忍告诉萧如梦她心心念念的兰公子其实是个女儿身,扶幻有时为了躲避她干脆经常偷偷溜到后厨帮张矢打下手,理所当然,张矢成了扶幻在这寒阳宗的知心倾诉之人,张矢也给扶幻讲了好多寒阳宗历来奇幻杂事。 这一日,扶幻闲来无事便又溜到厨地,混熟脸的张矢见他而来是越发的不客气,直呼让扶幻做些杂事,当然扶幻也从未在意过。 “张大哥,你说,那天仙阁里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为什么会成封禁地呢?”扶幻忙着手中的杂事,假装若无其事问道。 “那里面古籍书载万卷,不仅有古史载录,听说还有天下修道功法万千,那萧老头肯定要保护好那些财产了” 张矢边忙边念叨道, “那为什么不把那些修行道法的法衍拿出来给弟子们参悟修炼呢”扶幻不解问道 张矢放下手中菜刀走到扶幻跟前小声说道 “没有人告诉你吗,寒阳宗虽然修行也是法道,但法道万千,这寒阳修行道法奇怪异常,于其他道法难以相容,若是修炼了寒阳宗法,再去修炼其他功法,很容易走火入魔,疯癫痴狂的,这才是寒阳宗规定不准弟子修行外界道法的真正原因” 张矢又瞄了瞄周围继续小声说道 “听说这萧遥子的萧宗主的师兄便是因此走火入魔……” 扶幻听张矢这么说道,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有些担心,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决不能修炼寒阳功法,可若是不修,岂不是很快便暴露身份,扶幻不禁心念,必须得尽快进到天仙阁中,好早点脱身。 “张大哥,这天仙阁如此神秘,成为禁地,想必不止些功法法衍吧,肯定还隐藏着其他的东西,张大哥你可知晓?” “倒是听说天仙阁不仅有修行之籍,还有遗失的魔界功法以及些些遗失的上古异录什么的……” “噢?这么多法衍,遗失的古籍都从何而来?”扶幻接连问起,张矢却是毫不怀疑。 “你以为寒阳宗真的于世无争,不闻世事,你把寒阳宗想得太简单了孩子” 张矢一本言辞正经摇头说道。 “文渊不知张大哥其意?” 扶幻欲继续追问,却见张矢不再言语,又重新拿起菜刀速剁起葱花于案板之上,语重心长道出一句“你以后会明白的”。 听得扶幻莫名其妙,心想这老张还卖起关子来了,竟然有所保留。 “文渊师弟……” 扶幻还想问些什么,却听老远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惊的扶幻连忙起身从窗户上跳出藏身窗台后面。 “原来是如梦姑娘啊……” “老张,文渊师弟没来这吗?”萧如梦探起头扫看着厨房的各个角落,却发现张矢一脸怪笑,眼睛不停的斜瞄给萧如梦使着眼色,萧如梦会心一笑,瞬间明白其意,从窗口探头而出,征征的看着一脸无奈的扶幻,扶幻藏身不成,一脸嫌弃的看着张矢骂道 “好你个老张,枉费我白给你打了这么多天下手了……”。 老张却是如孩子般顽皮朝着扶幻吐了吐舌头。 面对萧如梦,扶幻着实是头大,二人经常混在一块,惹来了不少的闲话,一度有弟子说扶幻是在打他们如梦师姐的主意,这让扶幻不得不对萧如梦退避三舍,可在寒阳宗内,想躲避一个人,还是有些困难,就连扶幻常常藏身的后厨,现在也已经暴露。 扶幻当真想告诉萧如梦兰倾是女儿身,好让她死心,可每次看到萧如梦那种对爱慕之情的冲动以及欢笑,扶幻都心生不忍,扶幻知萧如梦对兰倾的一见钟情之意,却不忍断了她的发寄深情。 但扶幻自知隐瞒下去,最后只会让萧如梦更痛,所以他觉得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关于兰倾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欢迎大家发表意见。 第二十四章 九尾妖狐 九尾妖狐 来寒阳已经十日有余,扶幻走遍了寒阳宗每个角落,唯有两个地方扶幻还未踏入靠近半步,寒提洞和天仙阁,寒提洞他根本不感兴趣,所以也没有打算去探索寒提洞,而至于天仙阁,在他看来时机还未到,贸然接近反而会功亏一篑,甚至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当然,他走遍各个角落不光是为了熟悉寒阳宗的布局方位,他也在寻找着探索萧无尘所说的七宿大阵排列规律,如果自己身份暴露,以保证自己能打破七宿之阵而全身退去逃离这里,可几日下来,另他失望的是这诺大的寒阳宗就像是一个完全被封禁的巨大城堡,看似如世外桃源,其则于世隔绝,七宿之阵结界强悍至极,就算是有道法天一之境的修道者来恐怕也破不了这七宿之阵。所以几日下来,扶幻没有任何满意的进程,不过倒是反而发现了许多有趣的地方,扶幻最喜欢的便是寒阳宗最深处的那片白杨树林,白杨树高耸入云,坚挺笔直,排列规整,甚有壮阔之感,扶幻每次穿梭林中,便觉心境轻松,诸多杂事一散而尽,体内也会莫名产生一股舒适暖切之感,着实另他可以静心放松下来,来感触大自然的气息,也许只是一片丛林,过于清净,过于偏远,所以倒是几乎没什么弟子前来,可对扶幻来说,完全就是块宝地,也许是自己打小便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长大,对于这种清净,扶幻是喜爱有加,只有在这种幻境下,扶幻才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如前几次一样,扶幻完全放下心事,放下伪装悠闲散步在白杨密林之间,看着高耸坚挺,绿意葱葱的成片白杨,不仅又心生感慨 “这么好的地方,这些寒阳宗的弟子们却没人愿来,真是不懂情调,只会修道的一帮家伙”。 “叮铃铃”一阵清风拂过,扶幻将腰间的乾云铃拂在手上,几日来他来到这密林之中,便会助息于乾云铃中,以示向还在安和村的兰倾报平安。 而在远处的安和村内,兰倾也是每日时刻等待着坤风铃的回应,每日只要坤风铃起,她心中才会少些些许担忧,却多份了思想。 “倾儿,你在安和村还好吧” 扶幻拂着乾云铃小心默念道,不知何时,兰倾也成了他精神世界里的一份寄托,每日闲来无事,兰倾的身影总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嘀咕声音刚落,突然一道白色影子从眼前一晃而过,仔细看去,看样子像是一只白色狐狸,扶幻心生好奇,几日来并未发现有任何生灵出现,今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只狐狸,扶幻前身看去,那狐狸似乎对着扶幻吱叫了两声,扶幻一时兴起,好奇追逐狐狸而去,两个影子穿梭于白杨树丛之间,不一会却发现不见了白狐狸的影子,扶幻有些失落,欲回头原路返回,却发现自己已身处林中深处,密密麻麻的白杨遮住了阳光,让他一时分不清方向,扶幻只好依赖感觉行走,可是走了没几步,便发现一个雪白衣袍的背影挡住他的路, “你是谁?”扶幻有些诧异,左右看了看自己确实身处密林深处,为何这里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而且看衣着打扮并不是寒阳宗的弟子,所以他满脸的疑惑不解。 “你究竟什么人?” 扶幻再次开口问道, 这才只见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扶幻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女子,白纱衣袍,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殊璃清丽的脸蛋上没有稚嫩的青涩,反而多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白纱女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上下打量着扶幻,反而带着一脸疑惑质问起扶幻来 “你又是谁?竟然可以走到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 白纱女子这样一问更是让扶幻莫名其妙了,这地方不就是自己几日都会来的密林吗,只是这次走的深了点,扶幻见女子对自己的出现却是带着些惊讶,便只好如实回答说道 “我乃寒阳宗新晋弟子向文渊,刚刚看见一只白狐便追身至此,不知姑娘是……” “哦?白狐……?”只见白纱女子一副吃惊之样,随之绕着扶幻周身打量了好几圈,嘴里囡囡自语念叨 “一个新晋弟子竟看得见我的真身?”。 扶幻被这样一个卓越风姿的女子这般打量,甚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为何这般神态打量文渊,可是有些不妥,还是姑娘惊讶我出现在此地,打扰了姑娘清修。” 白纱女子被扶幻一句话逗的莹莹一笑, “本姑娘在此修行百年,没想到还能遇见你这般有趣的人,而且你内身暗藏奇怪生机,确实有些奇怪,你可知就连那萧匹夫来过几次,也无法见得本姑娘真身,没想到你这么个小子却能看到” “什么?修行百年?这……这……”扶幻惊恐瞪着眼瞅着眼前这看起来不过二十几的姑娘。 “嘻嘻……怎么?吓着你了” 白纱女子突然靠近扶幻一脸邪魅之笑。惹得扶幻涨红了脸退了一步,下意识欲要催动内息防备,而却见女子并无恶意,便又做紧张神态斥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只见白纱女子又靠近扶幻身前一脸妩媚风情笑道 “什么……人?哈哈哈……姐姐我可不是人,你可听说过~妖?” “妖?妖族,人修法道百年成仙,妖修妖术百年幻化人形,你真的是妖?……你就是刚才那个白狐” 扶幻彻底被震惊到了,手不自觉握紧了暗渊,以前只是听师尊给他讲过妖界的故事,本以为妖族陨落只是传说,没想到自己会亲眼碰到一个,突然白纱女子白纱衣裙伏地而起,九条细长洁白的尾巴显现,足有两个人一般高,着实让扶幻有些惊慌 “一……二…………八…………九尾妖狐……” 此时扶幻紧握暗渊,内息欲要隐隐而出,面对妖族,扶幻因受正道为道的思想,对妖族必要铲除的意念,但此刻扶幻还是清醒的,他强作沉静,表现出很镇静的样子。 如此姿态,扶幻也着实让九尾妖狐刮目相看,调侃而道 “一般人见此情形早已吓破魂魄,你这小子却毫不在意的样子,真是太不给我九尾面子了” 说罢白纱女子便收起了九尾,扶幻看着眼前有些美艳卓越的女子,不禁心生疑虑,这些年来,听到关于妖的传说都是些什么妖蛊惑人心,吸凡人精气,食常人肉体,可是眼前这妖幻化人形,并没传闻中说的那么邪恶害怕。反而和常人无异。 因此扶幻心生好奇故作姿态斥声呵道 “此乃寒阳宗,乃修道正派,你个妖狐在此有何企图,就不怕寒阳众弟子前来来剿灭你”, 只见九尾妖狐轻蔑笑道 “我九尾在这修行几百年,岂是你们这些凡世俗胎能伤我分毫,就是天仙阁那四位加上那萧匹夫本姑娘也不带一丝害怕,不过看你小子年纪轻轻,刚入寒阳宗便已是极宗大乘之境,着实有些能耐” 听完九尾妖狐的话扶幻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但很快又被他否灭掉了,因为他还不清楚眼前这九尾妖狐到底是非善恶,不过他还是试探性的问道 “哦?天仙阁那四位可是道法万宗巅峰之境,宗主修为也到了道法万宗之境,也是深不可测,就算你修行千年,恐也难以胜过,不知你何来底气” “哈哈哈……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子,既然你能进得了这白杨林深处,以后就多来这林间陪我说说话,我再告诉你我哪来的底气,不过看你身负不似寒阳道法,怎入得了寒阳宗做弟子?” 九尾犀利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一切,这让扶幻不仅有丝心慌,纵使丝毫没有流露出来半点内息,但九尾却犹如洞察读心,知他底细,随即淡然一笑 “罢了,罢了,管你怎的做得了寒阳宗的弟子,倒是你进的了这林中深处,还能看得到我的真身,这事当真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罢了,也许有缘,你走吧,不过不准告诉其他人我的存在,不然小心我杀了你……”。 扶幻刚欲反驳,便见身后一声轻响,回头看去,却没什么,再回头,九尾已毫无踪迹。 从白杨林中出来,不知怎的,竟满头大汗,明明天气爽朗不算炎热,或许林间过于密闭闷热吧,扶幻没有多想,却还是不自觉回头望了一眼林中深处,让他好奇的是,寒阳宗虽说宽阔挺大,但由于七宿之阵限制也算是个密闭空间,那么这么一个修行几百年的九尾妖狐就存在于寒阳宗内,寒阳宗的人为何视而不见,难道真如那九尾妖狐所说寒阳宗的人都看不到她的真身?那为何自己看得真真切切……扶幻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转身离去。 走了一半路程,扶幻忽然想到昨晚有人告诉他今日是寒阳宗宗主萧遥子出关的日子,扶幻一看阳光当正,心想坏了,急忙拔腿往回赶去,快到偏殿,正好撞上了赶往寒提洞入口的萧如梦,二人便结伴匆忙赶去,到了寒提洞入口才发现所有弟子皆已到场,其中萧无尘还带着一丝怒气斥责的眼神瞄了扶幻和萧如梦二人各一眼。 寒提洞,于天仙阁纵向相隔,不知洞内如何,洞外是一片宽敞空地,空地前方有一方形祭台,祭台后面便是一个黝黑看不清的洞门,洞门高阁霭馀辉,与天仙阁正好相对,再看四周,树冠杂草丛生,像极了无人看守的老宗祠堂,只是却看不到一片落叶的痕迹,又显得格外干净利落,看来定是有人勤快清扫。 众弟子们都全身贯注的注视着洞口,只有扶幻眼睛不停的斜瞄着远处的天仙阁,尤其是天仙阁顶峰那个玄冥雕像,不知为何让他目不转睛失魂盯望了半天,直到一阵齐鸣声响起才拉回了他的游魂。 “恭迎宗主苦修出关……”众弟子齐声恭敬迎道,扶幻这才回过神目视而去,只见幽黑的洞穴内,一个身影飘然而出,行走如漂,速度很快,停下身来才看清,眼前萧遥子白发白胡,瘦削的脸,面色黝黑,但却神采奕奕,双眼炯炯有神,身上穿着一件灰不灰,黄不黄的衣袍,看着众弟子满眼皆是慈祥的目光。 “无尘,无修,这些时日辛苦你们两个了”萧遥子拍着萧无尘,叶无修的肩膀柔声说道,而后眼睛一扫众弟子,眼睛中充满满足肯定之意,最后才发现一脸陌生的扶幻,萧遥子看了眼萧无尘,在得到萧无尘的点头确认后,微步走到扶幻眼前,伸手落在扶幻肩上,仔细瞧了一番,才轻声说道 “时间快哉,文渊世侄已然成年而立,你父亲可好?” “世侄文渊拜见宗主,承蒙宗主牵念,家父体康安健,一切安妥” “好,你且安于寒阳宗好好修行,待修为大成,也不负你父重托” 萧遥子话并不多,看了看扶幻腰间的暗渊,摇头笑道 “看来你父亲这些年来也并未闲着,一生痴于剑道,想必你腰间这把短剑也非同寻常”。 “宗主缪赞,文渊代家父谢过宗主”扶幻看了下暗渊敬声言道。 萧遥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提高声音望着众弟子说道“再有半月,又是一年寒阳之日,到时如往年一样,祭拜先祖,供奉玄冥尊,查验你们修行结果,比试论高低,今年胜出的佼佼者,可得玄冥鳞玉一枚,并允许离宗游山十日” 此话说完,众弟子人声鼎沸,呼唤雀跃,但有人自知修为低下不堪又难掩失落伤黜,但接下来萧遥子的话似乎让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出于公平,萧无尘,叶无修二人不参与比此比试”。扶幻对这比试论高低的行为完全不感兴趣,倒是若能得到玄冥鳞玉,那岂不是就能知晓寒阳宗的结界出入口,这让他有了一丝悸动。 作者有话说:欢迎大家发表意见。 第25章 天下十圣 第二十五章 天下十圣 寒阳苦修十多日,扶幻对寒阳修行之法一窍不通,连个门道都摸不着,以至于让萧遥子怀疑这还是他眼中的修行天才吗? 扶幻满心困惑,青苍道法柔和自然,顺势而成,可这寒阳修行之法逆气而为,刁钻恪守,无规无矩,完全与自己身负青苍道法截然相反,可同为道法修行,为何却触不到一丝寒阳道法的气息,扶幻不禁心惊,莫非真如厨门张矢老张所说寒阳道法与外界道法排斥不相合,若真如此,时间久了,真难以掩盖自己身负青苍道法之事,扶幻不禁心有所茫,暗想是否有方法可以同修寒阳道法,不知为何,扶幻竟想到了九尾妖狐。 本想着九尾修行百年道行,或许知道些旁门之法,欲打算去寻求帮助,但另外一个消息让他改变了主意。 这天正午,萧遥子不知何事将弟子召集寒阳大殿内,大殿八九巨柱撑顶,巨柱玄冥蛇身攀附,顶刻玄冥巨眼,好生庄严气派,殿堂众弟子以萧无尘叶无修为首分左右而立,萧遥子肃穆而立殿内众弟子之上首座,背手而立,凌然之势,霸气外露 “寒阳之日愈发临近,你们定当全力修炼,今召集大家,并无大事,前些年头曾书文许约今年这时乔赴十圣之约,现此拖延几日已然不妥,所以本宗决定于明日身前赴约,这次无修将与我同去,宗内大小之事交于无尘,你们诸事皆可寻问你们无尘师兄。待我归来时,想必已近寒阳之日,希望你们当中有人名惊寒阳,成为寒阳宗下一个圣杰。”萧遥子看向大殿之下的弟子,绕有期盼着弟子能成龙成凤成为修道传奇人物。 “我等定不负宗主期托,竭尽全力,奋发修道” 一片众口同声,萧遥子便让大家退去,却叫住了萧无尘叶无修二人。 “无尘,无修,这次闭关,为师冥思许久,我们寒阳道法于天下齐名,也算一方雄楚,奈何自封避尘世,为天下所不知,所以为师决定这次寒阳祭祖之日,闭阵开宗,诚请十圣前来观摩,让世间知道我寒阳真实实力,以让我们寒阳宗在修道界中道高位重,为世间敬仰瞻从,你们……二人觉得如何?” “宗……宗主……”萧无尘叶无修二人听完萧遥子的一番话大吃一惊,满脸不可置信,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惊诧萧遥子为何突然有了这般想法,二人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萧无尘先是反应过来,神情忧虑,急迫劝道 “宗主,寒阳宗避世几百年,几乎没外界修行者入内,何况十圣道法超然,若是……” 萧遥子伸手打断萧无尘的话坦然言道 “我知道你担忧什么?不瞒你俩个,为师这次闭关修为也已至法道天一之境,加上那四位,想必没人动得了我天仙阁,没人奈何得了我寒阳宗,何况我们还有灵兽玄冥尊,再者,十圣都乃是修行圣杰,德高望重,也不会做觊觎之事。” 萧遥子言语中尽带凌傲之气,字字句句多了份狂傲,夹杂着说不清的野心。 “可是宗主……” 萧无尘还想反驳道。 “宗主所言有理”一旁的叶无修突然开口截断萧无尘,眼神轻暼了一眼萧无尘继续说道 “天下无数人觊觎我天仙阁至宝,一味避世防守终不是办法,如若让天下那些修道者忌惮我寒阳宗的实力,且趁机可以震撼住天下十圣,想必也会给外界那些觊觎之徒一些震慑……” 叶无修的话无疑是给萧遥子的野心多吃了份定心丸,其实,萧遥子早已有此想法,多年前游历世间,偶遇天下几位修行圣杰,几乎人人声名赫赫,江湖地位崇高,受修行者敬佩,反观自己,道法超然,却无人可识,难免在萧遥子心中生起不平,再者在萧遥子心中,一直都有那份凌驾他人之上那种虚华之感。 萧遥子心知年事已高,有些事再不去做,恐以后更无精力能力,若真到那时,岂不是懊悔不已,所以他不顾规矩,也想试试,说好听些是为寒阳宗扬名天下,其则也是每个人对权欲名望的一种渴求。 只是这般做法,不要说其他弟子,此刻的萧无尘已然已经心有震惊,他想不通逍遥子为何闭关前后会有如此的差异,寒阳宗避世隐宗百年,为何宗主会突然做此决定,以至于让他在萧遥子身上感觉到一丝陌生之感。 翌日清晨朦胧,天只是微亮,便见七道辉光分别从寒阳宗各个角落升起,湖泊之中玄冥轻吼一声,巨身卷湖水而出,七道光芒顺天相接,七宿大阵开启,撕裂一片虚空,待萧遥子和叶无修二人飞身离去,很快一切又恢复如初,但那声玄冥轻吼,虽声音不大,却是直击扶幻心灵,一下将扶幻从睡梦中惊醒,踱身跑出,飞身藏于屋顶向寒阳大殿前湖泊看去,只是看到一道耀眼光芒落回湖泊深处,隐隐约约下一个身影仰天长立,不知为何,那背影竟然看起来有些孤独,有些忧伤,扶幻不用多想便知那背影是萧无尘,看到萧无尘仰天而立半天身不动,扶幻心想 “莫非是那萧老头和叶无修已经离开寒阳宗了” 扶幻心有所想,这才朦朦亮便将他吵醒,着实让他有些失落,干脆坐身于屋顶之上,看看慢慢泛白的天际,静思良久,随之一声“叮铃铃……”之声,扶幻顿时心生喜色,看了看腰间的乾云铃,望着远处的初光,一阵相思满心中。 “倾儿……”。 安和村外,兰倾静静地望着扶幻离去的方向,在期待,在牵念, “扶幻,你现在怎么样了?”一声自言自语,一番牵肠相思,却只能寄托在身上的坤风铃上, “叮铃铃……”一声悠扬铃声回荡,对兰倾来说,如此悦耳,因为她收到了扶幻的回答,也知道了扶幻牵念,不禁眼透喜色,笑颜如绽。 寒阳宗偏殿屋顶上,扶幻手托起乾云铃,眼看泛白远方而思,却忽然像是发现什么,猛然站身而起,看了看天仙阁方位,只见天仙阁顶峰玄冥雕像正迎朝阳,与泛白光辉盈盈相映,霎时光芒盛辉,形成一片结界将天仙阁围绕,扶幻又看了看乾云铃,脸生喜色,囡囡自语叹道 “原来天仙阁结界是映光辉而起,那若是夜间,结界岂不微弱,还有这寒阳宗虽有七宿之阵横生撕裂虚空,但依然是真真切切立存地面,七宿之阵也是结界,却抵挡不了乾云坤风之间的感应,乾云坤风以气相呼,以声而感,念力苍穹,如若有气之形,声之快,那岂非就能穿破七宿阵。” 是发现了一点七宿阵的端倪,扶幻满心欢喜,但想到要做到有气之形,声之快,那恐怕是不可能之事。但天仙阁结界的发现让他已经足够惊喜,如今萧遥子叶无修离开寒阳宗,对他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进寒阳宗也有些时日,是时候决定尝试做一件事,一件期盼已久的事,在深夜天仙阁结界微弱之时。 ~~夜探天仙阁。 光芒越烈,天仙阁结界愈发强盛,扶幻坐在屋顶两三个时辰,一直仔细的观察着天仙阁顶峰从玄冥雕像上发出的光芒,天仙阁就在眼前,来寒阳宗有些时日,与其苦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倒不如自己主动去创造时机,只是此去,不知会发生什么,扶幻 心有忧虑,萧遥子叶无修虽离去,可是天仙阁还有四个隐藏的道法天一的高手,如若惊动了阁内道法天一守阁四奴,自己又该如何脱身,但萧遥子叶无修的共同离去乃是天赐良机,扶幻不想错过,所以他握紧了拳,坚定了心,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他还是决定一试。 。扶幻环望着寒阳八方,来这虽短短不到一月,却仿佛心境已过年份,着实让他心心牵绊思念起故乡,还有那个在等着他的人。 晃晃悠悠半天,正午时刻扶幻被萧无尘叫去了寒阳大殿,大殿内,萧无尘依然是那副冷傲青霜严谨的表情,反观扶幻,自打出了万决一路走来,性格越发开阔,虽然心情不好时也和萧无尘一般,但也不至于总是给人一副冷冰冰的感觉,或许今日有所幸事,扶幻显得有些兴奋,甚至还开起了萧无尘的玩笑 “无尘师兄,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副严肃之情,这样子,我姐可不喜欢”听到扶幻无理由提起向文雪,萧无尘眉头一皱,表现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但脑海中却真真实实看到了雪落漫天下那副倾世容颜,还有那傲艳苍生的笑容,不自觉的萧无尘竟晃了神,但一瞬又回过神的萧无尘还是摆出一副冷傲神情对扶幻说道 “宗主说你极具修道天赋,我第一次见你也觉得如此,可十几日了你为何触摸不到寒阳道法的门路,你是否可是修行了其他道法?” 本来一脸猥琐偷笑萧无尘晃了神的扶幻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暗想莫非是这萧无尘发现了些什么,但想来自己自打从安和村起,就没露出半点青苍气息,便知萧无尘只是打探,于镇定回道 “父亲也曾说过文渊有修行天赋,但自小喜爱文词,从未接触过武学修为这方面,来寒阳几日,对修炼有些怠倦,但日后文渊定会好好揣摩修行,相信终有一天,文渊修为定会凌驾攀附无尘无修二位师兄之上” 短短一句话,扶幻不仅回答了萧无尘的疑虑,还道出了自己的雄心壮志,这反而让萧无尘放心疑惑,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不过寒阳祭祖日,各位师兄弟道法超然,恐你不胜枚举,如若可以,可弃权旁观,已保不落下伤” “扶幻多谢大师兄关切之心,既然是我们宗内历年规矩,那文渊是想试一试,” “其实你入宗时间短暂,弃权旁观也无人会看轻你,再者宗主昨天说会邀十圣前来观摩,你父亲向前辈也称得为十圣之一,想必也会前来,也不忍看到你比试中伤得一二” 萧无尘一番劝诫道,其实扶幻也心知萧无尘只是关切而已,但对于十圣观摩之事扶幻和刚此听到消息的萧无尘完全一个表情,震惊,疑虑,难以置信。 “这是宗主的决定?”扶幻一脸吃惊问道,在得到萧无尘肯定后还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因为具他听闻,上次闭阵开宗,也都是数百年前寒阳内乱的时候。虽然好奇这萧遥子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扶幻却不愿多猜测,因为另他更好奇的是萧无尘口中的十圣到底都是些何许人也,以前在青苍山,曾听师尊提起过天下有十圣,但没告诉他十圣都是哪十圣,也许是不想让他卷入尘世太多。 “敢问无尘师兄,这十圣都是哪些圣杰?” “十圣,乃是世间修道界曾经以各方面的修行而挑选出来的修为十大圣杰,其中排名十圣第二,乃北荒佛轩天孤大师,第三飞云谷医圣白连,第四万决青熠道长,第五东域谈子夫,第六便是宗主萧遥子,第七兰千寻,第八就是你父剑澜向氏,第九虚魂兰亦休,第十飘霜院独孤嫚嫚” 仅仅一个排名,听得扶幻无不震撼,在听到师尊青熠排名时扶幻内心就像被针刺一般,锥心之痛却不能流露,只能强忍吞咽苦痛,想不到师尊在修行界中也是德高望重,当然还有兰亦休兰前辈,向前辈,扶幻猜测那东域谈子夫莫非就是那晚安和村之战向前辈口中的谈家人,其他几个便是完全不知,不过令扶幻觉得不对劲的是萧无尘为何没说十圣之首是何人,不禁好奇问道 “那排名第一的是何方圣杰?师兄为何不提及。” 萧无尘看了看扶幻,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宗主几年前说给我的,当时我和你同样的困惑,可宗主绝口没提排名第一的是谁,只是告诉我任何人都不能排名为首,一切以修为论高低” “哦?既然一切以修为论高低,又为何不能排名为首?宗主是何深意” 扶幻满心疑虑问道,却只见萧无尘摇了摇头,看向大殿外处,轻声细语道 “是何其意?我也至今未知。” 作者有话说:欢迎大家发表意见。 第26章 谈家无修 第二十六章 谈家无修 越城就像是整个东域的中心,任何时候都是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派繁华俗尘浓郁气息,来来往往,让多少人醉生如梦,沉沦于此,又让多少人在欢笑中浸沫着孤独,凡世尘缘,羁绊着多少爱恨情仇,平凡的人们为了生存奔波劳碌,背负重担,承受超越他人的苦难,但他们并未对生活失去信念,忙碌的生活,尽管疲倦,却能得到一种安稳踏实的幸福。 追逐名利钱财的经商人士表面上雍容贵丽,洒脱随意,贪享游乐,其也有大多暗地里却常常苦恼于生活的苦和难。 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面具努力扮演着不是自己喜欢的角色,在这繁华尘世中,挣扎着,奋进着,不管不顾的向前爬行着,一步一步,追寻着一切,又丢失着一切,回头发现,初心皆变,最后又想奋力找回自己喜欢的角色时,却发现已经有心无力,为时已晚,所以有的人干脆沉沦,随意洒脱而行。 越城街尾祖庙荒废之地,一个蓬头垢面,衣缕破衫的老者翘着二郎腿倾躺在庙门前青石板上晒着太阳,经历了前段时日的大雪,整个东域明显更加寒冷,虽是正午暖阳,但是坐在森骨寒石上怕也会冻伤,不过幸好那老者还知森寒,给身下铺了层厚厚的干草,悠闲自得,身前还放了壶清酒,虽表面看起如乞者穷困潦倒,但这般洒然心境也不失为一种生活方式。这老者在这有些年头,以至于周围的人们都认识他,并时不时的给他送些吃的穿的,但人们终究不知道他来自哪?是何人? 有人曾也问过他到底什么人,从哪里来,,但他似乎不愿提起,也从未说过。 越城虽是繁华,但繁华落尽,也会凄凉,大千世界,尘埃亦都不同,何况人群皆不同。有繁华,便有繁华落尽的凄凉…… 离开越城十几里路,就有一个小镇,虽离繁华越城不远,但是却是清冷稀疏,就连半个多月前下的雪都还没完全消融彻底,大街上更是人烟稀少,落叶飘零,仅有的几个商铺小贩也不愿卖力吆喝,整个街道寂寞冷清,不知何其缘故,明明房舍看起来很多的城镇为什么人却少的可怜。 小镇深处,一座废弃的府邸,周围杂草丛生,门咎墙壁上布满蛛网,像是荒废了很久,可整个府邸虽然残败,但依然看得出其宽阔威严,门庭高建,像极了达官显贵曾经的居住之地,但又不似其庸俗荣华。 废弃的府邸,是一座曾经辉煌华丽,如今却荒废残破的建筑。它静静地坐落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散发着岁月的腐朽气息。 外墙上的石柱已被风吹雨打,破败不堪,残缺不全。墙壁上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原本光洁的砖石,暴露出岁月的痕迹。窗户被风吹打得尽是裂痕,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 进入府邸内部,你会看到一片破旧的景象。地板上铺满了尘土和碎瓷片,墙壁上的油漆剥落得只剩下一层层的白色灰尘。昔日繁华的大厅,现在只残留着几张破烂的家具和倒塌的柱子。 府邸的屋顶已经严重损坏,漏雨的痕迹清晰可见。阳光透过破洞洒落下来,投射出凌乱而摇摇欲坠的阴影。荒废的花园里,曾经盛开的花朵已经凋零殆尽,只剩下凌乱的枯草和迷宫般的石头小径。 废弃的府邸中弥漫着一股悲凉和寂寥的氛围,仿佛在述说着往昔的辉煌和荣耀。它是时间的见证,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和人事的更迭。废弃的府邸,是一幅被遗忘的画卷,带给人们一种哀愁的美感。 府邸深处大堂房屋内,一般无二,也是一片狼藉,残垣断壁,尘埃满布,蛛网丛生,就是这般环境之中,一道身着墨绿衣袍身影背身而立于破败的大堂之内,衣袍却干净利落,一尘不染,一动不动望着眼前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是一张高檐宽大的木桌,木桌上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排祭棑牌位,也不知这个背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这些牌位在这放了多久,那背影就那般静静地望着一排排牌位站着,孤独着,悲伤着,怀念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轻轻走来了两个身影。但那背身而立的男子依旧如雕像般纹丝未动,身后二人面面相觑,都不忍开口打搅,但却也不忍看到男子这般模样,终有其中一人看不下去,轻声劝诫说道 “少主,厮事而往,切勿再悲痛伤心……”男子身形未动,但似乎却已经回过神来 “陈伯,让您查的事如何了” 男子冰冷的言语中带着一股忧伤说道。 “如少主所料,寒阳宗那位的确是假,真正的向文渊此刻就在越城” 被叫做陈伯的身影对着男子回复道。 “哦?果然是假的……那寒阳宗那位是什么人?”墨绿衣袍男子虽有些惊讶,但似乎并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被男子叫做陈伯的长者摇了摇头说道 “暂时还不知他从何处而来,有何目的,但能在安和村,伤我们二位高手,道法肯定大乘之上,想必定然不是寻常之辈,再多些时日,定能查清此人来历……” “那就尽快再去查,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人,杀我家门客,冒名顶替,这仇我记下了……”男子愤怒说道。 “是,少主,我这就发令下去全力追查此人身份” 男子听后,不再多说,一发沉默,背身而立,半天没有说话。 半天,才听陈伯身旁的另一个长者开口问道 “少主,这次回来是否有什么行动?” 男子依然未说话,缓缓走向高檐木桌,轻轻的捧起正中的一块牌位,不惜干净的衣袖擦了擦牌位上的灰尘,一滴写满伤痛的眼泪啪嗒滴落在牌位上, “故显考谈公(讳)子夫之灵位” 短短一行字却让男子再也强忍不住跪下身来低声嘶哑哭泣起来 “父亲,母亲,孩儿让你们久等了……” 外面两位长者也心生悲戚,再也见不得男子如此伤心,轻缓走近男子身旁轻柔的拍着他的肩背。 “好了,无修,叔伯们知你心痛难忍,但你是谈家唯一后嗣,你是谈~无修,你必须要摒弃悲痛,化其为力,为你父母报仇雪耻,重振谈家威名。” 陈伯一番安慰苦道,故将谈字咬重语气,是在提醒男子是谈家后人,原来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随萧遥子出宗而行的叶无修,而他,也并不是叶无修,而是十多年前唯一存活下来的谈家后人—谈无修。 身着墨绿衣袍的谈无修这才收复伤痛,抹掉了眼泪,颤抖的手握紧了手中的牌位,眼角布满血丝,一身强盛的杀气而起,咬着牙满是恨切自语道 “父亲,母亲,十年忍柔负重,孩儿终于等到良机,如今孩儿已经得逍遥子信任,他也野心暴露,竟然想着隐阵开宗,共邀当年那几人,实乃良机天赐,这一次,修儿便为你们报仇”。 拂去眼角泪痕,叶无修立身而起,男子将牌位轻放原处,转身而来,正是那个一向看起来放荡不羁,苟颜深笑的叶无修,此刻应该已是谈无修。 “多谢二位叔伯关切之心”。 “少主莫要这般客气,我们几个承蒙你父大恩,甘愿做为门庭听凭差遣,不知少主这次可是有大行动”只见其中一人说道。 “正是,几日之后那萧遥子要参加几年前约定的十圣之约,而且很有可能会在这次寒阳之日闭阵开宗,领十圣前去观摩寒阳一年一度的祭祖比试,说是要让寒阳宗受世间宗派敬仰,扬名四海,呵呵……”谈无修带着一丝讥讽说道,四人听后甚是惊讶。 “竟有此事?哈哈哈……想不到这萧匹夫竟有如此虚荣傲慢之心,竟然临老才野心暴露,也当是天助谈家,那少主的意思是……” “寒阳之日,那几人都会来寒阳宗,此等良机,万不可错过,正是为父母亲报仇之日,也该是让谈家重现江湖的时候了” 谈无修一副仇恨之容,紧紧的攥紧拳头带着恨意说道。 “可是少主,那修道十圣皆是道法超然的大修行者,境界最低也是道法大乘之境,再加上寒阳宗那些不容小觑的弟子,我们恐寡不敌众,难以取胜呀” 四人中从未开口的另一人担忧说道。旁边的陈伯也接声附和提醒说道: “是啊,无修,再者还有那七宿玄冥阵,恐怕我们这些年暗中培养的所有门徒都前去,实力悬殊,恐怕都无法战胜啊” 二人知叶无修复仇心切,但现实实力的确悬殊,若是贸然行动,想以他们之力战天下修道大家,实在差距悬殊太大,就算是烟雨破荒阵大成之境,若要取胜,怕也是几率渺茫。 “或许我可以帮你排除所有担忧……” 几人担忧之际,话刚说完,便听一个浑厚通灵却无骨的复声带着强大的气魄不知从哪传来,那声音浑厚怪异,另听者心悸慌乱,诡异的声音引得叶无修几人面面相觑,环望四周,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所震颤。 “何人?既然来了,何不露个脸”叶无修还算冷静说道。 只见不知哪来一股卷风袭来,杂草摇摆,蛛网浮乱,地面断石破瓦,诡异浮空,很快一个全身黑色大衣袍的身影从墙外直接穿透而进,就连整个头部都是黑帽遮盖,低着头看不到整个面目轮廓,全身上下却透露着强悍诡异的气息。 “你……你……是谁?来这干什么”不知是被震慑到还是怎的,陈伯身边的老者结结巴巴斥问而道。 “是谁不重要,重要是我可以帮你清掉所有障碍……”声音依旧刺耳怪异,这话显然是对叶无修而说。 “哦?帮我?我既然要复仇,自是准备好一切,何须你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无修听来着并无恶意,便镇定下来开口问道。 “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让你复仇之路胜券在握……”黑影隐隐说道,周身散漫着强悍至极的诡异之气息。 “哦?我又该如何相信你,何况我都不见得你真容”叶无修疑惑问道。 突然,强大的杀意席卷而生,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向叶无修袭去,两个长者急忙欲出手防御,然只是一瞬间,那股强大的力量将二位直接掀翻击飞,直接席卷叶无修而去,就在离叶无修仅仅不到一寸那股力量却停了下来,接着一个虚晃,黑色身影便直接到了叶无修面前,带着空憾无迹浑厚的声音说道 “你不是要看我真容吗”说着黑色身影慢慢抬起了头,叶无修瞳孔犹如收到惊吓,极具放大,当真是被吓到一般退身好几步。因为眼前的人容貌确实面如枯骨,阴森恐怖。 好一会儿叶无修才回神平心,故作强姿冷声问道 “为……为何要帮我?” “因为一个人” “何人?”叶无修有些惊奇问道 “扶幻……” “扶幻……?万决青熠亲徒扶幻?”叶无修满心惊讶,扶幻乃修道界的惊世少年,在修道门派中也算小有威名,可是自己却于扶幻素不相识,也并无任何交集,为何? “正是你现在的那位文渊师兄”黑影抬头说道,只是面容恐怖,看不出他任何神态。 “什么……你是说他就是扶幻………他就是青苍青熠仙长的徒弟扶幻……难怪会有如此实力,在安和村竟能杀我两名门客,正好……”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算你不能成功,我也能保你全身而退,所以他杀你两名门客之事,你也不要过多追究。” 枯 鬼面人语气沉寂说道。 叶无修沉思片刻,欲想扶幻杀他两名门客,实有愤恨,但眼前此人实力恐怖,若能借其之力,复谈家之仇,重振谈家威名,那于扶幻私仇,来日方长,当前实要大局为重。 “我答应你” 叶无修沉思片刻开口回应道。 只见话刚说完,枯骨面人便形消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浑天通透之言 “寒阳之日,我就在你身后”。 “少主,为何毫不犹豫答应他” 待枯骨面人消失后,陈伯才敢开口问道 “此人不仅面相恐怖,其全身笼罩着一股诡异之气,我若不答应,你我三人恐只是一指之力摧之,何况,答应是回事,做不做是另回事……” 谈无修一副恶狠毒辣神态。 第二十七章 夜探幽阁 第二十九章 夜探幽阁 月影清高,夜幕降临,寒阳宗上上下下一片寂静无声,一道黑影立于偏殿屋顶,一身通黑暗色衣袍,脸也蒙上了黑色面纱,于黑夜融为一体,在朦胧月色下不仔细看都难以发现其影子,静默而伫立,他在等待着黑夜更深时刻,不知过了多久,月色都像是沉睡,暗淡无光,黑影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何处飘来的乌云,遮住了最后一丝残弱的月光,黑影像是很满意天幸的相助,将手中紧握的一柄短小的剑藏于胸口深怀中,不到万不得已,今晚他觉不能使用怀中的短剑。 月黑却无风,生死是俗梦,天仙阁内到底还隐藏着什么? 扶幻对其他并无太大兴致,唯一的执念便是起死回生招魂术,还有关于九龙阙的记载。 此时夜幕已深,时机已至,扶幻轻身腾空而起,踏空游走在黑夜半空中,不过片刻,便落于天仙阁顶峰玄冥雕像龟壳上,扶幻轻触了一下缠身龟壳上的蛇身,不禁心叹 “蛇龟同体,是为玄冥,上古灵兽,天地华宇,竟被降伏甘心趋于小湖之中,可想寒阳宗曾经的祖师有多强大。” 抚雕像而叹,扶幻却不知其内存七宿之气,湖中本是沉睡的玄冥像是有感觉察,龟壳中探出一双明眸灵动巨眼,却看到缠缚于壳身的蛇体纹丝未动又悻悻的收了回去。 天仙阁顶峰扶幻轻飞落地于阁楼正侧,这也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看天仙阁,想比以往远观,近观更令人震撼,整个阁楼于黑暗中,崇阁巍峨,错落有致,莽莽苍苍,又显得古朴生色,四角弯檐飞敲直破巫云,抬眼而看,于隐隐的月色下,凌空高耸,极为壮阔。 扶幻探息而去,果然在其周围布落着一种强大的结界,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像是可以吞噬一切外来力量,将他阻挡于外,哪怕是他催动出七八成内息试探多次,但依旧被拒之于阁楼门前几丈处,一时让他竟手束无策。 “这结界的力量实在恐怖,难道真的无法进的了这天仙阁了么” 扶幻尝试几次无果,不禁心感无望,内心实在不甘,天仙阁近在咫尺,却无法入内,让他绝望之极,可忽然想起什么,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暗渊,自喃道 “既然可以毁掉烟雨破荒阵,想必也能破开这结界,只是,暗渊之力太过强大,若真操纵暗渊,恐怕不仅会惊动天仙阁几个守阁奴,到时连萧无尘也感知惊醒起来,那恐功亏一篑” 扶幻再三思虑着,又将暗渊揣回了怀中,暗渊之力,在安和村那晚已有所见,若是使用暗渊破开结界,必然会引起一定的轰动,可是除了暗渊,又有什么办法能破开这结界呢,扶幻看着眼前的天仙阁,仿佛看到了唯一的希望唾手可得,却被阻止在一面结界之外,扶幻实在不甘,用力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恨不得将眼前阁楼掀灭。 就在绝望之际,忽然,却不知为何,扶幻胸口传出阵阵烫意,上次出现这种感觉还是在越城客栈,所以扶幻对此并不陌生,正是他怀中那片在万决河岸捡到的如叶状般的玉片,他不禁好奇胸中这黑色如叶状般玉石究竟何物,为何时不时会传出暖烫之感,扶幻掏出怀中的黑色叶玉,发现其竟传出淡淡光影,渐渐的却见那光影竟然催生起一股怪异的气息,扶幻怕这气息引起动静,欲要催动内息收回,突然却感知到这黑色叶玉竟然吞噬着周围那股结界无形的力量,而且愈发热烫,扶幻终忍受不住,下意识松开扔掉叶玉,然而叶玉并未掉落,而似有股无形之力让其漂浮在半空,扶幻大惊,却很快露出喜色,因为他探知到叶玉竟真的在不断吸收着天仙阁周围施布的力量,无声无息,无形无距,不一会,叶玉像是完成了使命,掉落在地,那叶玉也如同无息无力般,恢复原状,扶幻赶紧弯腰捡回叶玉,抬头却发现刚才阻拦自己的那股无形之力消失无踪,扶幻眉头一皱,犹是震惊,拿起叶玉仔细端详几眼,心里默叹 “这叶玉竟如此神奇,能将这无形结界强大之力悄无声息的吸纳,到底是什么东西,原本以为只是个好看的玉石,这么看来竟是个强悍至极的异宝”。 此时,寒阳大殿湖中,玄冥蛇身血红巨眼猛然睁开,望了望闭眼熟睡的龟体,而后慢慢探身于水面,看了看黑夜的天空,而后死死地盯着天仙阁方位看去,不知看到了什么还是没看到什么,一双血红赤眼就那样在水面之上死盯着天仙阁方向。 扶幻很是喜爱的将叶玉藏回怀中。一步一步慢慢靠进天仙阁,本以为如此严密的天仙阁会门窗紧锁,却不料扶幻只是轻轻试探性的推了下门门便开了,着实让扶幻有点不敢相信,推开一条缝隙扶幻轻轻踏步而入,阁内一片漆黑无光,什么也看不见,幸好他来之前带了一支小火折子,扶幻燃起火折,用手遮挡住微光,缓缓向里走去,然而走了一圈,扶幻发现这阁楼一层空空荡荡没有一样东西,穷途四壁只有墙壁和支撑着阁楼的木柱,这让扶幻百思不得其解,听说天仙阁内藏书万卷,可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诧异,来回仔细查看几遍,甚至摸过了每个角落,本以为会有什么机关暗门什么的,可几圈下来,扶幻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阁楼一层真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冰冷的墙,撑梁的柱,以及通往上层的梯台,扶幻不再多想随即轻步越上梯台,小心谨慎向二楼一步一步走去,踏入天仙阁二层楼,扶幻终于看到自己想象到的情境,书架高至屋顶纵横陈列,书籍整齐成对放置,不说有万卷,至少数千卷当有,何况只是一层而已,扶幻却是有些头涨,心想这么多书籍要找到自己想要看的那本,估计翻上一年半载也找不到,扶幻随即随便抄起几本看了几眼,都是些记载这世间千万年来的历史变化书籍,其中扶幻还发现了记载着万决历史以来大小事迹,从万决初创世纪一直到当世记录,让扶幻心叹如此详细载录又是如何记录成书,若是人为,这么大的工程怕是寒阳宗所有弟子日夜不停也得需个数年,但是这天仙阁无人进出入,这些书籍从何而来,扶幻没时间思考这些杂事,不停的在书列中翻看查找着,以至于身后闪过一道虚影都没觉察到,翻看片刻,扶幻便发现,这些书籍虽多而杂陈,但排列有序,从上之下,从古至今,而且分类明确,每一个书架都对应的是相同的记载,有此发现,扶幻便一心翻查着上古世纪有关上古神器的那列,快速翻看,不一会儿,扶幻突然停住了手,因为他在手中的书里发现了一则让他心颤身动的记载,记载中画着一柄白色的赤剑,旁边写着这样一段话 “魔剑‘白刹’,斩万国生灵,屠万千血肉。”扶幻颤抖的双手捧着这本上古卷轴,看到如此记载,扶幻心惊颤动,内心挣扎苦楚 “万决信奉的护国圣器怎么会是屠斩万千生灵的魔剑” 扶幻难以置信,向下继续翻看“白刹,赤白如罗刹,集天地灵气戾气归一体,力承混沌天体,夺六界之气,灭天际,覆万物……” “怎么回事?”扶幻发现后面的记载被人抹去了痕迹,连翻几页都是空白,扶幻不禁锤足失落,再看不到关于白刹的其他记载,只好将手中的书籍放回原处,继续查找十几本书籍皆无发现,扶幻有些心灰意冷,书籍太多,着实无力一本本翻看,但扶幻不甘就此放弃,打起精神连着翻看半宿,却多是些荒古异录,奇幻杂事无关的载传,此时夜已通深,扶幻丝毫不觉疲倦,但盲目寻找没有任何发现着实让他心灰意冷,已觉在这二层阁楼待太久,扶幻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欲登第三层,可还有一个让他困惑的问题, “不是说这天仙阁有四个守阁奴,为何也没见到踪迹,莫不是躲在什么地方睡觉?”扶幻心存慰藉,其则内心恐慌,遇不到更好,若是真被发现,在四个道法天一之境的修行者下脱身恐是不能,所以扶幻脚步收掉所有内息,几乎无声无息般踏上阁楼三层,相比二层阁楼,三层阁楼的书录记载就少了很多,只有数几十摞放置在一个木架上,在木架前面还放置着一个方桌和一把长木椅,方桌上放了一台铁锈的烛台,还有一本被翻开的书,扶幻用火折将烛台点燃而起,看了看被翻开书的首页―― “天刑咒”,不禁好奇扶幻打开书想瞄一眼,顿时天旋地转,梵音入耳, “六道尼心,沦为苍生,本性不失,只一凛悟,诸佛无殊,不假修成,故云无修;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本来空寂,无有一法,故云无得;证至极地,佛亦不立,故云无证,念念薰修,心心觉照,于大悟后,于恶断断,却而无断,于善修修,才当无修”一种深坻强悍的念力如同书中的字符侵蚀入骨,每一个梵音都像是一把巨石砸向脑中,让扶幻倍感狂躁痛苦万分,额头冷汗直冒,,扶幻倾尽全力,强忍不安,急忙合上书籍,方才摆脱苦痛,大口的轻声喘着粗气,全身虚汗淋漓,扶幻赶紧将天刑咒放回桌面,不再理会,反而又从木架拿起另外一本―― “九天十地纵横决” “三尺为距,剑气忽回,转雁无痕,圆润自如,巧若天工,几连空翻朝北疾去,又使出九秋惊鸿之式,剑锋所指,快若霹雳,一剑封喉。风凌清影,剑起风云,万引天枢,剑朝归宗…………”每个字就像一招剑式,生生不息,化影而成,在扶幻眼前清清楚楚的展现出来,扶幻看的入神,背后一双如炬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屑,扶幻丝毫没有察觉,接连又翻看几本,发现都是些武道绝学,直到发现一本法衍,让他万分兴奋,心悸有余,以至于他拿起书本法衍坐在桌椅前认真看了起来, ~“诛魂收魄之法” 光是收魄二字足以让扶幻心感终有收获, “若是可以收七魄,聚阴魂,那师尊是不是就有救了”扶幻迫不及待,趁着微光一字一字阅览起来。“ “。“魂魄,神灵之名,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各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所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参阅晋葛洪《抱朴子·地真篇》及《云笈七签》卷五四《说魂魄》” “人有三魂七魄, 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阴阳同体,相生相克,人死魂归天,形散魄离魂,七魄先散,三魂再离,三魂相嫉,七魄流竞。 所谓诛魂,当断其命魂,藏密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阴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破脉轮有七,则破三魂,三魂破,七魄离,人死不复生。 所谓收魄,在其有一魂而在,集天地生气于意志坚定强者之身,在其极为寒温之地御强悍外力将天地元气强行纳体。 其法险恶重重,稍有不慎,则毁其肉身,残魂皆散,形消无痕。 ………………………… ………………………………” 扶幻阅览完了正本诛魂收魄之法,虽有些不太理解里面许多其意,但仍然觉得这本诛魂收魄之法定然就是他要找寻的答案,或许等他完全参悟,可聚收七魄当可令自己的师尊起死回生,扶幻轻轻的将书合起,这次他没有将书放回远处,而是直接揣进自己怀中,这才发现已是寅时,心想四层阁楼又是什么,本想匆匆一看,却发现没了梯台,可是天仙阁明明高有四层,没有梯台,如何进入四层阁楼,如此一看,扶幻本欲离开,可心有不甘,机会难得,若就此离去,下次再入恐怕很难,而再一想,整夜下来,不见得传闻中守阁四奴的一丝影子,莫非都是在四层阁楼,如此一想,扶幻有些纠结,这四层阁楼到底是入还是不入,又如何入? 第二十八章 轮回珠莲 第二十八章 轮回珠莲 寅时 天仙阁阁楼第三层 扶幻趁着桌面微弱的烛火将这阁楼三层四角仔细查看了几圈,本是不甘心的扶幻决定还是要去四层阁楼瞧上一眼,可找遍所有,都没有发现通往四层阁楼的梯台,这反而更加引起的扶幻的好奇之心,他不禁暗想这四层如此神秘,定是有什么比这些法衍神器还要贵重的东西,他心想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且貌似并未见那传说中的守阁道法天一之境的高手,莫非只是用来唬人的噱头,那既然来了,何不趁机去探个究竟。 可偏偏这阁楼封闭无窗,就像是一个被围起来的铁通,现在连楼梯口都没有,那这四层阁楼又该如何进入,莫非真有机关暗门,于是扶幻围绕这三层阁楼一阵寻找,可是找寻半天都没有结果,满心失落的扶幻无奈就欲要打算离去,因为再过两三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此地也确实不能久留。 可就在扶幻欲要离去之时,他突然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不知为何,他总是感觉这三层阁楼有点古怪,仔细一回想,扶幻似乎发现问题所在,这三层阁楼虽也如一二层一般方方正正,角质分明,布局大致相同,但给他的感觉是这层楼确实貌似比前两层小了那么一周圈,也就是说自己所处的是楼中楼,这空间外应该还有一圈呈四角的几寸空间,想到此,扶幻顺着墙壁踱步丈量一番,发现正如自己猜想,自己所处的一层比前两层确实小了许多,由此,扶幻已然确定,这层围墙之外肯定还有空间,而在这楼中楼内肯定存在着玄道机关,可扶幻随即寻找一番依旧无果。 “往往最不起眼的地方越容易被忽视” 扶幻心有所念,颇有疑虑盯着中间那张方桌思虑打量了一圈,说来奇怪,扶幻刚踏入这三层阁楼便对这方桌产生好奇,本是藏书收纳之地怎放了一张供人阅览的木桌,现在看来,会不会有蹊跷,扶幻手抚木桌来回围绕上下仔细观察好一会儿,再微弱烛火的照应下,终于发现在木桌支脚周围有浅浅的呈圆弧形摩擦而成的痕迹,扶幻心有所悟,嘴角勾起坦然一笑,抓起木桌两边逆向旋转半圈,说来也是惊奇,木桌呈四方力不均衡旋转竟然不偏离中心,不偏不倚正好与地面浅浅摩擦痕迹重合,扶幻紧接继续将桌子旋转起来,刚好旋转一圈,霎时,便见四周厚重的墙壁如同被外力拉开半壁,露出真正的面目,果然,在这围层后面还有一圈足有几尺宽的空间,然而眼前的一幕让扶幻极具震惊,只见在这仅仅几尺的空间内的墙面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钺、鞭、锏、镋。 “风萧,红镰,止水,鹜落,寒林,烟渚” 扶幻大致看了一周,竟然惊奇的发现些神器全是些江湖中声名赫赫的仙剑,而且大多都是些以前名震一时后来却突然消失的仙器,而今为何都出现在这,扶幻骇目心惊,对眼前的一幕完全不可思议,这让他打心底怀疑起先前张矢告诉他说 “你以为寒阳宗真的于世无争,你把寒阳宗想得太简单了” 扶幻手抚摸着这些江湖中遗失的仙剑,仿佛能看到每把仙剑上的故事,不知为何,怀中暗渊微微颤动,墙上的仙剑也都颤动起来,发出嘶嘶的低鸣之声,仿佛是在回应着暗渊的神威。 一把仙器都是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是一种人生,扶幻抚摸着仙器,仿佛听得到仙器的共鸣,能看到其背后隐藏的故事。 扶幻将四个方位都快速看了一番,都是些江湖遗失的法器,扶幻此刻更是好奇,如此多的仙器隐藏在这楼中楼里,寒阳宗到底有多少秘密,也让他更迫切的想知道第四层上隐藏的是什么,扶幻抚仙器寻找,找了一圈却没找到可以登上四层楼的梯台,扶幻心想‘莫不是这第四层当是个封闭的空间’。 有一丝失望,扶幻欲要退回二层,再去找找关于回生之术的记载,却在要退去之际,发现了异常,在众多仙器当中,有一把毫不起眼的长剑让他感到不对劲,就在刚才所有仙器感受暗渊神辉时都产生了共鸣,却唯独这把长剑纹丝不动,扶幻试探性的伸手抚摸向这把不起眼的长剑,驻息而入,扶幻感受不到长剑一丝灵气微动,扶幻便知这只是一把寻常铁器所注的剑,可在众多仙器当中,放一把普通的剑,扶幻便已然猜出定是这把剑隐藏着什么,扶幻毫不犹豫顺势将此剑从鞘中拔出。 便听身后一声声响,在最后一扇墙壁上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暗门,而暗门背后便是通往四层阁楼的梯台,扶幻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之笑,随之轻步而上。 就在他踏入通往第四层的暗门时,身后于黑暗中隐隐显现出两个黑色的身影,只是那两个身影看着扶幻并未追去,而是隐身于黑暗之中,消失而去。 可是扶幻似乎并未察觉,此刻的他已然觉得这天仙阁并没有传闻说的有四个道法天一之境的宗者守护,可扶幻不知为何,胸中黑色叶玉忽然又传来阵阵温热,刚踏入四层阁楼,眼前便绝一片明亮,甚至有些刺眼,扶幻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半天才慢慢适应,放下手臂,眼前一幕另扶幻惊心骇瞩,震惊无比,整个四层阁楼四周空空荡荡,只有眼前不远处一个巨型半人高的祭台,祭台上有一通透玉亮的石垒,石垒上赫然放置着一个如金褶曼陀罗半开的赤铜之物,却又形似莲瓣微开,底下如烛台一般顺着圆柱金脖衔接着拱形底座,九片金铜赤色莲瓣弯曲迎天,从尖角一直到拱形底座皆纂刻着古老神秘的夔纹,每一条夔纹中都隐透着一种古朴强悍的力量,纹纹纵横交错,全部延伸直莲瓣中央,只见九片莲瓣中央赫然悬浮着一颗明亮无比的圆珠。――“轮回珠”在其曼陀金铜底座用一种古老的字符刻着“轮回株”三个凹陷大字,字字透生强大气海,直破人魂,令人生畏。 “轮~回~珠” 扶幻伸出手依次抚摸着游龙古朴三个大字,然后沿着夔纹纹路顺着金铜底座一直游走抚摸直到九片迎天而张的莲瓣,仔细而看,九片铜金莲瓣夔纹错综复杂,瓣瓣皆不相同,在其紊乱的夔纹中竟然也刻落着一些奇怪的字符,而且更加古老神秘,扶幻也推测不出是何字意,扶幻顺着夔纹将九瓣神秘字符依次摸了个遍,却见九莲铜瓣中间悬浮的明珠忽然光芒大盛而起,扶幻眼睛瞬间承认不住,急忙扶起衣袖遮挡,好一会儿,扶幻才慢慢放下衣袖。 “这……这……这是哪里?” 扶幻顿时迷离恍惚,如堕烟雾,晕头转向,只见四周一片虚无缥缈,脚下如湖面清澈止水,却无半点涟漪波痕,扶幻一阵惊悸,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愣愣地转着身来回眺望。 自己刚刚明明在天仙阁内,可是此时为何眼前一片虚无,看不到阁楼的铜墙铁壁,看不到刚才若看见的一切,只见脚下水面平静没有半丝波澜,仿佛身处一片空荡的凌镜虚幻之中,而且这景象似乎有些熟悉,竟有些像先前在虚魂阁进入的血孤兰秘境中,但却大有不同。 “难道又是虚幻秘境?”扶幻不禁怀疑,欲要催动内息破除幻境,但刹那间他发现自己都内息诡异消失,根本催不动半丝气息。 脚下清晰却深不见底的镜面让他着实有些担忧,因为他感知到似乎脚下的镜面下一秒就要破裂,突然就会直接掉下去,然而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竟真如他所想。 “啊…………”只听一声喊叫,扶幻顿时感觉失重掉落,犹如万丈深渊,扶幻神魄离体,心惊肉跳,想要运气而起却依旧丝毫无用,只能任由自己坠落,扶幻惊慌失措,自己此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却无计可施,只能任其摆弄。 “难道真要困于这虚幻当中了么…” 扶幻束手无策,心有绝望,干脆闭上眼任由自己坠落。 突然……感觉身形停住,神魄回体。 “倾儿……”睁眼而看,扶幻瞳孔放大,心慌失措,兰倾面无表情出现在他面前,扶幻虽知是幻境,但万分真实的场景让他有些迟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倾儿,你怎么在这,这是哪儿?”可是兰倾像是听不到他的话,依然一副面无表情,突然在其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卷地而起伴随着滚滚黑雾将兰倾吞噬。 “倾儿……”扶幻急忙一声大吼,却根本无力阻挡,因为他此刻所有的功法内息都形同消散,扶幻拼命奔向兰倾拉住兰倾的手用尽全身力气不让黑雾吞噬兰倾,终于将兰倾拉了出来,“倾儿”看到兰倾无事扶幻倾心一笑, “呃……”却只见兰倾胸前多了一把赤白剑,从背后将兰倾胸口刺穿。 “不……不……倾儿……倾儿” 此时的扶幻不知为何,已经失了心智,他似乎已经不再清醒,陷入在这虚幻的画面中。 看着倾儿被利剑刺穿,扶幻霎时只觉天昏地暗,肝胆俱裂,悲痛万分,感觉失去所有希望,扶幻将已经倒下的兰倾紧紧揽在怀中,声泪俱下,泣不成声,似乎已经忘记这只是幻境,突然,扶幻心口一痛,感觉一把刀插进心脏,然而一看却是一把刀刺穿了他的胸口,刺穿他的正是怀中的兰倾,怀中黑雾再次盛起,兰倾竟然幻变了模样,竟然变成了和他一模一样的相貌。 一脸阴森恐怖的诡笑,一身强盛的黑煞戾气, “又见面了……不过……”话未落,黑煞滚滚,怒涛汹涌全部钻进扶幻体内,扶幻顿时感觉身体要爆裂玉碎,痛苦不堪,头疼欲裂,扶幻奋力挥动着双拳,想要打破眼前一切,可是剧烈的疼痛让他只得一拳一拳锤向自己的心口,不经意间他竟然锤在了怀中那片叶玉之上,随之一阵灼热的气息从他胸口蔓延开来,很快将他包围,但疼痛却依旧那么清晰,最终他还是忍受不住吼了出来 “啊……”随之一声撼天怒吼,全身内息竟然催动起来,很快,扶幻便安静下来,而此时他粗气大喘,全身虚汗,再次平复,却发现自己还身处天仙阁四层轮回珠莲前。 “好可怕的幻境……” 真是幻境,可是这泪,为何尤为真实,也幸得是幻境,才让扶幻放下痛处悲伤,如此诡异恐怖的力量,由此看来想必天仙阁的真正秘密便是这轮回珠吧,只是如此神秘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用,而且没有其他的防御,还有一路上来,整整将近一宿,从一层阁楼到这四层阁楼都没发现传闻中说的四个法道天一的守阁奴, “莫非根本就没有守阁四奴,只是一个让外人心存芥蒂的幌子?” 扶幻倍感困惑,不管如何,此地绝不能再多待一刻,这珠子太过诡异,而且天就要快亮了,自己必须尽快离开,扶幻催动全身内息,想要将这珠子拿来仔细端详一番,却发现内息在接近珠子一瞬间被吸纳而入,而且像是被珠子自身的力量排斥在外,根本无法靠近 “这轮回珠实在诡异,看来是带不走了”扶幻有些不甘,却无可奈何,瞄了一眼轮回珠后,便放弃了要拿走这轮回珠的打算,也要看时间不多,便转身匆忙离去。 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未曾发现黑暗中一直有个身影在默默的注视着他,然那身影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似乎对扶幻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有有些诧异好奇。 看着扶幻离去,他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扶幻急忙撤去,却不知危险已经在等着他…… 作者有话说 :求推荐 求收藏 第29章 守阁四奴 第二十九章 守阁四奴 没有找到有关九龙阙的任何讯息,就连解封白刹有关的记载也被人抹去了痕迹,扶幻内心失落之极,还是有所不甘,可是时间也不多了,他也是万般无助,好在怀中的那本‘诛魂收魄之法’还是算一小小收获,大概翻看一下,这本法衍却是记载着有关可以聚收人陨灭后魂魄的仙法,所以他今天不管如何都要带走这本法衍。 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扶幻只觉自己在这阁楼中待了很久很久,肯定不能再待下去了,虽然他还这阁楼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单是那轮回珠就已经让他好奇,他不禁心想或许再有机会再来仔细查找一番,当下,扶幻还是决定先行离开,这一晚要说感触,那的确可以让他心存惊奇好一阵子,各种荒古异录,奇幻法衍,武道绝学,还有天地间名震四方的法器仙剑等,不过最让他意外吃惊好奇的发现莫过于那神秘的轮回珠了。 也许当前扶幻他还想不通为何在那轮回珠里会看到那般幻境,可是他并不知道,将来的某一天,那轮回珠会给他带来巨大的灾难。 扶幻原路折回,没再有半点犹豫,却不知一切都被人看在了眼里。 “小友,法籍拿了,轮回珠你也见了,总不能说走就走吧” 刚下到第一层阁楼没走几步,一道苍老浑厚,阴冷枯涩的声音让扶幻背脊发冷,扶幻怔怔停住了脚步,真真切切到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气场袭来,带着滔天杀意,带着强悍恐怖的内息,游荡在他的周边,而且不止一股 ‘“一…二……三……四……守阁四奴” 如此恐怖之息,当真是道法万宗之境的修道者才能施展出来,扶幻有些惊慌,心里咯噔一下,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不妙,如此困境,脑海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逃。 扶幻不容多想,催动全身内息运气而出,欲要拼上一次想飞身冲出天仙阁楼,因为门口就在他眼前,仅仅只需一个飞身冲刺便可离去,然而就是这短短不足两丈之距,却是让扶幻拼尽了全力也没能挪动半寸,强大的意念就像四张隐形的网将扶幻困守控制,越是挣扎,越是束缚,扶幻始终动弹不得,握紧拳,咬着牙,全身内息再次倾巢而出,可是依旧没挪动半步。 “师尊,幻儿恐怕只能止步于此了……” 如此恐怖之力,就算他这个道法大乘的惊世天才,在道法万宗巅峰之境面前就如同蝼蚁一般,扶幻似有绝望,全身颤动,满是不甘。 “呼~”的一声只见眼前一阵明亮,四周烛火而生,照亮了天仙阁整个一层阁楼,如扶幻先前进来所见一样,空空荡荡,毫无一物,唯独多了四道人影,四道身影看起来老气横秋,庞眉皓发的老者,全身弥散着强大的气息从阁楼四角慢慢向扶幻慢慢靠近走来,四人步步皆生浩然杀气,扶幻顿时内心慌乱,已然不知如何应对。 “若是用暗渊相对,是不是有丝希望,但是暗渊一出,就等于暴露行踪,但若暗渊不出,待他们揭开面纱,同样暴露” 想到此,扶幻心有决定, “当保全性命要紧,自己身负重任,绝不能陨落于此,必须要拼上一次”,扶幻双眼一闭,全身内息催动而出,于经络脉象,将内息聚于右手之上,用尽全力将手伸进怀中,欲要将暗渊催动而出。 “不错,大乘之境竟然在我四人念力之下还能动一动,看来你也是不凡,可惜,你来错了地方……” 守阁一人看出扶幻的举动,竟有些欣赏之意,但很快便眼神一冷,缓缓的挥了一下手,便见扶幻周身念力再次强盛,扶幻催息强撑,嘴角竟流出一丝血迹,但四人好像并没有打算很快将扶幻置于死地的样子,只是眼睁睁看着扶幻挣扎于他们的念力之下。 扶幻没有放弃,再次破息而动,催全身之力于右手之上,一点点,总算是触到了怀中的暗渊, 然而暗渊还未出,便见一个光影而幻带着涓涓浩瀚之气的掌印先至,扶幻用尽全力御气于全身做抵挡,却还是被直接掀翻在地,重重地摔落在墙壁上,而就在他被击飞的一瞬间,他终是将暗渊握紧在了手中,扶幻欲想起身,却发现极其强悍的念力又再次将自己牢牢控制,但扶幻并未想过屈服,握紧暗渊的手重重的砸向地面,咬牙切齿,脸部扭曲,在暗渊力量的协助下,扶幻依旧用尽毕生的力气硬生生的将自己身体支撑而起,还露出一丝不苟的冷笑,这一幕就连四个守阁奴看了也多了份暼眉,面露震惊 “这还是大乘之境的修道者吗,你比我们想象的强大,不过……可惜你当真不该来这天仙阁,而且还去了四层,你可知,凡见轮回珠莲者……~死~” 声势枯涩冷漠,杀气腾腾,只见其中一个守阁奴只是一指擎天便引来天地气海幻化成念力欲将刺向扶幻,恐怕这一指擎天念力扶幻就算不死,也会五脏惧裂,终生瘫痪苟且而生。 突然,胸前一阵滚烫,黑色叶玉熠熠生辉,愈发强盛,一股温热之气从叶玉所处胸口而生游走在扶幻体内每寸肌肤,直冲头顶百会穴。扶幻顿觉内息在极速恢复。脑中不知为何竟浮现出一道秘法。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本来空寂,无有一法,故云无得…………,于大悟后,于恶断断,却而无断,于善修修,才当无修”脑海莫名出现一阵空寂梵音之声,正是扶幻才阅览过不久的~‘天刑咒’,顿时 他只觉体内气浩无垠,暴戾之气优生, “啊……”一记嘶吼全身气息浩浩荡荡,直接冲破四道意念束缚,直面接下一指擎天念力,将其破化形散,扶幻也因此受伤严重,嘴角一口鲜血喷出。 “这……怎么可能……”守阁四奴大吃一惊,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其参悟……”另一人也是同样般震惊。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二人皆直直摇头不愿相信。 扶幻挣破束缚,天刑咒浩瀚无垠,四人皆是失神,恰是时机,扶幻幻影身起,直冲阁外而去,但眼前守阁奴不论道法修为皆比他高出许多许多,刚至门口,便是一记重重实实的大掌落在他身背,刹那又是一股鲜血从嘴中喷出,差点倒地而去,颤颤巍巍,扶幻用尽最后力气不让自己倒下。 “虽是很强,但终只是道法大乘之境,想离开天仙阁,恐怕是不可能了,哎,可惜了……” 守阁四奴虽是对扶幻颇有欣赏之意,但却并未有饶恕之心,四人点头呼应,其中一人手起而生,只见周边气动如炬,随之幻化成一柄气念光剑,直直向飞刺扶幻而去,欲要一剑了却今晚发生的一切,眼看气剑刺穿后脊,扶幻已没力气躲避,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暗想这一生难道就陨落至此吗? 青熠,玄清月,林策,兰倾等等的模样从他脑海一瞬而过,他当真不舍这世间的百态,他用尽全力,将手中的暗渊缓缓举起,最后的希望,只有依靠暗渊来阻挡,可暗渊一出,就算可以侥幸逃过守阁四奴的攻击,也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无法逃出寒阳宗,可眼前哪顾得了想那么多,守阁奴的念力气剑速度极快,他再犹豫一秒便会被穿心而死。 “啊……”扶幻怒吼一声,手中暗渊呼之欲出,然而就在他要转身将暗渊破鞘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白影而现,落在他身前,以白纱落袖偏偏惊鸿,犹如轻舞霓裳,在不经意间就将击向他的那道气念光剑如接下,柔和之力融化成袖间惊鸿,转而斩断一旁篓窗。 一身白纱轻飘起,却是尽数强悍意,危难时刻救下扶幻的正是先前在白杨林深间遇到的九尾妖狐。 “没想到这几个老家伙又涨了修为” 九尾妖狐端详着自己的纤纤玉手,轻轻撇了一眼扶幻,看到扶幻强撑着的身躯,撇眉说道 “你先走吧……” 九尾妖狐沉定说道,似乎面对守阁四奴,胸有把握而胜。 “多……多谢……”扶幻身负重伤,勉强撑起身躯,踉踉跄跄尽显狼狈,欲想乘九尾挡在身前自己趁机先逃去。 “不能让他离开……” 守阁四奴依旧不饶,化身为影,结印冲出,欲要阻挡扶幻离去,奈何刹时白影周身内息强盛而起,风萧狂怒,气浪丛障,九尾白色幽影如烟柳巨叶,集天地无霜元力将守阁四奴抵挡前行不了半步,四奴满是震惊愤怒,想不到眼前手无寸铁的女子竟可以抵挡住他四人强大念力,守阁四奴眼神相视,顿时身体光辉奕奕,聚灵气与掌心,形于空中祭影,四道强之至极的念力凝聚成一把无形影剑,风起云涌,穿透着虚空直劈扶幻方向而去。 “七煞斩……可惜也奈何不了我……哈哈” 九尾狂傲大笑,颇有嘲讽鄙视之意,潇潇白纱随无形剑气而起,女子毫无惧怕之意,一记怒吼,单手伏地,运气而作,身周围气念聚结,一个白色虚幻狐影应天怒吼,喷吐出万千灵力之光于无形之中缠缚斗破无形剑气,两股强悍之气于虚空无形狠笙相斗,各是气势凶狠不落下风,片刻只听“咚~”一声巨响,天仙阁整个木门如灰尘般粉碎,荡起一阵青烟,守阁四奴生生被震退数米开外。 女子心不恋战,乘机携带起扶幻飞身逃离,几人欲还要追去,守阁四奴其中为首一人挡住另三人,皱眉言道 “别追了,那女子道行高深莫测,恐我四人难以将其留下”。 “可那黑纱遮面看见了轮回珠莲……”另一人急迫道 “天命如此,我们阻挡不了……”第三人摇了摇头说道,话中言语尽透不甘,无奈,妥协,以及自欺欺人的慰藉。 “此人虽只是大乘之境,但体内似乎有股恐怖极致暗藏之力,而且竟能催动轮回珠,如今让他逃去,恐怕天下格局也会生变……” 第四人望着扶幻九尾离去的方向,满眼的困惑迷离,深邃的眼神中仿佛看到了未来要发生的一切。 “天命不可违,福祸不可知,我四人只管守好这天仙阁即可” 为首的第一个人也是看出了其他三人的忧虑,一番意味深远说道。 就在刚才一声巨响,刚好惊到了习惯早早起身的萧无尘,一看是天仙阁方向,心里连连暗道不妙,衣衫未整便来到天仙阁楼前,只见天仙阁不但结界消失,就连阁门都破碎成渣,身形征征如呆,眉头紧皱,满脸震惊,迷惑,愁容,愤怒,焦急。 “四位前辈,这…………到底发生了何事?”萧无尘向站在阁内的守阁四奴问道。 “今夜有人夜闯阁中,道法精湛,修为高深,虽被我四人重创负伤,但被不知明女子搭救逃窜”其中一个老叟坦然说道。 “无尘知道怎么做了”言语沉静,却依然听得出萧无尘的愤怒。 “为何不向他提及丢失法衍还有轮回珠的事?”其中一人望着萧无尘离去的背影问道。 “无用……无用……还需那萧匹夫亲自追查了”为首老叟摇头叹道。 “师兄可看清那女子刚才的功法?” “修为百载,赤狐仙影,幻形成人,九尾隐隐而现如巨柳烟叶,恐世间各界会再起波澜,动荡乱世皆为天命” “师兄您的意思是说刚才那女子真的就是那妖族余孽……” “没错,九尾狐妖白若璃,修行几百年,已然九尾,修为当真深不可测了。” “妖族出现在寒阳宗,还有那个黑衣人,看来你我四人要竭力守护这阁楼了……” “师兄在担忧什么” “轮回珠现,世间恐起纷争……” 守阁四奴,横然而望天仙阁阁顶,却见顶上玄灵雕像毫无生辉,再看天色蒙亮,天仙阁四周的结界重应生辉,笼罩住整个阁楼。 四奴为首的心有所思,带着满心的困惑惊叹说道 “竟可以毫无声息的破了天仙阁结界,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做到的?” 结界重生,寒阳大殿前湖泊中,探头望了半晚上的玄冥尊蛇体,似乎也终于放下戒备,钻入水中,缠缚在龟体上,闭眼而眠。 第30章 身背嫌疑 第三十章 身背嫌疑 天已泛白 寒阳宗后山白杨丛林深处,浓雾弥漫,晦暗无光,在其地面有一盆口般大小的洞口,由洞口向下延伸不知多深处却有一巨大宽阔的洞穴,洞穴岩石奇布,树根藤蔓缠缠,竟还有地心温热之泉潺潺细流,洞内很暗,却不知为何会有发着亮光的钟乳石镶嵌在洞穴各个角落,想必是那九尾不知从何采集而来,就在其地心温热泉旁有一平整石垒,洞穴虽然暗黑潮湿,但平整石垒由于地心温热的原因也不似冰冷森潮。脸色苍白,受了重伤的扶幻像是昏厥了过去静静躺在石垒上,白纱衣袍女子拂袖气起丹田乾坤,于自身修为传输于扶幻体内,为其运气疗伤。 昏昏沉睡中,扶幻亦能感知到一股柔和之气游走体内,令他痛有缓解,但奈何却清醒不了,昏昏沉沉中,眼前出现了好多身影,一幕一幕如身处实境,万决后山玄清月,林策由心而发的灿烂笑颜,伟岸威严下师尊悉心教着他道法修行,一转眼又到了一览美景虚魂阁,最是兰倾荡心倾城容颜以及那笑如醉花,为何一个眨眼,兰倾满是惊恐惧怕之情,一个黑雾迷影中伸出一把剑将兰倾身躯刺穿,黑雾中迷影而现,是阴森诡异笑着的他,狂怒让他拿起剑直破黑雾幻化的自己劈去,却一剑劈到了南疆万山深处冰洞封穴之中,冰石上躺着的是师尊冰冷的身躯,再也止不住泪珠滴落。 直到慢慢清醒,一场梦,一段人生,最惧醒来不是梦,扶幻泪顺眼角滑落,睁开双眼,一个,妩媚雍容,殊璃清丽的白纱衣裙女子呆呆地望着他,有些好奇,有些诧异,还带有一丝困惑。刚才扶幻所有的喜悲伤怒她都看在了眼里,可她却猜不出扶幻虚梦中经历了什么。 “你醒了?,你还是真让人震惊啊,受了如此重伤竟在短短时间便能清醒” 白衣女子转过身故作深沉说道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扶幻手撑石垒欲想起身,胸前却一阵疼痛难忍,如骨断裂。 “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清醒除了我帮你运气疗伤外,还因为体内有其他两种气息护着你心脉,尽管如此,想行身走动,怕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也别逞强了,好好躺着养伤吧”白纱衣袍女子淡然说道,却言语中带点关怀善切之意。 扶幻全身疼痛,实在难忍,只得躺好不敢动 “我与前辈仅一面之缘,前辈为何会出手救我” 扶幻忍着疼痛看向眼前的白衣女子说道。 只见女子转身看着躺在石垒上的扶幻,手指了指四周,神情严肃问道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扶幻用眼神扫视一番,虚弱回答道 “前辈乃九尾妖…九尾兽狐幻化人形,相必这就是前辈身居之地” “没错,这确实是我居住之地,但是这儿的上面便就是天仙阁…我就是感知到了来自地面之上的气息,所以才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是你小子,竟如此胆大敢夜闯天仙阁,幸好我赶到及时,不然你已经死在那四人手中了” 女子指了指头顶,镇定说道。 扶幻却是听着有些惊慌,身形一动,疼痛让他喘着粗气慌声道 “那阁中四人道法快至天一之境,若我们在天仙阁之下,他们也定会感知到我们的气息” “放心吧,这离地面百丈有余,而且被我施了结界,你我也都隐藏了气息,别说天一之境,就算是超然大道修者也感知不到” 女子一脸自信说道,似乎很是胸有成竹。 扶幻这才放下心来,看着眼前如此宽大的洞穴,暗叹寒阳宗真是生灵之华之地,如此庞然的地底世界,恐怕寒阳宗没有一个人知晓吧。 想到寒阳宗,扶幻这才想起什么来,摸了摸怀中发现自己昨夜偷拿的诛魂收魄之法还在,暗渊也在一边,这才不紧不慢向女子恳言问道 “前辈功法高深莫测,可否有让扶幻短时间内经络疏通,正常行走的方法” 扶幻一脸恳求神态,却见女子皱了皱眉,摆了摆手,转身冷漠说了声 “没有…” 扶幻犹是无望,竟然不顾疼痛催动起自身内息,硬撑着费力坐起了身,大喘着气虚弱说道 “我不能在这浪费时间,我暂时还不能暴露,我暂时不能离开寒阳宗”。 看着扶幻催动起内息,白衣女子连忙阻止 “你这小子疯了,天仙阁发生的事想必你那无尘师兄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强行运息而行,负伤回去,那肯定是自投罗网……”白纱女子有些怒言道。 “我不回去,才是做贼心虚,何况我昨晚黑纱遮面想来我还未暴露,只要我回去假装什么没发生过,想必萧师兄也不会多的怀疑” 虽身体疼痛难忍,但扶幻还是欲想着强撑起身。可惜身形如五脏破裂,气息紊乱不堪,根本无法起身行走半步。 看着扶幻身未动便倒下,白纱女子带有一丝怜悯不忍,但故意嘲讽说道 “现在就是让你走,你也走不了……” “我必须得走,我不仅要走,待我恢复好了,我还要进那天仙阁” 扶幻似乎心中不甘,却万般无助,瘫坐在地上怒言不甘道。 “你……我看你身子受了伤,这脑子也是受了伤,天仙阁你不能在进了,也再进不去了”。 女子冷漠回应道。 正如扶幻所想,得知天仙阁内发生的事后,萧无尘便将寒阳宗所有的人召集在寒阳大殿前,上至寒阳所以弟子,下至洗衣做饭扫地杂陈人士,可以说此时的大殿前除了守阁四奴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寒阳大殿前,当然,还有一人未到,便是入宗不久的向文渊。 寒阳大殿前,萧无尘威风凛凛,肃穆而立,面露怒色。 “昨夜夜寂,有人擅闯天仙阁,实属背离宗派法规,今此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此人……”萧无尘言语怒气,眼神冷冷的扫视着大殿前的所有人,继续说道 “若自愿站出,可饶其性命,废其修行,断其气海,驱逐出宗,若待我自行查出,想必大家也知其后果”萧无尘怒言冷声说道,眼神凌厉如剑来回撇视着所有人。 “如殇师弟,所有人可都在场?”见无人承认,萧无尘怒气斥问而道。 “回师兄,寒阳宗上上下下皆已到场,只有文渊师弟不知其踪迹” 萧如殇如实汇报道,却只见萧无尘身形一怔,眉锁一皱,脸露复杂之情,或许萧无尘打心底也不愿相信夜闯天仙阁的就是他一手带进来的文渊师弟,所以他失神半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还是萧如殇的一声轻唤才让他回过神来。 “如殇师弟,昨夜擅闯天仙阁的人逃脱时已在守阁四长者下身负重伤,你逐一排查,若是……” 萧无尘语落停顿,幽叹一声,冷言接着说道 “全力搜查找到文渊师弟……” “师兄,如殇明白了” 萧如殇明白萧无尘的心思,其实他也不相信温情脉脉,彬彬有礼的文渊师弟会做出这般事来,尽管向文渊才入宗没多长时间,但是事实往往令人震惊。 萧如殇如令排查所有人皆无人负伤,这个结局是萧无尘亦想看到的,也是最不想看到的,他不想看到那个人是宗内任何一个人,但若不是其他人,那最大的嫌疑就只有消失了的向文渊了,萧无尘颇有失落失望,满脸复杂,最后也只能无助苦笑一般,可是又想想向文渊他一路带进来,根本没有多深的功法内息有能力去闯天仙阁,可是为什么向文渊会消失呢。 “那个……无尘啊……” “恩?张师傅可有话说……?” 厨师张矢一开始听说萧无尘所说事后,便已然发现不见扶幻的踪迹,他回想起之前向文渊总是无意有意间问起他天仙阁的事情,不仅也内心暗想 “莫非真是这小子…?” 然而此刻,他也知道萧无尘已经对扶幻产生深深的怀疑,但想到扶幻经常陪他聊天做饭的画面,他觉得就算真是扶幻所为,那必然也是有他想要的东西,因为在他心里,他还是对扶幻多是信任,此刻他想努力为扶幻排除点嫌疑,但无奈不知怎么做,只能尽言薄之语替扶幻开脱说道 “无尘啊,那个文渊这两天经常去我那诉苦说自己一直入不了寒阳道法门路,所以他每天自己偷偷苦修至很晚,而且每天天未亮便跑出去偷偷苦修,或许他今天也不知跑哪偷偷苦修去了,我老张知道你现在怀疑文渊那小子,但我老张用人格担保文渊那小子不会做出这事来,他也干不出这种事” “张师傅,无尘知你其意,我也不愿相信文渊他能做出这般有违宗规之事,只是当下所有人皆以排出嫌疑,文渊师弟偏偏消失不见,当属文渊师弟他嫌疑最大……” “师兄……”萧无尘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一记急迫呼唤,众人皆转头回看,正是扶幻焦急缓跑而来,不知为何,看到扶幻,萧无尘心生一丝暗喜,或许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出来。倒是张矢表现的很欢喜激动,粗言豪放笑道“我就说这小子肯定躲哪偷偷苦修道法去了” 扶幻气喘吁吁,慢跑至萧无尘身前,喘着一口一口大气一字一字吐言说道 “大……师……兄,对不……起,文渊来……来迟了,发生什么事了” 扶幻故作一脸茫然,看了看其他人说道。 萧无尘看着气喘吁吁的扶幻,既有怒气,又有无奈,还带一丝好笑之气,但还是伸出手拍着扶幻肩膀关切说道“来了就好,跑得这么气喘吁吁的没事吧”,萧无尘重重的拍了两下扶幻肩臂,旁人看不出什么,但扶幻知道刚才那两下明显是萧无尘以内息而探看自己是否身负重伤。 “文渊从后屋舍林练功回来,发现不见一个人踪迹,便匆匆跑来大殿查看缘由,不知这……这发生了什么事吗?师兄”扶幻故作一脸困惑追问道 ,萧无尘刚才以内息而探显然未发现异常,这才放下心中疑虑仔细向扶幻说出事情来龙去脉, “哪既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那会是谁?”没想到扶幻的疑问让萧无尘不禁更起疑惑,反而更是多了份担忧,又想起守阁四奴告诉他说还有一个陌生的白衣女子。 “莫非真有外人潜进了寒阳宗内” 萧无尘暗中沉思道。一切种种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寒阳宗有外界修士侵入,可是玄冥七宿阵一直处于开启状态,外界修士又如何侵入进来。 “天仙阁一事,我将和如梦如殇师弟师妹细细追查蛛丝马迹,众位弟子也当提高警惕,谨守护宗,待宗主回来,再做定夺。”萧无尘向着众人嘱托言道。 事毕,众人皆散去,尽管没查到什么结果,有些失望,但庆幸的是夜闯天仙阁的不是宗内弟子,萧无尘便觉欣慰,可这样却是更令他费解忧虑。 “莫非真有人突破七宿阵结界进入了宗内”徘徊于大殿内的萧无尘心中苦思冥想,可只有这种情况才勉强成立,徘徊许久,萧无尘突然停下脚步,于大殿内遥望殿前远处,目光凌厉,神情坚定如矩,肃穆深思熟虑,像是决定了要做某一件事。 “七宿阵枢”乃玄冥七宿阵眼,掌控着整个七宿阵的开与合,若想要快速查清楚是否有人破了七宿阵潜入宗内,唯一的办法就是查看七宿阵枢,但七宿阵枢又有灵兽玄冥守护,虽玄冥通灵知事,但难保不会做出伤人之事,所以萧无尘也有些担忧,要是查看七宿阵枢不小心惹怒灵兽玄冥,那后果也不敢想象,但若真有人破了阵潜入宗内,那后果同样更加严重,所以萧无尘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还是决定要去七宿阵枢查看一番。或许他心底已经认为真有人偷潜入进来,或许他从未怀疑过宗内任何人,以至于后来事情败露,让他对扶幻满是道不清说不明的恨意。 第31章 何来十圣 第三十一章 何来十圣 经过排查,没有任何发现,萧无尘便让众人散去,扶幻事后并未回住地,而是匆匆忙忙有些慌张来到了后厨,刚进后厨便口吐鲜血,瘫倒在地,这一幕也是吓坏了刚刚回来的张矢,但张矢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竟然真的是你……”仿佛不出意料之外,张矢显得并无太大震惊,只是急忙将外屋门插上,将扶幻扶进自己室内,而此时的扶幻内伤俱裂,亦然陷入昏迷。 “早说了那天仙阁不能进不能进,究竟是什么让你小子冒生命危险也要去…” 张矢手足无措,来回在屋内踱步而行,此刻他是真不知怎么办,而且还想方设法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扶幻,可还有一个疑虑让张矢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眼前这小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刚刚是如何瞒过萧无尘的排查,这让张矢更加好奇扶幻的身份。 其实就在一个时辰前,扶幻身负重伤还躺在九尾狐妖白若璃的洞穴,可是还不想暴露身份的扶幻一遍又一遍试曾想起身回到自己住所,但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已经证明自己无论如何短时间内都离不开这地下洞穴了,扶幻心如死灰,奈何只有放弃,也曾心想或许是时候回到自己真实身份,但又不知为何,竟对寒阳宗有了一份情愫,有了一份不舍。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白若璃本来对扶幻是又摇头又带些嘲讽,但最终不知是被感动到还是被折服到,又或许是同情,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帮助扶幻。 “归煞聚息丹” 飞云谷医圣白连耗费百种稀释药材以极盛阴火密炼而成,可瞬间激发人体内真元,恢复修为并激增修为,同样可令负伤之人短暂恢复元气,经脉相通,但药力时间短促,且药效一过,会损伤一定的元气,令服用者经脉受损。 就是这样一颗小小的药丸白若璃也是费了好大力偷盗而来,并且让那医圣白连足足震怒了十几天,还放话誓死要捉到偷盗之人。也就是这样一颗小药丸,让扶幻躲过了萧无尘的排查,未暴露身份。 可药效一过,扶幻元气更是损耗殆尽,放眼整个寒阳宗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有九尾洞穴和张矢的后厨之地,奈何药效时间过于短促,扶幻只好趁排查结束急忙赶到后厨之地,因为他在寒阳宗张矢此刻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可他的信任却是令张矢手足无措,看到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的扶幻,张矢是真不知怎么办,来回在屋内徘徊,看着昏迷的扶幻一脸无奈焦急自语道 “你小子,这寒阳宗又没大夫,你让我一个厨子怎么救你啊”。 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扶幻,张矢束手无策,摊地而坐… ……… 四海山庄,处于东域偏西地带的一座矮山之中,因地势位置特殊,这里长年四季如春,气温暖沐舒心,所以经常吸引着东西两边不少慕名而来的人,大多是些闲散悠闲的江湖人士,当然也有许多富家商人。 四海山庄,占地辽阔,传其是天下第一富商黄氏所建,山庄四季如春,景色诱丽,庄内更是华丽气派,筑建壮阔,集休闲游乐于一体,完全算是一个欢乐极地。 近日,在这里来了一群陌生的身影,他们分别来自东西南北各个门派宗宫,而且皆是成伴而行,道法高超,而他们的首领正是赴约而来修道界赫赫有名的十圣,然而,十圣皆非全部到场,不知何缘由,十圣却只来四位。 山庄内一处雅堂,堂屋宽大辉煌,足可容纳成百人,堂内纵横沉香木椅,四圣分形而坐,其身后各站立几位随行子弟,唯独寒阳宗萧遥子身后只有叶无修一人。 “时光荏苒,这一转眼便已近十年,想当年我们十圣同游莫苍皆都意气风发,如今都是老年垂暮矣……”说话的正是号称妙手回春的医圣白连,其身形魁健,形气有神,虽看似年龄略大,鬓发已白,但不论是形态还是面容,皆精气传神,犹如三十而立年少,这样一句话在他嘴里说出,着实有些自侃之意。 “艾……白连先生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定会寿命长矣,不然天下这医圣之名恐无人再担当得起”萧遥子一番夸缪之言,惹得医圣白连一阵腹心笑道回应“萧宗主折煞了……” “天孤大师身体可好?”医圣白连转头看向一气定神闲的僧人,客气问道。 “承蒙白先生关切,一切安妥” 只见僧人人气定神闲,慈目善目,一身佛道法袍,言语轻柔通亮,谦虚谨慎,一副与世无争神秘之感。 “十圣无一,谈家已经覆落,还有四位为何迟迟不见踪迹” 一声清脆浑厚女声从大殿另一侧传出,众人皆望去。 说话直言不讳,字字珠玑,便是十圣当中唯一的一个女性,独孤嫚嫚… 独具的直率性格,然而这种性格很讨人不喜。就是这句话,一句有关谈家的话,令萧遥子身后的叶无修手握紧了拳,指甲都攥入进掌心肉体中,全身充斥着恨切之意,强忍着全身怒然之气息,以免被人觉察,当然此时也没有人注意叶无修细微复杂的神情。 “独孤掌门,莫要心急,想必他们也快到了”。 就在今天一早天蒙亮,扶幻身负重伤,坤风铃一记虚动,异常灵响,着实让兰倾顿感不妙,不禁心慌意乱。 可是另一件事让她短暂忘记了这种不妙心态,因为清早一打开门,便见门外站了两个熟悉的身形,兰亦休和皇甫叶泉。 尽管几天前收到书信,知道父亲要来东域,但许久未见父亲的兰倾此刻突然看到兰亦休,还是万分惊喜。以至于一番激动上前紧紧抱住了兰亦休,着实让兰亦休心生触动,强忍泪痕,因为他记忆中自己的女儿已经好久没有这般依在自己怀中了。当然这也是兰倾第一次离开父亲这么长时间,以至于才有如此的对父亲的思念。 当然此刻还有一个让兰亦休心生触动的人,便是多年未见,故人相逢的剑澜向三烟了,二人许久未见,再见已是苍老容颜,没有对话,只是一个握拳相拥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前些天,听倾儿那姑娘说起她原来是你这老家伙的女儿,着实让我吃惊,如此缘份,真是妙不可言…” 向三烟满脸笑意看向兰亦休说道。 兰亦休神情恍惚,似乎有些激动,但也难掩面部喜悦之色 “那多谢向兄照顾倾儿了,没想到,向兄隐世十多年,你我二人却因后辈而再见,确实让人高兴” 说罢二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相视笑道。 兰亦休还是对向三烟照顾兰倾之事谢了又谢。 兰倾也将自己遇到扶幻,以及扶幻冒名进寒阳宗之事全部告诉了兰亦休。兰亦休也将南疆的事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向三烟,并说服向三烟一同共赴十圣之约。 当兰亦休听到向三烟提到谈家人的出现时,也是惊诧不已,所以他再三劝诫向三烟不要再隐世逃避,随他一同共赴十圣之约,以便找寒阳宗萧遥子追问个答案。 没做过多停留,正午当日,兰亦休和向三烟带着兰倾向文雪还有皇莆叶泉便一路疾驰赶到了四海山庄,可以说今日的四海山庄人声鼎沸,聚集了世间大半修行界的佼佼者,不仅只是名扬天下的修行圣杰,还有各个宗派阁院下年轻一代杰出少年。然而,十圣之约,加上刚刚赶到的兰亦休和向三烟终究也只来了六位。 “恭迎兰阁主,剑澜前辈”在其圣杰身后,年轻的弟子们皆表现的彬彬有礼,在他们眼里,能堪称入了十圣之名定然是修为高超,值得尊敬的前辈。 见到故人而来,场内几人皆是相逢之喜笑,纵然是久等多时,在这一刻也都化为云烟,无多计较,萧遥子首当其冲迎了上去,大声笑道 “亦休兄,三烟兄,别来无恙……” 二人当是笑脸回应“萧宗主,天孤大师,白连先生,独孤掌门,让您们久等了,莫怪……”兰亦休向三烟言含歉意向众人有礼相见招呼。 “三烟兄,没想到此次你会来,犬子文渊在我宗修道习法,您大可放心,待他修为高至法道极宗,我想就可以在这世间游历行走,届时你剑澜向氏定会如当年一样声明赫赫”萧遥子与向三烟叙旧言道,也不知萧遥子是对假冒向文渊的扶幻有足够信心,还是对自己的能力有十足把握,让他笃定向文渊(扶幻)定然修为高超,可他却不知在他寒阳宗的向文渊其实早已成法道大乘,甚至完全可以与他引以为傲的弟子萧无尘一较高下。 “多谢萧兄对犬儿的照料,三烟感激不尽” “艾……三烟你我都算至交,就莫多言客套之词。”就在萧遥子说话期间,身后的叶无修冷眼瞥了一眼跟在向三烟兰亦休身后的兰倾向文雪,这两人对他来说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不过仅仅只是隐匿中的一面而已。 兰倾看起来神情低落,因为坤风铃的异常,一路走来她一直再担忧着扶幻的安危,而来到这四海山庄,也并未见到扶幻,不禁让她更俱忧虑,颇有失落失魂神态。 而对于向文雪,安和村那晚苦战叶无修可是见识过向文雪的修为以及吟雪剑的威力,就算是他家独传的烟雨破荒阵都无法将向文雪伤至一二,着实让他对向文雪多看了一眼,向文雪注意到叶无修在打量她,虽然那晚她并未看清叶无修的面容,对叶无修像是第一次相见,但不知为何对叶无修的打量,她内心充斥着厌恶之感,但还是礼貌性笑着对叶无修点头算是回应。叶无修这才发现自己失了分寸,随即露出他标志性的不羁苟笑算是挽回颜面。 “修道十圣,虚魂占其二,兰阁主,不知你那大师兄为何没和你一起来?”说话质问而言的正是性情直率飘霜院的掌门独孤嫚嫚。 只见兰亦休听闻后却是脸色一变,面露无奈之色,摇头叹息而道 “唉……不瞒各位,自从上次十圣之约发生的那件事后,我就没再见过千寻师兄,或许师兄他执念太深,也或许是师兄心有尘悟,我相信终有一日,他会重归虚魂”。 “错与对,因于果,皆是虚妄,凡定数已然,往事也莫提,各位且都放下吧”佛轩天孤微言念道 “天孤大师说的是,如此看来,今日又少位圣杰,可是,为何万决青熠仙长迟迟未来,而且也不见万决传来半点消息。”医圣白连一句话引起大家共鸣。 “是啊,这都快过半日,这青熠老头毫无消息” 万决为何没有半点动静,恐只有兰亦休和向三烟知道其原因,向三烟莫名瞄了一眼兰亦休,见兰亦休对他微微摇头,便已知不能乱言,兰亦休答应过扶幻不将青熠已逝之事外传,其原因当是保万决太平,万决之所以为世间之首,不光是因为有古剑白刹坐镇,最重要的是万决后山的青苍传人,若是将青熠仙逝之事公之于众,想来万决世间之首的位置以及古剑白刹定会有人窥觑。 其实兰亦休想得并未错,天下东西纵横,各有修行势力相互牵制均衡,若是失衡,难保有心怀叵测之徒来搅乱风云。 “不瞒各位,青熠道长书信于我,说有事耽搁,不能如期赴约,遂让我替他向大家传达歉意”兰亦休不能说出事实,只好乱找个借口。 “这……这……唉”医圣白连难掩失落,只能叹气,在他心中,可是唯一希望见到青熠。 “天下十圣,时盛渐零,岁月侵覆,何来十圣啊,我们就算是道法再修天一之境之上,也都禁不住岁月蹉跎,步入暮年之时”萧遥子叹息道,惹得众人一番失落感慨。 岁月苍苍,道者不息,前者如厮,后者扶起… 生命轮回,道法无极,修道一世接一世,圣杰凌空不断,于修道傲然天地,登道法天一之极,立千秋月别巅峰,盛主浮尘,傲世中州… 不知,这一辈,谁又当堪为修道巅峰之境,名扬天下…… 第32章 寒阴秘诀 第三十二章 寒阴秘诀 寒阳宗 后厨 张矢忧心忡忡,心神不宁,瘫坐在地,一副无助无望的神情,怔怔地看着屋内昏迷不醒的扶幻,自己却毫无办法,着实让他即是担忧又是心乱,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能为扶幻疗伤的办法,只能独自接连叹气。 “不管了,小家伙,去找萧无尘或许还能保住你一条命,若非,你恐怕真要死在今日了” 张矢看着昏迷的扶幻下决心说道,此刻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告诉萧无尘,让他来救,因为他了解萧无尘,就算是知道扶幻就是夜闯天仙阁的贼子,他也不会见死不救,虽然不知被救醒后的扶幻会面临寒阳宗怎样的惩罚,但此刻唯一保命的希望,他能想到的就只有这样了。 张矢下定决心,便要起身去找萧无尘 可突然,在自己室外传来一阵声响,张矢顿生慌张,这事决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他拉上门急忙向屋外厨地走去,本以为是哪个寒阳弟子前来寻找吃的,可眼前出现的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身影,在寒阳宗内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再一看自己内管上的门锁安好无损,不禁心起防备,眼前这女子又是怎么进来的,张矢一脸迷惑,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惊诧问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张矢神态难掩紧张,却还是故作镇定。 “他人呢?” 女子白纱锦缎,神态冷漠,语妙轻盈,却带着一丝不屑,根本不想和张失多说一句。 张矢虽觉眼前女子有些奇怪,虽已然猜到她问得是扶幻,但又不知其目的,遂故作疑惑反问道 “谁?你找谁?你又是何人?” 甚觉张矢有些啰嗦,女子微有怒气言道 “你若想救他,就别再多废话…” 说罢女子看向张矢身后一扇紧闭的房门,没有再犹豫,径直向屋内走去,毫不管张矢的阻拦,直接运气化无形一个甩手便将屋门破开,张矢欲想上前阻止,一见其女子身缚强大气息,周身传出让他畏惧的杀意,便一下没了怒气结结巴巴说道 “你……你到底……是何人……,你想干什么……” 女子没做回答,像是无视张矢的存在,径直走向屋内,来到昏迷不醒的扶幻身边,冷冷的挤出两个字 “逞强……”, 只见女子周身青光乍现,内息催身而聚于掌心,一道强劲柔和的气息由女子掌心置于扶幻胸前,想扶幻体内输送而去。 也不知她其何意,张矢看她对扶幻似乎并无恶意,这才转变了态度,语气变得有些温和问道 “你…你…可有办法救他?” 女子没看张矢一眼,冷冷说道 “暂时死不了,不过想救他,或许…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张矢闻言有办法救扶幻,不禁有些激动,他也不知为何,对眼前这小家伙的生死有些许在乎。 女子没有说话,片刻像是做了决定,这才忽然转身看着张矢继续说道 “我要带他去个地方疗伤,若他造化超体,天黑之前,便可恢复六七,所以在此之前,若是有人寻找他,你自己搪塞”。 “那他若造化无门,醒不过来…………唉……罢了,罢了,希望他小子能尽快醒来……” 虽然又抛给自己一个难题,但张矢还是看到点希望。面对重伤昏厥的扶幻,他此时除了相信眼前女子的话,似乎也别无他法。 “你带他去罢,宗内这边,我会想办法周旋,只是不管结局如何,可否告知我一下,我虽与这小子相处时间不长,但…” 张矢看着眼前扶幻,满脸忧虑 只是话未说完,便见女子一席白纱衣帘起,九尾犹如幔纱帐,卷起昏迷的扶幻便拂袖离去,短短一瞬之间便不见了身影,徒留张矢一脸不可置信讶异之色.怔在原地,猜测着女子的身份。 “寒阳宗何时出现如此的高人?还是个女子…如此,希望你小子能好起来……” 猜测之际,张矢似乎渐起忧色,不知扶幻到底是否能醒过来。 寒阳宗 深处 与天仙阁纵向相隔,禁地寒提洞。 初入洞内,便觉内外如二世,洞外四周树冠草木成阴,将洞穴覆盖,在其洞前而看,不过就是一个看似不大的老宗祠堂,可洞内却别有洞天,高有几丈,宽敞深邃,两侧凹凸不平的怪石突兀起伏,暗黑无光,辗转回旋,犹如迷宫,粗矿奇石折射出尽是沧桑,越走越深,越走越让人困惑,走上一会,便是一个通顶而立的玄冥雕像,将旷阔的洞穴一分为二,其左便是寒阳历来宗主祠堂列放之地,机关重重,凶险万分,常人不得入。 其右神秘莫测,同样机关满布,陷阱错落,但却挡不住九尾妖狐白若璃的魅影,飞身遐起,眼观四处,耳听八方,动如脱兔,静如泰山;起脚快,落地稳,狐步生风,势破如竹。一连串的陷阱机关在白若璃面前都显得毫不费力,穿过机关陷阱,只见眼前洞中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台,石台正中明亮通透,应天而起竟然露出一线青天,阳光透过隙缝照在石台正中,又反射到洞中,使洞中朦朦暗影呈现出淡淡的水汽,幽静缥渺仿佛青霞绕室。 九尾白纱衣袍拖曳而下,将扶幻轻轻放到石台正中一侧,抬头凝望一线青天,眼神凌厉深邃,日月正中时分,时间刚刚好。 “你该庆幸那萧匹夫已经出关,而且没在寒阳宗,不然这地方恐怕也救不了你……” 白若璃喃喃细语道,只见手拂白纱衣袖,扶幻被推力坐起,她也盘腿而坐,幽闭双目,运气生影,周身熠熠光辉盛气, “呼……”的一声犹如一把巨型蒲扇卷风而起,九道纯白无暇的巨尾随意卷摆,一条白尾缠缚扶幻腰身, “叮铃铃……”扶幻腰间乾云铃一记声响,脱落而出,悬浮于扶幻身前。 “莫非是…乾云铃…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若璃神情一震,有些惊诧,随机气运全身内息,以九尾之力将全身内息注入乾云铃中,“叮铃铃……泠泠……”乾云铃剧烈摇晃,生出刺眼青光,清脆如天籁妙音声声穿透着人灵魂深处,昏迷的扶幻耳暨微动,竟有痛感系身,铃声愈发清脆刺魂,唤醒起扶幻体内两股神秘内息,一股柔和温热,一股暴戾冲煞,两股如似交融,又相互排斥,不断游走扶幻体内。 铃声依旧声声入耳震撼魂魄,白若璃紧盯乾云铃,神情浮现出恍然如梦的微笑,随而抬眼而望一线青天,正见暖日正当头顶,一道光芒沿缝隙照落下正好映在洞中石台正中,石台顿时如明亮铜镜将日光四面折射于洞穴石壁,看似错综紊乱,其则束束轨迹有规而寻。 “正午寒阳,阴阳相合,气运逆行,灵息交融……就是现在,小子,快点苏醒过来吧……” 昏昏沉沉之中一个呼唤伴随着乾云妙音传入扶幻的意识当中,扶幻竭尽全力欲想睁开双眼,体内两股内息也越来越强盛,朦朦胧胧中他竟然看到几个陌生身影对着他微笑, “快醒过来……”一记呼喊再次清晰入耳,扶幻顿觉体内内息暴戾而起直涌头顶, “嗷~~”内息竟然生出一记震肺憾体之声,硬是将扶幻震出一大口鲜血,扶幻这才感觉有些清醒,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乾云光辉盛起,脆音不停,九尾停下身形,对扶幻淡然一笑,悠悠说道 “接下来看你自己了”。 霎时,洞内折射形成有无数光束,横,斜,竖,直,盘宗交错,犹如万道剑气纵横,以扶幻为中心由洞顶而下围绕整个奇形怪状的石台, “不对……这是……气息…” 扶幻负伤捂着胸口仔细看来,却发现万道光束像极了挥剑而出的剑意,扶幻铭记几道于心闭眼感悟,随即一阵莫名轻嘴暼笑 “原来如此,看似万缕光束错综复杂,无规无矩,其实是一套完整的内息功法,以中心劈剑而出,幻化成万道剑气纵横凌空,丝丝环扣,决杀敌首 ”扶幻触目仔细感触,仿佛置身于万剑其中,却发现其剑剑杀气爆满,气息强悍,直破气海,万古无痕,竟让人心起暴戾快意,无法自拔,扶幻突觉体内两股内息再次强盛游离, “内息吞噬…” 扶幻犹是一惊,竟然发现体内的两股内息像是疯狂般贪婪地吸噬这来自体外传来的万缕气息,气海中万道剑气也好似入体,瞬间便让他感觉身形要涨裂,一种无以名状的疼痛开始随着血液升腾,进入心房,深入骨髓,每一寸肌肤好像要被撕裂,扶幻难以忍受,食指都仿佛要嵌入沸腾的血管,剧烈的蚀骨之痛仿佛要将他撕碎,此刻他的面部已然狰狞扭曲,由他体内传出的强悍气息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撑裂解体… 就在扶幻痛到极致的一刻,便听 “叮铃铃……”清脆妙音再次响起,犹如天际籁音直透扶幻心处,在痛苦中,扶幻看到了兰倾的身影,看到了兰倾嫣然一笑,刹那间,世间万物静止,爱慕的看着自己的眼眸变得烁亮无比,像是亘古长明的星辰,像是朝花夕拾的陨日,像是开到荼糜的花盏,心中的一切紧张与不安全被抚平。 一通犹闻万世清气,乾云铃化出一缕青光从扶幻额头前破肤而入,强大的气息瞬间将扶幻体内暴动的内息威压而下,从眉心直逼扶幻丹田,扶幻瞬觉体内元气慢慢平静,之前难忍的痛楚也被抚平许多,就连苍白发黑的面容也慢慢有了血色。 “你小子可太多让人惊奇了,这般异宝都能让你催动,看来你小子的确命不该绝…” 一切恢复平静,扶幻感觉疼痛减少好多,内伤也已愈合,而且体内内息不仅恢复大半,还貌似比之前浓郁强盛,看着眼前的九尾再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不禁好奇困惑问道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怎么……” 扶幻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伤势好转大半,不禁有些惊诧,有些困惑。 “这里是寒阳宗禁地寒提洞…” “寒提洞……”扶幻心有所惊,环顾着寒阳宗的另一个禁地。 “没错,你昏迷不醒,想要短时间内恢复,唯有借助这洞内寒阴决” “寒阴决?你是说刚刚那万道剑意是寒阴决?”扶幻满脸困惑 “没错,寒阴决,寒阳宗的禁修道法,虽其强悍至极,但招招皆生戾气,且可吸附方圆百里阴盛煞气,化为无形万剑归宗其主,另修行者难以自控,狂怒噬血,堕落入魔,所以被寒阳宗列为禁修,封藏于此,你刚刚也差点入魔,不过你还真是令人惊奇,竟然无形催动这乾元铃帮你压制,让你短时间内将万剑戾气纳体控制,千百年来除了那个人,你是第二个我见过神奇的人……” “前辈意思是这寒阴决救了我性命……” “万道剑意尽归其主,其吸附的阴盛煞气令你元气大增,从而让你短时间内经脉相通,恢复体力,这……就是寒阴决最精妙之处”。白若璃侃侃言道,扶幻才算明白,但又让他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 “阴盛煞气,尽归其主,难道修道不是集天地灵气破境成道,为何这阴煞之气竟也如此威力” “呵呵……你小子还真是天真,灵气是气,阴煞之气就不是气了吗?那些天下所谓的修道正士总以为煞气戾血,难以自控,实则是无法为己所炼化,所以竟然将煞气定义为魔道功法,说来也是可笑…………”白若璃轻蔑笑道。 “魔道?……”扶幻疑惑不解,心里萌生纠结怀疑。 “不过你竟能抗下万千阴盛煞气,多半还要多亏它了…” 九尾话说之时,指了指落在一旁的乾云铃。 扶幻随九尾所指而看,发现乾云铃躺在地上,急忙低身捡起乾云铃,如宝物般捧在手心,用衣袖擦拭着乾云,忽然想起九尾的话 “前辈认的这乾云铃…” “天道至高破万物,乾云坤风震九霄,此铃铛乃上古异宝,蕴含之力无法想象,我也只是听说,至于它有多强悍的力量,没人知道…” 听完九尾的话,扶幻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乾云铃,之前他就想过乾云坤风竟能隔千里相应,甚觉神奇,现在看来,其似乎还有更神奇的地方,看来下次自己得亲自问问兰倾才知道。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四海山庄的兰倾也早已发现异常。 第33章 新的决定 四海山庄 一房间紧闭屋内,兰亦休催动阵法结界将整个屋子隔绝,因为就在刚才兰倾手中的坤风铃响声不断,而且镌带着阵阵强大的气息。 此刻皇莆叶泉静静地守在屋外。 兰倾,兰亦休则在屋内观察这坤风铃的异常。 因为就在刚才,坤风铃“叮铃铃”异常躁动,且声声带着杂乱的力量 兰倾颤抖的手,面色异常难看,神态满是焦急忧虑之色 “父亲,坤风铃这般,是不是扶幻有危险了……” 兰倾神态慌乱,焦急问道。 兰亦休看出女儿对扶幻的担忧,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对扶幻竟已经有如此深的感情。 兰亦休握住兰倾微微颤抖的手,安抚说道 “这小子看来是遇到什么危机了,不过此刻坤风铃已经平静,且气息正常,想必他已经度过了危机……” 兰亦休轻轻拍了拍兰倾的手,示意她不要过于担心。 可是兰倾依旧面色凝重,满是忧虑,不过看着父亲镇定神态,她也是有了一丝丝慰藉 “扶幻,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兰倾心中默念着为扶幻祈祷着。 寒阳宗寒提洞 扶幻席地而坐静心运气养伤,已过了两三个时辰,内伤基本恢复的有个五六差不多,九尾妖狐白若璃因为帮扶幻运气疗伤也是耗散了些修为,不过看起来却并无大碍,倒是扶幻恢复的时间迅速着实让白若璃惊讶,所以她对眼前的少年充满了好奇 “你确实不断能带给人惊喜,照这般,不出两日你的内伤气息便可完全恢复…” “那还要多亏前辈您带我来这寒提洞,前辈两次相助,我当没齿难忘,若是以后有用的上,前辈尽管吩咐…” 扶幻诚言诚恳说道,看的出来他对白若璃的两番相助是真心感谢,而此刻,他也根本不在乎白若璃是妖族的身份了。 “好,就当你欠我份人情,以后有事会要你还的,不过你先告诉我,你设法混进寒阳宗,还冒死闯入天仙阁,到底为了什么?还有你肯定不是寒阳宗的弟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九尾征征的盯着扶幻,等着扶幻的答案。 扶幻愣了一下看着眼前三番四次救了自己的狐妖,竟然让他对妖有了重新定义,至少他心中此刻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妖魔都是邪恶之徒的想法了。 而眼前的九尾妖狐也是让他放心戒心,扶幻略做沉思回答言道 “万决青苍扶幻,只是想在天仙阁寻找两个答案,虽知阁中有高深莫测的高人守护,但不得不冒险一试,遇此危险,多亏前辈出手搭救…” “原来是青苍山的弟子,难怪道法不凡,既如此,当下还真有个嘱咐,就是别叫我前辈了,我白若璃虽然说修行几百年,你叫声祖奶奶也不为过,不过的确也有些不入耳,一口一个前辈,前辈的,我当真有那么老吗?不如你小子嘴甜点叫声姐姐来听听” 九尾一番带着些许调戏之言,像第一次碰到扶幻那般一样没了正经之形,惹得扶幻一阵愕然,不知所措。 “呃……姐姐……若璃姐姐” 想来也不吃亏,扶幻结巴称道。 “这才对嘛,扶幻弟弟,嘿嘿”白若璃一脸得意之笑,见扶幻定眼看着她,又急忙收起了那副得意忘形嘴脸,一本正经向扶幻说道 “你知道我为何救你吗?” 扶幻摇了摇头, “为何……?” “一开始是觉得你这个人有些意思,和那些修行的不一样,后来又发现你修为也不浅,而且身体内有种熟悉的气息,所以便好奇救你了……”白若璃往扶幻身前凑了凑,全身带着一丝魅惑,但却不失威严。 “噢?熟悉的气息?姐姐可是对我的青苍气息熟悉,莫非认识我师尊” 扶幻疑惑问道 “不,不,不,是你体内的另一道内息,隐藏在你体内最深处的那一道” 白若璃摆了摆纤纤玉指,看着扶幻柔声说道 “另一道…?” 扶幻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禁运气感悟体内的气息,发现根本无法催动那道气机,其实在青苍山就听师尊提到过,说有自己体内有股强大的气息残存,而且像是一种封印,封印着自己小时候的记忆,这也是他始终无法记起未到万决城之前的记忆。 “姐姐可知这气息来自何处”扶幻迫切追问道 白若璃微微摇了摇头,叹息说道 “只是觉得熟悉,但实在想不起在那你见过了,以后若是想起,告诉你便是” 扶幻方才看到点希望而又转眼失望,若是能知道体内隐匿的这股强大的气息来自何处,是否也能唤起他小时候的记忆,从而知道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罢了,救命之恩,已经无以为报,您要是…” 扶幻对九尾的相救,打心里充满感激,可自己也不知如何回报,只能三番诚恳言辞,他此时已然忘了站在他眼前的是自己曾经心中定义的妖。 “好了,好了,哪来那么多虚伪无妄之词,救你不是听你说好听的话的,你要是话多,也来说说它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中” 九尾瞟了一眼扶幻腰间上系上的乾云铃,饶有兴致的问道。 扶幻一愣,看到九尾所指乾云铃,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毫不避讳的向九尾道来事实,似乎对九尾很是信任。 “乾云铃,是虚魂阁阁主的女儿兰倾姑娘所赠之物”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倒是不足为奇了” 九尾似乎早知真相,没有半点差异神态,倒是扶幻有些疑惑了 “姐姐莫非知道这乾云铃的故事…” “乾坤浮生情依守,云风万里纵相拥。生死不言身离去,定要同首共相依。想必赠你乾云的倾儿姑娘一定深爱着你吧…” 不知为何,九尾言语中略带悲戚羡慕之意。 扶幻心弦触动,紧望乾云,眼前浮现的是兰倾美丽娇容。 “姐姐既然知道这乾云坤风的奥义,想来也了解其来历和背后的故事,扶幻有些好奇,姐姐可否说予我听听”。 九尾神情凝重看了看扶幻,神态有些恍惚。 “千百年前我狐族乃妖族首领,我族女王因机缘巧合得到这上古异宝,然而她却犯了妖族大忌,喜欢上一名人界修道男子,与之相恋,用情至深,遂用乾云坤风定情,将一铃赠予人界修道男子,二人约定生死不离,可后来这段人妖殊途之恋被人类众修士发现,他们言谈着他们那套人妖不两立的虚伪嘴脸,其实是想夺取乾云坤风异宝,他们不仅将那男子废掉修为囚禁,拿走乾云铃,还设计引诱将女王捕获,欲要将女王亲火烧祭天,女王拼尽全部修为逃脱,然而他们却不依不饶,找到我狐族藏身之所,将……将我狐族……赶尽杀绝………女王至此性情大变,屠杀了许多修行的弟子,直到修行正道以男子性命为要挟,让女王再次现身以死相逼,女王生来桀骜,不愿屈于正道修派的威胁,怒发冲冠,以一己之力血战修道宗派,女王自知那战本就是正道修派的围杀计谋,但仍然独身前往,与无数修道子弟正面交锋,或许女王根本就没想着活着离去,那一战,女王以九神元力杀了数百正派弟子,但最终还是难抵众人之力,元力耗尽,倒在了那男子的怀中,含笑仙逝” 九尾话没说完,眼泪早已滚滚而落,扶幻看在眼里,心生同情,却不知如何慰藉。却听白若璃继续咬牙切齿说道 “后来听闻男子怒发冲冠而狂暴,挣脱束缚,可见女王已然仙逝,自己也没了生存的支撑,便将女王的魂力注入进坤风铃中,而后自己在正道手中夺下乾云铃,破魂入乾云,同女王共赴仙乐极地,只留下一对见证二人深情的铃铛落在人间,因双铃本就是上古异宝,已然通灵,而女王二人皆逝,后来便被男子所在的门派收藏了起来。 乾云坤风的故事虽是一段人妖禁忌之恋,但那段深情却是人类盼不可及的爱,因此乾云坤风便被人渲染上了极具绚烂的情慕之爱,你那位倾儿姑娘竟然将此宝送给你,足可见你是他万分爱慕之人” 九尾神情平淡,却隐隐暗透着一丝羡慕之情。 听完九尾的故事,扶幻全神贯注凝望扶在手中的乾云铃,此刻脑海中全部都是兰倾的倾世容颜,过往想念一幕一幕浮现,不禁喜于嘴角而扬,却自不可知。 幸得九尾言语打断,扶幻才从那份想念中挣脱出来。 “女王一生为情,却困于情,我等妖族修行几百年也不知其魅力,但看到你如此神态,想必它一定很美吧,竟让人可以失神失魂…” 九尾此言,扶幻竟不知如何回答,对于情,他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他只知心中莫名的冲动,是来自心底深处的一种力量。 “这……它是很美,以至于看不清道不明,或许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吧……” 扶幻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铃铛,脑中不自然就是兰倾的模样,这让他甚觉这种力量的实在是妙不可言。 乾云坤风有这么一段美丽凄凉的爱情佳话,难怪二铃可以相互感应,想必也是凝结了那二人的全部情愫,可又有一问题,千年了,这两个铃铛竟然出现在兰倾手里,不禁让扶幻有所猜测,扶幻顿时有点明白过来 “莫非和你所说女王相恋的男子是虚魂阁的弟子。” “没错,那男子正是虚魂阁那虚魂老祖的弟子” 四海山庄 一大群人将庄内一空旷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其中央,萧遥子正与飘霜院独孤嫚嫚相互切磋着道法,二人各尽自家学派修为,招招精妙绝伦,展现出超高的惊世绝学,激战数十回合,竟不分上下,独孤嫚嫚以剑修道,使用的正是飘霜院独门剑法~千杀水祤。 剑剑道意如水流潺潺,看似柔和无力,其则水穿石破,以柔克刚。偏偏萧遥子的寒阳宗法正是刚劲之道,但萧遥子却无半点畏惧,因为在修为上他着实比独孤嫚嫚高上一筹,又是几番回合下来萧遥子终占上风,随即点到为止,二人切磋停止。“萧宗主修为大涨,嫚嫚确实落了下风,再次也恭喜萧宗主修为精进,道法超然”独孤嫚嫚虚心说道。 “独孤掌门的千杀水祤也比以前更加精妙绝伦,另萧某开眼”。 二人切磋完,佛轩天孤也为大家展示了佛轩的枯禅以及佛门的三相化生妙法,医圣白连的离火绝炎 ,瞬息万象也另在场所有人惊叹不已,兰亦休的虚魂掠影,天高惠明,剑澜向氏因早些前面自废修为,所以让向文雪代为展示了吟雪剑剑起苍澜,凝气化雪,引得在场的人目惊口呆,大开眼界。 至此,天下六圣,名闻遐迩。 为世间修行界当在的翘首。 十圣之约,闻名六圣,显有遗憾,许多慕名赶来的修行者未一睹天下十圣,甚至于几日前就入住到四海山庄,虽只见其六圣,但也着实另他们开了眼界,也不枉此行。 六圣相互授意参悟道法,续情念故,整整一日。几人最后打成共识,都有意退隐游世,安享世间百态。 “这天下终要是年轻者来掌控,或许我们该把重任交给下一辈了。”佛轩天孤坦然言道,众人也都附和。 “不如,我们组织推选新的十圣,让十圣之名流传下去”医圣白连忽生想法,便于众人提出。 “或许……可行” 萧遥子沉思一刻,而后语重心长,肃言说道 “几位大师,掌门,既然有意推选新的十圣,刚好再过些时日便是我寒阳祭祖之时,萧某曾苦想许久,本欲请几位观摩我寒阳之日盛选少杰之事,现在既然各位提出想法,不如就在我寒阳祭祖之时推选新的天下十圣,各位宗派皆可带旗下杰出弟子力争十圣之名。” 众人皆是一惊 “寒阳宗历来隐秘低调,今想不到萧宗主打破常规,愿隐阵开宗,豪迈之气,想必也是天下之福,如此,我们能一览寒阳胜地,也是归身有幸。”医圣白连一番侃侃溜须之词。 “也好,这几日我们一路也能游历东域美景,然后再一起到寒阳宗开阔眼界”独孤嫚嫚附和说道 “既然如此,就这样决定,昭告天下,寒阳之时,宏选天下十圣,邀天下修道高手齐聚寒阳宗,挣名排圣” “恭迎天下修道豪杰莅临寒阳宗…” 萧遥子算是做了最后的决定,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激荡的欲望,本以为借此可以让寒阳宗立名四海,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正是他的一念虚华权倾之心,让寒阳宗遭受史无前例之灾。 第34章 道法相通 第三十四章 道法相通 寒阳宗 夕阳余晖,已近黄昏,寒阳众弟子都各自苦练修行着自己的道法,他们三四成群,相互指教切磋,全力以赴应对即将到来的寒阳祭祖之日。 “对了,如殇师兄,有没有看到文渊师弟,怎么从早晨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下午饭时都未见他就餐。” 追问着萧如殇扶幻踪迹的不是别人,正是时常寻找扶幻相聊打探有关兰倾信息的萧如梦。 在众弟子眼里的向文渊就是一个初入宗门,连寒阳宗法半点门路都触不到的路人,所以几乎没有人在意他的去向,要说还有人在意他的举动,那无非除了萧无尘萧如殇便是萧如梦了,当然萧如梦与扶幻交好多半是为了听到那个他一见倾心的兰公子,可惜扶幻始终不忍看她心裂,至始至终都没告诉她,她心心念念的兰公子其实和她一样是女儿身,也正是一时心软,才让后来的萧如梦对扶幻多了一份隔阂所在。 “想必他又躲哪里自己悟道修炼去了” 萧如殇敷衍回应道。 “我知道他去哪了” 萧如梦冥思一动,嘴角轻笑一声,直向后厨而去。 ………… 寒提洞,扶幻经过了几个时辰的静心养性,伤势已经好了有大半,全身的内息也已然恢复六七,甚至于比以前还多了些浓厚深邃,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竟然可以气海啸聚,劲力徒破虚空,心中莫名的道法呼啸而出,掌中隐隐地力量变得比以前雄厚深邃,一股炽热且阴冷相伴的感觉斥而游体,很是奇怪,绝非自己的青苍道法。 “这……这难道是……寒阳道法……” 一番惊奇,一丝疑惑,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寒阳道法。 “虽来寒阳宗有些时日,但对寒阳道法我几乎一窍不通,为何这……”扶幻有些困惑,为何突然自己就学会了寒阳宗法。 一旁的白若璃看出扶幻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这是寒阴决,寒阳道法只不过是在寒阴决中拆解分修参悟而来,那萧遥子多次闭关,就是想参悟透这寒阴决,可是这寒阳决高深莫测,内含奇怪之力,想要完全参悟透彻,根本不可能,就是那萧遥子也只是参悟炼化四五分而已,不过看样子你却参悟炼化有六七分,相必乾云铃帮了你不少。 所以你不必过于惊讶,不过你竟然在有自身的道法上还能参悟使出寒阴决,让二法相通,如此几道内息相兼于一体,竟然也能道道相通,你也当属世间罕有的修行奇才,着实令人惊叹,想必以后你定有一番作为,成为修道界的翘楚…” “姐姐太看得起我了,世间修道者道法高深之人数不胜数,扶幻就算领悟到这寒阴决六七,也不过道法大乘之境的修士,也不知何时才能突破到达万宗之境…” 扶幻感悟着自己体内的气息变化,隐隐觉得是比以前气息更加浑厚一些。 “你小子倒是不知足,像你这般年纪到达大乘之境已经算是修行天赋异禀之人,你也确实比常人更具天赋一些,而今看你,若是伤势痊愈,再将道法相通炼化,为你所用,实力已然可达大乘巅峰之境,小子,好好努力吧,大乘之境之上境界才算是真正进入了修行界的道宗” 九尾言语带着些许期望说道。 眼前的扶幻给她带来的是接二连三的惊叹震惊,甚至打心里断定眼前的少年将来会成为天下第一修道者,不禁对眼前的少年心存极大的期望。 而经过九尾的剖析解释,扶幻才明白其中一二,对于九尾的赞缪,扶幻不知为何有了丝莫名骄傲之感,但心中仍然谨记师尊以前对他的教诲 “人世修行,道法超然比比皆是,莫要傲立自大。扶弱救苦,扶正黜邪,当为正道。” 寒阳宗后厨。 天已经临黑,张矢来回徘徊在厨门与室内之间,满是担忧心慌, “你小子,可一定要回来啊……” 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扶幻的温切呼称 “张大哥……”张矢身形一怔,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仔仔细细的看了扶幻好几眼。 “怎么?张大哥不认识我了……”扶幻摊了摊手,示意自己已经无碍。 “哈哈……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命大,早上还奄奄一息现在就已经生龙活虎了” 张矢打心底的高兴,硬是绕着扶幻上下打量几遍。 “张大哥,多谢你替我隐守我受伤之事” 扶幻谢言道。 “哎,客气的话不要再说,你要谢就谢那女子吧,实在没想到,那女子竟然如此厉害,短短不到一天时间便让你又生龙活虎起来” 张矢一边说一边双手拍着扶幻双肩,也确实让他没想到,如此短的时间内竟然可以让一个快死的人生龙活虎起来,那得要多大的能力才能办到。 “是要该好好谢她…” 扶幻看着张矢一脸笑意郑重说道。 “艾…若是你拿我当大哥,不妨告诉我你那小娘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张矢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媚笑挑眉说道 “啊?什么?什么我那小娘子?”扶幻一脸无措,脸色微红,挠头说道。 “你还装,就救你那个,美貌如花,身材婀娜,声音曼妙,还有那么大能耐,不过脾气好像暴躁了点” 张矢抿嘴摇了摇头带着一丝可惜之意说道。 “噢,你是说她呀” 扶幻这才明白原来张矢心中的白若璃是这般美妙的存在,不禁无奈一笑,心想要是让你知道美貌如花的姑娘是个狐妖,不知你还有没兴趣打探。 “你笑什么?我问你她是谁?和你什么关系?竟能一天之内让你恢复如初,这等本事,想必不是普通人吧” 扶幻心有沉思,该不该告诉张矢她其实是一只狐妖呢,又一想人类向来都排异异族,为了平静,还是不该把狐妖之事透露出来。 “她啊,是我在后山白杨林中偶然遇到的一个修道巅峰高手,几次交流便有些熟悉,至于她是谁,她也不肯告诉我,也不让我告诉其他人,所以这事你也别说给别人听了” 扶幻叮嘱道。决定还是不要告诉张矢有关九尾的信息,白若璃毕竟是妖族,身处寒阳宗内,若是让人知道有个妖族存在,那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你小子还不放心张大哥,再说也没人愿和我这厨师打交道,你是唯一一个…………对了,你刚说与她几次交流,是怎样的交流阿,莫非你两……” 张矢脸上渐渐多了丝邪恶奸佞之笑,双手奇怪的摆弄着。 扶幻顿时又涨红了脸,暗想这平日看起来还算正经的张大厨,也是这般不正经。 也故意戏言道 “想不到平时看起来稳重如斯的张大哥原来也有这般俗世想法…” “哈哈哈……大哥这不是替你着急吗,如此那般女子,虽说看起来比你大一些,不过也算人间尤物,而且有种独特的韵味,我觉得小子你艳福不浅…” “你……张大哥当真说笑了…” 二人相视而笑。互懂其意,扶幻也不愿过多解释,过多闲扯,只好微笑回应。 “对了,下午那如梦小妮子来找过你了,她说到处找不到你,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搪塞,只好告诉她你来过一次后便走了,明日你自行找借口搪塞罢” “好的,我会解决的,时日不早,我得早早回去,大半天未露面,以免他们多想,今日之事,还烦请张大哥保密” 扶幻诚言说道 “放心吧,小子…” 张矢笑着说道。 四海山庄 虽然天已呈黑,但山庄内烛火通明,人声鼎沸,六圣席间把酒言谈叙述着旧情往事,弟子们成群结队观赏着山庄夜景,唯有一人脱离人群,独自孤单顶风而立山庄远处的高峰,目光凌厉静静地看着四海山庄,身后黑暗中,两个身影慢慢隐现至近。 “少主,听你吩咐,烟雨令已经发出,我谈家这些年暗中培养的一百三十七名修士很快便会聚于越城,潜伏隐藏于寒阳宗附近,只待少主令下” 黑暗中一道身影说道。 “很好,陈伯,柳伯,您二位辛苦了!” 被叫做少主的男子语气平静,却隐隐有些许恨意。 “少主,寒阳宗有玄冥七宿阵守护,我等谈家修士如何进入,少主可是想好了办法…” 被称作柳伯的老者看了一眼旁边的陈伯,尤有忧虑问道,身前男子倒是一副胸有成竹之色 “放心吧柳伯陈伯,十来年匿藏于寒阳宗,玄冥七宿阵不足为虑,宗内,我也已布控下几道暗影,而且嘱咐他们做了多手准备,到时便可发挥无上作用,同你们里应外合。” 男子话语平静,却满是杀气,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待萧遥子休息后独自出来的叶无修。 “少主心思缜密,谈家必然光复,只不过……那扶幻貌似不在我们意料布控之中,上次竟然可以破了我们的烟雨荒阵,还杀了徐,黄二人,此人绝非常人,还有那把向氏给的短剑,我担心到时会对我们不利……” 陈伯还是有些忧虑之色,其实不然,此次行动,关乎生死,对于他们来说,必须成功,所以必须全面的掌控,面对一点意外,他们都要考虑在内。 谈无修凝望于四海山庄方向,眼神凌厉充满着杀意 “扶幻………如是那枯骨面人当真能助我们一臂之力,一个扶幻,放过也罢…” “真的要听那枯骨面人饶了他……” “若那枯骨真有本事,给他一个人情也未尝不可,若是他没那本事,那扶幻生死我也顾霞不上。” 谈无修一脸高傲冷颜,或许是很有把握,或许他自知必须要成功,所以他绝对不会联想失败的意外。 “那枯骨实在诡异,不知对我们来说是福是祸” 老者柳伯一语忧色。 “利与害,成于败,我都要让他们那些人付出代价…” 谈无修一脸仇恨杀意,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潇潇未歇是烟雨, 卷风已至尽生死。 谈家烟雨令,是谈子夫留给谈无修最后的宝藏。 凭借烟雨令,可召集隐藏布落在世间各个角落的谈家修士,也可以此令找到谈家修士的后人,让他们助其谈家一份力量,从而可以布下一个完整的更加强悍的烟雨破荒阵,这也是谈子夫一生最骄傲的成就。 此时在四海山庄内还有一个人是即有失落又有期待,本以为可以在这次十圣之约见到扶幻,却还是让兰倾失落失望,再加上白天坤风铃的异常,让兰倾整整一天都心神不宁,她一直在想像这扶幻到底发生了什么危险,才能让坤风铃如此感应奇怪。 不过听到有萧遥子的开宗隐阵宏选新十圣之事,兰倾又多了份期待,或许只有见到扶幻,她才能放心下一切。 “兰姐姐,又在想心上人了?”向文雪看到兰倾一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自知兰倾心事,于是故意笑着调侃道。惹得兰倾又是一阵羞愧红了脸。 “情能使人神采奕奕,情能使人魂断牵肠,唉,痴情人呐” 向文雪继续戏言调侃道,呛得兰倾脸更通红娇羞无比。 “文雪,你也不小了,早点找个如意郎君嫁了吧,姐姐替你做嫁妆怎样” 兰倾满脸宠溺笑颜,反击征征的盯着向文雪说道,看得向文雪倒是又不好意思了。 “兰姐姐……人家还小…” “嘻嘻……不小了,像雪儿你这般倾世容颜,定然可以找个很优秀的郎君…对了,不知雪儿你喜欢怎样的男子?”兰倾抿嘴笑着问道,问得向文雪越发脸红,不禁娇嗔羞道 “姐姐…你别说了” “今天来了这么多修道界的才子俊秀,文雪妹妹可以仔细看看,说不准可以找到一见倾心之人…”兰倾抚了抚向文雪鬓角的丝发,很是上心的柔声说道。 “姐姐别折煞文雪了,雪儿心中并无男女情爱之事,这事以后还得父亲做主…” 向文雪一笑倾城,满脸笑意如花。 “那是你没遇到你心爱的人,届时遇到了,还得你自己把握追求,情这个东西,当真是难自控…” 兰倾话说之时,深情望了一眼腰间的坤风铃,似乎看见了某个他心爱的人。 ……………… 第35章 隐阵开宗 第三十五章 隐阵开宗 东域越城,因其通商独径,让这里变得繁荣昌盛,南来北往各方人马络绎不绝,以至于越城成为了整个东域的经济中心,在其不断扩大版图上,甚至让周边无数的小城镇都沾个光,吸引着来自整片大陆的各方人士,尤其近几日,宏选新的十圣消息传出,引动了修行界的各路人马齐聚越城,不但有名门宗派的弟子,还有许多喜好武学的江湖人士,都想开个眼界。 甚至有隐隐于世的修道大家都想凑上一波,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十圣的虚名,而是欲一赌寒阳宗的光彩,毕竟,隐世修道大宗派不是想见就见,这个传闻中的宗派一直神秘莫测,如今隐阵开宗,自然引起修道者的好奇。 四方修道人士齐入越城,一时引起世间轰动,隐隐背地之中,化身行走在暗地里得到烟雨令的谈家人已然分散隐匿在寒阳宗附近,静等时机到来,潜入寒阳宗。 虽人海尽涌,多了许多外地而来的人,但越城一切照旧,井井有序,仿佛还算风平浪静,可谁又想到,在这份一如既往的安定繁荣之下,其则已然风云渐涌,动荡即发。 离寒阳祭祖之时还有两日,萧遥子便急身匆忙从四海山庄赶回,其一是得到萧无尘的消息说有人闯了天仙阁,其二则是为了寒阳之日尽快安排各种事宜。 萧遥子匆忙赶回,没见任何人,而是径直去了天仙阁。 “怎么回事?” 萧遥子直踏一层阁楼之中,对着黑暗中幽声追问道,只见四周烛火而起,守阁四奴身影逐渐隐现而出。 “内息深厚,故意隐藏自身道法,且黑纱黑衣严遮,实在看不透是什么人,本已将他擒拿斩杀,可是…” 其中一奴老叟愧声说道。 “可是什么……?”萧遥子厉声追问道,言语有责备之意。 “可是却被白若璃救走……” “什么…?九尾妖狐~~白若璃……” 萧遥子身形一怔,面色突变,脸部肌肉抽搐,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九尾修行数百年,道行深不可测,我四人无能将其留下…” 其中一个守阁老奴带着些许无奈说道。 “四位可是道法万宗巅峰之境的修士,虽不能将那白若璃留下,但那个黑衣人恐怕不敌你们其中一人,为何第一时间没取其性命,让白若璃将他带走,恐怕四位是不忍下杀手吧…” 萧遥子冷声说道,神情凝重冰冷,全身内息一股怒气充斥。 四人闻其萧遥子之怒言,神色巨变,互相看了看对方,沉默低头不语。 谁也想不到四个道法万宗之境的老者为何会惧怕眼前这个道法同样是万宗之境的后辈。 不过好来萧遥子并未过分责备几人,只是转身看了看被轰飞的阁门,疑惑说道 “这九尾为何会出现在我寒阳宗,莫非真是那黑影的帮手,破了玄冥七宿之阵闯进来的” 萧遥子低声嘀咕说来,可又否定的摇了摇头,继续嘀咕道 “不可能,若是破阵而入,为何玄冥尊没有半点反应…” 守阁四奴听着萧遥子的话语,不敢过多言语,几人相互对视,其中一人上前开口说道 “妖族一出,必有动荡,何况还出现在固若金汤的寒阳宗内,萧宗主您可要谨慎御宗,牢记护宗之责” “哼…宗派之事就不劳四位操心了,四位只当记得当时入天仙阁的承诺,甘心为奴,守好这天仙阁便好……” 萧遥子冷哼说道,丝毫不给几人情面。 “今夜之事,事有棘手,我四人有所情敌,怪我们几人自负,多了一丝玩弄之心,让那黑衣人逃脱” 萧遥子没有回应四奴的话,只是神情变得复杂多虑,随后带着一些担滤径直追问 “他拿走了什么?” 四奴又互相看了一眼,回应说道 “一本魔道宗法,诛魂收魄之法。” “哦?万卷奇世宗法,偏偏选一本魔道不起眼的宗法,到底寓意何为?难道是魔宗的人?”萧遥子眉头一撇,心生困惑。 “此人虽故意隐藏其自身的修行内息,但我四人可以肯定他并非是魔宗的人,此贼子天赋异禀,悟性极高,不但短时间内参悟了几本功法,还……还……”守阁奴其一老叟话音断落,不敢说下去。 萧遥子眼神凌厉,心已猜出几分不妙,带有怒色看向说话的守阁奴,语气却冰冷平静 “说吧……” “还……还……找到了三层楼的机关,进了四层楼,催动了轮回珠莲。” 萧遥子眉眼瞬时紧皱,看似表面平静如斯,其则内心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紧紧攥握的拳强收着所有的怒火,萧遥子半天如怔说不出话来。 “四位法道万宗巅峰之境,竟然眼睁睁看着让一个来历不明的贼子进了四层楼,非但不出手阻止,还不愿痛下杀心,四位可是想离开这天仙阁了…” 萧遥子话虽平静,但责备愤怒之意溢于言表,且话语中隐隐带着些许威胁恐吓之意。 但却见守阁四人立发神态卑躬,一脸惧怕之色 “怪我四人过于高傲,以为会将他性命留于阁楼之中,九尾之现,实属意外……不过那贼子已经被我一掌震碎经脉,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哼…十年了,你等还是如此狂妄虚傲……” 萧遥子冷哼一声,怒气孑然,径直离去,走出天仙阁门口才转身交代了一句 “寒阳之日,隐阵开宗,盛选天下新的道法十圣之才,到时四位可当要守护好天仙阁,莫再出了岔子”,说完萧遥子便快步离去。 徒留四人神色惊变 “隐阵开宗…?”一人惊诧道 “这是要毁了寒阳宗的宗规啊”另一人叹息道 “看来是想让寒阳宗立威于修道界,想不到这萧遥子也有这般欲望野心” 第三人带着一丝嘲讽之意说道 “是福是祸,这寒阳宗终是要变天了” 最后一人意味深长感叹道。 寒阳宗大殿内 萧遥子负手而立,陷入沉思,一副凌厉冷傲神情,也不知他再想着什么,许久身形不动。 没一会儿,萧无尘身影从殿外轻步而来,不敢正眼看萧遥子,只得轻道一声“宗主,……” 萧遥子听身这才回过神来,侧身暼了一眼萧无尘,淡然问道 “玄冥阵枢你检查过了可有异常?” 萧无尘下意识摸了一下左臂,回应说道“并无异常,也无被催动之痕迹。” “哦?难道这妖族潜伏在我寒阳宗许久?”萧遥子始终想不通原因。 “妖族?”萧无尘神色一变,满脸惊愕。神情凝重地望着萧遥子。 “无尘,后天便是寒阳祭祖之日,我已承诺其他几圣在祭祖之日盛选新的十圣,想必明日其他圣杰便会来到我宗,所以今日你召集所有弟子将寒阳宗仔仔细细巡查搜寻一番,我到要看看这妖孽藏在哪里?” 萧遥子隐阵开宗的决定,让萧无尘几日来都是倍感惊愕困惑,他始终不明白萧遥子这次出关为何想法巨变,甚至于对眼前的萧遥子竟有些看不透陌生的感觉。 “师父,若是真有妖族潜伏,他们必会在寒阳宗作乱,此时隐阵开宗,让外人进入,恐对寒阳宗十分不利,且……” 萧无尘神情紧张,到嘴边的话却不敢脱出口,看见萧遥子并无神态,便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理气直言继续说道 “隐阵开宗,有违宗规,实属大忌,师父请三思…” 说罢,萧无尘便低头不语,不敢直视萧遥子。 却不想萧遥子并没生气之意,而是一脸平静,上前看着萧无尘镇静说来 “寒阳宗历来隐匿于世,是有它隐匿于世的道理与责任,可如今妖族已然潜伏于宗,且寒阳宗地理方位已经暴露,那些觊觎隐于暗中之徒迟早会找到寒阳宗,与其再隐世成为那些人眼中肉,不如开宗现出实力,让寒阳宗立于道门巅峰地位之上,让那些异心之徒看清我们的实力,明白不可于我们抗衡之实,从而打消对寒阳宗的主意…” “可是宗门门规…” “没有可是,为师自有分寸,你当做好自己的职责,且先去仔细排查好宗内之事,再嘱托下去,让弟子准备好,盛迎天下修道各派来我寒阳宗…” “是,无尘这就去办……”萧无尘无奈回应道。 纵然十分不解,但也无可奈何,失落转身离去,仿佛有话未说出口,回头看了一眼萧遥子,带着一种陌生复杂的眼神离去。 纵有万分想不通,萧无尘心中却不敢有半分忤逆之心,对于萧遥子的决定,他尽管自知有所不妥,但仍然认定自己眼中的师父必然有他那样做的道理,他能做的,只是谨遵师命,安排好做好萧遥子交代的一切。 翌日,离寒阳祭祖仅剩一日,寒阳众弟子得萧无尘之令,于昨日整日兵分八路,将寒阳宗八方仔细巡查一番,却毫无收获,即使已经排查到深处丛林中,却没人破的了九尾的魅惑之阵,也让扶幻放心不少,对九尾的实力更加服气,也许正如九尾当初所说,即使是萧遥子本人来也无法识得其真身。 排查无果,也不出萧遥子萧无尘等所预料,能从守阁四人手中离开,自然不会轻易让人发现。 于是无奈于此,众弟子又开始前后忙碌为即将到来的祭祖之日布置着,十圣新选另整个修行界为首翘盼,引起许多修行大家的关注,还有一部分则是为了目睹神秘寒阳宗的芳容,总之,这般盛况,天下共瞩,奇怪的是大部分人讨论的却是寒阳宗萧遥子的做派,要知道,寒阳宗一向神秘低调,不与世事论浮华,怎么这次,如此高调行事,另许多人费解。 临近申时,寒阳众弟子集结在寒阳大殿前,忙碌大半天,总算安排一切妥当,在萧遥子的负手带领下,他们静静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刻,因为他们即将看到的是来自各方与他们不同的修行者,众人虽对萧遥子的做法有些费解,但还是心有激荡期盼。而此时,寒阳宗外,其余几圣及其弟子们在叶无修的带领下,已然来到寒阳宗入口处,静待寒阳宗隐阵开宗,其中,还有许多陌生的面孔都紧随其后。 “大家听我说,寒阳宗此次隐阵开宗,借我宗祭祖之日,来选出天下新的十位修道圣杰,以继安邦之责,护人界平安。但寒阳宗历来低调隐世,也怕杂人肃扰,所以我附宗主之托,在这入口布一结界,当然,凡是有点法道修为者便能入破,这么做也是谨遵寒阳宗规,不去搅扰俗世,望大家谅解” 叶无修高声说道,随即掏出怀中玄冥鳞玉,运气而作,一道青光闪现,蕴含着深厚之力应天而起。 寒阳宗内,众弟子静心等候,只见大殿前玄冥雕像同现盛辉,殿前湖中一番水翻涌动,从湖内传出一记撼天兽鸣嘶吼。 “隐阵开宗……”萧遥子仰天高吼,腾空而起,由身而祭一股强大内息向殿前玄冥雕像注进,霎时,七道光芒从寒阳宗各个角落隐现,应天而起,只见湖中一股水柱翻腾而起卷天又落,整个寒阳宗天地一色,阵法结界逐渐褪去,显露全部真容,而此时,寒阳宗外众人终于看清寒阳宗的宏伟之颜,无不皆生震撼之色,一片旷世雄伟宗殿百年来第一次显露在众人眼下,让所有人大开眼界,皆生惊叹不已的感叹。 而此时,萧遥子已经带着众弟子走下殿前浮石玉台,穿过湖泊浮桥,来到寒阳入口,共迎天下豪杰。 至此,天下十圣新选拉开帷幕,老辈圣杰则会宣布退隐。 在众人看来,这也许不仅仅是修行界的一个重大改变,也许会是整个世间力量的转变,也意味着一个新的格局即将诞生,道门之间的排位也会发生变化。 修行淼淼,暗道苍生 谁主沉浮,万世瞩目 十圣威势,安于道门 隐阵开宗,修道相争 世间动荡 因此拉开了序幕……… 第三十六章 情深所起 她并不是一见钟情,却好似上世情缘。 他并不是很久未见,却恍如隔世之远。 沧海桑田,唯有久别重逢,才算如期而归,才能让人欢喜至极。 “叮铃铃……”人群中扶幻腰间乾云铃声脆妙之音入耳,似是有所应。 “倾儿……” 扶幻顿时心荡起伏,尤觉兴起,踮脚向人群中扫视而去,一众派弟子齐躯而来,扶幻焦急着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他期盼的熟悉的身影 就在人群中同样有双眸动渴望的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寒阳众弟子这边。 终于,二目相对,暗香浮动的心灵相印相通,似乎周围的一切嘈杂已然湮灭,空白了的时光都在重逢这一刻空白的空间中拾起,所有的等待,在这一次相遇,虽分别不久,却是美得彻骨,美得震颤,美得孤绝,美得惊艳。 隔着人群,扶幻和兰倾相视许久,虽隔绝数人,却像是互道着衷肠,倾听着想念,只是一切无声胜有声,终是一笑诉了相思。 人群中,扶幻回过神来,终于注意到了其他几个熟悉的身影,皇莆叶泉,兰亦休,向文雪,向三烟…… 此刻还有许多陌生的修道者,天下修者聚于寒阳宗, 唯独让他不甘遗憾且懊悔的是不能以自己万决城青苍山的身份现身参加这盛选。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很快便会见到几个让他想念许久的家人,此刻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天孤大师,独孤掌门,兰阁主,白连先生,向兄,我已为诸位及其弟子们收拾好屋舍,有些简陋,还望诸位海涵” 萧遥子笑呵着脸喜迎说道。 “萧宗主客气了,此番我等人多事杂,倒是给寒阳宗徒添麻烦了”佛轩天孤沉声谢道。 “天下圣杰驾临寒阳宗,实属寒阳之蓬色生辉,今日诸位就在我宗内好生休息一番,待明日寒阳高升,我们共约十圣之争,到时还望诸位青年才俊展露毕生所学,力争十圣之名”。萧遥子提高声音说道。 “好~好~”众人异口同声回应道 一番寒暄言谈,萧遥子和寒阳众弟子带领所有远道而来的众人简单欣赏了寒阳宗的宏伟基业,众人无不感慨赞叹寒阳之巍峨雄伟壮观,当然,对于天仙阁禁地萧遥子只是做了简单介绍,其他几个掌门阁主也大都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故意多加追问,一番下来,众人皆是惊讶赞叹不已,而就在大家都震撼于眼前寒阳景色的时候,有两个身影悄悄放慢脚步于无形中,直到落后于众人到了最后,扶幻拉起兰倾的手腕偷偷溜之大吉。 一路小跑,二人终是停下脚步,来到了寒阳深处白杨丛林中。只有在这,扶幻才能保证不至于被人看到暴露身份。 “倾儿……”原本有许多话要说的扶幻在这一刻却不知为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轻声唤出倾儿二字。 兰倾也一般无二,内心万缕相思,在这一刻却不知说些什么,神情脉脉,眼含流光,静静地看着扶幻,终是像鼓起最大的勇气,紧紧的拥进扶幻的怀中,万籁俱寂,像是时间定格,春夏秋冬,初而复始,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不及这一刻幸福溢流,极速颤动的心跳,血液沸腾的流动,空白充斥着所有,扶幻也紧紧的拥搂住兰倾,二人皆无言语,却已道尽了相思爱意。 “叮铃铃……铃铃……”乾云坤风像是见证了两人的情愫,通晓了心与心之间的感触,不约而同,并肩舞动,共奏出一声声清脆妙耳的弦动。 “倾儿,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长时间” 兰倾喜极而于容颜,似乎湿了眼眶,摇了摇头,忽然抿嘴容颜一笑,轻轻拍了扶幻臂膀,说道 “你还知道,那我问你,这些时日你是否已经明白我送你乾云铃的心意了?” “啊……什么心意?我怎么不知” 扶幻装模作样戏言说道,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不知是吧,好,乾云铃还我” 兰倾配合着扶幻的装模作样,伸手就向扶幻腰间乾云铃拽去,却被扶幻一把抓住手心,再次拥进怀中。 “我怎会不知……” “哦?那你说说我是何心意” 兰倾在扶幻怀中抬着头满脸幸福看着扶幻侃言问道。 “这……莫不是……莫不是你喜欢我” 说完这话,扶幻不知不觉涨红了脸,虽然是故意戏言,但自己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羞涩。 “嘻嘻……”兰倾看着扶幻红脸赤耳,不由得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难道不是……?”扶幻柔声满脸宠溺道 “是……”兰倾娇羞道 “那到底是什么”扶幻抚了抚兰倾的青丝问道。 “那你说到底是什么”兰倾嬉笑反问道 扶幻痴痴地看着兰倾,神情变得认真起来。 “是揽月坊静湖竹亭画卷下的身影,是你转身莞尔笑颜刹那芳华,是我负伤醒来看见的一双关切明洞的眼眸,是离开安和时内心对你的极具不舍,是乾云坤风遥隔千里的每日思念,是………是我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对你喜欢……” 扶幻话语平静,内心早已翻腾,他终于有勇气对着兰倾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或许连他也不会明白,平时内敛存欲的他在面对兰倾时会不假思索的表达出自己内心的话。 或许真如他所说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此时的兰倾早已经眼含热泪,深情的望着扶幻。 轻盈的呼吸声起, 沉沉朦胧雾霭。 远见清风拂过枝头, 许久不见的重逢 一个漫长湿润的轻唇 内心冰冻的雪消融 化作一泓春水徜徉 他,她,浸没在林中,微风里,海波间 吻是二人悄悄密语 是浓稠沉淀的爱意 是浊世纯碎的清洁 是时间暂留的永恒 …… …… …… 二人打情骂俏,相互诉情,完全没注意到白杨林深处,一双明亮清澈的火红色眼眸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两的一切,纯白的狐尾,松弛柔软的拖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它前爪慵懒的往前伸,整个身子趴在了树干上,伸了伸脖子,顿时天地为之妖而动容,那妩媚,那万种风情,无人可比。 像是看到了爱慕的痕迹,像是看到世间最美的流年,九尾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种羡慕,一种祝福,一份满意,可为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与伤情,似乎自身也经历过那段深情的感触,似乎怀念何时也曾遇到的爱情。 此刻,这阴寒林中,也仿佛多了些暖阳铺洒明亮。 ………… 临过正午,到了就餐时刻,萧遥子特地嘱咐张矢做了几十道菜于寒阳大殿内行待客之道,也因此让张矢手忙脚乱一刻都没停歇下,也幸亏萧无尘嘱托了几名弟子前往厨地帮了张矢不少忙,才得让张矢按时到点做好了餐饭。 就在差不多饭后茶余时刻,一名弟子匆身而进,向萧遥子敬言说道 “禀宗主,外面有几人不像修道之人,但他们却说是代表万决而来,弟子不知怎么办,所以特来禀告” “什么,万决而来,你确定不是修行人士?”萧遥子疑惑问道,众人也都皆是一惊,本以为万决来人是名声赫赫的青熠或者及其弟子,但一听不是修行人士,这让大家伙产生了疑虑。 “宗主,既然不是修道人士,你与几位前辈安心等候,待无尘前去查看问个明白,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那你去看看,切记既然是万决来的人,一定要礼貌相待” 萧无尘在得到萧遥子的点头回应下便退身向殿外走去。 而听到有万决前来者的消息,扶幻心悸触动,一种乡愁浓郁之情溢于言表,难掩激动,不禁猜想会是什么人,但又一想,若真是相识的故人,一见面岂不是暴露了他冒名顶替的假身份。 于是他下意识看向兰亦休兰倾的方向,很显然兰亦休兰倾也想到这一幕,兰倾微微的向着扶幻点了点头,扶幻像是明白了什么,收拾起桌上的几个空碗静盘便委身离去,扶幻前脚走了没多久,兰倾便借故跟了上去,由于人多吵杂,根本没人过多在意到,但却逃不过叶无修的刻意注视。除了叶无修,萧如梦也在时刻注视着兰倾,自打众人进了寒阳宗,萧如梦便已经注意到兰倾,只不过恢复女儿身的兰倾一直让萧如梦产生着怀疑,眼前的人竟于她一见倾心心心念念的兰公子如此相像,所以她对兰倾的举动格外关注。以至于她心生惶恐,她怕真如自己所猜测的结论。 出了寒阳大殿的兰倾加快步伐跟在了扶幻的身后,在一处拐角僻静处,扶幻停下了脚步,对着兰倾小声说道 “倾儿,若真是我万决人士进了寒阳宗,还麻烦你悄悄问下可否是扶幻故人,若真是,还需倾儿想方设法告知他们我在此冒名一事,以防不小心漏了身份……” “我明白,你且先躲身藏起,待我以铃意互通,你才可现身”兰倾早知扶幻顾虑,所以在她听到万决来人时,她已经明白要帮扶幻做些什么了。 “好,我暂与后厨以帮衬之名委身。过个一刻再出来” 二人短暂低声交流,便分别离去,这一幕让隐身在不远处的萧如梦看的清清楚楚,虽没听到二人说些什么,但萧如梦已然觉知到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顿时心生意冷,颇为失落失望,由生忧伤之情,怜声喃喃自语道“莫非真是你……难道你真是女儿身。” 寒阳大殿 过了不多久 萧无尘领着五个自称万决而来的人走了进来。来着四男一女,女的装扮华丽文雅,容貌娇美可爱,姿色绰约,其中三个男子虽身着普通布衣锦缎,但一眼便能看出是习武之人,还有一人身形健硕,身着粗布简装,却一脸无谓,完全看不出是怎样的一个人。 “宗主,这位是万决城玄清月郡主,旁边这位是万决林青山将领犬子林策将军以及他的两个下属”萧无尘指着几人向萧遥子介绍道。 众人听后皆是一怔,随即立马起身相迎,虽然说在座几位圣杰都是修行界德高望重的首老,但对于万决为整个人界统领者,他们还是要表示尊崇,因为毕竟世间动荡暴乱大多是以万决为首在平息动乱,何况万决身后还有许多强大的修行高手在默默守护。 一听是万决玄清月郡主,萧遥子立马起身笑脸相迎,敬声说道“原来是清月郡主和林策将军,萧某有失客道,未能第一时间亲身相迎,还望郡主和将军见谅,快请上座。” “见过郡主,林将军”众人皆敬声齐道。 “各位前辈们客气了,前几天万决收到萧宗主的帖子,奈何青熠道长以及弟子扶幻皆有事未归,所以父亲特派我和林策将军为代表出席比此盛选,不过遗憾我几人皆不是修行之人,所以只能做为旁客观此盛况,还望前辈们见谅。”玄清月气若神定淡然说道。 “能有郡主和林将军当辅客,这次新十圣之名更加实至名归,虽说万决无人竞争着实可惜,但万决青苍之名天下人人皆知,想必也不会在意虚名”。萧遥子敬声说道。 “是啊,只是遗憾不能见到青熠仙长,还有传说中万决那个惊世少年”兰亦休故作失落叹息说道。 玄清月看了一眼林策,又大致瞄了一眼殿内的所有人,可能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玄清月难免有些失落。不过离她不远的兰倾目不转睛的盯着玄清月,而且对她一阵莫名其妙的微笑,似乎认识她一般,这着实让玄清月有些疑惑不自在,但对着兰倾微笑回应,同时也瞬间打量了下兰倾,似乎对兰倾的美颜容颜也有些欣赏。 “郡主和将军们一路舟车劳累,想必身形疲倦,不如让我亲徒带几位先去前去休息,我再嘱咐弟子送点饭菜到房中可好” 萧遥子诚言说道。 “行,有劳萧宗主了。” 林策笑着回应道。 “林将军客气”。 ………… 第37章 久别重逢 第三十七章 久别重逢 稀世重逢 寒阳一处偏殿,呈对立而坐有几间屋舍,安静且干净,玄清月等人被安排在此休憩,只是几人刚入了堂屋前不久,兰倾便悄悄跟随着进了屋舍,然而推开门,还未见到人影,便感觉到一把冰凉的剑刃架在她的脖颈上。 “姑娘,一路偷偷跟随我们,是何用意”说话的正是万决年纪最小却有勇有谋的将领林策。 原来林策早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随,奈何刚刚有寒阳宗的弟子在,林策不愿节外生枝,故作不知情。 “想必是林策林将军吧?”兰倾冷静问道,面对冰冷的剑刃架在自己脖子上,兰倾没有丝毫害怕,因为她相信的是扶幻。 “哦?姑娘认识我?”林策疑惑问道,看到兰倾并无恶意,而且也不是习武修行之人,对他们也够不了威胁,林策缓缓的收起手中的长剑。 “林将军,小女子名叫兰倾,乃是扶幻的朋友”兰倾淡定说道。 “什么,小扶的朋友。”林策激动惊道,连忙将手中长剑入鞘,而此时屋内的玄清月以及其他二人听到异动也纷纷赶了出来。 “林策哥哥,发生什么事?”玄清月从屋内走出,一脸困惑的看着眼前的兰倾。 “月儿,这个名叫兰倾的姑娘说她是小扶的朋友”林策言语很是激动。 “什么?扶幻哥哥的朋友?你可知扶幻哥哥在哪?他现在怎么样了?”玄清月喜形于色,内心翻腾激荡,上前抓住兰倾的衣袖接连问道,完全没了在寒阳大殿上那副高高在上郡主的模样。 “郡主……” 林策虽然也是激动,但还算冷静,看到玄清月激动失了分寸,连忙向玄清月提醒眼神交流道,玄清月这才发觉自己失了态。 兰倾看在眼里,心里多了份慰藉,原来除了她还有人如此记挂扶幻,她也是真心为扶幻感到高兴,随即柔声说道 “郡主,林将军,扶幻此刻就在寒阳宗……” “什么……扶幻哥哥在寒阳宗,那他怎么不来见我们,快带我们去见他……”玄清月听闻更是激动不已,迫切想知道扶幻的下落。 “郡主,林将军,他很快会来找你们,只不过在找你们之前,他必须要我先告知你们一件事” “哦,什么事,姑娘请说…”此时的林策对兰倾显然态度温和了许多。 兰倾便将扶幻借名冒替向文渊之事大致说给玄清月和林策听,但却未提及扶幻在南疆所遇之事,她认为关于扶幻师尊之事还是让扶幻告知玄清月和林策更为妥当,兰倾只是好生叮嘱玄清月和林策几人注意言辞,莫一时失言让扶幻暴露了身份。 “小扶为什这么做?”兰倾未告诉他们缘由,所以很是让林策几人费解。 “这个,我想还是待他见到你们亲自告诉您们吧,几位稍等片刻,想必他很快会来”。兰倾话音一落,便以心意而感。 “叮铃铃……”坤风铃犹如收到指令与静止中摇晃而出清脆铃声,于此同时,不远处的后厨之地,扶幻腰间乾云铃呼应相犀,也摇摆而生妙耳铃声。 清净偏殿舍内,玄清月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望着门处,一副焦急期待的神情,一切看在兰倾眼里,兰倾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心中忽生一股失落忧伤之情,甚至有些羡慕担忧之情,她羡慕的是眼前的女子可以陪扶幻从小相伴,她担忧的是这份青梅竹马的情分是否胜过她们之间短暂的相知。 而同样的玄清月也时不时的打量着眼前的兰倾,看到眼前如此知性优雅貌美文雅的女人,玄清月也在猜测这眼前女子和扶幻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她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吗” 玄清月不知为何,心中隐隐多了一丝说不清楚的酸楚与失落。 不过片刻,伴随着一记木门推开之声,几人皆是激动期盼神情,只见门被推开而至,扶幻的身影出现在几人眼中,往事接踵而至,仿佛又回到几个人一起快乐嬉戏的时光,怀念,惊喜,激动,喜泣而立,分别虽短暂几月,却仿佛隔了几个春秋。 却道故人再相逢,一滴心泪诉衷肠。 三人再次重逢,一个相拥便诉说了所有的想念。独留一旁的兰倾此刻有种孤独感,不由生出一丝莫名心酸,但还是为扶幻感到高兴。 扶幻很快在三人重逢的喜悦中脱离出来,因为还有一个人的情绪他并未忘记,急忙向林策和玄清月介绍言道 “林策,小月,这位是兰倾姑娘,是南魂虚阁阁主兰亦休前辈的女儿…” “倾儿,这位是万决玄清月郡主和林策将军,也是我从小到大的挚友” 扶幻紧接向兰倾介绍道,却不想一个小小的称呼让玄清月莫名一阵失魂落魄。 “倾儿……?”玄清月顿时心起莫名慌乱,神情有些微变,但依旧勉强保持住那份沉定的姿态。 玄清月微弱的神情变化,扶幻并未察觉,但是兰倾和林策却是有所察觉,林策撇了一眼玄清月,连忙上前一步,站在了玄清月身前,向兰倾敬声招呼道 “原来是虚魂阁兰小姐,刚才行为有所冒犯,还望兰姑娘海涵” “不敢,林将军有护郡主之责,刚才是倾儿冒失了,倾儿在这向林将军和郡主赔不是了”兰倾柔声说道,此时的玄清月也很快回过神来,镇定说道 “多谢兰姑娘传达扶幻哥哥的消息,即是扶幻哥哥的朋友,那便也是清月的朋友” 玄清月露出一丝微笑,对兰倾笑着说道,她虽然有一丝感觉眼前的兰倾和她的扶幻哥哥关系不一般,但她对兰倾并无讨厌之感。 “难道扶幻兄台就没注意到我两的存在吗?” 一记熟悉的声音从几个人身后传来,扶幻竟一时想不起这熟悉的声音是谁,拨开林策玄清月身形,只见三人并肩而立。 “申……申屠兄……怎么会是你。”扶幻有些惊诧,有些激动,映入眼帘的正是他在南疆结交的好友申屠厷琴。 只是刚刚推门而入,一时间陷入与林策玄清月的重逢欣喜若狂中的扶幻,完全忘记玄清月林策身后的两个人,本以为只是玄清月林策二人带来的随从,所以根本没注意细看,以至于申屠厷琴被冷落心酸了好一会儿。 还有一人,扶幻也是很熟悉,林策的随从加护卫,因为从小便跟随在林策身边保护林策,而且武功也很高,所以扶幻对此也比较尊重。 “丘明大哥,申屠兄,好久未见,别来无恙”扶幻喜言道 “哈哈,扶幻兄,无恙,无恙…”申屠宏琴高兴道,脸上笑逐颜开,倒是一旁的丘明表现的还是很镇定的样子。 “没想到在此见到小扶你,看来你也是成熟了些许”丘明平静带着一丝笑容说道。 扶幻挠头一笑,随即上前以掌相握以礼为抱,算是回应,几人皆是相见心欢。 “对了,申屠兄怎么会和小月林策一起。”扶幻疑惑问道 “这个你要问他俩了”申屠厷琴瞥了眼林策玄清月二人,随即与兰倾相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扶幻哥哥,我和林策哥哥曾去南疆找你,一番辛苦打听才找到了你这个申屠兄,他告诉我你有可能来到东域,便一起来东域找你,到了东域没几日就听到寒阳宗传出新选十圣之事,所以我们几人猜想你有可能会出现在这,于是我们就直奔这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当真在这……” 玄清月话语冷静,却难掩喜悦之色。 “对啊,小扶,只是你怎么会冒名进寒阳宗做了弟子呢?还有你在南疆遇到了什么事,这位申屠兄可当真只字不言啊,非要等你自己告诉我们…”林策好奇问道 原来申屠厷琴并未将南疆之事告诉玄清月二人,或许作为一个外人讲述的确不妥,又或许是不敢多言。 “林策,小月……”扶幻突然变了神态,神情凝重,重重的长舒了一口气,言含悲切说道 “师尊他……他出事了……” “什么……?你是说……青熠仙长他……他出了……何事?”几人皆是一番惊呼,林策颤颤巍巍的结舌问道,他已然发现扶幻神情不对劲,但依然不愿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南疆有妖,混沌之体,师尊他……他和几位仙长……以三魂七魄为界镇压南疆妖魔,只留一缕幽魂不至形散,所以我冒名顶替是为了寻找起死回生之法” 扶幻悲言说道,眼眶湿润,一旁的兰倾脸生关切忧虑,拂起衣袖,欲要拭去扶幻快要掉落的泪花,却不料被近身于扶幻一侧的玄清月抢先一步,顿时急忙收回身动,心生复杂之情。 “既求起死回生之法,我直接去找这宗那老头让他交出即可,以万决之权利逼他交出未尝不行,扶幻哥哥也不用行冒名之事了…” 玄清月从怀中掏出一丝青绸蓝帕,一边说道,欲又伸手为扶幻擦拭去泪花,却不料被扶幻伸手挡下,自己用衣袖拂去泪痕,而后轻抿一笑 “月儿不可,寒阳宗道规严谨,我们须尊宗明道,不可让他们行违背之事,而且师尊之事暂时决不可外传出去,你也知这关系我万决的安稳,再说天仙阁藏书万卷,萧宗主也可能不知会有这般秘法,…” “若是找不到,那青熠道长岂不是……” 被扶幻拒绝青帕,玄清月一阵失落,脱口而出,话说一半,却知自己又口无遮拦,说错了话。 “我前些日夜探天仙阁,找到了一本收魄聚魂的法衍,待我有空将其参透,看是否有救师尊的法子” 扶幻低头轻语,手摸了摸胸口,目前为止,这本诛魂收魄之法是他唯一的希望。 兰倾听到扶幻这番话语,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几日前坤风铃异常是因为扶幻冒险进天仙阁的缘故 “你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兰倾内心思虑道,那天坤风铃那般凌乱,扶幻肯定经历了不小的危机,她此刻默默地庆幸着扶幻此刻安然无恙。 余人听闻青熠之事,皆是悲情言叹,本是喜悦重逢,抵不过一则痛心疾首的噩耗,一时间悲喜交加,让重逢之喜悦蒙上一股悲情。 然直至天黑,扶幻与林策玄清月申屠几人依旧促膝长谈,言语不落,兰倾知道几人许久未见,有好多话要说,便在中途离开,独自回到父亲身边,回到自己的住处,若有所思,若有所失,甚于有些伤心之意。 夜至不久,兰倾依旧神情不喜,心事重重独坐屋中,一旁的向文雪一脸不解 “怎么了,兰姐姐,见到心上人怎么还不高兴呢” “没事,文雪,你早点休息吧”兰倾摇头说道,依旧一副魂不守舍之样,只是话音刚落不久,一记轻声敲门声便随之传来,一个柔和让人感到温柔的声音传进屋中,引得向文雪偷偷一笑。 “倾儿,你是否休憩?” 听到扶幻的声音,所有的心事都感觉烟消云散,刚刚还一种失落之感一瞬间又变得异常躁动确幸起来,但兰倾还是故作出一副冰冷的模样推门走出。 兰倾看着扶幻,表现得毫无神情,可是不过短短片刻,不知为何,便再也强忍不住,破功嬉笑起来,眼神迷离向着四周随意看去,却最终还是落在扶幻的身上,又生起一丝莫名嬉笑。 最终二人目目相视,皆是由心一笑,仰望夜空,一轮明月俯瞰,像是把时光定了格,让两个人亦落在了永恒。 或许真正相爱,所有的委屈失落在对视那一刻便已经烟消云散。不用解释,没有问责,有的只是彼此间的信任与包容。 兰倾侧头微微靠在了扶幻的肩上,扶幻一怔,紧张到全身僵硬,不敢乱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或许他只是害怕破坏了这美好的时刻,但是在其心底说不出的幸福之感。 “我并不是失落你和郡主的关系,我只是在失落你几日前经历了怎样的危险,却不告诉我,你可知那天我有多担心…” 兰倾靠在扶幻肩上,带有一丝丝抱怨之言 “我明白,倾儿,我也只是不想让你多份忧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 扶幻摆了摆手,对着兰倾柔声说道。 “那你答应我,以后什么事可不要再瞒着我了”兰倾柔情似水看着扶幻说道 “我答应你” 扶幻温柔回应道 明月凌空,星光闪烁 相依相偎,相知相爱 或许情到两相悦,最是无睥睨。 微风浮动,幻世亦当空 再次风起 ,却又不知何样光景 第38章 盛世宏选 第三十八章 盛世宏选 冉冉晨曦清风寒 晖晖寒阳戊苍茫 凌日浩然当空,但却犹如蒙上了一层灰沙,不似那么温热,反而气温阴寒,着实有些冷彻入体,让人感到丝入体冰凉。 正可谓残日浮空微照,寒气落地浸体,叶落归根冬藏,亦为“寒阳”之时。 万物伏迹,寒阳已至… 一大早萧遥子携寒阳宗众弟子于寒提洞祭拜了祖先,虽诚心可足,但今该本是寒阳自宗祭祖之日,却硬生生被萧遥子搞出一个天下十圣盛世宏选,打破了百年隐世不问世事的宗规,但这不过是如了萧遥子他本人的心意,而且正如他所期,一时间,寒阳宗之名响彻天下,名声大噪,茶余饭后,多数人都开始讨论着寒阳宗的历来以及过往神迹。 而此时,十圣宏选即将拉开帷幕,寒阳大殿前几大门派宗教也早早挤满了人,各个宗派弟子巍然而立,静待时辰,大殿上前,老一辈的十圣代表也已纷纷入场习坐,唯独正中旁边之位空座无人。众人等候许久,不知为何,正中之座之人迟迟不见踪影。 “萧宗主,万决郡主为何迟迟不见身影,眼看巳时,怕不能再耽搁下去”医圣白连有些等不耐烦便催促起身旁的萧遥子。 “来了……”一声清脆明亮女声传来,话音刚落,便见远处大殿下玄清月锦衣玉袍长凤摆尾缓缓走来,众人皆是起身恭敬相迎。玄清月略过扶幻身前,故作姿态,顿了一下身形瞄了一眼扶幻便径直向殿上而去,扶幻看此情景,不由内心感叹眼前的玄清月确实成长不少,不再似以前那般傲娇蛮横,如今多了份沉稳女子矜持之气,可是自己却隐隐感叹明明没过多长时间,却让扶幻不由叹息一道“时间过的真快”。 “承蒙万决郡主,林将军,天孤大师,白连先生,兰阁主,剑澜,独孤掌门莅临我寒阳宗,也欢迎各派院阁弟子,众所周知,寒阳宗历来隐世藏名,不闻宗外俗世,可天下安定,寒阳宗着实不能再自封门庭,与世间隔绝,为了寒阳宗,遂萧某人破规而循,开宗隐阵,与天下共建盛世之愿,当正逢我寒阳祭祖之日,遵老辈十圣之共同之愿,于今此邀天下修行圣杰共争新的十圣之名,以护天下安定,弘扬修道之法,共修天地道法” 萧遥子于大殿之上,激昂说道,摆手抚须,神态自若,气势凌人。 “那就开始吧……萧宗主” 佛轩天孤淡然说道。 萧遥子与众人一番眼神交流,便高声宣布十圣宏选拉开帷幕。 十圣之选,各宗各派共计参与人数六十二人,共分十组,防止同门俱灭皆被淘汰,遂分组也是打乱抓阄而分,六十二皆是各门宗教派修行高手,在其年轻一辈当中,众人皆知当有佛轩门下弥生 弥乐 ,白连亲传弟子序林沅 ,寒阳二杰无尘无修,虚魂皇莆叶泉 潇潇动人剑澜向氏向文雪 飘霜落院楚楚动人独孤妙一,当然,还有不见踪影的万决惊世奇才扶幻。这几人皆属当今修行界年轻一代中佼佼者,遂都代表各自派落出战,然唯独扶幻却不能以真实身份参选十圣之名,因其为寒阳宗新来弟子,加其皆知他修为很低,本没有扶幻参选之名,后由向三烟说服萧遥子,让扶幻代表剑澜向氏出战,这才由原本的六十二人变成六十三人,当然,在这六十三人中,还有好多修为精进的高手,大都来自各大门派,最让扶幻熟悉的当是寒阳宗的如梦如殇二位了。 寒阳大殿,喧声嘈杂,人人都在言论着十圣如何之选法,只见殿上萧遥子一声大喊,众人皆静耳聆听。 只见萧遥子看了看其他几个道家,互相点头而应,大声说来“各位,所谓十圣,乃肩负天下安定之己任,守修道之流传,为后辈之敬仰,遂不仅要求修为道法超然,还得注重仁孝情义之品德,所以十圣之名,诸位凡事预则立,切勿争强好胜,点到为止,万不可为了胜利而暗下黑手~~ 好了诸位,圣选开始,在此之前,我先来说说其规则,这次盛选共设有三个关卡,每个关卡具有一定难度,获胜者即可进入下轮,反之淘汰,直至最后十名,亦为十圣,老夫废话也不多说,先说说这第一关卡,这第一关为夺兽丹,顾名思义,大家听这意思也明白其含义…” “夺兽丹……如何夺法……去哪夺”大殿前顿时议论纷纷,众人皆交头接耳,一脸茫然。 却只见萧遥子继续娓娓道来 “在我寒阳宗北面百里开外,有片荒无人烟树冠丛生的荒古密林,我曾误入其中,发现荒林虽是辽阔杂密,草木茂盛,但其深处却长年雾气缭绕,里面不仅有毒蛇飞鸟,还有许多凶猛畸形的狂兽野蒙,不知它们在那地生存多久了,许多毒虫奇兽已修长出兽丹,这些古蒙野兽的内丹是助各种修炼可以快速提升道法的天然之物,所以这第一关卡便是要各位降毒兽夺兽丹,限定三个时辰,届时手中有兽丹者方可参与十圣之争下个关卡资格,还望诸位修者全力以赴,当然,荒林凶险万分,一切以安全为重,以组结伴同行,切勿单独行动,当然,我相信以各位的道法也不会被些兽妖所危及生命,好了,话不多说,诸位做好准备,我即送诸位前往密林”。 萧遥子大声叮嘱完毕,飞身而起,于空中画出一道青光,身上衣袍随即飘动横卷,眼前一个翠绿玉片辉光大胜,萧遥子手中祭出一股强大念力注入翠绿玉片之上,只见虚空一闪,显现出一个虚幻结界入口,看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扶幻看在眼里,这一幕让他想起萧无尘刚带他来进寒阳宗时所使用的道法一般无二,只是少了那记玄冥兽吼之声。 “各位,荒古密林凶险万分,但已被我宗玄冥七宿阵封闭,而今踏进这个虚空之门,便可直达荒林,你们要在这荒林中待够三个时辰,并夺得兽丹,凡中途欲退者,只管凌空飞至虚空门前,便可瞬回寒阳大殿,只是自愿退出者将无缘十圣之争,当然,诸位也莫要逞强,以性命为重,请吧” 说罢,萧遥子便催促众人前往荒林,徒留其他人静待结果。 六十三人,列分十组,因抓阄而定,几乎很难有多名同门共分一列,不过不知是其巧合还是巧合,偏偏扶幻就和萧无尘分到一组,以至于扶幻还得继续扮演着修为低落的入世弟子,萧无尘却是好不客气,对着扶幻冷声说道 “不管如何,跟在我身旁”。 众人进入虚空之中,瞬间便消失不见,与此同时,离寒阳宗方圆百里的一片寂静密林中,在一片虚空曲扭之下,出现几十个身着不同着装的修道之人。 初入荒林,静的出奇,无半点鸟啼兽鸣,浓雾缭绕,有些诡异之感,令人不自觉的戒备起来,众人以组分散开来,小心谨慎前行,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扶幻紧随萧无尘以及其他队员缓步而行,眼神默默的扫视着周围一切。 “小心……” 一片寂静中,不知是谁忽然一声大喊,让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闻声看去 只见一条黑色粗壮蝮蛇从高处树干处袭下,张开血口向扶幻一行人快速冲来,只是还未近身,却见一道清影划过,蝮蛇瞬间被削掉蛇头,然蛇身却出奇逃窜,扶幻看着脚下被削掉的蛇头,能有如此这般的快速,想必也只有破尘了,可另扶幻惊奇的是,这种蝮蛇怎么有些熟悉 “这,这怎么和自己在断天秘境所见的蝮蛇一般无二” 扶幻心有所惊,不禁心起波澜。 “你们看,这蝮蛇被削掉脑袋还能逃窜,看来这荒林确实有些奇异”说话的不知是哪个宗派的弟子。 “区区小蛇,连内丹都没有,有何大惊小怪”不知何人略带不屑言道。 “我们继续前行” 穿行于浓雾之中,萧无尘愈发感觉不对,急身回看,不见了同行一行人,连扶幻的身影都看不见,若有担忧,急声唤道“文渊~向文渊~”却无半点回应。 忽然,于浓雾之中,一双蓝色的双眼而现,怔怔的望着萧无尘,萧无尘急忙退后几步,做出抵御之样, “吼~~”一记大吼,震颤着萧无尘的耳膜,仔细看来,半空之中,一只巨大的怪兽昂然而立,周体通红,似犀似兕。头顶上一支弯月般的珊瑚角傲然而立,蓝幽幽的双目在夜明石照耀下,凶光闪烁。怪兽仰颈怒吼,白牙森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向萧无尘吞食而来,萧无尘倒是沉稳,不慌不忙,腾空而起,手持木剑而动,破尘极速出鞘,化为无形,向巨兽刺去,然巨兽体如钢筋铁骨,奈何破尘一记而刺,却无半点伤痕,萧无尘节身而立,于空中化出一道青符,向巨兽重重击去,“咚~”的一声,巨兽被强大的力量击倒在地,却更加狂怒,伴随着怒吼,向萧无尘冲撞而来,萧无尘轻步飞身踏过叶枝,破尘紧随其身而行,于无形而动,飞至巨兽身后,巨兽急身调转庞体,横冲乱撞,树倒叶飞,犹如发狂,萧无尘遁身于浓雾之中,看准时机,破尘再次凌厉化影而出,直刺中巨兽蓝幽巨眼中,伴随一声惨叫,巨兽摇摇晃晃,略显悲痛,萧无尘身形未停,破尘纵横飞起,化出数道剑气直击巨兽颈部,腹部,尾部,四肢,“轰~”的一声,巨兽倒地而亡,萧无尘长舒了一口气,将巨兽内丹取出,藏于怀中。 刚将内胆藏在怀中,便觉头顶一阵风呼啸而过,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凌空飞过,而后听见一声阴森恐怖的嚎叫声传来,萧无尘抬头看去发现凌空掠过的身影很是熟悉 “文雪姑娘” 萧无尘看到向文雪急匆匆飞身而过,像是在逃避什么,很快,头顶便飞过一大鸟向向文雪追去。 “人面鸮…” 萧无尘没有犹豫,也连忙飞身跟了上去。 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似要刺破向文雪萧无尘的耳朵,飞身逃避的向文雪自知无法甩掉身后的大鸟,便极速坠身落在地面上,可是大鸟却速度不减,凌厉的身形极速向向文雪袭来。 “剑河三尺雪…吟雪剑…去…” 向文雪一声呵斥,吟雪剑破鞘而出,剑气纵横,如龙舞动;银光闪耀,势不可挡。剑光璀璨,寒气逼人,犹如寒冬之雪凝结的结晶,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势。 面对气势汹汹的雪晶剑气,那大鸟却是丝毫不惧,只见它双翅呼啸,一声仰天长啸,一股怒火从口中喷涌而出。 巨大的火燃球体直接迎上了吟雪剑意。 “轰…嘣…” 雪融剑气破,向文雪知道自己遇到了吟雪剑的克敌,吟雪功法恐怕对此作用不大,便只能近身相博,向文雪飞身而出,手持吟雪剑,毫不畏惧,奋力向大鸟面部刺去。 那大鸟倒是灵活,双翅一收,身形一荡,轻松躲过了向文雪的剑招,吟雪剑剑气沸腾,剑气如虹,随着向文雪的凌动一剑剑刺向大鸟身躯,锋利的剑锋刺穿云霞,周围树木皆被横空劈断,可是向文雪却没想到那大鸟身形极速,每一剑都被躲开,向文雪感觉有些力竭,手中吟雪剑威势也渐渐暗淡。 “还不出手帮忙…” 向文雪向下喊去,原来她早就发现了萧无尘跟了上来,虽然二人曾在安和村有一面之缘,但是向文雪碍于情面不到万不得已还不想让萧无尘帮忙,只不过她实在没想到这大鸟如此厉害。 气势汹涌而来,如山川横亘,萧无尘气定神闲,目光如炬,一股强大的剑气凭空出现,剑气如流星般划破黑暗的夜空,带着无尽的威势向着目标猛烈刺去。 强大的气息让大地颤抖,山川河流仿佛都难以承受这副威力。它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犹如银河倒悬,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剑道之魂。剑气凝聚成雄浑的剑脊,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道天河倾泻而下。 “难怪如此冷冰冰,原来确实是厉害…” 看着萧无尘如此强大的道法,向文雪退身于一旁自言自语打趣道。 一道天河倾斜而下,那大鸟仿佛看到了危险,连忙煽动双翅欲要逃离,可是破尘一出覆百里,破尘不禁气势恢宏,最厉害的是速度极快,倾河般的剑气如疾风,如电光,横扫而去。 伴随着一声惨烈的鸣叫,那大鸟被破尘一剑贯穿胸膛,从半空中重重摔落,奄奄死去。 萧无尘将其兽丹破膛取出,走到向文雪身前,缓缓伸手递到向文雪眼前 “这人面鸮也算上古妖兽,这兽丹于你修行有极大的帮助” 萧无尘神色依旧冰冷,只是话语中多了份温和。 “这大鸟是你杀的,这兽丹也是你的,本姑娘才不做无功不受禄之事” 不知为何,看到萧无尘总是一副冰冷的神情,向文雪她总有些看不惯此人。 不过她内心还是默默的感谢着萧无尘的出手。 萧无尘最终还是把人面鸮的兽丹放在了向文雪手中,头也不回向远处走去。 第39章 独孤妙一 第三十九章 独孤妙一 荒林浓雾缭绕,树枝盘横交错,本是一片寂静如领,却因为几十修行者的到来,顿时惊鸟兽乱,更其有成群兽群为保护其领地,向修行人士发起进攻,然进此荒林中,皆是世间修行佼佼者,其修为大都精进高深,纵使是再凶猛的兽类,在修道法器下也难逃一劫,何况这些修行者都是成队而行,当然,荒林之中,神秘莫测,凶险不知,难保不出意外。 扶幻行于浓雾缭绕深处,不知何时,却发现身边的队友们不见了踪影,只好小心谨慎,独自前行,行至许久,眼前尽是迷雾森林,走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任何野兽踪迹,也没有找到其他修行者的影子,扶幻有些疑惑,自己之前明明紧随萧无尘他们,为何会在迷雾中走失,暗想莫非这些迷雾暗藏玄机,但对此又无可奈何,只能摸着迷雾探路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 忽然耳边传来一记打斗之声,扶幻闻声而去,打斗之声却慢慢停止,无奈扶幻寻着先前打斗之声继续摸索前行,很快发现一道身影倚树而坐,扶幻即刻上前查看,只见一名女子负伤而坐,气息虚弱,腿部,腰部,肩部皆像是被利刃划伤的血流不止, 扶幻随即低身欲出手为其止血,却被女子手中长剑驾于脖颈之上。 “姑娘,别冲动,你身负重伤,最好莫再动用修为” 扶幻话说一半,便身极如速,夺下女子手中长剑,封了女子身上几道穴位,任其血不再肆流,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瓶药物,喂其女子服下,看起手中药物,扶幻又想起兰倾,临行之前兰倾万分担忧,却不能随时相伴,只能将虚魂阁灵珊秘药塞给扶幻,却没想到扶幻却用此救了别的女子。 “谢~谢谢~” 受伤女子见到扶幻并无恶意,这才放下防备,虚弱说道。 扶幻委心一笑,这才发现女子有些熟悉,虽然衣袍血迹横染,但依旧可以看出乃飘霜院道服,再看女子容颜,秀雅绝俗,仪静体闲,容色如玉,美艳于兰倾一般无二,不过却不似兰倾那般温文尔雅淑女形态,却多了份冷傲孤霜侠意之质。 “姑娘是飘霜院弟子?为何受了如此重伤”。扶幻疑惑问道。 “飘霜院弟子独孤妙一,这…这迷雾有问题…” 受伤女子虚弱无力说道,扶幻顺女子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不远处地上躺着三具尸首,看起衣着,也看不出是哪个门派弟子。 “这几个弟子是怎么回事何事?” 扶幻追问道。 原来女子乃飘霜院独孤嫚嫚院下女弟子独孤妙一,于一行人遇到巨兽狼群,众人分散抵御,于浓雾慌乱中走散,后几人又遇古怪鸟兽,与其苦战斗法,独孤妙一竭尽全身道法,将其斩杀取了其内丹,精尽全力,很是虚弱,就在这时,其身边几人突然发狂,好像中了魔怔,几人像被什么东西操控般,完全丧失了心境,誓要发狂夺起独孤妙一手中兽丹,合力围攻独孤妙一,刚刚斩杀鸟兽的独孤妙一耗了大半功力,遂与几人苦战下身负几处重伤,可这独孤妙一也乃是飘霜院道法大乘的得意弟子,在如此情况下也能斩杀几个强大的修行者,可见其实力至少于萧无尘扶幻不相上下。 “莫非这些迷雾可令人丧失本性,陷入幻象…” 扶幻看了看几人的尸体,暗想这密林确实古怪,同时也惋惜几人本是参选而来,却将性命留于此。 扶幻也有一丝不忍,心想眼前的独孤妙一个女子也有些心狠手辣,将几人残忍毙命,似乎没有留活口的迹象,可为了保命,又不得不那样做,扶幻一通乱想,若是自己,又该怎样做。 “我已身负重伤,恐在这荒林中坚持不到三个时辰,这刻鸟兽丹给你,独孤妙一先行退出” 独孤妙一掏出兽丹,欲要递给扶幻,却被扶幻一口拒绝 “这兽丹乃你耗散修为所得,应是你自身之物,至于你的伤,我已为你御气疗养,加上刚才为你服下的丹药,想必你不会有大碍” 扶幻的拒绝让独孤妙一有些惭愧,而后便内心又有些许暖意,有些感动,她惭愧的是以为扶幻救她是会打她夺下的鸟兽丹的主意,可扶幻的举动让她内心体会到了从来没体会到的慰藉。 “可我已无法行动,再遇凶兽或肮脏之人恐不敌,当属保命要紧,这兽丹当我感谢你救命之情” 独孤妙一再次将兽丹递到扶幻眼前,这一刻她是真心想将兽丹送给扶幻,然后扶幻却依旧推手拒绝道 “姑娘放心,你我皆是修道之士,既然我遇到姑娘受伤,绝不会坐视不理,我定会护姑娘直到时辰,而且这兽丹扶幻亦不会要…” 扶幻决然说道,独孤妙一顿时心起涟漪,不知何种滋味,从小我飘霜院严厉教导下的她似乎从未感受到这般呵护,这也让他对扶幻有了些许莫名的好感,一时望着扶幻失了神,但很快又平复了过来,细声语道 “可……可会,拖累你……” “嘘……” 扶幻突做嘘声,感觉周围气氛不对,独孤妙一也觉察出什么,下意识紧紧握住手中长剑。 低鸣兽喘之声不觉入耳,越发靠近,仔细巡看,浓雾之中绿眼如矩,慢慢而来,是狼群,闻至鲜血而来,足足几十头,将他二人包围,扶幻暗道不妙,手中不知何时掏出暗渊,蓄势以待。 狼群闻血而至,发现扶幻独孤妙一两个活物,犹如饿狼奔袭而来,扶幻随即动身飞起,化影而出,暗渊如同一道闪电,化出一道光影直接劈向奔袭而来的狼群,顿时三四头狼首身分离,其他狼群并未退缩,继续狂怒袭来,为了保护独孤妙一,扶幻不能离身太远,狼群似乎看出这一点,分散开来,呈围攻之势从四面八方攻击而来,顾不霞接,眼看前后左右皆有狼群攻来,若非他独自一人当然不再话下,可还要顾虑到独孤妙一的安危,一个个去杀显然招架不住。 这些狼群似乎已经通灵,看到扶幻不好对付,便想方设法躲避都向独孤妙一撕咬而去,而独孤妙一因伤势严重勉强起身靠在树干上,紧紧握住手中的剑以防冲过来的饿狼。 好在扶幻功法了得,暗渊在他手中游刃有余,纵横交错,任其饿狼扑咬也进不了独孤妙一的身前,可是扶幻二人还是小看了狼群的数量,即使斩杀了十几头狼之后,依旧还是几十头饿狼扑来。 看着狼群临近,扶幻暗想不能与之耗费时间,不然真有哪怕一只狼逃过他的剑下,冲向受伤严重的独孤妙一,恐怕独孤妙一也无法躲避,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 忽然扶幻脑海想起自己在天仙阁中看到的那本心法,可一剑纵横,化万剑而行,虽然只是看了一遍,扶幻也将那心法铭记在心中。 于是他下定决心,试一试,以内息催动心法而行,忽然闭眼而立,手中暗渊辉煌大盛,周围风起叶动,强大的念力由体而生。 “三尺为距,剑气忽回,转雁无痕,圆润自如,巧若天工,几连空翻朝北疾去,又使出九秋惊鸿之式,剑锋所指,快若霹雳,一剑封喉。风凌清影,剑起风云,万引天枢,剑朝归宗…………” 卷起万片残叶,如同万把暗渊神辉,快如极速,剑剑封喉。 剑气纵横方圆几里,声啸低鸣,随之, 一阵阵惨叫兽鸣,狼哀嘶鸣。 再次平静,狼群皆已倒地而亡。 只此一剑,却有如此威势… 独孤妙一如世之惊,满脸震惊,可不知为何这剑法如此熟悉。 “剑魂纵横,以地而起,破天而成,陨杀四方……这……这是…九天十地纵横决……” 独孤妙一面色突变,神情惊愕不已。 扶幻听到独孤妙一竟知道这功法的名字,也是身形一怔,有些惊奇,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奇追问道 “你也知道这九天十地纵横诀?” “当真是九天十地纵横决…?” 独孤妙一惊地而起,竟忘了重伤在身,一阵疼痛袭来,便又倒地而坐,扶幻急身扶持,才发现独孤妙一腿上伤口裂开,可独孤妙一却毫无知觉,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比她伤势还重要,只见她一脸惊诧向扶幻问道 “九天十地纵横诀乃飘霜院已经遗失了百年的功法,我院几代掌门苦寻万里都没有找到过,你……你…是从哪学来?你到底是何人?” “这……”独孤妙一的追问让扶幻不知所措,但这么一说来,扶幻打心底觉的这寒阳宗确实不简单,只不过他不能说出是在寒阳宗天仙阁学来之事。 “姑娘,此事暂时我还不能说,不过,待以后有机会相见,我定坦诚告知,只是现在我也有苦衷,还望姑娘见谅,今日之事,也请劳烦姑娘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日,若是时机成熟,我便将这九天十地纵横法决归还于飘霜院,可好?” 扶幻的坦诚相待,独孤妙一不知为何,对扶幻内心有着信任,便也不再继续追问,点头答应是,只是眼前的扶幻彻底引起了她的好奇,让她不断猜测着扶幻的身份。 不知为何,忽然之间狂风大作,浓雾竟然被慢慢吹散,鸟兽惊飞于林,野兽也四处逃窜,一时荒林兽鸣鸟啼皆声而起,好似狂乱,四处狂奔,仿佛有令它们更恐惧的东西,扶幻心里起疑,这般现象不像是一些修行者可以引起的,到底是什么让它们如此惊乱,忽然,电闪雷鸣, “呜~~”一记长鸣巨声嘶吼传来,映着电闪之下,一个足足三丈有余的巨型兽影忽隐忽现,隐隐约约在与修行者做着缠斗。 “独孤姑娘,还能否行走,我们前去查看究竟” 话余,扶幻扶着独孤妙一向巨兽惊现处走去,临近,才发现许多修道者都从各处聚集到一块,可显然六十几人只剩四十多人。 “扶……文渊” 向文雪远远看到了扶幻的身影甚是有些惊喜,忘了还有其他人差一点叫出扶幻的真名来。 看到向他走近而来的向文雪,扶幻急声问道,当真害怕向文雪一不小心叫错了自己的名字。 “姐姐可否得到兽丹” 扶幻心生好笑,想不到自己吃了亏,明明向文雪比自己还要小上一两岁,却不得不将她唤为姐姐。 “这……” 向文雪吞吞吐吐,反而是看着扶幻还一手扶着的独孤妙一,不禁心起疑惑。 扶幻这才感觉不对,赶紧将独孤妙一扶坐于地上,满脸红胀尴尬,急忙解释说道 “这位是飘霜院独孤妙一姑娘,身负重伤,碰巧遇到了我,所以~” “噢,原来如此~~” 向文雪很是正经的点了点头,然后凑近扶幻耳前小声说道 “放心吧,扶幻哥哥,我是不会告诉兰姐姐的”,随之抿嘴偷笑,向文雪的话霎时让扶幻不知所措,挠头抬头望向空中。 而一旁的独孤妙一听到向文雪唤扶幻“文渊”, 暗想“莫非是她进寒阳宗时听到寒阳宗新来的一个弟子且是剑澜向氏向三烟的儿子向文渊,可他的功法…” 独孤妙一百思不得其解,对扶幻充满好奇猜测,眼神凌厉不经意间时不时打量起扶幻。 再看不远处空中,巨型怪兽如同虎类,全身通绿,血红赤眼,獠牙高翘,尾足八尺,毛长凌乱,四足粗壮且有锋利长甲,血盆大口仿佛一口可以吞下好几个人,在其身边,有几道身影正在于其做着缠斗,扶幻仔细一看,是萧无尘弥乐弥生还有两个不知其名的人士。 只见破尘纵横而刺,却奈何不了那巨兽半分,反观巨兽却灵活快速,在几个修道高手下也丝毫不落下风,“犼~~”震耳欲聋一记仰天嘶吼,竟引起电闪雷鸣狂风共鸣,霎时,天色昏暗,风起云动,巨兽赤眼血红,全身闪烁起异样青光。 “不好,快点退后~”佛轩弥生觉察不妙,大声提醒众人道。只见不出所料,巨兽再次怒吼,血盆大口中竟喷射出蓝色火焰,众人瞬间脸色苍白,急忙飞身退后,巨兽却步步紧逼,一个纵越腾空而起,便直接越到众人身后,张开倾盆血口,蓝色火焰随即怒喷而出,萧无尘如魅幻影,挡在众人身前,一股强大的气念由身而出,化成一席巨型叠障将火焰抵挡于身前,其余众人见状纷纷上前,以自身修行祭出念力一一向巨兽击去,巨兽也觉察不妙,一个摆尾而作,旁身而退,紧接横向纵越,于狂风之中怒吼于天,忽然消失了身影,众人皆是困惑,却依然保持警觉,不断回望着周围宁寂的幽空,突然,四周树冠倾倒,叶落于狂风之中肆虐飞转,眼看将众人卷入风暴之中,萧无尘叶无修等人连忙飞身向后而退,却见风暴之中一双血红巨眼,令人惧怕,巨兽藏于风暴之中,伺机而动,电闪雷鸣,风暴化为巨兽虚体,卷起周围所以杂物,直击众人而来,众人再次集力而起,引天地灵力,催生自身修行,一张由众人合力祭出犹如大网般的结界遁地而起,和巨兽卷起的风暴相相对峙着,在这么多修行者下竟然不分上下。 “这样不是办法”扶幻突然说道,手中暗渊神辉再现,飞身而去,向风暴之眼冲去。 “向文渊~你要干什么”萧无尘急身斥问道。 扶幻却不听之言,手握暗渊,飞身化影而出 “不要~~”萧无尘向文雪以及其他人急忙阻拦,却想不到扶幻身形如此之快,以至于萧无尘,萧如梦等人不敢相信这是他们眼中不通寒阳道法一窍的文渊师弟,不过远处的叶无修倒是轻微一丝诡异之笑。 “你终究是忍不住出手了…” 只见扶幻携暗渊而起,破狂风而去,于浓雾风暴之中,直接立于巨兽背身之上,巨兽长尾抽摆,身形左右摇动,欲将扶幻甩落,扶幻摇摇欲坠,手中暗渊险些脱手,勉强稳立,手中暗渊重重刺下,觉知疼痛,巨兽好似发狂,胡乱纵越,来不及拔下暗渊,扶幻便被甩出,扶幻顺势而落,退身而出,原以为暗渊之威足以了结这巨兽,却不想巨兽实力也如斯恐怖,竟然在暗渊重伤下快速逃去,扶幻想来不对劲,暗渊还在巨兽背上没来得及拔出,便如幻影而出,向巨兽逃窜的方向追去,徒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萧无尘心中由然生起一起疑虑,眼前的文渊师弟为何突然变得这般厉害,而且身上强大的内息让他对扶幻感觉到陌生,如此快的凌厉身形让他也是心中震惊,不过他还是追了上去。 眼看三个时辰将到,众人见此不愿多生事端,只有少数人决心跟了上去,向文雪首当其冲。 第四十章 通灵神兽 第四十章 通灵神兽 时辰将至,扶幻却急身飞身前至,倒不是不在乎性命之危,只是那暗渊乃向三烟毕生最得意之作,曾舍大义之信任交给自己,自己决不能尾之丢之,何况扶幻他自己曾真真切切的答应过向三烟只要他在暗渊必在,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暗渊。 扶幻毫无半点退缩之意,顺着巨兽逃窜的方向极速追去,耳闻八方而动,心感四面异况,忽然,却听不到巨兽逃离的响动,仿佛周围一片死寂,觉知有点不对劲,扶幻立即放慢身形,微步缓缓而行,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一步一步向前,左右巡视着感受着那巨兽的气息。果然行至不一会,终于探知到了巨兽的内息,扶幻寻踪迹而慢慢靠近,可眼前一幕令他吃惊,不远处,只见那巨兽伏地而卧,大气粗喘,变得温顺了许多,已然没了刚才癫狂之样。 “难道是它负伤太重,耗尽兽力…?” 扶幻不禁心中暗道。死死地盯着巨兽的举动,眼看巨兽渐渐趴在地上,不再身动,暗渊依然刺插在巨兽背部,扶幻见时机成熟,刚欲飞身而起肆意夺回暗渊,却被人一把拉住阻挡了去意,扶幻回头一看,原来是追上来的萧无尘,此时的萧无尘看着扶幻的神色大有不同,眼神中满是不解陌生以及疑虑,但却没任何言语,只是示意扶幻朝巨兽方向看去,扶幻这才发现,在巨兽横卧的前方,竟有一只雪体通白,犹如狸般样子的小兽,不仔细看,都难以发觉,可再仔细一看,让扶幻惊讶,好似就是这么一个仅有一尺多大的小东西挡住了一个比它足足大上百倍的巨兽,而且这巨兽似乎对那小东西很是忌惮,甚至表现出臣服的样子。 二人紧盯前方, 扶幻却有些心急,暗想时机不可错过,便下定决心,不再迟疑,欲要夺回暗渊早些撤离,于是顾不得身边萧无尘的存在,化形如同魅影飞身而出,越越当空,仅仅一个转身便快行至巨兽身背。 此时萧无尘才反应过来,顿时一怔,有些傻眼,眼前的师弟如魅之幻身形再次让他瞠目结舌,也让他心中产生了一陌生,萧无尘不禁眉头紧缩,满心复杂之感,本顾不得想要前去与自己眼中的师弟一道,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顿住了身形。 此时的扶幻直接一道青光而至,立于巨兽背上,毫不迟疑,一把握起暗渊极速拔出,随即就要撤退而去。 “吼~~”一记惨叫震耳欲聋之声,巨兽仿佛再次被激怒,摇身而起,扶幻被甩飞一旁,巨兽随即横冲直撞,直扑扶幻方向而来,萧无尘见势不妙,这才立即手祭破尘,于天地无形化出一道结界直迎巨兽而去,刚此时赶来的向文雪等其他人见此情况,也都毫无迟疑,注力于萧无尘之无形结界,再次对峙巨兽,扶幻欲想这次定要刺中这巨兽要害方可,一击制服此兽,可暗渊神辉刚要显露,却见先前立于巨兽身前如狸般的小兽不知何时爬到巨兽头顶,发出“吱吖吱吖~”叫声, 但巨兽似乎已然彻底癫狂,直接头脑一甩将那白色小兽甩至地上,白兽在巨兽面前犹如蚁喽,巨兽一个跺脚下去便可将其踩扁,可是那白色小兽面对如此庞然巨物,却无半点惧怕退缩之气,甚至也有些愤怒,嗞着牙冲着巨兽唤叫着冲了上去,巨兽好似不耐烦,长尾一摆,直抽白兽而去,白兽也是灵活,一个跳跃躲闪,顺着巨兽粗壮支腿爬去,巨兽尖尾再次抽摆,白兽因躲闪坠落在地,巨兽直接抬起大掌欲将白兽踩碎,白兽吱吱狂叫,扶幻如魅而动,伏地而去,一记扫腿,将白兽勾出巨兽大掌之下,白兽一阵翻滚,平落地上,一双灵动双眼看了看扶幻,似乎对眼前的人类有些好奇有些感激,巨兽不依不饶,对着扶幻,厉声嘶吼,喷焰而出,向文雪见势不妙,吟雪出鞘,于潇潇叶落为辅,结荒林寒意为气,瞬间形出一道冰障,挡于扶幻身前,一火一冰障,冷热而起,扶幻随即怀中热气袭身,映出奇异亮光,巨兽好似嗅到什么,血红赤眼中突然满是惊恐,白色小兽也是一样,眼中传出的是惊慌惧怕,犹如遇到天敌,巨兽甚至有些恐惧之意,竟慢慢退身有些平静下来,众人皆是吃惊,不知所措,却也不敢乱动。 “退~~”萧无尘为首提议说道,慢慢倒退而去,众人见状,也都慢慢倒退离去,扶幻手中紧握暗渊死死地盯着平静下来的巨兽,慢慢倒退一步一步远去,却不经瞥眼看了下白色小兽,却发现那白兽娇小玲珑,着实有些可爱,不禁扬起一丝笑容,那小兽仿佛看见扶幻善意微笑,顿时咧嘴回应,待众人身影消失便急身追去。 远离巨兽,众人这才放下紧张的心情,如此凶猛的巨兽面对这些修道之人虽有负伤,但狂怒起来却是那般厉害,众人也不敢再于其多对峙,虽萧无尘便决定退去,虽有些狼狈,但至少少了份不必要的冒险,而忽略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很快,他们便退身远离了巨兽的攻击范围,而这时,萧遥子定下的时辰也差不多快到了,对夺得兽丹的人来说,怀里的兽丹就已经是收获,随着一声风起苍岚,时辰而至,上空传来一记通响信号,随即空中裂出一道青光,虚空之门开始慢慢闭合,众人皆露出欢笑,飞身而起向虚空之门而去,匆忙离开,而这时的扶幻却走在了众人之后,望了望荒林深处,一路狼群兽袭,自己却没夺下一颗兽丹,但似乎自己是问心无愧,只是可惜在十圣之名中没了万决的一席之地,着实让他有些愧疚,却也只能无奈摇头,转身而离去,忽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奔而来,还未离开的弟子皆是一番紧张,做出防御之势,扶幻也是好奇,发现眼前的小东西没有什么伤害力,便径直走但其跟前,蹲下身来静静的看着白色小兽。 “你是想跟我离开……” 看着白兽灵动且期待的双眼,扶幻似乎看懂了它的想法,试探性的问了句,却不管它听不听得懂,然而,那白兽却仿佛真的听懂 “吱~”的叫了一声便直接跳上扶幻的肩上,引得扶幻一时无法接受尴尬的笑了笑。 “我看着小白兽虽是娇小,却很是通灵,既然愿意和你走,便将它收下罢”萧无尘说罢便头也不回飞身离去。 众人虚惊一场,皆飞身踏虚空离去。 寒阳大殿前,众人翘首以盼,默默地焦急着等待着前往荒林参加关试的同门,虚空之门刚破空不久,便传回一个接一个的参试弟子,未得参试的弟子们瞬间围了上去,激动的迎接着自己的同门,仿佛可以通过关试已然成了门派的荣誉,当然对于老辈的掌门大都还算表现的平静,但内心也都期待万分。 不过有二人,看着一个个归来的身影,心中满是期待,担忧,焦急的等待,终于到了最后,扶幻与萧无尘向文雪等人这才破虚空而归,玄清月和兰倾二人一眼便看到扶幻,二人顿时眼中皆是喜悦,安心之感。兰倾内心波澜不惊,此刻很想上前分享下扶幻在荒林中经历的一切,可理性告诉她众目睽睽之下不能那样做,扶幻刚落于地,便与人群之中回望,正好和兰倾的眼神对视在一起,二人于数人从中,相视一笑,仿佛诉说了万千言语。 玄清月却没了兰倾那么冷静沉重,看到扶幻兴奋万分一时冲动,欲要冲上去关问,幸得身旁林策急忙阻拦,玄清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恢复郡主该有的姿态,却发现扶幻于兰倾目目而视,不仅心起震颤,由有痛感,不知为何,对于兰倾,玄清月有了不喜之感。 萧无尘向萧遥子等众门派掌门秉明了在荒林发生的一切,萧遥子等人皆是脸色变了苍白。 “没想到这上古荒林竟有如此凶煞牲畜,都怪萧某人未查清状况就让各弟子冒了凶险” 萧遥子在众人面前坦露出一副愧疚之色。 “萧掌门不必过多自责,若为天下十圣,历经如此凶险也未尝不是坏事,对于他们而言,也算是入世考验” 佛轩天孤委声道来,众人皆附和点头“是”道。 萧无尘退下身去,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扶幻,对于这个文渊师弟在林中的所做所为,萧无尘对其他人只字未提,但他心里早已万分疑惑疑虑,却似乎依然在试图说服着自己扶幻那般的身形也可能是剑澜向氏的功法,萧无尘不再多想,列队而入,看到身旁一侧对他一笑的叶无修,萧无尘内心一惊,不禁生起了奇怪之亿,这叶无修也入了荒林,为何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其身影,莫非他单独一人闯了荒林。 “各位稍作休息,几位伤亡的弟子还由各自门派带回厚葬,萧某人在此赔罪了”萧遥子一脸愧疚鞠躬赔罪后接着说道 “劳烦请医圣白连先生为几个受伤的弟子先做疗伤,然后我们指定人士来验收查看各位的成果,再此,萧某人和几位老辈圣杰先祝贺夺得兽丹的各位,也希望未夺得兽丹的诸位也不要气馁,修道之路漫漫,这次失败并不代表不能成为修行强者,诸位皆勤学修道,你们都是修行佼佼者”。 萧遥子一番言论,大有安慰自责之词,然一轮下来,那些未夺兽丹的已然没了十圣盛名之争论资格。 验收很快便有了结果,天孤作为代表宣布了这第一轮的结果。 “十圣宏选荒林一行,伤亡五人,中途弃权者八人,未夺得兽丹者一十一人,共计二十四人,对此很是遗憾,正如萧宗主刚才所说,这不能否决大家是修行杰出者,对于晋级者,大家也不要骄傲,后面还有残酷的现实在等待着大家,当然,老衲也祝贺晋级的三十九人” “萧无尘,叶无修,弥生,弥乐,柳邕,范苍海………………皇莆叶泉,萧如殇,万人往,莫小刀………………向文雪,序林沅,独孤妙一 共计三十九修行圣杰。” 所念人中,没有向文渊(扶幻)之名,扶幻没有失落,也没有后悔,毕竟在他看来,问心无愧即可,何况不能以真实身份争名,这名争来也不的心舒。 可是他不在乎,有人却替他失落挽叹,兰倾和玄清月二人最为遗憾,接着就是萧无尘向文雪了,还有一人,不仅对他是为遗憾,还有愧疚,挣扎半天,独孤妙一终是不愿违心而过,只见她颤颤巍巍起身突上前大声说道 “萧掌门,天孤大师,各位掌门,师傅,承蒙寒阳宗弟子向文渊向少侠在荒林中相救,于狼群之中拼命相救,才得以保妙一之性命,所以妙一愿将兽丹转赠文渊少侠,自甘退赛……” 独孤妙一决然说道,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几大宗主掌门也被突如其来一幕搞得不知所措。 飘霜院掌门独孤嫚脸色犹变,似乎很是不满她这位徒弟的做法,在她看来,作为唯一一个飘霜院道法大乘的弟子独孤妙一,此时若是将兽丹让了出去,就等于让飘霜院在十圣之争失去了最主要的力量,可面对众人之面,独孤嫚也不好阻止,只是神色早已变得难看起来。 一旁的几人似乎也看出了独孤嫚的神色。 “这……这…独孤掌门之徒虽为女徒,但如此侠义肝胆,实属难得……那独孤掌门这怎么说…。” 白连打破尴尬对着独孤嫚嫚恭维道。 独孤嫚一脸凝重,面色难看,一时不知如何决定。 就在这时,一声洪亮之音传来。是扶幻。 “我不愿……” 扶幻立身而起上前说道 “独孤姑娘耗尽修行力夺兽丹,隶属应得,再者,姑娘负伤遇狼群,我想不管当时换作我们当中任何人都会相助,所以,姑娘还请勿再转赠兽丹于我,文渊也不会接受,再者弟子道法浅薄,十圣之争,予以参与,便已是之幸,其他,也不再多奢求,独孤姑娘女中豪杰,更当参与其圣名之争”, 扶幻对着所有人决然说道,引得独孤妙一却更是愧疚,但心中也独有疑惑,眼前的扶幻更让他看不透,名也不为,却为何隐藏实力。 一时气氛尴尬,萧无尘握了握破尘,即上前说道 “宗主,您曾说过十圣圣杰不仅论修为高低,更重要的是仁义侠爱,文渊师弟救伤舍命,且不愿屠兽取丹,当为仁义侠爱,再者,文渊他虽未取得兽丹,却舍身救下这头白狸,且看这白狸通灵古怪,定已炼化出兽丹,只是不知这般,算不算也得到兽丹呢?” 萧无尘接声声不停说道,再次让众人议论而起,萧遥子和众位掌门这才发现扶幻肩上立于一只白色如狸小兽,于人群中不显慌乱,乖巧横卧扶幻肩上,仔细端详,白连最先惊起,“这不是白狸……” “什么……?……那是什么?”众人皆是好奇 “倒是与传说中的灵兽白腓有些相似。” “白腓?又是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场内顿时有些吵杂,玄清月突然大声说道 “我曾在一本书籍中看到过记载,说这这白腓乃上古通灵之兽,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灵兽通性,当可见这位文渊少侠侠义仁爱,且这白腓不用想也早已炼化兽丹,如此这般岂非更好,这位文渊少侠也当算为晋级者,各位掌门你们说呢?” 白连替扶幻说着话,眼睛却半点没离开过扶幻肩上的白腓小兽。 “不错,文渊少侠乃剑澜向氏犬子,且不论辈分高低,如此侠义心肠,实属难得,且不愿伤这白狸取起内丹,也是大善大爱之举,我独孤嫚嫚同意文渊师侄晋级” 独孤嫚嫚首当其冲同意,其意也在保全着独孤妙一的晋级名额。 “虚魂阁也同意……” “天孤得佛轩之愿,谢过文渊少侠之善举,同意少侠通过荒林之试” “白连当然也同意……” “好,既然如此,荒林之关卡共计四十整人入试下轮,第二轮我已于诸位掌门阁主商量,于自身修行为题,进虚灵幻境,悟天地之道,第二轮便是虚灵悟道。” “悟道…………?” 众人众口议论纷纷… 第四十一章 道自初心 (41)道自初心 混沌初来,衍生万物,万物皆有序而生,各循其道,互生互息,生生不息,然万物轮回,终有大道而成,昊领苍穹,以六道为首,衍生六界,本意相辅相成,奈何六界朝歌,皆贪天地生灵,欲称天地之首,遂各有异心,引发六界之乱,令万物残灭,万道形破,后战乱平息,妖魔冥三界覆灭,仙神二界掌管天际,不闻大地之浮沉,人界至此鼎盛,以修行者为大地守护者,统修法道。 午时,餐后 寒阳大殿前,众人集聚而立,等待十圣之争第二轮关试开始,没过多久,萧遥子、天孤,白连等人蹒跚而至,直至玄清月林策几人到来,场内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天孤,白连几人对着萧遥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萧遥子便点头向前走去,大声说道 “这第二关试乃萧某人于几位掌门阁主共同而定,各位众弟子即为修行中人,想必对于道法必定有所深悟,虽然我们修行人士皆统修法道,但法道千万,也是尽有不同,何况千万年来,各门各派也都研习出属于各自独特的道法,但万物之道,皆生一缕,这一缕为何?想必鲜少有人知之,所以这第二关试便是让各位在虚灵幻境之中感悟天地之道,当然,你们各自心性不同,想必所悟定有所不同,这第二关试没有危险,且可为你们的修为提高境界,但这虚灵幻境乃是由道心而生,想必定有人痴恋梦境,萧某和几个掌门会届时撤回幻境,各位还请静心诚心感悟,但切记不要迷恋幻境之像,否则有损修为,待时间至时,为脱幻境者则无缘最后的十圣之争”。 萧遥子话说完毕,便冲天孤,白连几人点头交流道,只见几人立身而起,于大殿之上站立一排,强大的气息从各自身形扩散开来,不同强度的念力形成几道不同的光影,将参与第二轮关试的四十人围绕起来,只见几道光影飞速旋转,最后缠绕于一起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四十人牢牢围困,一时间,四十人皆觉天地昏暗,目眩眼昏,大家皆知,虚灵幻境已然开启。 万决后山,青苍山上。 两个熟悉的影子背扶竹篱而立,遥看山下盛世万决,迎风凛立,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师尊?帝君?”扶幻缓步而前,惊诧嘶哑呼道,只见玄玦青熠缓缓回头,珉而一笑 “幻儿,你回来了?”青熠之声依旧温和,却充满着惊喜兴奋。 “原来是幻儿啊,你小子跑哪去了?”玄玦略带责备,眼里却掩盖不住喜悦。 扶幻不知为何,顿时伤心自来,眼含泪光,俯身跪地,嘴角啜泣说道 “师尊,帝君,幻儿不孝,让您二老牵挂,这么久都没给你们回一封信书,着实有愧…………” 不知是喜悦,还是伤心,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扶幻竟然笑着哭了起来,再看眼前哪有师尊帝君的身形,他明知眼前一切都是幻境,但依旧忍不住痛声哭笑起来,眼泪肆虐。 看着刚才如此真实的两个身影忽然如同风一般消失不见,扶幻顿时心如刀绞。 “啊………………” 大声怒吼,震彻后山,指尖嵌入土中,紧紧握起一把尘土,紧紧地,像是要把后山这尘土碾碎在自己的掌中,指尖扎进肉中,却不及心中一分疼痛。 “师尊……”仰天长啸,忽然林起狂风,扶幻手中紧攥尘土,于全身内息聚于拳上,手臂而起,重重砸落在地,直见关节血液流出,山体剧烈晃动,由下而上,开始崩塌,山石俱焚,浓烟吞噬,一切都已毁灭。 再次睁开眼,时间回到十二年前,八九岁般大的扶幻陌生的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空地,有些害怕,有些惊慌。 “别怕,孩子……”一记柔和的声音让他有丝心安,可自己这是在哪里?眼前这两个陌生的人又是谁?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任何东西,直到那个陌生的人给他起名的那一刻 “扶正黜邪,弃恶弃幻” “扶正黜邪,弃恶弃幻,扶正黜邪,弃恶弃幻……都是幻象……都是幻象…” 扶幻头疼欲裂,心中竟然生起一股暴戾之气, “九尾妖狐,血巫族,叶无修,守阁四奴,谁是正,谁又是邪,谁又是恶,幻境中为何如此真实,现实中又为何不是那么真,到底是刚开始,还是已毁灭?”,心中疑虑缠缚,体内一股戾气开始强盛,气息紊乱,心似燥栾,迷迷糊糊中竟然看到一个诡异发笑的自己,霎时气血冲余,好似昏厥,千钧之际,体内另外一股内息苏醒而起,与另股戾气相斥相吸,互不相让,直到胸前一股热意袭身,扶幻才觉的有些舒缓,慢慢二股内息开始隐退,扶幻静心许久才清醒过来,只是再次清醒,并没如扶幻所愿回到寒阳大殿前,而是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天际昏暗,血色腥味弥散,浓重黑煞之气令人窒息,乌云密布,没有半点生灵之气,扶幻缓步行走在昏暗之中,忽然,天际嘶鸣,雷电划破乌云,眼前血腥浓郁废墟之上,堆积着无数残体,狰狞而可怖,一记清晰的哀鸣和剑影如风绽开,愈发接近,惊沙入面,山川震眩,青凌杀气,接踵而至。 鸣风悲豪,万道飞身无处而栖,在空中拼命厮杀,尸满万窟,血染大地,魂魄妖梦皆暴兮。 眼看数道生灵惨死眼前,扶幻欲出手相救,却发现自己犹如烟魂,根本无法触碰到任何事物。 “这是,潇古战场……”,一个石壁上气势恢宏的四个大字让扶幻异常清醒,心知自己还在虚灵幻境之中,可为何会在幻境之中看到潇古战场,这可是传说中的上古之地,身临其境,真的就发生在自己眼前,忽然,大地震颤,狂风怒吼,地面裂出道道巨痕,犹如灭世狂灾,一道闪电撕裂乌云,化形出万道白光劈裂虚空,顿时劈散数千飞身,没有哀嚎,只是一瞬,便魂飞魄散,闪电之中,一道从天而降的刺眼白光直直插入大地,激荡起恐怖如斯之力向四周冲击散去,顿时万道飞身形消玉散,没了半点踪迹,如此恐怖之力让扶幻动魂惊心,怵目胆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仿佛引起了白光的注意, “什么力量竟能发现幻境中的自己”扶幻大惊失色,急忙催动全身修为,欲要摆脱这诡异幻境,奈何只是念头刚落,便见刺眼的白光化作一道人形出现在自己眼前,白光刺眼,看不清其人形之样,只见一道恐怖的气息化作一个巨掌似乎要将扶幻掩碎,扶幻脸色煞白,欲催动力量逃去,可是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了半分力量,眼看就要被巨掌踏没,忽然不知何处又是一道恐怖的黑色力量而来,将他击出十几米开外,紧接着 一记浑天独厚,可穿透天际之声传来 “魂见潇古,不见初心,心还未醒,何以悟道,道从何来,道自心来,道心惟微,道自初心,道自……初……心……” 撼天吼声,雨若倾盆,强悍至极的巨掌终是湮灭了击飞他的黑色力量,很快乌云消散,血腥黑煞戾气也慢慢散去。 “道心未醒,任你于世,去…” 白影再次强盛,爆裂而出,将扶幻击出幻境之中。 “呃……”随着一记沉闷痛心低吼。 扶幻再次睁开眼,终于回到了现实,回到了寒阳大殿前,睁眼仔细看了其他才发现,其他进入幻境悟道的弟子大半都已脱离幻境, “文渊师弟醒了……” 脱离幻境的弟子们皆向扶幻望来,感叹扶幻真是如此及时,再晚上半分,便无缘十圣之名,扶幻看着大家对他投来的祝贺眼光,有些尴尬,只好露出一丝不苟言笑做来掩饰。 “时辰已至……”就在扶幻刚刚清醒过来,萧遥子便大声威宣,而后拂袖一甩,周围缭绕的如网光影便慢慢消散。 还未走出幻境的弟子一十二人,这才逐一清醒,只是十圣之争已然与他们没了关系 至此,还有二十八人进入最后的决战。 “首先祝贺通过虚灵幻境考验的二十八人,其余弟子也当须好好修炼心性,下面我们就请通过的弟子们传授下他在这幻境中所悟之道”萧遥子说完,眼神扫向众人,直到眼神定在了那个让他有些刮目而看的向文渊身上。 “文渊啊,在最后时刻清醒,不知你在幻境中悟道悟了这么久可悟出什么来了?就由你先给大家讲讲你的所悟吧。”萧遥子看着扶幻说道。 “宗主,弟子修行浅薄,悟不了道中深奥之义,勉强长时间所悟,有幸在时辰内清醒,弟子只觉这道~,其实就是自己的心,心中所念,心中所愿,是喜,是怨,是痛,是悲,有暖切,也有冷漠,有无助,也有无惧,有勇气,也有恐惧,何为其道,就是自己的心,道自何来,道自初心,这~便是弟子所悟。”扶幻字字珠玑,令在场人士皆是震撼。 “好,好一个道自初心,众人若悟道皆于法相连,与修为相关,文渊少侠却独辟一脉,不走世俗,着实让人震撼,文渊少侠所悟才当高深”佛轩天孤振振威词,也让众人惊诧,众人所知天孤一向言辞可数,地位辈分极高,如此这般夸赞一个后辈,也让人意外。 “好,好,好……”萧遥子接连附和几声好字,“剑澜向氏文渊,也是我寒阳弟子,如此,我与三烟兄也为此骄傲,但场中不世之才大有人在,我们也来听听其他弟子所悟之道。” “弥生……你来说说你的所悟吧……” “道乃天成,自古道法万千…………” “序林沅……” “万物之灵,皆生道,道道相应相斥,相生相克……” 幻境悟道,不论高低,却讲究修为心性,心不定者,何以静心修道。 一十二人,论起修为,或许不低,但心性未够,断然不可称得上修行界的翘楚,残酷考验,自当如此,但也足够让他们清楚不足,为他们的修行之路平增修为。 然对于通过虚灵幻境的其余二十八人来说,真正的比试才刚刚开始。 天色已是近黄昏,一切待至明日,天下十圣皆有定论,修行界新的格局也将产生。 “众位,今日时间有限,大家也都疲惫,今天晚上好生休息,明日迎接挑战,对于在荒林中受伤的弟子们,你们也不用担忧,有医圣白连先生在此,想必一晚时间足以让你们恢复修为,各位,先行寒阳殿内饱腹宵食,再各自回去安心休憩。” 萧遥子也算高兴,萧无尘叶无修在前两轮关试中杰出表现可谓令他骄傲漫漫,在加上扶幻令人意想不到的表现,着实让萧遥子感觉出尽风头,不禁傲气斥心,由想明日之圣况,可他哪能猜到,风云残卷,明日却是一场恶斗。 夜傍风起,寒日冷冽 寒阳宗不远半山之巅,叶无修面色凝重,遥望寒阳灯火通明处。 “少主……”两个身影轻步而进,同声低气道。 “荒林中哪几个人是你们派去的吧”叶无修没有转身,冷声说道,却见二人低头不语,尤是默认。 “柳伯,不是说过没有我的消息,不要擅自行动的吗……”叶无修话语平稳冷傲,却还是让二人觉察出一丝怒气。 “少主,是我没叮嘱到位,可是,少主,在荒林之中……” “在荒林中除掉那些道法大乘弟子,然后再对付那几个老家伙,是吗?”叶无修转身怒言说道,而后冷笑一声,平静言道 “要是这么简单,我也不会等上十几年了……” “可是少主……” “放心,寒阳十多载,我早已布下暗棋,就算没有那枯骨面人,我也照样要复了谈家大仇,柳伯你二人让其他人明日做好准备,以烟雨破荒阵为令,复我谈家之盛世,为谈家报仇雪恨。” “潇潇暮歌,烟雨破荒,重整谈家光辉……” 第42章 明暗隔阂 隔阂 寒阳宗偏殿,兰倾所住室内。 “这只白狸好生可爱乖巧,着实让人喜欢”兰倾温柔的挑逗抚摸着扶幻肩上的白色小兽。 “吱吱吱~”白兽像是听懂了兰倾在夸它,兴奋叫了起来,一个纵越便从扶幻肩上跳到兰倾的肩上,用圆润的脑袋蹭着兰倾的秀发,兰倾猝不及防,兴奋说道 “这小家伙好像听懂了我的话……” “我看这家伙也不像白狸,听白连先生说是上古通灵之兽白腓,与其形似接近,若真如此,可以听懂人语也不足为奇,对了,倾儿,要不你来给他起个名字吧” 扶幻心想以后和这家伙相处不知多久,总得给它有个称呼吧。 兰倾若有思考,突然无故笑了起来 “一身纯色无杂白毛,以后就叫它小黑吧,嘻嘻……” 扶幻瞠目结舌,一脸懵呆,以为自己听错了话 “什么什么?倾儿你可是开玩笑,这家伙毛色纯白,没有一丝黑毛,叫它小黑这……” 扶幻话没说完,那白兽却是很兴奋的跳进兰倾怀中,来回蹭搓着 “吱吱~”而叫,像是很满意兰倾为它起的名字。 “你看,人家小黑都同意了……”兰倾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小黑。 “这……”扶幻一脸无辜,无奈摇头一笑。 “对了,这家伙是怎么赖上你的?”兰倾一边不停的抚摸着小黑,一边追问道 “这得仔细说来…………”扶幻毫不保留的将在荒古密林中的境遇全部说给了兰倾听,包括救独孤妙一的事情扶幻也对兰倾没有隐瞒。 兰倾手抱小黑,一脸怔怔的看着扶幻,眼神中尽透温柔,爱慕之光,静静地聆听着扶幻在给她讲述着荒林所遇之事,以及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当扶幻在讲到自己如何救的独孤妙一之事时,兰倾明显有丝暼眉。 “好啊,原来扶幻少侠英雄救美,可以一招斩杀几十头野狼,如此英俊潇洒,道法高深的少年,想必那位独孤姑娘当时定有崇拜之色了吧……”兰倾故作调侃,由有醋酸之意,从没见过兰倾这般神情,扶幻厚脸一笑,也故作出一种莫名其妙之神情,故意问道 “倾儿,难道你不相信我可以一招斩杀几十头野狼吗?” “你……哼…”兰倾知道扶幻故意气他,也装作生气的样子 “噢,难道还是服了独孤姑娘的酸醋不成?”扶幻咧嘴一笑,从未有过的宠溺之样。 “才没有……”兰倾语气加重哼道。扶幻倒是不禁笑了出来。 “什么事如此高兴啊?”扶幻兰倾有说有笑,忽然门外传来一记粗壮之声。 “兰前辈……”扶幻见是兰亦休,急忙起身礼貌招呼。也收起来嬉笑的嘴脸。 “看来只有见到你小子,倾儿才会这般开心……” “爹……”兰倾脸红娇声道 “扶幻,我来找你,是有一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兰亦休忽然神情凝重,面露担忧之色。 “前辈,可是要说南疆断天秘境妖魔之事” “不错,先前在断天秘境深处,不断有黑煞鬼戾之气涌上,而且越来越盛,可就在我前来东域不久前,却突然感受不到这股鬼煞之气,于是我冒险前往断天秘境之地,发现那一片死寂,没了半丝鬼煞之气,突然消失,令我内心惶惶不安……”兰亦休带着忧虑说道。 “前辈莫非是猜测那鸿沟深处妖魔已经冲破封印逃出?”扶幻惊慌问道。 “是,那鬼煞之力,已存在好些年,如今忽然消失,实在诡异,若真是那妖魔逃出,他到底去了哪里?世间也像没半点动静,着实让人难以心安,但愿是我猜错……” 妖魔一出,天地必将如遇灾难,生灵涂炭,万物受损,背负混沌魔力,可想是如此恐怖之力,若真逃出封印,人间修行者又该如何应对,扶幻不禁心起畏寒,可是白刹也被封印,如何破解,至今毫无半点头绪。 “兰前辈,不如趁各大宗派都在,不如将此事告知天下修行者,让他们共同做好防备,若那妖魔真的逃出毁灭人类,我想天下修行者皆有守护人间之责,到时及时支援,我会抓紧时间寻找解除白刹封印的办法,以防妖魔真的残害生灵”扶幻满心忧虑道,暗自心想自己必须要尽快抓紧时间了。 “也只有如此了,时不待我们……对了,扶幻,那你可是否已经进过天仙阁内?”兰亦休问道 扶幻看了看兰倾,点头应到,兰亦休听后有些惊喜,连忙追问道 “可否有收获?有找到救你师尊的办法?……” “没…”扶幻失落的摇了摇头 “那…有没有看到过你在血孤兰幻境中所见古怪黑器的记载?” 兰亦休略带不好意思追问道 “对不起兰前辈,天仙阁藏书太多,还有守阁奴在内,扶幻根本没时间仔细查找,至于收获,扶幻想请前辈指点一下一本功法”扶幻话音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本功法书籍。 “诛魂收魄之法” “诛魂收魄之法,这……这……这是魔宗妖法,连此功法,可诛人魂,收其魄,诡异至极,练着稍有不慎,便会反噬其魂魄,堕为魔道,甚者,魂飞魄散,自身难保。这等妖书,也是从天仙阁内得到?” 兰亦休犹有些震惊。 “是,但是功法中描述可收其人七魄,归其于肉身,是否真的可行?”扶幻有些焦虑问道。 “扶幻,我知你救师心切,这种强行收魄之法虽然可行,但几率渺茫,所以伯父劝你最好三思而行”。兰亦休拍了拍扶幻肩膀,算是劝慰。 扶幻虽然失落,但是还是暗自决定自己无论如何要参悟透这本诛魂收魄之法,哪怕一点希望,他也不愿放过。 “兰前辈,还有一事,扶幻实在觉得诡异,我在天仙阁内确实发现了关于白刹的记载,但是后面的记载像是被人有意撕抹掉…” “你是说有人知道你在找……莫非…是那逃出的血妖??”兰亦休心中暗自觉得不妙,若非真是,那这血妖当真已经破开封印,而且隐匿在他们周围。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扶幻心中万分担忧。 夜幕而至许久,向文雪从向三烟那归至,兰亦休和扶幻也告别了兰倾各自回去休息。 “小扶……”扶幻刚回到住处,欲推门而入,便被人叫住了停下了脚步,熟悉的声音扶幻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 “阿策,怎么这么晚还未休息?”看到林策,扶幻有感亲切,十几年来的挚友,他早已把林策玄清月二人当成亲人。 林策浅浅一笑,示意扶幻陪他走走。 “小扶,离开万决时,帝君让我托话带给你,帝君说,不管多坏的结果,莫要强难自己,实在不行,就回万决……”林策转达玄玦一番微词,大有劝慰之意,其实这也正是他想说给扶幻听的。 扶幻听言,却不知为何,心有伤感,在外游历这么久,可能听到故乡家音犹有思切,又或许是勾起了他心中悲伤之事。 林策看到扶幻神情,感同身受,只能言语劝慰 “小扶,青熠仙长之事,我知你痛心疾首,可生死无常,你也不要过于执着,凡事皆是天命轮回,还得往前看,仙长之事,待你回去告诉帝君吧,我实在不忍……” “生死无常,百渡轮回,不试着执着一次,又怎知生死是否无常呢? 天地浩瀚无垠,定有起死回生之法,何况师尊他还有一丝青魂在体。”扶幻眼露决绝,话语坚定,满是不甘,在林策听来,扶幻还是那么的固守偏执。 林策没再过多言语,他知道扶幻的个性,一旦决定的事,再多劝慰也没用,二人就这般静静地走了好远,林策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扶幻背影,下定决心开口问道 “小扶,你…你…可是喜欢那位兰倾姑娘?” 扶幻身形一怔,没想到林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也猜到林策为什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扶幻转身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答道 “是……” 林策也是一愣,他没想到扶幻会回答的如此爽快,在他眼里,扶幻也算是一个腼腆易羞的人,这般坚定倒是让他觉得眼前再也不是那个稚气未脱的扶幻了。 “可是清月她……你应该明白…”林策略带慌张,却不料被扶幻打断了话 “阿策,你,我,清月都是一同长大,我三人虽年纪相仿,但对我来说,你就是颇有决断力的兄弟,清月就是我们要保护的妹妹” “可是清月对你之情,又怎是兄妹二字可以抵挡,若非如此,清月她怎会又跑南疆又跑这东域,苦苦寻你…若是让她知道你于兰姑娘之事,我实在想象不到她又该有多伤心” 林策言有些愤怒颤声说道,苦笑,无奈,更多的是他对玄清月的那份不值,担忧。 “林策……若非真要我昧着自己的心,去伤害倾儿和月儿两个人吗?”扶幻心中杂乱,言语冷漠反驳道。 但二人都没再开口,夜已经静的可以听到二人呼吸声。 “对不起,林策,早点回去休息吧” 扶幻说完,便转身离去,神情恍惚,满眼无助。看着扶幻离去的背影,林策也是神情复杂多变,短短几个月,他似乎觉得扶幻变了许多,他和扶幻中间却好似多了一丝陌生之感。 夜深人静 扶幻却再无半点困意,横躺床榻之上,征征的望着漆黑的屋顶,各种思绪万千,自打入了万决已来,多是欢喜无忧的时光,可万般嬉笑,也抵不过一道的生死离别,师尊冰冷的身躯清晰的映入脑海,扶幻霎时泪过脸颊,突然想到什么,扶幻悄悄起身,穿好衣袍,离开屋内飞身而至屋顶,借于月色之下从怀中掏出那本“诛魂收魄之法”。 仔细翻看起来。 也正是这本所谓的魔道功法,搅乱了一切正常人生轨迹。 月色朦胧下,扶幻一字一字的阅览着感悟着手中的诛魂收魄之法,但始终感受不到这本法衍带给他内息一丝丝的波动,不知看了多久,扶幻耳朵轻微而动,似乎感受到了身边有着熟悉的气息。 “你不是向文渊…” 一声熟悉冷漠的声音从声旁传来,扶幻心中咯噔一下,神情忽然变得愧疚,半天没有做声回答,而他身旁的身影似乎也没用再多追问,只是静静地陪着扶幻立于屋顶仰望朦胧月色。 “无尘师兄,我……” 扶幻欲言又止,不知面对萧无尘该说些什么。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 萧无尘冷声说道,冰冷的姿态让扶幻感到萧无尘身上传来一丝杀意。 “明日十圣之选结束后,我会将一切在修道面前说出,包括我的身份,无尘师兄,我…多谢你昔日里的照料…” 扶幻略带愧疚说道。 “我照料的是不懂功法不谙世事的向文渊,不是一个道法大乘的陌生人……” 萧无尘眼神凌厉,冰冷的看着扶幻说道。 扶幻心中一怔,从未看到萧无尘如此凌厉的神态,他没想到的是萧无尘是何时看出自己道法大乘之境,尽管自己全力隐匿自己的内息。 “无尘师兄,文…我的确有苦衷,明日我会全部解释清楚,届时,会接受寒阳宗的宗规处罚……” 扶幻话没说完,却见萧无尘抬手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寒阳宗还当你是向文渊,你若不愿暴露,十圣之事结束,找借口随向前辈离开罢,我也会当全然不知……” 萧无尘依旧冷漠说道,却让扶幻心中随言波动,他没想到萧无尘会说出这般话,他没想到萧无尘会有替自己隐瞒的想法,他没想到这样一副冰冷的躯体下也会有炽热的情感。 扶幻莞尔一笑,轻声说道 “多谢大师兄,待我明日将一切说出,是惩是罚,我想都不重要了…” “随你……” 萧无尘冷声撂下二字,便轻身离去,留下满脸无奈的扶幻在寒夜月影下略显疲惫。 第43章 修道十圣 寒阳祭祖第二日,天色阴暗,风寒森冷,苍穹的天空一大早便挤压着墨色的浓云,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显得死寂,隐隐暗喻着有事发生。 可是整个寒阳大殿没有在乎,最多也只是感叹一句天气不好,没有人会将这死寂的天色与一场劫难联系在一块,唯独一人,抬头静看着苍穹乌云,悲喜交加,眼神中看到的是希望,却流露出悲伤苦笑, “天亦不负我之愿……”叶无修仰天默念,为了复仇,他足足准备了十几年,甚至甘愿化身为仇人弟子,屈心隐忍,倍受煎熬,一滴泪痕顺眼角流出,叶无修苦笑一声,淡淡的抹去泪痕。 众人皆已到齐,萧遥子以东道宗主的身份,宣布了最后关试的规则。 修道人士二十八人,抽签分组,四人一组,共分七组,每组二二相互对决,决出翘首,七组共计胜出七人亦为十圣之七,剩余二十一人再分三组,每组决出翘首,即为十圣之三。 抽签完毕,决战马上开始,七组各自为战,共同比试,一时间寒阳大殿前整片广场分成七个战场。各自门派的弟子皆都围观着给各自的弟子助喊呐威,一时间场上杂声不断,好不热闹。 “天下要是一直如此这般,安定祥和,一直平静度过就好了” 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盛世之况,身在寒阳大殿之上的兰亦休不知为何,却感叹一番,可回头一看,兰倾早不见了身影,不用想肯定是看扶幻比试去了,不禁无奈摇头一笑。 其余掌门虽然也都身坐大殿之上,但目光皆已瞟向自己弟子所处的阵营方向。 寒阳大殿东南角偏处,扶幻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萧如梦抽到了一组,这就意味着二人终免不了对决,可当下扶幻首先对决的是来自西方崎岖不蛮之地的散修者。 “少侠你好,在下西蛮之地绝地坊归元唐,承蒙少侠赐教。”男子敬声向扶幻说道 “元唐师兄你好,向文渊请教”。 话不多说,二人蓄势待发,扶幻微笑着和不远处为自己前来观战的兰倾,玄清月,林策,申屠厷琴等人点了点头,以示放心,随之便严肃以待。 只见这归元唐念力而动,便祭出两把双钺,钺身一面为扇形刃,锋利无比;另一面为长方形钺背,安装钺柄;柄端装有铁剌,状如枪头,把端有牙形护手柄。 归元唐大喝一声,便腾空而起,双钺露出威寒之光,带起半空呼啸之风,横空劈来,扶幻瞬间觉察到对方强大的内息与念力,心道这双钺落下,虚空都要被劈斩两节。 “大乘之境,来的好~” 扶幻夷然不惧,手中暗渊连鞘迎了上去。 “轰~” 一记震鸣之声,双钺之气被瞬间震了回去。 “好一把强悍的法器” 归元唐脸色一变,而后双钺合一,犹如一把圆刀,随之,出刀。 “烈焰焚罡…” 一声怒喊 圆刀之上,赤色火焰雄浑,归元唐用力一挥,火焰滚荡,向扶幻横扫而去。 对方已是大乘之境,但看来也只是初入大乘之境,扶幻暗想需要尽快解决结束这场战斗,不然时间久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恐会提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烈焰汹汹而来,扶幻并未惊慌,右脚一踏,趁着呼啸之风,轻轻一跃,便以躲过,却不料,圆刀如形回转,火焰再次滚荡袭来。 “哧……”一道剑芒划过虚空,映出熠熠盛辉,扶幻一个转身,横空劈下,暗渊剑气纵横,化形出一把巨型剑气,大有开天辟地之势。 “铛……”由双钺合成的圆刀霎时被劈分为二,掉落在地,归元唐面色霎时变成灰色,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呆了片刻,再回过神来,扶幻手捧双钺已至他面前。 “元唐兄,多有得罪……” 归元唐双手接过双钺,略有感伤,只得庵庵喃道 “我输了……少侠如此高深的道法,可我却觉察不到少侠半点内息,不知少侠何门何派” “元唐兄,在下向氏向文渊,是……” “耶~~”扶幻话说一半,围观的玄清月倒是激动的大喊起来,完全忘了自己郡主身份,幸好一旁的林策提醒,这才及时恢复平静,扶幻闻声而看,对着兰倾几人咧嘴一笑。 “向文渊……少侠可是剑澜向氏传人?”归元唐悻悻问道,在他眼中,自己的双钺合一,玄雷赤焰,可谓是破空碎痕,就这样被一剑劈落,实有不甘。 “没错,你刚所见,正是剑澜向父毕生之作~暗渊” “暗渊,难怪如此强悍的气道,输在剑澜向氏刀剑之下,归元唐我心服口服” 归元唐豪气说道,似已接受事实。 而另一边,萧如梦也战胜了另一位弟子,这预示着他二人即将同门相对,道分上下。 其他战场声势浩大,有些已然有了第一次结论。 萧无尘毫无悬念战胜了来自碎星谷的阿莫,叶无修赢了散修道人郁庭宇,还有独孤妙一,皇莆叶泉皆已胜出,很快,他们便开始了第二次比试。 东南角,扶幻,萧如梦,相互而立,同门相见,实属难为。 “文渊师弟,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们不知道的,荒林时候,你身形如魅,竟伤了那巨兽,虚灵幻境,你也顺利通过,现在又打败了大乘之境的归元唐,你是我们眼中那个对寒阳宗法一窍不通的文渊师弟吗?” 太多疑虑,萧如梦同萧无尘一样,对扶幻是刮目相待,但同样对扶幻身份心存疑虑。 “如梦师姐,对不起,其实后来偷偷修炼,我已将寒阳宗法融学大半,只是没来得及说……” “哦,是吗?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师弟的寒阳宗法……”萧如梦话音未落,便剑已出鞘,自打她知道自己曾心心念念的兰公子原来是女儿身时,她对扶幻的隐瞒就有些不满,甚至不甘扶幻为什么不早早告诉她。 萧如梦剑影如风,直刺扶幻而来,扶幻斜身而侧,只是闪躲,毫无回手之意,萧如梦见状却更是生气,大吼一声 “既然你说你已将寒阳宗法领悟大半,为何不出手” “如梦师姐,其实不用比试,我会让你胜出”扶幻早已意决不会出手让萧如梦获胜,但此刻在萧如梦听来却是有了些侮辱之意。 “呵…唔得一点功法,就如此狂傲了,你的确让人失望,今天我就先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寒阳剑法” 萧如梦的确感受到了扶幻与以往的不同,陌生的感觉让她对眼前的文渊师弟心中更多起疑。 剑气无形猛起,残影潇潇而现,化出数道剑气纵横交贯,直卷苍云,扶幻心头一惊,颇有皱眉,原来这寒阳道法的确是从寒阴诀中噫改得来。 扶幻左右上下躲闪,依然无半点还手之意,剑气错综交错,扶幻衣袍竟被剑气划破几道痕迹。 “还不还手……当真狂傲…”萧如梦斥声喊道。 “师姐,我并无此意,知你责怪我未告诉你倾儿是兰公子之事,可我也是怕你伤心……” “怕我伤心,哈哈……好…那你就用你所悟来的寒阳功法全力来和我好好对决一番” 剑气袭人,充满愤怒肃杀之气,萧如梦冲天飞起,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飞虹,凌空倒翻,一剑飞虹化做万道光影,向扶幻头顶洒了下来,一剑之威,足以震散心魂,扶幻想不到萧如梦当真如此不留情,竟然用全力来和自己对决,眼看剑气洒了下来,扶幻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似点点繁星自星空中坠落而下,光幕斩灭了激射而来的剑芒,化解了杀身之噩。而后暗渊神辉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与天上劈落而下的万道剑气针锋相对。 “这…” 萧如梦脸色苍白,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神情,她想不到扶幻的寒阳宗法竟然到了如此高的境界,其实扶幻发现寒阳宗法是从寒阴决中噫改而来,便将寒阳宗法参悟,若是说他使出的是寒阳宗法,不如说他只是使出了寒阴决中的一部分。 剑芒针锋相对,互相斩灭,突然发现萧无尘不知何时竟在围观自己和萧如梦的对决,扶幻略有所思,觉得自己不能过分使出寒阴决,萧如梦见势直刺长剑而来。 “小心……”围观兰倾眼看剑要刺中扶幻,不禁万分担忧,脱口大叫。 剑直扶幻胸前一寸,萧如梦停下身形,兰倾玄清月等人惊魂未定,神情紧张,萧无尘看着扶幻手中出鞘半截的暗渊,神情复杂,转身离开,在他心中,真正的胜负已经知晓,萧如梦没觉察出来,可却逃不过他的双眼。 “师姐你赢了……”扶幻一笑淡定说道。 “没想到你当真把寒阳宗法领悟到了如此境界,不用内息也能接下我剑道飞虹,看来真如无尘师兄所说,你是个修行天才,我也相信你能脱颖而出,还有机会……” 萧如梦说完,便转身离去,可当她走过兰倾身旁时,还是没忍住顿了下身形深情地望了兰倾一眼,神色复杂多变,失落离去。 不到三个时辰,七组比试完毕,至此,十圣之七已然产生。 萧无尘,独孤妙一,序林沅,弥生,皇莆叶泉,向文雪,萧如梦 “恭喜萧掌门,十圣七子,寒阳宗就有两位圣杰,寒阳宗的实力大家也算是开了眼”医圣白连一番赞言。 “白连先生缪夸,其弟子序林沅得白连先生亲传,不但医术精湛,这道法修行也是惊人,萧某人也恭喜白连先生有此优秀之徒” 萧遥子客气回赞道,难掩心中喜悦之情,但隐隐还是有些失落,另他想不通的是完全有实力可以在所有比试中获胜的叶无修却不知为何输给了剑澜向氏女儿向文雪。 “向兄,文雪侄女,那招引灵入剑,凝气成冰,静影沉璧,可谓是精彩绝伦,想不到你的毕生绝学都教给了女儿,无修也算输的不冤” “萧兄折煞,只怪我那犬子一心沉迷诗词歌赋,无奈只好传授与女儿,没成想雪儿她天赋异禀,悟性极高,竟将我半生修为几年内便悟透,也许天命如此吧。”向三烟略带无奈,在他心里,一直想要女儿做个淑良贤惠的女子,奈何向文雪天生活脱随性,像个男子,偏偏他的儿子却也没像他想象的那样道剑修行,一心用在了文词诗赋之上,想起向文渊,向三烟又心起一番愁容,如今扶幻冒充向文渊已然在这么多人面前露了脸面,日后又该如何向萧遥子坦白这一事呢。 “哦?是吗?不知向兄为何对师侄道法高深之事如此低调,我看向兄也是给文渊师侄传授了不小的道法吧…” 其实对于扶幻萧遥子的确意想不到,能通过荒古密林和虚灵幻境两大考验绝非运气好会做到。 “萧兄,文渊他……” 对于扶幻的崭露头角,向三烟也不知作何解释。 “向兄,我萧某人向来不会看错,文渊小时我便发现他同样古脉惊奇,是修行奇才,你看现在短短时日,竟然挤进十圣之争,真是让人大为震撼,我想日后他也肯定可以名望天下的。” “嗯……”向三烟敷衍道。 叶无修的战败,不仅让萧遥子感到意外,就连萧无尘,萧如梦等人也皆感到意外,要知道叶无修的修为别说是高出萧如梦一筹,就是萧无尘没了破尘,估计也难是其对手,可为何偏偏就输给了向文雪,在萧无尘看来,向文雪定然没有叶无修的修为高深,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叶无修根本不在意十圣之名,所以他是故意输掉的。 正如萧无尘所想,叶无修确实是故意输掉的,但原因却不是不在意十圣之名,而是另有其因。 眼看马上十圣之三比试就要开始,混进弟子群中的柳伯二人,焦急心慌。 “少主为何还不发令,等待何时” “别急,一切遵少主安排,耐心等候” 二人接头低声交语,静待叶无修烟雨令,此时寒阳宗外,一百多谈家门臣修士也都迫不及待,时刻准备攻进寒阳宗。 寒阳宗内,剩余二十一人将分成三组,争夺最后三个席位。 第44章 流云鬼枪 剩余的二十一人,只有三个胜出者名额,相比前面一场更为残酷,当然这也是扬名立万的最后的机会,可二十一人并不是人人皆欲立誓一博,还未开始,就有四五人不知何缘故,甘愿放弃比试,这其中就有叶无修。 萧遥子一阵错愕,眉头紧缩,大有失望之势,略带怒气,他想不通自己最看好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叶无修竟然不战而退,顿时让他心觉颜面扫地,不光是他,寒阳宗所有弟子得知叶无修自甘放弃比试时皆都不可置信,在他们眼里,且不说平日里不喜这个二师兄,但凭他的修为,绝对可以在十圣中博得一席。 “到底是什么让你放弃了呢?……”萧无尘暗暗念道,看向远处神情冷漠的叶无修,欲想看出些什么,却什么也看不出。 天色依旧灰暗,浓云遮空,一场飘摇风雨像是蓄势而来,比试如时开始,剩下的不到二十人中,人们唯一期待的就是弥乐,叶无修,刘邕几人的呼声最高,可叶无修的退出让人们雀雀而待是否另有黑马产生。 本来众人以为最有可能的还会是寒阳宗的萧如殇,结果,在其第一下比赛时便被来自太极书院的柳邕击败。 弥乐,柳邕不出所望,连番击败各自组的其余几人,成为小组第一,成功拿下十圣之席位,还有一组,剩最后三人对决,万人往,莫小刀,扶幻,三人。 由于扶幻从头开始一直都只是一味的防守抵御,没有半点还击之意,所以三人较量,大都是万人往和莫小刀在对决,扶幻像是混迹在其中的行者,一味闪躲行位防守。 这也让众人对最后三人的对决产生津津乐道的兴致。 其他两组已经比试完毕,扶幻这一组三人还是不分你我,众人皆都围了过来,期待着最后一位圣杰的产生。 兰倾,玄清月,林策几人看得是心有余悸,虽然知道扶幻的修为也算姣姣,但同样其他两位也是修行界难有的奇才。 萧无尘,叶无修,负手而看,毫无半点替他们这个刚入宗不久的师弟担忧。 “文渊虽未还手,可这般防守论起也是有一定的修为才能做的到,再看这防御之术,也看不出是何种功法,无尘是你教他的吗?”一记略有疑虑的声音传来,萧无尘才发现萧遥子等几位掌门也前来观战。 “宗主,……”萧无尘看了看萧遥子,无力地摇了摇头,萧遥子一阵错愕。 “不是你,难道是剑澜向氏道法”萧遥子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向三烟,便继续向场中看去。 犹知真相的叶无修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之笑。 场中央,三人激斗正酣。 莫小刀手中大刀大开大合,锋刃劈风虎虎生威,万人往手握一把纸扇,开开合合竟能聚风化为念力,生生不息,让人因寒气而退。扶幻却没掏出暗渊,赤手空拳,闪转腾挪却丝毫不见颓势,于刀光寒影中游刃有余。 久战不下,莫小刀有些心生急躁,刀法渐失精妙,可手中力道却越来越大,修行一道最忌气息紊乱,万人往自是明白这些道理,眼见对方一个重刀劈出,他不退反进脚下一步便欺进对方身前,莫小刀情知不妙无奈招数已老,只得弃刀后撤,腋下还是挨了对方一肘,结结实实甩出一丈开外,万人往见机脱开扶幻,手中纸扇化作一道风剑,从天而降,直刺向莫小刀背部,扶幻见万人往竟下了杀意,暗道不妙,来不及掏出暗渊,化身为影,破空瞬移莫小刀身前,欲徒手接住万人往的万千念力。 “不要……” 围观人群皆不忍悲剧发生,一阵骚乱,可扶幻却无半分退缩之意,内息全身而动,呼之欲出,如果自己用全身内息催动寒阳宗法,那再也难掩自己身负青苍之内功道法,也就意味着自己身份暴露。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扶幻刚要催动内息之时,一把木剑飞驰疾来,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盘旋交错出一道青光挡住万人往扇中挥出万千念力,而后木剑形如消失,再次重现,便已将万人往手中纸扇刺了个穿透,万人往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惧,若非这御剑之人手下留情,恐穿透手中扇直要了他的性命,万人往看着手中被破碎的扇子,心如死灰,坐地不起,但手中青筋暴起,犹是不甘。 扶幻本已打算暴露内息也要救人,可想不到萧无尘赶在了他的前面,也算是替他解了难。扶幻没有多想,扶起倒地受伤的莫小刀。 “多谢少侠”莫小刀感激说道。 这番突状,萧遥子一众人不知道怎么做,众人纷纷讨论起这十圣最后一个席位该归谁。 “比试切磋,万人往竟下狠手,心狠手辣,没资格做修行圣杰” “可那莫小刀输了,向文渊还未真正出手,虽然站到最后,也是侥幸……” 众人议论不断,皆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各位掌门,有何高见?”萧遥子问道 “文渊师侄能走到这一步,且不说修为,在荒林中救下妙一,如今竟不顾性命去救莫小刀,这般豪侠之心,当得十圣之名”自从荒林中扶幻救下独孤妙一,并且甘愿放弃兽丹之事,就让独孤嫚嫚就对这个少年有些偏心,三番四次不吝言辞夸赞。 “可这论比试就是论修为高低,若是……” “难道白连先生是想让万人往那般心狠手辣之人坐得天下十圣吗?”天孤难得一番见词。 就在众人各种讨论,一筹莫展之时,受伤的莫小刀说话了 “文渊少侠舍身相救,小刀自愧不如,这最后胜者,非文渊少侠不可,小刀心服口服” “好~既然如此,这十圣之名最后胜出者,萧某人宣布乃剑澜向氏向文渊…” “我不同意…” 萧遥子刚宣布完结果,便听场中一声反对声传来,众人看去,原来是刚刚被破尘惊吓到坐地的万人往,此时他已经重新站起,神情愤怒之极。 “万人往小友,你虽然道法也算高深,但你却对修道同门暗起杀意,如此心肠狠辣,有违十圣圣名,你可还有什么说…”萧遥子冷声指责道。 “呵呵,我看你们是存心想要这厮进入十圣,天下十圣,皆是你修道大家弟子,我等散修怕不是被你们有意排挤” 万人往指着扶幻面对几大宗派首领恶狠狠说道 “一派胡言,现十位少年圣杰皆是凭自己的真实本领而得头衔,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言” 白连指着万人往怒斥道。 “真实本领?刚才若非那破尘突袭,我已战胜莫小刀,还有这向文渊,一味躲避,我也照样可以将其击败,你们还说这是凭真实本领吗?”万人往心有不甘说道。 “你心术不正,暗起杀意,若非如此,我等何至于此针对于你…”天孤淡然姿态说道,却不失威严。 “你们说了也只是杀意,胜负之争起杀意之心,正常之事,再说了,荒古密林中也有几位修者失去了性命,那是否也要追究你寒阳宗的责任” 万人往手指着萧遥子怒言相向。 “你…” 萧遥子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反驳。 各大宗派掌门也是互相看了看,不知如何抉择,就在这时,扶幻上前行去,走近万人往身前,镇定说道 “既如此,那我便与你做这最后一圣的决战…” 扶幻万人往四目相对,扶幻神态自若,看不出半点退缩,万人往却是眼神凌厉,一副不屑姿态。 扶幻转身向各大宗派首领请示道 “那就有请各位宗主道长观此之战…” “文渊,你……罢了罢了…”萧遥子不知说什么,只好同意 “好,那就一同见证这最后一圣的战斗,不过,点到即止,决不可伤其对方性命…” 话已至此,二人之战一触即发。 万人往诡异一笑,周身内息汹汹而出,刹时,阴森而凶煞的黑色之气围绕其周身,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黑暗力量汇聚于他的身体。这黑色之气如同烟雾般缭绕,如同鬼魅般游离不定,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它不断流转,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周身凝聚出一种诡异而不可揣摩的力量。这黑色之气中蕴含着死寂与深邃,化作一柄长枪出现在万人往手中。 “这难道是……流云鬼枪”向三烟神情紧张惊诧道,他一眼便看出了万人往手中带着强大力量的长枪。 “什么?流云鬼枪,曾经魔宗宗主随身仙器~流云鬼枪” 萧遥子惊呼道。 “不好,向师侄有危险…” 流云如烟,鬼枪断魂。 苍穹恃远,云散鬼隐。 “快,萧宗主,快阻止这场战斗,……” 白连急迫喊道,似乎有些惶恐。 萧遥子也看出不对劲,欲要出手阻止,却被一旁兰亦休挡下 “先看看再说,有向兄的暗渊在,他不会有危险……”兰亦休还算镇定说道,其实他是知道扶幻的实力才这般放心。 在这神秘古老宏辉的寒阳大殿前,扶幻手持暗渊与长枪万人往在一片暗云笼罩天地失色间已然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十圣决斗。 扶幻身穿一袭青鹤白剑衣,手中握着闪烁着冰冷光芒的暗渊,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划破天际。他目光坚毅,剑气纵横,使得周围的树木被他的气势震得轻轻颤抖。 万人往则周身一袭黑色的气息,手持一根通体漆黑的长枪。此刻他如同夜幕中的幽灵,迅捷而神秘。他的眼神深邃,透露着一丝冷酷的杀意,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这万人往为何内息突然暴增……” 独孤嫚嫚诧异道 “流云鬼枪,诡异强悍,内生魔宗煞气,可短时间内提升使用者的实力” 向三烟解释道。 “难道这万人往是魔宗余孽……” “魔宗倾覆,想必这万人往是从哪找到这流云鬼枪……” “咚……” 场中。 两人随着一声巨响同时冲向对方,他们的武艺高强,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足以令人惊叹的精妙绝伦。剑与长枪相撞的瞬间,剧烈的火花四溅,剑气与长枪的气势相互交织,在寒阳广场前形成一道道美丽却又危险的光芒。 扶幻的剑法快速而准确,每一剑都暴露出他极高的剑术造诣。他的剑芒如流星般飞快刺向黑影,攻势凌厉而犀利。 黑影则以长枪为舞,舞动间,长枪化作无数利刃,在他的手中犹如一柄塑造命运的武器。他的身形灵活异常,借助长枪的杀伤力,时而攻势如狂风暴雨,时而悄然如黑夜的幽魂。 他们的招式纷至沓来,山谷中充满了剑气与杀意的交织。他们的斗法如同舞蹈,瞬间展现出剑与长枪的极致美感。两人的身影在气海飞舞的大殿迅速穿梭,他们似乎在一瞬间同时释放了所有的力量与技巧。 当暗渊剑芒与黑影的长枪最后一次交错之时,不料暗渊剑意终究被黑影的长枪所破,长枪尖锐地划过扶幻的胸前,扶幻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长枪划破了胸膛。 “不好……” 萧遥子等人脸色忽变,大喊不妙。 兰倾玄清月林策几人也是紧张担忧不已。 “如此强悍的力量,看来不尽全力是不行了……” 扶幻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暗自庆幸自己躲避及时,一开始以为这万人往只是初入大乘之境,现在看来,在这诡异的长枪加持下已然可以到达大乘巅峰之境。 扶幻不敢再大意,全身内息破体而出,一道强大的青光在周身滢滢而现,暗渊光辉随之异常明亮,剑气纵横而出,剑芒凛冽,剑影呼啸而出,强悍的内息随着暗渊剑影向万人往直破而去。 万人往觉至而来之息气势汹汹,急忙运转手势乾坤,诡异的黑气再次让长枪之力爆起,强大,剧烈暴戾的杀意,从长枪周身升腾而起。 无边的气势漫卷天际,斩空破魂的暗渊剑芒卷起漫天魂力,直面迎上冲天而起的流云鬼枪。 “轰……” 震人肺腑的隆隆爆音轰传入所有人耳中。 雄魂激荡的力量让在场的修士皆感受到恐怖。 “青苍道法……” “当真是青苍道法……” 萧遥子惊声呼出,不可置信的看着此时被青苍虚光萦绕的扶幻,白连几人也是满脸不可思议,又满是困惑的望向了向三烟,可是眼前的一切让他来不及追问。 “这是什么功法,如此恐怖……” 万人往面色突变,一时竟看不出扶幻的青苍之力。 扶幻没有作答,神态忽然变得肃立起来,内息催动,当先出手,却是向后倒纵,剑气迸发,哧哧呼啸而出,飞转如梭,万人往枪出游龙,清影如梭,接下暗渊袭来的每道剑气。 忽然万人往眼前一花,之前定在瞳孔中的身影凭空消失,他顿感不妙,欲要急忙摧破眼前所有的剑气。 然而他还是慢了。 一道青色的赤剑从身后极速飞来,他下意识躲避,却被眼前的暗渊剑气插破臂膀,手中长枪翠声落地,扶幻身形再次消失在原地,而后一道气息念力巨掌袭来,万人往被击落在地,青色的赤剑剑锋随之而来,横指其面门。 “万师兄,你输了……” 此刻的扶幻神态凌然,再也没有半点向文渊拘酣的姿态。 “这是……青苍道法……” 万人往此时才想起,不禁垂头丧气,甘心认输。 “好~”一片喝彩传来,众人皆为这精彩一战不吝喝彩。 却见萧遥子,白连等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心中皆已起了疑虑,只是在天下修道面前萧遥子暂时没有追问。 而是眼前又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万人往道友,流云鬼枪,乃魔宗仙器,你从何得来,你又与魔宗有何关系” 萧遥子横指万人往,冷声追问道。 却见万人往轻蔑一笑,讥讽道 “一件法器,竟然断定我与魔宗有联系,你们这些老家伙可真是迂腐至极” “既如此,这流云鬼枪决不能再流传与世间,就封印在寒阳宗罢……” 萧遥子眼神凌厉,手中光辉而起,欲要将流云鬼枪吸纳而来,却见万人往一把握住流云鬼枪,抬眼怒视萧遥子呵声说道 “要是我不愿呢……” “就凭你……” 萧遥子轻蔑哼道。 “凭我,当然不行……” 万人往嘴里露出诡异之笑,手中长枪气势汹汹再起。 此时,风起云涌,黑云压城,暴风雨像是很快就要落下,场中的叶无修抬头望了望天空,诡异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第45章 寒阳劫难 乌云密布,渐起清风更冷,寒阳大殿前根本无人在乎这冷风寒日。 所有人的目光皆聚集在流云鬼枪之上。 萧遥子身姿凌厉威凛,手中内息赫赫而生,一道赤色的强悍的念力直击流云鬼枪而去,万人往面色狰狞,紧紧地握着流云鬼枪,全身颤栗,但还是倾尽全部力量对抗着萧遥子强悍之力。 “还不出手……” 万人往莫名大喊道,令所有人不解。 一滴清雨滴落,打在叶无修脸上,叶无修手指轻抹去雨滴,抬头而看,犹有伤神,却露出诡异一笑,很似神秘,让人琢磨不透。 “雨……下雨了……”不断有清雨滴落,人们才意识到下雨了,可朦朦微语,似乎浇不灭此时众人的心焰,乐此不疲。 直到萧遥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雨?怎么会有雨,虽然撤了七宿之阵,可明明自己布下了结界,为何还有雨落下” 其他掌门一脸疑惑皆看向萧遥子,萧遥子也有些困惑,怔怔的望着天空观望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发觉有些不太对劲。 “有人动了结界,快去查看……”萧遥子忽然向萧无尘等寒阳弟子喊道,众弟子得令即刻前往结界处查看。 叶无修冷冷轻蔑一笑,衣袍而动,突然,一阵疾风自袖口贯了进来,惊起一片鸦雀振翅直破云霄,落下的翎羽回旋苍穹。 破袖而出的烟雨令被“飒——”一声扬向晴空。 万光生起,顿时狂风大起,雨落倾盆,寒阳大殿前一阵杂乱,众人被眼前一幕震惊,竟都忘了躲雨。 萧遥子天孤等人,猛然惊起,皆如五雷轰顶,脸色大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 “这……这……是,是烟雨破荒阵”天孤犹有不可置信惊呼说道,众人这才惊醒。 萧遥子终于发现不对劲,大声嘶吼道 “不好,快……大家小心,快往殿内撤退……” 就在众人还在困惑发生何事时,只见潇潇暮雨之中,剑气以雨为遮,携雨同落,数名弟子还不知何故,便被隐藏在雨中的剑气刺穿身躯。 众人这才惊觉,顿时慌乱失措,阑风伏雨愈发狂乱,众人皆催动修为御气为界抵挡,慢慢退向寒阳殿内。 烟雨破荒阵乃谈家封世之绝学,以气结阵,阵催生念力,念力幻化剑气,如烟般无形无色,如雨般密集而落,凡是阵内事物,一切皆可破。 这一幕何其相似,扶幻马上就明白过来,自己在安和村向三烟家的那晚,遇到的正是这所谓的烟雨破荒阵,只是显然这一次的阵列比在安和村那次威力强了好几倍。 剑气如雨倾落,击碎崩飞起寒阳大殿前的石砖青瓦,整个寒阳大殿屋顶不到半刻之间便被刺破出数道大大小小的窟窿。 萧遥子眼看基业被毁,犹是有些心疼,自知不能一味防守,怒吼一声“让开……” 只见萧遥子腾空而至寒阳大殿前,全身念力而现,倾盆的大雨以及无形的烟雨剑气仿佛根本进不了他身。 “兴风作浪……”萧遥子道喝一声,右手虚空一抓,一把赤焰剑骤然而现,剑魂如霄,徒然引起四方风动,身处剑雨形如缥缈,赤剑随身破雨游走于庭中,时轻如燕点剑而起 时而骤如雷落叶纷崩 ,不过片刻,空中竟然化出一道五行巨符,符悬半空,挡住所有烟雨剑气,萧遥子内息全力倾出,以赤剑为锋,破雨断剑,直顶巨符扶摇苍穹。 叶无修静静而立,任雨淋透了全身。 “叶师兄在做什么?”萧如梦很是困惑,为何叶无修如痴呆般怔立雨中,又为何在幽密剑气中毫发无伤。 众人皆看向大殿前的叶无修,萧无尘扶幻等寒阳弟子皆上前一步疑惑的看向叶无修。 叶无修嘴角抹过一起轻蔑之笑,袖袍断雨而起,烟雨令再次扬空回旋苍穹,霎时,半空黑影忽现,百十道身影凭空落地,黑衣煅袍,落在叶无修身后。 “是他……”萧无尘终于明白,犹是不愿相信,隐痛说道。 “叶师兄,叶师兄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众弟子也都不愿置信。 “爹,原来那晚偷袭我们的就是他”向文雪对着向三烟惊呼道。 自打扶幻刚入寒阳宗时,便觉察到叶无修隐隐约约中有种熟悉的内息,但当时也没多想,现在看来,原来叶无修就是那晚在安和村黑暗中的身影。只是相比在安和村那次,短短不到两个月,为何这烟雨破荒阵却强了好几倍不止。 凌空当顶,萧遥子以一己之力,携赤剑于全身修为直顶巨符于苍穹,化出一道巨大结界抵挡不断落下的剑雨,萧遥子不断破空直上,誓要于赤剑屠破这烟雨破荒阵。 叶无修看在眼里,冷声讽道“看你能坚持多久。” “叶无修,你要做什么?”萧无尘飞身而至叶无修身前,冷声怒声呵斥道。寒阳众弟子随身而至,拔剑相向。 “呵呵,做什么?做什么?当然是拿回我谈家的一切……”叶无修恨切道。 天孤,白连等人在身后听到谈家二字,皆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天孤便屈身上前询问道 “你是谈家人?谈子夫于你有何……” “天孤大师,幸得你还记得家父子夫之名,没错,我……谈家三子,谈~无~修”。这一刻,终于正名,谈无修一字一字说了出来,挤压在心底的秘密,在这一刻终于说了出来,在这么多人面前,在天下修行界面前。 “谈~谈家三子……”天孤,白连,向三烟等人皆惊愕失色,面面相觑,却不知为何,都相视不再言语。 “轰~”一声巨响传来,赤剑卷风雨而起,食天地之气,催五行巨符,撼天地,冲破烟雨阵,劈断漫天乌云。 风止 雨停 “铛~~”赤剑坠落在地,萧遥子也随之负伤落地,喷出一口鲜血,萧无尘急身而出,将萧遥子慢慢扶起。 踉踉跄跄,萧遥子来到众人身前,看着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现在又来复仇的叶无修,失望,愤怒,悲戚,各种情绪。 “所以你是要复仇,要这你生活了十年的寒阳宗覆灭吗?”没有怒吼,萧遥子很是平静斥问道。 “谈家一十二口,家父,家母,哥哥,妹妹,难道他们就该覆灭吗?” “你为何不想想谈家为什么会惨遭灭门?” “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就为了你们所谓的正道,难道就因为他修炼入了魔,难道就因为她是妖……” “不错,谈子夫修行魔道,令天下所不容追杀,你母妖族余孽,十二年前,引来海妖,徒发大水,祸害人间,另东域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万千百姓流离失所,难道不该当诛吗?” 萧遥子狠了心怒气说道。 谈无修无力反驳,强忍着心中怒火,握紧了拳,任凭指尖嵌入掌心中,眼神突变凌厉,咬牙怒道“那其他人?我的兄弟姐妹们呢?他们未成魔也不是妖,难道他们也该死吗?” 萧遥子神情错愕,有些恍惚,欲想反驳些什么,却是无力反驳,十二年前的事,是他心中的一道痛。 “怎么?说不出口了,萧匹夫,若是当年不是因为我贪玩,恐怕谈家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屠杀的一干二净”谈无修恶狠狠的盯着萧遥子怒道。萧无尘看在眼里,见有人对萧遥子不敬,难有的怒火中烧,上前大声对着谈无修呵斥道 “叶无修,你放肆,宗主可是养了你十年” 谈无修嘴角微微牵动,冷呵一声,不屑说道“十年……十年……十年来我忍肉负重,甘心趋于仇人之下,你可知这十年我有多痛苦,你可知这十年来我等了多久”。 “所以,你是要背离寒阳宗么”萧无尘怒气冲冲,全身内息而起,破尘浮空出鞘,剑意浓盛漫开,横悬于二人之间。 寒阳众弟子皆剑道出鞘,予以护寒阳周全。 谈无修这边也毫不示弱,身后一百多名黑袍修士列阵布法,场面顿时死寂,一股杀意波动,一触即发。 “谈无修,有我和天孤,独孤几位掌门在此,以你的道行,和你身后这帮乌合之众,你以为你能翻起多大浪来……”白连上前斥声略带讥讽道。 谈无修却是淡然轻蔑一笑,眼睛征征的看着上前而来的白连,冷声呵道 “天下医圣,呵呵,既然白连先生号称天下医圣,那么不知白连先生可否听说过噬魂血蟒” 谈无修忽然诡异一笑,让白连怛然失色 ,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惶惶颤道 “难道你……你……” “不错,十年来,我费尽心机,做足一切准备,甚至不惜北寒极地寻找噬魂血蟒,就算你天下医圣,想必也察觉不了你早已中了血蟒毒液吧” 此话一出,场中所有人谈虎色变,却想不到何时中了血蟒之毒,萧遥子听后愤怒至极,气血冲顶,加之刚才对抗烟雨破荒阵之时受了重伤,禁不住内息暴乱游走,又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众人皆是担忧将萧遥子护了起来。 天孤,白连,独孤嫚嫚,兰亦休几人身为当年的十圣修杰,自是不能眼看谈无修如此嚣张跋扈。 “就算中了血蟒之毒,合我几人之力,对付你们,也不费吹灰之力” “那~就试试看吧~” 氤氲漫天,大风再次呼啸而起,惊天的剑气,滔天的念力,如气浪涟漪般扩散开来,无比强悍的威视铺天盖地,席卷而起。 一甩湿漉的衣袍,烟雨令再次一声召下,谈无修蓦然飞掠而出,双手于无形中一合,周身光芒骤然大放,随之捏出一道光符,身后柳伯及一百多名谈家修士见状,皆腾空而起,百道光芒耀人双目,巨大的能量流如山洪喷发而出。 天地一片杀潮,九霄黯然,剑潮汹涌,呼啸的咆哮声,嘶吼声,兵刃相交声,剑气恢宏碰撞声,声声奏起一阵阵致命的旋律,是剑上血流的声音,是伤口崩裂瞬间,剑气交错陨落,飞驰,念力结印狂卷,闪烁的暗影连连出招,寒阳大殿前一片肃杀惨状,天地为之失色。 天孤佛们无相化生,一个节掌梵音而生,便是几道人影崩飞,独孤嫚嫚天火离剑,突木杀绝,连山绝壑,道道剑意,血肉飞离。兰亦休幻云化掌,虚魂浩气,直断骨骼肌腱,短短片刻,谈家修士便死伤过半。 破尘剑飞如云龙游走,纵破念力,横断虚空,却遇到柳伯二人,控剑行云流水的萧无尘碰到柳伯二人,竟然有些战而吃力,迂回,躲闪,攻击,破尘极速凌空决杀,但在修为几十年的柳伯二人看来,毕竟还是显得有些轻薄,可依然于之迟迟不相上下。 流云鬼枪断魂如噬,寒阳宗其他弟子皆被其强悍之力击碎。 扶幻全程没有出手,在他看来,兰倾玄清月林策申屠厷琴以及向三烟几人的安危更为重要,所以他寸步不离,守护着几人,在这乱斗中,萧遥子也因身负重伤,被萧如梦萧如殇几人护身在内。 风,呼啸凌厉狂乱,被劈断的漫天乌云卷土重来,更加阴沉,铺天盖地,让整片大地昏暗压抑,犹是死寂。 寒阳大殿前,谈无修像是中了魔咒,被天孤几人伤了几处却仍然毫无退缩躲避之意,血迹染红衣袍,发髻乱空飘舞,手中青印不断祭念而生,阻挡着天孤几人绝世道法,与之交战中,谈无修清楚的感受到几人的内息功法越来越弱,谈无修心知噬魂血蟒之毒已经开始发作,只要自己再坚持多点时间,或许胜利在望。 正如谈无修猜想,噬魂血蟒之毒开始发作,一些道行浅薄的弟子因其不堪承受不住,被谈家修士趁机要了性命,可天孤,独孤嫚嫚,兰亦休几人,毕生以法修行,道行高深,特别是白连,一生与毒性药理为伴,就算是无色无味,也无解的血蟒之毒,一时半会也要不了几人的性命,可谈无修却不同,面对天孤几人如此道法超然,深不可测的修道老者,勉强也撑不了多长时间,眼看谈家修士伤亡过半,自己也被伤了好几道。 突然,声啸怒号,狂风大作,飞沙漫天,割面刺骨,所有人衣袍凌空而起,似要被风撕裂,一股恐怖强悍之力席卷而来,弥散着诡异强盛阴气,令人感到森寒窒息,天孤几人心觉不妙,即刻合力布结抵御,以自身全部修为祭身而出,化作一道强大的结界,欲要阻挡席卷而来的诡异力量。 “轰~~”一声巨响,两道力量碰撞爆裂,天孤,白连几人当即被击飞几米开外,重重落地吐血负伤,然那诡异之力虽有减弱,但依旧来势汹汹,携狂风而落,几大门派的弟子皆被掀翻甩出好远。 “咚~~”伴随一声巨响,一血黑长杖破地而落,仗首森白手骨黑气缭绕,光芒强盛,在风沙飞石之中,格外显眼。 所有人大惊。 飞沙形散,一副枯骨面人形身而现,似是风沙结魂而来,宛如幽魂。 手中黑色长仗,不断嘶鸣入耳,震慑心魂。 谈无修没有意料想到这枯骨面人竟会有如此恐怖如斯之力,虽有疑惑这枯骨面人到底为何要帮自己,但不管如何,确实可以帮自己能复了仇,何必管他是谁,有何目的呢?。 不断有弟子因承受不住血蟒之毒,而毒血攻心,脸色异化,狰狞不甘而死去。 “大家快摒弃内息,不要用修为来抵御毒气,这噬魂血蟒之毒,越是用功,越是发作的快”白连大声吼道,急忙将随身携带的药丸拿出,分给天孤等众人。虽是可以缓解,但终究不是解药,何况这噬魂血蟒之毒自古也无药可解。 天孤,白连几人,面色煞白,身中血蟒之毒,又面对眼前有如此恐怖诡异之力的怪人,不禁由生心惧惊慌。 “屠仙仗……”。 第46章 万决扶幻 天落真冥,鬼道瞳瞑。 断手为仗,当亦屠仙。 鬼手森骨,血黑仗身,异界鬼冥君血祭法器,吸天地鬼煞戾怨之气,诛天魂,亦屠仙,荒古异录记载中的天地六法器之一。 “屠仙仗……”大惊失色,萧遥子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煞白,顿时内心惶惶不安。 众人踉跄站起,面色皆已煞白,因其皆中噬魂血蟒之毒,皆不敢妄自动用修为,谈无修阴沉一笑,大有得逞之势。 枯骨面人手中权杖微微用力,便又是插落地面几分,厉风如被操纵一般随权杖而动,呼啸席卷而过,杖首森白手骨黑气盘附,诡异之力,源源不断而出。 “你要的就由你自己去拿了,我也该去拿回我自己的东西,记得答应我的条件……”低沉浑厚,却无骨无势,仿佛声音不像从口中发出,枯骨面人对着谈无修说道,回头瞥了一眼在人群最后面的扶幻一眼,便化影形消离去,却将屠仙仗留插在原地,不断祭化着暗黑戾煞之气,制衡吸噬着所有的阴魂内息。 见诡异枯骨之人离去,萧无尘臆想博最后一击,强忍血蟒之毒催动全身内息,破尘化影极速而出,于空中回旋,化一为二,化二为四,化四为万千,无数把由剑气化出的破尘,密集飞旋,只见萧无尘一个手势,漫天剑气便全部向谈无修以及谈家剩余的几十名修士铺天盖地席卷而去,谈无修略有惊慌,下意识退后几步,急忙以修为布防念力结界抵御,然刚欲出手,便见眼前枯骨面人留下的屠仙仗霎时诡异之力大盛,卷袭起风沙走石,席地而起,竟将万千破尘剑气吞噬湮灭。 “簌~梆~~” 一道恐怖之力击上破尘,破尘断裂一分为二,万千剑气也形消云散,萧无尘一口鲜血喷出,看着一分为二的破尘,痛彻骨髓,脸色渐红渐紫,眼中血丝布红了眼,脸部青筋暴起,怒不可揭。“啊~”一声怒吼,萧无尘抓起手边萧遥子的赤焰剑,飞身而起,誓要斩破屠仙仗。 “不要……”萧遥子等众人欲要出手阻止,奈何萧无尘身形极速,一眨眼便飞身而出,可屠仙仗何等恐怖之力,萧无尘还未近其身,便被震飞出去好远。 谈无修也被眼前屠仙杖的恐怖之力震慑,暗自庆幸这枯骨站在他这一方,可他还是没有搞清楚这枯骨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为何肯帮助自己。 屠仙杖诡异之气卷天漫地,看着被击飞的萧无尘,叶无修轻蔑一笑,轻道一句“自不量力”。 “够了……”只见一声怒吼,萧遥子踉跄站起,甩掉萧如殇萧如梦几人的搀扶,向谈无修怒揭道 “够了,无修,你要复仇,萧某人这条命你拿去吧,你一家一十二口皆是我一人所杀,与其他掌门阁主无关,更与这些弟子们无关,就到这吧,你目的达到了,萧某人就以命抵过。” 噬魂血蟒之毒已发,再加上之前独自一人全力摧毁烟雨破荒阵,萧遥子此刻已经身负重伤,可几十年的修炼让他肉体已然强悍,如此重伤之下,他也能微身慢慢而行,他颤颤巍巍站起,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谈无修缓缓走去。 “萧宗主……” “宗主……” “不要……” 众人皆悲切唤道。 “以命抵过,哈哈~萧~遥~子,你一人就想背负所有的罪名吗?那我又何必忍气吞声苦等十年,灭门之罪~~你~~背不起……” 谈无修犹如癫狂,嘶声朝萧遥子怒吼道,掌心蜷动,一把利剑紧紧握于手中,直面缓缓而来的萧遥子,全身颤栗,苦等十年,一剑刺下,会不会彻底结束,谈无修咬牙切齿,面对仇人,恨意满满,可这仇人也毕竟是养育了他十年,内心彷徨挣扎,手中利剑颤颤抖动。 “不要啊~~” “不要,叶师兄,求你放过师傅吧……”萧如梦哭声泪俱,大声恳求道,她至此还不愿相信同门十多年的师兄要杀自己的师傅。 “谈无修,你当真要弑师灭祖,大逆不道……” 独孤嫚嫚大声呵斥道 “谈无修……你家一十二口,我们几个掌门都…………” “够了,无修,都是我一人所为,来吧,该结束了,为你谈家复仇吧……” 萧遥子坚定步伐,向谈无修手中剑锋而去。 “啊…………” 谈无修抑天嘶吼,手中利剑举身而起,脑海全是谈家一十二口躺在血泊中的凄厉场景,谈无修闭眼泪落,手中利剑剑气恒生,斥满仇恨,重重刺下,明明是复仇,为何自己都不忍看到剑刺下时的场面。 “不……”寒阳众弟子泣声嘶吼道,皆不愿看到痛心的一幕。 然而就在剑要刺穿萧遥子胸膛那一刻,谈无修感觉手中剑锋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住,不能刺行半分。 “无修师兄,收手吧……”一道淡然沉重的声音传出,谈无修睁眼看到原来是扶幻催动内息挡住了他的剑刃。 “文渊……?你,起来……”萧遥子很是震惊,看着挡在他前面的扶幻。 “谈师兄,收手吧……”扶幻再次恳言劝诫。 “看来你当真要多管闲事了? 向~文渊,哦, 不 ,我是该叫你文渊师弟呢,还是 该叫你 扶~幻~少侠呢?” 扶幻一愣,始料不及,原来谈无修早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一座众人皆惊,所有人都惊耳骇目,满脸惊讶疑惑,向三烟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兰亦休,无奈且惭愧的摇了摇头。 “文渊……怎么回事?什么……该叫你扶幻,是什么意思?”扶幻身后的萧遥子,满腹疑惑,百思不解,或许在他心中已然猜出一二,但疑信参半,还是困惑。 “宗……”扶幻对自己冒名向文渊一事,常常耿耿于怀,曾多次试想过该以怎样的方式向萧遥子坦白,但终其究却没想到,今天会以这种场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未开口,便被谈无修打断话语抢先大声说道 “向三烟,如果我猜错的没错,你的犬子,也就是真正的向文渊正在与他那个玉儿姑娘谈诗论赋,而他~~” 谈无修剑指扶幻,轻蔑一笑,继续说道 “他~假冒顶替,混入寒阳宗,隐瞒身法,居心叵测,可笑你们还把他当做侠仁义重的少侠,哈哈~可笑至极……” 众人皆是难以置信之神情,今日对寒阳众弟子来说,是场劫难,所遇之事,一件接一件,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就在此刻,萧无尘目如死灰,脸部肌肉不停抽搐,手也不经意的抖动,拿起掉落在地的赤焰剑,勉强撑起自己,摇摇晃晃向前走去。 萧遥子回头瞥了一眼向三烟,却只见向三烟低着头连声叹息着,但足以看出谈无修所说不假,萧遥子忽有身心不稳,一个趔趄,向后连退了几步,颤颤巍巍问道 “你~你……又是什么人啊?” 扶幻怒视了一眼谈无修,而后转头,满眼愧疚,望了望天孤等几人,又望了望寒阳众弟子,看着踉跄而前的萧无尘,看着颤颤而立的萧遥子,躬身敬声说道 “万决青熠亲门弟子~~扶 幻 , 冒名之事,实属无奈,请萧宗主各位师兄弟见谅……” “万决……扶幻……”萧遥子满脸不可置信,神情恍惚喃道。 “什么,扶幻,青熠亲传弟子扶幻” 独孤嫚嫚诧异道 “万决那个惊世奇才……” “是他……” “怎么会是他……” 顿时人言纷纭,众人惊诧而论,就在这时,又有几名弟子倒地而亡,血蟒之毒,虽慢而毒发,但奇毒无比,一但发作,犹如噬魂,瞬间殒命,何况不知如何解。 “就算今天是青熠在这,也无法阻止我复仇……” 一行怒言,谈无修轻啸一声,断衫惮雨卷吷而起,刹那间霞光闪动,只见满地掉落的轻钢仙剑,微微震颤,发出相互共鸣撕声,谈无修于半空中,双臂迎天,集全身内息幻化为念力,大喝一声“起……”。 地面数百多轻钢仙剑,犹如剑灵附魂,共鸣低沉,冲天而起,密集飞旋。 寒阳剑法,与萧无尘先前使出的如出一辙,只不过萧无尘是一把破尘化万千剑气,而谈无修责是数百道真真实实的轻钢仙剑。 只见谈无修一个翻手落掌而出,数百仙剑齐刷刷直刺萧遥子飞去。 “萧遥子~~谈氏无修,谢你十年恩授,也请你还谈家一十二口性命,领剑赴死……” 谈无修大声呵怒道。 十年恩怨,十年忍辱,十年伪装卿待遂愿。 十年恩赐,十年教授,十年不知他心是仇。 数百长剑气势恢宏,是十年来的忍气吞声,是谈家满门凄洒的鲜血,是终究苦等至而来的漫长岁月,一滴清泪掠过嘴角,亦是最后的归宿。 萧遥子喝斥退了全部欲挡身在前的弟子,挺了挺胸膛,用尽最后全部的修为,止住了所有要与他共担的人,仿佛誓要一人接下这所有的恩怨。 “铛~当啷,当啷~”声声脆响入耳,几道轻钢剑犹如碰到硬物阻挡,纷纷断裂坠落,众人犹见大惊,谈无修脸霎时变色,嘴角扭曲抽搐,只见眼前,青光结印,扶幻腾空而起,原本全部刺向萧遥子的数百长剑,不知为何,突然改变飞行轨迹,盘旋回转,纵横交错,以扶幻为中心飞速回旋。 “寒……寒阴……决” 萧遥子瞪大了双眼,完全被眼前情形惊住,麻木般失声喃道。 噬魂血蟒之毒发作,扶幻只觉全身冰冷刺寒,内息愈发消退,昏昏沉沉,强忍钻心毒蚀之痛,不断控制意念,驭驰着百道飞剑,若是此时失去意念,那便万劫不复,内息源源不断祭出,可噬魂血蟒之毒也愈发强烈,冰寒刺骨,直钻心魂,脸色铁青,扶幻整个脸都扭曲起来,紧攥的拳却还要以内息控制百道飞剑,身体不住战栗,骨头像在身体里一点一点碎裂,越是催动内息,越是痛不欲生。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本来空寂,无有一法,故云无得…………,于大悟后,于恶断断,却而无断,于善修修,才当无修” 一阵梵音传入神识,天刑咒法决心默念而起,胸中叶玉如触生灵,霎时光辉大盛,一股热气从扶幻胸前蔓延开来,驱散着冰寒,修复着碎裂的骨痕,体内内息而乱,虽有疼痛,却不似刚才那般钻心碎骨,略有缓解,扶幻闭目心念,不知为何,插落在一旁的屠仙仗微微而晃,鬼手杖首黑气应天而起,向扶幻吞噬而去,源源不断,穿过白剑纵横,直冲扶幻体内,扶幻顿觉内息越来越强盛,徒手劈空,念力浩浩汤汤,浑天独厚,百道飞剑直接节节断裂,化为残渣。 “天刑咒……” “寒阴决……” 萧遥子踉跄一下,失去重心,差点背身倒去,幸好被旁边弟子扶住了身躯。 “真是寒阴决……”萧遥子一眼便认出扶幻使出的功法,不由一阵错愕苦笑,嘴角不断抽搐,不知念叨着什么。震惊,疑惑,怀疑,不甘,苦笑,神情复杂多变,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参悟了一生都未领悟的寒阴决,竟被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使出,犹是不甘。 而此时此刻,萧遥子也终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想,尽管还是难以接受,可事实已经证明扶幻就是那个偷闯天仙阁的不明之人。 “这是什么功法,竟然可以将寒阳宗法轻松化解……”谈无修内心不甘,但还是感到困惑。 “寒阴决…,想必无修师兄定然听过”扶幻轻声说道,面无表情。 “你竟然修炼成寒阴决,你~~ 为何血蟒之毒竟然也对你无用……”谈无修惊魂未定,手中青筋暴起,复仇大计眼看就要成功,却被扶幻硬生生破坏。 “无修师兄,收手吧……”这已是扶幻第三次的劝诫了。 “收手?在安和村那次开始就已经收不了手了,只恨那次我太过大意,当真没后悔杀了你…” “无修师兄,我自知你心未泯,所以恳请师兄收手吧” 第47章 十年心灭 寒阳宗 天仙阁 一道诡异的身影只是一指擎天之力,便将天仙阁结界击碎。 “何人擅闯天仙阁……” 四道强大的意念像一张巨网,从阁楼四角排山倒海而来,欲可淬灭围困落入网中之人。 然网中黑袍衣人貌似毫无惧意,身形一动未动,便见其黑衣袍中涌出无限暗黑之气,只是一个微微脚的挪动,周身暗黑气息便扩散而去,直接击破了来自四角的强大意念。 守阁四奴脸色大变,面对如此强悍至极的对手,顿时多了警惕。 显身而现,四人犹是一怔,只见眼前黑袍衣人,面似枯骨,形似幽魂,周身散发着诡异神秘的气息,深不可测。 守阁四奴尤觉对方形貌怪异,定是来者不善,毫不犹豫,四人随即移行换位,来去无踪布下奇怪法阵,条条如丝般闪烁着强盛的光芒,密集交错,聚合起无坚不摧之念力,向枯骨面人聚拢而去,然枯骨面人仿佛对此根本没放在心上,徒步向前而行,毫不受法阵所束缚,守阁四人眉头紧缩,觑觑相视,顿时身形凌空而起,一指、一掌、一拳、一脚、四股擎天念力穿虚空无形,带起法阵摧枯拉巧之力,直面破击枯骨面人而去。 “馗陵七煞……不过蚍蜉而已…” 枯骨身形一顿,一身诡异黑煞之气全收,黑袍横削虚空闪过,力吷气海,犹如万丈兵刃,翻江倒海之势,吞并法阵,直接将守阁四奴削飞破门而出,掀翻于天仙阁十米开外,四人血喷而出,修为尽废,再无半点内息护身周全,楚囚相对,踣地呼天,痛不欲生,望着眼前守护其一声的天仙阁,老泪横秋,终其一生,却想不到如此结局。 馗陵七煞,七个道法万宗之境的组织,因其基本都是七人一起行动,所以就算是道法天一之境的人碰到七人,也恐怕力战不及,所以馗陵七煞曾经也是名震遐迩,饮誉修行界的传奇,后来不知为何赫赫有名的馗陵七煞竟如同人间蒸发,再无半点消息,以至于时间长了,渐渐被人遗忘,再提及馗陵七煞,都只是过往如烟的传说,可任谁也想不到,名震一时的馗陵七煞有四人竟沦落成天仙阁的守阁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甘心抛与一切荣誉,他们又在守护着什么,七煞七人其他三人又在何处,一切不得而知,或许天下时局,动荡不安,即使是高高远伫的强者,也抵不过岁月的沉沦。 守阁四奴,心如死灰,几人万宗之境竟然在眼前此人手中被轻松击伤,足以见对方功法恐怖至极,只得眼睁睁看着诡异的枯骨面人径直天仙阁顶楼而去,却无能无力,甚至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历。 寒阳宗大殿前 扶幻苦劝谈无修收手无果,二人便破空沥斗,不相伯仲,而此时,噬魂血蟒之毒,毒性入骨,不少弟子中毒而亡,白连不断试图探悟血蟒之毒如何解法,心急如焚,眼看不断有人死去,突然发现玄清月,兰倾二人竟毫发无损,不像中毒之象,白连心奇,犹是看到一丝希望,委身二人身旁,颤声问道。 “郡主和兰姑娘为何不似中毒之象,可是服用什么东西?” 满脸担忧着身旁的兰亦休以及正在和谈无修沥斗的扶幻,兰倾毫无心思多想,却也想不到究竟是为什么,只好无助的摇了摇头,倒是她怀中的白腓小黑吱吱的低叫了两声,但根本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郡主你呢?” 玄清月一脸茫然,突然想到什么,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叶玉形的东西,和扶幻怀中的一样,都是从万决城外玦河边捡到得。 “难道是因为它……”玄清月摊开手将叶玉展给白连看,白连接过翻来覆去仔细查看。 “刚刚突觉一阵寒冷刺骨之气,可就在那时,怀中一股温热之气袭身,不一会便恢复正常,我一看原来是这黑色叶玉传出的热意,想必我不受这什么毒,是因为它吧”玄清月娓娓道来。 只见白连将黑色叶玉翻来覆去查看,脸上神情不断变化,疑惑,诧异,绝望,再到一丝惊喜,直到最后突然大笑起来,身形颤栗,很是激动。 “是龙鳞,是蛟龙之鳞,天不亡我,是蛟龙之鳞,我们有救了……哈哈哈哈……我们有救了……”白连欢欣若狂,泣声大声喊道。 “蛟龙之鳞…?” 独孤嫚嫚,天孤等人惊奇的凑上前,看到了传说中的蛟龙掉落的鳞片,眼神充满了光亮。 “蟒修炼千年化蛟,万年化龙,千万年修炼,其鳞甲早已万毒不侵,任其这噬魂血蟒毒性再强,也比不过蛟龙鳞甲的化解之力,” 白连眼神贪炽着望着手中的鳞甲,如此珍贵传奇神秘的异宝,此刻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甚觉此生都已无憾。 “白连先生,你是说我们有救了……” “是的…” “我们有救了……” 群情鼎沸,众人眼泪夺眶而出,欣喜如狂。 “无尘,你可还有力气……?” “白连先生,但凭嘱咐……” “想必寒阳宗还有纯烈的清酒,可否弄些来……” 萧无尘点头应到,扶剑而起。 “各位弟子,可还记得你们在荒林中取得的兽丹,都找来给我……” “白连先生可是有什么办法……?” “郡主,可否将这叶玉龙鳞割爱,救我等性命之忧,解我等噬魂血蟒之毒,白连再次谢过郡主了”白连声嘶力竭,恳求说道。 “白连先生,既然这所谓的龙鳞可以解大家血蟒之毒,便拿去快快制用……” 玄清月毫不犹豫的答应说道 “郡主仁爱圣心,白连替修道诸位多谢郡主大恩……” 白连拱手敬声说道,此时他心中的确万分感恩,能将此等异宝毫不犹豫拱手救人,白连心中对玄清月多了万分尊重。 “多谢郡主大恩……”独孤嫚嫚,天孤等众人也十分感激道。 不一会儿,萧无尘便带来一坛清酒,只见白连一番焦乱操作,用仅存的内息徒手将从几人从荒古密林中得到的兽丹碾碎,和蛟龙鳞甲一起倒入清酒坛内。 “想不到郡主会有蛟龙之鳞,真是天不覆我修行之道,这蛟龙之鳞盘附蛟龙之体,足有万年,吸天地精华,收万物之灵,阻万物无邪,而这兽丹,也是那些异兽修行千百年所练成,二者混合,可驱世间万毒,灼体内阴寒毒气,如此一来,血蟒之毒,足以可解。” 白连手中青光而起,用尽全力将内息念力注入酒坛中。 “诸位,自古蛇蟒惧烈酒,这蛟龙鳞甲虽然强悍,但若用强力催化,也会消融几分,想来足以解这噬魂血蟒之毒,所以要将这鳞甲兽丹融其灵溪于这酒中,还须诸位助我一臂之力,传内息于我” 白连话不多说,双手青光结印,一道内息向酒坛注去,独孤嫚嫚,天孤,兰亦休等人听闻白连话语之后,皆是磐身而坐,用尽全身之力催动内息向白连传去。 眼看情况有变,手持流云鬼枪的万人往,以及谈家仅剩的二十几名修士,顿时身起杀意,持刀剑凌空,祭念力而冲,向萧遥子等一众人杀去,扶幻眼看不妙,却奈何被谈无修死死缠身,脱不了身,而萧遥子,天孤等众人还未喝下白连所致解药,根本无力还手。 千钧一发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随之而来贯通天空一道白虹,风尘涌动,以秋风扫叶一般,直接将二十几人卷起甩落四周。 “小子,不好意思,看来姐姐不出手不行了……” 一听声音,扶幻便知是谁了,能有这般气势,还有如此妩媚轻饶的声音,也只有那个活了千年的狐妖……白若璃了。 “多谢白姐姐……”扶幻嘀咕一声,这才放下心来,手中暗渊呼啸出鞘,全身内息迸发,青苍道法游刃而起。 暗渊犹如附上生灵,于扶幻周身自在游走,卷起衣诀翩跹,忽是一阵清风掠过,一人一剑,一青一百,化作一道魅影,忽闪忽现,带起阵阵青苍念力,隐于虚空而破虚空,谈无修不敢大意,谨慎防备,耳闻四方,指尖暗影浮动,随时接挡扶幻的虚影。 青丝潇潇风动,便是扶幻一记青苍道法,缥缈无痕,暗渊威力以及青苍道法,谈无修在安和村就已经领教过,犹是超然,不敢大意。 “万决青苍道法,果然名不虚传,那就让你看看我谈家的百川汇流……” 断袍一拂,万力无尽,指尖光影熠熠生辉,浮光掠影,内息在风的呼啸之中蔓延开来,与扶幻的人剑魅影交织在一起,谈无修并未停手,猎风而起,烟雨令从断袍甩出,横浮在两手之间,全身修为注于烟雨令上,推动起诸天神力,仿佛虚空都在颤抖,地上短剑残影飞起, 接踵而至谈无修周身,恒河沙数,蜂拥不绝。 “叱……”只见谈无修双手劈空而出,一声怒吼,密密麻麻的残影断剑,犹如雨落飞沙,从谈无修周身横空向外漫天飞去,扶幻眉头一皱,面对如此密密麻麻的短剑残影,根本无法躲避,暗渊屠空不断劈落,剑气纵横驰骋,阻挡着漫天残剑,可被阻挡的漫天残剑并未落地,而是不断卷翘重来,源源不绝,百川汇流,扶幻见情势不妙,落了下风,心生一计,欲要尽力一博,暗渊脱手而出,扶幻一记身形翻转,全身内息倒注脚尖,用尽全力将暗渊一脚向谈无修破空踢去,而扶幻自己则借力向后飞去,以自身青苍之力抵挡着漫天残剑,暗渊剑气涌动,在扶幻的一脚浩瀚之力下,剑光迫出,龙吟大作,倏忽之间如同一道闪电破碎着迎面而来的残剑,径直刺向谈无修,奔逸绝尘,一息千里,待谈无修反应过来,暗渊已至眼前,连惊慌都来不及,谈无修只能下意识侧身躲避,然暗渊如电火行空。只听“呃……”的一记闷声痛叫,暗渊便直接刺穿谈无修的左肩而过,谈无修顿时失去力息落地,漫天残剑也失去念力操控纷纷坠落。 看到谈无修被自己所伤,扶幻反生了歉意,在他看来,谈无修并非邪恶,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心心念念忍辱负重十年,也实属不易,扶幻对谈无修也表示出了同情之色。 “无修师兄,就到此为止吧,收手吧……”扶幻走进谈无修身边,帮谈无修封住了穴位,不至于看着谈无修血迹肆流。 “没想到你竟然将青苍道法和寒阴决相融相通,不愧是万决的惊世修道之才” 谈无修心有不甘说道,另只手却是一把推开扶幻,而后泣声悲戚而道 “隐忍十年,度日如年,我日夜修炼,苦寻谈家修士,辛苦培养,我行万里山河,寻找噬魂血蟒,差点命丧其口,我每日每夜都在筹备,我日思夜想这天的到来,可是我还是复不了仇,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我早就杀了他们,扶幻……终有一天,你会知道,你今天做的是错的……” “叶师兄……你清醒点,是仇恨蒙蔽了你…” “清醒?呵呵,如果你是我的话,逢此家道覆灭,几十个性命枉死,恐怕你就不会有这般大言不惭之语,” 谈无修声嘶力竭道,满腔的怨言此刻全部化作了悲痛。 “叶师兄……” 扶幻带着些许愧疚道,此时他也很是同情眼前的谈无修,不知为何,他也似乎有些愧疚心态。 “别叫我叶师兄,你没资格,我也不是你的叶师兄,我……是……谈家无修,我叫谈无修” 谈无修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神情却是悲伤欲绝,泪落而洒,苍凉无奈。 十年心灭身凄凉,萧瑟神伤苦无言。 任泪痕洒落,谈无修却是笑了起来,只是笑的满是苦涩,不甘心碎,这笑挂在他脸上,仿佛尽是痛苦的折磨。 此时白连等人合力已将蛟龙鳞甲融入烈酒中几分,众人皆已服下,对噬魂血蟒之毒果然有压制之力。 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满地的谈家修士尸体,谈无修万念俱灰,踉跄跪地,心死心灭。 第48章 玄冥怒威 天仙阁 “老朋友,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枯骨面人怔怔的望着轮回珠莲,一副枯骨无血肉的脸上看不出其任何神情,但依稀感觉到他有些恍惚,身体有些蹒跚,似乎眼前的事物勾起了他斑驳的岁月。 以红尘为道场,以世味为菩提 以岁月为珠莲,以恒古为轮回 沉寂在天仙阁内的轮回珠似乎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霎时光芒万丈,以此道谓着它在这暗无天日的委屈,枯骨面人只是轻轻一触,便见珠莲瓣瓣全开,轮回珠腾焰飞芒,照亮了整个天仙阁。 “老朋友,回家了,很快,鬼冥幽君之子的轮回便靠你唤醒了……” 枯骨小心谨慎的将轮回珠捧在手心,从轮回珠莲中取出,就在轮回珠离开珠莲的刹那,一束亮光从珠莲中间应天而起,穿过阁楼楼顶,直照向楼顶的玄冥雕像,顿时风云阑珊,啸声嘶鸣,天仙阁剧烈晃动,于此同时,寒阳宗不同角落几道光芒万丈,直破云霄,寒阳大殿湖泊深处传出一记撼天嘶吼,整个寒阳宗上空浮现出一层绿光结界。 “玄冥七宿阵,寒阳宗竟以此阵压我轮回血珠……”枯骨不屑一顾,手中煞气弥散,轮回珠尽收掌中,冲天而起,强大的气念直接将天仙阁楼楼顶掀起,震得四分五裂向四周散落。 寒阳大殿前 “嘶~呜~” “呜~嘶~” 一声声怪异相交的兽鸣从寒阳宗宗门前湖底传来…… 灵兽玄冥像是被激怒唤醒,声声嘶吼震天动地,平静的湖面顿时滔滔滚滚,翻腾不息,湖水被不断搅动冲击着地面。 “不好……天仙阁……”玄冥七宿阵自动浮现,如此异象,萧遥子望了一眼天仙阁处,心中咯噔一下,犹想起之前的枯骨面人消失不见,竟然是去了天仙阁,顿时犹觉五雷轰顶,气血瘀顶,万念俱灰,身体直直倒地而去。 “宗主……” “萧宗主……” 突如其来的一幕,令所有人惊慌失措,惶恐不安,只见湖中湖水冲天而起,汹涌而来,夹杂着玄冥震耳欲聋嘶吼,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好像似要吞噬一切。 “快点后退……”萧无尘大吼一句,众人连忙向身后跑去,扶幻欲架起谈无修退去,却被谈无修一手推开。 “无修师兄,快点走吧……”扶幻声嘶力竭像是恳求道,欲再次架起谈无修却依旧被推开。 “扶幻,快点过来……”人群中兰倾万分担忧嘶喊道,怀中白腓不知是感受到了危险还是怎的,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湖水铺卷而至,谈无修毫无退意,万念俱灰,似已放弃最后的挣扎,扶幻也并未离开,二人皆被湖水吞噬,漫水中暗渊横空凌飞,扶幻一把抓起谈无修腾空而起,然刚至半空,便感觉被什么东西拽扯着动不了身,低头一看,一个粗壮如蛇尾紧紧地缠缚住自己的腿,心觉不妙,扶幻用尽全力将谈无修击出水漫之中,自己却被拉回漫水中,扶幻手中光辉爆起,暗渊在水中呼啸而出,激起千帆浪花,漫天滔滔河水犹如被暗渊劈开一道水路,直刺玄冥蛇尾而去,眼看就要将至,玄冥蛇身极速蠕动,钻进玄冥龟体之下,暗渊巨力劈潮而下,强大的力量直接撞上玄冥龟体,水流翻腾,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极强的冲击力,将水流汹涌四周,将寒阳大殿前碎石飞溅。 而此时扶幻趁机挣脱了玄冥蛇尾的缠缚,刚要全力催息远离而去,却被一记蛇尾重重甩飞,扶幻借力在水中翻身,还是被蛇尾强大的力量甩落在玄冥龟壳体上, 扶幻这才看清拽扯自己的真实面目,正是自己刚进寒阳宗时奇怪怒醒的灵兽玄冥,龟蛇一体,身形巨大,血盆大口向着扶幻示威嘶吼,扶幻紧握暗渊,全身内息倾巢而出,可是此刻不知为何,玄冥兽却没有下口之意,而是慢慢平静下来,湖水退去,玄冥真身落于寒阳大殿前,不再嘶吼,却不断嗅探嗤闻着周围的一切,扶幻不敢乱动,任凭玄冥蛇身在周身盘绕,不知为何,怀中叶玉热气腾腾,袭遍全身,玄冥犹是嗅到一丝气息,却不敢近身细闻,绕身一周。 却突然改变了方向,远处插在大殿前的屠仙仗似乎引起了它的兴致,玄冥兽盘身而去,不断盘绕嗅探,屠仙仗顿时有所感应,微微晃动起来,仗身黑煞戾气再次凸现,仗首森白鬼手黑气蔓延,玄冥忽然之间再次狂暴大怒,张开血盆大口欲将屠仙仗吞下,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掠过,屠仙仗破地而起,回到了枯骨面人手中,枯骨将另只手摊开,只见手中轮回珠光芒四射,屠仙仗也熠熠生辉,像是互有感应,轮回珠浮空而动,漂浮于仗首森白手骨掌心处,直至二者合为一体,霎时,不知何处亦像是屠仙仗中传来嘶嘶的低鸣之声,刺耳且直透心魂,令人作呕不适。 玄冥迎面一记嘶吼,身形却犹如害怕般缩退一截,但不甘示弱,灵兽玄冥再次冲向枯骨面人,粗壮蛇体呈螺旋之势,似要将枯骨面人和屠仙仗紧紧缠缚锁死,枯骨不慌不以,屠仙仗高高举起,在空中一个比划,便带起湖水形成一个水柱,冲击玄冥蛇身而去,玄冥卷水回旋,却不知枯骨只是以此吸引玄冥蛇身的注意力,只见枯骨手握屠仙而起,以冲天之势回落,仗首直直向玄冥蛇首刺落而下,玄冥蛇身像是感知危险降落,快速游延退去,钻入龟壳下面,屠仙仗重重击在玄冥龟背上,龟背虽坚如磐石,却还是让玄冥感受到强悍一击,由是痛而一记嘶鸣。 扶幻眼见玄冥灵兽竟然被枯骨能一击而伤,心叹枯骨面人来意不善,而且力量诡异强悍,且屠仙杖中黑色煞气像极了断天秘境鸿沟深处涌上的黑气,让扶幻心疑,如此恐怖之力,让他不禁怀疑 “是否这诡怪的枯骨面人就是已经逃出封印的异族血妖呢?” 尽管不确定,但眼前之人诡异不似人间修者,如今在寒阳宗兴风作浪,还盗走了轮回珠,扶幻决心不忍邪道作乱,虽自知不是其对手,但也要拼上一番,好不辜负师尊为他取名时的教诲。暗渊浮空而出,扶幻腾空而起。 “不管你是何方邪魔歪道,休得在寒阳宗兴风作浪,也休要为祸人世安定” 扶幻剑指枯骨面人,呵斥而道。 “呵呵……邪魔歪道,既如此,就先让我看看你如今的实力……”枯骨略带嘲讽,声音浑浊回荡,屠仙仗纵横划过,一道浑天黑煞戾气爆出,直冲扶幻而去,扶幻修行全祭,暗渊化形成一把巨剑,劈向屠仙仗爆出的浑天戾气,然正如枯骨面人所说,在他面前,扶幻的确太弱,暗渊根本无法与屠仙仗之力抗衡,只是一击,扶幻便被震飞去好远,幸好扶幻身形极速,才勉强踉跄落地。 “如此弱小实力,还想逞英雄…” 枯骨一声冷笑,言语满是轻蔑嘲讽,屠仙杖黑气绕身,仿佛地狱使者在碾碎着蚍蜉。 “留下轮回珠……”一声怒喊,扶幻不甘,今日不管如何,也要用尽全力拼命而为,扶幻如魅而出,再次向枯骨面人化影而去。 “冥顽不灵……”枯骨身形未动,一个手势控制,屠仙仗凌空飞出,仗首森白手骨源源不断煞气翻腾,掌心轮回珠也一般光芒万丈。 眼看就要迎面冲撞上暗渊神威,扶幻突然一记腕转回手,暗渊被抛浮上空,扶幻竟徒手迎上了屠仙仗,体内一股内息顿时强盛,屠仙仗竟真被扶幻徒手挡住,源源不断的黑煞戾气沿着扶幻的手心顺着手臂疯狂的钻进扶幻体内。 霎时,将扶幻包围。 素来不惊的枯骨身形也是微微怔了一下 “你竟然修炼了诛魂收魄之法……”枯骨虽是惊讶,但似乎也没将扶幻的诛魂收魄放在眼里,身形消失忽现,一掌便将扶幻再次击飞。 扶幻被重重击落在地,一口鲜血从胸膛喷涌而出。 “还是有点让人出乎意料,不过还是太弱,下次再见,希望你道法更甚,今日就到这吧……” 撂下一番莫名其妙之言,枯骨如幽灵般,收回屠仙杖,掀起浓暗黑雾,形消离去,不见了踪迹,而负伤在身的谈无修也一并消失。 至此 风云即退,一片狼藉,灵兽玄冥一声低吼,也退回了湖泊深处。 噬魂血蟒之毒也慢慢消退清解,寒阳劫难,令不少修道弟子陨落,萧遥子也昏厥未醒。 整个寒阳宗,此刻如炼狱一般,一片凄凉与残破,累累的尸体,倒塌的石雕,残破的大殿,弥漫着窒息的灰烬,笼罩着刻骨的悲鸣。 望着眼前令人悲戚的残破之景,众人皆神情郁郁,谁也没想到一场本该盛世宏选的盛会竟然变成一场修道界的劫难。 虽损失惨重,可劫难算是渡过, 而遗留下来的种种问题却刚刚才至,死去修士的善后事宜,被擒的谈家修士的处置之事等等 其中最大的问题莫过于扶幻冒名顶替以及擅闯天仙阁一事。 这一夜,扶幻忐忑难安,寒阳宗的劫难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殒命,他心中万分难过。 在寒阳宗生活了十年的叶无修又怎么就成了谈家三子,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扶幻不得而知,或许就连天孤,萧遥子等人都不愿再多提及。 扶幻一人游走在寒阳宗,不知不觉来到他最熟悉的地方,寒阳后厨之地。 张矢看到扶幻而来,挤出笑脸相迎,但不知为何眼神却有些闪烁。 “你来了小子,要不要吃点东西……”张矢轻声问道。 扶幻却没有说话,撇嘴摇了摇头。 “小子……你没事吧……” “张大哥今日可一直呆在这后厨不曾离开?……”扶幻莫名一个发问,让张矢一愣,慌神答道“今日人多,所以一整天都在……” “哦?寒阳宗发生了如此惊天撼地之事,张大哥竟然寸步未离这厨房……”扶幻接连追问,张矢愈发慌神,结结巴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是听见玄冥尊怒吼,本想去看看,可一想万一有危险,所以才没去”张矢神色怪异,像是故作镇定说道。 “张大哥是怕危险,还是早知就有危险?”扶幻冷声追问道 “那个……是……”张矢吞吞吐吐,不知作何回答。 “那是因为张大哥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事,包括众人中毒一事……” “你想说什么?”张矢忽然神情肃穆问道。 “张大哥……你……也是谈家人吗?”扶幻犹是确定,又不愿确定。 却见张矢神情复杂,满脸惊慌,最后无奈叹息点头应道 “没错,我十二岁跟随父亲就入了谈家,照顾谈家的饮食起居,直到谈家灭门,后来我在外漂泊了很久很久,直到那一年无修找到了我,后来便做了寒阳宗的厨师……” “所以,噬魂血蟒之毒是你放进饭菜里的?” 自打众人皆中噬魂血蟒之毒之时,扶幻已经暗自猜想既然下毒,肯定要有媒介,能让这么多人一同悄无声息的中毒,唯一的方法就是在饭菜中掺毒,一开始扶幻对张矢也只是怀疑,而直到看到张矢异样的举动,扶幻明白一切。 “是的……”张矢沉重承认道。 扶幻锁眉一皱,尽管猜出一二,但张矢如此坦诚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许惊诧,愤怒。 “你可知你害了多少正道子弟,就因为你的一念之恶……” “一念之恶,就算我不做,无修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你可知无修他这些年在寒阳宗做了多少准备,你可知他有多煎熬……”张矢悲戚惭愧说道,低下头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 “这是什么……”扶幻疑惑问道 “噬魂血蟒之毒,无修他只倒了一半进去,莫不是如此,恐怕你们早已毒发……” “什么?你是说,无修师兄他……”扶幻心有所触,他自知谈无修并非良心泯灭。 “没错,他还是留了一丝情面,他或许只是被仇恨一时蒙蔽了双眼……,其实无修他何尝不是可怜的孩子呢。” 张矢感慨悲戚道。 第49章 功泽恩施 月黑风起,扶幻心中思绪万千,从张矢那听了谈无修的故事,让他心事重重,心情难以平复,十年以来,可以说是仇恨支撑着谈无修偷安度日,他想不出谈无修要有多大的意志才能坚持这么久的时间,可一朝心灭,毁于一旦,扶幻不禁心生内疚,暗想若是自己不出手阻挡,让谈无修如常所愿,自己会不会还是会有所后悔。 “师尊,到底怎样做才是对的…” 扶幻仰望星空,心中五味杂陈,今夜的寒阳宗是如此冷清寂静,残垣断壁的破败在清冷的微亮月色下,更显格外凄惨。 想到谈无修的悲惨身世,扶幻心中有份虚望,第一次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谈无修想比,自己连父母是谁,在哪都不知道,最可怜的是到万决之前的记忆连一点模糊的痕迹都没有,更别说寻找身世之谜了。 “吱吱……”一声嘶叫,白腓小黑不知从哪窜了出来,蹦到扶幻肩上,冲着扶幻做了个奇怪的表情,竟然让扶幻觉得有丝好笑。 “小黑,你不在屋里待着,瞎跑什么呢?” “吱吱吱……” “是我带它来的……” 一声清脆燕语传来,一身轻柔曼妙身姿从黑夜中轻步而来,仿佛凄凉的夜色也少了份清冷。 扶幻见来者不自觉脸上露出了笑颜。 “倾儿,这么晚还没休息……” 扶幻转头温柔地看向兰倾,兰倾却是一脸严肃的望着他,不禁让他有些慌神,从兰倾的眼里,他看到了责备,看到了生气,扶幻心知兰倾为何如此,轻声说道 “倾儿,对不起,今天让你担忧了……” 一句话,惹得兰倾霎时神色委屈,直接拥进了扶幻的怀中,责备般柔声说道 “你可知你今天独自一人面对危险,我有多担心? 你可知道你被卷入水里,我有多恐慌? 你可知道……” 兰倾一番责备,让扶幻倍感愧疚,在他舍身维护正义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到站在他身后的人,他没有顾及到为他担忧的人的心情,不管是兰倾,还是玄清月林策几人。 “倾儿……对不起……”扶幻愧疚说罢,紧紧的将兰倾拥在怀中。 肩上的小黑莫名兴奋的吱吱叫着。 “对了,倾儿,兰伯父怎么样了?” “没事了,幸好白连先生找到了解毒奇方,也多亏玄……郡主的什么……蛟~鳞,是蛟龙之鳞” 兰倾轻声细语道。 “蛟龙之鳞?”扶幻疑惑问道 “嗯,一个通黑如叶玉般的东西,会生奇异热量,白连先生说可以驱百寒解万毒……” “通黑如叶玉般……?生热感……?”扶幻一怔,默默地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片古怪如叶玉的东西。 “可是这个……?” 扶幻将叶玉递给兰倾看,兰倾一脸疑惑 “……就是这个,你…怎么也有这个……?” “这是我和清月在万决河岸捡到的,本以为只是好看的石玉,没想到会是这般珍贵的异宝…” 扶幻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叶玉,第一次叶玉在体内生出异热时,他便觉得此物不凡,没想到竟会是万年蛟龙掉落的鳞甲。 扶幻心生惊鸿,现在想起在发现这石头竟会生热,然后接连几次在自己感到不适的时候,这石头都会散出一股温热,抚平他的狂躁,万万没想到这从玦河边捡来的石头会是白连口中的蛟龙鳞甲。 扶幻苦笑一声,暗想莫不是宿命的安排,一切发生竟是如此巧妙。 翌日清晨 扶幻还在睡梦中,便被人敲门惊醒,扶幻昏昏而醒,推开门才发现是萧如殇。 “那个……向……扶幻少侠,宗主他醒了,有请你洗漱完毕前往寒阳大殿……”萧如殇话语平静,眼神却闪烁躲避,让扶幻倍感陌生,一时也噎住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萧如殇。 “如殇师兄,我即刻前往……” 萧如殇神情逃离般点了点头,便便转身离去,扶幻还欲说些什么,却发现萧如殇已经走出好远,不禁心起失落愧疚。 寒阳大殿 被烟雨破荒阵破坏的寒阳大殿,萧无尘天蒙亮便带人修复,才勉强修复的七七八八,但要完全修复好,恐还需花上一段时间,何况陨了好些弟子,人手也不足。 寒阳大殿上,萧遥子脸色苍白,很是憔悴,但貌似也并无大碍,天孤,白连,独孤嫚嫚几人也都扶坐一旁,却无人说话,场面寂而无声,似乎大家还没从昨天的劫难中缓过神来。 “无尘,陨落的弟子们可都安葬好了……” “所有弟子们皆已连夜厚葬,包括叶……谈家死去的修士。” “其他的呢?咳……咳咳”萧遥子咳声虚弱问道 “宗主……” “说吧…………” “天仙阁四老修为皆被废,轮……轮回珠,被……被……”萧无尘结舌说道,犹见萧遥子闭眼忧伤。 只见萧遥子颤颤巍巍站起,在萧无尘的搀扶下走到天孤等人身前。 “萧遥子我心起欲念,隐阵开宗,违背宗规道律,且没想到寒阳宗出现如此孽徒,让各大派院损失不少杰出弟子,我萧某人实在愧疚难安,在此给各位赔罪了……”说罢萧遥子欲躬身惭愧赔罪。 “唉……萧宗主,也不必自责,当年谈家之事,我几人皆都参与,想必那谈无修也并非只是冲你一人而来,只是……只是可怜无辜殒命的孩子们……”天孤悲戚说道。 话说之际,玄清月林策申屠厷琴几人踏步而来,紧接着扶幻一人惶惶而来,萧遥子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向三烟,却见向三烟一脸愁眉紧锁低头不语。 “郡主……” “这次多亏郡主的蛟龙鳞甲,如此异宝,当是天命派郡主来解救我们……”白连激动堪言,犹是感激。 “也多亏了文……扶幻少侠舍身相助……”扶幻嫚嫚直言不讳,却还是觉察到微弱尴尬的气息。 只见扶幻从外缓步而入,敬声低头和众人 一一打过招呼。 “天孤大师……白连先生……兰伯父……向伯父……独孤掌门,晚辈扶幻,见过各位前辈。” 和众人打过招呼后,扶幻便愧疚的望向虚弱背身而立的萧遥子,敬声唤了声 “宗主……”而后又望向一旁的萧无尘,却见萧无尘一脸冷漠,毫无神情地望着寒阳殿外。 “这次多谢扶幻少侠出手相助了,萧某感激不尽,可既然少侠是万决青熠亲徒,且也算是修行界中的惊世奇才,却为何要偏偏冒名拜师寒阳宗呢?” 萧遥子背着身,冷声说道,言语中不乏有一丝责备之意。 扶幻听言愧感而来,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扶幻还未开口,飘霜院独孤嫚嫚倒先替扶幻抱不平说道 “萧宗主,扶幻少侠可是救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怎么听你这话倒先责问起扶幻少侠了呢” “独孤掌门,此言差矣,萧某人只是好奇这扶幻少侠乃是堂堂青熠门下,冒名而入我寒阳宗,想必定有原由,我只是想问个清楚而已……”萧遥子反驳道 “扶幻谢独孤掌门关照,正如宗主所说,扶幻迫不得已,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才假借文渊兄台之名进入寒阳宗,扶幻着实愧疚……” 扶幻低头轻声细语道。 “哦……?那究竟是何事,让你想方设法进我寒阳宗呢”萧遥子质问道。 “这……此事……”扶幻瞠目结舌,犹是悲切,对于师尊青熠仙逝之事,扶幻想了想还是不说为好,要是让天下知道万决青熠已逝的消息,那对万决这个引领天下修行界的地位来说,恐不算好事,于是扶幻想了想还是不能将师尊仙逝之事公之于众,何况他心底还依然残留着那份执念,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救醒师尊青熠。 见扶幻言辞闪烁,兰亦休便猜出扶幻所想,于是他站了出来 “还是我来说吧,其实一切因我而起……” “兰阁主……” “各位,你们可曾听闻过万山界阵?” “万山界阵……”天孤白连萧遥子几人皆是一怔,脸色苍变。 “你说的是一千多年前天下修行千人为对抗魔妖所布下的阵法”天孤疑问道。 “没错,千年前,身负混沌天体血魔之妖逃出异界,为祸人间,令我南疆族人生灵涂炭,后来我人界修行千人共赴南疆,在我阁丧魂老祖和万决玄灵老祖带领下以崇领万山为阵,道天地无极之法,才将血魔之妖镇压在万山深渊……” “可这与扶幻少侠冒名进寒阳宗之事有何关联……” “独孤掌门且听我说,就在几个月前,我仰天而望,竟然发现万山深处上空时常黑云密布,起初我以为只是天生乌云密布,可那乌云接连持续了数十日,我才觉察有些异常,近山查看一番,才发现并不是黑云遮天,而是从万山深处不断涌现的黑色煞气,我犹是大惊,急忙深入深山,一探究竟,就在最深处,也就是煞气最盛的断天秘境之处,发现了昏厥不醒的扶幻少侠,所以我便将扶幻少侠带了回去,后来才得知,原来扶幻少侠是为了我南疆血巫叛乱一事被人故意引进深山,迷失方向到了深山最深处……” “兰阁主,那可发现那黑色煞气是何缘故……?” “煞气通天,强盛不息,能从断天鸿沟足有万丈深处涌上,如此恐怖之力,恐怕只有那身负混沌天体的血魔之妖了……” 众人惊,脸色煞白,犹是惊慌。 “什么……?兰阁主是怀疑血魔之妖在冲破着万山界阵” 天孤由被惊起,慌神问道。 “没错,这血妖不是要冲破结界,而是我怀疑已经破了结界,只是可能魂力受损,现在隐藏在什么地方,若真如此,届时恐天地动荡,一切生灵皆不复存在,唯一希望,就只有上古憾天神器白刹才能与之抗衡了……” “可白刹不一直封存在万决城吗,又何来我寒阳宗之事”萧无尘一番疑惑,开口问道。 “萧宗主,无尘师侄有所不知,白刹有撼天之力,常人根本无法驾驭,而且剑魂怨念深重,搞不好反噬其主,所以万年以前玄灵道主已将其封印匿存,要想解开其封印对抗血妖,其方法也只有在你宗的天仙阁万千古籍中寻得蛛丝马迹了,所以……”兰亦休认真解释说道。 “所以你便告知扶幻让他来我寒阳宗寻找答案……”萧遥子这才明白来龙去脉。 “是,唯一的希望也只有在寒阳宗了,但寒阳宗历来隐世神秘,别说是想入宗做寒阳宗的弟子了,就是寒阳宗的大门,外界的人也不得而知,何况寒阳宗收弟子都是萧宗主亲自暮选的人,我想扶幻这才因此不得已借剑澜兄犬子之名……”兰亦休释然道。 “那你怎么会假借文渊之名,又如何得知我与剑澜兄的约定呢”萧遥子向扶幻问道,眼神望了一眼向三烟,而后静等扶幻回答。 “是一个奇怪的老者告诉我的……” “什么……老者?怎样的老者会晓得我与剑澜兄的事”萧遥子好奇问道。 “一个布缕破衫,乞讨为生,身形瘦弱的老者,但给人感觉并非一般弱弱老态之感,貌似也像是有一定修为的人……” “哦?修行者?怎会做个乞者,竟然晓知我寒阳宗之事,到底是谁呢?”萧遥子略有所思 “那老者只是说他在东域待的时间长了,知道些事情……” “不,不对,肯定是故人,一般人就算花上数十载也不会打听到有关寒阳宗的事情,因为寒阳宗这些年来从未在外界出现过”萧遥子愈发觉得扶幻口中的人肯定是熟悉的故人,他与向三烟约定之事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这让他更加好奇追问道“此人可还有何特征?” “身小瘦弱,面颊也是瘦弱无肉,噢……对了,他脸上有颗花生般大的黑痣……” “兰千寻……”萧遥子惊讶道。 “兰千寻……”白连也一样惊讶脱口而出。 “兰千寻……”独孤嫚嫚同声惊道。 “师兄……” 兰亦休则更是惊讶带些激动,急声向扶幻追问道 “他脸上的黑痣是不是在左脸颊耳垂一侧” “是……”扶幻确定的点着头。 只见兰亦休由一番激动变得惊喜,却不想怎的又是无奈一声苦笑。 “师兄啊,你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呐……对了,扶幻你在哪见到的他……” “就在越城城内……” “好,萧宗主,天孤大师,白连先生,独孤掌门,向兄,兰某先行一步”十多年未见,兰亦休甚是想见苦苦打探了十多年消息却毫无消息的师兄,与众人一一道别后便欲离去,却发现兰倾不愿离开的样子,无奈只好不再强求,只能走进扶幻身前小声叮嘱说道 “这丫头……好好照看好她,我们在越城等你们……” “兰伯父放心……” 兰亦休交代完毕,无奈暼眉的望了一眼兰倾,便叫上皇莆叶泉离去。 第50章 同门相向 “扶幻少侠心系苍生安危,如此大道侠义,萧宗主,你也不必追究冒名之事……” “冒名之事,不予追究,但擅闯我寒阳禁地天仙阁,勾结妖族,进我寒阳祖先沉睡之地,偷习我寒阳封藏道法~寒阴决,种种~若是不追究,我寒阳威严何在……咳……” 虽是有气无力般说道,但很明显听得出萧遥子的怒气而发。 不知萧遥子是真怒假怒,有一人却先是拍桌而起,愤怒指责道 “萧遥子~~说到底,你还是在意你的虚名,可要是没有扶幻,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傲视问责吗?” 如此这般直言不讳莫过于女中豪侠,飘霜院独孤嫚嫚了。 “扶幻擅闯天仙阁,违背寒阳宗规,而后又擅闯寒提洞,偷习寒阴决,都是扶幻一人所为,不管出自何目的,错了就是错了,扶幻甘愿受寒阳宗规惩罚,请宗主赐罚……” 自打扶幻冒名进入寒阳宗那天,早已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也准备好在暴露的这一天接受所有的惩罚,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萧遥子会如何责罚他。 “无尘,你给他说说寒阳宗的宗律规矩……” “宗主……”萧无尘欲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萧遥子失落悲戚且虚弱的神情,便收回了要说的话,转头冷漠的望着扶幻,亦然冷声道 “本门弟子,擅闯天仙阁~~~废除修为,偷学法道,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擅闯先祖沉静之地~~~~……赤焰断魂~削其肉…身……” 萧无尘越说声越小,心中犹是不忍。 “放肆,我看谁敢动我万决城的人……”一直没说话的玄清月再也冷静不了,暴怒而起,大声呵道。 “萧遥子,你这是忘恩负义……”独孤嫚嫚怒气指责道 “萧宗主,万万不可……”天孤劝诫道 “萧兄,冒名之事,三烟也有责任,但凡事不能违心而做,扶幻救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难道还要驾罪于他吗?” “萧宗主,我虚魂阁绝不会让你伤扶幻半分”兰亦休拦住欲上前理论的兰倾,凌厉说道。 面对众人呵斥劝诫,萧遥子顿觉有些头晕眼花,对于扶幻,他如众人一般心怀感激,但对于寒阳宗,他也是万般皆难,不禁闭目忧思,进退两难,半天才缓缓平静道来 “罢了……你假冒向文渊,并非向文渊,也不算我寒阳宗弟子,宗规也无权对你使用,我寒阳宗也和你再无半点瓜葛…… 你偷学的寒阴决,乃寒阳宗封藏道法,此法邪魅诡异,古怪刁钻,令修行者走火入魔是迟早的事,所以,你也好自为之,还有就是希望你承诺以后绝不能再使用我宗的寒阴决……” “扶幻向宗主允诺,以后绝不使用寒阴决……” “行了……你们都走吧……”萧遥子挥了挥衣袖,无力说道,也算是下了逐客令,对于这场劫难,萧遥子自责愧疚,甚至有些悔恨,若非他傲世虚华,未谨遵寒阳隐世之首道,又怎会有今天这番劫难,还害了许多无辜的性命。 也就是这场劫难,萧遥子愧心难当,待所有人走后,他将赤焰剑交给了萧无尘,让萧无尘做了寒阳宗的新宗主,而自己则隐闭寒提洞,不再过问任何事物。 东域。 越城 依稀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平常的百姓根本无人在意修行界中所发生的大事,就算是妖魔欲将肆起,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无能无力,事不关己。唯一让他们关心的是如何一般生活,且生活的更好,当然,还是有许多年少热血的青年,他们喜爱武学修道,一心憧憬自己能够学个绝世道法,做这世间的豪侠英雄,然这世间,武学,法道,高超者数不胜数,根本不缺什么豪侠英雄,唯一缺的是些个愿舍己为苍生大道的人。 “人人都在道苍生,苍生何时知你难……” 越城城深处,有一荒废祖庙,一衣缕破杉,浑身污垢的乞者,如往常一样,倚躺在青石门台上,闭着眼享受着冬日里的暖阳,虽看似生活苦难不堪,其则洒脱不受世俗约束,偶尔自言着些深奥的言论,以至于让有些人不但没了嘲讽之色,反而对这般洒脱随性的生活有些羡慕,或许羡慕他的人看似衣衫华丽,其则内心空惘苦楚。 冬日的阳光就像寒室内的热炉,让人悠然温切,乞者闭眼沐浴,悠然自得,忽觉眼前一片阴影,有人挡住了他的阳光。 “师兄……” 一声师兄万分深情,十几载的想念与苦寻在这一刻让兰亦休喜泣而立,可看到眼前的兰千寻这般模样,犹是心痛至极。 一声呼唤内心波澜不惊,本意悠然的乞者闻声显然一记颤栗,但不知为何,他没有睁开眼,反而翻个身对眼前事不做理睬。 “师兄……”兰亦休再次轻声呼唤道 “你认错人了……”老者不耐烦说道。 “师兄,十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执念吗?” “执念……呵呵……与其说是执念,不如说罪恶深重,整整一十二口无辜人命”乞者没有回身,自嘲说道。 “谈家之事,我们几个也是为了苍生社稷,何况我们也失去了挚爱之人。” “什么狗屁苍生社稷,那谈子夫可是危及苍生了,残害人命了,就因为那谈夫人是妖,就要赶尽杀绝,害的谈子夫入了魔道,害的谈家家破人亡,害了东域千百无辜百姓,害的师妹她……就因为我们口中虚伪的正道。” 兰千寻苦苦挣扎十多年,抛逐身份,受世人嘲讽,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可以弥补,却不料故人一个相见,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唉……本以为可以顺利除了水妖,却不想引得谈子夫入了魔道,我等一行人偏偏自诩为正道苍生,不但杀了子夫,还错杀了子夫一家,引得水妖大怒,翻江倒海,害了那么多百姓,说到底还是我们当时太自负。” “自负……呵呵,莫不是我们修道者的迂腐,千万年了,竟还以正邪分善恶……”兰千寻讽言说道。 “师兄,谈家之事我们确实错了,该受惩罚的都已收到惩罚,忘了告诉你,谈家还有一人,就在昨日,趁我几人皆在寒阳宗,借机复仇,我等侥幸,却折了不少年轻的弟子,而且萧遥子他已身负重伤,虽无大碍,但修为恐怕覆了一大半,难道这不是惩罚吗?”兰亦休苦叹说道。 “谈家?还有一人?”兰千寻心中一阵悸动,听到谈家还有后人而生,自己像是少了份罪恶。 “谈家三子,隐姓埋名在寒阳宗十年,可叹就连萧遥子他都不知道……” “哈~~哈哈~~……天道轮回,莫不是惩罚是什么…………后来怎样了?”兰千寻苦笑问道。 “后来我们都是被一个臭小子救了性命,他说是你告诉他向三烟和萧遥子的约定才进得寒阳宗,不知师兄为何这么做” “原来是他,这小子我第一眼见他便觉他与众不同,说不出来,感觉他身上有股强大诡异的力量,再者,我在他身上发现了乾云铃。” “师兄果然好眼力,实不相瞒,这小子竟有圣魂之血,不但如此,体内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封印,最重要的是他竟是青熠的亲徒。” “什么?圣魂之血?和丧魂老祖一般的圣魂之血?还是青熠的徒弟?”兰千寻内心波澜不惊,万分激荡,犹是不可置信。 “没错……对了,难道师兄遇到那小子时,他身旁没有其他人?”兰亦休这般问词,让兰千寻有些费解 “其他人……噢,是有一个面色红润,温文如玉的书生,怎么……?” “哈哈,哪里是什么书生,师兄既然看到扶幻腰上的乾云铃,都没发觉这书生身上的坤风铃吗?” “坤风铃?……难道是……倾儿……” “嗯……就是倾儿……” 二人皆是错愕,随之相视一笑。 “师兄,我们同门几十载,却有十载不曾见过,好多事还得慢慢道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叙旧一番,倾儿和那小子想必很快会来找我们。” “罢了,罢了,渡心十年,却不知早已成了心事,再渡,也无济于事”。 寒阳宗 外界。 在萧无尘的恭送下,天孤,白连,独孤嫚嫚,向三烟以及剩余的弟子们,当然还有扶幻,兰倾,所有的外人都已出了寒阳宗的结界。 留下的皆是再也带不走葬身在寒阳宗的亡魂。 玄冥七宿阵大启,寒阳宗终究还是结阵隐世,遥望寒阳虚空处,众人泪眼婆娑。 “扶幻少侠,这次多亏你,才保得我与几个弟子的性命,天孤感激不尽。” “天孤大师,您客气了……” “那好,我等这就动身回佛轩,扶幻少侠,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大师,一路小心。” 辞别了天孤,紧接着白连也辞别而去。 “扶幻,多谢你荒林中救了妙一,后来也救了我等一众,我独孤代表飘霜院向你道谢……” “独孤前辈,莫在客道,扶幻还没谢独孤掌门几番的维护……” “少侠也无需客气,这样,若是你有时间,欢迎你来飘霜院做客,我等定好生招待……” “谢独孤前辈……” “那好,我们也就不多留了,”独孤嫚嫚和扶幻一番告别,忽然似乎觉得忘记什么,看了一眼独孤妙一,似知独孤妙一心事。 “妙一啊,你可有什么话还对扶幻少侠说的吗?” 独孤妙一不知为何,红了脸,眼神不敢看扶幻,捏捏的走到扶幻身前,小声说道 “扶幻公子,一路保重……” “妙一姑娘,你也一路珍重……” 送别了飘霜院一众,身边便只剩下兰倾,玄清月,林策,申屠厷琴,还有向三烟向文雪父女两了,不难看出,向文雪对兰倾着实不舍,二人相处虽说没多久,但两人惜惜相惜,犹如亲姐妹般。 “向前辈,您的恩情,扶幻真是难以为报,说来也愧疚,令您和萧宗主之间……” “艾……无妨,那萧老头也只是一时生气,他也知我做法并无错,所以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多谢前辈,还能同路一段时间,我们一起走吧……” “好,走吧……” 来寒阳二月有余,却留下了心迹,满是不舍,扶幻回头望了一眼寒阳宗处,心情五味杂陈。 好似还想看到什么,却也看不到什么,决心离去,却突然被叫住了身。 “等等……”熟悉的声音,也是扶幻期待的人吧,萧无尘从身后隐现而来,衣袂飘然,潇洒如从前,只是再也不见那把破尘,取而代之的是手中一把青钢赤焰剑。 “无尘师兄……”众人停下脚步,回身而望。 “扶幻,寒阳宗多谢你的出手相助,也不计较你破坏寒阳宗的规矩,但是,寒阳宗的东西,你决不能带走……”萧无尘伸出手向扶幻冷漠说道。 扶幻心知萧无尘要的正是自己从天仙阁带走的那本诛魂收魄之法,但是此书是目前为止可以救师尊的一个希望,他万分不想舍弃这份期望。 “无尘师兄,这个东西暂时还不能还你,待日后用毕,扶幻定会亲手奉还……” “这东西你不能带走……”萧无尘决然说道,让扶幻很是惊讶,在他印象中,萧无尘虽外表冷漠,但对他一向有所迁就,这一次如此决然,扶幻断定萧无尘定是气他隐瞒之罪。 “无尘师兄,扶幻愧疚,欺瞒了你,可是这本法衍对扶幻至关重要,所以还请你网开一面……” “那我就自己拿了……”没等扶幻说完话,萧无尘便伸手欲自己夺回诛魂收魄之法,措不及防,众人皆是一惊,包括扶幻在内。 速度极快,眼见着萧无尘右手就要伸进扶幻怀里掏出法衍,可扶幻身形也不慢,右手顺势劈下,便挡住萧无尘的右手,萧无尘没有退意,右手手掌回旋,一把将扶幻右手锁住,赤焰剑随空抛去,左手只向扶幻怀中袭去,扶幻身形一低,绕其右臂一个侧位而移,便脱离萧无尘的束缚,赤焰剑刚好悬落在二人中间,“嗤……”剑声凌霄,气破星河,气势绝然不输破尘暗渊,扶幻急身后退,将赤焰剑鞘握在手中,剑影如辉,激起骇世剑气,扶幻连番回旋,手中剑鞘不断将剑气收起,直至将赤焰剑整个收回,萧无尘瞬间移动,欲趁机拿出藏在扶幻怀中的法衍,眼看不妙,扶幻集全身内息于怀中暗渊,未出鞘便徒生强悍念力,直接将萧无尘击退数米。 “无尘师兄,你伤势未痊愈,万不可在动用修为,扶幻答应你,待用毕之后,定将这本法衍交到你手中,还请你莫在强要。” “不行……” 扶幻愕然,不知萧无尘为何这般刁难,但萧无尘昨日在屠仙仗的重伤下,可谓是修为损耗大半,根本无法在和扶幻苦战,扶幻也心知如此,眉头紧缩,一个破影而出,虚空一晃,直至萧无尘身后,来不及反应,萧无尘便被封了穴道。 “师兄,对不住了,穴位半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你身负重伤,也不要再多追了,赤焰剑我给你放着……”扶幻轻轻的将赤焰剑放在萧无尘身边,而后恭恭敬敬地向萧无尘行了个礼,随后便招呼众人离去。 徒留在虚荒大地的萧无尘,面部肌肉不断颤栗,内心狂啸动荡,却无能无力。 这次要回法衍完全是他自己的决定,因为萧遥子在发现法衍丢失后便已经告诉他,那本诛魂收魄之法的邪恶。 诛人魂,收心魄,修炼者,一念之差,便会疯癫入魔,甚者魂魄被蚕食,万劫不复。 萧无尘心忧扶幻会抵不住法衍的诱力,便一心欲夺回法衍,奈何,身负重伤未愈,修为减大半,根本无法从扶幻手中夺下。 “好之为之……”,萧无尘闷声念道,眼看着扶幻一行人身影消失在眼前,心情五味杂陈。 至此一别 不知何时再相见 ………… 第五十一章 动身返乡 东域 越城。 扶幻一行人,匆忙行行,很快便和兰亦休他们在一饭庄汇合。 与兰亦休同在,除了皇莆叶泉,身边还多了一位粗衣煅袍的长者,虽身影瘦弱,脸色发黄,但眉宇间有着多年沉淀的沉稳与淡然,就算是一身平平无奇的黛青粗布衣袍也让他穿出了年前男子难以模仿的胸襟无垠. 扶幻一时迷惑,竟半天没有看出眼前的长者正是他在东域碰到的那个衣缕破杉的乞者,只是换了衣裳,剃了胡须,束了发髻,难免有很大的差异,扶幻一时没认出,同行的向三烟对此人可谓是故人相逢,甚是欢喜。 “兰…………千寻兄……”向三烟一眼便认出,不是别人,正是兰亦休同门师兄,也是当年十圣之一,虚魂阁兰千寻。 “剑澜兄……”二人相视相拥,故人重逢,虽同在东域,却十多年未见。 而这时,扶幻才醍醐灌顶,明白眼前这老者是自己先前遇到的乞者,其实打一开始他便感觉到这乞者有些与众不同,这般看来,正如他所想,只不过他从未想到曾经眼前的乞者竟会是赫赫威名的十圣之一兰千寻,更没猜到兰千寻竟然和兰亦休是同门师兄弟。 “扶幻见过千寻前辈,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见谅……”扶幻认出之后,连忙恭敬问候道。 “晚辈向文雪见过千寻前辈……”向文雪柔声说道。 “好好好,文雪侄女,清丽脱俗,大方得体,如此美丽,剑澜兄可当真得一宝贝女儿…” “哪里哪里……”向三烟满脸宠溺笑着说道。 “扶幻……青熠的亲徒,难怪第一撞见你,便感觉少年英气,与众不凡,听师弟说在你寒阳宗还救了所有人,果然,惊才风逸,当世豪侠,不亏是万决青熠的徒弟……”兰千寻对扶幻的确有种赞赏喜爱之感。 “前辈折煞了,在虚魂二圣以及向前辈面前,扶幻实不愧算豪侠,倒是,扶幻多谢千寻前辈先前的相助,恩情实在无以为报……” “年少而不焦躁,实属难得……” “哈哈哈……”众人皆喜笑道 兰千寻夸赞完扶幻之后,最后才慢慢靠近兰倾身前,眼神柔和且神色激动 “倾儿……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倾儿拜见大伯,上次竟未能认出大伯,倾儿实在惭愧……”兰倾愧声而言。 “快别这么说,十多载未见,别说是你,当时你和这小子一起,我都没认出是你……” 兰千寻感慨道。 兰千寻愧言说道,心中万般复杂,不知是喜是苦,是悲是乐,面对故人,十年浪迹,终发现情难自制,心难掩埋,往事如昨日之风,呼啸而现,让人万般感叹。 “对了,千寻前辈,忘了和你介绍了,这位是我万决玄清月玄郡主,这二位是林青山将领的二公子,林策将军,林策副将丘明,还有旁边这位是我在南疆认识的兄长申屠厷琴,……” 扶幻这才想起还未介绍玄清月几人,于是连忙向兰千寻一一介绍道。 “玄郡主,林将军,丘副将,申屠小兄弟,老夫有礼了……” “老前辈客气了……”众人急忙回礼道。 同门师兄,十年相逢,话音不落,道尽十年思故情。 一念诉苦,一念喜色,一番开怀畅饮到深夜。 “十多年了,自从娘亲去世之后,我从未见过爹爹这般快意的笑过……” 兰倾颇有忧思的望着兰亦休兰千寻向三烟几人,向扶幻由衷感叹道。 “如此快意相逢,实属喜乐于人,可是不知道千寻前辈为何要甘做乞者,趋附浪迹十几载呢……”扶幻心中疑惑不解。 “这事,爹爹也从未向我提及过……”兰倾摇头轻声说道。 屋内兰亦休三人把酒言欢,互诉衷肠。 屋外扶幻兰倾二人举头望月,暗波情愫。 另一旁,不远处,玄清月独自心伤,看着扶幻兰倾二人,犹是心酸难受,可看得出他心心念念的扶幻哥哥眼中对兰倾的那份爱意,自己不愿去打扰,只能暗自伤神,自忍心痛。 相逢每醉还,浮云一别后,终是天换日,须要道别去。 或许不忍道别离,或许不忍看泪洒,第二日清晨蒙亮,兰千寻没有向任何人道别,不知何时悄悄离去,徒留一封书信,再次浪迹而去。 翌日清晨,兰亦休只看见一封书信。 “师弟,剑澜兄: 十年离别,千寻朝日期盼,苍天不负,同与越城相聚,很是欢喜,昨夜酒风言拓,也甚是纵情,道尽我十年苦难,终是了却心事一桩,然心依难安,还得破心沉渡,再者,十年浪迹,虽有不堪,但洒脱无顾,也甚觉习惯,至此,不告而别,实属不忍别离之难,还请恕谅。 师弟,代千寻与虚魂列祖列宗请罪,原谅千寻不能护守于虚魂阁,还劳烦师弟你一人肩负重责了。还有,替我向倾儿告别,若有一天,待倾儿到了出嫁之时,师弟你可散发消息,千寻我自会收到,届时,我们再相会……,说到倾儿出嫁,我再多说一句,扶幻那小子确实不错,我也看出倾儿和扶幻二人心意相通,师弟你可考虑考虑去趟万决……哈哈,话不多说,师弟,我们会再相见………… ――千寻 附上”。 “相见即是再见,师兄,前路漫漫,您保重……”兰亦休看着书信不禁心有悲戚,但却是万般无奈,早知留不住,也不必勉强。 兰千寻不告而别,向三烟也辞别而去,回了他安稳的安和村,倒是向文雪再给他爹爹的一番恳求下,向三烟也决定让她出去见见世面,所以答应她让她和扶幻一行人同行去万决游历见识一番。 “兰前辈,你们回虚魂阁恰好路过万决,倒不如随我们一同去万决游览一番,也好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可好……”扶幻盛情邀请道,却不知兰亦休也正有此意。 兰亦休莫名的看了一眼兰倾,发现兰倾倒是一眼期待的眼神,虽是无奈,还是装作一副严肃的神情对着兰倾颇有反问之意说道 “那……倾儿,我们去趟万决?” 兰倾看着自己的亲爹故意调侃,不禁脸色一红,低头嫣然偷笑。 “那好,清月,林策,那我们就和兰前辈一起,动身返乡。” 离开万决几月有余,却如隔世之秋,扶幻心底激荡难平,不仅有欢喜,更多的还是悲戚,寒阳宗冒名顶替,夜闯天仙阁,却收获不大,本求起死回生之术,却寥寥无迹,唯一的希望只有胸中那本诡异的诛魂收魄之法。 让更让他难过的是该如何对玄玦诉说师尊一事。 越城车水马龙,盛世繁华,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 然久安必有一乱,就是这样一片安详平稳之下,一场灭世危机在悄悄的降临之中,可谁又会想到明日的景象,对于寻常的百姓来讲,当下的稳妥亦就是幸福。 对于修行界来说,在安稳祥和中处世许久,寒阳宗劫难算是一番令人动荡的乱事,虽有听闻南疆血妖肆起一事,但貌似几大宗派毫无放在心上,或许在他们看来,没有听到血妖冲破结界之事,就好似很遥远的样子,完全忘记了居安思危之理,也或许他们认为,有万决这个天下决策者在,凡事都会有万决挡在前。 扶幻一行人稍作准备,便动身启程,万绝遥远,但人多相伴,却好似也不觉很远。 “扶幻,你此番进入寒阳宗天仙阁可有何收获?” 行至一半,想到扶幻进寒阳宗的目的,兰亦休这才问起。 只见扶幻倍有失落之色,摇着头叹息说道 “正如兰伯父所说,里面法衍奇录道法书籍万册,扶幻翻之一夜,都没有满意的收获,兰伯父交代我要查的东西扶幻也未找到相关记载,还望兰伯父莫要责怪……” “哪里哪里,不要紧,听闻天仙守阁四人道法万宗之境,你能安然逃脱,已实属不易,至于其他,日后慢慢寻找答案即可……” “对了,兰伯父,其实我曾在天仙阁内发现有关‘白刹’的记载,但廖廖数笔,后面像是有人故意抹掉了其记载的痕迹,可惜再未看到有关的记述,更别说是解开白刹的封印之法了……”扶幻对此尤为大叹,失落至极。 兰亦休听后也是尤为感到可惜,失落惊诧道 “哦?什么人会想方设法抹掉关于白刹的记载,又又意欲何为?” 扶幻摇了摇头,本欲想向兰亦休询问一下有关他怀中那本诛魂收魄之法有关的线索,但想想还是算了,还是自己先琢磨琢磨慢慢参悟。 就在扶幻一行人车马兼程赶回万决之时,万决城内发生一件怪事,本是身体健硕,神龙马壮的万决城帝君玄玦不知何其故?突然大病一场,请了万决十几个名医才勉强治好,十几名医得出的结论皆是操劳过度,脾肺衰竭,看不出其他原因,以至于玄玦连续好几日都是苦药熬肚,甚感疲乏虚弱,不仅如此,就在玄玦大病前夕一晚,整个万决城突发地微晃动,但转眼即逝,直至第二日守护万决的将士才发现万决宫前巨型玄灵石雕胸前竟然多了一个掌印,且掌印处有细微的裂缝,而此时玄玦便突发疾病,卧床好几日,如此巧合奇异之事,让万决城的文官武将人心惶惶,一时各种猜测流言不断,甚至有人惶而言之说乃大凶之兆,定有祸乱发生。 此消息不知为何,竟然从万决宫内传出传遍了整个万决城,一时间,引起了不少流言蜚语,言杂乱谈。 扶幻一行人身形不停,连日赶路,经过两个日夜奔驰,终于在第三日正午时分抵达了万决城外。 眼看万决就在眼前,扶幻玄清月林策几人心情犹是跌宕起伏,颇有感慨,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甚是欢心,急于奔波一身疲惫也都一消而散。 离开几月,扶幻尤为感受思乡之情,看着眼前熟悉的万决城,不禁心起涟漪,明明应该兴奋,却为何有了一丝触景伤情之感。 万决还是那个熟悉的万决,可里面曾经年少轻狂,自乐逍遥的少年,却在短短时间内变了模样。 “到了,兰前辈,倾儿,文雪,我们进城……” 扶幻平静说道,向玄清月几人点头会意,一众人便浩浩荡荡向万决城内越去。 “站住,你们什么人?”守城的将士发现扶幻一众人有些陌生,便将几人拦住质询问道,很显然,作为一个身微言轻的将士来说,肯定不认识林策这般出身高贵的将领,更别说万决郡主玄清月了。 “你好,将士,在下林府二公子林策,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对于比自己身份低微不知多少的下属,林策并没有高高在上的模样,反而客气有加,就是这种行为让林策身后聚交了一大帮忠心耿耿的将士。 “原来是林将军,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见谅” “没事,你做的很好,只是我离开短短半个多月,这守城的将士为何增至几十人……”林策看着两边整整几十个将士而立,不禁好奇问道。 “林将军,有所不知,前几日突发地动,玄灵真人雕像竟然出现一个奇怪的手印,而且帝君不知为何生了重病,林老将军认为其是道法深邃的修士所为,所以加派人手,严加盘查。” 听到玄玦身生重病,几人顿起担忧,玄清月更加焦急,急忙斥问道 “什么?你是说爹……帝君生了重病?” “是的,不过听说并无大碍……” 虽听到玄玦无大碍,但玄清月林策扶幻几人还是万分担忧焦急,一众人本打算先在万决游看一番,都没有了心情,匆忙赶往万决宫。 “兰前辈,倾儿,文雪,申屠,帝君重病而过,我等先回万决,等问候过帝君,我再带你们游览万决风光可好?” “我们一同前往,游览风光之事有的是时间,我等理应先去见过玄玦帝君” “那好,那我们这就去万决宫……”。 第52章 无望之痛 万决宫 依山而建,碧瓦朱甍,层楼叠榭,整个如宫殿华丽辉煌,宫城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在普日光照之下,金色琉璃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在其身后青苍绿山黛隐高耸入云身姿影绰的青苍山的环绕中,如坠云山幻海一般,风起峭动,气势恢宏,青苍半山,烟雾缭绕,整个万决宫尤像处于仙境之地,实在令人震撼。 “神工天巧,气宇恢宏,万决当真如传闻胜似天境之誉,百闻不如一见,实在令人眼界大开啊” 兰亦休遥望着眼前整个万决宫,内心被震慑不已,连番感叹而道。 “兰前辈,待见过帝君,休息一番,我便带你和倾儿,还有文雪申屠兄在这万决宫好好游览一番……”扶幻敬声说道。 “好,如此壮世之景,决不能错过,我们先去向玄玦帝君问过……”兰亦休神色期待道 沿途穿过琼楼玉宇,暗廊蜿蜒,终于到了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大道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台石阶缓缓上沉,在其广场中央皓然而立一座几丈人形石雕,雕像栩栩如生,颇有豪侠万丈之样,让人莫名有敬拜之气,此乃万决创世之祖玄灵先祖。 扶幻一众人缓步壮重踏上玉台阶上,却发现玄玦早已威立玄灵先祖雕像之下,静待扶幻玄清月一众人归来。 “爹……”玄清月隔老远便看到玄玦身影,激动叫道。 “帝君……”扶幻林策二人也甚感激动,同声喊道,众人皆加快步伐向玄玦靠近而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呼唤而来,玄玦背身的手不自觉的一记颤抖,但依然表现出一镇定神态。 “月儿……幻儿……”玄玦一声轻唤,镇定之下言语难掩激动之色。 玄玦简单的向玄清月一个拥抱,便径直向扶幻走去。 “小子,看来你成长不少,比离开时沉稳许多…” 玄玦轻轻拍了拍扶幻肩膀,神色赞许道。 “帝君,扶幻回来了……”扶幻激动言道,面对玄玦,扶幻有说不出来的感觉,虽有君臣之分,但扶幻记忆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玄玦青熠二人,由此,扶幻对二人心中犹如父辈之情。 玄玦亦是如此,从发现扶幻到现在,一十二年,眼看着一个陌生无助的孩子长大成人,且成了万绝后山的传人,玄玦对扶幻是尤为骄傲。 “好了,回来就好……幻儿…”话不言多,一声亲切呼唤便已足够道尽千言万语。 扶幻点头应到,想起身后还有好多人,不敢怠慢,连忙向玄玦介绍开来。 “对了,帝君,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南疆虚魂阁阁主兰亦休兰前辈……”扶幻摊掌指着兰亦休介绍道。 兰亦休急忙恭敬向玄玦问候道“虚魂阁兰亦休见过玄玦君主……” “原来是兰阁主,虚魂阁威名,当如万决之名,虚魂阁主在南疆身负盛名,玄玦也是久仰……” “不敢不敢,帝君折煞了……”兰亦休谨慎微言道,毕竟在天下万国之主面前,还是要有份忌惮。 “阁主客谦了,万决青苍,南阁虚魂,修道其名,今日兰阁主有幸来我万决,实属万决荣幸……” 玄玦平声说道,似乎并无帝君凌世高上姿态。 “帝君,这位是兰前辈的女儿兰倾姑娘,这位是剑澜向前辈的女儿向文雪姑娘,这位是申屠厷琴……” 一旁的扶幻一一向玄玦介绍了其他几人,几人也急忙恭敬地向玄玦躬了身问候。 “见过帝君…” “好…好…好…咳…” 略有微风吹过,玄玦不自觉的轻咳两声,扶幻等人这才想起玄玦负病一事,连忙关切问候道 “帝君,听说你突发疾病,可无大碍……” 玄玦轻声笑道“无碍,无碍,只是染了风寒……” 似乎心情好了些,玄玦也不似前两天那么虚弱。 “帝君,前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扶幻好奇问道,虽看到玄玦无大碍,可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却令扶幻心生难安。 只听玄玦一声哀叹,无奈说道“都怪我平时太过劳累,再加上染了风寒,才会突然晕倒,不过既然提起,有一件事倒是蹊跷,刚好兰阁主也在这,你们不妨看看这是何情况……”玄玦仰头而望玄灵先祖雕像,指掌而去,只见玄灵先祖雕像胸口处郝然一个深凹的手掌印,扶幻袖袍甩落,腾空而起,在其掌印处仔细抹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掌印处确实有一细微的裂缝,但看不出是何种掌法,无法确定是何人所为”扶幻带着疑惑向众人说道。 “这石雕坚若泰山,坚瓠无窍,能留下一道掌印,并且击破一道裂缝,足以证明是何等强悍的力量,不过,若是有这等功力的人存心要做毁坏之事,这玄灵仙长的石雕只需再用上几掌,恐就会崩碎,可只留一掌,又意欲何为……”兰亦休满心疑虑,望着掌印处苦思冥想半天。 “玄灵先祖雕像屹立万年,岂是那些装神弄鬼之辈轻易击碎,此事,定要追查个水落石出,” 玄玦愤怒说道,玄灵先祖雕像乃万决千百年根基,绝不容许他人毁坏,而却莫名被人一掌击出一道裂缝,这让玄玦很是愤怒,下定决心也要将此事查个明白。 愤怒之余,玄玦才忽然想起扶幻等人刚刚归来,应先为其接风洗尘,这才神情恢复柔和,轻声说道 “早知你们几个要回来,我早让人准备好了饭菜,走……我们内殿再说……” “好,帝君您先请……”扶幻恭请道。 “以客为主,兰阁主,几位,请……” “玄君主请……” 饭菜下口,夕阳昏琊,已是黄昏,玄玦知众人一路急于赶路,定身心疲惫,所以没有深聊,便派人将兰亦休一众人安排稳妥,唯独留下了扶幻一人。 临近傍晚,依附青山的万决宫甚是寒冷,虽说宫内严密不进寒风,但或许是偌大的宫城在傍晚变得冷清,以至于让人感觉有些清冷之意。 内殿内,玄玦扶幻一前一后而立,如几月前扶幻离开时一样的场景,只是短短几个月,玄玦看起来似乎少了些精气神威,苍老许多,而扶幻却多了份沉稳内敛,变得更加成熟。 短短几月,看着玄玦的背影依稀多了丝苍桑,扶幻心起杂陈,师尊一事始终不知如何开口说出。 终究还是玄玦打破沉寂,或许在扶幻归来的那一刻,玄玦似乎心有预感,但在用餐之时他始终没有询问扶幻青熠的消息。 玄玦负手而立,终是开口,小心谨慎问道 “幻儿……你师尊他……可有消息……?” 自打从南疆离开,扶幻心中唯一害怕的场景就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玄玦,他想了无数种场面来告诉玄玦师尊一时,他甚至不敢想象玄玦知道后会是怎样的悲戚,这一场面,终是如他所想来临了,只是这一刻,他怎么突然就像哑了声,一个字也吐不出,失衡的泪再怎么忍都难掩透彻心底的痛,脑海中的画面一下就切换到南疆深山处那个巫族隐藏的洞穴中,一张熟悉庆和的身形就那般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台上,一动不动,纵目皆是悲凉,再无法强忍,扶幻颤巍扶跪于地,繁重的珠水,晃晃悠悠跌落于地,扶幻痛心疾首,一字一字钻心痛心道 “师尊……他……他…………” 背身而立的玄玦全身颤栗,大病初愈的他强忍着口中的那股血迹,泪婆娑了眼,痛斥漫了心,青熠对他来说,不仅仅是守护万决城的修士,更是他视死如归,可一起高谈言阔唯一的知己,二人从小相识,如同亲兄。 “究竟发生了什么?”玄玦愤然问道,在他看来,青熠道法浑天独厚,天一之境,世间鲜少有人是其对手,定是有缘由。 “师尊曾经留下一缕残魂念识,说在诛杀血巫余族之时发现了上古血魔妖欲要冲破万山界阵,于是同其他几位修道前辈以元神加固封印,师尊肯定想要外界知道血妖一事,遂拼命护下一缕残魂,目的就是等我前去告诉我真相……”扶幻悲戚说道。 玄玦听后紧握双拳,浑身威严而出,怒气说道 “上古魔妖也好,有混沌之力也罢,覆我万决修士,亦想妖乱我人族,想都别想,只有我万决还在,定要维护天下苍生……” “帝君,幻儿此次回来,就是为了此事,师尊最后提到说我万决镇世神器‘白刹’可与之抗衡,遂让我特向帝君请愿白刹现世。”扶幻微声说来。 只见玄玦身形一怔,面色神情复杂多变,最后带着些许疑惑问道 “这也是你师尊残留的意念告诉你的” 扶幻不知玄玦为何再次确认追问,可能请愿白刹之事的确不是小事 “的确是师尊最后残念叮嘱说道” 扶幻斩钉截铁道。 只见玄玦眉梢微皱,低头有所深思,而后惶惶道来 “白刹现世,天下乱世,上古之力,虽可抗衡一切妖魔,但其本身就是邪器,根本没有人驾驭得了,所以玄灵先祖才将之封印,而今,虽为万决镇世神器,可也比世间那些名门仙剑强不了多少……” 扶幻一听,心有所失,忽然想到自己为此冒险夜闯天仙阁,却没有半点收获,不由对自己心生无用废气之情,惭愧说道 “兰亦休兰前辈到时提起过可以解除白刹封印的办法,说天地有一物,名曰《九龙阙》,我曾在天仙阁并未找到相关记载,不知我万决历代史载可有遗留下的蛛丝马迹,帝君可否知晓……” 玄玦听扶幻说来甚是惊讶,侧了下身看着扶幻带有吃惊说道 “噢?这兰亦休竟然知晓九龙阙……看来虚魂阁也很是不简单,没错……我也曾听你师尊的师尊提及过,说天地有一物,卷天力附万灵,最为强悍的是其由荒古九龙真气炼化而成,所以佚名《九龙阙》,可惜……” “可惜什么……”扶幻急声追问道。 玄玦悠悠的叹了口气,失落说道 “可惜从来没有人见过九龙阙,一直以来,九龙阙之说都是人们夸大其词的传说,至于真实性,没人敢去断定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也没有人知道这所谓的九龙阙到底是什么样的,更别说找到它了……” 扶幻眉头紧缩,似乎看到的一点点希望又已破灭,绝望而抱着一丝残念喃道 “兰前辈,南疆的巫族长老,还有师尊都提及过,我想并非空穴来风,上次进天仙阁时间紧迫,只是大概寻找,可惜不能再进一次天仙阁,若是仔细找来,想必也许会查出点蛛丝马迹来” 扶幻如此说来,玄玦倒是无奈般摇了摇头,看着扶幻过于的偏执,倒是和青熠性格有些相似,想到青熠,不禁犹是心痛。 玄玦幽声悲戚说道 “幻儿……你师尊的仙体……” 扶幻知玄玦其意,但自己心中依旧抱有执念,迫言道 “帝君,师尊尚有一息残魂,扶幻定会找到起死回生之法,救回师尊,所以师尊的仙体暂时被我封藏冰室深山之中,不便移动带回万决,还请帝君给我些时日” 玄玦没想到扶幻会有如此深的执念,但心知扶幻心底的痛楚,看到扶幻言有所慌,玄玦也没太责怪扶幻放不下的心态,毕竟,青熠对扶幻来说,情同父系,所以玄玦也没在多言,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扶幻的肩膀,柔声细语道 “好了,几天奔波,想必你也累了,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放松放松,顺便替万决招呼下虚魂阁的客人,白刹一事,容我考虑安排,再做定夺……” “帝……”扶幻欲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玄玦再次拍了拍他肩膀似有心打断他的话。 “先去休息吧……” 扶幻不敢再多言,敬声说了声告退后,便轻退离去,望着扶幻消失的身影,玄玦再强忍不住身体的虚弱,接连咳了好几声,半天才缓过神来,囡囡自语道 “难道真的是巧合吗,列祖列宗,若真血魔重世,玄玦该不该让白刹现世……,白刹现世,世间动乱,难道,真的要发生什么了吗?……咳……” 由想起历来后山青苍遗训,其中一条八字警世之言,玄玦就心生惶恐。 “白刹现世,天下乱世”。 第53章 情定青苍 从万决殿内出来,残阳已落西山,夜已初暮慢慢降临,缓缓有从后山吹下而来的细风,在这偌大清冷的万决城中显得格外刺骨,扶幻怅然若失,黯然无神游走在宫城内,不知不觉,便踏上了那条熟悉的路,走了许久,终是走到了通往青苍山峰的脚下,却不知为何,望着眼前通往后山的小路,扶幻如同失控,沉重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颤栗的身像是被人扯住了脖子,想冲破而去,却不知为何没了勇气,这条路,一步一步皆是过往,是少年懵懂无知欢喜逃离的路,是游玩迟归不知所措的路,是于尽头遥望师情盼归的路,是如今心悲念往昔无助的路。 扶幻仰望山巅,知心有所不在,惟身不敢而迈。 “吱吱吱……”一阵低呀的兽叫声传来,紧接着伴随着一阵清脆铃铛妙音,扶幻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只见兰倾不知从哪走出,轻轻一声呼唤 “扶幻……” 扶幻听到是小黑的叫声,便已猜出兰倾定在附近,只是没想到在一个对兰倾来说很陌生的地方,兰倾竟能找到自己,不知是乾云坤风的感应,还是小黑那极为异常的嗅觉。 扶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柔声道 “倾儿,你来了……” 兰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看着扶幻遥望的方向,便知扶幻心事,只见兰倾拂袖而起,摊开手心,望着扶幻温柔说道 “我……陪你一起上去……” 扶幻一怔,望向兰倾柔情的眼睛,是鼓励,是陪伴,是坚定,亦是情意。 扶幻没再犹豫,一把握紧兰倾的左手,缓步向后山山巅踏去,或许在即将隐蔑的黑夜中,兰倾就是他寄托中那一丝亮光,有力量,有希望,有勇往… 没有了刚才的沉重,没有了怯懦的退缩,一步一步,二人一兽,向青苍山上踏去,在微风下,在夕阳落山相伴下。 似乎风也停,雾也停,叶摆也匆匆而停,所有熟悉的一切都停,默声地,静静地看着故人的心归,看着勇士的坚强,看着情愫的路涯…… 这一段路,以前扶幻从来没觉得它清长,可是这一次,他仿佛踏过春夏秋冬,踏过十二年的历程,一步一脚印,步步皆往昔,从陌生懵懂到年少轻狂,喜怒欢笑,短短数年时光,却莫不是昨日重现。 “吱吱吱……”小黑不知为何很是欢乐,蹦跳着向山上奔去,似乎是知道这是扶幻的家一般。 很快,便到了山上,竹屋三四间,粗竹亭园坐,石桌,石垒,一切如旧,推开熟悉的屋门,香炉,书载,石墨,壁画,和青熠在时一模一样,有序而放,不染一尘,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一幕,扶幻强忍心中的悲戚,令他想不到的是师尊的屋舍如此干净整洁,好似故人还在,但他心知定是玄玦经常派人打扫。 “师尊……”莞尔一声悲唤,泪也不禁打湿眼眶,与师尊曾经度过的流年不绝入耳,仿佛看到了师尊就出现在眼前。兰倾看着扶幻背痛的模样犹是心疼,扶起衣袖轻轻的拭去扶幻眼角的泪。 冷痛的心像是涌上一股蓦然的暖意,见到兰倾为他心疼之色,扶幻甚觉惭愧,自己一心被悲伤蒙蔽,却忘了还有人再为他担忧,扶幻握住兰倾为他拭泪的手,温和一笑 “倾儿,我带你去看我住的地方……”说罢,便拉着兰倾向另外的屋舍奔去,兰倾望着眼前紧握着她手的扶幻的背影,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幸福之感,不觉笑从心底而起。 推门而入,烛火燃起,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最先入眼的便是那整洁的木枢横书架一沓沓厚厚的书籍。 见扶幻心情有丝好转,兰倾见此故意调侃扶幻说道 “想不到我们扶幻少侠还挺用功,可就是不知道这么多书籍看了有几本。” 兰倾一脸调侃,其实也是想让扶幻不要过分压抑陷进回忆的悲伤之中。 扶幻老脸一红,想起来自己还真的连一半都没看到,他也心知兰倾这般调侃是想让他心情好点,于是便装出一副傲娇的神情厚着脸说道 “少侠我不仅修为精进,而且在诗词书法等其他领域也不算很差,你看这副书法就是我扶幻少侠所写”。 扶幻说着便手指墙头挂的一副书法给兰倾介绍道,兰倾边顺眼望去边故意嘲讽扶幻说着 “什么时候扶幻少侠这脸皮子也这般厚了。” 扶幻撇嘴呲牙轻声一笑,看到扶幻此刻短暂的放下心中悲痛,她也为之其感到高兴。 “钊钊万决,道自青苍,扶正黜邪,弃幻弃恶…………”兰倾默读着墙上书法上的字,摇着头评判道 “这书写也过于轻狂潦草,一看便知就是你扶幻少侠的杰作……” “倾儿你就不能言中有点夸溢之情吗,好歹这前两句也算我的得意之作……”扶幻略带委屈道 兰倾随之抿嘴一笑,敷衍道 “好吧,其实字法还算不错……嘻嘻……” 兰倾故作敷衍,看向别处,却发现一件更令她嬉笑不止的趣事,扶幻叶闻笑望来,也是一怔无奈而笑,不知何时,小黑从哪钻出,直接横躺在扶幻的床榻之上,四角朝天,一副享受着荣华富贵的模样,甚是让人好笑。 烛火下的兰倾脸像绽开的白兰花,笑靥惊艳青苍,溢满着幸福的愉悦,看着兰倾自然坦率的笑颜,扶幻望的出神,兰倾就像他生命里的暖阳,在他伤心时,无助时,痛苦时给他希望,给他温暖。 兰倾好笑着小黑滑稽的模样,却对上了扶幻深沉的眼神,兰倾全身一怔,大脑一片空白,二人深情对望,却不知如何调整气氛,又舍不得从对方的深情中移出,本是滑稽而躺的小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翻过圆润身形,一动不动的望着兰倾扶幻二人深情对望,似乎连它都在期待着什么。 一双大手轻轻的推开了小黑期待的脑袋,惹得小黑吱吱的委屈一叫,探头再次好奇看去,小黑吱吱吱的兴奋在床上蹦跶起来。 不负小黑所望,兰倾耳红脸红,鼓起勇气,踮起脚尖轻轻地向扶幻吻去,这一吻,犹如黑夜恒古不息,犹如青苍万众瞩目,这一吻,兰倾将自己的真心托付的明明白白,这一吻,让二人已然道尽互相的情愫。 小黑如愿以偿,吱吱吱的欢呼雀跃在扶幻床上翻来滚去,二人这才发现一直被小黑偷看,羞愧的相视一笑,扶幻深情的将兰倾揽入怀抱,二人情投意合,终于情定青苍,至死不渝。 烛火映着二人相拥的身影,在已经漆黑的夜中化作剪影,在柔弱的月光下见证着二人的情愫…… 兴高采烈偷偷寻扶幻而来的玄清月,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青苍山上,手中的点心木盒随着身形一个颤抖掉落在地,这一刻,自己的心就如同掉落在地的点心一般,支离破碎,不知何时她才明白对扶幻的喜爱早已不是两小无猜的情谊,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也已经不复存在,黑夜凄月下她怔怔的望着屋内扶幻和兰倾幸福的身影,像是自己被踢碎了灵魂,面色复杂多变,久久回不过神。 “我们回去吧,郡主”说话的是跟随了玄清月好几年的贴心丫鬟,丫鬟很是聪明,懂得知人心事,看到这一幕便已明白又是一场虐心的痴恋,只是没想到受伤的是什么都可以拥有的郡主。 终是岁月青睐成一梦,玄清月苦心一笑,悲伤转身离去,决绝的身影像是告别着无尽的伤痛,丫鬟急忙捡起地上掉落的木盒点心,紧跟玄清月离去,一路如同失魂,玄清月蹒跚而行,再也没说一个字,丫鬟小心谨慎跟随其后,都没有发现玄清月到底是怎么的神情,或许痛到不知,或许泪流满面,亦或许哭而无声。 夜深不知何时,兰倾在扶幻的床榻下已经沉沉而睡,慵懒的小黑像是很是喜欢它这个女主人,紧紧地依偎在兰倾的怀中,四脚朝天,仰天大睡。 扶幻倒是心事杂乱,无法入眠,独自一人又来到师尊青熠的屋舍内,寒气入缝侵蚀,烛火孤清亦亮亦暗,扶幻落寞坐到那把师尊曾坐的木椅上,闭眼痛定思痛,像是在回忆中感触着这把椅子上熟悉的气息,半天,才哭笑着回过神来。 “没想到你竟修行了诛魂收魄之法” 扶幻忽然想起在寒阳宗和枯骨交手之时,以气息对抗屠仙杖恐怖之力时,自己曾无意中竟能感受到那鬼煞之气可以涌入进自己的气海之中,只是那枯骨及时一掌擎天之力将自己击飞,而后便说出自己修行诛魂收魄的话。 “莫非当真是感悟到这诛魂收魄法衍些许……” 扶幻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匆忙的从怀里掏出那本曲卷翘角的《诛魂收魄之法》,仔细用心感悟起来其中更深奥的道义。 扶幻将内息催动,以法衍所记运行经脉,全身念力浩然映身,心法随经脉内息游离,不断参悟这法道与身魂相接相融的奥义,源源不断的气息在血脉经络穴位中盘绕,似要融通炼化这诡异法衍的深奥。 可是诛魂收魄,冀页诡异,扶幻似有所悟,却毫无可悟,也不知与屠仙杖对峙之时是如何破影而出。 终是无所悟,不知不觉,扶幻感觉很是困倦,一个闭眼,便再也没了精气神,趴在法衍上沉沉睡了过去,孤灯清照寒,烟缕袅茫然,油枯难再起,断孤也断魂。 烛火渐渐灭去,扶幻胸前传出一道微弱的异光,怀中的烛龙之鳞,像是感受到什么无知的力量,盈盈有微感,或许梦境之中,扶幻又遇到了什么奇异之境。 翌日清晨,扶幻便被耳边一阵吱吱吱的兽叫声吵醒,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层厚实的棉被,不用想这后山也没有别人了,扶幻望着眼前莫名兴奋蹦跳的小黑,摇头一笑,看了看周围也不管小黑是否听得懂,轻声问道 “倾儿呢?”。 小黑吱吱吱叫了几声,但扶幻没懂其意,想到小黑毕竟是只兽物,自己竟然真以为小黑会说话,不由对自己一番好笑,只好自己起身去看找倾儿在做何。 刚起身,那本诛魂收魄之法就从桌上滑落在地上,扶幻理好厚被,下意识弯身捡起法衍,只是刚弯下身来便僵住了,法衍上的功法载录文字口诀都变成空白,扶幻慌乱的来回翻看,整本法衍纸白无墨,没了半点痕迹。 扶幻失魂一怔,法衍再次掉落在地,内心悲呼而道“为何为这样……为何会这样……” 扶幻冲出屋外,这才看到兰倾在为自己收拾着屋子,兰倾看到扶幻而来,便是一阵由心而发的倾笑。“你醒了……看你睡的沉香,我便没叫醒你……” 看着兰倾将自己的房内清扫整理的干净整洁,扶幻便心起感动,一股油然而生的莫名之感,突然想到要是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也未尝不可,然只是一瞬间的幻想,一转眼想起法衍一事,便由有些慌张 “对了,倾儿,你为我披上后被之时,可否是调换了桌上我正在阅览的那本法衍” “法衍?,你说你睡着后压在身下的那本?我还奇怪你怎么看一本没有任何字墨的书籍” 兰倾困惑反问道。 扶幻一愣,心里万道惊呼。 本来一丝的希望,彻底覆灭,悲悯呼天,心随起暴戾元气,体内隐隐一股内息比以前强盛,竟带来一丝噬血之气。 看到扶幻有些失神,神情有点不太对劲,兰倾急忙担忧问道 “扶幻,你怎么了……” 兰倾曼妙之声传来,扶幻这才回过神来,喘了口大气摇头回答了句没事,内心却惶惶而恐,不由多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扶幻,要是没事,我们早些下山去,我早上起来看了,你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再者,我作夜偷偷而来,我怕爹爹和文雪妹妹担忧” “好的,倾儿……”扶幻回应道,心里却万般繁杂,然不忍兰倾过于担忧,扶幻强忍着心事,将那本没了痕迹的诛魂收魄之法法衍依旧揣回了怀中。 第54章 林家威势 出了万决宫不到数十公里,一座气势恢宏,占地辽阔的府邸,巍峨在此,墨门红墙,高大威严,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还有重铠持刀武装的侍卫,在墨红大门悬着的“大将军府”的苍劲匾额下,犹是气派非凡,这大将军府不是别人,正是一生戎马,驰骋疆场,一门三将的林大将军的府邸。 就在今日,林府上下的奴仆们忙前忙后,不如往日,今天似乎更加彻底的清扫着整个府邸每个角落,就连门口的石狮也被察的一干二净,林青山一身崭新丝缎灰袍,在几个体态丰腴的女人围拢下,甚是威风堂堂,完全不像年过半百即将迈入的中老年人一般。 林青山掸了掸衣袍,向着身边的一徐老风韵的妇女问道 “策儿呢?” 妇女也是一脸疑惑的向四周瞄了一眼摇了摇头,林青山幽叹了口气,这才吩咐一旁的丫鬟赶紧去后院屋里寻寻林策的踪迹。 林府后院 “二公子,快点起床了……”一个双环髻,明眸皓齿,眉目秀丽,体态端庄的女子不断催促敲击着林策的屋门,还在梦中惊醒的林策显得有些不耐烦,干脆将被子蒙头一捂,不做理会。 听到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女子挠头咦了一下,心想难道是二公子不在屋内,便直接推门而入,左右看了一番,便径直向林策床榻边走去,只见床上一席被榻卷曲,女子刚想伸手查看,却被被子里的一双手用力一拽,直接坐倒在床榻上,这时被子才悠悠传来一记慵懒的声音 “莲儿,你就不能让公子我多睡会吗,公子我从东域回来赶了几天路着实困倦,这才什么时辰,你就来敲门……” 坐倒在床的女子莲儿,却丝毫不给这位林家二将军情面,径直将蜷卷在林策身上的蚕丝被用力拉开,理气直声说道 “二公子难道忘了,今天是大公子回来的日子吗?” 林策这才想起,蹭的一下坐起,凌乱的发髻四横八仰,慌张说道 “几时了,莲儿……快……快帮我洗漱换衣……” 被叫做莲儿的女子扑哧一笑,看着眼前这位慌忙凌乱的二公子哪里还像是那个身穿盔甲气势凛凛的将军呢。 “你笑什么,还不快点,都怪你,为何不早点叫醒我……”林策一边慌忙起身,一边埋怨说道。 “明明就是你自己懒得早起……还怪我…”莲儿撅了撅嘴,小声嘀咕道,却还是兴致冲冲的急忙帮林策端水洗漱。 刚洗漱完毕,便又被林青山吩咐寻找林策的丫鬟就找了过来,敬声的催促着林策说是老爷的吩咐。 林策随便梳洗一番,便急忙叫上莲儿匆忙赶往前堂。而此时前堂所有人都忙碌着整理着一切事物,看着林策急匆匆的身影,林青山无可奈何的瞪了一眼林策,却发现身边女人笑颜如花的眼神,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万决城 城中 一城繁华半城烟沙,醉生梦死望断天涯。 车水马龙的喧嚣,热闹非凡 高楼拔起的建筑,整齐划一 熙熙攘攘的人群,神色匆匆。 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还有两旁旷地不少撑着大伞的小商贩,从两边延伸,一直延长到城外安静的郊区。 宽敞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有挑担赶路的,驾车送货的,商讨砍价的,还有驻足欣赏玦城秀丽景色的。 对于在这生活了十二年的扶幻来说,偷偷跑下山不计其数,所以万决城的壮阔早已看的有些生腻,可是这一次,离开的几个月再次看到,却油然而感还是万决生活的自在,想起以前和林策,玄清月三人每次偷跑出来游逛到很晚,以至于每次都会受到责罚,种种回忆与无忧无虑如今再怀念起来却已经遥不可及,而今,满是生活的痕迹。想到这里,扶幻不知为何,似乎觉得一切都变了样,曾经的三人组,今天就只有他一人,不知为何,一向像跟屁虫般的玄清月总是喜欢跟随着自己,今天却也没了踪影。 万决还是万决,可少年终不再是少年。 曾经玩世不恭的三人,在浩瀚万决城中留下的只有年少不知远忧的往昔,走在每一寸土地之上,扶幻都能想起以前在一寸方地上发生的过往,人潮涌动的川流,许久未改的长街,到如今,却换了人间,就连扶幻也想不到如今的身边没有玄清月林策的笑颜,不过却是多了几个生命中同样重要的人。 对于兰亦休,兰倾,向文雪,还有申屠厷琴几人人来说万决着实是新大陆,未曾见过的奇巧天工,未曾品味的绝世佳肴,未曾感受的人间烟火,未曾谋面的绝世繁荣,几人一路下来是连连赞叹,特别是兰倾和向文雪两个女孩子,对好多没见过的事物都是莫名兴奋的新奇,一路上,二人都顾不及扶幻兰亦休几人的步伐,结伴同行只顾自己的好奇揽看,当然,最兴奋的莫过于兰倾随身领着的小黑了,吱吱吱的兴奋的在兰倾和向文雪的肩上跳过来跳过去。 这小黑自打扶幻将它从荒林带出,便随扶幻形影不离,直到扶幻带它和兰倾接触几次之后,这家伙似乎明白谁才是该讨好的人,也对兰倾甚是依赖,所以但凡能溜在兰倾的肩上,决不会顾及扶幻的感受,还好,兰倾对它也甚是喜欢,向文雪几次和它戏耍下,也对它是喜爱有加。 扶幻看着已将他们拉下好远的兰倾向文雪二人,欲想加快步伐赶上,却被兰亦休笑着阻止住 “让他俩尽情玩闹去吧,有泉儿在,不会出现什么大碍……” 扶幻表示认同的点了点头,却听兰亦休继续说道 “前些时日,本以为那东域越城已够繁华,可今日看尽这万决繁城,才知天外有天,想到我那独峨而立的虚魂阁,这些年,着实活的太过清冷,以至于让倾儿他这些年生活的太过孤寂……” 兰亦休话中愧疚满满,看着前面对这一切充满新奇的兰倾犹是自责。 “兰伯父,既然如此,我想您不如与倾儿多留些时日,让晚辈尽责,好好带你们多多欣赏万决风光” 扶幻诚心说道,紧接着以同样的诚意向申屠厷琴邀请到 “申屠兄,反正你也无事,也就在万决多待些时日”。 “如此,那就麻烦你小子” 兰亦休点了点头回应道,申屠厷琴也紧跟着应合。 “伯父客气了,待我们好好游览一番,等到了用餐时间,扶幻带你们去尝尝万决的绝世佳肴,当然还有那最出名的清美酒~万霞翠~” “万霞翠? 听这名字便觉酒色可餐,如此,那是要尝尝” 兰亦休听到美酒佳肴已然陶醉,似乎对美酒万霞翠已经迫不可待。 “那好,待游览风光完后,今天便在这万决喝个痛快…” “哈哈哈…”三人一起笑道。 几人走走停停,继续一览万决之秀丽繁华,走了许久,兰亦休却发现扶幻时而有些失神心不在焉,便开口追问道 “扶幻,我看你时而失神,你可是在想你师尊之事……” 扶幻一愣,才明白自己失了神,勉强笑着回应 “没事,兰伯父,师尊之事我会在想办法,回到万决,难免会有心起浮躁,希望没有扰了伯父和申屠兄的雅兴……” “没有没有,只是觉你总是心事难言,时有不忍,望你莫要将心事一人挤压心中…”兰亦休安慰道 “多谢伯父,扶幻无碍…” 扶幻没有多言, 兰亦休没多追问,继续走赏, 走了有一段距离,扶幻看了眼申屠厷琴,握紧了拳,还是决定向兰亦休寻求下自己的疑惑,挪步靠近兰亦休身侧轻声问道 “兰伯父,有件关于诛魂收魄法衍的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些诡异之处,我知兰伯父见多识广,想请教一二” “诛魂收魄…?你说来听听” 兰亦休身形一顿,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扶幻,只见扶幻悠悠从怀中掏出那本文墨不翼而飞的法衍,递到兰亦休面前。 “兰伯父,昨夜我翻阅这法衍时,欲想参悟其中道法,可任凭我如何聚神凝气,经脉行息,整整半宿都毫无收获,后来太过疲倦昏睡了过去,一早起来,却发现这法衍里面的文墨载录成了空白,说来奇怪,这法衍被我压在身下,根本没人可以调换,为何就变成虚白,实在诡异……” 兰亦休甚感奇怪,接过扶幻手中的法衍,来去翻看几遍,眉头一皱再皱,始终看不出破绽,一旁的申屠也凑身查看,突然说了句 “难道是法自择主……” 兰亦休如被点醒,惊吸一口冷气,将法衍再次翻个来去。 “法自择主?”扶幻一脸茫然无知的看着申屠厷琴,却听兰亦休思索着悠悠解释说道 “法自择主,是修行中一种独特的传功之法,将自身的功法,口诀,甚至是修为,隐匿祭藏于形体之中,有文字,图案,符文,甚至于图腾……但这种功法需要非常强悍的念力,让其念化意,意化形,形藏法,大多隐匿于形体中的功法都需靠人们自身的天赋去领悟,只有一些独特的功法在特殊条件下才会自行择主,化为意念进入授意者的意识当中去。” “兰伯父你的意思是,这诛魂收魄之法的功法化为无形意念进了我的意识……”扶幻不敢置信的问道。 “有可能……”兰亦休不敢确定回答道。 扶幻略有失神,忽然想起清晨起来体内有些异常,便确定了兰亦休所说,可又有疑虑,既然功法一入意识脑海,可为何自己仅仅只是感到一丝异常,却连半点功法的痕迹也追溯不到。 “这法衍应该就是那萧无尘最后口中你在寒阳宗带走的东西吧,难怪他强行要让你归还,实在是这功法太过诡异,实属诡异莫测道法,扶幻你最好还是不要过于去探意而识此功法,这般诡异莫测的功法,修炼不当,越是容易让人走火入魔……” 兰亦休好声的劝慰说道。 扶幻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万决城外,浩浩汤汤,出征已有几年的林家大将林青山之子林立,凯旋归来。 一席盔甲魁梧身姿,细长锐利的深眸,冷傲孤清气势逼人,孑然一身傲视天地的强势,坐定马背浑如虎相,手握一粗长马鞭,虎目炯炯而望万决城墙。 突然大声一笑,一下失了严谨,却笑不知心,就算是满脸笑意温和,也难掩盘身入骨的杀气,倒是给人一种城府极深之感。 “哈哈哈……终于到了……万决果然一点没变……” 林立突然一记放肆大声笑吼,洪亮粗暴,跨下的黑隅战马都饶是一惊,晃了晃身形。 再看林立身后一左一右,两位帐下副将,就像是林立的左右护法,扶于马背,盔甲裹身,腰间长刀系身,威风凛凛,气势不输林立,满身杀戮之气。 然而奇怪的是一左一右两个副将中间,马背上还有一人,更奇怪的是此人锻黑青灰长袍裹身,黑纱遮面,黑发披散,身落之处,一片暗淡,说不出的诡异,给人一种森森的惧怕之感,就连一左一右杀人无数的两个副将都觉此人有些诡异,二人不自觉的与此人拉开了距离,倒是林立却毫无畏惧之感,露出久违的笑容转头向黑纱人说道 “先生,这便是万决城,我们进城……” 黑纱遮面人只是略带点头,完全看不出其神情,仅仅露出的一双眼睛也是死寂般,毫无半点精光。 青山苍翠夜风寒,横笛杂鼓震惊玦。 饮马渡万里,风沙没断涯。 烽火照边际,征战四方起。 白刃血,哭鬼泣。 白骨乱蓬蒿。 败马惊天悲。 杀气凌染寒铁衣,提刀屠绝斩。 平荡血战报军功,山河亦无恙。 纵马逍遥归…… 一门三将,林立携军而归 声势浩大,气势恢宏。 如此阵势,以前也就是林青山才配有 如今,老将退矣,却依旧还是林家的威势………… 一队人浩浩荡荡,纵马入城,百姓们见此纷纷避让。 第55章 幽冥幻身 万决城内 本是很是兴奋活动的小黑,不知怎么,突然之间吱吱吱狂叫起来,不像刚才那般那种活跃的叫声,更像是有点狂怒的样子,立在兰倾肩上,咧着嘴,嗞着牙,一副面目狰狞的样子冲着浩浩荡荡踏城而进的队伍吱吱地声嘶力竭狂叫着,兰倾以为小黑是受到突如其来声势浩大的队伍而惊吓到,所以立即轻柔的抚摸安抚着小黑,然随着队伍的靠近,小黑愈发狂叫,一个顺势就从兰倾肩上越出,向已经接近的林立方向腾跃而去。 兰倾顿然惊慌,却不及小黑身形敏捷。 “小黑……”兰倾惊慌呼叫道,冲进人群急忙寻找。 身旁的向文雪也是惊慌,拨开人群寻找着小黑的踪迹。 “吁……嘶嘶……”突然林立的队伍中几匹马一阵惊叫,马脖使劲后仰,蹭着高抬着前蹄,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林立等人被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皆是一脸诧异神色,拼力的稳着受惊的马儿。 一旁的百姓也都纷纷围观,向文雪兰倾也很快注意到了 “是小黑……”兰倾惊慌道 眼见小黑龇牙咧嘴狂叫,竟然以瘦小的身形让大它足足不知多少倍的战马惊惧害怕,突然后肢奋力一蹬,竟然跃起比马还高,向林立处腾跃而去。 “小黑……”兰倾大声吼叫道,向文雪见势不妙,看着林立握紧刀柄的形态,便不再犹豫,飞身而起,而此时林立已然刀锋出鞘,直劈小黑而近。 “锵……”来不及犹豫,吟雪剑铮然出鞘,如同皱鸟般轻盈,阜鹰般极速,嘶嘶破风,一瞬而去。 “当啷……”一声,剑尖及刀锋,林立手中刀落已成两截,向文雪身影轻鸿腾空回转,一把抓住腾跃半空的小黑,飞身远离,吟雪徒然归于掌心,林立却被吟雪剑强大的力震颤着随着马仰向后倒去。 只见林立身后黑纱神秘人不知什么时候出手扶住后倒的林立,冷森森说了句 “将军小心……”便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却亦然出现在飞身远离的向文雪眼前,突如其来,向文雪甚至都没感受到有人越来,只觉眼前这人并无善意,于是下意识的挥起吟雪剑,注其内力向眼前神秘人劈去,可接下来让向文雪陡然失色,只见那人全身诡异内息,只用单单二指,便接下她的吟雪浩瀚剑意,让她猝不及防,只见神秘人二指落下,一股强大的内力直击向文雪怀中的小黑,向文雪意以御形,吟雪剑纵横身前,但还是连同吟雪剑被震飞出去,一道身影闪过,负责保护兰倾安全的皇莆叶泉接住被击飞的向文雪,随即示意让她退去。 神秘的遮纱人完全看不出来任何神情,倒是身后的林立和两位副将犹是像看热闹般,静静地观赏着修行者的对决。 而被兰倾向文雪落后很远的扶幻兰亦休几人,终是发现前面众人聚拢,像是围观着什么,于是几人加快了步伐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围观的场中,皇莆叶泉全身杀气而出,探知着对方的内息,可神秘黑纱遮面人却如同鬼魅,突然再次消失在原地,皇莆叶泉惊然失色,但很快便觉察到不妙,手中黑褐色长剑破鞘而出,转身斜纵劈下,一缕飞尘而起,黑纱遮面人这才露出身形来,如是赏识般冷声说道 “竟能接下我幽冥幻身,想必你也道法超然,不过……”黑纱遮面人话说一半,冷笑一声,掌心念力倾巢而出,强盛诡异,皇莆叶泉眉头一皱,长剑划空飞转,眼见黑纱念力席卷而来,一记剑道独尊而出,将黑纱遮面人的念力挡于剑尖。 黑纱遮面人再次冷笑一声接着刚才未说完的话“不过你的内力还是太浅……” 话音落毕,黑纱遮面人掌心再次涌出无尽内息,依旧诡异强劲,浩瀚无形的内息随着念力卷滚涌来,破剑锋,屠剑意,直击皇莆叶泉而来。 “泉儿……”凑身而进的兰亦休看到竟然是皇莆叶泉和人沥斗,且落了下风,对方诡异之力太过强悍,兰亦休心知皇莆叶泉根本无法接下,便凌空而出,袖袍挥舞洒落,双手化一,祭修为而出,替皇莆叶泉接下翻涌而至的诡异之力,而自己也被震退了好几步。 “万决城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高手……”眼看又来一人,林立实在觉得有些意思,饶有兴致笑道。 “林大哥,快让你的人住手……”一道身影腾空而至,落在黑纱遮面人和兰亦休的中间,冲着林立喊道。 林立尤觉来者有些熟悉,吁马向前垮了几步,神情略有所思,突然眉颜皱开,带着一丝惊喜惊讶质疑道“你……你……你是……小扶……” “林大哥,是我,扶幻,这些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林大哥……”扶幻激动道。 林立这才从马背上跳下,靠近扶幻,拍着扶幻双肩满脸笑容可掬道 “真的是小扶啊,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我当真差点认不出来……哈哈哈……”林立豪声笑道,而后看了看身前的兰亦休皇莆叶泉,问道“这二位是……” “林大哥,这二位是……”扶幻刚想向林立介绍兰亦休的虚魂阁主身份,却被兰亦休抢先上前打断了话 “我是扶幻少侠的忘年之交,这位是我的义子……”兰亦休抢断扶幻的话说道,扶幻虽有疑惑,但心知兰亦休心有所忌,便应声附和。 “原来是小扶的朋友,冒犯了二位,还望见谅……”林立满脸笑意赔歉说道,而一旁的黑纱遮面人见此情形,已默默地回到自己的马背上。 而此时周围围满了群众,他们皆好奇眼前这声势浩大的队伍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知道没人敢在万决闹事,所以好不容易碰到这般场面,都是感到有热闹可看。 “好了,小扶,这里人太多,既然是场误会,林大哥我就先回家去,下午还要去向帝君他报前方战况,待你有时间来林府,与策儿同我一起再酒肉相谈” 林立看着围观的百姓才觉有些张扬,由是不妥,随向扶幻简单寒暄几句,便拔神领队离去,游离之间,黑纱遮面人回头撇了一眼扶幻,刚好扶幻也瞄视他而去,可在那仅露出的一双死寂的眼中完全看不出任何东西。 “此人身法古怪,内息功法也都异常诡异,且身聚鬼森之气,绝非我族之辈……” 兰亦休望着离去的军队,颤抖着手说道。 扶幻心知兰亦休说的正是林立身后那个神秘莫测的黑纱遮面人,他也第一时间察觉出此人的功法很是诡异。 “兰伯父,你刚刚有看明白此人用的是何种功法?”扶幻郑重问道,却没发现兰亦休颤栗的双手。 “看不出,不过此人道法极高,我若与其交手,恐怕也会落得下风,如果我猜的没错,此人道法已临近天一之境门槛,而且功法奇特诡异…” “天一之境,如此恐怖实力,就连兰前辈也看不出其功法出自何门派吗?”扶幻惊讶问道。 兰亦休摇摇头,陷入深思。 “兰伯父,你说他会不会就是寒阳宗出现的枯骨面型人……”扶幻不确定的向兰亦休问道,只见兰亦休很是肯定的道来 “不是,二者虽然功法都很是诡异莫测,但还是不同,那枯骨面人身形枯槁瘦小,而刚才这面遮黑纱人虽不算壮硕,但相比而来,二者完全不是同一人……” 扶幻甚觉兰亦休推理的很准确,认同的点着头,心中不断猜测着黑纱人的身份,不由下定决心是该去林府走一趟。 兰亦休神色凝重,略有所思,向扶幻严谨叮嘱说道 “扶幻,最近江湖莫名其妙冒出许多古怪之人,实属不太正常,而且那断天秘境血妖也没了气机踪迹,也很是令我心惶,这样,我再给其他几大派宗书信一封,秉明此事,务必让他们加强戒备,注意异常……” 听兰亦休一番惶道,扶幻也心起惶惶不安,不禁暗想需尽快拿到白刹,解封神器,说不定真是那血妖在布控阴谋。 “兰前辈,我也会将此事秉明帝君,让他布防兵力,加强戒备……” “爹,你没事吧……”一旁的兰倾努力安抚好小黑,这才注意到兰亦休有些微颤的双手,兰亦休装作不经意将手背过身,摇了摇头 “没事,倾儿……” 扶幻心有所疑看了一眼兰倾,只见兰倾瞥了眼肩上的小黑冲扶幻微微摇了摇头,扶幻看着如同泄了气的小黑耷拉着脸无力地趴在兰倾肩上,无助委屈的双眼,本来还想对小黑狂乱的行为责备上一两句的扶幻,却不知为何软下了心,不忍责备,这次若不是向文雪及时出手,恐怕小黑已断送在林立刀下。 想到向文雪刚才为了救小黑性命,也受了那遮沙人一道浑天诡异之力,扶幻心有愧疚向向文雪担忧问道 “对了,文雪,你没事吧……” 向文雪莞尔一笑,摇了摇头,紧握着吟雪剑却不由而然手中多了几分力道…… “没事就好,我们游走已有一会,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喝点茶水,再继续游览……” 扶幻征求着大家的意见,而后几人便找了一个茶馆歇脚。 万决 林将军府 林青山早就绸缎新衣裹身,静坐前堂默待他最器重的大儿子归来,在他眼里,林立就如同他年前一模一样,骁勇善战,也颇有谋略,所以对于林立,林青山寄予厚望,可对于同父异母的林策来说,林青山虽然也是同样厚爱,可打心底对二人看法不同,在他心中,林立是稳重谋大局,可以传习统领的林家大将,而林策则相反,虽武学精湛,也是将领,但做事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以至于林青山常常以林策年纪尚轻作为慰藉的理由,或许在林青山心中,真正的将帅之才就是林立的样子罢了。 林青山一生戎马征战,驱蛮夷,平叛乱,大小战事无数,骁勇善战,立下汗马功劳,威名赫赫,在万决一百文臣武将中,当属首辅功臣,玄玦对林青山也是万般信任,在不断有文臣进谏要其削弱林青山的势力时,玄玦也依旧百般信任对林青山器重有加,也许林青山心知自己功高盖主,也许是知帝君盛恩不忍玄玦为难,林青山自愿辞去了将帅一职,隐府归老,玄玦也拗不过林青山辞官一事,便收回兵权,允许林青山卸甲归老,然而因为林青山在军中的威名远播,玄玦便将林立林策册封将军,接替林青山,林立林策二人因从小受林青山的熏陶,在领兵布阵方面,独有天赋,尤其是林立,勇谋俱佳,加上林青山在军中的威名,所以一路攀职,成为了万决的征战将帅,而林策则被赋予守护万决的大将军。 “老爷,夫人,大将军回来了……” 听到下人的飞声禀报,苦待多时的林青山以及一旁的老妇再也坐不住身,急忙前往大门外迎接这个令他们引以为豪的大儿子,林策也是万分激动,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对他也是护爱有加,这次分别好些年再相聚,实属让林策满心欢喜。 随着声势浩大的队伍,林立穿过万决城道,终于出现在林府的拐角处,隔了好远,便已看到林府门前站满了人,当然最显眼的当是气势不减当年的林青山以及丰腴精扮的林夫人了。 此时的林立没了战场上那种杀伐屠戮的气意,取而代之的是对家的各种复杂情绪,随着一声快马一鞭林立顾不上其他人的步伐,自行驰马向家人奔去。 “父亲,母亲,立儿回来了……”林立踏马而下,径直快步向林青山林夫人二人奔去。 林夫人再难掩内心激动心情,泪眼婆娑,几年的想念,终于盼到儿子归来,倒是林青山显得很镇定的样子,拍着林立的肩膀,轻声道来 “是有点将帅的样子了……” 林立憨蠢一笑,不知所措。 “大哥……” 林立惊喜喊道,将林策紧紧的搂进宽厚的盔甲怀中“策儿……,好小子,现在也是个大将军了,找机会和大哥切磋切磋”。 林策双手一摊,表示出无所畏惧的样子,林立轻垂向林策胸口,二人相视而笑,算是约定。 “这是莲儿吧……几年未见,成了大姑娘,而且越发漂亮可爱,不知是否还是那副女中丈夫,事事都要与男子论一二的莲儿……哈哈” 林立故意调侃莲儿道,可这莲儿却没半点生气羞愧,反而调皮得撅着嘴说道 “大少爷还是这么喜欢说人长短,一点没变” 惹得众人一通大笑。 这时身后的军队才缓缓行至林府门前,一众足有百十多人,一左一右两个副将,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遮纱面人,气势很是浩大,林青山眉头微皱一下,似是有丝不满林立的做法,但并没表现的很明显,只是委婉地提醒林立说道 “立儿啊,你这次回来只是报个军功,带这么多士兵入城,难怪这么晚才到家,下次可少带些人马,快些行至回家……” “是,父亲”虽说林青山没有明言说道,但对于游走在疆场,文场,以及无数次宴宾上的林立来说,林青山的意思已然听得明明白白,他心知父亲的意思是觉得大队人马进城太过于飘摇,恐会引起宫堂之上有些人的不满,可在林立心中,自己以及林家完全足以有功劳立此威势,但林青山的话林立还算言听计从。 “让你的这些人找个安静地方安营扎寨,暂时安顿下来吧”林青山轻声说道,而后便将目光停在了最为显眼也最为神秘的面遮沙人身上,当然不止林青山,一旁的林策一眼便最为好奇的也是这个站在林立身后的神秘之人。 林立注意到了林青山的目光,也看出了林青山的疑惑,便自行急忙委身介绍说来 “父亲,这位是烬先生,烬先生上知天文奇门阵法,下至兵法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而且自身修为高深莫测,孩儿拜其堪当军师一职,方能屡战屡胜” 黑纱遮面人看不出任何神情,只是微微向林青山略做弯头问候,完全没有那种奴颜婢膝之样,反倒是给人一种自视清高,眼空四海的感觉,当然林青山也没太过在意,若是这种黑纱遮面,给人一种神秘之感的人表现出的是那种阿谀奉承,反而才会让林青山心生鄙夷姿态。 不过这会林青山也没心思过多盘问其他任何事情,拍了拍林立的肩膀,叫着林策嘱咐道 “好了,策儿,那你就去安排一下,将二位副将以及烬先生好生安顿下来” 林策没有多想,爽快应允,倒是紧随的莲儿为林策心起不甘,暗想这么多的下人,为何偏偏让林策去做这些下人该做的杂事,不禁暗道这个林青山果然是有些偏心。 可她毕竟只是一个从小在林府中长大的丫头,因其母亲曾舍身救下落水的林策,这才让林青山夫妇二人把她当闺女般看待,她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出过林府,唯一的玩伴便只有林策这个青梅竹马口中的二少爷,所以她一直以来对这个谦卑待人温和的二少爷很是喜欢和偏护,但她又怎会摸清楚出世老道,城府沉稳的林青山的心思呢。 “二少爷,老爷真是偏心,林府那么多下人在,可这点小事偏要让你来安妥……”莲儿低声向领着军队的林策怨念嘀咕道,在她看来林青山种种就是偏心于林立,可林策却并不糊涂,看了一眼身后紧随的其他人,对莲儿挑眉一笑,故做抱怨道 “莲儿,你跟随二少爷我这么久了,怎么还那么笨呢,你都不想想那么多下人,父亲为何就偏偏让我安排这些人呢” 林策摇着头很是否认着莲儿的智商,莲儿却满脸疑惑,挠着头憨气问道 “那是为何?” 林策想不到这个一向还算聪明的莲儿这时怎么就脑子转不过弯来呢,只好啧声向莲儿解释说道 “这些大都是随大哥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的将士,父亲嘱咐我来其是证明林家对他们的重视,好让他们对大哥更加忠心,这叫笼络人心,懂不懂……”林策娓娓道来,恨不成方地轻轻敲了下莲儿的脑门,莲儿这才暗叹这林青山果然老谋深算。 林策似乎觉得忘记什么,努力回想才想到走的的时候林青山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有没说出的话,林策冥思一想,看了看身后不远跟随的队伍,这才想到了一二。 林策恍然如悟,故意放慢了脚步,待身后一行人渐渐拉进距离,林策一脸笑容可掬,礼言道 “二位副将,烬先生,前面不远便是林家为你们安排的院落,可能有些简陋,还望多多海涵” 二位副将手牵着马,听林策如此礼貌待人,似乎完全没有那种将势压人的姿态,这一点倒是和他们眼中气势威严的林立将帅完全不同,虽然林策没有丝毫威严之势,但毕竟也是守护万决的大将军,所以对二位副将来说,林策的地位官阶比他们大上几阶,他们当然得表现出恭恭敬敬的样子 “林策将军客气了,对于我们开说,有一栖宿落脚之地,实属足以,也多谢林老将军的重视,我等实在感激……” 林策没在客言,只是冲二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目光移到神秘面遮黑纱的烬先生的身上 “烬先生可是有什么难喻苦衷,为何灰袍裹身,黑纱遮面呢?” 尽管林策一脸以诚待人地问道,但神秘的烬先生却不识人间烟火,丝毫没顾及林策的地位,只是木滞般摇了下头并未回答林策的提问,林策也没想到这烬先生竟然如此冷傲视娇,不禁心起不爽,但还是一副笑脸不甘继续追问道 “刚听大哥说起烬先生无所不知,还懂奇门阵法,且修为精进,是位大成修行道者,不知烬先生出自何门何派呢?” 神秘的烬先生没想到林策如此锲而不舍地追问,可能也是有所厌烦,终是开口回答了林策的问题,但仅仅只是说了句 “天孤修行,无门无派……”便将脚下的步伐提快了些许。 林策对这个答案很是无言相对,看着一旁四目而望犹是静望着他的副将,林策甚感到尴尬, 为了挽回点颜面,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 “烬先生果然冷傲孤霜,想必当真是修为高超的世外高人,林策有一绝要好的兄弟,乃后山青苍传人,而且也是万决修为精进的佼佼者,如有时间,我让他向先生请教一番”。 林策对这个神秘人的冷傲冲天不可一世的姿态是又恨又无可奈何,甚至自己都想和他较量一番,奈何自己只是在武学方面还是颇有些功法,但是面对修道者来说,根本无法去较量的,林策一着急便只好将后山青苍搬了出来,而显然,也起到了作用,神秘莫测的烬先生当听到青苍传人之时,脚下不由而然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仅仅只是一下,便继续着自己不快不慢的步伐不理会任何人。 第56章 谋局布防 翌日,玄玦在万决朝圣殿盛摆酒宴,迎接万决的举世功臣林立的归来,顺便召来了所有的文臣武将前来赴宴,本来说好昨日于林府打过招呼便前来向玄玦奏报战事的林立,却禁不住激动的心情多喝了些酒,以至于林青山让林策亲自赶赴万决宫向玄玦请罪,玄玦也没去追究,只是嘱托林策明日莫再让林立耽误了盛宴,这不,一大早起来,林青山就嘱咐下人为林立既是熬汤醒酒,又是备至提醒,就这样,林立才勉强摆脱酒劲,不慌不忙地赶往万决宫去。 幸亏林青山的不断催促以及及早的准备,才不至于让林立在盛宴上迟到,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比他来的更早。 玄玦邀请的一百八十员文臣武将已到了一半,另外派人从青苍后山将扶幻叫来,且特地让人邀请了兰亦休和申屠厷琴来赴宴,毕竟虚魂阁在南疆的威望也是尤胜万决,玄玦也心想着可以于虚魂阁交好,这样更能治理好怏怏南疆万里疆土,而邀请申屠厷琴则是听扶幻提及他二人共同剿灭血巫残余且重建安置万山山低数万流离失所的百姓,这让玄玦对申屠厷琴有了一份敬重之心,所以才破例让两个外人来参加到这种有关军政要事的盛宴中来。 作为偏客,兰亦休申屠二人不敢拖延,于是早早就来到了朝圣殿,而扶幻也是很早便赶来,倒是其他些文臣武将看到扶幻以及兰亦休申屠两个陌生的身影,难免惊奇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猜测不断。 其中自有直言进谏的文臣故意提高声音喧哗道 “这次盛宴,虽说是帝君为林将军的归来接风洗尘摆下的盛宴,可席间定会讨论边戍军机要事以及布防政要,怎么一向不闻政事的后山也来赴宴,而且还带了两个外人来”。 犹是不满带着质疑的正是万决的佐辅相范迮,这范迮曾也是林青山帐下的门臣,因其文学八斗,足智多谋,所以备受林青山厚爱,一路举荐,加上其自身在治国安民一方面很是有手段,也独有想法,才让玄玦对此人得以重用,冠以佐辅相之职,但此人居功自傲,说话向来直来直往,不给任何人留下情面,所以也得罪了很多人,但唯独对两个人毕恭毕敬,一个是玄玦,另一个便是林青山了。 扶幻也甚是了解这范迮的脾性,对他这一通的直言排斥并未在意,只是不屑地对他反驳道来 “这是帝君的意思……” 这范迮无言反驳,只好不屑一顾的闷声灌下一口清酒,就在这时,不慌不以的林立和林策二人并肩而来,缓缓踏步而进,顿时就有阿谀逢迎的官臣低眉折腰迎了上去,在他们眼里,重视谄交的可不单单只是林立林策两个权重位高的将军,更重要的是巴结攀附他们身后那个威名赫赫,权重望崇的父亲林青山,尽管林青山已然辞官隐老,不闻朝堂之事,但其的影响在整个军中已至万决朝堂依旧犹如当初,位遵势重。 “林将军戎马寒刀,征战边塞,立下赫赫之功,护我万绝疆土,实属我万绝之福,我等恭迎林将军这次凯歌而归,林将军快请上座……”首当其冲奉承言语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林立父亲曾经的门臣范迮,可人人皆知这范迮也并非阿谀谄媚之人,但这样一番言辞着实让另些文臣嗅到一股溜须拍马的意思。 很显然,这个气势凛凛的将帅林立也很显然是喜好这样的夸赞,满脸笑脸相迎,这一点让一旁的扶幻心生嫌隙,暗想那个曾经豪气干云,痛恨谄媚的林大哥如今也变了样。 倒是林策,很是鄙夷这般的溜须拍马谄媚之辈,完全不顾他们的颜面,径直向扶幻一方走去。 穿过谄媚献殷勤的众人身形,林立很快也注视到扶幻几人,犹是一怔,有些吃惊,或许他也没想到玄玦为何会在这样的宴会上叫上扶幻和两个陌生的人,但很快林立便恢复平静,虚怀一笑,向扶幻走去。 “小扶,帝君这次能邀你来为大哥接风洗尘,大哥实在是高兴,只是不知这二位……”林立疑惑地眼神瞥着玄玦申屠二人,在他想来,和其它人想法一样,对于这样涉及军政要事的国宴,若说叫上扶幻还勉强有理由说得过去,可玄玦邀请两个陌生的外人这实在让林立有些想不通。 扶幻看出了林立的意思,却不知该不该向林立说清楚二人的身份,只好带有试问的神情望了眼兰亦休,在得到兰亦休微微点头示意下,扶幻才向林立娓娓道出介绍说道 “林大哥,上次在万决城街中,因人多耳杂,所以扶幻未向你表明实话,其实这位乃是南疆虚魂阁的阁主兰亦休兰前辈,而今兰前辈也是受帝君之约来赴宴” 林立神情略带诧异,虽然自己不曾深入了解过修行界的事情,但对于天下各方实力威望很高的几个门派还是有所耳闻,东域寒阳宗,西陀佛轩,北端飘霜院,南疆虚魂阁,当然还有万决的青苍后山,都是闻名天下的修行圣地,但凡有些机遇了解一下便知这几个如雷贯耳的宗派。 “万决青苍,南魂虚阁,……原来是赫赫威名的兰老阁主,失敬失敬,万决城中我的下属多有冒犯,林立在此给兰老赔罪了……” 林立微有躬身之意,轻言敬道。 “林将军客套了,赫赫威名兰某实在愧不敢当,倒是于将军你更符,不过你那位手下可是当真功法了得,林将军得此高人为帐下,当真了不得……”兰亦休一番夸言,却话中有话。 林立听出兰亦休话中有试探之意,其实对于他身边神秘的烬先生,就是林立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烬先生的来历,他也从未深究过,在他眼中,这个神秘的烬先生晓知天地观像,兵法布阵,奇门遁甲,样样精通,这些足以可以助他在疆场上胜战而归,对他来说就已经够了,何必过多去追问其来历呢。 “兰老缪赞……”林立简单答复,故装未懂之像。 “帝君到……” 一声洪亮高喊,玄玦踏门而入,不同以往,玄玦没了以前的步色轻盈,精气充沛,显然步伐有些沉重缓慢,玄清月紧随其身,手挽玄玦,微弱的变化,众文臣大都未有在意,但对于扶幻来说,这一切都犹有察觉,不禁心有酸楚,暗想可能是玄玦前段时间因为重病还未完全康复罢。 “恭迎帝君,郡主……” 众人躬身迎请道。 “各位爱臣们,都请落座吧……”玄玦摆手说道。 玄清月紧随玄玦,向高位权椅而去,只是和林立一个微笑点头照面示意,便将眼神停在一旁的扶幻身上,扶幻一如既往,露出温和一笑,似是看到的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的跟屁虫,可接下来一幕让他倍觉失落陌生,玄清月并未笑颜回应,而是神情很冷漠的向他简单一个冷冷招呼道 “扶幻道长好……” 扶幻略是一怔,心中一番悸动,想到玄清月可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他也从来没见过玄清月如此冷漠的神情,扶幻始终猜想不到,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玄清月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冷漠。 “各位爱臣,比此盛宴,不光是为林立将军接风洗尘,还有几件事我要一一说来,这第一件事,当然便是欢迎我万决的功臣林立将军的归来,这尊酒,我玄玦代替天下百姓敬林立将军以及将士们的护国之功……” 玄玦高举青铜酒尊,慨言高声说道。 众人附和向林立示敬,一吟而尽,林立起身回敬,随之,将前方战事向玄玦以及文臣娓娓说来。 “至北极端,木而不生,水而不存,焉为毛地,早年,叛军屠起,弑杀成性,当为蛮夷,后被驱于这不毛之地,可就在近几年,蛮夷残孽,不断壮大势力,一路向东,扰袭边牧游族群,又似有叛逆之意,后我携万决十万将士一路东北奔袭,剿杀叛军……只要有我林立在,北端蛮夷休想踏入我万国一步” “有林立将军在,北端安矣……” “有林将军在,北端安矣……” 玄玦重声说道,众人一同附声喝道,气势恢宏。 而后再次举尊同众人豪饮一杯,却不料自己病未痊愈,酒落伤身,不免轻咳几声,一旁的玄清月见状,立即侧身附耳,向玄玦小声劝诫提醒道 “父亲,圣医交代过,您少饮清酒……” 玄玦冲女儿一笑,拍了拍玄清月的手背,示意无碍,而后面向众人继续说道 “想必各位今日皆都心有疑虑,那我就说说这第二件事,不过在说之前,我先让幻儿给大家介绍下眼前这二位” 玄玦掌指兰亦休申屠二人,而后示意扶幻向向众人介绍。 “各位武将,正公,扶幻有礼了,各位虽不解修道之事宜,但想必也听过虚魂阁,而眼前的这一位,便是虚魂阁的阁主兰亦休兰老阁主,而这另一位,便是前些月份,携南疆万山巫族剿灭灭绝人性残害百姓的血巫余族的申屠厷琴,正因为有申屠兄,南疆万山下的千百百姓才得以重建家园,恢复平静生活。” 扶幻郑重介绍说道,众人一片哗然,交头接耳,像范迮林立这般聪明的人甚至都有些明白玄玦为何会请这两个人来了。 只见玄玦示意扶幻坐下,而后清咳一声润嗓,众臣也随之不再议论,场中一片安静,众人皆静待玄玦郑重说道: “各位,这第二件事我便同各位爱臣说说南疆之事,想必各位对南疆血巫之事略有耳闻,两年前南疆万山血巫开始叛乱,本以为只是小众势力的叛乱,却不知实属我太过轻敌,若非我派扶幻查探,根本不知这血巫余族其则阴狠残忍,蛊毒百姓,不过幸好在扶幻和这位申屠小兄弟的带领下,才得以平息血巫叛乱,所以这第二尊清酒我替南疆百姓谢过这位申屠小兄弟,同时,我将冠以申屠小兄弟为南疆护都将一职,让其跟随周天行将军身后,守卫南疆,同时助南疆百姓脱离贫瘠之苦” 玄玦举起酒尊冲申屠厷琴笑敬到,申屠厷琴蓦然愣住,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知所措,颤抖的手不知该往哪放,幸好扶幻及时将酒樽递给他,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躬身而作,激动说道 “多……多谢帝君厚爱信任,申屠定当竭尽全力,护卫南疆百姓”说罢便与玄玦与众臣隔空敬酒,一饮而尽。 本以为这场盛宴是为了林立接风洗尘,却不料玄玦对林立的战功简单表意而过,反而给一个开路不明的小子封官加爵,这着实让心向林立的做多文臣武将心有不满,但纵使不满,也得强忍憋于心里,表面还得装作服从之色道句 “帝君英明……” 反观林立,还是一副淡然笑脸,露出欣赏之色向申屠厷琴示意酒干祝贺,可没人在意到他,握紧的酒樽多了几分力道。 却见玄玦突然扶桌而起,神色忽变凝重,穿过朝圣殿玉漆红门,遥望天际,而后深沉而道 “各位文臣武将,有诸位我万国安矣,但是道道苍生,不止有叛乱之徒,蛮夷异心之族,最可怕的是妖魔祸乱,异族重生,就在几月前,甚至更久,南疆万山深处隐隐有妖魔欲起之异象,这也是为何我会将扶幻和兰老阁主请来的原因……” 众人听闻大有所惶,而心起不安,再次议论纷争,妖魔之事,对于他们这些文臣武将来说仿佛天方夜谭,他们也皆只是从评书乱传之中了解妖魔之事,鲜少有人见过真正的妖魔,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妖魔重生,必将为祸人间,生灵涂炭,可玄玦不一样,十二年前,自己可是亲眼目睹蛟龙狂怒之威,自己所带几千兵马以及上万蛮夷全部葬身蛟龙之下,而当时的自己束手无策,若真有妖魔现世,为祸苍生,岂是他们这些平凡之躯可以阻挡,能应对的也只有天下各方修行界的高手了。 显然,众臣也知此事与他们无关,在他们眼里,这样的事他们也无能无力,当然自有修道者来解决,而提及修道他们当然想到了万决后山,只见范迮带头向玄玦询问道 “若真如此,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天下苍生存亡,帝君,不知为何不将青熠仙长邀来,共商此事……” 扶幻心悸颤动,脑海又浮现出师尊的容颜,犹是有所痛楚,暗想,玄玦会不会将师尊之事公布于众,不说,又有何借口搪塞众位文臣武将。 不出所料,玄玦并未向任何人说青熠魂散之事,只是看了一眼扶幻,便向众臣重语说道 “青熠仙长,正当仙法破境之期,经历渡劫之难,需闭关静悟天地之道,短时间内无暇以顾,所以我才请来扶幻和虚魂阁兰老阁主,请兰老阁主相助扶幻时刻注意妖魔一事 ” “玄玦帝君,为天下苍生,自是兰某理所应当,而且我已书信天下修行几大派院,让他们也时刻注视天地动向,若见妖魔之迹,我将与几大派院合力将其剿杀”兰亦休起身激昂言道,可这一番言辞,只是说给众臣将听得,在他看来,就算是天地下所有修士合力,也未必有胜算,毕竟万山断天秘境下镇压的是身负混沌之力的上古妖魔,连身负圣魂之躯的丧魂老祖和击退六界的玄灵仙道也只是将他封印而已,可如今这世上,哪有如同丧魂,玄灵二人身具天地玄黄之法的人呢。 兰亦休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怕人心惶惶。 “好,平乱有林立林策申屠各位将帅护都,治国有佐辅相,百公甫,除妖魔,有青苍,万决以及其他门派,我万国辉煌定能遥步而上,安稳万年……” “遥步而上,安稳万年……” 玄玦豪迈说道,众臣异口同声激昂附和而道。 第57章 指腹为婚 青铜酒樽,翠绿玉盘,金桌盛宴,安谈天下之事,文臣儒道,武将威严,言语之庭安邦苍生,名权富贵,尽在朝圣一席之间。 众臣饮酒佳肴,凑秉各自方管的事情,大大小小,各种问题,都想着趁机让玄玦来做定夺,玄玦倒是不厌,桩桩落下威令。 半天才勉强食得一口饭菜。 终是熬到众臣说完各自遇到的困境。 “各位爱臣,是否还有要事奏秉……” 没人说话,众臣似乎也看出了玄玦的耐心,皆低头酒菜裹腹,摇头不语。 玄玦放下手中的帝翠青玉筷,一旁的丫鬟见状立即递上一方青丝绣鹤白巾,玄玦接过却并未用过,只是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心不在焉低头游神的玄清月,而后拂袖手起,捻起青铜酒樽便将一樽清酒饮下,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事却不想说,舍不得说,但好像终是做了决定要说。 “众位爱臣,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说……” 玄玦悠悠扶身而起,再次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玄清月,而后便双眼紧盯林立,重重的舒了口气,悠悠说道 “林立将帅长年驰骋疆场,为苍生社稷而甘愿放弃儿女情长这么些年,如今边塞安邦,林将军也该考虑自身情长之事,恰值清月今芳龄二十刚好,是到了婚配时期,而所以我想,将清月指腹许嫁于林立将帅,林立将帅可否愿意……” 指腹为婚,玄玦之意令场中所有人感到意外,但很快,众位文臣武将皆是举目赞成,尤叹这是一桩喜事,护国大将与万决郡主红线相配,在他们看来,当然是英雄美人,天作之合。 玄清月听到后,依旧没有抬头,众人以为郡主清羞,却不知玄清月指尖入骨,泪眼湿眸,但玄清月并未反抗,因为在赴宴之前,她已曾和玄玦因此事争论过,只不过一向执拗自我的玄清月不知玄玦说了什么,而选择了妥协。 林立倒很是欢喜,玄清月不仅生而清秀靓丽,翩若惊鸿,更重要的是那高不可攀的地位,林立内心波澜惊起,似乎对可以拥有这般的地位极度渴望,甚至于唤起内心深处那一丝贪婪的欲望和野心,但他表面却依旧一番惊讶的神情 “这……,帝君,若是郡主不嫌弃,林立当遵帝君之意……” 林立话语之际,横眼望了一眼玄清月,却没看到玄清月终是断魂心伤,一滴清泪落尽青铜酒樽之中。 还有一人,双手附膝,肘臂微颤,紧紧攥起了拳,神情寞落地望着对面低头不语的玄清月,愤愤不甘,强忍着心而崩碎,对于玄玦指腹为婚将玄清月许嫁给其他人,心覆如灰,犹是绝望的莫不是林策了,尽管那个人是自己的兄长。 倒是扶幻,内心觉得林立玄清月二人也算般配,只不过可惜林策对玄清月的一片爱慕痴心了,却不曾想,最可怜的是玄清月做了那个联姻下的失心人,扶幻怎么都不会想到,当他在和兰倾情定后山的那一刻,玄清月就已然失了心,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一心只有扶幻哥哥的玄清月了。 半天,玄清月才缓缓抬头,眼中看不出任何神情,没有伤悲,没有笑颜,没有涟漪,没有半点可以让人觉察心事的神色,只见她缓缓扶桌而起,端起那樽泪珠痕落的清酒,向玄玦走去,掠过扶幻身后,却油然一顿,停下身形,冷冷的说了句 “扶幻道长,可觉如何……?” 扶幻一怔,哑口失色,眉间落落都是欲说还休,却终究没有开口。 奈何玄清月终究心灰意冷,只得嘲讽自己冷笑一声,一口将那杯泪珠清痕酒灌肠而下,而后径直失了魂般离去。 直到出门拐角不见了人影,才决然冷声飘来一句 “如父所愿……”,字里行间冰冷如霜,听不出任何情感,而后玄清月再无踪迹。 场中一时寂静无声,玄清月的做派令所有人费解,场中顿时氛围抑郁,终是佐辅相范迮打破尴尬的局面,直言说了句“恭喜林将帅”,众人这才都喜声道贺起来。 然而林立并非不知,刚才一幕便已看出玄清月心系于扶幻之身,当然,他也猜出,玄玦为何会将玄清月指腹为他,莫不是为了权衡收心,谋于玄氏的基业,毕竟三十万将士,为林立所统领,更别说有半数文臣武将都忌惮趋于林家威势之下。 林立能想明白的事,扶幻也能想明白,只是玄玦用这种方式来稳固基业,着实代价太大,万决城唯一的郡主成了政事上的牺牲品,不过扶幻想来帝君也是诸多无奈吧,毕竟诺大的万国还得需要林立这般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将领来守护,而唯一寄予厚望的帝君接位人,也就是除了玄清月,玄玦唯一的子嗣玄元了,可这玄元也只不过是一个还不到六岁懵懂无知的孩童。 盛宴过后,已经临近黄昏时期,众文臣武将皆陆陆续续散去,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安然无恙的退去,有好些个不胜酒力,都是摇摇晃晃在人搀扶下离去,甚至有几个是被玄玦派人抬出朝圣殿,抬上宫城马车送了回去,其中就有因伤心欲绝而不停灌酒的林策,众人不知其原因,扶幻可是明明白白,无非就是因为玄玦将玄清月指腹给他的兄长林立,扶幻也心知林策内心痛苦万分决不好受,所以他没有去劝慰林策少饮清酒,反而是和林策豪爽痛饮了几樽。 终是林策抵不住酒力,苦笑着醉爬在玉璃金桌上。 而作为这次宴会的主角其一,林立虽说没有醉爬不起,但也经不住各个文臣武将的轮番敬酒之情,最终也是摇摇欲坠,胡言乱语,玄玦眼看众人已然尽兴,便呵退了所有人,直到派人将醉爬不起的人全部抬扶出朝圣殿,包括同林策一样酒醉不起的申屠厷琴。 一般的清酒对于扶幻兰亦休这样修行的人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只需简简单单的一个运气而作,便会挥散掉大半酒力,所以当所有人都退去的时候,整个朝圣殿就只剩下三个清醒的身影,玄玦,扶幻,兰亦休,而玄玦能保持清醒,是因其并未多饮,众文臣武将也知玄玦病为安愈,所以都知其分寸,反而是玄玦不顾圣医所叮嘱,偷饮了好几樽,当然避免不了,一阵轻咳。 扶幻本欲要退去,可却见兰亦休毫无退去之意,玄玦也觉讶异,便好奇问道 “兰老阁主,可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兰亦休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眼扶幻,扶幻满脸困惑的望这兰亦休 “兰前辈,你这是……” 兰亦休随即无故一笑,无奈的神情向玄玦轻声说道 “兰某在万决也逗留不了几日,有件事迟早要说,不如就趁此机会向玄玦帝君讨个说法” “噢……?兰老阁主但说无妨”玄玦更是好奇。 兰亦休有一次奇怪的看了一眼扶幻,而后无奈之色缓缓说道 “小女兰倾,从小她母亲便离我二人而去,自幼二十多年,跟随我长大,或许是我管教的太过严厉,以至于倾儿很少是开心快乐的生活着,可自从遇到扶幻之日起,我才发现倾儿原来可以笑得那么肆无忌惮,她应该快乐高兴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在虚魂阁收敛着内心……” 听兰亦休一番话语,玄玦神色越发有喜而露,顿时扶桌而起,走到兰亦休身前,看了一眼扶幻,惊喜问道 “兰老阁主的意思是……” 玄玦和兰亦休一脸谋筹深事,目挑眉语,看得扶幻是一脸匪夷所思,但事关兰倾,扶幻竖耳监听,不想落下一字。 兰亦休不再吞吞吐吐,直接了当向玄玦说道 “没错,小女对扶幻情真意切,且先前就赠予乾云铃表出情意,看的出扶幻对小女也是情有独钟,所以我想,既然二人情投意合,不如就成全他们,让两个人同结连理,举案齐眉。” 兰亦休说完,扶幻硬生生的愣在了原地,表面平静如一,内心却如滔滔江水,波澜不惊,一时间都忘了该说些什么。 倒是玄玦犹是激动一声大笑说道 “兰老阁主,万决和虚魂成为亲家,想必定是天下一大佳话,不过提亲这事,本应是我万决诚心来求,让阁主你先开了口,玄玦实在是有些惭愧,不过兰阁主放心,小女若嫁万决之时,我定钦告天下,豪宴万桌……” “玉成之恩,已是倾儿之福,怎敢当得天下共仰之浩荡……”兰亦休客套道 “艾……我待幻儿如亲生孩儿一般,如今青熠 ……,如今既是万决城与虚魂阁的联姻,我自当以圣婚来相待” 玄玦话语之间难掩兴奋激动,可又有一丝悲触,心想:可惜若是青熠还在,又是怎样的一番情形,那个冰冷如仙的道长会不会也兴奋的满脸笑颜呢。 扶幻沉浸在喜悦之中,心如波涛,起起伏伏,久久而不平静,可就是玄玦脱口而出的青熠二字,像块冰冷的巨石,狠狠的砸向沉浸于喜悦之中的扶幻。扶幻终于回过神,开了口说道: “帝君,兰前辈,多谢二老成全我和倾儿之事,可如今妖魔欲起,怪事连篇,且师尊他……” 玄玦心知扶幻之意,望了一眼兰亦休,兰亦休也是明白扶幻还是放不下青熠那道心结,执念太深,但也诸多无奈。 玄玦略有深思,而后开口说道 “兰阁主亦然放下身段,亲自提及你二人之事,不如,你和兰倾姑娘先行定下婚约,待后面你二人共同协商一致,再择良日举行婚事,你看可好……?” 玄玦讯问而道,兰亦休也是同意的点了点头,扶幻内心也觉稳妥,却有些羞涩不敢直言 “若是倾儿同意,就遵帝君之意曲行……” 玄玦兰亦休相视一笑 似乎这场万决城与虚魂阁的联姻,对二人来说,都很满意。 有人喜,有人忧。 玄清月,孤独的游荡在万决宫城的角落,似乎在追寻着曾经和扶幻一起走过的痕迹,可是身如不系之舟,心似已灰之木,所有的期待,都化作一潭死水,冰凉蚀骨,情却已远,物非,人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玄清月接连几日脸上看不到任何多余的神情,唯一的神情便是千帆过尽的沉寂,最多是沉寂下忍不住的一方哭笑。 也不知不觉,玄清月就来到前往后山的那条小道,只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冲上去。 “月儿?”一声轻唤,略带狐惊,玄清月闻声心头一颤,手足无措,曾经的自己若是听到这般熟悉的轻唤,定会毫不犹豫转身,露出千种笑颜,可为何,此时此刻,她竟然有种茫然若失无错之感,竟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神态去面对身后既熟悉又感到陌生的扶幻。 扶幻见玄清月没做回答,便由起愧疚,他心知玄清月的心意,也明白玄清月为何会出现在通往后山的路前,可却不知如何去面对玄清月,半天,扶幻才开口说了句 “清月,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玄清月没有作答,转身就欲离去,至始至终不敢多看扶幻一眼,或许她知道自己不能看,因为怕控制不住情绪。 看着玄清月一步一步断魂矢魄的背影,扶幻五味杂陈,曾经最熟悉的人已然陌生到不敢多言,扶幻还是忍不住,对着玄清月背影愧疚说道。 “月儿,对不起” 玄清月愣在了原地,将思绪整理到心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转过身向扶幻轻声道 “你不用说对不起,或许这就是命运……”玄清月露出一丝苦笑,暗道这命运当真太捉弄人。 “扶幻哥哥,想必你也猜出帝君为何将我指腹为婚与林立,父王年事已高,元儿尚且年幼,林家势力庞大,唯月儿可以替玄氏基业做些贡献……”玄清月苦声道。 “月儿,你放心,虽然青苍后山如今只有我一人,但我也会竭尽全力护万决周全,护帝君,世子,还有月儿你周全,青苍后山永远是守护玄氏基业的后山,曾经是,将来也是……” 扶幻振振有词,这也是青熠曾交代他的祖训。 玄清月听后,露出如同以前那般一笑,似乎一切回到最初,至少扶幻这一番言辞,足以证明,扶幻会永远守护在她周围,至于两个人在不在一起,已经不再重要。 玄清月踏步离去,沉稳而决绝…… 这一步,她必须走…… 为了万决,为了玄玦 为了玄元,也为了扶幻…… 这场指腹为婚, 她作为万决的郡主,必须背负起责任…… ………… 第58章 青棠虎符 翌日 万决城 林将军府 在得知帝君要将清月郡主下嫁给自己的大儿子时,林青山是夜未能寐,万般高兴,在他心中,玄清月知书达礼,知性知礼,虽儿时有些调皮,但在他看来,甚是喜欢这种性格,如今林立有幸成为万决帝婿,对林青山而言,在万决的地位则是更加永固,而且是子孙后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也是林青山一直梦寐以求的野心。 以至于林青山一早便重扮换衣,披上了那袭珍藏了十几年的镶金玉边仙鹤滇红披风,摸着手中那块白玉青棠虎形兵符,登紫祤马车往万决宫城而去,仙鹤滇红披风是当年血破西风关玄玦赐他的圣衣。 “仙鹤滇红如神至,横破西关成战神”,这是林青山一生最伟大的一战,也是这一战让林青山平步青云,直接成为了万军统领。 林青山右手摩挲着手中的白玉青棠虎符,由想起当年血战西关之惨烈历历在目,大破西关,林青山一战成名,也因此被封主帅,御赐白玉青棠虎符,掌管数万将士,成为西关敌军闻风丧胆的青山军。 林立一早便被唤起,被林青山要求交出了白玉青棠虎符,紧跟随林青山紫祤马车驶向万决宫去,一路上林立犹是困惑林青山之意,不明白为何他父亲将自己手中的白玉青棠虎符要了去。 青棠虎符共有六块,分为金玉,血玉,墨玉,白玉,翠玉,紫玉…… 万决五十万将士,皆由六块青棠虎符统领 每块青棠虎符都可以调动各自对应的十万军队,唯独金玉虎符可调动任何一支大军,不用猜想,金玉青棠虎符当然是在玄玦手中。 紫玉青棠虎符玄玦将它交给了守护西道关外的陈冥河,这陈冥河自持十万兵马,雄卧西道关外横山连绵之中,尽忠尽责,可是因为地势偏远艰险,所有十万兵马足以守卫住西方要关。 翠玉青棠虎符本也在玄玦手中,可昨天盛宴,玄玦便将其交给了周天行和申屠厷琴二人,以护南疆之责。 而白玉和墨玉两个青棠虎符皆在林立手中,两个虎符不但统领十几个副将,而且统领着万决二十多万兵马,雄居北端与东域两方,可林立帐下却不单单只有二十万兵马,林立势力盘踞北端与东域,几年来不断招兵买马,壮大势力,帐下足足几近四十万大军,当然,其余的十几万人并未归于万决军中,而是林立借其父之名将其归封为“青山军”,一支威名赫赫的军队,林立也从未将这多出来的几近十几万兵马上报给玄玦,甚至连林青山都未曾提及,而玄玦林青山也并非不知,只是心知肚明而不去追讨,对于玄玦来说,只要有林青山一家在这万决城内,便不忌怕林立做出出格的事来,所以对青山军一事,也是心自知不去强制。 若是强行追讨收回兵权,着实会引起林家不满,反而会适得其反,毕竟除了林立的四十万大军,由林策手握的血玉青棠虎符掌管的血凌护卫还是掌握在林家的手中,尽管自己有着金玉青棠虎符的绝对权力,但事到绝对,也保不齐会发生怎样的事。 血凌护卫,一个由骑士,弓箭士,步兵士,还有暗卫士组成的一支庞大强悍的万人军队,也是玄玦自十多年前那场万决劫难之后,亲自组建起来的军队,虽然只有万人,但这万人皆是从几十万大军挑选出来的精英,且责任之重不亚于守护疆土之责,如若边疆失陷,血凌护卫则是守护万决城最重要的力量,而这只力量皆由血玉青棠虎符调动,血玉青棠虎符本由玄玦亲手持有,但因军队内部要不断的更替培育力量,于是玄玦便赐于林策掌权血玉青棠虎符,或许是足够信任林氏一脉,又或许是林氏家族势力已经成为支撑保卫万决的重要力量。 虽然玄玦的金玉虎符可以调动任何一支大军,但他心知林家势力庞大深磐万决,也难保林家不会做出不世之事,所以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心中无法拔除的一颗不确定的刺。 万决宫城中。 林青山来到了朝圣殿,步履矫健,威风气势不减当年。 玄玦也等候林青山多时,也知道他来的目的。 “老臣林青山见过帝君,帝君别来无恙呀……” 林青山急步而入朝圣殿,便欲急忙委身向玄玦行君臣之礼。 玄玦闻声而望,急忙上前托住行礼的林青山,二人相见,虽为君臣,但也如同故人相逢。 “林老将军,无须多礼,许久未见,林老看起来风采不减当年……” 玄玦一脸久别不见得喜悦之色。 “帝君折煞了,相比帝君,青山隗老许多,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感叹起岁月匆履,林青山一脸无奈说道。 玄玦尤见林青山身披仙鹤滇红披风,也甚是思绪万千,想起当年西外关一役,惨烈之状让玄玦每每想起都犹是怵目,在玄玦坐上帝君之位后,一生大小战事接连不断,但最难忘的莫过于两场战役,而且这两场皆是玄玦亲自领兵,其中一场便是二十年前的那场西外关之役。 西外关之战玄玦领兵对抗的不是外人,正是在西关自立称君的玄匡义,也就是玄玦的亲叔父,那时的玄匡义不满玄玦做了帝君,自认他才应是万国之主,所以假借抗外敌在西关宗山处壮扩兵力,谋划反叛,玄玦知道后,亲自披甲上阵,欲平乱玄匡义,却不料中了奸计,被埋伏围困在江山峡谷深处整整三天,幸亏林青山及时赶到,于三层重围之下,浴血杀敌,血战数日,才救出玄玦。 而另一件战事,恐更令玄玦忘不了,直到现在想起,玄玦还犹有心悸,心悸之外,还是一件困惑玄玦毕生的心事,便是十二年前蛮夷偷袭直破万决的那场战事,差点令万决城覆灭,多亏了那条来历不明的巨兽蛟龙才幸得避免了覆城之难,可就是这个来历不明的蛟龙令玄玦困惑了十几年,甚至不惜巨大的人力物力来追寻这条巨兽的踪迹,恨不得抽干整个万决河的水,可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进展。 其实林青山之所以披上仙鹤滇红披风,还有其意,莫不是向玄玦表明,他身披玄玦所赐仙鹤披风,他林青山便永远是玄玦的臣子,永远忠于玄玦的忠心。 “帝君,这次来,老臣当是跪谢帝君将郡主指腹为立儿之事,立儿能攀附郡主,实是林家百世之福,遂今日带立儿来便是和陛下商议一下二人婚事的详情,顺便带来了林家的诚意,向郡主诚下嫁落之聘礼。” 林青山满脸诚恳感激说道。 玄玦一怔,暗想这林青山如此心急,昨日才指腹提及,今日便上门诚下聘礼,如此雷厉风行,果真是当年决然凌厉的林青山,可看来这林青山来却是青简而来,玄玦便有些好奇了 “噢……?林老将军有如此迫切之心,看来为林立的终身大事也没少操心,也好,那就让我看看林老带来了什么厚重聘礼……” 玄玦露出一丝微笑,柔声说道。 林青山拂袖而托,另一只手摸挲着从袖中掏出了那块白玉青棠虎符,双手向玄玦递上。 玄玦一愣,明白了林青山之意,也暗叹这林青山果然是见经识心,明白了他将玄清月指腹为林立的原因。 但玄玦还是故作诧异说道 “林老将军,这是何意,这白玉青棠虎符是我由你手中转交于林立,其让林立将军以护我东域和北端疆土安危,你这……” 玄玦指着林青山手中的白玉青棠虎符,故作疑惑停顿说道 “帝君,如今北端蛮夷平定,东域也繁华安稳好几年,护边疆之况,要不了那么多将士,再者,立儿一人手持二玉掌管东,北两支阵营,是有些分身乏术,按理说这白玉青棠虎符早应呈上,可立儿被北端乱事烦身,如今北乱已平,这才迟迟呈上,还望帝君恕罪……” 林青山毕恭毕敬道,身后的林立犹是皱眉,却丝毫不敢表露不满之色。 “这……这就是林老将军给我下的聘礼?虎符当做聘礼,林老将军你……当真有些老糊涂了……” 玄玦接过白玉青棠虎符,掂于掌心沉声语道, 不知为何,言中大有怒色,林青山林立见势急忙委身跪拜 “帝君息怒,青山并无他意,只是以示林家之忠心,还望帝君恕罪……” 玄玦手握虎符,半天没再言语,不知在想着什么,好些功夫,才缓声细语道 “林老将军以及林家的忠心我当然明白,不然也不会让将几块虎符都交于林家掌管,林家对万决的贡献,想必世人皆知,而林老将军的忠心,天地可鉴,所以我才放心将万决几十万大军交给林立和林策来掌管,将清月下嫁林家,也是为天下求一份更大的平安” “帝君言重了,林家世代守卫万决,是做臣子的本分,只要林家存在,便会守护万决基业永恒” 林青山信誓旦旦说道,说完还不忘瞥了一眼身旁的林立,而林立始终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 “罢了,既然林老将军以虎符做聘礼,我收下便是,待以后战事随起再授受于林立也可,你们二位起来说话,林立清月的婚事,待祭陈司算出最近的良辰吉日,便昭告天下,于清林苑成婚…” 玄玦很是满意的说道 “对了……这清林苑是我赐予林立将军和清月的府邸,林立将军稍后便可去黄庭郎那完成清林苑的交托之仪……” “多谢帝君……”林青山恭敬道 “多谢帝君……” 林立附和而道,暗想玄玦当不愧为万国之主,果然善于攻心,拿云握雾。 玄玦拇指摩挲着白玉青棠虎符,陷入沉思,其实他对林青山自愿交出虎符之事也是有所诧异,本是希望将玄清月指腹为林立,一来是稳定林家的赤胆忠心,二来便是借机束缚林立,削弱其势力。 可林青山自愿献上白玉青棠虎符,另玄玦也是始料未及,但也很是明白林青山的心思,林青山肯定知道林立在北端东域暗自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知道“青山军”一事瞒不过玄玦,又不敢将林立暗自培养势力的事情说出来,怕玄玦追加林立欺瞒之罪,所以才自行交出白玉虎符,这样一来,既表明了林家没有恻隐之心的忠诚,也不用说出青山军之事,从而隐匿了林立的欺瞒大罪,而林家手中的兵权不过只是少了十万,若是青山军之事败露,难保玄玦不会震怒,降罪于整个林家,到时,就恐怕不是少十万兵马的事情了。 林青山的毕生都是以顾大局为重而谋筹,思虑谨慎周密,鉴前毖后,每一步都走的很是小心,但他似乎确实从来没有过其他觊觎之心,对万决对玄玦甚是忠心,玄玦对他也是百般信任,用将不疑。 可是就算玄玦再信任林青山的忠心,也不代表着林家其他人也忠心,“青山军”的事情玄玦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迫于无奈故意装作若无其事,毕竟林家的威望在各个军营中乃至整个万决宫城中的影响很是不凡,林家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稍一动而牵全身,对万决对整个世间都会带来不小的震动。 “林老将军,您我虽为君臣,但林老您二十年前曾与西外关宗江山峡谷中救我一命,所以,您也是玄玦的恩达,您我也有好久不见,不如留下叙旧一番,至于清林苑,林立月儿的良辰吉日,就让立儿去祭陈司和黄庭郎那去办吧,你今天就留下陪我畅所欲言一番……” 玄玦带着命令的口吻笑着说道。 林青山当然很是乐意,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林立委身退去,出了万决宫,才犹带一丝不满神态,喃喃气声道了句 “真不知老头子是怎么想的……” 或许他还是不明白林青山为何要逼他交出白玉青棠虎符。 ………… 第59章 大婚前夕 万河钊钊,有凤来仪,景星庆云,当为吉日。 东官祭陈司,白须白发,白衣漟。天命传人,晓天命七行八脉,知万物律令箓灵,观天象而知其变,变如地生,晓知日有吉凶,择优而从。 三垣四象二十八宿,日月星辰,天象可观。 皆在东官祭陈司手间七星轮盘。 万决浮天塔 比青苍后山还要高出一截,塔有奉天行宫,万决历代帝君供奉,帝家死侍守护。 塔至峰巅,如触于天,如临仙界,如升乘仙。 指月观星辰,登天望仙缘,人间至高处,便是观星台。 此时的观星台,只有三个人,仰望天空,如欲登天而行。 东官祭陈司,便是这浮天塔的守护星命,得玄玦之册封,观万国之异火,测天地之命脉,卜恒古万星像,晓万世之集流。 “祭陈司大人,可有算出近来天道吉日……”说话的正是受玄玦之令前来请赋婚策良辰吉日的林立。 东官祭陈司,手持方罗五行青铜盘,眼望苍穹浩瀚星,千变万化,数不尽的星在他眼中,就如同一盘浩宇边际的棋盘,变化万千。 方罗五行青铜盘,微有转动,祭陈司神有所慌,眉头紧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转身对悠悠林立说道 “天命星十日所归,万星崇睐,届时便是吉日,老夫先祝贺林立将军,十日之后,便为天君之婿……” “多谢祭陈司大人,林立这就禀告帝君去……告辞……” 简单几句,林立便辞别而去,其则在林立眼中,根本就不相信这所谓的观星知天命,在他看来,守护万决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浴血疆场的武士,这所谓的观星知命完全就是胡言乱道,毫无根据的猜测罢了,若不是玄玦之令,他才不会来观星算吉日来。 看着林立离去,观星台上的祭陈司才露出慌乱的神情,其身后的青年人见此,犹是诧异问道 “师傅,您怎么脸色如此难看,可是刚刚看出了什么异象……?” “星岩,黄旗紫盖,荧惑异动,百星归而离,实属异常,不详征兆……刚才不敢过多透露,此事不能外传,快,快去备马,我要直面帝君……” 祭陈司越发慌神,眼中满是担忧恐慌。 被叫做星岩的青年,也是慌神,急忙退去备马。 祭陈司再次望了一眼繁星,暗暗道了句 “荧惑异动,到底是什么人……” 说罢便匆忙转身离开观星台。 万决,凤珏殿,和林青山叙旧论天下后的玄玦刚刚才侧身躺下,便被祭陈司的禀奏又叨扰了起来,可是,想来祭陈司并不会轻易离开浮天塔,此番匆色慌张,必有重事,于是玄玦直接在风珏殿面见了祭陈司。 “祭陈司,你如此匆忙慌张,可是有何要事?”玄玦急迫追问道,他心知若非重要之事,祭陈司不会如此神态亲自出观星台来禀报。 “帝君,臣在给林立将军观星算日时,发现荧惑异动,黄旗紫盖,实属不详征兆……所以急忙赶来,秉明帝君……” 祭陈司慌张失措说道。 “不详征兆?什么样的不详征兆?”玄玦脸色忽变,满是忧色问道。 只见祭陈司面有惧色,唯唯诺诺,不敢直言 “帝君,这……这……预示……万象乱矣,有威祸苍生之星命,且……且……” 祭陈司一脸惧惊之色,吞吐说道。 “且什么……”玄玦斥问道,只见祭陈司身有颤微,半天才下定决心说道 “帝君,恕老臣乱言,请帝君死侍隐伴,保重金躯……” 祭陈司毫无边际的一句话,却有着深沉的意思,玄玦当然听明白了,半天没开口说话,不知在深思什么。 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玄玦这才身有微动,悠悠说道 “此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你且再去观星测命,若天命所指,你随时来报,但是切记,不能走漏半丝风声……” 祭陈司一怔,不明白玄玦的打算,但只能遵命道来 “是……帝君……” “我问你……星像异动,可卜知何时,可否影响月儿的婚事……”玄玦问道。 祭陈司知道玄玦其意,但也不敢确信的回答 “帝君,天命星所归在前,想来吉日先至,不出意外,郡主大婚不会被波及影响……” 玄玦又是半天才开口 “行了……你回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你只管守护好浮天塔……” “是,帝君放心,就算是拼了老臣老命,也会守护好浮天塔……” 祭陈司一番忠词,便在玄玦的示意下退去。 万决城外,祭陈司徒步而行,弟子星岩牵马紧随身侧,二人皆是一副神情凝重神态。 终是祭陈司一口叹息,莫名其妙对星岩说道 “一场浩劫,荧星异动,叛乱随行,福祸而至,躲避不了,天命所归,星岩,届时你可自选阵营,从心而定……” 说罢,祭陈司便接过星岩手中的白马,踏马而去,徒留星岩一脸茫然,抬头看了满天繁星,囡囡自语道 “难道真的要起战乱了……” 星河交替,日月同辉,命运之轮,如复汝在,亦不停息。 天地万象,万物万像,灾,祸,乱,战,在一切未知的大道行云中,渺小的力量永远觉察不到,眼中的万物,皆是由所见而知,而所见当有为而生,岁月的即将成为人类永不可窥视的力量,所以对于大道行云即将到来的灾,祸,乱,战,人类触之不及只得麻木于眼前之时。 几日来,似乎人们什么也觉察不到,万决一切依旧,平静安和,甚至多了份热闹非凡,郡主大婚,昭示天下,从四面而来的臣子络绎而来,前来道贺。 万决城中,有座新建的府邸,府邸上下红笼彩结,人员进出,忙碌喜庆,短短几日,还只是一个空无一物的诺大府邸已然堆满了一切所居之物,就连门前空旷杂草丛生的台围内都已经变成了竹绿盎然的满园春色,而整个围墙以及朱红大门都被擦拭的不落一滴灰尘,最让人生畏的是门前悬挂的朱红玉漆门扁,赫然金笔题字 “清林苑”三字,落款竟是万国之主的玄玦帝君,单凭这一个落款,足以轰动整个万决,让络绎不绝过往的人心生衍拜之态。 清林苑,郡主大婚,一时间成了整个万决,甚至整个天下,议论的佳话。 一个是堂堂万国郡主,一个是万国护国大将,怎么来说,都让人觉得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可以说,整个万决城都在期待这场盛世宏宴。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可作为这场万众瞩目的帝家之婚的主角玄清月却愈发痛苦忧伤,因为心之所思不再其身,心之所盼不是今日之况,违心而行,她夜不能寐,饭不入味,每天都是无数次追问自己,该如何面对…… 难道就这样嫁给一个毫无好感的人,满心忧伤,违背内心,可不嫁又该如何,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还有那六七岁的弟弟,如何稳固玄氏基业,玄清月矛盾斥心,满是不甘,却又无奈屈服,甚至闪过以心殉身,以此抗拒,可最终结果还不是一样,玄清月内心煎熬,心如死灰,不知惘然。 也许她,甚至所有人都想不到,天象苍变,世事也将巨变。 大婚将至…… 就在大婚来临的前一天,日落西山之时,浮天塔来了两个陌生的身影,一切都改变了轨迹。 浮天塔,观星台 东官祭陈司几日来,时刻注意着星动诡变,誓要推演出是什么样的巨变,让百星聚而又散,五行青铜玉罗盘,在几日前开始就未从放下手来。 “荧惑而动,百星鬼首……” “荧惑而动,百星鬼首……” 祭陈司神情越发沉重,全身颤抖 “百星鬼首,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祭陈司痛苦难堪,面色苍白,手中七星轮盘随天星而动,异常轮转,忽见一颗飞星划天极速闪过,横落城内西侧,祭陈司瞬间瞳孔放大,面色扭曲惊恐 “难道是……” “难道是什么……?” 突然从身后传出一记浑天清透之声,声无力无气,却直宕人心魂,祭陈司像是被惊吓愣住。 “当啷……”手中的青铜罗盘掉落在地。 祭陈司缓缓转过身来,看清楚二人后,由是一阵恐惧,不禁后退好几步,颤栗着恐声问道 “你……你……又来做什么……?” 只见眼前二人,一前一后,静如处子,身起诡异之气,一脸死寂,最让祭陈司恐惧的是前面那人,不,在他眼中都称不上是一个人, 手握幽黑血色鬼手权杖,发如恶魔,面似枯骨,裹身的黑袍之下想必都是一副骨架,隐隐于一股诡异的黑色鬼气之中,像极了炼狱而来的幽魂。 身后一人倒是同常人无异,甚至面色凝脂,五官精致,可眼神中那股狠戾之气,空洞之意,完全于其形不相符。 “你既观星知命,可卜知未事,可看出我们所来何事……” 说话的正是那个与常人无异的男子。 祭陈司惊愕失色,倒吸一口冷气,颤颤微声道 “你……你们……也知荧惑异动之事……” 一副枯骨形面的人依旧未动,其身后的男子上前缓步靠近祭陈司,诡异一笑, “东官祭陈司,天命传人……呵呵……说吧,把你观星看到的都说出来,否则让你天命一脉消失……?” “星岩……” 看着不远处星岩的身影,祭陈司似乎明白了一切,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器重最信任的徒弟会毫不留情的出卖自己。 祭陈司神色俱散,面如苍白,心如死灰。 而后颤颤巍巍妥协说道 “荧惑而动,百星鬼首…………妖魔将醒,万国将覆,鬼魅当道,苍生大劫……” 胁迫这祭陈司的男子听后也是眉头一皱,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复杂的看了一眼身影一动未动的枯骨形面人。 只见枯骨这才一动,手中的血黑长仗横浮于观星台上空,仗首森白手骨,涌出源源不断的鬼气,手骨正中一颗通亮的珠子顿时光芒万丈,欲要直破苍天而去。 “不要……”祭陈司嘶声力竭大吼而道,眼看面前枯骨面人欲要毁坏整个观星台,于是毫不顾身,想要上前阻挡,可几乎是以卵击石,还未到身前,便直接被甩飞而出,落地昏厥。 “你决定好今晚动手了吗?” 男子向枯骨面人冷言问道。 枯骨这才停下身来,字字说道 “时不我待……他们很快便会到这里,我们去拿“白刹”……” 话毕,二人便化身为魅,消失无踪,却将血黑长仗依然浮于观星台上空,无尽光芒,破天而去,苍穹之力,屠然当空。 这一幕,万决城很多人都尽然发现。 “浮天塔……”万决宫中玄玦神色巨变,金玉青棠虎符随即调动百十多人,神色匆匆向浮天塔处而去。 在浮天塔异动那一刻,扶幻早已感知到,而此时,扶幻已经身处浮天塔下。 只是另扶幻没想到的是,还有一人,竟也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浮天塔之下,正是黑袍黑纱遮面神秘莫测的烬先生。 二人一个照面,没有多言,腾空而起,飞身于浮天塔观星台而去。 当真是扶幻慢了一步,当扶幻落在观星台时,神秘的烬先生已然矗立于此。 “屠仙仗……”扶幻一阵大惊,脸色苍变,眼前的屠仙仗再次出现,让他顿时怒意汹涌,他心知屠仙杖的出现必定是不好的讯息。 倒是一旁黑纱遮面的烬先生却是边尘不惊,只是神情不动地望着浮空凌厉的屠仙仗。 扶幻很快便注意到一旁倒地不起的祭陈司,急忙委身将他扶起,可这祭陈司显然受屠仙仗威力所迫,重伤昏厥。 扶幻内息而出,强大的气念向四周磐噬而去,可是却感知不到枯骨面人的半丝气息波动,唯一感知到得是不远处那神秘的烬先生的诡异内息。 “又是一个诡异之人” 屠仙仗光芒破天,愈发强盛,扶幻被其力量吸引,这才发现其光芒来自屠仙仗首的那颗明珠 “轮回珠……” 扶幻身形俱怔,脱口而出,正是被枯骨面人从天仙阁偷去的轮回珠。 神秘莫测的烬先生听到轮回珠,手指微微而动,似乎触动他的心弦。 第60章 调虎离山 万决宫中 枯骨面人和谈无修凌空而现,立于朝圣殿前浮沉而上偌大的空场之上,玄灵雕像在黑暗中依旧显得气宇生辉,栩栩如生。 “你当真确定白刹封藏在这个雕像里面……”谈无修仰头而看黑暗深处,冷声问道。 一旁的枯骨并未理会他,只是在其周身隐隐的黑暗鬼气从他的身体中逐渐扩散而出,顺着玄灵雕像的脚踝不断像其上身攀附,贪婪而疯狂,直向雕像胸前那道先前被掌击的裂缝狂钻而去,但似乎裂缝之下并不简单,黑暗鬼气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挡于外,不得而入。 “看来白刹确实封藏于此,如此恐怖强悍的结界,莫不是来守护白刹,能让你一掌而不崩裂,反而被震退,你……确定这次会破了这结界吗?” 谈无修看着疯狂攀附的凛然鬼气,不仅被这玄灵雕像上的结界震撼,在他眼中枯骨的力量何其恐怖震撼,一招震飞当世修行六圣,这可是他亲眼目睹,可就是如此恐怖强悍的力量,遇上玄灵雕像上的结界,便被其反噬震飞,而他仅仅只是在其胸前留下了一道掌印和一丝细微的裂缝,这次卷土重来,这枯骨想必定是有了对策。 谈无修眼看枯骨全身诡异内息大盛,下意识向后退了好几步,就在此时,一阵清风起,周围一阵通亮,地动飘摇,浩浩荡荡守护万决宫的士兵,足足上千人,在百十火把之下,气势磅礴,踏步而来,杀气腾腾,将枯骨和谈无修二人团团围困。 一个虎背熊腰,身披铠甲的将领,从千军丛中走出,呵声怒声斥问道 “什么人?竟敢在万决宫内撒野……” 一瞬间涌出这么多人,已然让谈无修有些震撼,暗想这万决内的布控果然严密,可即使面对这么多人,他眼前的枯骨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让谈无修他不禁对那怒气呵斥的将领,无奈一个摊手轻蔑一笑,这可是彻底激怒了那个将领。 顺势将手中那柄又大又重的长刀拔出,直接奔驰着向谈无修砍去,然而,只见他双目惊惧,满脸愕然,他那柄砍人无数的重刀,被眼前的男子双指挡住,容不得他反应,谈无修只是稍微一个内息而作,手持重刀的将领便被甩飞出去。 那将领扶刀踉跄站起,更是愤怒,长刀一挥,怒吼一声 “杀……”身后的千军便拔刀而出,全部向枯骨谈无修冲去。 浮天塔,观星台。 神秘的烬先生似乎对眼前的屠仙仗很感兴趣,目不转睛的盯着屠仙仗,不知在看些什么, 扶幻倒是心急,屠仙仗熠熠光辉,冲天而去,眼看轮回珠就在眼前,若是能拿回轮回珠交还给寒阳宗,那份对寒阳宗,对萧无尘的愧疚是否就可以少上一分,扶幻不再多想,将昏迷的祭陈司移到一边,便欲横空而去,直抓屠仙仗仗首轮回珠而去。 只是刚一出手,便被一道黑影凭空而现挡住了身形 “你做什么……?”扶幻被神秘的烬先生挡住了身形,犹是不解又有一丝怒意。 “轮回催动,没人近得其身,何况是在这屠仙仗上、……”第一次听到眼前这神秘莫测的遮面人开口,声音沉闷细腻,给人一股震慑的感觉,可扶幻哪听得了他那么多言。 轮回珠就在眼前,暗想趁那枯骨不见人影赶紧拿回轮回珠才是 想到枯骨,扶幻这才一阵心怵,反应过来暗道 “屠仙仗出现在此,那么枯骨肯定就在周围……” 扶幻随即四周环看,探息观察。 “不用看了,你找到的人根本不在这……” 神秘面遮沙男子肯定说道。 就在这时,玄玦领兵浩浩荡荡奔赴而来,一同而来的还有林立林策,以及急身赶来的几位大臣。 “扶幻,怎么回事……?”玄玦搁远处便看见扶幻,隔空大声问道。 扶幻闻声而望,原来是玄玦匆忙赶来,只见玄玦拔剑相向,直指神秘的烬先生,想必玄玦定是以为是这烬先生弄得把戏。 扶幻和林立急忙上前阻拦 “帝君,您误会了,不是这位……”扶幻欲想玄玦解释,可却无从解释,毕竟他也不知这神秘的男子为何出现在此地。 林立见此,急忙委身恭敬言道 “帝君,这位是烬先生,刚才见浮天塔异光,我便让烬先生先来查探,烬先生和小扶一样,都是修行道中人士……” 林立趁机向烬先生使了个眼色,欲要让他知道眼前的人便是万国之主,至少应该表现出敬畏的姿态来。 神秘的烬先生听到眼前的人被林立称谓帝君,一向空洞死寂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身也禁不住颤了一下,很快表现出一副敬畏姿态,委身低头行了一个礼节。 玄玦这才收回手中剑,对眼前的烬先生充满了好奇,可这一刻,他根本没功夫注重这些,抬头看了一眼依旧光辉大盛的屠仙仗,开口向扶幻问道 “这怎么回事……?” 扶幻连忙解释说道 “帝君,此乃屠仙仗,我曾在东域见过此物,是一副枯骨形面人所持,我曾与他交过手,那人与这此物皆有诡异神秘强悍之力,只是不知为何这屠仙仗出现在此,那枯骨却不见人影……” 玄玦眉头紧缩,眼角抽搐,神情凝重的望着高浮凌空的屠仙仗,颇有思虑,忽然神情一怔,面露焦急,转头便向扶幻嘱咐但 “扶幻,快,快去万决宫,玄灵先祖处……” 扶幻心有所惑,不知玄玦何意,但看到玄玦如此神色焦虑不安,想必定有缘由,扶幻来不及解心中所惑,暗渊横空而出,与浮天塔观星台直飞而去,扶幻破空飞身,踏暗渊而生万念,消失不见。 “既然烬先生也是修道中人,可否有办法将这什么屠仙仗拿下……” 玄玦开口向神秘莫测的烬先生问道。 “烬……试试……” 只见烬先生话毕,便腾空而至,如摘仙般飘逸轻尘,只是身上涌现的是诡异的森寒之气,二指修合而捻,横掠眼前引万念于二指之间,击出一片绚烂符文,直向屠仙仗仗首轮回珠激射而去,屠仙仗似有觉察外力而来,血黑仗身顿显戾气,形成一个黑暗结界,将烬先生激射而来的二指万念,阻挡于外。 尽管烬先生心有所备,但依然被震慑到,任凭他内息不断祭于二指之间,也突破不了血黑屠仙仗自影的黑暗结界。 “杀……” 一阵声势浩大的呐喊从万决宫中传了出来,撼天震耳,即使隔了十几里的浮天塔也可清晰听到,玄玦闻声颤悸,于观星台边缘向万决宫方向看去,只见万决宫处烽火而起,玄玦随即暗叹不妙,果然是有人调虎离山,幸亏他留了一支将士在万决宫,而且将扶幻及时派了过去,尽管如此,玄玦依然心慌难安,下令让林立带兵守护在此,自己则叫上林策和其他人匆匆赶回万决宫。 万决宫,玄灵巨像前 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杀……”意,上千名精锐悍侍成一个包围圈向枯骨和谈无修冲杀而来。 枯骨不慌不以,语有不屑一顾,交代一句 “交给你了……” 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仰头而看,枯骨亦然身立玄灵巨雕头顶,宽大的黑袍,在黑暗风中,肆意飘动。 谈无修一人面对千军悍将,无奈一声叹息,自打被枯骨带出寒阳宗,自己便一直跟随在枯骨身后,不仅仅是因为枯骨当时帮他复仇且治好了自己被暗渊刺穿的左臂,更重要的是在谈无修心中还未曾放下仇恨,而枯骨的力量则是可以帮他复仇的希望,所有此刻他才甘心情愿替枯骨挡下一切障碍。 刀剑横锋,千军卷风尘杀来,谈无修却毫无惧意,身极如风,化作一道魅影而出,一个横扫之势,内息倾巢而出,瞬间就将最前面的十几人掀飞出去,顺带砸到了数十人,纵使是晓勇善战的悍将,在面对修行者,也不过是以卵击石,何况谈无修的修行在当今年轻一代中也是佼佼者。 可守护万决的悍将也绝非贪生怕死之徒,纵使面对谈无修这般强大的敌人,他们也决无退意,反而更加凶猛,一波一波向谈无修杀去。 而此时,枯骨迎风立于玄灵巨像头顶之上,目光扫视寻找着巨像结界中最薄弱的地方,凡是以念化气生成的结界,必定有最为薄弱的地方,哪怕是一个细小的裂缝,很快,枯骨便找到了方向,阴森恐怖的枯骨面色竟然也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攀附在玄灵雕像上的黑暗鬼气像是受到召唤,一瞬间全部涌向枯骨纤细如骨的掌中,对着玄灵巨像天命门处一掌凌空当下,万念倾覆而出,诡异之力向四周炸裂开来,引起一阵地动山摇,玄灵巨像从头顶至胸前顿时开裂出一条五指宽的裂缝。 枯骨当知这巨像结界深不可测,用尽万念之力竟还未将其碎裂,随即再次抬掌,生起万千诡异之力,就在这时,风起沉沙,卷起肃然冷冽之气,吟雪剑破空而来,强大的杀意直刺枯骨身形,枯骨抬起的手掌还未落下,不得不阻挡吟雪剑的威力,只是一股念力,吟雪剑便被击退,向文雪身影一现,却无法接住吟雪剑上那道念力,只能任凭吟雪剑呼啸而过,而此时,兰亦休,申屠,皇莆几人也已现身,看到枯骨,也犹是惊惧,在寒阳宗见识过枯骨的诡异功法,兰亦休自知几人并非其对手,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出手,毕竟不能任由其在这万决宫内肆意妄为。 “你二人去下面帮忙……”不仅上有枯骨,玄灵巨像下也是一阵战乱,兰亦休便让向文雪,皇莆二人下去帮忙,而自己则一人面对枯骨。 玄灵巨像下,谈无修功法全出,寒阳宗法以一破百,千名悍将已有多半已经到底不起,不是伤残便是殒命。 一股浩然之力从天而降,掀起一阵狂风巨浪,围困谈无修的悍将皆被震退出去,皇莆叶泉,向文雪徒然而现,示意着让申屠带其他人退下。 “原来是你……”皇莆叶泉向文雪这才看清,原来正是在寒阳宗差点让所有人丧命于噬魂血蟒之毒的谈无修。 谈无修以一己之力横破千军,却毫无半点狼狈之感,反而有些振奋,面对徒然而现的皇莆,文雪二人也只是淡然一笑,说道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枯骨诡异邪恶,当是妖魔之辈,你堂堂寒阳弟子竟于妖魔为伍……”向文雪向谈无修斥声怒道,不料触及谈无修的伤口,谈无修脸色一丝抽搐,苦笑怒道 “妖魔……我看比你们强……” 谈无修双手擎天,运气而作,那些士兵掉落在地的刀剑顿时伏地而起,化作剑网,卷千翻杀气,向皇莆向文雪以及身后的悍将刺穿而去。 皇莆叶泉,向文雪随即以剑为首,聚浮空灵气而生剑气,守护着身后千百将士。 玄灵巨像之上,兰亦休定然不是枯骨的对手,只是一个回合下来,便被枯骨震破心脉,吐血伏地,幸亏扶幻及时赶到,才将兰亦休救下。 “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枯骨冷言无腹之力说道。 “又是你……故意用屠仙仗将我们引开,竟来万决宫中毁坏玄灵先祖石身……”扶幻怒斥道 却见枯骨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对付你们,何须调虎离山,扶幻……我知道你也想拿到神剑白刹,此刻,它…………就在你脚下……” 枯骨手指玄灵巨像,用力说道,扶幻一愣,心有所惊,没想到神剑‘白刹’就被封印在一眼而见的玄灵先祖雕像之内。 “就算白刹在此,你也妄想拿走他……”扶幻决然说道。 枯骨冷呵一声,“现在的你根本阻止不了我……” 话语之间,鬼气凛然而起,枯骨身形被黑雾缭绕,愈发强盛,誓要在最后一击将巨像击碎,打破结界,扶幻暗渊在手,随即全身内息而作,也誓要阻挡枯骨的致命一击。 千钧之迹,枯骨突然停住了横在半空的手掌,转身看了眼浮天塔处,发现屠仙仗熠熠生辉的光芒突然消失不见,面形如骨的脸上看不出异常,但是枯身一震,还是隐藏不了震惊姿态。 “万决竟有如此高手……?” 枯骨话中鲜有不可置信之情,始料不及,没想到竟有人可以破了屠仙仗的威力。 枯骨再无半点逗留之意,虚影一晃,便身影消失不见。 玄灵巨像下的谈无修注意到了枯骨的离去,一个剑意万千星辉,便脱身而去,但却并未追随枯骨的身形而去。 扶幻望着玄灵巨像五指宽的裂缝,心有所悸,白刹就在脚底,是否拿到就可以斩妖除魔。 今夜的万决宫内一片混乱,上千悍将有成百命丧谈无修之手,还有大半身处不同程度受伤,更让人忧伤的是作为万决的主客兰亦休也身负重伤。 就在这兵马慌乱的夜,还发生了一件事,郁郁寡欢的玄清月玄郡主消失不见,只是直到翌日大婚之际,帐下的丫鬟才发现郡主消失不见,这引起了另一番的兵荒马乱,不过都是在寻找郡主的下落。 第61章 轮回屠仙 万决城,浮天塔,观星台 神秘莫测的面遮黑纱男子手握屠仙仗,来回抚摸翻转查看,幽黑的长仗内隐隐有游走着一丝血黑之气,仗首阴寒森白的手骨与明亮的轮回珠合而为一,仿佛这森白手骨掌心就该是握着这颗合体的轮回珠,只是此时在面遮黑纱的男子手中,轮回珠再无半点光辉,屠仙仗也毫无半点生气…… 面遮黑纱的烬先生,欲想伸手尝试摘下仗首森白手骨掌中的那颗轮回珠,可是当它触碰到轮回珠时,便有一种无穷浩瀚之力吸噬住他的手臂,仿佛要将他全身内息吞噬,烬先生瞬间便觉察到不对劲,一霎那全身内息倾出,直接将屠仙仗甩了出去,就在这时,屠仙仗再次光芒四射,仗身又浮现出黑暗之气,一道身影化魅而现,将屠仙仗召回手中,枯骨凭空而现,让面遮黑纱的烬先生一丝触眉,因为他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来自面枯骨身上那股强悍至极的杀气,铺天盖地,杀意浓烈,可面遮黑纱的烬先生并未对恐怖如斯的杀意有所惧意,反而对这样强大的对手饶是有了兴致,内息全身而动,盈盈缠绕,随意念向枯骨祭出的漫天杀气冲击而去,二人身形,始终未动,游魂于无形中,内息化气而斗,修为全部化为念力,于虚无缥缈中决一胜负,。 两个神秘莫测的诡异之人,都有着恐怖诡异奇怪的力量,不谈是否正邪,只是单纯的论起修为功法,恐这二人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两股铺天卷地的念力,在虚空中针锋而对,如金蛇舞动,如鲲鹏蜉蝣,强大的力量扭曲着观星台百里虚空,似要将虚空撕裂,黑暗鬼气狂卷涌动,磅礴之气如怒海狂啸。 二人身动,在劲风呼啸中腾空而起,形散,重聚,虚影晃动,速度匪夷所思,从观星台,到浮天塔塔顶,一瞬间又出现在塔底,又一瞬间二人依旧落回观星台之上。 汹涌的念力逐渐消散,狂乱的鬼气也凭空而散,黑暗下的两双空洞死寂的眼神互相而望,一个面色如枯骨看不出任何血肉,一个黑纱遮面同样看不到任何神态。 终究是黑纱遮面男子不敌,落了下风。 “天落真冥,鬼道瞳瞑。 断手为仗,当亦屠仙。……你定然不是鬼冥君‘瞳瞑’,可既然可以操控屠仙仗,在冥界中人,除了瞳瞑,还有谁?……莫非…………” 神秘莫测的烬先生猜测说道,却又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只见枯骨并未理睬,而是转身向观星台边缘走去。 “玄门天魔功法,须弥道术,浩然阴气,无情天魔宗…………魔宗的人竟然也出来凑热闹,就不怕被正道诛杀,不过魔宗竟然出了你这么个人物,也实属不易……” 枯骨的声音如同幽冥的嘶鸣,低沉且无力,但却可以惊泣入耳,令人生畏。 “我为魔,你为邪……同为正道诛杀者,你又何必悻悻自得……”黑纱遮面望着观星台边缘的枯骨冷声说道。 忽然,横风而立的枯骨化为一道黑魅鬼影,消失在原地,一霎那,又出现在黑纱遮面人身前,一双死寂如灰的空洞之眼,直直的盯着黑纱男子,似乎要看透男子黑纱遮住下的神态, “天魔之宗,不管你是何人,若非也为了白刹而来,就莫要怪我屠仙仗下不留魂……” 枯骨满身戾气,带有杀意说道。 面形如枯骨,常人面对就算不被惊吓晕厥,也会因害怕退避三舍,可黑纱遮面的男子不但毫无惧意,反而冷眼相望,面纱之下,轻蔑笑道 “原来冥界是怕我魔宗于之争夺白刹……九龙锁魂下的白刹,想必还不如你手中这根屠仙仗吧,我天魔之宗,让于你便是……” 枯骨这才收回杀意,随即再次化作一团魅影,消失无踪。 待枯骨消失,黑纱遮面男子才强舒了口气,嘴角流出一滴血迹,暗道这屠仙仗果然太过强悍,也暗幸这枯骨并未与自己过多纠缠。 万决宫内 兰倾泪眼婆娑,望着身负重伤躺床上的兰亦休甚是悲伤担忧,紧紧握住兰亦休的手,一旁的扶幻和皇莆叶泉,向文雪也尽满脸忧心忡忡,几人却皆不知该如何劝慰兰倾。 深夜,玄玦招来了万决所有的圣医,为受伤的悍将探情治伤,并且,将自己御用的圣医叫来替兰亦休诊治伤势,可兰亦休身负内伤,寻常圣医也只能依靠药物来诊治,不过幸亏在第一时间内,扶幻和皇莆叶泉二人合力运功输气替兰亦休护住了心脉,但短时间内兰亦休定然是不能再起身移动了,所以待到恢复,还是得依靠药物的治疗。 月夜清高,风嗖冷寒,青苍后山风吹草动,万决城中迎世大敌,本以为暂得平静,却不料枯骨对白刹势在必得,再次重返出现在玄灵巨像,万决宫中再次一片声鼓大震,决杀之意哗然而起,玄玦披甲悬剑,以金玉青棠虎符调动万决城附近所有兵马,林立林策二位将帅傍身,更有八大副将随之,几千将士将整个朝圣殿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浩荡风云起,喧鼓迎外敌,如此浩荡之势,竟然是为了对付一个敌人。 扶幻,皇莆叶泉几人闻声忽怔,互相看了一眼便匆忙向外离去,向文雪则留了下来安抚兰倾的情绪,一旁的小黑也不似活闹,耷拉着脸安静的伏在兰倾脚下。 “兰姐姐莫太过担忧,扶幻哥哥既然已替兰伯伯护住心脉,想必并无大碍,过段时日兰伯伯定会康复如初……” 向文雪温文尔雅,知性慧智,亦如质朴娴熟的秀雅,亦可 大方活泼,热烈奔放。 那句“莞尔一笑艳苍生,占尽风情向文雪” 可谓是实至名归。 朝圣殿前 枯骨凌空浮于玄灵巨像头顶,全身隐于黑暗鬼气之中,森白的仗首格外刺眼,隐隐黑袍随风飘荡,枯面阴森如幽鬼。 面对几千悍将,并无退意,反倒凌空众览,气势凛凛, 玄灵巨像下的千军就如同他脚底下的蝼蚁般,显得弱小却密集。 巨像脚下,数百道清幽的火光照亮整个朝圣殿前,玄玦领千军横刀悍将站满了整个殿前空阔的浮台,千军盔甲从身,手中刀剑紧握欲待,随时等待玄玦的令下。 玄玦仰天而望玄灵先祖雕像,枯骨虽然隐于黑暗中,但在月色火光下,闪烁的明亮的轮回珠将枯骨的形面映的清清楚楚,煞白无血肉,当如同枯骨,光是这面容,亦然足令许多将士生畏。 “林策将军,准备万丛清风飞箭……”玄玦抬头望着巨像嘱咐说道。 却见林策有些犹豫,柬言道 “帝君,前方可是朝圣殿,若使用万丛清风飞箭,恐怕朝圣殿会毁于一旦,所以还请帝君三思……” 万丛清风飞箭,顾名思义,万道飞箭如清风而出,密集如流,从天而降,飞箭之下绝无生机。 玄玦当然知道若是万箭齐发,朝圣殿必不保,可面对诡异强悍的枯骨又该如何应对。 “朝圣殿毁了可以再建,可若是让这斯鬼怪毁我先祖圣像,那便是与我万决宣战……” 玄玦温怒于色,当然是担心玄灵巨像里的白刹。 身后的林立当然不知玄玦的守护之心,也不知头顶上的枯骨为何偏偏和一个雕像过意不去,所以他也是有些困惑,锁眉侧身望了一眼身后面遮黑纱男子,神秘的烬先生当然看出何故,自打他刚踏入这朝圣殿前,便已然注意到玄灵巨像的不同,被枯骨击裂的五指宽缝隙中,散发着一股无穷深邃之力,黑纱遮面的烬先生也似乎猜到了什么?如此强悍的结界之力定然是守护着什么异世珍宝,而万决的异世珍宝莫非就是那柄流传于世,却无人见过的上古神器仙剑‘白刹’了。 想到里面有可能真是‘白刹’,烬先生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缕神情,或许对任何人来说,即使无心夺取,也想亲眼目睹下上古神器吧。 “帝君,是请三思,朝圣殿也是万年基业,就这般毁坏实在可惜,恕林立直言,此事当应交给青苍后山来解决……” 林立在烬先生的示意下,才敢向玄玦提起后山之责。 玄玦纵然心知,若是青熠在,自己也许也不用过于担心,可是事与愿违,虽然扶幻为万决的修道奇才,可面对眼前这强悍鬼怪之人,怕也不是其对手。 玄玦也是决策两难,不知如何为好,就在这时,扶幻和皇莆飞身而至,看着浩然而立的枯骨,顿时感觉体内怒气从生,身影一闪而逝,便于腾空而至玄灵巨像之上。 “等你多时了……”枯骨言语通透,无力虚浮。 扶幻冷声哼了一声,怒色道 “我说过,只要我在,你休想从这里拿走白刹……” 屠仙仗仗首轮回珠忽然青光大盛,枯骨向下看了一眼人群中,目光直盯林立方向的烬先生,犹有一丝嘲讽说道 “这里没人阻挡得了我,他不行,你更不行……” 枯骨话毕,便将屠仙仗顿挫于石像之上,屠仙仗瞬间释放出无尽黑暗之气,轮回珠也似活跃,青光瞬间四射,照亮了整个浮台。 扶幻已知枯骨出手,便不再犹豫,暗渊出鞘,神辉便现。 刹那间,风卷阑珊,啸声嘶竭,强大的剑意吞咽了周围所有的生气,将其转化为剑气,附旋在暗渊之上,扶幻倾尽全身内息,凌空而起,紧握暗渊,万千剑气,漫天凌厉,屠斩虚空,剑剑光韵照亮了晦暗的夜,扶幻的身影凌于万千剑光之中,寒意中漂掠着无尽杀意,扶幻燎天一刺,撕裂着虚空,突破着时空,誓要一击将枯骨击退。 眼看风卷剑意汹涌凌空而来,枯骨形身未动,只是微微抬手,屠仙仗再次重顿于玄灵巨像之上,轮回珠似是感知到有外力袭来,顿时青光更似大盛,屠仙仗也黑气横破,一团诡异恐怖之气霎时将枯骨萦绕包围。 “来的正好……” 枯骨冷声腹言道,随之将屠仙仗横抛浮于头顶,无尽暗气从屠仙仗中经由轮回珠中释放开来, 形成一个暗黑结界直直挡住了暗渊的万千之力, 两股强悍之力相击,霎时,天撼地动, 力道散漫而开,沿着玄灵巨像直破朝圣殿前,破虚空而作,巨像脚下兵将当场有成百人被掀飞落地,数百道清幽的火光瞬间被碾灭,冷冷观战的黑面遮沙的烬先生,随即出手,横祭一片虚光,挡住了破虚而下的暗力。 玄玦大怒,随即下令 “清风军,准备……” 一声令下,几百清风军,浩声而前,手持玄铁清风躬,身背清风徐来箭,箭缚弦上,静待指令,一触即发。 玄灵巨像之上,扶幻全力一击,竟被屠仙仗轻易抵挡,扶幻并未委气,横空直上,再次倾尽修为,在半空中感受天地浩然之气,于暗渊之上,内息源源而入体内,扶幻顿觉内息充沛,体内两股力量跃跃而出,一道青和温热之力,一道暴戾恣睢之气,扶幻顾不了太多,将两股之力化为内息,暗渊又触生气,神辉大盛,比之前更似强盛,扶幻横指凌空而下,暗渊浮华于扶幻指尖前,与扶幻二指相合,人剑合一,从天而降,卷万千气念,携浩然之气,劈开黑色的夜空,直击立于玄灵巨像上的枯骨而去。 枯骨意料不到扶幻的修为竟然到了如此境界,比之前在寒阳宗更高一层,扶幻在短时间内竟然可以吸收到方圆万千浩然生气,着实让枯骨有些刮目相待,尽管如此,在枯骨看来,这凌空一击还不足畏惧,屠仙仗暗气丛生,再次漫尽周围一切,浮空于枯骨头顶,似要正面迎上扶幻的全力一击。 风卷寒意,念念皆是暗渊剑气,啸声嘶鸣,斩灭虚空而至,狂风大作,屠仙仗释放出无穷黑煞戾气, 让夜更似深重暗邃,此时,已完全看不到枯骨的身形,幸得轮回珠光芒刺眼,扶幻才借此携万千剑气直刺轮回珠下隐隐而现的枯骨身形而去。 第62章 白刹现世 万决城中 一阵狂风呼啸,万丈风尘而起,深邃的黑暗之中,一颗刺眼的光芒熠熠生辉,周围暗气搅扰,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一道青光从天而降,誓如破敌,如闪电般极速,划破黑暗迷雾,直击耀眼的轮回珠方位。 玄灵巨像脚下,千军兵马嗔目而望,眼前的一幕对他们来说甚是罕见,尽管震惊,但依然不忘备战之责,手中刀剑紧握,如临大敌。 玄灵巨像之上,枯骨将屠仙仗祭浮于头顶,面对扶幻全力一击,并未有太大在意,或许他自知扶幻的修为还不足为虑,眼看万念而袭的暗渊直破虚空而来,枯骨还是身形未动,似乎很有把握屠仙仗可以接下暗渊之威。 “轰……”一声巨响,暗渊与屠仙仗再次碰撞,暗渊万千剑气纵横,屠仙仗鬼气怒放凛然,二力相击,足令天地失色,扶幻二指而控暗渊,不断倾尽念力,不知为何,周围生气源源不断拥进其内,令他力不竭枯,内息大盛。 “诛魂收魄……没想到你将功法领悟更上一层了,可惜……依旧不够……” 枯骨无形之言暗道,枯白面庞上露出一丝森白令人寒彻的诡笑,突然,虚影一晃,将屠仙仗一把收回,全部的内息也一并收回,周身缭绕的鬼色暗气,也瞬间倒覆涌进屠仙仗中,而后,屠仙仗瞬间恢复平静,轮回珠也刹那暗了下来,枯骨如同幽灵,在一霎那间,连同屠仙仗,消失在原地,突如其来,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发生,没了屠仙仗的阻挡,暗渊气势磅礴直直击上玄灵巨像,扶幻眼看不妙,可即使急忙收手,也终究来不及。 “嘭……”暗渊之气犹如风卷雷凌,重重的击在了玄灵巨像上,玄灵巨像顶部瞬间崩飞尘扬,五指宽的裂缝滋啦啦直接开裂,暗渊强大的气念顺着裂缝径直轰向地面。 “不好……快退……”千军之中,黑纱遮面的烬先生最先感觉到不妙,急忙大声提醒众人退后。 可暗渊之气汹涌暗涛,瞬间便击裂玄灵巨像直达地面,激起的飞沙沉石瞬间将数十人击穿。 玄灵巨像一分为二,破裂开来,原本五指宽的裂缝现在足足二尺有余,从头顶直到地面,幸运的是玄灵巨像还真是坚实,如此重击,一分为二也是坚挺而矗立,并未倒塌,或许是因为玄灵巨像上的法阵,或许是玄灵先祖的生灵护佑,总之,若是玄灵巨像倒塌,恐会让千军多数覆灭,甚至,眼前的朝圣殿也会灰飞烟灭。尽管如此,破裂的飞石还是击穿了数士兵的躯体,令多人丧命。 “可恶……” 扶幻怒气孑然道 他没有想到枯骨竟然如此奸诈狡猾,在最后时刻竟然收尽内息功法,利用自己青苍之力来破玄灵巨像的法阵,扶幻震怒,暗渊再起,寻找着枯骨的踪迹,一道黑影如光一闪,扶幻顺势沿玄灵巨像二尺宽的裂缝一跃而下,直破巨像脚底而去。 眼前一幕被避躲飞石的玄玦刚好看在眼里,玄玦顿时有些惊慌,玄灵巨像下有什么东西玄玦一清二楚,如今玄灵巨像的阵法结界已破,万不可让别人夺走仙剑白刹。 玄玦即刻举令兵将持刀包围玄灵巨像,怒气令道 “清风军,若是那鬼怪之人现身,立即射杀” 说罢,玄玦拨开众人护卫,徒步向玄灵巨像裂缝处走去。 林立林策等众人皆护卫玄玦向前拥去,却被玄玦伸手阻止,众人大惊,不知玄玦何意。 “帝君…………”林立林策困惑担忧道。 玄玦心知二人之意,但还是决然一人而去,命令所有人守护在原地,但凡之后出来的是那枯骨,便让清风军万箭齐发。 “林立林策,守护好此地,不要让任何人再前进一步,还有,若是那枯骨恶人出现,立刻令清风军射杀” 玄玦握拳咬牙切齿道,而后一人决然向玄灵雕像下而去,白刹乃万决万年之根基,白刹在,则万决当存,白刹现世,天下乱世,作为万国之主的玄玦,定当决心守护好镇定苍生的神器。 顺着黑影追踪,扶幻穿过玄灵巨像脚下,眼前一幕让他震惊,没想到在玄灵巨像地下赫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地下大殿,大殿玉木琉璃瓦,层层叠叠,呈八方之形,各方都矗立一尊畸形巨石,巨石之上纂刻着奇怪的符文,古朴而深沉,在八方正中,一座被幽链缠缚的怪石,由上至下延伸,怪石形栾如蛇状,弯曲而盘,在其正中,一把赤白清亮的白剑,悬浮于怪石弯盘之中,虽看似不太出奇,但穿过怪石传出来的气息却异常古老强盛,令人无法接近。 “莫非这就是白刹……”扶幻怔怔的望着蛇栾状盘弯的怪石里面的赤白剑,欲想在靠近一点看得清楚点,可是在其怪石上散出的气息让他心悸发慌,全身内息紊乱,一股莫名的刺痛感,像是刀刀在刺割着他的神经,让他麻木不仁,使不上半点的修为,扶幻连忙退后几步,这才感觉不到异常,就在这时,穿过怪石的间隙,就在自己对面,扶幻看到了枯骨的身影,枯骨也正在静静地打量着蛇栾状怪石里面的赤白剑,只是很显然,和自己一样,枯骨也是无法近得白刹之身,这让扶幻才放下心来。 提交就在这时,“轰……”一声闷响,玄玦不知从哪个方位入口踏步而来,扶幻和枯骨这才回神,枯骨诡影一闪,直冲玄玦而去,扶幻大叹不妙,化作一道光影而出,欲要在枯骨之前,护卫玄玦之安危,奈何自己终究不敌枯骨身形迅速,刚至玄玦身边,便有一股阴气闪过,玄玦已然消失在他眼前。 “放了帝君……”眼看玄玦被枯骨挟持,自己却无法在枯骨手中救下玄玦,只得怒气呵斥让枯骨放人。 枯骨当然不会轻易放了玄玦,屠仙仗在手中轻轻掸地,玄玦便被显露的气念封住了全身经脉,动弹不得。 “万国之君,用白刹交换,你扶幻自当决定……” 枯骨空洞死寂的双眼怔怔地望着蛇栾状怪石中间的赤白剑,死气沉沉无力腹语说道。 玄玦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神凌厉飞转,似乎暗示扶幻绝不能让白刹落在枯骨手中,扶幻有些两难,但仔细想来,这蛇栾状怪石之上隐隐有股强大的力量,旁人根本无法近身,想必枯骨也知道,为何还要自己做不可能做到的事。 但即使自己能做到将赤白剑从怪石中取出,也绝不可能将它交到来历不明的人手中。 “我说过,只要我在,你休想拿走白刹赤青剑……”扶幻冲着枯骨恨切决然道。 “那就请万决另择君主吧” 枯骨阴森说道,手中屠仙仗用力一握,便见一团黑暗鬼气直击上玄玦的胸前,玄玦随即痛苦闷声而出,一股鲜血从嘴里喷溅而出,神情狰狞痛苦,却不能动身。 “住手……” 扶幻慌神,满眼愤怒,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枯骨碎尸万段,可是眼前的枯骨面人实在强悍,别说击败枯骨,就算是在枯骨手下救下玄玦,扶幻也没有多大把握,可眼看玄玦在其捆缚下异常痛苦,扶幻实在不忍,只得有些屈服说道 “放了帝君,白刹你拿走便是……” 听扶幻此言,枯骨却是更似愤怒,黑袍断衣飘然而起,周身顿时涌出无尽黑暗鬼气。 “九龙锁魂下的白刹,也只有你扶幻能将它拔出,是选择白刹,还是万国帝君……任凭你之意……” 无尽黑暗之中,枯骨的声音浑天通透,像极了炼狱中的幽冥。 对枯骨的话,扶幻甚是震惊困惑,为何说只有自己才能拔出白刹,九龙锁魂又是怎样的阵法。 可容不得多想,玄玦的性命对他来说,比任何事物都重要。 “如你所见,我同你一般根本近不得这蛇栾怪石之身,我又如何能将白刹从中取出?”扶幻反问道,他也确实不知如何才能将白刹从这近不得身的怪石内取出。 只见枯骨并未开口,隐于黑暗之中伸出那只枯黄细长如骨的手,屠仙仗瞬时如同感受到了召唤,凌空浮于枯骨身前,那只枯黄婵细的手只是在屠仙仗仗首一个微弱的颤动,便见屠仙仗仗首森白手骨中那颗明亮的轮回珠闪着更加耀眼的青光,慢慢从森白手骨中脱离而出,浮空飘在了插在蛇栾怪石中白刹的上空。 这一幕让扶幻有些吃惊,想不到这枯骨竟然可以操控轮回珠。 “不用惊讶……轮回珠本亦属我冥界至宝,拿回轮回珠也是我的使命,当然,它也可以帮你从这九龙锁魂阵中取出白刹……”枯骨冷冽说道。 枯骨简单的一两句话,扶幻却隐隐约约明白了些事情,但对于枯骨所提到的冥界,扶幻还是万分震惊 “冥界?冥界不是……” “冥界是不可能覆灭的……”枯骨冷冽厉声道。 “哼……就算你当初入寒阳宗是为了轮回珠,可如今搅乱万决,欲夺白刹,难道白刹也是你冥界之物吗。分明就是你的诡辩之言……” 扶幻带有一丝轻蔑怒气说道。 枯骨并未理会扶幻的怒言,而是随手一个摆动,便有一团鬼气徒然向玄玦而去,以此来告诫扶幻莫要多言。 玄玦又是一记闷声痛楚而出,扶幻心有怒气冲天却不敢妄自菲薄,强忍着仇恨怒火,紧握着的拳似乎恨不得将眼前的枯骨捏碎于掌心中。 但理性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纵使万般怒威,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 “那我该如何才能取出白刹……” 隐于黑暗鬼气之中的枯骨凌然现身,傲然现于扶幻身前,空洞死寂的眼神征征的望着扶幻说道 “白刹乃上古神器,有识灵认魂之神迹,纵使再有强悍功法的人也根本无法驾驭,何况在这九龙锁魂阵之下,即使你是仙道天成,也进不得身,除非……” 枯骨阴森恐怖的面容下露出一丝诡异的气念,令近在咫尺的扶幻倍感压迫恐慌。 “除非什么……”扶幻眼神凌厉的看着眼前的诡怪之人说道,尽管感受到对方强大的气念压迫,但是丝毫没有露出胆怯之息。 “除非它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枯骨加重了语气,却依旧听起来很是冷傲。 扶幻神色突变,惊诧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熟悉的气息……?” 不知为何,枯骨好像陷入沉思之中,好一会儿才冷冷传来一句让扶幻波澜大惊的话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寻找自己的身世……?” 扶幻一愣,似乎想不到枯骨会说出这番话来,诤大的瞳孔极具的变化,神色复杂多变,他抬眼征征的盯着枯骨有些恐怖的面容,内心风起云涌,激荡起伏,虽然对枯骨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但还是忍不住激动向枯骨问道 “难道你对我的身世有所了解……” 扶幻对自己的身世一直有所追查,十二年来,他曾多次向青熠和玄玦追问自己的来历,但是得到的讯息,只有那句“突然出现的不明孩童”,因为,的的确确,没人知道他到底从何而来,不过身为他的师尊万决后山的仙道传人青熠,至始至终笃定扶幻绝对非平常家的孩子,不仅是因为扶幻有惊人的修道天赋,更重要的是他体内那道封印着他幼年记忆的内息,神秘莫测,强悍至极。 枯骨没有回答扶幻的追问,而是悠悠转身走近被他念力捆缚的玄玦而去,恐怖如骨的面形狰狞的看着玄玦,不过玄玦早已承受不住痛苦昏厥了过去,只见枯骨冷冽道来 “取出白刹…………就像你在寒阳宗第一次见到轮回珠那样,静心而望,轮回珠会助你一臂之力……” 扶幻攥凑着手中暗渊,内心狂起爆躁,由是不甘,可望着已然负伤严重的玄玦,无奈只得慢慢靠近蛇栾形怪石,抬眼而望轮回珠,静心而待,抛逐一切杂陈。 轮回珠,不似先前,竟然微微晃动,不仅仅只是明亮的青光,反而徒添了份盎然生动的绿意 逐渐向四周扩散开来。 第63章 鬼冥魔心 “又见面了…………” 一声拖曳气浑有力的声音袭来 一道朦胧熟悉的背影在扶幻眼前一闪而过,扶幻顿时有些惊惧,转头看了四周,却发现空无一物,而眼前的背影,让他记忆难忘,和第一次在血孤兰秘境中和第一次在轮回珠里看到的背影一模一样,这已经是第三次看到熟悉的一幕,不出意料,眼前的背影缓缓转过身来,正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自己带着一丝轻蔑诡异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一向处事不惊的扶幻每次面对这一幕,总是有些莫名的惊惧恐慌,因为眼前所见,真的是太过真实,以至于自己都在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那个一脸诡异之笑的身影,蔑视地睁大着眼看着扶幻,怪笑说道 “你接二连三找我,可是内心有所需求,不如你留在这儿,让我出去帮你解决你面临的一切困苦……” 面对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扶幻不知道为何,着实心悸慌乱,有些迷糊,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往昔,先是一阵阵杂乱无章的模糊片段,许多朦胧的身影,很快便是些记忆中清晰的回忆,在万决的点点滴滴,直到南疆万山深处的洞穴中,寒阳宗的劫难,兰亦休的负伤,以及玄玦痛苦的神情,一幕幕记忆让扶幻痛苦交加,抱头乱心,心起暴戾恣睢,体内两股内息再次活跃,一股暴戾凶横,一股温和纵越,相互生而相互息,同存却又相克。 扶幻顿时如同刀绞,全身疼痛而袭,迷迷糊糊之中,那道轻蔑诡异的笑声犹如震天刺耳,冲击着他的灵魂,让扶幻他更加痛苦而暴怒。 “魂散魄落,九天屠灭,六界浩然,天地为安” 撼天传音不知从何而来,直透人身魂魄,令人耳鸣身痛,全身经脉涨戾欲裂,实在难以忍受。 “啊……”随着一声嘶喊,扶幻缓缓抬起头来,没有了任何神情,眼神变得空洞死寂,赤色无神。 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玄冥巨像下的大殿之中。 只是此时的扶幻像是魔怔一般,死死地盯着蛇栾之中的白刹,周身萦绕着一股恐怖如斯诡异气息。 “曈冥荒力……冥……君……” 枯骨看着魔怔的扶幻,难得一见的悸动,犹是莫名有些悲戚的吐出冥君二字,屠仙仗瞬间血黑之气汹涌冲天。 魔怔了的扶幻一步一步踏步而前,像是征服着世间的主宰,强大的气场在轮回珠的映射下爆燃而生,破灭着虚空中的一切力量。 白刹刹那芳华涌起,摇摇晃晃,欲要破石而出。 蛇栾怪石也徒起异光,缠缚在其上的幽链也剧烈晃动,与怪石发出碰撞的声音,忽然,在大殿周围,八方矗立的怪石如同感受到力量,在其怪石上刻着的古朴神秘的符文闪烁起点点光亮,正中的蛇栾怪石异光愈发强盛,幽链也如同受到外力,收缩缠缚。 “九龙锁魂……冥……” 枯骨冷冽声中有些迟疑,有些忧虑。 扶幻越发靠近蛇栾怪石,蛇栾便异光愈发强盛,缠缚在其身的幽链也愈发晃动的剧烈,好似感受到有外敌入侵,八方矗立的怪石随着古朴神秘的符文闪烁顿时横生出八道强悍的力量从八方向扶幻汹涌而来。 八方汹涌之力,神秘莫测,如同八道无形幽链向正中蛇栾怪石铺天盖地汹涌而去,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枯骨都觉察到有丝不妙之气,卷起一旁昏厥的玄玦像角落隐退而去,怔怔地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可扶幻已然魔怔,似乎感觉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只是倾尽着全身内息一步一步向蛇栾怪石靠近,轮回珠在其上空飞速回旋,绽放出无尽青绿之光,不断盛放着冲进扶幻的体内。 赤白青剑不知是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还是另有其故,在蛇栾怪石的困缚之下,竟然摇摇晃晃剧烈颤栗起来,且伴随着通透的剑鸣之声,似要挣破束缚脱颖而出。 “咚……” 一道剑气破空而出,穿过蛇栾怪石的捆缚,直接将踏步靠近的扶幻掀飞重重落地。 八道汹涌之力霎时向蛇栾怪石铺天卷去,顺着怪石几个间隙疯狂向里涌入,里面的赤白青剑像是再次被困缚而住,如同先前一般平静插与蛇栾怪石之中,不再颤动,也没了嘶鸣之声。 “九龙锁魂,果然恐怖……”隐退在角落的枯骨也料想到九龙锁魂阵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破,但如此局面还是让他有些失望。 可轮回珠犹有变化,青绿之光再次光芒万丈,很快又转换成黑色幽光,见此一幕,枯骨难有的身形一怔,急忙看向扶幻。 “这是……” 只见被击落爬地的扶幻双手伏地缓缓站起,神情恍惚,嘴角还溢渗出一丝血迹,双眼依旧空洞死寂,可是空洞死寂的眼神中却陡然多了丝赤红之意,不知为何,扶幻竟然凛凛诡笑了一下,让令人恐惧的枯骨都有了一丝阴森之感,握着屠仙仗的手都下意识颤动一下。 只见扶幻再次缓步向蛇栾怪石而去,蛇栾怪石也催生着强大的力量向扶幻扩散而去,似是阻止扶幻不得靠近。 扶幻全力相迎,似乎迈进一步都要用出无尽修为,但扶幻却决然而进,一步倾力而踏,便有强悍之力击裂胸膛之感,面色狰狞,扶幻痛苦而进,蛇栾怪石就在眼前,白刹古剑唾手可得,可一切却如同万里无极,始终靠不得边。 “嗤……”暗渊应鞘而出,神辉而现,剑意磅礴而生,从扶幻胸前纵向于蛇栾怪石方向直刺而去,浩然剑气,以剑为中心,力起苍澜,破蛇栾怪石之力而出,直达蛇栾怪石之前。 “剑澜之力,也非徒有虚名……”黑暗角落之中,枯骨对暗渊威力有些惊讶,他早已知道扶幻手中暗渊是向三烟杰作,却怎么也没想到向三烟会将自身的修为注入进一把剑中,当然,世人皆知向三烟自废修为,隐姓埋名,却没人知道他将毕生的剑澜之力融入进自己所铸造的剑中。 可暗渊终究是不敌九龙锁魂阵的威力,在靠近蛇栾怪石一步之遥便再也无法破进,八道汹涌之力如同幽链密集纵横,将蛇栾怪石以及里面的白刹围困的一泄不通,扶幻却不肯罢休,全身内息修为尽数而涌,注于暗渊之上誓要破阵而入。 “乒……” 抵不过九龙锁魂阵的威力,暗渊随之断裂两截,折断的剑锋随着蛇栾之力斜着向后横飞而出,划过扶幻的脸颊,直飞而去,刺穿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而扶幻一时间重心而变,不由向前倒了一下,又被蛇栾怪石之力反噬向后倒去,就在扶幻向前冽倒一霎,被断裂的剑锋划破的脸颊几滴鲜血喷溅而出,刚好滴落在蛇栾怪石之上,赤白青剑再次晃动起来,八道汹涌之力从怪石中涌出,将扶幻卷了起来,如同八道幽链将扶幻捆缚起来。 而此时,轮回珠,竟然绕八道汹涌之力盘旋起来,一会绿青光芒四射,一会黑气缭绕,蓦然,多了股金色光芒,虽不强盛,但异常显眼。 “这……这是……九阙龙魂……” 隐于黑暗角落的枯骨,颤步向前越了好几步,握有屠仙杖的手犹有些微微颤动。 “这……不可能……” 枯骨看似很是震惊,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被八道汹涌之力卷起困缚的扶幻衣袍被撕裂的破碎,发髻散乱横漂,神情痛苦复杂,在狰狞中挣扎,随着体内两股内息应应而生,修为破体而出,轮回珠似有感应,金光逐渐强盛,穿透汹涌暗力,源源不断,向扶幻周身缭绕而盘旋。 “叮铃铃……”一声清脆透彻的铃音,回荡于整个地下室殿之中,浑厚深沉,刺人心魂,铃声入耳清魂,魔怔了的扶幻似乎感受到万籁之音,眼神迷离,直到乾云铃再次响起,眼前闪过无数熟悉的身影,师尊的严厉斥唤,玄清月林策的欢声呼叫,萧无尘冰冷的呼唤,向文雪调皮倾心一笑的喊叫,兰倾温柔似海的附耳柔声,扶幻彻底清醒,就在清醒那一刻,周身金色光芒映体而生,一股强大有力的内息似要破体而出。 “啊……”随之一声怒吼,体内的那道温和内息终究破体而出,向四周叱诧铺天盖地散去,将困缚自己的汹涌之力碾碎于无形无影,就连躲在黑暗角落的枯骨都被波及,急忙祭出屠仙仗结影阵阻挡,但也被击退到撞在了墙壁上。 紧接着,铺天卷地的内息如同无形的气念,将八方矗立的怪石击碎形散。 “嘣……”待八方怪石碎裂,正中的蛇栾怪石上缠缚的幽链也崩裂开来,向四周飞荡而去,蛇栾怪石内赤青白剑随之嘶鸣晃动,欲要挣脱束缚破石而出。 九龙锁魂阵,形破意散。 扶幻却有些不知所措,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感受着体内强大的内息,惊喜而困惑。 一道黑影从角落化影而出,直至蛇栾怪石处,欲要将白刹从中夺取,扶幻瞬移而动,以内息结印将破影而来的枯骨抵挡而住,屠仙仗暗气涌动,以催天之力击上了扶幻无形内息。 强悍至极的内息如同天地生气涌动,源源不断,似不枯竭,在扶幻体内应运而生,好似浩瀚无垠,无源即生。 “原来如此,看来他们早就布局好了一切……” 枯骨莫名说道,随之祭念力萦身而出,一道更加恐怖的力量迎向扶幻浩瀚而来的内息。 奈何枯骨暗黑鬼气凛然,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耗费,面对扶幻如初不断的内息,枯骨渐渐有些修为耗散,鬼气蹒跚落落,枯骨收息而退,再次隐于黑暗角落而去,扶幻似乎想到什么,急忙飞身而出,向枯骨隐落的角落化身而出,奈何还是不敌枯骨身形快速,晚了一步。 一方角落,屠仙仗森白鬼手落于昏厥的玄玦心口之处,手握屠仙仗的枯骨与扶幻相向而立,可枯骨并未正眼看扶幻,只是低着头,冷冽要挟扶幻道来。 “万国之主之命,用白刹交换…………” 扶幻怒气横生,却只能忍气吞声。 “就算这九龙锁魂阵已破,但白刹自身的封印根本无法解开,你冥界有屠仙仗如此异宝,何必还要争夺这把被封印的白刹剑呢?” 九龙锁魂阵虽然已破,但白刹封印并非如此轻易解开,真正的封印是存在于剑魂之上的那道无极之力,如同天地无霜,古老神秘的力量。 枯骨当然知道这一切。 “你交出白刹,我放了你的帝君,还有你所困惑的,想知道的种种答案,我都告诉你,包括你的身世之谜……” 枯骨腹言无力说道,却字字珠玑,入扶幻之耳,如同惊世之言,直击扶幻内心深处,让扶幻心起波澜跌宕震动。 最诱人的莫过于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之谜。 “我该如何信你……” 扶幻还是有些迟疑,但玄玦的性命更为重要。 枯骨缓缓的抬起了头,如骨的面容,阴森一笑 “万物极冥,轮回而生,知前世因果,轮回珠贯相而生,想必你也在轮回珠里有所眼见…………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对待你…” “他们…?他们是谁?又怎样待我” 扶幻心中困惑重重。 枯骨之言,让扶幻惊而好奇,但似乎只有将白刹交给枯骨,才能知道一切答案。 “白刹交给我,一切我会告诉你…” 枯骨挟持这玄玦冷声说道。 扶幻有所虑,可白刹乃万决万年来守护的仙器,若是在自己手里丢失,岂非成了万决的千古罪人。 得失之间,扶幻抉择两难,不知怎么做,直到枯骨又说出一番让他震惊的信息。 “南疆断天秘境处,那上古血妖的踪迹,你是否也想知道……” 扶幻睁大了双眼,怔怔的望着枯骨,半天说不出话来。 紧盯着枯骨那恐怖的面庞望了好久,扶幻攥紧的拳头终究卸下了全身的怒气,转身,向蛇栾怪石走去。 赤白青剑,嘶鸣之声,断人意念,夺人心魂。 第64章 恒古战场 万决城中 朝圣殿前 千军悍将赫赫而立,身披重甲铁铠,手握长刀重剑,静瞩而望,威势浩荡。 在千军之前,百名清风将士手持长弓,箭弦清风长弓,一动不动,指向玄灵巨像处,只待一声清风令,便有万箭清风起。 此时,林立已下令让士兵重新点燃了清火,整个朝圣殿前清幽明亮,纵使千军布列,也显得异常平静。 “大哥,这下面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帝君独自一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林策神情焦急,向林立说道,林立并未回话,只是怔怔地望着玄灵巨像裂开的方向。 好半天,林立才侧身而望,看了眼林策,而后转身向身后黑纱遮面的烬先生而去。 “先生,要不劳烦先生……” 林立实想亲自下去查看究竟,但一想到枯骨那恐怖的面容以及阴森的气息,纵使自己是屠戮弑血的刽子手,也不及他们修行之间的一道法力,所以,他便决定让烬先生前去探看究竟。 当然,黑纱遮面的烬先生,早已跃跃欲去,毕竟,有可能一睹上古神器白刹的真容。 而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呼啸之声席卷,原本清幽的微风突然变得狂风怒号从万决后山铺天卷地袭来,瞬间便将士兵手中点燃的清火吹息而灭,甚至吹动起兵刃刀剑。 原本微弱的月光,也被黑云遮盖,整个朝圣殿一片无尽黑暗,面对突如其来一幕,所有人都有些惊慌失措,场中一片哗然。 “轰隆隆……” 一记震人心魄的雷鸣轰隆之声从天际传来,伴随着狂风呼啸,犹如地狱咆哮,让所有人心惶惶不安,突然,一道晴天霹雳闪电,撕裂黑暗的夜空,搅醒大地沉睡的万灵,似是上天愤懑怒气,直劈万决朝圣殿前玄灵巨像之上。 “不好……快退……” 林策嘶声大吼,只见电闪雷鸣刚好劈在了玄灵巨像上,顿时激起万千飞石,将不少士兵击倒。 “快退……快退……”林立大声吼道,眼看着一半玄灵巨像就要倾塌。 “轰隆……”就在林立话毕几秒过后,被擎天闪电劈中的一半玄灵巨像便坍塌倒了下来,数百将士被砸落得血肉模糊,而幸亏皇莆叶泉和烬先生的相救,林立林策才得以保全性命,飞身而出。 朝圣殿前顿时凄声嘶喊连天,无助时呐喊,痛苦的呻吟,奈何,狂风大作,接连着电闪雷鸣将一切湮灭。 “突生异象,莫非……” 还算镇定的黑纱遮面的烬先生已然猜出,突如其来的异象,定是和白刹脱不了干系。 也正如他所想。 白刹现世,必有异象丛生。 很快,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只是已有数百将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玄灵巨像下。 白刹在蛇栾怪石中不断晃动,发出低沉荡然的嘶鸣之声,一时如同凄风凌厉,透进悲鸣,一时如同刀剑清舞,寒意跌宕。 扶幻一步一步向白刹走去,脚步沉重缓慢,神情复杂,却诸如无奈无助。 “嘶嘶……”剑鸣之音,沉闷刺耳,直击扶幻心魂深处,令扶幻感觉到有些心悸发慌,气短凶闷,随着脚步越发靠近,那种感觉更加强烈,甚至有些头昏目眩之感,尽管如此,扶幻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强忍着剑鸣不适之音来到了蛇栾怪石跟前。 九龙锁魂阵已然已破,白刹就在眼前,虽然扶幻曾想到会看到白刹现世,但怎么也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是被枯骨胁迫下所见。 扶幻慢慢的将手伸进蛇栾怪石之中,却预感越发头昏目眩,且有痛裂之感,不知为何,全身内息如同滴落在汪洋大海之中,消失无踪,豆大的汗从痛裂的额头上滴落而下,全身无力虚浮,靠近白刹的右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白刹晃动愈发剧烈,剑鸣之音也愈发刺耳断魂,扶幻咬牙切齿,强忍着白刹剑鸣之音带来的痛楚,右手紧紧地握住了白刹刻落符文的剑柄…… “啊……”就在握住白刹的那一刻,如同万剑穿心之痛让扶幻再也忍不住痛吼出来,身体像要被无形的力量撕碎,扶幻感觉到全身上下如万蚁啃咬,血液倒流而生,一股强悍至极的无形之力从仙剑白刹之上顺着他的右手拥进体内,扶幻顿觉身体要爆裂成碎片。 狰狞扭曲的面孔,指攥入肉体中滴血的左手,已然看出扶幻撕心裂肺的痛,但他的右手始终紧紧攥握着仙剑白刹。 撕心裂肺的痛越来越强烈,扶幻的眼前也逐渐朦胧…… “杀…………” 一记通天悲啼地大喊,将扶幻惊醒,只是眼前的一幕让他骇目惊心。 天地一片昏暗,血云遮天蔽日,狂沙肆虐卷地而起,狂风呼啸之声如同幽鬼哭嚎,凄惨阴森,眼前整片大地荒沙,残尸断骨,血流成河, 数不尽的残尸横骨,堆积如山,被削断臂膀,被劈掉脑袋的,还有被一分成两半的残尸,死状惨烈恐怖,还有许多巨兽飞骑的尸骨,半人半妖的怪物,整片荒漠,就像是一个炼狱,恐怖无奇。 扶幻心生慌乱惧怕,不知为何会看到这一幕,甚至怀疑自己真的是死后来到了地狱。 “杀……”又是那记通天悲啼的杀字,从天际而降,扶幻抬眼而望,只见半空之中,数百人凌空相战,有骑飞鹤持长枪的神道,有御剑纵横的仙道,有踏九头怪妖的妖兽,有握邪器乱舞的魔道,他们相互厮杀,如同嗜血的鬼怪,屠戮着敌方的生灵。 一个个残尸断骨从天而落,淹没在堆积如山的尸骨当中,血迹在风沙狂卷之中随意漂流,染红着整个荒沙。 扶幻大口喘着粗气,眼前一切让他畏惧,恐慌,想要逃离。 冰剑相交,兽鸣凄厉,人声惨烈,血流成河,尸骨堆积。 “这……这……是什么地方……”扶幻抱头痛喊,低身畏惧,想不通为何自己会看到这一幕,要说人死之后,真的可以入了地狱,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炼狱,可自己的意识,就像浮海而现,如此清澈。 “白刹……”扶幻突然想到自己刚刚明明手握白刹,虽然朦胧之前痛苦难忍,但自己手握白刹从未松手。 “莫非……” “嗷呜…………”一记震天龙吟,惊天撼地,突然传来,大地都被摇晃。 紧接着一道白光,如同万里钊钊,划破血云,破空凌厉,于半空之中纵横睥睨,断飞鹤双翅,削九头兽怪兽首,毁邪器仙道御剑,破数百各界魂体,仅仅片刻,半空一片寂静,数百生灵灰飞烟灭,那道白光顺势,从天而降,直插荒沙,堆积如山的尸骨,霎时被强悍恐怖如斯之力,激荡得灰飞烟灭。 血云逐渐散去,狂风慢慢平迹,只是那道白光,依旧如同天地华宇,浩然而立。 “嗷呜……”又是一记撼天动地的龙吟之声,一个巨大如山的兽物浮于半空,一道身影从兽物上空从天而降,落在扶幻身前。 如此熟悉,扶幻骇目振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玄……玄灵……先祖……” 扶幻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眼前这人,和万决朝圣殿前的玄灵雕像一模一样。 “看来白刹终于等到了你……” 眼前的玄灵先祖沉寂说道,声音虚浮。 扶幻满是困惑。 “玄灵先祖,真的是玄灵先祖您吗?后辈扶幻,万决后山第一百零六代传人,见过玄灵先祖……” 玄灵点头相应,说道 “你能来到这,想必天命所归,轮回所至,你所见到的,正是我封印在白刹剑灵里的意念,而我,也只是残留的一丝残念,而这个战场,正是六界乱战的恒古战场……” “恒古战场……” 扶幻大惊,想不到白刹竟能逆天聚识,就连千年前的恒古之战都能存息。 扶幻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是来到了白刹的剑灵意念之中,这么看来,难道自己已经取到了白刹吗。 “玄灵祖师,如此强悍的剑灵之力,您到底是如何将其封印,又该如何解开其封印” 扶幻敬言问道,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上古白刹,荒古神器,具有强大的洪荒之力,有毁天灭地之势,有灭天地六界之实,因其力量太过恐怖,若是被心存异心之人利用,便是上古邪刹,且白刹剑灵极难操纵,一不小心,便会给世间带了不小的摧毁,遂我动用了上古龙族九龙之力,耗尽毕生修为,将其封印……” “上古龙族,九龙之力……”扶幻惊愕万分,一脸茫然且不可置信。 “没错,九龙之力顾名思义是九龙真气所聚,与白刹相较,同样有洪荒昊天之力,是唯一可以牵制封印白刹的力量” 玄灵祖师残念意识像是一道虚幻的灵魂,飘然游荡在这虚幻的恒古战场之上。 “对了,先祖,师尊告诉我说,只有九龙阙可以解开白刹封印,先祖可知九龙阙又是怎么的物件,又在何处?” 提及九龙阙,玄灵先祖并未表现出惊奇,依旧平淡说道 “知道九龙阙消息的,也只有他了……九龙阙……这个,你或许只能在虚魂阁寻找答案了……” “虚魂阁……?为何是虚魂阁……”扶幻还欲问些什么,却见玄灵意念开始恍忽, “天地万物,相生相克,阴阳互道,万法归一,我耗散修为利用九龙阙催动九龙真力将白刹封印,却无法将控制九龙真力的九龙阙带出上古龙族,便留下魂力委托丧魂老头想尽办法一定要在上古龙族手中带走九龙阙,然后将其隐藏于世间,所以……” “所以想要找九龙阙,还是得去虚魂阁寻找答案” 扶幻困惑有所解,他想象不出这白刹,九龙之力到底是如何恐怖力量的存在,而此时,玄灵祖师的残念已经渐渐消散。 “祖师,万山结界松动,上古血妖苏醒欲要冲破结界,师尊以自身魂力加固封印,徒孙想问,有何办法灭血妖,救师尊……” 看着渐渐消失的玄灵祖师残念,扶幻心急如焚,还有好多疑惑好多答案没有问出口。 “上古血妖,混沌之力,也只有白刹和九龙真力可以将其封印,若要彻底将其屠灭,恐要比其更强大的力量,救你师尊,这世间唯你能做到……” “我,如何做,才能救师尊,请先祖指点”扶幻心起波澜,激动不已,焦急追问道。 “这要从你的出身说起……” 玄灵一记长思,却忽然发现恒古战场暴乱晃动起来,而自己的残念已经微弱的不堪一击,一道不知何处而来的念力遮天盖地 刹那间吞噬了整个空间,玄灵祖师的残念灵魂便亦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淡淡一句 “妖魔从生,白刹现世,天道轮回,无极而生……” “先祖……先祖……先祖……” 扶幻刹时绝望再次而生,不断的欢呼着,在遮天蔽日的念力之下祭出全身内息寻找着呼唤着先祖的痕迹。 随着一声撼天龙吟,远处白光朝扶幻飞驰而来,划破虚空,一切随风。 迷迷糊糊睁开眼,枯骨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扶幻绝望的跪倒在地上,下意识握紧了手中从蛇栾怪石中取出的白刹古剑。 白刹古剑 赤白 狭长 古朴神秘 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器,剑长三尺有余,半指宽,全身赤白青苍,如霜雪幽寒,振振凶气令人畏惧。 剑柄龙纹盘附,幻生幻形,由剑镡处盘绕于剑柄直到剑首,龙纹末端剑镡处,剑刃锋峭而出,青光凛凛,隐隐一股阴森寒气,在剑锋凌厉而行,赤白如霜雪,却不似轻钢玄铁,看不出到底是何种物料所铸,但剑锋如跨海巍峨,凌气断云破梦,冲星射日,当为仙剑神器。 一剑凌尘,百仙消殆。 剑气孤落,万魂灰飞烟灭。 剑诀浮云起,万国终成归。 破六界 灭万国 独倚白剑 凌清秋 万魂附剑锋 怨念及剑灵 煞气终斥 反噬当承 一剑平天 终成空。 万空钊钊 再现世 天地终无情 亦是妖魔横空 一剑白刹 可否再凌霄。 第65章 尊心而逃 天际亮白,暖日初升。 猛然间,扶幻睁开双眼,陡然坐立而起,四下而望,自己亦然身处万决后殿客房床榻之上,床榻不远处,一个青衣身影伏脸爬桌,睡得香甜,桌角另一侧,一个白色的如狸样的小兽也是蜷缩沉睡。 见此一幕,扶幻油然而生一种莫名幸福之感,急忙从床榻而下,拿起身下的被褥,轻轻的靠近桌角,为青衣身影轻披于身,顺便将被褥一角盖在了白色小兽身上。 扶幻轻步向外走去,坐于门前石台之上,看了一眼桌上沉睡的一人一兽,油然一笑,而后揉了揉脑穴,努力的回想着昨夜最后发生的事情。 模模糊糊,昨夜片段回想起来。 扶幻记得他看到了白刹剑灵中玄灵留下的残念,而且从蛇栾怪石中取出了白刹,可能是承受不住白刹的力量,让自己筋疲力竭,神志不清,只是朦胧之中看到了枯骨化身成一团黑雾鬼气,从自己手中夺走了白刹仙剑。 “帝君……”扶幻猛然而起,这才想到重要的是玄玦此时到底怎么样了。 扶幻连忙向屋内走去,急忙得披上了外袍,却不经意惊醒了沉睡的小黑。 “吱吱吱……”小黑像是看到扶幻没事很是高兴的叫了几声,这也当然的叫醒了趴桌沉睡的兰倾。 兰倾摸了下小黑,这才发现身上盖了一层被褥,连忙回头寻找扶幻的身影。 “倾儿,你醒了……”扶幻整理着衣袍,笑着柔声说道。 看见扶幻轻柔一笑,兰倾似乎卸下了所有紧张疲惫,臂肘放在桌上,掌心托着下巴,侧脸看着扶幻,莞尔一笑 “扶幻,你没事吧……” 扶幻张开双臂,疑惑的看了下自己,侃言道 “我能有什么事……” 兰倾撇嘴翘眉,瞪眼说道 “我有事…………” 边说另一只手连连指着自己的脖颈处,向扶幻暗示着自己早已麻木的脖颈。 扶幻这才明白,连忙靠近,用手轻轻的托起兰倾的头,另一只手轻柔的按摩着兰倾的后脖颈。 兰倾一动不动,像极了平时被她一般抚摸的小黑一样,安静且享受着最幸福的一刻,眼神之中,尽透温柔爱慕之情意。 被直勾勾地盯着看,扶幻竟然有些羞涩 “看什么……大小姐感觉怎么样了……” 兰倾没有回答,依然直愣愣地盯着扶幻,突然脱离了扶幻的柔按,毫无征兆地伸出脖颈向扶幻深情地吻了上去。 刹那之间,静止不息,只听得两颗扑腾跳跃的心。 不知为何,一旁活跃的小黑,像很是明白非礼勿视的道理,吱叫一声,便转过身去,不看二人一眼。 “对了,倾儿,兰伯父怎么样了……” 兰倾头靠在扶幻胸前,微微地摇了摇头说道 “圣医说了,父亲无性命之忧,只是……到现在父亲他还昏迷未醒……” 扶幻听出了兰倾的伤心,紧紧地将兰倾涌在怀中,安慰说道 “辛苦你了,倾儿…………” 万决,朝圣殿前 一片狼藉,曾经赫赫矗立的玄灵巨像已然一半倒塌,另一半也是摇摇欲坠,残垣断石,地上的碎石虽然被清理干净,但地面被砸出的大大小小的石坑,以及被砸士兵留下的血迹,清晰可见。 扶幻从后殿一路走来,却发现平常守卫在万决宫内的士兵少了很多,就连平日驻守的朝圣殿前也只有三四个士兵护守。 “扶幻道长……” 几个士兵见扶幻急色踏步而来,恭敬问候道,毕竟后山青苍的地位在整个万决都是很崇高的存在。 “帝君怎么样了,在哪?”扶幻向其中一个士兵问道,随之又看了下四周,继续问道 “还有……其他的人都去了哪……?” “回道长,帝君清早派人叮嘱若是道长前来,让道长前往唐后阾云殿…………” 护卫士兵敬言说道,却话中有所保留,当然瞒不过扶幻的眼睛。 “怎么了……其他的人都去哪了……” 不知是禁不住扶幻的追问,守卫的士兵一脸委屈慌张 “扶幻道长,林立将帅叮嘱过不让底下的人告诉道长和帝君,怕帝君伤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扶幻显得有些没有耐心,故意提高了声音斥问道。 “道……道长……清月郡主……郡主她失踪了……” “什么……清月不见了……” 扶幻顿时心起忧虑之色,本来今日是林立和玄清月的盛婚之日,奈何昨夜枯骨的搅天动地,二人盛婚定会推后,可如今玄清月突然失踪,这无疑让万决更加荒乱。 扶幻不再多想,急步离去向阾云殿而去。 就在此时,林立林策以青棠虎符调令动用了万决大半兵力,以万决宫为首,向整个方圆百里外追寻搜找着玄清月玄郡主的踪迹。 而在朝圣殿外,百名文臣学士被阻挡在外,理由是‘帝君身有不适,近几日不见任何人,所有大小事宜,皆以奏书上禀……’ 而本来是万决朝圣郡主的婚宴,也因帝君身有不适之理推后延迟,另择吉日。 种种突发事变,让外界再次流言肆起,议论纷纷。 种种皆因枯骨祸乱万决而起。 “庐山唐门人似月,珠璎碧落娇阾云” 阾云殿,顾名思义,以唐后阾云之名而定。 不同其他宫羽大殿,阾云殿,如同其名一般,泊园青砖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 扶幻一踏进阾云殿,便觉十分舒适之感,与自己在后山那种感觉一样,让人舒心放松。 但看到阾云殿门口,神色沉重的几个万决宫圣医之时,扶幻还是满是忧心忡忡急步前去。 “几位先生,帝君怎么样了……?” 神色沉重的几位见是扶幻,便直言幽声说道 “帝君……唉……情况不妙,五脏受损,脉息紊乱微弱……”其中一人一边唉气说道一边神色痛苦的摇着头。 扶幻顿时有些明白,不仅眼前一阵眩晕,难以接受,手中的拳头不自然的用力攥紧,咬牙恨切低声吐出 “枯骨……”二字,满是恨意,怒意…… “是扶幻吗?进来吧……”阾云殿内悠悠传来一句轻柔温雅的轻唤。 扶幻手扶于门框之上,犹豫一下,整理了情绪,推门而入。 殿内,帝后唐阾云依旧韶颜稚齿,温文尔雅,只是清丽的脸上多了份憔悴忧色,而在唐阾云的手中拉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天真无邪,乖巧懂事,性格完全和唐阾云如出一辙。 “扶幻见过唐后,玄元殿下……” 唐阾云拉着的,正是玄玦唯一的儿子,万决以后唯一的继承人世子殿下玄元。 “扶幻,你去看看帝君吧,他之前醒过一次,便只是唤了你两声名字,所以我便让人去嘱咐把你叫来……” 扶幻点头而行,幽步沉重一步一步向床榻走去,玄玦依然昏厥,静静地躺在床上,这一幕,何其相似,师尊也是如这般,静静地躺在南疆深山那冰冷的寒洞之中,对扶幻来说,青熠和玄玦就如同亲父一般,可如今,两个生命里重要的人都成了眼前这般,实在让扶幻心痛揪心,眼眶不自然就被泪浸湿。 “唐后,可知昨夜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扶幻轻声而问,还是想不起来昨夜后面的事情 “昨夜,我正在沉睡,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便觉察到不对,起身叫上守卫去查看,待我们到了朝圣殿前时候,才发现玄灵巨像已经倒塌,而你和帝君刚好被林将军等人从玄灵巨像下面抬了出来,于是我便让人将帝君抬到了我的住处,将你安排到了后殿”唐后轻柔说道,但字里行间依然可见昨夜被惊吓之色。 扶幻心里暗道,当真是被那枯骨抢走了白刹古剑,不禁下决心定要报得此仇,夺回白刹。 “对了,唐后,帝君负伤之事……” 唐阾云不仅是仙姿佚貌,而且秀外慧中,这也是玄玦唯宠爱于唐后的原因。 “帝君负伤之事,我已让林立将军嘱咐下去,不准让任何人乱说,而且,已经派人昭告,说帝君最近身体不适,推后了月儿和林将军的婚事……” “唐后当真如同外界所言,,姱容修态,材高知深” 外界素来说阾云殿唐后不仅人生的漂亮,且聪明足智,扶幻这次见识,才知外界所传一点不假。 “道长缪赞,元儿以后还要劳烦后山多多辅助照料了……” “唐后放心,守护万决,守护君王,是后山的责任,扶幻定会尽忠尽责……” 万决城外 林立林策以及帐下两个副将兵分四路,各领数千将士向四周扩散仔细地寻找着郡主玄清月的踪迹,甚至贴出了悬赏告示。 在林立林策等人猜想郡主并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不见,定然是昨夜混乱,有人趁机劫走了玄清月,可谁又能猜想到,玄清月是为了逃婚自己偷偷离开的呢。 离万决几十里开外,一处偏僻的丛林荒路上,一个身着粗布简袍的丫鬟式装扮的女子,脚步慌乱失措,显得有些迷茫,只是脸上遮着的一层金玉绸段的青白面纱与一身粗布衣袍显得格格不入,不是别人,正是下定决心要逃离那场不心甘情愿的指腹为婚的联姻的玄清月,尽管她明白玄玦将她指腹为林立的原因,但玄清月始终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在他心中,就算是不能与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在一起,也决不甘心违心嫁给一个毫无感觉的人,但是她毫无办法,只能在大婚之际前一晚下定决心,逃离而去,也正因为枯骨的搅乱为祸,让玄清月毫不费力瞬间地逃出了万决城。 一路向东逃离,玄清月神色匆匆,脚步急迫,她心知林立定会很快派人寻找而来,所以她一路向东,都是绕路单行,走得都是些稍是偏僻的无名小路,穿过村庄田野,穿过横园宽路,出了万决,越往东,越荒凉,一个女儿身独自行走,也就越危险,何况是一个处世未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对于一个独身而径的女子来说,危险随处都是,特别是在荒无人烟较为偏僻的地方,难免会碰到心有歹意之徒。 前方不远,几个烂布破杉,蓬头垢面的粗犷的男子,很快便注意到远处神色匆匆而来的玄清月,玄清月也看到了几人那异样的眼光,不由心起防备惊慌之色,加快了脚步,欲想绕过几个陌生的身影前去。 但几个人此时就像是饿久了的狼忽然看到了一盘肉,岂能容到嘴的肉飞走不见。 几人看了看周围,便用猥琐的眼神交流一番,只见几人便起身挡住了玄清月的去路。 “小姑娘这是去哪啊,哥们几个送送你呀……”其中一人贼眉鼠眼,打量着玄清月,色迷迷笑道,身后二人也是兔头獐脑,一副猥琐之相。 玄清月下意识抱紧了手中的包袱,瞪了几人一眼轻蔑地说了句“不需要……”,便绕身离去。 玄清月的冷眼轻蔑,让几人却更加生气放肆,见玄清月离去便直接上手欲拦下玄清月,玄清月慌神,急忙拔出头上的银钗,便向几人慌乱挥去,直接刺破一人的手掌,几人有些愤怒,贪婪淫欲更加充斥恶毒,几人合力将玄清月拉扯向路旁的杂草而去,玄清月奋力反抗,可一个弱小无力的女子岂是几个粗犷男子的对手,脸上的面纱挣扎中被摘脱,手中唯一紧握防备的银钗也不受攻击被打落在地。 玄清月挣扎着,满心绝望,甚至有些悔恨,眼泪滴落而下,几人兽欲斥心,疯狂的吟笑着,完全没了人性之心,像极了三个饿狼,将玄清月这块肥肉向草丛拖去。 就在这时 一道青光而至,其中一人脑门霎时滴血不止,倒地而亡,其他二人,也都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青光割喉,穿心,刺死,死不瞑目,三人在死的那一刻,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千钧之迹,玄清月算是脱离了魔掌,但受到的惊吓,依然让她心有惧怕,身形颤抖不息,久久不能平静,根本顾及不到几人为何莫名其妙的暴毙,直到一个身影轻幽踏步而来。 第66章 绝境逢生 “姑娘你没事吧……”耳畔传来一记低哑浑厚之声,听来满是关切之感,像是带着一丝踏实温暖从心底慢慢包围出来,没有了刚才的惊惧害怕,玄清月也似乎感受到一丝安全感,慢慢放下戒备与心惊,缓缓的抬起了头,可是当她抬头那一刻,她仿佛又陷入了另一种心惊胆颤当中,但似乎没有之前的惧怕,更多的是一种慌乱,一种诧异。 “是你……” “郡主……” 二人异口同声,神情皆是惊愕不可置信,二人像是许久未见却又不是多么要好的关系一般,姿态皆是紧张之色。 从三个起了色心的恶魔手中救下玄清月的不是别人,正是曾在寒阳宗另许多修派弟子还有玄清月等人中毒差点殒命的谈无修,也正是如此,才让玄清月打心底对他冠上邪魔歪道的帽子,没有一丝丝好感,尽管刚才救了自己,玄清月心中对谈无修依旧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之情。 谈无修看出了玄清月对自己厌恶异样的神色,却不以为然,反而轻笑一声,故意带着嘲讽之意说道 “看来郡主还记得我,不过……郡主可不如寒阳宗时那般意气风发,威势赫赫了……” 说着,谈无修故意打量了玄清月全身,而此时玄清月的确有些狼狈不堪,一身粗布丫鬟衣袍,还被几人拉扯的凌乱,就连发髻也散乱横飞。 见谈无修那般神色打量她,玄清月神情闪烁,显得有些狼狈,急忙用手捋了捋头发,整理了衣袍,便起身,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谈无修,便匆色离去,一句话都没说。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郡主是要去东域吧” 谈无修对着玄清月匆匆而去的背影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然而玄清月并没有搭理,继续独自远去。 徒留谈无修站在原地,轻蔑一笑,喃喃自语道 “逃婚吗…………有点意思,难怪万决会兵荒马乱的……还以为是在寻找他,没想到……” 谈无修带着些许苦涩的表情摇了摇头,随之慢悠悠向玄清月离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她为何要去东域…” 一路而走,谈无修发现玄清月确实是向东域方向而去,而他也刚好要回东域,不知为何,他看到玄清月孤身一人行走在这茫茫人海世间,不禁对其内心有些同情,或许自己也曾经历过孤身行走世间的经历,所以对玄清月此刻的境遇有些感同身受,于是他内心也是有些触动,便心中决定,既然同路,当可护她一路安危,当然,他也识趣,自知玄清月对自己心存芥蒂,只好拉开距离暗中相护了。 万决城中,阾云殿内。 直到正午时分,扶幻都没有离去,静静地坐在阾云殿内守护着玄玦,而外面的圣医轮班每隔一刻便进来查看一下玄玦的状况,但一个正午,玄玦依然处在昏迷之中。 在与唐后交谈之中发现,唐后也并不知玄清月失踪的消息,扶幻便觉心急如焚,不仅有些绪乱成疾,暗自担心玄清月到底去了哪,她一个处世未深的丫头能去哪? 是当真为了逃婚独自躲了起来,还是昨夜被枯骨面人掠了去,一早林策便派千名士兵掘地三尺寻找,可依旧没有半点消息,扶幻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一切的发生都是冲万决而来,而所有的事情都有枯骨面人的身影, 如今,万决帝君重伤不醒,万决郡主又下落不明,朝圣殿玄灵巨像倒塌,白刹丢失,一切都突如其来,根本瞒不住哪些文臣官阀们,届时,万国无主,又是一片混乱,扶幻看着眼前还是孩童的世子玄元,不谙世事,不禁万分忧虑,唯一祈求的还是玄玦能尽快醒来,可是如今玄玦五脏受损,就是醒来,短时间内也会瘫痪在床,恐怕也无法起身,扶幻想到此便又是一阵心酸痛楚,又是一阵怒气截然。 “枯骨恶人,既然拿走白刹,为何还要重伤帝君” 想到昨夜枯骨的面容,扶幻顿时杀意凌然而起,恨不得将枯骨碎尸万段一样。他想不通这枯骨面人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样的阴谋,为何几次出现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身边人加以迫害,寒阳宗那时,为何会帮谈无修对付天下修道者,可又为何对自己手下留情,一切的一切那枯骨到底有什么阴谋,扶幻越想越惧怕,似乎无形中有种强大的力量操纵着一切,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扶幻顿感无助,眼前的遭遇让他感受到一丝摆脱不了的绝望。 他想不通天下修道大家如此之多,为何就要自己承受背负拯救苍生之责,难道就因为自己身来这万决青苍吗,可自己此时需要帮助时,那些天下修道圣杰又在哪? “天下圣杰……寒阳宗……医圣……白连先生……” 扶幻在绝望中清醒,想到寒阳宗,扶幻突然扶桌而起,想到了医圣白连,浩治天下百病,且以道法兼修的天下医圣,此刻兰亦休和帝君的伤情,想必在天下医圣眼里算不得什么难治之症吧。 扶幻顿时心起希望,一时暗叹自己实在有些愚钝,这么久才想起医圣白连来,万决的圣医们虽然医术精湛,但和白连相比,那也是天壤之别啊。 如今兰亦休和玄玦皆被枯骨所重伤昏迷不醒,而自己也只能以气运功为他们护住心脉,根本无法让他们伤势好转,若是有医圣白连,那情况必大有改变。 想到此,扶幻便急身与唐后暂时告退而去。 扶幻一路匆匆而行,直接来到了后殿一偏院处。 皇莆叶泉一如既往一身黑衣长袍,一脸无任何神情,冷傲地倚靠在院处长廊木桖上,面对扶幻的到来,他似乎已经没有以前那种的防备,但也并没有多平增一丝热情之色。 扶幻从他身边经过,他也是不正眼看上一眼,只是冷傲的看向别处的风光。 倒是扶幻在他身前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 “皇莆兄,扶幻有事相求,事关兰伯父的伤情……” 说罢,扶幻便径直向屋中而去。 皇莆叶泉听到关于兰亦休伤情之事,也不敢大意,紧跟扶幻身形而去。 屋中,兰倾正默默地守护在兰亦休身前,一脸担忧伤悲神色,就连小黑也死气沉沉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扶幻推门而入,小黑才像是打了鸡血般,蹦跳起来,直蹦扶幻肩上。 “倾儿……”扶幻轻唤轻步而来走到兰倾身后,轻轻抚拍了下兰倾的肩膀,很快皇莆叶泉也紧跟进来。 兰倾回身故作坚强姿态,抬眼而望扶幻,看出扶幻有事要说,便起身抚摸了下扶幻肩上的小黑,轻声问道 “可是有事要说……?” 扶幻点了点头,向皇莆叶泉望去,郑重道来 “如今帝君和兰伯父皆被枯骨重伤昏迷不醒,万决的医者根本无法治愈好二老的内伤,所以我想求于皇莆兄前往一趟飞云谷,请飞云谷谷主医圣白连先生前来万决一趟,为帝君和兰伯父诊治……” “对啊……白连先生……我也早该想到……” 兰倾一惊,顿时脸露喜悦之色,医圣白连的能耐在寒阳宗时兰倾就有所见识,暗想若真是白连先生来万决,她父亲定然有救。 “可路途遥远,白连先生他……” 扶幻知道兰倾担心什么,便胸有成竹,很是肯定的说道 “白连先生与兰伯父乃至交,再者万国帝君重伤,想必白连先生他定会前来,而且我会以师尊青熠之笔书信一封,白连先生自当会来……倾儿,你就放心吧……” “我明白了,皇莆乃我爹心腹,又带着你师尊的书信,白连先生定然觉得事态严重,加急赶来……” 绝境中兰倾看到了莫大的希望,顿时感觉心中少了份忧愁。 “再者如今身边只有皇莆兄身法敏捷,来去行动快速,不至于耽误太长时间……”扶幻看着皇莆叶泉,抚拳敬声恳求继续说道 “如今帝君重伤,郡主也失踪,扶幻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有劳皇莆兄前往飞云谷一趟了,扶幻在此先谢过皇莆兄台了……” 皇莆叶泉没有作答,只是看了看兰倾,便简单说了句 “书信给我,我即刻动身前往飞云谷……” 万决城东足有百里开外 玄清月穿过了荒路野地,总算看到了一个村落,连忙急步而去,向一家农户讨了点水喝,讨了点饭菜,离去之际,欲想留下点银两表示心意,却不想,身上的银两先前在几个恶魔手中挣扎时遗落,再者看到谈无修那个邪魔歪道的面孔,以至于自己没发现,掉落在地的银两,随手一摸,就连头上的银钗都不见踪迹,兰倾顿时心中委屈而生,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她,此刻第一次感受到生活的绝境,她欲哭无泪,暗叹自己真的没用,要是没有银两,如何去东域,又如何在东域落足。 此刻她已然回想起在万决无所忧虑的风光霁月,可当真要回去吗,既然下定决心要逃离这场婚事,回去违心嫁给不喜欢的人,又如何慰藉了这颗心。 又或者回去前面的荒地找回银两,找不找得到先不说,万一碰到了林立派来追寻她踪迹的士兵怎么办。 此时的状况,进退两难,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玄清月来说,像是经历了毕生的劫难,也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狼狈不堪,都不能形容她此时的境遇,想到以前与扶幻,林策二人潇洒于万决的回忆,玄清月霎时委屈落泪,悲戚微泣。 “郡主可是因银两掉落而哭泣……” 又是那道低哑浑厚的声音,又是那道有点熟悉又很是陌生的声音,又是那个打心底认定是邪门歪道的坏人,言里字里尽是在嘲讽着她的意思。 玄清月有些愤怒,抬头就要脱口而出怒骂起来,可眼前一幕让她怒气全无,只见眼前谈无修,伸手而出,手里的是她先前遮面的金玉绸缎面纱,而面纱里称着的是她掉落的银两,也是她前行的希望。 “怎么,这莫非不是郡主的东西?难道是那几个……”谈无修故意带些戏谑之言,却不该提及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就如同恶心的魅影,让玄清月痛恨恶心,谈无修的提及让原本心绪好转的玄清月顿时又陷入痛恨之中,玄清月伸手一把便夺下了谈无修手中的银两,愤然离去,恶狠狠地给谈无修留下一句 “麻烦你不要再跟着我……” 谈无修看到玄清月如此愤恨神色,也是身形一怔,原地触眉,可似乎又觉哪不对劲,且越想越不对劲 “什么叫不要再跟着她,自己何时跟着她了……” 谈无修心中嘀咕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明明自己救了她,还给她送回了银两,却遭到一番恶言相向,越想越生气,便飞身而至,与玄清月并肩同行理论道 “郡主,我想你误会了,无修何时跟着你了,无修只是送回郡主的东西,无修……” 话没说完,就被玄清月停步瞪眼打断了要说的话。 “你是叫叶无修吧……” “谈……无修……”谈无修故意将谈字咬的很重,似是很在意自己的姓氏。 “好,谈无修,本郡主今日谢过您送回银两,也谢过您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待以后有能力,必定报答,不过当下,恕清月无法报恩,所以,就此别过……” 话毕,玄清月便头也不回再次急身踏步离去。 谈无修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刚欲要递给玄清月,却发现玄清月决然而去,似乎很是讨厌自己,无奈只好收回了手,原来手中握着的,正是玄清月掉落的那株银钗。 谈无修收回银钗,远远望向玄清月离去的方向,暗想 “这郡主果然娇生惯养,不懂世故,不过看来这郡主还不知道万决发生了什么,肯定是在枯骨还没进到朝圣殿时就偷跑了出来……” 不禁又对这个郡主有些好奇之心。 想到枯骨,谈无修这才又恢复到一脸冷冽神态,也想起自己此次回去东域的目的,不禁眼露恨意。 第67章 南疆邀书 一路疾驰,日夜兼程,时过两日,皇莆叶泉便到达了飞云谷,将扶幻所写书信交给白连,向医圣白连说明了情况后,白连当即给师门中交代完琐事,便急忙动身和皇莆叶泉一同返回万决。 而这两日,林立林策不断派兵向外扩散追寻着玄清月的踪迹,但一无所获,却不知玄清月已经快要临近东域之区。 兰亦休,玄玦二人,皆被枯骨重伤,五脏受损,脉息微弱,至今昏迷不醒,若不是扶幻每天替二人输气运功护佑心脉,恐怕二人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扶幻心急如焚,期待着皇甫叶泉和白连能早些归来。 而此时的万决,百官入不了朝圣殿,听不到玄玦的任何消息,便有各种无端猜测,流言而起,顿时朝堂乱做一团,各个势力结党拉派,想尽办法再打听着玄玦的真实状况。 众臣入不了朝圣殿,便会想方设法打听万决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可当下想打探到消息,当只有权势滔天,情报密集的林府了。所以不断有文臣踏入林府,欲想得到点有关于玄玦真实状况的讯息。 林府 前堂,林青山威麟上座,虽年迈,但仍然气势凛凛,大将风范颇在。 开口言词厉色,郑地有声,却无凌上高人一等之感 “范迮啊…………你我也好些时日不见了,怎么,这一来,便是有事要问?” 前堂边下,一身黑红锦绣官袍,一身威势凛然的中年男子扶身而坐,坐着的正是百官为首的佐辅相范迮,虽为百官之首,气势凌人,但面对林青山,范迮觉不敢居功自傲,一脸卑恭谦笑 “老将军,请恕下官许久未向老将军问候,实在是范迮身忙心累,脱不开身,在此,还望老将军谅解……” 林青山自知他这百官佐辅相当然是日理万机,所以根本没在意过他范迮来不来看望自己 “当年我就看出你见微知着,颇有治世之才,如今看来,我林青山没有看错,如今这盛世繁华,你范迮可是居功首位啊……” 林青山的夸赞,让范迮怎么听都听得出话外之意,当然,他也清楚,林青山对他来说,就是人生路上的伯乐,贵人 “范迮不敢居功,还要多谢当年老将军的赏识以及举荐,才有范迮今日的一展抱负,为万决鞠躬尽瘁之责……” 范迮恭敬说罢,便向林青山行了一礼。 看到万人之上的堂堂佐辅相也要对自己以礼相待,林青山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范兄莫再如此卑恭,你如今已是权势圢天的佐辅相,而我只是一个功成身退的老者,辅相有事开口问便是” “不敢……” 范迮侧头微身道,他知林青山故意这般说辞,可谁不知林家的权势仅存一人之下,不过林青山这般说来,范迮也便不再绕弯子,直言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老将军,朝圣殿已经封闭好几日,而听说是因为帝君最近身有不适,每日见圣医不断进出,所以范迮总隐隐觉得是宫城内发生了什么,是否是帝君身体有恙,如今,百官人心惶惶,却不知任何消息,更加惶恐,整个万决宫内,只有林立林策二位将军进出入过,所以……” “所以你是想问立儿策儿,有关朝圣殿里的事情…?”林青山打断了范迮的话 “是……范迮只是担忧,若如此时间长久,百官惶惶,恐对朝堂不利……” 范迮斩钉截铁应道,林青山半天没有说话,范迮也半天未动。 足足半柱香的功夫,林青山才微微身动,扶椅角而起,缓缓行至前堂门前,遥看向远处。 范迮也一言不发,紧站林青山身后,但他似乎已然知道林青山有事要说,而且肯定万决城宫内发生了什么。 “范迮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帝君病重长时间不能持政治世,你说该如何应对……” 范迮一怔,眉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微弱惊愕悲光,他心中已然猜出大概,只是想不到这种问题,林青山会直接问他。 “帝君身下只有玄清月郡主和玄元世子二膝,可郡主又是女儿之身……” 范迮字字顿挫回答道,虽没直接说出答案,但意思很是明了。 林青山仰天一叹,郑重说道 “可玄元殿下也仅仅不到七岁而已,万决重任又该如何担抗……” 说罢,林青山忧愁地摇了摇头。 “老将军……帝君他到底……” 范迮还想试探性的追问下,心想知道帝君到底真实状况是怎般,但却被林青山打断了话。 “啊……没事……帝君他只是病情稍微有些加重,不过很快应该就能好,至于百官文臣那,让他们莫要再乱言谣传,叮嘱他们做好该做的事便好。” “…是,老将军也要保重身体,有老将军在,万决就不会发生什么……” 范迮话中有话,林青山自知其意。 而林青山也没有给范迮准确的消息,范迮也不敢多加追问,只好悻悻离去,但心底怀疑林青山定然是知道些什么。 范迮前脚刚走,林立便后脚回来,刚好碰到了还伫立在前堂门前的林青山。 “父亲,你说这郡主到底去哪了,这都几天了,几千士兵就差掘地三尺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立边说边直接走进堂内,端起桌上的茶杯大口灌了起来。 林青山倒是见惯了林立这副粗犷不拘小节的样子,毕竟长时间在沙场之上,定然不会有那种知礼谦恭的公子做派。 “郡主性格执拗,恐是故意躲藏,再加派人数寻找便是,倒是有一事,为父想多次问你” “父亲您说,立儿知无不言” 见林青山一脸凝重,林立也郑重其事认真回应道。 “你身边的那个烬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每次看见他,为父总有一种隐隐不好的感觉,你们又是如何相识而来的?” 林立触眉一皱,放下了手中的茶壶,想不通林青山为什么突然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而且同样的问题,至少有好几个人曾问过他,而他的答案一如既往,只是在一场战斗中因机缘巧合结交到,因看其晓通百事,知兵善阵,且有一身高深的道法,而且助自己在沙场取得几次胜利,所以才让跟随他帐下,荟做军师先生之职位。 而至于烬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其实林立也不完全知晓,林立也好奇过,追问过黑纱遮面的烬先生,但似乎没有得到过正面回应,后来林立也就没再深究过,但对其身份还是存有好奇之心。 林立看着林青山的背影,略有思虑问道 “父亲何意?烬先生说过他只是一个散道修行之人,何况,烬先生确实知兵法而晓天道,孩儿也多亏烬先生在战场上的奇才,才得百战百胜,父亲莫名问起,可是怀疑烬先生有何不对劲……” 林立言词犀利直接,一方面附和着林青山的追问,一方面道尽着言语中对烬先生的偏护。 “没事,只是觉得此人常年黑纱遮面,有些神秘,再者,如此道行高深,且通天晓地之人,甘心拜于你帐下,有些诡异,不知其真实目的……” “父亲多虑了,再厉害的人物,若是找不到归宿,也难展一身本领,这一点,父亲应该很通透吧,那范迮如今位高权重,也不就因为曾甘于拜于父亲麾下吗?” 林立以理论道,句句言之有理。 林青山想不到林立会用范迮的经历来替烬先生道理,自知对于烬先生,也无法去说服林立与其对峙,便也无从理论,不再言语,只是那神秘的烬先生始终让他感觉到一丝说不清的不祥预感。 直到林立欲要离开之际,林青山才神情回转,凝重问道 “立儿,还有一事,父亲想亲口问问你……” 看着一脸凝重的林青山,林立满是困惑,不断猜测着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林青山从未有过的凝重,谨慎,沉思大半天。 “父亲请说……” “青山大军,这些年,你私自征集训练十几万众,你意欲何为……” 林立瞠目而惊,眉宇微皱,硬是愣住了身不知如何回答,他知道林青山对青山军一事定有耳闻,也瞒不住,但眼下看来,不是瞒不住,是根本就没逃脱过林青山在军中天罗地网的眼线。 林立忽然一笑,又是一副无事不知事态严重的神情 “父亲,那十几多万人都是些降兵、乞者,不能自力更生的弱夫老幼,又不能归编于万决正规军中,立儿只好以父亲威名私自扩编为“青山军”中,也是为万决收了点兵力,做了点奉献……”林立解释说道,话音却越来越弱。 “十几万老幼弱兵,这话恐怕你自己也不会信吧,立儿,且不管你如何想,万决将士也好,青山军也罢,只要你林立记住,林家世代是万决的将士,是万国君主的护国之臣,是万国百姓的守卫悍将……” 林青山字字铿锵,丹心如故,忠诚之言不乏慷慨激昂气势。 “父亲教诲,儿臣铭记……” 林立低头附和,却没人注意他有些不悦的神态。 很明显,自己眼前的父亲正在逼迫自己表述着对万决的忠心,也在提醒着自己不能有觊觎的旁心,林立很清楚,很明白,可就是打心底对林青山的赤胆忠心有些不悦,在他看来,自己的父亲忠心耿耿没错,但太过于在意,表明立场,以至于听起来是有些忧虑过度,害怕逾越自以为的底线。 明明林家是赫赫之功,为何行事要如同鼠蚁般小心翼翼,明明林家权势滔天,却总要以弱示人,谨慎行事,这也正是林立不悦的原因,以至于心中隐隐有些屈辱不满。 万决 浮天塔 观星台 扶幻被祭陈司的弟子星岩请到了观星台,说有重要事待扶幻解决。 扶幻一踏入观星台,便见祭陈司一人来回踱步于浮台上,神情慌乱焦急。 “祭陈司大人,你伤势可好?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扶幻开口问道。 只见祭陈司神态慌张,带着些许恐惧之色,一把拉住扶幻,急忙说道 “扶幻小仙长,你来了,今早,就今早,我刚登上观星台,便又看到了那副妖鬼面容,就在那,说要见你……” 祭陈司边说边指着黑暗一角。 “枯骨……” 扶幻一怔,怒气油然而生,内息就要倾巢而出,却在一瞬间又隐了回去,因为他发现黑暗而现的并不是枯骨本人,而是枯骨留下的一丝没有任何威胁的念识。 “扶幻,半月之后,玄冬寒天之时,南疆断天秘境,若是想追回白刹以及你的身世一事,就前来……” 短短一句话毕,枯骨留下的意念便形消散去。 徒留扶幻内心波澜起伏,各种心绪涌动而出。断天秘境,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枯骨又为何要选在这个地方,一切不得而知,或许只有前往经历才可能接近一切真相。 就在扶幻收到枯骨残念相邀的时间。 西古佛轩,北荒飘霜院,东域寒阳宗,还有飞云谷,虚魂阁,太极院以及其他的一些有名望的门派皆收到了南疆的邀约,而他们的受到邀约的内容是以万决之名相邀前往南疆剿灭妖魔的诚书,隶称“南行灭妖”。 “天孤大师亲启 南疆万山,妖魔戾气弥漫,追其踪源,行断天秘境处,深鸿万丈不知其渊,鬼煞戾气破天而出,意断定,正是,上古血妖苏醒,欲冲破万山界阵而出,届时,生灵涂炭,人间万物沦为荒芜,我等,皆为人间修行者,自当守护万物生灵,遂,敬请天下修道门派,与万决一道,重结万山界阵,镇压鬼煞戾气,封印上古血妖。 半月多之后,玄冬寒天之时,结众派修道大家,共赴南疆,灭妖南行………… ――万决,青熠” 其他各门派,收到的隶邀,如同一辙。 落款皆是万决,青熠。 万决治世统万国,万物之灵育人界, 青苍凌霄修仙道,百宗归心为首尊。 灭妖南行 以万决之委,以青熠之名 挟天下修道,尽正道苍穹 或许…… 终究是一场看不清道不明的阴谋。 第68章 南行前夕 东域 寒阳宗 一身青白锦袍,白带系发丝,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萧无尘一如既往神色冰冷如霜,眼波流转,黑如深潭,不知其所想。 身边不见了那柄木剑‘破尘’,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赤焰长剑轻放在地面之上。 萧无尘跪于寒阳宗寒提洞前,手中握着一方金丝蓝锻卷轴,卷轴上正是来自万决青熠笔下道说灭妖南行一事。 “宗主,万决书信,让天下各门派共赴南疆,一同除灭上古魔妖,您看,寒阳宗是否……” 萧无尘跪地凌声向洞内说道。 寂静好一会儿,寒提洞内才悠悠传出了萧遥子的回应 “无尘,为师既将赤焰剑交于你,你便是寒阳宗的宗主,去与不去,你可自行决断……”话语停顿了一下,便听萧遥子继续说道 “不过…………除邪灭妖,守护人界,是我们修行的初衷,无尘啊……寒阳宗不能再隐世逃避了…………” 话已很明了,萧无尘也肯定了自己心中的决定。 “无尘明白了……宗主您多保重……” 西古佛轩 极西古道多过客,佛门禅意尽数传。 “天孤师弟啊……你孤身上血崖,莫不是来看望我二人而来,想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一处高崖之上,半山腰处像是被纵横劈断一截,留下一处平整山崖,露出血红色的山体,血红色山体有处洞穴,两道身影盘腿打坐,纹丝不动。 “二位师兄,恕天孤搅扰修行,确有重要的事情,想请二位师兄下山,共赴南疆一趟……” 天孤淡然向洞穴内说道,随之将来自万决的邀书,驭使向洞中,邀书受到无形的气波驱使,展露在洞中二人的眼前。 “罢了罢了,这血崖天书,天地之物,这些时日我二人参悟不到半丝,即是共除妖魔之事,这血崖天书回来再继续参悟不迟……” 说罢,便见洞中辉光棱盛,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北荒飘霜院 “妙一,为师收到万决的卷轴隶书,决定赴邀前去,院中之事就交于你和你师姐暂代打理了……” 飘霜院掌门独孤嫚嫚接到邀书,并没有向弟子们透露,只是将独孤妙一叫来单独向其嘱托道来。 “师傅,让妙一和您一起去吧,除魔卫道,妙一想与师傅共进退……” 独孤妙一一袭淡蓝道衣,青丝飘扬于肩膀上,衬托着她那修长曼妙身姿,每个动作充满灵动优雅,一汪清澈湖水般的双眸,深邃清纯动人。 “妙一你留下来吧,飘霜院更需要你……” 独孤嫚嫚轻声说道,在她眼中,独孤妙一的修行天赋极高,且作为飘霜院唯一一个道法大乘之境的弟子,定会是飘霜院的未来掌门,所以独孤嫚嫚欲要独孤妙一逐渐熟悉打理飘霜院的事宜。 “是……”独孤妙一颇有失望。 独孤嫚嫚知其心思,上次便觉独孤妙一面对扶幻道心不稳,遂坚定让独孤妙一留下,就是不想让这个最合适继承未来飘霜院的掌门,碰到扶幻,为了儿女私情,为了一些杂乱事宜,受到影响,误了修行。 万决邀书,南行灭妖,霎时,门派各起,天下修行者皆奔赴一个方向而去,风云即变。 又过了两日 白连到了万决,玄清月也进了东域,各路修行者却纷纷出了各自的门派。 就在萧无尘离开寒阳宗不到几个时辰,谈无修便悄悄地潜进了寒阳宗,直接来到了寒阳深处的白杨丛林中。 一阵清风拂绿,一股烟雾缭绕,谈无修缓步沉重踏进白杨丛林深处。 一道白影从浓雾之中飞驰袭来,谈无修急忙侧身躲避,不料又是一道白影穿刺而现,谈无修无奈只好遁地倒身盘旋,可接二连三几道白影贯虹而来,欲将他缠缚困住,谈无修却都灵活躲过,于是反守为攻,腾空而起,欲要看清浓雾里的真身,却不料足足九道白影瞬间卷曲变大,从地面向上腾起,又向下普天盖地曲卷开来,似是一席巨浪将谈无修的身影瞬间吞噬。 浓雾散去,一道身影现世,白纱衣袍,妩媚雍容,正是九尾妖狐白若璃。 而谈无修则被九尾擒住重摔落在地。 “若是我还有些印象,你不就是寒阳宗那个叛徒叶无修吗……” 白若璃故作姿态,轻蔑说道。 谈无修没有说话,伏地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头也不抬地冷声说道 “九尾妖狐,一个妖物,在寒阳宗呆了这么多年,到底是觊觎寒阳宗的灵力呢还是害怕而躲在这不敢出去呢……” “你什么意思……我九尾会怕什么人,这世间修行者,就是萧遥子和青熠我都不放在眼里,我会害怕什么人……” 九尾傲然说道,眼神一股妖魅凌厉之气。 谈无修倒不正眼看她,与其说不看,倒不如说不敢看,妖狐天生狐媚,一双绿玉妖眼,可魅人心智,惑人意念。 谈无修冷声一笑,转身背过九尾,轻蔑说道 “一剑灭你妖狐一族,让天下各妖闻风丧胆,他……可是你害怕的那个人……” 谈无修话未说完,便觉身后一股凌厉杀气铺卷而来,急忙脱身飞身躲避,却还是躲不过九道白尾的追击。 谈无修被九尾紧紧的缠住,白若璃也似乎有些愤怒 “区区后辈,大言不惭,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谈无修挣扎于狐妖白尾的缠缚之中,有些痛楚,在他来的那一刻,他已然知道九尾妖狐乃千年修行,定然攻击力深厚,修为超凡深邃,但似乎他也有所不惧,知道九尾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受人之托,来请你妖族现世,玄冬寒天之日,南疆断天秘境处,幽冥之君需要你妖族相助……” 谈无修冷静说道。 白若璃听罢便斥声大笑起来,笑中尽是嘲讽不屑之意 “幽冥之君……?我明白了,原来是上次和你一同大闹寒阳宗的那个枯骨鬼怪之人,你们还真是不死心啊,又想着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我妖族觉不会与你们什么狗屁冥界有所瓜葛……” 白若璃言辞说尽,便将谈无修甩了出去,但似乎没有用尽多大的力道,谈无修紧紧抱胸痛柔一番,便站起了身。 “难道妖族就甘心一直躲在黑暗阴森无人的角落里吗?难道妖族就不想光明正大行走在浩浩世间生灵之中吗?……九尾妖狐,你害怕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十几年了,十日之后,幽冥之君就将苏醒,到时人界修行者将不再是这世间的主宰,一切都将改变……” 谈无修大声说道,却令白若璃很是费解 “改变……?呵呵……人类主宰万物已经万年,岂是轻易就能改变,倒是你,明明身为一个人界修行者,却似乎很愿意让这世间发生变化……” “没错……这正是我追随那枯骨的原因,人界修行者至始至终以正邪之由,以虚假私心残杀屠灭其他异族,令多少无辜的人枉死……” 谈无修仰头望天而说,字里行间尽是恨彻之意。 但也貌似说出了白若璃的心意,让白若璃也霎时陷入了深思。 “你们打算做什么?”白若璃终究有些心动,也正如谈无修所说,自己以及世间残存的妖族,哪个不是躲在阴森黑暗的角落,小心谨慎,生怕被那样自诩正道的人发现,落得魂飞魄散。 “玄冬寒天,唤醒冥君,改变规则……” 谈无修直视着九尾肃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妖族相助唤醒冥界的主君,然后对抗人界的修道者……”白若璃追问道。 “没错……”谈无修毫不犹豫点头回答道。 “幽冥之君,什么人?唤醒?如何唤醒?”白若璃有些疑惑问道 却见谈无修轻轻一笑 “如何唤醒冥君,这不用你忧虑,至于冥君真容,到时你自会知道。” “听说你也是我妖族的后裔,想必你也有私心,替你母亲复仇,也罢,若是让人界修行者继续主宰世间,我妖族迟早覆灭,不如就信你一次……” 九尾仰天说道。 东域 越城 玄清月再次来到这里,让她有着不一样的心境,当她上一次站在繁华越城的时候,便心里憧憬着若是可以在这和自己心爱的人生活下去,也是安得幸福,可是,再次踏入越城,却是孤身一人,但似乎越城就是有种魔力,所有的心事,一路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让她似乎重新看见了眼前一切的美好。 玄清月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在越城繁华热闹的城街,填饱了肚,新置了衣裳,梳扮了妆容,佩戴了珠钗,让自己恢复成郡主那般的精致妆扮,怀着兴致勃勃的心情独自欣赏着越城的风土人情。 往往精致漂亮的容颜,是很容易勾的起不少男子的羡悸,何况玄清月这般出水芙蓉气质高雅的容姿,可谓是一路上令无数男子垂涎三尺,恨不得多看上几眼。 玄清月独自游荡不久,便被一行人盯上了。 一行六七人,为首男子貌似二十出头,手持一木削的短匕,在手中把玩,身后几人,紧跟而行,形态矫健,不像普通百姓,为首男子身后侧,一个低眉折腰,体态雍容的中年男子,奴颜婢膝的谄笑着紧伴为首男子一侧。 “霍副尉,你看那名女子,仪态万端,美撼凡尘,但貌似也是独自一人,不如让属下将她差遣过来,让她陪副尉一同游逛这繁华越城……” 奴颜婢膝的中年男子谄笑着指着玄清月向为首青年男子狞笑着说道。 青年男子把玩着从小贩摊上买来的那柄短匕,抬头瞪了一眼中年谄媚的男子,便顺势向玄清月望了去。 琼姿花貌,明艳端庄,一时间青年男子似乎被玄清月的美貌吸引,愣住了神。 “副尉……” 在旁人的呼唤下才回过神来。 被换作霍副尉的青年男子将手中的把玩的短匕扔进中年男子的怀中,便径直向玄清月走去,身后几人也紧跟其后。 “姑娘,不是东域人士吧?” 正在认真观赏着街坊蓝波小塘水中鱼游的玄清月,被陌生的男子打断了心绪,不由地惊了一下,而后便冷冷的看了一眼青年男子,便继续观赏着水中鱼游。 玄清月孤傲清冷的神情让青年男子很是吃惊,但却让其身后中年男子有些愤怒 “姑娘,我家副尉跟你说话呢……” 玄清月眉头一皱,很是扫兴,正眼不瞧,便欲要离去,却被男子携身而来的几个体态矫健的人挡住了去路。 玄清月这才冷眼撇了一眼青年男子,问道 “你想干什么?” 青年男子抿嘴一笑,走进玄清月身前,说道 “姑娘,在下霍磐,只是一睹姑娘绝世美貌,便想和姑娘交个朋友,并无恶意,不知姑娘芳名……” “我不想和你交朋友,还请你的人让开……” 玄清月冷默说道。 却着实让青年男子脸色突变,似乎很是没了颜面。 “姑娘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不管你是谁,让你的人让开……” 玄清月接二连三的不留情面,似乎让青年男子很是生气,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转身看着小塘池中鱼,不知盘算着什么。 青年男子手下的中年男子看出了副尉的难堪,便怒气冲冲向前斥声骂道 “小婊砸,装清高,副尉是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 话余之际,中年男子便抬掌欲要向玄清月扇脸而去,吓得玄清月连忙向后退了好几步。可不知为何,抬起的手掌落在半空,一动也动不了。 “朗朗青天,欺负一个女子,这未免有失诸位身份……” 还是那道低哑浑厚的声音,玄清月已经不用看便知道是谁了,只是不同前二次,对这个声音有些排斥,这一次似乎多了丝微妙的接受。 能如影而至,另几人不觉,而挡住中年男子抬起的手掌,被称作霍副尉的青年男子随之便觉得来者并非凡人。 “要你多管闲事……” 可手下的几人,已然拳落脚出,向谈无修击打而去,而结果,毋庸置疑,只是片刻,几人便已然被重创倒地。 谈无修走到青年男子面前,神情凝重,征征的望着青年男子冷冷低声说道 “青山军霍秉凡的儿子霍磐,此事不知让霍秉凡知道……” 谈无修轻蔑地一笑,看着一脸不甘屈服的霍磐。 “既然知道青山军,就不要太过放肆,不然,你……和她都别想在越城好过……” 霍磐眼神中充满凌厉,凑近谈无修耳前,挑衅着说道。 被霍磐如此威胁,谈无修很是蔑视地笑出了声,而后满身杀气,目光凌厉,也凑进了霍磐的耳前,恶狠狠地说道 “你若动她一根发,你霍家必定九族诛灭,不信……” 谈无修诡异一笑,话不说透。 却着实让那霍磐感受到森寒之意,甚至不得不相信谈无修所言不假,手都有些颤栗。 随后便装作镇定离去。 谈无修话语并非威胁,而是将事实说出。 “畏……你怎么阴魂不散,不过……还是谢谢你出手相救……” 玄清月难得开口说谢谢,这着实让谈无修有些诧异,甚至都没在意到玄清月前面那句排斥的话语。 “堂堂郡主,一路被人欺负至此,何必呢?” 谈无修一如既往话中皆是嘲讽之意,玄清月也当然愤怒可言,不过这次她强忍住了怒气。 “三番四次的相助,看来,你……也并非恶毒到极致了……” 玄清月的一句话,让谈无修愣是怔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是我说错了还是我看错了?”玄清月站在一旁问道,却没正眼看谈无修。 谈无修回过神来,面无神情前行,冷冷地撂下一句 “你看错了……” 第69章 居身谈府 东域 越城 穿过鳞次栉比的店铺,老远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苦香气飘来。不知何缘故,在这偌大繁华的城区中,茶馆却独此一家,故而几乎茶棚满座,让人对此印象深刻。 茶馆位于街道的拐角处,正面朝阳,向各个方向都开放,地盘很阔,路缘石上青石板在馆前铺就了一块平阔的三角形地面,上头还栽下了三四株绿得发亮的梧桐树,风一呵气儿,树叶就飒飒作响,偶尔会有树叶慢悠悠地飘荡而下,落在茶水中泛起一层柔亮的涟漪。 玄清月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和一个打心底认为是邪门歪道的坏人坐在一起喝茶。 谈无修单腿搭于长椅上,面朝拐角街道处,不知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至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和他坐在同一桌子上的玄清月。 而玄清月也很默契配合,也静静的品味着这远方的清茶,低头深思,不知是深思着茶的清香足迹,还是什么。 “郡主是为了逃避命运才来到东域的吧?” 低头深思的玄清月蓦然被谈无修突如其来的问题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回答。 谈无修看后,莞尔一笑,望着玄清月清眸皓月,继续说道 “郡主不想嫁给那林立,是因为郡主心中有喜欢的人,奈何不敢违背你父帝君的威严,所以出此下策,逃离万决……” 清眸皓月忽然就变得阴沉怒色,玄清月将手中的琉璃茶杯重重拍在桌上,暼眉说道 “你可否闭嘴……” 谈无修似乎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神情慌乱,转头又望向街角拐角处,轻抿了一口苦香清茶。 “我很是佩服郡主勇气,为了自身命运,独自一人行走在这世间,来到东域,若是郡主有意在东域住下来,谈某可为郡主寻一落脚之地,毕竟郡主一女儿家在外寄宿酒馆实在有些不安全…………郡主……可……可信的过谈某……” 谈无修这次没正眼看着玄清月,且有些认真紧张说出自己的心中所想。 玄清月听出谈无修话里的真诚之意,不再生气。也没有回答谈无修的话语,只是瞥眼瞄了一眼与她相对而坐的谈无修,似乎,有些困惑,有些好奇。 眼前的男子,也并非如当初寒阳宗劫难时那般阴狠毒辣,没有心智。 或许那时的谈无修真的只是被仇恨蒙住了双眼罢了。 玄清月暗自叹道,若是全家枉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有可能为了一心复仇,而变得阴狠毒辣,不择手段吧。 玄清月一时间,竟然对谈无修起了同情之心。 千里之外,万决,阾云殿。 匆匆奔赴而来的医圣白连,片刻都未休息,便直接被接到了阾云殿内。 一番诊治清脉,隔肤探伤,白连脸上似乎很是愁容。 “白连先生,帝君他如何……” 唐后唐阾云不断担忧问道。 白连起身神情复杂,看了一眼扶幻,很是愁容悲切说道 “这枯骨下手实在狠毒,帝君的内伤实在严重,不仅仅五脏六腑受损,就连脊椎命门之穴都受到损伤,可……可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这种冲击由天柱直达百会,另帝君头骨内部受损……” 唐阾后一阵发怵,全身无力,神情痛苦悲戚。 “枯骨……”扶幻将悲楚化为怒气,冲着一侧撑殿木巨柱用力握拳击打下去,恨不得眼前的巨柱就是枯骨,一拳将之碎裂。 忽然觉得失了态,还是在医圣面前,扶幻很快恢复了镇定 “白连先生,扶幻知道先生医术高深精湛,定有办法可以治好帝君重伤,还求先生多费精力,医治帝君……” “唐后,扶幻,若是治不好帝君,我白连医圣的称号不要也罢,只不过恐怕要多费些时日……” 白连胸有成竹说道。 唐后听后似乎有了希望,激动说道 “白连先生,阾云在这有劳先生费心了,先生可安心在万决宫中住下,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阾云定会全力办到……” “唐后客气了……白连觉不负唐后之情……” 阾云殿外 依稀看得见远处朝圣殿前未倒塌的玄灵巨像的另外一半,残垣断口,没了之前的气势恢宏。 “先生,来之前可看过兰老阁主的伤势……?” 扶幻心牵玄玦伤势之余,也不曾忘记过兰亦休也身负重伤。 白连望着远处玄灵残像,镇定说道 “放心吧,兰老与帝君不同,毕竟是修行之人,所以他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些内伤,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 扶幻的心瞬间有些放松,暗想幸亏有天下医圣的相助,不然自己也束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办。 “扶幻不知如何报答先生恩情……” 扶幻还未说完,便被白连打断了话 “帝君为万国之主,身为万国百姓,我定全力以赴,兰老也是白连故交,我也会竭尽全力,所以,你就无须报答不报答之说了……兰老毕竟是修道之人,有功法护佑,所以伤情并不严重,帝君凡人之躯,定受不了枯骨一击之力,所以,得耗费些精力物力去诊治,在诊治这段时间,万决无主,如何安抚众臣,这才是大事,你与唐后可安心倾注前堂之事,帝君就放心交给白某吧……” “先生思虑周全,扶幻受教,先生有任何需要,尽管嘱托,扶幻全力办到……” 扶幻谦恭说道,心里不由对白连的思虑周全很是敬佩。 半天不语,扶幻欲要去看下兰亦休兰倾,就在离去之时,扶幻转身问了一个心心念念的问题 ,一个隐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 “对了,白连先生,如果人只剩一缕残魂,可否有什么办法相救?” 白连不知扶幻为何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诚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有三魂七魄,若只剩一魂,等同于薨逝,若要救回,实属不可能之事,不过也绝非可能,天地自古有道,浩瀚无奇,万物相生,魂魄有灵,天地奇幻,万事皆有可能发生,肯定有起死回生之术,只不过……人力弱微,于浩瀚之宇,渺渺茫茫,有些天地奥义只是未发现而已……” 扶幻听后,轻柔一笑,告辞白连而去,转身一刻,万般苦楚汹涌而来,泪湿眼眶,强忍着悲伤离去,只是心中残存的那滴微弱之光,依旧未灭。 天地渺渺,他却心阔如海,哪怕在万物之机寻一细小微尘,但凡有个指引,他也绝不会弃。 白连的到来,让扶幻不再忧虑玄玦兰亦休的伤情,这才可安心的去做该做的事情,当然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寻找玄清月的踪迹了。 东域 离越城不远十几里开外,有一个偏僻的小镇,人烟稀少,街道寂静冷清,不像越城那般吵杂热闹,但反而有种安静悠闲之感。 街道深处,一座废弃的府邸,门庭高建,气势恢宏,不似上次,周围没有了杂草丛生,没有了厚尘积土,就连破旧的大门,也似乎被人冲刷过一般,虽然破旧,但是显得干净了许多。 谈无修步步沉重,推门而入,身后玄清月紧跟其后,似乎对眼前这个男子完全放下了戒备之心。 踏门而入,没了蛛网罗布,没了残石断瓦,整个府邸以前尘埃厚落,现在也变得一尘不染,尤其是一眼望去最显眼的前堂中宽大木桌,木桌上端端正正的一排牌位,尤为干净。 “这是你的家……?”玄清月看到牌位便猜出了一切,望着一排十几个牌位,玄清月心悸颤动,似乎对谈无修所做所为有些理解,且对其更加充满同情,似乎就连谈无修以前做的错事都有心原谅。 谈无修苦笑一声,眼含泪花 “家……十几年前就没有了……” 强忍着悲痛,谈无修抬起头看着眼前空荡地谈家府邸,克制着不让泪掉落。 这一刻,玄清月终究理解了谈无修之前为何在寒阳宗发了疯似地要复仇,也明白了谈无修为何可以忍肉负重在寒阳宗待了十年。 玄清月甚至不敢想象谈无修是如何度过这十几年的岁月,不由对眼前这男子有些敬畏,佩服。 “你不是让我给你看家护院吧……”玄清月不知如何安慰眼前悲痛神情的谈无修,只有故意岔开话题开玩笑着说道。 “谈家大院,是否委屈郡主了……”谈无修抹泪说道。 玄清月故做叹息,环顾了谈家府邸四周,故作玄虚说道 “有些破旧……不过很是安静舒适,差人好好打理一番,也不错……,至少是个暂时安身之所,不过提前得说好,我可没银两付你借宿租赁的费用……” 谈无修似乎被玄清月的调侃惹来一丝笑意,恍惚之间,竟然有些暖心之意 “郡主可放心住下,分文不取,下午我再派人来好好打理布置一番……”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奇怪。 谈无修忽然想起有些话还是必须得向玄清月嘱托一下。 “对了,郡主,没事还是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了,特别是在越城那地方,人多耳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可不清楚你是万决郡主的身份……所以……” “所以,就替你好好守家护院是吧?谈无修……我可不是你家的奴才,我是郡主哎……”玄清月有些委屈说道。 “郡主说笑了……我……我只是不想万国的郡主在我谈家出了事情……” 谈无修不知为何,心里多了份温热,少了份以前对世间百态冷酷的态度。 玄清月撅嘴撇了一眼谈无修,又不再说话。 倒是谈无修似乎还有许多话要叮嘱。 “郡主,今天被我们得罪的那个霍磐,乃是东域驻城‘青山军’的一个副尉,但他身后的父亲霍秉凡可是执掌几万青山军的将领,所以,越城郡主还是少去为好,以免在遇到恐对郡主不利……” 玄清月叹着气撇着眉,有些不耐烦说道 “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啰嗦……什么青山军不青山军的关我…………等等……‘青山军’……青山军……” 玄清月嘴里默念着青山军三字,甚是有些遐想。 谈无修知道玄清月定是联想到了什么,便直言不讳说道 “郡主可是觉得青山军三字有些熟悉,不错,这青山军正是你那未下嫁的夫君父亲,护国将帅林青山之名而取,而‘青山军’真正的首领或者说是创建者,也正是你的未来夫君,万决现在的护国大将军林立……” “什么……?你是说……”玄清月尤为震惊,不敢相信林家的势力已经到了如此地地步,在她的印象中,父亲玄玦从来没有授于林家创建军营,也不会授权任由林家扩大势力,可‘青山军’一词听来,怎么都不会是万决的正规军,而且,快有二十万的青山军,玄清月细思极恐,不由有些恐慌,恐慌于林家竟然有如此的野心权欲。 “青山军在东域的势力以及威望太大,郡主以后可要小心谨慎行事,谈某话至于此,郡主自己保重……” 谈无修的叮嘱,玄清月已无心理会,此时在她心中,青山军的事让她不由而然忧心忡忡。 “啊……什么意思……你是又要出去祸害什么地方……?” 玄清月半天才回神,回想谈无修的话外之意。 “谈某……还有一件要事需要了结,须外出些时日,所以谈家就有劳郡主打理了,明天会有几个下人和二位长者来照料保护郡主,郡主可安心居于谈府……” 谈无修交代着说道。 “你何时走……我又何时能将这护府重任交还于你……”玄清月开口问道,却不敢直接问谈无修何时回来的话。 “即刻走……至于何时能再回来……” 谈无修环顾看了谈府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堂前木桌牌位上,半天才忧桑细声嗫道 “很快……” 南行一去,终会落于寂。 天象乱起,不知途归。 是覆地天番 还是万劫不复…… 对谈无修来说,不管结局如何 都是对谈家十几口性命的交代 都是对自己十来年忍肉负重,痛苦漂泊的一种交代。 第70章 观雪破境 玄天寒冬,每个春夏秋冬十年轮回中最寒冷的时候,就算是被万物生灵眷顾的南疆,也逃脱不了玄天寒冬的侵袭,玄天寒冬,寒雪飘然,万物沉寂,生灵隐匿,待天日普照,待玄冬没落,待春风化雨,待万物复苏,玄天寒冬的到来,也也预示着暖春的脚步临近。 玄天寒冬凛至,整个万国东西南北都笼罩上一层寒彻冰冻的之气,像是在挣扎着向寒冬做最后的告别。 整个苍茫大地,许多些地方已然冷冽侵袭,寒雪翩然。其中就包括万决城。 万决 后山 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飘零,让整个望眼欲穿皆成了白茫茫一片,十分清冽,十分透彻,却又十分美妙。 后山的雪被风絮絮吹起,在空中飘然散落,像是要埋蔽傍山的小屋,刚清扫完屋外厚落积雪的扶幻,手中还握着那把竹木条制成的笤,站在寒风凛冽中看着苍茫的天穹一色,凝望着青苍山脚下的雪天一片。 千山万壑,大雪满万州,无所谓天,无所谓地,无所谓树,无所谓高山峡谷,宫銮高殿,全都笼罩在一片白色茫茫之中。 凛风中飘飞的雪花伴着瑟缩的枯叶轻扬慢舞,于是有一片脆雪肆意飘荡,空荡的后山便油然多了一份寒冬中蛰伏的缱绻思绪。 扶幻心绪动川千世,于无尽雪舞的苍穹之中感触到万物的生息,一片白雪在眼前停留,在识海中漂浮,在天地中遨游,落于掌中瞬间消融,又一片白雪翩然而至,扶幻观形任随而行,落于草间叶上凝结成霜,再一片雪花随之飘落,落于白茫雪丛中,不动形成,扶幻似乎有些感悟,,闭眼用心感悟,识海中万千雪花千形百资,各自飘浮,浩瀚苍白,从天而束,一片消融,万千成形,大地万物浑浊,可染消一片,却无法抵挡万千。 扶幻大彻大悟,一丝轻笑,睁眼,气息汹涌而出,周身,万千雪花澎湃激荡,从大地万物而起,随扶幻气息飘动,冲苍穹而去,风啸呼鸣高歌,白雪万掠夺空,携青苍念力盘旋,破长空凌霄,浩瀚的雪卷狂啸中,扶幻内息盈盈而生,在万千风雪中复生,在浩瀚山巅上凌空,在乾坤内息中冲噬。 眉间一点朱红精光闪现,气海内息浩然扩散,强大的力量向四周击去,山巅的雪花冲天爆裂飞舞,一片苍茫,仿佛是击碎了整个山巅。 扶幻凌空飞身,气海雪山随身形冲天而起,在空中浩然翩然,扶幻停身立于半空之中,全身念力聚于掌中,一道强悍的力量击出,万千雪花化作万千剑气纵横半空,随着扶幻一个手势,全部破空而去,向山中祭去,残枝断裂,千树削裂,杂草成尘,山石乱散,一片屠灭。 天地无极,法道存兮 天道有悟,破镜而生 “这难道就是道法万宗之境吗” 扶幻望着手中残息,感受着体内更加强悍的气息,竟然在这大雪翩然而至玄天之际,突破了大乘之境,初入了万宗境界。 万宗之境,道法自然,扶幻已然成为屈指可数的万宗之境的青年修行者,刚才感悟中,扶幻亲身感觉到自己的青苍道法,和寒阴决更加成熟,这也让他此去南疆之行,多了一份心慰。 落于青苍山巅,扶幻望着这依旧飘落的雪花。 这已是入冬以来,扶幻所经历的第二场大雪纷飞了。 上一次已然是两月前刚入冬时在东域时,与萧无尘第一次相见的那一天。 那天大雪,记忆犹新,扶幻暗想也不知故人现在如何。 思绪万千,扶幻看着后山,熟悉的树木,熟悉的庭院,熟悉的屋舍,将手中竹编扫帚靠在墙头,扶幻便缓缓地再一次踏进了师尊青熠的屋中。 一切摆放如旧,却已是旧人几个春秋不见。 往事历历在目,喜怒哀乐回忆到尽头皆成悲痛。 “师尊……幻儿这就动身南疆看您……” 跪地泪珠滴落,叩恩十载育养教诲。 前方凶险不知其厩,道别来日是否还再归。 “幻儿无用……”泣声悲道, 扶幻满心愧疚,几月来既没有找到起死回生的办法,又没能找到白刹封印的一点线索,反而丢失了白刹,没保护好帝君。 玄天寒冬,还剩几日,大雪浩荡万里,路途定然多了份艰难,扶幻决定,即刻动身,奔赴南疆,会枯骨之约。 但他没料想到,也不知道,此刻已经已经有无数的修道者赶赴南疆,甚至有些已经踏进了南疆的领域。 万决城内 阾云殿 扶幻从后山下来,便直接来到了阾云殿,向唐后道别。 望着依然未醒的玄玦,扶幻暗自下决心定要与枯骨拼个你死我活,纵使自己不是枯骨的对手。 “唐后,玄元殿下,扶幻即刻就要前往南疆,如今,外面议论纷纷,流言四起,百官嘹噪不安,帝君未醒,殿下又尚且年幼,万决政事还得须唐后担当重任……” “可是……”唐阾云似乎有话要说,却没说出来。 扶幻心知唐后之所忧,虽然位高势重,但女子当政,百官文臣定会议论。 “唐后,尽管放心,将军林策,将会重兵护卫万决秩序,而且,有白连先生在,相信帝君也很快会醒过来,扶幻此去……很快便归,必将将白刹带回……” “那……可南疆路途遥远,你打算一人前去吗?,那枯骨那般恐怖可怕,道长你……” 唐阾云忧虑道。 “唐后放心,南疆有周天行将军和申屠护都将在,还有十万大军,扶幻并不是一人。” 为了打消唐阾云的忧虑,扶幻想到了前不久刚刚被玄玦册封的周天行和申屠厷琴。 唐阾云听后,也确实放了下心。 “那,扶幻道长你一路保重……” 阾云殿门外,白连背手遥望万千清雪,在等待着扶幻的出来。 “你小子当真是修道奇才,你这般年纪便达到了万宗之境,实在令人震惊……” 白连刚听到扶幻踏出伶云殿的脚步,便迫不及待夸赞起来。 “前辈都看到了……”扶幻走近白连身旁,轻声说道 “青苍山巅,苍穹之上,浩然正气,气海雪山,如此强悍破镜之势,就是在这山底也能感受到万宗之境的迫压威力” 白连激荡言语,像是自己破镜一样 扶幻只是一笑,并未回应。 二人并肩伶云殿前,共赏万决雪域天地。 “先生,飞云谷可曾飘过这么大的雪……?”扶幻踏阾云殿门台阶一步,看着白连一怔望着雪天一色,不禁好奇飞云谷是怎样的景色。 白连知道扶幻所问何意,笑叹一声 “飞云谷可是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 扶幻一笑,跟随着白连的目光向远处望去,一眼便看见残破只剩一半的玄灵巨像,覆盖上一层厚雪,显得更是凄凉。 “先生,扶幻要前往南疆一趟,帝君还有兰伯父就托付给先生了,扶幻在此谢先生的恩泽……” “你放心去吧,帝君的伤情你不用忧虑……” 扶幻点头应道。 “待你归来,定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帝君,当然,此去,你也要早去早回……” “对了,先生,天气寒冷,先生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白连轻点头应,却似乎还有话要说,却没说出口,其实他想问的是有关青熠的事情,他受邀青熠书信,却至始至终并未见青熠之容,见扶幻神态,他内心也是有些猜测,但是他始终没有过多追问,或许,待南疆归来,自会知晓一切。 “哎……” 白连只是轻叹一声,并无多言。 再看,扶幻望了一眼阾云殿内,便踏步踩雪而远去,只留下一道深厚沉重的脚印。 踏雪无痕,回头望,亦是两行孤印,扶幻并不匆忙,一边走一边环望着被雪覆盖了的万决城,十几个岁月,十几个冬,从来没有过的大雪翩然,也从来没有过的心事重重。 走了不知多久,其实没多久,只不过走过万决的一方天地,却感觉走过了在万决十来年的岁月,直到来到了万决中一处偏殿,看见白雪茫茫中一个略显清冷的身影,在天地一色之间显得异常显眼。 原来是让扶幻一眼便可以望断忧虑的身影,不同往日,兰倾一身火红长厚衣袍逶迤拖地,立身孤茫白雪,拢烟云纱,坎肩白腓傲天凝望,可叹, 玉靥含霜威不露,落雪承风添清妩。 兰倾像是知道扶幻定会前来,便站于门前清雪之中等候多时。 “吱吱吱……”随着小黑惊喜的叫声,兰倾凝重的脸上,已然露出了一丝期待而至的笑容。 火红衣袍及地,青丝挽起与发间盘系出一个发云髻,一支梨花红玉发簪,一双火眸犹如养在水银里的两丸赤水晶,清澈明亮,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有着倾国倾城之色,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 眉眼一扫,美丽不可方物。 扶幻都不知觉望怔出了神,不由赞叹 “漫天白雪苍茫,却不及倾儿你一点朱红碧落……倾儿,让你久等了” “没有……” 兰倾抿嘴一笑,心中很是欢喜。 扶幻方才清醒,接住了腾跃而来的小黑,柔声说道 “倾儿,风雪凛冽,快点进屋说……” 兰倾轻点眉头回应。 身后屋外倚靠在门框边上的皇莆叶泉,似乎对扶幻很不待见,转身离去,也或许是他明白此刻的自己是多余的存在。 屋内,兰亦休还未苏醒,但脸色已不见煞白,有了红润之色。 “兰伯父如何了……?” “白连先生说父亲已无大碍,用不了多久便可心脉痊愈,白连先生还说这一切幸亏你的及时运功输气,护住父亲的心脉,不然,后果恐更严重……” 兰倾望着床榻上躺着的兰亦休,没了之前的担忧抑郁神情,扶幻也看出了兰倾的心情好了很多,便直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倾儿,我……”只是话还没说,便被兰倾打断了话。 “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扶幻有些好奇,望着一脸故弄玄虚的兰倾。 兰倾走近床榻前,拿出了一袭黑稠氅袍,递在扶幻眼前。 “天气寒彻,这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氅袍” 扶幻一怔,心中顿时汹涌波涛,情绪激荡难平,眼前氅袍白竹青鹤点缀,最让扶幻惊诧的是氅袍袖前那个显眼的图案,一个随风絮摆铜铃图案,铃铛一侧郝然绣着“乾云”二字。 “这……这是……倾儿你绣上去的……?”扶幻惊讶问道,难掩喜色,很显然,这铃铛以及乾云二字是后绣上去,虽然绣的不是太精致,但已然让扶幻感触惊奇万分。 兰倾红脸一笑,将自己的衣袍拂袖而起,傲然说道 “看……我也有……” 扶幻这才看见,兰倾火红衣袍袖口绣着一模一样的铃铛,铃铛一侧也绣着有点歪斜的两个字 “坤风……” 不知一时感动忘情,还是怎的,扶幻竟然征征的不知说什么,兰倾顺势将乾云氅袍横空拂起,为扶幻披在了身上。 扶幻一把握住了兰倾的手,将兰倾拥进怀中。 半天扶幻才开口说道 “倾儿,其实我来是有事要和你说的,南疆,师尊还身躺万山深处,扶幻实在不忍,所以须得再去趟南疆……” 扶幻轻声说道,本以为兰倾会很惊讶,却不料兰倾出奇的平静。 “那我和你一起去……” 兰倾柔声说道。 扶幻摇了摇头,说道 “兰伯父虽说无大碍,可暂时不能行动,还须你在身边照顾,再者,大雪封路,寒冬凛冽,路上实在艰难,倾儿你还是暂时呆在万决照顾兰伯父……” “可是你一人…………” 兰倾神色忧虑看着扶幻说道。 “倾儿放心,南疆有周天行将军,和申屠在,你不必忧虑……” 话已至此,兰倾只好答应,她也明白,扶幻决定了的事情,就是她再苦口婆心,也执拗不过他的偏执,当然,兰亦休并未痊愈,确实要留下人来照料。 “那你要早早回来,我就在万决等你……” 大雪飘然的美景此刻也不及兰倾明亮温柔的眼神。 第71章 再入万山 屋内的火炉,一如既往,焰火燎盛,热气蒸腾,抵御住了整个屋子的寒气。 屋外的寒冷,也一如既往,宣示着寒冬玄天冷凛主权,万里白雪,就是证明。 一场大雪,玄冬寒天,让整个万决城活跃的人少了很多,大街上,稀稀少少的人裹着厚重的衣袍,匆忙的赶着路,似乎都不愿在寒冷的室外多待一刻,当然,少不了一些看见纯白的厚雪而兴奋的孩童们,根本无视这玄冬的寒冷,在雪地里开心地玩闹嬉戏着,没有半分多余的烦恼。 “多想像这些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快乐生活着……” 扶幻眼中充斥着羡慕怀念,似乎看到了曾经同样无忧无虑的自己。 整个寒雪覆盖的万决街道上,一火红如阳,一玄黑如墨的两个身影格外地显眼。正是万里白雪中不及一点朱红一身火红绝艳的兰倾,旁边是随行送别着即将前往南疆的扶幻,当然,少不了蹦哒欢乐的小黑,在二人前面的雪地上留下撒泼打滚的身痕。 “扶幻,从相识到现在,算起来这已经是我第四次目送着你离开了……” 兰倾话语平和温柔,虽没埋怨之理,但听入扶幻耳中,犹是一怔,满心愧疚。 扶幻停下了脚步,看着兰倾有些悲伤的神情,轻声细语道 “倾儿,对不起,四番让你相送,我实在愧疚……” “嘘……我不要你的愧疚,我只要你尽快平安的归来……”兰倾伸出纤芊玉指,挡住了扶幻的话语,柔声叮嘱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踏雪向城外而去,不知何时,天空又悠悠飘起了雪花。 万决城外的雪景则更令人心动,万里茫茫,就连远处围城湍流的玦河也因玄天寒冬的影响而冰冻三尺,落上了厚厚的积雪,一片苍茫洁白的大地,扶幻感受到异常平静的内心,闭眼用心感触,仿佛百里之外的美景都映入眼帘,一袭美妙绝伦的万决风光,如同一幅画卷遥挂眼前。 “从未发现万决会是这么美丽……”扶幻由衷感慨而道,望着眼前雪景如画般的美丽,不由而然想起以前和林策玄清月玩闹的岁月。 “有多美……”兰倾故意这般问道,眼神期待着望着扶幻,神情温柔似水。 扶幻会心一笑,深情说道 “如同兰倾姑娘你一样美……” “嘻……” 兰倾听闻莞尔一笑,皓齿明眸,笑靥如花,似是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万里白雪如诗如画,朱红玄黑,相契相合,更是徒添美涓,二位亦是这景中之画,画中之景……”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扶幻兰倾身后传来,扶幻一笑,暗叹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刚才想到林策,这便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兄弟情长,二人仅仅几日未见,便觉如同过了几个秋,二人相视而笑相拥,表述着他们之间的青梅情谊。 林策盔甲裹身,一同而来的还有近几日携同寻找玄清月的向文雪。 看到向文雪,小黑似乎对她也挺喜欢,蹦跳着从雪地上一跃而起,扑进向文雪的怀中,让向文雪很是受宠若惊般倾城而笑。 “阿策,文雪,怎么样?有没有月儿的消息了……”扶幻焦急追问道。 二者皆很默契的摇了摇头,林策难掩失落失望说罢 “小扶,你说月儿她一个人能去哪?这万决方圆百里就差掘地三尺了,她能去哪?” 林策话里难掩焦虑担忧,扶幻同他一样,但还是拍了拍林策的肩膀,安慰说道 “月儿她会没事的,可能只是一个人想静静而已,等她想通了,说不定她会回来的……” “小扶,你说月儿会不会是那晚被那个枯骨恶人带了去……?”林策忧虑问道 “应该不是,那枯骨面人目标只是白刹古剑,没道理去掠走清月一个女人,我想,月儿是不愿委屈自己的心,嫁给林立大哥,所以才躲了起来……” “早知月儿性情执拗,当初就应恳求帝君和大哥推了这门联姻” 林策看了扶幻一眼,和他认为的一样,认为玄清月是为了逃婚而故意躲了起来,二人也心知肚明,玄清月是因为她心中喜欢的那个人而不甘屈服。 “你这是又要准备去哪里……”林策追问道,眼一看便知扶幻又有外出之意。 扶幻遥遥相望于一片茫然雪白无边之处,神色凝重决然说道 “南……疆……” “什么?你又要去南疆?这积雪漫路,眼看又将寒冬玄天之日,何事容不得过几日再去……” 林策有些困惑,有些惊诧。 也难怪,枯骨要扶幻玄天寒冬赴南疆之约,扶幻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就连兰倾也在隐瞒当中,恐怕扶幻南疆一行的真正目的,除了扶幻,万决之中恐只有观星台祭陈司知道了。 扶幻轻松一笑,拍了拍林策的臂膀,看了一眼兰倾,说道 “放心,寒冬冷冽可难不住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万决有你和白连先生在,我也放心”。 说罢,扶幻走近向文雪身前,抚摸着矗立在向文雪肩上的小黑,说道。 “文雪,小黑就交给你和倾儿照料了,这几日也辛苦你替我寻找月儿的踪迹了,你要是不着急,陪倾儿在万决再待上些时日吧……” “扶幻哥哥,我不着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该多玩玩才好,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兰姐姐和小黑的……”向文雪清新莞尔笑着说道,刹那间,万里白雪也不及她美艳一笑。 “谢谢……”扶幻真诚谢道,又走到兰倾身前,心中千言万语的道别,却无法说出口,此番前去,扶幻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可为了不让任何人担忧,他只能选择隐瞒,而且还要装作没有忧虑的神态。 “倾儿…………我很快就会回来,还有,就是以后我不会在让你看着我离开,待我回来,待兰伯父醒来,待帝君醒来,待我接回师尊…………,我们就完成帝君的赐婚之约……” 扶幻看着兰倾认真地说道,丝毫不露忧心,只是在提到师尊之时略有触动。 看似不露破绽,却让兰倾有了疑虑,她眼中扶幻是有些腼腆说出这些话来的,还是当着有旁人在的时候,这让兰倾有了起疑,暗想这扶幻肯定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 但兰倾也没多加追问,而是婚赐二字占据了她的意识,兰倾面露羞涩,小声嘟囊道 “我还没答应,父亲这就答应把我泼出去了……” “倾儿你说什么……”扶幻没听清兰倾嘀咕着什么,便追问道。 “啊……哦……没什么,我等你回来……” 兰倾怔怔地望着扶幻回答道,神情平静如常,内心却早已难掩喜悦。 雪还是飘飘悠悠地下着,扶幻也道别决然而去,白雪茫茫,孤影阑珊,这一幕,像极了在安和村的那一幕,同样的雪仗大地,同样寒冬凛月,短短不到两个月,却犹如过了几个春夏秋冬。 只是这一次,扶幻心中却是有份不舍,不断地回头望着目送自己的兰倾几人,直到几人的身影变得模糊,扶幻这才飞身消失在漫天苍白的虚空中。 就在扶幻离开万决的时候,不少的道门宗派高人,各派修行人士已然陆陆续续前往南疆,甚至有些出发几日,都已经踏进了南疆领域。 南疆,历来以来从未有过的寒冷,在即将凛至而来的寒冬玄天的影响下,竟然也飘起来难得一见的雪花,淹没了整片荒芜南疆。 几日来,跋山涉水的路程,萧无尘携萧如梦等弟子亦然踏上了南疆的领域。只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让萧无尘暗叹自己的冒进,诺大的南疆,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封来自万决的卷轴书信中所提到的断天秘境之处在哪? 寻路问了好些人,都没人知道他所提到的地方,无奈一行人只能选择找个地方先行安顿下来。 一路行走,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一个南来北往必经的小镇…… 在这,萧无尘遇到了熟悉的故人,佛轩天孤几人…… “天孤大师……” 萧无尘看到前面几个身着百衲衣的佛门道人,一眼便认出了在其中的天孤还有弥乐弥生二人,在寒阳宗时,虽说与几人无多的交流,但在同样陌生的南疆,却如同由见故人一般,只是萧无尘很快发现,与天孤并身而走的还有两人,而且两人都看似很是年长,但精神矍铄,且步步轻盈,踏与厚雪之上却浅留痕印,一身粗布百衲衣下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内息,萧无尘不仅暗叹 “佛门果然是卧虎藏龙……” ,在他的印象中,天孤就是那种真真实实的修行大师,但此二人与天孤同身而行,周身气息更加强大,气势如虹的威压下如同世外高人,内力修行绝不在天孤之下。 相比他们这些后辈,论修为,论内力,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萧无尘一众很快便追了前去 “天孤大师……天孤大师……晚辈萧无尘以及寒阳弟子见过天孤大师……” “原来是萧世侄……” 天孤闻声一怔,仔细看来,犹是有些惊讶,但很快便猜出了一二 “莫非萧世侄也是收到了那万决青熠的书封,来到南疆的……” “是的,天孤大师,看来不光你我,想必还有其他宗门在赶来的路上……”萧无尘恭敬回答道。 “青熠仙长书信相邀天下修道道门,想必是那血妖蠢蠢欲动,我等为天下正道,守护万国黎民百姓,自当前来,只是……” 天孤言辞不落,有所思虑。 “莫非大师也觉得有些蹊跷?” 萧无尘蹙眉说道。 “是觉得有些古怪,不过既然能来,就能面对所有问题,只是眼下……” “只是眼下还不知道这断天秘境到底在什么方位……?” 萧无尘接话道,说出了二人共同的疑问。 “看来你也是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困惑,不知该往哪走”天孤淡然无奈般说道 萧无尘点头应到,看了天孤身边两个老者, “大师,这二位大师是……” “这二位是我的同门师兄,虽为同门,却是我佛轩当中佛法最高深的两位,这次,我想我们会面临强大的对手,所以才请出二位师兄一同助我们降妖除魔……” 天孤胸阔不谙说道。 南疆 通天谷 地处万山与红日岭之间,天谴成谷,自然而成,两边高山巍峨,宗山连绵,于千片之中破断成谷,前行便是南疆万里疆土,后行便是无望之际的十万大山,大山连绵不绝,凶险万分,不但野兽居多,且丛林密叶,南疆历来都有好奇问道不怕死的人成群进入万山,可没有人回来过,于是,南疆开始流传,十万大山背后,是地之所极,是通天仙地,于是才得有通天谷之名。 “申屠兄,你说这十万大山背后到底是什么?难道真是通天仙地?” 说话的是从万决匆匆赶来的扶幻,得益于上次来过南疆,所以扶幻目的很明确,在进入万山深处之前,扶幻来到了通天谷,而周天行和申屠带领的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这通天谷。 “通不通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万山凶险万分,吃人不吐骨头,扶幻兄,也是进过万山中的人,想必你我都有体会……” 申屠厷琴由想起上一次与扶幻进入万山之中经历的事情。 “申屠,我要先进山一趟……”扶幻望着通天谷深处的大山决然而道。 申屠厷琴亦知道扶幻要去哪,做什么,虽知拦不住,但还是劝阻道 “大雪封山,更加凶险,扶幻兄断不可贸然进山……” “申屠,若不知危险,我又何至于从万决赶来……”扶幻开口打断了申屠厷琴的话,申屠厷琴一时无奈,只能妥协说道 “那我派些将士与你一同进山……” 扶幻眉头一皱,略有所思,便点头应道,没有拒绝。 申屠厷琴很快便带领了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同扶幻一道,再次深入万山之中。 第72章 神兽朱厌 “白连先生,我父亲怎么样了……” 兰倾担忧问道,看着兰亦休还昏迷不醒的样子,实在有些焦急慌张。 “倾儿姑娘,不用担忧,兰阁主他经脉开始愈合,内息已逐渐平稳,脉息也恢复正常,想必短时间内便会清醒,你大可安心……” 白连平静说道,也颇有喜色,几日来,眼看着兰亦休逐渐好转。 “倾儿多谢先生了……”兰倾喜悦道,惶惶不安的脸上总算多了份血色。 送走了白连,皇莆叶泉这才从屋外匆忙而来,像有要紧的事要说,但又不想说的样子。 “怎么了?”兰倾看出了皇莆叶泉的神色,确信皇莆叶泉有什么事想说又不愿说。 “小姐,虚魂阁传来消息,说有一封出自万决青熠仙长的笔书,邀阁主前往断天秘境合力镇灭血妖 ”皇莆叶泉将手中虚魂阁传来的书封递给兰倾查看。 兰倾顿时满心疑惑不解,暗想那青熠仙长不是已经魂飞魄散了吗,又怎么会笔书虚魂阁,而且身处万决,也没听到有这样的事,莫非是扶幻以师之名,那也不可能,扶幻明明知道兰亦休身负重伤在万决,又怎么会邀父亲去断天秘境处呢。 一连串的疑惑让兰倾开始怀疑,这背后定然有蹊跷,一定是有人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回想起扶幻临别时的异常表现,兰倾内心犹是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向文雪也匆忙走了进来,神色慌张 “兰姐姐,不好了……” “怎么了,文雪?”兰倾起身问道。 “东官祭陈司大人的徒弟星岩带话给林将军,说扶幻哥哥此去南疆是那枯骨面人的诡计,说是那枯骨留下残息引扶幻哥哥去什么断天秘境……”向文雪慌忙而道。 向文雪和皇莆叶泉二人皆是一怔,犹是震惊 “什么?……断天秘境……” 兰倾便已预知,这很可能是那枯骨的阴谋。 “当真是枯骨冒充青熠之笔,邀阁主去断天秘境,可是他这么做是何意图?”皇莆叶泉猜测道,却有些想不通。 兰倾神色惊慌,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由是一惊 “不好……肯定不止虚魂阁,扶幻有危险,各门派有危险……” “小姐,你的意思是……?” 皇莆叶泉困惑问道。 “定是枯骨以青熠道长的手笔写下的这封邀书,而且不仅仅是给虚魂阁,想必各大门派都已收到同样的书封,枯骨此举,意在屠灭天下修道,不行,我们必须阻止枯骨的阴谋……” 兰倾惊慌失措,顿时乱了分寸。 “小姐,我这就回南疆……”皇莆叶泉欲要离去,却被兰倾叫住了身 “皇莆……你留在万决照看父亲,我和文雪回南疆……” “可是……” “不用可是了,马上飞鸽传书给炎节、槐序、玉鸾、长莺,让他们直接到万山下面等我们,我和文雪这就动身……”兰倾嘱咐皇莆叶泉道。 南疆万山深岭中,扶幻申屠厷琴领着一队人马破荆棘斩荒木,踏进那条曾经来过的深山某处,扶幻的心自从来到南疆的那一刻,便已经沉重惶乱,一路走来,扶幻都是沉闷不言,郁郁寡欢,申屠厷琴倒是理解扶幻的心情,一路随军开路,没有对扶幻过多的劝慰。 大雪覆山,加上几月杂草灌木的生盖,扶幻无法辨别以前来过的路,只能依靠记忆大致寻找方向,不过幸亏让申屠厷琴带了一支队伍,才再一番仔细寻找下发现了那条熟悉的溪流,只是溪水冰冻,已然断流。 “扶幻兄,这条溪流虽然冰封,但也可大致看清其走向,我们顺着这溪流寻找,定会不错” 申屠厷琴指着冰封的溪流说道,扶幻点头应道。 “大家看仔细点,顺着溪流寻找一座浮石桥,应该就在附近不远……” “是……”众人应道。 “将军,找到了……”不过片刻,前面便传来了好消息,申屠厷琴顿时惊喜,回头而看扶幻,不料扶幻已然腾空踏雪而去,卷起千片碎雪飘然于空中。 飞身而至石桥头,扶幻却落地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石桥深处,终究,鼓足了勇气,重重地踩踏着雪一步一步向石桥深处走去。 而申屠则令众人留在了石桥前,未跟随上去,或许他不想让众人看到前面的事情。 穿过石桥,扶幻再也挪不动脚步,那座让他想见又不想见的石洞亦然出现在眼前,石洞前被他上次临行时封禁,而且还布上了结界,整个石洞被厚雪覆盖,一切如旧。 扶幻望着石洞处,一动不动,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扶幻瞳孔放大,神情恍惚,有些慌乱,正是被厚雪覆盖的石洞让他暗生不妙。 明明自己在石洞前布下了结界,按理说大雪纷飞,根本落不到石洞前的方寸之地,可此时却是厚雪覆盖了周围一切,就连石洞前的石壁上也有积雪堆落,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破了自己的结界。 扶幻心生不妙,匆忙向石洞前走去,果不其然,自己布的结界已然消失无踪,来不及多想,全身内息爆发而出,集周身天地之气,卷起万千飘雪,于掌心破空而出,将石洞前封禁的石堆击散四飞而去,扶幻毫不犹豫,化影而出向洞内而去。 “师尊……师尊……师尊……” 接连几声嘶喊,扶幻跪落在地,空荡荡的冰石台上青熠的肉身不见了踪迹,旁边唯独只有巫族长老的尸体如原先一样,盘膝羽化。 “发生了什么事……?”申屠厷琴从远处听到洞穴处发生的异常,便匆忙赶来,只见扶幻跪于冰石玉台前,像是失了魂魄。 “这……这……青熠道长的仙身呢?” 申屠厷琴满脸震惊,疑惑。 再看扶幻,双手扶于玉石冰台棱角,浑身颤抖,指尖倾力而出,似要将手指攥进石台中。 “师尊……”一声嘶哑低沉的呼唤,指尖玉石冰台硬生生被攥碎一块。 “扶幻兄……”申屠厷琴伸手呼道,却又收回了手。 “难道青熠道长没死……” 震耳发聩的一句,让扶幻一颤,暗想师尊并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难道真如申屠厷琴所说,可明明之前自己亲眼所见,师尊只剩一丝残魂,又怎么会复活,难道有人救了师尊?难道? 各种猜测从扶幻脑海应运而生 “枯骨……难道是枯骨……” 忽然,一阵颤悸,让脚下大地晃动,没有防备,申屠厷琴一个踉跄 “怎么?发生了什么……” 二人相视,急忙向洞外跑去,扶幻回头看了一眼巫族长老的尸身,却发现其形消而散,化为飞烟。 容不得多想,脚下剧烈的颤动,外面几十人长刀紧握,全身戒备,成围合之势,警戒着望着四周。 “那是什么……?”一将士指着远处,惊慌道。 众人齐向不远处看去,只见远处树木倾倒,一个庞大的身形,如一团雪山般汹涌而来,伴随着树冠杂木向士兵们飞击而来。 速度极快,赤红的脚下发出叮当叮当的声响,像是拴着两个大铁环。 “这么大的猴子”申屠厷琴看清了庞大巨兽的模样,不禁慌神惊诧,急忙让士兵们后退。 “让大家快撤,是上古妖兽朱厌……” 扶幻话音刚落,便飞身而出,于半空之中结印直击巨兽朱厌而去,却见巨兽拔起两颗树冠,向扶幻扔来,扶幻迎面直上,化作一道清影,内息凝聚于五指指尖,化出一道气念,穿过巨兽扔来的树冠,直击朱厌胸膛,树冠被瞬间击裂四散破裂,朱厌也被扶幻一击,向后甩出好远,却更加愤怒。 逾越腾空而起,双臂握拳从半空砸下,伴随着愤怒的吼叫,扶幻并没闪躲,脑海中一段熟悉的梵音闪过。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本来空寂,无有一法,故云无得…………” 霎时顿觉体内精力充沛,内息强盛,双手运气于气海而出,结印化影,凝聚出一个无形的青光符咒。 “天刑咒……” 从寒阳宗天仙阁翻阅学来的功法,上次使用还是在寒阳宗和谈无修交手时使用过一次,这一次再使用,竟然有些顺势而出,且比之前貌似更高深一些,要说上次天刑咒而出,扶幻只是参悟到其两三成的境界,那么这一次定然是又六七层的境界了。 无形的青光符咒就像是一道屏障,迎天而起,巨兽从天而降的双臂重重击落在青光符咒上,顿时引起大地一记震颤,周围飘落的厚雪,破裂的树枝木冠,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冲击,向四周飞扬飘乱。 “申屠……剑……”扶幻大声喊到,自打暗渊在玄灵巨像地宫下被九龙锁魂阵的力量击裂两半,扶幻再没找到趁手的仙器,而当下,对付一个庞然怪兽,只得向申屠先借把兵刃用着。 “扶幻……接剑……”不远观望的申屠厷琴,心急如焚,却自知自己无法帮的上忙,听到扶幻的呐喊,便急忙跑前,将自己手中携带的玄铁长剑扔给扶幻。 剑持于手,清风起舞,如魅影而作,剑气纵横捭阖,卷起飞雪连天,以地而起, 三尺为距,剑气忽回,转雁无痕,圆润自如,巧若天工,几连空翻朝北疾去,又使出九秋惊鸿之式,剑锋所指,快若霹雳,一剑封喉。风凌清影,剑起风云,万引天枢,剑朝归宗………… 巨兽朱厌根本无法看清扶幻的身影,只觉周身魅影闪过,欲伸巨掌去扑捉,却扑了个空,接连几次,直到最后一刻,一剑凌尘而来,直刺巨兽咽喉处。 扶幻并未直刺巨兽咽喉而下,而是回手拂剑,剑落于巨兽赤红脚下。 “当啷……”一声,巨兽脚下的两个大铁环被劈裂为二,从巨兽脚下脱裂飞出。 原本巨大的庞然怪兽,瞬间幻化成一般猿猴大小,没了狂怒之象。 士兵们这才手持兵刃,将朱厌围困起来,但依然保持着戒备。 “这……这……扶幻,这怎么还会大小变化,它不会再变成刚才那样了吧……”申屠厷琴望着眼前已然没了暴戾恣睢的变小的朱厌,不禁惊讶,且好笑。 “这是它原本的样子,恶兽朱厌,可变化几丈,那两个铁环上有着一股力量,让它恢复不了本体,想必它刚才的样子已经许久了,对它来说也是痛苦万分了……” 此时如同一般猿猴大小的朱厌,似乎对扶幻的手下留情有些明白,但面对几十个将士的围困,依然嗞着牙,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在原地不停的转着身,像是戒备在人类。 “既然是恶兽,不如杀了它……”申屠厷琴看着龇牙咧嘴的朱厌,气势汹汹说道。 “放了它吧……”扶幻平静说道 申屠吃惊地望着扶幻,不解说道 “什么?扶幻,恶兽为什么放了它……” “虽然是恶兽,但并不是因为它穷凶极恶,而是因为它的出现,预示着灾难的发生,所以人类才认为它的带来灾难的恶灵……” “带来灾难的恶灵……?”申屠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万山浩瀚无边,可能里面的恶灵巨兽不计其数,它能出现在这,估计也是被人捕捉降伏,那两个铁环就是证明,至于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又没能带走它,不得而知……”扶幻望着一望无际的万山深处说道。 “这么说来,这十万大山可能就是一个异族世界,生存着这些怪物,或者其他的一些生灵,那样好奇进入深山里的人类,很有可能是侵犯了它们的领地,而被袭击或许吃掉了……” 申屠厷琴一副看透世间百态的样子。 “很有可能……”扶幻回应道。 “那如果某一天,这些异族的生灵来侵袭人族,那通天谷就是唯一的路,那……” “那就劳申屠兄的全力阻止了……” 扶幻看着申屠说道,斥令将士放开了一条生路,朱厌似乎明白其意,便慢慢退去,直到消失不见。 朱厌出现,必有灾难。 加上之前的白刹现世,天下乱世之言 扶幻不禁心起惶惶而恐,犹有忧心。 随后看向洞穴处,不禁心生悲情 “师尊……您去了哪里?” 第73章 冥刀修罗 南疆小镇 有一驿站,名曰“风云客栈”,客栈榉木铆镌,有建二层,外看只是比小镇上其他的客栈大了些许,并无多大差别,可经常来往经过的人人皆知天门客栈外简内华。 内悬百剑于横木悬梁,书法墨画挂于木壁,青铜酒樽为器,白兰墨玉为盘,整个客栈内,给人以富贵之气,却又不失江湖豪情侠意。 整整二层,容纳百十多人,亦显得轻松有易。 “无尘少侠,哦,不对,萧遥子掌门既然将赤焰剑传给了你,天孤我自当称你一声萧宗主了……”天孤看了一眼萧无尘手中的赤焰剑说道。 “大师折煞,无尘莫不敢受用,大师称无尘讳名即可……” 萧无尘敬声说道, 却是让天孤身旁的二位高僧,刮目相待,点头相赞,其中一个,开口说道 “少侠年轻而不骄,且修为精进,实是青年才俊,修行界有少侠这般的后辈,亦是正道苍澜之福。” “天闳大师虚赞……” “只是,无尘少侠你带我们来这是否是有了消息……”天孤另一侧的那位疑惑追问道。 萧无尘连忙向几位解释道 “天闳大师,天识大师,天孤大师,我等来此两日,却无其他关于断天秘境的消息,不过,无尘发现就在这两日,这里来了许多门派的修道人士,想必他们和我们的目的相同,或许,在这风云客栈里我们能得到些线索……” 天孤几人相视一望,似乎觉得有些道理,倒是其中天识有些埋怨道 “你们说,这青熠束书让我们助他灭血妖,却不告知我们具体方位,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离玄冬寒天之日只剩两日,我们又如何寻知” “师兄……在血崖待了这么久,难道还磨灭不了你这轻躁的心吗?” 天闳言中有斥责之意,却无责怪之理。 倒是天识平息了一番,不再言语。 众人一脸凝重。 “艾,听说没,昨天深山出现了一个妖兽,足足有一两丈高,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 一筹莫展的萧无尘,天孤等人,突然听到有人谈论起闲长,便心觉定是有些关联,萧无尘给身后的萧如梦使了个眼色,萧如梦便明白了萧无尘的意思,假装着不经意的坐在了几个讨论闲长人不远处。 “妖兽?两丈?哈哈……”几个身着土家服饰的壮汉,听到同他们一起的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子说出道,便不约而同嗤笑起来,似乎觉得瘦弱男子又在胡说八道。 瘦弱的男子看到身旁的同伴嗤笑着不相信,便有些急眼,摔下手中的花生碎,一脸严厉说道 “这我可是听我外侄说的,他就在昨天进入深山的队伍当中……” 瘦弱的男子如此一说,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瘦弱男子口中的外甥让他们有些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老黄,能讲讲吗?”其中一个强壮的男子好奇心起,一边给瘦弱的男子添满了酒,一边好奇问道。 瘦弱男子看了几人好奇的神情,泯了口清酒,低了低头,低声道起话长 “昨日,那通天谷一位新来的将领,还有一个修行的人,他们不知为何要进深山寻找一处洞穴,便带了一支队伍入了山,后来那个修行的道人进了一个洞穴不久,便突然,地动山摇,一个赤血足妖兽不知从哪地下钻了出来,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瘦弱男子一边说道,一边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人在意他们,便继续低声说了起来 “那妖兽足足几丈高,脚缚千斤玄铁环,还能迅猛极速,一个手毫不费力便可以将一棵大树拔起来,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凶猛的巨兽,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几人异口同声问道 “想不到那个修行的道人,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将那妖兽降伏,斩断了那妖兽脚缚的千斤玄铁环,那妖兽瞬间就变得和一般猴子大小” 瘦弱的老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便不再说话。 “变成了猴子?然后呢?”身边几人雀雀好奇追问道 “后来那猴子就钻入树林中消失了” 老黄平静说道,脸上似乎也有些不满足。 “这就完了……?”几人大失所望,以为会听到什么精彩的故事,不料白白折了二两酒。 “啊……完了,那猴子就被放走了……” “老黄你这……你……你这故事讲的……毫无水准……” 其中一人失落数落道。 “什么故事……这是真事……真事……” 瘦弱的老黄似乎很在意别人的不信任,义正言辞据理力争着自己所讲的事实。 就在这时,一把剑刃架在了瘦弱老黄的脖颈处,让身旁几人皆神情紧张害怕起来。 “老黄是吧……那边有人相信你讲的事实” 萧如梦手握长剑架于老黄脖颈上,胁迫着老黄去到萧无尘,天孤几人的位置。 “长者,你不用害怕,我们只是想问问您一些事情……”萧无尘柔声说道,便示意萧如梦收回了架在瘦弱老黄脖颈上的剑。 “我与几位素不相识,不知几位要问什么?”瘦弱老黄说起话来还算平静,但依旧掩盖不了紧张慌乱的神情。 “您刚才所说妖兽出没的地方在哪?还有那个降伏妖兽的人是什么人?”萧无尘追问道 “这……这……我也只是听家中外侄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晓啊几位” 老黄委屈说道。 “那可否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外侄……” “可,他已经回到军营中……对了,几位若是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通天谷军帐中,不但可以知道妖兽出没的地方,想必那个道长也定还在其中”瘦弱老黄说道。 “通天谷?……军帐……?” 众人神色惊诧疑惑不解。 萧无尘等人也没在多问,话不多说,即刻前往那瘦弱老黄所指的通天谷方向,只是刚出小镇,便遇到了另外一批人马,原来是飘霜院独孤嫚嫚以及其他各个大小门派的修道者。 就这样,一番回合,足足几十人赶往通天谷,浩浩荡荡,灭妖南行的队伍,逐渐汇合,壮大。 可是萧无尘,天孤,等一众人,怎么也料想不到,暗地里,还有一批队伍,正集结,前往大山深处。 只不过萧无尘,天孤众人在明,另批人马却是暗中行动。 大雪覆盖的南疆,本来寂静如斯之地,白雪皑皑,却不料,一场不知名的阴谋而起,脚印踏满了白雪,言谈打破了寂静。 万山深处,断天秘境处 枯骨横然而立断天秘境鸿沟上方,手握屠仙杖,面容枯骨阴森,身形隐暗,怔怔地望着 悬浮在鸿沟上方的青苔石路黑暗深处,不知在黑暗中看到什么。 “你真打算这么做吗?” 一个身影从枯骨身后的黑暗中隐现,郑重地问着眼前的枯骨。 此时此刻,枯骨阴森恐怖的面容,已经让谈无修没了先前那种惧怕之意。 枯骨没有说话,谈无修也似乎没打算枯骨会回答他,只是继续说着自己要说的事情 “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帮你办妥,冒用青熠之名召集天下修行界,召唤起妖族来南疆,就连躲避在幽暗角落里的魔道也暗地里集结,难道你当真要令这世间动乱吗?” “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浑厚之声,从枯骨身形传来,却不是出自口中。 谈无修有些恍惚,有些茫然若失,暗自失落叹道 “这……是我期待的……吗?” 谈无修望向了无尽黑暗处,眉头解不开的心结,忽然发现,本是大雪覆盖的众生,为何偏偏唯独这所谓的断天秘境处不见半点残雪,而且在本是明亮的白天,显得昏暗无奇,眼前悬浮的石桥像极了通往无尽黑暗的道路,石桥下深不见底的深渊鸿沟让人望一眼便心里发怵,眼前整个场景就如同人们口中所言的黄泉路一般无二。 “这石桥尽头到底是什么?这万山界阵下镇压的上古血妖又是如何了?” 谈无修忽然好奇问道,却不见枯骨回答,但屠仙仗的轻微一动,还是印证了枯骨定然知道一二。 “天下大乱,才是生机,才能引出那方势力,天地不仁,万物生死,皆有定数,死便是生,生……生……”枯骨话音断落,望着无尽黑暗之中,后半句终究没道了出来。 谈无修有些疑惑,不知道枯骨口中的生死之机,也不明白还是什么势力能让枯骨忌惮,他紧锁眉目而望枯骨,却从未见过让人心生畏惧的枯骨也似乎有了一样空悲切的感觉。 “那你确定扶幻就是你追寻的人?”谈无修似乎对枯骨没了之前的畏惧,各种问题追问道,尽管枯骨从未正面回答过他的问题。 枯骨忽然转身,一副枯黄阴森的面容着实还是让谈无修不敢直视。 “轮回珠,知前世,断后因,窥天命,毋庸置疑……” 枯骨傲然玦气,鬼煞气息浓厚,谈无修似乎被震慑到了,不知是枯骨如同死神般傲然天地的气势,还是轮回珠那通天晓地,窥天知命的神奇,或许是枯骨肯定了他对扶幻的身份问答,总之,谈无修此刻像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让他心生万般惊叹,以至于连自己都怀疑是否真实。 “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谈无修仰望这昏暗的断天秘境上空,暗自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这个给你……”枯骨忽然对谈无修说罢,只见从袖口中漂浮出来一物,直飞谈无修而去,于昏暗虚空中飞旋而来,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像是无数的幽灵飞驰而来一般,无影无形,无气无力,但有似乎有种可以破虚空灭天地之气。 谈无修措手不及,全身内息急忙催动,祭结出一道辉光抵御,可是那力量异常强悍,不过一会,便刺破谈无修周身念力,直刺他面门而去,千钧一发之际,枯骨手中屠仙杖鬼煞之气破空而去,瞬间将那股无形之力围困,谈无修这才看清那无形之力源自一把古怪的兵刃,只见眼前是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之物,只有一寸宽,二尺长,微微弯曲的银褐色之物,却有着非常锋利的边刃,只是很奇怪的是并没有柄端,只是在首端处没有磨盘出锋刃。 “这是……?”谈无修伸手触碰了一下奇怪的兵刃,便觉其隐藏着强大的灵力,可世间兵刃万千,但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兵刃,似刀非剑,不知该称它作什么。 “隐无形,现无迹,屠仙灵,灭阴魂,此是万物之极,内藏幽冥无穷之力,你可以称它为“刀”……”枯骨似乎对这件物件很是满意,又似乎有几分不舍。 “刀?什么刀?”谈无修还是疑惑着打量着这把奇怪的东西。 “修……罗……刀……”枯骨字字顿停说道,身形有些恍惚,似乎这把刀背后有着让他感触的故事。 “为何要给我……”谈无修困惑问道,但已然对手中的兵刃有了兴趣。 “要你将来护卫他的安危……”虽然话不像是从咽喉发出,但更似浑天独厚,听起来威势入耳,让人有些畏寒。 谈无修惊地抬起头望向枯骨阴森的面容,愣愣地盯着枯骨,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些功夫,才回过神来,面无神情,冷声笑道 “非人,非妖,非魔,非鬼,修道习法,却罪名罗知,这世间像我这般人,也没有几个了吧……呵呵……如此……这把似刀之物,就如同修一般,往之恶名“修罗”,也再当适合不过……” “幽冥无极,屠仙修罗……” 谈无修明白枯骨之意,手中这把看似不起眼的修罗刀即能与屠仙仗并驾其名,想必定然有它强大的地方,只是谈无修又有了新的疑惑 “想必这把刀也是寄存了你的故事,现在给了我,就只是要我守护他的安危,可是你也说过,他有着非天之力量,又何须我来护卫……” 枯骨又是好一会儿没有做声,转身凝望着鸿沟深渊,悠悠无形讳道 “可是他太心善了……” 谈无修有些明白了,有些人的优点,其实就是本自致命的东西,也明白了枯骨为何让他来护卫其的安危了,谈无修默默地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修罗,不仅有些苦笑,苦笑中没人理解他心中的那种悲酸。 一杖覆天落屠仙 屠尽万古幽修罗 玄天寒冬,凛至…… …… 第74章 众心一致 通天谷 扶幻心事重重,不断胡思乱想着各种境况,万山深处,到底是什么人破了他布下的界阵,师尊的肉身又为何消失无踪,还有那传世所闻的妖兽朱厌为何上次不曾遇到,这次却突然出现,各种疑惑,各种猜测,扶幻终是黜了心头,理不清的头痛欲裂,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明日的寒冬玄天,又如何击败那枯骨,夺回屠仙仗。 “师尊……”扶幻心生一阵呼唤,道尽了自己所有的疲惫与心酸,扶幻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独。 “扶幻兄,暗探来报,说有一队人马正在向通天谷集结而来……” 申屠厷琴急步而来,高声向扶幻边走边说道。 扶幻眉头一皱,理了下思绪,转身向急步而来的申屠厷琴问道 “可知都是些什么人?” 申屠厷琴手持兵刃,身附盔甲,似是对来者准备好了应战。 “不知……不过依暗探描述,很有可能是江湖人士,且人数不少,你说他们集结来通天谷干什么?” 扶幻神情凝重,略做深思,忽开口向申屠厷琴说道 “走……我们前去看看……” 通天谷外界,是一座用巨石榉木搭建起来的门喽,有重兵把守,门喽依峡谷山石而起,成为了通往万山的唯一门伐,峡谷两侧山石耸立,其上也布控了暗岗,登高而望,内外皆可防,将军队驻扎于此,乃是大将周天行的意思,而周天行则是临行万决前玄玦交代的命令,或许是玄玦听到扶幻说过的血妖一事,才深思熟虑派重兵驻守于此。 巨石门喽之外,周天行得知有队人马集结而来,便领兵伫立谷外之前,戒备着等待不知名的队伍而来,扶幻和申屠厷琴不一会儿也来到众将士前,同周天行一同,静待对方近来。 将士身披厚重盔甲,手握长刀兵刃,对于来者不明的队伍,皆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前方白雪茫茫,一声暗哨划长空,对方的身影已然隐约可见,将士们也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刀刃握得更紧了些,就是身经百战的周天行也是提高了警惕,倒是扶幻,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努力的遥望着前方来者的模样。 “天孤大师……独孤掌门……萧……师兄……” 最是先看到的就是天孤萧无尘几人,扶幻由是怔住了身,诧异又有些惊奇的神情,让他又是困惑又是惊喜。 “将军,让将士们收回戒备吧,来者可都是修行界的道家……”对周天行说话的是申屠厷琴,在寒阳宗,天孤,独孤嫚嫚,萧无尘等人他也是见过的。 扶幻等人看的清天孤等人,他们自然也看清了扶幻等众人。 “无尘世侄,你看,是扶幻少侠……”一向镇定自若的天孤,看到了扶幻的身影,竟然显得有些很是惊奇兴奋的神态。 独孤嫚嫚如同天孤一般,倒是萧无尘,面无神情,眉宇间略过一丝轻触,将右手中的赤焰剑换到了左手紧紧而握。 此时,扶幻已经飞身而前,相迎…… “晚辈扶幻见过天孤大师,独孤掌门……萧……萧师兄……也恭迎各位修道同僚……” “果真是扶幻少侠,起先萧宗主猜测能在万决军帐之中的不是青熠仙长就是扶幻少侠,现在看来,萧宗主果然猜得不错……”独孤嫚嫚傲声说道。 “萧……宗主……?”扶幻有些疑惑,神色闪烁地看了一眼萧无尘,见萧无尘手握萧遥子的仙剑赤焰,便已然明白了什么。 扶幻甚至不敢多看萧无尘一眼,神情慌张地说道 “各位,天寒地冻,先行至军帐中再说不迟,前方就是万决周天行将军的阵营,众修道同僚请……” “好……少侠请……” 扶幻恭敬请到,看着天孤身旁的天闳天识二人打量着自己,由是有些不自在,虽不认识二人,但已然感觉到两股非常强悍的内息向自己探视而来,似乎在探测自己的修为。 “二位大师请……” 天闳天识不知用内息探知到什么,神情略有惊愕般相互看了一眼后,便向扶幻点头应道,众人一同前往通天谷中。 众人前脚刚进通天谷中,峡谷外围高山林木白雪中,便有四道身影遥遥而望通天谷方向,白雪皑皑,林木丛生,以至于军中暗岗根本没察觉到她们几人。 “这么多修道高手集结此地,定是有大事发生,不妨我们先跟进去看看……”横空而立树冠高处,一身白衣,与大雪之中,融为一色。 “槐序,等小姐到来,再做定夺……”一脸沉稳老练,却一副俊杰青年面容,说话的是虚魂阁座下隐世四笙之一炎节。 “唉……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样了?”一脸担忧依靠在树枝上的玉鸾仰天哀叹道。 “放心吧,皇莆大人书信中说了宗主已经无碍,现在最要紧的是小姐不知到哪了?”曼妙清透之音,话语阴柔脆亮,就如同她的名字般如长莺悦耳,只是一脸的冰冷如霜,孤傲神色着实与她的声音不相配,虚魂阁座下唯一的女门徒――长莺,自恃才傲物,不识烟火之气。 既是虚魂阁隐世四笙,自然从未离开过虚魂阁,所以,在修行界中几乎没有人知道四人的存在,就连当初在虚魂阁养伤多日的扶幻也未曾与几人眸过眼,也只是感觉到虚魂阁有几个高手的存在。 “什么?你们皆是受家师书束束南行灭妖而来……” 通天谷内,扶幻惊身而起,追问各门派前来原因,让他大吃一惊,不禁让天孤等众人有些疑惑不解 “怎么……扶幻少侠,难道尊师没告诉你这事吗?” 扶幻眉头紧缩,忽然明白,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师尊仙身消失,突然又束束天下修道,让扶幻瞬间臆想道“莫非师尊魂魄归身,复活了过来……”,但很快,扶幻又否定了这个臆想,“各位,谁可将家师书书带在身上,可否借扶幻查看一下……” 话音刚落,萧无尘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封来自万决青熠笔下的书书,走前递给了扶幻,只是却是神情冷漠,没看扶幻一眼。 看到萧无尘如此冷漠神情,扶幻不知为何,有些失落,有些愧疚,但还是接过了萧无尘手中的束书,容不得有其他思绪,便端详起来手中的束书。 落笔确实是青熠之名,而且笔迹也十分相似,但扶幻还是看出了异同,对于师尊的笔迹,扶幻再熟悉不过了 “这束书不是师尊青熠之词,虽很相似,但模仿之迹清晰可见,何况师尊他……” 扶幻没说完,但已然让所有人骇人听闻,舌桥不下。 “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众门派来者议论而起,困惑不解。 扶幻一瞬间能想到的便是有人故意将天下修道聚集在一起,而那个人唯一也只有枯骨了,扶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暗叹枯骨果然是诡计多端,先是夺走白刹,让自己前来,而后又召集天下修道,定然是有惊天阴谋。 “众位修道同僚,这定然是场阴谋,不瞒众位,前些时日枯骨为祸万决,抢走了上古仙剑白刹,如今有人冒尊师之名,将大家召集于南疆,定是那枯骨阴谋,欲想重创我修行正道……” “什么……抢走了白刹……”如雷轰顶,所有人都失了分寸,变了脸色惊呼道 “白刹乃万国定世安稳仙器,万万不能让邪门妖魔所持,我佛轩愿倾尽全力助扶幻少侠夺回白刹……” 天孤拂袖义正言辞,豪情万丈,大有粉身碎骨之意。 “飘霜院也愿助少侠夺回白刹……”独孤嫚嫚紧随天孤表态道。 “寒阳宗万死不辞,愿为万国安稳舍身成仁……”萧无尘冷声说道,却豪情流露。 “夺回白刹,维护万国安定……”众修道皆附和喊道,气势凛凛。 众人众志成城,让扶幻很是感动,但思二量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位修道同僚,扶幻在此代表万决,诚恩感谢众位支持,可守护白刹乃万决青苍之己任,当由我后山来追回,若是旁众人与我一同前往,那岂不是正中枯骨的阴谋,扶幻觉不能因此让各位修道同者身陷险境……” “难道我们修道几十多人还怕他枯骨区区一个邪魔歪道吗,别忘了,我们修道生来就是降妖除魔得……” 人群中不知何人大声说道,众人都觉有理,纷纷而应道,觉此言有理。 扶幻有些着急,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因为他真真切切的知道枯骨不仅实力强悍恐怖,而且阴险狡诈,定然会有什么诡计。 “天孤大师,独孤掌门,萧宗主……就且听扶幻一言,携修道同僚们原路而归,这样才是断了枯骨的阴谋……”扶幻言语诸多无奈恳求,誓要劝诫众人莫要中了阴谋,只是话未说完,便被萧无尘打断了话语。 只见萧无尘缓步而前,立于扶幻身侧,冷冰冰说道 “难道你要一己之力夺回白刹吗?” 话语冰冷如霜,一同如往日萧无尘的风格,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萧无尘侧脸仔细地看了一眼扶幻,神情复杂多变。 扶幻一怔,侧身而望萧无尘,同样神情复杂,相视而望,像极了第一次在安和村与萧无尘对视的一幕,只是很快,萧无尘便收回了眼神,假转而望向远方。 扶幻没有说服众修道,众人也皆决心与扶幻一道,于明日寒冬玄天共赴万山深处断天秘境。 只是扶幻至始至终都没想明白,枯骨为何偏偏要将众人引诱至断天秘境处。 临近黄昏,在寒冬凛冽地雪消中,尤为冷彻,整个通天谷,重木厚布结帐,篝火熊熊燃烧,一片哗然热闹,众修道与将士们一道,清酒诉心事,似乎寒冷已然不如心火热,众修道也似乎知道明日有场恶战,但却毫不在意。 扶幻脱离人群,忧心忡忡,诸多烦事扰心,胡思乱想着枯骨真实的阴谋。 “那本法衍可以归还于我了吗……”一记熟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萧无尘轻幽的脚步,扶幻闻声而怔,竟然不知用怎样的神情来面对萧无尘。 “不瞒萧师兄,那本诛魂收魄之法衍不知为何,已然变成了无字之书……”不知如何面对,扶幻干脆转身直视,直言不讳道来。 “变成无字之书……”萧无尘难得一见的诧异神情,也没怀疑扶幻所言的真假。 “是的……一觉醒来,便成了无字之书……”扶幻肯定回应道。 “满口谎言……” 萧无尘自是不信,自打扶幻在寒阳宗身份暴露之后,萧无尘便对扶幻少了一份信任。 赤焰剑忽然破空呼啸而出,刺耳梀人,剑气纵横,迸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无边剑芒蔓延开来,剑气直破扶幻而去。 “师兄……” 扶幻措手不及,却很快冷静下来,全身念力倾巢而出,强悍的念力卷起尘土飞扬,撕裂碎石,扶幻凌厉迅猛的身形如闪电般破空而起,周身卷起无尽气息,如旋风般咆哮,随着扶幻凌空结印,无尽气息如同一股冲天而去的海啸向赤焰剑无边剑气涌去。 山石崩裂,虚空碎裂,剑芒交错穿梭,强悍的念力仿佛要撕裂整个山谷。 一声震山巨响,萧无尘身形被击退好几步,扶幻也是凌空而退几步,剑芒消散,剑气消退,念力如风呼啸散去,碎石四散落去。 扶幻飞身落地,直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萧无尘。 “短短几月,你便突破了大乘之境,万宗之境的你寒阳宗法更加强悍了” 萧无尘先是开口平静说道,但似乎对扶幻的进步很是吃惊。 “师兄的道法也更精进了,这赤焰剑威力比破尘更加强悍” 扶幻不假思索说道,却自知自己可能不该提及破尘。 萧无尘听到破尘,锁眉而思,二人也没再说话。 “有没有他的消息……”不知过了多久,萧无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扶幻一愣,扶幻很快明白萧无尘口中的他说的是谁,只是扶幻没想到,萧无尘会问他关于谈无修的消息,扶幻思虑良久,摇了摇头,终究没告诉萧无尘,谈无修曾与枯骨一同在万决抢夺白刹之事。 “世上再也没有寒阳少杰叶无修了……” 扶幻感叹说道,话中尽是遗憾,惋惜…… 第75章 玄天之战 篝火不知几时灭,终是清昼伏夜出, 寒冬玄天雪苍茫,谁知春风何时归。 一奉青丘令,妖族现世 百传正邪战,魔宗肆起 南行灭妖魔,修道集聚 断天秘境处,终成万骨窟 扶幻,天孤,独孤嫚嫚,萧无尘风一众修道,皆举目而望崇高峻岭,万里大山,目光深邃清幽,毅然决然,踏入万山深处。 断天秘境处,枯骨手握屠仙仗,面望秘境不知名深处,暗暗晦声道 “天落真冥,鬼道瞳瞑,屠仙召奉,万物使及……” 一席白衣而落,姿态翩翩,身后霎时紧随而落数百妖族,有修道百年的各妖,有化为人形的老妖,也有半人半兽的小妖,齐声嘶鸣,震耳欲聋。 “万物之初,妖界可是万物滋生,天地一道,随处可见,如今青丘令召奉,却只有区区数百……” 谈无修看着数百妖族,不禁感慨。 “今日一战,当真能让我族不再受那些所谓的正道修道残杀……?”白衣女子望着不远处背身而立的枯骨问道。 “白姑娘放心,今日过后,天地重塑,虽修道不能灭,但亦不再是天地无极,万国之主宰……” 谈无修似是胸有成竹说道。而忽又追问道 “白姑娘一路可遇魔宗之人……?” 白若璃有些吃惊 “魔宗……?难道魔宗也未倾灭?” 谈无修暼眉,消息已经传出,按理说魔宗的人也该到了,为何迟迟不见一个魔宗的影子。 而就在此时,一处不知名的山林处,魔宗几百残余全部集结在此,静候着一个人的命令。 悠悠片片雪花落,一系锻黑青灰长袍裹身,黑纱遮面,黑发披散的身影从天而降,身落之处,一片暗淡,即使是在白雪苍茫的映衬下,也显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天眷魔道,必见光明……恭迎宗圣……” 几百魔宗门徒异口同声,圣迎从天而降的魔宗宗圣――烬 正是被林立奉贤军师先生的烬。 “天眷魔道,亦不再是在黑暗中行走的猎物,众位魔宗教徒奉令……” “听令……” “今日有修道,妖,冥与断天秘境处相争,待两败俱伤之后,围剿杀之……一个……不留……” 黑纱遮面下看不出任何神情,可是原本空洞死寂的眼神中,露出一股阴毒凶煞,像是心底深处的那个魔露出的獠牙。 “终于来了……” 断天秘境处,屠仙仗首轮回珠越发闪烁的光芒,在屠仙仗鬼手仗首阴森黑暗鬼气之下,熠熠生辉。 很快,几十道身影飞跃悬棺峭壁,从天巍峨而降,飞身落于断天秘境处。 “妖气……妖族……”刚落至此,众修道便闻之妖气,觉知到了隐匿于黑暗中的妖族。 可此时,众修道正道看见的却只有眼前一副阴森枯面鬼人的枯骨。 如临大敌,枯骨一个身形微动,众修道便纷纷祭出了自己修炼的法器,戒备地与枯骨一人对峙着。 “枯骨……伤我帝君,夺我白刹,毁坏我玄灵先祖巨像,此仇恨不报,扶幻愧做青苍后山之徒,请交出白刹……” 扶幻上前一步孑然怒气冲枯骨吼道。 却见枯骨全身被黑气围拢,身形如魅影消失在原地,瞬间便出现在扶幻身前两尺之外 “想要白刹,且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最近有没有增长……” 鬼气凛然,杀意伐戮,枯骨将手中屠仙仗举起半寸,重重落地,顿时便有无尽黑暗之力涌出,向四周冲击扩散而去,强悍的力量让修道不少人全力阻挡,还是被击退了好几米远。 就连扶幻萧无尘等青年一辈中的佼佼者也被屠仙仗之力击得踉跄退了好几步,只有天孤天闳天识独孤等修行较为高深的长者,承受住了屠仙仗之力,身形未挪动半步。 “呜~~~呼~~”怪异的叫声从四面传来,在寂静的深山中格外刺耳空灵,紧随着,几百妖族的身影从四周于昏暗中而现,将修行正道围困在了中间。 “就凭这些妖族余孽,想灭我修道,不自量力……”独孤嫚嫚拔剑而出,嘲讽笑道。 一身白衣从天而降,落于枯骨身后,扶幻一见,便有所震惊,身形一怔,触眉呼道 “白……若离……姐姐……” “小子,好久不见……”九尾妖狐白若璃向来对修道有所鄙见,唯独对扶幻,不知为何没了那种厌恶之感。 扶幻也是如此,一开始也是对妖有所排斥,但白若璃的几番相救,让他已然认为妖也是有善恶之分,可眼前,白若璃与枯骨自成一道,这让扶幻满心疑虑,甚至有些失落 “若离姐姐,你自是妖族,可也是于扶幻有救命之恩,可你当真要与这枯骨一道,为难我等……” 扶幻颇有失望质问道,却惹来修派当中人的不满 “扶幻少侠,妖就是妖,你何须与妖称兄论道……” 九尾白若璃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废话不多说,今日就让我们铲除妖魔……”独孤嫚嫚握剑而出,横空向周身妖族而去,一瞬间便斩断了一个半兽妖的头颅,众修道也顿时呼应纷纷拔剑而出,霎时,便陷入了一片混乱交战中。 眼看独孤嫚嫚斩杀了自己妖族一名将士,白若璃瞬间愤怒,化身九尾,向独孤嫚嫚挥尾而去。 随之天孤天闳天识也挺身而出,三人向枯骨走去,天孤还不忘嘱托扶幻萧无尘说道 “扶少侠,萧宗主,这枯骨就交给我三人,你们去帮独孤掌门……” 说罢,三人便踏步而前,与枯骨对峙而立。 扶幻和萧无尘相视点头呼应,欲出身去帮独孤嫚嫚,却不料被腾空落下的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萧师兄,扶幻师弟,好久不见啊……”挡住二人去路的正是谈无修,谈无修的出现,让扶幻萧无尘二人顿时有些惊诧,尤其是萧无尘,看着眼前这个与他同宗修道十来年的同门师兄,是又惋惜又愤恨。 “扶幻,你去帮独孤掌门……”萧无尘镇定说道,扶幻便退身而去,心知这样的恩怨,萧无尘定是想自行解决。 “想不到萧遥子这么快便将赤焰剑交给了你……”谈无修看着萧无尘手中的赤焰,冷笑着说道。 “你不该再出现的……”萧无尘冷声道,手中的赤焰剑已然出鞘。 “都说寒阳二杰,可你我从未论过高低,今日,无修请萧师兄赐教……” 飞身而起,化作一道光影向萧无尘纵臂而去,与半空之中,祭出一把无柄短刀,寒阳宗法沥身而出,谈无修身形回旋,点扫起万千气念向萧无尘压去,一时间,犹如如同飓风扫起地上枯叶飘落横飞。 萧无尘不敢有一丝懈怠和喘息,他面对的是修为决不在自己之下的对手,手中赤焰脱鞘而出,右脚点地借力腾空而起,身体陡然逆转暴起,与地面平行,内息注剑,赤焰霎时剑气纵起,剑光平扫而出,旋刺直向倾压而来的谈无修。 荡漾的剑气嘶鸣交织在一起,遥遥相望间染嗜血的光芒,谈无修冷傲的眼神映出对方挥来的寒影,凌厉的剑气不留一丝情谊,二人身影交替在剑影呼啸中,如同轻盈的飞燕互啄,一个纵横便是一番肃杀夺命的相击。 修罗刀纵劈黯然惨白的天幕,一阵密集的轰鸣 翻腾而起,谈无修使出了他默默苦修十年的最终绝技~~飘落的念力如同雨流泉水般陨落向萧无尘覆盖而去,倒影出他淡漠寒冷的轮廓。 萧无尘惆怅转身,横起赤焰,似乎读懂了谈无修那愤然的怨恨,也幽幽领悟,即使自己百般努力,也拉不回一颗仇恨的心灵。 赤焰剑影斩破倾巢而来的念力,在对方呼吸的一瞬间,致命狠狠的一剑凌尘,划过谈无修的脸颊,削掉了鬓边万缕青丝,却也在这时,谈无修用另只手狠狠地拍了萧无尘致命的一掌,但是他手下留情了,因为他知道萧无尘那一剑也留情了。 修罗刀滴落着谈无修脸颊划伤的血迹,赤焰剑沾染上萧无尘口中喷流的鲜血,二人默契的停下了身。 “好强的力量,你手中的刀?……” 萧无尘清冷问道,感受到谈无修手中修罗的力量,很是惊叹。 “它叫修罗……” 谈无修冷声回答道。 幽山昏暗,天际黑影盘旋,金戈异响,一声声凄厉长唳,整个秘境断崖处血染石垒,山石崩摧,地面已成疮痍,杀戮血气蔓移整个断崖,一声声沉汹大吼,挟带兼天怒愤,狂怒着噬录着妖族的生命,妖族也不示弱,星散如斗落,光划似虹弯,擎海潮影幻身移,羽氅翻飞间,以招化招,和正道修派撕咬拼杀。 拼杀中,一股迫人心魂邪气笼罩,一股强悍暗气席卷天地,虚暗缥缈,散漫着浓重戾煞的魔氛。 鸿沟边缘,枯骨负手而立,身处黑暗,一道孤绝的光影破空而上,屠仙仗霎时卷起惊天煞气,只待枯骨一个招式,便如同地翻云涌,天惊霹雳,浩然覆盖整个秘境的修道而去。 天孤天闳天识立觉无匹威势而来,随之催动元气内息,佛门诀式当即运化,天际阵阵梵音清朗诗韵,三人身起金光盛影,将周围虚空皆纳,一化无穷,无穷无尽,正是佛门绝学~无相须弥。 天光佛影逆冲而上,天孤三人合力着手捻法印,浩然光影与枯骨的惊天煞气相冲而行,二力相冲,地动山摇,梵音诵声如雷憾心,屠仙仗鬼气也凛然强盛, 两股力量僵持不下,抗衡聚力。 枯骨隐暗气狂然化影而出,直击天孤三人身影而去,阴冷而笑,卷起阴森鬼气千丈,一击便要将天孤三人之势浪止涛逝。 可佛门刚正,道法奇变,逸踪飘忽,天孤三者合作无间,枯骨纵然身负灭幻之能,一时也不近不得三人身,甚至被三人击中了侧腹部,枯骨大怒,于是急变身影交错,身落三人身后,双臂卷动强悍之力,将其他修道三四人卷起甩推万丈鸿沟深处,灰飞烟灭。 “狡诈之徒……”天闳怒气孑然而起,佛法无边随梵音盛世,天孤天识二人立即配合结印,口中咒语不停,一个巨大的神秘符印在虚空结成,向枯骨浩然袭来。 屠仙仗悬空而来,横浮枯骨身前,无尽暗气从仗身盈盈而生,化作一道黑色如饕餮兽影破口吞噬虚空而来。 天孤三人见此情景,脸色尤变,立觉不妙,全身内息倾巢而出,注于虚空符印之上,亦于阻挡破口吞噬而来的黑暗兽影。 黑色如饕餮兽影在屠仙仗源源不断的黑气输送下,越变越大,很快便盖过了天孤三人结印于虚空的符咒印,一口将其吞下,天孤三人立觉强大的力量反噬,接连被击退几丈远,差点击出鸿沟边缘。 幸好被身后而来的一股力量扶持,才在鸿沟边缘一米开外停下了身。 “多谢少侠……”天孤三人稳住脚跟,这才发现原来是扶幻在身后运功稳住了他三人。 “来的正是时候……”黑暗饕餮虚影背后,枯骨看到了扶幻的身影,暗自幽道。 屠仙仗鬼气凛然,突然之间,仗首的轮回珠光明盛放,似有强大的力量要冲破而出。 “少侠快走,不用管我三人……”天孤推搡着扶幻催促道。 “快走,此人用得是冥界的鬼冥功法,我们阻挡不了……快走……”天识慌乱冲天孤扶幻喊道。 “此事因万决而起,扶幻定不会让他伤及几位大师……” 扶幻决然说道,看着吞噬而来的饕餮暗影,化身而出,直面相迎而去。 “扶……少侠……”天孤三人同声喊道,却已见扶幻冲入饕餮暗影的倾盆大口之中。 天道无情,一声撕裂心扉的扶少侠让所有人停下了身,九尾妖狐白若璃在击飞独孤嫚嫚得那一刻,看到了扶幻冲进了枯骨的浩然虚影中,不禁有些恍惚,失了神,以至于被弥乐弥生偷袭重重击了一掌,但也随之九尾抽摆,将弥乐弥生二人甩出,但还是因此受了内伤,嘴角溢出一发血迹来。 此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身来,不知是被巨天饕餮暗影震慑到还是怎么,总之,都望向了一个方向。 萧无尘面色抽搐,赤焰剑在手中颤栗,一脸苍白的望着扶幻冲进了暗影饕餮口中,似要化身而出,欲如要去那暗影之中将扶幻救出,奈何修罗挡道,谈无修阻挡在他身前。 “你让开,刚刚饶你一命,别以为不敢杀你……”萧无尘剑指谈无修,怒声力竭道。 谈无修将修罗握于手中,轻蔑呵道, “他可比你想象的强大,你想救他,还不如救救你这些修道同门吧……” 妖族死伤无数,修道正派也伤亡惨重,整个断崖,血迹横流,沿着石缝流向了鸿沟深处。 第76章 前尘往事 “天落真冥,鬼道瞳瞑。 断手为杖,当亦屠仙。” 枯骨于黑暗鬼气无形中,嗔奋念道。 而后,将屠仙仗仍浮悬于半空之中,源源不断的鬼气向吞噬苍穹的饕餮暗影祭去,随之枯骨也身浮半空之上,双手呼天,悲苍大吼一声 “天地无极,万物轮回,真冥复归……” 霎时,一片光芒万丈,刺眼难望,轮回珠青光盛起,将昏暗的深山秘境照得通亮。 “轮回珠……” 天闳一眼便识得眼前之物,不禁惊诧震颤。 轮回珠脱离屠仙杖仗首鬼手掌心,旋环于半空,向饕餮暗影口中漂浮而去。 “这枯骨到底要做什么?我们一同合力,将扶少侠救回……” 天识怒气孑然,欲呼应大家对抗鬼气幻化的饕餮暗影。 “你们快看……” 就在此时,轮回珠在饕餮暗影内快速回旋,青光穿透了黑色的鬼气,众人看到了扶幻的身影。 饕餮暗影中,扶幻用尽全部的修为内息,也抵挡不住黑暗鬼气的力量,黑暗鬼气就像是无数道幽灵魅影,在扶幻周身撕厉着,狂乱着,似要将扶幻吞噬着。扶幻以自身修为抵御,却奈何不了万千鬼气,眼前朦胧迷幻,头胀痛烈,就在此时,一道青光盘旋而来,扶幻顿觉刺眼,紧闭双目,轮回珠青光如倾巢而来,直接涌进扶幻体内,扶幻顿时觉得体内受冲,强大的力量似要将他撕裂,可青光不断,扶幻面色狰狞,咬牙坚持,却终究抵不过轮回珠的力量,眼前逐渐迷离,意识不清。 轮回珠青光如噬,天地失色,万物覆灭,虚空闪烁,生灵萧瑟,岁月失衡,倒逆而行,一切回到了最初。 天地之间,万物轮回,所有的万象被抹去了痕迹,换了镜像。 一个未知名的地方。 花开香溢,满山遍野,暖日且温,一妇孺却躲在花丛之中,全身颤抖,浑身血迹,满脸的惊恐与害怕,在他怀中,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身裹宽大衣袍,衣袍也被鲜血染红,满脸血迹,面色煞白,双目紧闭,全身瘫软地躺在妇孺的怀中,完全看不出是否有生命迹象。 妇孺颤栗的害怕着流着眼泪,紧紧地将怀中的孩子搂在怀里,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仔细找……” 一阵急乱脚步声奔驰而来,十几个男子手持兵刃在花丛中展开仔细地搜寻,妇孺浑身颤抖,却自知待在原地很快便被发现,便蹲下身蛐蠕着向前慢慢的挪动,这一动,却一眼被人发现了身影,少妇眼看不妙,起身拔腿就跑,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童。 怀中抱有孩童,又身体虚弱,很快便被十几人围住了身。 “求求你们,放过他吧……”妇孺哭泣着,跪下了身,恳求道。 十几人面面相觑,似有同情之心,只见为首一男子收起兵刃,无奈却又狠心说道 “姬夫人,莫怪我等狠心,这是几位族长的命令,此子为灭世之子,不得不除……” “什么灭世之子,他是我孩儿,他是个孩子啊……”妇孺发疯似的大吼着,护卫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孩童。 “姬夫人,对不住了……”为首男子一个示意,众人便从妇孺怀中夺过孩童,妇孺咆哮着,挣扎着,哭吼着,满脸的绝望与屈辱,却始终抵不过十几个男子的抢夺,眼睁睁地望着怀中的孩子被抢走,绝望,悲戚,失神,恍惚,女子疯了,仰天哭笑着,悲嚎着。 忽然,眼前一个身影出现,女子像是看到了希望,跪地不断请求着 “救救州儿,求求你救救州儿,求求你尊者……” 来者白发白须,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眸眼波流转间好似万千星辰落入眸,眸眼上却嫣然一道疤痕,切断了白眉,却丝毫不影响其仙风道骨之样,反而让他显得更加气势凛然。 “姬夫人,老宗师曾赐名小儿‘九州’,意在说明他的命运,天定万物,他命中有此劫,……” “救救他吧,他只是个孩子啊……”女子哭诉着求道。 “姬夫人,你不过养他三年不到,何必呢” 白发尊者叹息说道,神色却实属不忍,扶起了妇孺女子,重声叹息,却是做下了决定 “姬夫人,剑霄今天便逆天而行,帮你救出九州,只是……”白发尊者话说一半,似有难言之事。 “尊者,只要能让九州活命,让姬孺做任何事都可以……”姬夫人恳求道,眼里却有了希望。 “哪怕再也看不到他……?” 姬夫人一怔,不明白白发尊者的话意,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决然说道 “只要他能活命……” 神秘的祭坛,座落于山头,山顶被削平而砌成圆形祭坛,祭坛前方便是深渊,整个祭坛用巨石堆砌,呈锥形而上九个浮台,浮台之上也呈圆形,最奇怪的是浮台一周弯沿而上八个怪石,怪石有首有尾,首仰天长啸,尾隐祭台之下,怪石身形似蛇,却不是蛇,更像是传说中神兽~龙腾,九个龙腾各有不同,外形不一,却都栩栩如生,如真如幻。 九道龙腾将整个祭坛围成一圈,好像九龙欲之飞天,在山头云雾缭绕下,让人感觉神秘惊叹。 一个瘦小体弱的孩童被九道龙身上下,正是那姬夫人怀中奄奄一息的孩童姬九州,不过此时的孩童已经苏醒过来,面对眼前的一切,神情恐慌惊惧,身形颤栗挣扎着,却始终一声不吭。 九大族长分开而坐九个方位,代表九道龙腾,目光如炬注视着祭台中央的孩童。 “天命暝童,血天红雪,冥魂圣体,万象天罚,亦为灭世之子, 不死龙族,隐于汪洋海中,虽为隐世,却背负守护九州大陆之责,今,奉天命而行,不让九州大陆陷于毁灭,遂封其魔童姬九州之魂,灭其魔身,以九龙之力抹去残识,护九州之安世……” 呼天高嗔,九人诚心祈告,奉以自身血滴献于九龙石之上,而后双手抚石,口中叨叨念起奇怪的咒语,内息顺从血滴注进了九道龙腾石中。 九道铁链感受到力量开始晃动,被捆缚的孩童神情有了痛苦之色,但依然咬牙切齿,没有吭声半点,九人将力量源源不断灌入九龙石上,力量在九龙石内游荡,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然后再顺着其身的铁链传送到孩童姬九州的体内。 九股逆天之力,任凭道法再高的人也终将被摧毁湮灭,此时却全部用来对付一个八九岁的孩童。 任凭怎样挣扎,被铁链牢牢捆缚的孩童像是被待宰的羔羊,全身动弹不得,紧握的双拳极力的欲想挣脱,却被捆缚的愈发紧缩,放大的瞳孔,在狰狞的面目下,如同痛苦到极致。 “啊……………………” 随着越来越强大的力量传来,孩童终究痛忍不住,呼天悲吼,释放着极度惊惧的痛苦,用尽全力的双手因欲挣脱铁链的束缚而被勒咧的绽开了皮露出了肉,鲜血吧啦吧啦地滴落在铁链上,双眼翻白,放大的瞳孔布满了血丝,苍白的面容已经铁青发黑,颈部的青筋暴突而起,似要爆裂而出。 一道幽黑阴森的鬼气忽然从孩童身上冉冉而现,孩童幽幽地抬起了头,此时的瞳孔完全被血丝覆盖了眼睛,铁青发黑的面部也清晰可见几道血丝暴涨,狰狞恐怖,就在这狰狞恐怖的脸上,孩童却突发其来诡异一笑,在其周身冉起的黑暗鬼气中显得格外恐怖,像是地狱的鬼者,不惧一切力量。 “幽冥之力……” 九大族长皆有所惊,暗叹不妙。 “果然是邪魔……” 虽有所惊,但九人却无畏惧之情,相互神情示意,便决定做出最后一击,释放出滔天之力。 手捻结印而起,九人移形换位,浮于九道龙石之上,双掌之上,腾现冉冉火焰,在虚空中燃烧,在内息下翻腾,伴随着赤火撕啸,九人同声念道。 “奉天仙道,赐赉神诀,唤灵真气,九龙锁魂…………” 霎时,九道青光而起,穿过九人掌中燃烧的火焰,像九条栩栩如生真龙腾天而起,伴随着震撼龙吟,于祭坛上空傲视天地,盘旋震撼。 一身暗黑阴森邪气的孩童,面目狰狞,傲视九龙,暴怒嘶吼,全身暗气大盛,捆缚的铁链剧烈晃动,手腕处被勒裂皮肉处鲜血横流,他用尽全力挣脱着九链的束缚,他不再是那个奄奄一息惧怕恐慌的孩童,此时此刻,更像是他们口中的魔童。 “轰隆……”一记撼天雷鸣让人心颤,整个山顶黑云密集,电闪雷鸣。 “铛……”一道铁链被挣裂飞出,直接砸毁了一个龙石,半空之上,九龙之气怒天嘶吼,从高空倾泄而下,随着一道劈天闪电,全部向祭台中央的孩童俯冲而下。 “啊…………”伴随一声震天痛声嘶吼,整个祭台顿时烟烟朦胧,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乌云散,黑暗散,一切烟消云散,恢复平静,九人扶手伫立一方,静静地望着祭台中央慢慢散去的浓烟黑暗。 “嘶……”九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身形一怔,满脸惊愕失色望着祭台中央,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之情。 祭台中央,孩童静静地趴在祭台中央,一动不动,身下流淌着血迹斑斑,但却并未如他们所想那般,形消玉散,灰飞烟灭。 “他竟然抗住了九龙之力……”身为六族长的祂嗤像是看到了神迹,脸色僵硬惊愕,颤栗地不可置信地说道。 “天命当道,天命啊……”四族长魏宕显然不能接受这事实。 “什么天命,你们也看到了,他就是灭世之子,现已如同废人,当趁机除之,护九州安危……”大族长夜天怒气拀道 九人相视而望,却似乎有些下定不了决心,皆探知着其他人的意见。 忽然,一阵墟风拂天地而来,青光如逝,一道身影降落于祭坛中央,落在孩童的身前,正是那姬夫人苦求的剑霄尊者。 “堂堂龙族九族长,却动用九龙锁魂阵来对付一个小儿,实在有违各位龙族族长的身份……” 白发白须的剑霄尊者拂着白须说道。 “苏剑霄,你也是龙族的一份子,当知此子来自何处,也见识过他三年前苏醒时的天罚之像,身为护龙尊者,却为灭世之子袒护,你有何居心……”九族大族长夜天斥声道。 “就因为他的身份,就因为他苏醒时的异象就判定他是灭世之子,九族可当真令人嗤笑,老宗师曾赐名这小儿‘九州’之名,我想定是觉得这小儿乃救世之子,而并非你们口中的灭世魔童……”尊者苏剑霄反斥声说道。 可九人并不多听他言,刚才的所见所望,亦然让九人认定这孩童就是身负幽冥鬼气的魔童, “护龙尊者究竟是何意,莫不是想救下这魔童不可……” 九族长与老者对峙而立,渐起了防备之心。 “正是如此……”护龙老者眼神凌厉,决然说道。 “放肆,你这是要背叛龙族,背叛九州……” “我这是要拯救九州……” 九人飞身而起,力道天劫,九龙神力再次盘盈而出,誓要屠灭掉爬地不动的姬九州。 老者苏剑霄,仰天而望,九龙神力威不可挡,但似乎准备十足,胸有把握,神力浩浩倾覆而来,尊者苏剑霄终于出手,诡异一笑,袖袍随风而起,手腕一颤,便见手中多了一把幽黑长萧。 “唤龙萧……” 山涧清风拂,白发苍苍漂,亦有抚萧吹者,声鸣鸣浑天,如泣如暮,如厉如荡,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动憾霄,舞云乱,越发凌厉,锵鸣,急促,气势汹汹而袭。 云涌风起,霎时又是黑云袭来,伴随着雨落7而下。 自萧者,一股强悍恐怖之力,随箫声而出,卷山涧清风,狂怒嘶鸣,与九族神威之力浩瀚相对,萧不停,风愈盛,气念当涌动。 “嗷呜~~~”一记撼天龙吟震彻山涧,另山地动摇,另百兽恐慌逃窜,另飞鸟震裂心肺坠落。 一个庞然巨物自悬崖深处探出兽首,嘶吼着睁着血盆大口,望着祭台之处。 九族停下了身形,犹有恐惧,跪地而伏,敬畏拜天而首,蛟龙得云雨,飞腾至天。 护龙尊者苏剑霄一手伶起趴在祭台中央的孩童姬九州,缓缓向蛟龙走去。 “尊者……万万不可啊……” 九族族长夜天喝声恳求道,却不见苏剑霄有回头之意。 苏见霄再次鸣萧而奏,不似刚才,此刻的箫声轻柔,涓细,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 蛟龙铜铃巨眼,有了神情,用粗壮巨鼻蹭了蹭苏剑霄手中的孩童,而后,便低头而下,苏剑霄见此,便将孩童放至蛟龙头部之上,再之后,蛟龙便慢慢隐退于山涧,随之一声龙吟便消失不见了踪迹。 雨还未停,风也再吹着,夜天仰天长啸 “天命啊……天命……” 苏剑霄收回幽黑长萧于袖中,走至九族身前,说道 “剑霄愿承受族规惩罚……” “你……你……竟然违龙族禁令,血祭龙首杵,偷盗唤龙萧…………安族规,当受九龙赤焰焚烧,断魂断骨……” 夜天怒斥道。 却见苏剑霄轻蔑一笑,转身望向龙吟咆哮消失的远方,幽幽道 “剑霄愿领责罚…………” 蛟龙盘山入海,天地纵横,将孩童姬九州带到一片清河赤水中,河低虽无海之宽广,却是直通大海,且清澈可栖。 第77章 魔性初生 赤水长河,奔流到海,万河汇聚,天地交泰,万川如一,穿过幽琼无尽的海域,磐爬纵高如天的大山,掠过黑暗无穷的深渊,趟过天地无极的荒漠,如岁月长河逆行,如天地万物轮回,春夏秋冬一瞬而过,日落月升不断淹没,花草树木凌盛枯落,电闪雨雪交替如歌。 轮回珠青光无限,映出天地无极之势,日月星辰在轮回珠中忽显,犹如一方天地世界,将扶幻吞噬。 长河渐落晓星沉,岁月如泣终轮回。 一道幽暗的残垣断壁的地下大殿,周围坐落着古怪面目狰狞的巨石雕像,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之感,只是那些雕像,或断臂,或断头,或被劈成两半,黑暗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大殿,地面几十具尸体血流成河,浓腥的鲜血充斥着周围阴森的黑暗,磐噬着疯狂的向殿前一团黑影吞噬而去,无尽的诡异之气贪婪着吸噬着鲜血中溢出的鬼厉怨气,一个互隐互暗的身影任其怨气萦绕诡异之气不断疯狂的钻入自己的体内,在其头顶横浮着一根带着恐怖之力的鬼手长杖。 两道恐怖的力量随着两道青光从殿外极速而来,一左一右化形成两个巨大的手掌,似要将鬼煞怨气的团火拍碎,暗黑气息身影而动,血红的双眼在鬼手长杖的气念下爆裂出更为恐怖强盛的念力,瞬间将两个巨掌之力击为粉碎,两道青光见势不妙,一前一后,再次化形出纵横捭阖的剑气从殿内呼啸而出,直破鬼煞怨气而去。 血红的双眼,暗气缭绕的身影,似乎并不在意,在黑暗之中伸出了一双虚幻的手一把握住了浮在半空的鬼手长杖,刹时,怨气肆虐,疯狂从屠仙杖内汹涌而出,很快便将整个地下大殿吞噬,无尽的黑暗,无穷的煞气吞吃,两道青光结印而出,却依旧被怨气冲撞狂撕着。 “丧魂老兄,请为我护阵”黑暗中传出一道嘶鸣的呐喊,便见其身旁一道身影护其在身前,一滴鲜红的血液在其掌中划空而出,绽放出一道耀眼的赤光将二人包围。 “玄灵老兄,圣魂血液只能维持片刻,快请荒古剑灵……” 承受着凄厉嘶鸣的怨气,二人似乎有些力竭声嘶 “乾坤浩瀚,天地无极,荒古之灵,白刹之躯,屠灭万物……” 一道赤白的辉光盈盈而生,在玄灵身前逐渐扩散,一把青盈赤白的古剑化形而出,恐怖的力量也随之慢慢祭出,黑暗的怨气似乎感受到其更加诡异的气息,慢慢从二人身后褪去。 “白刹刹气,洪荒之力,破……” 玄灵一声呐喊,赤白青剑冲天而起,将整个地下大殿刺落轰塌,在半空中极速放大,幻化出一把巨型的气剑,直刺鬼气缭绕的长杖而去。 形消气散,黑暗鬼气森森不见其势,消失在幽暗的地下大殿中,鬼手长杖当啷坠地,再无半点气息,背后的身影也坠地而落,胸前一道被剑刺穿的伤痕鲜血淋漓。 “曈冥,你冥界终究要覆灭……” 一道身影上前,看着倒地被剑刺穿胸膛的冥界君主,曈冥。 “天地…轮回,我并未…输…” 忽然,被刺穿的曈冥,将长杖鬼手插入自己的胸前,一道强悍的灵魂之力将猝不及防的二人击出好远,鬼手长杖冲天而起,在大殿四周疯狂横飞,刹时,天玄地动,整个大殿开始摇晃,四周的巨石雕像开始坍塌,紧接着,整个大殿都在逐渐坍塌,玄灵二人见势不妙,急忙飞身而出。 “屠仙杖…”丧魂似乎想起屠仙杖还在半空横飞,飞身而出欲将屠仙杖夺下。可屠仙杖似乎疯狂般,不断冲击着整个大殿,就连丧魂都难以把控。 “玄灵老兄,快来帮我” 丧魂见把控不住,急忙喊到玄灵帮忙,玄灵真人也不犹豫,急身而出,与丧魂老祖一同手握屠仙杖,可是屠仙杖却依旧疯狂乱串,强悍的力量将二人在要坍塌的地下大殿中横冲直撞。 “咚…”一声巨响,一道墙壁被屠仙杖砸落爆裂,一道亮光传来从里面传来,屠仙杖似乎感应到什么,一个调转将二人带到墙壁背后,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可眼前的情景让玄灵真人和虚魂老祖神情愕然。 一道清冷曼妙的身影静静的躺在一张兽皮叠落的青石上,在身影怀中依偎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两个身影一动不动。 “这是…”丧魂惊愕说道 “这是他的夫人孩子…”玄灵望了一眼墙外,有些同情神色说道 “可他们都死了…”丧魂探视这二人灵魂,发现两个身影确实已成两具尸体。 “世人皆知鬼道瞳冥,修天地怨气立冥界主宰,却不知结局也是妻亡子灭” “快走吧,老兄…” 丧魂拿上屠仙杖催促着玄灵赶紧离开。 玄灵似有同情,伸手抚摸着襁褓中婴儿的头部,似要与其道别。 “不对…”玄灵忽然眼神凌厉道 “问你了,老兄” “这婴儿还有一魂…”玄灵有些惊喜惊奇,指尖内息而出,发现的确如他所见 “就算一魂,恐也无力回天,老兄,别管了,快走吧,这里马上就要全部坍塌了” 丧魂急促着再次催着玄灵离开, “我要带他走…”玄灵忽然开口道 “你疯了吗,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带出去又如何…”丧魂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玄灵真人。 “龙族,祭养……对…祭养……”玄灵真人似乎想到什么,一把将婴儿揽在怀中,飞身而去,独留丧魂神情怔怔地望着消失的玄灵真人。 “为一个鬼冥曈刹已身死的孩子值得吗” 丧魂一阵摇头,无可奈何,消失在原地。 二人离去,一道身影又至,一副枯骨面容的身影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出怒天发指的嘶吼。 天地震碎,万物坍塌,一切湮灭在岁月长河之中。 时光轮转,岁月几何,生物万起万落,道生轮回。 一切回到了最初。 最初的念想,最初的自己,却在轮回珠下多了一份记忆,是福是祸,是喜是搦,是枷锁还是解脱。 一行清泪落浮裳,轮回珠青光飞逝,卷天浩瀚的暗黑鬼气形似怒盛饕餮暗影,将扶幻围困吞噬。 “你们快看……” 修道中有人惊呼道。 只见浮空之上,轮回珠青光越发光芒万丈,黑暗鬼气也越发怒盛。 众人仅仅经历了不过片刻时光,却不知扶幻经历了一个时空,轮回珠在屠仙仗的浩天鬼气下,冲破了扶幻体内的九龙之力,唤醒了沉睡十几年的记忆。 他,想起了许多片段,知道了自己来自哪?也知道了自己为何出现在万决,可唯独不知那个竭尽全力守护的妇孺去了哪里,不知那个温暖的怀抱去了哪里? “娘……” 泪滴落而至,念万千思绪,扶幻睁开了眼,眼前光亮与黑暗交融,像极了姬九州被九族镇压屠灭的那一刻,像极了婴儿时脱离那个怀抱的感觉。 凌发散乱飘逸,横浮于空,扶幻一把握住了青光万丈的轮回珠,霎时,浩天暗黑鬼气,撕裂虚空,疯狂向扶幻涌去。 屠仙仗凌空而去,浮于扶幻上空,源源不断的暗黑鬼气向扶幻方向奔涌而去。 脚下枯骨身形颤栗,忽然跪地仰天,双手迎天而做,撕声鸣吼一声 “冥君……”。 众修道皆赤眼望去,大有不解,忽然听到天闳一声惊呼 “不好……” 众人皆怔,仰天望去。 浮空之中,只见漫天鬼气疯狂的向扶幻体内钻去。 “扶幻少侠有危险……”独孤嫚嫚欲挺身而出,拔剑营救,却被天闳拦住。 “大师何意……” 独孤嫚嫚满是困惑不解,怨愤问道。 却见天闳愣神望天,神情突发凝重,还带有惊愕失色 “诛魂收魄……他……他……在吞噬那些黑暗鬼气煞气…………” “诛魂收魄……” 众人皆惊,皆是大惊失色,满脸不可置信,睁大了双眼望着半空之上的扶幻。 天孤神情深沉的望了一眼天闳,似是明白天闳的为何那副神情。 “诛魂收魄,天魔所修,师弟……我们须得阻止扶幻少侠啊……” 天闳仰天而望,怨叹说道。 天孤听闻一怔,天闳如此语气,亦然明白,眼前的扶幻的确修了魔道。 三人一番相视,破天而起,腾至半空,独孤嫚嫚萧无尘等人见状,欲要紧随飞身而出,却不料被一阵厉风席卷,被九道迎天而卷地的白影挡住了路,正是白若璃的破天九尾,还有手持罗刹冷冽而望的谈无修。 赤焰剑屠浮九尾,先发制人,修道众人皆道法横生,再次向妖族屠斩而去。 萧无尘形身消失于原地,如魅影烟魂凌空而上,向扶幻方向冲去,却忽觉一道厉风暗影袭来,遂凌空回旋,肘臂回转,赤焰剑再次与罗刹交织在一起,激起浩然之气。 “你们想让扶幻坠魔道……”萧无尘怒视谈无修,愤然怒道。 “何为魔道?莫忘了诛魂收魄之法可是出自寒阳宗……”谈无修嘲讽说道,罗刹纵横凌空,与赤焰凌空相交,二人再次一较高低,互不相让。 天闳天识天孤三人此时亦然全力使出佛家绝学,天刑咒,念力为咒,咒结梵音,梵音无影无形,却携无上佛家法力,破空断魂,欲已佛门梵音唤醒扶幻,却不料那通天浩瀚梵音进入扶幻体内,就如同那暗黑鬼气一同,被扶幻吞噬体内。 三人瞳孔大放,脸色煞白。天识开口喊到 “师兄,他魔性很深,根本无法唤醒……我们快点结阵镇压,不然来不及了……” “不行,结阵镇压恐伤及扶幻少侠性命……” 天孤阻拦道。 “师兄,若他真吞噬了那些鬼气,他将不再是扶幻少侠了,而是一个无法对抗的魔者…………” 天识声嘶力竭吼道,却见天孤依旧犹豫不决,这时天闳也终开口叹声幽道 “佛门道命……降妖除魔……师弟……” 无相须弥,滔天佛影,卷天地无极,浩瀚无垠,随着通天梵音,结印形成一道遮天光影,如巨浪滔天,从天而降,向扶幻镇压而去。 一道黑影破地而出,化身出无形暗气,向滔天佛影掠去,屠仙仗依旧向扶幻源源不断的输送着暗黑鬼气,枯骨没了屠仙仗,只能以自身之力去抵挡滔天佛影,以此来护卫扶幻可以吞噬掉屠仙仗所释放的鬼气。 天闳天识天孤三人口念清咒,手捻结印,佛家以意念催动天地无极元气,化作符念,感知力量,梵音为生,意念为力,滔天佛影,从天而降,咒语不息,元气不止,力量愈发强盛。 没了无根鬼气屠仙杖的助力,枯骨自身就是再有恐怖之力,一时间也无法破了三人合力催动的天刑咒。 “啊……”一声嘶吼之声,震撼山涧,浮空而立的扶幻仰天嘶吼,众人皆惊而望,只见越发强盛的暗黑鬼气犹如无穷无尽疯狂涌入扶幻体内。 天闳天识天孤三人见状,加速口念符咒,催动元气,与谈无修苦战的萧无尘也自知不能纠缠太久,便设法躲避谈无修的攻击,化身向扶幻身前屠仙仗而去。 “师兄你快去……” 萧如梦削掉一个半人半妖的妖族,便飞身而出,挡在了谈无修身前,欲帮萧无尘拖住谈无修。 萧无尘得此机,毫不犹豫飞天而去,烈焰当空,赤焰如同一道火光射天,从下迎上劈去,欲将屠仙仗拦腰斩断。 可他终究低估了屠仙仗的威力,也或许是他的修为不够强大,纵使用尽全身内息,赤焰剑依旧无法斩破屠仙仗威力,仅仅只剩不到一尺,赤焰剑便可以斩断屠仙仗,也就是这一尺,或许赤焰剑便会被屠仙仗崩裂,就如同当初的破尘一样。 但终究只差一尺,在屠仙仗的反噬力量下,萧无尘被撞击仰天击飞,甚至被屠仙仗反噬之力冲击,当空一口血迹喷出,手颤栗着赤焰剑都滑落手心掉落。 “师兄……”萧如梦声嘶力竭吼道,拼命向萧无尘飞去,谈无修也化影而出,却不是阻挡萧如梦,二人此时目的一致,救下即将被击飞坠落向鸿沟深渊处的萧无尘。 却不想有人比他们快,一席清绫袖袍卷向萧无尘,将萧无尘拉回地面,只差几步,便是万丈深渊。 萧无尘借力清绫袖袍稳稳落于地,这才看清救他的人的模样。 “是你…………”萧无尘惊诧道,犹带一丝惊喜,却发现自己有些失礼,急忙揖手感谢道 “多谢向姑娘清绫搭救之恩……” 一身清绫赤褐筱黄衣,手握吟雪剑,来的正是刚刚奔赴而来的向文雪,当然,一道而来的,还有兰倾,以及虚魂阁的隐世四笙,槐序,炎节,长鸾,玉莺。 第78章 曈冥之子 整个断崖,昏暗无奇,彼时却因佛家天刑咒生成的金光佛影,照亮整个断天秘境石崖,可于此鲜明相映,便是金光佛影笼罩下的一团无尽暗黑鬼气,不及佛影般滔天密布,却生生谒制住滔天佛影,不让其压贯而下,枯骨以一己之力,抵御天刑咒多时,足以证明其力量恐怖如斯。 断崖不远,便是万丈鸿沟深渊,在修道与妖族的血战中,已有数道修道弟子以及妖族生灵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血战并未停止,九尾一人当道,血战独孤嫚嫚,弥乐等几个修道正派,却不落下风,甚至空余之中尾扫几道修道人士,白若璃此刻亦以证明着自己曾经在扶幻跟前夸下的海口,当初说过就是萧遥子和天仙阁守阁四奴一众她也不放在眼里的话,何况此时只是独孤嫚嫚一个道法大家,至于弥乐弥生等修道后辈,在修行千年的九尾看来,确不足为虑。 “槐序,炎节,青鸾,玉莺,快去帮助独孤掌门……”眼看九尾冲击修道各个弟子,独孤嫚嫚也一时奈何不了九尾,兰倾便让四人急忙支援,而后,便仰天静望,神色忧虑焦急。 “扶幻……”轻声而唤,兰倾万分忧虑。 “向姑娘,眼前这人就交给你和如梦了,待我助三位大师屠灭这枯骨妖魔,救下扶幻……” 萧无尘冷眼而望谈无修,愤慨说道,赤焰剑青焰如烧,遂于蒸蒸而出。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佛家三人结印的天刑咒结阵是要镇压碾碎扶幻吗?你此刻若是让枯骨失了神,天刑咒结阵遮天而落,扶幻就算不死,也会断其心魄,成为残废之人……” 谈无修冷呵一声,沉声道来。 “不可能,三位大师心善从矩,断不会伤害扶幻……” 萧无尘剑指谈无修,迟疑道。 却见谈无修一声轻蔑大笑,苦笑道 “哈哈……萧师兄果然是被心中的正道之义麻痹了心,是非曲直连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谈无修苦笑着无奈着摇着头,萧无尘抬眼而望,不禁有些迟疑。 “妖魔就是妖魔,蛊惑人心……”向文雪愤慨道,吟雪剑陡然出鞘。 “佛家道命,降妖除魔,从不闻正邪善恶,此时若想救扶幻,要么阻止佛家三人,要么……斩断屠仙仗…………” 谈无修肃穆而道,却自知此刻二法皆已无济于事。 萧无尘有所迟疑,却已经相信谈无修所说无假,赤焰青焰沿剑刃而起,萧无尘终是下定决心,决然斥声道。 “那我便竭力一试,斩掉屠仙妖仗……” 赤焰再次凌空直冲而上,势如破竹,萧无尘全身内息倾巢而出,只得一剑凌尘斩破屠仙仗。 遂不得愿,赤焰火光再次被屠仙之力抵御在一尺之外,萧无尘拼尽全力,不被屠仙之力反噬,欲要一寸一寸破削鬼气靠近屠仙仗。 一阵寒意侵袭,吟雪剑也破空而来,向文雪用尽全力,意要助萧无尘一力,斩断屠仙仗,却如赤焰一般,被鬼气阻挡于外,未近屠仙仗半。 一方赤焰灼人魂 一剑吟雪冻心魄 冰与火的力量,却始终抵不过黑暗之力。 “嘭……” 屠仙仗鬼气忽盛,将二人之力尽数释放反噬,萧无尘和向文雪顿时被嘣飞出去。 黑暗鬼气中,扶幻诡异一笑,双目赤红入魔。 轮回珠青光一闪,重新归于屠仙仗仗首森白手骨中央,扶幻伸手一把将屠仙仗吸附于掌中,屠仙仗黝黑仗身顿时游布起血色之气,扶幻怒竭一声,傲视天地而立,散乱的发髻凌风肆意横飞,赤红的双目逐渐消失,但眼神中却是另一番空洞死寂的神情,倒是与那枯骨的神情有些相近,仰天而望,全身隐透着一股暗黑之力。 举屠仙仗凌指于天,周身顿时涌出滔天暗黑鬼气,好似刚才被吞噬的力量又无限被祭了出来,扶幻身动,滔天鬼气便随他形动,短短不过片刻,扶幻不仅吞噬了它,且已完全可以操纵驾驭。 无限涌出的暗黑鬼气迎天冲起,再次让所有人停下了身形,一动不动的望着扶幻方向,惊惧,诧异,好奇,整个断崖瞬间变得寂静好多,只剩下半空之中余音绕梁通天的佛家梵音,以及扶幻周身无限鬼气的嘶鸣之声。 迎天冲起的无尽鬼气扶摇直上向佛家滔天佛影而去。 三丈…… 一丈…… 两尺…… 一尺…… “轰……轰隆……” 二力相冲而撞击,顿时犹如惊天雷击般,如天地碰撞,万力爆裂开来,撼动九霄,整个万山都如同一震颤动。 天地一颤,激起万千气念凌空肆乱,在一片黑暗笼罩下,看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扶幻…………”兰倾仰天大啸,声嘶力竭吼道,伸着手颤抖地注视着浮空黑暗中。 一个黑影从天落下,横身朝天,众人皆是一阵身动,谈无修最先动身,化作一道青光而去,因为他看清楚了坠落而下的正是枯骨,很显然,枯骨负了重伤,已然无法自行落下,谈无修便催身而出,接住了从天坠落的枯骨,只是刚一落地,便被修道正派的人围了上来,幸得九尾见状第一时间和妖族弟子们将枯骨和谈无修护在了身后,与修道正派再次对峙而立。 而就在此时,又是一道,两道,三道身影坠落而下,众人皆看清正是佛家天闳天识天孤三人。 “师父,师叔……”弥生弥乐匆忙飞身而出,于空中稳住三人,三人这才勉强稳当落于地面,独孤嫚嫚萧无尘等其他人即刻前去查看三人情况。 三人表面依旧如初,看起来并无大碍,但是颤栗的手,以及天孤天识二人嘴角溢出的血迹已经证明,三人也是受了内伤。 “从未遇到过如此恐怖的力量……” 天闳颤微说道,望着浮空久久未散的遮天暗黑鬼气。 “扶幻……” 兰倾泪诀双颊,怔怔的望着浮空,泪眼中斥满了担忧与惶惶不安。 “哈哈哈……”一声透彻浑天之声从一旁传来,众人这才回想起一旁的枯骨等人,持剑祭刀,与谈无修九尾等一行人对峙而立。 “轮回屠仙,同祭冥力,冥王重生……冥王重生……” 枯骨疯狂仰天吼道,被扶幻吸纳屠仙仗鬼气而重伤自己,不但没有一点恐慌,惊愕,愤怒,反而翘首以盼,望穿秋水,言语中也是一种激动,期待,堪苦之情。 此时的枯骨与之前大相径庭,如同二人,之前鬼气阴森,傲视天地,令人睹枯骨面形而惧怕的枯骨,此时全身上下褪去了一身阴森鬼气,虽还是一副枯骨面容,但已全然没了那种压迫人魂,令人畏惧阴森之感,尽管如此,修道正派一行人依然对枯骨忌惮三分。 “冥王重生……什么冥王重生……你到底对扶幻少侠做了什么?” 听到枯骨的惊世之言,天闳尤觉不妙,拨开众人来到枯骨身前不远处,怒斥问道。 且见枯骨仰天而望,并未理睬。 剑拔弩张,双方皆紧握兵刃,只待一个身动,修道正派便以铲妖除魔之责向枯骨九尾等一方发起攻击。 “大师,少跟他废话,趁这厮妖魔受伤,我们将他们这些妖魔鬼怪彻底剿灭……” “铲除妖魔……” 独孤嫚嫚一番煽动,众修道正派便同仇敌忾齐声愤然拔剑直指枯骨一众。 忽然,众人犹觉眼前一片光亮,昏暗无奇的断天秘境处,像是被扯开了遮天布,外界的光影映熠而生。 “扶幻……”。 众人皆仰天而望,原先无尽的暗黑之气全部涌进了扶幻手中的屠仙仗,就连断天秘境处被笼罩下的昏暗也一并吞噬。 天地之气,集屠仙仗之身,于扶幻操纵之。 暗黑鬼气,不知是祟是邪,是煞是怨,皆被扶幻之躯操纵吞噬。 不过片刻,直到屠仙仗仗首轮回珠闪过一丝如日刺眼之光。 一道浩然之气从天而降,重落断崖地石之上,激荡起飞石尘沙,屠仙仗足足陷入地面青石几尺有余,众人还来不及定眼而望,便被飞沙尘石扰乱了身形,众人皆侧身拂袖遮挡,一时不敢睁眼定望。 不过很快,飞沙尘石便尘埃落定,慢慢散去,可当众人睁眼放下拂袖那刻,皆不由而然一怔。 “扶幻……”兰倾一声惊喜轻唤,急步上前,却被一旁的槐序挡住了身。 兰倾不解,皱眉望了槐序一眼,只见槐序示意兰倾向扶幻方向看去。 此时的扶幻不知何时,杵立枯骨身前,神情冷漠如矩,双目无神,发髻披散而落,一动不动,给人一种异样之感,整个全身渡斥着一层古怪的气势,完全不像是扶幻本身。 “幽冥使者阴淮,恭迎冥君之子……” 枯骨双手扶天,跪迎有声而泣厉道,颤栗的手,像是由心而起的悸动。 一句言辞,令所有人都为之一振,相互困惑而望。 却见扶幻依旧呆怵立枯骨身前,犹如失神,一动不动,枯骨有些心急,心知扶幻一时无法接受,便欲想细细道来前因后果。 “冥界覆灭,冥君散魂而去,欲望重生,阴淮得一枯骨残躯血寄阴魂,百年来游走于黑暗之中,寻找曈冥冥君之子,不负冥界万魂,今终将唤醒冥君之子,欲于重生,接冥君之位,扞我冥界之威……” 枯骨荡然说道,却依旧不见扶幻有半点反应,不觉有些失落,不禁起身重声吼道 “冥君……” 此刻,众修道正派已然声乱议论纷纷而起,皆不敢相信此前一幕。 就连天孤天闳几人也不知所措,神情复杂相望。 萧无尘则是定睛而望扶幻,神情落寞恍惚。赤焰剑紧握手中。 “扶幻……”一声曼妙轻盈之声拨开众人,随脚步而前,向扶幻而去。 萧无尘欲抬手阻挡兰倾靠近扶幻,因为此时的扶幻完全看不出来其状态为何。 但萧无尘终究没拦住兰倾,其他人也都未有意阻止,只有槐序炎节四人,焦急上前,紧护兰倾身后。 “叮铃铃……” 坤风铃随兰倾急履步伐而摇动。 乾云铃便有感而呼应,清脆清透的铃铛妙音,就像是烟消云散后的清朗,让昏暗了不知多久的断天秘境处也有了一份生机。 无怔的扶幻像是被乾云铃音唤起了神魄,忽然伸手于外,祭一道力量于掌心,不远处陷地而入的屠仙仗欲与摇晃拔地而起,化作一道黑影凌空飞来,卷起的暗力欲将急步而来的兰倾击出好远,幸亏有身后四人护卫,才不至于受到屠仙仗的力量重伤。 所有人皆怔,修道正派更是急色戒备,呼道而出。 “冥君……”屠仙仗落于扶幻手中,在扶幻操纵下如此得心应手,枯骨很是欣慰,不禁心以为然,认定自己心事已成,成功的唤醒了扶幻体内的幽冥之魂。 可下一秒就让他措手不及,只见扶幻突然横举屠仙仗向枯骨击去,枯骨下意识向后而退躲避,却不知何故,稍慢了脚步,被屠仙仗重重击中了左肘,一支断臂离体而飞了出去,枯骨尽全力站住了脚,丝毫没有在意断飞出去的左肢。 “本就是一躯枯骨残骸,冥君若是觉得阴淮做的有错,阴淮亦可魂离此残身,终归星辰,只是幽冥必须得生,冥君你……” 屠仙仗再次凌空而出,卷起暗黑鬼气正当枯骨身前,只是这一次枯骨并未躲避,眼见屠仙仗飞至削枯骨面容而去,一旁的谈无修脸色急变,却不知是否该出手拉开枯骨身形。 屠仙仗瞬间飞击而来,却在枯骨面容前一寸停了下来,暗黑鬼气凛然而止,扶幻徒然握住了屠仙仗,抬眼而望枯骨,冷声傲世说道 “我许是青苍扶幻,亦或是隐世龙族姬九州,却唯独不是你口中的幽冥君王……” 枯骨一怔,空洞无瞳的双眼盯着扶幻,而后一发痛心疾首的苦笑,转身向鸿沟边缘走去,征征的望向鸿沟浮石桥的另一尽头,而后,又突然折返而至扶幻身前,怨愤而道 “自打你几月前离开万决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那个万决的惊世奇才,而当你决定踏进天仙阁那一步时,你注定将是身负幽冥之力的冥君,一个身负幽冥之力,修炼了诛魂收魄之法的你,再不可能是青苍正道弟子,就算你认为是……他们…………” 枯骨阴沉说道,抬起两只手指向天孤萧无尘独孤嫚嫚等正道修派。 枯骨一番话,让扶幻怒火而生,屠仙仗陡然释放暗黑鬼气,将枯骨围困,愤然怒道。 “原来一切都是你……” 第79章 道心破碎 一场前尘旧梦重袭,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像是经历了一个百年轮回,让扶幻没有感到一点喜悦,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沉汹噩梦,可体内的那道封印已被涌体而入的暗黑鬼气冲破,尘封的记忆已然汹涌侵袭。 是扶幻,是姬九州,还是曈冥之子。 是背负盛名的青苍惊世少年,还是一身黑暗幽冥之力的邪魅。 屠仙仗鬼气凛然,心中魔意滋生,扶幻自觉没何变化,却不知修道正派人士对他已经心生忌惮,暗起排异。 而此时,面对枯骨,扶幻越发明白,这一切都是枯骨的一场阴谋。 枯骨在扶幻的怒盛鬼气困缚下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不知是因失去屠仙鬼气的力量,还是因为失去了心中的那份期望,只见他言语颇具苦涩失落说道 “千年岁月,于茫茫无际的时光长河,苦寻曈冥冥君之子,甘于魂寄枯骨之上,修不朽之躯,堕落黑暗,承棘千年,只为心中一念,终是苍穹不负,于多年之前,听闻青苍惊世少年,初见,便觉有熟悉之感,亦多次趁你夜深沉睡之时,度幽冥之力于你体内,发觉你确实体内有股我冥界力量,但依然不敢断定,于是便引你一步步进入虚魂阁,进入寒阳宗天仙阁,也直到你打开轮回珠莲看到轮回珠的那一刻,我便确定你就是身负幽冥之力的曈冥君主之子,曾经被玄灵子和丧魂抱走祭养在九龙真气的婴儿,我冥界名正言顺继承者,幽冥之君……” 枯骨言辞深沉的说道,而此刻扶幻神情怒意中烧,目中却有泪痕湿了眼眶,紧握屠仙仗的右手不禁有些颤微,怒威有些痛楚斥问道 “一步一步引我来?这么说,血巫族是你的杰作……那么……师尊也是你残害的……可是师尊明明……” “其实你师尊最后留给你的残念意识,也是我用冥界的幻魂术所铸……” 枯骨一句话,令扶幻霎时神情顿挫,面色抽搐难堪,清泪滴落,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屠仙杖,随着泪滴掉落在地。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上古血妖,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你杀了师尊,是你让血巫细作故意引我到断天秘境,也是你将鬼煞戾气充斥我体内,令我昏厥,然后释放屠仙鬼气引兰阁主来救我,让我接近血孤兰,探知其当中奥秘,而你料定兰阁主也会告知我欲寻找的东西在寒阳宗天仙阁…………” 扶幻越说越发怒气而生,刹那而出,一手抓住了枯骨的衣袍,怒然切声追斥问道 “可是你怎会断定兰阁主会向我提及天仙阁的事,你又怎么笃定我一定会进入天仙阁……” 扶幻突如其来的出手,枯骨依旧并未躲身,却是表现得更加镇定 “是人皆有恻隐之心,你有,兰亦休也有,你为了令你师尊起死回生,而兰亦休他则是为了解开血孤兰之谜,他会向你提及天仙阁之事,而你也会前去天仙阁……当然,你会碰巧遇到兰千寻,恰好救下向三烟之子,这一切,都是我给你做的指引……总之,为唤醒冥君之魂,幽冥使者阴淮愿付一切之力……”枯骨一副心愿已了姿态,似乎所有的期待,在此刻都已兑现。 “不…不…你说谎,我怎会是你冥界妖人,玄灵祖师抱走的孩童距今已有千年,而我真实的记忆是在万决的十多年往昔, 对,轮回珠,轮回珠,一定是你操纵这珠子强加给我的记忆,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扶幻的记忆殒乱,内心开始有些奔溃,脑海中浮现的记忆,让他血脉通胀,内心嘶吼着,不愿相信自己经历的一切。 “冥君,玄灵子本就是不死龙族的一个有点天赋的弟子,因机缘得到荒古仙器白刹,才成为人界敬仰的大道仙人,他与丧魂一起屠灭冥妖魔三界,手中沾满着我无数的鲜血,可笑,却对曈冥君主只留下一魂的儿子起了同情之心,而且耗费灵魂,不惜破坏龙族秩序,动用不死龙族的九龙真力,为你续魂祭养,令你一滴一滴修复其他魂魄,直到你三魂重聚,七魄重生…” 无骨阴柔的话语中,枯骨有如释重负,一切的来龙去脉,时隔千年,终于完成了夙愿,就连身姿都有些佝偻佝偻,。 可是扶幻却内心彻底奔溃,心中的道义刹那间不复存在,自己信奉的,敬崇的,坚守的,守护的,在自己是冥界君主的事实面前,荡然无存,扶幻顿时血气逆行,暴戾之气浩然而出,血红的眼神激起恐怖的气息。 “啊……” 扶幻悲戚嘶吼道,霎时身上黑气缭绕,面色狰狞,目光凶狠空洞,手掌回旋而出,伴随着暗黑鬼气,一道重重之击击于枯骨胸膛之上,枯骨顿时被击退几步之远,后仰倒地,甚至枯干面容上嘴角,眼角流下了血丝,但扶幻终究的留情,枯骨依旧勉强的站了起来。 “扶幻……” 一旁的兰倾从未见过扶幻如此的神情,陌生又凶狠,像是一个在炼狱而出的人,可兰倾竟毫不迟疑脱离炎节几人的阻拦,跑至扶幻身前,握住了扶幻的手,轻声呼唤着扶幻的名字。 “扶幻,扶幻,扶幻…” 狂暴肆虐的气息吞噬着扶幻的情绪,让他充斥着诡异的暴戾之气。 “扶幻…”玄玦严苛的斥责之声传来。 “扶幻…”萧遥子凌厉的呼唤入耳传来 “扶幻,扶幻,扶幻……”萧无尘,玄清月,林策,向文雪,声声清脆的呼唤传来,扶幻欲挣脱身边束缚的暴戾之气,看看眼前所有的故人。 “扶幻,你醒醒……”一声婉转醇厚,清亮悠扬的声音入耳,扶幻顿时感觉到一股柔和温暖之气从自身修为席卷全身,诡异的暴戾之气极速被压制,扶幻这才逐渐有些清醒。 “扶幻……” 又一记威严庄重,却不失关切之音入耳,扶幻刹那间清醒。 “师尊……” 扶幻挣脱内心束缚,终是清醒,眼前兰倾神色慌乱的拉着自己的手。 扶幻这才戾气全消,怒意而散,神情恢复正常。 “哈哈哈哈……” 枯骨低头摇头笑道,笑声中尽是无望,失落绝望,甚至还有不甘,悲苍。 “我可以唤醒幽冥之魂,却唤不醒沉睡在人间十几年的人界道心,冥君…………” 枯骨悲戚嘶鸣道。 扶幻拍了拍兰倾肩膀,示意让她安心,而后,走到枯骨身前,沉声斥问道 “师尊的仙体在哪?白刹在哪?” 枯骨依旧低头苦笑着,不予理睬扶幻的追问,扶幻却很有耐心继续沉声说道 “说出师尊仙体的下落,交出白刹,我保众修道绕过你和他们的性命” 扶幻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谈无修和九尾等妖族。 扶幻此言一出,谈无修和九尾等还未震惊,却让众修道正派炸开了锅,有弟子纷纷喊到 “不能放任妖魔邪道横生,今天须斩尽杀绝,不然后患无穷……” “是……妖魔邪道,为祸世间,不能放过……” “对……趁此良机,斩杀妖魔余孽……” …………………… 天孤天闳天识以及独孤嫚嫚几人皆相视而望,似是也认同众修道的说法,唯独萧无尘,一眼怔怔地瞅着扶幻,似乎心里有意等待着扶幻的决定。 “哈哈哈……天下修道,虚伪仁义,时值此时,纵然你还认为你是青苍后山的惊世少年扶幻,可在他们看来,你已经是修炼了魔道,身负幽冥之力的邪魅,今日阴淮不能唤醒冥君之心,但愿有天你会明白,阴淮所作所为,亦没有错…………” 枯骨讥讽着苦笑着,心如死灰,看着扶幻沉声无望说道。 此时此刻,事态的结局枯骨早已想到,可自打他确定扶幻身负幽冥之力的那一刻,他已想到了所有的结局,纵使是身负幽冥之力的冥君之魂,还是被认定是灭世之子的姬九州,都改变不了他在青苍后山,以扶幻身份自居的那颗正义之心。 枯骨空洞死寂无神的目光紧盯着扶幻,忽然,俯身跪地 “阴淮的使命尽此,还望冥君自己保重……” 话尽之时,枯骨一手颤栗着抚摸着眼前掉落在地上的屠仙仗,原本死寂的屠仙仗刹那闪过一丝暗光,但又瞬间消失不见,枯骨轻轻地抚摸着屠仙仗,从仗身尾部一直到仗首森白手骨处,就像是抚慰着自己的孩子,轻柔不舍。 “老朋友,再见了,守护幽冥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枯骨忽然一手举起屠仙仗,周身顿时涌出一团阴暗之气,强盛至极,向四周涌散开来,众人皆面色巨变,急忙结法印抵挡,枯骨身前的扶幻,一时所惊,即刻退身而去,护在兰倾身前,祭修为抵挡。 本意夺下屠仙仗,却发现枯骨原来是将全身魂力驻进屠仙仗之中,而后重重将屠仙仗插进石垒缝沿之中,屠仙仗霎时激起一股反噬之力,枯骨任由其之力将自己击飞出去。 扶幻一怔,不远处的谈无修也是一怔,二人不约而同飞身化影而出,却终究是慢了一步,万丈鸿沟深渊,扶幻和谈无修征征地望着无尽深渊,眼看着枯骨跌落向无尽深渊黑暗之中,伸出的手就如同定格一般停留在了半空。 “……”沉寂半天,扶幻突然哭笑起来,泪也随风飘荡落入无尽深渊中,复了仇,灭了邪魅,这本是自己期待的结局,可为何却更是痛苦。 自己极力地追寻着一切希望,此刻全都灰飞烟灭,师尊无影无踪,白刹也还是没有追回,扶幻抑天嘲讽自己冷笑着,泣声痛苦地抚着头跌座在鸿沟边缘,闷声痛笑着。 兰倾默默地上前站在扶幻身旁,静静地陪伴着,没有去安慰,没有去阻拦,只是静静地陪在扶幻身旁。 “邪魔枯骨已死,我们一道铲除了这些妖邪余孽……” “杀” 一声肃杀,修道正派更似大振,向九尾等妖族戾杀而去,天闳天孤天识三人合战九尾,独孤嫚嫚,弥乐弥生,誓杀谈无修,丝毫不留情,向文雪,萧如梦等一众修道弟子,皆浴血搏杀,屠杀妖族各众。 唯独萧无尘没再出手,赤焰剑回鞘于腰间,横立鸿沟边缘,望向那条通往无尽深处的石桥,望地出神。 扶幻低头坐落深渊边缘,像是失了神一般,一动不动,兰倾则默默守护站在扶幻一侧,静静地看着无尽深渊。 而槐序炎节等四人,则背身而立兰倾扶幻身后,尽心守护着二人。 身后的交战是憾山震地,凄厉嘶鸣如同炼狱,血迹顺石缝漟流,可任凭再凄惨的对战,在此时扶幻身后,都如事不关己一般,此刻,扶幻就那般如痴如呆埋头坐在深渊边缘,嘴里不停念叨着“师尊”二字。 兰倾终是不忍,低下身来,抚慰整理了扶幻散乱横飞的发髻,轻轻拍散掉扶幻肩上落下的尘土,尽管没有一句安慰,却亦然道尽了安慰,轻柔的动作,在每一次扶幻痛苦欲绝的时候,总能传递出一种希望,一种力量。 扶幻缓慢抬手轻握住了兰倾的手,嘶哑低沉道 “倾儿……我到底又是谁?扶幻?姬九州?还是他口中的冥君……” 扶幻哭笑一声,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到底哪个身份才是真正的他。 是万绝青苍惊世少年? 亦是灭世之子的孩童 亦或是身负幽冥之力的鬼道瞳瞑之子。 “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世,你都是倾儿眼中尊师重道,侠义善德的那个人,那个可以扶正黜邪,幻守世道的人……” 兰倾认真说道,将扶幻的头揽进怀中,也正是兰倾后面那句话,令扶幻顿时心起涟漪。 “扶正黜邪,幻守世道……” 扶幻如若心魇顿开,暗想这不就是师尊为自己赐名的衷心吗。也不正是他修道习法的初衷吗。 扶幻缓缓抬起了头,深情地望着眼前明眸清丽的女子,似乎眼前一切黯淡消失,只剩下眼中所看到的女子。 兰倾嫣然一笑,天地失色,眼中看到的也只有深情望着他的男子。 可身后却是杀伐血气通天彻地,惨音滚滚,整个断天秘境崖上石崩尽碎,满目苍痍,青光暗影浮沉,数道无尽气息破虚空,当凌尘,妖族尸骨断肢飞骨,肢体崩裂,修道正派被撕咬破喉,血液喷流,空气中血气弥散,杀戮之气盛虐。 不管是邪魅作恶的妖族,还是正义凛然的正道,此时,都变成了嗜血屠戮的魔鬼,血光吞噬的理性,像无形可怕的兵刃,在血红的手中,在疯狂的厮杀中,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人心深处的魔性,没了理智,没了心性。 第80章 何为正邪 南疆的万山重重叠叠,蜿蜒无尽,至高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即使是万物沉寂的冬季,摇摇而望,也是苍绿覆盖,经过前日的大雪,让整片万山陷于一场朦胧绰约的雾影中,就是在这万山朦胧苍绿下,一片神秘的地方,此时没有半丝生气,也没落下一片残雪,反而因为一群人的到来,让这个地方原本沉寂的地方变成了血流成河的地狱。 山石崩裂,树断叶散,血腥浓烈,打斗不止,念力竭泽。 正道修派的人衣袍浸血,道法全力倾尽,誓要维护心中的那一道正义信仰,斩妖除魔,面对眼前的妖族,毫无保留,弑杀屠戮,此刻倒是像极了魔。 妖族也不甘屈弱,百年来在正道的不断镇压下趋于黑暗肮脏的角落中的那种不甘,那种仇恨,在此刻终于爆发,他们撕咬着啃食着败于自己手中的修道弟子,撕裂着那些欺压他们的仇敌,也丝毫没有半点心性。 此刻的断天秘境,就是一方炼狱,混乱的厮杀,绝望的嘶吼,悲鸣的哀嚎,鲜血的洗礼,血腥的浓烈噬啮着修者妖族内心的戾气,唤醒着沉睡在体内深处掩埋的魔性,妖族残忍的啃食着修道弟子的头颅,修道者不甘示弱,仙器弑劈着妖族的残躯,…… “到底……何为人心,又何为妖心,又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看着眼前惨烈地厮杀场面,看着哀嚎绝望倒下的修道弟子以及妖族,看着没有了往日风度心性的修道正派,扶幻不禁心悸哀痛,内心悲凉,茫然失措。 此刻的道心肆意崩塌,修炼多年的心性在此刻泯灭,他,很是迷茫,很是不解,很是无助,很是绝望,却不得不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一道青光幻影而出,扶幻消失在鸿沟边缘,萧无尘一个眨眼,发现不见了扶幻的身影,身形一怔,四处张望寻找着扶幻的身影。 谈无修手中罗刹噬血开锋,原本握在手中感受不到有丝毫厉害之处的罗刹,在噬戮了几道纯阳鲜血后,变得异常诡异,像是其被激醒了内魂,一股强大的力量让谈无修都有些难以自控,再者,在其短窄的剑身燃起莹莹血色之影,幻化成一把巨大的刀影,像是罗刹被放大了好些倍,可谈无修握在手中,依然是那短窄的刀柄,但其真真切切的强盛力量让谈无修露出一丝诡异之笑。 罗刹幻化出的巨大刀影应天劈下,与之对决的独孤嫚嫚和弥乐弥生三人立觉到不妙,几人即刻收身向一旁逆退而去,巨大的罗刹顿时劈下,后面的弟子来不及躲避,当场被劈裂得四分五裂,罗刹幻影重重劈落在地,石崖轰然被劈裂出一道裂缝,石块尘埃顿时飞起,让所有人都急忙退避三舍。 如此巨大的威力,连谈无修都有些惊诧,不免对手中的罗刹另眼相看。 “谈师兄,停手吧……” 消失在鸿沟边缘的扶幻已然幻身出现在谈无修身前,打量着他手中的那把罗刹,劝阻说道。 “停手?……这些所谓的正道可是决心要灭了我等一众……你叫我如何停得了手……” 谈无修冷言道,看着不远处被屠戮的妖族余众,此时此刻,妖族已尽数被屠灭,而修道正派弟子也死伤过半,九尾也正在与天孤天闳天识几人激斗的天昏地暗。 看着眼前血迹横流的断天之崖,看着一个个生命在绝望之下丧命,扶幻心颤,有些懊悔,有些痛楚,或许真的不应该让修道众人与他一起同来。 “扶幻闪开……” 一剑御起千块飞石,纵横盘旋,犹如霜飞漫天,风凌清影,剑锋所指,风云即伴,快如霹雳,千片飞石如千把利剑奔刺而来 “九天十地纵横决……” 扶幻一惊,眼看独孤嫚嫚使出决杀计,如同九天十地纵横决般睥睨狂啸,却又似乎少了那么一丝浩然气念,当是由九天十地纵横决衍化出的飘霜院的独门绝技~~一剑千霜 “闪开……” 独孤嫚嫚卷千片霜飞睥睨而来,誓要决心将谈无修碾碎,因为她已然感受到谈无修手中罗刹的邪魅诡异威力。 扶幻依旧未动,眼看独孤嫚嫚的一剑千霜铺天盖地而来,而此时独孤嫚嫚已然来不及收手,只能大喊着让扶幻闪开,可扶幻却并未有要闪开之意。 “扶幻……” 兰倾竭声嘶喊道,推开身边炎节几人,拼命向前跑去。 “扶幻……” 萧无尘沉声喊到,刹时间,化影而出,向扶幻而去。 而此时,谈无修最先站在了扶幻身前,罗刹横浮于身前,巨影再次而现,挡住了劈落而来的一剑千霜。 “他说的没错,入了红尘人间,你的确过于心善了……” 一剑千霜铺天盖地从天降下,修罗巨影也横天迎劈而上,原本以为又是一阵撼天动地的相撞,却近在咫尺时停了下来,众人皆惊,定眼而看,才发现并非是二力停了下来,而是被同一股力量阻挡了下来。 二力中间,一团黑暗鬼气凛然而起,扶幻手握屠仙仗浮于二力中央,全身被黑暗鬼气笼罩,强大的念力鬼气,竟然硬生生的将一剑千霜和修罗之力同时挡了下来。 “轰……” 扶幻只是徒然一息, 便见屠仙仗反噬之力强盛再起,将独孤嫚嫚和谈无修震慑出几米开外。 扶幻并未停身,紧握屠仙杖,化作一团黑影,现身出现在九尾和天闳天识天孤几人中间。 同样的方式,九尾和天孤几人法斗多时,不分上下,终是被扶幻以屠仙仗之力震慑分了开来,魅影化身而出,就如同一团极速游走的黑雾,将所有修道弟子与妖族余众定魂分身开来。 分戈欲止,扶幻以一己之力,将双方震分开来,也让这场惨绝血腥的战斗停了下来,也正因为扶幻如此恐怖的一己之力,让所有人对扶幻手中的屠仙仗充满了惊惧,如此强悍至极的力量,充斥着诡异莫测的鬼道之气,是正是邪,很多人心中都有了忌惮。 “天孤大师,独孤掌门,莫再让修道同门弑血拼杀了,大家都停手吧……” 扶幻立于双方中间,悲戚竭力声喊道。 “少侠何意,铲妖除魔乃修道正派之责,今日就算结我等之命,也要将这些妖族余孽铲除彻底,绝不能纵其妖族再生……” 天识决然愤慨道来,众修道弟子皆齐声附和道。 “铲除妖魔,匡扶正道……” 面对修道众人决心一片,扶幻有些茫然不知,内心道义徘徊不定,但依然决心不再让斗争继续。 “天孤大师,扶幻掌门,萧宗主,枯骨已死,威胁已除,修道弟子不能再妄送性命,就到此为止,各自散去罢……” 扶幻劝解说道。可众人却不退让。 “妖族不能放……”众弟子喊到 天孤伸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走向扶幻 “我知少侠心善,可妖族乃异族之躯,凶狠诡怪,是我人族的威胁,若不趁机清灭,待其繁衍生息壮大,日后定会为祸我人族,少侠切勿一时心善,让日后百姓陷入危机当中……” 天孤之言,尽在此理,扶幻迟疑,看了看身后的九尾,以及妖族残余的二三十余众,又觉天孤所言并非全对,反驳道 “大师,人是生灵,尘埃亦是生灵,一草一木皆是生灵,妖也是生灵,为何容得下草木尘埃,却容不下妖族生灵呢……” “这……”天孤哑口,无从辩驳。 且听到扶幻继续说道 “人分善恶,妖亦有正邪,扶幻定会让九尾管教好妖族,不让他们搅扰人族……” 扶幻话音未落,就听有正道弟子指责说道 “妖就是妖,天生残暴不仁,你包庇妖族,又身怀诡异邪气,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可异……” 指责说道的不知是哪个门派的修道弟子,但其话音越来越小,原来是萧无尘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带着一丝愤怒的神情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弟子。 “扶少侠,观你所修,纵使你修了魔道,身负诡力,天孤依然相信你心慈身善,可你若是袒护这些妖族,那岂非自陷囹圄,让天下修道正派认定你与他们一同,是邪门歪道……” 天孤此言,亦是道明了想法,在他看来,扶幻虽然修了魔道,身负邪气,但其毕竟是青苍青熠之徒,又曾救于尔等性命,自当于那些妖魔邪道不同,可若是扶幻执意要袒护九尾等妖族以及谈无修这个堕入魔道的人,那足以证明扶幻并非修道中以铲妖除魔为己任的正道。 天孤之意,扶幻不但明白,而且是心起了一丝抵触,一丝不满,只见他决然言道 “历世数载,也曾发现,修道百家,皆以正道沧桑为质,却不少做些佝偻之事,令人不齿,我以为佛轩不同,以天地仁心自证,不以族异分正邪,不以血脉论善恶,可看来…………呵呵……原来同诛家一样,也有腐朽偏执之道,不辨是非之曲……” 扶幻言语尽是失望嘲讽,令天孤脸色霎变,触眉难堪,有些生气之色 “你…………”天孤脸色难堪不语。 倒是一旁的天闳听后怒气决然,指着扶幻对天孤怒意说道 “师兄,此人道心已毁,多说无益,妖族屠杀我这么多弟子,今日一定要将其彻底铲除……” “对,绝不能放虎归山……” 有弟子怒喊道,便引来其他弟子共同伐诸道 “铲妖除魔……铲妖除魔……” 扶幻不理众修道弟子的反对,他从来没有此刻坚定着自己的内心,屠仙杖紧握在手中,与天孤等修道众人相对而立,鬼气森森,内息随时而动,气氛一时再次紧张起来。 断崖不远处,一群神秘的人虎视眈眈隐藏在白雪茫茫树干背后,或匍匐于雪中,或暗隐于树冠之中,纹丝不动,隐去了全部内息。 有一身影,却格外不同,锻黑色的身袍即使高立于树冠之上,也显而可见,黑纱遮面,全身透着一股诡异神秘之感,静静地注视着不远处断崖上发生的一切。 “宗圣……妖族与修道已然两败俱伤,是时候该我们动手了……” 锻黑身影树冠旁,一个飞影轻点树枝而上,浮空落在其树干上,低声说道。 黑纱遮面的身影像是没听到一样,纹丝未动,依旧怔怔地望着远处断崖处,而一旁的下属也识趣般不敢再说话,缩回了身。 “奉令而出,让所有人隐退撤离……” 本来慢慢缩身后退的身影由是一愣,神情错愕地望着眼前的黑纱遮面男子,大惑不解追问道 “撤……?宗圣,机会难得,为何要撤……” 黑纱遮面男子没有回答,侧身诡异般看着有些忘了礼节的下属,着实让大惑不解的下属犹是一脸惊惧,满是不甘慌神的答了声“是……尊圣宗之令” 说罢便遵令而去。 黑纱遮面男子正是魔宗教众口中神秘的宗圣,也是那个不为人知其来历神秘的烬先生。 此时的魔宗宗圣烬本欲待修道与妖族大伤残杀末时坐收渔利,可显然场中的变况出乎了他的意料,天闳天识的到来,谈无修手中的罗刹出现,以及虚魂阁的隐世四笙现身,都是他意料之外,虽然说其皆已因战而有所力竭,但他想来还是没有十足把握能黄雀在后捕猎成功。 可这些意外都不足以让他收回退心,那还有唯一让他有些忌惮的自然是此时已经无法预知其力量的扶幻,他天算万算都想不到扶幻体内会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竟然能操控得了屠仙仗。 “扶幻…………” 黑纱遮面的烬先生意味深长一句称谓,似乎是对扶幻有了另番的相看,若是之前他还只是以为扶幻只是个饶有天赋的惊世少年,而此刻,他已然发现这个惊世少年成了他最强劲的对手。 一朝奉令,魔宗退 诡异神秘的烬消失不见。 林府 又是那个得林立青睐的黑纱遮面的烬先生。 第81章 已然入局 “扶幻,你身为修道弟子,得青熠仙长亲传,如今却要与修道对立,维护这些妖魔邪道,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你修道者的身份,对得起你师尊青熠道长吗……” 断天秘境处,鸿沟断崖,扶幻的所做所为令修道正派所有人不解,也让多数修道弟子心起不满,扶幻对佛轩的轻言之词,让身为佛轩弟子的弥乐愤怒不满,不顾天闳天识天孤几人的态度,先是站出斥声指责扶幻言道。 弥乐的指责本无妨碍,扶幻也并不反斥,可偏偏提及到了青熠,让扶幻不由心而起厌恶与愤怒之色,眼神多了一丝杀气,手中的屠仙杖也显然鬼气凌厉了几分。 天孤看出扶幻的神情突变,急忙带着责备的口气向弥乐说道 “闭嘴……退回去……” 弥乐一愣,没想到天孤会反过来斥责自己,犹是心有不甘的退到天闳天识身后。 “扶少侠……寒阳宗你曾舍身取义,救下我等修道不少众人,我等知恩于心,可如今你魔道气息缠身,自是修道不容,不过佛轩的无相须弥法衍可助少侠,还有这位堕入魔道的谈施主净化魔心,褪去魔气,如此少侠依旧还是天下修道圣杰,还是万决的修道奇才,而这位谈施主自然也是谈家的传人……” 天孤言语道断,其话意是想劝解助其扶幻谈无修重归正道,但在谈无修扶幻听来,原来自己已然是修了魔道的邪门歪道了。 扶幻听后倒无任何神情,可谈无修自然是满脸的鄙夷轻蔑,就差呸的一身口痰了。 扶幻没做任何回应,屠仙仗紧握手中横浮在身前,有那么一刻扶幻自己也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此刻的所做所为究竟是对是错。 一只手握住了扶幻的另一只手,从手心传出的温度让扶幻杂乱的心绪顿时平静,扶幻侧脸看了一眼紧立他身边的兰倾,在兰倾的眼中,他似乎看到了答案,兰倾的眼神仿佛告诉他只需按自己的内心去做就可以,于是乎扶幻下定了决心,决然说道 “无修师兄,若离姐姐,带着你的妖族余众速速离开……” 话余之际,屠仙仗鬼气凛然,似要与修道对立,阻止修道,让妖族余众离开。 天孤天闳独孤嫚嫚等人满脸失望,众修道弟子也都哗然不满,祭出自身的仙器,欲阻止妖族离去。 “让他们走……” 一记大喊着实让众修道弟子哗然慌乱,就连天孤天闳天识独孤嫚嫚几人也是一怔,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大喊之人,一记让他们走,亦然可以说明修道正道的妥协,百年来,一向自恃天地守护者的修道竟然放走妖族,这可以说是耻辱。 大喊说道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然身为寒阳宗的宗主萧无尘。 “萧宗主……怎么连你也…………放走妖魔,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独孤嫚嫚满是遗憾问道。 萧无尘冷笑一声,手中赤焰凌鞘于空,而后落于身前,纵落插入于地面石壳中,神情盯着扶幻等人郑重说道 “种种事件,萧某也算明白……我们口中的道,真的是世间的正吗。而所谓的妖,也当真是万物之恶的魁首吗……” 萧无尘说罢随之苦笑一声,似是说出了压抑在心底的声音,从小以来,被灌输的便是那句铲妖除魔,正道己任的声音,甚至都不敢去怀疑这句话的对错,直到此刻,看过了真正的是非善恶之后,萧无尘终是和扶幻一样,遵从了自己的内心,只不过不知是不是受扶幻影响便不得而知。 佛轩亦是天下修道之首,虽与青苍,虚魂,齐名,但此时此刻,天孤就是修道的决策者,众修道弟子也皆以佛轩为首行事。 天孤神情万般无奈,退亦不是,进亦不是,只得再次以言相迫扶幻道 “扶少侠,你魔气修身,而今又要放走妖族,你可知今日他们若是离去,你便同他们一样,为天下修道所不容,甚至以后为修道正派所不耻,十多年修道之心,天下十圣盛名,你当真要舍弃了……” “修道之心在于我心,我自知心之所明,若以框定之分加以邪恶,何惧为虚伪正道不容,我心由我,又何怕负了盛名……” 扶幻言语冷漠说道,决然地举起手中的屠仙杖,似是已经决然而定。 天孤顿时神色惊愕,扶幻的话语也让他大为震撼,没有反驳之理,此刻就连他也怀疑起自己内心所坚持的道义。 “让他们走……”天孤转身面向众修道弟子,面色难堪,失落颤声道。 “师父……不能放走妖祟啊……” 弥乐慨言竭力说道,众弟子皆异声呼道 “不能放走妖祟……” “不能让他们离开……” “放他们走……”天孤忽然的声嘶力竭的喊道,让众修道弟子皆惊愕怔立安静下来,就连天闳天识也被惊诧到,他们眼中的天孤可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的情绪。 扶幻见此情景,示意谈无修白若璃等妖族余众慢慢从侧边绕过退去,扶幻一手紧握屠仙仗,一手紧握兰倾,护卫妖族余众离去,最后,才收回屠仙仗,慢慢离去,离去之际,却不忍神情恍惚得忘了一眼断头秘境深渊处,纵使枯骨万般诛恶,也是为了冥界苦寻千年受了腐世之苦的罚罪。 可是对枯骨来说,这一切正如他所愿,以自身为棋,引扶幻入局。 一场浩劫,烟消云散,大半的妖族生灵,几十个修道弟子,永远留在了深山秘境处。 没有寻回白刹,扶幻自愧难当,殊不知,此番离去,便已然为天下修道所不容,成了人们口中修了魔道的邪门妖人。 这也正当应了枯骨的真正阴谋,以青熠之名,南邀修道众派,目的其在修道众派眼前唤醒扶幻沉睡的记忆,唤醒扶幻体内的幽冥魂力,如此一来,扶幻就是不愿去承认自己是背负幽冥之力的幽冥主君,也已然为修道正派不容。 枯骨以自身的牺牲完成了他的阴谋,结局也正当他的阴谋,扶幻的另一道命运之轮徒然开启,漫长的将来岁月里,扶幻不但是堕入魔道,且成了拥有无上鬼气的大魔头,为天下不容,为修道追杀,当然,这一切都皆是以后种种的阴谋。 翌日的清晨,蛰伏了好几日的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厚落的积雪开始融化,寒冬的挣扎在玄天过后也开始退却,残留得是阳光映照下雪消的最后的冷冽,待最后的残雪消融,再次卷土而来,便要经历上春风夏热秋爽,亦是遥远,亦又近在咫尺…… 南疆 虚魂阁 昨日打从深山断天秘境处离开,扶幻便于兰倾以及炎节四人赶回了虚魂阁,甚至都没在通天谷军帐处停留,只是让兰倾派玉栾给申屠带了个口信,之所以没在通天谷停留,是怕其碰到修道众派,免得再出现什么杂乱之事,也是怕碰见,又是一场较为尴尬的对立,毕竟扶幻心知,自己放走妖族余众,着实让千百年来修道的正义之道毁了脸面。 至于妖族一众,离开了断天秘境处,便又九尾带领遣散隐匿于万山之中,正如九尾临别之言 “妖族已经习惯了隐匿于人族居外的地方,而这南疆万山,不仅连绵无沿,地阔物广,且灵气充沛,适合妖族修行”。 至于谈无修,扶幻想起有些冥思不解,离开断崖后,便没看到谈无修的身影,就连什么时候离开,扶幻都没觉察发现,无奈只好于兰倾等几人回到了虚魂阁。 对于谈无修,扶幻对其确实有些不喜之感,但说不上讨厌,可自打谈无修的复仇事迹暴露之后,扶幻对此已然是有了同情惋惜之情,直到经过昨天断天秘境发生的一切,扶幻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同一种人。 红日岭的雪消融的很快,气温却是回升不起来,只有徜徉面向阳光,才有些许适身的温暖。 “叮铃铃……”一阵风铃轻鸣,却不是腰间乾云铃的玄音,扶幻抬头一看,油然而笑,一排木檐青铜铃随丝微弱细风而动,原来这还是第一次初到虚魂阁时住的那间木舍,转眼,几月,眼前还是这副景色,不得不让扶幻心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怎么?是想起自己上次来虚魂阁的开心日子了……” 扶幻被一发熟悉的温情曼妙声音打断思绪,侧头一看,兰倾的笑容美艳依旧,清丽动人,一霎那,竟让扶幻感觉像极了第一次见到兰倾时那般的失神。 “倾……倾儿……怎么你也起来的这么早……” 兰倾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早……?这太阳……” 兰倾指着窗外,抬头仰天而望,扶幻也随之而望,这才发现太阳已快居正中,瞬间,扶幻是目光闪烁不定,故作没看见一般尴尬的眼瞟着四面。 “嘻嘻……” 又滑稽又无故的扶幻着实是让兰倾忍不住笑出了声,扶幻很快涨红了脸,同兰倾对视着,嗤声笑着。 “小……” 就在二人相视而笑的时候,长莺匆忙赶来,但看到相视而笑的二人,着实让长莺感觉来的时候不对。 兰倾和扶幻看到长莺的到来,匆忙收回了笑脸,恢复严肃神态,故作镇定。 “怎么了,长莺……” 外面有一人,闯进了虚魂阁,是昨天那个叫谈无修的人,槐序炎节几人已将他拦住,他只是说,要见扶幻公子。 “无修师兄……” 扶幻一脸疑惑看了一眼兰倾,便和兰倾一道而去。 虚魂阁殿前 谈无修征征而立,槐序炎节二人站其身前,戒备着不让他多踏一步。 “无修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很快赶来的扶幻看到果真是谈无修,便急步上前问道。 “去了通天谷,发现你没在,想到你昨日同行的五人,便猜出你来了虚魂阁,果真没错……” 谈无修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不羁的笑,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深沉表情。 “无修师兄,你千方百计找我,不惜高登这红日岭,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扶幻还是疑惑,谈无修昨日不辞而别,今日又费心找他,让他困惑。 谈无修听扶幻问道,没有回答,反而横手一甩,短而窄小的修罗祭出,紧握手中。 “扶幻……”谈无修的动作让兰倾以及槐序几人皆是身形一动,紧张地往前而去,但很快便又收回了脚步,因为他们发现,谈无修并没有更多的举动。 “这是……” 扶幻看着谈无修手中短小的兵刃,疑惑问道,始终未动,不知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谈无修有信心。 “这把短而形似刀,名曰‘修罗’,是枯骨送予给我,乃是冥界之器……” 谈无修把着手中的修罗介绍着说道,却让扶幻一头雾水,满是不解 “不管是否冥界还是何处器物,只要在你手中,便是你的法器,器物本身无邪恶,在于驾驭使用它的那个人……” “可是交给我修罗的人,却一并交给了我一向使命,与其说是使命交给了我,不如说是修罗的使命,在我接受修罗的那一刻,我与修罗便一同为此使命而存……” “使命?枯骨要你做什么?” 扶幻有些忧心忡忡问道,打心底还是对枯骨有些憎恨。 “护一人安危……” “谁?” “你……” 扶幻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谈无修,困惑问道 “枯骨……要你……护我安危……?” “没错” 谈无修斩钉截铁回应道。 此时的扶幻不知在想着什么,枯骨就像是悬崖上一根长满刺的藤蔓,让他分不清恶与善。 “无修师兄,扶幻不劳师兄守护,天下之大,师兄尽可洒脱傲游,活的自在些,扶幻实属不敢让师兄为我而羁绊身心……” “修罗之命,亦当我命……无修暂回东域数日,待家中事宜办妥,便履行守护之责,你亦不愿,修便暗中相护……” 说罢谈无修便转身离去,根本不给扶幻推脱的机会,看着谈无修决然而去的背影,扶幻只得无奈摇了摇头。 谈无修离去之际,身形停顿了一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话没说,但始终没说,直到继续踏步而去,消失不见。 第82章 野心暴露 万决城 林府 林策蹲下身子,一脸茫然惆怅,皱眉看着趴在门口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的小黑 “你这小家伙,和小扶在一起时那么活跃,来我这就无精打采的样子,你是不喜欢本将军我吗……” 林策用一只手指轻轻戳着抚摸着小黑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责问道。 小黑前肢一个啪啦,嘴咧了一下,似乎在表达自己确实不喜欢眼前这个男子。 林策也并未在意小黑的动作,而是哀叹了一声笑道 “你这小东西,你怎么就识得那个女人和小扶关系好呢,就怎么不识得我和你主人十几年的交情呢?” 林策一脸无奈,但却对小黑一副很有兴趣的宠溺神态。 “二少爷,你又想讨小黑陪你玩了……” 轻步而来的周莲儿,手捧一席青蓝缎子衣,抿嘴笑着看着蹲在地上的林策笑道。 林策闻声惊了一下,连忙站起,结巴紧张说道 “啊……哦……我……我就是看它怎么不好好吃东西…………小扶回来看到它变瘦了,岂不怪我不好好照看它……” 周莲儿嘻嘻一笑,将手中捧着的衣袍递给林策 “这是夫人让我给你的新衣袍,说雪消之天,更是冷冽,让你多穿点……”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片纸包的像是糕点般的东西,还没等周莲儿蹲下身来,小黑就似乎像是闻到味道,嗤动着鼻子,噌地串了起来,像是来了精神围着周莲儿绕了一圈,飞得一般越到了周莲儿的肩上,周莲儿一惊,但很是欢喜,急忙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小黑面前,小黑兴奋地用前肢抓起来就一口接一口地吃着。 这一幕让林策目瞪口呆,小黑的变脸可真是在一瞬间。 “莲……莲儿……你给它吃的什么东西?让这家伙这么快变脸……” 林策确实被惊呆了,几天了,小黑一直都是一副无神无采的样子,一瞬间如此活跃兴奋起来,让林策即是可笑又是欣慰。 “这是我用蒲草做的糕点,里面加了一些鸡腿肉,看来这家伙很喜欢呀……” 周莲儿说着用手抚摸了下正在全神贯注吃着蒲草鸡肉糕。 “蒲草……鸡肉糕……?你怎么知道它喜欢吃这玩意?” 林策困惑地问道。 周莲儿转了下眼,解释道 “小时候父亲救过一只狸,和这小家伙长的很像,它最喜欢吃的就是蒲草还有鸡腿肉,所以我就试着做了个蒲草鸡肉糕,想不到这小家伙也很喜欢呢……”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家伙就是狸,可小扶偏偏说不是,非要说它是什么上古神兽,要我看,小扶也是被它这可爱乖巧的样子骗到了” “好了,二少爷,等我回来再多做些蒲草鸡肉糕,让你来喂它,这样它就不会不理你了……” 周莲儿抿嘴笑道,让林策哑口无言 “等……等等……等你回来,你要去哪?” “啊,是这样的,林夫人同样给大少爷备了些衣裳,花草,摆件什么的,让我携车夫送到‘清林苑’去……” 周莲儿看着不停吃着的小黑回应说道。 “母亲送这些东西去干嘛,这些东西随便买些不就好了……” “夫人说要清林苑入住不久,怕大少爷太冷清,搬些家里的东西,让大少爷感受些熟悉的气息,不至于孤单,如今郡主还没……” 周莲儿话说一半,突然觉得自己话太多,失了言,连忙住了口,因为她明白林策对郡主的心思,也果不其然,提及到玄清月,林策便是满脸愁容,一副忧虑神情望着天空,暗叹道 “郡主,你到底在哪?” “那个……二少爷……衣物已送到,莲儿先行退下了……” 周莲儿觉得气氛不算好,便急忙向林策道退道,抱下肩上的小黑,便转头离去,临近消失时,周莲儿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林策,眼神中复杂的变化,说不出的一种莫名其妙心酸的感觉 万决 清林苑 林立缚衣悬剑,在侍从地认真服侍下,一身华丽秀格袍,透尽了富贵子弟的气质,却依旧掩盖不住身为征战沙场的那种傲然精湛之气。 “将军这是要去哪……?” 从屋外走来一人,脚步轻盈无声,黑纱遮面,声音沉闷,蔓延着一层神秘的气息。 林立侧身一看,有些惊讶 “烬先生?你可是有事?” “将军可是还要去寻找郡主的下落……” “没错,寻找郡主,是我的职责所在……” 林立慨然回答。 一个摆手,示意林立身边的侍从退去,烬先生莫名的行为让林立眉头一皱,疑惑不解。 “先生这是何意?” 黑纱遮面烬先生一道气息扑去,房门便重重的关了起来,这一切让林立诧异难寻,提高声音追问道 “先生何意?” 只见黑纱遮面的烬先生眼神空洞死寂般望着林立郑重其事说道 “将军,南疆密报,扶幻修炼魔道,与妖魔为伍,同修道反目,想必已入魔堕道……” 林立大惊,一脸不可置信 “修炼魔道……你是说小扶……不……不可能…………小扶天资惊人,是青熠仙长一手传道,是我万决后山传人,怎么会去修魔道……烬先生莫胡乱听道途说……” “将军,可还记得观星台上那把屠仙仗?” 林立一怔,略有回思 “你是说那晚观星台上那把诡异的长仗?……我记得……” “那把长仗,名曰屠仙仗,乃妖魔器物,是千年前鬼道瞳瞑的执手法器,如今,却是扶幻的随手法器,能操纵此物,必定是身聚邪气的魔者,将军……扶幻坠魔,想必很快便为天下所传,为天下修道共居追杀之……” 林立万分不信,直直摇头,落座于长椅之上 “小扶生性品善,正义凛然,就算真如你所说,修了魔道,也不会断了心性,祸乱苍生的……” “将军……入魔者,心性不定……不由心念……嗜杀疯癫……迟早会威祸正道苍生……” “够了……烬先生……” 林立猛然拍桌,大声制止,看着眼前黑纱遮面的烬先生,由觉得今天的烬先生话语如此之多。 “烬先生什么意思,来就是告诉我这事……” 烬先生没做回应,停顿半刻,双目紧盯着有些失神的林立,语气古怪说道 “将军……观星台祭陈司前些日子观测天象,荧惑异动,百星归离,天下乱矣,唯有将军才能制止这场祸乱……” 林立双目突然变得凌厉而望,神色镇定自若,双拳紧握,尤憋着心中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说小扶就是那个祸首了,让我与小扶为敌,那岂不是与后山为敌,与青熠道长为敌,与帝君为敌……” “将军,帝君重伤救治不愈,扶幻成天下诛杀者,还有一事,将军或许不知,那后山的青熠道长并非为外界所传云游天下,而是两年前便已魂飞魄散,游烟而去……” “什么……什么游烟而去……你是说青熠道长他……”林立面色失措,嘴角抽搐。 烬先生丝毫不在意林立的神情,反而趁势紧逼,双目渐起贪噬凶恶之色 “将军……万决帝座势力崩塌,乃天命所罚,放眼之下,唯将军势力齐天,将军何不顺应天命,黄旗紫盖,重聚百星,建万国之新像……” “呛……” 林立满身杀气,拔剑而出,直指黑纱遮面烬先生,孑然一身怒气斥责道 “旺我敬称你一声先生,原来你果真野心勃勃……” 黑纱遮面下传出一丝不屑之笑 “将军不也是野心斥心,青山军便足以说明,话已至此,烬当尽言而论,林家可谓才是万国守护者,如今,玄氏天命已尽,必要有新的天命所归,林家自当为之,难道,将军真要把万国的将来交到玄元那个七八岁的雉童手中……” “先生莫要再胡言乱语,否则……”林立怒气孑然,手中的长剑离烬先生的胸口又近了几分。 “将军,时不可待,趁扶幻还未归来之际,趁早决断,烬……愿为将军扫清一切障碍……” 话音刚落,烬便如同魅影般消失在原地,徒留林立面色苍白,神情惊惧地颤抖着握剑的手,随着当啷一声长剑落地,林立再也强撑不住,瘫软坐地。 “救命……” 忽然门外一声尖叫,林立听觉声音有些熟悉,一把抓起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匆忙起身,闻声音而去。 “莲儿……” 只见眼前黑纱遮面的烬先生双目满是狠毒阴气,一手掐住周莲儿的脖颈将其徒手举起,周莲儿在无法呼吸中痛苦的挣扎着,面色亦然紫黑发青。 “放开她……” 林立即刻大声制止,却见烬先生毫无反应。 林立持剑刺去,却根本近不了黑纱烬的身,手中的长剑离其还有一寸,便连人带剑被烬先生身体所祭的气念掀了出去,眼看莲儿挣扎越来越若,脸色开始紫黑,林立实属不忍 “先生……,与她无光,求你放了莲儿,你所说之事,林立会做考虑……” 黑纱遮面的烬先生这才停手,将周莲儿放下,周莲儿霎时倒地昏迷不醒人世。 林立急忙跑前查看,心中不免有些愤怒中烧 “将军放心,她只是昏了过去,不过将军,她刚才在门外鬼祟而行,想必我们之间的谈话她已听去大半,本以为只是个婢女,没想到也让将军软了心……” 林立为了一个婢女的性命竟甘于下定决心,这让黑纱烬着实有些意外。 “莲儿她不是婢女……” 林立愤言说道。 “将军既然不舍得杀她,也自当不能放了她,若是她当真听到些什么传了出去,那恐怕整个林家都会遭殃,恕事轻重,将军该知,待将军大成之后,届时,一切都是将军说了算……将军……大局为重,好自为之…………烬先行而退……” 话毕,烬便再次消失于原地。 护万国,守疆域,几载生死血落地。 天道长,变幻奇,一代忠骨如何决。 是继续做护国将士,万国之子…… 还是一场豪赌,万国易主,让林氏傲世天地…… 一念之心,天地抉择…… 归应天命…… “玄玦……” 林立持剑向天去,一声直讳,便已是一念野心爆裂。 天地动荡,世事不安。 远在千里南疆的扶幻莫名其妙感到一丝心慌,却不知为何,坦然自若。 一片神秘黑暗不知何处的地方,充斥着腐朽阴暗的气息,弥漫着诡异阴森的怨气,没有一丝灵气,自然也没有一丝生机, 整个地方阴暗潮湿,碎石满地,碎石上躺着数不清的残骸飞骨,这样残骸犹如被无形之力生生撕裂,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骨,也看不出到底是人的尸骨还是动物野兽的尸骨,可在这没有半点生机的地方,这些尸骨来自何处,无人可知。 一堆荒乱尸骨中,突然伸出了一支枯细的手臂,随之一堆杂骨突然飞起,向四周横飞而去,一道挂着黑色衣袍的枯体直直坐起,面如枯骨,少肢右臂。 僵硬的头骨左右环顾一周,这才用全力以左臂撑地踉跄站起,枯瘦的身形在其宽大的衣袍下显得笨重,但丝毫不影响他一身古怪奇异的气息,站起之际,随手摸过一个残骨,支撑起枯瘦的身形向黑暗深处缓步而去,一步一步,踩着断碎的尸骨,似有方向的踏步而去。 越过无尽枯骨残肢,一片黑暗尽头,拖着宽大衣袍的枯瘦身形,停身在了一处石壁前,整个石壁凹凸有致,看起来却和一般石壁一样,并无不同,可奇怪的是堆积了整个谷底的尸骸,到此却没了踪迹,且那股腐烂弥漫的阴气也似乎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浓重,枯瘦的身影看着眼前这座挡住去路的石壁,重重的吸了一口气,伸出枯瘦的右手,运出全身的力气,向石壁触摸而去。 刹那间,石壁就像是一个庞然巨物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枯瘦的身影吞噬淹没,很快,便依然是那面凹凸不平的石壁,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第83章 悲痛之事 万决宫后庭一处偏院内,一个中年男子虚弱地坐在一把木轮椅之上,身上盖着一层棉袍,在历来不久的阳光下,微微闭眼着沐,在其身后,一黑衣少年笔挺而立,手握长剑而双臂相交,没有神情,身形不动。 自院外匆匆轻步而来一道身影,黑衣少年顿时有些警觉,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看到来者后,便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看来兰老阁主恢复的不错,竟有雅致浴晒暖日……” 闻声而至,兰亦休睁开微闭的双眼,露出一丝笑容 “莫不是多亏了先生的高超医术,兰某才可又见这世间暖日,在此,兰某人多谢白连先生的尽心相救……” 兰亦休伸出手顶在了胸口对白连以示感谢 “兰老您就别客气了,怎么说,你我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 白连客套的说道,而后话锋一转,又是一副医者的姿态对兰亦休说道 “雪消之际,虽有暖日,也难得有阴森之气,兰老伤势初愈,自不可在外面逗留久时……” “是是是……敬听先生之言……你我屋中交谈……” 兰亦休话音刚落,身后黑衣少年便迈前几步,将兰亦休推至屋内,在动身之前,不忘礼节,做了个身势 “白连先生先请……” 屋外暖日高照,却有雪化寒气滋斥,当真不如屋内,火坛暖炉那般温热。 黑衣少年将兰亦休推身安置好,往火炉中置添过木材之后,便退身带门而去,独自一人坐于院庭角落处浴晒起暖日。 “先生,听说玄玦帝君也重伤比较严重,不知当下情况如何了?” 屋内,二人相对而坐,兰亦休开口便询问起了玄玦的情况,只见白连脸色凝重,摇了摇头 “与你相比,没有内息护身,帝君的伤情是比较严重些,如你所说,那枯骨的功法诡异奇怪,且下手阴狠,一时,白连也无法令帝君很快醒来……” 兰亦休听后不由哀声一叹,神情有些担忧之色 “帝君乃万国之首,如今重伤昏迷,也令朝圣殿闭门多日,估计百官文臣已是鼎沸焦急,惶惶不安,时日再多些,恐朝堂不稳……” “放心兰老,白连会加紧尽全力而医,定让帝君尽快醒来……” 兰亦休一番沉重表情,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不知为何,总有些感觉,让兰某心生不安,似乎隐隐之中,像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兰老重伤初愈,有些心慌难免,毋庸多想,安心养伤即可……” “但愿是我多虑了……” 二人相视一笑,相互敬请,炉边桌上,清热幽茶,热气腾腾而起,白连提手轻捻,热茶坠入青玉杯盏中,二人即抿品尝,一股温热袭心,在火炉之旁,已然感受不到一丝寒气。 “先生,对扶幻这个少年如何评价……” 兰亦休突然一番提问,关于扶幻,让白连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青玉杯,白连郑重道来 “少年惊才,心仁至义,且沉稳冷静,行事雷厉,当真与当年的青熠一般性子,此子必成大器……不过……” “不过什么……” 白连又端起青玉杯,没有作答。 兰亦休看出其神情,直接点道 “莫非先生也发现此子体内的奇异古怪的内息……” 白连一怔,有些惊诧, “原来兰老早就发现……” 兰亦休郑重的点了点头,娓娓道来 “不瞒先生,此子身份成疑,绝非常人,体内不仅有两股奇怪的强悍之力相斥相生,最重要的是……是……他竟然犹如我虚魂丧魂老祖般,身附圣魂……之血……” “圣魂…………圣魂之血…………那可是世间最纯碎的力量啊,就是你阁丧魂老祖也是因其在九天之巅耗费多年精力洗髓感悟而来,这……这……小子……怎么……” 白连瞠目结舌,已然震惊到说不清话来。 “所以说此子绝非常人,只是不知他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世……但愿他不会如当年那个人一样,误入歧途……” 兰亦休一句话,让白连举起青玉杯的手怔在了半空,原本平静的脸上霎时有些煞白,神情恍惚游离,有些难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兰兄,莫非是怕扶幻和当年那人一样,道心分阂,走了偏路……” 兰亦休见此,方知自己失言,悔不该提及关于那个人的一点一滴,时过十几年,有些往昔,犹如淡淡青烟,飘忽不然,而有些故事,则如倾涛海浪,一旦提及,便汹涌而至。 有个名字,十几年来为修道百家不可提及,却其身有无数崇敬之徒,只可以,事与愿违,原本是修道的仙家当世第一人,却偏偏有了离经叛道的想法,以至于让当时的整个修道百家一番震动,甚至于,令修道正派陷进了一番危机,直到数多人的殒命,才得以让修道正派维持了下来。 因此,一代修道仙家,便被修道禁了名,不再被提及,直到现在,那段尘封的旧事,依旧是身为兰亦休白连等几个老辈十圣所不愿提及的噩梦。 “兰老,这么些年,我也曾想过,是不是我们的思想真的被禁锢些许,若是当年……” 白连话说一半,满脸迟疑不定,神色有些悲戚,却始终没有说完要说的话,重声哀叹后,便起身离去。 望着白连沉重的背影,兰亦休神色阴晴不定,目光转移向了火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如怔痴望,一声悲情的喃喃自语道 “一剑平灭百万师,世人只道你误苍生,却不记得你圣剑之名,流苏啊流苏……” 柳流苏,一个曾经威震天下的修道鬼才,因其对剑道有着极高的造诣,且在年仅二十多岁便修道得道法天一之境,成为当年赫赫有名的十圣圣杰第一,也成为无数修道者追寻的奥义。 背负圣剑剑仙之名,却一生潇洒不羁放纵,直到后来道心分阂,走火入魔,行事怪异,为天下修道不容,而销身匿迹。 …… …… 翌日清晨,林策踱步于林府大院中,神色焦急匆虑,有些恍惚。 “二公子,马准备好了……”从外急步走来一家仆,神情急色说道。 “老杨,莲儿当真是自昨天去了大哥那,就再没回来吗?” 林策反复确认问道,家仆很是郑重回答道 “是的二公子,不止莲儿,就连那车夫小许也没回来……” “告诉爹娘,我去大哥那了,让他们派人去必经之路仔细找找莲儿的踪迹……” 林策犹是急虑,撂下一句话,便飞马上身,驰马而去,一路奔去清林苑。 “荧惑异象苍生乱 百星重离紫气盖 青苍安得惊世才 谁知妖魔幻化人……” 一路快马飞奔,却不知何处阵阵语词而来,林策却如入耳之风,没当回事,一心只想着周莲儿的奇异失踪,作为这个从小在林府长大的旁支丫头,林策早已把周莲儿当成家人看待,在他从小到大的生活中,莲儿就像是他的影子,从未离开过,哪怕有时让他感到烦闹。 其实不止林策,就是林青山林夫人,还有林立,也皆对莲儿是喜爱有加,从未以奴仆身份对此,不仅仅是因为莲儿的天生资质,伶俐聪明,更重要的是因为莲儿的母亲曾舍身跳入冰潭一救三命之恩。 玄清月失踪已经多半月有余,至今还没音讯,这边,周莲儿也离奇失踪,而万决宫中,每一天文臣百官都在朝圣殿前的呐喊生乱,让林策这个护佑之将倍感压力,心中重重疲倦。 殊不知,从他耳边飘过的阵阵微词,才是乱世的开始…… “大哥……大哥……” 清林苑门口,林策刚刚下马,便焦急着呐喊着,跑进清林苑内,清林苑林立屋内,林立听到林策的呐喊,犹是一怔,神情有些复杂纠缠,但很快便恢复了一脸平静,踱步而出,也装作一脸忧虑的神色,脚色匆忙而去 看到林策,林立一脸神态罔顾 “策儿,难道你也是为小扶的事而来……” 林策眉头一皱,身形一愣,有些疑惑,不知林立为何开口就是小扶,但此刻,林策亦然觉得莲儿的事情最重要 “小扶……?大哥……你可知莲儿去了哪?” 林立一时间也是身形一怔,嘴角一丝不经意的抽搐 “莲儿……?莲儿不是在林府吗?…” 林立一副困惑的神情。 “莲儿昨日没来你这吗……?”林策环顾四周一看,焦急问道 “昨日……?未见莲儿来过啊,也未曾听下人说莲儿来过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莲儿昨日受母亲所托,来清林苑给你送东西,可是直到今日也不见其归……” “莲儿不见了……?” 林立一副震惊神情,却让林策更是绝望,本抱以希望莲儿是被大哥留在清林苑,可林立的震惊忧虑之色,让他已然认定莲儿确实失踪不见了。 林策没有多言,转身就走,他暗想着从林府到清林苑就那么些距离,沿途一定会找到些什么。 没走几步,却又觉得忘了什么,转身又问林立 “大哥你刚说小扶之事是其何意……?” 林立有些纠结,神色恍惚不定 “啊……没什么……你先找莲儿吧,等会我会赶来同你一道……” 林策有些疑惑,转身离去。 林策反途沿必经之路仔细寻找,耳边又是那阵阵微词,林策却没有细品那几句言语的其意,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又是哪个文人墨客得名而作的诗词。 “二少爷……二少爷……” 闻声而来,是林府的一名下仆,焦急跑来,大气粗喘,神色慌张 “二少爷……城外玦河边发现了车夫和……” 话没说完,林策便已飞身上马离去,独留下仆神色悲戚。 城外玦河边,一大群人围拢着,杂乱无章地念着,挽叹着,议论着 林策驾马而来,甚至都来不及拴停马,扔掉手中的缰绳,冲进人群。 拨开人群,林策顿时心头一阵恍惚,有些慌神,地面上,两具被白稠盖过的尸体,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躺着,旁边是倾倒的木车,木车旁是散落一地的杂物,新绣的衣袍,折枝的海棠花,碎落的白玉神驹,等等一切都是林策熟悉的东西。 身形颤抖,面色苍白紧皱,林策强忍着内心的恐慌,惧怕,一步一步靠近被白稠遮住的尸体,手就停在了白稠上空,林策却不敢揭开来看,他怕白稠下面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最终他还是颤栗着手解开来白稠。 车夫小许年芳二十出头,却在林府驭马驾车数几载,如今却面目煞白,没了生气。 林策的眼眶禁不住就被泪斥围,抽泣着强忍着最后的坚强,旁边另一具白稠脚下,是那双云丝锦鞋,那是莲儿最喜欢的一双鞋,是林策与周莲儿在万决城东游逛时亲手选的,当时看出了莲儿万分喜欢却知贵不舍得买,他豪迈甩下银两为莲儿买下的唯一贵重的东西。 看着那双鞋,林策再强忍不住,泪夺眶而出,双手颤栗着抓着自己的腿部,脸部抽搐拧动,呼吸急促不止,就那样蹲在那具尸体旁边,怔怔地望了许久,和莲儿所有的记忆涌潮而出,林策始终不敢再揭下那匹白稠。 一双手搭在了林策肩上,林立也很快赶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林策,低声不语。 片刻,才起身向身边的人嘱咐道 “将尸首先抬回林府吧,另外派人查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立回头看了下两具尸首,神情复杂,转身捡起了地下的散落的新秀衣袍,用力架起了林策,拖着离去。 林府上下,一片哀嚎悲戚,林夫人甚至都站不住脚步,周莲儿在林府,虽说是丫鬟,却有着义女之地位,如今,天人两隔,在林夫人看到白稠下莲儿的面容时,悲痛至极晕了过去。 周莲儿和车夫小许,不知何缘故,撞车落水,在冰冷的玦河中泡了不知多久,以至于周莲儿的面容水胀都看不出真容来。 林家厚葬了莲儿和小许,林策也因此郁郁沉沉好几日,身边的小黑也如同他一样,整日里都是一副消沉之势。 第84章 人心不古 “唉……听说了没,青苍后山的少年扶幻原来是个妖魔………” “听说了…说是在南疆魔性全露,不仅打伤了不少修道仙道,而且……还保护着妖族逃离……” “唉…真想不到,一个妖魔竟然可以潜伏在青苍后山这么些年,难道那青熠仙长就没发现吗?…” “你还别说,听说那青熠仙长已经失踪好久好久,会不会和这妖魔有关……” “嘘………别乱说,青熠仙长可是百年修道大家,功法世间第一,怎会被小小妖魔所害……” 万决城外某处酒馆,武道所集。 “你们听到今日城中那段词序没……” “荧惑异象苍生乱 百星重离紫气盖 青苍安得惊世才 谁知妖魔幻化人……” “对……就是这个,听说是观星台测卜天象而得……” “什么……浮天塔观星台,从未听到观星台会将天象所卜公之于众,此次竟破例公之,看来事态已然严重……” “是啊,词面之意,简单明了,当真是那后山的少年扶幻为妖魔所幻……” “那可如何是好,若真如此,万决觉不可多待,你我应早些离开,去外界躲躲……” “怕什么……世间修道门派五方大家,百众修道散家,还制服不了他一个小小的扶幻小斯……” “可是你听说没,在南疆那扶幻不知为何竟练得全身诡异功法,在数百修道仙家中救走了妖族余孽,而且打伤了佛轩的几个大师……” “这么恐怖的实力吗?如此功法……莫不是和当年道心陨坏的柳流苏一般……” “有过之而无不及,莫非真是百年一魔头……” 人心惶惶,漫天传言,万决的恐慌,就这样因为一首诗词和一段传闻而起。 霎时间,不少人变卖家产,背囊负重,涌出万决,向万决四方避难离开,一时间,一向人潮涌动的繁华万决,短短两日,变得稀疏了好多,而万决宫朝圣殿的关闭半月之久,让整个万决流言肆起,恐慌蔓延。 “小斯……打开玦城大门,不然我等众位大人今日便违抗硬闯……” 万决宫城外,佐辅相范迮与百官文臣集结于此,怒斥着责问着守城的将士。 “帝君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看看帝君……” “对……为什么不让我们看望帝君” 百官群然愤起,气势汹汹,守卫将士眼看不妙,急忙让小兵速去禀报林策。 “听说那扶幻不知从哪请来一个所谓的医圣,莫不是连帝君也要加害……” “若那扶幻真是妖魔邪徒,那……帝君……当真不妙……” 百臣中,不知哪两位清臣的搬弄是非之词,顿时引起了百个文臣的惶恐,一时间群臣愤起,向朝圣殿步步紧逼,守卫将士尤觉不安,握着长刀步步后退,虽身有守卫之责,却不敢对百官文臣横下杀手。 “尔等小斯,快点让开,莫不是让我们强行硬闯,伤了你们……” “佐辅相大人……我等皆听命于青棠虎符调令,林策将军命我等守卫于此,绝不可让任何人进入,各位大人莫要为难我等……” “你还知道我是佐辅相,今天就是林策他在此,也阻拦不了我们……帝君病重半月之久,什么情况我等皆不明,如今万决一片恐慌,我等当要知帝君什么情况,莫不是你们暗助那扶幻小儿,加害帝君……” 范迮怒气直指守卫将领怒喝道。 “佐辅相莫要乱言,诸位大臣该相信林将军的决断……” “哼……林策……他和那扶幻从小深交,若是他也被妖魔扶幻蛊惑……那帝君岂非危险……快让开,不然,拿你们守卫军以叛乱为名正法……” “冲进去……” “对,冲进去……” 对峙而向,百官终是愤然皆起,其中有武将一道,怒气凌然,将守卫军横刀所夺,逼迫其打开了万决城大门。 “你们看……” 大门而开,便已看见朝圣殿,还有殿前的雕像,只是遥看而去,玄灵巨像像是被劈掉了一半,众臣皆惊,加快脚步而去。 沿途穿过琼楼玉宇,暗廊蜿蜒,终于到了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大道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台石阶缓缓上沉,在其广场中央皓然而立的几丈玄灵巨像此刻只有残半屹立,但威势尚存,其倒塌的另一半,已经清理干净,在其残半巨像脚下,一个几尺宽的裂缝从缓缓上沉的玉台石阶处蔓延至朝圣殿殿前石阶处。 触目惊心的场景,让百官文臣皆面色失措,一阵慌乱 “这……这……发生了什么……?” 范迮小心谨慎走到裂缝边缘,伸出头往下瞟了一眼,又急忙退出身来,仰头看了看屹立不倒的残半雕像,似乎有看出些门道。 “难道是传说中镇守万国的仙器……” “范大人,守卫的将士,说帝君在阾云殿,我等不如直接去阾云殿看望帝君……” 范迮似乎对巨像脚下裂缝深处犹感兴趣,接连几次伸出头望向裂缝深处,只待有人唤他几声才回过神来。 “好……我们就去阾云殿……” 离阾云殿不远处一处偏殿,一黑衣少年斜坐倚靠在殿院前的廊框上,敏锐的听觉让他清晰地听到一阵杂吵之声,少年握起靠在旁边的长剑,飞身而出,轻盈掠至殿顶之上,遥遥一看,便浮空飞身而下,推门进了屋内。 “阁主,是万决的百官文臣集结往阾云殿方向而去……” “阾云殿……” 兰亦休略有所思,此刻,有些担忧,面对百官文臣,唐后唐阾云一女子会不会应付得来。 “泉儿,你前去暗中观察下,看看到底是何情况,……” “是……阁主……” 少年皇莆叶泉轻步退去,不忘带上门嵇,飞身而出,落于阾云殿一旁殿顶上暗中观察。 “帝君久病,我等牵忧,遂冒闯宫之罪,前来看望帝君,望帝君恕罪……” 阾云殿殿门紧闭,众臣安于殿前,高声语道,却见殿内半天毫无动静,众臣相视而望,互相示意,佐辅相范迮为首,进靠阾云殿几步,高声语道 “若帝君重伤不便,就烦请唐后出殿,告知众臣帝君状况,允我等进殿看望帝君体情……” “尔等放肆……” 一声稚嫩的童声伴随着阾云殿木门的吱开,唐后唐阾云一身凌气威势走出,身前只有七八岁的世子玄元,竭声冲殿前一身威势重吼,虽声雉无威严,但身为帝君唯一子嗣,众臣也须得遵安敬畏。 “我等见过唐后,玄元殿下……” 众臣皆礼敬言尊躬身同声道。 “佐辅相身为百官之首,竟带众臣闯宫入殿,是否觉得自己与君同亦了……” 唐后威势紧逼,眼神凌厉傲然,丝毫不输男子气概,开口一句,便让范迮有些虚惘,急怍下身来说道 “范迮不敢,只是朝圣殿紧闭数些日,听闻帝君受了重伤,实忧帝君体安,这才同众臣冒违擅闯,还望唐后息怒,望殿下息怒……” “父君无事,已然苏醒,只是体虚,不易言语,但是白大夫说了,再过几日,父君便可下榻,尔等无须忧心……” 世子玄元侃侃言道,完全不像七八岁孩童所言,但众臣又不敢妄议 “唐后,这……” “难道殿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唐阾云冷声威严道。 “殿下所言,我等自然相信,只是不知殿下口中的白大夫是否就是那扶幻请来的医圣……” 范迮一旁,一介武夫,横跨长刀,没有半点伟恭姿态,此人便是清绝骑首领南荒坞。 “南首领,清绝骑虽身为护帝之军,但是若没帝君之令,不可擅离清绝地,怎么,你也违命与他们来一同胡闹,你可知罪有几何……” 唐阾云轻步而下,直望南荒坞。 “清绝骑世代相传誓死守卫历来帝君,永不负命,如今帝君危难,南荒坞出绝而来,就算身死也值……” “可是帝君并无危难,只是伤势微重,有白连先生在……” “唐后……” 南荒坞突然的喊声,截住了唐后的话 “唐后,后山扶幻,妖魔所幻,在南疆,伤修道正派弟子,救走妖族,面目全漏,这白连,恐也是他的同伙……” 一番话,令唐阾云当场而愣,神情恍惚,但很快便恢复平静 “放肆,胡言乱语,扶幻道长乃青熠仙长亲传,从小便入后山,有些年长的臣子看其长大,也皆知其脾性,怎会是妖魔所幻…… ” “虽是自小,可没人知道他的来历,若非寻常,岂不是幻化妖魔之辈……” “放肆,南荒坞,后山乃万决根基,决不允许抵污,你此番言语,意欲何为……” 唐阾云怒颜竭然,转身浮台而去。 “唐后,莫要被蒙蔽了双眼,听闻帝君重伤之日,只有扶幻和一妖鬼在,若他们串通而行……” 范迮苦言悲情。 “若他们串通而行,帝君恐已然命尽魂归,何须大费周章请来白连先生医治……” 唐阾云背身众臣而立,言语依旧凌厉清晰,却不知眼眶已湿。 “或许他还有别的目的……” 范迮话音刚落,便见唐阾云忽的转身,眼神狠恶双目紧瞪,让范迮不敢直视,虽有退却,范迮却不依不饶,低头说道 “荧惑异象苍生乱 百星重离紫气盖 青苍安得惊世才 谁知妖魔幻化人…… 唐后,这是观星台占卜所得,言中之意,与扶幻在南疆的所做所为不谋而合……” 唐阾云重重吸了一口气,眼神蔑视而过,一步一步向阾云殿而去,世子玄元紧随其身而去。 “唐后即不相信,不如待我去拿下那白连,让他亲口承认……” 南荒坞莽然竭声道,便要带人去拿下白连。 唐后怒气孑然,停下脚步,转身欲与制止 就在此时,一声怒喊从远处飘来 “我看谁敢……” 披甲握刀,横风肆意,林策气势汹汹而来,携百名护卫将士,将文臣百官包围,林策只身而至南荒坞面前,毫不示弱 “南骑领,帝君可没说过让你插手守护万决宫的话,你擅离清绝地,莫非是那秀丽清绝地待的厌烦了……” 南荒坞怒眼相视,气质高傲 “清绝骑乃帝君直统之军,还轮不到林将军你教训……” 林策轻蔑一笑,反斥责问道 “既是直统之军,自当遵君命而为,敢问南骑领,可是帝君下令让你前来……?” “你……” 南荒坞有些理亏,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一旁的范迮见势,立即托词道 “世人皆知,清绝骑世代护君,忠心不渝,想必南骑领是得知帝君有安危,才冒死违命而来……” 林策冷声哼了一声,径直向殿前走去,崇见唐后和殿下玄元后,便面向众臣高声说道 “帝君重伤,需静心疗养,尔等喧闹于阾云殿前,是大不违,林策得赐血玉青棠虎符,自竭心护万决平安,护帝君安危……” “祖像塌毁,帝君重伤封城数日,而今扶幻妖魔暴露,谣言四起,整个城中人心惶惶,我等众臣只是想知道帝君的状况,为何林将领死守朝圣殿大门,不敢告于我等实情,莫不是帝君遭了危难,我等也被蒙在鼓里……” 范迮不甘输了气势,眼神凌厉说道。 “范大人,你这话可要小心说……” 听到范迮一番话,林策禁不住怒火攻心,眼神凌厉,斥训吼道 “第一,帝君是受重伤,可在白连先生的治愈下,相信不会太久,便会痊愈 第二封城数日,是不想帝君重伤之事流于民间,引起民心慌乱,再其则就是怕你们像今日这般,搅扰帝君养伤 第三……小……扶幻道长绝非你们口中的妖魔之徒,莫要再诋毁诽谤后山之名……” 林策神情凌厉,面对文臣百官,毫无怯意,尽管其中大多都比他位高权重。 “莫非这万决城由林将军做主了……” 清绝骑南荒坞眼神直视林策,深邃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狂傲。 林策听闻,怒气而起,杀意而出,手中剑拔鞘而出,一剑独尊,直指百官,怒气厮声道 “帝君在上,帝后玄元殿下在上,尔等却要逼宫问责,今日林策在此,我看谁要上前一步……” 决然霸气,剑指百官,林策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副官丘明,派人查清污蔑后山,污蔑扶幻,散播谣言者,但凡落实,……杀…无……赦……” 满身杀意,此刻的林策眼中没有了往常平和的气息,像是战场上要上阵杀敌的将军。 百官被其气势所压,不敢再多言语。 第85章 身死未消 一声鹰唳,惊空竭云,隐于阾云殿顶后的皇莆叶泉,抬头而望,拂袖掠影退去。 片刻间,皇甫叶泉便来到了兰亦休所在屋内。而此时的兰亦休在温热的炉火旁,闭眼养神而坐,看不出是否是投进梦乡。 “阁主……” 皇莆叶泉轻声唤道…… “苍穹鸣空而来,可是虚魂阁有什么消息传来……” 兰亦休微声问道,没有睁眼。 “阁主,阾云殿前,百官说起万决的传言,说……说……扶幻乃妖魔所幻,隐于青苍……” 皇莆叶泉话说之际,兰亦休睁开了双眼,看得出很是震惊的样子,却见皇莆继续说道 “槐序来信,说扶幻在断天秘境时,吞噬了屠仙仗的无尽鬼气,伤了佛轩天孤天闳天识三人,而且与众修道弟子对峙,放走了妖族几十余众……” “咳……咳……”不知是太过惊诧,还是有寒意透了进来,兰亦休忍不住接连两声干咳。 “该来的它终究还是来了……” 兰亦休神情恍惚,面露忧虑,但似乎预料到些什么,让他茫然若失。 “倾儿呢……” “小姐和扶幻此刻都在阁中,槐序提及扶幻看似与之前无异,所以让我们不用担忧,还说到小姐和他准备即刻动身赶回万决……” 皇甫叶泉将信握在手中,仔细翻看,生怕漏掉一个字。 “屠仙仗……无尽鬼气……那可是世间最怨戾的力量,一不小心,便会被噬魂吞心,万劫不复……” 兰亦休语气沉重拖曳而道,停顿片刻,忽然又似想起什么,连忙向皇莆叶泉问道 “你刚说万决的那些官臣也说及扶幻之事,到底什么情况” ““荧惑异象苍生乱 百星重离紫气盖 青苍安得惊世才 谁知妖魔幻化人……“ 说是观星台天象所测,所有人与词面之言,认定了扶幻是妖魔一事,甚至有人说是帝君重伤乃扶幻所为……” 皇莆叶泉一五一十说道。 兰亦休却有些疑惑,皱眉锁面,直直摇了摇头 “南疆之事不到几日,万决便有如此传言,此番巧合,绝非偶然……” 兰亦休神情深思,不知想着什么 “直指青苍,处心积虑,意在何举,究其何人………… 泉儿,这几日你要注意好阾云殿那边情况,还有……保护好白连先生……” “泉儿明白……” “还有,给倾儿传信,让她尽量留扶幻在虚魂阁能多待几日便几日,南疆邀书,白刹失踪,观星阁占卜,万决流言,百官齐绌,这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种种迹象都是冲扶幻而来,或者是冲后山而来,而后山是万决的根基,那么这背后肯定还有着更大的阴谋” 兰亦休猜测道,他内心第一想到的人便是枯骨面人,可是他还是觉得背后还隐藏着其他神秘之人。 “那阁主,万决的情况要不要和小姐说清楚…”皇甫叶泉问道。 “先不用,扶幻肯定着急返回万决,所以让倾儿想办法多留扶幻几日,万决的情况我们再看看…”兰亦休摆手说道。 “是…” 皇莆叶泉回应道 昏暗无极,尸骨堆积,腐味弥漫,静寂阴惨的残尸断骸之地,凄神寒骨的细风,如同厉鬼殒血磨牙,昏暗之中,仿佛飘荡着无数双无朋鬼眼,撕扯着虚空,似要挣脱得冲天逃离而去,却又像是被什么力量阻挡,被压制在暗无天日的万丈深渊之下。 残尸骸骨满布凄荒的地面,却在一处耸天而立的石壁前退移数丈,也像是被一种力量制止,挥去了跟前所有杂物。 “你终于睁眼了,没想到你也会被人伤得如此不堪……” 一身黑色宽袍的枯身席地而坐,断肢的右臂,如枯骨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外面尸堆中爬进石壁内的一具尸体,可宽大黑袍之下,他却如同活人般,身动眼开,正是几日前在扶幻跟前,自甘跳进万丈深渊的枯骨。 而对他说话的是浮在他头顶之上的一团虚影。 “看来这果然是个好地方,竟然让你重塑了一魂一魄,看来你再待个几年,又能像一般人无异,重聚三魂七魄了……” 习坐的枯骨缓缓的睁开了空洞死寂的眼神,望着头顶虚晃的浮影。 “能将你这幽冥界的使者断肢击落深渊,莫非你找到了上古血妖……?” 虚晃的浮影绕其枯骨身形盘旋一周,语气幽焦问道。 枯骨重吸一口气,僵硬地摇了摇头,看了看虚影说道 “血妖之迹,不知遁其何处,不过却让我找到了身负冥君幽冥之力的曈冥君主之子…………可是却没想到…………” “没想到他根本就不认你,还重伤了你……” 虚影掠近枯骨说道,似乎带些讥讽之意。 却见枯骨诡异一笑,瞪眼说道 “你可知这曈冥之子是何人?” “何人?” “扶幻……” 一瞬间,虚影如同滞空,而后飞速盘旋,直向枯骨击来,却见枯骨轻而易举便将虚影阻挡于前 “青熠,你现在只有一魂一魄,就算我重伤,你也奈何不了我” “枯骨,我谢你将我带到此处,但你若要伤害幻儿,我就算不聚这魂魄,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虚影中,青熠的一魂一魄,决绝怒气的说道。 “你现在连个形体都幻化不成,又如何将我碎尸万段……呵呵……不过你不必担心,你的爱徒,想必现在已经没人伤的了他了……” 枯骨狞笑着说道,但似乎带些许满足。 “难道你……” “没错,我用全身修行,催动了轮回珠,唤醒了他封印的记忆以及被压制地幽冥之力,而且……将屠仙仗全部的力量注入进他体内,现在的他,不在只是继承你青苍道法的扶幻,他是身负幽冥重任的圣魂,是世间法道的天命之人……” 枯骨话语激荡,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是傲然。 “你……你……你这是害他,…………屠仙仗拥有的是什么力量,他的记忆又是什么,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成为修道的敌人,让他万劫不复……你……” “怨戾的鬼气如何,成为修道的敌人又如何,只要他足够强大,一切都是蝼蚁,再者,血妖终会重聚混沌之力,隐现于世,届时,唯一的希望,便只能寄存于扶幻之身,那时,人们就会明白什么所谓的修道,所谓的正道,都是虚晃……” “胡作非为……你……这是让他万劫不复……” 虚影中,怒气孑然斥道,却对枯骨无可奈何。 “呵呵……万劫不复……我是在拯救你们的苍生,拯救你们愚昧偏执的人类………” 枯骨贪噬的笑道。 “对了,忘记告诉你,‘白刹’,已经被那小子从九龙锁魂阵中拔了出来……” 青熠魂魄所化的虚影,再次动荡不安,直面枯骨面前 “是你……你可知白刹现世,会有怎样的灾难,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你就不好奇他怎么就能破了九龙锁魂阵吗?” 青熠虚影绕枯骨头前盘绕一周,再次停在枯骨的面前 “相教他十几载,又岂不知封印他记忆那股力量,一股来自一个古老神秘的族群~~上古龙族” “果然不愧青苍仙道,竟能探知到这种力量,没错,上古龙族,又称不死龙族,隐世神秘,不知其踪,没想到会用九龙之力来封印祭养一个孩童……青熠,你还不相信扶幻他……就是对抗混沌血妖的唯一希望吗?” 枯骨看着眼前幻化不成形的青熠,斥问道。 青熠闻声浮漂于空,慢慢向远处飘去 “最怕他承受不住这诸般劫难,如同当年的柳流苏一样,成魔成疯……” “不一样,当年的流苏纵使是百年天纵奇才,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修炼得道,而扶幻,他可是被冥君所选中的圣魂之体,与生俱来的神力……” 枯骨说完,虚影便浮于半空,不再有动静,足足过了一刻,虚影才又飘进枯骨身前不远处 “白刹呢……” 本已闭目的枯骨,再次缓缓睁眼看着眼前青熠的烟魂 “放心吧,白刹不到现世的时候,它绝不会出现在世间,况且,隐藏在黑暗中的那道神秘势力还未能现身,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你怎知其背后还有更为强大的势力?”青熠虚影疑惑问道 “感觉……苦寻冥君千年,扶幻被祭养龙族千年,偏偏在血妖封印松动之际,被何力量唤醒,而后莫名出现在万决,一切太过巧合,这背后肯定有人或者什么势力在操纵这一切……” “如此,你故意身死,让扶幻入局,可是既然隐藏在黑暗中的力量如此强大,扶幻会不会有危险……”青熠虚影担忧道 “目前看来,其势力是要利用扶幻来完成什么阴谋,扶幻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愿如你所说……” 像是得到了想得到的回答,青熠也没再追问,虚浮的影子一晃便消失不见,在其一个昏暗角落中,一具白袍身形静静地躺在一处凹陷进去的石壁内,一动不动。 夜色逐渐昏暗 林策甲衣披身,手席兵刀坐于阾云殿前石台之上,石阶之下,百名将士直列于殿前,凛然伟岸,如山似塔,气势轩昂。 文臣百官架不住于林策的对峙,便屈服早早退了去,可禁不住其中有心怀叵测的臣士,在范迮的仗势之下,撂下狠话说明日依旧会集结于阾云殿前,直到见到帝君为止。 可是尽管如此,没有人敢在林策面前造次,不仅仅是忌惮林策掌管血玉虎符的权势,更是忌惮他父亲林青山以及林家那依旧威望德高的地位。 林策坐在阾云殿前石阶之上,神情凝重,如有所失,眼神郁郁沉沉,黯然销魂, 两日来,林策几乎米粒未进,睡意难安,明明已经疲惫不堪,却还要在众人面前故作气势高昂。 周莲儿的离世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生死别离,打他记事起,周莲儿就形影不离,甚至可以说他已经完全把周莲儿当做家人,可就是这样一个经常在他面前打闹的家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他,也就是在这失去后,那些曾经从没记上心头的回忆,疯狂的贪婪地涌上林策的心头,甩也甩不掉。 一波伤心未平时,另波痛心事又席卷而来,直到昨天夜里,那几句在城中途中听到的流言诗句,让他足足呆坐了一晚上。 直到翌日,亲自听到有关于扶幻的传言,才彻底让他痛心疾首,差一点眩晕了过去,可他始终坚信自己认识的扶幻,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即使所有的人都不认同。 “林将军,你怎么了?” 一声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策这才回神,连忙扶刀而起,不忘拂袖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角。 “殿下,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太冷,殿下还是进殿内吧……” “我不冷,我就是想看星星了……” 玄元拖着稚嫩的口语,凝望着天空,林策也想不通为何孩童都喜欢看星空,尽管曾经自己也如同一样。 很快,唐后唐阾云便也从殿内走了出来 “林将领,天色已深,你同将士在这守护了一天,想必都有些疲累了,不如收队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唐后……守护帝君,乃将士之责,不敢说疲累之言……” “好了,林将领,快同将士们下去歇息吧,明日若是百官再来阾云殿前聚集喧哗,还要劳烦林将领来维持秩序……” 唐阾云话语轻柔,完全没半分帝后的威严姿态。 “职责所在,不敢得唐后劳烦二字,林策定会护好帝君,护好唐后和玄元殿下……” 唐后闻声微笑点头回应,林策见此便向唐后请退 “林策等先行退下,朝圣殿外,臣会加派士兵轮流值守,唐后,殿下也早些歇息,林策……告退……” 百名将士披甲握刀,整齐退去。 徒留唐后与玄元娘俩,遥望星空,略显孤单。 “好了,元儿,我们也还歇息了……” 玄冬已过,初春微露,夜深还是清冷凛冽,此时,天地一片寂静,寻常人家恐已入梦乡,唯有那些身负要职的人还亦然打起着百倍精神,还有些人,恐是被各种心绪尘事,烦乱着脑海,迟迟不能平静。 第86章 诡异生变 不知夜深几更,就连守卫在朝圣殿前的将士也不禁,眼神迷离,垂头哈气。 万决城,因依附后山青苍,遂即使是星空满天的晴朗之夜,也难免会有阵阵轻微冷风袭来,在这刚过去的寒冬之际,也是格外的刺骨寒冷。 月照青山万里长,寒风刺骨不知殇。 夜月风高…… 一道黑影如魅穿夜而过,飞天凌空直至阾云殿,短短一瞬,在朝圣殿上空划空而去,在明月之下仅仅闪过一丝残影,却没人注意的到,守卫在朝圣殿前的将士,根本就无力察觉。 一场劫难,悄然无声而至。 漆黑的阾云殿,伸手不见五指,寂静的出奇,一道黑魅清影而至,却没有半点声响,如同幽灵一般,凭空而现。 往深殿而去,一间宽敞的屋舍内,温暖清热,原来是火炉的余火还在燃烧,一席塌床之上,唐阾云拥着自己的孩子玄元,沉沉闷睡,完全不知此时她床榻前站着一个影子,想必她此时醒来,也会被吓得昏睡过去。 漆黑之中,鬼魅般的黑影,抚起衣袖,便见一阵清香飘过,直向沉睡中的唐阾云和玄元面部拂去,片刻间,便觉唐阾云与孩童睡的更加沉闷。 在其屋舍另一侧,还有一席纱遮床榻,床榻上躺着一个沉睡不醒的中年男子,正是万国君主,玄玦。 魅影就像幽灵,行走在深夜的漆黑中,让人们无察觉且不知,黑影紧盯着床榻伤重未醒的玄玦,静无声息,足足片刻,才在漆黑之中动了一丝拂袖,顷刻间,身后便一片亮光而起,清幽的烛光,不知何力而燃烧起火焰,照亮了整个屋舍,照亮了漆黑中那黑暗的魅影,可是却照不出身如魅影的暗深的面容,只见一双深邃死寂的双目,面容上系着一方黑色的面纱,深夜本是黑暗,黑影却亦系黑纱,似乎黑纱便是面容,不敢揭下,不敢露出真容。 黑纱遮面的男子望着玄玦,死寂的双目逐渐凌厉,充满杀意,整个人瞬间迸发出令人感到强烈杀意与深渊般绝望的恐怖气场。。只见他忽得将手浮于玄玦身形半空之中,眉眼一横,手指轻捻,如抚琴般,轻轻拨动,便见手起光芒,清澈,又朦胧,光芒越聚越多,片刻便合成幻化一朵花苞,正对着玄玦“噗”的一声喷出一团白色球体,雪白的残瓣孤零的飘坠,白球渐渐舒展开来,雪白的翅膀,细长的喙,竟是一只灵鸟盘旋于天空,同样也是以虚体出现,“啾”的一声长鸣,如同虚影,钻进了玄玦的体内,黑纱遮面男子的眼神顿时有些阴沉满足之意,一个拂袖而招,便见烛火飞空而至其手中,男子慢慢的将烛火照进玄玦身前。 烛光下,玄玦的脸部抽搐了一下,便见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光亮,玄玦一瞬间被刺到眼,欲抬手遮挡,却发现还是动不了,只好又闭上了双眼,黑纱遮面人见此,便见手中的烛火慢慢移到一旁。 “你……是谁……”再次睁眼的玄玦,眼神充满惊慌,拖着虚哑的声音问道。 黑纱遮面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将面容凑近了玄玦,冷笑了一声。 “玦儿~好久不见……” 语气古怪阴冷,貌似很亲切的称呼却听不出半点熟悉之间的语调,反而更是充满着狠彻之意。 玄玦瞪着眼,看着眼前的面纱遮脸男子,还那般称呼他,竟觉得眼神有些熟悉,却始终想不到是谁。 “你是……谁……?”玄玦脸部有些挣扎的问道,全身用力,却始终无法身动。 “果然……君主之位坐的久了,连叔父都不认识了……” 遮面男子阴沉着说道,慢慢的摘下了脸上的黑纱,一副深邃五官轮廓分明的面容而现,皙白的面容显得清透,像似病态般苍白,苍白的右脸颊一道从嘴角贯穿至右耳的伤疤,让本来轩昂的面容变得怪异丑陋,可尽管这般,也依然看的出男子原本的模样,以及并不是很长的年纪。 当遮面男子摘下面纱那一刻,玄玦的眼中就像是真的看到幽灵一般,惊愕恐惧,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狰狞地抽搐着。 “玄…………” 玄玦颤微着,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用尽力气栗栗危惧地轻摇着头。 见到玄玦如此反应,遮面男子反而一丝冷笑,将右脸凑近玄玦眼前 “怎么,玦儿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叔父玄匡义啊,你可认得这道疤……” 男子语气突然沉汹,变得狠戾。 “你……你……你没……死……你的……面容……” 此时的玄玦就像是惊惧濒死的鸟,完全失去了往日傲游天际的傲然姿态。 “让你失望了……” 玄匡义凑近玄玦耳边,轻声怪气说道,将手中的面纱撺进衣袖中,直身面对玄玦冷声说道 “你是想知道我的容颜为什么还和当年一样,丝毫没变……” 看着在挣扎中满目疮痍的玄玦,此时已露真容的玄匡义,摸了摸右脸的疤痕,不知想起了什么,怔地而思。 二十年前 西外关 那一年,玄玦不过刚过二十承载,便已几经沙场,且受于天命,承以万国之责,委以万决之君,憾万里,慑四方。 委万国帝君不到三月,便有西关外自己的叔父玄匡义举兵谋反,在西关万里自称万国之主,且举兵占据了西关大小城镇一百余座,刚委帝不久的玄玦青年气傲,为在天下文臣百姓心中安竖立威,披甲卷刀,以金玉青棠虎符调令三十万大军,亲自挂帅,浩浩荡荡,踏马出征西外关,亦要平乱自己的亲叔父的叛乱,以维稳万国之大统。 跃马驰骋,刀啸长空,玄玦与自己的叔父玄匡义的二十几万决战于西关之地,血染崇山,尸横遍野,士兵们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长刀,一旦停歇便又可能被撕碎,一场厮杀,各方死伤皆已过半。 而玄玦依旧比玄匡义大军多出几万有余,原以为决胜在握,于趁士气大盛之际追杀,却不知玄匡义早已暗设阴计,将玄玦大军引至宗山之地,借助宗山树茂山绕的环境,且不断生烟漫天,将玄玦众军迷惑分散自乱,逐团围杀,整整五日,玄玦携军未能走出宗山复杂的盘山战场,而此时身边的将士在迷失中也被围杀得所剩不多,此时的玄玦悔懊不息,自知身犯大错,却再无力回天。 终被围困,玄玦心死意悔,自是年轻高傲,不敌自己的亲叔父,善兵征战,三十万对二十多万,玄玦懊悔,并不是输给了他人,而是输给了自己,就这样将万国疆土拱手让于他人。 不甘,悔恨,愤怒,无助,绝望,对于不过二十芳龄的玄玦,是何等的痛楚难哀,为自己的自负高傲自大牺牲了万决几十万的将士,万国帝君,天下之主,清泪暗流。 直到第七日,方见黎明起,震耳欲聋得厮杀呐喊声从远处不绝于耳,玄玦立觉情况有变,派人查探,方知是林青山带军日夜不息从北端赶来援助,顷刻间,玄玦清堂一笑,带领残军,重威士气,反杀而去。 玄匡义没料想到林青山从北端携军赶来,竟然如此兵贵神速,急忙携军而退,却已然为时已晚,前后夹击,在宗山之地,原以为会将玄玦困死于此,却不料身陷囹圄,被前后夹击包围。 如此状况下,玄匡义只好携军突围,而突围方向便是玄玦这方兵弱一方,可玄玦虽不过二十有余,却征战几次疆场,其骁勇之态不输当时的万国第一将林青山,在其林青山的支援到来下,玄玦更是士气大涨,携军浴血厮杀,平叛扫乱…… 终于,玄玦和自己的亲叔父兵刃相见。 满腔怒血,刀劈横落,叔侄相见,却各自不留情面,狠下杀心,刀刀足以致命,二人皆以命相杀。 一刀横贯直刺而过,玄匡义的右脸被划裂开来,从嘴角直至右耳,鲜血淋漓,肉皮外翻,玄玦也因此被砍中来左腹,跪地痛忍,咬牙切齿,而玄匡义叶痛不欲生的狂叫起来,却不想更加疼痛,捂脸颤栗着倚靠在一棵树旁。 玄玦见此,觉机不可失,一手捂腹,一手捡起长刀,颠簸着忍痛慢慢走近玄匡义。 刀起而落,从胸膛刺了进去,玄玦丝毫没有犹豫,尽管是自己的叔父,为天下帝君,绝不可有半点怜悯之心,这是他父亲临终前说给他的最后一句。 瞠目而望,玄匡义全身抽搐,最后的神情中是痛苦,不甘,也是悔恨,解脱。 雨……不知何时落下,看似猝不及防,实则早有征兆,在天昏地暗的那一刻。 这一战,玄玦胜了,却比输的代价还高,整个西关宗山,多了几十万亡灵。 雨像是亡灵的哭泣,越下越大,玄玦让林青山带军将死去的将士就地掩埋,包括叛军的将士。 雨……总是来的恰巧不为过,冲刷着满地鲜血,冲刷着如同地狱般的世间。 大雨朦胧中,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出现在宗山中,一个看不清的举动,便见一个尸体从土地掩埋下翻涌而出,影子带走了已经被掩埋的玄匡义,不知其宗。 再次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窟,山窟内青藤缠绕,遮住了天穹,盘乱在窟穴,任意生长,却似逃不出窟外,阴森可怕的笑声从青藤深处传来,充满悲伤怨愤,充斥着狠毒暴戾。 玄匡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所见便是人间地狱,青藤遮天的阴森,如同鬼泣的嘶笑,玄匡义惧怕之极恐慌地捂上自己的耳朵,右脸被刺破的脸颊已经愈合,却留下了真真实实的疤痕,玄匡义急忙剥开了胸前的衣袍,被玄玦一刀刺穿的地方也已愈合,玄匡义慌神不定,明白了自己是真的没有死。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出现在这诡异的地方,玄匡义不得而知,站起身来就向四处乱窜,寻找着出路。 青藤恣意生长的山窟就像是一个没有缝隙的铁桶,找不到任何出路,即使玄匡义费劲力气攀着青藤往上爬去,却也是绝望至顶,被青藤封死了窟顶。 绝望,呐喊,嘶泣,疯癫,也不知外面岁月多久,玄匡义早已是疯癫魔怔,每日里,耳边呼啸着阴森恐怖的幽灵之声,噬啃着青藤树枝维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直到有一天,青藤之下,显露出一具尸骨,玄匡义刨开了尸骨,却见青藤之根是从尸骨腹中生长而出,直盘山窟,玄匡义望着不可思议的情景,接连几日不断挖刨地面,最终发现,每一根青藤都是从一具尸骨中生长而出。 整整一百多具尸骨,玄匡义不知刨了多长时间,看着自己亲手刨出来的百具尸骨,玄匡义竟心生了满足之感,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绝境的情况,也就是在那一天,玄匡义竟然闷头安稳的睡了一个好觉,也就是那一天之后,他的耳边再没有阴森可怕的诡异之声。 当他再次在窟穴中醒来,竟然感觉自己身体悬空,惊惧再次袭来,玄匡义发现自己四肢被青藤缠缚,被吊起在半空,一根如手臂粗壮的藤枝,从窟穴顶部伸延而下,在他腹部短暂停留后,便直插入他的腹中。 撕裂的疼痛让他极度昏厥,内心的惧怕让他绝望至极,藤蔓钻进他的体内,入心入肺的缠绕,肆无忌惮的钻破着他的每一寸肌肤,玄匡义早已麻木,窒息的疼痛让他决定了咬断自己的舌头,以此彻底的解脱。 突然,强大的气息,疯狂的涌入他的体内,是从百道青藤释放而来,像是找到了宿主,喷涌而入玄匡义体内,玄匡义顿时感觉到无尽气力,一声怒裂窟穴的嘶吼,山窟缠绕的青藤瞬间全部化作齑粉,落地的玄匡义此时犹感体内喷涌欲爆的气念,一拳重重砸向地面,便有强悍的气息将地面百具尸骨瞬间摧毁,而地面也凹陷下去一个深洞。 玄匡义看到希望,喜泣而立地流下眼泪,而后便以拳相击,足足将窟洞击穿出一个口子,看到了青天,看到山河,看到了窟洞外一行石壁上刻着的“阴魔冢”。 而此时,世间已经过了五六个春秋。 玄匡义心中复仇之火不息,誓要报玄玦杀戮之仇恨,但他并没直接去到万决,而是一路北上,来到了北端荒原之地,进了林立的军帐中,化身做了林立身边的军师~烬先生。 第87章 同命相连 东域 越城 锦绣繁华,行人纷纷,络绎不绝,各地甲商于此地安于家业,从商开店,之所以如此安世繁华,是因为东域历来战乱少,较太平,人文气息浓厚。 一个女子秀禾清丽服着身,手里提着一个青白瓷坛,游走在越城街人群攒动之中,走走停停,一路上对两旁的各种小摊售卖的东西看的不停眼,神情清爽明朗,似乎无忧无虑,对眼前的一切很是满足之态。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终于又碰到你了……” 玄清月刚定足而息,看到了自己喜欢的簪子,便听到身后传来一记不太友好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上次自己得罪的男子,青山军副尉霍磐,在他身边却少了上次那个奴颜婢膝之徒。 玄清月一看,脸色瞬间转阴,轻蔑着说了声 “真是扫兴……” 一如既往冰冷的高傲姿态,让眼前身居副尉的男子很是不喜 “姑娘还真是姿态高傲,可是在我霍磐眼中,没有得不到的女人……” 霍磐话音刚落,便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一个手掌从背后搭在了他肩上 “干什……什……么……” 霍磐怒意转身,却瞬间怒意熄灭,一个手持长剑,身着青鹤青玉袍的清秀男子站在他眼前,身后是一个身着同样衣袍的女子,霍磐即使不认识眼前的二人,看到二人的装扮,也猜出一二,不敢多言,故作镇定姿态叫着手下离去。 而此时的玄清月看清二人的模样时,先是一怔,便急忙低头转身欲要离开,却被一声清脆的唤身叫住 “姑娘……” 玄清月没有回应,欲要加快步伐离去,却被身着青鹤衣袍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这么着急走,是怕我们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吗?……郡主殿下……” 玄清月一愣,没想到他们已然认出了自己。 “没想到会在这碰到无尘,如梦二位道长,果真是世间好大……” 玄清月笑着说道,缓缓抬起了头。 “我等听说了郡主的事情,没想郡主来了东域,郡主在此可有落脚之地,若是没有,可同我等在寒阳宗待上些时日,完了,我亲自差人将郡主送回万决……可好……?” 萧无尘轻声说道,言语轻柔温和,完全不像之前那个冷傲冰霜的模样,或许是因为眼前的人是万国的郡主殿下吧。 “啊……不,不,不……不劳烦二位道长了,我在这很好,也有地方落脚,等过一段时间,我便会自己回万决……多谢道长的美意了……” 玄清月连忙拒绝,心想自己可不愿去那毫无人情味的寒阳宗。 “那郡主现居于何地,我和如梦有时间便来看望郡主……” 萧无尘问道。 玄清月暗想绝对不能告诉自己是住在谈无修的府中,不然又是招来麻烦 “啊……那个……我在城外租住了一户附院,很不错……那个,道长就不用麻烦牵忧我了,说不定过两天玩累了,我就回万决了……” 萧无尘无奈,看了看身边的萧如梦,却没在萧如梦眼中得到回应 “那……” 萧无尘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 “那道长快快回寒阳宗吧,我也这就回去歇着了……” 玄清月开口道别,先声说道。 “那,郡主多保重……” 玄清月点头回应,萧无尘萧如梦便欲离去,可此时萧无尘忽又转身,一脸严肃神态说道 “郡主,该早些回万决……” 萧无尘言辞沉重,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来,便同萧如梦离去,留下玄清月一阵莫名其妙,不知萧无尘其何意。 “无尘师兄,刚刚可是想告诉郡主扶幻的事情……” 萧如梦开口问道,却见萧无尘一副心事重重之样,便已知答案,没再追问。 玄清月没有多想,也不再有心情闲逛,看了下手中的青白瓷坛,暗舒一口气,悻悻而然离去。 离越城十几里外的小镇 谈无修从南疆赶回谈府,只是刚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感动,甚至有莫名的喜泣而立。 “咦……原来是你回来了……” 一声惊讶的声音从门外传进,谈无修慌乱中整理了自己的情绪,转身看见刚赶回来的玄清月,不由而然露出一丝笑容。 “你还是笑起来才不像是个坏人” 玄清月排挤着说道,也不然一笑。 就是玄清月这一笑,谈无修自此之后便心有所念。 “这……这……一切都是你弄的……” 谈无修指着四周不一样的谈府,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幸福之感。 原本荒废杂草丛生破旧不堪的谈府,此时已然焕然一新,木檐门窗已然修好如新,庭院杂草已经换成了青翠竹,四周也皆摆起了盆花架叶,屋内也已被清扫的一干二净,最让谈无修感动的是堂前的亲人灵位牌,也是整齐而列,干净不留尘,桌前献祭着酥果点心。 不知为何,谈无修被触动了情绪,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家人温存的时候,似乎又找回丝丝家的温暖。 玄清月看出了谈无修的情绪,自知不知如何安慰,便直言理气洒口说道 “你不用感动,这不光是我的功劳,还有陈,柳那两个老头的功劳……” 听到玄清月竟把陈伯,柳伯换做两个老头,谈无修一时语塞,竟有些好笑,无奈摇了摇头,暗想这郡主眼中果然没有辈分大小之称。 “怎么了,你偷笑什么,快来尝尝,老早来就听说东域美人酒阁的桂香美人酒闻名千里,好不容易排了大半天才买到,没成想你也恰巧回来,那郡主我今就放下身段,与你同饮几杯……” 玄清月豪气说道,大有豪气冲天,痛快畅饮之意,完全看不出是以前那个庄重素丽高高在上的郡主模样,这一切都让谈无修对眼前的这个郡主刮目相看。 “你还愣着干什么,这美人酒不尝可要遗憾终生的……” 谈无修口语结舌,尴尬一笑,接过玄清月手中递来的一碗清酒,二人相视而笑,一饮而尽。 “谈兄啊,开始我还在想这酒为什么会叫美人酒,直到我今天看见酒阁的女主人,我才明白啊……果然是……美人……酒啊”。 才喝一碗,玄清月已然口语不清,一声谈兄,句句美人,完全没了女人该有的端庄秀丽之色,可就是这样,让谈无修越发对眼前这个女人有些好奇,喜好之感。 “越之江山万里,遥步而止美人酒,着酒阁女主颜越遥,自是东域的美中佳人……可惜……是个寡妇……” 谈无修言语赞叹之时,对那颜越遥有些同情之意。 “寡妇……?”玄清月好奇的看着谈无修问道。 “是,她自称寡妇,也没人见过他丈夫,自打她来这东域不久,便因貌美酒香出名,不少达官显贵,甚至江湖人士都垂涎之美貌,但……” 谈无修话说一半,不忘手中的美人酒饮上几口。 “但什么……” 谈无修忽然一笑,不知为何开心,开口说道 “但谁也不知这温文尔雅的美人,竟是个修道者……哈哈……” “修道者?怎会去做了卖酒郎?” 玄清月似乎很好奇。 谈无修无力的摇了摇头,囡囡着 “不知……不知……” 一壶青白瓷坛美人酒,不到一个多时辰,便在二人一边相谈之中见了底,二人也皆都是不胜酒力之人,脸红耳赤,醉言不清,可二人皆倔强的不愿醉倒趴下。 谈无修恍恍惚惚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递在了玄清月面前,正是玄清月此前掉落的那颗银钗, 在看到银钗的那一刻,玄清月似乎一下清醒了过来,一把夺过银钗,仔细端详道 “怎么会在你这……” 失而复得,玄清月喜泣而立,让谈无修有些诧异 “郡主乃万国之郡主,金澜玉饰应数不胜数,为何对这银钗……” 玄清月抚摸着手中的银钗,像是宝贝一般,呵护有加。 “这是我娘的遗物……” “你娘……遗物……?” “没错,我娘便是当年的上官蓉,也就是上官天后,可是在我五六岁便身患疾病而逝,娘一生清廉节俭,就算是嫁给万国帝君,也依旧如初……” 玄清月话说之际,泪已滴落。 谈无修一时无错,不知怎么办 “郡主别伤心,上官后,知性慧智,心念苍生,曾得天下恭仰,且得玄玦帝君挚爱,封于天后,唯人敬重。” 玄清月苦笑一声,擦掉了眼泪 “那又如何,父君最后还不是又娶了唐后……” “这……” 谈无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却听玄清月一声气愤怒声骂道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谈无修霎时眉颜皱锁,不敢明言反驳,只得暗自叹声‘女人果然变脸很快啊’。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几次相救,还帮我找回银钗,说实话,之前,我确实挺讨厌你的,伤了那么多人性命,不过那也是我不了解你的故事……”玄清月将银钗收回袖中,平声说道, “那现在呢?”谈无修醉醺醺的追问道。 “现在…………对了,我只是听别人说起你家的事情,如果你不嫌冒犯的话,能告诉我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玄清月认真的问道,看了一眼身后堂前那几排十几个灵牌位。 谈无修似乎没有想到玄清月会问起这个事,神情明显一阵触动。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有别的意思,若是冒犯,请原谅我的失节……” 玄清月看到谈无修的神情,连忙致歉说道。 谈无修一声苦笑,回身望向堂前一列安静排放的灵牌,眼神迷离,讲出来他不愿提及的惨烈回忆。 “父亲谈子夫本是东域一名散修道人,自承谈家之密传法衍~烟雨决,可催天地之水灵聚而成一体,化而结阵,以气念无形之刃藏于烟雨之中,以烟雨决中口令相承,破虚空,刺万物,威力震撼无比,就这样,父子夫成为当时修道界威名赫赫的仙道之家,名下弟子数不胜数,皆来自四面八方的修道迷家,父亲因此跻身进当时的天下十圣之列,就在父亲功成名就之时,遇到了我母亲,因此父亲甘于抛下所有虚名威望,遣散家徒,隐隐于世,带着家人来到了这座无名小镇。 祖母相伴,父母恩爱如宾,三儿两女,还有陪伴了祖母一生的客家五人,多么幸福美好的一个谈家啊……直到我一十二岁那一年……” 谈无修泪湿了眼眶,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颤声继续说道 “那一年,我才知道母亲是妖,可不管母亲怎样,她都是我的母亲,偏偏母亲是妖的消息不知为何走漏了出去,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以斩妖除魔之伪举包围谈府,强迫父亲杀了母亲…………可父亲宁愿背负天下指叛,也没负母亲的温檐,父亲以一记之力,群战修道百家,击退众修道正派子弟,可不断有修道正派的人骚扰,甚至惊动了不少隐世修道高手,其实父亲知道他们当中有大多都是觊觎我谈家的烟雨决而已……” 谈无修抬头仰天而望,此时天已昏暗,在说到父亲时,眼中充斥着崇敬骄傲之色,但是一转眼,又似乎充斥着惊惧悲悯之神情。 “父亲本意摧毁烟雨决,却在最后一刻悟出了烟雨决的至高之境~惊风雨泣,父亲欲静心修炼其道,却不料修道之人大举围攻谈府,父亲修炼半途,气念倒灌,浴火攻心,走火入魔,甚至于风魔九伯,恰遇修道之人硬闯入府,父亲失去意识,当即残杀了几十修道子弟,且在其当夜…………诛杀了几名寻常百姓……” 谈无修终究没忍住泪滴落下来,声音颤抖不息,玄清月自是看到不忍,打断道 “好了……别说了……” 谈无修却没有停止的意思,用力眨了眨眼,抿掉了眼泪,哽咽着继续说道 “萧遥子,白连,向三烟,兰千寻,还有天孤,他们只看到父亲修炼成魔,只看到父亲残杀同道,残杀百姓,只认定母亲是妖,便不顾往日故情,带领修道百家………… 那一日…………我贪玩逃出府中,却不想是和家人的生死离别,当我回来的那时候,我亲眼看到父亲在他们的合围下,入魔疯狂,爆体而亡,而此时地上躺着的还有祖母,哥哥,妹妹十几个我最亲的人,我哭着,害怕着,绝望着,我欲冲向前去杀掉所有在场的人,却被一双手从背后拽住了身,感受到一股力量向我头部袭来,我便晕了过去,当我再醒来时,我便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我依旧发了疯的想马上回家,看看父亲看看母亲,看看哥哥妹妹,知道那人告诉我‘你家人都死了……’,我再也哭不出声来了。 ‘你若是想要报仇,须得有足够的实力,修道法,做仙长,可我,不能收你,寒阳宗,便是你的去路,宗主萧遥子便是带领百家灭你家之首……’ 这是那个模糊的背影给我说的唯一的一句话,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他出现。 直到第二日,东域海边突发大水,淹没了数百个村庄,无数的百姓向内陆逃亡,他们自称有海妖作祟,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母亲悲痛欲绝,痛恨起人类,显出化蛇真身,欲要临海百姓为谈家陪葬,整整数日,母亲愤怨怒天,引来天劫,湮灭在汪洋无迹海中……” 泪啪嗒啪嗒滴落在地,谈无修再强忍着也无济于事,咬牙切齿,面部挣扎扭动,似乎在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玄清月被其感染,也是两行清泪,却不顾自己眼泪,从怀中掏出随身绣帕,亲手为谈无修拭去眼泪,谈无修一怔,也因此有些平静。 随之神情闪躲,二人不敢相视,不再说话。 “那你是怎么进得寒阳宗的呢?” 半天,玄清月才开口问道,打破寂静。 谈无修深吸了一口气,仰天而望,平静说道 “我不知道将我带走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大水过后,我一路乞讨为生回到了家中,可惜家中已然破败不堪,可家人的尸首却不见了踪迹,我在家中整整痴坐了两日,才等到陈伯柳伯几人,他们都是父亲至交好友,也算是父亲的徒弟,父亲曾亲授他们烟雨决,所以在他几人的帮助下,我化身孤儿在寒阳宗山下乞讨佯装,目的便是让萧遥子遇到,收我进寒阳宗,终于,天不负我,我如愿进了寒阳宗,忍肉负重,便是十来年,十来年我一直差柳伯几人联系父亲退隐前的徒弟,也一直暗中安排,以伺机完成复仇大事,十年来,终于等到了天赐良机,萧遥子自负高傲,竟开宗隐阵,将修道百家集结于寒阳宗,搞什么新代十圣之争,哈哈,可笑至极,可这是我多么期盼的一个良机,可以一举屠灭修道百家,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若不是他……” 谈无修话语激动,似有不甘,却终是无奈一声哀叹。 “那你恨他吗?” 玄清月自然明白谈无修口中的他指的是扶幻,当日寒阳宗,若是没有扶幻,恐怕修道诸家就算不覆灭,也已经如蝼蚁残存。 谈无修似乎有所深思,意味深长说出一番让玄清月感动很诧异的话 “一开始,我确实恨他,十年心血,因他的出现,毁于一旦,可直到后来,我发现他和我是同一类的人,一样被命运曳呃,便没有那么恨了……” 第88章 一剑一箭 斗柄回寅,万物起始,终于寒冬,始于春立。 一切更生之义也…… 清林苑,一座拔地新起的别苑,一座让寻常人高瞻远瞩不敢靠近的别苑,世人皆知在万决城中,有两个权势高大,不敢攀于之地,一个自然是万众瞩目辉煌青棠的万决宫,而另一个则是世人言谈下心知肚明的林府,而如今,清林苑便成了万决第三个权势之下的地方。 一代护国将领于万国郡主的天作之合,本是天下人眼中的佳话,却不知何故,原定于寒冬玄天前的举世之婚,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以至于人们似乎都快忘记了这段举世之婚还未举行。 已然春立,本是佳话之中的二人,一个随心而愿,逃向东域,情愿在陌生孤独的环境中逍遥自由而活,而另一个却一步一步违心而活。 林立,赫赫威名的护国将领,此时独坐别苑‘桃花亭’,之所以叫桃花亭,是因为玄清月对桃花的情有独钟,只可惜春刚至而立,满院桃树都还只是光秃秃的树枝,而对桃花情有独钟的人却依旧不见。 “我就知道将军在此地,只是这满院荒凉之景,何至于让将军独坐半晌” 远处而来,一身黑袍加身,面遮黑纱的男子烬,也正是死而复生的玄匡义,只是玄匡义早死于二十多年前,谁又能想得到。 林立闻声并没回应,反而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黑纱遮面的玄匡义,面对林立的冷傲,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面纱下嘴角微微一动,神情顿时鹯视狼顾 “万物初始,再有十多日之后便是大祭天地之时,届时,也便是新的轮回开始,将军便是新始第一人……” “林某悔恨,竟可笑拜你为先生,却没看到你的贪噬狼子之心,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立平静说道,面色难堪。 “我自知将军腹有忠心,可玄氏已然没落,乃天命所照,将军该应天命,奉天行,至于烬,便是易受天命来助将军登天命” 林立苦笑一声,暗暗叹了句 “天命是何命…………听朝圣殿传出消息,说帝君最近在那位医圣的治愈下已然恢复的很快,不久,便会醒来痊愈……” 却见黑纱遮面的烬先生,忽然发出一阵阴森冷笑,让林立惊愕地望向他 “将军放心,你的帝君他……是不会醒的……” 林立脸色霎变,起身怒目而视烬先生,眼神里充满愤怒杀气 “你……对帝君做了什么……” 林立怒气凛然斥问道。 却见烬先生镇定自若,平静说道 “你放心,他也不会死,只不过中了我的金乌噬灵之术,不死不知,只是个废人而已……” “什么,我…杀了你……” 林立忽然怒吼起来,欲要挥拳向烬先生脑处奋力砸去,却被无形的力量反噬甩飞出去。 “劝将军不要白费力气,大祭之时,尽享万国之主的权势,不然……将军是聪明人,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你如此做,为何不自己称帝成君,何要陷我来做……”林立忍痛站起,咆哮道。 却见黑纱遮面的烬先生只是一声神秘冷笑,便缓步离去。 林立愤怒的挥拳砸向桃花亭木柱,顿时溅起了血迹。 清林苑外不远,便是一片闲置的空林,黑纱遮面的玄匡义背身而立,很快便有一步伐矫健的身影走来。 来者步伐矫健轻盈,样貌却是一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林府的那位管家。 “圣宗,可是有安排……” “泊狱,林府做首几载,可还衷心未改?” “泊狱不敢,谨记圣宗救命之泽,必为宗山竭尽全力,圣宗但请吩咐……” 林家的管家完全没了往日那种怯弱老态龙钟的年暮之样,言语凌厉劲道,与一副年老样貌完全不符。 “很好……”黑纱遮面的玄匡义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盒,转身递在林家管家手中。 管家不解 “圣宗……这是……何物?” 黑纱遮面的玄匡义眼神闪过一丝冷意,整个人霎时迸发出来深渊般无可感触的恐怖气场以及强烈的杀意。 “此物唤做‘天外花’,遗鼎大荒天外物,人间无门破此毒……” “天外花……毒……”管家的手霎时有些颤抖,看着手中的青铜盒,在玄匡义的恐怖气息下直冒冷汗。 “南疆有何消息……” 玄匡义忽然收回了全部气息,平静问道,这才让管家偷偷喘了一口气 “圣宗,南疆有报,说扶幻随身二女已于不久将会离开红日岭,想必要不了几日便会回到万决……” 只见玄匡义神情再次露出浓重的杀意,暗自狠道 “很好,时机已到,是时候了,能这么快回来,也不枉费我舍命摘来的天外花,纵使你道法超天,幽冥之气加身,也不会发觉这天外花的毒性……” 玄匡义忽然发出一声让管家都感到毛骨悚然的阴笑,甚至都不敢多发出一点声响。 “泊狱,我来告诉你要做的事……” ………… ……………… 西关 飘霜院 当太阳逐渐西沉,橙色的余晖渐渐洒落在一座古老的山门上,门前站立着数几十道身影。这是一个严峻庄严的场面,气氛凝重而肃立,这些身影身着统一的服饰,她们手持长剑,神情紧张,似乎在等待着不知名的敌人。 几道青光从远而来,带着强大的气息越发临近,立于山门之前的身影便即刻惊觉起来,手中长剑剑气欲出,蓄势待发。 “准备…” 一道清妙坚定的声音从几十道身影最前面传出,只见为首的女子立于山门一座山石之上,身穿一袭飘逸的白色长裙,如仙子般的容貌与婀娜的身姿令人瞩目。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微微的风吹拂着,轻盈地舞动着她的发丝,仿佛在诉说着她的自由与不羁。 眉如柳叶,眼若明星,一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和勇气。她的鼻梁高挺,微微扬起,显露出她的坚毅和决心。修长的纤手宛如白玉,仿佛能弹琴抚琴,演奏出绝美的旋律。 她手持一柄细长的剑,剑身上发出一股森寒冰冷之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挺起修长的腰身,身姿笔直,充满了力量和优雅。剑光瞬间闪动,面对从远袭来的青光便可瞬时出动,一触即发。 几道青光已清晰可见,立于山门山石的女子眼神却突然变得柔和,甚至有些惊讶,手中的剑气也随之消退 “是院主回来了…” “是院主…” 众人听闻这才放下紧张的姿态,隐隐庆幸起来,甚至有些激动。 青光而至,山石上的女子即刻动身前去飞身相迎。 “师傅,你总算回来了…” 女子轻柔之言镇静说道,却依稀听得出一丝委屈之意。 看着山门蓄势冲冲的弟子,独孤嫚嫚有些疑惑,但已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妙一,发生了什么事” “师傅,是太极书院……” 为首的女子正是扶幻曾经在荒古密林之中救下的独孤妙一。 “哼……太极书院,我就知道会趁我不在之际,会蠢蠢欲动……” 独孤妙一紧握手掌,怒气说道,却不想胸中隐隐传了一阵疼痛之感,是她在南疆和九尾对战时被九尾一掌所致。 独孤妙一似乎察觉出了独孤嫚嫚受了伤,又看到师傅身后不见了好几名随师傅一起去南疆却未回来的飘霜院弟子。 “师傅,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妙一神色紧张忧虑问道,却见独孤嫚嫚不再言语,径直向山门里面走去。 独孤妙一神色愈发凝重,师傅重伤,几名飘霜院弟子未归,肯定是发生了不祥之事,独孤妙一拉住了一名随师傅同往的弟子,待独孤嫚嫚走远之后向其追问而来。 “汪颜师妹,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被追问的汪颜师妹,瞬间脸色变得悲切,缓缓将南疆的事情在众人面前说来。 “……妖族的现世,枯骨与谈无修的密谋,以及扶幻的入魔身世,还有扶幻为妖族与修道的对峙” 汪颜师妹一一详细都说了出来,独孤妙一却越听越发失神,此刻的她不知为何,对其他事情并无多大心思,却唯独对扶幻在南疆的经历有了一丝莫名的触动,甚至心中隐隐十分担忧,回想起在寒阳宗二人的相遇遭遇,独孤妙一一时失了神。 一股杀意袭来,失神的独孤妙一神色忽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极具速度向她袭来,容不得多想,手中长剑瞬时而出,剑光瞬间闪动,勇猛灵动,将奔袭而来的气息斩断阻绝…… “残叶箭……不好,太极书院……快防备……” 看清被自己击落的气息竟然是来自一株箭木之上,而这箭木她再熟悉不过了,是太极书院的强悍至宝~残叶弓。 “退后……” 不出所料,很快便又是几道残叶箭光袭来,独孤妙一大喊一声,飞身而出,全身内息催动,手中长剑瞬间涌起一阵念力卷起尘土飞扬,一道身影化影而出,将袭来的几道箭气斩落地面,被斩断的箭气依旧附着着强大的气息,瞬时将地面山石崩的四分五裂,尘土飞扬。 草地上一片狼藉,一名身穿轻巧纱裙的女子挥舞着手中的剑,剑气犹如惊虹闪烁。她如行云流水般灵动的步伐,与一名手持弓箭的男子对峙打斗着。 独孤妙一手中的剑气如流星般挥动劈落而出,尽管剑气呼啸而过,却始终无法触及他的身影。他身姿轻快,迅捷地躲避着剑气的袭击,同时将弓箭瞄准独孤妙一。一声尖啸,箭矢瞬间穿透空气,直奔独孤妙一胸膛而去。 剑气纵横交错,独孤妙一舞动着剑身,将剑气排山倒海般斩向敌人。剑光闪烁之间,强大的力量在半空崩散开来。 独孤妙一临危不乱,剑气凝聚于手掌之上,以剑为指引,刺向敌人的要害。一道道剑气犹如锋利的长剑,刺穿了敌人的护甲,使男子毫无还手之力。 男子眼看不妙,手中青光结印,一柄巨大的箭矢出现在残叶弓上。 “让你尝尝残叶箭真正的力量……” 男子怒喝一声,全身内息向手中残叶弓涌去,恐怖的力量顿时斥漫着无穷的杀意,随着男子一声怒喊,一柄巨大的卷带着狂暴的力量之箭向独孤妙一射去。 无穷的杀意,狂暴的力量,卷起潇潇寒风,让独孤妙一衣袍青丝在寒风中吹拂飘乱。 立于半空危风之来,独孤妙一的确感受到对面强悍的力量,但看着身后飘霜院几十弟子,她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剑祭纵向而浮,独孤妙一双手结印,指尖御剑于空,全身内息向指尖催祭而去,无尽的气息念力涌进身前浮空的长剑之中,浩瀚无垠的内息让剑身颤动,开始飞速的旋转。 卷起万般风浪,直破云霄,霎时飞空而去,一道巨大剑身携带着恐怖之力从天而降,剑身之上隐隐显现独孤妙一的身影。 “人剑合一,万宗之境……” 身后的男子显然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但依旧不惧,因为自己手中的残叶箭也并不是不能于万宗之境决一高下。 一剑一箭,巨影遮天,狂风席卷,很快便碰撞在一起,在半空之中激起浩瀚之气,瞬间让周围碎石崩裂,山体摇晃,飘霜院有些弟子躲闪不及,也因此被强大的力量卷飞击落好远。 “咚……” 一声巨声袭来,半空之中瞬间绽放出无尽气息 两道身影于半空之中徒然掉落,双双重重摔落在地面上。 “师姐……” “师姐……” 飘霜院弟子大声呼喊,急忙上前 只见独孤妙一缓缓站起,用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 “柳邕,今日你一人前来,怕是仰仗这残叶弓的力量吧,可惜你自身修为用此弓箭还是不太够” 独孤妙一神色冷漠道,看着眼前同样摔落在地的男子。 “呵呵……没想到,寒阳宗分别才没多久,你便已突破万宗之境,是我小瞧你了……”” 男子檫掉嘴角的鲜血,啷当站起。 “我独孤院长已经归来,你们太极院尽管放马而来,就算是你院院长叶无极来了,也照样妄想踏进飘霜院半步……” 独孤妙一神色坦然说道,似乎确实没有半点惧怕之意。 “呵呵……来日方长,今日是我小瞧你了,待无极院长从万决归来,定要你飘霜院荡然无存……” 柳邕厉声恐吓道,随之却卷起残叶弓极速逃去。 而他不经意的口误,却让独孤妙一心起波涛 “叶无极去了万决,这个时候去万决……” 独孤妙一暗自凝思,倒吸一口冷气,如此时机之下叶无极去万决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扶幻……” 独孤妙一暗想不妙,仰望天空而思,此刻,她下定决心欲要去求独孤嫚嫚让她去一趟万决。 第89章 金乌噬灵 万物初始,生灵慢慢破沉而生,在浩瀚的宇宙中隐隐生息,平静安和,貌似悄无声息,实则在自身的一方天地之间,激荡徜翔,经历着一场关乎生死的挣扎。 一切都显得如此安静,可背后却暗藏着惊天动地之危机。 几日过去,万决城不知为何却平静下来,曾经吵吵嚷嚷着要见帝君的文武百官,这几日在林策的威压之下仿佛也安静下来,可那则关于扶幻的流言依旧在城内四处游荡些,尽管丘明在林策的授权下查处斩落了几人。 “先生,你怎么了……先生……” 后宫伶云殿中,唐后惊慌失措般呼唤着医圣白连,此刻的白连瘫坐在玄玦的床前,目光呆滞的面色,心如死灰的神情,脸上极具扭曲的悲切面容,颤栗的双手,死寂的眼神,让一旁的唐后极具害怕。 “怎么了……” 听到唐后唐伶云的喊叫,守护在殿外的林策立刻感觉不对劲,急忙推门而入殿内,看到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白连,林策立觉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先生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帝君……” 林策话没说完,就听白连一阵哭笑,。 “天下医圣,什么天下医圣……哈哈,可笑,可笑……” 白连苦笑着喊道,令林策唐伶云二人心惊肉跳,二人面面相觑,一同向躺在床上的玄玦而去。 “帝君……” “玄君……” 本来都已经面色红润的玄玦此刻再次变得面色煞白,气息微弱,让唐后和林策面色突变,脸上极具惊惧恐慌之态。 彼时坐在地上的白连缓缓起身,佝偻着身姿,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一般,毫无表情如同行尸般向殿外一步一步挪去。 “先生……帝君到底怎么了” 唐后唐伶云悲戚的带着一丝哭痕向白连冲喊道。 白连听闻,身躯一怔,却不敢回头 “帝君……帝君……叶脉沉寂,体灵失魂,魄虚无息……” 白连低着头微声颤栗说道,唐后听闻忽觉眼前一阵眩晕,对于这样的结果她是万分不信。 “那会是何后果,难道就连白连先生你也没办法了吗?” 一旁的林策也是慌了神,虽不知白连所说病情之意,但看到唐后白连如此神色,他自当觉察到十分不妙。 “活死人……就是我们所说的活死人……” 林策惊惧,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昨天还见帝君有清醒之象,为何今天突然变得如此严重…” “怎么会这样……” 白连也万分困惑,明明自己已经将玄玦内伤经脉修复七八,眼看再有几日便有苏醒之象。 “怎么会这样…难道……” 白连忽然放大了瞳孔,面色突变苍白,神色惊恐万状 “难道是……金乌噬灵……” 白连像是想到一切答案,但却有些不确定,只见他匆匆离去,直奔兰亦休所住而去,徒留唐后林策一脸悲伤茫然无措。 白连匆身来到兰亦休房间,直推房门而入,慌张失措的神态让兰亦休顿起不安之样 “白连老兄,为何如此慌神……” “兰兄,可还记得当年小夕所中邪术……” 白连急迫追问道,已然忘了考虑兰亦休的情绪,在听到“小夕”的名字后,兰亦休瞬间失神,脸色煞白,可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却依旧难掩脸色有些悲伤的情绪。 “抱歉,兰兄,是我冒失了,可这件事很重要……” 白连似乎看出了兰亦休忽变的神色,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直白冒失。 “白兄,小夕当年重伤瘫痪,请你师父医治,你师父说小夕中了诡异邪术,就连他都束手无策,当年你也在场,可今日为何提及,还如此惊慌之样……?” 兰亦休面色沉重,似乎被往事牵动了情绪。 禾小夕,兰倾的母亲,兰亦休唯一挚爱一生的妻子,每次有人提及的名字,兰亦休内心总是一番挣扎悔恨。 “我怀疑帝君中了和当年小夕一样的邪术……” 白连凝重说道,兰亦休却无法在坐的住身,颤栗的身躯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仿佛久伤未痊愈的已经不那么重要 “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帝君和小夕中了一样的邪术……” 兰亦休焦急追问道,迫切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只见白连沉下了头,变得郁暗 “今晨为帝君复查伤势,却发现帝君情况变得糟糕,出现了当年和小夕一样的症状……” “什么,你不是说帝君快要清醒过来,为何,又说情况糟糕起来” 兰亦休诧异问道。 白连摇了摇头,一阵沉思, “金乌噬灵……一种强大神秘的邪术,当年师父就曾怀疑小夕是中了邪术,可却诊断探测不出是何种邪术,所以后来一直耿耿于怀,游走在世间角落打探寻找一个答案,直到几年后一天,师父突然回来,将自己关在家中足足一月有余,以至于后面不知为何几近疯癫,我在师父的房间发现,师父一直在钻研着一种金乌噬灵的邪术,根据师父记载描述的症状,就和那时的小夕,现在的帝君一样的症状,所以我怀疑……” “所以你怀疑,小夕和帝君是中了所谓的金乌噬灵的邪术?” 兰亦休无法相信道,他一直以来都以为兰倾的母亲只是生了一种奇怪的不治之症,却始终没有想到是中了邪术。 “即是邪术,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白连突然明白,结合在万决近些时间里发生的一切,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兰亦休此时却是失魂落魄般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微微的颤抖着,神色悲戚喃喃自道 “若当真是金乌噬灵邪术,小夕自绝气脉,并不是不堪忍瘫痪之痛,是什么人要害小夕,要害我妻……” 兰亦休重拳而落,身前的长桌瞬间被劈断成两截,随之一口鲜血喷出,泪痕滑落 “兰兄,莫要悲伤动气,你伤势还未痊愈,决不可在动怒,既然金乌噬灵邪术现世,那背后施展此邪术之人也离我们不远了,或许只有捉到背后之人,会找到些许答案” 白连看着兰亦休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忍安慰说道。 “在伶云殿那么多士兵护卫之下,悄然无声的闯入伶云殿,此人的境界一定深不可测,如此道行,这世间罕见,白兄可有怀疑之人……” 白连摇了摇头 “如此诡异,那枯骨面人定然能做到,可是你说那枯骨邀扶幻去南疆,并被扶幻击落深渊之下,所以绝非是他……” “白兄,你可曾碰到过那个人……” 兰亦休郑重说道 白连带着些困惑,却突然想到什么,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得是跟在林立背后的那个神秘黑纱遮面之人……” 兰亦休点头应道,二人此时唯一的怀疑只有神秘莫测且道行深不可测的烬先生了。 “有过一面之缘,此人的确诡异,而且内息奇特古怪,气息念力阴寒森傲,我曾欲想用神识探知其自身修为,却在无形中被挡住了神识,如此强悍之势,且诡异神秘,会金乌噬灵邪术也并非奇怪之事,只是……”白连回想着之前在万决宫与林立等人擦肩而过的场景,当时跟在林立身后的烬先生便第一时间引起了他的警觉。 “只是我们只是猜测,并没有依据……” 兰亦休叹息道。 “或许我们可以以计相谋,请君入瓮……” “你的意思是……” “没错,散布消息说帝君清醒,给帝君施下金乌噬灵邪术的人必然不信,他定会一探究竟,到时我们便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不行,能施展此等邪术,修为定然深不可测,至少万宗巅峰之境,如今我伤势未愈,万决又没其他修道大家在,恐以白兄一人之力,绝不是其对手……”兰亦休否定道。 “那就在伶云殿设下天罗地阵,以阵势威压囚禁……” “那也不可,那必然会引起一定的轰动,届时伶云殿发生异象,必然再次引来百官民众猜测,恐朝堂将再陷危机……” 兰亦休思虑周全,却也不知如何办。 “那该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背后之人颠覆万决……” “若真是那烬先生,你可曾想过他身前之人……” 兰亦休忽然的点拨,让白连再次倒吸一口冷气,神情变得惊惧 “你是说,林家……” 二人心有余悸,隐隐有些不好的猜忌。 “后山不稳,万决不安,这背后如此缜密的阴谋,定然隐藏着巨大的势力,看来,还是得要他回来才能做其他事……” 兰亦休叹息无可奈何说道。 “让扶幻回来,不正中其阴谋,到时,恐怕万决动荡,给世间带来灾难……” 白莲忧虑道。 “天下不安,你我皆不可置身事外,风云变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一场浩劫在所难免了……” “天下浩劫,修道其责,南疆之事,各大宗派首领皆已负伤,但世间动荡要起,修者不可逃,如此,再写书信,邀新辈十圣圣杰前来万决,共商拯救诸国之事” “如此也可,新辈十圣,自当为天下尽力,守护万国之任,我这就让泉儿给各大宗门发去书信……” “只希望这场浩劫能够尽快平息。” 二人无奈诸事,只有忍辱等待。 虚魂阁 红日岭 一座山脉洪洞崖中,一道身影盘腿闭眼坐于青石之上,周身黑暗的气息荧荧而绕,强悍暴戾的念力令山崖方圆十里鸟飞兽散。 四道青光结印而至,凌浮于半空,以自身修为抵御着来自山崖洞中波及而出的力量。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满脸震惊之色。 “好恐怖的力量……” 四人为首的男子惊诧说道。 “小姐让我们四人保护他的安危,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光是其压制修为所波动的力量也是一般人靠近不了的……” 开口说话的是其中四人中的一名女子。 “小姐是怕他走火入魔,这暴戾诡异之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压制操纵得了的……” 另一男子声音粗犷说道。 “小姐看上的岂会是一般人……” 女子带着些调侃说道。 “小心小姐听到了……” 另一女子声音妖娆道。 四人浮空而望,随之飘身落于洪洞崖前,静静地望着注视着黑暗的山洞中,时刻感触着来自洞内能量的波及。 四人周身自生强大的念力,以便随时抵御来自洞内暴戾之气波及而来的能量。 虚魂隐世四笙,槐序,炎节,长鸾,玉莺,四人皆是道法万宗之境的高手,其四人合力共修亦可于天一之境一决高下。 洞内扶幻此时面色难堪,嘴角不断的扭曲挣扎着,额头豆大的汗滴顺脸颊滑落,周身黑色的鬼气如同疯狂般不断抨击吞噬着扶幻的灵魂,扶幻静音而坐,全部内息催动,体内流转着青苍道法,却很快被强悍的诡异戾气压制,气海逆转,扶幻曾在断头秘境处看到天闳天识两个道法大家使出的天刑咒,感觉其天刑咒暗藏着天地法则中最纯粹的力量,自己对天刑咒也有所领悟,或许可以借用天刑咒可以压制这暴戾鬼气。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本来空寂, 无有一法,故云无得…… 于大悟 后,于恶断断,却而无断,于善修修,才当无修\" 一阵梵音传入神识,天刑咒法决心默念而起,胸中叶玉如触生灵,霎时光辉大盛,一股热气从扶幻胸前蔓延开来,眼见黑色鬼气疯狂逃串,扶幻趁势而动,手中青印横盘而结,青苍念力浩然而生,在黑暗的暴戾之气中脱刺穿行而出,瞬间将其周身黑暗鬼气围困,但依旧不够,黑暗暴戾鬼气更加贪噬,疯狂的撞击着扶幻结印而生的青苍念力,扶幻心中隐隐不安,想不到这黑色鬼气如此恐怖,忽然想起什么,体内念力再次全迎而出,瞬间有是一道青白念力竭泽而绕,青白念力更加强悍,刺破黑暗鬼气,青苍念力,迎空而绕,刹那幻化出无数的青白念力,像一圈无数的剑气带着无尽气息像扶幻体内冲去。 寒阴决,扶幻心中想起曾经在寒提洞中压制内伤的场景,不禁心中顿觉寒阴决或许可以压制这诡异鬼气。 结果不出所料,无数幻化的青白念力如同黑暗中的一把利刃,将笼罩着的黑色鬼气斩刺出一道青影,在青苍念力的辅助之下,刹那间向扶幻体内涌进,青苍念力顺势围缩,青白杀,青影困,鬼气瞬间被压制进扶幻体内,可是强大的能量冲击也让扶幻感受到极具痛苦的感触,强悍至极的力量瞬间让扶幻心肺震裂,可再其力量平静的一瞬间,又瞬间让扶幻心肺复苏,可是一口鲜血依旧从扶幻口中喷涌而出。 本来能量波动的山崖,瞬间平静下来。 “他这是压制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山洞之外隐世四笙时刻注视着洞内的一切。 四人对目而视,静静地等待着期盼着洞内的结果。 第九十章 危机四伏 万物初始,大祭天地,万象交泰,佑万国之势,护天地之安,保苍生太平。 一如往年,万决承祭祀大典,造万国荣昌,引世人围观,似乎一切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百官人心惶恐,朝圣殿闭殿有大半月余,一国帝君生死不明,唯唐后唐伶云惟稳朝堂,在林青山的辅助下,还算安稳,可世事无常,安稳之下,一场浩劫无声酝酿。 万决城 林府 林青山居高堂而坐,青丝黑白交错,气势凌人,威严肃立。 堂下十几文臣武将,安静落座,神色忧虑,望着林青山,静待其言话。 “大祭天地祭典不足几日,帝君依旧身体抱恙,遂今年祭典从简而办,但不能不办,受帝君唐后之托,天地祭典如日举行,由林某来安排……” 林青山神情肃立,望着堂下文臣平静说道。 “有林老将军主持祭典,我等百官也是万分放心,只是…………” 坐在最前的佐辅相范迮吞吐说道 “佐辅相尽管明言,有什么意见大可道出……” 林青山眼神变得凌厉,语气却是柔和不变。 “不敢,老将军主持祭典,我等全力配合,范迮只是想问老将军,帝君到底发生是什么情况,是否在祭典之日能让百官知晓帝君安危,见帝君一面” 范迮看了看堂下十几人的神情姿态,似乎他的说法正是代表着百官的态度。 林青山自然明白,如今朝堂之上,他虽然权势犹在,可毕竟卸甲记载,百官自当逐渐依靠攀附新的势力,而佐辅相便是为首新权势的带领人。 “大祭之日,帝君定会出现在祭典之上,尔等可安心安排祭典自己自身的任务……” 林青山郑重承诺说道,可自己内心却没有十分的底气,也只能维稳当下。 虚魂阁 后山崖洞 槐序,炎节,青鸾,玉莺四人怔怔地望着山洞内,却迟迟不见扶幻现身,四人不禁有些担滤 “该不会是真的压制失败了吧……” 炎节皱眉担忧说道。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异常,急忙向洞内而去,四人心知,若是扶幻出现了任何事情,那她们口中的小姐定然饶不了他们四人,所以几人也是内心祈祷着希望扶幻安然无恙。 几人刚行走没几步,便发现洞中黑暗中隐隐出现一个身影,虽然看似身影步伐有些沉重,但四人忧虑的心也算平复了下来。 扶幻拖曳着步伐,显然刚才压制自身鬼气耗尽了自身内息,也因其被暴戾鬼气反噬,躯体也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公子,没事吧……” 玉莺见状,上前关切道,声音清妙妩媚。 扶幻虚弱的摇了摇头,看着眼前四人,心知定然是兰倾让几人护他周全,不禁心中隐隐疼痛之感有些减轻。 “扶幻……” 一道熟悉清妙甜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一个着装由丝质的长袍和青色的腰带组成,散发着一种高贵而优雅气息的女子缓步而来,从头至脚,古代女子的着装都极具细节和精致,每一层华丽的服饰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女子身披的绸缎长袍流动着丝丝柔光,美得如同一幅动人的画卷。 女子由远而近,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魅力,美丽和优雅犹如飘然而至的仙子。 “倾儿……” “小姐……” 看清来人之后,槐序炎节几人恭敬招呼过,便很是识趣的消身隐退,飞身至远处或山巅,或丛林,暗中保护着方寸之内的女子的安危。 “怎么样,你没事吧……?” 看着有些虚弱的扶幻,兰倾搀扶起扶幻的臂膀,满脸担忧温柔问道。 “这幽冥之力果然恐怖,我耗尽修为,利用寒阴决和青苍道法才勉强将其暂时压制,再者,若不是胸中有蛟龙鳞甲相助,恐怕也难以成功……” 扶幻说罢,摸了摸胸前叶玉之处,如今,蛟龙鳞甲已然成为他的护身器物,曾三番五次相助自己脱困护体,让他对其更加护爱有加。 “对了,先前没有想到,你是否可以尝试一下用血孤兰,看能否帮忙你压制其幽冥力量……” 说罢,兰倾从手中提盒中拿出血孤兰,交到扶幻手中。 扶幻伸双指轻探内息而入血孤兰,发现体内幽冥之力似乎又有些躁动,心中暗叹,这血孤兰对自己的幽冥之力似乎真有些反激,或许可以一试。 但扶幻并未尝试,他停下了举动 “血孤秘法或许可以一试,只是当下时间不多了,再有几日就是万圣大祭天地之日,后山必须承司祭天,师尊如今不在了,我须得担负此任,在祭典之前赶回万决……” 扶幻收回了血孤兰,将他交到兰倾手中,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的兰倾,他自知离开虚魂阁,便会再次与兰倾告别,心中又是隐隐不舍愧疚。 “我也陪你一起回万决……” 兰倾柔声说道,话语却万分坚定。 就在她上山之前,她收到了来自万决兰亦休的书信,信中虽然只是说明了要扶幻尽快赶回万决,但如此决绝的催促,肯定是万决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所以她心中暗暗决定此次一定要和扶幻一起去面对,可对于兰亦休的催促她并未向扶幻提及,既然扶幻决定要回,何必让扶幻心中多份担滤呢。 “也好,兰伯父还在万决,想必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届时,我带你们和兰伯父一起参观一下万决的祭天盛典……” 扶幻不知万决之况,此刻的他已然认为,有医圣白连先生在万决,想到帝君和兰亦休肯定也恢复的差不多,可世事无常,一场覆世阴谋为他而来。 而此时,各大宗派收到兰亦休的书信,已经派出各宗道法高深的弟子前往万决而去。 而此时,飘霜院弟子独孤妙一已然出现在万决城内。 大祭天地,万物复苏,眼看近在咫尺,天下十圣纷纷向万决而来,扶幻和兰倾以及炎节四人也匆忙往万决赶回,到时此时还在万决的兰亦休和白连二人,心中惶惶不安,平静的时间中似乎隐隐有大事发生。 青苍后山 山巅前,一黑袍身影随风而立,飘絮的青丝白发很难看出其年龄,黑纱遮面的面容透露着神秘诡异之气,威严肃立于青苍山顶俯瞰着尽收眼底的万决城。 眼神凌厉贪噬,嘴角露出邪恶诡异的笑容。 “青苍山……万决城……我该拿回这本来属于我的一切,呵呵……” 黑纱遮面的男子咬牙切齿痛道,眼神尽是仇恨的神色。 于青苍山巅巍峨而立,黑纱遮面的男子全身一股怒傲杀意,指尖随空凌然一指,面部的黑纱飘断飞落,他露出了真容,正是拜于林立帐下神秘的烬先生,也是二十多年前反叛被玄玦一刀刺穿胸膛的叔父玄匡义,而此刻,二十年的隐势暗造,苦心经营,已然有了新的身份,魔宗宗圣。 三道强大的气息从远处而来,玄匡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随之而来三道身影而至,飞身落于玄匡义身后。 “圣宗,他带回来……” 其人立身行礼,对着玄匡义郑重说道。 玄匡义并未转身,只是早已猜到这样的结局。 而三人中间一人衣袍絮乱,青丝杂乱,面容消瘦憔悴,手持一柄长枪虚弱而立,但见到玄匡义,则见机立刻上前,弓手拜见道 “万人往拜见圣宗,多谢圣宗派风邪,夜殇二位长老将万人往救出寒阳宗……” “恩,看来你确实被寒阳宗囚禁受了苦头了,当初给你流云鬼枪,就是怕你在寒阳宗无法脱困,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玄匡义平静说道,言语中也显不甘。 “本来可借谈无修复仇之念一举毁灭道宗,没想到那扶幻并非我们想象的简单,当时就差一点,我就会借流云鬼枪之力击败他……” 万人往满是不甘,紧握流云鬼枪怒道。 “扶幻,十几年暗中观察,已知他并非凡人,现在看来的确如此,身负幽冥之力的曈冥之子,哈哈……看来,是得要些手段先除掉此子了……” 玄匡义眼神露出凶狠杀意,此时已经想好了阴谋诡计。 “圣宗,这流云鬼枪……” 万人往双手捧着流云鬼枪,小心翼翼地递进玄匡义身后。 “大祭之日,一场血战,想必在所难免,流云鬼枪你暂且留在身旁,利用其枪灵为你尽快恢复念力,届时再复你寒阳宗所受的耻辱……” 玄匡义微微摆手说道,衣袍随风飘舞。 “多谢圣宗,我宗门赤兴,大祭之日,便是我宗凌居万国之时……” 万人往神情激荡念道。 此时玄匡义才缓缓转过身来,不知是万人往未曾见过玄匡义真容还是什么,在其转身的那一刻,万人往感受到一丝说不清的诧异。 “风邪,夜殇,一切可安排妥当……” “禀圣宗,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之中,不出所料,那白连似乎感觉到玄玦的不正常,可能猜出了背后有人为之,所以书信求救,引所谓的天下十圣来万决支持……” 风邪禀明说道。 “呵呵,天下十圣,那枯骨愚昧,想揭露扶幻身世之谜,竟然想到引扶幻在修道面前露世,却不想帮了我们大忙,如今那些道宗老家伙都已负伤不能前来,派这样小辈前来支援,简直痴心妄想……” 夜殇带着些许讥讽说道。 “天下十圣,也不容小觑,但皆不过道法大乘之境,也并不为惧,只是那扶幻如今虽然到了万宗之境,但其枯骨倾身相祭的幽冥之力,加上那屠仙杖,当真是我们一大劲敌,着实有些棘手……” 风邪望着玄匡义带些忧虑道,可玄匡义却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似乎并不担忧。 只见他冷冷开口说道 “屠仙杖……幽冥之力……纵使你身负通天之力,也休要逃过天外花的毒性” “圣宗,宗门所有教徒已集结完毕,均分布于万决城外各个角落,只待圣宗发号施令,一举拿下万决宫……” 夜殇面露野心说道。 “很好,告诉上玄十魔,让他们潜伏进祭天台周围,届时那些所谓的狗屁十圣,就交给他们了……”玄匡义面露杀意说道。 “圣宗放心,我一会便去传达给十魔圣宗的指令,只是还有一人,大将军林立,届时圣宗要如何处置” “林……立……此人暂时还有用之地,有他在,四方势力便会受到牵制,若要夺着天下,让他做个傀儡帝君也未尝不可,” 玄匡义阴森冷声笑道。 “圣宗英明……” 夜殇三人齐声附和道。 却见玄匡义忽然想起来什么 “二位长老,可探寻到白刹的下落……” 夜殇风邪二人相视而望,神情复杂多变。 “圣宗,你让我们监视枯骨的动向,可我二人却从未见过枯骨持白刹出现过,所以我二人猜测枯骨那夜并未取的白刹……” “什么?难道白刹会凭空消失……” 玄匡义不可置信道。 “圣宗,那夜除枯骨扶幻还有玄玦三人进入过玄灵真像之下,就只有圣宗您后面进去过,若圣宗都不知其白刹踪迹何处,难道真是白刹有灵自己隐灵消失……” 玄匡义略有所思,思绪又回到了白刹现世的那夜。 天生异象,白刹现世,那夜风卷狂云,强大的气息从残破断裂的玄灵雕像地下冲天而起,枯骨于扶幻在其深处相持而战,不知后来为何,一切平静,玄匡义本想黄雀在后,待二人两败俱伤之后,再取其白刹,可当他进入玄灵雕像底下时,才发现,地下扶幻和玄玦静静躺在地上,而枯骨和白刹消失不见,而当时看着躺在地下的玄玦二人,便有了复仇之念,可紧随其后的林策而来让他暂时放弃了杀意,而他心中也肯定是枯骨悄无声息的带走了白刹,所以才令夜殇风邪二人寻找跟踪枯骨,二人远远跟踪枯骨许久,却并未发现枯骨使用过持有白刹的痕迹,所以白刹的现世与消失,让一切都成为了一个谜题。 “而今枯骨坠渊,白刹到底在哪里?” 玄匡义满心思虑,却始终想不明白白刹无缘无故消失,为何没有半点痕迹。 第91章 复仇开始 大风一日啸声起,天际碧莲不见白。 大祭头一日,天变万象。 天气阴阴沉沉,,满天是厚厚的,低压压,灰黄色的浊云。 寒风像是一把利剑在空中狂舞发出尖叫的叫声,肆虐地在空中狂野般奔跑。 阴沉沉的天,整个万决上空乌青色笼罩,乌云没有一丝空隙是白的。 狂沙肆虐着大地,地面飞沙走石,已不见天日,突如其来的诡异异象,让人生畏。 昨日还是暖阳普照之下的安和之城,今日却成灰暗笼罩着的狂风之日。 风啸拂面刺耳,万决城人烟稀少,不见了贩夫走卒,就连街道两旁的门店都鲜少开门。 “明天就是大祭之日了,今天却怎么这般鬼天气……” 一家客栈酒家一边顶着大风关着门窗,一边口中极其不满的吐槽说道。 外面风沙肆虐,客栈中却是人满为患,在其角落处,一眉如远山,目含秋水,容貌绝世的女子端庄而坐,不禁引起店内许多人的顷望,女子并未在意,芊芊玉指品茶着桌上的菜肴,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柔情优雅,身上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魅力,可偏偏这样一个看似温柔似水的女子,身边却摆放着一柄通体黝黑的长剑,于自身气质完全不符。 一道凌厉的目光从女子眼神透出,令身边不停偷看的几个大汉瞬觉冷傲,赶忙收回了贪婪的目光。 外面风啸狂怒依旧,女子侧耳一动,却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飞驰而过,伴随着许多阴冷的杀意,女子神识而出,气息外探,却发现一道熟悉的气息正被身后有数十人追杀着。 女子神情忽变,眉清目秀间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疑惑,她不再安坐,拿起旁边的长剑,让店家打开一扇门裢,消失在呼啸的大风之中。 随气息杀意跟去,女子很快便听到一阵打斗声,远远望去,只见有数十人正在围困绞杀着一道身影。 在昏暗阴沉的气压下,风萧凄厉声映照着一片肃杀的场景。 随风飘舞,只见数十个黑衣人聚集在一起,他们脸上毫无表情,眼神中透露着冷酷和决绝。 在这群黑衣人围困中央,是一名年轻而又英俊的男子。他身穿黑色外套,手持一柄闪光的剑,他的眼神中藏着一丝战意,全身内息催动,似乎丝毫不惧眼前数人。 突然,一名黑衣人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哨,这是压抑已久的信号,队伍在这个默契的信号下,开始行动。他们如同猎豹般迅猛地扑向那名男子。 剑光闪烁,剧烈的打斗声立即响起。男子挥舞着剑刃,如影随形,一剑接着一剑斩向黑衣人。黑衣人们周围留下了一串串明亮的弧线,但那些伤口瞬间又被密闭的黑衣裹住,仿佛无尽的黑暗永不消退。 黑衣人们并不畏惧,他们时而高高跳起,试图从上方向男子发动攻击;时而低身掠过,企图从男子的身下进行暴袭。整个战场犹如黑白交错的画卷般,异常激烈。 男子感到体力逐渐消耗,但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战斗下去。在短暂的喘息中,他调整呼吸,准备应对接下来更加凶猛的攻击。 这时,黑衣人们的攻击愈加疯狂,他们开始变得更加狡猾和阴险。有黑衣人从背后扑向男子,但被男子熟练地一剑刺穿。有黑衣人利用树上的弹力向男子疾冲,但被男子机敏地闪避。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汗水沿着男子的额头滴下,他的剑也沾满了鲜血,但他并不知疲倦。他毫不畏惧地与黑衣人们展开殊死搏斗,纵使有时受伤,也依然坚持战斗。 可是对方几人的实力也不弱,而且肃杀有序,配合默契,让中间男子一时也手足无措,找不出突破的方法。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男子呵斥问道,想不通自己只是第一次踏上这万决城中,为何被人盯上了足迹,而且对方出招招招狠辣不留情,似要将自己斩杀于此。 “当然是要你命的人……” 黑衣中一个声音喊到,便丝毫不息冲男子剑气劈来。 “序林沅……”不远处观望的女子这才看清被围杀在中间男子的面容,不禁有些惊讶。 但容不得她多想,此刻熟悉的人被数人围杀,她毫不犹豫地选择出手相助, 一把闪烁着乌光的剑气随着她纤纤玉指一动而极速飞出,身形也随之踏空而行,落在了几人当中,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坚决而坚韧的勇气。 “独孤姑娘……”看清来者身影,序林沅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喜悦,此刻他身疲力竭,有一人相助,便又燃起了胸中斗志。 女子并未回应,只是微微点头应道。 两人的目光交错,仿佛能感受到彼此身上隐藏的力量。 突然,手持着各式各样的剑数十人,向他们刺杀袭来,散发着冷酷的气息。这些人道法高深,剑剑生息凌厉,杀意纵横。 序林沅和独孤妙一看到这些杀手,心中的火焰也随之熊熊燃起,他们心知这是一场生死之战的开始。双方毫不犹豫地拔出手中的剑,剑身与剑身撞击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他们配合默契,左右进退,时而攻击敌人的要害,时而凌厉削杀对方的剑锋。 女子的剑法灵动而犀利,她的匕首舞动间,周围竟出现了无数幻影,让人分辨不清她真假。她灵活地躲避剑客们的进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中一名剑客的脚背,将其击倒在地。 序林沅则以稳健的姿态战斗,他一剑接一剑地击退对方的攻势,时而回旋,时而横劈,心头的战意愈发高涨。他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寻找着弱点,而不断有敌人倒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战斗愈发激烈。二人的剑法也越来越精妙,他们的配合更加默契。他们用剑舞出了一幅美丽而致命的画卷,刀光剑影间,敌人不断倒地,血溅山谷。 终于,在沉闷的剑声中,最后一名剑客倒下,独孤妙一和序林沅双双喘息着,注视着眼前的胜利。他们相互对视,眼中满是敬意,这场生死较量让彼此对对方的武艺更加尊重。 独孤妙一轻轻收起长剑,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序林沅则将剑插回剑鞘,微微颔首。他们明白,这场战斗只是开始,未来还有更加激烈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多谢独孤姑娘相助,不然凭我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抗这些人” 序林沅礼貌客气说道。 “序师兄,不必客气,只是序师兄为何会出现在万决城,而且会被人追杀?” 独孤妙一沉静问道,面色疑惑。 “哦?难道独孤姑娘不是收到我师父和兰亦休前辈的求助信吗?”序林沅有些困惑。 “求助?是白连先生和兰亦休前辈遇到了什么危机吗” “是万决有危难……” “万决?你是说万决宫内有危机?” “正是,此刻师父和兰亦休就在万决宫内,你我不如一同前往,待师父问个明白” “也好……” 独孤妙一神色忧虑,似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此刻,扶幻和兰倾炎节几人也已经踏进了万决城内,而且临近万决城不远,萧无尘,萧如梦,弥乐,弥生,柳邕几人也急身赶来。 万决宫 一处偏殿 独孤妙一和序林沅二人很快便来到了兰亦休在万决宫内的住处,而此刻白连也早已等候多时。 “沅儿,你是说你一进万决城便被那些人盯上” 白连追问着远道而来的弟子序林沅。 “是的,师父,而且这些人道法皆有大乘之境,幸亏独孤姑娘出手相助,不然恐以我一人之力,难以取胜……” 序林沅看了一眼旁边的独孤妙一轻声说道。 “道法不浅,且早已埋伏,看来是知道你的身份,可看出他们使用的是哪家道法?” “白连先生,这些人身法诡异,不像是悟法修道人士,且这些人内息邪魅怪异,倒像是与之前的枯骨如出一辙,但又有些不同” 独孤妙一沉思说道。 “邪魅怪异,金乌噬灵……莫非当真是魔宗……”白连猜测道 “魔宗?先生是说几十年前覆灭的魔宗”独孤妙一神色震惊道。 “看来,万决城要面临一场浩劫了,也不知扶幻他们回来了没有” 一旁的兰亦休叹息说道。 听到扶幻的名字,独孤妙一心中一丝悸动,说不出心中隐隐有些期待,思绪又飘到了之前与扶幻相识的场景。 青苍山巅 黑袍散发的玄匡义迎风而立,全身萦绕着阴森的气息,凌厉的望着山下的城倌万物。 “圣宗,我们派出的几队人马皆刺杀失败了,这些十圣小辈实力至少大乘巅峰之境,看来是我们轻敌了……” 玄匡义身后走来一个身影,惜声说道。 “确实小瞧他们了,不过没关系,本就是试探下他们的实力,等待他们的会是他们想象不到的对手……” 玄匡义诡异笑道。 “圣宗,我们的人已经看到扶幻进了万决城,想必很快便会去伶云殿看望玄玦,到时知晓玄玦中了金乌噬灵之术,肯定会有所防备……” 玄匡义身后的黑影说道。 “他在明,我们在暗,就算他再防备,都破不了我为他设下的圈套,他所在意的恰恰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玄匡义邪魅笑道。 “看来圣宗把握十足了……” “岁月长河,西关一战,二十余载,阴魔噬魂,邪祟修身,是时候拿回我所失去的一切了……” 玄匡义眼神凶恶,满身杀意,凝望万决辉城,神情恍惚 “林青山,也是时候该会一会你了……” 玄匡义幽怨道。 万决城 林府 林青山闲来无事,在林府后花园修剪摆弄着自己一心培育的长寿花以及仙客来胡兰花,自打辞官养老之后,林青山尤其注重修身养性,偌大的后花园,林青山一有时间便来此舒放心性。 一道诡异的身影凭空而现,缓缓的向林青山走去,此时的林青山身后是他的贴身管家,伯煜(狱),在他看清楚来者的身份后,并未提醒林青山,而是向来者点头示道。 “林将军好雅兴…”来者黑纱遮面,轻笑说道 林青山微身而怔,似乎没有感觉到来者有一点的脚步声,抬头而望,林青山触眉而生,似乎对来者并未有欢迎之色。 “烬先生…你该待在清林苑的,来林府是有何贵干?” 林青山带着些许排斥之意说道。 “当然是来看望老朋友了…” 黑纱遮面的烬先生眼神露出一丝说不清的恨意。 “哦?老朋友?” 林青山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伯狱,再看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不禁有些困惑。 “林将军贵人多忘事,也是…二十年了,也不怪林将军不记得了……” 烬先生轻笑说道。 “你到底是谁?” 林青山听出了来者不善的意思,不禁有些气愤。 “西关城外,覆我万军,斩草除根,林将军当年可当真心狠毒辣……” 烬先生怨恨说道,一边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林青山霎时脸色突变,全身有些颤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惊恐颤声道 “玄……玄…匡义,你……你……”尽管时隔二十余载,尽管玄匡义面容微变,但林青山还是一眼认出了眼前在熟悉不过的脸庞。 “将军好记性,是我,是被你镇压败于西关外的玄匡义,是被玄玦一剑刺穿的玄匡义” 玄匡义眼神凌厉愣愣地望着林青山,眼中充满了仇恨。 一向沉稳波澜不惊的林青山,此刻也有些怵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死而复活的玄匡义。 “那想必今日你是复仇而来……” “将军身老心却通透,今日不光是复仇而来,还要借助将军之体完成一件大事” 玄匡义嘴角露出阴森的邪魅之笑,让林青山感到一丝说不清的威压。 “你要干什么,复仇找我一人即可,你要是做出其他逾界之事,老夫就是拼了老命也要和你一战” 林青山怒视说道。 “哈哈……” 玄匡义一阵邪恶之笑,全身内息催动,一身诡异之气瞬间涌出,在其周身盘绕,身形一动,瞬间消失在原地,而后出现在林青山背后,手掌轻触林青山臂膀,便见林青山面部扭曲,一副痛苦之色。 “伯狱,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玄匡义冷声说道,却见声旁伯狱对林青山此时状况有些同情之色,玄匡义撇眼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伯狱,伯狱瞬间感觉一股杀意袭来,后背直冒冷汗,连忙附声回道 “是,圣宗,伯狱现在就去办……” 说罢便匆忙离去。 “没想到吧,你一直信赖的管家,也是我宗最出色的教徒……哈哈” 玄匡义狂笑着对着林青山喝声道, 此时的林青山面如死灰,神情痛苦不堪,脑海中浮现出几十年来驰骋沙场的记忆,一行清泪滑落,满眼不甘。 第92章 血月天罚 黄鸡催晓丑时鸣,白日催年酉前没。 日入,黄昏。 酉时。 扶幻刚踏入万决宫门前,便被一人叫住了身。 “扶幻仙长……扶幻仙长……” 只见从身后急忙跑来一人,气喘吁吁呼唤道。 看清来者,扶幻很是熟悉,也不知见了多少次了,只是此刻出现在这宫外就有些奇怪。 “伯煜(狱)管家,你怎么会在这……”扶幻疑惑问道。 “小仙长,我在此等你好些功夫了,受老将军之令,说有要事找小仙长商议,要我第一时间通知小仙长去林府商议…” 伯狱面露笑容道。 “哦?什么事如此着急?”扶幻不禁好奇追问道 “老将军只是说关于明天祭典的事,待你去了与你详谈…”伯狱回答道。 扶幻有些疑惑,推脱道 “扶幻刚回万决,理应先去拜过帝君,这样,你告诉老将军,待我见过帝君之后,便即刻赶过去” 伯狱听言有些慌张,急忙拦身扶幻说道 “小仙长,老将军说的正是有关帝君明天出席祭典之事,还有说好像是打探到了清月郡主的消息,所以才让老身着急等你前去商议” “清月…”扶幻听到玄清月的消息,内心不禁有些惊喜,抬眼望了望万决宫内方向,终是决定先去林府一趟。 而一旁的兰倾却神色有些忧虑,轻拽了扶幻衣袍,对着扶幻微微摇了摇头。 “倾儿,你和文雪几人先去和兰前辈会合,我去趟林府很快便回来,待我回来我们一同去面见帝君”扶幻对着兰倾笑着说道。 而直到此时,扶幻还不知道玄玦中了金乌噬灵邪术之事,兰倾也有些懊悔,这件事应该早早向扶幻说清楚的,可此时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多说。 兰倾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觉得林青山着急叫扶幻先去林府定然有什么不好的事,但始终没有去想最坏的结果,如今扶幻万宗之境,就算遇到危险,也会脱身而出。 “你快去快回,我在父亲那等你” 兰倾叮嘱说道,面色有些不舍。 扶幻温柔一笑,柔声说道 “放心,很快就回…” 扶幻深情地望着兰倾忧虑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不舍要离别的感觉。 转身,扶幻便同伯狱一起离去,而此时兰倾依旧有些不安忧虑之态。 “炎节,槐序……你四人暗中跟着扶幻,别被任何人察觉到” 炎节四人相视而觑,自知扶幻在兰倾心底的位置。 “是,小姐…” 兰倾这才有些放心,和向文雪一同踏进万决宫内。 浮天塔,观星台。 一道袍着身的祭陈司,闭眼浮空而坐偌大的观星台中央,手指轻捻着卜算着星宿的变化,眼前漂浮着一个方形星盘,星盘中刻录着星像奇门。 忽然一阵阴寒之气瞬间涌来,星盘在浮空极速围绕起来,并且剧烈颤动着,像是在逃避着什么,衣袍长者瞬觉不安,诤大了双眼死死盯着眼前极具颤动不安的星盘,祭陈司心中惶惶不安,手中青印而出,欲要稳住狂躁不安的星盘,但却似乎毫无作用,反而星盘更加狂躁,在半空之中狂乱漂浮。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断裂之声从星盘中传来。 祭陈司顿时脸色苍白,惊惧的眼神死死地望着星盘的方向,一阵更为强盛的阴森寒冷气息从四面八方汹汹涌来,祭陈司全身惊恐的不断探望着四周。 “哐当…哐当…”随着星盘断裂坠地之声袭来,祭陈司身形怔怔地望着地面的星盘,全身颤栗着,惊惧地缓缓地抬起了头向天空望去。 一阵阴风呼啸而过,一片黑压压的沉云漂浮而过,一轮血红色的圆月高挂漂浮在半空,散发着诡异阴寒的气息。 祭陈司惊惧地往后颤身冽了好几步,嘴角抽搐着不可置信的念念道 “血月见,妖孽现,国将衰,气也尽,如坠狱…” 祭陈司惶恐至头,一口鲜血喷出 “血月,大凶……血月,大凶之灾啊……” 血月凌空,引世人惊慌,兆示人间大凶,天下动荡不安。 血月现,天罚也将至,只不过人们始终猜不到会是怎样的天罚将至,于是人人皆是心有恐慌,只知有灾殃发生。 万决 林府 浊云飘散,一阵阴寒之气席卷至身,扶幻莫名心慌,望着眼前的林府大门,不知为何,总觉得林府深处一双无形诡异的血眼凝视着自己,扶幻身觉森冷心悸,而此时却听身旁伯狱倒吸一口冷气,顺着伯狱的目光抬头看去,一轮恐怖威压的血月凌空当照,弥散着无尽的诡异气息。 “血月……”一旁伯狱惊呼道,神色变得恐惧,让扶幻也感触到一丝不妙的心绪。 “血月凌空,天罚将至……” 伯狱越发有些惊慌。 让扶幻顿觉不安,重声迫问道 “林老将军人呢?” 伯狱眼神微颤,胆颤道 “在后花园……” 扶幻看出伯狱神情不对劲,一种不安涌上心头,匆忙向林府后院直奔而去。 天色暗沉,血月凌空,阴森冷冽,刚踏进林府后院,扶幻便感知到周围有一股强大的杀意气息,然后,不远处的一幕,让他脸色煞白,全身颤栗着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前走去。 林青山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倾心种植的花朵上,周围花瓣散落,甚至随空漂浮。 “林伯父……林伯父……” 扶幻颤声呼唤道,双手扶起躺在地上的林青山,全身内息凝聚于掌心,欲要催动念力为林青山续气护身。 掌中气息顺胸前输进林青山体内,却见林青山丝毫没有气息波动,而就在他输送内息做功之际,扶幻都没在乎在林青山胸前插放着一朵古怪奇特的花,一种与周围漫花格格不入的花,可扶幻心神慌乱,只顾眼前林青山的安危,根本无心注意其他。 “天外花”,顾名思义,天外之物,无色无味,无相无形,却有着异常罕见的噬心噬魂毒性,且自身成毒成药,天地无解。 不远处,一双恶毒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嘴角露出阴森的笑容。 “林伯父……” 扶幻有些嘶哑的呼喊着林青山的名字,忽觉体内内息开始躁动,全身颤栗微痛,扶幻以为是体内的幽冥之力又趁机噬魂,连忙青苍道法而生,欲要压制其力,可就在他清仓念力而出的那一刻,体内的幽冥之力瞬时强盛而生,其整个林府后院四周无尽的阴森寒气也直涌而来,不知为何,他自身念力枯竭,毫无气机,一口鲜血喷出,其中有滴洒落在林青山胸前古怪的花朵上,瞬间从其花朵上飘散出血红的气息,向四周蔓延开去,花院的所有花刹时像是被抽干了生气,枯竭干燥掉落在地。 无尽诡异的幽冥黑煞之气像是再也受不到任何压制,疯狂地在林府后院啸声嘶戾,源源不断地从扶幻体内奔涌而生,扶幻全身像是被万千剑气穿身,痛苦的挣扎着,扭曲的面色,颤抖的躯壳,一滴血红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扶幻瞳孔也变得通红如血色。 “啊……” 忍不住被撕裂的痛苦,扶幻悲彻痛吼道。 全身念力竭泽而起,瞬间将林府后院花枝青石激起四分五裂。 血色的圆月,血红的双眼,周身萦绕着无尽的黑暗鬼气,凌乱飘散的发丝,此刻的扶幻像极了地狱刚苏醒的恶魔,让人畏惧。 一阵脚步声传来,林策不知为何忽然带人匆忙涌了进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林策瞬觉天昏地暗,一个踉跄,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切,忽的大声嘶吼道 “父亲……父亲……小扶,你住手……你……住手……” 林策泣声嘶吼道,看着眼前已经接近狂魔的扶幻,瞬间面如死灰。 而此时,林立也带人涌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一个踉跄。 “父亲……啊……” 林立一声怒吼,拔出一柄长剑向扶幻砍去,可他一个凡人之躯怎奈何得了幽冥之力,一股狂啸着杀意的鬼气只是一个轻触,便将林立击飞出去。 一道身影而至,神秘莫测的烬先生一指便稳住了被击飞而出的林立。 “果然是幽冥之力,可是压制不住,已然入魔……” 烬先生故意提高声音斥声说道。 “先生怎么办,父亲还在他那……” 林立此刻也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眼前烬先生的阴谋。 “这幽冥之力他还压制不了,也不全任他使用,而此时他魔魂未醒,当趁机毁了他肉身,不然,世间又会多一个魔头……” 烬先生阴狠说道。 林策却无法释怀,眼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为何会成为眼前令人恐惧的魔头。 “请先生出手……” 林立咬牙狠心道,此刻眼前的小扶的确要即将成为一个魔性入魂的魔头。 黑纱遮面的烬先生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随即双手结印而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 “吞魔引……” 一声彻天怒鸣,光芒万丈破天而去,在半空纵横驰骋,刹时形成一道巨大的印阵,磐舐着强悍至极的力量,从半空结阵成形,带着无穷的威压向扶幻吞压而去。 此刻的扶幻依旧感觉到来自体内深处控制不住的撕裂,赤红的双眼,流出血色的泪痕,七窍流血不断,面色狰狞不堪,痛苦地挣扎在鬼气缭绕之间。 一阵狂风嘶吼悲鸣,巨大的结阵已至扶幻头顶,无尽的鬼气像是感受到强悍的力量,疯狂的逃窜着,可在结印之中,却无处可逃,甚至被吞噬进阵法当中。 “小扶……” 林策悲声呼唤道,眼看就要被结阵威压。 千钧一发之际,四道身影飞空而来,四道青光从阵法四角直冲相峙而上,炎节槐序青鸾玉莺此刻拼尽所有内息念力将阵法向上破去。 “哼……不自量力……” 烬先生一阵轻笑,手中祭出一道诡异的符文,而后向阵法祭去。 “万魔枯木,一方聚符……吞……” 瞬间阵法像是被赋予了更为恐怖的力量,在半空浮动旋转起来,直逼向下吞压而去,炎节四人拼尽全力,内息源源而生,可面对恐怖如斯的吞魔引,四人感知到力量被起一点一点的吞噬,用不了多久,几人便会力竭而陨,被其吞压。 眼看吞魔引大阵再次威压于几人头顶,炎节几人也面色狰狞。 “我们尽力了,小姐……” 几人不负兰倾嘱托,用尽全力保扶幻安危,奈何对方力量太过恐怖,几人相视一笑,似不负心中之责,迎接即将而来的绝杀。 “扶幻……” 一声悲鸣呼唤传来,数道身影疾空而来,祭出数道青光气息波动而起,向阵法击去,炎节四人皆是舒了一口气,看清来人有数道,暗呼当真来的是千钧一发之际。 萧无尘,萧如梦,向文雪,独孤妙一,弥乐,弥生,皇莆叶泉,序林沅,修道十圣唯独缺了太极书院柳邕。 几人合力而出,用尽自身修为向吞魔引大阵击去。炎节四人也有所恢复,助其共同将吞魔引大阵直破托空而去。 “扶幻……” 兰倾跑到扶幻身前,完全不顾其周身鬼气的贪噬,紧紧地握住扶幻已经浸血的双手。 而此时白连和兰亦休也赶了过来,怒斥着对着林立林策说道。 “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白连怒视着手指着不远处的烬先生。 “白连先生怎么回事……” 林策回过神来,疑惑问道。 “是他,是他给帝君施了金乌噬灵邪术,也是他引扶幻前来用什么方法让扶幻变成这般,他,他是魔宗余孽……” 白连怒气冲天大声指责道。 而林立此时却并不惊讶,因为他心中早已经猜出了是烬先生所为,只是林立没想到,他口中的烬先生会完全不顾一点情分,竟然连他父亲也手不留情。 “拿下他……” 林立大声喊道。 “杀……” 林策也怒气拔刀,怒然喊道,恶狠狠地向黑纱遮面的烬先生砍去。 可面对实力恐怖的烬先生,只是一个摆手,便将林立林策连同几十名士兵掀飞击落数丈远。 第93章 大祭之战 “一剑千霜……” “寒阳澟烮……” “吟雪八方……” “了生无相……” ………… 萧无尘,萧如梦,向文雪,独孤妙一,弥乐弥生,序林沅,几人皆使出了各自最精髓的道法,祭放出万千气机,用尽全力向吞魔引大阵破去。 “轰……” 天地震动,气机破空,剧烈的爆裂声引起方圆十里生灵的灭亡。 吞魔引大阵被毁,萧无尘几人也耗费了不少修为。 “天下十圣,看来是小瞧你们了……” 眼看大阵被毁,黑纱遮面的烬先生,双手结印,诡异气息波澜而起。 “万魔枯木,八方凝符……” 一幅巨大的符咒从半空浮现,黑纱遮面的烬先生手中青光结印,直冲符咒,狂风大作,气势磅礴。 “不好……快制止他……” 白连大喝一声,暗叹不妙,随即飞身而出,手中念力直冲烬先生而去。 萧无尘,独孤妙一几人,听声而望,即刻气念相聚,祭剑气纵横破空,向正在结阵施符的烬而去。 一股气息波动从烬体内爆裂而出,让其周身萦绕波动起诡异之力,黑纱飘断而飞,束发凌乱飞舞,此刻的烬先生也不再遮掩。 “玄匡义……” 白连一眼认出了烬先生的真实面目,在其二十多年前有过几面之缘,只不过此时的玄匡义面容却并未苍老,只是多了一丝阴柔古怪。 结阵之际,数道身影向他袭来,玄匡义却并未慌乱,反而嘴角露出一丝诡笑。 “惶惶无极,万魔朝宗……” “惶惶无极,万魔朝宗……” 浑厚的玄音从玄匡义口中发出,随之回应而来的是更为震撼雄厚的声音。 刹那间十几道强大的气息破空而至,在玄匡义周身排列而来,十几道身影凭空而现,祭发出强大之力将萧无尘独孤妙一等人击退而去。 “叶无极……万人往……” 白连身形一怔,十几人中,最为熟悉的莫过于太极书院的叶无极了。 叶无极阴冷一笑,并未回应。 “你竟然与魔宗妖孽为伍……” 兰亦休呵斥道。 “什么为伍,十几年前得圣宗相助,建立太极书院,叶本就是圣宗教下之徒……” 叶无极阴冷笑道。 白连冷哼一声,这才仔细看了看其他数人 “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十位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上玄十魔……” 叶无极冷声说道。 “什么……” 兰亦休,白连瞬间脸色忽变。 上玄十魔,曾经魔宗最诡异最强大的力量存在,本以为在几十年前正魔大战中陨落,如今却毫发无损出现在此地。 “风邪,夜殇,上玄十魔,还有万人王和我叶无极……就凭你们二人和这些乳臭未干的大言不惭的什么狗屁十圣,简直痴心妄想,不如你们自行毁去道行,我向圣宗请求,留你们一命……哈哈” 叶无极得意狂笑道。 白连兰亦休二人相觑一视,其实二人明白,对方最小实力皆都是万宗之境,那上玄十魔合力甚至对付天一之境都未尝不可,而且还有那高深莫测看不出道行的玄匡义,此时二人心中已然自知今夜一战肯定无法取胜。 “哼……正道苍苍,万国城邦,岂容尔等邪魔歪道,在此猖狂放肆……” 兰亦休斥声怒喝道。 “那就来吧……” 以修道十圣为正而战的数十人和以玄匡义为邪的魔宗,在林府偌大的后院中展开对决。 魔宗的上玄十魔修行高手飘然而至半空,气势汹汹。他们手中祭出各种道法仙器,充满恐怖的杀气。而正派也是一副不输人的姿态,以兰亦休白手带领着各宗弟子们,在半空分布,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冰墙。 而此时玄匡义身上散发出强大的魔气,他手结天魔印,施展出通天神阵“吞魔万引”,而此刻扶幻依旧被体内莫名的力量摧毁撕裂着身躯,痛苦地跪扶在地,一旁的兰倾泣声不断的呼唤着 “扶幻,你到底怎么了……” “他中了天外花之毒……”一个脚步靠近,是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林府管家伯狱。 “天外花?什么是天外花……”兰倾厮声道。 伯狱摇了摇头,转身抱起了林青山的尸体,迅速离去。 而此时半空之中,一瞬间,叶无极身影飘忽不定,仿佛分为无数个幻影,向着冰墙破碎之处冲击而去。 向文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手握寒霜剑,身法矫健,化作一道寒霜闪电。她高喝一声,吟雪剑化作一道剑光,划破长空,直取叶无极等人而去。 双方交战,一时间山林中炸响连连,道法仙器碰撞出耀眼的火花。天魔宗高手纷纷施展出各种法术和绝技,狂风呼啸,雷光乍现,山间洒下冰雪,化作杀机四溢的冰刃。而正派弟子们则合力凝结出冰雪之力,化作一片巨大的冰墙,将天魔宗的攻势牢牢挡住。 冰霜和黑暗之力交汇,天地间布满了灵压,整片山脉都在颤抖。双方数十人的身影交错,每一次碰撞都会引发一次可怕的能量波动,山林中的树木被震成粉碎。 “一方赤焰灼万尘” “一剑吟雪冻心魂” “无相须弥天降佛” “一剑千霜定万河” 修道十圣此刻倾尽所有的道法修为,与上玄十魔展开了殊死搏斗。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道法竞相交织,漫天充斥着火花,冰霜,风暴的交错。 上玄十魔纷纷展示出自己独特的玄法独特秘技,有的操纵风暴之力,有的驱使雷电威力,更有操纵万花镜树秘技。 一声声巨响响彻云霄,战场从林府后院蔓延开来,血月凌空刚现,灾祸天罚就至,一时间林府以及林府周围的百姓瞬间慌乱逃窜,瞬间引起方圆百里人们的骚乱,林策下令下去,立即组织军队疏散周围百姓。 “火花四起,风云巨变,山河悲鸣,天下即将动荡不安” 不过片刻,整个林府都被卷入了一片漆黑的无尽深渊。 霎时,烟尘弥漫,石崩地裂,飞沙走石,仅仅一刹,整个林府便成了废墟一片。 白连和兰亦休同时对抗着叶无极,风邪,夜殇三人,几人道法不分高下,但由于兰亦休不久才痊愈,道法并未完全恢复,所以很快落了下风。 皇莆叶泉则挑中了实力不弱,且有流云鬼枪加持的万人王。 而萧无尘,萧如梦,独孤妙一,弥乐弥生,序林沅,向文雪,以及炎节,槐序四人共同分别对峙着实力强悍的上玄十魔。 “万虚如梦,生死成空…” 兰亦休顿感力竭,便使出全身内息念力催动起虚魂阁的最高秘法,虚梦成空,只见头顶一方虚空而现,如同一张巨大的知网向叶无极几人威压而来。 风邪,夜殇,见势不妙,相视一望,二人背身而立,内息相通而生,更加强大 “风卷残云,夜惊天动” 二人周身瞬间念力狂卷而生,残石断垣冲天卷起,直冲兰亦休虚空如梦秘技。 兰亦休身形一怔,似乎气息消散,嘴角隐隐有血迹渗出,一旁白连连忙前去支援,却被叶无极拦身挡住了去路,二人劈光如施,瞬间缠斗在一块。 “破…”一声清吼而来,伴随着一声巨响,兰亦休终是力竭,虚空如梦瞬间被狂乱崩岩吞噬,而兰亦休也被其力击飞好远。 “阁主……”不远处的皇莆叶泉看见了兰亦休的惨状,急忙欲上前急身而去,却被突如其来的长枪划过脸颊,一滴鲜血流出,皇莆叶泉急身躲避 “自顾不暇,还敢分心…” 万人往轻蔑笑道,手中流云鬼枪暗力萦绕。 皇莆叶泉怒喝一声,卷地而起,手中长剑光芒再盛,全身杀意纵横而生,直击王人往而去。 上玄十魔,玄功秘法,如道法万宗巅峰之境,修道十圣很难是其对手,很快也是落了下风,不过一会,便一一被击飞出去。 浩瀚无垠,天地无极,萧无尘独孤妙一等人即刻又立身而起,全身内息催动,万千剑气凌空而生,浩瀚之力伏天遮夜,无数的剑气从天而降,向上玄十魔俯冲击去,上玄十魔并不慌张,手中皆是秘技而起,向万千剑气破祭而去,萧无尘独孤妙一等人见势一视,手中长剑而出,人影如魅而出,欲趁上玄十魔抵挡万千剑气之时,破其心脉。 可就在几人动身直至上玄十魔身前之时。 一道身影极速而出,如鬼魅般飘渺而出,瞬间将萧无尘独孤妙一等人在刹那间再次击飞出去,而后魅影继续飞动,速度极快,肉眼根本看不到,如同幽灵般将皇莆叶泉,白连等人一一击飞出去。 众人这才看清魅影身影,正是结印完结的玄匡义。 “万魔枯木,八方结符…” 玄匡义仰天长啸,嘴角露出阴森的笑容。 “恭贺圣宗神功大成…” 一道巨大的符咒在空中浮现,在血月的映照下汹涌出极重的阴寒邪气,而在其符咒不断催动下,方圆百里冲天而起源源不断的怨气,戾气,阴气,巨大的符咒瞬间也变得血红,释放出吞天之气将方圆百里笼罩。 阴寒的邪气如同赤练的毒药,将周围花草树木瞬间瞬间融散,就连周围的生物也被其吞噬灭散。 “不好,快撤…” 白连用尽力气大声嘶吼道。 “快走…” 兰亦休对着兰倾几人厮声呼唤道。 “想走?来不及了…” 玄匡义阴森一笑,指尖轻轻划出 “阴魔冢而生,阴魔破万空…” 此时的玄匡义全身上下气焰缭绕,如同百魔邪气肆虐漂浮,其自身气息波动恐怖如斯,堪比修道道法天一之境的内息。 一指凌空虚动,便是一股强悍之力祭出。 白连眼见不妙,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顺势服下,瞬间内息强悍而生,境界突飞猛增,实力也已至天一之境。 “兰兄,快带他们走…” 白连厉声嘶吼道,自己却冲向玄匡义等数人而去。 “以丹药为引,强行破镜,虽可增念力数倍,但却是以魂为祭,以身作灵…” 叶无极有些惊惧道。 而此时白连青丝全白,实力突飞而起,身影如魅而出,一掌将叶无极崩飞出数米开外,而后身影未停,如同幽灵般来到万人往面前,一把夺过流云鬼枪将万人往穿透胸膛击飞插落在远处一块石头上。 “快走…”白连再次冲萧无尘几人大喊,兰亦休即刻也大声嘶吼道 “炎节槐序,带小姐扶幻走……” 萧无尘独孤妙一几人也不敢耽误,眼前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的实力把控的了,几人纷纷踉跄而起,相互搀扶欲要赶紧退去。 炎节槐序青鸾玉莺四人也连忙至兰倾扶幻二人身前 “小姐快走……” 青鸾玉莺拉起兰倾,炎节槐序二人则架起扶幻,急身匆匆退去。 “想走……走不了了……” 上玄十魔冲身而出,拦住几人的退路, 白连见状,欲要划破虚空而救,却被玄匡义挡住了去路,二人立即缠斗在一起。 “你们先走……” 萧无尘赤焰剑剑气破空,挡住了上玄十魔,欲要向文雪扶幻等人先走。 “快走,不然都走不了了……” 萧无尘桀声嘶吼道,众人也不再迟疑,向远处退去。 以一人之力阻挡上玄十魔,萧无尘有心无力,拼尽全力也只是挡住一刻,很快便被击败在地,被击落数丈开外,上玄十魔并未停下,向离去的向文雪扶幻等人追去。 而此时在丹药加持下突破天一之境的白连和玄匡义斗的不分上下,二人此时的实力皆不分伯仲,可白连心知丹药加持时间有限,必须尽快速战速决。 “万象更新,浩然正气……” 白连身前显现出一张巨大的万象图,卷带着万象之力,欲击碎黑暗,玄匡义天魔策乱,一道血红的天魔引直破万象之力。 “轰……” 一声巨响,万里崩散,天地震撼,二人皆被对方之力震慑心颤。 白连忽觉气息波动逐渐减弱,暗到一声不妙,丹药功力正在消退,于是不敢停息,手中青光再起,又是一道恐怖之力破空而去,玄匡义也不甘示弱,阵符而出,天地失色,二人再被其力震退,皆是喷出一口鲜血。 此时白连内息极速坠落,修为也瞬间消散,面容忽变苍老憔悴。 “看来你的丹药维持的时间不够了……”玄匡义阴笑道,趁机而出,直击白连而去,白连修为全出,还是被玄匡义击飞数丈远,玄匡义拖着受伤的躯体,缓缓地靠近白连,指尖气念催动,此时只需一道念力,白连将身消玉陨。 第94章 万决殃乱 血月朦胧,天地阴森,万决城一片绝望的悲鸣,百姓疯狂逃窜,摧毁从万决林府向四周蔓延而去。 兰亦休,向文雪,弥乐弥生,独孤妙一,兰倾,炎节等数十人向北逃离,数十人皆身负重伤,只能勉强支撑身躯不断逃跑,而此时的扶幻因身中“天外花”之毒,不堪其体内内息的破体逃串带来的撕裂,而痛苦昏迷过去,炎节槐序二人轮流背着扶幻,伙同众人一起逃离。 而此时身后,魔宗夜殇风邪以及上玄十魔不断地追杀寻找着几人,尽管魔宗数十人也在刚才一战中受了内伤,但相比正道数十人,此刻完全有能力将兰亦休等人斩杀殆尽。 “上玄十魔,万宗之境,合体可至天一之境,所以我们必须将他们分散开来,我们兵分几路而行,方有一线生机。” 兰亦休将众人身拦下,自知一味逃跑只会消耗内息,迟早会被追上,于是乎便决定分散逃跑,以一破一。 “弥乐弥生你二人一组,你二人引开一魔尽管逃跑,序林沅你和泉儿一起相互逃生,炎节槐序你二人引开一人,独孤姑娘你带着文雪,我和青鸾玉莺带着兰倾和扶幻一起,我们兵分几路,切记只管逃生,不与十魔恋战,一切以保护性命为前提” 兰亦休焦急安排道。 众人没有多议,随即在十魔等人快要追上之际,兵分几路而行。 “有意思,分路而逃,看来他们是穷途末路了” 夜殇冷声笑道。 随机也兵分几路各自追去。 此时的萧无尘也很快飞身追了上来,探息而生,发现夜殇风邪数十人兵分几路而行,随机选了个方向快速追去。 黑暗血月深夜中, 数道身影凭空飞驰而过,带着强大的气念,带着滔天的杀意。 天雷滚滚落下,一道闪电从天劈落而下,挡住了独孤妙一向文雪的身影。 “嘿嘿……原来是两个美艳动人的姑娘,还看你们往哪里跑……” 来自上玄十魔中其中两个身影而现,其中一人满脸阴笑着打量着独孤妙一和向文雪说道。 独孤妙一,向文雪相视一望,并未多言,手中长剑饮鞘而出,剑气划过夜空,二人剑气皆绽放出冷冽之气,伴随着各自道法念力向二魔伏地劈呼而去。 雷泽激荡,电光而生,二魔手持奇怪仙器盈盈而生法则之气,瞬间将独孤妙一向文雪的剑气破除。 “雪吟杀意……” 向文雪内息催动,吟雪剑发出雪裂之音,清冷明亮的剑气在向文雪周身凌厉散漫开来,发出透彻裂骨的寒意,吟雪剑在空中狂舞,激起万千剑意,如同雪花而落,形成一道青丝雪障向二魔击去,而此时独孤妙一也未曾停身。 飘霜院最高深的独门道法,“一叶千霜”,在独孤妙一的身形灵动下发挥的出神入化,万千剑气如万叶飞霜,伴随着向文雪的青丝雪障,破空而去。 雷道宗泽,电光沉厚,电闪雷鸣之间,像是一副天空之像,挡住了独孤妙一向文雪的飞霜雪障,两股力量冲击而荡,散落无尽力量,可独孤妙一向文雪道法不及,终是慢慢落了下风,电闪雷鸣之像很快便击退飞霜雪障似要将二人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而至一把剑光巨影,速度急如闪电,绕过独孤妙一向文雪,直冲电闪雷鸣之像中间,同时间,一道身影凭空出现,配合独孤妙一向文雪二人将飞霜雪障瞬间祭动而去,二魔措手不及,剑光巨影顺势刺破二人眼前的雷鸣电闪之像,飞霜雪障也顺势而至,将二魔击飞摔落在地,剑光巨影未停,伴随而至的身影极速而出,划过刺穿二魔咽喉,二魔当场不甘陨落毙命。 身影也随即显身,正是手持赤焰剑急忙追来的萧无尘,而此时他也因修为耗尽,内息不生而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勉强站起,抹掉嘴角的血迹,虚弱说道。 “我们快去帮助其他人……” 三人虽然都已经力竭,但此刻已经容不得停歇,随机向其他方向追去。 此时另一方向,弥乐弥生相互搀扶着向城外丛林中逃去,感受到两股强大的气息波动,弥乐弥生二人立即隐去了自身内息,静静地隐藏在丛林之中。 “可恶,刚才大意了,竟然让他二人逃了……” “他二人中了我们气绝锁脉,就是逃了也活不了多久” 二魔相视冷笑而过,随即消失在原地。 炎节槐序身法飞速疾驰,却依旧被上玄十魔有三魔追上,几人血凌拼命,都用尽全力力气。 可二人终是难抵三魔更胜一筹的力量。 “老兄,看来我们今日要陨身此处了……” 炎节不甘说道,嘴角却是风轻云淡的轻笑。 “隐世虚魂阁十多载,安稳的日子也活够了,就让我们一起凌空弑杀一番” 槐序坦然而道。 二人修为倾巢而出 “炎节夙枝,越境破之……” “至欲无秀,槐序秋鸣……” 枝木结枝,纵横交错,一缕槐条,磐枝而生,生生不息,如春绽之。 半空之中,枝木逐渐野蛮而生,槐条也贪婪攀附,枝枝蔓蔓,皆是浩瀚之气,犹如天地触角,向三魔刺绕而去。 “雕虫小技……” 三魔并不慌张,只见三人气息波动相通,其周身泛起波澜之息,如同碎刀无形,气焰有痕,将万枝槐序削断成节。 三魔捻指结印,一团青绿火焰于无形碎刀中而生,在周身萦绕念力上逐渐放大,在三魔的催动下向炎节槐序的万枝槐条焚烈而去。 青绿火焰如魅火丛生,于涓涓万枝焚烧而去,三魔穿过万枝丛中,槐条缠身,却无济于事,近其身,便焚化成烟,消散弥漫。 三人合力并身化影而出,身前祭烧着一团赤火,一刹那烈火穿过炎节槐序胸前,二人被掀飞坠落数丈开外。 筋脉尽断,五脏受损,炎节槐序吃力地趴在地上,欲要摇摇欲坠站起,却最终倒地不起。 序林沅和皇莆叶泉拼尽全力,并未停息,二人虽身法较弱,但是其自身飞身随空秘法相比其二魔实力有过之而不及,二人以引诱其中二魔为己任,一路向西逃去,期间隐隐有差点被追上之时,但二人并未与二魔多做纠缠,只是拼尽全力化影随行,躲避逃去,其二魔追杀许久,却始终于其差之距离,便委身停止,不再强追,二人也因此逃过一劫。 而此刻兰亦休带着扶幻兰倾,以及青鸾玉莺几人却是被夜殇风邪叶无极挡住了去路,眼看形势不妙,兰亦休委身上前,以一人之力挡住三人。 “青鸾玉莺,带小姐扶幻走……” “父亲……”兰倾泣声喊道 “带小姐扶幻走……”兰亦休再次下令叮嘱说道。 话音刚落,兰亦休便已然祭出全身修为,于旷野浩瀚身前结印出一片赤暗虚空,青鸾玉莺见状也不敢耽误,急忙拉着兰倾,扶着扶幻向远处逃去。 “兰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结出这方暗夜虚空,不愧南魂虚阁美称,可惜,今夜过后,南魂虚阁这美名恐怕将不复存在了……” 叶无极轻蔑说道,手中一耀眼金光闪闪而生,一张金符幻化成形,夜殇风邪见势,手中内息向叶无极幻化的金符而去,金符瞬间感触到念力倾助,于旷野浩瀚中逐渐放大,夜殇风邪叶无极三人合力,金符卷起涓涓细流万水之息,浮空凌去,向兰亦休暗夜虚空遮掩而去。 “咚……” 虚空破碎,山河永寂,金符化作一道金光将兰亦休绽飞数丈开外。 “二位长老你们去追扶幻,兰亦休交给我了……” 眼看兰亦休已然无法逃生,叶无极便欲留下亲手了解,而夜殇风邪二人见势已成,便随即向兰倾扶幻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兰亦休此刻已经奄奄一息,而看着缓缓而来的叶无极,他终是心中无望,坦然一笑,闭眼随心,眼中浮现的是曾与禾小夕甜蜜的往昔,还有就是依依不舍的女儿兰倾。 “兰亦休啊兰亦休,没想到你会栽在我手里,从此,世间不会有南魂虚阁,也不会再有万决青苍,我太极书院会成为这万国唯一的修道圣地,为天下共仰,受万国崇拜……哈哈……” 叶无极贪婪的狂笑道,眼中尽是受万国敬仰自己居高临下的仙风道骨。 “兰兄,该上路了……” 叶无极阴冷一笑,手中青光凝聚掌心,掌意杀气腾腾,向兰亦休覆去。 忽然,一道赤影极速席卷而来,划过虚空,叶无极措手不及,连忙收回向兰亦休杀意而去的掌意,翻身躲避,凌空向后掠去。 三道青影而至,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在千钧一发之际追了上来。 “兰前辈……”向文雪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兰亦休悲声唤道。 “去……去救倾儿……去救扶幻……” 兰亦休拖着微弱的气息向向文雪嘱托道 “前辈放心,我这就去找倾儿姐姐……” 赤焰剑纵横捭阖,萧无尘独孤妙一已然和叶无极扭打在一块。三人身影交错,剑光相交,剑花划破长空,犹如流星划过夜空,叶无极飘忽如鬼魅,快速地避开萧无尘独孤妙一的剑意,于二人合力之下不落下风。 “吟雪八方……” 向文雪厉声嘶吼道,吟雪剑悲鸣飞空而起,于浩瀚半空剑澜成影,寒风潇潇,暮雨结冰,万千雪花在吟雪剑意悲鸣之中翩然而生,雪花狂舞,卷起气雪海山。 萧无尘独孤妙一见势,也随机全身念力修为而动。 “千霜万绝,十地纵横……” 独孤妙一看着向文雪的吟雪八方,悲鸣剑意,忽然心绪有思,于临阵之际,心有感悟,突破一剑千霜之困境,感悟出更高深一层的剑意,千霜万绝。 血月青光,天地成霜,周围枯枝败叶倾巢坠落,飘然在满天悲凉之中。 萧无尘也不敢停下,赤焰纵空,于身前念力相通,寒阳道法盈盈绕身,于虚空之中赤焰青光结印, 三人顺势分开,一人一方位,将叶无极围困在当中。 “赤焰剑罡,寒阳重生……” “惶惶之叶,吟雪八方……” “千霜万绝,十地纵横……” “破……” 三方浩瀚之气,雪障如山,千霜为剑,赤焰纵横,挟狂澜杀意向叶无极围困而去。 叶无极有些心惧,他虽然比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三人道法皆高,但面对三人共同的围杀还有有些惶恐,但此时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拼命迎接眼前三方席卷而来的生生剑意。 叶无极手中金符再现,于自己头顶祭念力放大,应天而去,化作一道屏障接下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三方浩瀚之气。 冰霜,雪障,赤焰,与金符之力交汇,天地间布满灵压,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周围树木瞬间被震成粉碎。 随着一声巨响,烟尘弥漫,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三人坠落扶地,再次负伤,三人强忍伤痛,但此刻却相视一笑,叶无极躺在三人中间,一口鲜血淋漓喷出,眼神充满不甘。 赤焰剑,吟雪剑,千霜剑,三剑同时凌空而去,直刺中央叶无极,眷眷杀意,剑剑穿心,叶无极神情绝望,犹是不甘,身死道消于三人剑下。 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三人却依旧不敢停下,萧无尘留下一边疗伤,一边为奄奄一息的兰亦休输气护息,以保兰亦休一息微弱之息。 向文雪独孤妙一则继续向前追去,令他们二人万分担忧的是兰倾和扶幻的安危。 而有点意识的兰亦休看着有些恢复修为的萧无尘,立刻让萧无尘不要管自己,赶紧前去支援兰倾等人。 萧无尘将兰亦休安排在一处僻静密林之中,自己便急忙离去。 …… 而此时的林府,返回而来的几魔静静立于玄匡义身后,在其对面,是林立林策带领而来的几千士兵。 “二位林少将,你们也看到了,是扶幻走火入魔杀了你们父亲,如今后山无势,玄玦不生,你们不如臣服于我,依旧做这万国敬仰的大将军如何” 玄匡义阴冷笑道。 “魔道宗人,妄想做万国之主,痴心妄想……” 林策斥声喝道。 “哈哈,痴心妄想,如今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万国之主,本就是属于我的,只不过二十年前一不小心让玄玦得逞,这一次,谁也妄想再从我手中夺取整个万国……”玄匡义野心暴露,终不再隐瞒。 第95章 修罗弑魔 大夜无殇,风魈如邪 血月忽然更加清亮,浓厚的暗云笼罩开来,四周苍风呼呼而起,阴森冷冽的气息波动而来,斥满整个虚空。 青鸾玉莺带着兰倾和扶幻极速逃逸,忽然天地失色,出奇寂静,青鸾玉莺感受到强烈的气息越来越近,急忙停下身来掉头向另一方向跑去。 一道血色的清影幻化成一道血幕从天而降,激起石碎崩裂,树枝粉碎,几人顿感不妙,急忙又调转身头,向另一方向而去,可仅仅跑了不到几尺,又是一道血幕从天而落,依然带着强大的力量将周围震裂开来,转身,有一道,四道血红色的清影血幕将青鸾玉莺兰倾扶幻围困在中央,两道身影凭空出现,是追杀而来的夜殇风邪二人。 “小姐,等下我和玉莺会为你劈开冲出一道豁口,小姐你趁机带着扶幻公子逃……” 青鸾镇静说道,可面对眼前功法高深的夜殇风邪二人,青鸾心知只能以自身命理来为兰倾和扶幻杀出一丝逃跑的希望。 “青霄残疾,云海绝音……” 手中念力狂啸,青鸾身后显现出青鸾影身,羽色华丽,青翅神翼,一声悲鸣撼天动地,哀响天霄,云海绝音,一奋而觉。 “篱莺泣石,心神断离……” 体羽暗绿,媚黑尖嘴,一声高亮嘶鸣在天地回荡,玉莺身后也显现出玉莺影体。 青鸾玉莺羽翼渐丰,嘶鸣憾动,凌空飞动,向血幕清影撞击而去。 “以身化形,以魂驭灵……” 风邪夜殇相视而望,没想到对方会以自身魂力来殊死一搏,不敢大意,二人随机将全身念力注入眼前的血幕之上。 血幕更加沉厚,力量更加强悍,从其中伸出几道血色触手向青鸾玉莺兰倾扶幻四人抓去。 青鸾玉莺影身飞空,在兰倾扶幻头顶悬空飞驰,生出一道青绿屏障将二人护在其中。 “不自量力” 风邪夜殇二人冷呵一声,掌中力量再度涌出,血幕中又生几道血光触手,向几人抓去。 青鸾玉莺影身极速,闪避着触手而来的威力,一声悲鸣破天,青鸾幻化出一双巨大的双翼,将血幕而来的触手抵挡缠住,与此同时,玉莺速身而驰,用尽全力向血幕一角撞击而去,硬生生撞击撕裂出一道豁口。 “小姐,快走……” 玉莺悲鸣嘶吼,兰倾此时清泪而落,但容不得她心绪多虑,她扶起扶幻,快速从豁口逃去。 “小姐,我们就只能护你到这了……” 玉莺望着兰倾离去的方向,落泪而笑。 纵是千般不舍,纵使面对对方强悍之息,也要拼命护兰倾一丝安危。 悲鸣声起,青鸾玉莺相视一笑,顿时身影青光无限而生,绽放出强悍恐怖之力。 “不好,以魂爆灵……” 夜殇风邪二人暗叹不妙,没想到对方会引爆自身灵力,急忙闪身躲避。 血幕崩塌,青鸾玉莺一声撼天悲鸣,一笑破魂,二人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尽了最后的忠心,不带遗憾,不留悲戚,形身消散,隐灭在血月潇潇夜魂中。 “扶幻你快醒醒……” 兰倾背扶着扶幻踉踉跄跄逃着,回头望,血幕崩塌,鸟啼悲鸣,心中颤泣,她心知青鸾玉莺为了自己一线生机付出了自身性命,不禁清泪滑落,悲痛欲绝。 两道清影而至,夜殇风邪很快便又追上兰倾扶幻,此时的兰倾心如死灰,只是不甘心望着眼前的扶幻,心有所惜。 “扶幻,能与你形消共陨,也是无憾了,来世希望还能相遇……” 清泪滑落,兰倾深情地望着扶幻,伸手抚摸着扶幻的脸颊,温柔的拥抱起扶幻,于天地之间静静感触灵魂的相惜。 一道血影杀意而来,似要将兰倾扶幻置于死地,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气破空而来,激起千风万木,将杀意斩断融散。 三道光影而落,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在危难关头追了上来,可面对夜殇风邪功法高深的二人,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三人并没胜算,而且在此之前三人在斩杀叶无极之时已经耗费了自身一大半的修为。 “独孤姑娘,我记得飘霜院有门绝技,“轻霜千行”,可行千里如轻霜” 萧无尘轻声问道。 “的确是有,只不过我修为不够,轻霜千行并不纯熟” 独孤妙一回应说道。 “足够了,独孤姑娘,文雪姑娘,请带兰倾姑娘和扶幻走,我来帮你们拖住二人……” 萧无尘决绝说道,手中赤焰剑跃跃欲动。 “不行,我三人合力都不是其对手,而且你也受伤严重,你一人留下只有死路,与其都是逃脱不掉,不如我们同战共生死……” 向文雪威势赫赫,吟雪剑铮铮啸起。 “文雪姑娘说得对” 独孤妙一附和说道。 “我三人赴死当可,可兰倾姑娘和扶幻呢,万决劫难,青苍不复,那万国真就生灵涂炭,独孤姑娘,现在只有你带兰倾和扶幻走,方有一线生机……” 萧无尘沉重而道,望着独孤妙一恳求姿态。 “这样,独孤姑娘,你带兰倾姐姐和扶幻公子走,我和无尘师兄为你们挡住二人” 向文雪决然道,似乎下定决心。 望了望身后的兰倾和扶幻,独孤妙一犹豫不决 “那你二人只需拖住一段时间即可,然后一定要想办法脱身,我安顿好扶幻和兰倾姑娘会回来和你们会和……” 三人相视回应,独孤妙一便身形退后,而一瞬间,萧无尘向文雪便内息催动,赤焰剑,吟雪剑,剑气纵横而起,卷起千堆雪焰,似海如浪,波涛滚滚而生。 而此刻,独孤妙一带着扶幻和兰倾御剑如风,轻霜千行,极速离去。 “风邪师弟,你去追他们,圣宗说过,绝对不能让扶幻逃脱……” 夜殇尽声喊道,自己凌身而行,以一己之力挡住了赤焰剑和吟雪剑的威势,风邪趁机离去,向文雪见势不对,也匆忙而行,欲要阻止风邪追扶幻的足迹。 “大夜无殇……” 血幕再次从天而降,从血幕衍生出血色巨手挡住了向文雪的身影。 “呵呵,想拦我……” 风邪冷声笑道,随即化影而出,向独孤妙一离去的方向追去。 见势不妙,萧无尘向文雪心叹一定要快点逃脱离去,一定要阻止风邪的身影。 可因之前二人在对战叶无极的时候已经身负重伤,而此时二人面对夜殇一人也显得很吃力。 血色的触手在血幕围困中不断生出,摊拍着,生刺着,抓捕着,二人身影催动,陷入被动,只能不断地躲避着,飞身逃避着。 “无殇灭尘……” 夜殇放声嘶吼道,手中光影盛起,血幕逐渐慢慢闭合,像要将二人吞噬,血红触手疯狂出动,向二人束缚而去。 赤焰剑吟雪剑力挽狂澜,剑剑气势汹汹,纵横八方,不断劈砍着缠身而来的血红触手。 忽觉一股拉力,向文雪被血红触手缠绕住脚踝,赤焰剑极速飞来,斩断触手,令向文雪逃脱,可血红触手越发越多,一不留神,萧无尘也被缠身,赤焰剑凌空欲飞,却被血红触手束缚住剑柄,吟雪剑横飞直冲,也很快被血红触手吞噬束缚,没有了赤焰剑吟雪剑的帮助,萧无尘向文雪很快被血红触手束缚全身,与此同时,血幕卷地而起,极速缩小,将二人围困束缚,眼看就要被吞噬。 “寒阳宗,剑澜向氏,呵呵……该结束了……” 夜殇得逞般阴笑道。 指尖气息波动,一道血痕而出,只需一道气运加痕,血幕便会爆裂,将萧无尘向文雪湮灭在血色风雨中。 一道刀影将血空劈出一方青白赤光,一阵密集的嘶鸣憾动而来,于浩瀚空中如雨流泉落,飘然而至。 一道光影纵彼而来,枯叶飘落横飞,一把刀形巨影浩天而降,本来胜券在握的夜殇措手不及,被忽然而至的强大念力击飞出去,勉强站起,却见空中潇潇雨落,如万千剑气而落,巨大的符咒在他头顶而生。 “烟雨破荒阵……” 夜殇心有所惊,急忙祭功法抵挡。 “没错,再让你见识一下更强大的力量……”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一黑衣男子一刀劈落了血幕触手,萧无尘向文雪在危难之际被救,坠落在地。 黑衣男子并未停身,手中刀寒意愈盛,于掌中浮空颤动,似是兴奋地想要冲出去斩落敌手。 “隐无形,现无痕,屠仙灵……去吧……修罗……” 男子坦然催灵道来,便见掌中刀痕无声,瞬间闪过,夜殇极力地抵御着潇潇剑雨的杀意,却不知无形无痕无声一把短刀杀来,当强烈的杀意袭来之时,已经措手不及,修罗刀剑气除魔,如嗜血吞灵般疯涌而至。 一道清影划过,夜殇只觉胸前一阵疼痛,瞬间全身念力飘散,口中鲜血喷出。 潇潇剑雨再也无力阻挡,倾巢而下,将夜殇淹没刺落在万千雨落剑气中,神形俱灭,不留一点痕迹。 萧无尘向文雪艰难扶起身,这才看清男子面容 “是你……” 萧无尘虚弱说道,此时眼前的男子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和自己同修道法十几载的师兄,也正是曾要将整个寒阳宗屠尽覆灭的谈家后人。 谈无修并未回应,只是向前离去 “师兄,去救扶幻……” 一声师兄,谈无修身形一怔,紧握的双手在此刻放松,萧无尘看着谈无修的背影,也不知再说什么 只见谈无修只是背身点头一应,消失在眼前。 独留萧无尘向文雪二人拖着重伤凌乱在风中。 此时,萧无尘想起了之前在断天秘境和谈无修对峙的场景,不禁心中叹呼道 “如此强悍的修罗刀,原来他一直在手下留情……” …… 而此时,风邪也追上了全力逃跑的独孤妙一。 “如此逃跑功法,实在了得,可惜在我风动邪魅之下,你还是逃不了” 千霜万绝,叶如千霜,卷万千狂澜,破虚空万尘,强悍的杀意纵横捭阖。 风邪并未闪躲,一阵风卷残云劈落,几道旋风冲天而起,将万千风霜卷落吹散,邪魅鬼影而出,一掌将独孤妙一重重拍落在地,一口鲜血喷出,独孤妙一一阵剧痛。 “独孤姑娘,你自己逃吧,不用管我们了……” 兰倾看着身受重伤的独孤妙一,实在不忍,悲戚厮声说道。 只见独孤妙一扶剑而起,檫掉嘴角的血迹,清冷一笑。 剑气指天,念力注入,最后的力量也浩然而出。 “千霜万绝,十地纵横……” 独孤妙一厉声喊道,只是已然没了之前的气势。 “垂死挣扎……” 风邪阴狠喊道。双手结印擎天,风卷残云狂澜再起,浩瀚无垠,暴戾恣睢,瞬间将独孤妙一的千霜万绝吞噬击落,风邪身影凭空消失,刹那间出现在独孤妙一身前,一掌将独孤妙一击落数米开外,独孤妙一倒地痛忍,欲要再起身一战,却最终无力倒地。 “独孤姑娘……” 兰倾悲伤欲绝喊道,完全不顾此时风邪祭出而来的杀意念力。 一道无痕无形之力无声而来,将风邪击飞出去。 “何人,竟敢突袭?” 风邪斥声喝道。 “对你,还用突袭……” 谈无修不多言语,使出了斩杀夜殇同样的方法,衣袍随风散落,袖中烟雨如尘,潇潇暮雨而生,于空中结阵而起,从天而落,潇潇暮雨化作万千剑气,倾巢而下,风邪祭力起势,风卷残云,欲要抵挡万千雨落。 谈无修一阵阴笑,果然中招。 手中光影而生,修罗再次跃跃欲呼 “去吧……修罗……” 修罗刀消失无痕,没有影子,没有声音,没有踪迹,只是片刻,便又回到了谈无修手中。 而此时风邪胸前裂开一道刀痕,鲜血直流,不过片刻,风邪再也支撑不住,内息消散,被潇潇剑雨淹没。 夜殇风邪二人死在了同样的招法之下,死在了不经意的措手不及之下,也死在了自己的狂傲之下。 谈无修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修罗,这才明白为什么枯骨要将修罗交给他,也为什么嘱托他来保护扶幻的安危…… 第96章 道法尽失 血月渐隐,浓云渐散,黑夜渐亮。 万决城向北不知多少里开外,有一处山谷,整片山谷清森冷傲,毫无半点生气,一道隐隐而现的结界遮天忽隐忽现,笼罩着整个山谷,隔绝着来自山谷中所有的气息。 山谷深处,一处隐秘的洞穴中,扶幻静静地躺在山谷石块之上,身下铺垫着厚厚的干草,一旁的兰倾紧紧握住扶幻的双手,满脸忧虑地望着昏迷不醒的扶幻。 在其不远处,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闭眼盘腿而坐,调节着自身内息,运气疗愈着全身伤势,唯独没见了谈无修的身影。 结界波动,一道身影凭空出现,谈无修从洞穴外走来,身后背着奄奄一息的兰亦休。 “爹……”兰倾见状连忙上前查看,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兰亦休,兰倾再也忍不住心绪,悲痛泣声哭出声来。 “倾……倾儿……” 兰亦休用力挣开了双眼,微弱的气息波动,费力地呼唤着兰倾,兰倾紧紧握住了兰亦休的手,抚在自己脸颊上。 “爹,倾儿在……倾儿在……” 清泪不停滑落,兰倾心如刀割。 “照……照顾……好……自己……” 兰亦休气息越发微弱,一旁的谈无修顿感不妙,手中气息催动,向兰亦休输送而去,可却无济于事,仅仅只是让兰亦休维持了片刻的气息消耗。 “倾……倾儿……记得将爹……带……带回,虚魂………阁” 兰倾潸然泪下,悲痛欲绝,声音嘶哑哭不出声来。 一旁的谈无修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几人皆是悲伤欲绝,不忍看到眼前这一幕,一旁的向文雪独孤妙一内心触动,不自觉地清泪滑落脸颊。 “爹………”一声悲鸣嘶喊,兰倾哭声喊道,紧紧地拂在兰亦休胸膛前,泪落浸湿了袖口,落在了清冷的石壁上。 “兰前辈……” 向文雪独孤妙一萧无尘皆悲声呼唤道,却无济于事。 兰亦休气息不再波动,任凭谈无修用尽全身念力注入,也始终激不起兰亦休一丝微弱气息。 兰倾嘶哑哀声哭泣不断,悲痛欲绝,昏了过去。 整个山洞只剩悲凉一片,几人悲戚无望,沉默不语。 直到过了许久,谈无修才开口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白连先生,其他人不知如何了,我们需在此待上几日,待伤势痊愈,待修为内息有所恢复,我们便回万决……” 萧无尘沉声说道。 “此时的万决已经沦为魔宗的巢穴,肯定已经大乱,那玄匡义功法诡异深不可测,凭我们三人就算修为鼎盛也没有半点取胜的把握……” 谈无修仔细分析道。 “绝不能容忍魔宗在万决作乱,否则天下必将大乱” 向文雪厉声怒道。 “天下……已经大乱了……” 谈无修叹息道。 “如今局势,只有联合天下修道大家宗派一起拯救万决城了……” 独孤妙一神色悲戚道。 “只有如此了,待你们恢复些修为,萧……萧师兄你回寒阳宗将情况告知逍遥子…前辈……独孤姑娘你回飘霜院,将发生的一切向独孤掌门说来,向姑娘劳烦你跑一趟北荒之地了,也不知弥乐弥生现在怎么样了,所以想请你去躺佛轩,将事情告知天孤大师,我带兰倾姑娘扶幻还有兰前辈遗体回趟虚魂阁,看看有没有解扶幻身上之毒的办法” 谈无修安排说道。 几人也同意了谈无修的安排。 “那我们抓紧恢复修为,早点恢复早点动身……” 萧无尘应和说道。 “还有劳谈师兄为我们守护些时间了” 独孤妙一感激说道,此刻他们心心相知,谈无修以前的过错也不可再提,此时眼前,谈无修是他们信任的那个寒阳宗圣杰,叶无修。 万决城 一片火海,一阵骚乱。 从林府而起,周围方圆十里废墟一片,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一具具尸体于火海之中被烧的面目全非,于废物之下,掩埋着无数的身躯,血流侵染着大地,引来无数墨鸦末日的哀鸣。 就在昨夜,林策林立携千军向玄匡义厮杀,可修武士兵哪是修道者的对手,何况是拥有诡异魔功的玄匡义,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让无数士兵身亡,直至最后,林策实在不忍士兵送死,停止了攻击,甘愿投降。 朝圣殿前 玄匡义威身而立殿堂之上。 林立林策无奈站于两旁,堂下百官静声而立,鸦雀无声,颤栗而站。 “后山扶幻,显露魔身,伙同什么医圣加害帝君,杀了林青山老将军,意图颠覆万决之权,此罪诸天不饶,血月凌空,天罚而至,幸亏两位林将军拼命血战,才让其计谋未得逞,可依旧让他逃身,今日发出缉恶令,凡发现扶幻者,取之性命,封万侯,赏万金……” 玄匡义巍然立于大殿之上,赫然威势说道。 却引来百官一阵哗然,佐辅相范迮以身作则站了出来。怒斥道。 “你算什么东西,二位将军还未发话,你凭什么下令?” 玄匡义眼神一冷,身影而动,刹那出现在范迮眼前,冷冷地盯着范迮轻蔑说道 “上次见你,你还不过是林青山老将军的一个执剑郎,那时你不过二十少年,如今高居佐辅相高位,确实多了份威势凛然……” 范迮一怔,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玄匡义,似乎越发觉得熟悉。 “你……你是……” 范迮有些困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震惊,而后变得恐惧,最后依旧不可置信般疑惑道 “你是……玄匡义……怎么……你的容颜……” 玄匡义三字引起了百官齐身的震惊,就算是未曾见过玄匡义原本模样的人,再听到玄匡义这个名字时也有些发怵,当年的西关外惨烈一战,凡是朝堂之人都有所了解,心有余悸。 “如今,我侄玄玦受扶幻加害,身灵魂断,卧床不起,我那侄孙玄元太小无力掌控万国诸事,我,玄匡义,就替侄子侄孙,暂时掌管万决……” 玄匡义斥声威严道,野心在此刻终究成功显露。 “叛乱之词,冠冕堂皇,二十年已是叛臣,而今依旧是……” 百官之中,一文弱书生意气的中年臣子,厉声斥呵道。 然而下一瞬间,却口吐鲜血,倒地而亡,玄匡义身影如魅,没人看清其是如何出手,便将一条鲜活的生命斩杀于百人眼前,众人惊慌,心有余悸,皆不敢再多言挑衅。 而此时一旁沉默不语的林立忽然开口说道 “扶幻坠魔,残害帝君,残害青熠仙长,残害父亲,屠杀我军士兵,引万决殃乱,罪无可恕,我林氏与其不共戴天,而今,帝君灾身,玄元世子年幼,林府愿协助玄匡义帝叔暂时打理万决诸事……” 林立一番表态,却引来百官惶惶不安,众人震惊不以言表,不敢相信林立也甘愿屈服,臣服玄匡义叛逆之下。 “大哥,你……” 一旁的林策也不敢置信,满脸愤怒,却带有悲色,他不敢相信自己尊敬的大哥也会将一切罪责推到扶幻身上。 林立并未回应,只是继续说道 “我会秉明唐后和玄元世子,由我来辅助玄匡义帝叔替帝君暂时整治朝政……” 林立看着眼前的玄匡义平静说道,玄匡义却是轻蔑一笑,他已然猜出林立心中的想法,如此这般说来,是暂时稳住了所有动乱,保住了许多人的生命。 “今日本是万始初开,大祭天日,可扶幻一党殃乱引万决遭难,可上天不可不祭,这样,另择吉日,再祭天地……” 玄匡义威势凛凛,此时已然将自己当做万国之主的姿态。 三日过后 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等人修为恢复有五六,几人便决定按计划而行,分别向不同的方向离去。 叶无修则召唤来谈家的两名修士,一起将扶幻兰亦休和兰倾带离了山谷,直向南疆虚魂阁奔去。 经过几日不停的赶路,几人皆到了各自该到的地方。 南魂虚阁中。 兰倾几日来都是悲伤欲绝,当回到虚魂阁时,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痛苦,躲在母亲的牌柩前厮声痛哭。 兰亦休身亡,炎节槐序青鸾玉莺隐世四笙形消玉散,只剩皇莆叶泉一人舍命逃了回来,可面对眼前的一切,皇莆叶泉如同失去了灵魂般一样,整天怔怔地坐在虚魂阁阁顶,或许他心中也有些愧疚。 “兰前辈的后事安排如何了?” 谈无修此时凌空出现在皇莆叶泉身后。 “待师姐出来,便引棺身藏……” 皇莆叶泉悲戚说道。 “此次灾祸,虚魂阁的确损失惨重,所以皇莆兄以后要承担起虚魂阁的事宜了,兰倾姑娘需要你相助” 谈无修平静说道。 “我恨自己竟然一人逃离,为什么不返回帮助阁主……” 皇甫叶泉悔恨说道。 “我想兰前辈有意让你们几人分开逃去,是不想虚魂阁全部陨落,而今,你舍身保住一命,自该保护好虚魂阁,保护好兰倾姑娘……” 于微风拂过,谈无修安慰着说道。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师姐,哪怕牺牲我的命……” “嗯……” “对了,谈兄,扶幻如何了?” 皇莆叶泉追问道,却见谈无修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 “天外花,天外来物,毒性不知,根本无解……” “天外花?世间竟有如此恐怖毒性的花” “没错,我曾在极北之地寻得噬魂血蟒之毒,那毒性都是天下奇毒,但毕竟是人间之物,可这天外花,竟比那噬魂血蟒毒性还要强上不知多少倍,最可怕的是我们对这天外花一无所知,更不要说想解此毒了” 谈无修神情凝重,满是无助。 “难道他也无药可救了吗……” “要是他还在就好了,或许他对此物有所了解……”谈无修叹息着说道。 “谈兄说得他是……?”皇甫叶泉疑惑问道。 “枯骨面人……” 二人失落一叹,心想枯骨早已坠入万丈深渊,不禁又心生绝望。 …… “那难道当真束手无策,看着扶幻毒性攻心而亡吗,到时我害怕师姐他当真会想不开……” 皇莆叶泉心知兰倾对扶幻的感情,本就身受打击的兰倾,如果再看着扶幻身亡,那该是怎样的绝望。 “天外花毒性恐怖,不仅将扶幻全身修为内息散尽,而且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侵蚀着他的血脉,若短时间内找不到解药,恐怕……” 谈无修踌躇说道,满脸无助。 “内息散尽?你是说他已经道法尽失……?” 皇莆叶泉忧虑问道 “道法尽失都已经不重要了,眼前是如何保住他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已经几日过去,他体内已经根深蒂固,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毒性爆裂,魂消身亡” “你是说这天外花毒性会直接攻击魂魄,让其中毒者魂飞魄散……”皇甫叶泉惊诧问道。 “目前看来应该是的,可是不知为何,这毒性似乎无法攻击到扶幻的魂魄” 谈无修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无法攻击魂魄,说明其魂魄坚不可摧,魂力非凡……” 皇莆叶泉皱眉而思,心中似乎有些感触,忽然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喃喃念道 “魂力非凡,圣魂之体,他是圣魂之躯……” “圣魂之躯?”谈无修一脸困惑道。 “没错,只有圣魂之血才能进入血孤兰秘境,而拥有圣魂之血必然是圣魂之躯,圣魂之躯乃修道仙躯,天外花毒性自然侵蚀不了……”皇莆叶泉有些激动,当真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那只要魂魄不灭,扶幻就死不了,难怪如此剧毒也迟迟要不了他性命……” 谈无修也是心悦道。 “如此,我们只需尽快帮他排出体内五脏六腑的毒性即可……” “可我试过了,我用尽全身内息也无法将他体内的毒性排出一二,所以……” 谈无修似乎又陷入绝望之中。 “或许,用血孤兰可以一试?”皇甫叶泉深沉说道。 “哦?血孤兰如何试”谈无修疑惑问道 “不知,我只知丧魂老祖因血孤兰而重换血脉,重铸五脏六腑,从而容颜倒逆,魂体强大。”皇莆叶泉回答道 “可现在扶幻这般,根本无法催动血孤兰” “我去万阁秘策中寻找一下,看是否有记载有关血孤兰的事宜” 皇莆叶泉说罢,便飞身而出,向阁中一殿而去。 第97章 血孤天书 “引圣魂之血,祭圣魂内息,躯纯粹灵力,入血孤秘境……” …… 皇莆叶泉整整一夜,将万像阁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血孤兰记载的史册。 心中绝望,他无力承受心中的郁郁不平,瘫软倒地,望着眼前万策史载,却找不到一点关于血孤兰的信息,如果救不了扶幻,兰倾该是怎样的绝望。 一道清影推门而入,兰倾缓缓地走近皇莆叶泉身旁,脸上依旧一副悲戚无神的模样,只是似乎强忍着痛苦表现的很平静。 “师姐……” 皇莆叶泉缓缓站起,心中有许多话在此刻却无法说出口。 “我听谈无修说过了,怎样,是否找到可以催动血孤兰的办法?” 兰倾平静问道。 “血孤兰只认圣魂之血,圣魂之息,旁人根本无法催动血孤兰,也就是只有扶幻他自己才能催动血孤兰,可是他此刻……” 皇莆叶泉话语未说完,便叹息不再言语。 “这万策中都找不到方法吗?” 兰倾失落问道。 “应该是没有,若是有其他方法,阁主他早就尝试过了,也不用当初费劲心思寻找圣魂之躯了” “引圣魂之血,祭圣魂内息,躯纯粹灵力,入血孤秘境……上次扶幻修为全盛,以一己之力进入血孤秘境,如今,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催动血孤兰” 兰倾神情失落,满眼无助。 “圣魂之血可引,可这圣魂内息,和纯粹灵力如何办到”皇莆叶泉沉声说道。 “纯粹的灵力,扶幻第一次能催动血孤兰进入其秘境,说明他那时便身俱纯粹灵力,可父亲曾经为他疗伤,说他体内几道灵力,并不纯粹,除非……” “除非是他身上有自带纯粹灵力的东西……是……”皇甫叶泉恍然悟道。 “蛟龙鳞甲……”兰倾眼前一亮,忽然想起了扶幻身上那片奇特的叶玉,扶幻曾经多次受伤,都被其蛟龙鳞甲中力量所救。 二人犹如绝望中发现一丝光亮,急身离去,来到扶幻身边。 从扶幻胸前掏出那片蛟龙鳞甲,而此刻那片鳞甲微光泛着光晕,隐隐摸起来一阵微热。 “原来这鳞甲一直在帮他输送着灵力,所以他即使身中如此恐怖毒性,也不会很快复发……” 皇莆叶泉不可置信地望着蛟龙鳞甲说道。 “荒古灵兽,万年巨蛟,结甲而生,只吸天地浩瀚生灵之气,修炼化龙,其自身灵力可祭养整个大地,哪怕是他的一片护体鳞甲,也有了万年的灵力存在,如此,这片鳞甲便有最纯粹的灵力” 谈无修解释道。此刻仿佛看到了拯救扶幻的一种办法。 “这圣魂血有了,纯粹灵力有了,可这圣魂体的内息怎么办,这天外花散尽了扶幻所有的修为内息,此时就算扶幻苏醒没有内息又能怎么办” 皇莆叶泉叹息说道。 “或许有……” 兰倾忽然身起,似乎想到什么。 “什么?” 谈无修皇莆叶泉同声诧异道。 “天外花毒性散尽了扶幻的圣魂内息,但并不代表圣魂内息消散在这世间,如果有仙器曾经吸收吞噬了圣魂内息并隐存起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借用其仙器催动残存在其内部的圣魂内息,从而催动血孤兰” 兰倾沉静的分析说道。 “可扶幻体内的圣魂内息被天外花散尽后都被那玄匡义的吞魔引吞噬,还有什么东西曾经吞噬过他的内息?” 皇莆叶泉仔细回想着说道。 “有一物……” 谈无修眼前一亮,神情有些惊喜。 “什么?”兰倾焦急追问道 “可曾记得玄天一战时,发生在扶幻身上的情景” “屠仙杖……轮回珠……” 皇甫叶泉惊喜说道。 “没错,轮回珠……” “轮回珠……” 兰倾惊喜说道,似乎终于于绝望之中看到一丝希望。 一滴鲜血滴入血孤兰叶茎之上,血孤兰瞬间泛起涟漪霞光,兰倾又将扶幻的血滴落于蛟龙鳞甲之上,蛟龙鳞甲也光晕四盛,兰倾紧紧地将扶幻双手放在蛟龙鳞甲之上,便觉滚烫的热气从手中向扶幻全身扩散而去。 谈无修拿来屠仙杖,屠仙杖接近扶幻其身,便盈盈而生从杖中涌出无尽黑暗鬼气,谈无修皇莆叶泉将内息注入屠仙杖中,只见杖首鬼爪之中轮回珠脱离而出,漂浮在扶幻的头顶上。 轮回珠青光盛泛而起,血孤兰也似有感触。 轮回珠悬空漂浮,围绕着血孤兰不停轮转,赤白的青光无限,回荡起阵阵微波,一丝丝波动的气息从轮回珠中慢慢抽离出来,向血孤兰赤红茎叶中钻入。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血孤兰涌出,刹那将整个屋内照亮。 强大的力量从血孤兰,轮回珠,蛟龙鳞甲上涌入扶幻的体内,扶幻全身肌肉似乎波动,体内五脏六腑也逐渐跃动。 …… “好久不见……” 一道熟悉清澈浑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扶幻蓦然睁开双眼,可是眼前一片赤白亮影,犹如荒芜,周围万般死静,空灵无声。 “血孤秘境……” 熟悉的景象再次出现在扶幻眼前,扶幻一眼便想起了自己身处何地,只是却想不起为什么自己又再次出现在秘境之中。 那道被赤青蓝光围绕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眼前,如同第一次见时同样的姿态,纹丝未动。 只是这一次扶幻不再多有困惑,也不再有惊惧,他毫不犹豫地向那身影而去,犹记得上一次向那身影走近的时候,突起黑沙漫天,风卷如云,很难靠近那身影,于是这一次在原地等了很久,却不见风沙涌动,一切都是寂静无声,赤白荒芜没有动静。 扶幻不再犹豫,一步一步缓缓向身影靠近,于荒芜赤白之地留下沉重的脚印。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化作我的模样” 终于临近那道身影,这一次扶幻率先开了口,只见那身影缓缓转身,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孔出现在扶幻眼前,虽然没有第一次的惊惧,但扶幻内心依然感觉到一丝震动。 “我只是从你体内剥离祭养在这血孤兰中的一道精血,一道带着邪恶阴狠的精血……” 和扶幻一模一样的圣影坦然说道。 “是谁将你从我体内剥离祭养在此地?”扶幻越发糊涂。 “是我……” 一股强大的浑天之力从身后飘渺而来,扶幻顿时想到上次在血孤兰秘境最后正是这股恐怖的力量将自己击破出血孤兰秘境,顿时不自觉提起防备,可当他防备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催动不了半点内息。 不过,幸好这一次这破空而来的浑天之力没有杀意。 “修为尽废,内息空洞,灵力浩瀚,看来你够资格了……” 浑天之力于荒芜赤白中浩然漂浮,从半空之中显露出一张巨脸。 低沉有力的声音,透露着一种威武雄壮的气息,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威压着周围一切。 “你又是什么人?” 扶幻尽管惊诧不已,但却没有惧怕之意。 “九天仙殿,虚魂立阁,天生丧魂……” “丧魂……你是虚魂阁老祖,丧魂老祖……”扶幻不可置信说道。 “只是一道灵养在血孤兰之中的残息而已……”威压低沉的声音,让扶幻倍感对方的气势磅礴。扶幻不禁心叹,仅仅是一道残息就有如此浑天恐怖的实力,那曾可想当时的丧魂老祖真正的修为到底有多恐怖。 “老祖,为何我体内的一道精气会祭养在血孤兰中,又为何上一次你要给我一记浑天掌力” “轮回生莲,岁月逆流,想必在轮回珠下,你已经清楚你的身世了……”丧魂老祖残念厚深念道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难道我真的是冥界曈冥君主之子……”扶幻依旧不敢相信道。 “曈冥之子,鬼道瞳瞑,当初你只是个婴儿,虽身死灵灭,却有一魂之息尚存,玄灵怜心而生,将你带走祭养龙族,可又怕你身复魂聚复生,于是将你体内幽冥血脉抽离,分别祭养在血孤兰中,轮回珠中,白刹剑中……” “一个婴儿何至于此……呵呵呵呵……” 扶幻苦笑着摇着头,尽管此前在轮回珠已经看到了一切,可面对丧魂老祖的亲口说出,还是内心无法接受。 这一刻,内心已经奔溃,自己敬崇的丧魂老祖,玄灵老祖,竟当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而自己当真是鬼道冥界的后人。 “上次你入血孤兰,发现你心智未开,而且记忆依旧被封印,所以还不是时候接受一切……” “所以你料定我一定再会入血孤兰秘境……” “没错,因为这里面有你要的东西……” “我要的东西,什么东西?”扶幻困惑追问道。 “九龙阙……” 扶幻神情一怔,眼色忽然惊诧不已,焦急追问道 “在哪?” 忽然一道精光传来,一奇怪通体黑幽异物漂浮在眼前,形有八角,黑幽无光,似石非石。扶幻一眼便认出了此物,是第一次在狂风卷起中抓住的那件异物。 “这就是九龙阙……”扶幻心惊,想不到原来自己心心念念苦苦寻找的九龙阙自己早就接触到。 “没错,这九龙阙暗藏着荒古九龙真气,其力量于所有内息相冲,你上次握于掌中,全身内息定数一瞬溢胀,那时我不出手,恐你会被其力量爆体而撕裂” “那又该如何才能操纵此物……” 扶幻追问道。 “九龙真气,万古荒灵,于三界仙神共存,承昊天遗祉,道恒古长生,昊天遗祉,散落天地星河,伏苍穹之息,化天书而存……” “苍穹之息?化……天书……”扶幻惊愕嗔目,想不通这世间竟当真有超越天地的力量存在。 “我于九天之巅,身死临天,祈望昊天之光,昊天不负,让我频亡之际,发现血孤仙兰,感悟其境秘之息,却隐隐有苍穹之息,耗尽数十载时光,终有感悟,在这血孤秘境中的一缕苍穹之息中,领悟出天书残力……”丧魂老祖残息浑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血孤兰有苍穹之息,天书残力……”扶幻心中越发震撼,如此恐怖的力量竟然隐匿在这小小的仙兰之中。 “没错,不过只是天书残力,要想获得无上神帝苍穹之息,恐怕要找到遗失在世间所有的苍穹残息,方可领悟至尊无上的天书” “那是否找到领悟所有的天书,才能催动掌控这九龙阙……” 扶幻依旧疑惑不解。 “并非,许久许久之前,你玄灵祖师也只是参悟了三道天书残力,便可使用九龙阙,仙器白刹,只不过只是短暂的使用,后来就是三道天书残力也无法压制白刹的荒古邪力,于是才决定将其封印” “那我是否可效仿玄灵先祖那般,用三道天书之力使用九龙阙打开白刹封印,只需短暂时间镇压住上古血妖魔即可……” “不可,白刹仙剑,本就是荒古邪器,若是让上古血妖吸噬白刹之气,恐天地毁灭,万物寂灭……” “可上古血妖已经冲破万山结阵,也不知多久便会现世,我又该去哪找齐苍穹之息,天书全卷。” 扶幻心中无望,似乎觉得一切都是虚幻。 “你先领悟这血孤天书,还有天书残力在你所得轮回珠中也有其息,你先将这两卷悟道天地,感触其苍穹之息” “天书在这仙兰何处?为何我看不出?”扶幻环顾四周,一片赤白无止之境,哪有所谓的天书之力。 “这赤白荒芜之像,便是苍穹之息隐化,你需用心去感悟,我也帮不了你,我能帮你的,便是将你的一道精血还给你,我已经将其炼化纯正,足以让你血脉更加纯粹……” 一道耀眼青光,一股浑天之力,将扶幻身后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幻化成一滴精血,从扶幻眉头窜涌而入,扶幻顿时感觉体内血液加速流动,全身上下一阵轻松,精力充沛。 “好了,九龙阙可助你吸纳这秘境方灵之气,有助于你发现天书之力,从而感悟苍穹之息……” 说罢,丧魂老祖残念便消失在半空之中,九龙阙顺势落地,扶幻席地而坐,开始感悟这血孤秘境的天书之力。 第98章 血珠天书 天孤秘境一片赤白荒芜,感触不到一丝气息波动,扶幻于浩瀚荒芜无址之境闭眼感悟,从万花草木,至天地浑气,从一风潇落,到狂风啸怒,从一脉血息,到道法万宗。 青苍道法,凌空衍生,寒阳宗法,交泰大成,寒阴决定,在气海盈盈,九天十地,纵横捭阖,诛魂收魄,裂体灭灵。 一点点的流逝,扶幻感受到体内所有的气息在逐渐消失,所有的修为如同清风明月,缓缓散落,血液逆流,七脉重铸,仿佛一切归零,从头而生。 九龙阙悬浮身前,在荒芜赤白无址之境,光辉四盛,于浩瀚天空啱啱而生一道浩天清气,演化出天屏字幕,字符如同上古荒文,每一字充盈着古朴神秘气息波动,扶幻用心感悟,一字一字坠入脑海,荡生起万古灵溪。 “ 北斗七宿,昊天凌空 高揽天蓬,下朝地陇 浩然罡气,万生乾坤 魁落贪狼,泽入生门 浩瀚九灵,苍穹祭生 三海鸿光,六川九州 焚魂重生,息海巨丛 玄黄正气,来合灵身 七魄大精,六淳衍生 生息养灵,护主身形 ” 字字如魅,字字生灵,灵溪存息,在扶幻体内徜徉,游走于五脏六腑,斥窜于七经八脉,吞附在其体内每个角落的天外花毒株开始被压制,一点一滴,一丝一脉,天外花毒株如同感受到纯粹灵力的血洗,慢慢消散,扶幻的肌肤开始蜕换,精气重生,血脉沸腾,原本惨白的面色也开始慢慢红润,体内的精气也缓缓重铸。 血孤秘境之中,天地轮转,岁月长河而逝,扶幻一字一字感受领悟着这血孤天书而生的苍穹之息,不知时光流逝多久,于血孤秘境中扶幻从少年青丝,到中年白发滋生,直到最后老年悲白发,濒临死亡,容易垂老,精气却不断充足,天地失色,苍穹复生,直到生命最后一刻,终于领悟完血孤天书所有力量,刹那间,天地推演倒行,血孤秘境开始崩塌,扶幻体内内息大盛,血液逆流沸腾,白发开始复黑,容颜逆生,于血孤天地中,双手结印,苍穹之息而出,恐怖的力量将四周催崩。 血孤天书,终于领悟成功。 睁开眼,依旧看到得是那副楚楚可怜,艳美绝伦,温雅清世的脸庞。 只是这一次这脸庞明媚的双眸中挂满了泪水,看到扶幻苏醒的那一刻,再也止不住的泪崩了起来。 “扶幻……”一声如同隔了半个世纪久违的轻唤,兰倾一把匍匐在扶幻的胸前,泪水打湿了扶幻的衣袍。 扶幻缓缓抬起了手轻轻地抚摸着兰倾的秀发,脸上露出万般的惭愧 “倾儿……又让你担忧了……” 扶幻愧疚的言语温柔可契,兰倾止不住的泪痕摇着摇头。 皇莆叶泉和谈无修也是终于放下了一口气,谈无修将轮回珠放回屠仙杖杖首中,而此时的血孤兰却如同完成了它的使命般,干枯衰竭,化作一缕青烟飘散无形消失,只是在盛放血孤兰的石盆之上,多了一件奇怪独特的异物,正是形有八角,黝黑通体的“九龙阙”。 皇莆叶泉和谈无修看到陌生奇怪的东西,也是充满了好奇。 “这是何物……?”谈无修疑惑问道 “九龙阙……”扶幻郑重回答道。 却见谈无修和皇莆叶泉满脸惊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 “九龙阙,传说中的大道仙器,九龙阙……” 谈无修带些许激动之词念道。 扶幻郑重的点了点头。谈无修上前抓住了扶幻的手臂,一道探知气息念力向扶幻体内探去,谈无修顿时眼前一亮,神色震惊言道。 “如此清澈空灵的浩瀚之气,仿佛重生后的纯粹大道之息……” 谈无修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听得一旁的皇甫叶泉也是一阵惊讶神情。 “原来这血孤秘境是丧魂老祖遗存在其中的天书残力,这天书如同一本心法,暗含苍穹之息,虽然只是残息,却也是浩瀚无垠……”扶幻毫不隐瞒的将血孤秘境之事说出。 “如此甚好,也不负阁主倾力心血要解开血孤秘境,如今你参悟解开血孤秘境,想必阁主泉下有知,也……” 皇甫叶泉忽然觉得自己话多失言,赶忙闭嘴不语。 扶幻却听得神情一怔,撑起身躯,双目无神追问道 “什么泉下有知,兰前辈怎么了……” 几人不敢言语,却一脸丧气悲戚,再看兰倾泪眼婆娑,扶幻眉眼一触,顿觉心中不安,不敢置信地开口缓缓问道 “倾儿,兰……兰伯父……怎么了……” 扶幻已然猜出了一二,却还是不愿相信追问道。 “父亲,父亲,为让我们逃离,他……他……” 兰倾泣声嘶哑,扶幻终于相信,一行清泪滑落,半天一言不发。 “我想见兰伯父最后一面……” 扶幻满眼愧疚,双手死命地握住床沿,十指紧扣进床沿中,留下两道指印。 虚魂阁大殿之中,大殿之上灵堂已布,兰亦休静静躺在一方冰棺之中,扶幻来到其身前,再也控制不住满眼泪滴跪扶于棺前,嘶哑无声地绝望痛泣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兰伯父,都怪我……” 兰倾泪花四落,将扶幻拥进怀中。 “父亲不会怪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扶幻痛苦哀声道,想起身边不断有自己敬爱的尊从的亲人离去,不禁心中无望不通,为什么一切好像都是在针对自己而发生。 就这样,兰倾和扶幻在兰亦休灵堂之前跪扶了很久很久,二人相互安慰着同悲着,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接受着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在扶幻苏醒后的第三日,几人合力将兰亦休重葬于红日岭最高峰脉穴,那里一望无际,不仅可以看到虚魂阁的全貌,还遥望万山,可望整个南疆之势,最重要的是兰倾的母亲也下葬于此,二人时隔十几载,终于又拥抱了彼此。 扶幻和兰倾跪伏于兰亦休墓碑之前,一言不发,不知多久。 “伯父,伯母,我会照顾好倾儿的,你们泉下可安心,虚魂阁我会帮倾儿全力打理好的……” 扶幻悲戚说道,重重地向二人墓碑磕头承诺。 “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吧,我和扶幻会彼此照顾好对方,只是可惜不能让你们亲眼看到女儿出嫁……” 兰倾说道又止不住的眼泪滑落,扶幻轻轻地扶去兰倾的泪花,温柔地将兰倾揽靠在自己肩上。 不远处的皇莆叶泉也面色凝重,泪湿了眼眶,仰天哑声道 “阁主,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师姐,保护好虚魂阁的……” ………… 翌日,扶幻不敢停歇,在血孤秘境之中,听丧魂残念说过,轮回珠当中还有一卷天书残力,于是他便决定要很快领悟感触轮回珠天书残卷。 “又见面了……” 于轮回珠秘境之中,扶幻又看到了熟悉的模样,只是这一次他已经知道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不过是自己体内的一滴精血,而上一次自己在轮回珠中所见的一切,只不过是精血幻化出的一幕幻觉,目的是想看自己是否被魔心吞噬。 扶幻话不言多,手中青光结印,一股苍穹残念而生。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其他的天书残卷”那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似乎心中很是欣慰,而后,便自行破身断息,化作一滴精血,融化进扶幻体内,扶幻随即盘身而坐,用心感悟寻找着这轮回珠内隐藏的天书残卷。 在轮回珠中气息波动八方,扶幻很快便发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很快,便发现一道幕光冲天,挡住了荒芜。 “苍穹之息,是天书残卷……”扶幻心喜,没想到会这么快找到藏在轮回珠中的天书。 …… “燃骨断天绉,形五磬斩惆,风饮横身筑,丹霞气海冲,天乘紫气生,烈血驾体蓬,玄气八灵引,气息念九重,溃自万鬼投,一指下神龙,太上浩凶恭,斩邪灭万宗,吞魔食鬼禄,威海驭苍穹,岁月覆长河,万古道法生,九天轮回黙,念力卫九重,浩然罡气赤,唯身破明骸,大道乘风起,恒古逆苍生,轮回破虚空,魂魄如归风……” 轮回珠中隐存的天书残卷,因为有血孤天书的领悟,扶幻很快便闭关领悟起轮回珠中的天书残卷。 这一次,扶幻感触到自己于轮回虚幻中,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场景,睁开眼,自己是躺在母亲身旁的那个孩童,远处是虚魂老祖和玄灵先祖的真身,屠仙万古生,鬼气森森冲天,萦绕着是自己亲身父亲,冥界鬼道瞳瞑君主,天诌激戾冲天,仙器白刹威剑,皓凶气息波动,天地撕裂无声。 轮回之力趋势盈盈,扶幻游荡在岁月长河落日中,天地万物复苏倾落,不断重生,气息波动有浑有无,在万古神帝之下,六界刚生之际,天地混沌无息,到万法自然,万物有序而生,一花一叶,一尘一气,生命轮转,重铸再生,浩瀚无垠,永息不停。 万物生息养灵,灵溪坠落于体内气海星辰,游走于经脉血液当中,在万穴肌肤之下繁衍生息,扶幻不断感触着来自轮回之力的气息,用心感悟着轮回珠天书残卷所镌刻的苍穹之息。 犹如从恒古而来,到天地无极眼前,扶幻对轮回珠天书残卷也很快领悟,此时体内的气海雪山如恒古长夜,源源不断,全身内息浩瀚无垠。 此刻的道法境界已经无法形容,若当真相比较,恐有天一之境法道之身。 虽领悟天书残卷有二,也身附苍穹之息,但终究只是残息,而此时,扶幻也是心急如焚。 刚领悟完毕,便找到谈无修皇莆叶泉二人商议,回万决查看具体情况。 “不行,那玄匡义魔道万古,且吞噬了你原先体内的幽冥之力,现在回去,恐怕也只是送死……”谈无修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扶幻的想法,可扶幻却根本顾及不了那么多。 “帝君也不知怎么样了,林策,还有白连先生,不知也怎么样了,多耽误一天,万决的百姓就多一份危机,刻不容缓,就算身死,也要拼力一试……”扶幻郑重说道,却引来一旁的皇莆叶泉心生不满。 “阁主,槐序炎节青鸾玉莺四笙,还有其他生死不明的人,可都是为了让你突围魔宗围困,献出了生命,你若现在又回去送死,可曾有愧对得起他们……”皇莆叶泉握紧拳头对着扶幻怒视说道。 扶幻这才意识到自己思虑过度,愧心难当,不禁低下头沉默不语。 “我已让无尘师兄,独孤姑娘,还有文雪姑娘,回寒阳宗,飘霜院,还有佛轩,请求支援,到时我们再共同商议,回万决之策”谈无修拍了拍扶幻的肩膀慰藉说道。 谈无修将屠仙杖递到扶幻面前,平静说道 “屠仙杖诡异气息依旧恐怖强悍,你虽然自身失去了幽冥之力,可如你所说,这苍穹之息更加恐怖,若是你能将屠仙杖鬼气收复,任你操纵,那或许对付玄匡义,更多一份希望……”说罢,谈无修将屠仙杖递到扶幻手中,屠仙杖霎时鬼气缭绕,扶幻用手抚摸了屠仙杖,决定尝试驾驭操纵其力量。 “屠仙杖……”扶幻想起枯骨手中之时,屠仙杖威势赫赫,不禁心起涟漪,枯骨的所作所为,让他到现在都感觉到心中不平,但似乎这一刻他也有些理解枯骨的做法了。 只是还有一个让他很是困惑的问题。 “白刹现在到底在哪?” 扶幻终究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想谈无修既然能跟在枯骨身后,恐怕会知道些有关的线索。 然而谈无修对白刹之事一无所知,他只记得在万决夺取白刹那一夜,并未发现枯骨将白刹取出,而他也问过缘由,只是枯骨却没告诉他有关在玄灵雕像下发生的一切。 所以一切都还是个谜团。 而就在扶幻等人在准备着等待着寒阳宗,飘霜院,佛轩的支援之际,玄匡义却早已部下计划。 此刻的飘霜院,迎来了开创门宗以来最大的危机。 第99章 道宗危已 在万国西关外,有两大门派,分别是飘霜院和太极书院。 飘霜院主修剑道,以千霜万绝剑法闻名,其院掌门独孤嫚嫚更是剑法出众,曾多年前负有天下十圣威名,享誉修道界。 而太极书院则注重内功修炼,且是近十多年才在西关崛起的一股强大力量,太极书院内功修炼奇特,但却实力不凡,门下弟子操纵内劲如梭,众人皆称他们为西关圣院。 多年来,两派门下弟子之间始终存在着不小的摩擦。 这一日,就在独孤妙一从万决赶回来的第二日,太极书院大弟子柳邕带着门派弟子前来飘霜院再次挑衅。 飘霜院山门前,独孤妙一手持飘渺的千霜剑,身姿如冰清玉洁,凌厉的剑气四溢。而柳邕这次则以拳姿迎敌,他的内力如滔滔江水,一招一式间显得极为沉稳。 “独孤姑娘,让你飘霜院投降吧,我等弟子会善待你院女弟子的……嘿嘿……” 柳邕一脸奸笑道,太极书院弟子也跟着起哄笑道。 “哼……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独孤妙一冷声呵道。 两人的身影忽左忽右,一念之间,剑气与内劲纷飞,场面异常激烈。冰霜与飞花狂舞,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他们的力量所笼罩。 独孤妙一使出千霜剑法中的绝招「冰霜凌空」,剑光犹如飘渺的雪花,直刺柳邕。然而柳邕却以太极书院功法中的「回旋天地」化解了独孤妙一的攻势,一股强大的内劲将剑气荡开。 接着,柳邕的身体如蛟龙般腾空而起,他的拳法变得越发灵动,犹如鬼魅般游走,每一拳每一腿都充满了内力的爆发。他的攻势迅猛而凌厉,令独孤妙一不得不全神贯注地应对。 斗了数十个回合后,两人的力量相互抵消,气势相互匹敌。在这个紧张的时刻,独孤妙一忽然施展出飘霜院的绝学「千霜万绝」,剑光暴涨,笼罩住整个比武场。 柳邕不甘示弱,他调动内劲,整个人化作一道旋风,夹杂着无尽的力量与剑光相抗。斗至此刻,两人都已经进入了极限状态,谁都没有退让的余地。 剑与拳的交锋声在整个比武场回响,两派弟子都为他们的精彩战斗所震撼。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战斗将会继续下去时,两人突然一招错位,被对方的攻击打中。 独孤妙一被柳邕内劲冲击,身体猛地向后飞出,肩膀传来一阵剧痛。而柳邕则被独孤妙一的剑划过脸颊,脸上被划过一个伤口,他的身体也随之向后飞去。 “独孤姑娘,你好像变弱了……” 柳邕摸了摸脸上的血迹,冷笑着说道 “哼,对付你足够了……” 独孤妙一呵斥道。 “是吗?” 柳邕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独孤妙一心知对方要放出狠招,于是不敢大意。 柳邕腾空而起,全身念力于半空之中凝聚于手掌中,一把巨弓出现在手中,凌指一唤,手中一巨箭而生,箭附于弓弦之上,虚空中瞬间绽放出强悍的力量,带着肆意的杀气直指独孤妙一。 “再让你尝尝残叶箭的威力……” 一声怒喊,残叶箭离弦极速飞出,所过之处,气息撕裂浮尘,箭矢掀起恐怖之力。 “你也就会残叶箭这一招了……” 独孤妙一冷声说道,言语中带着些许不屑,手中剑光闪烁,剑气纵横八方,千霜万绝为剑,杀意纵横捭阖,于半空之中千霜万结,化作一片霜叶,将残叶箭抵御于半空。 一箭一剑,第二次交锋,本是初入万宗之境的独孤妙一足以对付还未入万宗之境的柳邕,虽然有残叶箭相助,但对于修为全盛的独孤妙一来说也足以应付。 可万决一战,独孤妙一身负重伤,几日来的倾力疗养,也不过恢复修为的五六分,所以,这一次,面对柳邕的残叶箭,独孤妙一,不过一会,便觉气息消散极速,无法抵御其残叶念力。 终究抵挡不住,残叶箭气势汹汹,独孤妙一用尽全力才勉强将其挡下,可还是被其力量击飞出去好远,原本就未恢复修为的独孤妙一再次被重伤击落,一口鲜血喷出,独孤妙一坠地而落,手中长剑颤颤巍巍,内息凌乱。 “呵呵……独孤姑娘,你若此时考虑答应做我柳邕的夫人,今日便放过你们飘霜院……哈哈” 柳邕狂傲笑道,一副胜券在握模样。 “就你,想毁我飘霜院,痴心妄想……”飘霜院弟子杨紫曦怒斥道。 随之,飘霜院十几名弟子将独孤妙一护在身后,严阵以待。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柳邕眼神变得狠毒,随之一声下令“杀……”。 太极书院众弟子便全部出动向飘霜院弟子扑去。 双方瞬间展开一阵厮杀, 兵刃念力撕裂着周围的一切,山门崩塌,飞石四散,双方不断有弟子倒入血泊之中。 独孤妙一用仅剩的修为,抵挡着太极书院弟子的袭击,柳邕见势,凌空飞身,直向独孤妙一而去,拳法内力迅猛凌厉,独孤妙一剑剑化解,却因伤势太重节节后退。 “独孤妙一,待我灭了你飘霜院,废了你修为,便让你做我柳邕的金笼丝雀……” 柳邕邪恶的笑着,拳中力量不断提升,将独孤妙一节节逼退。 “无极拳……” 柳邕大喝一声,只见双拳泛起一波青光,青光无限扩大,化形出一双虚影巨拳,向独孤妙一冲击而去。 独孤妙一将手中长剑一横,将全部的以为祭于剑上,形成一道光影,抵御赤风而来的巨影双泉。 “咚……” 随着一声巨响,独孤妙一被赤影双泉击飞撞到山门石柱之上,石柱瞬间四分五裂,崩裂飞散。 独孤妙一浑身成伤,衣袍撕裂,发髻凌乱,嘴角鲜血喷出,再也无力站起,只能无力地看着飘霜院弟子不断被屠杀倒下,满眼不甘,却是没有半点力气再站起。 柳邕缓步走近独孤妙一身前,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伸手抚摸着独孤妙一的脸庞,用手拂去独孤妙一嘴角的血迹,独孤妙一欲扭头反抗,却被柳邕一把捏住了脸颊。 “还这么冷傲,等你做了我的空中金雀,我看你还做清高……” 柳邕得势一脸奸佞笑道。捏住独孤妙一的脸颊左右摆动着仔细端详道 “啧啧啧……当真是世间少有的美人啊……今晚,就让你成为我柳邕的奴仆……” 柳邕此时一脸得意,神情十分猥琐。 独孤妙一眼神依旧凌厉,一副要吃人的神态,可是在柳邕手中,却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 而看着飘霜院同门修行的师妹们不断倒下,鲜活的生命不断陨落,独孤妙一心如死灰,一滴泪痕滑落。 “大胆柳邕,敢伤我弟子……” 一道浑天怒吼而来,一道念力从天而落,将柳邕击飞出去几丈开外,独孤妙一眼中又燃起一份希望。 “师父……” 一道光影从天而降,激起波涛骇浪之势,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山门前太极书院的弟子皆震飞出去。 “你终于出现了……” 柳邕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脸凝重地望着眼前的独孤嫚嫚,不知为何,丝毫没有惧怕之意。 “伤我飘霜院弟子,今日,就让你太极书院覆灭……”独孤嫚嫚气势凌人道。 “哦?是吗?独孤掌门这么有信心” 柳邕嘴角阴笑道。 “今日就算叶无极来了,也挡不住你太极书院覆灭的结局” “独孤掌门恐怕还不知道,师父他已经陨落了……”柳邕毫不在意的说道,却是让独孤嫚嫚一阵诧异。 独孤嫚嫚看向独孤妙一,在独孤妙一的点头回应道才肯定,叶无极已经陨落。 “既然叶无极都陨落了,那你这区区小儿竟还敢来飘霜院放肆”独孤嫚嫚威势而出,迫压气息波动。 “独孤掌门,怕不是当真以为我一人敢来……” 柳邕诡异一笑,向远处飞去,忽然浮空踏步,从远处传来五道异常强大的气息波动。 独孤嫚嫚眼神互变,心中隐隐升起不安情绪。 五道身影越发临近,独孤嫚嫚也越发感受到来自对方强大的气息。 终于看清了来者,独孤妙一却先是一怔,面色突变赤白,甚至有些惊惧。 “师傅,是上玄十魔……,就是他们,让万决遭受劫难……” 听到上玄十魔,独孤嫚嫚面色互变凝重,因为她真切的感受到来自对方强大的气息压迫,若是十魔一人哪怕两人,她也有把握一战,可汹汹而来的却是上玄十魔中五位,独孤嫚嫚心中不安而生。 “妙一,你还能身动吗?”独孤嫚嫚镇定问道。 而此时独孤妙一扶着长剑缓缓站起。 “师傅,我没事……” “紫曦,待会我缠住对方,你带你妙一师姐还有师妹们撤退,去千霜楼,那里有直通山下的暗道,妙一师姐知道……” 面对眼前的上玄五魔,独孤嫚嫚自知不是对方对手,一会只能尽全力保护弟子撤离。 “师傅,我们不走,我们与你一起作战,一起和飘霜院共存亡……”杨紫曦上前与独孤嫚嫚并肩同立,仅剩的几名弟子也毫不畏惧,欲与对方抗衡。 “听师傅话,带师姐师妹走……”独孤嫚嫚平静说道,可弟子们已然知道独孤嫚嫚想以一己之力拖住对方。 “不,师傅,我们不走……”飘霜院弟子落泪大喊道。 “走……”独孤嫚嫚嘶吼道,斥责怒吼着弟子。 “师傅……”众弟子悲戚道 “带妙一,带师妹们走……” 独孤嫚嫚怒然吼道,手中青光结印,一道恐怖的力量将山门劈裂出一道裂痕,尘沙飞扬,巨石崩塌。 “想逃……” 上玄五人其中一人发现情况不对,便极速而出,其他四人也紧随其后。 “冰霜九剑……” 独孤嫚嫚一声怒喊,剑势如寒风呼啸,凛冽无比,剑气凝聚成霜寒之形,在半空幻化出九道巨影霜剑,剑剑掀起浩瀚之气,向上玄五人铺天遮盖而去。 面对如此强悍的九道神力气息,五人急忙祭印抵挡,五人合力结印祭出一道光影屏障,将冰霜九剑抵挡于身前。 “走……” 独孤嫚嫚音传弟子心魄,众弟子哭泣着向飘霜院深处褪去,远处的柳邕见势还要追去,独孤嫚嫚却早就料想到,只见冰霜九剑其中一剑冲天而起,折返回身,就在柳邕向飘霜院弟子追去那时,剑气指天,极速脱离而出,杨紫曦见柳邕追来,将手中长剑祭念力而去,柳邕拳息迎去,却不知身后冰霜一剑霜寒而来,就在他李瑞英杨紫曦的剑气之时,冰霜一剑逍遥而来,直接刺穿柳邕胸前,柳邕瞬间冰冻成霜,随着一剑纵横起落,柳邕瞬间被击碎化作一缕烟魂。 众弟子望着远处的独孤嫚嫚,眼中充满悲伤,不舍的离去。 一剑脱离而去,也给了上玄五魔反击的机会。 雷鸣撕裂虚空,一团赤火燃烈浮空,冰霜九剑开始消融,独孤嫚嫚见势不妙,剑道无痕划过,九剑开始幻化,千霜万绝奔涌而出,一道道向赤火烈焰而去。 五魔身动,分散开来,将独孤嫚嫚围困,独孤嫚嫚剑身直破苍穹,万霜从苍穹而起,遮天盖地而落,霜寒冰冻方圆十里,一霜化一叶,一叶如一剑,剑剑生气念,万霜覆灭地,此时的独孤嫚嫚已然将千霜万绝领悟到至高境界,隐隐有九天十地纵横之势。 五魔身动,手中秘法各自催动,雷火燃烈,水波卷动,沙石狂卷,应天而去,于千霜燃灭,与千霜卷融,于沙石击碎。 黑暗中整个飘霜院道门崩塌,天地一片肃杀,激起的气息波动扩散,将飘霜院不断激塌。 五魔其中一人,飞身于千霜气念中央,手中阵印结界,幻化出一方诡异的强悍符咒。 “让你尝尝圣宗的吞魔引……” 中央上玄一魔手中黑气纵涌,幻化成一道符咒向漫天冰霜吞噬而去。 诡异的气息像是从地底钻涌而出,不断地向符咒狂涌而去,越来越强盛。 独孤嫚嫚开始有些力竭,用尽全身念力再次将千霜万绝加固而催,五魔也并不慌张,手中力量也越发强盛。 “吞魔引……破……” 随着时间的流逝,吞魔引终是大成,于地绝而起,浩瀚诡异之气,直指苍穹,破万尘,灭万灵,断虚空, “轰……” 随着一声巨响,千霜破裂,万剑消融,全部念力被吞魔引吞噬散尽。 独孤嫚嫚修为耗尽重伤坠地,终无力再战。 “圣宗说了,留活口……” 五魔身动,其中三人向飘霜院深处追去。 第100章 寒阳遭劫 就在飘霜院遭遇劫难的头一天夜晚,寒阳宗也迎来最大的劫难,萧无尘日夜不停地赶回,将万决所发生的一切告诉萧遥子后,本打算第二日出关就带弟子前往支援的,可就在当天晚上就被不善的来者扰乱了宗门。 当天夜里,清冷的月光洒在了无名山上的寒阳宗。然而,与往常的宁静和平和不同,这一夜的寒阳宗被一股邪恶的阴森气息笼罩着。 突然间,一道惊雷般的声音传遍整个山脉:“道宗,今天是你们寒阳宗的灭亡之日!”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狂风般掠过寒阳宗的门口,带起了滚滚尘土。 这个意外的闯入者,正是魔宗的圣宗——玄匡义。此刻的他全身充满着诡异恐怖的气息,对寒阳宗虎视眈眈,其身后跟着上玄十魔另外三人,还有十多名魔宗的弟子。 寒阳宗的弟子们很快便全部飞身而来,可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惊地张大了嘴巴。隐宗几十年来,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敌人。 但他们并不是没有底气,他们的掌门—萧遥子已是道法万宗之境的巅峰,他们相信自己的门派绝不会被轻易摧毁。 萧遥子第一时间感受到玄匡义恐怖的气息,便即刻从寒提洞凌空飞影来到寒阳宗山门前。 萧遥子冷呵了一声,话不多说,一挥手,寒阳宗的弟子们立刻组成了防线,准备与魔宗一决胜负。 “玄匡义,魔宗……”萧无尘一眼便认出了来者正是前几日搅乱万决的玄匡义,不禁有些慌乱,眼前的玄匡义恐怖的实力并不在萧遥子之下。 “东域大道寒阳宗,隐阵开宗立世,正好,我亲自前来领教领教……”玄匡义阴冷笑着说道。 “魔宗余孽,竟然如此大言不惭,寒阳宗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萧遥子怒斥说道。 却见玄匡义轻蔑一笑 “是吗?如今天下道宗大家已被我毁其大半,我倒要看看你寒阳宗有什么能耐……” “那你就来试试……” 萧遥子怒气道,全身念力而出。 其身后的弟子皆祭出法器,向魔宗众人杀去。 场面瞬间陷入了混战之中。剑气纵横,刀光剑影,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萧遥子和玄匡义你来我往,招招都是生死攸关的绝招。 弟子们也不甘示弱,他们各显神通,舞动着一道道华丽的招式,力图击败魔宗。萧无尘使出了寒阳宗天罡剑法,剑光如电,势不可挡。三魔其中一人身形闪躲,但还是被划破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上玄岂是等闲之辈,他冷笑着一挥手,另外二人也见势结阵,一道强大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这个时候,门派弟子们感到了一种无法抵挡的压力,他们纷纷倒退,有的甚至被气势逼得跌倒在地。 眼看着寒阳宗的弟子们节节败退,萧无尘想起万决惨烈的场面,心中燃起了不甘之火。他毅然迈出一步,全身散发出强大的念气,与三魔展开生死大战。 半空之中,萧遥子和玄匡义也开始了巅峰对决,两人的招式越发凌厉,剑气沧澜而生,剑剑划破虚空。他们飞身上腾,如同天神一般,在空中交错着身影。萧遥子一声暴喝,全身散发出无穷的气息,施展出了无敌剑法。 玄匡义并不畏惧,面对萧遥子强大的气息,他凌空一动,消失在萧遥子眼前。 “万魔枯木,八方凝符……吞魔引…………” 玄匡义下一刻出现在萧遥子头顶,手中青光结印,破天而起,一道光影冲天,在上空幻化出一道巨大的符咒。 “师傅小心……” 萧无尘见识过玄匡义这强悍的恐怖阵法,不禁隐隐为萧遥子有些担忧,而此时一人力战三魔有些吃力,还好萧如殇萧如梦见状,即刻前来帮萧无尘一起抵抗三魔。 玄匡义结符成阵,恐怖的力量从天而降,瞬间将寒阳宗大殿房屋摧毁,萧遥子眼看寒阳宗被毁,不由心怒。 于浮空之上,手中长剑破祭冲天,念力倾注而入长剑,长剑刹那剑气纵横捭阖,化出一道巨影剑光,破天刺去,向玄匡义所结的八方万魔枯木阵浩荡而去。 “你很幸运,能尝到吞噬了幽冥之力的吞魔引……” 玄匡义冷笑一声,手中燃起一道黑暗鬼气,鬼气森森,恐怖如斯,玄匡义一记身影飘然,手中阴森鬼气向吞魔引大阵祭去。 吞魔引霎时风云涌动,乌暗蔓延,幽冥之力浩瀚无垠,盘附着吞魔引大阵将整个寒阳宗笼罩。 恐怖的威压瞬间让寒阳宗弟子无法承受其被压制撕裂的痛苦,皆倒地埋头痛苦的哀嚎着,萧无尘萧如殇萧如梦也感受到其强大的威力,可又要面对对方三魔的不断攻击,一时间手足无措,乱了阵脚,三魔趁机不断攻击,施展出自身强大的秘法将萧如殇萧如梦击飞出去数米开外,萧无尘见状,化作一道光影冲天而起,手中赤焰剑光芒万丈,寒阳功法应道而生,化作无数道剑气向三魔击去,三魔分布开来,手中秘法结印成型,三人力量合为一体,化作一方赤水长河将萧无尘无数剑气卷没,随机如怒海狂潮,疯狂地向萧无尘席卷而来,萧无尘以赤焰剑全力抵挡,也可惜伤势并未痊愈,修为并未恢复全部,在尽全力抵挡不到一刻,便被其三魔合体之力击落。 萧遥子眼看弟子皆被压制,痛苦绝望,便心中怒气孑然,只见他指尖催动,赤焰剑从地面飞身而起。 “无尘,为师助你脱困,赶紧去开启七宿大阵……” 一道声音从萧无尘神识中传来,萧无尘知道是萧遥子以赤焰剑灵神识相传,毫不犹豫,起身向不远处玄冥河而去。 赤焰剑回到萧遥子手中,顿时气息波动更盛,强大的力量瞬间幻化出一道赤色辉光,赤光逐渐放大,形成一道屏障将寒阳宗弟子覆盖在内,寒阳宗弟子这才感觉不到吞魔引大阵的威压,痛苦减少。 “寒阳宗法的确精妙,可是你面对的是有幽冥之力的吞魔引……” 玄匡义冷声说道,手中鬼气再度森森而去,吞魔引大阵幻化出一道道气柱,从天而降,瞬间将寒阳宗再次摧毁,其有弟子也被气柱击中,瞬间灰飞烟灭,此时的寒阳宗前面大殿已经是残垣断壁,废墟一片,再这样下去,天仙阁也会被其撕碎,可面对恐怖的吞魔神功,萧遥子也毫无办法,此刻只能祈祷着萧无尘快一点能催动玄冥七宿阵。 “嘶……呼……” 一道撼天动地声音从不远处河中传出,三魔立觉不对,飞身而至河上空,死死地盯着河里传出的力量。 河水翻腾,盘旋而怒,一道身影极速而出,一张血盆大口卷起怒水狂啸冲天而起,向三魔吞去,三魔立刻感觉不对,急忙侧身躲避,结印祭念力而去,却见那身影凌动浮空蠕动,轻松躲避。 “是玄冥尊……” 寒阳宗弟子兴奋叫道。 与此同时,在寒阳宗四周角落,天仙阁,寒提洞,玄冥河,寒阳大殿废墟中,衍生出几道强大青光,冲天而起,刺破云霄。 “玄冥七宿阵……” 玄匡义眼神一冷,神情有些惊诧,但很快便是轻蔑一笑 “护的了你寒阳宗,护不了你寒阳宗弟子……” 玄匡义心知玄冥七宿阵乃上古神阵,便决定不再耗费时间于萧遥子纠缠,只见他手中忽然祭出一把诡异的神器,神器形像半月弯刀,随着他的一道念力注入,弯刀瞬间放大,卷带着恐怖之力向萧遥子旋转击去,萧遥子手中赤焰剑气孑然大盛,向弯刀杀戮而来,可是半空吞魔引也不断有气柱向他击落而来,一时间他所结出的赤焰结阵被不断撕裂。 弯刀不断在萧遥子周身萦绕,似要突破赤焰剑气将萧遥子斩杀,不断的剑气纵横,吞魔引气柱越发密集,萧遥子怒喝一声,赤焰剑发出最后的嘶鸣,一股强悍的力量从赤焰剑中划破天际而出,吞魔引气柱瞬间被斩断崩裂,可就在这时,玄匡义却忽然身动,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手中弯刀紧握,如鬼魅般忽隐忽现。 一道念力划过,萧遥子顿时感觉身体一阵剧痛,在抵挡玄匡义身影之时,被弯刀划破了臂膀。 “寒阳宗是有些难对付……”玄匡义冷声说道,手中弯刀再度杀意四起,与此同时,吞魔引大阵再度落下鬼气森森气柱,萧遥子身分两道,赤焰剑剑气沧澜,不断抵挡,玄匡义也身影极速而出,一掌将萧遥子击中,萧遥子坠地而立,口中血迹而流,身负重任。 玄匡义还欲下杀意,可是一道恐怖古朴的气息波动从天传来,七宿阵此时已经结成,玄匡义知道已经不能多做停留 “寒阳宗名不虚传,今日就到此为止……” 玄匡义眼神一冷,看着苍穹之上的玄冥七宿阵,自知其暗隐上古玄冥气息,再看玄冥兽竟然在三魔的攻击下不落下风,便自知今日想要覆灭寒阳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 一道身影凭空消失,三魔立刻跟随其后,魔宗残余的弟子也瞬间逃去,寒阳宗总算是解除了危机。 可面对数多弟子陨落,寒阳大殿被毁,自己也身负重伤,萧遥子还是感觉到一阵悲凉,寒阳宗收到如此重创,显然再无力去支援万决。 隐阵藏世,自打打开阵法开宗以来,短短时间内寒阳宗遭受了两次劫难,萧遥子悔不当初,终于明白自己一开始的决定便是错误的。 “无尘啊,寒阳宗遭如此大难,都怪为师” 寒阳宗废墟之上,萧遥子悲凉说道。 “师傅,这玄匡义实力的确恐怖,我们该如何应对……” 身后萧无尘悲声问道。 “如你所说,白连不知所踪,兰亦休也陨落,他又来攻打我宗,相必也很快便会去攻打飘霜院或者佛轩,他的目标是毁灭道宗,是要毁掉所有门派,如此野心,不光是我寒阳宗劫难,更是修道界的劫难,是天下的劫难……咳……”萧遥子咳声叹息说道。 “师傅,若当真如此,那飘霜院和佛轩恐有劫难……” “哎,如今为师伤势过重,弟子们皆无力前去支援,这场劫难,哎……恐怕……” “师傅,……我这就书信传音给天孤大师,独孤掌门,还有扶幻他们,告知一切发生的事情,让他们早做防备……” “也只有如此了……” 萧遥子叹息说道。 “这次多亏玄冥尊了,以后就隐宗藏世吧……” 萧遥子看着眼前的废墟,不禁心中愧疚万分。 而此时,向文雪也已经来到了北荒之地,很快便打听出佛轩所在地,恰好碰到了逃生回来的弥乐弥生二人,听到向文雪说道他们分散以后发生的事情,弥乐弥生即可带向文雪去见了天孤大师。 “没想到,短短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世间百年一浩劫,避无可避……” 天孤听了向文雪弥乐弥生的汇报,不由得心有不安。 “天孤大师,那玄匡义功法实在诡异恐怖,可有什么办法应付……”向文雪郑重问道。 “如你所说,他一手吞魔引撼天噬地,如此恐怖之力,世间难有对手,这样,我去请教天闳天识二位师兄,商议其办法……” 天孤冷静说道。 “文雪世侄,看你也内伤未愈,加上日夜兼程,着实身难以堪负重伤,我让弥乐带你前去休息,明日先为你疗伤,待你伤势痊愈,我们一同前往找到扶幻他们商议对策……”天孤嘱托着弥乐将向文雪安排下去。 “好的,天孤大师……” 向文雪回应道。 待向文雪走后,天孤便不敢耽误,急匆匆赶往了佛轩后山血崖半山之地,面见了天闳天识二人。 几人听闻也是震惊不已,没想到突如其来的魔宗会给世间带来如此大的劫难,几人也当即决定,待安排好一切,再次出山,去拯救万决,拯救道宗,拯救苍生。 哪怕牺牲自身道统。 第101章 外求支援 万决城 朝圣殿 玄匡义背身而立大殿之上,凝望着殿上高处悬挂着的“万道大统”四个大字,回忆瞬间被拉回了过去,曾经的玄玦也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屁虫,在玄玦的爷爷玄墨在世当初,玄匡义身为妾室之生,虽然不如玄玦的父亲玄匡武身份正统,但也是玄墨得宠的儿子之一,只可惜最后为了得万国君主的位置,玄匡义和玄匡武最终走到了决裂,在玄匡武的威势下,玄匡义最终离开万决远走西关做了一方诸侯。 直到二十多年前,玄玦即位,玄匡义不甘之心更加泛滥,加上其已经足够强大的势力,玄匡义于西关自立为君,玄玦自知这个叔父的野心,于是亲自征战出兵,可惜差点被围困困死在西关大漠上,幸得北端日夜兼程疾驰的林青山所救,当时的林青山只是一名军中都卫,但在西关一战成名,成了赫赫威名的大将军。 时过境迁,二十年后的今天,玄匡义终于又站在了这朝圣大殿之上,不禁感慨万千。 “这万国之主可是还做得舒心,烬先生……不……不对……应该叫你玄匡义帝君……” 一道身影从殿外缓步而来,带着些许讥讽之言平静说道。 玄匡义听言,并未气愤,只是淡定轻蔑一笑,冷声道 “林大将军,你何须虚伪言辞,第一次与你相见,便知你也是负有野心之人,不然那数十万的青山军又作何解释……” “青山军也是守护万决,守护帝君的青山军,可烬先生却是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来靠近……”林立奋力反驳道。 “哈哈……可笑……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野心勃勃吗,既如此,我已经成全了你,如今林将军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不满足吗,难道你当真想自己坐这万国之主的位置?” 玄匡义眼神凌厉转身盯着殿下的林立阴冷着说道。 “天下乱道纷纷,皆由你而起,林某自当看你如何治理这万国……” “林将军只管听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即可,其他事情就留给那些还有些用处的腐儒百官去做……” 玄匡义摆手说道。 林立冷哼一声,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林将军可要看好我那玄玦侄儿,还有我唐伶云和玄元,我既答应你放过他们,你就不要让他们少出那伶云殿了,不然……” 玄匡义冷声说道,却见林立已经走远,但他自知林立必然听到了他的叮嘱。 就在林立刚走不久,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朝圣殿门外,很快缓步走了进来。 “圣宗……” “怎么样,事情办的如何了”玄匡义开口问道,只见两个身影相视一望,其中一人回答说道。 “飘霜院掌门独孤嫚嫚已被我们擒回,已经将其和白连一同关在了枯朽阁中,但是有数名弟子被其逃脱……” “在你们五人手下,还能被逃脱,看来这些修道大家都有些能力……也罢,有他们的掌门在手,倒也不用忌惮那些蚍蜉……” 玄匡义坦然说道。 “圣宗英明……” “夜殇风邪陨落,你们十魔也损失二人,宗内弟子也伤亡不少,本该休整几日,但当下,时机不容错过,飘霜院,虚魂阁,飞云谷皆已算被摧毁,寒阳宗虽然未擒到萧遥子,但也是身负重伤基业被毁,也无法在出宗与我们抗衡,如今修道大家只剩北荒佛轩,当该趁势迅速解决”玄匡义平静说道。 “但听圣宗之意,圣宗请吩咐……” “传令下去,休整两日,你们上玄十魔八人带宗内弟子全部赶往北荒,我随后便至……”玄匡义下令说道。 “圣宗也去,那佛轩交给我们八人足以应付……” “北荒佛轩,虽不及寒阳宗飘霜院威名赫赫,但是实力却是几个最强,佛道无边,实力深不可测,你们潜进北荒,没我命令,不得擅自行动……”玄匡义叮嘱说道。 “是,圣宗……” ………… 时过三日,魔宗教徒在上玄十魔八人的带领下秘密前往北荒,而与此同时,天孤本打算当日和天闳天识一起去万决和萧无尘扶幻等碰头商议对付魔宗的办法,却不料就在要出发的前一刻,收到了一封来自万决的八百里加急书信,其则不止佛轩收到,虚魂阁,寒阳宗,飞云谷,甚至已经被毁的飘霜院,皆前后收到了来自万决的加急书信。 而且信中的内容大致一样。 “上玄八魔,魔宗教徒已秘密潜入北荒之地,玄匡义也会前往北荒,佛轩恐有劫难。” 书信没有落笔,没有署名,真假存疑。 “师兄,怎么看?” 天闳读完书信不假思索地问向天孤。 “不知何人所托消息,不过应该不假,那玄匡义野心勃勃,目的不仅要做万国之君,还要倾覆各大道宗……”天孤沉思片刻说道。 “那师兄,我们得赶紧做好防备之策了,那幽冥之力威势我们都领教过了,何况那玄匡义本身恐怖的邪魅功法……” 天闳心中有些担忧说道。 “是啊,佛轩即将要面对的是不可估量的对手……” 天孤叹息说道。 “既然魔宗自己送上门来,就不用我们费劲去万决找他们了……” 天识怒言道。 一旁的向文雪见情况有变,便决定留下一起与佛轩面对。 “三位大师,既然魔宗之人来到北荒,我这就用青鸟传信给虚魂阁,寒阳宗,飘霜院,让他们加急赶来支援,希望能来得及……”向文雪说罢欲要招出青鸟传音。 却被天孤拦住。 “文雪世侄,此难乃佛轩之劫难,莫让其他宗门跟着受难,而且此消息若是魔宗故意放出,目的就是要让各大宗派齐聚北荒,好一网打尽,那岂不正中了魔宗的阴谋了吗” “可是大师,这并不是佛轩劫难,这是修道界的劫难,是天下的劫难,我们唯有同进共退,才有机会拯救修道,拯救万国……”向文雪郑重说道。 “魔宗之人已经潜入北荒,恐怕很快就会动手,你现在传音,待他们敢来,也恐怕来不及了……” 天识带着些许丧气说道。 “三位大师乃镇守北荒之地的大家,佛轩众弟子也都是佛道高深之众,我相信我们共同抵御,会等到其他宗门的支援……” 向文雪慷慨说道,顿时让所有人都有了信心。 “没错,众心一致,文雪师侄不愧为剑澜向氏后人,孤勇之力令我等钦佩”天闳赞许说道。 “既如此,那我们就做好万全之策,静待魔宗的到来,届时,我们就算拼不过,也要拖延时间等待其他宗门支援……” 天孤坦然说道 向文雪即可招出了青鸟,将消息传往虚魂阁,寒阳宗以及飘霜院。 可向文雪天孤佛轩等人并不知道,此时尽管寒阳宗和飘霜院已经收到了来自万决的书信,但因其自家宗门已经遭受劫难,所有几乎无法再派人前往北荒支援。 可尽管如此,萧无尘依旧不顾自身修为还未恢复,决然地欲要去往佛轩,而独孤妙一也一样,尽管自己伤势严重,还是决定要前往北荒之地,因为她心知,只有协助佛轩打败魔宗,打败玄匡义,才有可能找到独孤嫚嫚,并救出她的师傅。 而虚魂阁,在收到来自万决书信的那一刻,扶幻就决定立刻前往北荒,因为他认出了来自万决书信的笔记,正是林立的亲爱所书,原来就在那天林立见完玄匡义离去的时候,便远远看到了上玄二人进了朝圣殿,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折返了回来,并且不敢出息地站在殿外偷听到了玄匡义和上玄二人所说的话,于是他第一时间回家书信令人将其加急送往各个宗派。 东域,寒阳宗 就在萧无尘动身前往北荒之地的前几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说服其共同去北荒支援的力量。 萧无尘独自一人来到了寒阳宗后山密林深处,这里此刻悄无声息,云雾缭绕。 “前辈您在吗?前辈……” 在密林深处,萧无尘竭声大力呼喊着,可是半天却没有动静。 萧无尘继续向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可半天下来,却根本没有回应。 萧无尘无助,深思片刻,突然手中赤焰剑出鞘,剑气纵横而起,于手中纵横劈错,将眼前一片树木劈裂砍飞,剑气在密林中扩散,霎时引起不小的波动,他手中不停,赤焰剑祭出强大的力量,直指地面插去,瞬间将地面刺裂开一道沟壑。 “怎么?你这是要毁了这片密林,还是要毁了这后山” 一道通灵浑厚的女子声音从远处传来,萧无尘这才停下手来。 “前辈冒犯,我知你就是在此地,所以不得不想办法叫你出来……” 萧无尘客气说道。 “别……让你一个正气凛然的正道弟子叫我一个妖族女子前辈,我可担当不起……说吧,什么事?” 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但萧无尘自知女子就在附近。 “前辈,无尘千方百计将你唤出,是想请前辈支援救救佛轩,救救修道界……” “哈哈哈……可笑……你怕不是在说笑吧……” 女子轻蔑笑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辈,你有所不知,就在断天秘境大战发生不久之后,魔宗势力忽然崛起,而且其圣宗玄匡义实力恐怖如斯,寒阳宗已经被其摧毁大半,就连兰亦休前辈和白连先生都败在其手下……” 萧无尘低头悲凉说道。 “早就察觉到魔宗这些年在暗中计划着阴谋,果然不出所料……” 一道白影从半空飘然落下,一只九尾白狐出现在萧无尘眼前,一阵白光闪烁,白狐幻化成一个美艳知性的女子。 萧无尘见状,连忙上前招呼说道 “白前辈……” 女子伸手打断了萧无尘。 “不敢当,我是妖,你是修道者,我们自古不两立,你说让我支援修道,那根本不可能,很久之前,你们可是要拼命斩杀我们妖族的……” 女子正是隐匿藏身在寒阳宗密林深处的九尾白狐白若璃。 见白若璃一副铁心石肠的模样,一向孤傲清高的萧无尘此刻却忽然跪在白若璃身前。 白若璃身形一怔,不知所措,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跪下也没有用,你们修道者千百来年自诩正派,斩妖除魔,如今道宗危已,却反过来求我这妖道,你觉得这合适吗?” 白若璃冷漠说道。 “白前辈,我自知您心中有怨恨,但如今不止是修道者的劫难,更是天下万国百姓的灾难,您就算不救修道,也不救天下百姓吗?” “不救,你和那些人一样,都是立于人道虚德高处,扮演着弱者来祈求着强者的庇护,修道者关我妖族什么事,天下百姓又与我们何干?”白若璃大甩衣袍,气愤填膺呵声说道。 萧无尘听罢冷笑一声,无奈的缓缓站起身,喃喃念道 “原以为天下万物生灵,会共享共生于天地玄黄气息之下,无奈皆各怀心思,私欲杂心,斗争不止,也罢,这场劫难,天下共鸣吧……” 萧无尘见白若璃心中怨恨根本无法放心,也自知无法再劝白若璃违心来支援修道界,便打算识趣离开。 “你是以前跟踪过扶幻那小子来到过这吧,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白若璃看着准备离开的萧无尘,心态平复问道。 “身中天外花,修为散尽,内力全失,如今应该在虚魂阁……”萧无尘绝望说道。 “他怎么样了……”白若璃急切追问道。 “生死不明……” 萧无尘摇着头情绪低落失魂说道。 白若璃听闻,惊愕失色,神情恍惚忧虑。 “是魔宗圣宗玄匡义……” “是的……” 白若璃怒火燃心,在断天秘境扶幻曾以一己之力对抗修道各门派,力排众议,放走妖族族众那一刻,白若璃已然已经把扶幻当成自己的一个最值得信任的人,甚至在她心中,早已把扶幻当做了自己的弟弟对待。 “那看来我是要会会这魔宗圣宗了……” 白若璃握紧拳头怒言说道。 …… 第102章 血崖天书 天空阴暗青乌,北荒之地本来是一片人烟稀薄的荒凉之地,其以山崖沟壑众多,沙尘时常肆虐,万物生灵也因此稀少,但就是在这荒凉的山壑之中,诞生了一个不同于平常的修法大家,佛轩。 佛法无边,与道不同,道法讲究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轮回不息,如长河落日,无始无终,而佛法却讲究有因有果,果由因而生,因由念而起,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因缘生灭法,佛说皆是空。 黄沙漫天,遮天蔽日,佛轩众人已经布好了阵法结界等待魔宗的侵袭,可几日来魔宗却悄无声息,于浩瀚北荒之地隐匿在大漠之中,毫无动静,佛轩众人不禁猜测是否魔宗来北荒之事是假,而向文雪托青鸟传信于各个宗派,却迟迟未能收到回音,以至于佛轩众人心起疑虑,是否魔宗的真实目的并不是佛轩。 而此时,扶幻和谈无修皇莆叶泉以及兰倾正在赶往北荒的路上,萧无尘独孤妙一也加急赶往,可因为其自身修为并未全部恢复,所以一路行行停停,耽搁了些许时间。 而此时,却有一人已经踏进了北荒之地,九尾白狐白若璃,她并未直接去佛轩,而是在佛轩周围找了地方隐埋身份,暗中观察着佛轩周围的情况。 不出她所料,佛轩周围多了很多奇特古怪之人,这些人虽装扮成各个角色的路人,却无法掩盖自身那古怪的姿态。。 直到翌日,扶幻谈无修皇莆叶泉兰倾几人终于直奔佛轩而来,隐隐的力量波动引起了佛轩众弟子的警觉,皆以为是魔宗余孽侵袭而来,差点结阵围剿几人,还好天孤第一时间探知到来者熟悉的气息波动,这才解除了差一点爆发的误解。 几道身影凭空而至,天孤等人面露喜色,对于扶幻,天孤一直以来对其很是欣赏,如今看到扶幻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天孤感到莫大的欣慰。 而这时,一旁的向文雪早就冲了上去。 “扶幻,你没事了……” 向文雪看着扶幻神采焕发的模样,打心底为其高兴。脸上许久未见的笑容,瞬间让周围冰冷压迫的气息为其绽放,扶幻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刚见时那个一笑美艳苍生的向文雪。 扶幻莞尔一笑,柔和说道 “没事了……” 向文雪上前挎住兰倾的臂膀,欣慰笑道 “兰倾姐姐,我早就说过这家伙遇到再大的危机也会无事……” “那是托文雪妹妹的福口了……” “嘿嘿……” 原本紧张压抑的场景,也因几人的到来,短暂平添了几分欢快。 “见过天孤,天闳,天识几位大师,断天秘境一别,也有些时日了……” 扶幻向天孤几人礼敬说道。 “是有些时日了,扶幻少侠,别来无恙……”天闳先开口回问说道。 却听扶幻一声轻叹,神情变得凝重。 “几位大师,应该听文雪师妹说了最近有关万决和宗门发生的事情,此次劫难,令修道损伤惨重……” 扶幻没有说下去,因为他顾及着兰倾的感受,这次劫难,说起最哪个宗派受难最严重,当属虚魂阁了。 天孤心知扶幻兰倾内心的悲凉,便故意转移话题说道。 “众位少侠,我们进佛轩再说……” 扶幻点头应道,在天孤的带引下,来到了佛轩深处。 只是在走近佛轩之时,天识倒是饶有疑惑的带着些许轻蔑地打量了跟在扶幻身后,手握屠仙杖的谈无修,不知内心在想些什么。 很快,众人便来到佛轩深处,一处镜台竹林屋中,竹屋简朴宽敞明亮,令人心怡。 “各位,请坐” 天孤拂动衣袍,指引众人落座。 “天孤大师,魔宗恐已经隐匿在佛轩周围,我们可是再多些计划防备……” 刚坐下的扶幻便迫不及待向天孤求问道。 “我与天闳天识师兄,已经布下佛禅万宗结阵,今你几人已经赶来,我们也多了份胜算,只是这魔宗几日来,不知为何,却忽然没了动静……”天孤还是疑惑不解,本以为魔宗会很快攻击佛轩,佛轩都等不来其他支援,可是魔宗却迟迟未见动静,倒是给了佛轩些时日,让支援不断赶来。 “天孤大师是认为魔宗有其他的阴谋……” 扶幻有所思索的问道。 天孤却是摇了摇头 “可据我们所探,魔宗妖孽确实向北荒而来,除了攻击我佛轩,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令魔宗如此大费周章而来……”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 “对了,扶幻少侠,听文雪师侄说你中了天外花烈毒,被散尽了修为,被毒性攻击了五脏六腑,可现在看来你好像毫发无损,只是感觉你的内息和以前不一样了,倒是更加深厚奇特……” 天孤开口困惑问道。 “大师当真识广如海,没错,扶幻当真差点被天外花毒性吞食陨落,多亏无修师兄,和皇莆兄还有倾儿的费力全心找寻办法医治,这才让扶幻侥幸活了下来……” 扶幻看了看三人,神情感激说道。 天孤却是更加诧异 “天外花,我年幼听师丈提及过,文雪姑娘也说那玄匡义说过,其乃天外来物,有毒无解,如此恐怖之物,不知何物为其所克,竟让你短短时间内将其毒性排解的干干净净,还有你所被散尽又恢复的修为,我为何竟然似乎有种熟悉的感知……” “天外花虽为天外来物,可毕竟存于天地苍穹之间,也抵不过天地苍穹之力,不瞒大师,扶幻便是感悟触及到了苍穹之息,才化解了天外花毒性”扶幻毫无保留说道。 天孤天闳天识几人却是听得满脸惊讶神色。 “苍穹之息,师兄,你是否也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 天闳神色突变,面露不可置信的神态,震惊的向天孤惊讶问道。 天孤也很诧异,却表现的很是平静。 “扶幻少侠,你所触及感悟的苍穹之息是从何处感悟而来……” 天孤有所好奇的追问说道。 扶幻有所思虑,看了看身旁的兰倾,又望了望一边的谈无修,在二人的眼神肯定下,扶幻这才毫无保留的说道。 “天书,虚魂阁至宝血孤兰以及轮回珠中所隐藏的天书残卷……” “什么?天书……” 在场的天孤天闳天识以及弥乐弥生甚至还未知情的向文雪,皆是满脸惊诧不已的神色,天孤天闳天识几人甚至难掩激动的惊愕,慌乱的神态,以及愣怔的身形,让扶幻对几人的举动也感到诧异。 “莫非,几位大师知道天书?” 扶幻好奇追问道。 却见天孤天闳天识几人相视一望,似乎难言之语。 “这样,扶幻少侠,今日亥时,你可否来佛轩大宏殿找孤一趟,届时我再于你说有关天书一事” 天孤恢复到平静,淡然说来,可一旁的天闳天识却依旧神色惊愕失色一脸不可置信着。 “但听大师安排,扶幻必准时赴约”” 扶幻心中有所好奇,猜出天孤几人肯定知道天书的秘密,不禁期望着亥时的到来。 北荒无主之地,一片沙漠孤烟,有擎天一柱,望天际北海,俯万漠黄云,玄匡义纵身而立于柱巅,死寂般盯着遥远的方向,此时,日月同升,黄云炽天,远处一道光影冲天而起,又瞬间消失。 玄匡义眉心一触,随之深思不明所以乎 “当真在这荒北之地……” 玄匡义手中青光一闪,一座青铜鼎浮现在眼前,高大庄重,宛如一个古老的巨人屹立在人间。它由青铜铸造而成,散发着浓郁的古朴气息。鼎的外表光滑如镜,犹如流淌的溪水一般光亮。它的四个腿如同四座大山,稳稳地支撑着整个鼎身,仿佛无坚不摧的力量。鼎腹宽大,容纳了巨量的神秘古老气息。 青铜鼎的底部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和图案,似乎散发着一种古老的魔力。整个鼎身镌刻着精美的花纹,流露着岁月的沧桑。 亥时很快便来到,扶幻准时来到了大宏殿,此时的天孤一人跪扶于大殿之上,殿前是一尊高大威猛的大乘佛像,扶幻上前,虔心一拜,似觉气海翻涌。 “佛提自性生诸万法,行深般若见诸所相,扶幻少侠,可觉心中有法而生?”天孤望着佛像问道。 “大师,有法衍生于气海,觉眼前万物消散,身轻徜徉于黑暗之中,空灵似无体……” “不错不错,有佛道悟根,你随我而来……” 天孤淡然说罢,便自顾自向外而去,扶幻紧跟其后,走了许久,却依旧不见天孤停身 “大师我们这是要去哪?” 只见天孤一路而行,愈发荒凉,脚步匆匆,却不失稳重。 “快到了……” 天孤今夜言语不多,令扶幻很是困惑。 只得默默跟随其脚步。 二人走了许久,于荒漠之中被一处山崖挡住,山崖高耸,在其下方站了两个身影,扶幻一眼看出是天闳天识二人,不禁有些疑惑 “大师意欲何为?” 却见三人忽然转身以强大的气息向扶幻威压而去,扶幻心惊,体内苍穹之息瞬时倾巢而出,古老神秘的力量瞬间将三人击退,三人面面相觑,周身金光灿灿,佛法衍生,通灵撼天的梵音悲咒钻进扶幻耳中,扶幻顿觉体内力量更加浓厚,内息开始暴动祭于全身,瞬间将扶幻包围,与此同时,面前的山崖如感触到力量的波动,整个山体在月色下发出血红的暗光,从山体内传来神秘的气息。 天孤三人这才停下身来,天闳叹息说道 “我三人参悟这血崖多少年了,还不及这小子一道气息” “苍穹之息,相映相生,天书之力,天命所归……” 天孤淡然说道。 这才见扶幻气息藏身,副官还是不解说道 “三位大师欲欲何为?” 天孤上前一步,娓娓道来 “今日,我三人探息发现扶幻少侠你体内气息有些熟悉,当你告知我们是天书残卷遗留的苍穹之息时,我们才明白了一切” “大师何意?”扶幻问道 天孤转身望着眼前的山崖,缓缓说道。 “这山崖命为血崖,因其在日光下如血色通红,我佛轩祖师大丈,在这血崖之中感悟道一股来自昊天气息,领悟了创造了佛法,其后来于世间寻找答案,才知这血崖乃上古遗落痕迹,其内隐隐有苍穹残息……” 扶幻震惊,满脸不可思议 “大师你是说这血崖就是一本天书……” “没错,血崖天书,暗藏苍穹之息,和你体内的气息相应相生,刚才我三人冒犯,就是为了激出你体内的苍穹之息,来验证我们心中的答案……” “三位大师之意是要我参悟这血崖天书……” “没错,正如我所说,天书的苍穹,天命所归,我等参悟半生也参悟不出其一二,你却在短时间内参与天书两卷,想必你就是天命所归之人……” 天孤对扶幻的确颇具欣赏之意。 “哪能扶幻便来试试……” “你去吧,你只管用心去参悟,记得,切勿半途而废,如今不知魔宗会什么时候侵袭,你须尽快参悟,不过你放心,待你参悟未出之时,我们一定会保证这地方的安全……”天孤嘱托道 “那就有劳三位大师了……” 话不多说,扶幻自知必须尽快参悟这血崖天书,如今已经参悟天书两卷,再加上这血崖天书,到时对付魔宗更加多了一份力量。 扶幻缓步来到血崖的脚下,他抬头仰望着巍峨且诡异的山崖,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体内涌动的气息,仿佛在召唤着眼前血崖当中神秘的力量。 扶幻伸出手触摸着血崖的山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山崖传入体内,扶幻顿觉手掌像是触到了一方天地,扶幻将体内内息催动于眼前山崖,山崖顿时血影攒动,霎时衍生出一道光影,扶幻感觉深处不断的召唤,缓步向前一步,发现竟然可以穿过血崖进入山崖里面,扶幻随之一步踏入,来到了血崖秘境之中,寻找着感悟着来自血崖内的苍穹之息。 第103章 朱雀狂暴 扶幻进入了血崖秘境,四周弥漫着浓厚的气息和诡异的氛围。他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终于,扶幻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从不远处仿佛召唤着自己,他顺着波动的气息来到了血崖的最深处,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失色,他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奇特的文字。扶幻凝神细看,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石碑上散发出来,直接进入了他的体内。 这一刻,扶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的内息开始苍穹般浩渺无边。他的身体也变得无比轻盈,眼前的世界也变得不再一样。 周围忽然一片漆黑,眼前的石碑竟然开始崩裂,不到片刻,石碑四分五裂,粉碎成无数碎石残渣,碎石在空中盘桓,忽然又开始有序无序的排列组合而成,不到一会功夫,便组成了数列字符,每一字都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和强悍的气息。 “无上神帝,须弥苍穹,识自本心, 见自本性,不生不灭,不死不存,于浩瀚虚空中,念念自见,天生万法,万法自在,一真一切,万境自如,如如之心,心自真实,心法如幻,一切世间,行出于世,皆如虚影,一切世界,一息一脉,心等十方,万息归在,入魂不染,出魂不失……” 扶幻于血崖天书中一字一字感悟着天书文字中所蕴含的苍穹内息,却不知此时,外面忽然天生异象。 就在离佛轩不远处,一道耀眼的光芒冲天而起,掀起了风暴般的气势,本来黑暗的天空瞬间被照亮,整片大地都颤动一下,仿佛地底深处有股巨大的能量爆发而出,轰隆隆的声音回荡在空中,仿佛天地都在为这股力量所震撼。 “师兄,如此异象,如此能量,恐怕是有什么东西要降世啊” 天闳惊愕说道,眼前天孤天识二人同样惊讶地方望着远方。 “我们去看看……” 天孤坦然说道,看了看血崖中扶幻消失的身影,心知扶幻要参悟其天书苍穹之息,还得些时间,便和天闳天识一同前往远处异象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身处佛轩之中的谈无修皇莆叶泉也被其巨大声音吸引,随之便都往其异象之处飞身而出。 耀眼的光芒万丈平地而起,从一片荒漠之中映天而生,玄匡义威立于擎天之柱上,死寂般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上玄八魔分别矗立于异象四周,而此时,魔宗余众皆向异象之地赶去。 远道而来的白若璃,萧无尘,独孤妙一,从很远处便感受到其恐怖的力量波动,冲天而起的通天神辉,皆让几人改变方向,本是直接赶往佛轩的几人,转身向异象之地飞去。 在风沙狂暴的呼啸中,突然间天空出现了阵阵红光,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彻天际。众人惊恐万分,纷纷驭气抵挡,不知所措。 而就在此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瞬间将方圆百里笼罩其中。 一道浩荡的能量从地面涌出直破云霄,伴随着响彻天地的咆哮声,一道巨大的影子冲天而起,倦怠起风沙肆虐,魔宗众人抱头躲避,畏惧地举目望去,只见那耀眼的光芒中悬浮着一只庞大的火红神兽——朱雀。 朱雀的身躯高耸入云,火红的羽毛如燃烧着的烈焰般,飞舞而落。它的双眼闪烁着狂野的红光,巨大的翅膀拍打下来,竟让整个大地颤抖不已。 随着朱雀的降世,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能量弥漫开来,笼罩整个地面。沙漠中的石柱开始碎裂,周围的沙尘狂卷而生。魔宗弟子惶恐地躲避,互相挤压着,仿佛末日降临。 与此同时,朱雀凭空召唤出一阵狂风,风暴如利刃般席卷而来,无数树木被瞬间吹倒,尘土横飞,形成了一片凶险无比的景象。 上玄八魔凌空而起,各立八方,手中秘法而生,向朱雀祭去。 朱雀的力量很是强大,他们的攻击并没有能够对其造成实质上的伤害。朱雀的目光瞄准了远处的魔宗弟子,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气息,似乎要将所有人类吞噬消灭。 就在危急之际,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朱雀的面前。他身穿黑袍,浑身散发着神秘的能量。他举起手中的青铜鼎,施展出一道强大的魔法。一道光芒从青铜鼎周身射出,撞击在朱雀的身上,炸裂出一片耀眼的光幕。 朱雀发出一声咆哮,但是被光幕所困,无法再继续向魔宗弟子发起攻击。黑袍人凭借着神秘的力量,将朱雀暂时镇压住。 于是,魔宗弟子迅速利用这个机会,奋力反击。他们纷纷祭起了自己的最强攻击,向朱雀发动决一死战。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战斗愈演愈烈。魔宗的身影与朱雀的火焰交织在一起,恐怖的能量爆发出一片奇幻而壮观的光景。 神兽朱雀在魔宗众人的攻击下,以及在青铜鼎的镇压下,身躯的力量波动开始消散,强悍的气息像是被青铜鼎源源不断地吸噬,神兽朱雀仿佛知道自己被压制困缚,于是发出彻天悲鸣地嘶吼,像是挣扎,像是求救。 远处的天孤天闳等众人皆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慑,一时间似乎忘记了魔宗众人的存在,直到朱雀悲鸣撼天一声嘶吼。 “师兄,不管他们目的如何,这朱雀乃上古灵兽,绝不能落入魔宗妖孽的手中……”天闳急促说道,不顾天孤天识回应,直接动身而出,掌中佛印而出,化出一道佛法金光向朱雀祭出,天孤天识二人紧随其后,助力天闳祭佛法念力而出。 “无相须弥……” 三人手结法印,内息元气威势而出,天光佛影逆天而去,一化无穷,向魔宗众人击去。 魔宗弟子皆未防备,有数多被天光佛影从身后击飞数米开外,玄匡义见势不妙,将手中青铜鼎祭念于朱雀上空,自己化魅影而出,瞬间催动起一道光影凭空而现,将天光佛影抵挡在身前。 “你们来得可太迟了……”玄匡义轻蔑笑道。 “魔宗妖孽,搅乱世间,残害修道,如今来北荒破害灵兽,当真以为世间没人治得了你们了吗” 天识一边大声斥责道,一边尽全力将佛道法印向玄匡义打去。 “天下修道,不过沽名钓誉之辈,待我灭你佛轩,世间唯我魔宗为首,唯我玄匡义为尊……” 玄匡义野心尽露,一脸胜券在握神态。 “万魔枯木,八方结符……” 吞魔引大阵破空而起,巨大的符咒催动出恐怖的能量,瞬间将天孤天闳几人困在阵中。 天孤几人不甘示弱,手中佛法衍生,口中梵音悲咒从天际传来,一道金光灿灿从三人掌中传出,霎时汇聚一方,幻化成一个奇怪的“卐”符咒破天而起。 吞魔引符咒和卐型符咒相抗相峙,不断爆裂出强大的力量向四周散去, 而这时,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以及谈无修皇莆叶泉等人皆已经赶来,看着上玄八魔以阵为困在不断镇压着兽灵朱雀,几人皆毫不犹豫,祭出各自修为内息向上玄八魔几人击去。 上玄八魔身影凌动,和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谈无修皇莆叶泉弥乐弥生等人各自对战在一起,而佛轩其他弟子也赶来和魔宗众人交战杀来,场面顿时陷入一片厮杀斗法战乱中。 朱雀神兽依旧嘶鸣着,用力的挥舞着翅膀,奋力的挣扎着,却始终挣不脱来自上方的青铜鼎的束缚。 月光洒落在一片狂暴山谷中,玄匡义的黑袍随着微风飘动,他的眼中闪烁着一抹锐利的光芒。佛道天孤三人分立在玄匡义的面前,神情庄严而凝重,手中各自祭出了法器。 佛道天孤长袍飘飘,手持一把金色佛珠,身上散发出肃穆的佛家气息。他面容庄严,目光深邃,仿佛拥有无尽智慧,一股庞大的佛力环绕在他身周。 天识天闳则是手结印而祭,手中幻化出一柄长杖,杖身透出一股寒意,仿佛寒冰刺骨。他凝重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冷漠,像是与世隔绝的存在,一股威严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 “惶惶无极,万魔朝宗……” 玄匡义微微一笑,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魔力迅速涌动而出,他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魔神虚影,吞吐着火焰与雷电,散发出一种恐怖的邪气。 佛道天孤看着玄匡义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金色佛珠猛地一抖,万道佛光瞬间弥漫整个山谷。佛陀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众生苦海,有魔就有佛,今日我等佛门来临,愿以正道之力,为众生拯救。” 天识天闳冷笑一声,杖身合一,向着玄匡义飞来。长杖与人合而为一,化为一道气柱划破天际,犀利无比。他以无情无欲的佛法,试图击败玄匡义,证明佛道的无敌之处。 玄匡义冷眼看着杖柱接近,心中却不慌不忙,双手结印,魔力愈加强大,魔神虚影张牙舞爪,从天而降,迎向天识天闳。两股强大的力量交汇,山谷中炸开耀眼的火光,巨大的轰响回荡在空气中。 佛道天孤也不甘示弱,他身形一晃,金色佛光如流水般涌动,化为一个巨大的佛像,佛像上庄严的法印在空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他运起佛家至高无上的力量,扑向玄匡义。 玄匡义神情一凛,意识到佛道天孤的威胁,他毫不退缩,施展出最强大的魔力,与佛像狠狠撞击在一起。魔力与佛力相互碰撞,天地间的能量瞬间失去了平衡,大地开始颤抖,山柱倾塌。 战斗中,玄匡义不断释放出魔力的力量,佛道天孤却始终保持着庄严稳定的佛力,两股力量在山谷中交锋,引起了一片恐怖的气息。 天识天闳见状,心中震惊,他没有想到玄匡义竟然如此强大,自己的佛法无边也无法撼动他。他感到一股绝望的力量蔓延心头,无尽的冷意笼罩住了他的心,似乎佛道与魔道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战斗一直持续了许久,山谷中一片狼藉,残骸散落一地。 玄匡义天孤天闳天识皆都已然身受对方的功力,身体受到了来自对方力量的伤害。 天孤天闳天识三人嘴里血迹流出,持着法器的手颤颤巍巍,此时内息受损严重,恐无力再全力抵挡玄匡义吞魔引一击,而此时卐字符咒在吞魔引大阵的攻击下开始崩裂,很快便会撕裂卐字符咒将几人镇压。 玄匡义是比几人伤势轻些,只见他轻蔑的笑着凝视着佛道天孤、天识天闳,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决然。 “这一战虽然各有胜负,但在此之后,我魔宗将立于世间修道顶峰,而你们这些修道门宗将不复存在。” 佛道天孤微微颔首,对于玄匡义的大言不惭,嗤之以鼻, “世间之事,皆由因果所生,你既种下心中邪魔因,便要承受嗤恶果,想要屠灭修道,也算痴心妄想” 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弥乐弥生皇莆叶泉对阵上玄八魔,因其之前都修为未恢复全盛,很快便败下阵来,皆被上玄八魔击落坠入地面,受伤严重。 “先收服朱雀……” 玄匡义消失在原地,瞬间来到了朱雀上空,上玄八魔也紧随其后,围困在朱雀周身,全力催动气息念力将朱雀神力向青铜鼎内驭去。 天孤天闳以及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等人见势,欲还想拼尽修为阻止玄匡义,却见玄匡义从半空之中祭出一道诡异强悍的鬼气, “让你们尝尝幽冥之力” 幽冥鬼气纵横捭阖,向吞魔引贪婪疯狂涌去,吞魔引霎时能量暴增,一瞬间将天孤几人结出的卐字符咒阵摧毁撕碎。 无数暗黑的触手从吞魔引阵中惶惶而来,不断攻击着阵下天孤天闳萧无尘等人。 面对汹汹而来的黑暗触手,斩断一只又是一只,仿佛源源不断,几人心知,这样下去,定会被耗尽气力镇压在这大阵之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摧毁掉头顶的吞魔引大阵,可面对不断攻击而来的触手,加上他们所有人都身受重伤,想要摧毁这恐怖的魔阵,根本不可能。 第一百零四章 苍穹祭生 天地动荡,荒凉之地,能量波动,一声悲鸣撼天动地,在狂暴的嘶鸣中朱雀扇动着巨大的双翼,不断苦苦的嘶吼着挣扎着。 青铜鼎爆发出神秘诡异的力量不断吞噬着吸附着朱雀身上的神力,玄匡义,上玄八魔以及魔宗弟子皆将自身念力向朱雀祭去,将朱雀捆缚,将其身上的神力向青铜鼎输送而去。 地面天孤天闳天识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等人,皆有心阻拦玄匡义魔宗众人的举动,却皆因伤势过重,无法逃脱吞魔引的困缚。 吞魔引大阵能量暴动不止,数不尽的气念从阵中传出,像无数只黑暗触手向众人汹汹抓来,天孤等人用尽仅剩的修为拼命抵挡着,却始终无法脱离吞魔引阵中。 形势危急,眼看神兽朱雀就要被青铜鼎吞噬,忽然传来一阵能量波动,九道白色的赤影如巨海狂潮从天而降,将青铜鼎围裹,朱雀也因此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狂怒地挥动起双翼,瞬间将魔宗弟子掀翻在地。 “九尾妖狐……” 本来眼看青铜鼎要将朱雀收入囊中,却不料被终究出手的白若璃打断,玄匡义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激怒,手掌中狂暴起更强悍的杀意。 “连你也要帮助这些虚伪的修道……” 玄匡义怒视说道。 “朱雀乃我妖族圣灵仙子,岂容你在此践踏……”白若璃斥责说道。 “哦,你妖族仙子都将被我收服,你个小小狐妖又能奈我何……”玄匡义轻蔑说道。 “那就试试……” 玄匡义邪笑道: “九尾妖狐,看样子你的确想和我一战?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说罢,玄匡义全身念力在周身萦绕而起,一股黑暗的力量异常恐怖。 九天狐尾赤影在半空遮卷而起,白若璃眼神冷冽地说道 “看看你的邪术和黑暗力量难道就真的能抵挡我的力量吗?” 两人相对而立,气场激荡,整个山林都被他们的气息所支配。魔宗宗主轻轻挥手,一道黑暗能量的波动从他的手掌中释放出来,朝着九尾妖狐袭来。九尾狐不退反进,瞬间化为一道炽烈的火焰,将黑暗能量吞噬殆尽。 玄匡义惊讶地看着九尾妖狐,他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再次发动攻击,这次是用邪术释放出的利刃,瞄准着九尾妖狐的要害部位。但九尾妖狐灵活地躲开了每一次攻击,像一只优雅的舞者。 九尾妖狐感受着内体的力量涌动,她展开攻势,用尾巴挥舞出一道道火焰鞭子,纵横交错地抽打着魔宗宗主。每一次的抽打都带着毁天灭地之力,使得玄匡义渐渐出现了破绽。九尾妖狐抓住机会,发动终极攻击,一道火焰利刃划破空间,直指玄匡义的心脏。 然而,就在火焰利刃即将命中玄匡义之时,他突然化作一道黑影消失不见。九尾妖狐愕然,心中有些不安,然而下一秒玄匡义就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故意让你露出破绽,你当真以为你道行很高了……那就让你尝尝我的万魔引……” 玄匡义冷傲说道,手中幻化出几道青光,青光旋转缠绕而出,像极了几道巨大的锁链,将白若璃的九道狐尾赤影缠绕束缚住,白若璃用尽全力挣脱,却不料那青光越发威势强盛。 一道黑暗的能量光束袭来,九尾妖狐身体也瞬间被束缚住,无法动弹。 黑暗能量的源头,正是从玄匡义周身迸发而来。 他咧嘴一笑,自信满满地向九尾妖狐走来。九尾妖狐的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她虽然被束缚,却还是不甘屈服。 “九尾妖狐,你当真以为你可以阻止我吗?”玄匡义冷笑道。 “魔宗宗主,你的法阵只是暂时束缚住我。我会找到方法摆脱你的控制。”九尾妖狐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魔宗宗主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他指尖一触虚空,一道力量而出。瞬间,黑暗势力强大到极限,九尾妖狐感受到了即将面临的威胁。 “刚好,将你和这朱雀一同祭祀于鼎中,想必百利而无一害……” 青铜鼎光影冲天而起,在上玄八魔的不断祭生力量下,再次绽放出无穷的能量,此时的朱雀好像终于耗尽了力量,挣扎越来越小,在其炽热的眼光中露出不甘屈服的泪花。 天孤天闳天识等人也皆感觉力量快要耗尽,只是本能的挥舞着手中的力量,抵抗着吞魔引的束缚。 “焚魂重生,玄黄罡气……” 一道通天神灵之音传来,一股席卷天地的恐怖力量从天遮盖而来,碾碎着周围万物万尘,掀起波澜万丈的气息,似从九天之巅倾巢而下,又似从地玄之下涌卷而出,整个空间瞬间被其力量压制,仿佛停止了波动。 “苍穹之息……”天孤惊喜呼道。 “是他,他终于出来了……”天闳欣慰道。 “扶幻……”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同声欢喜道。 北斗七宿,凌空赤天,浩然罡气,从天蓬而降,从地垄而升,瞬间将吞魔引大阵摧毁湮灭在压制的虚空当中。 三海鸿光,从六川而出,化九道息海,巨从虚空苍穹而来,将上玄八魔一一击落, 一道玄黄正气凛然从天而来,斩断了束缚着朱雀和九尾白狐的气念,朱雀和九尾也在第一时间内脱离束缚,极速飞去,朱雀一声嘶吼,消失在虚空中。 玄匡义怒气冲霄,却不知是何人竟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不禁有些惊慌,这般实力,恐不止道法天一之境的修道者。 “何人敢坏我尔诸罚妖兽之事” 此刻,魔宗的上玄八魔聚集在玄匡义身后,他们手持各自的魔器,头顶冰冷的月光照耀着他们有些畏惧的面容。 一道浩瀚无垠气息波动而来,一道身影凭空而现。 扶幻身穿黑袍,手握一柄通体散发着苍穹之息的长杖,站在一座擎天之柱之巅,目光凌厉。 他身着黑袍,长发披散落至腰间,眼中闪烁着冷酷而残忍的光芒。黑夜月色下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不远处的玄匡义。 “是你……”玄匡义脸色忽变,看清远处扶幻的身影,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态,再感受到来自扶幻周身传来的恐怖之力,玄匡义面容抽搐着无法想通的喃喃念道 “不可能,不可能……” 扶幻看出玄匡义的神态,不禁轻蔑一笑,怒气孑然道 “你当真以为天外花就无解了吗,玄匡义,魔宗圣宗,该结束了……” 玄匡义神色一凛,他知道与这时的扶幻对决将是一场生死恶战。他缓缓举起双手,掌中上升起一道蓝光,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如恶魔般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惶惶无极,万魔朝宗……” 一道通天巨符而现,上玄八魔见势也催动全身内息,向玄匡义运气而去。 扶幻并不慌张,只见他将手中屠仙杖重重落在擎天之柱上,石柱瞬间裂开一道缝隙,他看了一眼屠仙杖杖首的轮回珠,像是看到故人一般,轻柔一笑。 一瞬间,周围的天空变得瑰丽起来,星辰灿烂,苍穹之息从他体内涌出,形成一座苍穹之盾,将他全身笼罩其中。他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玄匡义的面前。 扶幻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他挥动手中的法杖,一道纯粹的能量朝着玄匡义飞去。玄匡义自知不敌,但也毫不退缩,他手中祭出一把浑厚巨大长剑,在虚空中舞动起来,剑芒划破战场,击退了来自扶幻力量的攻击。 两人的身影在战场上翻飞,扶幻化身为一道白光,快速穿梭在玄匡义的剑气攻击之间,他的身法凌厉无比,每一击都蕴含着苍穹之力。 与此同时,魔宗的上玄八魔等人也纷纷出手,他们的法器释放出强大的黑暗力量,但扶幻化身的光芒却无法被黑暗所侵蚀,他的身形灵动至极,轻松躲过每一次攻击。 “苍穹神罚……” 扶幻施展出他从血崖天书中领悟到的道法绝技——苍穹神罚。 只见他手中的长杖化作一道白光,杖身上凝聚着苍穹之力,犹如一道天神降临。他挥杖劈出,一道惊天动地的气息直奔玄匡义而去。 玄匡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他连忙挥动手中巨剑阻挡,但苍穹之息势不可挡,一瞬便破碎了巨剑的抵挡,重重地击中玄匡义,也再次将上玄八魔等人击飞出去数米开外。 玄匡义痛苦地咆哮一声,身形摇晃不定,但他并没有倒下,反而化身为黑暗的气流,想要躲避扶幻苍穹气息的追击。 扶幻眉头微蹙,他知道玄匡义的真正实力远远不止这些。他运转苍穹之息,身形腾空而起,长杖如汹汹巨浪般劈向黑暗魔尊。 内息与气流碰撞,刺眼的光芒照亮整个战场。扶幻与玄匡义的对决愈发激烈,两人都在用尽全力,他们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凌厉,整个战场都被他们的力量所充盈。 而此时天孤天闳天识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皇莆叶泉等人皆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慑,如此恐怖的决斗,他们当真是一眼不敢错过。 “我就知道这小子怎么会轻易有事,看来,这世间又多了一个强者……” 远处的九尾白狐静静地观赏着眼前扶幻和玄匡义的对决,不禁为扶幻感到欣慰道。 上玄八魔被苍穹之息击落,身负重伤,再无力站起,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期盼着他们的圣宗玄匡义能取得胜利带他们离开。 佛轩山门外,兰倾立于佛轩高阁之上,远观着远方能量的波动,当看到天空之中,苍穹气息的恢宏,她明白此刻的扶幻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来对付那魔宗的宗主,但还是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她只能在心底为扶幻默默地祈祷着。 “玄气八灵引……” 天降八道神裢,气息如从九重天席卷,扶幻立于半空清月之下,如同天承紫薇之气的天神,一指投指玄匡义,便有浩荡太上浩凶之气直击而去。 玄匡义面容终于有了忌惮,但此刻容不得他退缩,迎面而上,手中力量暴戾恣睢 “我以阴魔冢重生,魂受百家阴魔内功,今日就借阴魔百魂送你一程……” 玄匡义冷声喊道,全身内息暴动肆虐,阴森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整片天空。 “阴魔噬天……” 阴森诡异的冰冷气焰瞬间如烟云海浪遮天蔽日,让方圆百里充斥着黑暗气焰的沸腾,无数的如鬼魅般的影子在阴森恐怖的气息当中,悲鸣着,嘶吼着,尖叫着,如同幽灵万千,要将整个空间撕碎一般。 底下天孤萧无尘独孤妙一等人见势不妙,众人急忙合力祭出一道结界,将他们护在里面,而那些魔宗的弟子因修为不够,瞬间被玄匡义阴森恐怖的气息撕裂,化作烟尘消失在黑暗之中。 上玄八魔等人用尽全力抵挡,其中二人因伤势严重抵挡不过片刻便也被撕裂在黑暗之中。 此时的玄匡义根本不顾及他魔宗弟子的性命,他的心中只有战胜眼前重生的扶幻,自己才有可能傲世立于万国之上。 面对遮天蔽日阴森的如同阴魔吞噬的场景,扶幻也并未感到畏惧,反而很是一幅从容的姿态。 “刚好,就用你来验证这天书的神力……燃骨断天绉……” 无尽赤焰飘散在风中,扶幻体内气海如海啸狂卷,如啸风肆虐,气血燃身,七魄紫气凝汇,气念萦绕三魂,浩然罡气盈盈于天地中,一指神龙而现,无上汹涌的浩瀚之气瞬间狂傲,于黑暗阴森恐怖气息中,破虚空,斩万宗,食魔逯,凌空赤天于苍穹。 阴魔吞天,终被浩然罡气斩灭屠散,玄匡义也因此被反噬伤害,嘴角流出一丝血迹,眼神中却还是不甘。 “这是什么功法……” 玄匡义没有想到中了天外花之毒的扶幻不止重生无事,还拥有了如此恐怖的力量。 扶幻冷呵一声,斥呵说道 “你不够资格知道……” 第105章 道法天一 北荒孤冷,天地失色,扶幻和玄匡义不停交战数多回合,从一开始的斗息斗法,到最后的近身赤搏,二人皆用尽了全部力量,誓要将对方战胜。 赤博过后,二人又是一阵法衍息斗。 “法道如幻……” “阴极灭道……” “一息苍穹……” “阴魔剑河……” 一招一式,二人法念相对峙,互不认输,天色蒙亮,二人交手无数次,皆分不出胜负,于是不断在赤博和法气中斗个不停。 扶幻和玄匡义两人衣袍皆被撕裂,发髻凌乱,二人站在一片废墟上,四周烟尘弥漫,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激烈的气息。 扶幻手握着一张巨大的烈焰符箓,火焰在他身边熊熊燃烧,如同一朵巨大的火莲,散发出熊熊的热浪。 而玄匡义手中则握着一柄锋利无比的阴魔剑,剑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意,令人心生寒意。 \"扶幻,看来你的道法已经到达巅峰,但今日你必须战胜我才能证明你的实力!\"玄匡义冷漠地说道。 \"玄匡义,你魔宗所做的一切邪恶与黑暗,令人不齿,今日,我必须斩断你魔宗势力!\"扶幻目光坚定,毫不畏惧。 话音刚落,扶幻一挥手,烈焰符箓化为一股炽热的烈火,向玄匡义扑去。玄匡义冷哼一声,手中阴魔剑绽放出一道黑色光芒,迎向扶幻的攻击。 烈火与黑暗相互碰撞,激起漫天的火花和能量波动。两人的身影在刹那间交错,剑光如电,火焰烧尽周围的一切。他们的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场面异常激烈。 扶幻凭借法力的灵动变化,犹如一只鬼魅,闪避着玄匡义的攻击,并且不时施展出千变万化的攻击手段。而玄匡义则如同一头凶猛的阴魔,攻击凶猛而狠辣,每一次挥剑都能激起黑色的剑气,撕裂空气。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两人的战斗不断升级,场面变得更加激烈。他们的身影在空中飞舞,剑光和火焰纠缠在一起,犹如一幅神秘而美丽的画卷。 突然,一道惊天的剑芒从玄匡义手中的剑上迸发出来,瞬间将扶幻的火焰剑气击溃,向他的心脏刺去。扶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手中的火焰符箓迅速变幻,幻化成一道巨大的四方屏障,屠仙杖似受到扶幻的召唤,从地面极速飞来,穿过火焰符箓幻化成的巨影屏障,瞬间凝聚幻化成一柄巨大的屠仙杖。 屠仙杖散发出凛冽的杀气,扶幻利用苍穹之息操纵起屠仙杖柄杖,将玄匡义的剑芒挡了下来。两者的力量交织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扶幻咬紧牙关,全身内息疯狂涌动,他毅然决然地压制住玄匡义的剑势,然后猛地一杖恐怖之力,浩天劈出。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道巨大的火焰剑气从屠仙杖中迸发而出,向着玄匡义劈落而去。玄匡义面色大变,连忙举起阴魔剑,想要抵挡住这一击。 然而,火焰剑气如同陨星一般,轰然落下,将玄匡义的阴魔剑完全击溃。玄匡义身体一震,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被炸飞了出去。 扶幻收回屠仙杖,表情沉重地望着玄匡义, \"玄匡义,你的邪恶之道已经走到了尽头。今日之战,为了那些枉死在你手中的人,你,就陨落于此吧……\" 玄匡义咬牙切齿地看着扶幻,他知道自己这一次败得彻底,他所有辛苦重新夺回势力将会被扶幻彻底摧毁。然而,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扶幻,你当真以为你赢了吗?当真能让我魔宗就这样消失,你将付出的代价恐怕是你承受不了的!\" 两人的目光交错,充满了仇恨与决绝。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我就先看看你要付出的代价” 想到枉死在玄匡义手中的兰亦休,槐序青鸾玉莺炎节,还有万决无辜的士兵和百姓 扶幻对玄匡义充满仇恨杀意。 可这时扶幻却转移了目标。 “苍穹神罚……” 扶幻坦然唤起内息凌燃。 手中屠仙杖凝聚起苍穹之息,气息令屠仙杖气运涌动震荡,犹如天神降下,化作一道神辉,扶幻毫不犹豫挥杖劈下,一道惊天地泣之力直冲地面仅存的上玄几魔和魔宗弟子而去。 玄匡义面色突变,于动身抵挡,却已经来不及了,面对浩然涌来的苍穹神罚之息,上玄几魔和魔宗弟子刚反应过来,欲要逃亡之时,便被其恐怖的力量撕碎,神行俱灭,消失在虚空中。 “扶幻……” 玄匡义怒然竭声嘶吼道。 扶幻轻蔑说道 “难道你玄匡义也知锥心之痛……” “锥心之痛?哈哈哈,扶幻,你太小瞧我了,我早已身死而生,于阴魔冢历经几年阴魔吞心之痛,早已不知痛为何物……” 玄匡义阴森笑道。 “不知何种气运力量让你复活,你既与二十多年前身死,便该归灭于天地……” 扶幻淡然说来,屠仙杖一道力量涌卷而出,直击玄匡义面门而去。 玄匡义用尽全身念力接下扶幻致命一击,苍穹神罚杀意,犹如从天而降的力量,恐怖如斯,玄匡义终究还是快要承受不住。 “你怕还不知道,飘霜院独孤嫚嫚和白连还在我手中,我死,他们都得死……” 玄匡义厮声大声喊道,此刻亮出了最后的王牌。 扶幻虽然怒气冲霄,犹有不甘,却还是无奈停住了手,收回了屠仙杖,苍穹之息也瞬间消散。 “你知道,威胁是最无用的招数……” 扶幻镇定说道。 “是吗,你是不相信他们在我手中,还是说不敢赌我死,他们也会死的事……”玄匡义一副小人得逞邪恶姿态。 扶幻看向远处的萧无尘独孤妙一,在其的神情中明白,玄匡义所说不假,心中也终于明白,原来寒阳宗和飘霜院的确已经遭到了魔宗的毁坏。 扶幻神情冷漠,内心有些犹豫,片刻沉思,目光向远处佛轩望去,于朦胧黎明之中隐隐看到了兰倾清冷的身影,腰间的乾云铃随风悸动,回想起兰倾在兰亦休陨落后绝望的神情,扶幻紧紧地攥住手中的屠仙杖。 眼神忽然变得阴冷起来,体内爆发出决然的杀意。 “我相信他们在你手中,但是……你必须得死……” 一念苍息一念生,苍穹之息落天成,天生万法境自如,一脉十方破虚空。 扶幻将感悟而来的血崖天书力量于念念指尖直向玄匡义覆没而出,如同一座血崖大山从虚空而来,卷带着无穷无尽的气息波动直向玄匡义威压而去。 玄匡义此时没想到用独孤嫚嫚和白连来威胁扶幻也无济于事,不禁面色突变,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惊惧之色。 玄匡义直面而上,全身力量爆体而出,不甘屈服的姿态让他宁愿战死也不愿逃跑,或者他已知自己这次无法逃脱。 血崖天书幻化的苍穹大山撕裂着周围的一切,随着扶幻最后决然的气息催动,苍穹之息幻化的大山,终像受到了最后的指令,浩浩荡荡汹涌直下,玄匡义用尽全力抵挡,随着一声巨响,玄匡义终究被摧毁了力量,一阵烟尘弥漫散去,玄匡义口吐血迹坠落跪扶于地面,满眼的不甘此时也化为屈服姿态。 扶幻凌空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现在玄匡义面前。 “你若说出他们在哪,或许我可以考虑不让你身魂俱灭……” 扶幻厉声问道,神情冰冷如无心般淡然。 玄匡义听来,一阵阴冷一笑 “哈哈哈,我还是不相信你不会不在乎他们……” 扶幻怒气孑然而生,一道念力从天落下,将玄匡义威压其内,玄匡义霎时面色扭曲,痛苦不堪,奋力的挣扎着却无法逃脱。 “他们在哪……”扶幻厮身怒海斥问道。 却见玄匡义依旧一副不甘之样,不肯回答道。 扶幻终究耐心不支,念力脱指而出,不再犹豫 “那你就魂飞魄散吧……” 扶幻转身凝望远方,乾云铃随风响动,屠仙杖浮空而起,凝聚着浩瀚之气从玄匡义头顶半空威势而下,玄匡义绝望向死,屠仙杖落下,他便会灰飞烟灭。 一记撼天震地的龙啸之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恐怖如斯的力量,于浩天龙啸嘶鸣中,将屠仙杖直接击飞,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凭空而现,落在玄匡义身前,一把抓住了奄奄一息的玄匡义。 男子身姿挺拔,宛如一尊身披仙袍的神仙。他面容俊美,眉宇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能踏入云端。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宛如仙花般的芬芳弥漫在四周。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穿透人的内心,使人感到宁静与安宁。 他举手投足间充满了从容飘逸的韵味,如同行云流水般的优雅。他走来时,仿佛身后有一道无形的风,轻柔地吹动他的衣袍,增添了几分仙境之感。 他一袭白色长袍,轻盈如云,随风飘舞着。长袍上绣着繁复精致的图案,如同仙界的花纹,使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神秘而美丽的仙境。 他步履轻盈,行动之间仿佛踏着天地之间的韵律,如同凡世中唯一的存在。他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仙笛,而他吹奏的音乐声犹如天籁之音,能让人的心灵彻底沉浸其中。 他的气质是那样的自然而纯净,仿佛与尘世无关。他一笑时,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犹如一道金带,将他笼罩其中。在那一瞬间,他就如同仙人从天降世一般,尽显令人惊叹的神态。 “你是何人……” 扶幻知道来着没有好意,斥声怒问道。 男子并未回答,而是神情冷漠地打量了一番扶幻,转身欲要带着玄匡义离开。 “他不能离开……” 扶幻怒斥道,一念苍穹之息随体崩发,男子并未转身,只是将手中细长的仙笛抛出,便见仙笛绽放出撼天震地的力量,将苍穹之息抵挡住。 如此更加恐怖的力量,让扶幻以及在场的天孤等人更加惊惧。 奄奄一息的玄匡义朦胧中看到男子的背影,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天,倾盆大雨之中,他被玄玦一剑穿心而过,于荒野大地之中,他奄奄一息,绝望地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就在他气息散尽的最后一刻,朦朦胧胧中出现的一道身影,让他感觉到一丝生的希望,如今,同样在他死亡的最后一刻,又是这个熟悉的身影凭空出现,他不知对面究竟是何人,也想不到此人为什么总会出现在自己生死存亡之际。 神秘的男子不顾众人的阻拦,只是一记轻轻挥手,便将天孤天闳萧无尘等人掀飞出去,扶幻心优有不甘,于浩天凌空飞身而起,出现在男子身前半空之中,一道苍穹神罚之念铺天盖地而来。 “留下他……” “道法天一之境,你还留不下他……” 男子孤傲说道,仙笛随指而动,于虚空之中撕裂出一道豁口,欲要将玄匡义带离此处,扶幻飞身而动,向男子追去,却不料男子衣袍一阵甩动,便有万千念力幻化成几道巨影向扶幻吞噬而去,屠仙杖随地而出,于半空纵横交错,将扶幻护在其身后。 “苍穹之息,天书之力,没想到你会有如此机缘,不过天书共有五卷,希望下次再见,你会找到五卷天书,到时,你才配成为我的对手……” 男子冷漠说罢,便卷起玄匡义消失在撕裂的虚空之中。 扶幻神色巨怒,满是不甘,但没想到会有如此恐怖如斯的人救走玄匡义,而且来者身份成谜,不知何意,扶幻心惊,如此恐怕以后将要面临更强大的对手。 不过暂时的危机总算度过,魔宗势力也基本根除,只是被魔宗抓走的独孤嫚嫚,白连等人,却不知被关押在何地,恐怕只有回到万决慢慢寻找答案。 扶幻来到天孤几人身边,颇有愧疚之心。 “没能将玄匡义留下,恐怕以后会有更大的劫难……” “扶幻少侠,无须多虑了,你已经尽力了,尔等皆都受伤严重,不如先回佛轩治疗后,再从长计议……” 众人点头应到。 第106章 扶君立世 数日之后,扶幻萧无尘独孤妙一向文雪兰倾得人告别了天孤天闳,告别了佛轩,他们一起向万决归去,而此时的万决依旧还有魔宗弟子的残留。 大道终成,扶幻已至道法天一之境,成为修道界中最年轻的天一之境的修者,谁能想到数些日子之前,他身负天外花之毒修为散尽,差点陨落。 解决当下的劫难,扶幻心知后面还会有更大的劫难等着自己,师尊的消息依旧了无音信,还有那传说中挣脱十万大山结阵的上古血妖,以及救走玄匡义那个拥有恐怖实力的神秘之人。 许多事情依旧摆在眼前,可当前最棘手的问题是清除魔宗所有的余孽,想法找到白连先生和独孤嫚嫚,救回玄玦,稳固朝堂,恢复万决百姓的正常生计。 扶幻等人从佛轩出来,便一路往万决赶回,一路鲜有魔宗逃离的余孽,都被几人一一解决。 回到了万决,扶幻很快便清除了魔宗余孽,继而在林立林策的扶持下,于百官面前,暂由玄元世子和唐后来打理万决中一切事宜,而扶幻等人便开始寸草不落地寻找着独孤嫚嫚和白连的踪迹。 终于,在离万决有数公里的一座废庙之中,扶幻抓到了一名化身为乞丐的魔宗弟子,一开始扶幻并未对此人怀疑,直到他被另一名乞丐撞到而暴露出的一点气息波动,扶幻便暗中尾随他许久,直到他脱离乞丐模样,准备逃离万决城之际,才被扶幻拦下,于其交手,此人彻底暴露了魔宗功法的痕迹,而且修为也不算低,不得不让扶幻怀疑此人在魔宗的地位也不算太低。 可对此时已入天一之境的扶幻来说,拿下此人是异常轻松的事情,在扶幻的威压逼迫之下,此人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原来是魔宗长老夜殇的徒弟,这让扶幻觉得还算一份收获,于是很是严厉的威压逼问着他有关于独孤嫚嫚白连的踪迹。 一开始此人还想以此为借口,要挟扶幻送自己出城,直到扶幻一道念力劈断了他的一只胳膊,这才让他甘心屈服,毫不隐瞒的告诉了扶幻,囚禁白连和独孤嫚嫚的地方。 可是那地方着实让扶幻惊愕失色,不是别处,正是万决伏天塔观星台地下,一个连扶幻甚至是祭陈司都不知道的存在。 不知何时开始,扶幻心中少了一份优柔,在得到白连独孤嫚嫚被关押的地方后,便毫不留情斩灭了夜殇的徒弟。 白连和独孤嫚嫚很快便被救出,在其恢复不久后,白连又全心寻找着金乌噬灵邪术的解决办法,以此驱除拯救玄玦身上的邪术。 朝圣殿内,百官威严肃立,殿前坐着的是唐后唐伶云和世子玄元,扶幻则威立于两人一旁,以此来证明后山的地位。 “相比各位已经明白最近在万决发生的一切事宜了……” 唐后唐伶云神情肃立说道。 百官低头不敢言语。 “尔等也算万决忠臣,我知尔等此前屈服玄匡义身下,只是为了保自家安危,玄元世子和我还有扶幻仙长,并不会责怪诸家……”唐后唐伶云平静说道,百官这才放下心来。 “谢唐后恩典,谢世子殿下宽恕……” 百官齐声道。 “此次劫难,玄匡义以魔宗圣宗之威,带领魔宗众人谋反叛乱,重伤玄玦帝君,而今,魔宗余孽皆已浮诛,可帝君恐怕还有些时日才能苏醒,所以,扶幻斗胆以后山之威,在今喏天,万决事宜暂由唐后和玄元世子打理,由林立林策二位将军全力辅佐,当然,还有各位众臣,致心一处……” 扶幻气势凌然说道,如同当初的青熠一般,气势凌人,颇具后山仙道之威。 “遵唐后之意,遵仙长之意” ………… 后山,青苍山 时隔许久,扶幻又回到了此地,遥望着山脚呈现在眼前的一切,扶幻陷入了沉思,仿佛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境。 “吱吱吱……” 一道白影欢快地叫着跳跃着蹦到了扶幻肩上,扶幻这才回过神来。 好久不见的小黑,在林策的照顾下,身形肥胖了一大圈,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灵活。 小黑出现好会,林策才气喘吁吁的出现。 “你不知道,这家伙跑那么快,竟然不等我,白害我喂它这么久了……”林策气喘说道。 扶幻轻音一笑,看着林策的出现,他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小时候一起度过的时光。 二人一同凝望万决,仿佛时间定格。 扶幻终究打破了平静 “阿策,关于林伯父的事……” 扶幻话刚说一半,便被林策打断 “父亲是玄匡义所害,而你身上的天外花之毒,也是伯狱和玄匡义设下的圈套,这些伯狱已经交代了所以……” “伯煜?”扶幻心惊 “没错,原来玄匡义的阴谋早就已经开始了,伯狱也是魔宗之人,是玄匡义安插在林府的奸细……” 林策气愤说道,扶幻轻轻拍了拍林策肩膀,愧疚说道 “是我没保护好林伯父……” 林策强忍悲伤一笑 “你不用自责,你也受了太多委屈” 二人相视一笑 “对了,还有件事,你放心”扶幻莫名说道。 “哦?什么事”林策疑惑问道 “清月现在在东域,生活的很好,在叶师兄的府邸居住,也十分安全” 林策心有惊喜 “这丫头,真是……” 二人一笑,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二人也明白支持玄清月自己的决定。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林策向扶幻问道。 扶幻俯瞰远方,平静说道 “继续寻找师尊的踪迹,还有白刹的踪迹,那玄匡义也并未死,师尊所说的血妖也不知为何销声匿迹,恐怕,后面的事情更加麻烦……” “你也无须忧心忡忡,你该考虑一下当下自己的事情了……”林策打趣说道,让扶幻一阵莫名其妙 “什么,什么自己的事情” 林策并未回答,只是嘴里笑着,头偏恍着示意扶幻看去,扶幻这才明白了林策的意思 不远处,一女子,容颜绝世,矗立如仙。 她的双眸如清澈的湖水,透露出一股晶莹剔透的灵气。秀眉轻蹙,如溪水般柔和,更显她的清雅和端庄。她的鼻梁挺拔,微微上翘的鼻尖仿佛都带着一份高贵和自信。 她的唇红齿白,微微张合间透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如春风拂面。她的下巴尖尖的,线条流畅,透露出一份坚毅和自尊,让人不禁想要亲近。 她的头发如瀑布般飘逸,黑亮而柔顺,垂至腰际。有时她会将发髻盘起,梳理得恰到好处,一根丝线也不多,却足以妆点她的美丽。 她的身材高挑苗条,曲线玲珑有致。修长的颈项,显得她更加高雅。她的肌肤白皙如雪,柔嫩而细腻,仿佛皎洁的月光在她身上流转。 她身穿一袭缕金织锦的宫袍,金线点缀着她的优雅。袖口处镶嵌着精致的蝴蝶花纹,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她的高贵身份。腰间系着一条束腰的彩带,衬托出她的纤细腰肢。 她站在那里,宛若仙境中的神女,散发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她的美丽与智慧相互交融,给人一种独特的魅力和震撼。无论是谁,都会为她矗立如仙的容颜所倾倒。 “倾儿……” 扶幻看到今日庄重装扮的兰倾,如此绝世动艳,不禁有些失神。 一旁的林策见状偷偷一笑,摇了摇头,缓步离去,将空间让给了二人。 兰倾缓步而来,面容平静,扶幻倒是心中波澜起伏,如此庄重的装扮,于第一次见到兰倾那般,心有所动。 二人相视一笑 “倾儿,你为何今日如此庄重装扮……” 兰倾并未回答,只是一把涌进了扶幻的胸膛,紧紧地抱住了扶幻,让扶幻顿时不知所措。 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抱紧了兰倾,一阵莫名中,他看到远处皇莆叶泉也出现在此地,而且正和林策不知在商量着什么。 “扶幻,我们成婚吧……” 扶幻正在奇怪,却听怀里的兰倾郑重说道,不禁不敢置信的怔了一下身形。 “倾儿,你说什么……” 扶幻不可思议地望着兰倾,却见兰倾一副深情模样 “父亲已逝,倾儿唯一的依靠只有你了,我也知你心中诸事思虑许多,但是,倾儿不想也不愿看到你总是一人面对所以事情,所以,倾儿今日在这后山承誓,未来以后,倾儿与你一起面对,共度余生……” 兰倾一脸神情说道, 扶幻心中波澜起伏,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他曾经想过这样的场景无数次,但现实的事情总容不得他多想这些儿女情长。 可眼下,他再也无法强忍对兰倾的爱意,这一刻,仿佛一切都抛诸脑后,看到远处的林策,皇莆叶泉,他才明白,为何今日兰倾如此庄重装扮,而此时的他,也不禁有了些许愧疚,这样的事本该他自己来挑明,却让一个女子先开了口。 扶幻再次将兰倾紧紧地涌进怀中,郑重说道 “倾儿,扶幻今生遇你相惜,是天赐的福分,我知你意,今日,就在这后山,面对这万决青苍,面对这旧忆如昔,我扶幻祈求兰倾姑娘委身嫁我,同甘共老……” 兰倾泪花滴落湿了眼眶,重重地点着头答应了扶幻的祈求。 皇莆叶泉和林策见状,立马上前,笑着祝福。 “我代表扶幻的家人,皇莆兄你代表兰倾姑娘的家人,就让我们今日一同见证下两个有情人的眷属……” 林策打心底为扶幻高兴祝贺道。 “上承苍天,下赋万地,今日扶幻在此立誓,愿娶虚魂阁兰氏宗亲兰倾姑娘为妻,为天作证,今生此后,与兰倾结枝连理,共赴此生,永不言悔……” “父亲,母亲,女儿终于自心,对扶幻心有所慕,今日自作自主,将自己余生交给扶幻,父亲母亲,你们也会为女儿高兴的吧……” 二人相视相拥,在林策和皇莆叶泉的见证之下,举行了一场简简单单的婚事。 从青苍山而成长,在青苍山成家,虽然短短时间来,经历了生死考验,但也正是这种考验,让二人的感情更加牢固不破。 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策和皇莆叶泉离开了后山,将所有的时间都交给了一对新人,而对于这场简单的婚事之事,扶幻兰倾并未宣扬,并未告知其他人,因为在万决刚经历的劫难,还有道宗经历的生死,二人心知此时若是大肆宣扬,还是有所不妥。 二人惺惺相惜,并不在意其他的礼节事宜,只要二人在一起,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 第二日,万决城城外,扶幻和兰倾很早就来到了这里,因为萧无尘独孤妙一独孤嫚嫚向文雪等人皆要回去重整宗门,养伤治身。 很快所有人便已经出了万决城 “扶幻,有时间来寒阳宗,你还有的疑问看能否在天仙阁找到答案” 萧无尘轻笑一声说道。 “萧师兄,你一路保重,待一切打理好,我会来寒阳宗找你叙旧” 二人相视一笑,就此别过。 “扶幻少侠,这次又多谢你救了老身了”独孤嫚嫚感激说道。 “独孤掌门,你无须客气了,你和妙一姑娘一路保重,早日回去重整宗门,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书信而来,扶幻和万决定会全力支持飘霜院……” “多谢少侠了……” 独孤嫚嫚说罢便道声离去 独孤妙一眼神似有不舍的看了一眼扶幻,轻声说了一句 “保重……”便随师傅离去。 向文雪也向二人道别说来 “兰倾姐姐,扶幻弟弟,离家好久了,我也该回去看看爹爹和弟弟了,对了,爹爹来信说,弟弟很快会和玉儿姑娘成亲,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喝喜酒哦” 二人听后打心底一阵高兴 “当真,文渊弟弟结婚,我和倾儿那肯定来……” “对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呢?” 向文雪一番追问让兰倾扶幻瞬间脸色微红,二人相视一笑,神情古怪,向文雪好像有所反应 “你们莫不是……” “好了,文雪,赶紧走吧,一路注意安全”兰倾娇羞说来。 向文雪颇有意味地点了点头,转身喃喃念道 “原来如此……” 谈无修也告别了扶幻说暂时回东域一趟,很快回来,扶幻让其给玄清月带话,说万决一切安好,让她尊自己的内心勇敢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 皇莆叶泉告别兰倾扶幻,说先回虚魂阁打理打理,待扶幻兰倾过些时日一起回虚魂阁。 众人相继离去,城外兰倾靠在了扶幻身上,静静地望着故人消失在原地。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静。 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 一切又似乎从头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