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恶霸窝,她靠种田逆天改命!》 第一章 还我粮食 “赵枝枝,你蠢胖如猪,我是绝对不会入赘赵家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赵枝枝是在一阵哭天喊地的的喧闹声中醒过来的,几乎是在睁眼的一霎那,身体原主的记忆如同泄洪一般涌入了她的大脑之中,今天可是这原主的大好日子。 原主同名为赵枝枝,爱慕同村的李秀才许久,只是恰逢荒年,赵家人早些年逼良为娼收保护费积攒下的粮食钱财起了作用,如今更是不惜用了三担粮食逼得李秀才答应入赘。 本是大喜的事情,谁成想这李秀才居然有了吃的就骂娘,翻脸不认人了! 李秀才跟村里的瑶娘私奔,原主倒也不是吃素的,凭借着自己的魁梧身躯拿着四十斤的大砍刀一路从村东追到村西,眼看着就要追上这对私奔的野鸳鸯,却没料到吃得太胖一脚没注意,竟然直接把自己给跌死了! 赵枝枝捂着脸坐在地上,别人穿都是千金小姐名门贵女,她怎么就穿到了恶霸窝里呢! 然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男人见赵枝枝动了动手,以为她又要一言不合就提刀,顿时一口气抽到了嗓子眼大喊道: “赵氏!如今乡里乡亲可都看着呢!你示爱不成便要提刀杀我,这岂非氏强盗行径!?” 坐在地上跟人说话总归显得弱势,赵枝枝扶着树干慢慢的站起身来,那纤细的小树枝干根本经不住她的体格,在空中颤颤巍巍,最终“啪!”的一声断成了两节。 赵枝枝无语的将树干扔在了一边,而一直躲在李秀才身后的瑶娘却忽然跑了出来,跪在了赵枝枝眼前声泪涕下:“赵姑娘,我与李郎当真是两情相悦,求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与赵枝枝魁梧的体魄不同,瑶娘身姿如同拂柳,哭泣只见更如同雨后柳条妩媚动人又惹人怜爱。 一时间,周遭围观的村民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赵家可是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恶霸。 更何况,这赵枝枝不仅是家里的老幺还是赵家唯一的女儿,从小到大都说一不二,等闲谁都不敢轻易招惹了她,生怕被赵家三恶寻上门来。 只是人言最是难堵,更何况见到赵枝枝这样欺辱一对苦命人,便有那心软的人看不下去了。 村口的刘大娘壮着胆子说道:“要我说啊......赵姑娘,你看强求的瓜不甜,你就成全了人家吧。” “就是就是,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拆散别人姻缘,早晚会有报应的!” 人群里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顿时间众人一呼百应的附和道:“是啊,要我说,你直接把喜服给人家瑶娘得了,也算是成全一对好姻缘不是......” 赵枝枝冷笑着看着眼前相拥而泣的李秀才和瑶娘,走上前去:“李秀才,要退婚当然可以,我赵枝枝也不屑于一个整天没点用就知道哭的酸秀才。” 众人见她答应退婚,一时间都愣住了,似是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个欺男霸女不可一世的赵枝枝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只不过,要把我家给你的彩礼还回来。” 她伸出三根手指:“当初是你没了粮食活不下去,来找我求亲,又是献媚又是拍着胸脯对我兄长保证会对我好,我家才拿出了三担粮食给你做彩礼,如今你这是想软饭硬吃?” 她轻蔑的看着跪坐在地上,脸上泪迹未干的李秀才冷笑道:“要退婚,可以!我赵枝枝也不屑于跟你这么一个没有担当没点骨气的男人在一块!只不过这三担粮食,我要你当初怎么拿走的,如今怎么给我抬回来!否则这婚也别退了,我赵枝枝不介意直接丧夫!” 李秀才顿时被吓得瘫软在了地上,眼神躲闪的看向地面:“什么粮食......我都没见......还什么还?” 就连瑶娘也愣住了,要知道婚者妻奔着妾,她撇开脸不要跟着李秀才私奔就是为了他有粮食! 这可是荒年! 她听说邻镇的人早就已经开始易子而食,从这里出去到韵城,遍地都是饿的骨瘦如柴的人。 倘若不是为了有口饭吃,凭她的相貌,她又怎么会跟一个秀才! 可,现在赵枝枝居然说那粮食是她给的,竟然还要还回去?! 不行!绝对不行! 瑶娘一把抱住了李秀才嘤嘤啜泣道:“赵姑娘,我与李郎早就没粮吃了,哪里拿了你的粮食呢,你莫要血口喷人。” 赵枝枝却懒得跟他们二人废话,直接提起了自己四十斤重的砍刀,锋利的刀尖指向了李秀才二人,吓得李秀才顿时面无血色,紧接着众人便见那李秀才的裆下变得湿漉一片。 “好啊,有胆子拿没胆子承认是吧!那粮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到哪里了吗?既然你非要嘴硬,那咱们就请了官府过来做个见证,看看你那破院子的槐树地下有没有我赵家的粮食!若是有的话,一缸的粮食我赵枝枝便砍掉你一只手!三缸粮食,正好两只手一只脚!李秀才,你不是就喜欢吃软饭吗?我就让你躺在床上吃一辈子的软饭!” 说着抬脚就要去官府,李秀才见状顿时连声喊道: “赵姑娘!赵姑娘饶命!我这就把粮食还给你!我还!我马上就还!求求你千万不要报官,我好不容易才考上了秀才,若是官府知晓了,定会革除了我的功名的!” 见李秀才真的拿了赵枝枝的粮食,众人顿感被他愚弄了,纷纷指着李秀才和瑶娘痛骂了起来。 “枝枝!枝枝!” 远远的,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朝赵枝枝跑了过来,周围人都自动退让,这是槐花村的第一恶霸,也是赵枝枝的大哥赵一木。 平日里的赵一木可是个笑面虎一般的人物,总是暗戳戳的使坏,看上去笑的温和,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地里就会捅你一刀来。 赵一木走到近前,见到那弱鸡崽子似的李秀才,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这种肮脏的狗东西居然敢辜负自己的妹子。 心底顿时开始琢磨着,将他怎么拆分了扔到后山去喂狼。 走上前去脸上带着一丝阴测的笑意,像是抓小鸡崽子一样揪起了李秀才的衣领子,伏在他耳边低声道: “敢这么欺负老子妹子,我看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骨头几两重啊。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这就送你去山里好好赎罪吧,血啊肉啊还能当个化肥润润山,你说怎么样?” 而后又转身朝赵枝枝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枝枝,别为这种玩意难过了,老爹给你抓了个极品郎子,你这就跟大哥回去,别跟这种不值当的玩意浪费感情!” 说着一脸兴奋的朝着赵枝枝的肩膀拍了一巴掌:“包你满意!” 第二章 撒谎精 啊!刚退了一个又绑来一个? 然而眼前的笑容明亮又爽朗,搁在头上的那只手宽厚又温暖,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有人以家人的名义不问缘由的维护自己,将她严严实实如小鸡仔般护在身侧。 赵枝枝眨了眨微微有些酸涩的眼睛,这样的情景跟大学时看的那本惩戒恶霸一家的小说简直如出一辙,赵枝枝一家在天灾来临的时候被贪婪又心怀愤怒的村里人拿石头活活砸死了。 她好不容易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抬头看着眼前大哥宽厚的脊背,赵枝枝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造哥哥们,这一世要牢牢地守护好自己所珍视的家人! 兄妹二人扛着从李秀才家搬出来的粮食,刚回到家,身上的喜服还皱皱巴巴的,便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自家老爹走上前来一把接过她扛着的米缸: “臭丫头!你老爹我啊,可算是给你找了个好夫婿了哈哈哈哈” 说着便拉起赵枝枝往正堂走去,然而披红挂彩的正院,没有新郎,只有一只公鸡挺着胸脯来回踱步。 赵老爹根本就没给赵枝枝拒绝的机会,拖着她另一头牵着公鸡,完成了这场拜天地。 赵枝枝满头雾水的被喜滋滋的赵老爹拖进了后院,一打开门她便立刻注意到了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男人。 剑眉墨发,菱唇未启通身贵气逼人看上去绝非常人,“丫头,爹给你找的这个夫婿不错吧。” 赵老爹激动的搓了搓手,这样气派,这样的容貌才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赵枝枝却慢慢蹙起了眉心:“爹,这......这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咱们绑了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然而赵家人早就强取豪夺惯了,赵老爹更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听了赵枝枝的话,连声不赞同的砸了一下嘴。 “你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爹告诉你啊,要不是这小子长成这样,爹还不绑呢!更何况,你可不知道,这小子受了重伤,如若不然,凭你仨兄弟合力,也打不过他!” 父女二人正说着,赵枝枝的眼风不经意间扫过却看到躺在床上这位俊美无俦的美男子的脸上,居然隐约的浮现出了蛛网一般可怖的纹路。 那紫红色的纹路就像是有生命一样,不断地伸展蔓延到了男子的颈部。 原本洁白如玉的贵公子顿时变得诡异非常,赵老爹也看到了那像是活了一样的蜘蛛网,顿时吓得哇哇大叫:“枝枝!快!快把这男的扔出去!都怪爹没看清楚是个什么东西就给绑了回来,这分明是个妖怪啊!” 赵枝枝眉心一沉,这样的病症她曾经见过。 万幸原主虽然身宽体胖,但是手指却依旧纤细灵巧,她摸上了这男子的脉搏,发现沉弱无力,倘若脉象没错的话,定是中了某种不知名的毒素。 赵老爹仍在旁边哇哇乱叫着要把男人扔出去,赵枝枝直接将他推了出去关上房门,伸手扒开男人的眼皮仔细观察他的瞳孔。 然而刚看完左眼,要看另一只眼睛的时候,一道病弱而冷冽的声音传来:“你在干什么?” 赵枝枝正对上男人幽沉若深潭的眼睛,那眼睛如同鹰隼的利爪一般锐利,叫她一时间被震住了。 察觉到周遭有陌生人的气息,魏邵清醒的第一时间便想动手迅速扭断来人的脖子,却发现身上被捆的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 他拧着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判断着对方的来历,看上去身形魁梧穿着粗布麻衣,脸上又是一脸呆滞的表情,似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妇。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 赵枝枝冷汗直流,坏了坏了!这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若是让他知道,他是被绑来跟自己成亲的,恐怕一怒之下要害死赵家人。 索性心一横,脸一抹,赵枝枝颇为硬气的挺了挺胸说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魏邵拧眉看向把自己五花大绑的麻绳,根本就不相信赵枝枝: “你穿着一身嫁衣,而我又是五花大绑,你说是我的救命恩人?嗯?” “这......” 赵枝枝咬了咬唇,垂下眼睛大脑飞速的思考着,片刻见她眸子黯淡满是委屈的说道:“夫君,难道你忘了吗?你中了毒,为了解毒便与我成亲。我......” “撒谎!” 男人顿时眼神冷如利刃,似乎要将赵枝枝剖开一般,魏邵冷声道: “我的毒是积年累月的陈伤,根本就无药可医!你到底是谁!?” “我是能救你的人!”赵枝枝见怀柔政策行不通,索性便站起身来:“反正你已经伤成这样了,不如好好待在这里养伤,过段时日我若治不好你,随你处置!” 魏邵冷笑:“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倘若被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第三章 我有金手指啊! 魏邵威胁赵枝枝的话赵家人可并不知道,收拾了那欺负妹子的李秀才,如今又给枝枝合力带回来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郎君,赵家三兄弟可高兴坏了。 在他们眼里,自家妹子就是最好的,凡是看不上自家妹子的都该乱棍打死了事! 于是家里三个兄弟今日早早的收拾了锅灶要开喜宴。 当然这个喜宴可是针对自家人的,他们才不肯掏钱请别人吃香喝辣呢,那不是傻子么! 隔壁家极会做饭的徐嫂子也被赵二木给连威胁带利诱的请了过来,徐嫂子做得一手好席面,以前没有灾荒的时候,谁家的红白喜事做席那可都是请了徐嫂子过去的。 她虽然不乐意,但是听说做完了席面虽然不给银子,但是可以分给她一些猪下水,也不由得心动起来。 这年头,也就赵家吃得起肉了。 因此即便不肯给赵家人干活,但是想到自家那还饿着肚子的小孙子再看看笑里藏刀的赵家兄弟,徐家嫂子还是答应了做席面的事情。 只见徐嫂子伸手利落的将赵一木从荒山上打回来的野鹿剥皮放血分了肉骨放进去些萝卜开始炖,没多久肉香就顺着汤水生出的蒸汽,咕嘟咕嘟的滚出了香气来。 又拿了自家的酱块混着鱼干豆腐一块小火炖在了陶罐里,等到开始活面烙起红薯饼子的时候,赵枝枝刚气冲冲的离开魏邵的房间。 她关上门心中腹诽:什么美人,分明就是个美男蛇!真没想到刚穿过来,就遇上了古代版的农夫与蛇。 然而生气归生气,这满园的肉香还是让肚子不争气的打起了鼓。 赵老爹原本正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旱烟,一见宝贝女儿,顿时笑得脸上夹了好几层的褶子。 “枝枝啊,咋样啊?那个妖怪他......” 赵枝枝被二哥塞了一口刚出锅的红薯饼,甜香的味顿时抚慰了她的气愤,含混道: “啥妖怪,那是个人,就是病了,不过没多大事,能看。” 说着看向院里支起来的大灶:“这是咋回事?咱们家咋做席了呢?” “我妹妹的大喜事,怎么能潦草?咋说也要弄桌看得过去的席面不是!” 赵二木嘿嘿笑着眼底冒着兴奋:“大哥上山打了好些野味,我还捉了几条鱼,老爹说了今儿中午大家好好吃顿饭庆祝你成亲!” 赵枝枝不由得讶然,看到赵家人为了自己忙得团团转,心头一时又是酸涩又是欢喜。 饭桌上,赵老爹还难得启了一瓶女儿红。 赵家人啥都抢,唯独这女儿红是赵老爹当年在枝枝出生的时候拿银子买了亲手埋起来的。 他小心翼翼斟了一小杯喜不自胜: “今天是咱们家枝枝大喜的日子,老爹就希望枝枝往后都能和和美美高高兴兴的!” “是啊是啊!” 赵二木叫了起来:“老爹你放心,枝枝有我呢!以后她那个小郎君敢欺负她,我就把他拉到荒山上喂狼去!” 赵一木看着枝枝笑,手上却没停的一直在给她夹菜。 赵枝枝没有喝酒却也有些醉了,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关心,这更坚定了她想要守护家人的心。 眼泪扑簌簌的掉在碗里和着鲜美的肉汤下肚,人瞬间有了一种充盈的满足感。 酒足饭饱,赵枝枝还惦记着魏邵的伤势,毕竟这男人可是被爹爹和哥哥联手打晕了强行捆回来的。 她既然已经知道了赵家在书里将来的走向,就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任由赵家这样朝着灭亡之路一路狂奔。 所以她想先治好这男人的伤,就算是为给赵老爹和哥哥们的粗鲁蛮横赔罪吧。 于是刚吃完午饭,她就背起了箩筐上山采药去了。 只是村头的山,能吃的树皮野草全都被扒的干干净净,裸露的石块干裂的黄土在日复一日的吹晒下,呈现出狰狞斑驳的样貌。 赵枝枝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半山腰,终于在一片黄土坡的边上发现了一株凝血草。 她心下大喜,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将那凝血草连根拔起放入了背篓里。 然而她如今体格太重,不过稍微一用力就激起了大片已经干裂的泥土,山上的沙石顿时轰轰隆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 “遭了!” 她话音未落,意料之中被活埋的惨烈景象却并未出现,反倒是耳边闪过一道冰冷的电子音——已成功启动庇护所! 紧接着,眼前一道炫目的白光闪过,在睁开眼赵枝枝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混沌的雾气之中。 正前方悬空着一个淡蓝色的面板,上面显示着庇护空间的使用功能: 庇护所是否可见可由使用者自由操控! 庇护所形态可由使用者自行设定! 赵枝枝心中一喜,伸手点开了豪宅模式,眼前的白雾顿时发生了变化,一座巨型豪宅慢慢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推开别墅大门走了进去,却见大厅中放了一排货架,她心念一动从自己的箩筐中拿出了刚刚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根凝血草放了上去。 却见那草的影子发生了微微的变化,紧接着,货架上便出现了三支一模一样的凝血草! 竟然能够复制物品!赵枝枝忙不迭的跑回家中,找出刚刚从李秀才家背回来的粮食再一次进入空间之中,然而这一次粮食却并未产生任何变化,她站在货架前陷入沉思之中。 第四章 借一还三 “枝枝!枝枝你快瞧瞧二哥带什么回来了!”远远的赵枝枝便听到赵二木兴高采烈的声音。只见他身后提着一个布袋哐的一声便放在了地上。 “二哥,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赵二木嘿嘿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十分耿直憨厚,丝毫不觉得拿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妥。 自己宝贝妹子结婚,这些人当然要上供啦,还要等着自己去收这就已经很不识趣了。 “当然是村子里人的孝敬啦!” 说着呼啦啦的全都倒了出来,赵枝枝的心凉了半截,银子铜板在地上摞出了一座小山,看上去直晃人眼睛:“你说的是什么孝敬?” 赵二木挠了挠头,笑容如同耀耀骄阳:“枝枝你成亲,乡亲们当然要给份子钱。我今天可是从村东走到村西边整整收了一整天,你......你不高兴吗?是不是嫌少?” 赵枝枝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伸手指着那银子堆成的小山。 民怨至此,赵家这是自取灭亡! 赵二木撸起袖子立马壮了气势,脸上露出一抹不快来:“我知道了!!我应该收两份的,前妹夫一份现妹夫一份!我这就去再收些回来。” 说着就要拿着空麻袋出门,赵枝枝急忙喝住了他:“站住!把这些东西从哪来的给我送回哪里去!不然你就别再认我这个妹妹!”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什么份子钱,那些村民分明就是被二哥连敲带打勒索了! 看着她严厉的神色,赵二木有些不解,抖了抖这些装着银子的布袋子很是不情愿:“枝枝你怎么啦,咱家的钱以前不都这么来的吗” “以前是以前,当恶霸有什么出息!从此以后我要你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赵二木一脸委屈的颇为不舍的拿着银钱,赵枝枝跟着他亲手一家家的将钱送了回去。 可是小荷村的人早就恨透了赵家,即便将这些钱送了回去,赵枝枝跟赵二木也没有收到任何好脸色。 几乎每一个村民的眼里燃着恨意,恨不得啐她们满脸。 向来看不惯赵家的贺四仗着自己有个县令小妾的姐姐,见赵枝枝兄妹俩挨家挨户还银子道歉,阴阳怪气的讥讽道:“抢别人的银子到这里做人情,抢了又还,真以为道个歉就能了事?你们赵家还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盘!有本事将你拿了旁人的粮连本带息的三倍还回来!不然在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 说罢便朝着赵枝枝狠狠的呸了一声“狼兄虎妹一窝子都不是好东西!” 三倍算什么,有空间在手!十倍也行!不过这倒是挽回信誉的好主意! 赵枝枝扯着洪亮的嗓子喊道:“诸位乡亲们。大旱将至,荒年无粮寸步难行。今日我赵家为了谢罪,特地向乡亲们借粮三日,三日之后所借粮食按照三倍奉还!” 一语毕,顿时如同冷水炸入油锅,众人顿时皆是议论纷纷,“她说什么?借粮按照三倍还?” “哪有这样的好事!赵家肯定是又来骗粮食!一家子无耻焉坏的东西早晚有老天爷来收!” “可是,借出去一份能还三份的啊......” 一句话说的众人又有些意动,这样的灾年这样的好事,倘若赵枝枝说的是真的..... “大家可别被她骗了!” 此时人群里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是小荷村村长的女儿何秀儿,她伸手指着赵枝枝道:“赵枝枝,据我所知你家根本就不种地,这灾年家家户户都有往年屯的粮食,就你家靠抢,又各个肥胖如猪没有存下粮食,现在你说什么一还三,分明就是骗大家最后的一点粮食!你就是个骗子!” 何秀儿声音尖锐,表情也狰狞起来: “李郎明明厌恶你,你却硬要嫁给他,现在还将他逼走了!赵枝枝你们赵家就没一个好东西,欺男霸女。现在又来骗乡亲们最后一点粮食,你们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见众人都是怀疑的神情,赵枝枝拿着手里事先准备好的一袋粮食说道: “这样吧,就现在谁把粮食借给我,这袋粮食我就白送给她,而且三日之后我还会还她三倍粮食,如何?” 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愣住了,最后只有住在赵家隔壁的许娘子小声的说道: ”赵,赵娘子,我愿意将我的粗粮借给你小半袋,你说的话可作数?” 许氏面上流露出踌躇的神情,手中这小半袋子粮食已经是家里最后的口粮了,若是再没有吃食只怕早晚也要饿死。 想到这,许氏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来。 罢了,左右已经没有别的退路了,还不如信赵家一回。 若是真的......那可就有活路了! 赵枝枝应道:“自然作数。”说罢接过许娘子递过来的小半袋子粗粮,将那一袋粮食给了许氏。 赵二木顿时心疼极了,恨不得冲上去将那粮食全都给抢回来,这可是自家的东西,枝枝怎么能往外面拿呢,有些话说出来诓骗诓骗就得了,何必动真格子。 再说了,就算要给,家里不是还有好些陈粮杂米,反正也吃不死人,给他们打发了得了,怎么能给精米呢?! 连忙喊道:”枝枝,你,你怎么真的给了她!” 赵枝枝眼神锐利的瞪了他一眼,赵二木顿时讪讪的闭上了嘴,可是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许娘子的脸上瞄,不如今晚上趁夜偷回来,啊不对,拿回来得了,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落到外面人的手里去! 反正到时候天黑,许氏又没有证据,若是她敢喊叫,自己就当场办了她,叫外人都看看她怎么勾引自己的! 将许娘子的粗粮放在了赵二木的手中:“大哥,二哥,三哥你们看,倘若咱家继续欺负相邻,以后咱们的话就不会再有人听再有人信了。如今天下都在闹饥荒,人心不齐,咱家要是真遇上事,不会有一个人站出来帮我们的。” 说完,她转过身去对小荷村的乡亲们说道:“诸位乡亲,我们赵家之前做了很多糊涂事,请诸位乡亲给我们一个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我们赵家绝对不会再做任何混账事,还请各位乡亲在这里做个见证。” “哼!赵枝枝,你说的倒好听,岂知不是狗改不了吃屎?”何秀儿继续不屑的骂道。 赵枝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何秀儿,你敢不敢跟我打了个赌,如果三日后倘若我食言,我便当众狗叫三声,倘若我拿出了三倍的粮食,那便由你来学狗叫如何?你敢跟我赌吗?” 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何秀儿脸色狰狞:“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就不信了你们家除了靠抢还能从哪里拿到那么多的粮食来!” 赵枝枝轻蔑的看着她:“此外,李秀才如今跟我已经没有半分关系,这样不仁不义的男人我赵枝枝根本不屑于要!你想跟李秀才私奔,他却不要你,你应该找他不应该来找我。我还没有自甘下贱抛弃家中长辈,倒贴一个男人私奔为妾的地步。” 何秀儿顿时变了脸色,“你!你怎么会知道!” 第五章 夜闯府衙 “皇天后土,四处都是耳朵。我只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还要我跟乡亲们细讲一下你穿着肚兜进李秀才书房的事情吗?” “你!”何秀儿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赵枝枝,你给我等着!三天之后我等着你学狗叫”何秀儿无以面对乡亲们的议论纷纷,一跺脚便跑开了。 然而回了赵家,赵二木想到那要还三倍的精米顿时颇为不舍,几乎满脸都是愁容蹲下身去十分沮丧又心如刀割一般: “枝枝啊,你把粮食都给别人了,又不让我抢,咱们上哪里去弄那么多粮食还三倍。” 赵枝枝正在给房间里那个危险的美男子捣着草药,上次带回来的凝血草很有用,不过刚敷了三两天的时间,男人已经能坐起身来了。 赵枝枝将纱布收拾,掀起帘子后看见男人正侧眸看着窗外,她笑了笑:“这个草药很有用,估计过不了几天你就能下地走路了。” 圆嘟嘟脸蛋配上圆圆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势渐渐好转,心情也变得轻松了些许的缘故,魏邵倒觉得赵枝枝并没有初次见面那样痴肥,反倒有几分天真可爱的,像以前在宫宴上吃过的透花糍,圆墩墩的,雪白里透着粉。 赵枝枝细心的给男人换好了药,因知道这男人来历一定不同,便故作担忧道: “小荷村再这样旱下去只怕要出事,也不知道这附近哪里的粮食最多。” 魏邵看出她的小心思,闷笑一声: “每年县衙府仓都会存一些粮食,倘若真的大旱严重,朝廷定会开仓放粮的。” 对啊!赵枝枝灵机一动,官府肯定每年都会屯粮食,自己可以去借用来复制啊! 说着便眼神炯炯的看向魏邵,一脸谄媚的笑:“这位少侠如此熟悉此事,肯定也去过府仓吧。” 魏邵果断拒绝:“想都不要想,府衙守卫森严,你一个人绝无可能带走粮食。” 但赵枝枝岂是轻言放弃的人,她可怜巴巴的看着魏邵:“去吧去吧,带我去吧。我只是想见个世面,再说了,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敢偷府衙,你看我都给你疗伤了呢。” 魏邵沉吟片刻,带她去也无妨,凭她一人也抢不走粮食。 正好,县衙府也有他想要的东西。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的时刻,魏邵带着赵枝枝在屋檐上灵巧的腾挪飞跃。 赵枝枝只觉得灵魂离体了一般失重,等到双脚再沾到实地上时,顿感一阵天旋地转。 府衙的仓库夜晚并不掌灯,一个是因为存的都是粮食担心走火,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掌灯等闲的宵小便摸不进来。 但是魏邵恰恰并非一般的人,他将赵枝枝带到了府仓二楼的回廊上,看守粮仓的兵甲都在打着瞌睡,他们二人落脚的地方刚好是个视线的盲区。 赵枝枝拉住魏邵,在他耳边小声耳语,热气扑在魏邵的脸上,让他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心。 “那啥少侠啊,一事不烦二主,有劳你帮我再望望风,我进去参观参观就出来。” 说完也不给魏邵拒绝的机会就直接轻轻推开窗翻了进去。 仓库里耐储存的腊肉,种子,粮食各式各样简直看的赵枝枝眼冒金光。 只见高大的仓库里,上放吊着数不清的腊肉和火腿,咸香的味道浓郁扑鼻,而下方一眼望不到边的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大米和小麦,甚至还有各式各样的杂粮玉米。 赵枝枝觉得自己好像走入了美食的洞窟一般,灵魂都徜徉在这浓郁的肉香和麦香里。 她也顾不上先后顺序,一个接着一个的往空间的货架上放,几乎是用尽了平生最快的速度。 手都快要拿出残影来,只见空间的货架瞬间开始无限延伸,一望无际的货架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码放着她刚刚放进去复制出来的粮食和腊肉。 这样的储存量,即便是世界末日,都足够吃上许多辈子了! 她开始一个个放入空间复制起来,浑然不知那个本应该给她守门的少侠,早就已经了无踪迹。 魏邵在县衙内不断闪身,从一个又一个的视线盲区里穿梭过去,最后一路摸到了府衙的内院。 他打开怀中的布帕借着窗下微弱的烛光再次确定了位置。 此处是永和县县令的内室,上次他已经翻过书房并未曾找到永和县令贪墨的罪证,仔细想想人总是会最放心自己的寝居之所,魏邵屏住呼吸躲在屋檐下准备等到烛火熄灭就翻进去查看。 然而等到梆子敲了三更烛火刚熄灭,远处的府仓就传来了一片嘈杂混乱的声音。 魏邵拧起眉心,似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能捣乱。 此时赵枝枝正在府仓二楼的回廊上狂奔,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肥肉都随着她的奔跑一起震颤。 她一边跑,一边在嘴里嘟囔:“少侠,你真是坑死我了,不是说好了在外面望风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小时候没学过啊。” 赵枝枝看着身后的府兵马上就要追到她了,更是心感一阵绝望,“神天菩萨玉皇大帝,谁来救救我啊,我赵枝枝保证回去马上减肥,决不再多吃一口!” “有人夜闯粮仓!抓住她!” 一时间县衙的衙役刀兵之声当啷作响,眼看越来越的人从四面八方追来,赵枝枝越发心慌起来,一个不妨左脚绊右脚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呦!”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看着衙役拿着弯刀步步逼近,赵枝枝紧张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下一秒, 兴许是心底的许愿起了作用,忽然月色里飞身下一个精壮的男人正是去而复返的魏邵, “你!你去哪里了!我真是要被你害死了!” 见到来人,赵枝枝情急之下眼泪都要彪了出来。 魏邵低声对赵枝枝说道:“抱歉。” 而后伸手抓起赵枝枝三下并两下跳上了月下的亭台檐角,月光下凛然如天神降临。 武侯见状顿时勃然大怒道:“大胆!居然敢夜闯府衙截人!给我上!” 第六章 换粮解困 魏邵并没有同他们对打,在衙役冲上来后,提起轻功,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赵枝枝被她抓在手中,只觉比来时还要刺激,像从高空坠落般惊心动魄。 回到家中,赵枝枝站在厚土大地上差点喜极而泣,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场,她恨不得扑到泥土地里狠狠地亲它一口。 平复好心情后,她扬起憨厚的笑脸,抱了个不伦不类的拳,“多谢少侠搭救之恩。” 魏邵转身就走,留给她一个背影,“不用谢,你只需尽快为我解毒即可。” 赵枝枝大声应道:“没问题,少侠放心,我定当尽心尽力。” 说完,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流了出来。 抬头看天色,离大亮应该还有几个时辰,赵枝枝当即回屋补觉去了。 日上三竿,左等右等都没等来赵枝枝的村民们个个都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 赶来看热闹的贺四故意拱火,“瞧瞧,我就说赵家没那么好心吧,你们一个二个的还主动往陷阱中跳。” 话音刚落,就有没借米的人附和起来。 “赵家人就是一群土匪,你指望从土匪手中得到点东西,那不是胡扯嘛!” “谁说不是呢,幸亏我没相信他们的鬼话。不然,家里老小都得跟着饿死。” 赵家本就劣迹斑斑,昨天愿意借米的村民都是些穷苦人家,同许娘子一样,都是做的破釜沉舟之举。 听了众人幸灾乐祸的言论,他们都愁容满脸,眼中尽是绝望的色彩。 许娘子犹豫了会,终是忍不住小声开口:“或许赵娘子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呢,若是信口开河,她昨天也不会给我一袋精米吧。” 何秀儿姗姗来迟,正好把她的话听到耳朵里,当即毫不留情地嘲笑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没想明白,你的脑子难不成都是浆糊做成的?” 许娘子本就不善言辞,胆子也小,顿时就缩起头,不敢再出声了。 何秀儿想起昨天打赌的事情,计上心头,转身对村民们大声吆喝: “诸位,赵家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听我的,回去抄家伙,就算他们凶蛮又如何,咱们人多力量大,随我去讨个说法,省的他们觉得咱们好欺负,日后越发猖狂。” 村民们对赵家人积怨已久,纷纷响应,“没错,走,回去拿家伙,今天必须让他们把抢走骗走的粮食吐出来。” 赵枝枝是被吵醒的,院里的狗叫得太疯狂,加上其他乱糟糟的声音,她打了个激灵坐了起来。 坏了! 赵枝枝慌忙穿鞋下床,顶着鸡窝似的头发就往屋外冲。 刚出了屋就看见赵家三兄弟五大三粗的挡在家门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利器,面容狠戾,浑身肌肉膨胀似石头。 对面村民虽害怕,却没一个后退的,手中也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什,嘴里嚷嚷着:“今天就算是大家鱼死网破,你们也得归还粮食。” 赵二木抽手掏了掏耳朵,眯眼对叫得最大声的人勾了勾手,“想要粮食,过来呀,老子给你。” 还没打起来。 赵枝枝松了口气,忙不迭跑过去,一把将三兄弟扯到一边,对着愤怒的村民们直接来了个深鞠躬。 “对不住大家,是我的错,我睡迷糊了,粮食的事是我在操办,我哥哥们都不知情,还望大家别介意他们的鲁莽。” 村民们被她的举动打得措手不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躲在人后的何秀儿讥讽道:“赵枝枝,你少说那些漂亮话来哄人了,你说借走的粮食归还三倍,粮食呢?” 赵枝枝挺直腰,瞅准何秀儿在哪后,满脸自信地说:“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还得去找你,还记得三天前我们的赌约吗?我若是交出粮食,你就学狗叫三声,现在可还作数?” 何秀儿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扒开人群,梗着脖子道:“我跟你这种无赖可不一样,你若交出粮食,我说过的话自然也作数。” 赵枝枝哼笑了声,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手,“好,诸位乡亲们也请见个证。” 村民们早已迫不及待,“成,没问题,你赶紧交米吧。” 赵枝枝转身对赵家三兄弟说:“大哥,二哥,三哥,粮米在我房中,你们去搬出来。” 赵家三兄弟应声而去。 何秀儿只当她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毕竟现下灾荒临近,各家都把粮食看得比命还重要,有钱都难买到。 然而,下一秒,她的嗓子就像是被噎住了般,大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赵家三兄弟一手拎一袋子粮米从屋里走了出来。 粮米扔在地上溅起一地灰尘,似糊了众人的眼睛,周围顿时哑口无声。 “各位根据自己当时借出的分量来取三倍回去吧。”赵枝枝说出这句话后还是没人动弹。 她也不急,就慢慢等村民们回神。 约莫半炷香过去,许娘子带着消瘦的孩子走了出来,小心翼翼上前,“赵娘子,我,我还能领吗?” 赵枝枝点头,将袋子撑开,用小布袋装了两份递给她,“那日给了你一袋粮米,这是剩下的两袋。” 许娘子颤抖着手接了过来,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她按着孩子弯下腰,哽咽道:“赵娘子,谢谢你。” 有了头例,剩下的人也依次走了出来,领走各自应得的分量。 这些人家中粮食原本就所剩无几,现下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他们个个都激动的热泪盈眶,真诚向赵枝枝道谢。 赵枝枝心里大受触动,鼻尖泛酸,原本她只是想替赵家人挽回信誉,现下却是真的备受感动,为这些淳朴的人们。 不过,欺侮她的人她也不会轻易放过。 她抬头一声大喝,叫住正准备偷偷溜走的何秀儿,“我已经完成了我的诺言,何秀儿,请你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学三声狗叫吧。” 说话间,赵家三兄弟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何秀儿的去路。 村民们的眼神和议论声让何秀儿崩溃不已,她闭上双眼,哭着叫了三声狗叫,转身捂着脸跑走了。 第七章 集市换物 等人走后,赵家三兄弟就把赵枝枝拉到堂屋,围着她紧张兮兮地发问。 赵一木:“枝枝,你从哪弄到那么多粮食的?” 赵二木:“我们家就算是搜刮干净了也没那么多粮食啊!” 赵三木没说话,却也是目含担忧地看着赵枝枝。 赵枝枝早就想好了借口:“哥哥们别担心,我这些天一直在山上采药,运气好,采到一株灵芝,便拿它去换了粮米回来。” 灵芝的药效非同寻常,年份越久的灵芝越珍贵,富贵人家甚至会以万金去采买。 赵家三兄弟对医学一无所知,对此说法就算存疑也找不出疑点,只能选择相信。 午间给魏邵送饭时,他冷不丁出声,“你那些粮食是从何处寻来的?” 他并非多事之人,只是昨夜带赵枝枝去府衙,回来时她明明什么也没拿,却突然间拿出那么多粮食,实在是罕事。 赵枝枝知道想要骗到他很难,空间的事也不能暴露,干脆直言道:“少侠,每个人都有不可说的秘密,你只需知道,这些粮食是我凭自己努力得到的即可,其他恕不能奉告。” 魏邵听罢了然于心,不再多问。 “对了,你身上的毒我暂时没有头绪。不过,你若信得过我,可以让我一试。” 赵枝枝身为医者,自然对一些奇难怪症有兴趣。 魏邵警惕心很强,他身上的毒确如他所说已存在多年,大江南北看遍了医生也无法治愈。 他虽还未放弃,却也不抱希望了,听到这番话,也只掀起眼皮,淡淡来了一句:“日后再说吧。” 遇到不配合的病人,纵使医者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也无能为力。 赵枝枝决定先去办正事。 粮食富足,空间内存货至少能让他们一家人三五年内不用为此发愁。 但她知道灾荒的严峻程度,虽然没有经历过,从书中文字便能联想到那时的残酷,光有粮食可活不下去。 赵枝枝没有耽搁,赶忙喊上赵一木,提着两小筐粮食和打猎余下的熏肉准备去趟镇上的集市。 去往集市的脚程并不远,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就能到。 赵枝枝决定,去的时候不雇车,反正他们兄妹俩力气大,来时若换到的东西多,再雇一辆骡子车。 走上街,赵枝枝发现这里的情形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集市上多数店铺都关门走人了,剩下一些商家也要走,只不过舍不得货物,便想着把货物先行运输完后再去逃难。 整个街道人烟稀少到蜘蛛网各处都有,看上去无比的荒凉。 好不容易找到家还没关门的杂货铺,赵枝枝忙拉着赵一木跑了过去。 守着铺子的伙计看到来人还很诧异,现在世道乱,出门买东西的人已经很少了,要么去逃难,要么就守着自家粮食得过且过了。 赵枝枝把手中东西放在地上,直截了当地问伙计,“你们这有抗风衣物吗?” 伙计点头道:“有时有,就是比之前贵了两倍,您确定要吗?” 赵枝枝皱了皱眉,砍价的习惯让她忍不住说道: “看你们店面,你们老板想来也不着急走,怎么还卖那么贵?” 伙计苦笑一声,叹气道: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老爷月前刚进了一批货,现在没走就是为了能回点本钱。” 赵枝枝点点头,这倒是能理解,“你说说价吧。” 伙计张口就来,“您要是想拿一件抗风衣物就得五两银子,多拿的话可以适当给您便宜。” “五两银子!”赵枝枝惊呆了,她没来之前,家里人靠坑害村民,攒了那么些年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 原本有其他打算的赵枝枝咬咬牙,只能同伙计商量道:“我用粮米与你交换衣物如何?” 伙计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追问:“您说真的吗?” 赵枝枝也不废话,直接把一袋子粮米扔到桌上,“我想用它换一套抗风衣物,能换吗?” 伙计甚至都不用征询老板的意见,满口就答应了,“姑娘等等,我现在就给你拿衣物。” 说完,他生怕赵枝枝反悔,转身就往二楼跑,只听楼上传来叮啷作响的声音,没一会儿就下来了。 赵枝枝摸着手中厚实皮毛制成的抗风衣物,无论是质量还是保暖效果都属上乘。 当即二话不说,让伙计包好,丢下一袋米就走了。 赵一木跟在身后,对自家小妹的行为十分疑惑: “枝枝,现在所有人都在囤粮食,你怎么还把粮食往外置换?” 他倒不是心疼粮食,从那天看到一屋子的粮食后,他就对自家小妹的能力深信不疑了。 再者,赵枝枝想做的事,就算他看不惯也不会拦着,只会帮她收拾残局。 赵枝枝一边打量铁匠铺的位置,一边同赵一木解释: “大哥,若是老天一直不下雨,庄稼颗粒无收,那我们早晚还是要出去逃难。” “逃难途中若是遇到天气恶劣,突发疾病,或是土匪拦道,就算我们拥有再多的粮食都无济于事。” 赵一木明白了,直夸赵枝枝深谋远虑。 铁匠铺倒是比杂货铺行事方便一点,都是些粗人,赵一木就说得上话了,用两大块腊肉就换了五六件精打铁器。 最重要的就是药材,但集市上的药材铺无一例外都关门了。 正当赵枝枝发愁时,一位从铁匠铺尾随而来的街上住户忙不迭站出来说:“两位是想采买药材是吗?” 赵枝枝观察这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人,身板都没她半个大,长相倒是有些尖酸刻薄,下巴处还有颗指甲盖大小的痣。 赵一木拎着泛着寒光的铁器上前,那人怕得浑身颤抖,却还固执不走,结巴着说道: “姑娘,壮,壮士。我是街上普通住户,姓文名六,偶遇两位在寻药铺,我家旁边就住着一位行脚郎中,二位可愿跟我去一趟?” 赵枝枝:“你想要什么?” 文六搓搓手,谄笑着说:“姑娘果真七窍玲珑心,带二位过去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若是二位能恩赐些粮食,小人定当感激不尽。” 第八章 路遇官兵 赵枝枝应下了。 两兄妹跟着文六来到行脚郎中的家中,刚进院中,扑鼻而来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她定睛一看,惊喜地发现,院中全是平日所必需药材。 虽说这些药材并不值钱,但乱世中人心难测,难保不会有人想借此发大财。 好在文六是个会办事的人,见到行脚郎中就说是自家亲戚来采买药材。 赵枝枝只用了两小袋粮米就买到了十天半月用的药量。 回家路上,她和赵一木坐在骡子车上,脸上是掩藏不住的高兴。 回头把这些东西往她的空间一放,自然就什么都不用发愁了。 药材易损,赵枝枝小心翼翼护着药材。 赵一木怕她口渴,拧开水壶递给她。 赵枝枝刚要伸手去接,骡子车猛地停住,尽管惯性不大,却也使得壶中水溅了出来。 赵枝枝赶忙去察看手中药材,好在并无受损。 她难得来了些脾气,正要询问车夫时,却见前方跑来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男孩。 身为医者,鼻子自然比其他器官更为灵敏。 赵枝枝嗅到空气中有血腥味,赶忙下车,小跑着靠近小男孩。 凑近了看,发现小男孩身上居然有多处刀伤,伤口不深,但很新鲜。 看样子应该是有人要伤害小男孩,他闪躲之后才不至于受重伤。 “姐姐,救命。”小男孩脱力倒下。 赵枝枝顾不得细想,当即上前将他抱在怀里。 伤口固然不深,却也需要止血,她把小男孩抱起来,往骡子车的方向走去。 赵一木惊疑地看过来,“枝枝,这是什么情况?哪来的孩子?” 赵枝枝摇摇头,表情慎重,“我也不知道,我必须先给他止血治伤。” 闻言,赵一木持刀跳下车,警惕四周异变。 趁自家大哥和车夫不注意,赵枝枝悄悄把凝血草挑出来放入空间,待看到单独开出来的货架后,这才放心取用。 打开孩子身上的衣服,赵枝枝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原以为只是些刀痕,止血消炎就没大事了。 然而,这孩子身上的伤痕却更加触目惊心。 鞭痕,殴打导致的青紫瘀痕,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共同之处就是这些伤口都很新鲜。 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生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赵枝枝心疼得眼圈都红了,从医以来,她第一次觉得无从下手。 不是医术不精,而是每看一眼都难受不已。 不知道小男孩是怎么从歹徒手中跑出来的,但他能坚持到现在,可见其韧性。 赵枝枝在认真为小男孩疗伤,赵一木突然走到骡子前方,望着气喘吁吁追来的两个官兵,整个人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他们停在赵一木半米远的距离,两方对峙。 其中一个瘦高个官兵,眼尖地瞧见骡子车上的小男孩,想也不想地厉声喝道: “你们是谁,把小杂种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赵枝枝听到这番言论手下一顿,继而坚定的把剩下的药涂完,把孩子衣服拢好,又脱下身上外衫盖到他身上。 赵一木虎躯一震,手中刀剑为此发出铮铮的声响,“你们又是谁?” 瘦高个闻言怒骂:“瞎了你的狗眼,看不见我们是府衙中人吗?我告诉你们,我们正在捉拿犯人,误了事,你们的小命都难保。” 赵枝枝从车上蹦下来,身上肥肉也跟着颤了三颤。 她现在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想不到那所谓的“民不与官斗。” “二位大人,你们说自己是衙役,又说自己在捉拿犯人,民女斗胆问一句,您二位捉拿的是谁?是车上年仅六七岁的孩童?” 不等衙役说话,赵枝枝继续道:“如果是,那民女斗胆再问,他所犯何罪,让您二位百般折磨并追杀至此地?” 瘦高个明显是个暴躁的性子,见自己说话不管用,还被反过来责问,当即持刀冲杀。 赵一木一声大喝,耍着手中刀剑迎了上去。 赵一木虽未杀过人,灾旱前山中猛兽却是杀了不少,只见他步步逼近,刀剑威力势不可挡,像逗小鸡似的将对方压的只顾格挡。 赵一木又是一声大喝,右手抛出刀剑,左手快速接住,一个用力,将瘦高个手中大刀挑出,而后劈刀就砍。 赵枝枝见状,同另一位衙役几乎异口同声道:“大哥,不要杀人。” “壮士,刀下留人。” 赵一木听到赵枝枝的声音才收了力道,一脚将吓蒙的瘦高个踢开。 在他眼中,无关任何人,只要敢伤害他妹子,就是他的敌人。 赵枝枝走过来,检查赵一木并未受伤才放下心。 寡言少语的衙役扶起瘦高个,眼神阴沉,“你们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吗,那个孩子,你们保不住。” 赵枝枝不这么想,直言道:“衙役大哥,我们兄妹俩就是普通的村民,无意与你们作对。” 说到这,她回头看了眼已经昏睡过去的男孩,眼中坚定加剧,“但这孩子我方才已经出手救治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所以,您应该也知晓我们的决心了。” 衙役自知不是赵一木的对手,深深看了眼赵枝枝后才扶着瘦高个钻入旁边的山林中,隐去身形。 待人离去,赵枝枝才后怕得拍着胸口,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吓死我了,还以为小命要交代在这了。” 赵一木耍了个刀花,满脸严肃道:“枝枝放心,倘若有人要伤害你,大哥就算是死,也要扒掉他们一层皮,绝对不让他们碰到你一根手指头。” 赵枝枝心里又暖又感动,但还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大哥,你的命也是命,日后遇到危险,能跑就跑,千万不要莽撞行事。” 赵一木笑呵呵地摸了摸她的头,长叹一口气,“小妹懂事了啊,总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赵枝枝心里“咯噔”一声,速度找补并转移话题:“就这身肥肉,除了你妹妹还有谁能有。行了,大哥,咱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先想想怎么把小男孩安置下来。” 第九章 夜间惊起 方才官兵拦道时,车夫就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现下还没见人。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用出河东狮吼,“关大爷,衙役已经走了,您快出来,咱们还得继续赶路。” 吼完,赵枝枝就四下里查看,结果什么动静也没有,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这人不会傻到连车都不要就逃走了吧,好歹骡子车值个几两银子呢。 突然,车身晃荡了两下,吓得赵枝枝慌忙把熟睡的小男孩抱起来,一脸惊悚地退后两步。 赵一木见她受惊,立马走过来把她挡在身后,目露凶光,紧紧地盯着骡子车。 没一会,车夫就灰头土脸地从车身下面钻了出来。 注意到两兄妹诧异的眼神,他尴尬的打了打身上的灰土,“那啥,我是怕打起来的时候给你们拖后腿,所以……” 赵枝枝闻言笑开,不过也没有戳穿他,只道:“还是您老想得周到。” 时间不早了,必须在天黑之前到家,现在又带上个孩子,路上再遇到啥事肯定极其不便。 正想着,车夫突然“咦”了一声。 他盯着赵枝枝怀里的小男孩不太确定地说:“这孩子我好像在哪见过。”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见车夫一拍大腿,乐呵着大声道: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老周婶家的孙子嘛!” 听他这语气,应该是和孩子的家里人很熟,赵枝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转头同赵一木商量: “大哥,反正咱们现在离家也不远了,不如咱们下去多走两步,让关大爷先把孩子送回家吧。” 赵一木没那么好心,潜意识里不认同自家妹子的主意,但他终究还是没拒绝,只默默背起杂七杂八的包裹跳下车。 待车夫离去后,赵枝枝扛着剩下的包裹追上赵一木,“大哥,你是不是心里不畅快?” 赵一木顿住脚步,回头瞪了她一眼,跟着又叹了口气: “妹子,自从李秀才那事后你就变了个人,大哥倒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多吃点苦头,大哥只是心疼你,不想你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受委屈。”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赵一木关心的仍是她。 赵枝枝感动得眼眶泛酸,心里像烧了一个火炉一样十分温暖,她明白改变赵一木还需要时间,但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放弃。 “大哥,我做这些一点不委屈,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吗?”赵枝枝将她穿来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赵一木听了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他们竟不问缘由就指责你的不是,老子等会就挨个找他们算账。” 赵枝枝嘴角微抽,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大哥,事情已经过去了,况且你妹子后来不也没吃亏嘛,我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你和二哥三哥也会有娶妻的那一天,我想让未来嫂子心甘情愿地嫁给你们,而不是小心提防因她们再次失了脸面。” 赵一木不屑冷笑:“妹子放心,你未来嫂子只要敢偷汉子,老子就打断她的腿。” 赵枝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白说了。 由于干旱,村里的路也变得有些崎岖难走,回到家中,两兄妹差点累得瘫倒在地。 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就各自回屋了。 夜深露重,赵枝枝口渴难耐,起身想去柴房缸里舀点水喝。 走到院中时,不经意地一个抬眸,恰好看到树上一道黑色人影。 赵枝枝吓得打了个激灵,瞌睡虫顿时跑了个大半,她“咕咚”咽了口唾液,拿起地上一块砖头,小心翼翼地靠近。 然而,就在她离院中大树还有几步远的距离,树上黑影突然消失不见了。 赵枝枝背后登时出了一身冷汗,她赶忙丢下砖头,转身就要跑回屋。 殊不知,那道黑影就站在她身后,见她要冲撞上来,还好心地往旁边挪了块空地。 赵枝枝瞪大眼,当即要尖叫出声,“救……” 只发出一个音节,嘴巴就被捂住了,赵枝枝惊恐之下挣扎个不停。 魏邵不得不在她耳边道:“嘘,别叫,赵姑娘,是我。” 赵枝枝听出来声音是谁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气怒的扒开他的手,“少侠,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溜达什么劲!” 一口气说完,她才回头,不满地看向魏邵。 下一秒,美色当头,赵枝枝直接愣住。 若隐若现的月光下,男人就像是九天之上的清冷神仙,浑身散发着迷人又危险的气息。 魏邵脾气甚好地拱了拱手,“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赵枝枝回过来神,匆匆用手抹了下嘴,确认没流口水才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道: “人在睡不着的情况下基本上都是心里藏着事,不如,我教你一个发泄的方法,保准你用完之后能睡得比任何时候都香。” 魏邵想告诉她基本上无这个可能性,军中形成的习惯让他睡觉只睡三分熟,稍微一点动静他都会瞬间清醒。 但他鬼使神差没有告知实情,而是故作好奇地问道:“还请赵姑娘赐教。” 赵枝枝得意地笑了笑,抬起双手呸了两口气,又搓了搓手,摆好架势,“看好哈,我只做一次。” 还别说,这种装逼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赵枝枝喜滋滋地想着,准备来个漂亮的倒立。 然而,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尽管她姿势摆得很规范,浑身的肥肉却不是摆设。 等她双脚腾空而起时,支撑在地上的手立刻就开始钝痛,颤抖得像是打了鸡血,眼看要摔在地上,赵枝枝干脆闭上双眼,宁愿装晕也不想看到魏邵脸上的嘲笑。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后背接触到了较为坚硬却又带有温度的地方。 赵枝枝还没睁开眼,手就下意识伸到后面探索起来。 一边摸,她一边津津有味地在心理评价起来。 “这好像是男人的腹肌,天呐,八块吗?这手感也太刺激了。” 第十章 难过 魏邵虽平日接触到的贵女不少,可从未遇见过像赵枝枝这般大胆的姑娘。 陌生又让人上瘾的感觉顿时延席全身,下处某个位置最为明显。 魏邵的耳垂登时泣血般红润,慌乱之下,他直接就松开了手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 赵枝枝正摸得起劲,身子就猛地下坠,“嘭”的一声趴在地上,灰土四处散开。 魏邵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看到这一幕当即上前表达歉意,却不敢再碰她了,“赵姑娘,你没事吧,我,我失手了。” 赵枝枝没觉得他在撒谎,毕竟她现在的吨位确实很难维持刚才的动作。 但这太丢人了呀,而且怎么可能没事,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散架了。 “少侠,你可不可以先回屋,我自己能起来,你在这看着,我实在是羞涩。” 赵枝枝干脆一鼓作气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魏邵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闻言转身就走,步伐略有些急促。 院中安静得过分,只能听到青蛙不间断地保持自己的存在感。 赵枝枝翻过来身,躺在地上,望着挂在天上皎洁的月牙儿,感叹似地来了一句: “美男在侧,却不属于我,哀哉哀哉。” 翌日,车夫找上门。 赵枝枝正在整理昨儿个换来的物资,就瞧见车夫一脸激动的走过来。 “枝枝姑娘,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你昨天救的孩子醒过来了,周婶说什么都要谢谢你。” 赵枝枝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说道:“不去,孩子没事就好,至于感谢就免了吧。” 真有诚意,完全可以上门道谢,现在却要她过去,这恩情岂不是颠倒了。 车夫急得跺脚,却是灵光一闪,忙道:“枝枝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了,不是他们不想来,只是家中只有周婶一人,她还要照顾孩子,实在是难以抽身。” 听到这话,赵枝枝总算是停了忙活的手,在麻布裙上蹭了蹭灰才道: “算了,那就走一趟吧。” 她能理解周婶想要感谢她的心情,若是今日她不去,恐怕明日人就会登门道谢了。 车夫当即去拉车,这一次,倒是比去集市换货的速度要快了不少。 周婶是隔壁樱花村的住户,去的路上,赵枝枝从车夫口中了解到,前些年,周婶的儿子就意外去世了,儿媳妇在一年后就离开了家,现在家中就只有周婶和年幼的孙子相依为命了。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周婶又病了,小男孩为了给周婶拿药,一个人徒步跑到集市上求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车夫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赵枝枝抓住重点,张口问道:“周婶病了,你能说一下她的病症吗?” 车夫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 “除了断断续续地发热,还咳嗽不止,才几日,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哦,对了,她脸上还起了些疹子,看起来跟花一样。” 发热咳嗽是风寒的主要特征,至于跟花一样的疹子,赵枝枝初步怀疑是伤寒症。 这种病可大可小,也不知道周婶拖了多久。 赵枝枝有些担心,忙催促车夫提速。 来到周家,赵枝枝被祖孙俩住的地方惊到了,比一般的村户还要穷苦。 脚下的土地干得开裂,甚至都没铺上碎石块,顶上茅草还只有薄薄的一层,老天下点毛毛细雨屋里估计都得漏雨。 赵枝枝心情蓦然沉重起来,当看到周婶拄着拐杖一步一喘走出来时,她眉间褶皱又加深了几分。 顾不得上规矩,没等主人家邀请,她就快步上前把周婶抱了起来,直往屋里走。 周婶一声“哎呀”,浑浊的眼珠子瞪大,受了惊吓想要说句话却咳嗽不止。 屋里的空间小到无法想象的地步,除了一张床,似乎放点其他东西都很难。 好在床还挺宽,小男孩躺在里侧正在睡觉,身上还缠着细布,好在气色看上去不错。 赵枝枝把周婶放在床上,俯下身子对还未从惊吓中走出来的她说: “您家有熬药的罐子吗?”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真诚,又或许是其他原因,周婶想也不想就指着屋外说:“门外树下有我从别家借来的。” 话不多说,赵枝枝也不解释,直接就出去了。 这处地方偏僻,正好没什么人。 她大大方方从空间中取出要用的中药,点上火,开始熬煮汤药。 熬中药看似简单,实则火候时间都要重点关注,稍不注意,药效就会减半。 赵枝枝一刻也没离开,就蹲坐在炉子旁边,静静等着药汤熬好。 期间,周婶出来一次,她以为这药是给自家孙子熬煮的,还想留下来帮忙,却被赵枝枝赶了回去。 药汤煮好后,周婶才知道这药是给她喝的,她颤抖着摆手,语气激动道: “恩人,我没事,不用给我浪费药材,还是给孩子喝吧。” 赵枝枝冷下脸,恶声恶气地说: “我给你的是针对你病症下的药,给你孙子喝,你就不怕他伤势加重?” 周婶顿时浑身哆嗦着不敢说话了,几息后,她流着泪小声道: “恩人,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家中没多少银钱能给你,所以,你还是给我孙子看病吧,我都这个岁数了,左右也没多少年能活。” 赵枝枝不耐烦打断她,“行了,我最听不惯这些话了,赶紧把药喝了,我不收你银子。” 周婶抬眼看着她,浑浊的眸子中泪光闪烁,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树枝做成的拐杖直接扔到地上,紧接着,她也跪了下去,哭着道: “恩人,您的大恩大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赵枝枝往旁边跳了一大步,躲开她的跪拜,心里难受不已,却又强撑着说: “周婶,您这是在折我的寿命,还不快点起来。” 说完,她上前把周婶扶了起来,又亲自把药汤喂到她口中。 离开前,赵枝枝留下两个疗程的药包,忍着心酸,同周婶认真道:“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无法帮您再多。之后得空,我再来看您,希望您和您孙子能尽快痊愈。” 第十一章 再遇贼人 离开前,赵枝枝留下两个疗程的药包,忍着心酸,同周婶认真道:“抱歉,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无法帮您再多。之后得空,我再来看您,希望您和您孙子能尽快痊愈。” 心事重重地回到家中,正巧又撞上外出回来的魏邵。 因为昨夜那件事,魏邵现在看到赵枝枝还有些不自在。 两人没说句话,赵枝枝就把大门反锁,当着魏邵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魏邵愣了足足有半刻钟才手足无措地凑上前,“赵姑娘,你怎么了?” 赵枝枝此时最是脆弱,听不得人劝,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魏邵头疼不已地看着她,真想掉头就走。 但见她哭得确实可怜,无奈之下干脆直接将人扛在肩上,腾空而起。 风声灌入耳中呼呼作响,晕头转向之下,赵枝枝也忘了哭是个什么东西。 等她回过来神,人已经同魏邵站在了山中最高的树上。 赵枝枝:“……”她想死! “啊啊啊!” 赵枝枝不恐高,但怕高,因为她惜命,所以这会儿,她熊抱住魏邵就不撒手了。 魏邵只能把她从树上带了下去。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过这一折腾,赵枝枝成功止住了哭声,渐渐恢复平静。 唯有两个大鼻涕挂在鼻子上略显狼狈,当着魏邵的面,她用力将它们吸了回去。 魏邵莫名想笑,嘴角已经牵扯出向上的弧度。 赵枝枝注意到了,羞恼又很凶地瞪他,“想笑就笑,不用憋着,憋出来病还得我来治。” 话音刚落,魏邵就笑出了声,爽朗又脆耳的笑声在山林中回荡。 事过之后,魏邵满心惊憾,他已经多久没笑了啊,他自己都忘记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了。 他拧眉看着身旁还在絮絮叨叨的女人,心情十分复杂。 赵枝枝仿佛有千面,但到现在为止,他发现的每一面都十分鲜活,让人过目不忘。 赵枝枝把所有负面情绪宣泄出来之后,突然就感到内急。 她回眸看向一直盯着她看的魏邵,后者慌乱收回视线。 赵枝枝没多想,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那么胖,连李秀才那种腌臜货都看不上她。 “咳,少侠,我想净手。” 魏邵脸登时又红了大半,好在他的皮肤是古铜色,看不出来害羞。 他迅速起身,一边往远处走一边说:“你好之后可以喊我。” 赵枝枝应了声,左顾右看下还是不放心。 就算她大大咧咧也是个女孩子家,对在这种露天的场所做私密的事都有很大的顾忌。 于是,她决定自己也走远一点,最好能找到个犄角旮旯地处理一下。 解决完大事,她正准备原路返回,却不想遇到了两个熟人。 正是前些日子追杀小男孩的衙役。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瘦高个看到她第一时间就恨得牙痒痒,“贱人,可算是逮到你一个人的时候了。” 好家伙,现在可以确认是来者不善了。 赵枝枝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苦哈哈地想,早知如此,她要那可怜的自尊干啥,有命重要? 她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跑步,但是,到底没有经常外出的衙役体力好,两人很快就一前一后将她围住。 赵枝枝喘着粗气试图同他们谈判,“两位大哥,你们何必呢?我一个小女子又碍不了你们的路,就非要赶尽杀绝吗?” 瘦高个冷笑道:“就你还小女子,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赵枝枝不满地发出抗议,“喂喂喂,不带人身攻击的。” 说话的同时,她的眼神胡乱往外瞟,想要找出适合逃跑的路线。 这时,沉默寡言的衙役一句话就断了她的生死,“别跟她废话,杀了她,再把那个小子杀了,我们做的事就不会传出去了。” 赵枝枝不敢置信地怒吼:“你们真是禽兽不如,上次说你们是禽兽都是高估你们了,没想到你们还打算去杀那个孩子。” 瘦高个被她的辱骂激怒,率先冲了上来,大刀在她眼中高高举起,快去落下。 赵枝枝想要睁着眼睛,这样死后就可以化作厉鬼将这些恶人啃食殆尽。 可她心理抵不过生理,眼睛还是闭上了,只死死咬着牙才能保证自己不叫出声。 眼皮掠过一道寒光,紧接着就是衙役恐惧的声音,“你是谁?” 然后赵枝枝就听不见他说下一句话了。 魏邵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事了。” 赵枝枝如获大赦般睁开双眼,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茫然转过头看了看一脸冷峻的魏邵,又想去看那两个衙役,却被一只大手抵住脸颊,“不要看,我们回去吧。” 赵枝枝突然又想哭了,很奇怪,她明明不是爱哭的人。 好不容易忍住,她重重点了两下头,“嗯。” 回到家,赵枝枝就把自己锁在了屋内,任谁叫门都不出去。 赵家人担心得吃不下去饭,直到日落西山,她才跟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 赵二木最先忍不住,“枝枝,谁欺负你了吗?你告诉二哥,二哥去把他大卸八块!” 赵一木和赵三木和他们的爹也纷纷表示同意,并且都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去大干一场的模样。 赵枝枝“噗嗤”笑出声,然后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赵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全都有些迷糊。 笑够了,赵枝枝直起身,擦干净眼泪,走过来挨个抱了抱赵家人,最后大声吆喝道:“爹,大哥,二哥,三哥,吃饭!” 赵家人也是心大,当即忘记要追问发生了啥事,一个个就跑去准备碗筷了。 厢房中,魏邵听完外面的动静,面色平静地跳窗而出。 夜间,赵枝枝躺在床上,回忆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有快乐,惊险,也有感动。 直到此刻,她才彻底醒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同她前世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老天给她机会重活一世,她虽然只是一个放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存在,现在却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念头刚起就被赵枝枝掐断了,想那么多也无用,不如活在当下,且行且珍惜。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枝枝就起来了。 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她头一回起那么早,公鸡甚至都还没打鸣。 第十二章 打脸恶霸 个别草药采摘后需要放在太阳下暴晒,不然搁置久了发潮,药效就没了。 赵枝枝正忙着将空间里取出来的草药放在簸箕上晾晒。 门外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年轻小伙的声音最大,“柳伯,你快些,别误了上山采药的时辰。” 柳伯稍显年迈的声音随后就道,“别催了,就来。” 听到这,赵枝枝赶忙把簸箕放在阳光最烈的地方,继而大步出门。 门口不远处的槐树下,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正背着篓子等人。 赵枝枝走过去,客气地问道:“你们是要上山采药?能不能带我一起?” 魏邵身上的毒虽不易解,但她还有压制毒性的法子。 只需去山上捕捉五毒,分化出他们的毒性,辅之药草,熬煮下汤。 一碗下肚,一锅泡澡即可暂时以毒攻毒。 这种法子对医者而言有些危险,毕竟那些五毒的攻击性都不差。 本来赵枝枝还在发愁该如何捕捉它们,却不想机会直接送上门。 这些人应该不是第一次上山采药,就算不是医者,也该熟知地况,与他们同行,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 然而,年轻小伙子们却不想带上她,起头的一个人手里拿着把镰刀,语气充满厌恶,“你跟着去干什么,难不成还认识草药?” 赵枝枝不想同他们起争执,好在柳伯比较通人情,好声好气地问她:“赵家丫头,你想跟着上山可以,但我们采了药草还要赶去集市上卖掉,时间紧迫,没办法处处照料你。” 赵枝枝立马转过身向他做出保证:“柳伯放心,我绝对不拖你们后腿,只求你们在需要的时候搭把手,事后我一定登门拜谢。” 柳伯年纪大了,就喜欢谦逊的孩子,虽然赵枝枝名声不好,但在他看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几个年轻人见柳伯点头了,再加上赵枝枝到现在为止的态度确实不错,便也不再反对。 太阳还未高升,几人选择的上山路比她之前走的路要遥远。 听柳伯讲,他们走的山路虽然比较崎岖,但平日去的人少,草药都还剩很多。 天气不热,赵枝枝已经走得满头大汗,一身肥肉实在碍事。 正当她摘下腰间水壶想要喝口水时,耳边突然传来不堪入耳的辱骂:“老不死的,敢得罪你宗大爷,看我今儿个非要扒你层皮。” 闻言,赵枝枝已经皱紧了眉头,又听到柳伯一声叹息,对几个捏起拳头的年轻人道: “别生事,他是樱花村的恶霸,咱们惹不起。” 赵枝枝本来就被浑身黏糊糊的汗液烦得不行,听到这话脑门顿时就烧了起来。 青天白日下恶霸肆意逞凶害人,若是每个路人都这般惹不起躲得起的念头,那岂不是给恶霸再次行凶让了条光明大道。 她想也不想就走了过去,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地喝道:“住手!” 恶霸没想到有人敢插手他的事,一时顿住,抬起头一看,登时就乐了,“呦,这不是赵侄女嘛,你怎么跑这来玩了?” 赵枝枝眼皮猛跳了两下,下意识回头,果不其然,那几个年轻人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赵枝枝无力解释,只能把头扭回来,想到这恶霸估计是她爹认识的人,便同他商量道: “这位,叔父,不管这老人家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得罪了您,今儿个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就饶了他吧。” 恶霸脸色瞬间冷却下来,踩在老人背上的脚用力一踹: “好侄女,不是我不饶了他,是这老家伙不识好歹,我从这路过,他倒夜香脏了我的鞋,我给他机会让他舔干净,他居然张口就骂我,你说,我能忍吗?” 因恶霸又来一脚,老人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呻吟不止。 赵枝枝耐心告罄,直接动手将毫无防备的恶霸推了出去。 恶霸一时不察,后退几步的同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趁此机会,赵枝枝迅速将老人扶了起来,护在身后。 “赵枝枝,你这是什么意思?”恶霸反应过来后立马就换了针对的矛头。 赵枝枝也没了好脾气,“叫你声叔父是给你面子,没想到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欺负老人还能把话说的那么理所应当,真该让你撒泡尿照照镜子,可别忘了自己是个人。” 恶霸被她毫不客气的输出都给整懵了,等他悟出来这是在骂自己后,整个人就像是泡进了辣椒堆里,气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 身后年轻人和柳伯也愣住了,回神后纷纷大声叫好。 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主动站到赵枝枝身后,扬起手中采药的工具,让恶霸看得到。 赵枝枝抬了抬下巴,底气十足地继续叫嚣,“你还不快点滚,信不信我让人去把我爹和我哥哥们叫来,若是知道你欺负了我,他们可不会饶了你。” 这话倒是真的,恶霸虽和赵老爹有惺惺相惜的关系,但他十分清楚赵老爹就是个女儿奴,而他的三个儿子也都不是好惹的,一家子护犊子护到没有道理的地步。 想到这,恶霸咬咬牙,自认倒霉,放下一句狠话就狼狈离开了。 这回,采药的年轻人可是对赵枝枝大为改观,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充满嫌恶。 因这场意外,他们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赵枝枝明白采药对他们的重要性,便提议让他们先行一步,自己要先把老人家送回家再考虑上山的事。 送老人回去的路上,赵枝枝给他把了把脉,脉象一切正常。 幸好阻止得及时,现在看来,老人除了有些外伤,倒还没伤到内里。 好不容易把老人送到家,老人的儿子过来开门,看到老人狼狈的模样,不问缘由就要同赵枝枝动手。 赵枝枝连忙往后躲,脸是没挨上巴掌,却还是被打到了胳膊,火辣辣的生疼。 “小儿,不可,是赵丫头救了我。”老人忙将来龙去脉用几句话说明白后,他儿子顿时尴尬不已,连声道歉。 “没事,你也是出于孝心。”赵枝枝大方摆手,潇洒离去。 第十三章 惨中蛇毒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幸亏柳伯脚速慢,不然铁定追不上他们。 年轻小伙子这次对待赵枝枝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赵娘子,方才多有得罪,我叫马虎,他们都叫我虎子。” 赵枝枝往他身后看了眼,“好说好说,其他人呢,怎么就你和柳伯了。” 马虎诚恳道:“他们去别处采了,山上就那么点草药,都在一处肯定分不匀,柳伯年纪大了,我放心不下才陪着。” 这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儿郎,赵枝枝心里最后一点芥蒂也没了。 柳伯走在前面,回头随口问道:“赵家丫头,你来山上要做什么?” 赵枝枝转了转眼珠子,斟酌着说道:“我想捉条蛇给我爹泡药酒。” 她也不怕这话会引起怀疑,反正原身的胆子也不小。 柳伯脚步一停,花白的眉毛皱了起来,“呦,那可比找草药难多了。” 赵枝枝如何不知,一般毒蛇都出没在阴湿之地,但村中已遭旱情,土地也早就干裂开缝,哪还能寻得到活物。 马虎突然拉住赵枝枝和柳伯,神情紧张的比了个“嘘”的手势,而后手指向左前方草丛处。 赵枝枝定睛一看,那里好像潜伏着一条五花蛇。 三人默契的摆出了围堵的阵型,赵枝枝和马虎一左一右进行包抄,柳伯殿后。 马虎将竹笼子举过头顶,率先扑了上去,一击即中,他兴奋的嚎叫了声:“抓到了。” 赵枝枝和柳伯赶紧凑近察看,不想,那只是条五花蛇蜕下来的皮。 马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我眼拙了。” 赵枝枝却是笑了起来,“该夸你眼力真厉害,既然咱们能发现蛇皮,那就表示附近一定有蛇窝。” 毒蛇盘踞的地盘一般都有草药,马虎和柳伯互看了一眼,打算与她一起去寻找。 已经走了不知多久地路,三人水壶中的水都快喝完了。 赵枝枝一边擦掉额头上的汗,一边咬着牙继续往深处走。 苍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寻到一个山洞。 马虎扶着柳伯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歇息,跟着凑上前,望着黑咕隆咚的山洞,迟疑道:“咱们真要进去吗?” 赵枝枝小心翼翼地在山洞外徘徊了一会,捡了许多石子往里扔,确定此处没有猛兽才回头看向马虎和柳伯。 “我自己进去就行,山洞外面应该也有不少草药,时间不早了,你们赶快去采吧。” 马虎想也不想就开口拒绝:“那怎么行,你一个人更危险。” 赵枝枝好说歹说才让他们同意,柳伯叹了口气道:“你自己小心些,日落之前没回村,我就带村民来寻你。” 待他们离开,赵枝枝就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的走进了洞中。 越往里走,光线就越暗,她手中还没火把,心里已经生出了退却的念头。 赵枝枝抬手用力拍在脸颊两侧,清脆地巴掌声在山洞中形成回声。 她在利用此举给自己打气,今儿个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既然路已经看不清了,那就换个方法继续走。 赵枝枝果断挪到山壁旁,扶着阴冷的山壁缓慢前移。 殊不知,危险就在前方。 一条五彩斑斓的蛇盘踞在石壁上,赵枝枝的手刚摸过来,它就以闪电般的速度咬了上去。 剧痛使得赵枝枝不受控制大叫出声,好在她早有准备,忍着剧痛迅速出击,扑在地上将意欲逃走的蛇捉住。 由于光线昏暗,她没办法一下子就找到毒蛇的七寸。 于是,在被蛇咬了第二口后才将它制服。 赵枝枝咬着牙将怀中油布袋掏了出来,里面放着一些驱五毒虫的药草。 土荆芥的果实就有蛇类惧怕的味道,把毒蛇塞进去,它很快就不动弹了。 坚持到现在,赵枝枝已经快要筋疲力尽了。 她没有看到毒蛇的花纹,但以眼下伤口剧痛,头重脚轻的情况来看,毒性应该不低。 顾不得立刻出山洞,赵枝枝腿一软,直接就趴在了地上,强烈的晕眩使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她只能用力咬下舌尖,尝到铁锈般的血味才勉强恢复几分清醒。 为了活命,她努力往前爬,双手在地上胡乱扒拉。 尖锐的山石将她的手掌磨得血肉模糊,可她已经被毒素侵蚀得没了知觉。 幸好毒蛇出没的地方基本上都会有解蛇毒的草药。 她真找到了一味草药,还不确定能不能用,赵枝枝就使出最后的力气,爬起来就往洞口跑。 好不容易重见光明,赵枝枝赶紧把草药拿到眼前确认。 隐约能看清,这株草药个子不大,十多片叶片,根茎生有须。 这种植物叫“蛇苞谷”,专解蛇毒,平日极难寻到。 赵枝枝直接把叶片放入嘴中咀嚼咽下,根茎用来磨碎敷在患处。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敷上,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魏邵从暗处现身,他是问过村民后就寻着踪迹追过来的。 自从发现赵枝枝的特别之处后,魏邵就起了疑心。 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农户之女,可相处久了,发现她身上的秘密有很多,并且还查探不出来。 因他的身份特殊,出行至何处都会有想要刺杀他的人,身边也曾出现过背叛者。 所以,他对身边人十分戒备,追上来之前,他甚至怀疑赵枝枝就是政敌派来潜伏在自己身边的人。 这也是在赵枝枝进入山洞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跟着进去的原因。 他当时在想,若是赵枝枝遇到危险,死在里面,那只能是她的命数,而他也就不用再担心其他还未发生的事情。 然而,赵枝枝却活着走了出来,只是她的情况好像不容乐观。 魏邵踱步靠近她,蹲下身的瞬间就发现了她手中磨碎的草药和手上正在流黑血的两处伤口。 很明显这是中了蛇毒,魏邵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捕捉毒蛇,难不成是为了毒害他? 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是政敌派来的人,肯定不会办这种蠢事。 魏邵掀开布袋,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条一动不动的毒蛇。 看清它身上的斑纹,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第十四章 二哥坏事 魏邵在军中见过这种毒蛇,被它咬中,若是不及时治疗,用不到一刻,伤者就会中毒身亡。 魏邵到底不忍看她就此丧命,取出匕首在她手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再将人扶起,盘坐在她身后,运气为她排出毒血。 待流出来的血转为鲜红的颜色后,魏邵这才收功。 走之前,他还把赵枝枝手中握着的草药敷在她的伤口处。 赵枝枝躺在地上,直到太阳落山才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头痛欲裂的感觉使得她睁开眼就是一阵龇牙咧嘴。 缓过这股冲劲,赵枝枝才撑着地慢慢悠悠地站起身。 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有其他人的存在,赵枝枝拧着眉头看向手上的草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天色已经转暗,到了晚上,山中只会更危险。 赵枝枝摇摇头,不再去琢磨昏后的事,找了根树枝当成拐杖,瘸着腿往回走。 原本崎岖的道路肯定是不行了,她现在这个模样,铁定得摔死,只能再次绕远。 今天受的罪可不少,身上各处的疼痛不停地冲击赵枝枝的理智。 没一会,她就掉着眼泪大声咒骂起来: “该死的狗男人,要不是为了给你解毒,老娘才不会差点丢了性命。” 隐身跟在她身后的魏邵听到这话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他惊愕不已地看着赵枝枝一瘸一拐的背影。 原来,她上山捉毒蛇竟是为了给他解毒吗?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奇女子! 柳伯从集市卖完草药回来后特地去了趟赵家。 得知赵枝枝还没回来,当即就把实情告诉了赵家人。 赵家人忧心不已,正准备去召集村里人去山上搜寻时,只见赵枝枝拄着树枝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赵老爹第一次对着赵枝枝发火,勒令她近期不准再出门,并让三兄弟负责看着她。 赵枝枝自知犯了错,一声不吭地回了屋。 待房门关上,赵一木收回视线,不满的小声抗议,“老爹,你作甚对小妹这么凶,她本来就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赵老爹对着自己的脸用力打了两巴掌。 赵一木登时闭嘴,再不敢多发一言。 赵枝枝回到屋里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紧接着就睡了过去,屋外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在家闷了几天,除了晒草药就是吃喝拉撒,赵枝枝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她再一次跑到赵一木面前,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大哥,你就去帮我跟老爹说句好话吧,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了还不行吗?” 赵一木自顾自往火里添柴,假装听不见她说的话。 赵枝枝说得口干舌燥也没说动他,无奈,只能先去喝口水,润润喉咙再继续游说。 她来到水缸处,拿起舀勺伸进去,舀了一下没什么重量,再往深处还是形如空气。 赵枝枝疑惑探头一看,怪不得,缸里的水已经快要见底了。 她刚准备开口说话,转念一想,她可以用打水的借口出去透透气啊! “大哥。”赵枝枝压制住兴奋的心情,小跑到赵一木身边,一本正经地说:“缸里没水了,你们平时都是在哪打水,我去打点水回来吧。” 后面一句话她特地加重了语气,不管怎么样,她今天必须得出门。 听到她说的话,赵一木起身就走。 赵枝枝还以为他要亲自去打水,忙追上去,不停地在他耳边劝说:“大哥,打水的地方不就在村里面吗?那能有什么危险,我真的打完水就回来。” 赵二木刚好从外面回来,闻言反问:“家里又没水了吗?” 赵一木点点头,“现在谁家还有水,我去要点回来。” 赵枝枝听明白了,她登时冷下脸,走到两人中间,言辞不容抗拒,“大哥,二哥,我去找水,你们不要去麻烦村民了。” 赵一木摇摇头,叹气,“枝枝,你以为我们没去找过水吗?现在哪还有水啊,地里干得连蚂蚁都快寻不到了。” “一定还有水源。”赵枝枝想到去捉毒蛇的时候,山洞里不仅阴冷,部分石壁还光滑又湿润。 山中周围一定还有没被人发现的水源,但靠她自己肯定寻不到。 赵枝枝趁赵家兄弟不备,直接从大门窜了出去。 她挨家挨户地找了一遍,好脾气的都不愿意去,其他人还骂她被蛇毒腐蚀坏了脑子,想找到水源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无计可施之时,赵枝枝突然想到,既然她空间里的仓库能复制东西,那水是不是也能复制呢? 赵枝枝赶忙回到家,将缸中仅剩的水全都舀了出来,灌满两个水桶。 她扛着水桶就往外走,走到一处干涸的水坑处,她才把水桶放进了空间仓库中。 没一会,水桶就成倍复制了出来。 赵枝枝感叹自己的空间真是个好宝贝,为了掩人耳目,她一个念头就将水桶全都从空间中释放了出来。 接着,她挨个把水倒进了水坑中,水坑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赵枝枝就将多出来的水桶扔回了空间中,转身去喊赵家兄弟。 她脑子里想着水坑里的水,急急忙忙拉上赵一木,让他带上水桶就走,没注意到赵二木已经挑着水回来了。 “枝枝,这是真的吗?你快打我一下。” 赵一木被带到水坑前,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发现水坑还在。 赵枝枝咧嘴笑了笑,毫不留情给了他一下。 她的手劲可不是闹着玩的,赵一木反正是信这就是现实了。 两人一人挑着两个水桶,装得满满的水就回家了。 好巧不巧,这一幕被何秀儿看了个正着。 两人去第二趟的时候,何秀儿就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瞧见两人找到一个小水坑后,她嫉妒得眼睛都快红了。 怎么赵枝枝一个肥头大耳的“母猪”运气这么好! 何秀儿不甘心极了,计上心头,转身就快步跑走了。 她先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村长父亲,村长又将家家户户都召集在一起。 所有人浩浩荡荡的往赵家赶去,正好撞上赵枝枝和赵一木运最后一趟水。 何秀儿当即站出来,指着赵枝枝面容扭曲地说:“大家快看,他们确实找到了水源,居然私下里藏着不告诉我们,这岂能是同村人干的事?” 赵一木把水桶往地上重重一放,雄壮的身子往前一站: “何秀儿,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撕烂你的嘴?” 第十五章 跌落山崖 何秀儿吓得连忙躲到村长父亲的身后,却还是梗着脖子大喊:“我没有说错,现在家家户户都缺水,你们在村里头找到水源,那水源就是大家的,你们不能自私独占。” 赵一木可不是个讲理的性子,眼看他要爆炸,赵枝枝赶紧上前安抚住他。 随后,她面向众人,冷静说道:“大家稍安毋躁,我们并没有找到水源,只是寻到了一个小水坑,现在也只是把自家水缸填满了而已,根本不够这么多人喝水。” 说完,她拉着赵一木往旁边退了一步,“若是不信,大家可自行去察看。” 然而,她这番话反而激起了村民中几个人的怒火。 那些人站出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颤抖地指向赵枝枝身后,“你们家既然不缺水,为何又来我家借水?” “借出去的,从来也没还过!” “我们家就最后那点水了啊,全被你们借走了。” 赵枝枝听着指责,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她转头看向赵二木,后者全无知错的态度。 赵枝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她不能去追究赵二木的错,只能先代为道歉。 “各位乡亲们,我二哥性子直,不会表达,是我让他去跟你们借水的,我现在可以向大家保证,三天后,一定带你们找到水源,如何?” 何秀儿不依不饶:“赵枝枝,你大白天还做梦啊,村里人找水源找了个把月都没找到,你说找就能找到了?” 赵枝枝对她脾气可没那么好,“何秀儿,我发现你是记吃不记打,怎么,还想跟我打赌吗?” 经她一提醒,那时在场的村民们顿时就想起了何秀儿学狗叫的场面。 人群中很快就传来了窃窃私语,何秀儿扫了一眼旁边的人,见他们用揶揄的眼光看过来,登时就待不下去了。 但她走之前还不忘冷嘲热讽,“赵枝枝,你最好能找到水源,可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话落,她给村长父亲使了个眼色后转身离开。 村长赶忙出来打圆场,“不好意思哈,诸位,小女不懂事,惹笑话了。” 他又对赵枝枝抱歉一笑,“枝枝啊,你比秀儿大一岁,她若是说错什么话得罪了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赵枝枝笑了,看来这位村长也是个不省事的,又或许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她才会这么说。 赵枝枝故作受惊地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村长,您抬举我了,我大字不识几个,您女儿好歹肚子里有点墨水呢。” 眼见村长脸上和蔼的笑容僵住,赵枝枝再接再厉,摸了摸头,犹豫着说:“至于您说的别和她一般计较。。有一句话咋说来着,奥,我想起来了,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村长好歹读过几年私塾,自然懂这句歇后语的意思。 他脸色忽得阴云密布,刚准备发难,赵枝枝又露出憨厚的笑容,“我也不懂这句话啥意思,应该就是村长所说的让民女不要把何秀儿说的话放在心上吧。” 这下子村长可就是有口难开了,他就是再生气也只能憋住,不然就会被村民戳脊梁骨说他偏心眼。 然而,看着赵枝枝笑得一脸无辜的模样,他到底没忍住多说了一句话:“枝枝啊,下次不会用词就别乱用,容易闹笑话,知道不?”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兀自嘀咕道:“不对吗?我记得当初李秀才就是这样教我的呀。” 赵枝枝毫不犹豫把锅甩了出去,又猛地拍了下手,惊喜道:“村长,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该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句话来配合您?” 闻言,村长气得两眼发黑,赶忙叫停: “好了,不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赵枝枝,我代表村民给你们家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找不到水源,我可就保不住你们了。” 村长怕再待下去会破防,失了身为一村之长的威信就得不偿失了。 赵枝枝收回嬉皮笑脸,转身对被强行借走水的村民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大家,现在你们就可以跟我回去,把你们的水取走。三日后,我再带各位去水源处继续取水。” 那几个村民的怒火还未消,尤其在看到赵二木正恶狠狠盯着他们时,火气登时就燃起来了。 “我们可不敢找你们要水,谁知道你们私底下会不会报复。” 见状,赵枝枝回身瞪了一眼赵二木,后者不情愿地扭开头。 赵枝枝拍着胸口向村民保证,“我会同我哥说清楚,日后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再去叨扰大家。” 之前赵枝枝救过的老人儿子也在其中,主动站出来替她说话: “我相信赵娘子,我去取水,给大家起个头。” 其余接受过赵枝枝恩惠的人也陆续表示愿意相信她,这件麻烦事总算有惊无险地渡过了。 回去后,赵枝枝同赵二木吵了一架,倒不是气他惹是生非,而是犯了错却毫无悔改之意。 赵二木不服气,认为赵枝枝胳膊肘往外拐,被赵一木打了一拳后愤而离家。 赵枝枝心情不好,又无法放任不管,只能去后山散心。 她特意挑了崎岖的山路,一边吭哧吭哧地爬山,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发泄情绪。 突然,身后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若只是一次,赵枝枝根本不会怀疑,但连着两次,三次听到类似的声音,那就很不对劲了。 于是,她故意仰起头对着天埋怨了一句:“哎呀,水源地怎么这么远,累死我了。” 接着她就加快脚步,果然,跟在后面的人似乎也失了分寸,造出的声响越来越频繁。 赵枝枝使出吃奶的劲往常冲了几米,趁机拉开距离,然后拐到一棵三人怀抱粗的大树后面,急喘粗气,按兵不动。 直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跑到了树前方,她才走了出来,淡定自若地喊道:“何秀儿,你跟踪我。” 何秀儿被发现后猛地转过来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后快速镇定下来,“笑话,这又不是你家的后山,凭什么说是我跟踪你,我还说是你在跟踪我呢!” 赵枝枝煞有其事地拉长音,“哦,原来如此。” 她慢悠悠地走到何秀儿身边,瞧见她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这才勾唇挑衅道: “我猜,你是想看看我能不能找到水源。如果我真的找到了,你就先跑回去告诉你的父亲,然后再堂而皇之地冒领功劳,对吗?” 被戳中心思的何秀儿当即红了脸,“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脑子该不会被猪啃了吧。” 赵枝枝围着她转了一圈,哼笑着压低了声音,“你之所以针对我,还不是因为李秀才。可惜,你心心念念的郎婿,在我心里连坨屎都不如。” “我不准你这么说李郎!”何秀儿跟条疯狗一样尖叫着用力撞向赵枝枝。 按理说,以何秀儿的身躯,根本就对赵枝枝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赵枝枝没有注意到,她踩的那块土地十分松软,全是干土,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造成坍塌。 赵枝枝往后倒去的同时看到何秀儿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她们已经走到了山的中间部分,这处斜边的高度相当于两层茅草屋叠加在一起,地面上又都是碎石,人摔下去,不死也残。 失重的感觉让赵枝枝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就在她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竟恍然看到了魏邵。 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赵枝枝只当是自己眼花了,毫无求生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却听得一声“抓紧我!” 第十六章 少侠足智多谋 赵枝枝下意识睁开双眼,手臂传来无法忽视的拉扯感,身体仍悬在半空中。 她定睛一看,原来刚才不是她的幻想,真的是魏邵来救她了。 “少侠!”赵枝枝感动得快要哭了。 连着好几次遇到危险都是魏邵伸出援助之手,她差点就误会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了。 魏邵额上满是密汗,他吃力地说道:“有什么话等安全了再说,你现在赶紧抓住我的手。” 闻言,赵枝枝“哦哦”两声,赶忙反握住他的手臂。 如此一来,魏邵就能专心在运功上面了。 他咬了咬牙,手臂肌肉绷紧,借助另一条手臂的力量硬生生将体重赶超三个成年男人的赵枝枝带了上去。 脚刚踩到实地上,他就松开了手,坐在地上暗自调息。 赵枝枝则是激动得双手交握在一起,小声嘀咕道: “感谢老天保佑,一次次助我化险为夷。” 正在恢复体力的魏邵耳朵十分灵敏,听到这句话后,他朝赵枝枝投去了极为复杂的眼神。 “少侠,你怎么在村中后山?”赵枝枝察觉到他的目光,便坐到他身边,发出心中疑问。 魏邵当然不会告诉她,那是因为自己在跟踪她。 毕竟她身上秘密太多,他想悄无声息地打探出她的底细。 思考一个来回,他就面无表情地给出一个再敷衍不过的回答:“散心。” 赵枝枝:“……”她就差把不信写在脸上了。 但她也不敢质疑,毕竟魏邵刚救了她。 于是,赵枝枝也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一脸真诚地说:“那少侠可真有闲情逸致。” 魏邵嘴微抽,总觉得这话听着像赞美,实则是讽刺。 一番简短地交谈过后,赵枝枝才想起了推她下去的何秀儿,撸起袖子就要回去找她算账。 都打算要她小命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不把何秀儿打得跪地就饶,她就不叫赵枝枝。 魏邵一眼看出她的意图,淡定开口:“你要上门寻仇,可有证据?” 赵枝枝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地吼道:“我当然有,她……” 话还没说完就愣在了原地,眉头跟着皱成了毛毛虫状,长在她那张圆咕隆咚的脸上,异常喜感。 沉默片刻,赵枝枝才泄气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这有监控就好了,也不至于让凶手逃之夭夭。” 魏邵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监控是什么意思?” 赵枝枝心里“咯噔”一下,脑袋转得飞快,表情无辜道: “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没说监控啊!” 紧接着,她又把问题抛了回去:“监控是什么?” 魏邵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她看了会,没发现她有什么异样,只能作罢,“无事,可能是我听岔了。” 赵枝枝表面懵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同时在心里警告自己,一定不能再说漏嘴,不然照这个年代的思想来看,她绝对会被村民当成妖怪,最后再落得个被火烧死的下场。 虽说没证据,可赵枝枝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过何秀儿。 正皱着脸想计谋时,走在身旁的魏邵突然说道: “赵小姐若是想出口气,不妨等一等,切勿打草惊蛇。” 赵枝枝听这话就知道他有主意,当即不耻下问: “少侠可否再多说一些,我这脑子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吓坏了,一时转不过来弯。” 幸好魏邵的自我管控能力很强,不然铁定破功。 尽管如此,他还是掩面轻咳了一声,这才若无其事的说道:“你说何秀儿将你推下崖,那她自然不敢告诉旁人,也会认为你非死即残,夜间常有猛兽出没,也能将你吞食进肚。” “她聪明些会安静地待在家中,悄默默地打探你的消息,若是你家中父兄出门寻你,那就表示你凶多吉少。” 赵枝枝听得一头雾水,“然后呢,她就能心安理得地当作推我这事从未发生过?” 那不还是没给到她教训嘛! 魏邵淡声安抚:“莫急,听我把话说完。” 赵枝枝立马给嘴巴做了个拉链的动作。 魏邵看不太懂,大概猜得到她是要认真听的意思。 “你不是答应给村民找水源吗,如果她认为你已死,接下来就会对你家人出手,到那时,你再找个合适的时机现身,便可让她付出代价。” 赵枝枝还是聪明的,稍微转换一下思维就明白了。 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赵枝枝想到打脸何秀儿的场面就兴奋得不能自已。 她满脸真诚地对魏邵竖起大拇指,“少侠,你真是足智多谋,小女佩服。” 魏邵摆手谦虚:“不敢当。” 计划已经成形,赵枝枝自然要改变一下着装。 她瞅准了魏邵的黑色长袍,贼兮兮地笑了笑。 魏邵又一次猜中了她内心所想,无奈叹气:“赵小姐,不是我吝啬,不愿借你衣服,实在是方才救你时里衣被荆棘划破,所以,恕在下难以割舍。” 赵枝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只能将即将吐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魏邵从高处瞅见她又皱起了肥嘟嘟的大脸盘子,忍着笑低声道: “或许,我可以带着赵小姐从屋顶飞落而下,绝不会被人发现。” 别说在这封闭的乡下了,就算是在戒备森严的宫内,也鲜少有人能跟上他的行踪。 恐高的赵枝枝沉默半晌,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后,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说是那么一回事,真上了天,赵枝枝只觉得自己的魂都快飞了。 她将牙都快咬碎了才忍住尖叫,那也紧紧地抱住魏邵的腰身,听着耳旁的风声,时不时颤抖一下。 魏邵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腰部沉甸甸地很不舒服,但心中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赵家宅院,轻功之深奥,就连赵家父兄都未曾发觉家中来了人。 赵枝枝睁开双眼,松开魏邵的腰,大眼珠子湿漉漉地眨了眨,口中长长送出一口浊气。 她的小心脏受苦了! 第十七章 上门找事 魏邵在赵枝枝松开手后,心中失落一闪而过。 赵枝枝学着书中文人的模样拱了拱手,“多谢少侠救命之恩,我虽然无以为报,但我可对天发誓,若是日后少侠有用到我的地方,一定会尽我所能,绝不推辞。”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魏邵丝毫不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他刚想说些什么,远方突然传来一声悠长的哨音。 魏邵眉头微皱,道了声“失陪”就飞跃离开。 赵枝枝垫脚张望着他的身影,发现根本寻不到后不禁啧啧称奇,“高手,真是高手!” 另一边,何秀儿从后山慌不择路地跑回家。 关上门就失魂落魄地蹲下身子,咬着指尖胡乱说道:“我杀人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村长听到动静,从屋内走出,看到她的状态不对,当即快步走过来,担心道: “秀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秀儿猛地抬起头,眼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爹。” 村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将她拉起,往堂屋走去。 “好了,现在说吧。” 何秀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恐惧到了极点,就算到了自己家中,也无法安心。 她支支吾吾地将后山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村长听后异常镇定,仿佛人命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 “爹,我该怎么办,赵家会不会报官,他们会不会来找我报仇。”何秀儿怕得快要疯了。 村长不答反问:“有人看到你把赵枝枝推下山崖吗?” 何秀儿摇摇头,“没有,我是偷偷跟过去的,当时赵枝枝跌下去的时候,我还特地看了一圈,没发现其他人。” 村长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摸了摸何秀儿的头,夸赞道:“秀儿,你干得不错。” 何秀儿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因受了惊吓,再加上眼泪落了满脸,导致她现在的容貌有些难以入目。 村长冷哼了声,耐心同她解释:“赵枝枝那个泼妇,你把她推下山崖是在为民除害。” “你也不用担心会被赵家人找事,没人知道是你干的,你就咬死不是自己,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何秀儿茅塞顿开,吸了吸鼻子,恐惧瞬间走了大半。 但她很快又犯起了愁,“但她还没找到水源呢,现在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村长不以为然地摸了摸下巴上蓄起的胡子,“她不在,我们可以去找她的父兄,当时可是她自己说的帮村民找水源,没人逼她。” “若是赵家人将她藏了起来,我们就逼他们交人,交不出来,那就另当别论。” 村长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毕竟赵家人的存在让他的威严成为笑话。 何秀儿眼前一亮,也不哭了,“爹,您太聪明了。” 村长让人留意赵家人的一举一动,见他们连着两日都倾巢而出,便彻底放下心。 只可惜,三日后,他们就会尝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味道。 何秀儿一大早就急切地去敲主屋的门,“爹,三日之期已到,我们该去找赵家问水源的事了。” 村长正在做美梦,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直接把他吓醒。 瞅了眼窗外的天色,他披上外套就打开门,黑着脸怒斥:“现在才什么时辰,村民们都还没醒,你要自个去赵家吗?” 何秀儿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亲自去喊,他们不就起了嘛!” 村长气得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嘣。 何秀儿捂着头,哀怨叫出声:“爹,您打我作甚。” “回你屋去反省,什么时候清醒了再过来找我。”村长生气的模样还是能吓住何秀儿的。 她委屈巴巴地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何秀儿其实自己心里也明白,她今日行为太过迫切,但好不容易等到将赵家一网打尽的机会,她可不得激动一点。 除此之外,她已经想好对赵家父子的惩罚了。 既然赵枝枝已经摔死了,那她心中的怨气就由赵家父子承受吧! 这般想着,何秀儿嘴边已经牵扯出了阴险的笑容。 等到日上竿头,村长才睡饱起床。 他伸了伸懒腰的功夫,何秀儿就冲出了房间,看到他又立刻恢复稳重的模样,缓步走上前,轻声唤道:“爹,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村长眉头舒展,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嗯,你去叫“大喇叭”,让他召集村民到村中槐树下集合。” 那棵老槐树在村民们搬过来之前就存在了,现如今已经成为村里的象征,这也是村名的由来。 何秀儿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了,她是在知道李秀才与赵枝枝有了婚约后就恨上了赵家所有人。 火急火燎地喊上村中“大喇叭”后,她又跟着一起去通知其他村民,路上催命似的不停在“大喇叭”耳边念叨:“牛叔,走快点,再快一点。”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该来的人就都到了。 除了受过赵枝枝恩惠的许家娘子和柴家老头,其他人都赶了过来。 就算有些人家并未有被赵家父子欺压过,他们也都跟着义愤填膺地大声嚷着去堵门。 人性本恶,缺水的恐慌使他们变得面目可憎。 村民们轰轰烈烈地来到赵家砸门,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农具。 赵家父子打开门,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 他们甚至一句话都没说,靠前的村民小腿肚子已经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 村长知道赵家父子常年打猎,身手了得,也不打算一开始就硬碰硬。 他走上前,手背到身后,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对赵父说:“老赵,你别怪我把村民们带来你家,是因为你女儿说三天后找出水源给村中供水,我们这才找上门。” 赵父看起来比他三个儿子还要强壮,他冷冷瞥了一眼村里的人,视线最后才挪到村长身上,“既然我女儿说的是三天后,那她有说准确的时辰吗?” 村长噎住,村民们也都在后面窃窃私语,不敢出声反驳。 赵父危险地眯起双眼,声音也沉了下去,“说不出来话了?那你们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摆给谁看?” 第十八章 猴子找水源 村长阴沉着脸,故意挑事道:“老赵,你不要在这拖延时间,既然你说赵枝枝没有说准备时辰,那你让她现在就出来,同我们说个准确时辰。” 他笃定赵家人交不出赵枝枝。 果不其然,在听到他说的话后,赵家父子的脸色就变了。 村长内心狂喜,面上没表现出来,却也漏了些幸灾乐祸,“怎么,赵枝枝不在家吗?” 没等赵家父子回话,他就愤懑地提高了嗓门,大声嚷嚷道: “你们该不会让赵枝枝躲起来了吧,之前说的帮忙找水源是在骗我们大家吗?” 村长输出完,何秀儿就装模作样的走了出来,犹豫着说道: “各位乡亲,我其实瞒着大家一件事。” 她咬了咬唇,语气低沉,“两天前,我无意间发现赵家人提着大包小包往后山走,我好奇跟了上去,就发现他们把大包小包交给赵枝枝后就让她走了。” 她闭了闭眼睛,矫揉造作的假装擦拭眼泪,“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现在看来,真是他们把赵枝枝偷偷放跑了,我对不起大家。” 说完,她就低声啜泣起来。 因为她一直在低着头认真演戏,并没有发现周围诡异的安静以及所有人看向她时千奇百怪的眼神。 赵枝枝环胸靠在门前,终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何秀儿,你说啥,我怎么了?” 何秀儿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像看见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睁大双眼,连连后退,“不,不可能。” 赵枝枝好笑着往前走了两步,“什么不可能?我不可能还活着吗?” 何秀儿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村长暗骂“不争气”,不得不出来圆场,“赵娘子在呀,那就是秀儿认错人了,咱们还是赶紧办正事吧,你说的水源在何处,找到了吗?” 赵枝枝也不急着同他们算账,勾起唇角,手潇洒挥了一下,“跟我来吧。” 村长不信邪,背过身,大声同村民道:“看来赵娘子已经找到了水源,我们跟她走。” 赵枝枝带着满怀期待的村民们沿着后山走到前两天掉落山崖的地方。 何秀儿在来到这个地方后更加慌乱了,身子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赵娘子,这哪有水源,有的只是干裂的土块。” 不用村长出声,村民中已经有人提出了质疑。 这就是村长的功劳,先把村民的期待勾出来,如果没达到期望,失望有多大,他们的反扑就有多大。 “别急。”赵枝枝一如既往的镇定,她拍了拍手,赵家三兄弟一人牵着只猴子走了过来。 在村民们疑惑的眼神中,赵枝枝简单介绍了一句: “他们是我和兄长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的山猴,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 介绍完,她就让赵家三兄弟松开了对猴子的桎梏,却还是握着拴在猴子身上的百米软绳。 得到自由后,三只猴子疯了似地往同一个地方跑。 赵枝枝高声喝道:“快,跟着它们。” 于是,在猴子的带领下,他们真找到了一条还未干涸的小溪,只是水流很缓慢,恐怕要不了多久也会消耗殆尽。 村民们欣喜若狂,纷纷跑去小溪边学着猴子趴在那大口喝水。 赵枝枝趁机走向何秀儿,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握。 何秀儿条件反射地闭眼求饶: “不要打我,我错了,我不该推你,害你掉下山崖,但你现在不好生生地站在这嘛!” 村民们被这一变故吸引了注意力,赵枝枝便将何秀儿对她做的事简述了一遍。 村民感谢赵枝枝为他们找到了水源,自然而然讨伐起了何秀儿。 村长面上无光,只好撇清自己,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了何秀儿一巴掌,勒令她回家反省半月,不得再随意外出。 “水源”一事解决了,赵枝枝和赵二木的关系却还没缓和。 “枝枝。”赵二木被大哥推了一把,小心翼翼靠近她,“这是我去镇上买的野果,你尝尝?” 赵枝枝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地忙活配药。 赵二木见状失落地垂下了头,转身欲走。 赵一木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他拽过来,恨铁不成钢地小声骂道: “你怎么娘儿们唧唧的,枝枝不理你,你不能跟她道个歉,哄哄咱妹子?” 赵二木有些不太情愿地嘟囔道:“我可是枝枝的二哥,你让我怎么张得开口。” 从小到大,他们兄妹之间没怎么闹过矛盾,就算有点小磕碰,说说笑笑就过去了。 这还是第一次闹僵,从未道过歉的赵二木自然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赵一木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气怒道: “咱都是一家人,出了门谁都不会往外说,你还怕啥丢人?” 见赵二木还在犹豫,赵一不想了想,直接拿出来杀手锏: “行,你不去道歉是吧,那一辈子别想枝枝理你。” 这招果然有用,赵二木登时不再犹豫,眼神也逐渐坚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转过身,却发现赵枝枝已经不在原地了。 赵二木高涨的精神瞬间低迷下去,他苦笑了声,慢吞吞朝门口移动脚步,“大哥,我出去散散心,一会再来解决此事。” 说完,他就突然加快脚步,离开了宅院。 赵一木叹了口气,身为大哥,他不能对兄妹之间的不和谐置之不理。 于是,他去敲响了赵枝枝房间的门。 赵枝枝知道他来想说什么,她其实没有生赵二木的气,毕竟水源的事已经解决了,再气自己纯粹是没事找罪受。 但她心里也明白,赵家父子根本就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日后必定还会我行我素。 长此以往,村民们被压迫得狠了,终有一日会不要命地群起反之。 到那时,赵家父子又会落得书中同样的结局。 赵枝枝是想要去改变他们,可总觉得缺点什么,或许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枝枝,你二哥他……”赵一木不太会求情,话说到一半就没了下文。 赵枝枝叹了口气,也不打算让他为难,“大哥,你不用说了,等二哥回来我就同他和好。” 第十九章 无中生有 赵一木当即咧开嘴笑了起来,“不愧是我妹子,大气!”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嘭”的一声弹到墙上,赵二木兴奋地回到家中。 赵一木迎上去,手握拳锤了下他的胸口,“什么情况,出去一趟捡到宝了?” 赵二木伸出两根手指头,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大哥,你不要那么俗气,我是去做好事了。” “啥?”赵一木猛地提高声音,一脸不敢置信,“就你?那你说说看,你做啥好事了?” 赵枝枝也被他俩闹出的动静引了出来,倚着门框子听他们聊天。 赵二木瞧见她,立马绘声绘色把自己做的英雄事迹讲了出来。 原来是他出去散心,溜达着到了村口,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从李寡妇家中翻墙而出。 他想也不想就冲上去将人捉住,一顿胖揍后那人才老实交代,自己是去李寡妇家里头偷了些东西。 赵二木将他拎到李寡妇面前,李寡妇当时就吓得不轻。 赵二木本来还想把人扭去官府,李寡妇坚决不让,他才作罢,但还是恐吓那人再敢偷鸡摸狗,被他逮到一定断条腿。 赵一木没多想,但他知道自己兄弟不会骗人,顿时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呀你小子。” 赵二木还有些不好意思,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赵枝枝走了过来,主动跟他说话:“二哥,你还记得那男人的长相吗?” 赵二木见赵枝枝终于愿意理他了,激动得不行,赶忙绞尽脑汁地想那个男人五官上都有啥特征。 赵枝枝将重点一一记住,转身就往门外走。 赵二木正等着赵枝枝的夸奖呢,看到她的反应,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望着赵枝枝的背影,他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语气低迷:“大哥,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赵一木也摸不准赵枝枝是个什么意思,但他作为大哥,自然要维护兄妹间的亲情。 于是,赵一木当场就学会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做的是好事,咱妹子一定是太高兴了,到村里头宣传去了。” 赵二木眼睛立马变得亮晶晶,心里头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将他团团包裹,这种感觉不仅不令他讨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赵一木见这傻小子真信了,悄悄松了口气。 但他不知道,自己还真误打误撞说对了。 赵枝枝就是去找了一些碎嘴子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尽管一些村民对赵家还没放下戒备,但丝毫不妨碍他们听八卦。 估摸着差不多后,赵枝枝才口渴难耐地往家里赶。 倒不是她故意毁人名节,而是她想起来书中也有这个情节。 大概是作者犯懒,想要水一把,就把无关紧要的人也编成了剧情。 但当时出事的不是赵二木,而是村中另一位尚未娶妻的青年才俊。 他们抓到的根本就不是小贼,而且李寡妇的姘头。 见东窗事发,那男人又是有家庭的人,便同李寡妇合计构陷青年。 青年只凭一张嘴根本解释不清楚,无奈只能用银子解决了这件事。 尽管如此,青年的名声也坏了,村中待不下去,最终离开了村庄。 赵枝枝眼中冷芒乍现,这一次,她绝不允许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妹子,你回来了,饿了没,二哥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几道菜。” 赵二木守在院子里,瞧见她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赵枝枝突然就不生气了。 她装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夸张地说:“二哥也会做饭?” 赵二木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子,心虚反驳:“起码菜是我切的,柴火也是我往里添的,反正我没闲着。” 赵一木从屋内走出来,瞧见两兄妹吵吵闹闹的样子,嘴角上扬,露出欣慰的笑容。 同赵枝枝若预想的一样,很快,李寡妇就带着鼻青脸肿的男人上门来闹了。 赵枝枝出去之前望着自家的门发了会呆。 是不是应该把门槛堆高一点才好,不然怎么谁都能来她家踩一脚。 李寡妇的大嗓门隔着千里远都能听到,“哎哟,我不活了,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闻声而来的村民们指着她议论纷纷,好事的人多嘴问了一句:“李寡妇,你这是怎么了?” 李寡妇一边假惺惺地哭嚎,一边捏造事实。 “乡亲们,老赵家不干人事啊,你们得帮我评评理,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有村民等不下去了,“你倒是快说啊!” 不仅村民们觉得她啰唆,赵枝枝隔着门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没见过这么能装的人! 她干脆搬了条板凳坐到门口,听这李寡妇讲完故事再出去。 李寡妇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大家也知道,我那口子走得早,我一个柔弱女子在这乱世中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她将身后鼻青脸肿的男人推了出来,“好在我堂哥偶尔帮衬着,不然我早就饿死了。” “但是,就在昨天……”李寡妇说到这又哭了起来,哽咽着继续说:“赵家老二不知为何溜达到了我那里,看见我一个人就想轻薄于我。” 人群中传来一阵唏嘘,大部分人都将信将疑,倒不是认可赵二木的人品,只是这李寡妇已经是半老徐娘了。 赵二木长得再怎么着急也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人就算下手也该挑个年轻的,怎么可能看上他。 李寡妇是个人精,虽说没听到村民们的窃窃私语,却也从他们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点瞧不起的意思。 她恨恨地咬了咬牙,扔出来一个重磅炸弹,“起初我也跟他好声好气地说了,让他去讨个年轻貌美的婆娘,别在我这费心思。” 李寡妇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事情,低下头,磕磕绊绊地说道:“结果他说自己从小就没了娘,看见我就觉得倍感亲切,然后,然后,他就朝我扑了过来。” 听到这番解释,村民们几乎信了大半。 老赵家的婆娘确实走得早,那时赵枝枝还是襁褓里的婴儿。 这么说来,赵二木真有可能喜欢年龄大的女人。 第二十章 歪曲事实 赵枝枝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她娘的事情。 说实在的,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有些诧异。 赵家除了她,再无其他女人的生活痕迹。 她曾经还满屋的找灵牌,到最后也一无所获。 为了不让赵家父子知道她是个假货,便把这份疑惑烂在了肚子里。 不过,现在她知道了,原身的娘很早以前就去世了。 至于为什么没灵牌,或许是赵父怕看到它会伤心就藏起来了吧。 赵枝枝得出结论后还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推理十分有信心。 门外,李寡妇又在为她的姘头树立好形象。 她心疼地摸着男人脸上的伤,流着泪气怒道: “若不是我堂哥及时赶到,同赵家老二拼命,我肯定难逃一劫。” 赵枝枝回过来神,听到这话唏嘘不已。 幸亏她知道剧情进展,不然单纯以路人的角度看这件事,恐怕也会同情李寡妇。 果不其然,人群中已经传来了愤怒的声音: “这也太过分了,还有没有王法,我们报官吧,让青天大老爷来给他教训。” 赵枝枝嗤笑了声,她可不信李寡妇愿意报官。 李寡妇转口就道:“乡亲们,谢谢大家,但赵家老二还没来得及把我怎么着,只是我可怜的堂哥为了救我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鼻青脸肿的男人趁机“哎呦”了两声,当真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村民提出疑问:“不报官,那你打算怎么办?” 李寡妇恬不知耻地说:“我想给赵家老二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我怕他再有不轨之心,所以拜托大家给壮个胆。” 村民们原本谁都不想惹到赵家人,但不知是不是赵枝枝突然变好的缘故,他们便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赵家人惹不起的滤镜已经被打破了。 见村民们纷纷应和,李寡妇激动得又哭又笑,连连道谢。 故事已经讲完了,李寡妇和她伪造的堂哥尴尬地站在原地,谁也不去敲门。 村民们催了一声,李寡妇还腆着脸道:“咱们也不知道这赵家老二在不在家,万一他听到动静偷偷跑出去,那大家不是白来一趟嘛,不如在这守株待兔,不信他不出门。” 赵枝枝知道时机差不多了,正打算开门揭穿故事真相。 头上突然出现一抹黑影,她下意识抬头,只见魏邵如云流水般踩着屋顶瓦砖落了下来。 赵枝枝嘴角微抽,只觉这人像是在炫耀自己有轻功一样,正门不走,非要飞檐走壁,也不嫌累。 “赵姑娘。”魏邵看到她坐在门口也是一愣,接着若无其事地打招呼。 赵枝枝见他一身黑衣,灵机一动,忽然又想到了可以打渣男贱女脸的方法。 她贼兮兮笑了笑,讨好地起身走到魏邵跟前,搓着手说:“少侠,你现如今可忙完了?” 魏邵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面露警惕,“你有何事?” 赵枝枝略显忧愁地叹了口气,“少侠,你也知道,我得为你配药解毒,关键你身上的毒还很棘手,这就需要付出绝对的精力,稍有分神都不行。” 见魏邵也跟着皱起眉头,赵枝枝再接再厉道:“本来我是没问题的,但现在我二哥受了冤屈,我为他感到担心,就没办法专心配置解药……” 魏邵头疼地抚了抚眉头,兀自打断她,“赵姑娘,你说吧,需要我帮你什么忙?” 赵枝枝轻松一笑,“很简单,少侠,你轻功那么好,只需要跑一趟腿就行了。来,你附耳过来。” 魏邵微微倾身靠了过去。 赵枝枝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就见魏邵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其复杂。 说完,赵枝枝担心他有心理负担,便举起四根手指头道: “若是少侠不相信,我可在此起誓,为我二哥担保,他绝不是李寡妇口中的小人。” 魏邵摇头又点头,“不用,我信你。” 说罢,他再次腾空而起,离开了赵家宅院。 奇怪的是,明明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赵枝枝却听得心潮澎湃,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她拍了拍涨红的脸蛋,望着已经没人的四周,小声嘀咕:“这男人还挺会撩。”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赵枝枝将门从内向外敞开,顶着各类复杂的视线走了出去。 李寡妇还以为是赵家父兄,看到人影后第一反应是瑟缩了下身子。 然而,当她看到是赵枝枝后,整个人气场就不一样了,瞬间就变成了“受害者”。 赵枝枝微笑着,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就听到外面动静很大,这便忙着洗漱后出来看,没想到大家都挺闲啊!” 这话听起来只是个玩笑话,围观的村民却听得有些不自在。 赵枝枝转过来身,也跟着装模作样,“李寡妇,你在村尾住得好好的,怎么跑到我们这来了。” 村子虽然不大,那也有百口子人,从村头走到村尾,怎么也要个三四里地。 赵枝枝虽说话带笑,眼中却不含一丝感情,再加上她的吨位摆在那,李寡妇登时被压了下去。 村民中有直性子的人,直接把李寡妇方才讲的故事掐头去尾地叙述了一遍。 也幸亏赵枝枝从头听到尾,不然肯定听得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东西南北。 李寡妇还以为村民们都站在她这边,胆子瞬间飙升,声音也提了起来,但还注意保持可怜的姿态。 “赵娘子,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三个兄长都已及冠,却全未说亲,村里人谁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性子,万一嫁给他们,日后挨打受气怎么办?” 赵枝枝不耐烦的挖了挖耳朵,“有事说事,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干什么,我兄长又没有逼着你嫁给他们,你讲这些话就没意思了。” 李寡妇噎了噎,铺垫失败,干脆发起总攻,“赵娘子,你二哥犯的错,没道理让你出面解决,你不如让他出来与我对峙,一问便知。” 接着,她又拐着弯的说话:“我念在都是邻里乡亲的份上可以不与他计较,总归他也没真的伤害到我,只是可怜了我堂哥,现在话都说不得,你们总要给个说法吧。” 第二十一章 自作自受 赵枝枝并未被她牵着鼻子走,反而摆出一副震惊脸,大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二哥贪图你的美色,想要轻薄你?” 自己说是那么一回事,从别人嘴里听到这番话,就算是李寡妇也忍不住羞愧难当。 这回,她脸上的难受倒是真切的些,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赵枝枝突然走到她面前,李寡妇没遭住心虚,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然而,赵枝枝接下来的说法可把她气了个够呛。 她先是皱着眉头将李寡妇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最后摇着头认真道: “不太可能,你压根不是我二哥喜欢的类型。” 说完,她自顾自地小声嘀咕,却又能让大家伙都听到,“我二哥跟我说过的,他喜欢腚大腰圆,皮肤也紧的女人,你这也不符合呀。” 她这话算是直接戳到了李寡妇的心上,就算她再怎么注意保养,也抵抗不了岁月的洗礼。 围观村民已经有人笑出了声。 李寡妇臊得满脸通红,只能硬着头皮说:“你为了帮你二哥开脱,随便说啥都可以,但我说的却是真话,难不成还有哪个女人会主动对外说毁名节的话吗?” 赵枝枝冷笑了声,这才是李寡妇这般硬气的原因。 现在这个时代,女子受辱可是大事,没人敢往外说。 就算是李寡妇也只说赵二没有轻薄她的打算,却没得手。 赵枝枝烦了,不想听她继续胡扯,便冷下脸,沉声问道:“你说我二哥溜达到村尾去轻薄你,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二哥那日穿了什么衣服?” 话说到这,赵二木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赵一木跟在他身边,对赵枝枝道:“他非要出来。” 赵枝枝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看的赵二木,继续问道:“他可是穿了今日这一身?” 李寡妇正愁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当下就点头,笃定道: “没错,你二哥穿的就是今天这身衣服。” 赵枝枝换了个问题:“我二哥昨日回来就同我们说,他做了件好事。” 回身看了一圈村民,赵枝枝又把视线转回到李寡妇身上,“他说,当时这个男的从你家鬼鬼祟祟地出来,看着就不像个好人,我二哥便上前把他抓住,他还亲口承认自己是小偷。” 说到这,她故意放慢了语速,“为何你们俩的说法不一?” 李寡妇瞪大眼,想也不想地尖叫道:“他在说谎,这是我堂哥,不是小偷。” 赵枝枝本意就是让李寡妇破防,起码情绪能激动起来,这样,她才能快速破案。 “为何不能是你在说谎,你现在不也只有这个男人帮你做证吗?万一这个男人和你是一伙的,那我二哥岂不是吃了个闷亏。” 赵枝枝说的一番话,脑子不好的人就容易被绕晕。 “你你你!”说不过,李寡妇就坐在地上,开始耍无赖,“你们一家人就是欺负我孤家寡人,我也没怎么着你们,就想要个道歉,再就是给我堂兄吃药看病的钱,我都没想过要去报官,你们还要怎么着?” 赵枝枝是真的一动不动就演苦情戏码的人。 这时,她听到一声熟悉地口哨声。 发现门口黑色的衣角,赵枝枝就干脆利落把赵一木推了出来,自己回了家。 赵一木比赵二木稍微会说话,但惹急了他,也是能动用武力就不跟你扯皮子。 赵枝枝顺利拿到了魏邵送来的东西,对他咧嘴一笑,“少侠,辛苦了。” 魏邵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赵枝枝再出去,正好看到赵二木铁青着脸,死死地瞪着李寡妇放狠话: “臭娘们,快滚,我打人可不分男女。” 赵一木也不拦着,反而挺支持的样子。 得,功亏一篑。 看到村民又对他们一副嫌弃的模样,赵枝枝一脸无语地走上前,将他们挡在身后,并将手中衣物晒了出来。 “李寡妇,这衣服你可认识?” 赵枝枝手中拿的正是李寡妇姘头脱下的白色短汗衫。 李寡妇还以为赵二木也有一件,当即站起来,激动地指认,“我想起来了,赵家老二昨日就是穿的这件去的我家。” 赵枝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将白色短汗衫平整摊开,当着村民的面放在赵二木身上对比。 李寡妇的姘头又瘦又矮,他穿的衣服赵二木头都套不进去。 村民中不乏聪明的人,很快就想明白了,试探性地说道: “这该不会是李寡妇自导自演的戏码吧。” 李寡妇当即慌了,利用大嗓门搅乱所有人的思绪: “没有,大家伙别听她胡说,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注意赵家老二穿什么衣服很正常。”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了另外一道火辣的大嗓门: “薛贵,你个没良心的,你果然又来找这个狐狸精了,老娘今天非得砍死你。” 赵枝枝惊讶地望着双手持菜刀往这边跑来的彪悍女人,心里头为她竖起两个大拇指。 这下,她不用再跟一群傻子们解释了。 本来这事可以有更简单的办法解决,之所以耽搁那么久是因为赵枝枝想给赵家兄弟一个教训。 就像童话中的“狼来了”,一个人若是跋扈久了,突然某天温顺如小羊羔,也没人会相信他真的改变了。 伪装成李寡妇堂哥的男人听到这声音吓得吱哇乱叫,拔腿就跑。 “我错了,婆娘,你别追了,都是她勾引我,我才会忍不住的,我以后不敢了。” 彪悍女人将一把刀狠狠朝男人丢了过去,男人差一点点中招,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紧接着,彪悍女人就找李寡妇算账了,两个女人很快厮打在一起,头发大把地掉。 但李寡妇到底是力气不如彪悍女人,很快就被扒光了衣服,还被吐了口唾沫在身上,“呸,狐狸精,以后再敢勾搭我那口子,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李寡妇这次是真的没了活下去的希望,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眼中无光地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这种人,赵枝枝并无同情之心。 第二十二章 教育兄弟 村民们没热闹看,很快就走光了。 赵枝枝回过头就发现赵二木低垂着头站在院子里,整个人的精神十分萎靡。 见此,赵枝枝眉头微蹙,踱步走到他身边,淡声道:“二哥,你随我来。” 赵二木头僵硬地抬了一下,略显干涩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只点了点头。 跟过来的赵一木不太放心地劝了句: “枝枝,你二哥也不知道好心能办成坏事,你就别责怪他了。” 赵枝枝听后脚步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大哥也过来吧。” 赵一木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指着自己问了句:“我有犯啥错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枝枝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他们的精神寄托,家里发生点啥事都要问过她再做决定。 “大哥,你去把门关上。”赵枝枝坐在堂屋的板凳上,面容严肃地看着两兄弟。 赵一目起身去关门,眼尖地瞅见刚回来的赵三木,打着“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旗号,他想也不想就把赵三木也叫进屋。 赵三木一头雾水地跟进来,看到赵枝枝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转身想跑。 奈何赵一木已经眼疾手快地把门给关上了。 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气氛也变得有些压抑。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看向赵二木,见他仍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把语气放柔,慢声道: “二哥,你做的没错,不需要自责。” 赵二木身子一震,猛地抬起头,嘴硬道: “我没有自责,那个贱娘儿们敢耍我,等我回头上门收拾她。” 这都还没开始夸,人就已经飘了。 赵枝枝沉下脸,引导他换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 “二哥,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平日总是欺压村民,恃强凌弱,所以无论你做了什么好事,只要有人诬陷你,不知实情的村民就会下意识反戈相向。” 赵一不开口帮腔:“枝枝,这就是你不对了,咱村的人都很自私,你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见得会放在心上。” 赵枝枝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就不要抱有期待。” 赵一木愣了愣,显然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与此同时,翻窗进到厢房里的魏邵也听到了这番言论,他挑了挑浓眉,安静地坐到床边,调动内功使得外面的声音传到他耳中能更清晰一点。 赵枝枝没考虑过在自己家中还要注意隔墙有耳,于是,她耐心解释了起来,“大哥、二哥、三哥,我给你们举个简单的例子。” “假设说,你捉到了一只兔子,你想把它喂肥一点再吃,然后你就抱着很大的希望,每天都喂它吃东西,顿顿不落下,结果,你没把它养胖,反而养死了,这个时候,你的心情如何?” 赵三木抢答:“那肯定是很失落。” 赵枝枝给他一个赞同的眼神,“对了,但是反过来,一样的道理,如果你只是把它当只解闷的小兔子养着玩,那日后就算把它养死了,你也不会难过太久。” “妹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赵二木想说赵枝枝太啰唆,但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赵枝枝淡定道:“因为你,二哥。” 赵二木愣神之际,她继续道:“我能看得出来,你做了一件好事后十分开心,当别人在你得意的时候不理解你,反而认为你做的是坏事,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在想,既然你们认为我是个坏人,那我以后也不会尝试做好事了,对吧。” 赵二木被戳中心思,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为了自己去改变呢?”赵枝枝刚说完这句话就接收到了三兄弟疑惑的目光。 “很简单的道理。”赵枝枝情真意切地说:“我们只需要学会换位思考,假设你们是对方,被别人威逼利诱做一些事,你们心里会舒服吗?” 赵家三兄弟同时摇头,但赵二木还有些不服气,“妹子,你这么说也不多,他们听咱的话是因为咱们厉害。” “那你们一个人能打倒十个人吗?”赵老二和赵老三都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不能。 唯有赵老大犹豫了一会才道:“很牵强。” 知道他们喜欢听糙话,赵枝枝便毫无顾忌的说道:“狗急了还跳墙呢,你们一得罪就得罪一大堆人,咱村里至少有一半的人听到咱家任何一人的名字就深恶痛绝,哪天他们真受不了了,聚集起来讨伐咱们,也够咱们喝一壶的。” 这回赵一木听进去了,他率先表态:“我明白了,妹子,你放心,今儿个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日后我一定改改自己的作为。” 赵一木都发话了,赵二木和赵三木也不再有反对的意见,跟着做了保证。 总算对得起她苦口婆心的教育,赵枝枝表示很欣慰。 在三兄弟准备离开的时候,赵枝枝偷偷叫住了赵一木。 “大哥,我想问一下娘的事。”赵枝枝犹豫许久,还是决定问清楚。 虽然她不是很确定,但根据村民所说,她娘在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去世了,那她不清楚一点也不奇怪。 主要是担心往后再发生什么变故,不如现在就把这些隐患拔除。 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当然,这词用来形容她的想法也不恰当,只能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赵一木的反应很奇怪,他的表情既不像怀念,也没有伤感,反而冷漠中掺杂着些许厌烦。 赵枝枝心里一“咯噔”,脑海中顿时就产生了无数种猜想。 “枝枝,你为什么会突然想知道她的事情?”赵一木不答反问。 理由她早就准备好了,“我听到村民议论娘呢,然后就发现我好像对娘没啥印象。” 赵一木脸色骤然变冷,“你都听到了什么?” 赵枝枝:“也没听到啥,就说娘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闻言,赵一木的脸色才有所缓和,语气依旧沉重,“枝枝,关于娘的事,我们是故意不跟你提的,以前是因为你还小,后来我们一家五口生活得也都习惯了,就都忘了。” 第二十三章 李秀才被丢回来了 赵枝枝没出声,只静静地看着他。 赵一木叹了口气,转身坐回板凳上,手搭在桌上,背脊微弯,尽管他还什么都没说,但赵枝枝已经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娘产生了怨念。 她下意识道:“大哥,你要是不想说就别说了,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赵一木摇摇头,仰头闭了闭眼,“总归是要告诉你的。” 他的语速不快也不慢,却让赵枝枝的拳头捏紧又松开,难以想象世界上还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 看来关键原因是抛弃他们,一走了之的生身母亲。 赵父自此以后就性情大变,对儿子女儿的教育也是简单粗暴。 导致现在几个孩子都蛮横无理,经常做这些不好的事情。 赵枝枝起身轻轻地抱了下赵一木,“抱歉,大哥,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赵一木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不提我都快忘记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他很快又道:“对了,枝枝,大哥拜托你件事。” 赵枝枝点头:“大哥,你说说看。” “不要在爹的面前提起那个女人,他好不容易才走出来。” 当年赵父一个大男人,既要面对村民们的指指点点,还要带四个娃娃生活,可谓是无比艰难。 现在好不容易熬了出来,赵家三兄弟便约定好,这辈子就守着赵父过了。 赵枝枝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放心吧,大哥,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已经偷听到这件事的魏邵:“……对不起,打扰了。” 他抿了抿唇,默默从窗户又跳了出来,就像从未来过厢房一样。 翌日,村里突然来了几个陌生的人。 他们驾着骡子车,车上貌似还躺着个人。 路过的村民都远远地躲开骡子车,这年头,能买得起骡子车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车上面容狠戾的男人一把拽住李秀才的衣领子,低声威胁道: “狗东西,这是你们村吧,快滚,给老子记住了,不要再去纠缠瑶娘,不然,下次就是真断你的腿了。” 说完,他直接一脚把李秀才踢了下去,仿佛他就是个垃圾般,受人厌弃。 骡子车原路返回后,村里人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过来。 其中一位戴着头巾的村民仔细观察后大声惊呼:“这不是李秀才嘛!” 之前李秀才同瑶娘私奔的事村里头都传开了,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家都以为两人去了京城,过上好日子了,没承想再见面会是今日这番光景。 李秀才被人从骡子车上扔下来,头朝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就是听到村民们的声音也无动于衷。 张虎蹲下身子,将他翻过来,大惊失色,“老天爷!” 其他村民们看到李秀才的模样也都吓了一跳,实在是太凄惨了。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 这时,又有村民惊叫道:“你们看,李秀才衣服上还有血迹咧。” 张虎离得近,仔细一看,眉头攸的皱紧。 临近大腿根的衣服上沾有血迹,并且似乎还在往外晕染。 张虎大着胆子将衣服往上撩开,果不其然,李秀才大腿处有一处刀伤,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渗血。 他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将伤口裹住,打算背着他去村里大夫处求助。 然而,没等他准备好,何秀儿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村民跑去找村长,结果村长不在家,何秀儿听说这件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李郎,你这是怎么了?”何秀儿人还未到,就先哭嚎了起来。 张虎见她情绪激动,赶忙让开位置,“何娘子,李秀才只是昏迷,还没死呢。” 何秀儿含着泪瞪了他一眼,“用你说?李郎福大命大,肯定没事,我只是心疼他而已。” 张虎挠了挠头,退到围观村民中,不再跟她搭腔了。 “呀!”何秀儿发现李秀才的腿还在流血,当即惊叫出声:“李郎受伤了,你们快去找行脚大夫。” 张虎本就是个热心肠,他第一个站出来,拍了下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呢。” 走之前,他还好心提醒何秀儿,“对了,何娘子,你最好找块布缠住李秀才的伤口,能让他少流点血。” 何秀儿也是真的对李秀才上心,她想也没想就撕破了自己的裙摆,而后颤着手捂住他的伤口。 “这血怎么都止不住呀!”眼看着李秀才的脸色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何秀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其余守着的村民忍不住面面相觑,眼中皆是不看好的神态。 何秀儿抬起头朝远处观望,气急败坏地说:“张虎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先前跑走的张虎就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他停住脚步,喘着粗气磕磕绊绊地说:“我,我去找了,但是,但是大夫没在家。” 何秀儿当即慌了,“怎么会这样。” 村里人大都清楚行脚大夫的规矩,每隔一周左右都要出趟远门,去其他地方转转,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 基本上只要他不在家,村里生病的人就得等个四五日才能再见到他。 可李秀才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 “要不,我们选两个人,把李秀才送到镇上去求医吧。”围观村民也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血尽而亡,纷纷出主意。 但很快就起了争议。 “不行,李秀才伤得那么严重,咱们的村路又颠簸,恐怕还没到镇上,李秀才就没活路了。” “呸呸呸,刘大竿子,你讲话咋那么晦气,这不是咒人家李秀才嘛!” “我说黑娃,就你人好是不,我也是担心,别没救到人先把人给害死了。” 何秀儿被吵得头疼,又担心李秀才的状况,崩溃吼道: “你们能不能闭嘴,还不赶紧去村里问问还有谁懂药草,起码要帮他止血呀!” 村民被她吼得一愣,反应过来后脸色都不太好看。 毕竟他们与李秀才的关系说白了也就是个老乡,无亲无故的就算是真死了,也不该他们伤心。 好在留在此处的村民都知轻重,心地也善良,自然不会跟她真的计较。 第二十四章 救人 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分批从村头起,挨家挨户地问,若是有认识药草的就带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虽然村里确实有认识这样的人,还经常去后山碰运气,采摘药草去镇上卖。 然而,他们认识的药草也就那几种,还都是用于驱虫的,有没有其他的效用他们就不知道了。 柳伯也在其中,他年纪大了,最见不得白发送黑发。 见何秀儿手中捂着李秀才的残布都被血染透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你们去赵家问了吗?”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满是不可思议。 柳伯看他们反应就知道没人去赵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事态紧急,他必须抓紧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赵枝枝正惬意地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柳伯赶来告知这件事时,她还有些迟钝。 主要是阳光暖洋洋的,晒得太舒服了,导致她目前有些昏昏欲睡。 柳伯见她不说话,更急了,说话都带着颤音:“丫头,你也治不了吗?” 赵枝枝像是才找回来魂一般伸了个懒腰,淡定问道: “柳伯,您先跟我大概形容一下他的出血量。” 如果出血量超出人体承受的剂量,那么就算她过去也救不回来,只能白跑一趟。 只是可惜了,她只精通中医,对西医却是一知半解。 柳伯也说不太清楚,赵枝枝只能亲自跑一趟。 其实她不太想去救何秀才,尽管她是个医生,却没有悬壶济世的善心。 她只救该救的人,凡是得罪过她,或是品德不好的人,一般都是谢绝来客的。 不过,若是前者,她还会分情况。 李秀才虽然是个心地狭隘的小人,但罪不至死,这也是赵枝枝没一口回绝的原因。 赵枝枝回了趟屋,因为不清楚李秀才的伤势情况,她只能从空间中把能用的草药都装到袋子里,“走吧,柳伯,你在前面带路。” 柳伯应了声,忙不迭往前开始疾走。 好几次,赵枝枝都担心他走得太快会不会被绊倒,还在一路上没发生意外。 赵枝枝是抱着好心来的,奈何有人瞧不上她。 何秀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到她的瞬间又提起了精神,张嘴就骂: “赵枝枝,你来干什么,还不打算放过李郎吗?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就你的模样,就算是再来一世,李郎也看不上你。” 赵枝枝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只觉聒噪。 她很想掉头走人,柳伯却在这时帮她说话了:“何丫头,枝枝是我请来的,她会看草药,或许能帮李秀才止住血。” 何秀儿冷笑了声,毫不犹豫地讽刺出声:“柳伯,你年纪大了脑袋是不是也不好使了,她平日里是什么样子的,你我都知道,让她过来不是添乱么!” 赵枝枝听到她对柳伯不敬,顿时就来气了,想也不想地大步走到她面前,阴沉沉地说:“我要是能救他,你就怎么样?” 何秀儿猛地闭上嘴,眼神闪躲,她想起了上次打赌害得自己学狗叫,这次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但她也不想让赵枝枝讨到好,便故意说道: “要不这样,毕竟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马虎不得,你若是非要救,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当着村民的面立誓,如果你救不好李郎,就当众给李郎和我磕三个头,如何?” 赵枝枝气笑了,撸起袖子,捏着拳头道: “跟他磕头我还能接受,凭啥跟你磕头,我能不能救活他跟你有啥关系。” 何秀儿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你也可以选择不救。” 赵枝枝还怕这个?她转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这下子轮到何秀儿慌了,她立马追了上来,堵住赵枝枝的去路。 赵枝枝瞪着她,眸色渐冷,“干嘛,想挨揍吗?” 何秀儿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你去给李郎看看吧,我不让你跪下了。” 赵枝枝双手环胸,下巴微抬,以高傲的姿态看着她,“呵,凭啥你说啥就是啥,我还就不看了,你能怎么着?” “枝枝。”柳伯惊慌大喊:“你快来看看,李秀才在抽搐。” 闻言,赵枝枝顾不上同何秀儿置气了,转身跑回李秀才身边,第一时间去看他的眼睛和舌头,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面色苍白是失血过多的症状,脉搏倒还稳定,说明失血量并没有达到人体极限。 至于为何会身体抽搐,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赵枝枝眼神如雷达般扫到了还在流血的伤口处,只是那处已经被块烂布给围上了。 只是使得力气不大,没啥作用。 赵枝枝将布条解开,下一个动作就去掀开李秀才的衣袍。 何秀儿尖叫着跑过来阻止:“赵枝枝,你疯了吗,李郎都晕了,你竟然还想看他的身体。” 赵枝枝真是使了浑身的自制力才没有将这个女人打晕,不耐烦地说道: “我看不到伤口怎么给他止血?” 何秀儿用力摇头,“不行,男女授受不亲,你万一看完后再让李郎负责咋办?” 赵枝枝耐心逐渐告罄,她微笑道: “你疯了,我没疯。我看的是他的身体,又不是他看我的,我为什么让他负责?” 为了让何秀儿不继续胡搅蛮缠,赵枝枝干脆出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 “我只为救人,你想嫁给你的李郎,那就等他醒过来后告诉他,是你救了他,这样可好?” 再特么不行谁爱救谁救,她不救了! 何秀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愣住,仿佛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出问题。 赵枝枝趁此机会,麻利地掀开李秀才的衣袍,连带着撕下一块皮肉。 时间太久,部分皮肉已经和他的衣袍粘在了一起。 若是李秀才还有意识,看到这一幕,不是被疼死就是被吓晕。 何秀儿回过来神就看到了血肉模糊的画面,脸色忽变,捂着嘴就跑到一边边区吐了。 赵枝枝比在场所有人都淡定,她从袋中掏出一小壶清水,用手淋着为他清洗伤口。 第二十五章 短暂的心动 赵枝枝没用太多清水,只把新鲜血液冲掉,方便她看伤口的深浅。 原以为伤口只有一处,但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起码有四五处刀伤,所以才会造成止不住血的现象。 赵枝枝不再犹豫,直接上手准备止血。 用于止血的草药有很多,山上比较常见的是三七和白茅根。 按理说,她应当把三七或白茅根晒干磨成粉,然后再把它们撒在伤口上,效果最好。 但目前条件有限,她没有磨杵,只能精简处理。 忍着药草的苦涩,赵枝枝将三七放在嘴里咀嚼,保住汁水的同时将叶片嚼烂。 而后,她把嚼碎的三七吐在手上,面不改色地轻轻敷在李秀才的伤口处。 盯着药草的汁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后,赵枝枝才掏出消炎的药草,以同样的方法敷在上面。 两种药草的味道在口腔中融合,差点就让赵枝枝呕了出来。 旁人看不见的视角,赵枝枝狠狠地瞪了昏迷的李秀才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看你快死了,老娘才不会受这份罪。” 平复了下心情,赵枝枝才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吐完脸色稍显苍白的何秀儿,“你过来。” 何秀儿猛地瞪大双眼,以为她是想自己搭把手,忙不迭摇头,“不,我不行。” 赵枝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管你行不行,你裙子已经撕烂了,再给我撕一长条下来。” 何秀儿松了口气,听话地从裙摆另一边撕出又宽又长的布条给她。 赵枝枝挑了下眉,接过布条快速熟练地将伤口包扎好。 她站起身揉了揉腰,龇牙咧嘴地感受了一阵酸楚的麻痹。 恢复正常后,她才对又跑到李秀才身边的何秀儿道:“成了,你把人带回去吧。” 何秀儿抿了抿唇,眼神中还对她抱有警惕,“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赵枝枝正在解布袋,听到这句话手一顿,皱眉看她,“我答应你啥了?” 何秀儿突然激动起来,“你说的等李秀才醒后让他以为是我救的他,你别又不认账!” “哦,原来是这事啊。”赵枝枝将布袋丢到地上,笑非笑地看着她,“看你表现。” 何秀儿登时憋得满脸通红,没等她找碴,赵枝枝先行开口说道: “剩下的药草你带回去,分三次熬煮,第一次沸水煮,过滤掉渣后煮第二次,把浓汤药倒出来煮第三次,混合喂他喝下。” 说完,她也不管何秀儿是什么反应,转身悠哉离开。 只是,她终究是小看了何秀儿的嫉妒心。 时间还早,赵枝枝沿着村路慢悠悠地往回走。 若不是答应了何秀儿,她完全可以利用这次出诊打出去名声。 不过,像李秀才那种人,她也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救过他。 不知为何,走到一处山和村路的分岔口时,赵枝枝脚步一转,拐到山道上去了。 这条山道直通死口,但胜在里面种植了一大片桃树林。 曾经也是村里男女老少散心时最喜欢去的地方。 现在却变成了荒芜之地,寸草不生,土地干裂得像蚂蚁巢穴,四通八达让人不忍注视。 赵枝枝本想看一眼就离开,却不想一抹深沉如月色的身影蓦然撞入她的眼帘。 手执树枝的男人五官端正,眉目疏冷,敬若天神般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动如征战四方的王者,戾气覆盖全身。 虽然早就知道魏邵绝不普通,此刻赵枝枝仍被震慑得愣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魏邵早就发觉有人来了,只是觉得来人对他没威胁,才视如空气,只专心完成他的连招。 收势后,他将树枝随手插到土地裂口中,转眸朝赵枝枝看了过来。 发现是她,魏邵也是一愣,继而缓和了冷淡的面色,慢步走向她。 “赵姑娘。”独特的嗓音在耳边乍响,赵枝枝猛然回神,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在她身后早有一块凸起的裂地“守株待兔。” 猝不及防下,赵枝枝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倒。 魏邵浓眉轻皱,长臂伸出,轻松将她拽住,一拉一松就让她脚跟站稳了。 意识到自己又在他面前丢人了,赵枝枝木着脸道谢:“多谢少侠。” 末了,她又想到了什么,淡声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打扰你的,只是碰巧路过。” 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不对劲。 但再改口过于刻意,她只能当做无事发生一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别过脸,不再吭声。 魏邵的举止都与村中糙男不同,他拱了拱手,相当有礼节,“无碍,赵姑娘不必挂心,此处本也不是我私人之地。” “哦,好的,那我回去了,你自便。”赵枝枝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都没什么特别之处。 唯有她走路的时候暴露了一切,都变成同手同脚了。 魏邵默默跟在她身后,看到如此搞笑的一幕也只抿了抿唇,不作提醒。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赵家,赵枝枝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的瞬间她像是终于找到了呼吸的方式,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温度也开始急剧飙升。 张开嘴巴,无声嚎叫了一会,她才拍拍脸,把自己丢到硬石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被褥。 心里的想法也不自觉说了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人!” 就算放在她那个时代,也该受到万人倾慕。 赵枝枝的脑海中一会儿浮现魏邵深邃俊美的面容,一会又冒出来他方才耍树枝时的行云流水。 她那颗小心脏跳动的声音简直不要太明显。 但她心里很清楚,尽管魏邵有意收敛,偶尔还是会有意无意地释放出不属于平常人的威严。 这种人与她的身份可以说是天壤之别,所以赵枝枝从未奢求过其他的关系。 她只想完成对魏邵许下的诺言,尽快将他身上的毒素清除。 想到这,赵枝枝便没了粉红的心情,反倒平添了些许失落。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赵枝枝苦着脸念出这两句俗语。 好在她自我调节的能力很强,没一会儿就恢复生龙活虎的状态了。 第二十六章 制作药汤 见到魏邵,赵枝枝才想起来她泡在药草里的五毒虫。 也不知道魏邵是怎么想的,那么多天没进展,他也不着急。 赵枝枝耸了耸肩,慢吞吞往门口挪去。 她试探性地把门打开一个口,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旁人才拉开门走出去。 走了几步,她突然站住,嘴角抽搐地自己骂自己: “我是疯了吗?这是我自己家,我干什么小心翼翼的,该小心的是他才对。” 说完,她气哼哼地瞪了一眼斜对面的厢房,这才气哼哼地往外走。 因茅房背阴,晒不到太阳,所以赵枝枝就把泡五毒虫的坛子放在了茅房角落。 她捂着口鼻走过去,单手将坛子抱起来,步履蹒跚地往外走。 一共五个坛子,等把它们全部抱到院子中,几步的距离,赵枝枝就累得满头大汗。 她满不在乎地擦掉额头上的密汗,接着将坛盖一一打开。 因为怕赵家父子对她有所怀疑,现在的赵枝枝只能隐藏自己的医术,所以她专门挑几人不在的情况下开坛。 毒虫都被她特制的药水泡得硬邦邦的,这个时代还不流行手套,赵枝枝只能小心翼翼用草秆戳了下它们。 确定没什么攻击力后,她才放心大胆地把手伸进去,进一步检查毒虫有没有被泡透。 “效果不错。”赵枝枝缩回来手,满意地点了点头,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开心。 接下来就要将它们放血,单独存放,干瘪的外壳也有用,可以磨制成粉,也具有药用价值。 理论知识很简单,真上手就有些难搞了,主要是她以前也没对活的五毒虫动过手。 虽说她是中医专家,但那时所有的药材都是现成的,五毒虫有专人养殖,需要放血和磨粉的时候,养殖者会主动备好。 她实习时也曾走访过数次制药基地,但都只限于观看。 赵枝枝轻轻吞咽了下唾沫,内心不断给自己洗脑,“你是专家,救过无数人,摆平过无数疑难杂症,还能怕这些小东西?” 她用力闭了闭眼,上手将泡晕的五毒虫取出来放在石墩上。 紧接着,她取出一把菜刀,在它们身上不断衡量。 约莫半刻钟,她泄气地放下菜刀,“这不行呀,刀太大了,这一刀下去,虫都得两半。” 到时的痛楚有很大概率会令它们形成临死反扑,后果就是不仅血不好取,她还会有中毒的风险。 静默良久,赵枝枝果断转身,去找帮手,难为自己不如难为别人。 门被敲响,魏邵面色微冷,房顶黑衣人眼中杀机一闪而过,“统领,要不要……” 黑衣人在脖子上比了个滑过的手势。 魏邵抬手,同时挥手。 黑衣人顿悟,闪身离开。 赵枝枝在门外等了又等也没听到屋里传来动静,她皱着眉头小声嘀咕: “这人该不会是大白天在睡觉吧。”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被拉开。 顷刻间,两人四目相对。 赵枝枝率先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道:“抱歉,打搅你了。” 魏邵看起来比之前多了些许疏离感,“赵姑娘多虑了,这是你家,不算打搅。” 说完,他又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枝枝用力点头,表情突然认真,“有事,很重要的事。” 魏邵眉头不自觉皱起,想要追问时就听赵枝枝说:“麻烦你跟我来院子一趟。” 魏邵颔首,提步就走。 赵枝枝忙不迭跟上,走到他身边时,魏邵随口一问:“赵姑娘方才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赵枝枝微愣,下意识脱口而出:“没有呀,你听到什么了吗?” 魏邵转脸盯着她看,瞧着她眼神依旧清澈,不含心计,这才放下心,“无事,我多心了。” 赵枝枝“哦”了声,加快脚步走到坛子旁,指着被她拿出来的毒虫道: “你武功高强,有没有给它们放血,但是不破坏表层的办法?” 魏邵能动手就不废话,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 赵枝枝甚至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动的手,只看到几下银光闪烁,那虫血就从他手中有条不紊地滴入了碗中,直到一滴不剩。 赵枝枝:“……” 这是生怕她偷学武林秘籍? 将五毒虫全部放完血,赵枝枝就慌忙将从头到尾一动不动的它们放在手中查看,末了,忍不住发出惊叹。 这也太神奇了,本以为放血或多或少会伤害到虫的外壳。 但她放在眼下认真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找到瑕疵。 “你是怎么做到的?”赵枝枝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魏邵看。 魏邵似有些承受不住她的目光,稍顿后才回答:“穿刺。” 赵枝枝脸上肉眼可见浮现尴尬的神情,显然,她听不太懂。 算了,她是个对博大精深武术一无所知的菜鸟,还是不去深究了。 “少侠,能不能再麻烦你帮我把它们磨成粉?”赵枝枝讨好地冲他笑了笑。 魏邵只字未语,任劳任怨地将它们放在捣药罐中磨粉。 赵枝枝收好血瓶,转身之际说道: “我去准备其他药草,你把它们磨成粉就行了,等会儿准备泡药澡。” 魏邵手一顿,抬眸看她,语气中掺杂着不确定性,“这是给我准备的?” 赵枝枝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当然了,我不是答应给你去毒了嘛,这些不足以解你的毒,但可以帮你增加抵抗力,为以后的解毒奠定基础。” 魏邵心中再次泛起涟漪,他表情未变,只低声道了句:“多谢。” 赵枝枝随意挥了挥手,“不用,我从不轻易许诺,凡是应下的事不管多难都会去做。” 话落,她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谨慎地关上门,又等了几刻钟,她才闭上眼,一个念头就消失在了房间中。 已经很久没来自己的空间了,别墅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 赵枝枝推开别墅大门,直奔药草专属货架。 幸好上次去府衙,她将所有药草都快速放进空间内复制了一遍。 府衙还是有些底蕴的,起码日常所需药草基本上都有。 当然,世上珍贵药草数不胜数,这些仅仅是九牛一毛。 第二十七章 泡澡 赵枝枝没敢耽搁太长时间,拿到需要的药草后就赶紧出了空间。 回到院中时,魏邵已经把五毒粉磨制完成,但他并未离开,而是倚在树下闭眼假寐。 赵枝枝清了清嗓子的功夫,他就睁开双眼,看了过来。 “少侠,所有泡澡所需材料我都准备好了,你先把木桶搬到你屋内吧,我去烧热水。” “好。”魏邵单手就拎起了木桶。 看到这一幕,赵枝枝不自觉舔了舔唇瓣。 “哎?他要泡澡,那我不是能把他的身体看光了吗?”赵枝枝突然兴奋,行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但她没开心多久就遇到了另一个难题,烧火。 点了几次火都没把炉子烧起来,赵枝枝都快被整崩溃了。 她很想再去拉魏邵当苦力,但会被他知道自己连烧水都不会,赵枝枝瞬间就打消掉了这个念头。 仰起头深呼吸几口气,赵枝枝才重新打起精神。 这次她干脆跪在地上,先将用来引火的柴草放进灶底,而后撅起屁股认真地盯着它。 差不多时,她才用烧火棍小心翼翼把燃得正烈的柴草放到劈好的木柴上面。 发现火势稍弱,她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赶忙对着灶底用力吹了起来,草木灰跟着扬了起来。 猝不及防下,赵枝枝被糊了满脸,她下意识抬手抹了把脸。 放下手时,肥嘟嘟的脸蛋瞬间变成了大花猫。 好在火终于烧起来了,顾不得清理,赵枝枝忙不迭往灶底添木柴。 火烧得比较旺,没一会,水就热了。 第一回,赵枝枝没把水烧沸,只差不多温度,她就把水从锅中舀了出来。 魏邵在堂屋守着,看到她后快步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木盆继续走。 赵枝枝手一空,看着他的背影会心一笑。 没想到,看起来格外冷的人居然有当暖男的潜质。 连着倒了两次温水,最后一次是沸水,木桶中的温度才刚好合适。 赵枝枝以最快的速度将所需草药煮成汤药,分批备好。 而后,她站在屋内,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淡定道: “少侠,你先脱掉衣服进木桶里面吧。” 魏邵微微颔首,手刚放在衣袍系带上就顿住。 愣了愣才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向她,“赵姑娘,你能否回避一下?” 赵枝枝心里可惜地叹了口气,暗道: “真是白长这么高的个了,居然比她这个女人还要纯情。” 她的心情波动不止,面上却无动于衷,只平静地说道: “我背过去身,你放心下水,我不会偷看的。” 若没有最后一句话,魏邵或许不会觉得别扭。 他轻吸一口气,再次开口:“赵姑娘能否出去等我,我一个人也可以泡澡。” 赵枝枝果断拒绝,“不能,你身上的毒素比较特殊,泡药澡自然也复杂,需要将草药分批下水,并且每次下水的量都不一样,你自己肯定不行。” 魏邵沉默良久,试探性询问:“那我可以留一件中衣吗?” 赵枝枝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脱光有利于药效的吸收,你身上的毒素积压已久,起码要先浸泡七天药澡才能进行下一步祛毒。这才第一天,必须脱光。” 说这番话,赵枝枝并不完全是为了占便宜,确实也是如此,泡澡为的就是让人身上的毛孔张开,药效接着钻进人体,以最快的速度贯穿全身。 魏邵无奈,只能脱掉全身衣物,慢条斯理地入到木桶中。 好在他盘坐在木桶中后,浴水就埋没到了他的锁骨下方,重要部位若隐若现,起码看不清楚。 赵枝枝听到水声,莫名有些紧张,声音都变得有些干哑,“少侠,你好了吗?我可以转身了吗?” 魏邵:“嗯。” 赵枝枝不想自己显得太急迫,便把手上下相叠放在下腹微偏的位置。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更显滑稽,毕竟她的身材摆在那,做淑女的动作反而有种东施效颦的诡异感。 幸好魏邵已经闭上了双眼,不然他真的会怀疑赵枝枝别有居心。 发觉自己扮淑女无用后,赵枝枝当即恢复正常,继而有条不紊地往木桶中添置药水或药粉。 其实泡药澡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需要的草药直接扔到水里,由着它们慢慢泡软,泡出水,慢慢发挥药效。 但方法虽简单,发挥药效的作用却太慢了,泡澡的时间也要增加一倍。 倒不如过程麻烦点,既能超额发挥药效,也能缩短泡澡时间。 添置药材时,赵枝枝秉着医者的职业素养,专心于一件事上,并无他想。 直到所有药材全部放入水中,她才有了旁的心思。 因着药材的缘故,浴水已经变成灰黑色,完全看不清内部情况。 赵枝枝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男人的上半身。 黑亮的短发经过水蒸气的熏陶,软趴趴的帖在额头上,仅弱化了五官的冷厉,加上他周身自带的淡漠与威严,两者结合,并成神秘又危险的美丽。 尤其是那性感的薄唇,虽然缺了点血色,却更想让人吻上去,为它制造颜色。 赵枝枝吸了吸口水,视线往下挪去。 看到锁骨的刹那间,她就移不开目光了,脑子里只有好想亲一口的想法。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趴在了木桶边缘,还在小心翼翼地往前凑。 眼睛时不时地往上瞄,颇有种做贼心虚的既视感。 靠得近了,赵枝枝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除了浓郁的药味,她还闻到了一股独属于男人的味道。 兴许是因为她学医的缘故,所以鼻子比旁人的要灵透。 魏邵身上的味道很奇怪,不难闻,淡淡地像草木香,又不太像。 赵枝枝忍不住贴得更近一些,想要搞懂他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 却不想,她的头发有几缕随着她动作沾到了魏邵的身上。 再一动,头发也跟着活动,魏邵感受到胸口的痒意,无法再镇定下去,眼睛紧跟着就睁开了。 然后,他就瞧见了身子在浴桶上方过半的赵枝枝,她没察觉到异常,还在他脖颈旁左右来回地嗅个不停。 第二十八章 尴尬 魏邵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地低声道:“赵姑娘,你在做什么?” 耳边突然发出来声音,就算赵枝枝心理素质再强大,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尤其是她现在正做着疑似见不得人的事。 赵枝枝头猛地抬起,下一刻,扒在木桶上的手一滑,后腿登时悬空。 她甚至连声尖叫都来不及喊出来,整个人就滑进了木桶中,呛了好几口苦涩至极的药水。 想到药汤的制作方法,顾不得害羞,赵枝枝转身趴到木桶边缘就面色痛苦地呕了起来。 魏邵往后靠了靠,将身体紧贴着木桶,尽管如此,两人还是会因赵枝枝的动作而时不时地触碰到。 虽说赵枝枝衣物完好,但也因湿水紧贴在了身上,雪白的肌肤透过淡色的布料直接就暴露在了魏邵的视线中。 就算他偏过头闭上眼,脑海中也会不自觉浮现方才所看到的“美景”。 等赵枝枝平复好心情,刚想转头说声抱歉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了脸,动弹不得。 魏邵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赵姑娘,恕在下无礼,我身上空无一物,姑娘还是出去的好。” 赵枝枝也没料到偷窥被抓了个正着,本就无比尴尬,她自然也不会再说那些客套话,“成,我马上就出去。” 说完,她费力从木桶中爬出去,顺手将魏邵的衣袍裹在身上,而后一边往门口跑一边说:“那什么,少侠,我身上衣物都湿了,借一下你的外袍,等下给你送新的过来。” 魏邵眉头微皱,却也没再说什么。 赵枝枝跑出魏邵所住的厢房,挨着墙边大喘粗气。 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打开外袍,瞧了眼里面衣服的场景,默默又将外袍拢严实了。 正当她准备回屋换件干净的衣物时,好巧不巧撞上了回来拿农具的赵一木。 赵一木:“?” 赵枝枝:“完了。” 前者回过来神,顿时火冒三丈地要去找魏邵算账,“这该死的臭小子,竟然敢占我妹妹的便宜。” 赵枝枝忙抱住他,心虚地叫道:“哥,你别去。” 赵一木见此,怒火更甚:“枝枝,是不是那小子威胁你了,你别怕,哥在呢,哥去把他大卸八块。” 赵枝枝用力把他往后拖,“哥,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 然而,赵一木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他的理智早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虽然赵枝枝的力量不小,但终究比不过常年打猎的赵一木。 眼看着他艰难地往前挪步,离厢房门越来越近。 赵枝枝干脆闭眼大声喊道:“大哥,你给我站住,我跟你说实话,是你妹色迷心窍,想占他便宜,结果被赶出来了。” 时间似乎停止了转动,两人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久,赵一木转过来身,轻咳了声,大着嗓门硬气道:“那是他没福气,妹子,你不用伤心,在哥眼里,哪个娘们都没你俊俏。” 赵枝枝:“……” 她极力克制住想要揍人的欲望,微微一笑,“哥,你不是还有活要干吗?快走吧。” 赵一木猛敲了一下脑门,懊恼道:“哎呀,差点忘了,这下又得被老爹骂。” 嘀咕完,他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赵枝枝精神疲惫地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出完,厢房的门随着“吱呀”一声就在她眼前慢慢打开了。 魏邵身着中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赵姑娘,你换好衣服了吗?” 赵枝枝内心快疯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社死现场,尬的她真想就地找个洞钻进去。 “我马上就好,麻烦少侠再等会,你可以回屋等,外头有风,容易着凉。”赵枝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些话的,反正她的脑子这会已经离家出走了。 换好干净的衣物,抱着半湿的外袍回去,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要不然,我帮你把它烤干?” 魏邵接过外袍,“不用。” 紧接着,赵枝枝就看到神奇的一幕,那外袍在她的手上竟然冒出了水蒸气。 眨眼的几个空隙,衣袍就干了。 赵枝枝还不信邪,上手摸了摸,发现它确实干了后当即瞪大双眼,激动的看向魏邵,“少侠,你刚才是用的内功吗?” 魏邵不懂她激动的点,却还是点了点头。 天呐!赵枝枝惊呆了。 没想到只在金庸小说中读到过的内功,她现在亲眼见到了。 赵枝枝突然就来了兴致,围着魏邵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少侠,你平时都是怎么练内功的?” “你体内是不是有内丹?会不会走火入魔?” 魏邵一开始还能耐心回答,后面直接黑了脸。 他忍无可忍地打断赵枝枝:“赵姑娘,我有些乏了,可以让我休息会吗?” 赵枝枝嘴里应着:“好,没问题,当然可以。”两条腿却怎么也不肯挪动一步。 她伸出一根手指头,眼神哀求地望着他,“少侠,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 魏邵侧过身,半张脸的轮廓落入赵枝枝的眼中,更加惊为天人。 她吸了吸口水,自顾自地说:“我还有机会练内功吗?” 魏邵眼皮跳了跳,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啊!”赵枝枝失望的表情特别明显,就连魏邵都看不下去了。 但他不会撒谎,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药澡泡完了,还有其他要做的吗?” 赵枝枝蔫巴巴地说:“哦,有,你趴床上去,我给你扎针。” 魏邵迅速爬到了床上,赵枝枝面无表情地取出精细的银针,看都不看就把它们准确地插入了各个穴位中。 其间,魏邵眉头忍不住皱了又皱,甚至忍不住偏头看了眼赵枝枝。 他在怀疑,赵枝枝是不是在故意用力下针,因为某一瞬间的疼痛实在难忍。 只可惜,他没有证据,也无法求证,只能默默忍受。 “好了,老实趴着吧,一炷香后就可拔针。” 说完,赵枝枝转身离开了厢房。 就连魏邵坚实有力的肌肉都没法引起她的注意力了,无法学习内功给她造成的打击还是蛮大的。 第二十九章 信不信废了你的腿 连着治疗七日,魏邵的心境也发生了改变。 起码在赵枝枝面前,他能坦然地脱掉上衣了。 赵枝枝却没怎么改变,每次看到魏邵的肌肉,她的小心脏都会激动得七上八下。 当然,戏剧性的场景也会间断性地上演。 比如,赵枝枝看得太入迷,导致出去时直接撞到了门上。 她捂着头蹲在地上,起身时两眼红彤彤地像只兔子。 再比如,赵枝枝在往木桶中倒药粉时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药粉飞扬,不少都钻进了她的眼睛里,就算解毒及时,她也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在这期间,她做什么都要由魏邵牵着手。 柔嫩的手搭在具有厚厚茧子的手上,别提有多带感了,赵枝枝差点都想把自己搞“瞎”了。 平淡又不平凡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 李秀才醒了,经过何秀儿的精心照料,他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床走路了。 或许是因为瑶娘的缘故,他醒来后对何秀儿的态度很冷淡。 直到何秀儿说出是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了他之后,李秀才念及救命恩情才改变态度。 也不知何秀儿是如何说服村长的,竟让李秀才住进了她的闺房。 两人朝夕相处,感情自然突飞猛进。 某日,李秀才实在憋不住了,便拄着拐杖要出门散心。 何秀儿一脸娇羞地陪在他身边。 路上总会遇到村里的左邻右舍,何秀儿便会炫耀似地同他们热情打招呼。 张虎恰好要去镇上置换东西,瞅见两人后惊喜道:“李秀才,你已经能走路了啊。” 李秀才转头看了眼表情突然有些复杂的何秀儿一眼,欣慰又得意地说:“多亏了秀儿,不然我这会恐怕已经横尸遍野了。” “呸呸呸。”何秀儿忙抬手捂住他的嘴,娇嗔道:“胡说什么呢,你不会有事的,以后也一定长命百岁。” 张虎见状,来回打量了一下他们,疑惑道:“你们这是……” 何秀儿忙害羞地垂下了头,李秀才则是搞起了文人那一套,“张兄,言多必失,君子应谨言慎行,更甚,莫要多问他人之事。” 张虎嘴角一抽,忙不迭要走。 他一个粗人可不懂那些个乏味无趣的大道理,只知道,吃得饱,睡得好才该是人生硬道理。 挥手道别后,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提醒道:“李秀才,你别忘了去感谢赵家娘子。” 李秀才蓦然愣在原地,何秀儿则是眼神慌乱地四处瞟,满面不安。 “秀儿,张虎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李秀才面色难看地问出这句话。 何秀儿手指交握,不停地搅来搅去,心中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急得都快哭了。 但她没想到,李秀才根本不愿意承认赵枝枝救自己的事实,他气愤填膺地跺了下拐杖,“是不是赵枝枝又在搞乱七八糟的幺蛾子,想要抢你的功劳,让我心软原谅她曾经犯的错。” 他到现在还认为,若不是赵枝枝赶尽杀绝,非让他把粮食还回去,他也不至于到了京城就被瑶娘抛弃。 更不会在走投无路时去纠缠瑶娘,却被狠狠折磨后丢回了村中。 所以他对赵枝枝满心地厌恶,只恨不得当着她的面狠狠将她侮辱一顿才能解气。 何秀儿毫不犹豫地摆出一副柔弱不能自已的模样出来,“李郎,她也是太喜欢你了才会骗人,你别怪她。” 李秀才转身握住她的手,认真且深情地说:“秀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何秀儿只当他会对自己更好,便害羞地点了点头。 殊不知,李秀才趁她不注意直接找上了赵家。 门被拍得“砰砰”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赵家出啥大事了。 不巧,今日只有赵枝枝一人在家。 她不耐烦地从床上爬起来,气哼哼地冲过去打开门,“什么人,是要急着投胎吗?” 看到李秀才的第一眼她愣了下,却被迷之自信的李秀才以为她心里还忘不掉他。 “伤好了?”赵枝枝瞥见他手里的拐杖,撇了撇嘴道:“瘸着腿还到处跑,何秀儿都不管你吗?” 李秀才听成了她在关心自己,当即不屑一顾地冷笑道:“赵枝枝,我们从离别那日起就不可能在一起了,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赵枝枝:“你是不是腿没断,脑子摔坏了?”怎么竟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李秀才昂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赵枝枝,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要妄想我们之间会有什么结果。” 把话说到这份上还不够,他竟然自大地开始对赵枝枝的身材品头论足了,“你也不瞧瞧自己的体重,都赶上三个我了,别说跟你成亲了,就是跟你在一起我都觉得丢脸。” 赵枝枝等他断句时沉着脸冷声问道:“说完了吗?” 李秀才被她的气场吓得往后蹦了两步,这才敢继续挑衅,“赵枝枝,你说咱端端正正做人有什么不好,你非要干坑蒙拐骗之事。” 赵枝枝直接将他打断,上前两步,阴森森地盯着他,“李秀才,你最好说清楚,我都做了什么坑蒙拐骗的事,不然……” 她唇角逐渐勾勒出一抹讽刺的弧度:“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若是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李秀才有多少胆子,反正还没那鸡蛋大呢。 他梗着脖子,哆嗦着说道:“你,你跟村民们说,说是你救得我,明明是何秀儿救得我。” 原来是这事,赵枝枝气笑了,她现在后悔了,就不该答应何秀儿。 “你来找我,何秀儿知道吗?”赵枝枝有些好奇。 难不成她就这么相信自己不会把她的秘密说出去吗? 李秀才蓦地张牙舞爪起来,“这事跟秀儿没关系,是我主动来找你的,你撒谎的时候,秀儿还替你说话呢。” 那可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赵枝枝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问道:“那她都替我说了什么?” 李秀才难得还有些脑子,只不过是用于狭隘上面,“我凭什么告诉你,你根本不配秀儿关心。” 第三十章 脸皮比鞋底还厚 赵枝枝掏出银针吓唬他,“你再敢口出狂言,信不信我用它直接让你残废?” 李秀才怒目而视的同时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别动,我怕我一个失误,再扎到你太阳穴了,那你可就死翘翘咯。” 说完,赵枝枝作势要把银针扔出去。 李秀才当即跟条丧家之犬一样,头也不回地跑走。 赵枝枝也气得不轻,隐忍之下,她都将木门扣掉了一小块皮缝,“什么玩意,简直就是极品普信男,原主眼光怎么能差到这个地步。” 任谁都不可能被莫名其妙骂了一顿还能保持好心情,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她才是出诊救人的正主,另一位则是冒牌货。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万万没想到,李秀才还拉着何秀儿一起来闹事。 赵枝枝撸起袖子,扫了一眼何秀儿又看向李秀才,“没完没了了是吧。” 李秀才来之前打探过,赵家父子都不在家,不然他才不敢上门。 他看着可比之前威风许多,大抵是因为何秀儿在旁边的缘故。 “赵枝枝,你必须给秀儿道歉。” 何秀儿疯狂给赵枝枝使眼色,还偷偷摸摸的无声对口型:“不要拆穿我。” 赵枝枝歪头一笑,佯装无辜地问道:“我欠你们的吗?” 话落,她对何秀儿又问了一遍:“我欠你的吗?” 没等两人有反应,赵枝枝就沉下脸,唾弃道:“不要试图滥用我的善心,小心引火烧身。” 何秀儿抿唇,知道她说这句话什么意思,赶忙去扯李秀才的袖子,“李郎,我害怕,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只会让男人的保护欲爆棚。 李秀才拍了拍自己瘦若病鸡的胸口,斩钉截铁地说:“秀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欺负你。” 赵枝枝忍不住给他们鼓掌:“好一出鸳鸯戏,真是太感人了。” 何秀儿完全忘了赵枝枝说得那句“看你表现。” 她现在沉浸于李秀才带给她的“安全感”中,故而挺胸抬头,气势汹汹地说:“李郎说得没错,你必须给我道歉,凭什么冒领我的功劳。” 赵枝枝眸底生寒,盯着他们,冷声道:“我现在总算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的含义了。” 李秀才脱口而出:“你这个毒妇,长得丑就算了,心还脏,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给秀儿道歉,这件事就此掀篇,若不然,我一定闹得让村中所有人都知道,到时看你丢不丢脸。” 赵枝枝一点也不怂,脸上反倒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好呀,你去宣传吧,宣传到隔壁村都没关系。” “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李秀才恼羞成怒,还想继续人身攻击,“赵枝枝,你有没有想过,你本身又肥又丑,若是人品再不好,日后当真嫁不出去了,也没人敢入赘。” 忍到现在,赵枝枝认为自己已经足够给面子了。 她张嘴就是一连串的输出:“何秀儿,李秀才,你们俩真是王八配绿豆,看对眼了是吧,也挺好,起码不用祸害别人了。” 看着何秀儿和李秀才的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赵枝枝心情不错地继续道:“别人都是脚底厚,你们俩不一样,你们是脸皮比脚底还厚。” “至于你。”她挑着自己的下巴,嫌弃地将何秀儿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打量到上,这才啧啧出声:“你说你都是奔三的老女人了。还发嗲,不觉得恶心吗?” “赵枝枝,你别太过分!”何秀儿气得胸口起伏不断,瞪着她的目光冒火。 赵枝枝无辜耸肩,“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比嘴炮,她还从没输过。 自信满满来找碴的两人最后带着一肚子气回去了。 不过,他们的话终究还是对赵枝枝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赵枝枝来到此处后想的一直是如何习惯新的家人,新的生活,却忘了从自身开始改变。 与其习惯别人,整日担惊受怕,不如让别人习惯自己。 并且,她目前的身材确实严重超标,放在医学角度上已经属于亚健康的程度了。 只是,减肥可不是件轻松的事,不是靠动动嘴皮子就能少块肉。 郁闷的赵枝枝决定“快活”一夜,起码让今夜不去想任何事。 等明日醒来,她再认真规划。 赵枝枝除了喜欢治病救人,更喜欢将学到的中医之术运用到生活中,从根源上解决一切问题。 在她的苦心钻研下,她最拿手的就是酿药酒。 别看它是靠各种中药材制造而成,却比那陈年酒酿都更有味道。 不少酒鬼因此赖上了赵枝枝,就算调理好了身体也要哭着求着她继续卖酒。 无聊时,赵枝枝还真酿了两坛酒。 或许是这个年代的坛子比较扎实,不像未来偷工减料。 所以酿出来的酒更香,打开盖的瞬间,就连赵枝枝都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不愧是我。”赵枝枝喜滋滋地夸了句自己。 赵枝枝还为它取了名字,“救赎。” 虽说听起来有些无厘头,但代表了她的心声。 她希望大家别再提到中药就只能想起苦涩的味道。 未来某一天,中医药也能发扬光大,比西医还要受欢迎。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抱负,就换了新的身份,新的起点。 幸好老天爷没把她的天赋拿走,不然她真会变成“行尸走肉”。 中药酒特殊的香味引来了并不喜酒的魏邵。 他从屋顶飞跃而下,走过来好奇地问了句:“赵姑娘,这是什么酒?” 话落,他闭上眼,用手在鼻子间扇了两下,“味道很奇怪。” 赵枝枝已经习惯他的来无影去无踪了,淡定从坛中取了一小碗酒递给他,“尝尝?” 魏邵毫不犹豫接过酒,慢慢往嘴边靠近时,不知从何处疾驰而来一颗小石子,将他碗中酒打翻。 醇香的酒液洒在土泥上,很快就被吞噬殆尽,无一丝痕迹留下。 赵枝枝心痛得蹲下身子,长嘘短叹:“少侠,你小心些啊,这里面可有好多种名贵药材呢!” 第三十一章 醉酒 魏邵仔细看了眼土壤的变化,右手背到身后打了个复杂的手势,这才对赵枝枝道了声:“抱歉。” 赵枝枝很想骂他两句,奈何抬起头看到男人的脸后,那些话就全被她吞了回去。 心里止不住地叹气:“无论什么时代,颜值当真是能决定一切呀!” 好在只是一小杯浪费了,再多一点,赵枝枝都得炸毛。 “少侠,再给你尝尝,这次拿稳点,别再浪费了。” 在给魏邵把碗续上后,她就目不斜视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魏邵一滴不漏地把酒全部倒进嘴里后,她才松了口气。 接着便紧张兮兮地连声问道:“怎么样,少侠,难喝吗?” 赵枝枝来到这少说也有个一年半载了,在这之前,她已经有很久没有酿酒了。 虽然她酿酒的技术已经高超到千金难买的地步了,但没有旁人评价,到底还是有些不自信。 魏邵不慌不忙地放下碗,抿了抿唇,稍微停顿了一下才道:“挺不错。” 赵枝枝略有些丧气,“只是不错呀。” 说完,她又小声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的酿酒技术还是退步了。” 殊不知,能从魏邵口中得到一句很不错就已经是天大的夸赞了。 就连隐在暗处的侍卫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对那碗中的酒起了心思。 赵枝枝只是客气了一句:“那少侠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喝酒赏月?” 千万别答应,只两坛酒,都不够她自己塞牙缝的。 魏邵是何等谨慎之人,他瞧着赵枝枝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则手心都快被她“抠烂”了。 魏邵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声,“既然赵姑娘盛情相邀,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枝枝:“……”她就不该多嘴! 穿来之前,赵枝枝就是酒场之上无敌手,所有的烈酒在她眼中都是小儿科。 或许是因为她时不时吃一些固本培元的中药,导致她怎么也喝不醉,想醉都醉不成,到最后只会涨得肚子疼。 魏邵当苦力,抱着两坛酒到院子中,两人坐在椅子上,望着皎洁的月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基本上都是赵枝枝在说,魏邵只象征性地“嗯”一声,仅表现出自己微不可察的存在感。 说多了,自然也就喝多了。 赵枝枝怎么也想不到,她的魂穿来了,喝酒的本事却没有跟过来。 几碗下肚,一坛子甚至都没完,她眼前的人影就开始重叠了。 赵枝枝努力晃了晃头,却换来更加剧烈的晕眩。 她居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现在这具身体可从未接触过中药,自然无法承受她亲手酿造的烈酒。 魏邵饮下半碗酒,瞧着赵枝枝呆呆地盯着他看,眼底一片茫然的色彩。 他放下酒碗,默默看了赵枝枝好大一会,试探性地叫了声:“赵姑娘?” 赵枝枝还知道回应,声音却和平日大不相同,多了些撒娇的口音,“嗯。” 声音细细软软地犹如蜘蛛丝,缠到身上就要费很大劲才能彻底清除。 魏邵叹了口气,猜到她应该是醉了,起身走到她身边,轻声问:“赵姑娘,你该去休息了,还能走吗?” 赵枝枝还以为自己是被挑衅了,当即点头,坚定道:“我,我可以。” 说完,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前两步走的还是直线,后面就开始走弯道。 突然,她疑似右脚不小心绊倒了左脚,硕大的身体直愣愣地往前倒去。 尽管赵枝枝醉得意识不清,却还是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腰间则接触到了一处热源。 赵枝枝艰难地睁开双眼,皱着眉头瞧着离她很近的男人,蓦然笑了起来:“咦,这有帅哥!” 魏邵一脸疑惑的看向她,“帅哥是什么意思?” 赵枝枝不答反问:“帅哥,你有女朋友了没有?” 问完她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重新问道:“不对,你这么帅肯定有女朋友了,帅哥,那你结婚了没有?” 她挣扎着挤巴了一下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帅哥,你瞧我生得不说有倾城之颜,却也算得上美女中的极品了,怎么样,要不要移情别恋,考虑一下我?” 赵枝枝说的话,单个字拿出来魏邵都认得,合在一起他怎么也听不懂,耳边又叽叽喳喳个不停,脸顿时黑了一半。 别说他了,就连挂在树上的侍卫都头疼地捂上了耳朵,恨不得此刻能失聪。 赵枝枝还在不遗余力地介绍自己,这还不够,她竟然在魏邵毫不设防之时抓住他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摸,“你瞧,帅哥,我身材也是一等一地棒,我……嗯?怎么手感不太对。” 魏邵感受到手下的触感,脑子瞬间炸了。 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回来手,但手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柔腻感却怎么也去不掉了。 魏邵涨红了脸,单手扶住赵枝枝,身子却往后退了好几步远。 正想着要不要催动内力推着赵枝枝往前走或是直接将她扛到肩上,送回屋内。 那边赵枝枝惊恐地瞪大双眼,嘴一撇,跟着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不对,这不是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去哪了?我没有那么胖,呜呜,这让我怎么见人呐,跟头猪一样。” 听到赵枝枝毫不客气地直己骂自己,魏邵只觉无语。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试图把赵枝枝唤醒:“赵姑娘,你喝多了。” 赵枝枝眼中还挂着泪水,闻言顾不上哭就瞪了眼他,“我才不会醉,你是坏人。” 魏邵额角青筋微微一跳,抿唇不再多言。 他沉默着抓住赵枝枝的胳膊,以不容反抗的力道带着她往前走。 赵枝枝吃痛,没敢反抗,乖乖地跟着他往前走,无声落泪。 院子里静得吓人,听到些许动静的魏邵忍无可忍,转过身抓住赵枝枝的肩膀,迫使她抬头看他,黑眸微怒:“看清楚,我是谁?” 赵枝枝抽噎了一下,哽咽地说:“你是帅哥,但你会喜欢一个胖子吗?我再也不可能拥有像你一样的帅哥了,呜呜……” 第三十二章 计划减肥 魏邵虽然还是不明白帅哥是什么意思,却大概猜到了赵枝枝所说话中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赵枝枝哭得更可怜了。 魏邵想把人丢这,转身就走,毕竟动静闹大了总会惊动赵家其他人,他们不会不管她。 只是,夜风刮得如此之凉,若真是不管不顾,恐怕明日赵枝枝就会患上风寒。 魏邵长叹了一口气,压住心中呼之欲出的怜惜,看着哭个不停的赵枝枝,淡淡道: “我带你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等你醒来再说。” “我明日醒来会不会见不到你了?”赵枝枝吸了吸鼻子,声音犹带哭腔。 “不会。”赵枝枝在他说话的间隙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 魏邵怕伤害到她,只能跟着俯下身。 一股淡淡的香甜味掺杂着酒味涌进了他的鼻腔,魏邵心思一动,神情紧绷。 “那你还没回答我,你会不会喜欢我,即使我很丑。”赵枝枝固执地追求一个答案。 魏邵忽略了心底冒出的一缕异样,只想着安抚她,“会。” “会什么?”赵枝枝激动地追问。 魏邵无奈地抓住她的手,直起身子,补充道:“会喜欢你。” 赵枝枝突然愣住,盯着他如墨般的双眸,视线不由自主转移到性感的薄唇上面。 她鬼使神差地往前凑了凑,混沌的脑子什么也想不到,只让她随着本心去靠近。 温热的气息混合着香甜的酒味愈来愈近,魏邵下意识别开脸。 却不想,赵枝枝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他的嘴唇,而是被她惦记已久的性感喉结。 魏邵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赵枝枝就已经轻轻吻了上去,心跳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魏邵低头看向依旧闭着眼睛的赵枝枝,眼中不复先前的冷静,反倒多了许多幽深与打量。 他抬手捏住赵枝枝的下巴,声音暗含强势,“赵姑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赵枝枝怎么可能知道,但她还是天真地回答了一句:“我在吻你呀。” 魏邵轻笑了声,在她还要往自己身上靠时,兀自低头吻上了她的香甜红唇。 空气被夺去,赵枝枝仰起头,难受地从喉中发出一声呓语:“唔……” 殊不知,她这种行为更像是邀请。 魏邵瞳孔幽黑骤然加深,赵枝枝晕晕乎乎间望过去,只觉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再也没了力气挣扎。 是夜,赵枝枝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和今天见到的帅哥结婚了,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几年后,赵枝枝就生下了一男一女,男孩像魏邵帅气逼人,女孩像她美艳多姿。 赵枝枝一边流口水一边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魏邵就不太好过了。 他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久久无法入睡,脑中只要一想到那抹甜腻的吻,身体就开始燥热难耐。 他常年不近女色,按道理说不该会有这样的反应。 战无不胜的魏邵遇到了世纪难题,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才闪身离开。 主要是不想见到赵枝枝,原因他暂时说不出来。 赵枝枝晨时醒过来,对自己做的梦还记忆犹新。 至于昨夜发生了什么,宿醉的头还有些胀痛,她根本没法去回忆。 不过,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琢磨其他的事。 因为,她要开始实施减肥大计了! 这种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极其困难。 赵枝枝甚至都毫无经验,她从没有胖过,也没有刻意去减过肥,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既快又稳地恢复正常体重。 好在她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拟定计划只需要几步。 先做到减肥时所有人都会去做的事,“管住嘴,迈开腿。” 说做就做,赵枝枝冲进厨房,给自己舀了一大勺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咽下去。 豪爽一抹嘴,自欺欺人道:“饱了。” 她跑到院中,坐到凳子上闭目静思,想要借此来平复想吃东西的欲望。 奈何,减肥的道路上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碍,人为阻碍不可避免。 赵家父兄醒来后就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有荤有素,香气扑鼻。 虽说荤食只是简单地过了一下油,又撒上了些增味的料,但赵枝枝还是被馋得口水分泌不止。 赵家父兄都坐到了板凳上,还招呼她赶紧吃饭。 赵枝枝费力地吞咽了下唾沫,摇头摆手:“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快些吃吧,不要让我看到它们。” 赵老爹拧眉,率先发问:“怎么了,你咋不来吃?” 早说晚说都要说,赵枝枝决定直接给他们来个强效针。 “阿爹,我不能再吃了,我想减肥。” 话音刚落,赵一木激动得站了起来,“枝枝,你在说什么傻话,有谁笑话你胖了吗?你告诉哥,哥去教训他。” 赵二木和赵三木也紧随其后表态,“我们也去。” 赵枝枝早就猜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她忙不迭跑到三人身边,哭丧着脸说:“哥哥们莫急,没人笑话我,只是我毕竟是个女儿身,也想在有生之年变美一次。” 赵老爹板下来脸,将筷子拍在桌上,“谁说你不美了,老子的女儿,无论是胖还是瘦,都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 赵枝枝捂住脸,终于知道原主的迷之自信是从哪来的了。 见一时间改变不了赵家父兄的想法,赵枝枝只能先迎合他们,坐下来吃饭。 但也比较往常少吃了些,不多,足以蒙蔽赵家父兄的双眼。 既然走直路走不通,她就绕远一点走弯路。 一点一点的减少饮食也没什么不好,她可以通过增加体力活动来弥补。 想到这,赵枝枝的心理压力就消减了不少。 体力运动赵枝枝没别的选择,只能跑步。 今日肯定是不行了,时间太晚了,跑完过不了多久就要再吃饭,那就等于白费劲。 所以,她选在明日一早进行。 每日早上跑一次,晚上跑一次,效果可能会慢一点,但总比什么也不做强。 就这样,满怀心事的赵枝枝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就醒了过来。 想到接下来要开始跑步,瞌睡虫也识趣地离开了。 第三十三章 嘲笑 赵枝枝出门前给自己打气,“跑步有什么难的,左腿往前迈,右腿跟上,慢慢加快速度,直到汗流浃背,今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她先慢吞吞走到村口,按照中医书上的健身的功法先进行热身。 这点公鸡还没打鸣,地里又都干透了,村里便很少有人再早起了。 赵枝枝深呼吸一口气,左脚先向左迈开一大步,双腿慢慢下弯,蹲成马步,手扶住腿,小心翼翼地往下压。 只一下,她就体会到了极致的酸爽,龇牙咧嘴的低呼:“我的个亲娘,这还怎么继续下去。” 她赶忙给自己打气,这才收回退缩的心思。 艰难地完成热身动作,赵枝枝已经出了一身汗。 但这点汗对于她现在的体重而言,根本不够量。 赵枝枝手握拳,放在胸前,摆好姿势,心中默念三位数字之后,双腿就开始向前迈动了。 起初,她还能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很快,她的速度就慢下来了。 时间倒是有条不紊地往前走,太阳都升到了高空,公鸡也早已打过鸣。 村口到村尾少说也有十几公里,正常人一公里都要花费半个钟头的时间。 赵枝枝却要花费两倍都不止的时间才能跑到同样的公里数。 不知道坚持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 赵枝枝甚至都没了抬头的力气,只机械般地抬腿,迈脚。 她的腿上仿佛被绑上了几十斤重的铁锤,每一次落地,都要重重地砸下。 挥汗如雨在此刻得到了它准确的含义,赵枝枝也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辣眼睛。 她努力撑着眼皮,一步一步地往前迈,跑不动也坚持继续走。 她很清醒,若是第一天就因为坚持不下去就放弃,后面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累,更难坚持。 魏邵躲在暗处静静看着她,身旁侍卫小声问道: “大人,你说这姑娘到底在干什么,受这份罪,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魏邵冷冷瞪了他一眼,侍卫当即噤声,低头认错:“属下失言。” 魏邵这才收回威压,重新把视线投向赵枝枝。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他却很清楚。 只是不太确定,她难不成真是因为他才要开始减肥的? 魏邵皱紧了眉头,想劝她放弃,可心底又莫名有一个声音在阻止他。 赵枝枝终于坚持不住了,她只觉得眼睛开始发黑,意识到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赶忙停下脚步,改为原地踏步。 仅是踏步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她痛苦不已,浑身骨头跟散架般又酸又疼。 这便是常年不运动产生的后果。 站着休息了一小会,赵枝枝就打算挪步回家,熬煮些补气的中药喝,再用针灸的法子贯通穴位,帮助她受损的肌肉快速恢复。 “赵枝枝,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尖锐的声音。 赵枝枝真的很想这道声音只是幻听,她不耐烦地掀了掀眼皮子,声音冷若冰霜,“与你有关系吗?警告你,别来惹我。” 这回,李秀才又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了,他把被噎了一句的何秀儿揽到身后,怒声道:“赵枝枝,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秀儿只是关心地问了你一句话,你就夹枪带棒,当真是泼妇。” 赵枝枝冷笑了声,面露嘲讽,“那我同样还给你一句话,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俩是吃饱了撑的吗?赶紧滚出我的视线,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要不是她现在没力气,一定不说废话,先上去给这两人一人一个耳刮子。 李秀才有恃无恐道:“赵枝枝,我听秀儿说你们家要改邪归正,但你这动不动就要打人,还说什么大话,继续当你们的恶霸便是了。” 赵枝枝的手已经开始发痒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李秀才,眼中冷意似能将人直接冻上,“那你可能误会了,我和我父兄只会对人客气,对那种禽兽或者禽兽不如的东西,自然不能保证。” “还有。”看着李秀才气得满脸通红,赵枝枝选择无视他,对上煽风点火的何秀儿,“你们若要闹得村里人尽皆知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只是在减肥,是你们过来找碴,正好我也能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何秀儿一直都心虚救李秀才的人不是自己,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登时一“咯噔”,下意识看向赵枝枝。 但李秀才却突然笑了起来,如公鸭嗓般难听至极。 “我听到了什么,赵枝枝,你再说一遍,你要减肥?你该不会是在说梦话吧!” 何秀儿也从自己的顾虑中走出来,听到这话同样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枝枝,“你该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拙劣的办法来吸引李郎的注意力吧。” 赵枝枝连着翻了两个白眼。怎么她干什么事都必须和李秀才扯上关系吗? 赵枝枝感觉自己恢复了点力气,甩了甩肩膀,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同他们好好掰扯清楚。 她表情认真地看向何秀儿,一字一句道:“你听清楚了,我再说一遍,我对李秀才压根没好感,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和你争抢他,像他这种垃圾,也就只有你会收了。” 前面还是好话,后面就变了味道。 何秀儿听得火冒三丈:“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你如果不是为了李郎,为什么突然想减肥了。” 赵枝枝算是明白了,有些人就是骨子里透着狭隘,不管你怎么说,人家还是我行我素,一点不带听进去的。 她也懒得继续解释了,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行,那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李秀才绷着脸,煞有其事地说:“赵枝枝,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说你能不能减肥成功,就算你真的瘦下来,我也不可能会多看你一眼。” 赵枝枝忙不迭接话道:“你总算说了句人话,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千万别来纠缠我。” 何秀儿和李秀才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般。 第三十四章 解围 趁两人发愣之际,赵枝枝转身就走,快步离开了这处已经被“污染”的区域。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争个高低,她还不如赶紧回家好好舒展筋骨呢。 减肥要求的就是必须坚持下去,如果半途而废,不仅没作用,还会起到反效果。 现在的体重已经让赵枝枝痛苦万分了,再往上添加点,她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赵枝枝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揉着发酸的膝盖想象着未来一段时间的苦日子。 魏邵过来的时候什么动静也没有,他沉默着站在赵枝枝身后,眸色复杂地盯着她看。 赵枝枝发现他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本就累极的她语气也不太好:“少侠,你能不能以后走路出点声音,别一声不吭地站在人家旁边。” 魏邵轻飘飘一声“抱歉”将此事掀篇,接着语气转沉,“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减肥?” 赵枝枝愣了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这需要什么原因吗?女人爱美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说完,她又好笑地撇了下嘴,“况且,我减肥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魏邵见她面色如常,只当自己想多了,便又道了声歉后抱拳离开。 赵枝枝看着他一跃而起的身影,不满地嘀咕道:“吃错药了吧。” 翌日,她如往常一般早起去跑步。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那么顺利。 两条腿不仅跟灌了铅一样沉重,还酸疼得动一动都难以忍受。 之所以会如此,大概是因为她昨日超负荷的运动方式所导致的后遗症。 赵枝枝好不容易坐起身,龇牙咧嘴地享受无尽的酸爽,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昨日就不该图省事,没给腿部扎针,不然铁定不会像今日这般煎熬。” 现在扎针也迟了,肌肉已经形成了记忆体,她现在需要的便是休息。 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旦她选择回床上躺着休息,起码也要六七日腿部肌肉才能恢复正常。 真等个六七日,那她昨天就白受苦了,再重新开始定然是同样的结局。 为了瘦下来,赵枝枝决定跟自己的双腿拼了。 她咬着牙,扶着墙努力站起身,享受着踩在刀刃上的痛苦,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出房间。 花了大半个钟头的时间,赵枝枝才走到赵家门口。 要是以这个速度走到村口,估计太阳都得升到最高处了。 没办法,赵枝枝只能从自家门口开始跑步。 说是跑步,其实更像是磨磨蹭蹭地走路。 好巧不巧,她又撞上了何秀儿和李秀才。 两人阴魂不散地挡在她前面。 赵枝枝眼眸如古井般深不见底,嗓音夹杂着浓郁的厌恶:“滚开,好狗不挡道。” 何秀儿脸皮似乎有所见长,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虚情假意地说道:“赵枝枝,你还真想瘦下去呀,瞧你满头大汗的,肯定很辛苦,不如歇一会再继续吧。” 李秀才则是阴阳怪气地说:“赵枝枝,你这一身肥肉,再怎么努力也减不下去,还是快些放弃吧。” 赵枝枝站定,满面嘲讽地盯着他们,“你们还真是闲着没事干,非要跟我过不去是吗?” “赵枝枝,你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劝劝你,怕你还没减下去肥,再累出个好歹。”何秀儿在李秀才回来后段位还真是高深了不少。 赵枝枝皮笑肉不笑,“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她挽起袖子,故作凶狠道:“我数三个数,你们要是再不让道,别怪我不客气。” 她其实只是虚张声势,毕竟她现在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打得动架。 不过,何秀儿和李秀才是何等人才,他们倒真被唬住了。 两人默契十足得后退半步。 赵枝枝冷哼了声,正准备绕过他们继续跑。 路就那么窄,再加上她没留意,目视前方走的路,以至于被何秀儿猛然伸出的脚绊了一下。 整个人顿时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倒地之前,赵枝枝苦哈哈地想着,这次魏邵应该不会那么快出现了。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魏邵再一次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赵枝枝冷冷地看着他,满眼不可置信,“少侠,你,你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就算赵枝枝刻意不去多想,这个时候也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总是能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她目前的容貌,就算是一无是处的何秀儿都比她耐看。 魏邵总不能眼瞎到无可救药的地步,看上她吧。 魏邵没有多作解释,只轻飘飘来了一句:“路过,巧合。” 赵枝枝被扶着站稳身体,嘴角微微抽搐,不再追问。 倒不是心中的疑问就此解决了,而是没什么意义。 她很清醒,魏邵不可能对她有情意,那就是有另外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自然不可能告诉她。 “你是谁?”何秀儿的声音骤然尖锐。 她不得不承认,刚才魏邵出现的一刹那,她就被这人的容颜醉倒了。 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因为不识字,没读过书,何秀儿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他。 只知道,她钦慕的李秀才在这人身边,光对比容貌就像个乞丐。 赵枝枝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男人了,怪不得对李秀才开始不屑一顾。 何秀儿的嫉妒心瞬间爆炸,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赵枝枝,这又是你们家人强取豪夺来的男人吗?” 赵枝枝听到这话,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魏邵,面露心虚。 还真让何秀儿误打误撞猜对了。 但她只猜对了一半,这男人的危险性不止于表面,赵枝枝可没想过留住他,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 魏邵率先开口回答:“我是流浪到此,晕倒在路边,恰好被赵姑娘救了回去。” 他墨色的瞳孔中什么情绪也没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李秀才在村中可是一块香饽饽,以他的小人心性当然不会允许有人超越他。 于是,他用批判的语气对赵枝枝说:“你居然把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带到村里,万一惹下滔天祸事,岂不是让全村人都跟着受累!” 第三十五章 玉佩碎了 赵枝枝懒得理他,为了魏邵才破例同他解释:“少,咳,魏邵已经来村里将近月余了,什么事也没发生,若真引来祸事,我一人承担便是。” 魏邵也没惯着他们,只浅浅释放了威压,何秀儿和李秀才就满眼惊惧地闭上了嘴巴,浑身瑟瑟发抖。 他低敛下眸子,眉眼疏冷,吐出来的每个字都似沾着冷气。 “方才我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交谈,不若今日我在场,你们打个赌如何?” 何秀儿听到熟悉的字眼,眉梢不受控制地一跳。 她刚想拒绝,身旁的李秀才就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你们想怎么赌?” 魏邵不紧不慢道:“自然是赌减肥一事,若赵姑娘能在三十日之内瘦下来,两位便当着村中所有人的面下跪磕头,并保证日后再不为难赵姑娘。” 此话一出,震惊在场所有人。 赵枝枝自己都不信三十日之内能瘦下来,她忙不迭拉扯魏邵的衣袖,想让他三思而后行。 魏邵不为所动,接着说:“若是赵姑娘输了,随你们处置,我绝不插手。” 赵枝枝:“……” 合着不管是输是赢,他都不会受到影响,那就是把她卖了呗! 李秀才满口答应:“成,我跟你们赌。” 双方达成一致后就各自散去了。 唯有何秀儿走时依依不舍,总是偷偷摸摸地回头看魏邵,心中已然又有了新的打算。 赵枝枝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没了跑步的心思,反倒控诉地瞪着魏邵。 “少侠,你要赌就赌你自己,凭什么替我做决定。现在可好了,三十日,我就是饿死也瘦不下来啊!” 魏邵面色平静,“你就这么没自信?” 赵枝枝头疼得揉乱头发,“这根本就不是自信不自信的问题,是我压根做不到。” “我帮你。” “你帮我也不可能,你,你说什么?”赵枝枝虎躯一震,当即抬起头,表情震惊又含带着若有若无的惊喜。 魏邵耐心重复:“我可以帮你,但要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要接受我的训练,过程会很苦,若是你坚持不下去……” “不。”赵枝枝态度坚毅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愿意接受你的训练,再苦再累都能坚持下去,我保证。” “好,那就定后日,明日你先休息一下。”魏邵说完就走了。 赵枝枝也不在乎他说话是否生硬,她忽然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甚至只要一想到魏邵会帮她减肥,浑身就充满了动力。 毕竟减肥的过程很枯燥,若是有人陪着,哪怕成效不显着,心理上也会得到安慰。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魏邵会突然提出帮她减肥这件事。 无功不俸禄。 尽管魏邵什么也不要,赵枝枝还是打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报答他。 例如,打扫卫生。 在这之前,赵枝枝只是给魏邵提供了一个住的地方,他那房间除了泡药澡的时候她会去一趟,其余时间从不踏足。 不过,魏邵似乎很爱干净,她记得每次过去,房间看起来都很整洁,被褥和衣物都叠得方方正正,一眼望过去非常舒适。 赵枝枝悄摸摸溜进了他的房间,想着做一回“田螺姑娘”,打扫干净就离开,也不打算去邀功。 然而,魏邵的房间比她想象的还要干净,无论是地面还是屋内小桌,几乎都是一尘不染。 当然,说是一点灰尘没有自然不可能。 赵枝枝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干脆把他床褥抱到院中晒一晒太阳。 她没有多想,随便把被褥拢到怀里就要抱起来。 殊不知,意外就在此刻发生了。 一枚白玉无瑕的玉佩不知从哪掉了出来,“啪”的一声脆响,摔成两块。 听到声音的赵枝枝下意识低头查看,因被被褥挡住了视线,她无法看清地面上的情况。 挪了挪脚步才勉强看到碎成两半的玉佩。 她当即愣在了原地,满脑子都是“完了”这两个字眼。 赵枝枝面无表情地把被褥放回床上,缓缓蹲下身子,将玉佩拾起来放在手心。 沁凉的手感加上晶莹剔透的颜色让赵枝枝再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堪比苦瓜。 她虽然不懂玉,可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又怎能看不出来这玉佩很值钱呢! 她麻木地捧着玉佩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玉佩放到桌上,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就开始纠结。 镇上应该有玉器店,就是不知道还开不开门。 她就算把玉佩带去修,也不确定修好的概率有多少。 想到这,赵枝枝就觉得人生无望了。 她还没存多少银子,就要欠下巨额债务了吗? 好心办坏事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这可怎么办!”赵枝枝坐不住了,咬着指尖在屋里转来转去。 瞒着肯定行不通,屋里总共就这么几个人,魏邵的背景又不简单,若是他报官,那赵枝枝肯定要罪上加罪。 思来想去,赵枝枝决定去主动“认罪。” 虽然怕魏邵一怒之下将她就地正法,可犯了错不认也不是她的风格。 无奈,赵枝枝只能把玉佩捧到了院中,自己则坐在石凳上,提心吊胆地等待即将到来的宣判。 太阳快下山了,赵枝枝整整自我折磨了三四个钟头,才等到魏邵。 她猛的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说话,魏邵就看到了桌上的玉佩,面色登时冷若冰霜,周围气温都跟着下降了好几度。 赵枝枝惨兮兮地站在原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若说刚才她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现在就只等着“行刑”了。 魏邵满眼风暴,盯着她看了足足两刻钟才冷声道:“跟我来。” 赵枝枝迟钝地抬脚,跟着他去了厢房。 关上门,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赵枝枝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话了。 “少侠,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是故意将你玉佩摔断的,我只是想着你帮我减肥,我就帮你打扫一下房间,然后就不小心把它打碎了。” 魏邵大步走到她面前,掐住她的下巴,表情阴狠,“你还找到什么了?” 第三十六章 深夜试探 赵枝枝只当他误会自己是打算偷东西,顾不得下巴上的疼痛,赶忙解释道:“我没拿其他东西了,真的,不信你搜身。” 魏邵定定地看了她好久,猛然将她松开。 然而,他并没有缩减自己的力度,赵枝枝在解除桎梏后,踉跄着后退,腰部直接撞上了木桌。 赵枝枝脸色快速地变化了一下,又强自咬着牙忍了下去。 气氛诡异地陷入平静。 尽管魏邵什么也没说,只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都让赵枝枝感到压力巨大。 这就像动物世界中的血脉压制一样,作为“低等”生物的赵枝枝完全提不起抵抗的心思。 “那个,少侠,我不是故意把你玉佩摔碎的,要不,你跟我说个价,我如果还不上就先欠着,以后慢慢还你好不好?” 赵枝枝小心翼翼地抬眸瞅魏邵的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早知道面对他这么可怕,她还不如留封信在屋里面呢,好歹不用经历如此恐怖的修罗场。 魏邵对她的慢声细语不为所动,只冷冰冰地开口道: “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要打扫我的房间。” 赵枝枝本该愧疚不已地满口答应,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就是觉得很委屈,脑子一热,梗着脖子吼道:“谁稀罕来你的房间,我以后绝对一步也不踏进来。” 话落,她的眼眶都红了,强忍着剧烈动荡的心情,转身欲走。 但她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冷着脸说道:“我知道你那个玉佩很名贵,无论多少银子,我都愿意赔给你,哪怕要花我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这笔债务。” 她的倔强没能让魏邵的表情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只目光森冷的盯着她的背影。 从始至终,魏邵在乎的都不是那枚玉佩。 赵枝枝走后,他将门关上,寒着脸走到床边,拿出墙角一块凸出来的砖头,伸手进去,从中拿出来一封陈旧的信件。 确认它完好无损后,魏邵脸上的寒气褪去了一些,眸中却依然藏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原本他已经对赵枝枝放松了警惕,认为她只是一名普通村民。 现在她却以打扫的名义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中,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有备而来。 魏邵想到她是政敌派来的奸细就克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 一个狠辣地计划顷刻间形成。 深夜,院中隐隐传来蝉鸣的叫声,混合着蛙声一片,静谧又吵闹。 忽然,一道黑影落在了院中,他毫不心虚地往主屋旁右厢房走去,站定在门口处,好大一会才伸手推开门。 随着极轻的一声“吱呀”,男人闪身进入房间。 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折射到男人脸上,瞬间将魏邵的身形暴露了出来。 房间中充斥着女人身上若有若无的中药香味,甜中泛着些微的苦涩。 魏邵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隆起的一坨,手不自觉攥紧。 他挑在半夜三更来此就是为了试探赵枝枝。 倘若她真是政敌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奸细,面对生死威胁,不可能无动于衷,就算心理素质再强硬,肌肉也会出现条件反射的迹象。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双人大小的硬石床,昏暗的视线中仅能看到女人的轮廓。 银光微闪,一把锋利的匕首被魏邵抽了出来。 赵枝枝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能听到她似绵羊般若有若无的鼾声。 魏邵把匕首横在她的脖颈上,若是她在装睡,必定能感受到不寒而栗的冷意。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魏邵俯下身,近距离观察赵枝枝的反应。 这一动作让他终于将赵枝枝的五官清晰地收入眼底。 除了圆滚滚的脸蛋,她的长相其实很精致,浓眉大眼,高鼻梁,樱桃小口,笑起来嘴角处还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就像个可爱的胖娃娃。 只可惜,她过于肥胖,导致五官被挤压,失去了原有的美感。 若只看长相,她不具备什么攻击性。 但魏邵对自己的政敌很了解,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养出赵枝枝这样看起来普通的杀手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魏邵将刀匕又往下压了压,已经在赵枝枝的皮肉上造出了痕迹,只再往前一步,就可见血。 然而,赵枝枝不仅没醒来,反而做了噩梦般双手突然伸出,在空中挥舞了两下,“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赔给你,多少银子都赔。” 声音渐渐变弱,继而消失。 一阵风透过窗户钻了进来,赵枝枝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魏邵把刀匕收了回去。 站起身,眉眼暗沉地盯着熟睡的赵枝枝,嘴里吐出的低语犹如伏地蹲守猎物的猛兽,字字暗含危险。 “赵枝枝,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有朝一日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我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似又有阵风吹过般,窗户发出“吱”的一声响。 赵枝枝却没再感觉到冷意,一夜睡得很是舒爽。 唯有醒来时,总觉脖子上有些许异样,用手细细摸索,并无发现,她便当自己是多心了。 睡了一觉,她倒是想通了。 别说是魏邵了,换作是她,自己珍贵的东西被别人乱碰摔碎了,恐怕会比魏邵更加愤怒。 何况,那枚玉佩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或许有什么深刻的含义。 就怕是什么传承之物,那赵枝枝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毕竟是好心,况且,她自以为是地认为同魏邵已经是好友了。 不承想,还真是她的自以为是。 赵枝枝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一会儿愧疚,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激动,一会儿伤心。 她也没想过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只当从未受过这么无厘头的委屈。 现下,让她去找魏邵求原谅肯定不可能。 她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心里头就是有股倔劲,拉扯着不让她低头。 赵枝枝长叹一口气,失落地自言自语: “还是先等他平静一下吧,现在过去没准只会让人更生气。” 第三十七章 艰苦训练 睡不下去,赵枝枝只能早起,准备去跑步,但她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精神状态看起来很疲倦,像是昨夜没怎么睡好。 不仅如此,她的眼睛还比平时更显肿胀,在她惨不忍睹的容貌上又添了浓墨的一笔。 今日本该是魏邵同她约好要训练的日子。 但赵枝枝很有自知之明,她以为发生了玉佩碎裂的事情,魏邵定然再不想再搭理她。 呆着脸做完热身运动,赵枝枝就用力给了自己大腿一巴掌,靠疼痛使自己恢复精神。 她的瞳孔重新散发光彩,沉默了会,突然仰头大声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赵枝枝,你要记住一句话,靠男人不如靠自己,男人都是狗屁!” 魏邵刚从房间出来就听到了这句话,他面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只停顿了一下就走到院中。“赵姑娘,你最后那句话岂不是把你父兄也骂了进去?” 背后说坏话被逮了个正着的赵枝枝一点窘迫的心情都没有,反而扬起下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我父兄是亲人,不算我口中的男人。” 魏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与之争辩,而是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赵姑娘打算何时开始?” 赵枝枝拧眉反问:“开始什么?” “我以为我与赵姑娘已经达成一致了,怎么,你现在是想临阵逃脱吗?” 魏邵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恼了赵枝枝,她毫不意外地中了激将法,“你少瞧不起人了,来就来,谁怕谁,现在就来!” 魏邵眸中笑意一闪而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赵姑娘可不要后悔,训练一旦开始就不存在中途叫停,就算你跪下来求饶也要坚持下去。” 赵枝枝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鬼话!” 魏邵点了下头,神情蓦然转变,狭长锋利的眸子紧盯着赵枝枝,眸色幽深至极。 仿若一把开刃的刀剑,轻易便可破开人的心理防线,令赵枝枝从骨子里产生了战栗感。 “那啥,你别瞪我,怪吓人的。”赵枝枝移开视线,头皮发麻地摸了摸手臂。 魏邵不为所动,淡淡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赵枝枝不太情愿地“嗯”了声。 她心里还有怨言,怎么也不可能立刻心无旁骛地与魏邵交谈。 如他所言,魏邵果真很快就回来了,只是他的手上分别拎着大小相同的四块石头,石头表面尖锐的地方已经被打磨圆滑。 赵枝枝好奇地围着石头转了一圈,“用它做什么?” 魏邵将找来的绳子用一头把石头绑好,头也不抬地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赵枝枝心里头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魏邵就开始把绑好的石头往她腿上绑了。 赵枝枝下意识问出口:“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魏邵没理她,快速将两条腿都绑上了石块。 腿上一下子就多了负重,这让从未体验过的赵枝枝毫无意外地跪倒在了地上。 还没站起身的魏邵同她大眼对小眼,“……” 赵枝枝:“……”真丢脸! 魏邵在军中就是这么训练士兵的,但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所带的士兵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无论是体格还是承受能力都是常人所不能及。 所以,同样的负重放在赵枝枝身上,就像是美猴王被压在了五指山下。 赵枝枝只敢庆幸,她这个“五指山”没贴符咒。 魏邵声音严厉,一点没怜香惜玉的意思,“还能站起来吗?” 赵枝枝抿了抿唇,试着直起腿,很艰难,但不是一点也做不到。 魏邵点了点头,直起腰身,往后退几步,淡然道:“接下来,你就自己熟悉一下它们,什么时候能视若无睹地蹲起,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赵枝枝没空去回应他,光是站起身和蹲下就费了她老大劲,脸上的肉都因为太过努力狰狞得无比丑陋。 持续不断地练了许久,久到赵枝枝都没心思去数时辰,她终于能稍加随意地站起来并蹲下了。 动作看起来像是变得简单了,实则是她已经练得麻木了。 魏邵没给她喘息的空间,在她起身后就把剩下的石块绑在了她的手臂上。 这下子,赵枝枝感觉自己瞬间退化成了原始人。 手臂垂着,腰弯着,跟个猩猩一样站在原地。 赵枝枝哭丧着脸抗议,“不能先绑两个吗?” 魏邵不予回应,显然不能。 赵枝枝暗骂:“狗男人,没人性的家伙,虐待少女。” 等太阳下山,赵枝枝觉得自己手臂和腿不属于自己时,魏邵才将石块卸下来。 放松的一刹那,赵枝枝眼前一黑,踉跄着退后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魏邵递给她一壶水,连句安慰也没有,只说了句:“你没事。” 赵枝枝连骂他的力气也没了,她简单喝了两口水就回去了。 因为身上的汗一层一层全糊在身上,她现在浑身难受,只觉得像被蜘蛛网给裹住一般,快要无法呼吸了。 以最快的速度烧了盆温水,门没关,赵枝枝就开始擦身。 魏邵进来的时候看到白嫩嫩一片,眼睛晃了一瞬后立马闪身出去了。 赵枝枝只听到了门的动静,没见到人,就心无旁骛地继续洗澡。 把自己关在门外的魏邵就没那么淡定了。 他僵硬地抬手,抹了下鼻子,入眼可见一抹鲜艳的红色。 擦洗完身子,赵枝枝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 她皱着眉头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捆绑石块的手臂和腿部都被磨破了皮。 也幸好当时魏邵是将打磨过的石块给她绑上,不然,这会就不止这么点伤了。 想成为美人,就要付出成倍的艰辛。 赵枝枝苦笑着摇了摇头,从空间中取出凝血草。 这是止血效果最好的草药。 将它们嚼碎敷在伤口上,一夜就可平复伤痛,愈合不会那么快。 敷完药,穿好衣服,赵枝枝准备出门寻魏邵,想要问问他训练的大概计划。 她不想打无准备的仗。 第三十八章 耍赖皮 奈何,魏邵早已经没影了。 赵枝枝翻遍了整个赵家,也没找到他。 最后,她气馁地坐到院子中,撑着下巴仰望天空,疲惫的身躯让她无法正常思考,只能将脑袋放空,靠发呆来放松。 当你兜里没钱,又感觉人生乏味,急需对外消遣时,不如放下一切杂念,对着某个点两手空空地发呆,那会让你释放出当天至少一半的压力。 翌日,魏邵准时出现在院中,赵枝枝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瞌睡虫还在依依不舍地同她告别。 魏邵不由分说地将石块绑在了她的手脚上了。 重新感受到手臂和腿部的拉扯,赵枝枝只觉人生艰难。 支撑到太阳下山,魏邵才将石块卸下来。 赵枝枝忍着酸痛扯住他的手臂,“少侠,后面还有什么训练,你干脆一次性告诉我,也好让我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魏邵转身,挑了下眉,表情明摆着不太信,“你确定我现在告诉你,你今夜还能睡着觉?” 赵枝枝微微一愣,闭口不言,转身一瘸一拐地往房间走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睡眠质量不好对她的伤害更大。 连着负重三天,赵枝枝的肌肉才产生了记忆,至少结束后她只需稍微活动一下筋骨,已经用不到针灸活血了。 第四天,她自觉伸展开手臂,方便魏邵绑石块。 魏邵瞥了她一眼,将手中不知从何处顺来的香反手插到地上。 赵枝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香为何用。 直到魏邵从地上随便捡了根树枝,面无表情地靠近她,赵枝枝心中才突生危机感。 “我只做一遍,你看清楚。”魏邵双手向前伸展,身子下蹲,却也不是普通的蹲法,腰背挺直,臀部绷紧往后坐,还要稳住小腿。 这种军式蹲马步,确实可以起到很好的减肥效果,但难在坚持,一般人能撑个半炷香都已经是极限了。 乍一瞧,还挺简单,赵枝枝卸了防备,满脸轻松地同魏邵说:“我已经会了。” 魏邵深深瞧了她一眼,淡定道:“那你来试试吧。” 赵枝枝自信满满地往下蹲,刚蹲好,后背就挨了树枝的抽打,不算太疼,但终归是疼的。 她吓得差点就收不住势往前扑去,冷静下来,说话间还是含着三分怒气,“少侠,你打我作甚!” “姿势不对就要挨打,你不是说会了吗?”说完,魏邵又是一树枝过去,“小腿不要弯曲。” 赵枝枝恨恨咬牙,无法接受他这严厉的态度,刚要起身理论,就被一双大手按压住了肩膀。 哪怕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脸憋得通红,也没能直起腰身。 末了,用去所有力气的赵枝枝软声求饶,“行,我错了,少侠,我认真做成吗?” 魏邵面无表情地松手后退。 这次,赵枝枝不敢再随意了,她一边在脑中重复魏邵说过的话,一边规规矩矩地直腰半蹲。 见她果真能做得挑不出错处,魏邵不由高看了她一眼。 在赵枝枝之前,他只训练过男儿郎,就算是他们,也难以这么快做到规范。 “不错。”魏邵到底没吝啬夸奖,毕竟这是个女儿家,也不能太苛刻。 赵枝枝压根就没把他的夸奖听进去,她才蹲下没多久,那香燃过的灰都没掉下去一回,双腿就已经控制不住地打战了。 憋着气忍了又忍,终于,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腿软导致说话也在打战,那心跳声仿佛都能顺着向上从嘴里钻出来,“少侠,我不行了,这也太累了。” 魏邵绷着脸,毫不留情地催促:“起来。” 赵枝枝再坚强,两辈子也没吃过这苦,闻言当即不乐意了。 低下头,摆出一副“就不起来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闷声道:“我累了,我要休息。” 魏邵冷声质问:“赵姑娘,你忘了当初要我培训你时,你答应了什么吗?” 这才多久,她自然不可能忘记。 但她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张口就道: “我是说不会放弃,所以我现在只要求休息,又没说不继续了。” 魏邵像是变了个人般没了一丁半点的儒雅风度,浑身冷气直冒,说出的话也能冻死人,“赵姑娘,若你只是一时兴起,就不要在外说大话,那只会让你的脸被人踩在脚下反复碾压。” 赵枝枝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眼眶瞬间就红了。 莫名其妙穿来陌生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变成个大胖子,她都不曾像今日这般委屈。 她忍着眼泪站起身,手握拳狠狠捶了下他的胸口。 魏邵皱了皱眉头,一动不动任她打,实际上这点力度对他而言就相当于挠痒痒。 鼻腔率先流出鼻涕,赵枝枝用手一抹,毫不客气地反手抹到魏邵身上。 看到这一幕,魏邵才变了脸,险些动手将赵枝枝丢出去。 赵枝枝发泄完就强撑着说道:“我也没主动要你帮忙,是你先招呼都没打就领下了这份差事,你现在可以不管我,你走就是了。” 魏邵好不容易忍过了鼻涕的事情,听到这话,语气一时没改过来,依旧很冷,“我向来说到做到,既然已经答应了帮你减肥,就必须看得到效果才行。” 赵枝枝掉了几滴眼泪后又笑了,笑容讽刺,“你这人真有意思,刚还说我一时兴起,嫌弃我,现在又赖上不起了,横竖都是你的理吗?” 说罢,她干脆呈大字形躺在了地上,抬眸看天,不管不顾地说:“我自己也可以减肥,顶多办法笨些,以后你就不用再费心了,多好。” 话刚说完,她整个人就被大手提了起来。 赵枝枝惊叫着大声嚷嚷:“你干什么,你快放我下来,小心我喊人,你个流氓,色狼,你无耻……” 虽然有些字眼魏邵听不太懂,但大概能猜到肯定是骂他的,至于能听懂的部分,已经足以让他的脸黑如锅底了。 魏邵气极反笑,强硬扯着赵枝枝让她下蹲。 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防止她起来,另一只手摆正她的姿势。 差不多时,赵枝枝只觉后背某三处穴被人大力点了一下。 第三十九章 点穴 她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魏邵松开手,慢悠悠走到她面前,赵枝枝才恍然大悟,又急又气道:“你做了什么,我怎么动不了。” 她憋着气想用力挣扎,奈何,身体就跟被石化了一样,纵使她使出千百斤的力气,也别想撼动它。 魏邵坐在石凳子上,冷静地瞟了一眼她,淡定道:“别费力了,你还是专心于你的马步吧,我已经将你点了穴,训练结束自然给你解开。” “魏邵,你个王八蛋,你快给我解开。”赵枝枝身体酸楚难耐,已经在极限的边缘不停的蹦跶了。 赵枝枝能亲口道出他的名字可是件稀奇事。 但魏邵完全开心不起来,他黑着脸,一声不吭地抿起薄唇。 “魏邵,你听见没有,快给我解开穴道,我不练了。”赵枝枝见他无动于衷,立马就急了。 “混蛋,你是聋了吗?还是脑子进水了,不顶用了,我在跟你说话呢!” 虽未骂肮脏的字眼,魏邵却也听不下去了。 他起身欲走,想要找个地方清净一会,赵枝枝见状慌忙改口:“你做什么去?快回来,我不骂你了还不行嘛!” 魏邵脚步未停,依旧朝门外走去。 赵枝枝急得快哭了,顿时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求饶的话张口就来,“少侠,我错了,你别走,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你现在是在帮我,我却还骂你。” 魏邵顿住脚步,并未转身。 赵枝枝见有戏,忙加大力度自损道:“我也就是说说气话,不会真的怨恨你,我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就是蹲马步嘛,我蹲,你别走好不好?不然我一个人害怕,万一来个歹人,我又动弹不得,岂不成了活靶子。” 魏邵默默掉头回来,又坐回了石凳上,全程不发一言。 赵枝枝说累了,口也渴,便试探性地问道:“少侠,可否喂我口水喝?” 闻言,魏邵面不改色地走到她身边,解下腰间的水壶,递了过去。 赵枝枝看着在水边的水壶,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想到什么又赶忙转变为讨好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道:“少侠,我被点了穴,完全动不了,你直接喂我喝可以吗?” 魏邵手一颤,脸上快速闪过不自然的神色,犹豫了下,他才又把水壶往前凑了凑,挨到赵枝枝嘴边后慢慢倾倒。 喝完水,赵枝枝才恢复些气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除了双腿依旧疲软无力,身体其他部位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刚开始是隔一炷香,魏邵会为她解开穴道,让她休息一下。 赵枝枝也没逃跑的打算,毕竟人家可是会轻功,逮她不跟逮小鸡一样轻松。 就这样坚持到日落,训练才算结束。 赵枝枝有气无力地喊道:“少侠,可以给我解开穴道了吗?” 魏邵背手而立,犹如鹤立鸡群般光彩夺目。 只那张嘴真不该开口讲话,“点穴只有两个钟头时效。” 赵枝枝:“……” 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心理作用。 赵枝枝累得一个字也不想说,艰难迈着八字腿回了房间。 简单洗漱后,没到晚饭时间就沉沉睡去。 赵家父兄来看了一眼,见她睡得正熟就歇了喊她吃饭的念头。 纵使赵枝枝医术高超,可以通过针灸快速疏通身体各个肌肉部分的血管,让她心无旁骛地继续接受训练。 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现象,她却无法控制。 于是,第二天被“生物钟”叫醒的赵枝枝只要想到接下来的锻炼就满脸生无可恋。 她故意磨磨蹭蹭地起床收拾,等公鸡打鸣后才走出房间。 为了让起晚不显得那么刻意,她还装出一副困极了的模样,一边打哈欠一边往院中走去。 魏邵倚在树边闭目静思,对她的到来无动于衷。 “呀,少侠,真不好意思,约莫是昨日太累了,我这才没按咱们约定的时辰醒来。”赵枝枝微微垂下眼眸,可怜兮兮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魏邵未睁双眼,只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何时也学起了虚伪那一套说法?” 赵枝枝一愣,当即来了精神,大声辩驳:“你这人好生没有道理,我都说了是累着了才会嗜睡,又不是故意,故……” 说到后面,她自己忽然就心虚了,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没等魏邵发难,她先不耐烦地转移了话题,“反正我今日不舒服,明儿个再继续吧。” 说完,她转身欲回房间。 魏邵冷声叫住她:“赵姑娘,话可不能说到一半就走,你既然说身体不欺负,总要说得详细点,到底哪里不舒服,又不舒服在哪呢?” 赵枝枝背对着他咬了咬牙,眼珠子一动了,计从心来,“我那个来了。” “什么?”魏邵完全听不懂。 赵枝枝可没什么顾忌,她转身,小跑到魏邵身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朵跟前小声嘀咕了一会。 就见魏邵的耳垂突然涨红,他迅速后退好几步,与赵枝枝拉开距离,眼神微颤,“你一个女娘子,如何说得出这种话,竟恬不知羞。” 赵枝枝最是烦男人嘴里约束女人的那些规矩,想也不想便怼了回去:“那不是你非要问个缘由,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魏邵方才只是害羞,冷静下来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赵姑娘,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说出这种私密之事,我就无从查证吧。” 赵枝枝如遭雷击一般瞪向他,“你疯了吧,这种事要怎么证明?” 魏邵拉下来脸看向她,活像来讨债般冷酷无情,“我既然接下训练你这项任务,便算得上你半个师父,你厚着脸皮同我请假,我也该严谨些,不能不尽责。” “不如这样。”魏邵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我记得你们女娘来月事有专用之物,每月皆可去村仲裁布老者处取用,你既然说来了,不妨把它拿出来与我一看。” 闻言,赵枝枝心下既慌乱又气愤,想不通他为何突然变得不要脸皮了。 第四十章 卓见成效 但她根本没去领月事布,自然没办法证明。 思来想去,她又有了新的借口:“那可真是不巧,我昨日刚好把它用完,又快结束了,就没再去补领。” 魏邵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不碍事,我陪你去领。” 赵枝枝压根就没来月食,册子上都没记录,带他去准保露馅。 赵枝枝什么主意也没了,转身就想跑。 用了全身的力气扑腾了几下四肢,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在原地踏步。 回头一看,衣领子已经被人捏在手中,她根本就不可能逃得掉。 那种双腿仿佛被卸掉的滋味儿赵枝枝实在是不想再体验。 思来想去,她便双手合十,眨巴着大眼睛试着卖萌,“少侠,你那训练强度我这小女子真的承受不来,可否换一个别的?” 魏邵不耐烦掀起眼皮,冷冷道:“那你就背上十几斤的石块原地起跳,如何?” 赵枝枝想也不想地摇头,脸上肥肉都在表演着抗拒。 魏邵铁血无情,在赵枝枝千百般不愿地蹲好马步后,又一次为她点了穴。 这一次,赵枝枝没那么傻了。 她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又见魏邵闭着眼睛疑似假寐,想要变换一下姿势。 却不想,这一次的点穴没有时效性,她就是憋得满脸通红,也没法动弹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魏邵面无表情地来给她解了穴。 赵枝枝有气无力地瞪着他的脸,心中将“混蛋”这个词念了不止一遍。 恢复自由后,赵枝枝气得咬牙切齿,不甘心什么也不做,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圈儿,计上心头。 她趁魏邵转身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他的背上用腿锁住他的腰身,怎么也不愿下去。 天知道,她这么做的同时,身子就如被硬生生往外掰扯般又酸又痛。 但为了让魏邵受到教训,赵枝枝咬着牙也在坚持。 魏邵难得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面色黑如锅底,吐出的字眼仿若瞬间转为冰箭,“下来!” 赵枝枝梗着脖子叫唤:“我不。” 魏邵黑眸微眯,两手拉扯赵枝枝的双腿,猛地转身意图将她甩下去。 却不想,他忽略了赵枝枝的体重,虽说他一只手也能提起她,但关键时刻竟忘了调用内力。 于是乎,重心一个不稳,身体条件反射般往后仰倒。 赵枝枝被吓得尖叫出声,这要是她被压在下面,再加上浑身无力,明天铁定起不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也让赵枝枝下意识松开了手脚。 千钧一发之时,她被一双大手迅速调换了位置。 两人扑倒在地上,赵枝枝在上,魏邵成了肉垫子。 他面上痛苦一闪而过,在赵枝枝睁开眼睛,余惊未消时,魏邵冷眼瞪她,“滚开。” 赵枝枝慌忙四脚并用地爬到了旁边,做了错事,她也不敢与之争论,生怕今日训练时间再无端增加。 魏邵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面色不虞的转身离开。 赵枝枝这才松了口气。 片刻后,她找了根树枝借力,撑着回了房间。 从空间中取出干粮,干咽下去垫饱了肚子后,便睡下了。 该说不说,原身虽肥胖如猪,身体的抗压能力却十分强横。 纵然功劳也有她的针灸疏通经脉不假,但这事就如同盖房一样,若是没有打好地基,就算往上盖得再牢靠,也经不起风雨。 赵枝枝睡醒后觉得浑身轻松,也没了几天前的乏累与困倦。 去掉偏见,其实魏邵的严厉于她而言只有益处而无害处。 无论是古今中医还是偶见奇效的西医,对于人类应早睡早起利于身心健康都深信不疑。 赵枝枝本身睡眠质量不差,只是偶尔喜欢熬夜,然而经此一遭训练,她就是有熬夜的心思,也没那个力气了。 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她正准备系上腰带,却发现腰带似乎长了一些。 赵枝枝狐疑地歪了歪头,没多想,麻利系好腰带,转身之际又觉得袖中猛钻冷气。 她皱着眉头看了眼,转了转眼珠子,突然产生了不该想的念头。 这衣服看着也大了些,所以,她不会是瘦了吧! 但赵枝枝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总共也才过了四五天,怎么可能瘦这么快。 赵枝枝撇了撇嘴,双手攥拳做了个打气的动作,日常小声又坚定地说道: “加油,今天的你比昨天更棒。” 刚从房间出来,她就撞见出来倒夜水的赵一木。 赵一木今日在家补觉,看到她还有些奇怪,“枝枝,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赵家父子平日都有自己的事情,每日天不亮就出去干活了。 赵枝枝大大方方地说:“我去强身健体。” 赵一木愣了愣,皱眉头道:“你说啥,你一个女孩子家强什么身,健什么体,谁给你出的馊主意?” 赵一木根本不信他的亲妹子会是因这么个破理由就早起的人。 对付赵家父兄,赵枝枝早就研究出了一套绝对管用的办法。 她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跑过去推着赵一木往里走,“大哥,你就放心吧,我还能虐待我自个不成,你赶紧去补觉吧,别操心我了。” 赵一木一边被她推着走,一边不放心地回头叮嘱:“我不管你在干什么,妹子,你要记住,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累着你自己,懂不?” 赵枝枝满口答应:“知道了,大哥。” 赵一木勉强放下心,让她松开手,叹气道:“妹子,你最近都瘦了,你知道不?如果遇到难事一定要跟我讲,谁也不能欺负你。” 赵枝枝对他口中的前一句更感兴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大哥,你说啥?” 赵一木当她没听清楚,重复道:“我说,你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就……” 赵枝枝兀自打断他,“不是这一句,上一句。” 赵一不想了想,犹豫道:“你瘦了?” “对,就是这句。”赵枝枝兴奋得跳了起来,攥住赵一木的袖子,忍着激动道:“大哥,我瘦得厉害吗?” 赵一木完全猜不到她的心思,不免有些头疼地抓了把头发,“妹子,我说你瘦了不是在夸你。” 第四十一章 突然失踪 “我知道,谢谢大哥。”留下这么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赵枝枝转身就冲回了房间。 赵一木在原地愣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才满脑子疑惑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赵枝枝第一时间从衣橱里扒出所有的衣服,挨个往身上试。 不出所料,所有的衣服在她身上都大了一圈儿。 这不是错觉,她是真的瘦了,赵枝枝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系带打了一半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间,往院中跑去。 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想也不想就跑过去抱住了他。 魏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迫抱上赵枝枝软乎乎的身体后,他整个人都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挣脱开双手,口吻略微僵硬道:“赵姑娘,可以放开在下了吗?” 然而,话音刚落,他眉头就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已经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润。 赵枝枝无声落泪,忍了多日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磕磕绊绊地说道:“少侠,呜呜,真的,谢谢你,你虽然有时候冷得跟块石头一样,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魏邵不会安慰女人,应该说,他从未安慰过任何人。 手足无措地任由赵枝枝抱了良久,发现她还是哭得可怜,魏邵叹了口气,只能把手放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待赵枝枝平复好心情后,魏邵略显不自然地轻咳了声,转移视线,淡定道:“今日不用蹲马步了。” 赵枝枝歪头,单纯好奇,“那做什么?” 殊不知,她这番可爱的动作差点又令魏邵失神。 魏邵闭了闭眼,若无其事地说道:“今日从村口开始跑步,跑到村尾再往返回来。” 赵枝枝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像是在说:“这次能有那么简单!” 结果,魏邵不出所料地打破了她的幻想,“至少十公里,你就可以休息了。” 赵枝枝无语凝噎,她就知道,怎么可能会这么便宜她。 不过,赵枝枝已经很知足了,跑步起码双腿还能动弹,还能沿路看看周围的风景,总比一动不动地站在院子里强。 于是乎,直到训练结束,尽管赵枝枝累出了一身汗,浑身疲惫也不曾抱怨一句。 人都是从简到难,魏邵倒好,完全是反着来。 这倒是有一个好处,那便是跟着训练之人只要坚持下前几天,后面就不在话下。 当晚,赵枝枝破天荒在饭桌上吃饭。 时隔多日,赵家父兄在饭桌上见到她,还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高兴。 他们正愁着怎么去关心赵枝枝呢,毕竟她这段时间太不对劲了。 “枝枝,多吃点肉,敲你都瘦了。”赵父夹了块肥腻的五花肉放在赵枝枝碗中。 不知是不是最近吃得太淡,现在赵枝枝看到五花肉只想吐,没其他任何想法。 她尴尬地笑了笑,将五花肉转移给赵三木,又扒了许多素菜到碗中。 赵父皱眉,忧心道:“枝枝,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怎得最近食欲这般不济。” 赵枝枝把当初那套继续拿出来用,“爹,我只是最近肚子不太舒服,您不知道,女人到了特殊日子,总会食不下咽。” 说完,她快速扒完饭,“我吃好了,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慢慢吃。” 赵枝枝并没有看到,在她离开时,赵父脸上满是愧疚的看着她。 等她进了屋,赵父才长叹一口气,喝了口酒,苦笑着说:“也怪我,差点忘了枝枝是个女娘子。” 赵家兄弟对视一眼,也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与愧疚。 又一个天亮。 “少侠,今天继续跑步吗?”赵枝枝兴致勃勃地跑到院中,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见到倚靠在树下等她的人。 却不想,入目为空。 她下意识扫了院中一圈,脸上的笑容以肉见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 须臾,赵枝枝努了努嘴,略有些失落地慢步走到大树旁,靠在魏邵经常站的地方,不满地小声嘀咕:“明明是自己说的要守规矩,今日还不是迟到了。” 但她很快就笑了起来,满眼狡黠,“既然这次是你迟到,可就不要怪我偷懒了。” 话落,她又摇头否决了自己的言论:“不行不行,本就是我自己要减肥,怎么可能因旁人之过耽误训练,那岂不是跟我自己过不去。” 想到这,赵枝枝就拾起来精神,不再干等魏邵。 昨日才刚变更的训练计划至少该施行两三天。 赵枝枝果断走出大门,开始今日的十公里跑步。 殊不知,她刚跑没了影,赵家就闯入一位黑衣人,同魏邵一样会飞檐走壁。 他落到院中就开始寻人,没看到赵枝枝还特地等了一小会。 但他应是有急事,等不了太久,最后干脆道了声“冒犯”就闯入了赵枝枝的闺房。 从桌上水杯中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桌上留下字迹,“吾有急事需远走,短则三天,长则七天就回来,魏。” 留下这行字,黑衣人就如来时般无声无息地闪身离开。 数十里外,魏邵坐在高头大马上,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黑衣人赶到他身边单膝跪地,“主上,我没见到赵姑娘,只为她留下了水信。” 良久,魏邵“嗯”了声,策马扬蹄,冷声下令:“走吧。” 赵枝枝从村头跑到村尾,又一鼓作气跑了回来,中途甚至都没降下来速度。 直到她又跑到了赵家门口才稍作休息,略一思索后走回院中,还是没能看到魏邵。 赵枝枝心中突然就来了气,不管不顾地骂起了空气,“混蛋,说不来就不来,也不提前吱个声,哪有这么不负责任的师父。” 她愤愤地踢了一脚大树,“有种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就等着被我数落吧。” 说完,赵枝枝化气愤为力量,转身出去继续跑步。 结果,一直到她跑完今日的运动量,也没见魏邵出来露个脸。 赵枝枝压住心中的不安,连晚饭也没吃就睡了。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继续胡思乱想。 然而,当她再次睡醒时,还是没能等到魏邵。 连着四五天过去,赵枝枝变得越发沉默。 第四十二章 情丝乍现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经常走神,赵家父兄心再大也发现了她的异常。 赵父问话,赵枝枝跟没听见一样扒完碗中的饭就回房间了。 “老大,你小妹怎么了?”赵父登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满脸担心。 赵一木也是经他提醒才察觉,“爹,要不然,我去问问小妹?” 赵父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你小妹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很正常,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过后再问她也不迟。” 赵二木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他在父亲和兄弟几个离开之后,就端着甜饼去敲赵枝枝的门。 “谁?”赵枝枝闷闷不乐地从桌上抬起头。 赵二木应声答道:“妹子,我是你二哥。” 赵枝枝没心情同他说话,便道:“二哥是有什么事吗?” “妹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爹担心你,所以我来问问看。”赵二木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赵枝枝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恍惚让家里人跟着担心。 她明明更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怎能因为旁人忽略他们。 想到这,赵枝枝当即起身将房门打开,脸上故意扬起轻松的笑容,“二哥,我真没事,你快去告诉爹和其他哥哥,别让他们为我担心了。” 赵二木把甜饼递给她,还有些不放心,“傻妹妹,你可别有啥心事瞒着不说,就算我们都是男儿郎,也可以想办法帮你分担。” 赵枝枝摇摇头,从盘中拿起一块甜饼放在嘴中咀嚼,“唔,还挺好吃的,二哥也来一块?” 见此,赵二木材放心离开。 十多天过去,赵枝枝一如往常般跑完十公里在院中休息。 她看着院中那棵老槐树,无声笑了笑,也不知在想什么,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现下,赵枝枝已经用不着别人来告知她瘦了。 因为昨日她才刚从镇上买了几匹布,让村中活好的裁缝娘子帮忙裁制合适的衣服。 连裁缝娘子都十分惊讶地对她说:“赵丫头,你怎么瘦了一大圈呦!” 赵枝枝垂下头,瞧着自己宽大的裤腿,心里说不出地畅快。 这些天的辛苦总算没白费,她完全看得到美好的成果。 就在这时,赵枝枝莫名其妙地打了个激灵。 她下意识抬起头,朝前看去。 微凉的风轻轻吹起乌黑的秀发,空气中似有尘土满天飞,一下子就迷了赵枝枝的眼睛。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只觉鼻子也有些酸涩,兴许是身上冒了汗,又经了凉气,冻着了。 魏邵见赵枝枝愣愣的站在那,好大一会都没动静,只能无奈上前打招呼: “怎么,这才几天不见,你就认不得我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枝枝才确认是真人,不是她的幻想。 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不由分说扯住了他的脸,两手同时用力,直接把魏邵的脸扯变形了。 魏邵:“……” 他使了巧劲挣脱开,颇为无奈的说道: “抱歉,我临时有急事,没来得及同你说一声就走了。” 他以为赵枝枝是气他耽误了训练,这才会像刚才那般对他蛮横相向。 赵枝枝退后两步,发泄完心中才松快了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叉腰质问: “你这几天都去哪了?” 魏邵毫不犹豫地说道:“结拜兄弟遇到了件难事,赶去帮忙了。” 赵枝枝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肯定是后者的概率大。 她也识趣地没再追问,只道:“你是不是都忘了同何秀儿他们的打赌?” 魏邵摇头,“没忘,所以赶回来了。” 赵枝枝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气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就觉得心里憋得慌。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中关押了一头猛兽,魏邵一出现,封印的法力就减弱了,那头猛兽就开始疯狂的冲撞,想要从关它的牢笼中爬出来。 这一刻,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深深看了一眼魏邵后道:“少侠,我有些累了,你请自便,容我去休息会。” 魏邵倒是爽快,丝毫没发现出其中的异常,“好,你去吧,明天见。” “明天见。”赵枝枝微微一笑,声音骤然低下。 回到屋内,赵枝枝就将门紧闭,心不在焉地坐到床上。 她方才一直在强装着冷静同魏邵说话,实际上,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见到他的第一眼,压抑已久的情绪就犹如过山车般跌宕起伏。 她也像是被大钟敲了下脑袋般瞬间清醒。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魏邵生了情愫。 是夜,赵枝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觉。 她知道魏邵的身份很神秘,就算她突然去调查,估计都查不到什么。 这样的人,以她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肖想。 但现实中总会有这样一个人,就算你再怎么告诉自己这个人不能喜欢,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赵枝枝本就不是轻言放弃的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清楚魏邵是个豁达知礼的君子。 如此一来,她就存了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万一魏邵只是普普通通的商户呢? 赵枝枝决心试探一番,如果和魏邵身份相差较大,她便不再妄想攀高枝,如果相差不大,等她瘦下来,再去想法谋个活计,有收入,有空间,便就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这也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这个时代依旧是盛行或尊或卑的地位学说。 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赵枝枝才松了口气,精神一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 她闭上了双眼,唇角含笑,美美地睡了过去。 至于魏邵,他却是没能休息好。 脑中走马观花似地放映着赵枝枝见到他时的情形。 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舒服。 他将窗户打开,望向皎洁的月亮,面容沉静。 翌日,魏邵如离开之前一样在槐树下等赵枝枝醒过来。 而赵枝枝则生怕昨晚只是一场梦,草草洗漱过后就跑了出来。 “少侠,你,你用过早饭了吗?”差点没刹住车的赵枝枝一脸尴尬的同魏邵寒暄。 第四十三章 灌醉 魏邵淡定摇头:“还没。” 赵枝枝当即往柴房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少侠等等,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魏邵望着她活泼的身影,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 柴房昨日剩下的饭菜都被赵家父兄吃光了,唯独给赵枝枝在灶炉底下留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薯。 赵枝枝兴奋地把它们掏了出来,吹掉上面的灰,抱着就往外面跑。 “少侠,柴房只有红薯了,你要不要吃?”兴许是认清了自己的心,赵枝枝在魏邵面前逐渐变得小心翼翼。 魏邵接过一个红薯,仔细将外皮剥掉,重新递给赵枝枝,“你也没吃吧。” 赵枝枝傻乎乎地抬头看他,“啊?” 魏邵从她手中把剩下的红薯拿了过来,催促她:“你先吃。” 赵枝枝心跳声如擂鼓般剧烈,她僵硬地接过剥好的红薯,心中仿佛盛开了一朵太阳花,浑身暖洋洋的。 尽管她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 她需要尽快了解魏邵的背景,哪怕只有一星半点,也不至于两眼摸瞎。 否则,两个毫不相知的人,就算互相喜欢,也无法走得长久。 当天训练结束后,赵枝枝拉住想要离开的魏邵,神秘兮兮地同他说:“少侠,你还记得上次同你喝的药酒吗?” 魏邵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暧昧的夜晚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的心上,再也无法轻易抹除。 见魏邵没说话,赵枝枝赶忙继续道:“我将酿酒的方子改良了,现在的酒味更正,更香,你要不要试试?” 瞧见赵枝枝恨不得替他回答的表情,魏邵挑了下眉,淡淡道:“好。” 他总觉得这次回来,赵枝枝待他的态度变化太大,不如趁这次喝酒试探一二。 殊不知,赵枝枝抱的也是同样的想法。 入夜,赵枝枝特地去求教隔壁邻居,做了个下酒的小菜,这才抱来酒坛放在桌子正中央。 魏邵刚入座,就见赵枝枝豪气地将他的酒碗倒满,接着故作愤怒地说道:“少侠,咱们喝这顿酒之前,你得先自罚三碗。” 魏邵扶着酒碗的手一顿,饶有兴致地反问:“为何罚三碗?” 他这句话像是戳中了马蜂窝,赵枝枝顿时炸毛,凶巴巴地指着他控诉:“第一碗,罚你没有尽到半个师父的责任。” 魏邵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好,这碗我认。” 说完,他端起碗一饮而尽。 酒碗才刚放下,赵枝枝就急着为他续上了酒。 魏邵扶额闷笑出声。 这还是多日奔波后,他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 赵枝枝瞪他,“别笑,再来说这第二碗酒,要罚你不辞而别,害我担心。” 魏邵皱眉,“我让人给你留了口信,你没看到吗?” 赵枝枝一愣,“什么口信?” 瞧着她的神情不像做假,那铁定是没看到了,怪不得她再见他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难不成是怕他半途而废,把她丢下就不回来了? 这算是自己的手下没办好事,怨不得赵枝枝会动怒。 魏邵默不作声地将碗中酒再次一饮而尽,“赵姑娘,这第三碗又是为何?” 赵枝枝清了清嗓子,“这第三碗嘛,是罚你去了这么多日子也无传信回来,害我以为你忘了赌约的事,成宿睡不好觉。” 魏邵耿直辩解:“赵姑娘,你说的这条同第二条重复了,我既认下了不辞而别,又如何给你回信?” 赵枝枝被噎住,想了想便改口道:“那就罚你耽误了我的训练,若不然,我可能会比今日还要瘦。” “赵姑娘还真是口齿伶俐,魏某认罚。”魏邵仰头饮下第三碗。 这可是五十多度的烈酒,因酒大伤身,所以这个时代的酒肆酿的酒最高也不过二三十度。 然而,赵枝枝自酿药酒虽度数极高,却因其中掺杂了名贵草药,这便能既不影响酒味,还能养身健体。 上次喝的也才三十多度,这回总能把他灌醉了吧。 赵枝枝瞧着魏邵脸上毫无醉意,只当酒劲还未上头。 她不紧不慢为自己倒了半碗酒,又将魏邵的酒碗倒满。 在魏邵疑惑的目光中理直气壮地说:“少侠,我用这半碗酒敬你。” 没等魏邵说话,她就自顾自地解释道:“少侠不要误会,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想着我以女儿身敬你酒,若是都斟满了,岂不是瞧不起你。” 好话坏话都让赵枝枝一个人说完了。 魏邵再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打算就白瞎了这些年的历练。 他敛下眸子,决定将计就计。 “少侠,你究竟敢不敢喝?”赵枝枝已经将魏邵的所有退路都堵死了。 倘若他这个时候再推脱,那便是没什么骨气了。 魏邵好笑地端起酒碗,同赵枝枝碰撞了一下,“来,干!” 赵枝枝同样大吼:“干!” 两人同时饮尽。 赵枝枝放下酒碗,抿紧红唇,绞尽脑汁地想其他敬酒的法子。 还没等她想出来,魏邵就一头趴在了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赵枝枝吓了一跳,忙不迭起身走到他身边。 身为医者的职业病犯了,下意识想要为他诊脉。 魏邵心下一惊,余光瞧见赵枝枝的动作,便知她懂些医术,赶忙通过扭转身体不让她触碰到手腕,不然真要把了脉他装醉一事就暴露了。 为了转移赵枝枝的注意力,魏邵只能假装糊里糊涂地吐出一句话: “赵姑娘,继续喝,别停。” 赵枝枝定在原地,用审视的眼神盯着魏邵看了半晌,这才松口气道:“终于把你灌醉了。” 魏邵不动声色地捏起了拳头。 他只希望,赵枝枝千万不要让他失望,若她真是伪装在他身边的奸逆,他定会让人用上最严酷的刑法招待她。 直到这个时候,魏邵都没全心全意地信任赵枝枝。 “少侠,睁开眼看看我,你还认得我是谁不?”赵枝枝蹲到魏邵身边,轻轻推了推他。 魏邵痛苦地呻吟了声,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模糊其词道:“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第四十四章 追问过往 没想到魏邵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赵枝枝一时间忘了自己把他灌醉是为了什么。 手指小心翼翼对着他的脸戳来戳去,见他的眉头也跟着一皱一松。 赵枝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清澈见底的大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魏邵竟也看呆了去,但他可以靠着酒意装疯卖傻,自然不会被赵枝枝察觉到。 须臾,赵枝枝终于想起来了目的,她赶忙夹着嗓子,用绵软的声音道: “魏邵,你是从何而来,生于何地呀?” 魏邵愣住,差点就忘了继续装醉,这才又趴了回去。 他不说话,赵枝枝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同他继续沟通。 直到她用了一招,趴在他耳边吹气,魏邵才给了些反应。 他心中无奈至极,身子却是翻了过来,正对着赵枝枝。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赵枝枝猝不及防直视了他的面容。 视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那浓黑的眉毛一一扫到性感的薄唇。 末了,赵枝枝吞咽了口唾沫,柔声问道:“魏邵,我问你一些话,你告诉我好不好?” 良久,久到赵枝枝又忍不住往他耳朵边吹气时,魏邵才从鼻腔处发出一个“嗯”字。 赵枝枝大喜过望,飞也似地跑进屋里,搬了个小板凳过来。 声音轻柔的似片羽毛落在了平稳的水面上,“魏邵,你家住哪?” 魏邵吃了酒,口齿略有些不清晰:“我住在清河围堰镇。” 赵枝枝记下这几个字,继续追问:“那你家中可还有父母兄弟?” 魏邵打了个酒嗝才道:“父母尚在,有一姐姐已经嫁了出去。” 赵枝枝抿了抿红唇,语气又被她压低了些,就差趴在他的耳边与他说窃窃私语了。 “魏邵,同我说些你过去的事情可好?” 魏邵大着舌头乖巧道:“好。” 说罢,他艰难地坐正身体,像个孩童正在等长辈的训诫般老老实实地望着赵枝枝。 黝黑如深渊的眼眸似要把赵枝枝一整个都装进去。 赵枝枝的心差点因他直愣愣的视线骤停,好不容易才缓和好激荡不已的情绪。 “我,我是家中独子,父母都很宠我,年幼时便宠的我无法无天,经常在镇上做一些让人头疼地事。” 赵枝枝忍俊不禁,对这番话脑子已经自动形成了画面。 小小的孩童在街上窜来窜去,一会儿弄翻了摊贩的家伙什,一会儿又吵嚷着使人店铺无法正常营业。 最后,大家无奈地捉住孩童赶去魏家,要求魏家人管管孩子。 魏邵低沉悦耳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正是因为家人的放纵,我才会得罪了一位大人物,外出打猎时被人追杀,幸而被一名村中娘子所救。” 赵枝枝顿了顿,迟疑道:“所以你前段日子在外面是为了打探消息吗?” 魏邵迟钝地点了下头,“我想看看那群人是不是还在附近埋伏我,我想回家里看看,却又怕给家里人惹麻烦。” 赵枝枝听得眼圈微红,虽说顽劣是他的错,可那时他也是只是个孩童,现如今却被逼得有家不能回。 赵枝枝把手放在他背后轻轻拍打,安抚道:“你的家里人一定平安无事,等再过些日子,我把你身上的毒给清了,以你的轻功水平,自然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回趟家。” 说到这,赵枝枝突然脑中乍响,抓住魏邵的袖口急声问: “那你身上的毒从何而来,你可知道?” 从她问出这句话,魏邵至少沉默了半刻钟才出声:“我母亲为生我去世的早,父亲又娶了其他女人,这毒就是那女人在我年幼时为我下的。毒发后,偏我和父亲都对她深信不疑。” 他苦笑了声,继续道: “她那副嘴脸装的差点就瞒过了天下人,等到我有些本事时,耐心在背后查探,才捕捉到蛛丝马迹。” 赵枝枝忙不迭追问:“那她可有伏法?” 魏邵语气恹恹,“还未来得及戳穿她的真面目,我就被追杀了。” 赵枝枝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天算不如人算。” “好在你现在还活在世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从头到尾赵枝枝都仿佛从未怀疑过魏邵吐话有假。 魏邵趴在桌上,凝望着赵枝枝充满担忧的双眼,冷下脸,淡漠道: “赵姑娘,你可曾骗过我?” 赵枝枝有些懵了,怎么说着他的事儿,话题就轮到自己身上了。 但这会儿她也想不了那么多,顺着他的话,脑中已经把这些天的对话相遇过滤了一遍。 末了,她认真地举起四指对天起誓: “你放心,我绝对没有骗你之言,若是撒谎,别让我永远瘦不下来。” 话落,她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只有瞒你之事。” 魏邵心下微动,升起的那丝疑虑也被打消了。 他不想再说过往之事,便假装头疼地哼哼了两声。 赵枝枝果真上套,吃力地搀扶起他,往房中走去。 “看你身子怪硬朗,怎么这么重?” 赵枝枝喘着粗气站在床边,语气略微埋怨。 魏邵侧躺在床上,闻言眼角微抽,赵枝枝转身走出厢房。 过了一会儿,她又折身回来,手中端着碗冒着热气的清汤。 她拉了个小板凳到床边,先将汤水放上去,俯下身拍了拍魏邵: “少侠,起来喝点解酒汤。” 这是赵枝枝用了空间的草药才制成的解酒汤。 魏邵顺着她的力道翻起身,装得是睡眼蒙眬,瞧着还挺可爱。 赵枝枝忍住笑意,执起汤勺吹了吹,等热气消散了些才喂入他的口中。 汤药的味道古怪得很,魏邵差点吐出来。 幸而有赵枝枝帮他拍背顺气,他才勉强咽下去。 又被半逼半自愿地喝了两口汤,魏邵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干脆直接用力从赵枝枝手上挣脱,躺回穿上,翻了个身就打起轻酣。 赵枝枝捧着还剩半碗余多的汤水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只能放弃投喂。 她轻手轻脚地捻起被褥为他盖上,出门前将窗户紧闭,不让一丝风钻进来,这才转身离开。 殊不知,背对着她的魏邵哪曾有半分醉意,眼中清明,一看便知。 第四十五章 学防身之术 须臾,一名黑衣人站在了窗前。 魏邵起身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冷声吩咐: “将我方才所说的话传到镇子上,只要有人问起我的来历,绝不可漏嘴。” 黑衣人应声而去。 赵枝枝满腹心思地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后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 她是医者,医术又极其精通,甚至能通过人的面相便观察其有没有病痛。 魏邵看似醉得不轻,可赵枝枝还是一眼就看出他并没有吃醉酒。 方才他所说的那番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赵枝枝可百分百的确定,一定不是全真。 她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好奇心也不重。 只想着要与魏邵有后续,这才对他关心了些。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异想天开。 赵枝枝唇角微微向上,掀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想来也是,她都不确定对方的心意就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们能有未来。 或许,魏邵只当她是生活中偶遇的路人。 赵枝枝伸出手用力拍了两下脸,低声气道: “你能不能争点气,自己还没混出个名头就开始想七想八。” 说罢,赵枝枝顺势躺在床上,强迫自己脑袋空空地闭上双眼。 她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不管魏邵是无意还是有意,抑或有苦衷,他们都不合适。 从古至今,若是夫妻之间有了秘密,那感情定然无法长久。 赵枝枝可不想后半生都活在猜忌中,那也太累了。 她歇了念头,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深夜,魏邵跳窗而进,站在她的床边望着她恬静的睡颜,许久未动。 赵枝枝最近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刚开始赵家父兄还能沉得住气。 眼看赵枝枝日渐消瘦,他们赶紧抽了个空在外头紧急会面。 “爹,妹子,有什么事儿也不跟我们讲,她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肯定是有人找她的麻烦。”赵二木性子比其他兄弟急,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啥时候都藏不住。 赵一木也很是担心,说的话却是另一层意思,“咱们赵家的门风在外,谁敢欺负小妹,怕不是不想活了,依我看,小妹定是心中藏了其他事。” 沉默寡言的赵三木这才点了点头,发表自己的意见,“我赞同大哥的观点。” 赵二木心急如焚地看向赵老爹,“爹,你赶紧拿定主意,这样下去可不行。” 赵老爹眯了眯眼,淡定道:“明日,我们都藏于家中,想要知道枝枝发生了何事,不如亲眼看一看。” 赵二木拍手叫好:“好办法,还得是爹,聪明得很。” 赵老爹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少给老子拍马屁,快去干活。” 赵一木和赵三木相视一笑。 翌日,天气晴朗,太阳似是也放了假,躲于云中不肯露面。 赵枝枝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看到站在槐树底下的魏邵,顿了顿才大大方方地跑过去,“少侠,早呀。” 魏邵观她神情,总觉得与昨天不太一样了。 这本是件好事,他心里却莫名地憋闷。 “今天还是练跑吗?”睡饱了,赵枝枝的声音听起来脆生生地,十分悦耳。 魏邵压下突如其来的烦闷,淡淡道:“今日换个训练方式。” 闻言,赵枝枝登时眼前一亮,村庄风景她早就看腻了,现在是对魏邵的训练方式来了兴趣。 魏邵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递给赵枝枝一根。 “做什么?”赵枝枝满脑子问号。 魏邵抿唇不言,直到赵枝枝接过树枝才同她解释: “我教你一些简单的防身之术,你日后勤加苦练,也可用于减肥。” 赵枝枝听后愣在原地久久未动,面容呆滞。 魏邵以为她不想学,刚开口说了一个字:“你……” 赵枝枝就激动得跳了起来,眼中似盛放出了花儿来,“少侠,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愿意教我武功?” 她像是被打开了闸门般滔滔不绝的往外输出:“那你可不可以教我飞檐走壁,那个太难的话也可以教我龟息功啥的,未来总能派上用场。” 魏邵嘴角微抽,扶额轻叹,略有些无语地说道:“你根基太差,年龄也大了,已经错失了学轻功和内功的最好时机。” 赵枝枝听后内心大受冲击,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可怜兮兮的,“那就是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会轻功了对吗?” 魏邵迟疑着点了点头,虽不忍伤害她,却也只能实话实说。 赵枝枝仰起头望着沉闷的天空,神经兮兮地感叹道:“痛乎哀哉,谁能料到,如今想刻苦努力一些都没有门路。” 魏邵听不惯她的酸语,黑着脸将她拽了回来,“赵姑娘,你还练不练?” 赵枝枝回过来神,用力点了点头:“练,当然要练,这要以后和村里哪个疯婆的打架就不怕赢不过了” 魏邵木着脸不吱声,只当没听见。 说着简单,看着也简单,做起来却比赵枝枝想象得难。 魏邵一套动作下来行如流水,如草书般潇洒不羁,张狂似怒海。 轮到赵枝枝,她就跟四肢是任人摆布了一样,僵硬得使不出力气,还总是左脚绊右脚,笨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行为。 魏邵满头黑线地看着她在那张牙舞爪,没有一个动作是规范的。 心下无奈,只能上前,从后抓住她的手,低声道:“记住我的动作,把你自己的身体想成这根树枝,身随心动,身随手动。” 令人无法忽视的男人气息将赵枝枝团团包围。 她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放下对魏邵的情意,现在又倍受折磨。 赵枝枝只觉得老天在看她笑话。 “静心!”魏邵看得出来赵枝枝在走神,当即冷脸呵斥。 赵枝枝撇了撇嘴,却也知事情深浅,赶忙把心收了回来,认真记住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 过后,魏邵放开赵枝枝的手,退后三步,由着她自己去加深印象。 而他则把手背到了身后,心跳猛然间如脱缰的野马,震如擂鼓。 手中还沾有女人肌肤的滑腻,由此可看出,赵枝枝在赵家有多受宠。 虽是个村妇,手中却无茧子。 第四十六章 切磋 左右不过几个动作,赵枝枝很快就记住了。 她练了一会就觉乏味至极。 眼珠子转了转,走到魏邵面前对他道:“少侠,要不然,咱们来对打把。” 魏邵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了?” 赵枝枝不服气的摆好姿势,“少侠,你可别小瞧人。” 魏邵皱了皱眉头,对她此种行为极为不喜。 若是在外也这般出风头,乱世当下,怎知她不会遇上那穷凶极恶之人。 “赵姑娘,你可要想好,若真要切磋,我可不会手下留情。”魏邵眼神似笑非笑,已然决定给她一个教训。 赵枝枝本来并没有认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听到魏邵这么说,她也来了气,“行呀,那我们就真刀实枪的干。” 说完,她耍着树枝率先出击,魏邵一动不动等她靠近。 赵枝枝感觉到了轻视,怒火更甚,树枝笔直地刺向魏邵的胸口。 当魏邵抬手准备抵挡时,赵枝枝猛地蹲下身子,转而攻击他的下盘。 魏邵略感惊讶,脚下却不紧不慢的闪身到赵枝枝身后。 赵枝枝还没反应过来时,拿着树枝的手突然一痛,下意识松开了手。 她咬住下嘴唇,高举双手喊道:“少侠,我认输。” 魏邵果真放弃攻击,绕到她面前,正准备说教:“赵姑娘,你……” 赵枝枝趁他疏忽时,右手握拳快速朝他脸上袭去,左手却是暗戳戳的改掌为指,戳向他双眼。 魏邵见她使用如此阴损的招数,眼神蓦然变得冷漠凉薄。 他没再退让。 赵枝枝甚至都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自己就躺在地上了。 身体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倒也不严重,缓一会就好了。 魏邵踱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面容严肃,“赵姑娘,永远不要轻视你的敌人,哪怕那人与你很熟。” “另外,我教你的是防身术,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招数,永远记住这一点。” 赵枝枝愣了愣,望进他复杂的黑眸中,自觉认错:“抱歉,是我自大了。” 魏邵朝她伸出手,想将她拉起来。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连贯的怒吼。 “你在做什么?” “放开她。” “王八犊子,敢欺负我妹子,你完了!” 赵枝枝还没站起身就震惊的转过头了,看到她的父亲和兄长们满脸凶煞的朝这边奔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将魏邵拽住,防止他伤害到自己的亲人。 魏邵无法甩开赵枝枝,赵家父兄的攻击又近在眼前。 他干脆将赵枝枝直接打横抱起,闪身跳到树上,离开了赵家父兄的攻击范围。 赵老爹气的脸红脖子粗,仰头望着站在树梢上的魏邵,怒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负老子的女儿,给老子下来,看老子不把你大卸八块。” 赵枝枝怕高,这会只敢闭着眼抱住魏邵瑟瑟发抖。 魏邵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若是再不解释,恐怕我和你父兄就只有动手的余地了。” 那不行!父兄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赵枝枝突地睁开双眼,顾不得害怕,挥着手朝树下面喊道:“爹,您和哥哥们别担心,魏公子并没有欺负我,我们方才只是在切磋。” 赵老爹闻言怒火更甚,“枝枝,你不要害怕,我和你的哥哥们为你做主。” 赵一木也气得不轻,朝着树上的魏邵比了个挑衅的手势,“臭小子,有能耐下来同我切磋一下,欺负一个女人家算什么本事。” 魏邵揽上赵枝枝的腰身,“看来没办法了。” 赵枝枝生怕他下一句就是“打一架”,慌忙道:“不,有办法,我来同他们解释,你不要激动。” 说罢,赵枝枝就开始使出原主的看家本事,撒娇,“爹,大哥,二哥,三哥,我是个什么性子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赵枝枝眨巴了下眼睛继续道:“我能让别人欺负了去?我真没有骗你们,魏公子这段时间一直在训练我,甚至教我防身术,为的就是在外面不被人欺负,遇到危险也能自救。” 赵一木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道:“你瘦这么多是不是也有他的原因?” 赵枝枝点头,“是我让魏公子帮的忙。” 见他们神情有所缓和,魏邵便将赵枝枝带了下去。 魏邵的气场一般人可承受不住,赵老爹却毫不畏惧的越过他,走到赵枝枝身前,将她从头到脚好生打量了一番。 确定她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赵老爹才终于放下心。 “枝枝,你为何非要减肥?”赵老爹百思不得其解,毕竟以前的赵枝枝可从未嫌弃过自己的身材。 关于这点,赵枝枝早就编好了理由,“爹,我太胖了,走个几步路都能累的气喘吁吁,万一你和哥哥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岂不是只能给你们拖后腿了。” 赵二木听得鼻子直抽抽,“妹子,你真是糊涂了,我们几个人加在一起力大无穷,哪还用得着你来帮忙。” 赵枝枝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用不大更好,但有备无患总没错。” 赵二木还想说什么,被赵老爹拦下,“也罢,左右你都练完了,也瘦下来了,只要你没被欺负,我们也就不管这件事了。” 赵枝枝上前抱住他,“谢谢老爹。” 本以为真没事了。 然而,赵一木轻轻把赵枝枝推开,眼神凌厉的盯着魏邵。 “大哥,你怎么了?”赵枝枝忙不迭跑到他们中间,想要阻止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 赵一木再次推开她,朝着魏邵拱了拱手,“我想同壮士切磋一下,不知壮士可愿应战?” 魏邵面部表情的看向赵枝枝,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倘若我接了你大哥的对决书,打起来的时候可无法保证不伤害你大哥。” 赵枝枝当即害怕了,试图劝说赵一木:“大哥,魏公子武功高强,你要是想同他切磋,怕是会丢面子。” 魏邵一脸无语的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添油加醋。 赵一木在听了赵枝枝说的话后冷笑了声,不退反进,“妹子,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第四十七章 养肤 眼看拦不住,赵枝枝只能退到后面,只是不放心的交代了句:“那你们记得点到为止。” 赵一木满口答应:“放心吧,妹子,我不会弄伤你的小郎君的。” 赵枝枝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其实她担心的是自家哥哥,就算身材壮硕,那魏邵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她可亲眼看到过魏邵一拳将一块石头掏碎。 赵二木将一炷香插到地上,扬起下巴道:“你们纵是再能打,也要在一柱香内结束。” 见两人都点头后,赵三木便跑到了赵枝枝旁边将她护到身后。 赵二木粗声喊道:“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两人的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赵一木是个急性子,他可不会防守,只知道一味的进攻。 魏邵倒是奇怪,从头到尾都在防守,闪避。 每每都是与赵一木的拳风檫边而过。 赵一木很快就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拼着拳头,流血不流泪,你却只知道一味的躲避,算什么……”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就惊骇的瞪大了双眼。 魏邵的拳头突如其来,擦着他的鼻尖而过,尽管未触及皮肉,赵一木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疼痛。 他撑着力道连连后退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却是吐出口浊气,满脸复杂的看向魏邵。 魏邵已然收了拳头,站在原地,似乎还是在等他攻击。 赵一木抱拳,客客气气的说道:“我输了。” 魏邵回以抱拳,语气中满含赞许,“壮士勇猛,我只能以退为进,在你急于求胜时攻击你的软肋。” 赵枝枝看不懂拳术,赵老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明面上两人斗的不相上下,魏邵险胜,实际上从头到尾人家都没认真对待,只当小打小闹罢了。 赵枝枝想不了那么多,赶忙上前当和事佬。 拍了拍手,扬声道:“好了,既然你们也比试完了,那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我都饿了。” 话落,她故意可怜兮兮的看向赵老爹。 赵老爹受不住似的清了清嗓子,不容反驳的说道:“好了,到此为止,该去吃晚饭了。” 魏邵自觉道:“我们也有些事还要处理,先行告辞。” 赵老爹没拦他,只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他离去的身影。 开饭时,赵枝枝看着满桌的素菜,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爹,你们这是?” 赵老爹淡定入座,“以后你要是做什么事只管跟我们说,我们会尽可能的支持你。” 赵一木豪爽笑道:“顿顿不吃肉也饿不死,我们就陪着妹子减肥,要苦一起苦。” 赵枝枝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何德何能,遇到了这么温馨的一家人。 “妹子哭什么,瞧着都快成小花猫了。”赵二木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调侃。 霎时,桌前笑声一片。 暖黄的油灯微微闪烁,像是也笑岔了气。 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十几天,何秀儿和李秀才不知是商量好了还是忘了,没人来赵家提赌约的事情。 上门找茬也不是赵枝枝的作风,她只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 这天,赵枝枝思考过后,决定先不暴露自己瘦下来的事情。 因为是节食加运动才减下来的肥,所以她的身上无一丝赘肉,反而皮连着肉很紧实。 但现下还有一个问题,或许是因为原主不曾保养皮肤,就算她看起来比村里其他女人白净,摸起来也有些粗糙。 不过,这对于赵枝枝而言是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中草药制成的护肤用品不仅对人体无害,坚持使用下去,效果还比那些品牌更显着。 这是赵枝枝的亲身经历,她没穿来前,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比之电视屏幕上的女明星都绰绰有余,皮肤状态更不用说,毫不夸张的说,简直就是吹弹可破。 好在原地的底子还不错,恢复起来便也不难。 一大早赵枝枝就忙活了起来。 一盆一盆的往屋里端热水,又毫不心疼的从空间里往外掏草药。 待满屋子都是中草药味后,她低头嗅了嗅木桶里的味道。 那感觉就像是要自己把自己给炖了。 须臾,赵枝枝脱光衣服,小心翼翼的爬到木桶里面,将身体埋了进去。 因着热水和中草药的缘故,皮肤一下子就得到了呼吸的空间。 赵枝枝舒服的喟叹了口气,将头也埋入水中。 好巧不巧,魏邵从窗边路过,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下意识敲了敲窗,“赵姑娘,你在屋里吗?” 等了半天没人回话,魏邵皱了皱眉,顾不得什么,直接破窗而入。 简陋的屏风后,一道若隐若现的曼妙影子闯进他的眼帘。 魏邵呼吸一顿,登时面红耳赤的背过身,再不敢吭声,小心翼翼的从窗户又跳了出去。 因着泡水太舒服,赵枝枝对周围的感知也变差了。 这一变故她并没有察觉。 离开赵枝枝的房间后,魏邵就闪身到了几十公里远的地方。 脸上的热气到现在都没有散,脑子里也像是钻进了水蒸气般,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位伸手矫健的黑人凭空出现,恭敬单膝跪地在他面前,“大人,暗哨已布置妥当。” 魏邵立刻恢复清冷决绝的模样,哑声又极具威慑力道:“知道了,你回去继续守着,有风吹草动立即报告。” “是。”黑衣人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泡了约莫有两个时辰,药效差不多都入体了,赵枝枝才意犹未尽的从木桶中出来。 淅沥沥的水顺着她白嫩的肌肤缓缓下滑,引人遐想。 披上外套,赵枝枝又坐到床边,拿出她临时特制的草药膏,耐心的往身上涂抹。 做完这一切,她才弯了弯嫣红的唇瓣,心满意足的躺下歇息了。 连着几日下来,赵枝枝如同脱皮换骨般美得让人无法直视。 当然,这是她自己得出的结论。 还没出去见人,赵枝枝就已经通过清澈的水面被自己的容貌给惊到了。 何谓天姿国色,沉鱼落雁,她这身皮囊绝对排得上号,不仅如此,还位居在前。 第四十八章 纠缠拜师 瘦是瘦下来了,赵枝枝却不打算就这样出去招惹风头。 三个女人还一台戏呢,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况且,村里的男人也经不起考验。 思来想去,赵枝枝又制作了一瓶草药膏。 这瓶草药膏不仅能遮掩她的容貌,长期使用也能养肤维稳。 赵枝枝毫不客气的用它将裸露在外的部分全部涂抹上,没一会,她那身雪白的肌肤就失去了光泽,变得同一般村妇没啥区别,只五官依旧是无比精致。 搞定一切后,赵枝枝就开始谋划其他的事了。 老早之前,她就想好了自己瘦下来要做什么。 毕竟她苦学了多年才练就了一身的医术,总不能穿越来了这边就弃之不用吧。 赵枝枝收拾出来包裹就往村里唯一一位行脚大夫那赶去。 行脚大夫是昨夜里回来的,赵一木得到消息就告诉赵枝枝了。 赵枝枝面带灿烂的微笑,叩响了行脚大夫的门扉。 行脚大夫果然已经起床了。 赵枝枝敛下眸子,表情郑重了不少。 中医通古至今,卯时为最佳起床时间了,可养气血,通百毒。 行脚大夫将门打开,看到她后一愣,“你是?” 赵枝枝快速的打量了他一眼,这位行脚大夫已入知非之年,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棺材,但观其精神,依旧抖擞。 赵枝枝当即断定,这位老者可轻松活到百岁之上。 行脚大夫也在疑惑的打量赵枝枝,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找他看过病,但他的印象中却没有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娘子。 赵枝枝将包裹拿在手中,客气问道:“大夫可否先请我进去?” 行脚大夫点头让路,大门并未关上。 赵枝枝走到院中,瞧见晒在太阳底下的草药又多了不少。 满院子中草药的清香味让她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行脚大夫并没有因她美貌对她多看一眼,在她进了院中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赵枝枝跟上去,组织好语言,慢声道:“大夫,我是赵家娘子,想来您这跟您学点医术傍身,不知您可否给个机会?” 行脚大夫闻言愣了愣,拧眉转身,眉宇间已经染上了三分怒气。 他并没有因赵枝枝的身份就胆怯不敢说话,“赵娘子,你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学医可是件苦差事,你做不来。” 赵枝枝明白他的心理,身为医者,尤其是中医,最是反感那些学个一星半点就出去卖弄的人。 赵枝枝抿了抿唇,不愿就此放弃,“大夫,我愿意对天发誓,绝没有冲动来找您,我是真的想学医术。” 行脚大夫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闷头做自己的事。 有真本事的大夫,总会有些古怪的脾气。 赵枝枝再接再厉,一步不停跟在他身后,“我保证,只要您给我一个机会,不用你收我为徒,只需要让我在你这儿当个苦力即可。” 行脚大夫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走吧,我这什么也不收。” 赵枝枝还想说什么,却见行脚大夫整理好草药后就入了堂屋。 赵枝枝不好跟进去,只能在院中等待。 一等就是一天。 日落西山时,赵枝枝才转身离开。 事情没落实,赵枝枝毫无气馁之意。 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就赶了过去。 行脚大夫看到她,饱满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这儿不留人。” 赵枝枝厚脸皮子道:“你说不留人就不留,我等着您回心转意。” 行脚大夫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还是同昨日一样,收拾好草药就进屋了。 连着过了七曜,行脚大夫便要出门了, 赵枝枝赶过来,见他已经把大门锁好了,忙快步走过去,“大夫,您要去行医了吗?能否告诉我大概几日回来?” 行脚大夫这几日已经被她磨得没了脾气,却也没松口,只当她是个透明人。 听到这话,他习以为常的说道:“短则三五天,若是棘手,便要再耽搁些天。” 赵枝枝点点头,止住脚步,满脸认真的同他道:“那我就在您家门口等您回来。” 行脚大夫轻笑了声,没回她这句话。 行脚大夫虽头发白了不少,步伐却依旧稳健,没一会儿,身影就消失了。 赵枝枝望着他离去后,沉思半响,把包裹放在地上,转身到处寻找大石头。 而后吭哧吭哧的搬到门口,一屁股坐了上去。 这一次,行脚大夫回来得很快,约莫是外边生病的少。 他是到了晌午才回到村中。 刚走到村中央就看到了坐在大石头上的赵枝枝。 日头正烈,她就坐在毫无遮掩之处,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行脚大夫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加快了脚步将门打开。 随着轻微的“吱呀”一声响,假寐的赵枝枝一下子就惊醒了。 瞧见行脚大夫回来了,她高兴的站了起来,“大夫,您辛苦了。” 不知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行医多年,他听到最多的就是,“大夫,求您救命,大夫,谢谢您,大夫,我给您跪下了等等。” 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辛苦了”这样的话。 行脚大夫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故意将门大敞开。 赵枝枝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了,两人之间倒也很平静。 但很快,这份平静就被打破了。 “刘大夫,你快去救救我娘吧,求求你了。”瘦骨嶙峋的小男孩跌跌撞撞的冲过来,跪在刘大夫面前,边磕头边苦苦哀求。 正在行脚大夫身边的赵枝枝看到这一幕,迅速走到男孩面前控制住他。男孩被控住双臂,动弹不得,额头已然磕破了皮,鲜血凝于伤口上,看起来无比凄然。 刘大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慌忙走过来,将小男孩扶起来,面容严肃道:“三孩,你别急,慢慢说,你娘怎么了?”小男孩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擦掉眼泪,哽咽着说:“我娘她生孩子生不下来,牛婶子都没法子了,您快去看看我娘吧。” “哎呀,麻烦了。”刘大夫大惊失色,对赵枝枝道:“枝枝,你快去屋里拿我的药箱,妇人难产,那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啊!” 第四十九章 恶毒 赵家无人不知,所以刘大夫知道她的名字实属正常。 赵枝枝顾不上刘大夫对她突然亲近的称呼,转头就去了屋内,一眼就瞧见了放在桌上的药箱,提上就走。 刘大夫接过药箱,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小男孩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跑了起来。 赵枝枝皱着眉头瞧了两眼,脑中快速回想,还有谁家有骡子。 前些天,村中以骡子运货为生的人不知为何把跟了他十几年的骡子给宰杀了。 那骡子正值壮年,按理说还能再干个十几年的活。 这件事赵枝枝还是从那些喜欢东扯西拽的婆子们口中听说的。 村头老李家倒是有一个骡子,但据说骡子已经有二十年的岁头了,老李头之所以没杀,是因为同那头骡子感情深厚,实在不舍得。 骡子再老,四条腿也要比人的两条腿跑得快,尤其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童。 想到这,赵枝枝赶忙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老李头是个重感情的人,赵枝枝刚把用骡子的用意说出来,他就亲自为骡子装上板车,大手一挥,似时光倒转,重新拥有了年轻时的热血,“走,赵家丫头。” 赵枝枝跟着大叫了声:“好咧。” 手脚并用爬上板车,老李头坐在板车头,拍了拍骡子的后背,趴在它耳边温柔道: “老伙计,本来答应你让你安享晚年,现在又给你套上了缰绳,实在对不住啊,但情况紧急,咱们这次不为送货,是为救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老伙计,靠你了!” 骡子好像真的听懂了般,张开大嘴发出“咴咴”的叫声。 老李头扬起毛刺丛生的皮鞭,用力抽在地上,骡子撒开蹄子就跑了起来。 耳边传来“呼呼”地风声。 老李头眼含热泪地同赵枝枝说:“它送了一辈子货物,这还是第一次跑那么快。” 赵枝枝抿唇不言,心中有些难受。 他们很快就追上了刘大夫和小男孩,两人已经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刘大夫,三孩,快上来。”老李头拉着缰绳发出长长的“驭”声。 赵枝枝跳下车,搀扶住有些发愣的刘大夫,催促道:“您快些上车吧,等您跑到地方,估计都没劲看诊了。” 小男孩倒是机灵,已经爬上了车。 几人紧赶慢赶到了小男孩的家门口,却见到一幅让人心惊肉跳的场面。 妇人被几个婆子围着,不断推搡着往前走,她下半身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染透,流得满地都是。 小男孩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娘,你们放开我娘!” 刘大夫则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大骂:“胡闹,简直是胡闹,妇人本就难产,还让她在地面上走动,怕不是嫌阎王来得太慢。” 小男孩扑到一位穿着黑旧补丁衣裳的老婆子身上,小小的拳头对着她不停地捶打,“你走开,放开我娘,不许你们伤害她。” 老婆子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被限制住动作,想也不想就一脚狠狠踢在男孩身上,破口大骂道:“你个小畜生,敢对长辈动手,大逆不道,等我料理完你娘的事就打死你。” 小男孩本就瘦骨嶙峋,又跑了那么远的路去寻大夫,方才爆发出来的力气已经是强弩之末,现下被踢了一脚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脑门上的伤口崩开,鲜血再次涌出,混乱视线,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老婆子,活像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殷老贼,你最好打死我,但凡我还活着,迟早要将你挫骨扬灰。” 小小年纪戾气这么大,赵枝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不敢想象她都遭遇了什么样的凄惨经历。 刘大夫趁乱走到妇人面前,见她紧闭双眼,浑身冷汗直冒,时不时打个哆嗦就知大事不妙,当即扯着嗓子喊道:“快把妇人抬到床上,再晚就是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了。” 现场除了殷氏婆子,还有其他婆子,男人倒是一个都没有,想来应是都出去干活了。 然而,纵使刘大夫喊破了嗓子,她们也依旧无动于衷。 殷氏吊着她那丑陋的三角眼,阴阳怪气道: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想看女娘的裸体,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害臊。” “你,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刘大夫气得两眼发昏,险些站不住脚,幸好赵枝枝在此时扶住了他。 她悄悄拍了下刘大夫的后背,示意他莫急。 殷氏不屑的冷笑了声: “我们都是清白人家,可不敢让你乱来,要是我儿媳今日让你看了裸体,日后我们也别出去见人了,都能被村里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再说了,我老婆子也是生过孩子的人,要什么大夫,妇人难产是常有的事,起来走走,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刘大夫指着靠在其他婆子身上的妇人怒声吼道: “你瞧瞧她,现在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站立上,怎么顺利生下孩子,若是再耽搁一会,不仅孩子会胎死腹中,大人也会力竭而亡。” 殷氏婆子跳起来同他骂: “我老婆子也是被吓大了,你少在这胡言乱语,快滚,这是我的家事,同你无关。” 跟这种人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赵枝枝松开刘大夫,让他站好,接着面带微笑走向殷氏婆子。 因她瘦下来的缘故,殷氏婆子压根没认出来她是哪位,还以为她是刘大夫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 见她走过来,老婆子眼中满是轻蔑,“你想干什么,替你家老头子出气?” 刘大夫听到这话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你个疯婆娘,满嘴污秽,就该找人把你的嘴缝上。” 瞧着殷氏婆子对她不屑一顾的模样,赵枝枝笑意加深,几个快步走到她身后,银光一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匕首压在了恶毒婆子黑乎乎的脖子上。 “老太太,你还敢多说一个字吗?”赵枝枝的声音无比冰冷,她从方才就一直压抑着怒火,忍到此刻已是不易。 殷氏婆子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低头一瞧,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一片,“你个贱人,你要干什么?” 赵枝枝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将匕首用力压了一下,“我没听清楚你说的啥,不如你再说一遍?” 第五十章 救命 殷氏婆子顿时吓得浑身哆嗦,扯着嗓子嚎道:“我错了,大姑娘,你快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她心里又怕又气,想着等恢复自由后,就找村长带人去刘大夫家里讨个公道,最好把这贱人乱棍打死。 赵枝枝冷声同她说道:“让你的人把产妇抬回床上,不然,你这条命也跟着陪葬吧。” 一直聚在旁边看热闹的其他婆子也大惊失色地齐声吼道:“你个贱蹄子,竟敢拿刀对人,信不信我们打死你!” 刘大夫原本被殷氏婆子的胡言乱语气得不行,看到赵枝枝拿刀威胁人又着急大喊: “丫头,快放下刀,这可了不得,闹出人命是要被村民绑去衙门的。” 听到刘大夫的话,殷氏婆子又来了底气,颤着声音道: “大姑娘,你还年轻,犯不着因为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毁了下半辈子。” 小男孩恢复点力气就站了起来,对于赵枝枝的行为,他非但不害怕,眼中反而充斥着羡慕与钦佩。 但他现在又十分害怕赵枝枝会撒开手,那时就真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小男孩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母亲被这些人折磨惨死,所以才会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偷偷跑出去寻大夫。 有这份胆魄和孝心,就值得赵枝枝帮他出头。 况且,赵枝枝也不是看到不平就袖手旁观的人,她只对待恶人狠心。 殷氏婆子还在哆哆嗦嗦地说个不停,赵枝枝也不跟她玩虚的,直接将刀尖往下压了压,刺破表皮,“废话那么多,我就是去衙门,你也得死在我前头,黄泉路上我还能找到你,到时我们再继续算账。” 脖子上的刺痛感让殷氏老婆子脑中一片空白,只顾着挥舞双手哇哇大叫: “大姐,二姐,你们快把那赔钱货,不,把我儿媳妇抬进去。” 其他几个婆子见此,再不敢多言,只得小心翼翼地把产妇抬起来,往屋内走去。 刘大夫同小男孩赶忙跟了进去。 赵枝枝看到产妇裙子上的鲜血都滴到了她们身上,眸色骤深,手持匕首利落往上一划,殷氏老婆子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啊!大姑娘饶命,我都让她们抬人进去了,你别伤害我。” 赵枝枝语气无辜,“抱歉,手滑了而已,不用担心,你脖子上只有个小血口子,死不了。” 为防止其他老婆子不听话,赵枝枝干脆挟持着殷氏挪到堂屋,对着里屋喊道: “你们就听刘大夫的话,帮产妇把孩子安全生下来,不然,我手下可没个轻重,一不小心割开大动脉,那才真是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殷氏被匕首抵着脖子,头皮发麻,僵着身子连话也不敢说了。 很快,里屋就响起妇人凄厉的尖叫声,小男孩被驱逐了出来,站在门口泪流不止。 帘子掀开又合上,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被老婆子端出来倒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久到赵枝枝的胳膊开始发麻,惨叫声听得引起耳鸣。 日头西落,里屋点上油灯时,一缕希望的光芒透过窗户投射到屋内,在阴暗的角落处形成五彩斑斓的彩虹。 终于,里屋传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寂静的空气,迎来新生。 殷氏老婆子一直未动,听到婴儿的哭声两眼登时大放光彩,顾不得害怕,她焦急难耐地说:“大姑娘,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孩子吧。” 赵枝枝低睨了她一眼,未有动作。 直到里屋的老婆子将孩子抱出来,满脸兴奋地说:“大妹子,恭喜,是个男娃。” 殷氏老婆子急得跳脚,“大姑娘,求你了,我不至于害我的大孙子,你快放手,让我过去看一眼。” 赵枝枝只觉讽刺,就这一会,她就看透了这群人的嘴脸,若是老婆子抱出来的是个女娃,殷氏必定不会如此激动。 但她无力改变这些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就算是她穿来之前的时代,也躲不过有这种封建思想的人。 见殷氏老婆子是真的欢喜,赵枝枝便放下了匕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主要是手臂麻了,腿也麻了,动一下滋味太酸爽,还是晾它们一会比较好。 于是,殷氏老婆子迫不及待迈开一步之后,脸上立马被痛苦覆盖,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赵枝枝轻咳了一声,挪开视线,掩去眸底幸灾乐祸的笑意。 刘大夫抹着满头大汗从里屋走出来,见那些婆子们都喜不自禁地围在一起逗弄婴儿玩。 他叹了口气,对小男孩招了招手,“三孩,你过来。” 小男孩刚准备去里屋看母亲,就被叫了回来。 “你母亲现在性命无虞,不用担心,但她需要好生调养身体,营养之物恐怕你……算了,能吃饱饭就好,千万不能受累,知道了吗?”刘大夫耐心同他交代。 小男孩抿了抿干裂的唇,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枝枝走过来刚好听完这番话,她低头沉思片刻,让刘大夫出去等她,她要去看看产妇。 等把小男孩拉到里屋,除了他们,还剩下昏睡过去的孕妇。 赵枝枝从怀里变戏法般地掏出十几个鸡蛋放到桌上。 小男孩看到它们的第一眼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口水控制不住地不停往外分泌。 这可是鸡蛋,没闹饥荒前,他们临到年关才能吃上的好东西。 “你是叫三孩对吗?”赵枝枝按住小男孩的肩膀,柔声同他讲话。 小男孩已经很久没听到如此温柔的声音了,就算是他的母亲,也因怀孕和家里人的刁钻偶尔变得焦躁,对他也是动不动就训斥。 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压抑着哭声点了点头。 赵枝枝心疼地看着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再坚强也都是勉强。 她温柔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发,“你做得很棒,三孩,你保住了自己母亲的性命。” 小男孩用黑乎乎的手擦掉眼泪,懂事地说:“谢谢大姐姐救命之恩。” 赵枝枝摇摇头,表情突然认真起来。 “听我说,三孩,我所做的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日后见到需要帮助的良善之人,在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情况下,一定不要袖手旁观。” 第五十一章 颠倒黑白 小男孩当即举起四根手指头对天起誓,“我三孩日后定当竭尽所能帮助良善之人,绝不袖手旁观,若违此誓……” 话还没说完,赵枝枝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略显无奈地说:“大可不必发誓,三孩,我信你。” 回去的路上,刘大夫累得躺在板车上就睡着了。 赵枝枝望着周圈风景,心里想着今日发生过的事情。 就在这时,老李头突然喝停了骡子。 “小孩,你不要挡在路中间呀,太危险了。” 闻言,赵枝枝下意识抬头往前看了一眼。 只见三孩跪在路中央,看到她后二话不说,结结实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赵枝枝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他磕完头就径直跑走了。 老李头重新赶骡子上路,期间回了一次头,感叹道:“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赵枝枝亦是欣慰不已。 “李伯,您把我送到家门口就成,然后您顺道把刘大夫送回去,他今儿个太累了,我就不叫醒他了。” “得咧。” 回到家中,赵枝枝见魏邵所住厢房没亮灯,脚步只顿了一下就回了自己房间。 半夜醒来,却发现桌子上多了张纸条,上面留言:“用于泡澡的药材要用完了。” 赵枝枝无语半晌,喝了口凉水就回床上继续睡觉了。 刚躺下,她就坐起身,愤愤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和虚掩的窗户。 起身大步走到窗户间,用木棍将其锁上。 这才拍拍手,回到床上,勾唇笑笑: “看你还怎么无声无息地闯我的闺房,真当是自己家了不成?” 话虽这么说,到了第二天,赵枝枝还是早起了一会给魏邵配置草药。 将它们用条细麻绳绑在一起放在窗边上,旁边也留了张字条:“请少侠慢慢享用。” 去往刘大夫家的路上,赵枝枝就在想还能用什么办法尽快打动这个固执的老人家。 她必须尽快拥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她的一身医术。 想着想着,赵枝枝就开始头疼起来了。 担心刘大夫再外出去治病,她只能撇去乱七八糟的念头,加快脚步。 刚走到正门口赵枝枝就听到了殷氏老婆子的破锣嗓门。 “大家伙快给评评理,我家小孩儿不懂事,听到点儿女人的惨叫声就去找了这老不知羞的,我都活了那么大年纪了,那女人生孩子不都是疼过来的嘛,结果这老不知羞的竟然怂恿同伙拿刀威胁我,他自己进去看光了我儿媳妇。” 殷氏老婆子捶胸顿足地嚎叫了起来: “可怜我儿媳妇,生着孩子浑身无力,只能任他轻薄,这以后可让我们娘俩怎么活,我们娘俩今天干脆撞死在这算了。” 刘大夫被她气得大喘粗气,哆嗦着手指着她怒骂: “你,你简直血口喷人,我是大夫,行医几十年,出诊从未出现过问题,当日那孕妇再被你们折腾下去,必定会一尸两命,你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劝,我也只能出此下策。” “大家伙听听他这是说的什么话,他医术再神也是个男人呐,能有我们女人更懂生娃吗?”殷氏老婆子看向刘大夫,讽刺道:“刘大夫,你难不成还瞒着大家伙生过孩子?” 话音刚落,笑声顿时连成一片。 刘大夫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受过如此大的侮辱。 他气得步步后退,气血疯狂上涌,眼前一黑,登时向后倒去。 赵枝枝眼疾手快将他扶住,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殷氏老婆子瞅见她,撒泼得更厉害了。 “乡亲们,就是这个小浪蹄子,她和刘不知羞是一伙的,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 赵枝枝把刘大夫扶到椅子上坐下,起身面向殷氏老婆子,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心底生寒。 殷氏老婆子刚对上她冷冰冰的眼神,就想起了刀架在脖子上,命悬一线的惊悚时刻。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小贱蹄子,你这次别想再耍横了,我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赵枝枝闻言,不紧不慢地扫了一圈,发现除了那日同殷氏老婆子在一起的两个婆子,还有两个彪形大汉守在她们身侧。 但她记得,殷氏老婆子只有一个儿子,还瘦得可怜。 这两个大汉眉眼凶悍,恐怕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赵枝枝没理她,只走到村民们围堵出来的圈中间,面容严肃地对众人道:“诸位都是小荷村的村民,我想平日里应该也没少找刘大夫看病吧,在场的有谁没找过他吗?” 围观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吭声的。 殷氏老婆子见势不妙,眼睛贼兮兮转了一圈,大声嚎道: “就算他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也不能仗着身份做出此等令人不齿的行径啊!” 赵枝枝轻蔑一笑,淡定追问: “既然大家都找刘大夫看过病,这么多年了,有谁不了解刘大夫的为人吗?” 她转身看向被气得头昏脑胀,还没缓过来神的刘大夫,猛地抬高声音: “我仅跟着刘大夫干了几天活,就观察得出他是一个有无私医德的医者,就算深夜被叫醒,也是勤勤恳恳地赶路去帮你们看病,贫苦人家更是分文不收。这样一个人,你们能信他是腌臜的小人?” 村里们听得此言,脸上纷纷流露出或复杂或愧疚的神情。 殷氏老婆子对赵枝枝的话不屑一顾,又大声哭闹起来,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你个贱蹄子明摆着跟那老不知羞是一伙的,为了帮他脱罪,你是什么都敢说,可怜我的儿媳妇,生孩子本就是件遭罪的事,还要被侮辱。” 她对着自己胸口一顿锤,哭得那叫一个夸张: “我老婆子也是没用啊,白长了一张嘴,没处帮你申冤。” 赵枝枝听得烦躁不已,回头大声呵斥道: “你个疯婆子,少在这贼喊捉贼了,你儿媳妇若真有苦楚,不如叫她出来与我们当面对峙!” 殷氏老婆子像是大受打击般踉跄了一下,死死瞪着赵枝枝: “你,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第五十二章 心怀不轨 殷老婆子红着眼眶,装出一副好婆婆的模样声嘶力竭道: “我儿媳妇都没清誉了,你还要让她出来丢人,这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赵枝枝那日没见到孕妇,但以小男孩的品性来看,那位孕妇绝不会像殷老婆子所说那般不知好歹。 “你口口声声说你儿媳妇活不下去了,要不让她出来与我们对峙,谁知道是不是你擅作主张以此来要挟刘大夫付出代价。”赵枝枝一语中的。 殷老婆子的脸差点就没挂住,她支吾了两声,“你,我……” 身旁老婆子见状,当即露出了无赖的面孔,“你这小蹄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妖精,我们村里面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就招呼跟来的两个莽汉,“你们快把这个贱人绑了丢出村外,省得哪天再去祸害其他人家。” 闻言,周圈村民才发现赵枝枝是个生面孔,男人们将看热闹的心收回来后瞬间就瞪直了眼。 虽说赵枝枝的肤色颇黑,但她五官极为精致,每一个拉出来都长得恰到好处,分则妙,合则灵,就算是生气的模样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是哪家的美人儿,瞧着怪像县城里体面人家养出来的闺女。” “我记得刘大夫没什么亲人了呀,从来了咱们小荷村,他就是孑然一身,难不成真是他买回来的姑娘?” 一个思想肮脏的邋遢汉旁若无人地对赵枝枝评头论足起来,声音也不小,起码她听得一清二楚。 虽说他们嘴里没啥好词,还是引起了某些碎嘴婆娘的嫉妒。 她们一边说酸话一边对朝赵枝枝步步逼近的两名莽汉呼喊道: “把她赶出去,她不是俺们村里的人。” 殷老婆子登时来了底气,笑得一脸得意,“瞧瞧,小贱蹄子,你已经引起了民愤,识相点就不要反抗,乖乖就范,还能少吃些苦头。” 说话的同时,殷老婆子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她家那赔钱货生下来孩子后,三孩就偷偷摸摸地煮鸡蛋给那赔钱货吃。 幸好那赔钱货懂事,还知道给她吃,不然那小筐子鸡蛋就全浪费了。 她也不是傻的,现在村里粮食紧缺,鸡蛋又是稀罕物,能眼睛眨也不眨送出这些东西的人,家中必定还有存货。 在她的逼问下,那只小白眼狼才肯说实话。 这才有了她带人来刘大夫家里找碴的事。 至于赵枝枝,原没想过找她报仇,奈何她非要自己撞上来。 殷老婆子在心里盘算着,以赵枝枝的容貌,在村里都能称得上村花,起码她活那么久还没遇见长得如此漂亮的女娘。 她打算回头就把赵枝枝卖到其他村里去,好歹能换些粮食。 赵枝枝静静地看她们表演,面容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即便那两名猥琐大汉摩拳擦掌,离她越来越近,她也不曾害怕,更不曾后退半步。 就在所有人以为赵枝枝是怕受罪所以才准备束手就擒时,赵枝枝将伸出咸猪手的大汉一个麻利的过肩摔,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那大汉的体重也不是说笑的,惊起了一地灰尘, 全场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另一位大汉见此情形,不再试图怜香惜玉,发狠地大喝一声就冲了过去。 赵枝枝迅速摆好架势,右手握拳,闪电般向上挑起,大汉早有准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脚下一个错位就躲开了攻击。 然而,他还没开心几刻钟,赵枝枝猛地旋身一跳,结结实实的踢在了男人的重要部位上。 大汉脸憋得铁青,紧接着就倒在地上,双手捂着重要部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现场所有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些许敏感地也跟着捂住重要部位,其他人则是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这都要得益于魏邵教的防身术,若不然,今日赵枝枝铁定要吃大亏。 她脑中快速开了个小差,想着等回去寻个理由同魏邵一起吃酒,半醉时才答谢,也不至于说不出口。 赵枝枝慢慢踱步到两个大汉的身边,一人给了一脚,接着就用脚狠狠地踩在了其中一人的手上,慢慢碾压。 那两位婆子几乎同时发出尖叫声,然后便是难听至极的辱骂:“你个贱蹄子,还不快点把脚松开,我们已经让人去请村长了,等人到了就把你这惹事的外乡人送去见官。” 赵枝枝脸上神情十分复杂,但还是配合地双手捂住胸口,害怕地说:“天呐,我好怕怕。” “噗!”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笑,又被很好埋在了人群的窃窃私语中。 殷氏婆子看不出赵枝枝的演技有多假,只高傲地扬起下巴,口吻像是在施舍般阴阳怪气道: “知道怕了就好,你也别说我们不给你机会,只要你现在认错并跪地求饶,我和两位姐姐说不定就愿意帮你跟村长求情,免得你受入狱之苦。” 赵枝枝低头嗤笑一声,笑声又逐渐放大,末了,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抬手擦掉眼泪,眸中冷得仿若极地冰川。 “你们几个,仗着自己年纪大了就在村里无法无天。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我便做好事给你们留点教训。” 话落,赵枝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射出三枚银针。 只因速度过快,没人看到她的动作。 殷氏老婆子同她的两位姐姐齐声爆发出惨叫,也不知怎么整的,身上每一寸都撕裂般的疼痛,碰一下就如同在伤口上抹盐般折磨。 这是因为赵枝枝,看准时机,将银针射入了她们的通天穴。 村民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不敢上前查看,只能驻足眺望。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来了声吆喝:“让开让开,村长来了。” 村民听后赶忙往两边退去,露出村长那张看似淳朴,实则奸诈的脸。 人还没走过来呢,就开始装腔作势,“发生什么事了?还非得请我过来。” 殷氏老婆子痛得直打颤,却还没忘记告状: “村,村长,这外乡女人,插手,插手我们自个家中的事,还把人都给打伤了,你可得给我们做主。” 第五十三章 真实身份 村长顺着殷老婆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与周遭村民形成强烈对比的赵枝枝。 虽说她同样穿着劣质的麻布衣裳,通身的气质却遮掩不住,再加上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其上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一扇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壮年丧妻,后因灾年到了,怕家中粮食不够分食,便没再续弦。 现下,村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已然打起了赵枝枝的念头。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一村之长的威严,板着脸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事情的原委。” 殷老婆子抢话道: “是这样的,村长,我家儿媳妇昨日生孩子,女人家生孩子向来都是九死一生,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呀,结果这姓刘的恬不知羞竟然夸大其词说再不让他救,我儿媳妇就要没命了。” 她喘了口气后继续道: “女人家生孩子,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况且还不是自家人,那不是毁人的清誉嘛,我和两位姐姐是怎么也拦不住,让他进了里屋看光了我儿媳妇。” 又重复了一遍说辞,殷氏老婆子酝酿够了情绪,开始大声哭嚎: “村长啊,你可得为我们可怜的儿媳妇做主,不然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村长背着手,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仿佛这件事对他而言轻松便可解决。 他转头看向赵枝枝,装作不经意间提起: “这位女娘又在你们中扮演什么角色?” 殷氏老婆子收了哭音,咬牙切齿的看向赵枝枝,眼神阴毒: “村长,这贱人不知道同刘老不知羞是什么关系,长得就是一副狐媚子的模样,也不知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留下来。” 赵枝枝始终一言不发,只在这句话结束后才轻哧了声,二话不说大步走过去,狠狠给了殷氏老婆子一巴掌,顺便把银针收了回来。 她花钱找人打的,可不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殷老婆子霎时痛得跌倒在地,出尽了洋相。 缓过来劲后,她眼中又惊又惧,还掺杂着刻骨的恨意,死死的瞪着赵枝枝。 赵枝枝转过来身,冷声道: “老太太,你要是不会讲人话就闭嘴,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妖,妖孽,她是个妖孽。” 殷老婆子疯了似地大声叫嚷,手撑着地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村长皱眉。 “殷老太太,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殷老婆子用手推开挡路的其他人,踉跄着走到村长面前。 “不,村长,我没有胡说,她就是个妖孽,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我突然间就疼得满地打滚,那种钻心的痛楚肯定没人能承受。” 见她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村长才起了疑心。 赵枝枝不慌不忙地摊开手,摆出一副无辜者的姿态出来: “老太太,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了吧,我方才不过是听不惯你口喷大粪,上前打你一巴掌而已,大伙也都看到了。” “一巴掌的分量能有多重?” 赵枝枝扫视了一圈,把视线定格在村长身上。 美人回眸,巧盼嫣然,村长顿时就觉得身子飘飘然起来。 他鬼迷心窍般说道: “不重不重,约莫是殷老太太身体有其他的隐患。” 说罢,他看向满脸不敢置信的殷老婆子,虚伪地关心了一句: “殷老太太,这一切可能就是个误会,大不了你让刘大夫给你免费看诊一次,也算是给你赔不是,都是村里的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别把关系闹太僵了。” 殷老婆子压根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她恨恨地瞪着赵枝枝: “那她呢?村长,她这种来历不明的女娘,若是不问清楚她的来历,难免会给咱们村招来什么灾祸。” 村长早就想盘问赵枝枝的来历了,碍于面子,才一直未开口。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要是不交代清楚,我这边也没法跟村民们交代。”村长一个进入不惑之年的人,竟还学那文人骚客的作风。 赵枝枝脸色突变,恶心得差点吐出来,赶紧从村长那不怀好意的脸上移开视线,转向殷老婆子。 纵使她丑得没眼看,那也比油腻的村长强上不少。 赵枝枝深呼吸一口气,压下翻滚的呕吐欲望,挺直了腰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自说自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是这儿的村民了?” 这番话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殷老婆子,她夸张地大笑起来,边笑边说: “你这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们村的人,就算是只猫狗我也能认得出来,想要随随便便能蒙骗过去,你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当傻子吗?” 赵枝枝翻了个白眼,不得不揭露自己的身份: “我确实是小荷村的人,只不过前些日子一直在减肥,或许是样貌上确实有些变化吧,你们认不出来也正常。” 听到这话,一直在人群中看热闹的何秀儿和李秀才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能”的信号。 赵枝枝肥胖如猪,头脑同四肢一样发达,怎么肯定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变化。 莫非是村里还有第二个减肥的人? 正当二人百思不得其解时,下一刻,赵枝枝直接给在场的所有人扔下了个“重磅炸弹”。 “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赵家四女,赵枝枝是也。”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平静中,所有人都像是忽然间失去了声音般,呆呆地望着赵枝枝。 村长最先反应过来,他极为勉强的扯出了抹尬笑出来,“姑娘,你在说笑吗,你,你怎么可能会是赵枝枝。” 话音刚落,其余村民也都跟着狂点头,对此表示完全不信。 赵枝枝无奈地扶额轻叹,别说他们了,保养好皮肤后,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都惊艳到了,完全无法同减肥之前的自己放在一起对比。 简单来形容,那就是减肥后天上的皎月,减肥前则是地上的淤泥。 怪不得他们反应这么大。 赵枝枝捏了捏鼻子,提议道: “不然,你们去把我父亲,大哥,二哥,三哥喊过来,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第五十四章 各执一词 村长正考虑要不要差人去寻赵家父子过来一趟,毕竟赵枝枝目前的身份对他而言很重要。 若她无父无母,真是无处可去才在刘大夫身边当苦力,那他有十足的把握把这女娘收入囊中。 但她若真是赵家的四女,方才那些想象就全是天方夜谭了。 就在这时,李秀才不顾何秀儿的拉扯走出人群,自我感觉良好地说道: “这位姑娘不要怕,就算你真是村外的游民,村长为人和善,竟然不会不分缘由地驱逐你。” 赵枝枝听见他的声音还很惊喜,她忙不迭说道: “还真是得来不费工夫,李秀才,还记得那日你同何秀儿与我打的赌吗?” 李秀才心里猛地“咯噔”一下,眼中自信的光芒瞬间泯灭。 何秀儿走到他身边,发出尖锐的声音: “你,你真是赵枝枝?” 赵枝枝耐心告罄,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我都与你们说了几百遍了,你们就是不愿意相信。” 村长冷着脸质问李秀才: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之所以对李秀才态度如此恶劣,是因为他压根儿就没瞧上李秀才当他的女婿。 奈何何秀儿对他情根深种,非他不嫁,两人又瞒着他在一起厮磨了半月有余,村里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村长丢不起脸,只能任由他们往来。 李秀才回头看向村长,讪讪道: “我与秀儿前些日子同赵枝枝打了个赌,若是她能在三十日之内瘦下来,我们便跪在地上同她道歉,反之,她任由我们处置。” 说完,李秀才僵硬地扭过头,声音越来越小: “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所以……” 赵枝枝笑着接话: “所以我并没有说谎,我一定以及肯定就是赵枝枝。” 村长顿时笑不出来了,他气恼地瞪了眼李秀才,越发看他不顺眼。 殷氏老婆子在知道赵枝枝的身份后到嘴边的话果断转了一个弯,“原来是赵家娘子,那这件事就与你无关了,你约莫是被那恬不知羞的给骗了,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赵枝枝摆摆手,半点面子不给她留,“老太太,你就别想着把我摘出去了,本来就是我自己要入的局,出不出局跟您没关系,我自己说了才算。” 殷氏老婆子气急败坏,又忌讳赵家父兄的护犊子,不得不软下来嗓音朝村民们哭诉: “就算你是赵家女娘,我也要为我儿媳妇讨个公道。” “老太太,你可能误会了,我从来没说不让你讨公道,我姓甚名谁跟今日这事也毫无关系,我家日后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欺压百姓,若是能同各位和睦相处自然最好不过了。” 赵枝枝一字一句地把话说清楚,面容坦然。 殷氏老婆子被她说晕了,下意识追问: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帮那老流氓说话,一会又不阻止我讨公道。” 赵枝枝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懂吗?老太太,今日我只对事不对人,你为了一己私欲想要害死你儿媳妇,刘大夫心善,救了她一命,你现在却来倒打一耙,说是无目的性恐怕谁也不信。” 殷氏老婆子被她说得恼羞成怒,扯着嗓子叫喊,更像是在欲盖弥彰,“你少在这含血喷人,你说我要害死我儿媳妇,有证据吗?” 赵枝枝哼笑道:“俗话说,破案须得人证物证俱在才可拍板定罪,你啥都不具备,还敢在这信口开河?” “我……” 赵枝枝瞅准了殷氏老婆子开口的时机,故意打断她道: “既然我们各执一词,不如让第三个人来判断谁对谁错。” 殷氏老婆子蓦然激动起来,口沫纷飞,“赵家娘子,我家儿媳妇实在不便见人,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赵枝枝淡定道:“老太太,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家儿媳妇出来当人证,那日不还有个小男孩吗?我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您的孙子吧,要不,您把他叫来也是一样。” 殷氏老婆子轻哧道:“赵家娘子,你这不就是那什么病急乱投医嘛,三孩还是个不懂事的皮猴子,你让他来,他不被这常年吓得尿裤子都是好事。” 她这话说出口,又引起了一小片的笑声。 赵枝枝不以为然,“没关系,你把他带来,真尿裤子了我来收拾,我瞧着三孩可不像您口中所说那般胆小,他可鬼机灵着咧。” 殷氏老婆子无话可说,面上浮现肉眼可见的慌乱。 她身边的老婆子瞧不下去了,开口插话道: “哎,大妹妹,事到如今,你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呢,不妨全摊到明面上说吧。” 殷氏老婆子诧异回头,老婆子怕她说错话,赶忙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讲话了,接着便唉声叹气地同村民们诉苦:你们是不知道哇,三孩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那日他因为过于担心自己的母亲,在我们拦着刘大夫的时候,竟然闯进了里屋,亲眼瞧见了他母亲生孩子的惨样,当天晚上就吓病了。” 语毕,她还假惺惺地擦了擦眼泪。 赵枝枝真是被这一群人的不要脸刷新了三观。 她忍不住鼓掌称赞:“那照你这么说,那日唯二两位当事人,一个羞于见人,另一个卧病在床,这也太巧了吧,横竖都是你们的道理,那还在这争个什么?” 村长在知道赵枝枝的身份后,除了有些可惜,再没了别的心思。 毕竟赵枝枝是赵家人的宝贝疙瘩,真动了她,赵家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抬了抬手,将争执压下,“好了,都少说两句,依我看呐,刘大夫也是好心办坏事。” 他把目光移向殷老婆子,“殷老太太,总归你们家也没太大的损失,又都是邻里乡亲,就别再闹了,大不了我做主,让刘大夫亲去你家给你儿媳妇道声歉可好?” 赵枝枝对他的处理方式惊得目瞪口呆,很是怀疑他这个村长到底是怎么上位的。 殷老婆子正发愁该如何回应村长的话,就听赵枝枝毫不留情地驳了村长的面子。 “村长,您方才的说法我不认同,这孰是孰非还没分清楚呢,凭什么就认定刘大夫是好心办坏事?” 第五十五章 摸骨 赵枝枝无视村长铁青的脸色,自顾自地大声煽动村民的情绪:“各位,你们把自己放在刘大夫的位置上思考一下,若是救个人都要犹豫再三,他还配当个医者吗?” “再者说,倘若刘大夫救了两条人命还要被数落,被冤枉,甚至要背负良心债,日后他还敢为人家看病吗?” 村长一听这话顿感不妙,果不其然,村民们刚才还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现下就开始争论不休了。 “我认为赵家娘子说的没错呀,刘大夫在咱们村都多少年了,哪次出诊看病也没出现过问题,前些日子还帮我婶家小儿治好了溃疡。” “要我说,这殷氏才有问题,儿媳妇不愿出来与人对峙,孙子还病了,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还有村民站出来帮忙出主意,“不然这样好了,小孩生病顶多是伤寒,不至于烧晕了过去,咱们就陪赵家娘子去一趟殷氏家里,当年对峙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不行。”殷老婆子反应极快,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赵枝枝朝开口说话的村民们投去感激的眼神,也不再去同殷老婆子争辩了,没什么意义。 只追着村长问:“您认为呢?” 村长被这些人嚷得头疼,又见村民们全都偏向赵枝枝说话,就算是不甘心也只能站在多数人的立场上说话。 “既如此,殷老太太,这件事我无法为你做主,你无凭无据,怎能诬陷刘大夫呢!” 殷老婆子还想使出撒泼打滚的招数,被赵枝枝一眼就看穿了。 她故意把银针暴露在光下,只殷老婆子能看到那抹冷光。 殷老婆子下意识抬头看赵枝枝,触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后,一股凉气登时攀上后背,吓得她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见殷老婆子不吭声,村长冷哼了声,转身对其他村民道: “行了,都散了吧,别在这凑热闹了。” 说完,他率先走了出去,其他村民陆陆续续地也跟着走了。 剩下少许几人,都是一开始帮忙说话的,他们互相看了眼,走到赵枝枝面前歉声道: “不好意思啊,赵姑娘,没能帮上什么忙。” 赵枝枝笑着摇摇头,“你们是有什么事找刘大夫吧。” 被正面戳中心思,这几人面上都有些难堪,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家中常备的药快吃完了,所以想请刘大夫再给配几副。” 赵枝枝面上笑意加深,“没问题,等刘大夫平静下来我就去同他说。” 这个世界上不缺正义之士,唯独什么都不图的正义之士屈指可数。 若是有人帮了你,那你的敌人定是也触犯到了他的利益或是帮了你对他有好处。 得了赵枝枝的准话,那几人才松了口气。 留下的几人也都是干农活的力气人,为了让刘大夫能尽快配好药,他们便主动把殷老婆子等人全都驱逐了出去。 院里总算安静下来,赵枝枝扫了一圈乱糟糟的院中环境,扶额轻叹,把它们恢复原样也要费点功夫。 好在草药只打翻了一两样,损耗不大。 简单收拾了下,赵枝枝就去屋内查看刘大夫的状况。 “丫头,是我连累了你。”刘大夫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整个人犹如脱力般坐在椅子上长嘘短叹。 赵枝枝给他泡了壶茶放在桌子上,轻声安抚: “刘大夫,您现在什么都别想,今日之事跟您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不过是群跳梁小丑前来找碴罢了,人在做,天在看,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天会记下您的功德。” 赵枝枝短短几句话就让刘大夫茅塞顿开。 他忽而笑出声,拍着大腿连连摇头,“老了,老了,我还真是老了,活了那么大岁数,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娘子通透。” 见刘大夫不再钻牛角尖,赵枝枝也松了口气,笑着同他说:“您方才是不是把脚给崴着了,不如让我来给您看看?” 刘大夫没了苦闷,竟有了心思打趣她,“我这双脚可是汗脚,你不嫌弃?” 赵枝枝把袖子撸到胳膊肘间,蹲下身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您只管脱鞋,且看我表现如何,若是眉头皱一下,您就拿扫帚把我扫地出门。” 刘大夫被逗得仰头大笑,连道三声“好”字。 他看向赵枝枝的目光温柔又慈祥,还隐隐掺杂着对小辈的期许。 赵枝枝没瞧见,她认真又耐心地脱掉刘大夫的靴子,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 她就跟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地继续为刘大夫脱长袜,接着上手去摸各个关节,细细发问:“刘大夫,这儿可有什么感觉。” 刘大夫仔细观察赵枝枝的一举一动,发现她不仅没有一丝不耐烦,摸骨的手法也十分准确。 这倒是奇了。 刘大夫疑惑问道:“丫头,你可是读过医书?” 赵枝枝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您还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您,我之前闲着无聊,确实翻阅过几本古书,上面对人体的架构和草药的效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刘大夫继续问道:“那你是对学医感兴趣?” 赵枝枝干脆把自己曾经选修中医的理由讲了出来: “不完全是因为感兴趣,还有部分原因是看到了百姓们得了病却无处求医的痛苦,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要尝试着去学医。” 刘大夫欣慰地摸了把胡子,“丫头,你通过古医书都学到了什么,可否告诉我?” 赵枝枝抬头一笑,想也不想道: “哪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知晓金银花可清热解毒,味微苦,还有……” 话说到一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刘大夫只觉针扎般的痛楚电光一闪般便过去了。 赵枝枝拍拍手,站起身,“好了,刘大夫,你转一下脚脖子,看还疼不?” “果真不疼了。”刘大夫如捡到宝一样盯着赵枝枝看,“丫头,你这手法可比我这行医数十年的老头子还要好哇!” 第五十六章 死马当活马医 赵枝枝谦虚道:“刘大夫,您快别夸我了,我这连皮毛都没学到,您要是这么夸我,明儿个就只能在天上看到我了。” 刘大夫被她逗得大笑不止,好半天才擦了擦眼角流出来的生理泪水,轻咳了声,略有些不自在地小声道:“丫头,你可愿拜我为师?” 赵枝枝心下一惊,茫然地抬头看他。 她原本想的是刘大夫被她的诚心打动,能把她留在身边当个苦力,从未想过当刘大夫的徒弟。 “怎么,不情愿?”刘大夫身子往后倚,略有些促狭地看着赵枝枝。 赵枝枝回过来神,当即跪在地上,恭敬行拜师大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好。”刘大夫高兴得直撸胡子,他从身后掏出来了一个古朴的红色锦盒。 “丫头,为师一生坎坷,没什么珍贵之物能赠与你。不过,这件东西于你未来或许有用,把它收下吧。” 赵枝枝没同他客气,双手接过锦盒,还同他开玩笑道: “师父,那你日后可要多存些银子了。” 刘大夫一时没反应过来,“存银子做什么?” 赵枝枝一板一眼地说道:“俗话说,师亦如父,那待到徒儿找到了夫家,您不得随些礼钱呀,那礼钱给少了,丢的可是徒儿的脸。” 刘大夫气笑了,抬手就要打她,“还没走路就想着跑,我看你是欠打。” 赵枝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躲开,吐了吐舌头后抱着锦盒慢慢后退,“师父,那您今日就好生休息,院子我已经打扫干净了,明儿个再来找您学习。” 刘大夫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走。” 若是忽略他满眼的欣慰与宠溺,那这驱逐倒是还有些可信度。 出了院子,赵枝枝便随手打开了锦盒,她还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东西她未来能用到。 古朴的盒盖揭开时发出“哧啦哧啦”的声响。 赵枝枝好奇地望了眼,一抹耀眼的金光直直射入她的眼中。 她条件反射地关上盒子,紧紧抱在怀里,一颗心激动得差点要跳出来。 “怎么会是这东西!”赵枝枝干咽了口唾液,苦笑着自言自语:“师父还真是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我了。” 费了老大劲平复好情绪,赵枝枝左看右看,趁着没人时钻进了空间。 她也没把锦盒放在架子上,而是在别墅中寻了个隐秘的位置放好,整整捣鼓了一个多时辰才满意。 出来后,赵枝枝深呼吸一口气,默默佩服刘大夫的镇定。 换作是她生于这个时代,怀揣这么个宝贝,必定要去京城闯荡一番事业,成不成都无性命之忧,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刘大夫家中围观的村民散去后,很快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流言。 “哎,你们听说了吗?赵家娘子瘦下来了,长得那叫一个美呦。” “咋不知道的,我还听说殷氏又干缺德事了,跑去找人家刘大夫的麻烦,她以后可别生病,不然就只能去镇上了。” “孙家媳妇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难产都能活下来,可真是命大。” “谁说不是呢,你们可不知道,那位赵家娘子是用自己的性命担保,才救下了那对可怜的母子。” 何秀儿出门帮李秀才去家中取书,正好听见这群村妇的闲聊。 她顿住脚步,眉眼之间满是怨气,想也不想就插了句嘴,“王大娘,李大娘,不知事情全貌,就不要妄加评论,那赵家娘子怎么可能豁出去命去救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王大嘴和李家新妇是村里有名的泼妇,自然不会受何秀儿的说教。 她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噗嗤”笑出了声。 那模样怎么瞧怎么欠扁,何秀儿气急败坏道:“你们笑什么?” 王大嘴阴阳怪气的说:“我们自然是笑某些人自不量力,同人赵家娘子打赌,落败了还不去兑现承诺。” 李家新妇捂嘴笑个不停,却也是在添油加醋,“就是啊,何家娘子,你可是有学问的人,不能和我们这种农妇相比,依你看,这个某些人是不是没骨气?” 何秀儿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来她们在指桑骂槐,当即恼羞成怒,想要发飙,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跑走。 王大嘴冲着她的背影嫌弃地呸了口:“这小贱人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爹当村长就整天耀武扬威,也不看哪个真心买她的账。” 李家新妇也是个爱挑事的性子,转了转眼珠子,朝王大嘴勾了勾手指头。 王大嘴贴过去,李家新妇就贴在她耳朵边上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 王大嘴有些犹豫,“这,能行吗?那赵家姑娘能理咱们?” 李家新妇拍了拍她的手,淡定道:“咱们同赵家姑娘站一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总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吧。” 王大嘴慢吞吞点了点头,“那回头我们去试试,没准还能从赵家娘子那捞点好处,他们家可是比咱们宽裕。” “说得不错。”李家新妇咂巴了下嘴,笑得一脸贼兮兮。 快走到家时,赵枝枝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慌忙掉头跑了回去,周转到老李头家里,拜托他再借骡子一用。 老李头叹口气,“赵家娘子,不是我不借你,而是我的老伙计上次已经病倒了,现在站都站不起来,我瞅着它怕是时日无多了。” 瞧见老李头眼中的伤感,赵枝枝抿了抿唇,试着问道:“李大伯,可否带我一看。” 老李头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好。” 赵枝枝跟着老李头去了马厩,骡子就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大喘着粗气,周围全是失禁的屎和尿,看起来确实是一脸败相。 赵枝枝还从未给畜生看过病,但她实在着急,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老李头叹气道:“赵家娘子,马厩脏乱不堪,你还是别往里走了。” 赵枝枝脸上并无流露出一丝嫌弃之意,反而多了些坚定的神色,“李大伯,让我为您的老伙计看看可以吗?” 第五十七章 三孩遇险 李大伯已经说不出拒绝的话了,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赵枝枝赶紧走进马厩,摸了摸骡子逐渐失去光彩的毛发,安抚道: “没事,我来救你了,坚强一点,你还不到走的时候。” 说完,赵枝枝手疾眼快的将银针插入它身上的几处大穴。 人体穴位和动物身上的穴位大有不同,幸好赵枝枝穿来之前喜欢涉猎各种乱七八糟的知识点,虽并无实际操作过,却也如同印在她脑中般深刻。 而在这一刻,赵枝枝顾不得藏拙,只想着,快些,再快些。 她害怕耽误了某些事,最后会后悔一辈子。 想到这,她赶忙从空间中取出了固本培元的草药,哄着塞入骡子的嘴里。 接着,她用特殊的手法刺激骡子的穴位,这种方法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约莫几分钟过后,赵枝枝松了口气,拔出银针,擦掉额头上的汗后站起身。 老李头还坐在不远处的石墩上默默流泪,也不知这种状态多久了。 赵枝枝又俯下身拍了拍骡子的屁股,它睁了睁眼睛又闭上,再次睁开后就站了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毛发出一声嘹亮的“咴儿”。 老李头不敢置信地坐直了身体,眼角还挂着一泡泪。 看到骡子精神抖擞地站在马厩里,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老罗,你,你这是好了?” 听到老李头对骡子的称呼,赵枝枝的眼角微抽,赶忙走到他身边三两句解释清楚: “李大伯,我给您这骡子续了几年命,若是继续精养,活个两三年不成问题,但之后会迅速衰败,比现今的速度要快上百倍。” 闻言,老李头瞬间泪如雨下,他握住赵枝枝的手,激动得说不出来话,好半天才道: “谢谢你,这样也好。” 赵枝枝还记挂着殷氏老婆子的事,着急忙慌的同他说:“李大伯,我……” 老李头干脆利索擦掉眼泪,抬手打断她,“我明白,丫头,咱们现在就出发,你要去哪?” 赵枝枝也差点喜极而泣,她实在是担心那位聪明勇敢的小男孩,他的品性若是能保持下去,前程必定不可限量。 与此同时,殷氏老婆子没能从刘大夫身上“撕下”一块肉,回到家就开始乱发脾气,对着刚生完孩子的儿媳妇谩骂不止。 “你这个赔钱货,要不是为了你,俺们家也不至于这么拮据,一日三餐根本吃不饱。” “怎么难产时,你没死呢,我只需要你怀里的大孙子,要你有何用?” 抱着婴儿的妇人听到这些话,只敢低垂着头暗自落泪。 殷氏老婆子越说越生气,竟然直接上手对妇人又掐又打。 妇人护着孩子,无法大幅度地挣扎,只能尖叫着求饶。 出去寻吃食回来的三孩看到这一幕,将手中好不容易借到的野菜扔到地上,想也不想就扑上去咬殷氏老婆子。 殷氏老婆子吃痛的嚎叫了声,看到是三孩,怒火登时上涨,“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上次没收拾你,算你运气好,今儿个老娘非打死你不可。” 话落,她将三孩用力提起,猛地朝一边甩去。 妇人崩溃大喊:“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然,无济于事,三孩还是狠狠地撞到了椅子上,头也跟着磕到了桌角,紧接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噼里啪啦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 妇人把怀里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而后疯也似的跑到三孩身边。 跪在地上,望着他额头上的血洞的身上点点滴滴的血迹,身子剧烈颤抖,无法忍受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呜咽着发出细微的声音。 三孩似有所察觉,努力睁开双眼,虚弱地抬起手。 妇人忙抓住他的手,心疼到无法呼吸,“三,三孩,疼不?娘给你吹吹好不好?” 三孩艰难摇了摇头,嘴角勉强往上勾了勾,“娘,不怕,我不疼,我,我有些困了。” 三孩控制不住眼皮的下垂,声音细若蚊蝇,“我睡一会儿,娘,不要叫我。” “三孩,三孩,不要睡,娘求你了,别睡,啊啊啊……”瞧见小男孩闭上双眼,脸色煞白的惨样,妇人再忍不住,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大着嗓门痛哭起来。 殷老婆子还不消停,正巧门外进来另外两个婆子,她使了个眼色过去,将床上的婴儿抱起交给了她们。 等到婴儿被抱走后,两个老婆子又折返回来。 三个人通气后,带着满满的恶意走到妇人身边。 妇人被硬生生和小男孩分开,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边哭边挣扎,两个老婆子都差点控制不住她。 这时,又有两个大汉走过来,殷氏老婆踢了踢小男孩对他们说: “就这货,你们把他带走吧。” 妇人哑着声音嘶吼:“放开他,你们要把他带去哪?” 殷氏老婆子被她吵得脑子疼,不耐烦地看向她,“家中粮食快见底了,不想办法换点粮食回来,我大孙子怎么活得下去?” 妇人停止了挣扎,惊恐地瞪大双眼,“娘,您要把三孩用来交换粮食吗?那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禽兽哇,他也是娘的孙子,您怎么能如此狠心!” 殷氏老婆子翻了个白眼,懒得同她废话,“三孩都被你教坏了,我可不能养个白眼狼在身边,否则以后我不能动了再反咬我一口,那我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妇人疯狂摇头,“娘,不会的,三孩是个好孩子,他不会伤害您的,我可以发誓。” 妇人看殷氏老婆子神色冷淡,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另外两个老婆子的束缚,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娘,求你了,娘,三孩才九岁,他还那么小。” 殷氏老婆子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对妇人满脸鲜血的模样不予理会,招呼了另外两个老婆子就往外走。 妇人眼瞅着她们要把自己锁屋里,踉跄着站起身,趁她们松懈时,如头失控的猛兽般冲撞了出去。 三个老婆子好险才稳住身子,但都被吓了一跳。 殷氏老婆子怒骂: “该死的赔钱货,快,两位姐姐,咱们得赶紧把她抓回来,别让她出去发疯。” 第五十八章 爬狗洞 赵枝枝好不容易赶到地方,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看到了三个大汉守在殷氏老婆子的门外。 她暗道不妙,赶忙对老李头说:“李大伯,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老李头神情认真,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丫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刀山火海都能帮你闯。”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再一次觉得跟不上这个老头子跳跃的思维。 “用不着您替我上刀山,下火海,你只需要帮我跟父兄捎句话,就说我遇到危险了,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老李头这才注意到殷老婆子家门口的几个大汉。 他大概明白赵枝枝要做什么了,不免有些担心:“丫头,要不然你等我回来之后再冲进去吧,你一个弱女子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赵枝枝也知道此趟凶险,但就怕再耽搁下去,那个惹人怜的孩子会有什么差错。 想到这,她便着急地催促老李头:“李大伯,您不用担心我,您快去,时间紧迫,您早点带他们赶过来,我就能早点得救。” 说完,她不顾老李头的劝阻,义无反顾地走向殷氏大门。 门口三个壮汉都是陌生面孔,也不认识赵枝枝。 于是,赵枝枝将计就计,扮得温柔一些,捏着嗓子笑道: “三位大哥,殷大娘在家吗?她叫我过来,有事要同我说。” 三个壮汉瞅见赵枝枝容颜貌美,不由心花怒放,纷纷问起她的来路。 “妹子,你是哪家人的女娘?” “妹子,你可有婚配?” “妹子,你瞧我怎么样,我有力气,能干很多活,你跟着我绝对吃不了苦。” 赵枝枝被这几人烦得差点把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她咬着牙继续笑道:“三位大哥太热情了些,吓着我了,不如这样,等我同大娘说完话,再来找你们,如何?” 说完,赵枝枝还装作害羞地垂下了头。 这可把那三个壮汉给美死了,他们此刻都恨不得直接把赵枝枝供起来当祖宗,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被拥着请进门后,赵枝枝就让他们在院里等着,转身后就恶寒地搓了搓手臂,尽管如此,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走到堂屋,赵枝枝就看到了让她气血上涌的画面。 殷氏老婆子同其他两个老婆子正对着虚弱的妇人拳打脚踢。 妇人蜷缩着身子把小男孩护在怀里,怎么都不肯撒手。 赵枝枝磨牙咧嘴,恨声低语:“好,好的很。” 她左右瞧了瞧,大步走到桌前,两手各拿几个杯子,看准了三个老婆子用力扔出去。 杯子凭借着巨大的冲力摔到三个老婆子的后背又掉在地上摔碎。 其中一个杯子在空中偏移了些许距离,直接撞向了殷氏老婆子的头。 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趁着她们受到惊吓,赵枝枝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将她们一一撂倒在地上。 以她们的体重,想要一时半会起来也是不太可能。 赵枝枝赶紧将妇人扶起来,在看到她怀里的男孩后,眼眶登时染上了红血丝。 猛然转身,乌黑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飘至脸庞,阻挡了部分视线,落在旁人眼里普同恶鬼索命一般。 殷氏老婆子吓得当场尿了裤子,一股子难闻的尿腥味在空气中传开。 赵枝枝挪动脚尖,想要狠狠揍她一顿出气。 衣袖却被拽住,妇人用着细若蚊蝇的声音可怜兮兮地哭求:“姑娘,快救救我儿子。” 赵枝枝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先忍下这口气,将小男孩从妇人手中接过,抱在怀里后冷声问道:“你们家有没有后门或者狗洞?” 妇人愣了一下,慌忙道:“有,我,我带你去。” 她跌跌撞撞地走在前面,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成了破烂,仅看一眼便觉悲凉。 赵枝枝抿了抿唇,视线下移,望着紧瞌双目的小男孩,无声叹了口气,也无法再对可怜的妇人心生怨气。 三人小心翼翼地经过壮汉的盲区,一路小跑到狗洞旁,妇人哆嗦着手指了指被杂草掩盖住的洞:“姑娘,这就是了。” 赵枝枝知道殷老婆子缓过来就会带人来追,当即脱掉外袍,将小男孩瘦弱的身躯裹住,又扯下腰带绑住他,另一端递给妇人。 “你先往外爬,我会把三孩往前推。” 妇人听后不作犹豫,立刻趴下去,手脚并用往狗洞里爬。 幸好墙体不厚,她们很快就爬了出去。 然而,殷氏老婆子已经带人追了出来,看向赵枝枝的眼神恨到快要化为实质。 她一声冷喝:“抓住她。” 三个壮汉早就觊觎赵枝枝的美貌,看她柔弱的身段,便没把她放在眼里,一个接一个正准备就往上凑。 另外两个大汉追出来看到这一幕忙叫停,“不可。” 三个壮汉似乎听从才来的两个大汉的话,忙不迭站住。 “怕她做什么,她现在只有一个人,大家一起上,还拿不住这个小贱皮子吗?”殷氏老婆子的嘴脸异常丑陋。 话音刚落,四五个大男人就呈包围圈将赵枝枝围在中间,慢慢缩短距离。 其中有两个壮汉是同赵枝枝交过手的,他们动手前还不忘告知同伴,“这臭婊子有些本事,你们小心些。” 干这种勾当的自然要比一般村民警醒,听到这几句话,另外三个男人互看了一眼,态度比方才认真了不少。 情势不妙,赵枝枝皱着眉头摆好架势,身后还有唐妇护着晕倒的小男孩,她没办法打迂回战,只能速战速决。 “先发制人”,赵枝枝脑中闪过这个词,手脚便条件反射地动了起来。 她眼神锐利地锁定一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想要将看起来稍显瘦弱的男人直接撂倒。 殊不知,她错估了这些人的战力,瞧着最弱的人,反倒会些功夫。 一击不中,赵枝枝心下微惊,想也不想就往后退。 然而,另外几人也都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之前与赵枝枝有过节的两人,抓住这个机会,凶猛地朝赵枝枝攻击,沙包大的拳头迎面袭来。 第五十九章 惊险 赵枝枝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躲过攻击,双腿用力一扫,将一人绊倒在地。 顾不上补刀,她赶忙翻身而起,再次退到母子身前,谨慎地盯着步步紧逼的五人。 被绊倒的人一边拍着身上尘土一边骂骂咧咧道: “臭娘们,等会儿抓住你,你看我怎么折磨你。” 唐妇恢复了点力气,可怜兮兮的说: “姑娘,你还是快点逃走吧,我们母子俩听天由命,但不能害了你,” 赵枝枝正烦得不行,听到这句话当即凶了回去,“闭嘴,别吵我。” 瞧见妇人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她也没空安抚。 焦头烂额的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脾气了。 没几个回合,赵枝枝就被他们按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殷氏老婆子原本离得老远,见此情景,张狂大笑着走了过来。 她用脚尖蹭了蹭赵枝枝的脸蛋,瞧见淤泥将之染脏才得意地说: “你不是挺能嘚瑟的吗?现在怎么回事,咋就只配趴在地上给我舔鞋了?” 赵枝枝黑亮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盯着她,冷声质问:“老太太,你就不怕我父兄会来找你麻烦吗?” 殷氏老婆子嗤笑了声,鼻孔仰天道:“我等会儿就把你和小白眼狼一起卖了,他们就算怀疑,也无从查证,要是不依不饶,我就请来村长,你认为你的父兄能大过村长不成?” 赵枝枝很想告诉她,还真能,以她父兄的护犊子性格,若是她在外受欺负,哪怕少了一根头发,父兄把人拉到村长跟前揍一顿,恐怕村长都不敢吭声。 殷氏老婆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多有不妥。 但她依旧不以为意,“二麻子家正好缺个媳妇,把你卖过去,应该比这小崽子值钱,至少也能换来一小袋精米。” 想到这,她咧开满嘴的黄牙,兀自笑了起来。 隔壁村来人了,也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婆子带着几个壮汉。 赵枝枝盯着这群人,把他们的脸一一记下。 就算她已无还手之力,也不可能任人宰割,大不了寻个机会一死了之。 如果有可能,死后她也要变成厉鬼纠缠这些人,让他们永不安生。 “殷家妹子,你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有一个大的?”新来的老婆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中贪意毫不掩饰。 殷老婆子轻哼了声,瞅着赵枝枝恼火道:“快别提了,田家姐姐,我差点就着了这个小贱人的道,她三番两次坏我的好事儿,现在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抓住。” 田老婆子掩唇一笑,“能让妹子你吃亏的人可不多,不过我瞧着,这小丫头长得可真标致。” “那她也是蛇蝎美人。”殷老婆子撇了撇嘴,虽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赵枝枝的模样别说在村里了,就是到了镇上也难寻。 田老婆子转了转眼珠子,拉着她的手道:“妹子,你把这丫头交给我如何?” 殷老婆子皱眉看向她,田老婆子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头,“我给你这个数。” “这,三贯?”殷老婆子有些心动,但总觉得二麻子会出更高的价。 殷老婆子抓着她的手摇摇头,“不是三贯,是三两银子。” “三两!”殷老婆子惊讶地睁大双眼,“老姐姐,你可不能唬我,这丫头能值那么多银子?” 殷老婆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在你手上肯定卖不出这个价,我有京城的人脉,卖出去只多不少。” 闻言,殷老婆子贪心起来了,“老姐姐,你既然都这么说了,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再给往上涨涨?” 她们二人说话没规避旁人,声音也不小,被迫趴在地上的赵枝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她敛下眸子,故作可怜地小声抽泣。 压着她的两个大汉瞅见美人垂泪,登时有些鬼迷心窍,其中一人询问道:“小娘子,你怎么了?” 赵枝枝忍着恶心娇滴滴道:“两位大哥,你们力气太大了,我疼。” 这一声下来,直接就把两个大汉迷得神魂颠倒。 他们下意识将力道松了松。 赵枝枝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做了个仰面翻滚的高难度动作,迫使两个大汉不得不松开她。 赵枝枝没有抓住唯一的机会逃走,而是重新摆好架势,冷眼瞧着对面一群人。 “殷老太太,原本我以为你只是贪财,品行有些缺失,出门最多被人骂两句,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良心,居然拿自己的亲孙子同人做买卖,你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殷老婆子知晓她嘴皮子厉害,却依旧被气得浑身打颤。 田老婆子看起来比殷老婆子镇定一些,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更老练。 只见她猛一挥手,身后几个壮汉就开始朝赵枝枝步步逼近。 现如今总共有八个人,一打多,赵枝枝很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绝对撑不过一个回合。 想到这,她赶忙冲着窝在墙边的妇人疯狂使眼色。 只可惜,唐妇早已不抱任何希望,满眼尽是死灰之色。 赵枝枝气得暗骂了声,还没等她脱身,殷氏老婆子同田氏老婆子就开始从妇人手中抢人了。 田氏老婆子抢的同时还捏了捏小男孩身上的肉,“啧啧”两声,嫌弃道: “我说大妹子,你这可不地道,这娃身上也没多少肉,总共割下来都不够个壮汉塞牙缝,换给你一袋精米,一袋细面,我这不是静等着吃亏吗?” 竟然是易子而食! 赵枝枝听到这番话,怒火顿时将所有理智燃烧殆尽。 她灵巧地绕过所有大汉的抓捕,从腰间掏出仅有的四枚银针,齐刷刷地甩了出去。 她在穿来之前就喜欢在家里玩飞镖,所以准头还是很厉害的。 只可惜,殷氏老婆子吃过闷亏,这次的反应也超乎常人。 她费力跳起,一下子就将田氏老婆子压在了地上,正好也躲过了银针。 殷氏老婆子看着瘦,那体重却是实打实的,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虽说让田氏老婆子跟着躲过了银针,却也被压得直翻白眼。 “你们几个还想继续怜香惜玉吗?再不把她抓住,今日的工钱就别要了。” 殷氏老婆子气急败坏地大声喊话。 第六十章 解围 几个大汉一听,顿时就来了劲,他们个个张牙舞爪地冲了上来。 赵枝枝浑身戒备,撂倒了一个两个,却奈何不了其他人,再一次被摁倒在地上。 殷氏老婆子将田老婆子扶了起来。 田老婆子龇牙咧嘴地扶着腰,再也没了先前的淡定。 她怒目圆睁地瞪着赵枝枝,攸的,却又笑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赵枝枝身前,俯下身,勾起她的下巴,忽略她眼中的冷意,温声劝道: “娘子,你且听我说,我没有想害你,跟我走,不见得是坏事。” 赵枝枝扭过头,不愿听她胡说八道。 田老婆子面色一僵,很快又笑起来,耐心道: “你别不信,在你之前,我经手的小娘子性子比你烈的不是没有,她们最后都吃穿不愁,命好的还嫁给了官爷,现在见了我都感激涕零呢。” “是吗?”赵枝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声音压低,“那你过来些,我把我的顾虑说给你听。” 田老婆子以为她被说动了,听话的总比不听话的要好。 她欣喜地凑了过去,却不想,赵枝枝直接一口唾沫吐在了她的脸上,“老毒妇,做你的春秋大梦,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你走。” 殷老婆子看到这一幕,惊叫了一声,眼底却掩藏着些许幸灾乐祸。 田老婆子抹掉脸上唾沫,后退几步,压着舌尖狠狠道: “好,很好,原本我还想给你留条后路,现在看来,要把这个隐患给去除。” 说罢,她对围在赵枝枝身边的几个大汉道: “屠夫,棒槌,你们跟我和殷家妹子的时间也不短了,今日就送你们一个礼物。” “虽然我还没来得及验身,但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丫头绝对是个极品,便宜你们了,把她清白破了,我看到时候她还敢嘴硬!” 围着赵枝枝的几个男人顿时露出虎狼般饿急了的眼神。 他们学着君子礼仪抱了个不伦不类的拳,“那我们兄弟几个就特别感谢您二位的慷慨了。” 田老婆子点了点头,又道:“你们抓紧时间,天黑前我们还要赶路。” 几个大汉哪还敢继续耽搁,制住赵枝枝的两人当即把她扛着往屋里走去,伴随着身后几人传出来的淫邪笑声,让人听了异常不舒服。 赵枝枝被堵住了嘴巴,只能在两个大汉的肩膀上疯狂扭动身体。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害怕起来。 另外一边又响起了妇人嘶哑难耐,疑似垂死挣扎地尖叫。 赵枝枝闭了闭眼睛,将舌头咬住,唇角已经掀起了苦涩的弧度。 没想到,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却要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死去。 “你,你从哪冒出来的,你是什么人?”耳边突然响起殷氏老婆子恐惧的声音。 赵枝枝蓦地睁开双眼,就见魏邵两手分别掐着殷氏老婆子和田氏老婆子的脖子,眼中满是杀气。 魏邵一句废话也不想说,他身上还带着伤,耐心在来之前就已经耗尽了。 手上力度猛地加大,殷氏老婆子和田氏老婆子被吓得直拍他的手,磕磕巴巴地说: “快,快放了,放了她们。” 几个大汉赶忙把赵枝枝从肩上放了下来。 为首的壮汉一边推着赵枝枝往前走,一边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这位侠士,我不伤害这位小娘子,你也别伤害我们的雇主。” 魏邵对此不屑一顾,他永远都不吃威胁这套,“你说这些有用吗?现在选择权在我的手上。就算你将赵枝枝以及那边的母子二人弄死,又与我何干。” 壮汉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您不是为她们来的,为何要插手这件事?” 魏邵回答得云淡风轻,“你们吵到我睡觉了。” 壮汉:“?” 赵枝枝:“……”能不能找个靠谱的理由。 壮士多少也练过几年武功,仅从魏邵的气势上就可看出,这人绝对不能得罪。 他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地低声道: “是,您教训得对,我们确实不该吵到您睡觉,现在这儿给您说声抱歉,您若还不能解气,直接打我们兄弟几个吧,我们皮糙肉厚,经得起您的拳头。” 魏邵没吭声,沉默半晌又道:“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壮汉咬牙切齿,再一次逼迫自己忍下去,“您说,我们都听着呢。” 魏邵抬手指着赵枝枝道:“你们说得不错,这小娘子确实有几分姿色,我欢喜得很。” 说了半天,还是要把人换走。 壮汉不甘心到嘴的肥肉就这么跑了,于是,他一边嘴上答应,一边找准角度,用力推了把赵枝枝。 赵枝枝猝不及防地朝魏邵扑过去,她瞪大眼睛,双腿乱蹬,想要稳住身体,却根本压不住惯性。 好在魏邵不出意外地将她接住,壮汉一个手势,几人迅速冲了过来。 赵枝枝一点也不担心魏邵的战力。 果不其然,魏邵甚至都没怎么动,八个壮汉就都哀嚎着躺在地上了。 赵枝枝看到这一幕,高兴的眉眼弯弯,魏邵眼尖的瞧见她嘴边的鲜血,想也不想就动手掰开了她的嘴。 赵枝枝差点将口水喷出来,她震惊的瞪大双眼,支吾道:“泥捉啥子?” 魏邵左右看了看,发现她的舌头上有个小口子,其他地方没有什么问题,心中才松了口气。 松开手,魏邵黑着半张脸质问:“你为何这么能惹事?” 赵枝枝指着自己的脸,半晌无语。 “请您看看清楚,这是我找事吗?我这是在乐于助人好吧。” 魏邵嗤笑,“乐于助人到把自己也搭进去?” 赵枝枝扭头,不接他这个话茬。 好巧不巧就被她瞧见田老婆子和殷老婆子正准备偷偷溜走。 赵枝枝冷哼了声,转过来头撅着小嘴对魏邵道: “少侠,她们是大坏蛋,不能让她们逃走。” 笑话,有武功高手在这,她肯定要当添油加醋的后排,还受累当什么前排了,既危险又没前途。 魏邵从地上捉了几个小石子,随手一弹,田老婆子和殷老婆子应声倒地。 赵枝枝星星眼,“哇!” 过了一会儿,她后知后觉地问道:“对了,少侠,你怎会在这?” 第六十一章 反转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自己问不出什么结果出来,但还是下意识这么问了。 魏邵收回视线,身上还残存着若有若无的戾气。 他抿了抿唇,淡定道:“路过。” 赵枝枝点点头,回身走到唐妇身边,“把孩子交给我吧,咱们先回屋,我来瞧瞧你们的伤势。” 唐妇像是被吓傻了一般,心不在焉的松开手臂。 赵枝枝赶忙从她手里接过小男孩,瞧着他满脸苍白的模样就心疼不已。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被家里人祸害,也不知还有多少孩子被当成畜生一样卖来卖去。 “赵,赵姑娘。” 唐妇不知怎样开口,但到底没忍住,“我另一个孩子还在她的手上,我……” 赵枝枝拍了拍她的手安抚:“你放心,她暂时不会对另一个孩子怎么样,现在最紧要的是你和三孩,等我处理好你们的伤,再说后面的事。” 闻言,唐妇把目光移到小男孩身上,才刚至奶孩子的年龄,面容却无比枯槁,眼眸也隐隐透着些许灰败之色。 幸好她们的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之伤,五脏六腑并没有受损。 安顿好唐妇和三孩,赵枝枝才走出屋,看着被五花大绑在院中的人,陷入沉思。 殷氏老婆子伙同邻村人置自家人于死地,如此歹毒的心思,定然不能再留她。 只是,若将这件事告诉村长,以她对村长的了解,他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多把这几人都赶出村外,起不到任何惩戒作用。 赶出去简单,麻烦就在于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日后肯定会想法子回来报仇。 可要直接把人杀了永绝后患,赵枝枝也下不去手。 思来想去,半天了都没个好法子。 赵枝枝头疼得坐在台阶上,撑着下巴兀自发呆。 魏邵从大门外走进来,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面色平静地说道: “他们拐卖人口,是大罪,可以直接报官。” 赵枝枝摆出来一张苦瓜脸,“那能行吗?县衙离村也不近,那这个好吃懒做的官士能亲自跑一趟?” 魏邵简短的几个字就消除了赵枝枝的顾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赵枝枝如茅塞顿开般拍了下手,面容认真地同魏邵说:“行,那就听你的,明儿个我再抽个空去县衙报官。” “唔,唔唔……”听到这里,殷老婆子再无法沉默,使着全身力气用力摇头。 “怎么,有话要说?”赵枝枝将她口中抹布取了出来。 殷老婆子第一句话就是威胁,“我告诉你,我有儿子,如果我儿子回来看到我不见了,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赵枝枝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又将抹布塞回了她的嘴里。 她直起腰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殷老婆子,语气冰冷,“你的儿子已经有多长时间没回来了,你觉得他还能回来吗?” “再者说,连自己媳妇都保护不好的男人,呵,他来报仇,他只要敢回来,我就打断他一条腿,不,两条腿。” 殷氏老婆子闻言大怒,因为挣扎得厉害,她整个人都躺在了地上,像只毛毛虫一样滚来滚去。 赵枝枝瞧不起这种人,也不想再同她多说一个字,简直污染空气。 “对了,孩子呢?”赵枝枝好奇地将魏邵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 魏邵指了指屋内,“已经给送回去了。” 赵枝枝嘴角微抽,虽然早就知道他轻功了得,每回还是会被吓一跳。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赵枝枝觉得同魏邵待在一起有些尴尬,便随便扯了个话题就要躲去屋内。 然而,她还跨过门槛,魏邵就拽住了她的手臂。 赵枝枝心骤然间加快跳动,脸颊紧跟着染上红晕。 “你在躲我?”魏邵这话听着像疑问句,实则是肯定句。 赵枝枝摇头,眼神左右飘移,“我躲你做什么,你又不是见不得人。” 魏邵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但又似乎是他的错觉。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赵枝枝已经挣脱束缚,小跑着去了里屋。 唐妇刚给三孩把干净衣服换上,坐在床边轻抚他的脸,满眼皆是心疼。 赵枝枝站在门口看了良久,猝不及防地开口问道:“你丈夫呢?” 唐妇手一顿,眼泪忽然从眼眶中“哗哗”的涌了出来。 赵枝枝联想了一下殷氏老婆子说的话,大胆猜测:“是不是他去其他地方发达了,然后把你和他娘都给抛弃了,然后他娘才会把怨气撒你身上。” 说完,赵枝枝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真是推理小能手。 不想,唐妇突然激动的反驳:“不,谢郎不是你口中的小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人。” 赵枝枝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那你们这……”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了。 唐妇眼泪流的更凶了,“这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赵枝枝拧起眉头,干脆坐到板凳上,耐心听她慢慢说。 等唐妇情绪稍微缓和了些,她才轻声道: “原本我这婆婆就有些势利眼,想要谢郎娶我们村一家大户人家的女儿,但谢郎对我的情意坚定不移,并且在娶我进家门后,只要婆婆找我的麻烦,他都会站在我这边,为我出头。” 赵枝枝了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你婆婆现在对你的恶意越来越大。” 唐妇眼中满是哀恸,“在我第二次怀孕后,家中粮食日渐短缺,为了我肚子中的孩儿,谢郎才会出去谋求活计。可没想到,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赵枝枝叹了口气,主动转移话题,“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唐妇擦掉眼泪,慈爱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我要带着娃子们回娘家,明日就走。” 那正好赶一块了。 赵枝枝想到殷老婆子也是明日要被押送回县城衙门。 “若是要定你那婆婆的罪,或许还需要你去做个人证。” 赵枝枝提醒她,也是为了让她有心理准备。 唐妇点头,表情格外认真,细看还有几分恨意,“恩人,你放心,我绝对会到场。” 第六十二章 主动上门 解决完这一桩事,赵枝枝才由着魏邵把她带回家。 路上,她就忍不住靠在魏邵的肩上睡熟了过去。 耳边似有风声夹杂着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初阳高升,没一会儿就被白云挡住了光芒。 赵枝枝是被冻醒的。 睁开眼睛就见窗外起了雾气,白茫茫一片。 赵枝枝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她坐在床上醒了会神,等瞌睡虫全跑了之后才踱步至院中。 感受着清冷的空气,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似乎天凉得有些太快了。 “看来还得多备些柴火,等晚饭时同父亲说一声。”赵枝枝自言自语着把小板凳搬到外院,手中捧着本医书。 刘大夫同她说,什么时候把医书倒背如流的再去找他。 赵枝枝最怕的就是背书,她的记忆力虽算不上过目不忘,却比普通人强上太多。 赵枝枝只翻开了一页,就愣在了原地。 接着她又往后继续翻看,直接到最后一页才面色复杂地合上书。 原以为这个年代的古书应当与她看的多少有一些偏差,没想到竟是一字不差。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有些烦躁地把书丢到一边。 这下好了,她又得没事找事做了。 旁人家不愁吃不愁穿都恨不得日日闲着,什么也不用做,到她这里就成了烦心事。 瞅着今儿个的太阳冒出了个头,赵枝枝便想着去把屋里面的被褥都抱出来晒一下。 刚站起身,家里就迎来两个“不速之客”。 “呦,赵家姑娘,你在家呢?”王大娘的嗓门那在村里是赫赫有名的,隔着八百里都能听得清楚。 后面跟着李家新妇,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口同赵枝枝热情的打招呼。 什么风把这两人给吹过来了。 赵枝枝想来想去,也没在记忆中寻到与这两人有什么交集的地方。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她换上无可挑剔的表情,淡笑着走过去,“王大娘,李婶婶,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若是想找我父兄,他们目前不在家。” 王大娘乐呵呵地道:“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赵枝枝将两人请了起来,“你们来得还真赶巧,我正琢磨着要寻点事儿做呢,在家待着太过无聊。” “王大娘,李婶婶,你们且在院中等一下,我去屋内搬几张板凳出来。” 李家新妇忙把她拦住,“姑娘不必这么客气,我们呀,就是来找你说几句话的,坐那石凳上就好。” 王大娘紧跟着说道:“李妹妹说的对,咱们都是些个农妇,不用讲究这么多。” 赵枝枝挑了下眉,转而应道:“行,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三人寻着空的石凳坐下后,赵枝枝主动开口道: “现在两位可以说找我有什么事儿了吧?” 王大娘同李家新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赵枝枝满脸无辜地看着她们,也不着急催促,只安静地等她们开口。 见此,李家新妇便向王大娘眨了下眼睛。 王大娘这才说明来意: “赵家姑娘,我和你李婶婶都是热心肠的人,平日里最瞧不惯那些行事不端的小人了。” 赵枝枝乖巧点头,语气听起来十分认同:“您说得对。” 王大娘登时情绪更为激动,大声嚷嚷道:“我们来是想同你说,那何家姑娘,何秀儿也太过分了,她看不惯你现在变瘦了,竟然走哪都散播你的谣言。” 赵枝枝饶有兴致地追问:“什么谣言?” 李家新妇赶忙上前插嘴:“那可多了去了,反正大概意思就是说你很能装,我们还夸你救了人。她倒好,上来就说我们胡编乱造,把我们可气的不行,还同她对骂了一场呢。” 赵枝枝浅浅一笑,“那还真是谢谢二位在外帮我说话了,听得我这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王大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我们这不打紧,主要是你呀,赵姑娘。我听说你与那何秀儿还打了个赌,如今算是赌赢了,你不去向她索要点儿什么吗?” 赵枝枝本打算过几天再去寻何秀儿的麻烦,她可不是圣母心,做不到被人三番两次的挑衅还要装大度原谅对方。 想来这两个人来她面前添油加醋也是闲着无聊,就属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吧。 赵枝枝站起身,勾唇道:“我还要喊一个人,他可是我的证人,我必须得带他一起去。” 王大娘和李家新妇异口同声道:“我们也可以当你的证人。” “那敢情好,王大娘和李婶婶要是没有旁的事,也跟着一起去吧,横竖人多一些还能给我壮胆子。”赵枝枝如了她们的愿。 魏邵今日并未出门,只在房中研习兵书。 听到敲门声,他下意识用命令的口吻道:“进。” 赵枝枝没打开门,只在外喊道:“少侠,可否出来一趟,我有事要与你说。” 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人极其不舒服。 魏邵皱了皱眉头,起身开门,“你为何不直接进来?” 赵枝枝愣了一下,理所当然地反问:“这是你的房间呀,我怎么能随便进去?” 魏邵抿唇,面容覆盖上冰霜,不再言语。 他知道,赵枝枝在刻意躲着他,但就是不肯承认。 “找我什么事?” 赵枝枝提醒他,“少侠,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没瘦下来的时候,同人打的赌吗?” 魏邵点头,“嗯。” 赵枝枝搓着手,笑得一脸贼兮兮,“那我们现在就去让他们兑现诺言吧。” 魏邵没有咄咄逼人的习惯,便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既得了理,他们也不敢来找你麻烦,你又何故去逼他们呢?” 赵枝枝轻哼了声,“少侠这就错了,难不成只能别人找我麻烦,我就不能以退为进,反向进攻吗?” “你既然帮我同他们打了这个赌,现如今胜负已定,他们就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任,若不然,日后肯定还要继续找我的麻烦,长此以往,烦不胜烦。” 赵枝枝说得有理有据,魏邵抬手揉了揉眉心,略有些不耐烦地说: “既如此,我便陪你走一趟。” 第六十三章 跪地道歉 “得咧。”赵枝枝出门,喊上王大娘和李家新妇。 四人成队,直奔何秀儿的家。 “赵枝枝,你是疯了不成,那日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怎么还能当真呢?”何秀儿气得满脸通红,死不赖账。 她就堵在家门口,也不让赵枝枝同魏邵进去,还摆出一副“你们不要欺人太甚”的架势。 赵枝枝轻笑一声,探着头往房中望去。 何秀儿当即警醒,厉声喝问:“你看什么?” 赵枝枝收回视线,忙不迭装出被吓到的模样躲到魏邵身后,小声道:“当然是在找李秀才了,那日不是他亲口答应的嘛,他读了那么些年书,总不至于出尔反尔吧!” 说到最后,赵枝枝还特地提高了声音,将话吼了出来。 “你,你个泼妇,我跟你讲不通道理,你快滚出我家,我家不欢迎你。” 说不过,何秀儿就开始强行赶人。 奈何魏邵一手撑着门扉,何秀儿根本推不动自家门扇子。 赵枝枝冷下来脸,淡淡道: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生下来就只会走,不会滚。要不,你给我打个样?” 何秀儿被噎了一句,气得浑身打战,“赵枝枝,你要再胡闹下去,信不信我把我爹叫来,给你们好看。” 赵枝枝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成,你去叫。” 说完,她转过头呼喊道:“王大娘,李嫂子,你们还在吗?” 王大娘兴奋地应了声:“我们来了,赵家姑娘。” 话音刚落,她们就一路小跑着到赵枝枝身边,“咋的了,有啥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何秀儿在看到她们后突然就明白了一切,她怒声骂道: “竟是你们,是不是你们撺掇他们来挑衅寻事的?” 王大娘叉起腰,怒目相对,“嘿,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是长辈,你是小辈,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胡乱往人身上泼脏水,就算是你爹过来,我也照骂不误。” 何秀儿到底不想把事闹大,只得冷下脸面向赵枝枝:“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枝枝没理她,只对王大娘说话:“辛苦你跑一趟,把村长叫来,我们也好就事评评理。” 何秀儿急了,那日回来之后,她爹知道打赌一事就已经将她和李秀才骂了个狗血喷头,若再因这事儿把他叫回来,自己必定会受到惩罚。 “你回来,不许走。”何秀儿顾不得堵门,急急忙忙跑出来挡住王大娘的路。 赵枝枝笑了,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叫你爹过来吗?难不成又改变主意了?” 何秀儿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好半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赵枝枝故意叹口气,无奈同王大娘说:“那您还是跑一趟吧。” “不行!不能去叫我爹。”何秀儿抬脸大吼。 在几人的视线都投过来后,她狠狠闭了闭眼,咬着牙走到赵枝枝身前,“是我对不住你,千不该万不该与你作对,我,我犯贱,行了吧。” 赵枝枝摇摇头,“不行。” 何秀儿大怒:“赵枝枝,你不要得寸进尺。” 赵枝枝不以为意地扫了她一眼,“我有什么可得寸进尺的,又不是我乱嚼舌头,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我可是问心无愧。” 何秀儿有些心累,不想再与她争辩,只道: “你说吧,想要我做什么,跪地磕头,必然不可能。” 赵枝枝微微一笑道:“何秀儿,你可知道拿钱消灾是什么意思?” 何秀儿猛地往后退一步,想也不想道:“我没有银子。” “前些日子你们家还因为一张银票闹得沸沸扬扬,你忘记了,我可没忘记。” 赵枝枝不为所动,直接戳破那层纸。 何秀儿眼神慌乱一瞬,理直气壮地说: “银票一直都在我爹的手中掌管着,我这真是一块碎银子都没了。” 赵枝枝深知李秀才是个什么样的人,便靠近何秀儿,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把你爹的银票偷了,去给李秀才用了吧。” “我没有。”何秀儿果断摇头,“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 赵枝枝慢条斯理道:“别着急,其实我并不是要你的银票,银子在咱们村已经没大用了,镇上也多是以物换物。若是有命到京城,或许银子还有些用。” 何秀儿咬牙切齿的看着她,“那你还同我要什么银票?” 赵枝枝看向她,眉眼讥诮,“自然是拿它来威胁你,若是你以后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便直接把它抖落到你爹面前。” 何秀儿眼神飘移,似还想找出个借口搪塞。 赵枝枝直接将她所有后路堵死,“你放心,银票我一文钱也不会动用,等到我气消了就银票还给你。” 何秀儿见实在躲不过去,又害怕赵枝枝背后的男人,只得满脸怒意地回去。 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李秀才跟着一起走了出来。 李秀才面上表情可比何秀儿还要难看,他将大门打开,“几位要进就都进来吧。” 这又是搞什么幺蛾子。 不过赵枝枝一点也不怕,有魏邵在身边,她安全感倍增。 等赵枝枝等人进了门后,李秀才又将门从里面关上,并用铁锹将门顶住。 接着,他拉着满脸不情愿的何秀儿猛地跪在地上,憋青了一张脸,小声道了句: “对不起,请赵姑娘原谅我与秀儿的鲁莽得罪。” 赵枝枝登时就没了好心情,反而很沉重。 她提的要求是有些重,但何秀儿不是办不到。 况且,让与她有过节的何秀儿跪地道歉,这是想想都不可能的事情。 李秀才居然能说动她妥协。 赵枝枝顿觉小看了这位秀才,她不耐烦地移开脚步,转而对魏邵说:“少侠,带我走吧。” 魏邵不由分说揽住她的腰身,从围墙处跳了出去,留下王大娘和李家新妇面面相觑。 何秀儿忍着屈辱站起身,捂着脸就跑回了屋中。 李秀才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阴沉着脸站起身,笑非笑地看着王大娘和李家新妇,“二位还不走,是想留下来吃晚饭吗?” 第六十四章 背叛 “少侠,你怎么一回来就板着张脸,我又没逼着你跟我去何秀儿家,你现在竟还怨起我了不成?”赵枝枝瞅着魏邵的脸色,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 魏邵摇头,声色微凉,“你多虑了。” 说完,他大步走向厢房,直接就将门关上了。 赵枝枝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才气出声:“这人怕不是有些毛病吧。” 须臾,她自己气消了,又去柴房做了些茶点屁颠屁颠地送过去。 心里想的倒也很清楚,毕竟人今儿个确实帮了忙,有些脾气也正常。 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他一般见识。 敲响了门,赵枝枝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少侠,我给你送了点儿吃食过来,方便进去吗?” 屋内,魏邵正往后背够着抹药,闻言,只能先把药瓶藏起来,拢好外袍,淡声道:“进来吧。” 赵枝枝刚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 她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大步走到魏邵身前,“你受伤了。” 魏邵见瞒不过她,便点了点头,又道:“只是些皮肉伤,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赵枝枝闻着味道觉得不太对劲,试探地问道:“少侠,你这是抹的什么药?” 魏邵心思缜密,瞧着她表情不对,故而反问:“金疮药,具有止血消炎的效用。” “可否给我一看?”赵枝枝很是自然的伸出手,向他讨要。 魏邵将藏在枕下的精致药瓶拿了出来,仔细观察她的神情。 不知为何,他不想让赵枝枝怀疑他的身份,亦或是不想她再躲着自己。 赵枝枝没注意到药瓶有多精致,她拿到药后就打开盖子往鼻子下闻了一闻,眉头紧跟着就皱了起来,“这药是谁给你的?” 魏邵跟着心一紧,“是在外结交的一个兄长送的,身上的伤也是为救他而来。” 说完,魏邵还担心她不信,还掀开外袍让她看伤。 赵枝枝顾不得同他解释,转身走到水盆旁边,将用来擦脸的布打湿,匆忙走回来道: “你方才都涂抹了哪些地方,一一指给我。” 魏邵指着腹部道:“只涂抹了前面,后面还没够上,你就进来了。” 这话听着有些委屈的意思,赵枝枝忙摇了摇头,专心为他擦拭皮肤上的药物。 “要是我手重,弄疼你了,你就吱个声。” 魏邵身上的伤都是新的,金疮药固然很有用,已经止住血了。 然而,赵枝枝要擦掉药物就必须破坏表皮,以至于那些凝固的血液又流了出来。 魏邵眉眼深沉地盯着赵枝枝的发顶,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从头到尾都很淡定,唯有那眼神掺杂着些许让人读不懂的情绪。 “好了,你再等一下。”赵枝枝将带血的布扔回水盆中,快步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又捧着自己制成的凝血药膏走了回来。 这回,她的神情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了,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不少。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肌理分明的皮肤上,魏邵眼中深意一下子就浓重了许多。 从他的角度侧眼看过去,赵枝枝的耳后有一小片又白又嫩的皮肤,许是她遮掩的时候没太注意,漏掉了这块地方。 上完药膏,赵枝枝还要用手轻轻按压伤口,这样才能使得药效挥发得更彻底。 魏邵浑身肌肉绷紧,双手紧握成拳才不至于出洋相。 结束上药后,赵枝枝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转身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缓了缓才想起来金疮药的事,“少侠,我说话直,如果有哪里得罪了你,也别动怒。” 魏邵知道她是想同他说金疮药的事,便道:“可以,你说吧。” 赵枝枝拍了下桌子,颇有些义愤填膺的意味,“我好不容易把你身上的毒压制下去,你这位新结交的兄长倒是好本事,竟然在金疮药中添加了新的草药,岐岐草。” “这种草药本身对人体无害,只对你有害,若是我发现得晚了,怕是你这会儿又毒发了。” 赵枝枝没注意到魏邵的眼中已染上了杀气,她还在自言自语: “我那些个泡澡的草药虽然并不名贵,那也是我辛辛苦苦采来的,要是白白浪费了,可是损失了很多银两呢。” 魏邵听到这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两银子扔到桌上,“赵姑娘,我目前只有这些。若是不够,等日后再来归还你。” 赵枝枝眼前一亮,当即把落在桌上的一两银子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好说,好说。” “赵姑娘,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魏邵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 眼见天要黑了,赵枝枝关心地问了一句: “你准备去什么地方?会有危险吗?” 说到这,她又赶忙找补道: “你别误会啊,我只是怕你又要浪费我的药。” 魏邵唇角掀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姑娘放心,我不会再浪费你的药。” 话落,他闪身离去。 县城郊外某处陈旧宅邸内,魏邵冷着脸大步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位黑衣俊俏小哥。 “主上,我已按照您的命令,将所有人都盘查了一遍,果真找到了几个逆贼。” 魏邵浑身散发着生人不可勿进的气势,满眼血煞之气,“拷问出什么了吗?” 黑衣小哥摇了摇头,“属下无能,已经死了两个,还剩最后一个,用了几种酷刑都没能掰开他的嘴。” 魏邵脸色愈发冰冷,他们直接走去了书房,屋内一片灰暗,桌椅上都是厚厚的尘土,处处皆是凄凉。 黑衣小哥走上前,拧动桌上的灯座,往下按住,左三下,右两下,一扇暗门徐徐打开。 阴暗的隧道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走过长长的隧道,才见到开阔的地洞。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各种各样的刑具和被绑在木架上,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人。 魏邵坐到椅子上,镇定自若地抬了下手。 黑衣小哥转身走到木桶处,舀起一勺冰水,直接往木架上的人泼去。 那人悠悠转醒,看到魏邵后便闭上了双眼,像是从未醒过一样。 第六十五章 天生的医者 魏邵如尊煞神般坐在那,纵使一言不发,也令周遭气温骤然下降,冷入骨髓。 瞧见浑身是血的男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魏邵指尖轻敲桌面,清脆又平缓的声音在洞中显得悠远绵长,“平南山下有一户人家,节前才搬去村里,一老一幼,皆改姓花。” 受刑的男人猛然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魏邵。 疼痛使他的脸微微扭曲,血沫顺着嘴角淌出,他却不管不顾的挣动铁链,情绪异常激动。 “魏邵,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随你便。” 魏邵黑眸微抬,不紧不慢的说:“我可以不伤害他们,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一愣,眼中闪烁着纠结的光芒,许久,他神色黯然地开口道:“我如果什么都交代出来,你能保证他们平安无事吗?” 魏邵敛眉,优越的骨相在昏暗的环境中若隐若现,从内而外投出一股诡异的美感。 只见他轻启薄唇,慢条斯理道:“不能。” 男人愈发虚弱,闻言似乎也不意外,只苦笑了两声,“你还真是如传闻一样冷血无情,我跟了你数十年都换不来你的信任。” 末了,他妥协道:“好,你问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只求你过后给我个痛快。” 魏邵声如冰锥,“谁派你来的?” 男人闭了闭眼,僵硬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文相。” 魏邵起身,离开前对跟在他身边的黑衣人道:“你继续。” 黑衣人恭敬俯首,“属下明白。” 回到赵家,他一如既往的闪身到了赵枝枝的房中,于暗夜中不知站了多久。 翌日,赵枝枝又被冻醒了。 她睁开双眼,吸了吸鼻子,只觉一股恶意满满的凉风直直穿透了她的耳朵。 怎么会这么冷? 赵枝枝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过半张脸,温度回升了些后,她便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一会。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扭头看向窗户。 果不其然,窗户大开着,凉风呼啸着往屋里灌入。 赵枝枝心里头蓦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记得自己昨夜睡觉前已经把窗户关严实了,这风就是再大也没到把窗户吹开的地步。 只可惜,她再怎么想也没有证据。 现在肯定是睡不着了,赵枝枝只能打着哈欠起床。 锅里留好温热的米汤,她才出门去找刘大夫。 刘大夫看到她不止一点惊讶,惊讶过后就板起脸,不悦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把我给你的医书倒背如流后再来找我。” 赵枝枝把小包放到木桌上,歪了歪头,不解道:“对呀,我已经全都记住了。” 刘大夫闭嘴了,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赵枝枝表情无辜的与他对视,毫无心虚的表现。 良久,刘大夫嗓音略微颤抖的说:“你过来,把书给我。” 赵枝枝从小包里掏出来医书,递给他。 刘大夫随手翻了翻书页,清了清嗓子道:“第五十页的内容知道是什么吗,我可以提示你草药的名称,但……” 他还没把话说完,赵枝枝就开始背了起来。 “菊花,食之味苦,主治头晕目眩,恶风湿弊,补五脏六腑,安神定魄,久服,静心延年。” 刘大夫只当是巧合,不信邪的又挑了几页。 赵枝枝依旧对答如流。 问答结束,两个人默契的平静下来,谁也没有先开口说句话。 好半天,赵枝枝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在刘大夫眼前晃了晃。 刘大夫的瞳孔慢慢聚焦,突然大喘了口气,猛地抓住赵枝枝的手,急声道:“丫头,你就是天生的医者啊!” 赵枝枝这才心虚的摸了摸头,“刘大夫,你谬赞了。” “叫什么刘大夫,叫师父。”刘大夫一巴掌扇了过来。 赵枝枝被不痛不痒的拍了一下头,眼神清澈透亮,“好咧,师父。” 回去的路上,赵枝枝背着小包,抱着十几本古书,心情尤其轻松。 今儿个下午,刘大夫翻箱倒柜,把所有的医书都找了出来,让赵枝枝带回去巩固基础。 这一次,他只给了赵枝枝三日的时长,三日后,无论能不能把这些书中的内容记得滚瓜烂熟,她都要归还医书。 刘大夫本事绝对不止于此,从他赠予的免死金牌就可证实赵枝枝的猜测。 只是,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她是如此,魏邵是如此,刘大夫亦是如此。 所以赵枝枝并不打算追根究底,左右她知道刘大夫是个好人就够了。 等赵枝枝书都背完了,刘大夫立马就让她跟着一同去看诊,“枝枝,村南边老张家孩子呕吐不止,你跟我去一趟吧。” 赵枝枝等的就是这个可以在人前露面的机会,“得咧,师父,我去整理药箱,咱们马上就出发。” 老张家离得虽不算远,但刘大夫年纪大了,就算腿脚还利落,也无法跟年轻人相比。 赵枝枝跟着走了几回后就想着去镇上买头骡子回来。 银子没啥大用,但拿出来太多容易引人觊觎。 赵枝枝思来想去,便偷偷摸摸从赵父房中顺了一块早年打猎剥下来的完整皮毛。 赵父一直把它挂在墙上,宝贝得不行,也就是赵枝枝能碰它,其他三个儿子碰一下,就会被他拎起棍棒追着打。 幸好她还有个空间,赵枝枝把皮毛放到仓库的格子里,没一会就复制了三块出来。 用油纸将皮毛小心翼翼包好后,赵枝枝就兴奋的朝镇上去了。 因为三番两次用老李头家的骡子,这一次,赵枝枝也不好意思再开这个口。 她只能步行去镇上。 时辰尚早,赵枝枝估摸着日头不到头顶时就能走到镇上了。 这事看起来容易,真靠脚力走去镇上,就算是被“魔鬼训练”过的她也有些遭不住。 出了一身汗的赵枝枝到了街上就寻了杯凉水喝。 镇上的水源也很稀缺,送与赵枝枝喝水的妇人抱着孩子在街上叫卖,只换物不换银子。 第六十六章 杀心初起 现今乱世当道,百姓只能自救,谁也靠不住。 空间里还剩一个皮毛,眼见天眼冷,妇人和孩子还穿着单薄的衣物。 赵枝枝再用两个土豆换来一口水后,走时又趁她们不注意把多的皮毛掖进了她们的行囊。 倒是还有商家在街上叫卖骡子,但因粮草不够,骡子也都是病殃殃的,毛发亦是稀疏暗淡。 商家要价很高,赵枝枝急着回村,也没跟他掰扯,直接了当的说:“东家,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卖骡子的商家睁眼一看是个女娘,当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看不看,一边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被嫌弃赵枝枝也不气,往旁边让了几步又道:“左右现在也没有买家来看骡子,东家不妨看一看我说的好东西,也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商家烦躁的看过来,语气依旧不善,“那你快点吧。” “得咧。”赵枝枝赶忙揭开油纸,小心翼翼透出一个角给他看,“东家,你瞧,这可是上好的毛皮。” 不知是不是空间的原因,复制过的毛皮比原物更加鲜亮了些。 商家一瞧,话都顾不上说,忙不迭走过来要拿赵枝枝手中的毛皮。 赵枝枝慌忙躲过去,不悦道:“东家,你还没说交换不交换的,怎么就直接上手抢了。” 商家尴尬的笑了笑,眼底流露出贪婪的欲望。 他搓了搓手,态度比之方才好了不知多少倍,“这位娘子,是我有眼不识好物,你这块毛皮确实是极品,我这骡子都配不上。” “不如你跟我回趟家,家中还有一头留着配种的骡子,那只我精心养着,可比这些品相好。” 赵枝枝不疑有假,立马就同意了。 商家在前面走着,赵枝枝在后跟着他的那些骡子走。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道,赵枝枝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东家,还要走多久?” 商家忙道:“快了,就快到了,姑娘再忍忍。” “不然,姑娘累得话就坐到骡子身上吧,我让它们驮着你走。” 赵枝枝摆手,“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我还能坚持。” 等到他们走到镇上西北尽头时,商家才进去了一个破旧的小院子。 赵枝枝挑了下眉,下意识提高了警惕心。 “姑娘,进来吧,骡子就在后院咧。” 赵枝枝抿了抿唇,跟着走进去。 她还没走两步,身后门就被关上了,接着耳边就传来了较为猥琐的笑声。 赵枝枝扶额轻叹,怎么她到哪儿都能遇到一些不安分的人。 现在看来,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魏邵。 若不是他教的防身术,她这会肯定不是被卖了就是生死未卜。 赵枝枝把小包慢条斯理的绑在身上,腿岔开,侧过身,看了看露出本来面目的商家,又转过头看了看背后突然出现的另一个人。 只看了一眼,赵枝枝就嘴角抽搐着收回了视线。 这人真是她活到现在见过最丑的男人。 怪不得躲在家里做这种勾当,原来是见不得人。 “你个贱人,你怎么敢!”猥琐男突然暴怒,满脸脓痘都随着肌肉一动一动,活像粪中的蛆。 赵枝枝略微诧异的抬手捂住嘴,她刚才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很快,她又无辜的笑了笑,无视猥琐男的怒火,淡淡道:“我怎么敢什么?是我怎么敢说实话吗?” 带赵枝枝过来的商家也是气得不行,满脸恶意的盯着她,朝猥琐男喊道:“哥,别跟她废话,把她逮住,咱们今儿晚上吃肉。” 猥琐男听后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笑声愈发难听,“臭娘们,我们兄弟俩已经好几天不见荤腥了,本来还想留你多活几日,现在看来,你今日非死不可了。”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 赵枝枝想到了来小荷村交换孩子的田老婆子,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直涌上喉咙。 她控制不住的弯腰干呕起来,围着她的两兄弟还张狂的笑出了声。 “大哥,你看她吓得半死不活的样,笑死我了。” “害怕了吗,臭娘们,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等会儿我们哥俩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赵枝枝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谁也不曾看见。 这是她第一次起杀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已经在这个院子中闻到了陈旧血腥的味道。 赵枝枝慢慢往后退,将院中一柄斧头拿在手中,眼中戾气乍现。 “哥,你快看,这臭娘们儿想拿斧头防身呢。”商家笑得前仰后合。 猥琐男将衣衫扯开,露出同样布满脓疮的上身,贼兮兮笑道:“我就站这儿不动,你敢杀我吗?” 说着,他还张开双臂,一副不会反抗的架势。 赵枝枝眼神一凛,抓住机会,举起斧头快步冲了过去。 一开始,猥琐男还能笑出来,当斧头从他头上落下时,他脸色突变,狼狈的往后仰倒,试图躲过攻击。 殊不知,赵枝枝等的就是他这一招,斧头迅速从左手换到右手,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砍了下去。 “啊!”凄厉的嚎叫声充斥着整个院子。 鲜血喷洒了满地,就连赵枝枝的衣裙上也溅上了少许。 商家怎么也想不到赵枝枝真的敢动斧头伤人。 他愣在原地好大一会才想起来害怕。 这次,他笑不出来了,但却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哥,呜哇哇,哥,你没事吧,哥,我害怕……” 赵枝枝皱紧眉头回头看他。 却见商家已经怕的尿了裤子,泪水和鼻涕糊了满脸。 猥琐男还捂着断臂在地上滚来滚去,剧烈的痛苦让他无法忍受,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赵枝枝忍着恶心将凝血药潦草的洒在他的伤口上,也不为他包扎,而后站起身,冷眼看着他们,“你们作恶多端,这个你们应得的报应,我不杀你们,只砍掉他一条手臂。” 她慢慢踱步到商家面前,“现在你也要断一条手臂用来赎罪,念在你已经疯疯癫癫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放过你,以后你们的生活只会更艰难,活着倒不如死了。” 第六十七章 迷茫 说完,赵枝枝干脆利落将沾了血的衣袍割断,随手扔到地上。 此时的她虽脸色略显苍白,却如同浴血而生的战神般,让人望而生畏。 走之前,她将所有骡子都放走了,留下一个看起来稍微壮实些的为己用。 至于其他的骡子,那便要看上天安排了。 如今穷苦人家甚多,她无力帮助每一个人,只能用这种蠢办法让他们靠运气来赢得活下去的希望。 商人家里还有许多深色罐子,其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只看一眼,赵枝枝就忍不住干呕。 她差不多已经知道这些罐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如此丧心病狂,不该为人。 后面还有一辆许久未用的板车,上面累积了厚厚的尘土,各处还缠绕着蜘蛛网。 将骡子套上板车,赵枝枝坐上板车前面,还没出声,骡子像是通人性般叫了声,自发性的走了起来。 路过哭闹不停的商家时,骡子还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手。 赵枝枝好笑的摸了摸它略显稀疏的毛发,温声安抚:“没想到你居然也通点人性,真是可笑。” 她抬头望天,自言自语道:“人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人不过是比畜生多了一张皮罢了,畜生还比人多了颗衷心。” 手上沾了血,虽然已经洗掉了,可赵枝枝的心里总是膈应的,连带着走出巷子后她的脸色依旧不见好。 然而,出镇的路上又闹了起来。 “臭婊子,快把剩下的银子给老子掏出来,不然老子打死你。”醉汉手中抱着酒瓶,正对着可怜的母女拳打脚踢。 镇上的住户似乎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了,甚至都没有几个人围观。 赵枝枝赶着骡子到这就停下了,她冷冷一笑,坐在车上,甩着刚得到的皮鞭用力打向醉汉。 皮鞭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一招没中。 醉汉似有所觉,停下动作,骂骂咧咧的转过头。 恰在这时,又一鞭迎风而来。 醉汉吓得腿一软,嚎叫着一屁股坐到地上。 见此,赵枝枝才从车上下来,将骡子栓到旁边搭起的铺子上,转身甩着皮鞭朝男人一步步靠近。 “打女人?你是个什么东西!”赵枝枝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一肚子怒火正愁没地宣泄呢。 醉汉意识不清,瞧见是个女娘,撑着地爬起来,仗着身高比赵枝枝高一些,眼神蔑视着她,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呸,老子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贱人,快滚,不然老子马上就让你知道厉害。” 话落,他还伸出满是污垢的拳头扬了扬,试图吓走赵枝枝。 赵枝枝烦躁的捏了捏眉心,不愿再同这种废物多说一句话,三两下就把他打趴在地。 醉汉躺在地上呻吟不止,就在赵枝枝弯腰想用个什么东西把他嘴巴堵上的时候,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冲过来扑在男人身上,“不要打了,不要打我男人。” 赵枝枝看着被她抛在一边的瘦弱女孩,不敢置信地问道:“他都往死里打你们母女了,你还护着他?” 妇人流着泪转过来头,义愤填膺的说:“可我已经嫁给他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把他打死了,让我们母女俩后半辈子怎么过,你这不也是在逼我们去死吗?” 赵枝枝突然间有些失语,话已经说到这了,她应该果断掉头离开,不再管这件吃力不讨好的闲事。 可她的脚就跟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须臾,她蹲下身,对那怯生生站在一边的女孩招了招手。 女孩下意识双手抱头,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一股无法遏制的烈焰将她仅存的理智燃烧殆尽。 “就算你觉得自己无所谓,你的女儿呢?”赵枝枝捏紧了手心,紧盯着妇人瘦骨嶙峋的脸,一字一句的问出口。 妇人麻木的抱着醉汉,仿佛无论赵枝枝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赵枝枝不管不顾的继续道:“你嫁的人就是个人渣,如果今天我不管你们,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他活生生的打死,到那时,你是解脱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怎么办?” 妇人眼泪“唰”的一下就涌出眼眶,“我女儿还能活着长大吗?” 赵枝枝拧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妇人抬头,反问道:“姑娘,你不是镇上的人吧,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那里是不是不愁吃,不愁喝,可我们这别说一天三顿饭了,一天一顿饭都顾不上,常常是吃了这顿没下顿,我们早就没活路了。” 赵枝枝一针见血,“那你们跟着他就有活路了?他会活活拖死你们的,你到底明不明白!” 赵枝枝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妇人。 可妇人被戳中心思后却只知道哭,抱着醉汉的手始终不愿撒开。 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无力冲上心头。 赵枝枝只觉脸上有些凉意,她下意思抬手摸了摸。 竟是,哭了吗? 她为这可悲的母女掉了眼泪。 这一刻,赵枝枝突然就找不到存在感了。 成为医者后,她以救人为乐,转生后,她也在想方设法的找机会恢复医者的身份,一方面是为了活下去,另一方面也是想重新找到自我价值。 然而,若是如今的世人都像这对母女般迂腐不堪,赵枝枝真不知要怎么救她们。 对于妇人的执迷不悟,赵枝枝没再劝,只将被醉汉丢在地上的毛皮拾起来,盖在小女孩的身上,方才转身离开。 深夜,赵枝枝躺在床上,不停地做噩梦。 梦中一会出现倒在血泊中的猥琐男,一会又是被她教训的醉汉。 他们身边都站着支持他们的人,只有她,始终一个人。 当所有人狞笑着冲过来时,莫名其妙的冷意将她唤醒。 赵枝枝满头大汗的睁开眼,回头一看,窗户又开了。 她抿了抿唇,披上外袍,疲惫的起身走出房间,去到外院。 院中空无一人,赵枝枝什么也没做,只安静的坐到石凳上,望着天上遥远的月牙儿,兀自发呆。 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糊了满脸。 第六十八章 开导 “赵枝枝,你哭什么,忘了曾经的那些教训了吗?没有人能帮你吃苦,你只有自己坚强起来,才能出人头地,才能活出个人样。” 赵枝枝一边掉眼泪一点自言自语。 魏邵刚回到院中就听到了这番话,他早先就调查过赵家。 赵家父子虽平日里经常欺压百姓,却对家中独女十分宠爱。 所以他实在是不理解这话中的教训指的是什么。 难不成是指减肥的那段时间?对于女娘子而言,确实有些苦了。 魏邵从天而降,落入院中,悄声走了过去。 赵枝枝哭得正投入,压根儿就没有发现身边又多出来一个人。 魏邵先是轻轻叹了口气,然而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无奈,他只能重重地咳嗽了声。 赵枝枝这才有了反应,愣愣地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早已肿得不成样子。 “少侠,你,你别看我,你快走。”瞧见魏邵,赵枝枝一反常态地捂住脸,催促他离开。 魏邵掀开衣袍,极其自然地坐在她身边,“赵姑娘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跟我说说。” 赵枝枝扭过身,手依旧捂着脸,许是因为哭得太久的原因,嗓音都带上了点糯麻,“你一个大男人,我就算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魏邵淡淡道:“非也,赵姑娘不说,又怎知我不懂。” “就如这世上若是非要从鸡和蛋身上分个先后,那定然是笔糊涂账。” 赵枝枝心情还未平复,实在不想在这同他在这掰扯。 “少侠这么有闲心,那便继续在这看月亮吧,我要回屋补觉去了。” 说罢,赵枝枝起身便要走。 哪知她刚起身就被魏邵拽住了衣袖,只稍使力,就被迫坐了回去。 “你到底要做什么!”这还是赵枝枝对他第一次发火。 魏邵挑了下眉,还觉得蛮稀罕,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是想让你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也不至于闷出来毛病。” 赵枝枝疑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 魏邵嘴硬道:“你就当我闲着无聊吧。” 赵枝枝闻言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那你闲着无聊也不能拿我来消遣呀。”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将镇上发生的事都讲了出来。 “少侠,你说他们是不是禽兽不如,动物尚且还不吃同类呢。” 魏邵:“你就是因为这事大半夜不睡觉?” 赵枝枝火意瞬间就起来了,“什么叫因为这事,这事儿小吗?” 魏邵抬手揉了揉眉心,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身欲走,却被赵枝枝拉住衣摆。 回头一看,她可怜兮兮地垂着眼帘,说话还带着哭腔: “少侠,你能不能陪我坐一会,我害怕。” 魏邵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 不知是不是身边多了一个人的缘故,赵枝枝的心比方才安定多了。 “少侠,你说这个世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呢?”赵枝枝随口找了个话题。 魏邵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上莫名其妙多了些许戾气,“只要除去了天子身边的奸诈小人,世道会变好,百姓自然也能安康。” 赵枝枝大概猜到他是朝廷的人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官位。 想来他每天有那么多的事做,常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应当是个要紧的官位。 赵枝枝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或许她只是想寻一个安慰,“少侠,你不会忘记百姓的对吗?” 魏邵认真看着她,沉默点了点头。 “那就好。”赵枝枝眼中还闪烁着泪花,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像颗耀眼的珍珠。 将心事都吐露出来,赵枝枝回去便睡得一脸香甜,再也没有做噩梦了。 翌日,赵枝枝出门前在魏邵的窗户边上留了个小纸条。 “多谢少侠开导。” 刘大夫家中也有不少好东西,赵枝枝见样拿到空间里复制了几份。 两人在家中各忙各的,互不干扰,一上午就那么平静地过去了。 直到晌午该用饭了,赵枝枝瞧着刘大夫竟直接吃谷糠。 她上前一把将碗夺过来,气得发抖,“师父,你每天就吃这个吗?” 刘大夫皱了皱眉头,想从她手中把碗夺回来,“谷糠怎么了,现如今有多少百姓连谷糠都吃不多,活活饿死,我这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 赵枝枝瞪了他一眼,“那怎么能一样,每天吃谷糠,您的身体遭不住,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们,都没有大夫给治病了。” “总之,您以后吃什么,我说了算,这谷糠,我先帮您堆到杂物里面,不到最后时刻,您就别找它了。” 说完,赵枝枝就去把碗中抱着水的谷糠给倒了。 接着就到刘大夫屋里,把他囤的一袋子谷糠给拖走了。 刘大夫拦不住,只能坐在板凳上生闷气。 直到赵枝枝端着一碗玉米糊糊,伴着小菜走出来。 还没走到跟前,刘大夫就受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了。 他吸溜着口水说:“没想到收了个徒弟还有这等好处,枝枝,你咋不早来呢。”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想到自己刚来拜访时,这老头可是连门都给进。 刘大夫三两口就把碗舔得一干二净,他还没吃够,但赵枝枝严肃道: “你以前从不按时吃饭,这胃口一下子大了也不能吃多,食大伤身。” “好好好,都听你的。”刘大夫摇摇头,拿她没办法。 短短数月,刘大夫就已经开始撒手让赵枝枝看诊了。 其实他早就想让赵枝枝帮他分担病人了,但赵枝枝认为时机还未到,两人就这个问题还小吵了一架。 刘大夫认为赵枝枝就是在偷懒,赵枝枝百口莫辩,索性以沉默来反击。 两人谁也没讨到好,幸好时间如白驹过隙,这段尴尬的时刻一晃眼就过去了。 天微微亮,赵枝枝就将刘大夫家的门打开了。 她熟练地把草药从屋里拿出来晒,等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时,刘大夫才从伸着懒腰从屋里走出来。 “徒儿,咱们中午吃啥?” 赵枝头也不抬地说:“喝粥。” 刘大夫略有些丧气地说:“又喝粥,可有小菜?” 第六十九章 人心易变 赵枝枝冷冷道:“没有。” 刘大夫偷偷瞄了眼她的脸色,纠结半晌,到底没忍住,气呼呼道: “我不就是吃了些酒吗,你都冷了我好些天了,还没消气吗?” 赵枝枝端了茶盏过来,放在桌上,低眉顺眼,面容平静,“瞧您这话说的,您是我师父,我怎么敢跟您置气呢!” 刘大夫委屈地小声嘀咕:“这知道的你是我徒弟,不知道的恐怕都以为你是我祖宗。” 听到这番话,赵枝枝是又气又笑,放下手中抹布,理直气壮地走到他面前,“师父,您可是个医生,那您还敢生病时吃酒?” 刘大夫语塞,无可奈何地告饶:“哎呀,我知道了,日后我再不敢病时吃酒了还不成吗?” 赵枝枝消了气,坐到他旁边,叹口气道: “师父,我那院子里还埋着许多好酒呢,都是我亲自酿的,只要您想喝,我随时能帮您取来,但您要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切不可不当一回事。” 话音刚落,门口就有人来敲门了。 “刘大夫,您在家吗?我父亲昨夜里咳出血了,您给瞧瞧?” 一位看着年纪轻轻,头上却已经乌发掺杂着白发的女人扶着位咳嗽不止的老人在门口焦急地往里张望。 刘大夫赶忙起身招呼他们进来,“妮儿,我在家,带你父亲进来屋吧。” 赵枝枝迅速帮他把药箱准备好。 老人家走一步咳嗽一步,面容憔悴得犹如枯槁的树木。 观这情形,约莫是病入肺部了。 刘大夫给他诊了脉,叹口气道:“丫头,你来一下。” 赵枝枝跟着诊了一次脉,眉头登时拧成了一股麻绳。 “刘大夫,我爹怎么样?您给个准话。”女人急得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刘大夫与赵枝枝对视一眼,这才道:“你父亲治病期间是不是断药了?” 女人愣了愣,“没,没有吧。” 赵枝枝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将银针在火上过了几道后递给刘大夫。 稳住病情最重要,刘大夫没再多问,当即施针。 赵枝枝对眼睛紧盯着虚弱老人的女人道:“姑娘,方便跟我来一趟吗?” 女人擦了擦眼泪,疑惑道:“去哪?” 赵枝枝微微一笑,主动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我有话要问你。” 女人皱着眉头看了眼老父亲,沉默了一下还是跟着赵枝枝去了后院稍安静的地方。 “你是刘大夫的什么人?” 之前都是老父亲自己来看病,女人是第一次踏足这里。 赵枝枝坦然地说:“我是刘大父的徒弟,给你也是一个村里的,我姓赵。” 女人面色突变,从她的神情变化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在忍耐,“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赵枝枝大概猜得到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刘大夫为什么要招这种人来当徒弟。 她佯装不知,只淡淡问道:“你家中是不是出事情了?” 女人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瞪着双眼怒问: “我来找刘大夫看的是病,又不是家事,用得着你在这里八卦?” 赵枝枝知女人尚对她没什么好感,自然不会对她什么好态度。 “姑娘莫要生气,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父亲现在的病情已经不容乐观了,就算能稳住,也不宜再动怒。他这次之所以发病这么厉害,就是因为急火攻心。” 女人冷着脸,漠然道:“说完了吗?” 瞧着她反应,赵枝枝也知道她必定是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心里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的时候,刘大夫已经施完针了。 “枝枝,你去我屋里找一下堆在桌子上的备用药方,重新给王金华老哥哥配一服药。” 赵枝枝应声而去,女人却在这时不乐意了,“等等。” 赵枝枝并未停下脚步,她知道刘大夫可以应付。 女人见赵枝枝不理她,从方才便憋着的气顿时就忍不住了,“刘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父亲每次来找你也不缺诊金吧,你居然让个半路子去抓药害我父亲?” 刘大夫面不改色的收拾药箱,闻言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声色却冷了下来,“枝枝这丫头是我的徒弟,她若是做错了事我这个师父也要担责,你这是不信她还是不信我?” 女人跟听不懂人话一样,继续无理取闹,“我只怕你是被她给蒙骗了,你可以豁出去名誉让她祸害,我父亲不行,他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刘大夫现在可听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诋毁赵枝枝,正要发难。 王金华长吁了一口浊气,睁开满腹心事的双眼,看向自己的女儿,斥责道: “闭嘴,我这个病长年累月一直拖着,要没有刘大夫,我早就去见阎王了,谁给你的胆子同刘大夫这样说话。” 女人不敢置信地看向王金华,“爹,我这是在担心您啊,您怎么帮着外人说话。” 赵枝枝配好药出来,看到刘大夫的脸差点就能跟那锅底的黑灰相媲美了。 她忍着笑走过来,轻拍了下刘大夫的手。 在刘大夫没好气地给她一个眼神后,赵枝枝小声道: “她说的是我,又没有说你,你把自己气坏了多不值当。” 刘大夫气得要抡起拳头揍她,赵枝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最后刘大夫还是舍不得,把手收了回去,但到底还是戳着她的额头小声骂了句: “你这个小浑头,还知道什么是好话不?” 赵枝枝把改过的药方递给他,又把抓来的药放在桌上,不以为然地笑道: “狗咬你一口,你总不能反过来咬狗一口。” 闻言,刘大夫挑了下眉,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朗声大笑,顾不得旁人在就夸道: “说得好,不愧是我徒弟。” 王金华活了那么大年纪,又与刘大夫经常来往,自然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咳嗽了两声后低头道歉: “是我没教好女儿,若是有什么言语不当之处,刘大夫还请见谅啊!” 刘大夫倒没跟他置气,只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王兄也不至于把所有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毕竟人心易变。” 第七十章 酒香四溢 “你,你敢打我?”王金华的女儿捂着脸,又惊又怒的看向赵枝枝。 赵枝枝撸起袖子,冷笑道:“打的就是你,怎么,不服,再来呀。” “贱人,你以为我怕你吗?”王金华的女儿气得面目狰狞,扬起手作势要冲上去。 然而,她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另半张脸又挨了响亮的一巴掌。 王金华的女儿愣在原地,良久,她僵硬的转过身,眼底含泪,“爹,从小到大,您还从来没打过我。” 王金华望着自家女儿委屈的模样,强忍着移开视线,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王金华的女儿恼羞成怒,夺门而出。 留下王金华尴尬的看了眼刘大夫和赵枝枝,低声下气的再次道歉:“实在对不起,这孩子自小被我惯坏了,因为是个女娃子,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才会造成她无法无天的性格。” 刘大夫脾气上来了,就算你跪在他面前,他也不愿理会。 他冷哼一声,转身回去屋里。 王金华当即有些慌乱的抬起头,想要跟上去却又不敢,急得眉头都挤作了一团。 赵枝枝叹了口气,不忍道:“你先回去吧,师父正在气头上,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这……”王金华张了张嘴又闭上,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枝枝一下子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你不用担心,我师父公私分明,日后你们家再有病人,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你要是还不放心,等他气消了,我可以帮你劝劝他,他就是个别扭的老头子,不会真的同你女儿计较这点小事。” 王金华听到这番话才算放下心,他赶忙弯下本就佝偻的腰,“谢谢赵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赵枝枝往旁边闪了一下,又上前将他扶起来,“你不用这么客气,咱们本来也没有什么交集,我更不会生你女儿的气,之所以打她一巴掌是因为她冒犯了我师父。” “其实想一想也能理解她,你回去也不用教训她,毕竟你是她的父亲,她也是关心则乱,我从未出过诊,只凭借着刘大夫的三言两语自然不能让人信服,所以我才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王金华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虽然对赵家人知之甚少,却也听说过他们的传闻。 看来谣言真的不可信呐! 王金华走后,赵枝枝转了转眼珠子,跑去无人能注意到的死角处,从空间取出一瓶药酒。 刚把酒抱在怀里,刘大夫就在里屋喊了起来:“臭丫头,你在外面干什么呢,还没把那人赶走吗?”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回应道:“就来。” 幸亏王金华已经走了,不然人指不定又会胡思乱想。 走到堂屋,赵枝枝突然起了玩心。 她勾了勾唇瓣,将酒罐上的盖子取下来。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儿就争先恐后的一涌而出。 为了让味道挥发得更快些,赵枝枝还用手在罐口处扇了扇。 同时,她已经在心里开始倒计时了。 当她数到一的时候,里屋的门“唰”的一下被拉开。 刘大夫急不可耐的走出来,一眼就捕捉到了她怀中的酒。 “好徒儿,你这是给为师准备的吗?” 刘大夫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想也不想就要去抢药酒。 赵枝枝轻而易举躲了过去,挑眉轻笑:“师父在说什么,您是不是忘了,您这个月的酒已经全部取出来了,这可不是给你的。” 刘大夫吞咽了口唾沫,半是威胁半是讨好的说:“丫头,我平时待你不薄吧,你忍心看我馋死吗?” “我也不为难你,这样,我把我自己的酒壶拿过来,你给我倒一丢丢好不好?”刘大夫还特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赵枝枝忍俊不禁,差点就笑出声。 她忙不迭用手半遮住脸咳嗽了两声,这才用淡定的语气问道:“师父,你也知道我酿这个酒耗了多少草药,费了多少精力,每月给你三罐就已经是极限了,现在你又想多喝,总要给我点好处吧?” 刘大夫愣了下,又好气又好笑的骂道:“你这个鬼机灵,居然敲诈到自己师父头上了。” 赵枝枝抬起小脸,故意摆出一副倔强的模样,“师父就说同不同意我这个交换条件吧。” “什么条件,你还没说呢,我怎么答应你。”刘大夫吹胡子瞪眼,平日里的稳重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枝枝掏出被她放在怀里的红旧木盒,面容突然严肃起来,“您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从何而来?” 刘大夫眉头猛然皱了起来,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这是我祖传下来的,对于它的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 赵枝枝跟没听见他说的话一样,也不吭声,只静静地盯着他。 刘大夫终究不敌,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想清楚,知道的多了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赵枝枝坚定的点头,“师父,我大概能猜到您背负了什么,我想帮您分担,请您相信我。” 刘大夫眨了眨略显浑浊的眼睛,腰背似乎一下子就弯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沧桑,“跟我来,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从头到尾讲给你听。” 赵枝枝忙把药酒放在桌上,还没转身,就听刘大夫来了一句:“把盖子给我盖上,省的等会儿我喝的时候没有味了。” 赵枝枝手一哆嗦,无语的跑到门口将盖子捡起来,又跑回桌前将药酒封好。 刘大夫这才踱步往里屋走去。 赵枝枝赶紧跟上。 本以为刘大夫要在屋里同她讲述过去的事情,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里屋居然还有暗室。 刘大夫走到床头,对赵枝枝说:“丫头,过来帮我把床挪开。” 赵枝枝满脸疑惑不解,却还是按照吩咐照做了。 两人废了老大劲将床往旁边挪了人站住脚的空隙。 “师父,你要做什么?” 第七十一章 抄家灭族 刘大夫没理她,只在墙上摸索了一会,也不知触碰了什么开关。 中间一小段土墙突然晃动起来,灰土扑簌簌地往下掉。 赵枝枝忍不住用手扇了扇呛鼻的土雾,很快,她的视线就被模糊了。 等到动静消失后,赵枝枝震惊地发现,土墙后面竟然有个洞。 刘大夫回头看了她一眼,镇定自若地取出火折子,点亮后迈步进洞。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疑惑,他的身影已经快被黑暗吞噬了。 顾不得多想,赵枝枝当即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漆黑的洞中,靠着细微的火光识别脚下的路。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他们终于走到了尽头。 还是一堵墙,不同的是上面刻满了字,由模糊到清晰,一笔一画都如同烙铁般在赵枝枝眼中留下深刻的印记。 上面刻写的字虽然有些潦草,但赵枝枝看得出来它们都是人名。 密密麻麻的一眼望过去,少说也有几百口子人。 “师父,这,这是……”赵枝枝震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大夫死死地盯着这堵墙,眸中沉寂已久的悲伤和仇恨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样,疯狂地涌了出来。 赵枝枝察觉到刘大夫状态不对,赶忙走到他身边,轻声唤道: “师父,我有些害怕,你能不能把蜡烛都点上?” 刘大夫身子踉跄了一下,眼角微湿,声音沉如闷钟,“你不用害怕,墙上的名字都是我的族人,他们都是医者,遵家训,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违背良心去伤害别人。” 赵枝枝不再说话,只等着刘大夫同她解释。 刘大夫将墙边蜡烛都点上,燃了三炷香,跪在地上狠狠磕了三个头,“爹,娘,还有诸位师兄弟,我这次来同你们介绍一个人,枝枝是我收的徒弟,她天资聪颖,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他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如果你们还活着,遇见这么个好苗子,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编入咱家门下吧。” “爹,娘。”刘大夫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儿子不孝,不能为你们申冤,所以儿子只能在其他事情上补偿你们,儿子不打算娶妻生子,枝枝就算是我的孙女吧,日后等我两只脚踏入黄土,她就相当于咱们刘家的后代吧。 说完,他递给赵枝枝三炷香,“去拜一下吧。” 赵枝枝接过香,学着刘大夫的做法把香插到香炉中,接着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 做完这一切,刘大夫不知从哪拿出了两个蒲团,放在地上拍了拍,“坐吧,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赵枝枝乖巧地坐在蒲团上,不急也不躁。 刘大夫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悲凉又呆滞地望着前方,徐徐道来:“儿时,我还住在京城,我的家族正值鼎盛,我父亲是宫中太医院的太医,兄长也在京城开了个医馆,每日来往病人络绎不绝。那时我还是个孩童,在父亲和兄长的庇护下,天真烂漫却也调皮捣蛋。” 刘大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蓦地笑了起来,只那笑容终究不达眼底。 “丫头,你可知什么最诛人心,那便是在我年少无知的时候,犯下了滔天大罪,致使我全家上下都被斩杀殆尽。” 赵枝枝听到这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她本以为自己穿成了农妇,无论是皇恩浩荡,还是抄家灭族都离她很遥远。 “丫头,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我全族人都死透了,唯独我活下来了?” 赵枝枝抿住红唇,心疼地望着自我嘲讽的刘大夫。 “其实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但我的父兄为了让我活下来,将祖辈辛苦挣来的免死金牌用在了我身上,而我……哈哈,丫头,你猜当时的我在做什么?” 刘大夫兀自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赵枝枝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静静地听他继续讲。 “我当时被那些闯入府中的官兵给吓晕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片火光,我连我父兄的尸身都没有见到,何其可笑。” 赵枝枝印象中的刘大夫潇洒豁达,脾气古怪却又有一颗救治世人的大善心。 固然平日里也经常坐着发呆,但是大多数时候都十分开朗,像个老顽童。 现在看来,他是将那些苦楚都死死地压在心底,不为外人所知。 压抑得越久,恐怕爆发之时就越疯狂。 赵枝枝斟酌着语言同他说: “师父,纵使你犯了大错,你父兄也不曾怪过你,否则他们不会把唯一活下来的机会让给你,现如今看到你依旧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在天之灵也很欣慰吧。” 刘大夫把头埋了下去,长久未出声。 赵枝枝也不敢再说话,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等刘大夫重新把头抬起来的时候,他的眼底已然猩红一片,恨意几乎夺眶而出,凝成实质。 赵枝枝注意到他的变化,吓得毛孔都竖了起来,略微忐忑地喊了声:“师父?” 刘大夫疑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倘若真是我犯的错,那便是让我下十八层地狱,我都心甘情愿。” 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枝枝惊怕得后背都冒出了冷汗,一股无言的恐惧充斥上她的心头。 很快,刘大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似乎是发觉自己说的话吓到赵枝枝了,赶忙拍了拍她的肩膀,佯装轻松道: “事情都过去了,你也不用担心,师傅是不会连累到你的,就算官家后悔了,打算赶尽杀绝,师父也能保护好你。” 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赵枝枝便知道,他说到一定能做到。 “师父,你可否告诉我,当时你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赵枝枝纠结半晌,还是想知道一个孩童究竟能犯什么样的罪才会引起天子震怒。 刘大夫眯起双眼,哼笑了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谋害皇家子嗣。” “什么,这怎么可能!”赵枝枝下意识反驳。 “你也认为不可能啊!”刘大夫捂住双眼,骤然笑出声。 第七十二章 我就是个傻子 刘大夫笑声越来越大,“你也认为不可能,哈哈……” 赵枝枝猛然间就明白了,必定是有人想要害皇家子嗣,便嫁祸给了刘大夫。 那人在朝中的权势或许已经可以只手遮天,这才让刘大夫全族蒙冤而死。 夜深时,赵枝枝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浮现刘大夫痛苦不堪的面容,一会儿对她说的那些话。 虽说刘大夫最后表现出了释怀的模样,可她却觉得不太对劲。 满门抄斩且是蒙受了顶天的冤屈,以她这段时间对刘大夫的了解,他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但他已经来到了这个小村庄,且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 还能有什么筹划吗?会是什么? 赵枝枝想得头都痛了,只能起身到院子里透透气。 夜里刮得风挺大,赵枝枝刚出来就冻得打了个哆嗦。 正准备缩回里屋,眸光不经意地一瞥,槐花树下一团黑影在那窝着。 因为天冷的缘故,月亮早早就躲进了云层里。 所以赵枝枝只能凭借自己的第七感断定那应该是个人。 这种熟悉的情景让赵枝枝嘴角抽搐了不止三下。 她静悄悄地走过去,在间隔半米时站住脚跟,打招呼似地喊道: “少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魏邵累极了,倒是听到有人靠近的动静,一早就摸到了藏在身后的飞镖。 只要来人透露出半点杀机,他就能在顷刻间要了敌人的命。 直到耳边传来赵枝枝的声音,他才暂且放下戒心。 身体又累又乏,他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疲惫答话:“吓到你了吗?赵姑娘。” 闻言,赵枝枝羞红了耳垂,想也不想地大声反驳:“笑话,这里是我家,谁还能吓到我?” 她故意把之前发生过的那段惊吓记忆给忘了。 魏邵闭上双眼,点了点头,没有开口戳穿她。 赵枝枝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又往前走了几步,嗅了嗅鼻子,眉头攸的皱了起来。 虽然不明显,但她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无奈,她只能走过去,搀扶住魏邵一只胳膊,没好气地说: “走吧,少侠,别逞能了,我扶你回屋,治伤!” 最后两个字,她特地加重了语气。 魏邵瞥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把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来,起身若无其事地往屋里走去。 赵枝枝愣愣的在后面瞅着他的背影,半晌朝天翻了个不雅的白眼,踱步跟上。 “你怎么又受伤了,少侠,你这每天是去杀人还是放火呀,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赵枝枝有些肉疼地把凝血露放到桌子上。 她总共才熬制了十瓶,光给魏邵治伤就已经用光三瓶了。 魏邵默默转过身,脱掉外袍,已经习惯让赵枝枝帮他上药了。 没听到回话,赵枝枝气得磨了磨牙,但还是敢怒不敢言地打开凝血露。 只因打不过某人,所以赵枝枝只能暗戳戳地在上药时下重手。 直到将伤口都涂上凝血露,魏邵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赵枝枝还小心翼翼地瞅了眼他的脸色。 魏邵紧闭着双眼,薄唇微抿,像是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难不成睡着了?”赵枝枝小声嘀咕了一句,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 魏邵一把握住她的手,同时睁开了锐利的双眸。 黑瞳微闪,其内似乎藏着头凶悍的猛兽,隐忍蛰伏,试图找准时机将猎物一击必杀。 赵枝枝被吓了一跳,身子瑟缩了一下后想也不想地骂道:“你干什么,耍流氓吗?” 魏邵微怔,接着便松开手,淡定道:“抱歉。” 赵枝枝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剧烈了,撇了撇嘴后道:“那我也跟你说声抱歉吧。” 魏邵点了点头。 赵枝枝:“……”她只是客气一下,怎么这人还当真了。 “药都上完了,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赵枝枝扛着自制的小药箱转身往外走。 魏邵似是不经意地提起:“赵姑娘,当初把毒下在金疮药中的人已经被我找到了。” 赵枝枝顿住脚步,转头“哦”了声,秀眉轻蹙,一时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件事。 魏邵眼神锐利地盯着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他也交代出了背后的人。” “什么?”赵枝枝好奇心顿起,把药箱放下,自觉找了个板凳坐下,“那他背后的人是跟你有仇吗?你今天受的伤是不是也跟那个背后的人有关?” 魏邵眼眸微眯,淡淡道:“嗯。” 赵枝枝想通了,以为他是出于信任才把这些事同她讲。 于是,她拉着板凳磨蹭到床前,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小声问道: “少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呀?”问完,她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你要是不方便也可以不说的。当然,就算你告诉我,我也可以保证守口如瓶,让它烂在肚子里。” 魏邵随口说道:“你似乎对我的事情格外关注。” 赵枝枝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接触到男人幽深的黑眸后,脸一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你在乱讲什么,明明是你非要告诉我,我只是顺口接下去而已。” “是吗?”魏邵压低了声音,仿若恶魔的呢喃般在她耳边不停地回响。 赵枝枝被刺激得打了个激灵,忙不迭点头,“当然,况且,人有好奇心再正常不过了好吧。” “那你为何不对我审问的人都说了什么感兴趣?偏偏要求证我的真实身份。” 魏邵心中已起了杀意。 “我又不是他背后的人,为什么要对这些感兴趣,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赵枝枝幡然醒悟。 她当即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瞪着魏邵,“你怀疑我?” 魏邵眸中什么情绪也没有,指定定地看着赵枝枝。 赵枝枝一下子就全明白了,一股说不上来的心酸萦绕在心头,她强忍着愤怒,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一个农村的傻丫头,玩儿不起阴谋诡计,也没有那个本事去暗杀你,每日吃穿不愁就是我最大的期望。” 第七十三章 惩治暴徒 赵枝枝冷嘲热讽地说道:“少侠若还是不放心,你那么有本事,总可以派人去调查,我就在这个家,哪也不去,你想什么时候杀我直接杀便是了,也不用知会我一声。” 临走前她气不过,丢下一句:“我要是想杀你,还要为你解毒,我有病吗?” 天已经破晓了。 赵枝枝心里憋得难受,也没了困意,便打算出门跑一圈。 幸好她有一个好习惯,每当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就会采用其他方式宣泄出来,就不至于把自己气出病来。 围着小荷村跑了来回两圈,太阳已高升,村民也都起床忙活家里的事了。 干秃秃的大树下,几个老娘们又如往常般坐在一起吐槽家长里短,甚至闲着没事乱嚼旁人的舌头。 “程老二又在殴打他的婆娘了?” “可不是嘛,我刚从那边回来,隔了几里地还能听到翠花的惨叫。” “哎呀,要说这翠花也是真可怜,据说她原本有青梅竹马哩,只不过被程老二那个泼皮看上了,想方设法毁了她的名声,这才将人娶回来。” 赵枝枝本就一肚子气,听到这登时火冒三丈,却还是忍着怒火走过去。 “各位婶婶,你们知道的还怪多咧。” 她没有上来就搭话,而是选择最快的一种融入方式,那就是见人就夸。 没人不喜欢被赞美,村里的农妇们亦是如此。 瞧着是个生面孔,几个农妇就开始打趣赵枝枝。 “小娘子长得嫩俊呀,你是哪个村里的人,有没有婚配呀?” “这小嘴也是个甜的哟,来咱们村是不是有相中的哥儿,跟婶子说说,婶子给你们拉红线。” “也不知谁家这么有福气,要是能娶上小娘子这么漂亮的婆娘,那不得敲锣打鼓个三天三夜。” 但凡赵枝枝脸皮薄一点,这会都得羞得恨不得钻地洞。 怪不得古人总说:碎嘴的婆子惹不起,轻则名誉尽毁,重则倾家荡产。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嗓门将她们打断: “各位婶婶应该是没有见过我减肥之后的模样,我是老赵家的女儿。” 话音刚落,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赵,赵枝枝?”说要帮忙牵红线的老婆子最先反应过来,她夸张地张大嘴巴,脸上的表情像是青天白日里撞见了鬼。 任谁也不敢想,曾经肥胖如猪的赵枝枝瘦下来会如此惊艳。 关键,也没人想过她能瘦下来! 赵枝枝歪了歪头,毫不见外地坐在她们旁边,笑容似开花般灿烂,“各位婶婶回神啦,我不过是减肥成功而已,倒也不必如此惊讶。” 为了能快点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赵枝枝便顺理成章地转移话题: “各位婶婶,你们方才是在何处看到程老二殴打自家婆娘?”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跑步的时候经过了程老二的家,他家大门紧锁,根本就没有什么闹腾的事发生。 冯老婆子快人快语,想也不想地指了个方向:“就在后山扔大粪的地方,我去倒夜香时撞见了,当时我还帮着说了两句话,但那程老二太凶了,我也不好再多管闲事。” 说完,她眼神略显游离,明显有些不自在。 赵枝枝什么也没说。 她认为,无论在什么时候,乐于助人都不能强加到旁人身上,若是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盲目硬上只会徒增伤害。 “好,我知道了,谢谢李婶。” 赵枝枝脸上堆着笑容,转身就跑走了,留下几个婆子面面相觑。 须臾,冯家婆子唏嘘了声,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那几个老姐妹凑过来头。 接着,她小声嘀咕道:“你们说,这丫头该不会是因为李秀才决定减肥的吧。” “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呢。” “不过这李秀才都攀上村长的女儿了,还能回头?” “你是不是傻,村长的女儿又怎么了,咱们村现在粮食最多的就是赵家,大家都快要饿死了,谁还管官不官,民不民的,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 一阵风吹过,将几人的声音彻底冲散。 赵枝枝特地回了趟家,赶着这段时间被她养肥的骡子往后山的方向走。 她都没刻意找,难以入耳的辱骂声就传了过来。 “狗日的,你个臭婆娘,还敢反抗,老子打死你。” 赵枝枝冷笑了声,瞅准方向,用力往地上打了一下鞭子,驱使骡子往出声地狂冲。 前面有一道坡,骡子上去了,车身晃荡,差一点把赵枝枝甩下来。 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几乎可以说是横冲直撞。 没一会,就看见了程家老二正狞笑着对蜷缩在地上的女人拳打脚踢。 程老二的相貌同他的人品简直如出一辙,丑得让人无法直视。 嘴巴跟鼻子仿佛长在了一起,中间甚至都没有缝隙留出来,整张脸看起来跟个肉球一样。 这么丑的男人居然还能讨到媳妇,还不珍惜! 赵枝枝一腔怒火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拎着鞭子就大刀阔斧地走了过去。 程老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揍地上的女人,压根就没发现到他脸旁的鞭尾。 只听一声脆响,伴着声后来的哀嚎,程老二捂着脸狼狈地往后倒去。 赵枝枝面带微笑,一步步靠近,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痛得程老二在地上不停打滚。 “你这么喜欢打媳妇,不如也来体会一下她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呀!” 赵枝枝压根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恨不得逮着同一个地方使劲鞭打。 程老二只听得见声音,完全睁不开双眼。 “你都爽得说不出来话了呀,那敢情好,我再多给你来几下。” 此刻,赵枝枝的声音落在程老二的耳朵里,就像是阎王爷在催他下地狱。 “救,救命!”好不容易说出来两个字儿,赵枝枝竟扔下了鞭子,直接用脚狠狠地伺候了起来。 程老二被打得口吐唾沫,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赵枝枝对着男人最为脆弱的地方给了一脚,这才甩了下头发,满头大汗地停下动作。 第七十四章 施针散郁结 被程老二殴打的女人早就没了力气,只是条件反射的蜷缩着身体,护住头,防止被打死。 赵枝枝拧着眉头走过去,躲在她身边轻轻碰了她一下,“没事了,你男人已经被我揍晕了。” 女人没什么反应。 赵枝枝干脆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等她放松下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女人才小心翼翼放下胳膊,满目死灰的朝旁边看了一眼。 赵枝枝叼着根杂草,瞅见她的眼神当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是,是你救了我?”女人的声音嘶哑至极,像只公鸭子。 赵枝枝点头,手指向已经被她五花大绑到树上的程老二。 女人又沉默了片刻,艰难翻了个身,坐在地上,声如蚊蝇:“你是个好人。” 赵枝枝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她其实算不上什么好人,毕竟不是所有受苦受难的人到她面前,她都会出手相助。 顶多就是看心情,程老二也是倒霉,撞上了赵枝枝对男人深恶痛绝的时刻。 “姑娘,再求你一件事好吗?你放心,这件事对你来而言绝对不是这么难事。”女人将乱发归拢到身后,眼中冒出零星半点的希冀。 赵枝枝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只道:“你先说说看。” “给我一个痛快。”女人说出这句话时,语气毫无波动,像是已经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 赵枝枝叹了口气,对她这个决定一点也不意外。 “姑娘,我求你了,你若是能给我一个痛快,我可以给你指条活路,日后村里待不下去,你可以去京城西郊洛家求助,他们会收留你们的。” 闻言,赵枝枝端正了神色,认真问道:“你是京城人士?” 女人苦笑:“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左右我已经回不去了。” 赵枝枝不解:“为何?我现在已经把程老二打晕了,也没旁人知道你们在这,若是你需要,我可以送你一些银两,你直接回去便是了。” 女人摇摇头,目光哀戚,“刚被拐来这里的时候,我还想着逃走,有一次我已经逃到了庞博县,当时身上银两已经用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去告官。却被送了回来,还险些被打死。” 她转头看向赵枝枝,“后来我才知道,就算我能逃走,也无法活着到京城,我只是一介弱女子,现如今世道真乱,劫匪横行,去京城的路上难免会遇到他们,到时便只有死路一条。” 有条虫子跑到了赵枝枝的手上,她痒得下意识甩手。 “可你现在要是放弃生命,你的家人还有多伤心,他们或许一直在等你回家。” 赵枝枝是想到了赵父和三个兄长,若是自己失踪不见,他们定会焦急万分,不分日夜的打听她的消息。 女人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她哭得很是伤心,眼泪鼻涕都涌了出来,“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想他们,可我现在哪还有脸去见他们。” “就算我父母,兄长不计较我名誉尽失,可外人总会对他们说三道四,我不想因为我害得他们家宅不宁。” 赵枝枝一语戳到她的心上,“但你也是他们的家人,你说一日没回去,他们或许就会一直得不到安生。” “可我活不下去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程老二根本不可能放我回去。”女人看了眼被绑在树上的程老二,眼中满是恨意。 赵枝枝沉下眸子,想了想道:“我可以给你两条路。” 女人愣了下,一时间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赵枝枝继续道:“第一条路,我会给你足够的银两,你带着银两,今日就出村,不要去告官,坐车到庞博县后改走水路,遇到危险概率应该能少一些。” 女人下意识问:“第二条路呢?” 赵枝枝微微一笑道:“这第二条路便是,你若信得过我,可以暂且去我家躲一躲,你身上还有伤,看你面色,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先在我家调养一番,之后再考虑回家的事情。” 女人毫不犹豫道:“我选第二条路。” 赵枝枝还挺喜欢她的性格,在重要的事情上绝不含糊。 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伸出手,“还能站起来吗?” 女人咬了咬牙,抓住她的手,用力站了起来。 然而,她刚站起身,头就开始犯晕,转过头只能看到赵枝枝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突然,她两眼一翻白,朝后倒了下去。 赵枝枝一把揽住她的腰,皱着眉头为她把了个脉,暗道不妙,赶忙把人打横抱起,原路返回。 赵枝枝用最快的速度驱赶骡子回了家。 抱着女人下车,她头也不回的往屋里走。 压根就没看到站在槐花树下的魏邵。 当然,就算看得到,她也不想理这个人。 魏邵眼睁睁看着她像风一样从眼前飞跑进屋,也瞧见她怀里抱了个女人,略微思索就跟了上去。 赵枝枝将女人平放在床上,取出银针,想要点火去消毒,却怎么也找不到火折子。 魏邵在后帮她点燃蜡烛,递给她。 赵枝枝急得满头大汗,看到这一幕,只抿了抿唇,赶紧进行下一步。 将银针都消过毒之后,她便去脱女人的又脏又破的衣裳。 手刚放到系带上,她才想到魏邵,转身开口欲捻人,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赵枝枝挑了下眉,心里头忽然就轻松了一些。 接着,她手指翻飞,快速将银针扎在女人胸前几个大穴上。 因为要把握银针的入穴深浅,还要快狠准,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出了一身汗。 捻动银针几刻钟,女人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咳出一团鲜红的血液,在被褥上炸开了一朵红花。 赵枝枝这才放下心,准备收针。 见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悚,她好心解释道:“你是心中有郁结,才会晕倒,若是不将堵在心口的那团血吐出来,时间长了,你就会缠绵病榻,再无法调养,直到病死。” 女人听完这番话,又是后怕又是庆幸,良久才想起来道谢。 第七十五章 上门要媳妇 见女人要下床,赵枝枝赶忙阻止,“你身上还有其他伤,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及五脏六腑,先躺下,等一会儿,我再给你仔细检查。” 女人未语泪先流,好半天才发出来声音,“姑娘,大恩不言谢,若是你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赵枝枝摆摆手,语气淡然:“话说的太严重了,我也没做什么,我只是看不惯男人打女人罢了。” 女人擦了擦眼泪,僵着脸露出笑容,“还未请教姑娘大名。” “我姓赵,名枝枝。” 女人忙自我介绍:“我姓洛,名霖怡,姑娘如果不嫌弃,可以叫我小名糯糯。” 赵枝枝爽快道:“行,那你也叫我枝枝吧。” 交谈完,赵枝枝就走出里屋。 虽心中还有些不情愿,还是来到了院中。 果然不出她所料,魏邵又站回了槐树下,静静的看着她的方向。 瞅见他的脸,赵枝枝就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冷哼了声,扭身就往柴房的方向走。 魏邵追上来,开口就道:“抱歉,赵姑娘。” 赵枝枝看也不看他,阴阳怪气的说:“你有什么可抱歉的,不过是怀疑我,又没有伤害我或者伤害我的家人,用不着道歉,毕竟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总要对身边的人都抱有敌意才能活下去。” 魏邵:“……” 见他不说话,只沉默跟在身边。 赵枝枝的怒火“攸”的一下就燃起来了,“你还跟着我做甚,放心,我说到做到,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还是会帮你祛毒,除非你不需要我了。” 魏邵无声叹了口气,他从来没有哄过女人,也从来不知哄女人会是这么难的事情。 他想了想,把腰间匕首拆了下来,递给赵枝枝。 赵枝枝看了眼送到眼前的匕首,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魏邵语气诚恳,“姑娘若是不解气,可以用匕首刺我一刀,我绝不还手。” 赵枝枝磨了磨牙,从他手中抢过匕首又丢到他身上,大声吼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俩就井水不犯河水,我治你的毒,你,你随便,想干嘛就干嘛,别理我。” 赵枝枝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甚至都忘了魏邵平日就神龙不见摆尾,根本就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妹子生气了,隔了老远都能听到我妹子的嗓门。”赵二木从门口进来,撸着膀子冲了过来。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赵二木跟竖起了鸡冠子的公鸡一样,暴怒道:“原来是你,说,你是不是欺负我妹子了,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能任你欺负我妹子,我可以跟你拼命。” 这都什么跟什么。 赵枝枝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走过来挡在两人中间,又同魏邵眨了眨眼,小声道:“你快走,我不生气了,有什么误会以后再说吧。” 魏邵也知现在的场合不适合继续待下去,只能点了下头,闪身离开。 另一边,程老二醒过来后就开始哭天喊地,声嘶力竭的叫救命。 路过的村民把他救下,他马不停蹄的就去寻救兵了。 程老二带人找去村长家里,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村长,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我好不容易才娶到婆娘,竟然被赵家那个泼妇给抢走了。” 程老二的名声比赵枝枝的还要大。 不过,虽然村里人都看不惯他打媳妇,但也知那是人家的家事,旁人插手总是没有道理。 村长现在只要听到赵枝枝的名字就头疼。 去之前,她还跟程老二反复确定了几遍,“真是那赵枝枝揍了你,又把你媳妇抢走了?” 程老二把衣裳掀起来,指着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欲哭无泪:“您可都瞧见了,这还能有假不成?” 村长有些不忍直视的挪开了视线,清了清嗓子道:“行,那我便与你走一趟吧,给你讨个公道。” 村里但凡是动手打过婆娘的汉子也都纷纷应和道:“我们也去,赵家人太过分了,抢人媳妇都能做得出来,还有啥事做不出来。” 他们的婆娘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那赵家人不是说以后不干那些混蛋事了吗?咱们今日就去问问她这脸疼不疼!”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去赵家。 他们敲门的时候,赵枝枝正忙着给洛霖怡熬药。 她身上的伤累积了不少年月,基本上都是旧伤未好,新伤又添,内调加上外调少说也要个把月才能完全恢复。 这些人在赵枝枝忙的时候来找事,那还真是挑错了时候。 敲开门就见着了赵枝枝的黑脸,她瞅了一圈,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讽刺:“村长,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您这又往自己身上揽什么事了?” 村长冷哼道:“你要是不做什么亏心事,何必怕我们这些人找上门儿?” 赵枝枝皱了下眉头,疑惑道:“抱歉,村长,大抵是民女头发长,见识少,只听说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你们也不是鬼呀。” “你这泼妇!”程老二躲在后面,只敢冒出个头,“村长,她这是咒我们去死啊!” 村长脑仁“突突”的疼,不怕敌人太强,就怕队伍中有个猪队友。 他扭头对程老二冷喝道:“闭嘴。” 程老二是个家里横的主,在外面就是个怂包,当即闭嘴,把脑袋缩了回去。 赵枝枝却不肯放过他,挪了下脚步,视线精准的锁住他,“程老二,原来是你招来的人,怎么,你是不是还想跟我过两招?” 程老二吓得一哆嗦,只敢小声嘀咕:“泼妇,怪不得没人敢娶你。” 村长耐心告罄,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道:“赵枝枝,我们也不为难你,我做主,可以不计较你打程老二的事,但你要把他媳妇交出来。” 赵枝枝佯装听不懂,“您说什么,程老二的媳妇怎么可能在我家,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程老二闻言立即跳出来,怒道:“放你娘的狗屁,赵枝枝,你当我是傻子吗?我这双眼睛可不是摆设,明明就是你把我媳妇带走了。” 第七十六章 少侠亮剑 赵枝枝反手掏了掏耳朵,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程老二,你仔细点说话,别逼我把你舌头扯下来。” 见程老二又躲了回去,她才淡定道:“你们说我把他的媳妇拐走了,证据呢,有没有人证或者物证?” 人群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他们都是听了程老二的一面之词,就来跟着一起讨伐赵枝枝。 现如今,他们便都把矛头转向了程老二。 “程老二,她说的也没错,有没有谁看见她把你媳妇带走了?” “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这不是上赶着找骂嘛!” 村长丝毫不受影响,他眯了眯本就小的眼睛,冷声道:“赵枝枝,你若是想证明自己,那便让我们去搜一下家里,看你有没有藏人?” 赵枝枝毫不示弱的瞪向他,“村长,你在说笑吗?就算是官府办案,也需要搜家的令牌,怎么你三言两语,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想闯别人私宅。” 村长哼笑了声,笃定道:“你若是心中没有鬼,为何不敢让我们去家里搜?” 话音刚落,已然有人开始帮腔。 “是呀,赵家娘子,我们可以派两个人跟你进去,每个屋都看一眼,若是程老二媳妇没在你这,我们也好让他给你道歉。” 赵枝枝微微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放你们进去可以,但我先把话撂这,如果你们出来之后,我家里少任何东西,你们就十倍赔偿。” “这,你再说什么疯话!”支持村长的人下意识反驳。 赵枝枝耸了耸肩,“我家中有粮有肉,我一个小女子也看不住你们所有人,万一少个一斤半两,我找谁说道去,我也没有证据呀。” 村长冷下脸,“赵枝枝,不可无理取闹。” 赵枝枝实在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无趣道:“你们还真是有意思,非要去我家中搜人,又不肯在门前答应我的要求,想让我就这么让步,做梦吧。” 村民们小声议论,都因赵枝枝说的话产生了退缩的心理。 村长也皱紧了眉头想法子,他也不想答应赵枝枝提出的要求。 先不说会不会有人手脚不干净,就算没人偷,这赵枝枝日后说少了粮食,他们也无法为自己作证。 就在两方僵持的时候,魏邵回来了。 赵枝枝眼前一亮,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踮着脚凑到他耳边道:“少侠,你补偿我的时候到了。” 魏邵偏头瞧她,眸中写满了疑惑。 赵枝枝勾唇一笑,“对付恶人就要用恶的法子,我来唱白脸,你来唱红脸,把他们全都吓走。” 魏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等赵枝枝说接下来的计划,直接大步走到村长前面,“唰”的一下拔出手中剑。 村长眼睛一瞪,吓得连连后退,踩中了好几个人的脚。 村民见势不妙,一拥而散。 就连上赶着来要人的程老二都跑没了影。 赵枝枝:“……” 虽然有些莽撞,但,干得漂亮! 事就这么圆满的解决了。 “村长还要继续待下去吗?”赵枝枝示意他瞧一眼身后。 村长丢了老大的脸,极端的愤怒使得气血上涌,走时的脸色跟猴屁股一样。 事情圆满解决,赵枝枝拍了拍魏邵的肩膀,赞了一声:“不愧是少侠。”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快步走回自己的屋内。 魏邵都没反应过来。 翌日,赵枝枝看着洛霖怡吃完药就出门去刘大夫家里了。 正打扫院子时,门被用力推开。 “刘大夫人呢?”三四个人抱着个孩子闯进院里。 赵枝枝还被吓了一跳,她赶忙放下手中事,走过去就去察看孩子的情况。 妇人怀中男孩瘦瘦巴巴的看不出真实年龄,只大略估计应该不足五岁。 小男孩紧闭着双眼,呼吸薄弱,口中隐隐往外吐白沫。 从第一视角看,这小男孩疑似中毒。 赵枝枝皱着眉头凑近了些,偏过头仔细听男孩的喉咙。 果然不出她所料,男孩嗓子眼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这家人从里屋又找回院子里,为首的男人应该是孩子的父亲。 倒是真的着急,额头上满是密汗,他忙不迭走到赵枝枝面前,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质问:“刘大夫到底去哪了?” 赵枝枝一边去摸小男孩的脉,一边淡声回道:“我师父一早就出门了,我来的时候就没见人,估计是去人家里看病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妇人话语中犹带着哭腔。 赵枝枝摇头:“我也不知道,师父从来不根本报备他的行程。” 闻言,妇人当即嚎啕大哭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大宝可怎么办!” 一同来的几个人也是愁眉不展的蹲在地上。 这时,孩子父亲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站起身对妇人道:“宝他娘,你看好孩子,我挨家挨户去找刘大夫。” 赵枝枝放下手,转过身看向他,“恐怕等你回来,你的孩子已经断气了。” “你这个疯婆娘,怎么能咒我侄子!”蹲在孩子父亲身份的男人听到这话立即站起来,冲着赵枝枝大声训斥。 赵枝枝没理他,只冷静问妇人:“你们在来这之前给孩子吃了什么?” 妇人愣了愣,下意识回道:“孩子饿的厉害,我还没做好饭,就扔给他一块干粮。” “兄长,你还愣着干什么,我陪你一块去找刘大夫,咱兄弟俩从村头找到村尾,再不济就去隔壁村找,就不信找不到刘大夫的踪迹。” 好在孩子父亲还有些理智,他抬起手,制止了自家兄弟的急迫,严肃的问赵枝枝:“姑娘,你刚刚说刘大夫是你师父?” 赵枝枝点头:“没错。” 妇人这个时候脑子也转过来弯了,她抱着孩子就跪在了地上,“刚才我家小叔多有得罪,姑娘,你快救救我儿子吧。” 赵枝枝有些头疼,怎么这儿的人动不动就跪下,这用不了多少年,她的寿命会折损多少啊! 无奈,她只能走上前,跟着单膝跪在地上,好歹高度都一样。 “您能不能把孩子交给我?”赵枝枝嘴里说着,手已经伸了出去。 第七十七章 孩子得救了 妇人含着眼泪,毫不犹豫的把孩子交了出来。 赵枝枝赶忙拎着孩子的双脚,让孩子头朝下。 这一做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孩子父亲差点都想从她手中把孩子抢过来了。 好在他死命攥紧拳头忍了下去。 但他那位急脾气的兄弟就没那么好的耐性了,他想也不想就上前要从赵枝枝手中夺过孩子,“当着我们的面,你这恶妇就想折磨孩子,天底下竟有你这么黑心肠的人。” 赵枝枝赶忙松了一只手,改为抱住孩子腰身,躲过男人的手,“你要是还想孩子活命,就不要再阻止我。” 孩子父亲咬着牙劝道:“鹏弟,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刘大夫不在,再耽搁下去小米就真的没生机了,我们就暂且相信她一次吧。” 他这位兄弟恨恨的停下脚步,满面阴狠的同赵枝枝说:“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把小米害死了,我定要让你给他偿命。” 赵枝枝没空理他,赶忙手握拳头在孩子腹部按了几下穴位,又将他正过来身体,反手抱住他。 孩子处于昏迷状态,每时每刻都像是在从阎王爷手中抢人。 赵枝枝将手从上而下按压,最终落于孩子腹部,接着让孩子身体前倾,右手握拳放在孩子肚脐上方,另一只手握住拳头。 在憋足了气往上运冲时,她还偏头同紧紧盯着这边的孩子母亲和孩子父亲道:“记住我的手法和动作,小娃噎食是常有的事,若是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便可以学我这般让孩子将异物吐出。” 孩子母亲和父亲忙不迭点头,表示记住了。 但孩子的叔叔却开始冷嘲热讽:“废什么话,你先把小米救醒了再言其他。” 话音刚落,他口中的小米就猛地咳嗽一声,头仰天,从口中吐出一块土石。 围观三人大惊失色。 尤其是孩子的母亲,她满脸不敢置信的扑到土石处,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呢!” 赵枝枝松了口气,但立马又意识到了不对劲。 孩子的身体依旧很软,她赶忙把孩子放平在地上。 果不其然,小米依旧没醒过来,除了嘴边有些方才吐出异物连带的口水,状态同来时没什么两样。 应该是异物堵住喉咙的时间太长了,就算将异物吐了出来,他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情况有些棘手。 赵枝枝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正准备做急救措施,孩子叔叔就咆哮着冲了过来:“你个毒妇,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拿命来!” 赵枝枝一时不察,被他撞了个正着,腰间传来剧痛,她痛苦得连连后退几步,堪堪稳住身体。 孩子父亲和母亲听到自家兄弟的话,再顾不得什么,两人同时扑到孩子身边,手忙脚乱的摸他的脸和手。 察觉到孩子的呼吸很弱,孩子母亲痛哭出声:“我的小米,不要,不要夺走我的小米,娘不能没有你啊!小米,娘错了,你不要丢下娘……” 孩子父亲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也禁不住掉下了眼泪。 孩子叔叔怒火滔天,每出一个拳头都恨不得要了赵枝枝的命。 只可惜,赵枝枝身法太过灵巧,不仅躲过了每一次攻击,还在对方露出破绽时迅速绕其身后,以借力打力之功法将男人狠狠摔倒在地。 赵枝枝运用全身的力气将男人双臂扭到身后,暂且制服住他。 这才腾出来空对孩子母亲道:“小米的娘,快别哭了,听我说,你孩子还有救,他现在只是短暂性的窒息,只要让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就没事了。” “你他娘的别再胡说八道了。”孩子叔叔用力挣扎,嘴里破口大骂:“大哥,嫂嫂,这个疯女人就是想害我们家小米,你们别听她的话。” 赵枝枝狠狠将他往下按压,对着孩子母亲严肃道:“没时间了,你若是再不来帮我,你家孩子就彻底没救了,就算我不出手,以你们孩子现在薄弱的呼吸,也挺不到你们再把他带到镇上去了。” 闻言,孩子母亲擦掉眼泪,站起身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接手赵枝枝继续扭住孩子叔叔的双臂,让其有力也无处使。 但她的力气到底不如赵枝枝大,若是赵枝枝撒手,孩子叔叔用不到一会就能挣脱束缚。 孩子母亲也意识到这点,当即转头,哭着对孩子父亲道:“元哥,你竟真的忍心看着小米失去性命吗?” 孩子叔叔侧过脸,黝黑的脸蛋在地上都磨蹭出了血,他还在不管不顾的吵嚷:“大哥,嫂嫂犯傻了,你千万不能相信这个疯婆子,我们现在赶去镇上或许还能救小米一命。” 孩子母亲发出尖锐的哭声:“不行,我是小米的亲生母亲啊,他是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比谁都担心,害怕,可我也知道,他挺不过去了,求求你们……” 说到这,她攸的扭过头,声音中的悲恸简直让人无法忽视,“元歌,求你了,就算你不相信这位姑娘,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孩子父亲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终是卸下了所有的劲,大步走过来,帮着按住孩子叔叔。 孩子叔叔又气又急,只得用头磕地,却因身体贴地,也磕不响,只能发出悲鸣,“大哥,嫂嫂,你们糊涂啊!” 孩子父亲红着眼眶看向赵枝枝,声如枯草,“姑娘,拜托你了。” 赵枝枝点了下头,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孩子面前,双膝跪地,腰间传来钝物击中的剧痛。 她强咬着牙对孩子做心脏复苏,按压他的心胸三两下后便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掰开他的嘴巴对他做人工呼吸。 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她的里衣都被汗液给浸湿了,动作依然没停。 孩子叔叔也没了力气再挣扎,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时不时传出声啜泣。 孩子父亲和母亲一边继续按着他,一边焦急地朝赵枝枝的方向张望。 黄昏出没时,孩子终于猛然一个大喘气,睁开双眼,眨了眨后就嗓音嘶哑的哭了起来。 第七十八章 逮到偷家贼 “我的孩子,娘在呢,娘来了。”孩子母亲听到小米的哭声,跌跌撞撞的冲到赵枝枝旁边跪下。 满面泪水的看着朝她伸出双手,哭着要抱的孩子。 “姑娘,我,我可以吗?”孩子母亲还有些不敢碰小米。 赵枝枝抬手擦了把头上的汗,缓缓点了点头:“他已经没事了。” 孩子母亲当即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字字如泣,“小米,你真是吓死娘了,你要是没了,娘也不活了……” 孩子父亲走过来将母子俩同时拥入怀中。 赵枝枝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赶忙起身想要走到一边,等他们平复好心情后再交代其他事宜。 还没走两步,她就被孩子叔叔拦住了去路。 赵枝枝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还想做什么?孩子我已经救回来了,你……” 话还没说完,孩子叔叔就跪在了她的面前,抬起手对自己的脸就是左右开弓,一点儿也没留情。 赵枝枝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肿成了猪头。 等她反应过来,这人的嘴角已经被打出来血了。 赵枝枝立刻出手阻止,无奈道:“不用打了,我根本就没有怪罪你。” 孩子叔叔垂下头,满脸内疚,“姑娘,你真是个大好人,我都那样骂你,羞辱你了,你还不计前嫌的把我家孩子救活,我才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 赵枝枝固然对他有些意见,却也能理解。 毕竟她有医术这件事,村民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相信她的人也寥寥无几,所以发生像刚才一样被辱骂的事情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不过,孩子叔叔敢作敢当的行为还是让赵枝枝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同时对这家人有了新的观感。 靠自己的本事救下了一个孩子,虽说她的本事不止如此,赵枝枝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 上辈子,她的生活太过于顺遂,成绩一直很优异,结束学业后就成了万人追捧的存在。 那个时候她从未感受过救人的快乐,他所接受的都是极为罕见的病症,一般能找上她的不是有权就是有钱。 现下,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医术水平,她只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认可,却让她的心无比的充实。 蹦蹦跳跳的回到家,一只脚还没迈过门槛,耳边就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 赵枝枝赶忙跑到院子里,定睛一看,登时乐了。 赵一木正满脸怒火的踩着程老二的腿,程老二痛得又是捶地又是求饶。 “这是怎么了?”赵枝枝悠哉悠哉的走了过去。 赵一木瞧见她,怒火更甚,脚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啊呀,疼死我了,赵大哥,快饶了我吧,我真是来找媳妇的,不信你问你妹妹。”程老二将求救的目光递给赵枝枝。 赵枝枝一脸惊讶的望着他,忍俊不禁的笑道:“为何要问我?我才刚回来,再说了,你前几天就来我家找媳妇,我都跟你说过了,我家没你媳妇,你怎么又来了?” 赵一木冷哼了声,同她解释道:“枝枝,我看这小子就是来偷东西的,幸亏我今儿个早回家了,发现这小子正爬咱们家墙头呢。” 赵枝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大哥分析的有道理。” 赵一木听着自家妹妹的认同,更来劲了,挽起袖子就开始揍程老二,“你丫还真是有胆子,出门儿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的大名,敢来我家偷东西,看我今儿个不打死你。” 程老二的声音越发凄厉,叫的赵枝枝都忍不住皱着眉头把耳朵捂起来。 她估摸着差不多时,才勉为其难的开口叫停。 赵一木累得大喘气,回头看她,“妹子,不能饶了他,打的轻了这种小人不长记性,下次还敢来咱家偷东西。” 程老二脸都被打肿了,牙也掉了两三颗,闻言吐字不清的说道:“窝,窝准地不刚了。” 赵枝枝姣好的脸蛋上挂着邪恶的笑容,“大哥,你先把他扶起来,我有话跟他说。” 赵一木虽有些不情愿,还是照做了。 赵枝枝踱步走近了些,瞧着程老二的惨样,唏嘘的摇了摇头,“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紧接着,她就伸出两个手指头,温声道:“我给你两条路。” 程老二艰难睁开肿的不成样的双眼,说话间口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声么陆?” 赵枝枝掰着第一个手指头,抿了抿红唇,眉眼弯弯道:“第一条路很简单,就当你是来我家偷东西,我等会儿就检查一下,缺了什么东西,就让你家人十倍来偿还,这是我先前说定了的。” 程老二惊恐摇头,“不,不行,十倍,我家掏不出来啊!” 赵枝枝可惜地叹了口气,“那就只有第二条路了。” “你等一下,我回屋拿个东西。”说完,赵枝枝就跑回了里屋。 赵一木双手环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程老二。 没一会儿,赵枝枝就拿着纸笔回来了,走到程老二面前把它们摊开,“呐,我说你写。” 程老二不知道要写什么,想要问清楚,抬起头撞上赵一木凶恶的眼神后,就啥也不敢问了,只得多哆嗦嗦的拿起笔。 看他准备好了,赵枝枝清了清嗓子,情绪饱满的说道:“本人程二全,因婚后打骂良妇,使人险些命丧黄泉,今痛彻醒悟,情愿立此和离书,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恐后无凭,特此立证。” 程老二写到一半就停下了笔墨,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使得话说清楚一些,“我不休妻,你们不能逼迫我休妻。” 赵枝枝摇了摇头,淡定道:“错了,不是让你休妻,是和离。” 说到这,她突地冷下脸,厉声道:“我本来应该让洛霖怡写休夫书的,奈何她不愿意,便只好出此下策,今日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所以,这和离书,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你,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我要去村长那儿告你们。”程老二突然有了骨气。 第七十九章 和离书 只可惜,他那可怜的骨气被赵枝枝下一句话就掐灭了,“笑话,程老二,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走出赵家吗?” 赵枝枝回头看向赵一木,“大哥,你……” 触及他的眼神,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差点忘了,她还什么都没跟赵一木说。 恐怕赵一木现在满脑子空白,已经分不清自己在哪儿了。 赵枝枝赶忙凑到他身边,悄声道:“大哥,我回头再给你解释,咱们现在先把程老二料理完。” 赵一木呆滞的转过头,又愣愣的点了下头。 赵枝枝用手肘碰了一下他,轻咳了声,迅速转为冰冷声色,“程老二,你可要想清楚,再不写,你就只能继续受皮肉之苦了。” 赵一木木着脸上前,一脚踩到程老二的左手,用力碾压。 程老二当即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根本就没用多长间,程老二就妥协了。 他垂着左手,用右手慢吞吞的写下后续每一个字。 直到签完字,他才恍惚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枝枝左右瞧了眼他写的和离书,淡定道:“还少了一个东西。” 说着,她从腰间取出银针,蹲下身子,二话不说拿起程老二的右手直接戳破。 程老二还没来得及反应,右手就被按在了纸张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血指印。 赵枝枝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将纸张拿起来,吹了吹血指印,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 她回头对赵一木道:“大哥,可以请程老二离开了。” 说是请,赵一木直接把程老二提了起来,打开门跟扔只刚杀的鸡一样轻而易举丢了出去。 赵枝枝则是小跑回了里屋,将和离书递给躺在床上的洛霖怡。 洛霖怡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她一脸不解的接过和离书,看清上面的字后,整个人瞬间抖成了筛子。 没一会,那眼泪就跟成串的珍珠一般,从眼眶中滚落而出。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泪掉落在纸张上,她慌忙用手小心翼翼的擦掉湿的那一块。 “赵姑娘,这,这是真的吗?”她还在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赵枝枝坐到床边,亲昵的拉起她的手,“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着他写的,洛霖怡,你自由了。” 洛霖怡再控制不住心酸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将这些年积压已久的委屈,痛苦全部宣泄而出。 赵枝枝也跟着热了眼眶,却不想引得她更伤心,便强忍着泪轻拍她后背安抚。 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赵枝枝就走出去跟赵一木解释了洛霖怡的事。 晚饭时,赵枝枝将洛霖怡介绍给了家人,赵家父兄表示,既然是赵枝枝的好友,那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赵家不缺她一口吃的。 洛霖怡感激涕零。 翌日天还没亮,赵枝枝就起来了。 她想吃点东西就赶去刘大夫家,昨日夜里,刘大夫就托人给她捎了口信,说他在别村要逗留一段时间,短期内无法回来。 经过将孩子抢救过来的事情后,赵枝枝也一改往日对治病救人的懈怠,只想尽她所能让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才好。 刚走到柴房,她就发现里面似乎已经有人在了。 柴房里亮着烛火。 赵枝枝愣了一下,踮起脚尖悄悄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听到点声音。 “我来吧,你去切菜。”这是赵一木的声音。 赵枝枝放下心,刚准备大摇大摆就进去柴房,又眼尖的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忙不迭躲到柴房外拐角处,偷偷摸摸的往里瞧。 只见赵一木正趴在地上往灶炉里添木柴,洛霖怡则在另一边动作麻利的切菜。 两人虽一言不发,气氛却格外温馨。 赵枝枝转了转眼珠子,又踮起脚尖,静悄悄的离开了。 走出家门口,她美滋滋的咂舌,“没想到我大哥还有对别人这么暖的时候,这两个人有戏。” “赵姑娘在说什么?”耳边突然传来问话。 赵枝枝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熟悉的场景让赵枝枝嘴角一阵抽搐,甚至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少侠,你有没有事啊?”赵枝枝转过身,面带微笑,温柔出声。 魏邵淡然自若道:“无事。” 赵枝枝突然变了脸色,对着他气哄哄的吼道:“没事你老往我身边凑什么呀?” 自从知道魏邵怀疑她之后,赵枝枝就对他不再客气了。 魏邵自知理亏,一直想找个机会同她解释一番。 奈何赵枝枝不给他机会。 每当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就会找借口离开。 这段时间,魏邵心中一直缠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愁闷。 好不容易逮到她,魏邵自然不愿再放她走了。 “赵姑娘,可否抽出点时间,我们谈一下。” 赵枝枝想也不想的说道:“不必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说完,她转身欲再次离开。 魏邵无奈,一个闪身到她面前,好声好气的说:“赵姑娘,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赵枝枝挥开他的手,冷笑道:“少侠,我现在对于你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反正你也怀疑我不是吗?那就直到你祛完毒之前,我们都不要有交流了。” 她的语气仿若万古寒冰,“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你就直接离开吧,不用知会我们赵家任何人。” 魏邵心中突然升起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像是突然找不到家的孩童般,无助又迷茫。 赵枝枝再次转身,头也不回的朝前走。 魏邵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若是就这么放赵枝枝离开了,恐怕他们之间的误会就再也解不开了。 想到这,魏邵猛地提气而起,不由分说的从后把赵枝枝扛了起来。 赵枝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后,她已经离地数尺高了。 她吓得闭上眼睛,大喊大叫道:“少侠,有句话说的好,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过是气头上说了你几句,你还想杀人埋尸不成?” 闻言,魏邵脚下一个踉跄,险些从高空掉下去。 赵枝枝感受到一起一落的失重感,只顾得上哇哇大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八十章 身世之谜 等双脚落在实地上,赵枝枝流着泪甩过去一巴掌。 魏邵没躲也没抵挡,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这下反倒是赵枝枝愣住了,她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以为你会躲开。” 此时,她眼眶底下还挂着可怜兮兮的泪珠,再配上无辜的表情,别提有多招人爱了。 不知为何,现下同她待在一起,四下无人,却让魏邵顿觉内心充盈,再无空落落的恍惚感。 他莫名其妙的伸出手摸了摸赵枝枝的头,声音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没事,我不疼。” 赵枝枝却被他吓了一大跳,再加上方才在空中有些吹风。 刹那间,一个响嗝打了出来。 魏邵:“……”面带笑意的看过来。 赵枝枝:“……”丢人,想死! 她脸上猛然涨起一团红晕,又迅速延伸至耳后,像是朵朵霞云飘至无比,美得不可方物。 看到她疑似娇羞的模样,魏邵黑眸微颤,只觉心如擂鼓般震动,一下又一下冲击他的经脉,气息都忍不住紊乱起来。 还没搞懂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情绪变化的魏邵当即转过身,闭上眼睛平心静气。 赵枝枝却误会成他嫌弃自己,撇了撇嘴,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人不仅会打嗝,还会放屁呢,这都忍不了,那你下辈子还是别投生成人了。” 魏邵耳力相当不错,听到这番吐槽是哭笑不得,不过,好在也让他恢复了平静。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握住赵枝枝的肩膀,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慢声道:“我没有嫌弃你,也从未想过伤害你,你可否听我解释?” 赵枝枝仰着头看他,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液。 树木遮天蔽日,挡住了该有的光线,只几缕硬生生从中午钻了出来,打在魏邵的身上。 他虽穿着简单一身黑衣,却挡不住卓尔不凡的气质,浑身上下又围绕着一股神秘又优雅的气息,最为惊叹的是五官,每一处都似上帝亲手打造般精致立体,深邃的黑眸此刻恍若有吸力般,让赵枝枝无法移开目光。 她不知不觉就点了下头,乖巧的说:“好。” 魏邵也没再克制自己的情绪,俊美无俦的脸上流露出浅浅的笑容,这种感觉就像是初阳费劲千辛万苦穿透了漆黑的天空,带给人们温暖和希望。 赵枝枝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般形容,只知她好像又无法避免的动心了。 “赵姑娘,其实我原本是京城商贾之子,家世谈不上有多富裕,却也能在京中站住脚。”魏邵已经开始编造自己的身份了。 赵枝枝也摒弃了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与他坐在一处洗耳恭听。 魏邵抬头望天,面上表情忽然变得冷漠,“京中男儿多薄凉,我那父亲也不例外,八抬大轿娶了我母亲过门后,又接二连三的纳那了许多房小妾,家中还有诸多旁氏,兄弟姐妹之间各种阴谋算计,数不胜数。” 赵枝枝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像极了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在听大人讲道理。 魏邵忙不迭转过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继续道:“我父母被贼人所害,也或许是被亲人谋害,总之,我从小就没了父母,便在我祖父膝下养大,祖父身体康健的时候,那些人还不敢动歪主意。” “直到某天,我祖父病倒了,从那之后,身体便每况愈下,而我那些叔侄兄弟们也都不再遮掩自己的野心,他们机关算尽,只为谋夺更多的家产。” 赵枝枝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已然共情。 她要是有这么一大群不省心的家人,必定会抑郁,说不定哪天就自寻短见了。 魏邵掩去眸底的不自在,叹道:“我知你气我疑心疑鬼,可这些年,藏在我身边的敌人太多了,多得让我防不胜防。” 他敛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其下打出一小片阴影,略显可怜兮兮的意味。 赵枝枝想要说些安慰他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魏邵唇角微微上扬,掀起一抹嘲讽,“你不知,我为大房之嫡子,继承家中产业名副其实,但也因此招来了祸患。” “我那些叔侄兄弟难得团结一心,都想要把我除去,我每日要防各种明枪暗箭,还要抵挡来路不明的刺杀,几乎每日都像踩在刀刃上生活,随时面临生命危机。” 他忽地转过身,定定地看着赵枝枝,“我能遇见你,便是被那些所谓的亲人派出刺客暗杀所至。” 赵枝枝抿了抿红唇,犹豫的问道:“那你身上的毒也是他们吗?” 魏邵点了点头,眸中渗出点点滴滴的恨意,“一开始,他们还没有暴露出自己狼子野心,在我孩童时,表面上对我特别好,背地里就安排好了人对我下毒,久而久之,便难以治愈了。” 没想到魏邵的经历这般坎坷。 赵枝枝突然为自己生于农户之家感到庆幸了。 虽说普通老百姓要为柴米油盐忙碌奔波,艰难的时候甚至会饥一顿,饱一顿,那也比身边亲人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禽兽要好上太多。 眼见魏邵说完之后情绪低落,赵枝枝鼓足勇气说了句不太着调的话:“少侠,人都应该往前看,你虽然不能选择出身,却可以决定自己的未来。” 多么深奥又有层次的话,赵枝枝都想给自己鼓掌了。 她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拉着魏邵就开始讲述一些让人听了厌烦的大道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银子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咱们的性命,只要还活在这世上,一切就都有可能,说不准哪天他们还要求着你回去呢。” 魏邵差点被她逗笑,好不容易忍住,忙打断她:“多谢赵姑娘将我点醒,所以,赵姑娘不生气我怀疑你的事儿了吗?” 说到这,他的心又提了起来,生怕自己说的为时尚早。 好在赵枝枝是真信了他方才的那番话,她豪爽的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容易,是大环境造就出了你的疑心病,我不怪你便是了。” 第八十一章 释怀 虽然有一句话魏邵没太听懂,但听到赵枝枝已经不再生气,他还是轻松了不少。 “不过,我在这儿跟你保证,我绝不是你那群狼心狗肺亲人派来的奸细。”赵枝枝想了想,又举起三根手指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你若不信,我还可以发毒誓。” 魏邵反手握住她的手指,摇头,“不用了,我信你。” 只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就让赵枝枝的心跳骤然加快。 她当即转过身,欲哭无泪的在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 脸部隐隐发烫,赵枝枝捂着脸,不敢回头,只匆忙留了句:“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家中还有其他事,那什么,我先回去。” 说完,她以最快的速度跑远了。 魏邵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身影,眼中的温柔与宠溺逐渐冒出了苗头。 须臾,树梢上跳下来一个黑衣人,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若无其事问道:“主上,万一以后赵姑娘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怎么办?” 魏邵气息骤然直下,冰冷惑人,“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黑衣人敏锐的察觉到魏邵的变化,试探着说道:“主上,我担心她会影响您的计划,如今大局未定,您……” 魏邵攸的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就让黑衣人心底生寒。 黑衣人赶忙跪下,“属下知错,请主上责罚。” 魏邵冷哼了声,淡淡道:“去柳青那领二十个板子,罚完让柳青来接替你。” 黑衣人虽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再提出异议。 赵枝枝一鼓作气跑回家中,脸上红晕还未消散。 她忙不迭躲进自己的房间,大喘着粗气来平复心情。 殊不知,洛霖怡就在屋内,好巧不巧就撞上了这一幕。 “枝枝,你这是怎么了?” 她放下手中针线活,担心的走过来,一边说话一边上手摸她的额头,“脸怎么这般红,感染风寒了不成?” 赵枝枝自己就是个大夫,若真染上风寒,怎么可能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 她把洛霖怡的手拿下来,眼神略有些飘移,“霖怡,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洛霖怡到底曾为人妇,心思比普通女孩儿多一些,她灵机一动,凑到赵枝枝耳边悄声说:“枝枝,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赵枝枝听后眼睛圆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看了洛霖怡一眼就弯下腰猛咳了起来。 洛霖怡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忙回到桌前拿起水碗递过来,又伸手到她背后为她顺气。 赵枝枝接过水碗一饮而尽,好不容易才恢复,又听洛霖怡笃定道:“看来我猜对了。” “哎呀。”赵枝枝又羞又气,只得去抓她痒痒肉,“你还说,我让你说,我今天必定不能轻易放过你。” 洛霖怡特别怕痒,她一边躲闪,一边笑着求饶:“好枝枝,快放了我,我知道错了。” 两人笑着,闹着,谁也没发现门被打开了。 洛霖怡躲闪不及,一个踉跄向前冲去,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里。 赵一木是听见赵枝枝房中动静太大,有些不放心才过来瞧一眼。 现下,软香在怀,他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起来。 赵枝枝落后半步,没撞上去,瞧见这一幕,又自觉往后退了几步,捏着下巴,笑得满面春风。 洛霖怡手忙脚乱从赵一木怀中撤出来,粉嫩的脸蛋早已红成了熟透的柿子。 她支支吾吾的同赵一木说道:“抱,抱歉,赵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赵一木僵着脸回答:“无事。” 话落,他又僵硬的转身,同手同脚的离开了。 赵枝枝忍着忍得肚子快炸了,好不容易等赵一木走出房间,她赶紧跑过去把门关上,紧接着便大笑出声。 洛霖怡就没她那么淡定了,她还红着脸,咬着手指甲,急得团团转,“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我不矜持,会不会生我气?” 赵枝枝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踱步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安抚:“霖怡,你不要多想,我大哥不是小肚鸡肠的男人。” 洛霖怡抬起微红的眼眸,都快哭了,“枝枝,你不懂,万一,万一你大哥觉得是我在故意勾引他,想把我赶走怎么办?” 赵枝枝又要忍不住笑了,但刚才她不小心笑岔了气,现在只能弯腰捂着肚子,一边笑,一边难受的说:“你放心,我大哥没有那个脑子,如果他知道你是在勾引他,他绝对会兴奋的找不到北,出门就得撞墙。” 洛霖怡脸“唰”的一下红爆了,她恼羞成怒的瞪了赵枝枝一眼,“你还敢取笑我。” 赵枝枝忙举手作投降,“不敢不敢,我打不过我大哥。” 洛霖怡敌不过赵枝枝的嘴皮子,捂脸逃走。 留下赵枝枝一人在屋内笑个不停。 笑够了,她擦掉眼角渗出来的泪珠,自言自语道:“郎有情,妾有意,奈何时机未到,先求顺其自然,水到渠成,之后我也可再为他们添一把火。” 赵枝枝救活孩子的事很快就在村里面被传开了。 尤其是孩子叔叔,把赵枝枝的医术夸得那叫一个只应天上有,人世不可多见。 虽说村民都知道他是在夸大其词,也不敢相信赵枝枝一个半道学医的人能有多厉害。 但现下刘大夫不在村里面,也不知晓什么时候能回来。 天渐寒,村民生活上总有疏漏的时候,自然也会有各种病症找上门。 于是,有些忍不下去的村民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上赵枝枝。 结果可想而知,果真是药到病除,比刘大夫的医术还要高明。 一个人说话或许大家还不信,两个人说话乃至三个人说话,村民们就都信了。 他们就跟刚被放出去的野马般,不约而同的挤在了刘大夫的家门口。 赵枝枝晌午治了两个病,正觉世间美好就被这人挤人的场面给惊到了。 她咽了口唾沫,心里头产生了想要钻狗洞逃跑的念头。 又被她压下去,无奈起身对村民高喊:“都别着急,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 第八十二章 名声大噪 村民听后,有些心急的知道刘大夫的规矩,便下意识问道:“赵娘子,你一天看几个人呐?” 刘大夫的规矩没同赵枝枝讲,就算讲了,她也不一定会听。 闻言,赵枝枝有些诧异的回道:“既然是把你们的病都看完了才能走啊。” 村民整个都安静了下来,又爆裂般的发出赞叹。 赵枝枝听着一句接着一句对她的称赞,还有些懵,搞不懂这些人为何这么激动。 “好了,大家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排队。”村民中有人自发替赵枝枝维持了秩序。 因着人多的缘故,病症也多种多样,少见重复。 赵枝枝耐心一一为他们诊脉,开单,嘱咐用药事宜。 有些听不懂的老人会捡着同样的问题问个两三遍,赵枝枝还是会以同样的语气对待他们,从头到尾都不见不耐烦的神色。 人群中不乏有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目睹赵枝枝温柔的模样,一颗心顿时开始萌发春意。 再加上赵枝枝虽皮肤比村中其他女人黑上一点,却胜在五官尤其精致,属于越看越美的类型。 因着赵枝枝的医术和态度,她的名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凡是去找她看过病的村民,无一不对她赞不绝口。 通常是:“赵家有个好姑娘啊,简直就是菩萨下凡,救济苍生。” “可不是,我这腿一到夜里就疼得睡不着觉,赵娘子给我扎了几针,嘿,好了,不疼了。” 诸如此类,还有太多太多…… 本以为小荷村人多不到哪里去,然而,这些天下来,赵枝枝的想法被彻底颠覆了。 络绎不绝的病人就差把刘大夫的门槛踩平了,赵枝枝从早忙到晚,一刻也没歇着。 每日结束之后,她都因坐久了腰酸背痛且筋疲力尽,还口干舌燥,恨不得将一缸水都倒进肚子里。 赵家父兄和洛霖怡看了赵枝枝疲惫的模样都心疼不已,却也拿她没办法。 有些日子,赵枝枝甚至站着都能睡着了。 为了让赵枝枝吃到暖食,洛霖怡也提早了些时辰起床去做饭。 于是,她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撞见了赵枝枝“变丑”的过程。 洛霖怡愣在原地,久久回不来神。 直到赵枝枝化完妆走过来,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洛霖怡才倒吸一口凉气,跟见鬼了似的盯着她瞧。 方才那一幕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她甚至都怀疑是自己见到了天女下凡。 “枝枝,你……”洛霖怡指着她的脸,连话也不会说了。 赵枝枝若无其事的歪了歪头,“你说这个啊,我是怕自己太美了容易招惹祸事,所以只能用草药制成药膏敷在脸上,勉强能遮挡一下。” 若是旁人说这番话,定会引来诸多耻笑。 但洛霖怡知道,赵枝枝所说每一个字都无比真实。 脑中自动回放起了发生过的画面。 晨光不浓,温柔地洒下来,女人的脸就如同去了壳的生鸡蛋般,吹弹可破,无一丝瑕疵,美得不似真人。 很快,洛霖怡就从回忆中走了出来,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了些,这才道:“你难不成要藏一辈子?” 赵枝枝没太明白她的意思,“我没藏呀。” 洛霖怡略有些激动的说:“你有盛世美颜,为何要藏着掖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你总不能一辈子不以真面目示人吧。” 比起这番话,赵枝枝更为惊讶的是能从洛霖怡口中听到这番话。 她难以置信的绕着洛霖怡走了一圈,“霖怡,我现在承认了,你的变化真的很大,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你。” 洛霖怡一愣,很快就想明白了,跟着释怀一笑,像是彻底放下了过去。 赵枝枝也为她的变化感到高兴,于是,决定偷一次懒。 “霖怡,你且等我会,我去拿酒,咱们今日不醉不休。” 洛霖怡又一次愣住,有些跟不上赵枝枝的脑回路,“你今日不去刘大夫家了吗?” 赵枝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头也不回的朗声道:“不去了,今日我在家休息。” 等拿来酒,两姐妹相对而坐,赵枝枝将酒碗斟满,迫不及待的对洛霖怡说:“你快尝尝,这可是我亲自酿的酒。” 洛霖怡生于京城,自然也是懂酒的,虽然酒香四溢,但她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托着下巴想了半天,就在赵枝枝出声催促她时,她猛地拍了下手,双眼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赵枝枝:有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洛霖怡起身走到赵枝枝面前,眼巴巴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赵枝枝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打了个激灵,实在忍不住道:“霖怡,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洛霖怡扯住她的手,软声道:“枝枝,好枝枝,你把脸上的草药卸掉吧。”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抬眸看她,“咋的,我现在这张脸还影响你吃酒了?” 洛霖怡难得起了玩闹的心思,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油不拉几的模样道:“那倒不是,只因我见娘子真面目一面,惊为天人,从此茶不思,饭不想,只为再见娘子一面……” 赵枝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张着嘴,呆愣在了原地。 好半天,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上已经起了满满的鸡皮疙瘩。 赵枝枝赶紧叫停,又好气又好笑的对一脸无辜的洛霖怡说:“行,我算是怕了你了,我现在就去卸妆。” 说完,她站起身,逃也似地往屋里跑,速度快的像是身后有什么猛兽在追一样。 洛霖怡瞧见她的反应,笑得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等赵枝枝卸了妆再出来,明明脸上毫无粉黛,只素面朝天,却再次让洛霖怡看愣了。 赵枝枝无语的坐在她对面,提醒道:“我怎么觉得,我恢复本来面貌倒是会影响你吃酒了呢。” 洛霖怡忙不迭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好得很。” 说完,她又忍不住发出惊叹:“天呐,枝枝,你也太美了,就你这脸蛋,都能去宫中当选秀女了,恐怕还能夺得头筹。” 第八十三章 似有所觉 赵枝枝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给我泼天的富贵,我也不想去宫里当怨妇。” 洛霖怡捂嘴直笑,“你也太小瞧自己了,以你的美貌,足以被当成惑乱后宫的妖妃。” 赵枝枝知道她这是在打趣自己,摇摇头道:“还吃不吃酒了?” “吃,你都把自己亲手酿的酒拿出来给我品尝了,我若是不喝它个昏天暗地,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辛苦。”洛霖怡立即将酒碗斟满,一碗推到了赵枝枝的面前。 赵枝枝举起酒碗,豪爽的同她碰了一下,“来,干!” 洛霖怡跟着应和:“干!” 把酒碗喝空,洛霖怡惊奇的发现,这酒竟然一点也不烧喉咙。 她好奇的问道:“枝枝,你这酿酒的方子是跟谁学的?” 赵枝枝喝酒容易上脸,此时洁白的脸颊已经染上绯红,大着舌头道:“佛曰,不可说。” 闻言,洛霖怡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枝枝,你喝醉了?” 赵枝枝听到自己的名字,想也不想的说道:“我没喝醉,你小瞧谁呢,继续喝,今日我非要把你喝趴下不成。” 说完,她又将自己的酒碗斟满,二话不说仰脖灌入肚中,洛霖怡拦都拦不住。 “哈哈,爽!”赵枝枝醉醺醺的大叫了声,把腿抬到桌子上,跟个土匪一样,强硬道:“今夜就让我们不醉不归。” 这才喝了两碗,人就醉成这个样子,洛霖怡实在没胆子陪她继续喝酒。 她赶忙走到赵枝枝身边,蹲下身子,仰视着她,温声劝道:“咱们明日再喝好吗?” “不行。”赵枝枝摇头晃脑,跟个老学究一样念道:“今日事,今日毕,若真明日复明日,明日又将何其多。” “不然我们来加点彩头。”赵枝枝突然起身,踉踉跄跄走了两步后拾起地上的某块土石头,宝贝似的在在衣袍上蹭了蹭灰。 接着,她把石头放在桌上,得意洋洋的说道:“霖怡,我跟你说,这可是宝贝,咱们拼酒,谁赢了就带走它。” 洛霖怡满脸复杂的看了眼桌上的石头,又看了看疯言疯语的赵枝枝,头疼的扶了扶额。 她要是知道赵枝枝不能吃酒,吃醉了还是个如此夸张的状态,就是打死她,她也不会同意与这人一起吃酒。 眼下赵家父兄都不在家,她一个人根本就阻止不了已经喝醉的赵枝枝。 “霖怡,你不要乱动,晃得我眼晕。”说着,赵枝枝又想到了什么,捏着下巴思索道:“不然我们对罐吹吧,那才过瘾。” “不行!”洛霖怡严词拒绝,她捏着衣袖,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凶一点,“枝枝,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赵枝枝学她的表情,板着脸摇头:“不好。” 洛霖怡登时无助的仰天长叹,这会就不能来个人救她于水火之中吗?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心声,魏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赵枝枝的身边,高大的身影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洛霖怡还没有见过魏邵,虽惊叹他容貌绝伦,却又被他无意中释放出来的气场骇得毛骨悚然。 她赶忙跑到赵枝枝身前将她护住,害怕得瑟瑟发抖,却还是挺直了腰身发出质问:“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魏邵也是第一次见到洛霖怡,虽没有查过她的底细,看她这下意识的表现,也知应是赵枝枝的朋友。 敛眉收了威压,淡淡道:“我是被赵姑娘暂时收留的路人。” 洛霖怡没听赵枝枝讲过魏邵的事情,但也不敢轻易相信他的话,只能僵持着不动,“那你先去忙你的事,枝枝由我照顾。” 话音刚落,就听赵枝枝说起了醉话,“魏邵,嘿嘿,快过来让小爷亲一口。” 洛霖怡:“……” 魏邵:“……” 两人对视了一眼,洛霖怡的脸登时爆红,她转身捂住赵枝枝的嘴,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消失。 魏邵反应过来后,幽深的黑眸中闪过无可奈何的情绪。 洛霖怡闭了闭眼的功夫,手中护着的人儿就不见了。 她愣愣的环顾了一圈,除了老槐树落下的几片叶子给予她回应,再无其他声响。 魏邵小心翼翼抱着赵枝枝来到后山,他今日获得了新的线索,若是进展顺利,或许很快就要离开了。 不知为何,想到要离开,他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赵枝枝的面孔,且长久不散。 为了弄清楚这个原因,他便来找了赵枝枝,却不想再次撞见了她喝醉的场面。 魏邵随地而坐,将赵枝枝的头小心放在他的肩膀上。 月光倾泻而下,照在女人吹弹可破的脸上,为她又添上了朦朦胧胧的美感,似是月下仙人般美得如梦如醉。 魏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赵枝枝诱人至极的红唇,心底跟着升起一股无法克制的悸动。 他慢吞吞的俯下身,两人气息逐渐交融,双唇还差一丁点距离的时候,赵枝枝突然发出一声嘤咛。 仿佛是酒精上头,有些难受的扭了扭身体。 魏邵的动作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轻叹,又随风消失不见。 不知赵枝枝梦到了什么,砸吧两下嘴巴,又傻傻的笑了起来。 魏邵的心情也跟着此起彼伏,他失笑的用手摸了摸赵枝枝的脸,喃喃自语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另一边,洛霖怡急得快哭了。 她都还没有搞明白魏邵到底是不是好人,就把赵枝枝弄丢了。 回头该怎么跟赵家父兄交代啊! 正当她想出门儿找找的时候,魏邵背着睡熟的赵枝枝出现在门口。 洛霖怡不经意的抬了抬眼,只一眼就愣住,半天没缓过来神。 只因为这一幕太过于契合,魏邵眼中微微泄露出的温柔对上他背着的赵枝枝,总觉得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他们的结局该是书上的白头偕老才对。 “姑娘,你带她回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魏邵将赵枝枝放下来,轻轻扶着交与洛霖怡。 洛霖怡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只知道听话音点头,“哦,好。” 第八十四章 相思病 宿醉导致赵枝枝醒来时头痛难忍。 她只能勉强起来熬了碗补气凝神的汤药喝下。 等缓过来神,她才发现自己睡过了头。 “坏了。”赵枝枝忙不迭穿上挡风的外袍,怪不得梳妆打扮就往外跑。 等她马不停蹄的赶到刘大夫家门口,那里的病人都已经排成了长长的队伍。 隐约还能听到村民们小声议论:“今儿个什么情况,怎么还不开门。” “兴许赵娘子正在里面准备药材呢。” “大家别着急,先耐心等等。” 赵枝枝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赶忙走过去,“那个,大家,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话音刚落,村民们闻声回头,却又齐齐愣住。 村里什么时候有如此美貌的女娘了? 只那雪白剔透的肌肤便能让在场所有农妇自行惭愧,五官精致到似从画中走出的妖仙,一颦一笑都引得人经血逆转,魂魄倒飞。 排队的村民中有男有女,反应最为夸张的是男人,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甚至都流出了鼻血。 见此,赵枝枝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当即转身,抬手握拳锤了下自己的脑袋。 她怎么就给忘了,昨儿个同洛霖怡一起吃酒把扮丑的妆给卸了。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毕竟这便是她本来的样貌,迟早都要见人的,只是提前了而已。 她转过身,一边同熟悉的几个村民打招呼一边绕过他们去开门。 “大家别愣着了,时间紧迫,再不动作快点,天黑又忙不完了。” 村民们反应过来后面面相觑,有些人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又揉。 “你,你真是赵枝枝?”有憋不住的人将大家的心声问了出来。 赵枝枝回眸看他,年轻小伙子登时就红了脸,眼神四处乱转了,就是不敢回视她。 虽说她早就预料到恢复本来面貌的时候会引起轰动,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赵枝枝只觉头疼,但她还是耐心解释:“我先前是因为得了怪病,才会肥胖如猪,面黄肌瘦,现如今病好了,所以,我原本就长这幅模样。” 还未娶妻的年轻小伙子听到这话顿时激动得难以言表,娶妻生子的人则是懊恼为何没同赵枝枝生于同年。 见没有人提出异议,赵枝枝还以为这件事被她糊弄过去就没事了。 谁曾想,这才是麻烦的开始。 譬如,赵枝枝将开好的草药交给病人,嘱托好用量和禁忌后就喊道:“好了,下一位。” 然而,正在接受诊治的男人却突然哀嚎起来。 赵枝枝被他吓了一跳,忙不迭询问:“你怎么了?” 男人佯装痛苦的说:“赵娘子,我突然心口痛,你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 赵枝枝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我刚给你把完脉,你的心肺很正常,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呀。” 闻言,男人哀嚎的更加凄惨了,“赵娘子,我真的疼。” 赵枝枝面容严肃的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在他心口处摸来摸去,“我稍微用点力气按压,哪里疼你记得告诉我。” 男人一边继续装模作样,一边享受温软的“抚摸”。 赵枝枝将他胸口处所有穴道都摸了一遍,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 猛一抬头就瞧见了男人如痴如醉的神情,她登时就明白了所有,又好气又好笑的停下了动作。 男人果真又开始加重了呻吟。 赵枝枝取出银针,故意在男人眼前亮了一下,严肃道:“看来要扎上几针看看效果了。” 男人没病自然不想受这苦,呻吟声顿止,他迅速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声对赵枝枝称赞道:“还是赵姑娘有本事,三两下就让我恢复如初了。” 赵枝枝看着他夸张的演技,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以下一位了。” 男人没了法子,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那依依不舍的表情跟个舍不得丈夫外出的小媳妇一样。 “你是什么病?”又是一位年岁正好的小伙子,坐下后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赵枝枝看。 小伙子直接抓住赵枝枝的手碰自己的胸口。 赵枝枝猝不及防被他抓了个正着,还没从惊吓中走出来,就听小伙子发起了油腻的表白:“赵姑娘,我小的时候就在梦中遇见了一位仙女姐姐,但她一直蒙着面,所以我未见真容,她告诉我,我与她有三世情缘,机缘到时自会相见。”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想把手抽回来,“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病?” 小伙子深情脉脉的看着她,“我早些年就得了相思病,赵姑娘,你就是我的良药啊!” 赵枝枝被恶心的汗毛倒竖,她用力把手抽了回来,搓着手臂往后挪,“很抱歉,我应该不是你梦中的那位仙子,我前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狗尾巴草,你这病我治不了,赶紧走吧。” 小伙子发出疑似绝望的呼喊:“不,你就是她,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了,赵姑娘,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赵枝枝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刚想说什么,门外排着的队伍就发生了轰动。 她赶紧以这个借口站起身,往外走,“发生什么事了?” 刚走到门口,她就后悔了。 就在不远处,村民自行围成了一个小的包围,里面有两个年轻人抱着滚在了一起。 别多想,这里的滚是真的滚。 周围人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大声喝彩。 “揍他,小石头,只要你打赢他,赵姑娘就是你的了。” 另一个男人都不用群众帮他出声,用力把小石头压在身上,咬牙切齿的说:“你做梦,赵姑娘是我未来的娘子。” 这等混乱的局面,赵枝枝果断退缩了。 她飞也似的跑回屋内,拿起自己的小包裹就从后门溜走了。 这还怎么给人看病? 没病的人也来装病,简直就是嫌她还不够忙。 回到家中,赵枝枝还在长唉短叹,都是她这张脸惹的祸。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还真成了红颜祸水。 刘大夫回来后要是知道了这个情况,岂不会被她给活活气死。 第八十五章 诡计 想到刘大夫拿着拐杖追着她打的场面,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要不然先在家躲个几日? 现在也没其他的法子了,她只能寄希望于那些人能尽快习惯她的容貌。 思及此,赵枝枝就烦得无法静下来心,只能从空间内找出一株促进睡眠的药草,熬成汤后服下,简单扒几口饭就去梦周公了。 只可惜,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那些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她。 第二日没在刘大夫家门口堵到人,他们就跟约定好了一样,安静的找到赵家。 于是,当赵枝枝打开门,又猛地关上,表情似遭受了晴天霹雳般无比震惊。 这群年轻人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拍门是因为怕吵到赵枝枝休息。 现在见她醒了,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般一边敲门一边吵吵嚷嚷。 “赵姑娘,我有病,你快帮我看看。” “赵姑娘,我快不行了,求你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吧!” “赵姑娘……” 赵枝枝受不了的捂住耳朵大喊:“你们够了,快离开我家,不然等我父亲和兄长回来,肯定饶不了你们。” 谁曾想那群年轻人没挨过打,啥也不怕,反倒说了一句差点气死赵枝枝的话:“不要怕,赵姑娘,等你父亲和兄长回来,我们可以来个比试,大家凭真本事得到你。” 话音刚落,他就得到了一群叫好声。 赵枝枝算是发现了,跟这些人压根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她磨了磨牙,眼睛四处乱瞟,最后落在用来抵住大门的木棍上。 干脆用武力把这些人给吓退吧! 赵枝枝摩拳擦掌,准备去拿木棍,背后一道声音差点把她送走。 “赵姑娘,你在做什么?” 赵枝枝吓到后产生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也会轻功? 这是直接摸进家了? 她想也没想,直接一棍子抡了过去。 魏邵轻易闪身躲开,还没来得及开口,赵枝枝又将棍子抡了回来。 魏邵忍无可忍,一手抓住木棍,稍加使力夺了过来。 “咣当”一声,木棍被毫不留情的丢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就闪身到赵枝枝身后,将她的双手控制住,在她耳边气道:“赵姑娘,在下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一股冷香混合着松木香钻进了赵枝枝的鼻孔中,她轻轻嗅了嗅就猜到了来人。 眼前一亮,声音暗含委屈,“少侠,是你。” 见她终于恢复清醒,魏邵方才放开她。 门外敲门声和叫喊声还在继续。 魏邵也听见了,他皱着眉头问道:“赵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枝枝看了眼被敲得晃动不止的大门,赶忙拉着魏邵走到堂屋。 洛霖怡睡得再香,也被吵醒了,于是,赵枝枝就把来龙去脉同两人一块讲了。 洛霖怡非但不同情,反而笑得前仰后合,一脸自豪的说:“我就说嘛,以你的美色,肯定要吸引众多优秀儿郎。” 赵枝枝有力无气的瞥了她一眼,“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魏邵听了面色复杂,眼中隐隐有红光闪过。 他一声不吭的站起身就往外走。 赵枝枝看他浑身充满冷戾,担心出事,问了一句,却被对方告知:“赵姑娘,此事交给我,你明日正常去坐诊便可。” 也不知魏邵是怎么解决的,很快外面就没了嘈杂的声音。 但赵枝枝的美色还是很快从这些人的口中传得村中人尽皆知。 “怎么会这样,她到底使了什么妖术才获得美貌。”何秀儿在亲眼见到赵枝枝后,回去就开始乱发脾气。 屋内能砸的东西都被她砸碎了,反正这些东西日后还会有人给她爹送过来。 李秀才日日在她家窝着无所事事,白吃白喝,除了偶尔出去散散心,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床上等何秀儿伺候。 他听到动静,皱了皱眉头从床上爬起来,出门左拐,来到另一处厢房外敲了敲门,“秀儿,你怎么了?” 何秀儿听到他的声音,赶忙将自己收拾了一番,脸上带着完美无缺的笑容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秀才见门开了,下意识往里瞧,却被何秀儿挡住视线。 她的声音比方才温柔了不知多少倍:“李郎,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备考来年的春闱吗?” 话落,她又抬手捂嘴,假惺惺的发出惊呼:“是我吵到你了吗?” 李秀才摇摇头,单手背到身后,宠溺的笑道:“我是听到点声音,倒不是嫌吵才过来找你,是怕你不小心伤到自己,我会担心。” 若是赵枝枝听到这些恶心的话,定会把两辈子吃过的饭全都吐出来。 何秀儿却害羞的捂住脸,娇嗔道:“李郎,我没事,你快去学习功课吧,不要耽误了你的正事。” 李秀才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这才点头说道:“好,那你有什么事用得到我,一定要叫我。” 听到这句话,何秀儿心中异常满足,更为用力的点了点头。 等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看不到身影,何秀儿才迈进房间,再将房门紧闭。 下一刻,她眼中就浮现出了嫉妒慌乱的神色。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李秀才的心,若是再被赵枝枝那个贱人夺走,那该如何是好!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最好能毁了那个女人。 就算无法改变她的容貌,只要让赵枝枝的名声重新变臭,李秀才就肯定不会多看她一眼。 何秀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好在她的李郎不是个肤浅的人,不然,她拼了命也要赵枝枝付出代价。 像她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把过错安在男人身上,只会针对无辜的女性。 天色已晚,赵枝枝终于结束了当天的医诊。 她现在才明白那所谓的朝九晚五到底有多难以忍受。 最为恐怖的是偶尔还要加班加点的工作,简直就是日以继日的折磨。 正当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时,又有个抱着孩子的老妇人闯了进来,满脸慌张的模样似乎很是着急。 “赵娘子,您快看看我孙女,她这些时日吃了吐,吐了吃,一点不见进肚啊!” 第八十六章 阴谋 “这孩子是不是撞了什么脏东西啊?” 赵枝枝最听不得这种胡言乱语的话,当即打断她:“婶子,你先别着急,把孩子放下来,我给她诊下脉。” “哎,好咧,赵娘子,你可一定要治好我孙女呀,她还那么小,可不能出点什么事,不然我这老婆子可咋活!” 这番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赵枝枝从她眼中并未看到真切的担心。 过于夸张的表达方式反而容易让人生疑。 不过孩子的状态确实不正常,赵枝枝也只得暂且压下心中疑虑,认真诊脉。 须臾,她松了口气,面色轻松地开始配药。 老妇人见状,凑上前问道:“赵姑娘,我孙女怎么样,还有救吗?” 赵枝枝手一顿,皱着眉头回头看她,“婶子,你说这话可容易引起误会。” 老妇人下意识追问:“什么误会?” 赵枝枝敛下眉眼,将手上配好的草药开始打包,“会让人觉得你在盼着自己孙女病死才好。”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秀儿是我亲孙女,我怎么可能盼着她去死。” 赵枝枝冷嗤:“不是最好,那可能是我误会您老人家了,药已备好,您可带孙女回家了。” “等等。”老妇人着急开口道:“你还没告诉我,我这孙女的病症呢,我这回去还要跟家里人交代,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向他们解释。” 赵枝枝点了点头,这话倒是有些真实可信。 她淡淡道:“也不是什么病,只是平日吃的东西太杂,饮食不规律,使得身体内的含糖量低于正常值,才会吃了吐,吐了又会饿。” “我给你的是一个疗程的药量,每日一服,连喝个五日即可改善,草药喝完后再来我这复诊。” 说完,赵枝枝准备离开,老妇人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赵枝枝忙不迭往旁边侧了下身,谁曾想,那老妇人竟然追着她跪。 赵枝枝只得蹲下身,双手扶住老妇人的肩膀,无奈道:“婶子,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用得着这么大动静吗?” 老妇人硬生生从浑浊的眼眶中挤出两滴眼泪,可怜兮兮地说:“赵姑娘,我实在是没法子了,你说这孩子营养不良,就是回去喝了你的汤药也治不好病呀。” 赵枝枝猜到她后面想说什么,但还是佯装不知,“婶子,你为何要这么说?” 老妇人重重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擦了一下眼泪,“赵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家米缸早已经见底了,现下还是孩子父母每日上山,采一些野菜回来,我们一屋子人就煮点儿野菜汤充饥。” “野菜汤根本就不管饱,我们这些大人常常饿着肚子,紧着孩子吃喝,却也不行,害得秀儿如今受这份罪。” 说到这儿,她又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只是那哭相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过于假了。 这种虚情假意的人,赵枝枝原是不想理会的。 老妇人抱着孩子刚从门外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看透了一切。 说什么家里没粮食,那这个老妇人吃得倒挺胖,和他怀里的小女孩儿形成鲜明的对比。 恐怕家中做点吃食,大部分也进了这个老妇人的肚子里,孩子反而要饿着肚子。 但赵枝枝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思索片刻,她转身回了堂屋。 老妇人还跪在原地,假惺惺地擦拭眼泪。 赵枝枝在关上堂屋的门之前看了她一眼,这才从空间中取出一袋糙米,拿在手中掂了掂重量。 出去她便把这袋子糙米给了老妇人,直言道:“婶子,我家粮食也不多了,只能帮你到这,你回去将它们同野菜一起熬成粥,总可以让孩子吃饱饭。” 老妇人眼中一闪而过算计的精光,接过糙米后就想磕头,“赵姑娘,你这是救了我们全家人的命啊!” 赵枝枝赶忙阻止她并将她扶起来,语气还算温和,“婶子,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您不必这么客气。” 老妇人听得连连点头,对赵枝枝亦是夸赞不停,“赵姑娘,你果真像大家口中相传那般,你就是来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的活菩萨。” “行了,婶子,这眼看也要到饭点了,您带着孩子赶紧回家吧。” 赵枝枝淡淡一笑,改口催促。 “好咧,那我们就先走了。”老妇人抱起孙女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恰好遇到位村民,她立马就同人说:“赵姑娘真是个大好人呐。” 看到这一幕,赵枝枝还以为是自己真的多想了。 她摇了摇头,笑着从后门离开了。 殊不知,一场新的阴谋逐渐展开。 晚饭后,赵枝枝正在镜前梳妆,洛霖怡端着洗漱用的木盆走进来。 瞧见她便随口问了一句:“枝枝,怎么样,今日还有人纠缠你吗?” 赵枝枝闻言一愣,这才想到今天的病人确实都很规矩,也没有无病装病之徒。 她放下梳子,起身往外走。 洛霖怡惊了一瞬,忙在后喊道:“哎?你要去哪?” 赵枝枝头也不回地说:“我去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洛霖怡纠结了一小会就弄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当即笑道:“没准真能成呢。” 眼下这个时辰,魏邵应该是回来了。 赵枝枝敲了敲门,屋内传来魏邵独特又具有磁性的嗓音:“进。” 赵枝枝抿了抿红唇,将垂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这才推门而进。 魏邵靠坐在床边,手中捧着一本兵书,听到动静就把它放到一边了。 “赵姑娘,有什么事吗?” 赵枝枝开门见山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叫那些人退却的?” 魏邵故作不懂,“赵姑娘指的是哪些人?” 赵枝枝支吾道:“就,就那些想娶我的人。” 魏邵淡定地“哦”了声,“那很简单,我跟他们说,你是母老虎,若是抗揍,尽管去追你。” “你才是母老虎,你全家都是母老虎。”赵枝枝气得满脸通红,大声反驳。 “非也。”魏邵气定神闲,丝毫没被影响,“就算我是老虎,也是只公的才对。” 第八十七章 坏事了 此话一出,赵枝枝愣住了。 魏邵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了。 等她回过来神,恰好撞进那双似有漩涡的黑眸中,其内仿若沉睡着一头猛兽,纵是毫无表情,也能睥睨四方。 魏邵静静地看着她,黑眸微弯,笑意一闪而过,“赵姑娘,你来找我不是要兴师问罪吧?” 有母老虎在前,赵枝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牙缝中挤出来两个字,“多谢。” 魏邵故意道:“你说什么,赵姑娘,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赵枝枝快要疯掉了,她愤愤地瞪过去,紧抿红唇,恼羞成怒:“你有完没完了,又不是我求你帮忙的,我告诉你,什么好处也没有,别想坑我。” 与此同时,她的内心活动也十分丰富,意识仿佛化成了一个小人在心海中气急败坏地跳来跳去。 这人之前都是伪装的吧,还以为他是真的高冷孤傲,没承想是个腹黑老狐狸。 赵枝枝待不下去了,趁他还开口,转身夺门而逃。 身后隐约传来男人爽朗地笑声。 赵枝枝捂着发烫的脸跑回自己的厢房,关上门,耳边好似还能听到男人的声音。 她站在原地张牙舞爪地耍了一套乱七八糟的拳式,还差点打到开门进来的洛霖怡。 “哎呀,霖怡,没伤到你吧。”赵枝枝吓得忙站好,不敢再乱动了。 洛霖怡拍了拍胸口,平复好心情后歪头看她,“枝枝,你刚才在做什么,练功吗?” 赵枝枝见她没事便放下心,转身坐到板凳上,气哼哼地说:“还不是因为姓魏的那个家伙,我去问他使了什么法子挡住了那些追求我的人,他倒好,扯东扯西就是不肯告诉我。” 最过分的是居然说她是母老虎! 想到这,赵枝枝突然开口问道:“霖怡,我平日很凶吗?” 听到这话,洛霖怡条件反射摇头,“不凶啊,你为何这么问?” 赵枝枝干笑两声,避开不答这个问题。 “没想到你还挺在意他的。”洛霖怡也坐了下来,托着下巴看向她。 赵枝枝如遭雷击般瞪大了双眼,“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在意谁?” 洛霖怡直截了当地说道:“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你不在意他,根本就不会因为他说的一句话这般生气,好在他也是在意你的,你们只是互不知情罢了。” 赵枝枝还没从上一句话中缓过来神,就被她此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刺激得立马站了起来。 满脸不敢置信地说道:“不可能,霖怡,他才不会在意我,他迟早都要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赵枝枝的情绪就蓦然沉寂了下去。 她坐回板凳上,苦笑着重复:“是呀,他一身本事,哪天真的离开了,恐怕也会走得悄无声息,让我们这群人谁都不知道。” 洛霖怡察觉到她情绪低落,无声叹了口气,将板凳拉到她身边,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赵枝枝不想她为自己担心,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偏头对她笑道:“我没事。” 这时,大门突然被人“哐哐”敲响。 她们还在里屋都被声音震到了,可见来人有多凶猛。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起身对洛霖怡说:“我出去看看。” 洛霖怡连忙跟着站起身,“我也去。” “不行,我会点防身术,如果来者不善我尚且能应对,你要是跟我一起出去,我还要顾及你的安全。” 洛霖怡被说服了,只能担心地看着她,“那你小心点。” 赵枝枝点头,“放心吧。” “赵枝枝,你个杀千刀的,别躲着不出来见人,我要你给我孙女偿命。” 才刚走到院子里,赵枝枝就听到了这声吼。 声音很熟悉,赵枝枝心中已经有了联想,只是还不能确定。 她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是谁,就被一只大手拽了出去。 赵枝枝迅速做出应对,三两下就逃脱了束缚。 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她才看清楚现在是什么形势。 来的差不多有几十个人,男女老少都有,赵枝枝很快就捕捉到了昨日来找她看病的老妇人的身影。 老妇人站在前排,正满眼恨意地盯着她。 想到洛霖怡,赵枝枝淡定把家中大门关上,这才开口道:“各位这么气势汹汹地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话音刚落,一个面容颓废的女人就撕心裂肺地吼道: “你还敢问!你这个庸医,你还我的孩子。” 她身上还站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此刻也是怒容满面。 他轻轻抬了抬手,人群就往后靠了几步,露出一个平板车,上面盖着白布,白布下面似乎还有东西。 赵枝枝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男人哑声道:“我是住村头的罗大壮。” 他指着情绪激动的女人接着说:“这是我的婆娘,柴笑笑。” “还有我的母亲郑春花。” 介绍完,他继续道:“我们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我会点木匠活,平日里大伙儿有什么木制品需要修的,也会找我帮忙,我自认为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情。” “我的婆娘与人为善,我们俩是年至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得了个孩子,虽然是个女娃,那也是我们的宝贝。” “昨日,我母亲抱着孩子来找你治病,你给她们开了几副药还记得吗?” 到这里,罗大壮虽然表情看起来异常凶狠,说话还是注意了一点。 赵枝枝当然记得,她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只是现在她还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实话实说:“我记得,当时我给的诊断是你的女儿营养不良,按照我给的方子服用个四五日,就可以慢慢调整过来,之后正常吃饭就可。” “好个营养不良,那你知不知道我女儿服了你开的药之后,连夜发高烧,甚至都没有挺过一个时辰就去了。” 说到最后,罗大壮几乎是字字泣血,凶狠的眼神恨不得将赵枝枝千刀万剐。 “怎么可能,就算我开的药不对症,那些药也是对身体无害的,只补不减。” 赵枝枝听到这番话震惊得不能自已。 第八十八章 死无对证 这时,郑春花扒开人群,走到最前面,不由分说地开始胡搅蛮缠,“就是你这个毒妇,我明明都跟你讲过了,一定要治好我孙女,我孙女要是出个好歹,我也活不下去,你怎么,你怎么还能粗心治病?” “你就是想让我老婆子去死啊!那你只管冲着我来就是,你为什么要害了孩子?” 赵枝枝沉下脸,冷声将她打断:“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郑春花崩溃大喊:“你还想不认账是吗?你看,我可怜的孙女就躺在车上,你看着她,她还那么小,你的良心就不痛吗?” 白布被拉开,赵枝枝也终于看到了被它盖在下面的东西,赫然是已经没了气息的小女孩。 赵枝枝猛到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小女儿昨日明明只是营养不均衡,就算是不吃草药,也只会继续拉肚子,不可能会失去生命。 “就是你啊!”郑春花照着自己的脸用力打了一巴掌,“我选择相信了你,回去就把你配好的草药给我孙女熬了喝,结果她当天夜里就开始发高烧,我们本想借助土方法给她退了烧再带来看病,谁曾想,她都没有撑过一个时辰。” 赵枝枝阴沉着脸,冷声道:“可以让我检查一下孩子的身体吗?” 郑春花蓦然吼道:“我孙女都死了,身体都凉了,你还想干什么,今日有我在,你休想靠近我孙女半步。” 赵枝枝突然有了个大胆的设想,她猛地举起手,用力指着郑春花,“是你。” 郑春花果然有一瞬间的慌乱,其他人没有看到,但赵枝枝看得一清二楚。 赵枝枝眯了眯眼,对同样怒不可遏的罗大壮和柴笑笑说:“让我去检查一下你女儿的身体,我就能知道她的死因。” 郑春花跑到两人身后,哭天喊地道: “你们要是敢让她碰我孙女的身体,我今天就撞死在这儿。” “毒妇,孩子都已经没命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现在不应该是跟这家人跪地道歉吗?”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知从何处扔来了一颗石子,紧接着,又有无数粒石子朝赵枝枝砸了过来。 洛霖怡猛地拉开门,冲到赵枝枝身前,将她挡在后面。 因为过于害怕,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们怎么能打人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只可惜,村民们的怒火正盛,尤其是郑春花,她就跟个疯狗一样逮谁咬谁。 看到洛霖怡替赵枝枝说话,她立马转移了矛头,阴阳怪气地大声喊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程老二家的媳妇,你自己家的事还拎不清呢,跑这儿来多管什么闲事!” 赵枝枝冷下脸,气压骤降,正准备说些什么,挡在她身前的洛霖怡突然发飙:“我已经跟程老二和离了,现在的我只是洛霖怡,没有其他身份,你个糟老婆子,再敢乱说话我就撕了你的嘴。” 此话一出,别说其他人,就连赵枝枝都愣住了。 谁能想到,平日里都不曾大声说过话的人儿竟然能跟不要脸的狠婆子对骂了。 不过,赵枝枝很快就注意到,洛霖怡的双腿在微微颤抖,想来她的凶悍是强撑出来的。 郑春花到底年迈,气场不足,只能被气得面色青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大限将至了。 罗大壮虽然不支持自己母亲的做法,却因她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并未阻止。 眼见郑春花落于下风,罗大壮赶忙站出来,厉声道: “洛霖怡,此事与你无关,让开,我女儿的死赵枝枝必须付出代价。” 洛霖怡挺直了腰身,一动不动,“我不走,我不会让你们再伤害枝枝,你们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 赵枝枝拉住她的胳膊,用力将她扯到身后,“他们说得没错,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掺和进来。” 洛霖怡瞪大双眼,泪水很快就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枝枝,你救了我一命,我不是同你说过吗,日后你有需要的时候,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义不容辞。” 赵枝枝不耐烦转身,将她的手甩开,“你真是烦死了,我说了不需要你,你给我滚回去,别来扯我后腿。” 谁也没看见,赵枝枝故意用激烈的言辞吸引村民们的注意力,暗地里却同洛霖怡打了几个手势。 虽然有些晦涩难懂,洛霖怡急中生智,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赶忙装作受伤的样子,捂着脸,打着哭腔说:“好,既然你那么绝情,那我就不在这讨人嫌了,我走。”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回家了。 听到洛霖怡的“痛苦”发言,赵枝枝哭笑不得,这又是从哪翻出来的话本子内容。 洛霖怡走后,罗大壮冷眼看向赵枝枝,怒火再次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身后柴笑笑的痛哭声还在持续,罗大壮向前逼近了几步,眼眸微红,“赵枝枝,就算是你无意间导致我孩子失去生命,那你也该知道一命换一命这个道理,自己选种死法吧,今日无论谁来,我都要给我孩子讨个公道。” “讨公道,你自己眼瞎,找错了仇人,还敢说为你孩子讨公道,你也不怕她九泉之下无法长眠。”赵枝枝故意激怒他。 果不其然,罗大壮一声暴喝,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只是,他还没有什么动作,柴笑笑张牙舞爪地朝赵枝枝靠近,“贱人,你还我孩子命来。” 赵枝枝侧身躲过她的攻击,将她挟制住,试图使她平静下来,“柴娘子,我知你痛失孩子一定伤心难忍,但你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没有理由害你的孩子。” 柴娘子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她宁愿让自己受伤也要挣扎。 没办法,赵枝枝只能放开她。 柴娘子刚得到自由,反过来就给了赵枝枝一巴掌,她大喘着气,眼神凶恶,“我要杀了你,给我孩子陪葬。” 与此同时,郑春风在后起哄道:“大家一起上,把她抓住,这女人就是个祸害,也许就是因为她,我们村才会连遭祸事。” 第八十九章 一线生机 “说的没错,她的容貌还那么美,肯定是精怪修炼成人,会给人间带来大灾难,我看不如我们把她捉住,用火烧了,以此慰藉神灵。”一介书生脱口而出恶毒至极的话语。 赵枝枝冷眼扫过去,看到熟悉的面容,忍不住嗤笑出声:“好个书生,前些日子还言对我朝思暮想,此生非我不可,怎么,被我拒绝了就恼羞成怒,要做这种小人行径之事来害我吗?” 话落,赵枝枝又点出了闹得最凶的几个人,“黄威,卢芃,曾庆阳,你们也是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思来我这凑热闹的吗?” 此话一出,众说纷纭。 村民们已经开始疏远书生和被点名的那几个人。 书生受不了众人复杂的眼神,面目狰狞的破口骂道:“赵枝枝,你就是个贱人,明明是你先勾引的我,我是高风亮节之人,怎会同意与你这般无羞无耻之徒牵手红尘,没想到你现在却倒打一耙,果真不知羞耻。” 他刚说完,其后被点名的几个人也一改慌乱,纷纷应和:“没错,你勾引书生不成,又来勾引我们,好在我们最终识破了你的真面目。” 正所谓,人云亦云,谣言若是传的人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围观的村民已经开始了。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我还拿了她配的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回去就扔了。”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刘大夫回来若是知道他收的弟子品性恶劣,不知会不会被气个半死。” 郑春花乐得看赵枝枝被围攻,但她知晓夜长梦多的道理。 赶忙催促大家:“乡亲们,咱们还是赶紧把这精怪捉住,焚烧了吧。” “说的对,大家一起上,把她拿下。” 个别于心不忍的人一动不动,倒还有些良心。 以卢大壮带头的一群人已经呈四方阵型围了上来。 赵枝枝摆出打架的姿势,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从后面扑上来的两个人。 因她出手狠辣,倒也震慑住了一部分人。 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就在她把注意力放在后方的时候,再转过头,硕大的拳头已经抵达眼前。 赵枝枝当即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疼痛。 然而,她还没怎么样,耳边就响起了其他人的惨叫声。 赵枝枝似有所觉的睁开双眼,入目便是冷着一张脸的魏邵。 她眨了眨眼睛,就见只差一步就揍到她的人正抱着自己的手倒在地上翻来翻去,嘴里还哀嚎着,“我的手啊,我的手断了。” 就这点胆子,还不如她呢! 赵枝枝别过去脸,不再看地上的那人。 “你是谁?”郑春花眼见所谋划一事又退回原位,当即恼怒骂道:“你该不会是她的姘头吧,一对狗男女,大家继续,把他们全都捉住。” 只可惜,就算是一个村子的人都全上,魏邵也不放在眼里。 前面一行人皆被放倒,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后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了。 两方僵持着不动。 卢大壮见势不妙,从后走到前,板着脸质问魏邵:“兄弟,你是不是被这个恶妇给骗了。” 柴笑笑犹带着哭腔说道:“她害死了我孩子,今日,她必须为此偿命,就算是拼了我自己的命,也绝不善罢甘休。” 魏邵取出随身刀剑,将它抽出现于人前,面无表情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要活生生烧死一个人。” 郑春花躲在人群后面,还扯着嗓子嚎道:“她不是人,她就是个祸害众生的精怪,只有她死了,我们村才能慢慢转好。” “没错,她一个人可以换更多的人活下去。” 魏邵怒了,气势排山倒海般袭来,离得近的几人感受到那凶煞的气息,腿一软,差点就狼狈的跪到地上。 “冥顽不灵,我就在这站着,只要你们敢靠近,我就将你们斩杀于剑下。”魏邵挥了一下锋利的刀剑。 所有人立即不敢轻举妄动了。 只有一个人例外,柴笑笑又哭又笑的冲到最前面,就算被卢大壮抱住也一直在张牙舞爪的挣扎。 “放开我,我要她给我孩儿偿命。” “阿娘。”细弱蚊蝇的声音突然从后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柴笑笑像个木偶人一样僵硬的转过身,望着板车上的白布,瞳孔剧颤。 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却又不愿放过这渺小的希望。 推开挡在前面的村民,一路踉踉跄跄的跑到板车旁。 她伸出手想要去掀开白布,刚一触碰到白布,手就不听使唤了。 她急的眼泪在眼眶中团团转,一个劲的催促自己,“快呀,你在做什么,娃在喊你,你怎么这么没用……” “笑笑。”罗大壮于心不忍,快步走过去,想要帮她却被喝止。 柴笑笑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不要过来,娃在喊我,她需要娘,你千万不要过来,你会把她吓到的。” 看到这一幕,赵枝枝眉头忽地蹙紧,心中暗自感叹。 可怜天下父母心,柴娘子因孩子意外所受打击太大,神经已然有些不正常了。 魏邵在后轻碰了她一下,赵枝枝下意识侧脸。 他微微弯腰,附在赵枝枝的耳边低语:“那小女孩还活着。” “什么!”赵枝枝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魏邵神情坦荡,并无玩笑的意思。 赵枝枝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面容严肃的对魏邵说:“少侠,你可否把我带过去,我要为那小女孩争取生机。” 魏邵想也不想道:“可以。” 说完,他上前揽住赵枝枝的腰身,紧接着腾空而起,一个起跳就落在了板车另一边。 赵枝枝快速同他说:“少侠,再帮我一个人,把他们拦住,拖延点时间。” 魏邵黑眸微动,竟直接把赵枝枝抱到平板车上,接着用力将它推了出去。 平板车顺着他的力道往前滑行的一段距离,恰好同其他人都拉开了距离。 柴笑笑见状,大叫了声,疯了似的要追上去,“你们想对我孩子做什么,快住手!” 第九十章 救活了 魏邵面无表情的挡在她面前,柴笑笑甚至都忘了他手中的刀剑,尖叫着要同他拼命。 身后赶过来的罗大壮看到这一幕吓得六神无主,当即加快了脚步将她揽到怀里。 柴笑笑现在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她眼中只有板车上的小女孩。 被阻住去路,她直接张大口朝着罗大壮的胳膊咬了下去。 力道之大,一口下去就见了血。 罗大壮闷哼了声,面容痛苦,却也不肯撒手,只在她耳边不停的劝道:“笑笑,不能过去,他手中有利器,会伤到你,我已经失去了娃儿,不能再失去你了。” 柴笑笑将他的话听了进去,顿时就失去了挣扎的动力,满眼死灰的望着板车的方向,“那我们的女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一个人在下面该有多么孤单。” 罗大壮红着眼眶耐心哄道:“我们的女儿那么乖巧可爱,就算是到了下面肯定也大受欢迎。” 赵枝枝无暇去管旁人的事,她以最快的速度掀开白布。 先把手放在小女孩儿的鼻孔下试探她的呼吸。 良久,她才感受到小女孩微乎其微的呼吸。 赵枝枝面上一喜,忙不迭掏出银针,对着她身体几处大穴扎了进去。 仅靠扎针根本就不行,现在最重要的是吊起来小女孩儿的命,需要给她补气。 她空间中倒是有一根百年老参,但要当着那么多人把它取出来太过危险。 万一被人看到,她恐怕就会被真的当成精怪。 她脑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不停的打架,终究,赵枝枝还是不忍小女孩丧失唯一的生机。 果断用意念将空间中的老参取出来,这个时候她已经侧过来身子,争取最大化的挡住自己的动作,不会暴露在人前。 小女孩儿还是太小了,赵枝枝考虑到她身体的承受能力,便从老参上拔下了一根须。 因为现在也没有什么捣药的工具,事态紧急,她只能放在嘴中咀嚼,嚼烂了再吐出来,小心翼翼掰开女孩的嘴,将它塞了进去。 紧接着,她就开始施展银针,在此期间,她的精神已经崩到了极点,每一个动作都要十分谨慎。 与此同时,卢大壮找人去喊来的帮手已经到了。 赶来的村民们手中都拿着足以伤到人的农具。 卢大壮又有了底气,他放开柴笑笑,转身对着村民们大声喊道:“谢谢各位兄弟赶来相助,我代表我女儿给各位磕头了。” 说完,他要跪下,却被赶来帮忙的人扶住。 “卢大哥哪里的话,平时你也没少帮我们,现在你已经遇到困难,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话音刚落,其他人都义愤填膺的附和起来,“没错,赵枝枝那个毒妇呢,连个孩子都不放过,今日我们就将这个毒妇就地正法。” 卢大壮从一人手中接过农具,走到最前面,怒目盯着魏邵,“这位侠士,我劝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就算你很能打,也敌不过我们这么多人。” 魏邵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同样的话奉还给你们。”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之时,赵枝枝擦了把头上的汗,突然从板车上跳下来,对着这边大声喊道:“孩子没事了,让他们过来吧。” 此话一出,现场又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柴笑笑第一个回过来神,因卢大壮正在发愣,她很轻松的就冲了出去。 跑到魏邵身边的时候,卢大壮也回过来神,看到这一幕心都提起来了,生怕接下来就是血溅一地的画面。 然而,魏邵并没有阻拦她,反而往旁边挪了几步,让开路。 柴笑笑踉跄着走到板车旁,目不转睛的盯着板车上的小女孩瞧。 果真看到了她的胸口在一起一伏,明显有了呼吸。 尽管如此,她还是伸出手到孩子的人中处探了探,感受到明显的吹气后腿一软,跪坐在地上,猛的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包含着数不清的心酸和后怕,全都被她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卢大壮也同样失魂落魄的跑过来,做了和柴笑笑一样的动作。 他红着眼眶看向赵枝枝,语气小心又颤抖着道:“我女儿为何没有醒过来?” 赵枝枝收起银针,淡定道:“你孩子虽然已无大碍,但目前还很虚弱,还在昏迷状态中,等她醒过来按时服药就好了。” 卢大壮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神色略显复杂,张了张嘴又闭上,想要感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他的女儿是因为赵枝枝的疏忽大意才会险些丧命。 虽说孩子现已经没事了,可谁知道这场大病会不会给她留下后遗症。 魏邵一直在观察周围人的反应,这些村民虽神色不同,却无一例外都松了一口气。 唯有郑春花有些异常,她在听到孩子没事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然后再听到孩子并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平静。 种种迹象表明她有很大的问题,起码从她的第一反应就能看出来,她并不是真心疼爱板车上的小女孩。 魏邵一个飞身过去,将躲在人群中的郑春花揪了出来。 郑春花腿脚乍一腾空,吓得哇哇大叫,被放下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目失神,整个被吓得丢了魂。 村民顿时又怒了,纷纷举起手中的农具对准魏邵,“欺人太甚,你们害了人孙女,又捉郑婶子作甚,你们还想做什么?” 赵枝枝正好走过来,没有疑惑不解,反而很自然的蹲到郑春花身边,同她耳语道:“你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能害,就不怕因果报应,老死了没人给你收尸吗?” 郑春花还没从上一个惊吓中走出来,这一刻又体会到了别样的恐惧。 她睁大眼,不敢置信的盯着赵枝枝,嘴唇颤抖着小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枝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言毕,她拍了拍手,扬声喊道:“诸位都聚过来吧,我有件大事要告诉你们。” 第九十一章 真相大白 “什么大事?” “别装神弄鬼,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 显然,村民们并没有放下戒备。 赵枝枝见此,只能清了清嗓子,加大声音道:“我想把真相告诉大家,孩子并不是服了我的药才会昏厥不醒,而是有人将她泡在冷水中整整一夜才会使得风寒侵入五脏六腑,险些丧命。” 郑春花恐惧的大喊出声:“她信口雌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可是我们的孩子,谁会把她泡在冷水中,还整整一夜。” 赵枝枝冷笑,转身质问她:“我有说是你们家的人吗?” 郑春花登时语塞,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还想继续狡辩。 这时,柴笑笑走了过来,眼中满是怨恨和不敢置信的情绪。 “娘,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儿,怪不得你昨天晚上非要秀儿跟着你睡,平日里你都不待见她的呀,怎么可能会让她进你的房间,上你的床,原来,原来是你。” 最后一句话,柴笑笑撕心裂肺的吼了出来:“你可是她的亲祖母,你怎么狠得下来心的啊!” 郑春花被她指着鼻子指责,脸上挂不住,干脆也不掩饰了。 她扶着地站起身,嗤笑道:“那又怎么样,她只是个女孩儿,又不能帮我儿子传递香火,死了还能帮你们减点负担,你不感谢我,还来指责我,这么多年你都没生个男孩出来,我没让我儿子把你休了就已经是仁慈了。” “娘,你在说什么!”卢大壮亦是不敢置信的盯着郑春花。 郑春花就跟魔怔了一样,大吼大叫着骂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个不孝子,要不是你被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多次忤逆我维护她,我怎么可能会出此下策。” 村民们都傻眼了。 谁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亲祖母因怨恨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竟然对亲孙女下手。 柴笑笑哭不出来了,她冷漠的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身回到板车旁,背对着卢大壮说:“卢大哥,她是你娘,你看着怎么处理吧,反正这个家以后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说完,她又对着赵枝枝深深鞠了一躬,“赵姑娘,你救了我女儿一命,等我处理好家事再来登门拜谢。” 赵枝枝好脾气的同她摆了摆手。 柴笑笑拉着平板车,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 卢大壮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他猛然间跪到郑春花的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娘,娘啊,您生养我一场,我无论如何都报答不了你对我的恩情,您把我的命拿走吧,只求您不要再伤害我的妻儿。” 郑春花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摸他的头,手伸到半路却突然疯狂大笑了起来。 她就像个疯子一样不断撕扯自己的头发,卢大壮站起身想要制止她却被用力推开。 郑春花沿着村民跑了一圈,又跑到赵枝枝面前,又哭又笑的说:“你以为是我害你吗?” “我是厌恶柴笑笑生的女儿,却也从未想过害死她,是何秀儿,是她教唆我这么干的。” “呵呵,是她干的,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杀的秀儿,不是我。” 话音刚落,她就晕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卢大壮立刻扑了上去,“娘,你怎么了,娘……” “起来。”赵枝枝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虽然知道郑春花不是什么好东西,出于医者仁心,还是帮她把了下脉。 片刻后,她冷声说道:“她没事,只是太过于激动,血压飙升才晕了过去。” 至于郑春花是真疯还是假疯,她就不知道了。 村民们却当她是真疯了,面面相觑后,一部分人直接离去,也没同被冤枉了的赵枝枝说声抱歉。 另一部分人则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维护那可怜的自尊心。 其中与村长经常打交道的人还腆着脸同赵枝枝说:“丫头,郑春花说的都是疯话,就像她冤枉你一样,约莫也是在冤枉何秀儿,你可不能轻信啊!” 赵枝枝内心觉得十分好笑,这也对这个村里的人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他们只相信自己所推断的一切,除非证据就摆在明面上,否则,哪怕有一丝丝遗漏的地方,他们就会把真相全部推翻。 好在赵枝枝还很理智,只淡定的回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你们也回去吧,别在这里看热闹了。” 在卢大壮把他娘背走后,人群就散了。 魏邵还有其他事要办,见赵枝枝自己有主意,便不再插手,闪身离去。 赵枝枝目送他离开后就回了家。 洛霖怡看起来比她还生气,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这都什么人呐,无缘无仇的居然想着要置人于死地,简直是无法无天,她的心是黑的吧。” 赵枝枝还怕她把自己气出个好歹,赶忙从桌上端了杯茶递过去,“喝点儿水,润润嗓子再骂。” 洛霖怡真就接过茶往嘴里灌,喝了几口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回头瞪了一眼赵枝枝,“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消遣我,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赵枝枝挑了下眉,好笑的说:“霖怡好好一个姑娘家,干嘛要把自己比喻成太监。” 洛霖怡气得叉腰,“你还敢说。” 赵枝枝当即举手投降,“好姐姐,我错了。” 洛霖怡见她没心没肺的模样,不免愁上心头,无力的坐到石凳上,周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颓废感。 见此,赵枝枝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轻声安抚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凡事要讲究证据,我们既无人证,也没有物证,就算找上门,害我的人也不会承认,或许还会反过来指责我们诬陷她。” 洛霖怡不甘心的咬了咬唇,“那怎么办,难不成要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 赵枝枝勾起红唇,眼中冷光一闪而过,“霖怡,咱们饲养禽类或是其他动物,总要养肥了才能宰杀待客,人,亦是如此。” 洛霖怡听得似懂非懂,下意识问道:“枝枝,我不太明白,你已经想好怎么给她教训了吗?” 第九十二章 送上门找羞辱 赵枝枝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霖怡,这次我打算先放过她,把她胆子养肥,让她闯出更大的祸。岂不是就能一击毙命了。” 洛霖怡面上有些犹豫,“话虽这么说,那她要是没有别的行动了呢?” “不会。”赵枝枝十分笃定的说道:“凡是做坏事尝到了甜头的人,那她永远都不可能会停手。” 然而,赵枝枝不去找她,不代表何秀儿就能沉住气。 她听说郑春花失败,又从村民口中知道她交代出了自己。 虽然何秀儿早就留了后手,让旁人都以为郑春花是在胡说八道,但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 于是,她偷偷从家里取了一块肥肉,用细绳绑上就往赵枝枝的家里赶。 不曾想,她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李秀才盯着她手中的肉,满心疑惑。 自从他与何秀儿的关系拉近之后,何秀儿无论做什么事儿都要跟他讲一声。 今日他无意间撞见何秀儿从她父亲房中偷了一块肉出来,但这件事儿他就一点儿也不知情。 所以他就尾随着何秀儿出来了。 当何秀儿敲开赵枝枝的门,脸上再无嫌恶,唯有装出来的关心。 “啊呀,枝枝,我听说你遇上大事儿了,差点丢掉性命,这不,我赶紧提了块肉过来看看你。” 赵枝枝差点被她的虚伪恶心到想吐,纵使现在没有办法让何秀儿付出代价,她也不屑于同这种人打交道。 “何姑娘还是把肉拿回去吧,我这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实在不想再冒险了。” 何秀儿脸色突变,故意问道:“我好心来看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枝枝淡笑道:“以我们的关系,你来看我,那不就是验证一句话吗?” 何秀儿下意识追问:“什么话。” 赵枝枝挑衅的看着她,“当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赵枝枝,你敢骂我是畜生,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洛霖怡那些铁楸走到赵枝枝身边,脸上覆满冰霜,毫不客气的说:“到底谁是畜生还说不清楚呢。” “你又是谁,多管闲事,滚开。”何秀儿的脾气逐渐崩溃。 赵枝枝冷下脸,周身气压骤降,“该滚的人是你,这是我家。” 何秀儿气急,满脸通红道:“赵枝枝,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货。” “秀儿,你为什么要把肉送给她?”李秀才的声音突兀的从后响起。 何秀儿心下一惊,当即转身,她现在还不想让李秀才见到赵枝枝。 话也不说了,立马拎着肉就回头推李秀才,“李郎,你怎么来了,没有事儿,就是一点儿小误会,现在已经解开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李秀才认为现在他身后有村长撑腰,底气也足了,“那怎么能离开呢,她都羞辱你了,我自然要给你讨个公道。” 何秀儿大惊失色,慌乱之下都快哭出来了,她实在是害怕失去李秀才,“真的不用,李郎,我们不要惹事好不好?” 两人的说话声音并不小,起码赵枝枝和洛霖怡在门内听得一清二楚。 洛霖怡本就厌恶何秀儿来家里装好人,听到她说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抄起扫帚就往外走,“我去把这对狗男女赶走。” 速度之快让赵枝枝都没来不及反应。 担心她一个人对上两个人吃亏,无奈,赵枝枝只能跟着走了出去。 李秀才瞧见有人出来,想也不想就把何秀儿推开,一肚子道理正要说出口,却在瞧见赵枝枝后愣在了原地。 他眼中的惊艳瞒不了何秀儿,她登时恼恨的瞪向赵枝枝,再无法控制自己满心的嫉妒。 洛霖怡把扫帚重重放到地上,气愤道:“你们是自己滚,还是让我来动手?我可告诉你们,我这个人手下没个分寸,要是把你们打疼了,还请勿怪。” 赵枝枝被她的先礼后兵逗得忍俊不禁,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 她一笑,清冷不可攀的气质顿时就变得明媚多彩。 至少在李秀才的眼里,此时的她就像那九天之上下凡的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赵枝枝对李秀才除了反感别无其他,察觉到他痴迷的目光,她直接开口断了他的念头:“李秀才,好久不见,你现在入赘了村长家,一年到头居然都不见你的人影了,被金屋藏娇了?” “赵枝枝,你给我闭嘴。”何秀儿还是不准她说李秀才的坏话。 赵枝枝轻蔑一笑,“何秀儿,也只有你才会把他当个宝,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垃圾。” 听到这,李秀才总算回过来神,脸色也沉下去。 虽然很想说些难听的话,盯着赵枝枝那张脸,却只能让语气变得冷一些,“你说这么多,还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赵枝枝愣了下,同洛霖怡对视一眼,两人皆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会有人的脸皮这么厚,他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何秀儿似乎还很认同他说的话,咬牙切齿的对赵枝枝道:“你的手段也太低级了,李郎清风高节,绝对不会被你哄骗。” 同样的话,赵枝枝已经说的极其不耐烦了。 但她还是冷着脸重复道:“我再跟你们讲最后一遍。” 她先是看向李秀才,盯着对方呼吸急促时,不屑的说道:“从你骗了我家的粮食和别人私奔那天起,你在我心里就已经一文不值了,所以,你也不要再自欺欺人,就是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可能再看上你。” 在李秀才大受打击,气得满脸通红时,赵枝枝又转向何秀儿,微微一笑道:“这个男人就等同于我丢掉的垃圾,既然是垃圾,又怎么可能捡回来重复使用呢?”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那就管好你的男人,别让他动不动来恶心我,下一次,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两人都被羞辱得抬不起来头,最后扔下一句狠话就离开了。 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赵枝枝耸了耸肩,丝毫不以为意。 洛霖怡却还跳起来同他们喊道:“再敢回来,我就让赵大哥打断你们的腿。” 第九十三章 痴心妄想 听到洛霖怡的话,赵枝枝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打趣道:“霖怡,你说的赵大哥是我大哥吗?” 洛霖怡一愣,显然忘了还有赵枝枝这茬,她的脸颊很快就攀上了红晕,支吾着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多想。” 赵枝枝拉长音应道:“哦,好的,你放心,我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洛霖怡急了,忙追问:“什么事呀,你把话说清楚。” 赵枝枝摇摇头,跟个老学究一样背着手往家走,“隔墙有耳,当须谨言慎行。” 洛霖怡眨了眨眼睛,有些发懵,愣了愣后转身追上去,笑骂:“枝枝,你又皮痒了是不是,敢拿我寻开心。” 院落传来两人的欢声笑语,在寂静的村里绽放出了一片生机勃勃。 何秀儿和李秀才之间就没那么好的氛围了。 两人一言不发走进厢房,何秀儿反手关上门后就开始发飙,“李郎,你为何要跟踪我?” 她脑中满是李秀才见到赵枝枝时的反应,回来的路上就一直不安,心里抓耳挠腮般的难受。 李秀才住在村长家的这段时间,胆子早就被何秀儿惯起来了,他板下脸,回头冷声道:“那你又为何要瞒着我去找赵枝枝,你与她的关系有那么好吗?” 何秀儿不敢让他知道自己做的坏事,只能搪塞道:“我是听说她差点没命,同情使然才想着去探望她,就算关系不好,我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呀。” 话落,她眼中噙满了泪水,哽咽着说:“李郎,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居然质问我,如此伤我的心。” 何秀儿容貌称得上是小家碧玉,垂泪的摸样也别有一番风情。 李秀才见此,态度也软了下来,踱步过去将何秀儿揽入怀中,轻叹了口气道:“秀儿,你多心了,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见你提着肉出门,怕你遇到危险,这才跟着你,若不是赵枝枝对你出言不逊,我也不会站出来。” 何秀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当下就娇羞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胸口,“李郎不必担心,我父亲毕竟是村长,村里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会无缘无故与我起争执的,除了赵枝枝,她总是误会我,明明我是好意,她却......” 何秀儿是想在李秀才面前装委屈,以此加深赵枝枝在李秀才心中的恶劣形象。 殊不知,她这招不奏效了。 不提赵枝枝还好,一提她,李秀才就想到那张秀色可餐的小脸,尽管她穿的是粗布衣裳,气质却堪比京城贵女。 李秀才无意识的脱口而出:“没想到赵枝枝瘦下来会那般惊艳。” 何秀儿如遭雷劈,强压心底的忧虑一下子就崩盘了,她从李秀才怀中挣扎出来,退后几步,怒瞪着他道:“李郎,你是后悔了吗?” 李秀才回过来神,表情有些不自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何秀儿不给他遮掩的机会,红着眼眶,哼笑道:“可惜了,李郎,就算你后悔了也没用,她现在可是恨透了你,根本就不可能再给你入赘的机会。” 李秀才闻言心中不虞,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冷冷说道:“在秀儿眼中,我便是见异思迁的男人吗?” 何秀儿哪敢真的惹李秀才生气,当即改口,娇声道:“李郎,是我错了,我是太在乎你了,才会胡思乱想,你就不要同我一般计较了吧。” 李秀才见好就收,把住她的肩膀,深情的望着她,“秀儿,你放心,我许给你的诺言绝无虚假,等我金榜题名,我就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到京城去过好日子。” 何秀儿沉浸在他编织的美梦中无可自拔,重重点了下头道:“我信你,李郎。” 李秀才再次将她搂紧,何秀儿满脸幸福的反手抱住他,没有看到他表情很快就淡了下去。 等瞒过了何秀儿,李秀才就以温习功课为由将她支走了。 而后,他于太阳初升之时强迫自己醒来,守在门口,买通了赶早的村民,让他去帮忙打听关于赵枝枝的事迹。 不曾想,村民收下碎银就信心满满的说道:“哪还用得着打听,赵姑娘的事迹全村几乎都传遍了。” 李秀才脸一黑,顿时就心疼起了自己的银子。 奈何,村民早已眼疾手快的把碎银收到了自己的钱袋中,李秀才也不可能上手去夺,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麻烦耽误点兄台的时间,同我说说吧。” 村民得了银子,自然要好说话得多,他舔了舔唇瓣,甚至都不急着去镇上干活了,“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咱们要不然坐下慢慢说?” 李秀才赶忙引着他往远处走了些距离,找到两块石墩后道:“咱们就坐这吧。” 村民有些不满意,他本想着去到村长的家中,聊几句再让李秀才取点小酒来喝,谁知李秀才一点不上道。 但他也无法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能撩起来裤腿,一屁股坐到石墩上,清了清嗓子后对坐在旁边的李秀才说道:“这赵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在梦中遇到仙人了,个把月就瘦下来了,还美得那叫一个,绝!” 村民伸出来大拇指比出了一个赞。 李秀才催促他:“大哥,你说快些,还有呢?” 村民不紧不慢的说:“急什么,我这不是在说嘛,那赵姑娘变成美人后就去找刘大夫拜师学医,你说以刘大夫刁钻的性子能把她收了?” 李秀才下意识摇头,他也找刘大夫看过病,自然知晓他的脾气,不仅古怪还十分暴躁,说发脾气就发脾气,从不挑人。 村名猛一拍大腿,声音扬了起来,“嘿,你还别说,这赵姑娘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那刘大夫还真收她当徒弟了。” 说到这,那村民突然压低声音,贼笑道:“你说这老头该不会是看赵姑娘长得美才收下她的吧,他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就是真的看上了,也有心无力呀!” 李秀才拧紧了眉头,心里暗道:“等回头娶了赵枝枝,定要让她待在后院,不可随意外出。” 第九十四章 情书 “但是,谁也没想到,那赵姑娘真的能学会刘大夫的医术,就前些日子,她还把一个半死不活的小女孩儿给救活了,真是太有本事了。” 这位过路的村民确实知道的不少,一直同李秀才聊到晌午才离开。 李秀才了解到赵芝芝没事都要去刘大夫家中坐诊后,心中就起了别的念头。 赵枝枝还是个胖子时,家中最为富有,无论是粮食还是银子,村中都无人能比,这也是他一开始选择入赘赵家的原因。 之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她相貌的丑陋,这才同旁人一起私奔。 现如今,虽然他拿捏住了村长的女儿,但同赵枝枝一比,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家世,何秀儿都比不过赵枝枝。 当然,他现在也不能同何秀儿撕破脸,万一他追不回来赵枝枝,何秀儿也能成为后路。 想到这,李秀才急忙回到自己的屋里,拿起自己的水囊,要出门时又拐了回来,将水囊中的水倒出来一半,这才出了门。 刘大夫家的门大开着,赵枝枝就坐在堂屋门口,此时正百无聊赖的写着药方。 今日病人不多,一上午就看完了。 李秀才走到门前,站住脚,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整理了下衣裳才走进去。 听到脚步声,赵枝枝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有什么病症,且说一下。” 不知为何,现在听着她的声音也觉像黄鹂鸟啼叫般悦耳。 李秀才目光似火地盯着赵枝枝,温声开口:“枝枝,是我。” 赵枝枝皱了皱眉,抬起头就看到了笑得像坨屎一样的李秀才。 她撇了撇嘴,再次低头,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得什么病了,哪里不舒服?” 李秀才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在关心自己,激动之下竟然直接坐在了板凳上,又要去抓赵枝枝的手。 赵枝枝猝不及防被他抓了个正着,只听李秀才自以为是的说道:“枝枝,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真是太开心了。” 赵枝枝另一只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本想要忍一下,听到这番言论,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了。 她直接用空着的手抓住李秀才的手腕,用力一扭。 李秀才的脸登时爆红,紧接着就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赵枝枝的手也获得了自由,但她现在看着被李秀才抓过的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得把它给剁了。 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将暴躁的情绪压下去。 但她在这也待不下去了,干脆起身把正握着手腕呻吟不止的李秀才扔了出去,然后她便锁上门,从后门离开了。 离开前,她还好心提醒了一句:“别嚎了,你的手没事儿。” 隔日,门口突然多了一封信。 赵家父兄先发现了,因不知是谁送的,便好奇的打开看了眼。 见署名是李秀才,赵一木当即想要把信撕毁。 “这个狗东西还敢给枝枝写信,真是长了熊心豹子胆。” 赵老爹将他拦下来,淡定道:“还是把信交给你妹妹处置吧。” 赵一木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忿忿不平的把信拿进了堂屋,放桌子上后又用重物压住。 赵枝枝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水喝,昨夜也喝了不少水,但她消化得太快了。 茶壶里面已经没有水了,赵枝枝拿起掂了掂,打着哈欠往堂屋走,她记得堂屋桌子上还有昨夜冷着的水。 几口凉水下肚,瞌睡虫也就跑光了。 赵枝枝看到了桌子上的信,疑惑的将它拿起来打开。 四行小篆映入眼帘。 “依依枝枝两相何,细如柳丝渺似烟。为君应得娶佳人,一见钟情只为你。 再一看末尾的署名,赵枝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她强忍着恶心,用火折子把蜡烛点燃,捏着信纸就把它给烧了。 烧成灰烬后,她还十分嫌弃的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不会是脑子有病,送错人了吧。” 赵枝枝突然又有些后悔的摇了摇头,“早知道我就把它拿给何秀儿了,把他们俩给锁死,不要再出来祸害其他人。” 李秀才送了信后就待在屋里坐立不安,脑中满是赵枝枝貌美如花的容颜。 他还在妄想赵枝枝收到信后会有多么开心。 甚至想到赵枝枝会立刻跑出来寻他,激动的同他诉说心声。 他仿佛已经产生了幻觉,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假装斯文的说道:“枝枝,我心里始终是有你的,之所以住在何秀儿的家中,不过是想气你,想让你在意我。”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脸上笑容忽然放大,声音颤抖道:“你说你依然爱慕我?” 他的想象异常美好,只可惜,等到深夜,别说人了,连回信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她不可能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了。”李秀才皱着眉头坐到板凳上,始终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良久,他得出一个结论,“一定是她放不下姑娘家的矜持,或者是心中仍对我有怨气,我若继续坚持下去,就能让她看到我的诚心。” 他拍了下手,笃定道:“一定是这样,我要继续写情诗,就不信打动不了她。” 说完,他重新摊开笔墨,绞尽脑汁的写了新一轮情诗。 赵枝枝再收到信后,甚至都不用打开看,直接将它扔到了火里,焚烧殆尽。 她本以为两到三次便不会再收到信了。 没想到接连着过了四五日,情诗还是一如既往的出现在她家门口。 赵枝枝自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毕竟若是哪一天情诗被其他村民看到,那她又要与李秀才捆绑在一起。 想到这,赵枝枝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行,那也太恶心了,她受不了。 正当赵枝枝捏着情诗坐在板凳上苦思冥想时,魏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信件从她手中抽走。 “你做什么?”赵枝枝站起身,想要把信件抢回来。 奈何魏邵的个子太高,他轻松一躲,赵枝枝就没办法了。 魏邵将诗看了一遍,眸中不悦一闪而过,不自觉的开口讽刺,“这是谁为你写的情诗,这么点儿墨水也敢拿出来秀,不怕人笑掉大牙。” 第九十五章 勾引 赵枝枝翻了个白眼,对他说话也没什么好气,“关你什么事,把信还我。” 魏邵眯了眯黑眸,冷芒乍现,“你喜欢他?” 赵枝枝忙“呸呸呸”吐了几口空气,恶心的脸都扭曲了,“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行不行?” 瞧见她的反应,魏邵心情瞬间就好了,将信件还了回去,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转身悠哉悠哉的走了。 赵枝枝捏着信件,愤愤的冲着他的背影骂道:“有病!”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秀才给赵枝枝写情诗的事很快就被何秀儿捉到了蛛丝马迹。 她没有去当面质问李秀才,反而认为是赵枝枝的错。 何秀儿把自己关在屋里,满眼愤恨的咬着指甲。 时不时的喃喃自语:“肯定是赵枝枝那个贱人勾引李郎,李郎只是太善良了,才会被她所骗。” 最后,她抬起头,红着眼眶对着空气狠声道:“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勾引李郎的后果。” 当天下午,赵家又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何秀儿,她后面跟着的全是女人,或老或少。 赵枝枝知她来者不善,淡定迎了上去,“何秀儿,你带人来我家又想作什么妖?” 何秀儿早就想好了说辞,这次她第一时间把自己摘了出去。 “枝枝,你误会了,我是代表我父亲来做主的,今日这些嫂嫂和婶婶们来我家找我父亲,她们说你……” 说到这,何秀儿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羞于开口。 在她身后的徐家嫂子是个暴脾气,努而吼道:“赵枝枝,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婊子,居然勾引我们的男人。” 闻言,她眸间霎时就染上了肃杀的气息,吐字成冰,“徐嫂子,你早上起来是不是吃屎了,嘴巴这么臭,要是家中没水了,我可以借你点儿水涮涮口。” 徐家嫂子怒火更甚,当即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居然敢骂我,勾引我们的男人还这么猖狂,信不信我们撕了你。” 赵枝枝掏出袖中银针,冷漠勾唇,“那你们可以试试,看是你们先撕了我,还是我先将你们扎晕?” 徐家嗓子气得眼冒金花,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赵枝枝的脸抓花,又忌惮她手中的银针,只能原地跺脚说狠话。 何秀儿眸中闪过一丝阴险,转瞬即逝,又佯装无辜的站出来打圆场,“枝枝,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嘛,都是邻里相亲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还是说你有什么原因呢?” 何秀儿就是要借这些女人的嘴把赵枝枝的名声败坏出去。 只要赵枝枝今日百口莫辩,日后她就是勾引她人夫的狐狸精。 如此一来,李秀才必定瞧不上她了。 赵枝枝耐心告罄,她才没有时间同这群老女人解释那么多。 想到魏邵还没出门,她扯开嗓子就朝里屋喊他的名字。 “什么事?”魏邵眉目疏冷,慢步走出来。 他刚走到院中,包括何秀儿,在场除了赵枝枝以外的其他女人都看呆了。 什么时候村里有这么帅的男人了,她们怎么都不知道。 赵枝枝迈步到魏邵身边了,揽住他的胳膊,在其他人发呆时悄声对他说:“帮我一个忙,不要说话就成。” 魏邵挑了下眉,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赵枝枝干脆利索的清了清嗓子,对满院的女人们喊道:“看到没,他是我的相公,有这么帅的相公,我为什么要去勾引你们的男人?” 魏邵内心:“有趣!” 何秀儿:“……” 其他来找茬的女人们:“……”说的有道理。 何秀儿估计也没想到,赵枝枝会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 总之,她的计划再一次失败了。 院里无人后,魏邵转身看向赵枝枝,漫不经心来了一句:“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想怎么报答我?” 赵枝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让你帮的忙对你也没有什么害处吧,就算有什么影响也只会损害我的声誉,就这你还要报答?” 魏邵点头,面不改色的说道:“那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大家,你方才所言都是骗他们的,我们俩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那怎么行。”赵枝枝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同他们说了,日后我还是会被纠缠。” 魏邵微微一笑,尽显君子风范,“所以,赵姑娘已经做好抉择了吗?” 赵枝枝气得都不想正眼看他,“你说吧,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还没等魏邵开口说一个字,她又突然说道:“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不干哈。” 魏邵毫不犹豫的说:“你也没那个本事。” 话虽这么说没什么错处,可赵枝枝莫名觉得不爽是怎么回事! 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快说,再不说我可就反悔了。” 魏邵朝她伸出一只手,笑而不语。 赵枝枝疑惑歪头,片刻后直接一巴掌拍了上去,“干嘛?” 响亮的声音在院中乍响,魏邵瞅了眼手背上的红印,眼角微抽。 赵枝枝嘚瑟的扬了扬下巴,总算给自己出了点气。 然而,她还没开心几刻钟,魏邵竟然招呼也不打一声,上前揽住她的腰身就飞了起来。 这种情况无论来多少次,赵枝枝都不可能习惯的。 感受到身体悬空后,她下意识抱住魏邵的脖子。 反应过来后往下看了眼,又不受控制的闭眼尖叫起来,“太高了啊啊啊,下去一点啊!” 魏邵则是缓缓勾起了唇,心情大好。 等脚落在实地上,赵枝枝心有余悸的睁开双眼,想也不想就往后退了好几步,防备地望着魏邵。 魏邵看了她一眼,抬手在空中打了个手势。 风声似乎紧了一些。 他这才认真看着赵枝枝,踱步朝她靠近。 赵枝枝瞪大眼,他靠近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最后忍无可忍道:“停,这没什么人,我们之间就隔这么远的距离说就行了。” 魏邵挑了挑眉,调转脚步,径直走到旁边的枯树旁坐下,抬头看她。 第九十六章 换妆 赵枝枝纠结了一会,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坐到他旁边,“现在可以说了吧。” 魏邵敛下眉,轻启薄唇,淡淡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往,害我的人还在外逍遥,前些日子,我查到了他的重要部署,需要亲自去一趟。” 赵枝枝“哦”了声,一脸不解,“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呢,我一不能打,二不能扛的,去了也是送人头。” 魏邵轻笑了声,忍不住道:“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准确。” 赵枝枝轻咳了声,故意板脸道:“快说,别废话了。” 魏邵正了脸色,“我们去的地方人多复杂,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敌人的眼线,所以我需要你来帮我打掩护,以便于我去暗中调查。” 赵枝枝还是不太明白,“我怎么给你打掩护?” 魏邵不知从何处捡了块树枝,一边在地上涂涂画画一边道:“我给你画一个简易的地形图,你先把它记住。” “一楼是大厅,人最多也最杂,去之前我会请个师傅给给你扮装,你以小厮的身份进去……” 赵枝枝越听越不对劲,皱眉将他打断,“你让我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魏邵手一顿,抬头看她,“铭春楼。” 赵枝枝跟着重复了一遍,也没觉得名字有什么不对劲,“酒楼?” 魏邵摇摇头,极其淡定的说道:“青楼。” 赵枝枝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诧异问道:“你说什么?” 魏邵没说话,只盯着她看。 赵枝枝确认他没有开玩笑,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说:“你让我一个女儿身帮你去青楼打探消息?” 魏邵摇头,语气淡淡道:“不需要你帮忙打探消息,你只需要找个机会惹事就行。”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惹事,我能惹什么事?” 魏邵将树枝扔到地上,黑眸如深潭般深不见底,赵枝枝心莫名有些发慌。 “你看什么看?你倒是快说呀。” 魏邵抿了抿薄唇,半响才出声:“趁无人之时点上一把火,大喊走水就可以使人乱了。” 赵枝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那也太危险了,青楼一般都在人烟旺盛的地方,若是控制不住火势,必定会有人受伤。” 魏邵还想说什么,赵枝枝直接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算了,我自己看着办吧,不就是制造麻烦吗?” 魏邵点头,又从地上捡起了树枝继续画图,“大厅两旁有楼梯,两侧直通后院,二楼是包房,若是场面乱起来,切勿走错方向。” 赵枝枝还是第一次被安排这种事情,心中难免有些恐慌,“那我要是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魏邵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把匕首递给她,“我办完事就会去找你,你拿着它,可用于防身。” 赵枝枝有些后悔答应他了,感觉两件事情完全不对等。 她只是让他假装成为她的相公而已,嘴皮子都没让他动几下,换来的确是自己要冒着危险帮他在青楼制造混乱。 想到这,赵枝枝就恨恨的瞪着魏邵,活像他欠钱不还一样。 两人商定好初始计划之后,赵枝枝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去?” 魏邵眼神一凛,“今夜就去。” 赵枝枝有些不安,“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这也太急了。” 魏邵眼神坚定的看着她,“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听到这话,赵枝枝心脏如小鹿般怦怦乱跳,耳廓微红,勉强镇定说道:“行吧,暂且信你一次。” 是夜,赵家父兄各自回屋后,魏邵就带人从窗户处跳进了赵枝枝的厢房内。 赵枝枝有些无语的说道:“你就不能走一次正门吗?” 魏邵只是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抱歉。” 赵枝枝懒得多说,她注意力立刻就被站在魏邵身边的黑衣女子吸引住了,“这位是?” 黑衣女子抱拳上前,客客气气的说道:“赵姑娘叫我青烟即可,我来为姑娘变妆。” 赵枝枝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啊,不过,她确实好奇青烟打算如何为她变妆。 赵枝枝坐到板凳上,正准备闭上眼睛任青烟捣鼓。 突然她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抬眼一看,立马羞赧道:“魏邵,你先出去。” 情绪激动下,她直接就唤出了魏邵的名字。 青烟从衣袖中往外掏药水的手一顿,有些惊讶的看向赵枝枝。 当她看到魏邵一言不发的走出房间时,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直接就崩裂了。 见着魏邵走出门,赵枝枝才放下心,轻吁一口气后再次闭上双眼。 青烟张了张口又闭上,最终脸色恢复平静,转身开始对调药水。 将药水颜色混合成功后,她就上手对赵枝枝的脸开始改造了。 赵枝枝全程不敢睁开眼,只有青烟的手和冰冰凉凉的液体在脸上滑动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赵枝枝的心情都有了一个质的变化。 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无所谓,最后青烟叫她的时候,她差点睡着了。 家中没有铜镜,赵枝枝想看效果只能从水中看大概投影。 青烟又变魔术一样掏出了铜镜,递给她,“赵姑娘,你用这个看。” 赵枝枝将小巧玲珑的铜镜拿在手中,心中不止一丁点诧异。 这个年代能用得起铜镜的人非富即贵,像她这种普通农户见都见不到。 “青,青烟,你是什么人?”赵枝枝看似是问黑衣女子的身份,实则是想从她口中炸出一些关于魏邵的信息。 只可惜,魏邵早就提醒了青烟,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富商之子。 “赵姑娘,我只是公子身边的侍女,改妆这些东西是公子让我学的,外出做生意总会用得到。” 赵枝枝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很明显的波动,只能自心底压下怀疑的种子,淡淡一笑,“原来如此,你能学会改妆,还真是好本事。” 青烟淡定道:“赵姑娘,你不看一下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总不会有很大的变化,无非就是化丑了,她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然而,当她把铜镜放到眼前时,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第九十七章 卖去青楼 镜子中的白净小书生是她? 赵枝枝好半天都没能从嘴里发出一个字,只觉得自己哪是换妆,分明是改头换面。 青烟还贴心的问了一句:“赵姑娘有没有想要改善的地方?” 赵枝枝回过来神后摇了摇头,“我自己都认不出来我自己了,哪还用改善。” “我再帮姑娘绾个发就可以了。”青烟将腰间丝带抽了出来,将赵枝枝的头发捋到后面绑成一团。 “姑娘的头发真好。”青烟看着赵枝枝又黑又顺滑的头发,忍不住开口赞叹。 赵枝枝抿唇轻笑,其实,她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农户之女,瘦下来后却像个大家闺秀,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与赵家父兄截然不同。 “好了,姑娘,公子还在外面等我们,我们快些出发吧。” 赵枝枝出去后,魏邵还背着身,听到声音,他转过身,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色彩。 赵枝枝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害羞,耳垂红得滴血,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 直到一双鞋映入眼帘,她才下意识抬头,却被满是茧子的大手捏住脸蛋。 紧接着,她就感觉发髻处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插了进去。 魏邵松开手,退后半步,看着她发髻处的碧玉发簪,虽什么也没说,眼中却可见满意。 青烟从等在外面的马车中拿回来一套碧蓝色长袍,恭敬呈到魏邵面前。 “把衣服换上。”魏邵将衣服递给赵枝枝。 这下,赵枝枝从貌美如花的女娘彻底变成了娇气贵公子。 赵枝枝坐上去马车,青烟驾车,魏邵骑马,时间已经不早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往县城赶。 到分叉路口时,魏邵就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赵枝枝掀开帘子看了眼,好奇闻到:“青烟,你们公子去哪了?” 青烟一边赶车一边回头道:“姑娘别担心,公子还会回来的,他会在暗中保护你。” 赵枝枝没再多问,将帘子放下后就开始闭目假寐。 虽然不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总归先调整好心态肯定没错。 晌午就开始赶路,赵枝枝也睡了一路,等她醒来,肚子就发出了抗议声。 赵枝枝瘪了瘪嘴,心中对魏邵产生了些许怨气。 这都什么时辰了,也不说在车里备些糕点,总不能饿着肚子帮他办事吧。 这时,赵枝枝听到车外的声音突然变得热闹起来,还掺杂着各种风格的叫卖声。 “卖包子咯,刚出锅的包子,香喷喷的包子。” “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茯苓饼,咱们家的茯苓饼便宜卖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 …… 光听着,还没有闻见味道,赵枝枝就已经馋得直流口水了。 她试着对外喊道:“青烟?” 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 赵枝枝想挪到马车口再叫人,奈何刚动了一下,腿就酸麻得让她忍不住坐了回去。 居然抽筋了。 生怕错过这些吃食,赵枝枝咬咬牙,从腰间掏出银针,对着几个疏通血管的穴道扎了几下。 酸麻的感觉褪去后,赵枝枝赶忙爬到车门口,扯着嗓子喊道:“青烟,你在吗?” 青烟“吁”了声,使得马车停下,这才回头问赵枝枝,“姑娘,有什么事吗?” 赵枝枝虽有些不好意思,终归无法忍受饿肚子的折磨,“青烟,能不能麻烦你去街上帮我买些吃食,随便买点就行,我有些饿了。” 青烟听后愣了一下,忙不迭同她道歉:“是我的错,姑娘,我马上就去买,你在车上等一会。”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回应,车外就没了动静。 赵枝枝只能在车内焦急的等待,肚子一刻不停的发出催促的声音。 没多久,青烟就回来了,手中捧着三四样吃食,塞了赵枝枝满怀。 赵枝枝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买这么多作甚,花了多少银子?” 青烟解释道:“姑娘放心,现在粮食虽贵,县城的情况却相对好一些,您听这街头小贩的声音也知道,他们还没到饿肚子的时候,所以没花多少银子。” 赵枝枝眼珠子一转,心中暗自腹诽,“她可以等完成任务后来趟市集,空间里也有储备银子,若是这些吃食确实不贵,她也好买一些回去再进行复制。” 现在村中还有村民在饿肚子,赵枝枝就忍不住唏嘘。 地域之差竟然这般明显了。 县城虽粮食还未紧缺,家家户户却也已经在守着余粮过日子了。 这些摊贩之所以还出来卖东西,或许是有其他的路子。 赵枝枝打算回头来逛的时候再打听一下。 等她吃得差不多时,马车也停了。 她掀开帘子,青烟就附在她耳边说:“姑娘,你等一会儿什么话也别说。” 赵枝枝点头,捂住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出声。 青烟在旁等她下车后,就走到她的身后,“姑娘,得罪了。” 赵枝枝还没搞懂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青烟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推着她往前走。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押一个犯人。 青烟带她直接去见了青楼的老鸨,赵枝枝一脸茫然,青烟却很老道的同老鸨讨价还价。 很快,赵枝枝就以合适的价格被“卖了”。 但赵枝枝并不是“死卖”,而是以打工的形式在青楼暂且押着,等她自己赚够了钱,就可以自己把自己赎走了。 赵枝枝瞬间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也就是说,等完事后,青烟就可以把银子归还,她就恢复自由之身了。 青烟拿到银子就离开了,老鸨围着赵枝枝看了又看,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你这副俊俏模样倒也可以当个小生,只可惜,你的东家是个心肠软的,居然还想让你日后给自己赎身。” “不过,妈妈我呢,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老鸨眯起了双眼,笑得不怀好意。 赵枝枝依着魏邵的吩咐,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道:“妈妈叫我阿才就行了。” 老鸨见他如此识相,脸上笑容放大了不少,“那好,阿才,妈妈问你,你可愿赚更多的银子?” 第九十八章 编故事 赵枝枝不傻,猜到这个老鸨是想劝她卖身。 只可惜,她又不是真的被卖到了青楼,自然不会自甘堕落。 直接开口拒绝容易得罪老鸨,在别人的地盘上,刚则易折。 思虑再三,赵枝枝决定演一出戏。 她垂下眸子,酝酿好情绪后,眼角就沾上了泪花。 再抬起头来,就连见多了美色的老鸨都为男装扮相的赵枝枝感到惊艳,忍不住轻声诱哄:“小可怜,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快同妈妈说说。” 赵枝枝抽噎了一下,夹着嗓子道:“妈妈,不怕您笑话,我其实有个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的林妹妹,我们两情相悦,眼看到了议亲的年龄,我那可怜的林妹妹就得了重病,卧床不起。” 她抬手假惺惺地擦了下眼泪,继续道:“我家中父母早些年就去了,留我一人在世上苟活,林妹妹是我的心头肉,我为了救她,这才迫不得已将自己卖到青楼,未来还指望挣到钱把自己赎出去,也好同林妹妹再续前缘。” 赵枝枝演得情真意切,她自己都快信了,老鸨同她身边的姑娘们听着都掉了泪。 老鸨拿着手中的香巾擦拭了下眼泪,叹气道:“倒是个痴情的人儿,罢了,妈妈不逼你了,你好好在这伺候姑娘们吧,日后赚够了银子还债,妈妈就放你走。” 赵枝枝乖巧地点头,长睫轻扇,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先稳下来再说,她还要想办法让这个地方乱起来。 点火肯定行不通,虽说青口人多,火势肯定起不来,但赵枝枝下不去那个手。 “娟儿,你不是还没有伺候的人吗?这小子长得白净,就给你吧。”老鸨喊来了一个打扮得腰肢招展的窑姐。 娟儿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走过来,瞧了赵枝枝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攀着老鸨的手臂娇声道:“还是妈妈对我好,这小子看着就养眼,我每日醒来都能比其他姐妹舒心多了呢。” 老鸨亲昵地点了下她的额度,“你这娇气包,亏了嘴甜,妈妈不疼你疼谁呀,想要报答妈妈就把那些个大爷都伺候好了,你也少不了好处不是?” 娟儿捂住娇笑:“妈妈放心,我晓得。” 老鸨宛若无故地挥了挥手,“行了,带你的人下去吧,别忘了跟他说清楚咱们楼里的规矩,他要是惹了事儿妈妈可得连你一起罚。” 娟儿一口应下,笑得花枝招展,“好咧,妈妈且放宽心,我绝对会调教好这小子,不让他给妈妈惹麻烦。” 赵枝枝垂首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实则内心十分丰富。 基本上她们对话一句,她都得跟着腹诽一句。 最后,赵枝枝在心里给这位娟儿美人道个歉,毕竟她来铭春楼就是为了惹麻烦,并且制造的混乱越大越好。 “你叫什么名儿来着,阿才?”老鸨走后,娟儿用挑剔的目光将赵枝枝从上扫描到下,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娇软。 赵枝枝抬手小脸,讨好地笑道:“回娟儿姑娘,小人名就叫阿才。” 娟儿被逗笑了,芊手在空中一点,“你倒是挺机灵,日后跟在我身边就不要叫阿才了,听着跟个狗名字一样,我给你起个名,就叫清风,如何?” 赵枝枝当即装出了一副感动的模样,“多谢娟儿姑娘赐名。” 这番话可是把娟儿的地位提高了不少。 娟儿越发得意,扭头就走,“跟上吧,你以后就住在我旁边的屋,” 赵枝枝还想熟悉楼里的地形,趁机捂住肚子,皱着眉头叫起来:“哎哟,娟儿姑娘,楼里可有茅厕,我这肚子可能吃坏了。” 娟儿姑娘听了秀眉轻皱,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味道一样用手绢捂住了鼻子,嫌弃道:“茅厕在后院儿呢,你自己去吧,不认识路就到处问问。” “谢谢娟儿姑娘。”赵枝枝拔腿就走,似乎快要憋不住了。 刚走到后院,赵枝枝就直起来腰身,开始观察后院的地形。 后面也有厢房,但是排列很紧密,一个屋连着另一个屋,中间房屋只隔了薄薄的一堵墙。 赵枝枝眼瞅着一个窑姐儿拉着个公子进了房间,赶忙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一处。 离得这么近,墙体还这么薄,肯定不隔音,等会儿要是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她脸皮可薄着呢。 这般想着,赵枝枝越走越快,很快就发现了一道矮小的拱门。 看了一圈儿,赵枝枝也大概明白铭春楼的布局了。 前院住的都是当红的窑姐儿,被老鸨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为她赚钱。 后院儿住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女娘,之所以还能被老鸨养着,估摸着手里头都攥着些老主顾。 铭春楼干苦力的女使和小厮也都住在后面,每日出门采买东西,亦或是窑姐儿派给的伙计都是从后门出入。 赵枝枝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一会儿要是乱起来,她就从这后门逃出去。 这般想着,她准备回去找娟儿,却因脑中正想着事情,没看路,走进楼里时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别看这男人体形硕大,却是个外强中干的,赵枝枝根本就没有使多大力气,他就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男人坐在地上愣了一下,当即暴怒:“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爷都敢撞。” 他这一嗓子直接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跟在男人身后的侍从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老鸨闻声赶来,瞧见男人后狠狠瞪了一眼赵枝枝,而后甩了下手帕,笑眯眯地走过去,“罗爷,这是谁惹您不开心了,您告诉我,我替您收拾他。” 罗康冷哼了声,看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赵枝枝说:“他是你这儿的人?什么时候招进来的,这么不懂事。” 老鸨笑道:“可巧了不是,这孩子今儿个才刚进来,我正让娟儿教他规矩呢,是他不小心撞到你了吗?我这就让他给您赔礼道歉。” 罗康抬手,声音不屑,“不用了,爷不需要道歉,让他跪下来给我磕个头,我就放过他。” 第九十九章 被看上了 赵枝枝低着头,其实一直在隐忍,她怕看到罗康这个猪脑子后会忍不住狠狠揍他一顿。 听到这话,老鸨都不问赵枝枝的想法就满口答应了,“得嘞,阿才,你还不赶紧给罗大爷磕头道歉。” 赵枝枝用力挤了下眼睛,抬起头时眼眶都是红的,看起来像是被欺负惨了,十分招人怜。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妈妈,娟儿姑娘给我改名了,我现在叫清风。” 老鸨咬了咬牙,气他关键时候又在这儿废话,当着罗康的面也不好发飙,只能稳着来,“好,清风,那你赶紧跪下磕头吧。” 跪是不可能跪的,赵枝枝想着,若是从现在就直接跑走,能不能引起混乱呢? “等会儿。”罗康突然出声,盯着赵枝枝的眼睛泛着淫邪的光芒,“这小子长得还不差嘛。” 老鸨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想也不想就道:“还是罗爷有眼光,不过这小子卖的是活契,不愿意委身于人。” 罗康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说的话听进去,只道:“不错,照你这么说,她还是个完璧之身呢。” 话落,他面上笑容加大,拍了一下手,后面侍从塞给他一锭银子,他转手就抛给了老鸨,“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要他了,等会儿洗干净送去我的包房。” 老鸨手忙脚乱接下银子,兴奋地放在牙上磨了磨,笑得脸上胭脂粉扑簌簌往下掉,仰头喊道:“罗爷真大方。” 赵枝枝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都扮成男相了,居然还能碰到变态。 这到底是什么狗屎运气! 老鸨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她看着赵枝枝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棵摇钱树,“阿才,不,清风呐,你可真是个有福的人,知道刚才看上你的罗爷是什么身份吗?” 赵枝枝表示不想知道,她又扮出了可怜相,“妈妈,您知道的,我不能卖身。” 老鸨好声好气的同她说:“清风,咱们生活在这万恶的世上,凡事要学会变通,你是个男儿身,是不是第一次根本不重要,你的林妹妹也不会知道。” 赵枝枝抿唇不言,老鸨走到她身边,语气含有蛊惑的意味,“这样,清风,妈妈也不占你便宜,咱们之间照样是活契,你只要赚够了银子,你想离开便离开,妈妈还是不会拦你,不过呢,这衣食住行总要有个交代,日后你赚的银子,咱们就四六分,你要是想多赚呢,就在这儿住着,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赵枝枝眼中讽刺一闪而过,还真是奸商,什么也不干,光是提供个场所和简单的吃食就要银子的大头。 老鸨见赵枝枝依旧没什么反应,冷笑了声后立即变脸道:“罗爷可是位大主顾,妈妈可不会为了你去得罪他,今日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若是想要反抗,哼,妈妈我有的是手段。” 硬碰硬肯定不行,青烟和魏邵不知有没有在暗处保护她,或许这个时候还没赶过来,她只能靠自己。 想到这,赵枝枝装出妥协的模样,语气低落,“妈妈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老鸨听出来她的意思,脸上立马又堆起了笑容,“妈妈现在就让人来伺候你,先去泡个澡,梳洗一下,咱们要香喷喷的去罗爷屋里,待会我再让娟儿传授给你一些床笫间的技巧,你也争点气,把罗爷拿下,日后他不就任你索取了吗?” 赵枝枝忍着不耐烦满口应下:“是,清风记下了。” 她被带到了二楼靠后的包间,进去之后,赵芝芝瞪大眼看着周围的环境,心中竟真有些不想回去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羡慕屋内暖帐软床归羡慕,她还是想靠自己发家致富。 几个力气大的小厮把木桶搬进了屋里,又陆续进来三两个女使将木桶灌满热水。 他们把泡澡需要用的物什都备齐后就离开了。 赵枝枝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开始宽衣。 她穿着里衣踩进水中,一边撩水玩,一边想,若是能把这些水都装进空间里面,是不是也能复制呢? 但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装水的罐子,她空间倒是有很多,但全部把水舀进去也需要时间,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了什么,那对她而言就得不偿失了。 赵枝枝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还没泡一会,就有人在敲门催促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的女儿身,只能起来穿衣。 等小厮把泡过的水搬走后,娟儿姑娘就来了。 她见到赵枝枝就开始阴阳怪气地说话:“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今儿个刚来就攀上了罗爷。” 赵枝枝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倒是很想罗爷能看上娟儿姑娘呢。” 这话绝对说得真心,只可惜,娟儿姑娘不这么认为,她恨恨地抬手指着赵枝枝,怒道:“你少在这儿跟我得意,我在这儿的名气,你就是光脚追也追不上。” 赵枝枝笑着点了点头,“娟儿姑娘说得对。”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娟儿气得火冒三丈,想要再说些什么怼回去,脑中却无词了。 “娟儿,你快些同清风说完,罗爷还等着呢。”老鸨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娟儿不敢同老鸨对着干,只能蛮不情愿地应下来。 “你听着,我只跟你说一遍,你若是记不住,就记些紧要的,莫要惹恼了贵人,不然我们这些人都要跟着你受罚。”娟儿板下脸,神情严肃。 赵枝枝假装听得认真,实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左右不过十句话的功夫,赵枝枝就被送了过去。 罗康看着换了身锦衣的赵枝枝登时就浑身冒火,舔了舔双唇,那火热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立刻剥光了拆吞入腹。 “小美人,快过来,让大爷快活一下,伺候好大爷,大爷考虑帮你赎身。”肥头大耳的罗康搓着手,一脸猥琐地朝赵枝枝靠近。 赵枝枝一边往后退,一边极力控制想要呕吐的欲望。 第一百章 追逃 现在她被抓进了包房中,如何才能制造混乱。 也不知魏邵在哪,她必须尽快想出来办法才行。 罗康见赵枝枝脸上都没有流露出恐惧的表情,还以为她想通了,嘿嘿一笑道:“小美人,跟了我,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做劳什子小厮。” 说完,他就朝赵枝枝扑了上去。 赵枝枝攸的瞪大双眼,转身要跑,却没有发现身后只剩下一张大床。 猝不及防下,她整个人趴在了床上。 身后罗康激动地喊道:“小美人,别急,我来了。” 赵枝枝慌乱扑腾手脚,翻了个身,迎面一张油腻大脸整个朝她压了下来。 这一刻,赵枝枝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条件反射地将匕首掏出来,横在罗康的脖子上喝道:“别动,小心你的狗命!” 罗康脸色突变,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冷,他下意识低头瞧了一眼。 整个人就如同羊痫风一样抖了起来,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抖动,那感觉就像是一层皮里面包得全是油。 赵枝枝实在忍不住,干呕了声后,脸色难看地瞪着他,“滚起来。” 罗康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说:“小,小哥,你不把刀挪开,我怎么滚。” 赵枝枝眼神一凛,将刀尖往下压了压。 还没出血,那罗康就嚎叫了起来,“我,我滚,小哥,不,大侠,别杀我。” 罗康一点点地往后缩,赵枝枝也跟着挪动身体。 等罗康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赵枝枝也坐了起来。 她肌肉紧绷着一刻也不敢放松,“继续走,往门口的方向走。” 罗康吓得腿肚子不停地打哆嗦,根本不听使唤。 他苦着脸央求道:“小哥,你可仔细着点,你说啥我干啥,你别伤着我了。” 赵枝枝忍不住冷笑道:“胆子这么小,还敢惹是生非,莫不是嫌你脖子上这个笨重的东西待得太久了?” “不,不敢。”罗康被赵枝枝说出来的狠话吓得满脸苍白。 两人磨蹭到了门口,赵枝枝直接一脚将门踢开。 巨大的动静引来二楼姑娘和客人的注目,楼下并未察觉。 赵枝枝准备将动静闹大,干脆用力压了下刀尖,在罗康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 感受到疼痛的罗康登时嚎叫出声:“救命,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这下子,一整个铭春楼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赵枝枝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另一边,扮作客人的青烟见此忙把手放在嘴边吹了声口哨。 这是他们暗卫之间传递消息的方式,为的是告诉魏邵防线解除,可以行动了。 老鸨同其他姑娘也对赵枝枝手中的匕首畏惧不已,纷纷耐着性子说好话。 “清风,快把刀放下,要是闹出了人命,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罗爷在京城做生意,官场上也有认识的人,你把他得罪了,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赵枝枝歪了歪头,总算不用忍气吞声了,“你个母肥猪,用你多管闲事,要不是你强迫我委身于他的身下,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别猫哭耗子假慈悲。” 说完,她踢了一脚罗康,“继续走,给我往大门口的方向走。” 罗康不敢反抗,却也吓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他们后退着往门口走,走到宽阔的大道上,赵枝枝咬了咬牙,用力将罗康推到一边,撒腿就跑。 “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撒野,给我抓住她!”老鸨一改和善的面容,眼神凶狠地望着赵枝枝逃去的方向。 话音刚落,铭春楼的十几个打手拿着棍棒就追了上去。 赵枝枝不清楚后面有什么动静,她只能提着一口气,头也不回地用力往前跑。 幸好曾经她被魏邵训练出来了,不然她撑不过多久就会被抓住。 可老鸨派出来的人身体素质各方面比她更优越,并且还是常年打斗的人,赵枝枝根本不可能甩开他们。 跑了不知多久,赵枝枝看到前面有个分岔路口,或许这是甩开他们的时机。 她抿了抿唇,强自压下已经有些钝痛的呼吸,加快速度跑了过去,一个急转拐进了巷口。 至此,赵枝枝才停下来,松了口气,她将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小心翼翼地往外探出头。 那些打手很快就追了上来,赵枝枝赶忙把头缩了回去,大气也不敢出。 幸而打手们没往巷子看,哗啦啦地经过后继续向前追。 赵枝枝没敢立即放松,她口中默念了十个数,结束后转身就继续往巷子里面走。 现在的重中之重是保护好自己,给魏邵和青烟一点时间找到她。 不过,这天眼看着要暗下来,夜间危险诸多,若是魏邵同青烟没能及时找到她,她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赵枝枝头疼地扶了扶额,忍不住小声骂了两句:“混蛋魏邵,一点也不靠谱。” 这时,巷子已经走到了尽头,出去就是新的街口。 赵枝枝担心会和那群打手们迎面撞上,犹豫再三后才硬着头皮走出去。 好在街上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她暂时是安全的。 但赵枝枝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条街的景象同她来时看到的繁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方是天堂,那这一方就有如地狱般空荡。 沿路看过去,各处的房屋破败不堪,街道上全是些破破烂烂的摊位残具。 赵枝枝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就突然爬到了她的脚下,抓住她的裤腿哀求道:“姑娘,求你发发慈悲,给我口吃的吧,我快要饿死了。” 赵枝枝被他吓了一跳,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没发出来,转念一想,她正好需要人来帮她解惑,就是不知这人是否可信。 赵枝枝慢慢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了青烟买与她剩下的点心。 那人闻到味道,如同疯狗一样,挣扎着朝赵枝枝手上的点心扑了上去。 赵枝枝的裤腿被松开,她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冷声喝道:“站住,想要吃的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乞丐一样的人已经饿急了眼,他停下了脚步。 口水不停地分泌,不少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第一百零一章 假象 乞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点心,声音嘶哑难听,“姑娘,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先给我点吃的吧。” 赵枝枝见他没什么攻击性,想了想便把手中点心丢了出去,“接着。” 乞丐一样的人忙不迭伸出双手接住点心,放在嘴边狼吞虎咽起来。 赵枝枝瞧着他的模样,生怕他吃噎了,便关心了一句:“慢些吃,无人同你抢。” 乞丐将点心很快就吃完了,赵枝枝见他连着手中残渣也要舔食,眉头微皱,将袖中剩下点心一并拿了出来,“这些也给你。” 闻言,乞丐抬起头,瞧见她手中的点心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嘴唇剧烈颤抖,勉强出声:“姑,姑娘,当真可以全送与我吗?” 先前赵枝枝没这个想法,她留着这些点心是为了将它们复制到空间,再添些备用。 现下又想清楚了,这些个点心都是不能搁置之物,复制多了若是不能及时吃完,只会搁坏浪费,还不如送出去。 赵枝枝点了点头,乞丐得到确认后双膝一弯,笔直地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就扒开眼前乱糟糟的头发,赵枝枝得以看清了他的长相。 只可惜,这乞丐也不知多久没洗漱了,就算是扒开了头发,那茂密的胡子也遮挡了大部分脸颊。 赵枝枝勉强瞧得出来乞丐那双略显浑浊却十分清醒的双眸。 “姑娘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只求下辈子能再遇姑娘,为姑娘当牛作马。” 此人声音虽有些沙哑,谈吐却颇具才气。 赵枝枝心思一动,犹豫着问道:“你似乎能识文断句,为何不去寒窗苦读,考取功名?” 她这话似乎点到了乞丐的伤心之处,只听得话中颓废都浓郁了不少。 “姑娘怎知我没去拼搏,可笑世道太乱,我纵是有心却也无力扭转乾坤,如今能苟活在世上已是老天垂怜。” 话落,他顿了一下,又道:“过往皆是云烟,不提也罢。” 赵枝枝不便追问,只道:“差点忘了,我刚来时过了正阳大道,主街那叫一个热闹,沿街全是叫卖,我这点心都是从那里买来的,同为县城管辖,这条街怎么就空无一人呢?” 她刚说完这番话,那乞丐就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无比凄凉,还隐隐含有愤愤不平之意。 赵枝枝眉头轻皱,静静地看着他,不再多发一言。 等乞丐笑够了,他抬手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嘴角隐约带有讽刺的弧度,“姑娘想要真相?” 赵枝枝心中暗惊,面上不动声色,“其中有隐情?” 乞丐转身欲走,“姑娘跟我走一趟吧,所谓真相,从我嘴中说出来不如你亲自去看看。” 赵枝枝不疑有他,当即跟了上去。 走了小十几步的功夫,赵枝枝才知她从巷子里拐进来的是街道末尾。 他们现如今应当是去的街首,一开始,赵枝枝的心态还很平和,然而,她很快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人间地狱”。 类似乞丐一样的人生死不知地躺在街边两侧,还有些是已经能确定死亡的,蚊虫都攀上了那些人的尸体。 赵枝枝的嗅觉敏感,不用靠近就能闻到尸臭味,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人中还有不同年龄的孩童。 还没走到街头,赵枝枝就控制不住顿住脚步,脸色苍白得在干呕了。 “姑娘,你没事吧。”乞丐离赵枝枝三步远,只能略提高了声音同她说话。 赵枝枝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艰难启唇:“他们,他们不是县城的百姓吗?” 乞丐苦笑三声,“县城的百姓又如何,曹县令为了欺上瞒下,将城中富裕家族全部抬了起来,你来时看到的那些人都是家族中的小厮出来买卖,得到的银子再进行平分。” “而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无权无势,搭不上曹县令的这条线,就被当成了弃子困于这条巷子中,家中粮食亦或是物什皆被搜刮干净,他虽没杀我们,却已然把我们往死路上逼了。” 赵枝枝听后震惊得张大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敢想,天子脚下,一个地方官竟然贪污腐败到这种地步,居然真的视人命为草芥。 乞丐颓然地看着街道上面如死灰的人们,缓了口气继续道:“不只是曹县,赣榆以南所遭大旱之地,受苦的也只有平民百姓罢了,这些贪官污吏一个个手眼通天,不知其上还有多少大官与他们同流合污,就算我们有幸逃出了城,也无处去敲鼓鸣冤。” 所以,曹县根本就不是赵枝枝看到的那般繁荣昌盛。 一切都是县令伪造出来的假象。 赵枝枝怎么也不敢想,身为百姓的父母官,竟然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活生生饿死,病死。 她一瞬间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坐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心中的难过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赵枝枝第一次对老天产生了怀疑。 到底是因何缘故,让她穿来这样的世界。 她也就会些医术,旁的再无突出之处,老天让她看到这些人间疾苦,她却无能为力改变什么,这种感觉当真难受至极。 “姑娘,我把人都喊过来了。”乞丐大叔走过来,表情看起来有些忐忑。 “辛苦了。”赵枝枝左右环顾一圈,从荒无人烟的街道上寻得一对破旧桌椅。 “麻烦先生再帮我个忙吧。”赵枝枝指着不远处的桌椅道:“我一人力气恐怕搬不动,还需你来帮我抬一下。” 乞丐大叔应道:“小事一桩,若是我没吃饱饭,怕是没力气帮姑娘,现在就不一样了,姑娘且在这稍等一时片刻,我马上就把它们搬到你面前来。” 说罢,他就朝桌椅走了过去。 赵枝枝莞尔一笑,由他去了。 这时,街道的住民已经陆陆续续走了过来。 赵枝枝眼看他们将小存地方堵的严严实实,不由心下一惊。 原以为加上路边躺着的那些人,此处应该不过百人。 现在看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赵枝枝握紧了拳头,在心中唾骂曹县令,“无耻小人,禽兽不如的家伙。” 第一百零二章 送粮 这条街道的人都被乞丐叫了出来。 只一眼看过去就有数不清的人头,赵枝枝颇有些苦恼地算了下,就算她以最快的速度为这些人看诊,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恐怕也结束不了。 再者说,不定哪一会青烟或是魏邵就寻过来了,她如今又遭人追捕,自是要尽快回村才是上策。 想到这,赵枝枝又是头疼又是忧心,但她却没时间多想其他事了,只能把时间揉碎了用,急声对聚过来百姓们道:“我会些岐黄之术,现可分文不收为诸位诊脉,大家且听我吩咐排好队,老幼在前,妇女在后,其余人等再接后排。” 百姓们一个个的脸上全是绝望,赵枝枝说了那么多话,他们动也不动。 赵枝枝皱紧了眉头,正要继续劝说,排在前头的一个老汉突然道:“姑娘,你不用再费劲了,我们这些人能活到现在就已经是上天恩赐了,不指望能活更久。” 又一位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说:“是呀,姑娘,就算你给我们看了病也是无用,我们没钱抓药,再者说,现在大家都快饿死了,哪还管身体有没有病。” 赵枝枝思索片刻,想到空间内的粮食已经囤得半辈子也吃不完了,倒不如取出来些分给这些百姓,也好让他们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念头。 思及此,她向搬来桌椅的乞丐道:“大叔,还未请教您姓名?” 乞丐听后一怔,反应过来后他的情绪略有些激动,说话时都带着颤音,“鄙人姓廖名钰。” 赵枝枝点点头,同他说话时礼节到位,“廖先生,您且坐在这儿帮我镇一下场子,我去去就回。” 廖钰虽然不知道赵枝枝想要做什么,但他并未追问,只淡定应了声就坐在了椅子上。 赵枝枝转身走了几步,就听他同还未散去戒备心的百姓们讲:“大家尽管放心,我可拿自己的性命担保,这位姑娘不是曹畜生的眼线,她是真心实意想要帮助咱们。” 赵枝枝边走边点头,“嗯,曹畜生,这名字听着还挺贴切。” 她走去了一间无人居住的破屋内,背对着大门,闭上眼睛,心随念动。 很快,地上就摆了一大堆粗粮袋子,里面都是掺了精米的糟米。 粮食她可轻松从空间中取出来,只是要用什么借口把它们发放出去呢? 她是误打误撞闯进了这条街,总不能说粮食是凭空变出来的。 虽然她有自信,这些百姓不会因此伤害她,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若是有人查出了点什么,她这条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赵枝枝就咬着指甲,坐到粮食上忍不住发愁。 幸而,青烟找了过来,她从另一扇门中走进来,瞧见她大松了一口气,“赵姑娘,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可让我好找。” 赵枝枝愣愣地抬头看她,一时片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姑娘,您在发什么愣,赶紧跟我走吧,公子还在等您,方才办完事找不到您,公子急得都发火了。” 闻言,赵枝枝诧异地抬头看她,疑惑她口中的这位公子不太像她认识的魏邵。 瞧着青烟焦急的神情,赵枝枝灵机一动,起身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问:“青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联络的方式,比如,信号弹,传递信息的鸟等等。” 青烟略有些警惕地板下了脸,“赵姑娘,你问这些是为何?” 赵枝枝同她解释道:“我现在还不能走,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救助这处的百姓,青烟,你必须得帮我。” 青烟皱了皱眉头,有些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赵枝枝急得不行,时间有限,她根本没从头到尾解释一遍,只能抓住她的手,真诚地说:“青烟,你信我,我为了帮你公子在铭春楼闹事,差点儿被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毁了清白,你还有什么不能信我的呢?” 青烟抿了抿唇,终是被说服了,从袖中掏出一个口哨,走到另一处门前吹响,没一会儿,天上就飞来一只乌鸦。 赵枝枝看得新奇不已,却发现青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揪着乌鸦的耳朵无声动了动唇就放它离开了。 “那乌鸦能听得懂人话?”赵枝枝难以置信。 青烟点头道:“这些乌鸦都是经过特训的,听不懂人话,但有专业技术词可以帮我们传递消息。” 赵枝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侧过身,指着地上的粗粮道:“青烟,你随我把这些东西都搬出去。” 青烟这才看到她身后的几袋粮食,不免有些吃惊地说:“赵姑娘,这些粮食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赵枝枝摆了摆手,坦然道:“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你就当有高人相助就行了。” 说完,她先扛起一袋走了出去。 青烟压下惊疑,一手拎起一袋,跟着走了出去。 看到粮食,原先平静的百姓顿时像烧开了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赵枝枝耳朵都疼了。 她将粮食放到桌椅的后面,对同样目瞪口呆的廖钰道:“你先起来吧。” 廖钰跟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一样,僵着身子站起来。 赵枝枝又“呼哧”着提起一袋粗粮放到桌上,环顾了一圈百姓脸上的贪婪神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百姓虽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心倒是好的,就算是看到活命的粮食,也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抢。 赵枝枝心神不安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坐到椅子上,从袖中掏了一块儿布铺在桌子上,启唇道:“大家排好队,凡是来我这边看过病的人都能领一份粮食回家。” 此话一出,还有谁不动弹呢。 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工夫,百姓们就排成了两个长队。 赵枝枝欣慰的同时也开始抓紧时间看病。 好在这些村民中并没有什么大病,都是些因营养不良引出来的小毛病,吃个几日饱饭应当能调整过来。 光给老幼百姓看完病,赵枝枝就已经累得凸显疲惫了。 其余百姓不乏心思缜密者,见状,便提议道:“姑娘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我们已经是万分感谢,能将老幼者照顾好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其他人就不用看了。” 第一百零三章 纠缠 青烟一直默默陪着赵枝枝,看到这对她钦佩不已。 虽然不想打扰到她,但见天色已晚,危机还浮在背后伺机待发,她们确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想到这,青烟只能硬着头皮劝道:“赵姑娘,我们真的要走了,这些百姓靠你给的粮食也能平安度过个把月,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无奈,赵枝枝只能歇了将所有人都看完的念头,疲惫的点了下头。 回去时,廖钰带头,同村民们一起跪在地上,虽未发一言,却跪着久久没有起来,直到赵枝枝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回去的路上,魏邵同赵枝枝一同坐进了马车内。 赵枝枝还在想着那些百姓,故而有些心不在焉。 魏邵主动搭话:“我听青烟说,你同曹县难民对上话了?” 赵枝枝抬手小脸,表情沉重地看了他一眼,“你说,这老天什么时候才能惩罚作奸犯恶之人呢?” 魏邵知道她说的是曹县令,不提他的名,只道:“放心,他逃不掉,凡是祸害百姓的人,最后都会自食恶果。” 因他这句话,赵枝枝的心渐渐定了下来,“我信你。” 深夜,曹县县衙府邸内就不如以往一样平静了。 “这究竟是何人敢坏本官的好事!”曹县令满面怒容地狠狠拍了下桌子。 他虽然对县区的穷苦人家不管不顾,却也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便差人隔一段时间就去巡视一番。 在他看来,这些穷苦的百姓死光了才好,如此一来,等朝廷播下来赈灾的粮食,他再倒卖出去,能赚得一大笔银子呢。 站在他旁边的师爷转了转眼珠子,小心翼翼道:“大人,您说会不会是那位?” 曹县令脸色微变,眼中狠意一闪而过,“便是他又如何,在我的地盘,是虎给我卧着,是龙也得给我盘起来。” 闻言,师爷忙谄媚恭维,“大人威武。” 曹县令眯了眯眼,突然问道:“说起来,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寻到关于他的踪迹吗?” 师爷摇摇头,叹气道:“那位行踪实在诡异,派出的兄弟们已经找了将近半月,也没找到些蛛丝马迹。” 曹县令冷哼道:“罢了,叫我们的人都撤回来吧。” 师爷不解:“这是为何?” “既然是来搜寻证据,那必然要来府上,你传我令,吩咐下去,府内加强戒备,只能进不能出,一个小虫子也不能给我放出去,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 师爷贼兮兮地笑了起来了,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大人英明,我即刻就去办。”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曹县令刚有动作魏邵的人就发觉了,柳青接收到下面的人传来的消息后,立即往上报。 魏邵将手中纸条放于烛火中燃烧殆尽,眉目疏冷,“可以收网了,一点一点地来,勿要打草惊蛇。” “是。”柳青应声而去。 赵枝枝恰好屋内凉水喝完了,出门去柴房取些水喝。 一抹黑影从眼前跃过,她吓得打了个激灵,瞌睡虫也跑了个干净。 回过来神后,她加快脚步赶去屋里,关门前有意无意瞧了眼堂屋后面的厢房,小声嘀咕了句:“也不知这大晚上的又干什么去了。” 但经过县城一事,她却不敢多问多想了。 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情与她太过格格不入,她只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有的吃喝就足够了。 李秀才连着两三日来赵家碰运气,都没遇上赵枝枝。 他还托人去打听了一番。 洛霖怡只道,赵枝枝出远门了,别的再问也不愿多说。 现下听人说赵枝枝回来了,他忙不迭连夜泡了个冷水澡,摸着额头有些许烫后,便瞒着何秀儿去了赵家。 从曹县坐马车回来小荷村,又是一夜奔波,实在太过劳累,所以赵枝枝便打算休息两日,养精蓄锐后再去刘大夫家坐诊。 她正在院中活动身体,就听洛霖怡在门口咋咋呼呼:“你来做甚,枝枝不在家,你快些走吧。” 赵枝枝微愣,扬声问道:“霖怡,是有人来找我吗?” 李秀才听到她的声音,阴郁的表情立马转为温颜,“洛娘子还真是会开玩笑,我听着这不就是枝枝的声音吗?” “李秀才慎言,你如今和我家枝枝可没有什么关系,莫要把话说得如此亲近。” 李秀才同她没什么话要讲,别隔着一扇门高声喊道:“枝枝,你在家啊,我这身体实在是难受,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赵枝枝才开始后悔,她莫名其妙出什么声呀。 但为了防止李秀才在这继续胡搅蛮缠,她只能向洛霖怡使了个眼色,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李秀才没等洛霖怡让开路,就从旁边钻进了院子。 赵枝枝只梳了最为简单的头发,脸上也未施粉黛,穿着更为素净。 却不知这样的她更有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神秘感。 李秀才看到她,心头直冒火,脚下不自觉就加快了步伐,一下子就同她拉近了距离。 赵枝枝冷着张脸开口:“李秀才有什么话站那说就行了,不用靠这么近。” “枝枝。”李秀才就跟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脸上摆出了委屈的神色,“你当真如此厌恶我了吗?” 赵枝枝忽地笑出声:“你这是哪里的话,我为何要厌恶你,你对我而言只是同村人罢了。” 李秀才摇头,情绪略显激动地否认,“不,枝枝,我知道你还恨我,可我那时是被瑶娘蛊惑了,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她,与她私奔,我心里,我心里其实是有你的。” 赵枝枝简直佩服他的脸皮,五尺城墙都赶不上他的厚度吧。 她不想再同这人废话,只道:“你不是有事要找我吗?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可就找人把你撵出去了。” 李秀才理所当然地想到魏邵,一张脸变了又变,终是忍不住开口道:“枝枝,男女毕竟有别,先前与你一起的那男人不会也住在赵家吧,这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太好。” 第一百零四章 另辟蹊径 赵枝枝险些气笑出声,再说话就不与他留面子了,“李秀才,你是我什么人,要你管我赵家事,有这个闲心不如好好读一读圣贤书,莫要丢了君子立身处世之道。” 这番话说出口,赵枝枝只觉痛快,她念着现如今赵家在村里头的名声逐渐变好,已经不似从前张扬了,却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性子。 李秀才听后黑了半张脸,怒道:“赵枝枝,你未读半日书,不懂也罢了,我好心教你伦理道德,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这些个大道理赵枝枝根本就听不进去,她佯装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开口赶人:“李秀才好意我心领了,我身体有些不适,你先走吧,后日我去刘大夫家中坐诊,你再来寻我吧。” 李秀才不甘心就这样走掉,竟自顾自上前去抓赵枝枝的手。 赵枝枝猝不及防被他抓了个正着,下意识想要挣开。 却不知李秀才瘦弱的身体哪来的力气,将还未反应过来的赵枝枝直接拉入了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李秀才不免一阵心神荡漾。 赵枝枝身上并无劣质的脂粉味,反而有种淡淡的中草药香,味不浓,吸入体内顿觉舒心。 李秀才忍不住着迷的吸了一口气,正想把头再靠近一些时,肩膀突然被人从后握住,尖锐的痛感随之袭来。 李秀才睁大眼睛,痛叫出声,手瞬间就使不上力气了,任由赵枝枝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赵枝枝退后两步站稳身体,回过来神后只觉浑身膈应得难受。 正准备回头将李秀才狠狠骂上一顿,转身的瞬间就撞入了暗含不悦的漆黑双眸中。 赵枝枝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慌乱,她也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魏邵出现在这里,心中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了点心虚。 但她很快就恢复淡定,抬眼瞪了回去,“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他来的,刚才你所见也是他强迫我所为。” 闻言,魏邵面色稍缓,捏李秀才肩膀的劲却加大了几分。 李秀才似是不愿在赵枝枝面前丢了面子,强忍着不再出声,一张脸却是憋的通红。 这般能忍,倒是让赵枝枝高瞧了他一眼,但顶了天也只是一眼。 “这是怎么了?”洛霖怡从屋内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捂嘴惊叫出声。 赵枝枝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勾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身,“走,咱们回屋里说。” 洛霖怡只能一头雾水的又被带回了里屋。 魏邵瞧着她的身影不见后才松开李秀才,踱步走到他面前,冷声道:“还不快滚?” 李秀才龇牙咧嘴的揉着肩膀,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句话更是怒气上头,脱口而出道:“我是来找赵枝枝的,同你有什么关系,你莫要多管闲事。” 魏邵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分明没有什么杀伤力,李秀才却顿觉脖子凉嗖嗖的,像是有把刀架在了上面。 他当即摆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防御姿势,颤抖着嗓音道:“你,你别乱来哈,我告诉你,君子动口不动手,方才我都是在让着你,可不是怕了你。” 魏邵冷眼看着他,不发一言,只稍抬了下手臂,李秀才就尖叫着闭上双眼,双手抱头,“打人不打脸。” 疼痛没感受到,双脚却是突然离了地,再睁开眼,他已经到了门外。 李秀才愣愣的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想要去敲,便听得魏邵从后发出威胁的声音:“你若是想残着回去,尽管敲门。” 李秀才欲哭无泪,打又打不过,讲道理对方也不听。 他只能收了手,往回走,走出一段距离后,他才转过身,恶狠狠的说了句“咱们走着瞧”后拔腿就跑。 生怕跑慢一点就被魏邵逮到狠揍一顿。 李秀才憋了一肚子气回去,正巧撞见从库房出来的何秀儿。 瞧着他面色不对劲,何秀儿忙走过来攀上他的胳膊,关心道:“李郎,怎么了?” 李秀才不耐烦的说:“没什么,遇到了一些难题罢了。” 何秀儿听后心疼道:“考学艰难,李郎可要仔细点自己的身子,就算考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再来个五年。” “妇人之见。”李秀才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斥责道:“一道难题不解便会衍生出道道难题,长此以往,就算再来个五十年,我也不可能高中。” 何秀儿被他凶得满腹委屈,“我又不懂这些个学术上的东西,只是不想你为此头疼而已,怎么还就是我的错了。” 李秀才心情不佳,见她眼中已积蓄泪水,便不上心的安抚了一句:“与你无关,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何秀儿抽泣了声,改口道:“我来见你是想同你说,明日我也要跟父亲外出一趟,或许要两三日才能归家,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等我给你带些滋补品回来。” 李秀才听到这番话登时来了兴致,一改烦躁的表情,同何秀儿温声道:“抱歉,秀儿,你也知,春闱在即,我压力太大,所以情绪不稳定,连累了你,你莫要怪我。” 何秀儿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主动上前,依偎到他怀里,轻声道:“我不怪你,李郎。” 殊不知,抱着她的人心中却在盘算着等她走后要如何去拿下赵枝枝。 何秀儿在村内他总归有些束手束脚,现如今,老天给他这个机会,他可要把握住才行。 当晚,李秀才就盘算着计划。 走正门不太行,赵枝枝对他还有怨言,不愿见他。 对付这种情况,李秀才打算慢慢哄,以他的本事,早晚会让赵枝枝同以前一样非他不可。 然而,被赵家父兄抢来的那个男人却有些棘手。 想到这,李秀才就恨恨的咬了咬牙,还不知是从何处来的穷小子,竟然妄想同他争。 很快,李秀才就想到了个阴损的法子。 既然这个男人是赵家父兄捡来的,那便由他们将人赶走再好不过了。 赵家父兄每日都要去后山某固定区域砍了树,再步行到其他村里卖干柴火。 第一百零五章 逃犯画像 李秀才特地一夜没睡,天刚亮就跑到赵家父兄必经之路等他们。 赵家父兄驾着赵枝枝买回来的骡子车,正要出村。 瞅见李秀才的身影,赵一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没等他开口就道:“这个小鳖孙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我今日不收拾他。” 赵父“吁”了声将车停下,虽无下一步动作,看向李秀才的眼神却极为不善。 赵二木和赵三木自是要同赵一木同仇敌忾。 三人形容一个小包围圈将李秀才围了起来。 一开始李秀才还能为了达到目的强撑着不露怯。 瞧见赵一木脸上凶狠的表情,他的腿肚子就不由自主的颤了起来。 没等赵一木开口,他就率先表达出了自己的诚意,“几位大哥,能否听小弟诚心说几句话?” “我们与你有什么话可说,你欺负我妹子,我们这做哥哥的帮妹妹讨回公道也是正常。” 说罢,他们都撩起了袖子,朝李秀才一步步靠近。 赵家三兄弟个个身材魁梧,光拎出来一个,李秀才都扛不住,更别说三个一起上了。 李秀才见自己说的话,赵家三兄弟完全听不进去。 害怕的当即闭上双眼,大喊出声:“你们不想知道被你们捡来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吗?” 话音刚落,就听赵父冷喝道:“把他带过来。” 赵家三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走到惊惶睁开双眼的李秀才身后,用力推了他一把,“走。” 李秀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赵父端坐在平板车上,厉眸微眯,淡声道:“说吧,你都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李秀才咽了口唾沫,紧张兮兮的说:“我也是无意间听何秀儿提了一嘴,说魏邵同曹县正在追捕的罪犯有些相像,我担心他真的犯了事,到时再牵连了枝枝和各位兄长,那可就真是大祸临头了。” 赵一木看不惯他装腔作势的模样,一脚踢了过去,“少给老子在这吓唬人,俺们三兄弟自小就是被吓到的,再敢胡言乱语,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李秀才这回是真的一头趴在了地上,将满地的干土都吃进了嘴里。 赵老爹抬起手,厚厚的唇瓣子抿成了一条线,面部表情极为严肃。 赵一木看到他的手势,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李秀才狼狈爬起来,正往外吐着干土,就听到赵老爹不怒自威的声音:“你说的我已经知道了,自会去查事情的真伪,在这期间,你且管好自己的嘴,若不然,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了的。” 李秀才听得身躯一颤,忙不迭应下,“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话。” 赵老爹点了点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几个儿子上车。 赵一木坐到平板车的车辕上,朝后吆喝了声:“准备启程咯。” 车轱辘往前行驶了几步后,赵老爹突然看向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李秀才,扬声喊道:“你可是真心喜欢我家丫头了?” 李秀才猛地抬起头,想也不想的狂点头,激动的声音从嗓子喊出来后就略显沙哑,“真心,再真心不过了。” 赵老爹再没说其他,只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就转回去了头。 李秀才也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只能耐着性子回去等消息。 是夜,赵家父兄提早归了家, 赵老爹端坐在堂屋,对赵一木使了个眼色。 赵一木点头,慢步到魏邵住的房间外敲了敲门。 等了三个数的功夫,无人回应,赵一木才转过身对赵老爹摇了摇头。 赵老爹对赵二木说:“去把你妹子寻来。” 事情紧急,赵二木不敢耽搁,小跑着去赵枝枝可能待的地方寻人。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家中所有地方都寻了一遍,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回来禀告后,赵老爹沉思片刻,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忘了,你妹子跟我说过,今晚上要带洛姑娘去散步。” 赵二木身子微僵,喘着粗气回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赵老爹。 合着这一会儿都是在逗他玩?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敢说出来,只能认栽。 他找的太累了,换成赵老三去村中大道上寻人。 没多久,赵老三就把人带回来了。 赵枝枝跟在后面,满脸疑惑的看向屋内齐全的家人,“你们都在呀,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吗?” 洛霖怡见屋内架势,忙停住脚步,略有些不自在的说:“你们有家事要商讨,我先回避吧。” 赵枝枝还没开口说句话,赵一木就急着走过去,挡住了她的去路,“你走啥,我们早就把你当成自家人了。” 洛霖怡怔怔地抬眼看他,面颊不出意外的染上了红晕。 赵枝枝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正打算开口打趣两句,就听坐在主座的赵老爹道:“洛霖怡留下,现在说正事。” 在赵枝枝的记忆中,赵老爹像今日这般严肃可谓是屈指可数。 她皱了皱眉,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左右今日之事怕是不好解决。 周围很快静了下来,赵老爹环顾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赵枝枝身上,其中似有些歉疚。 赵枝枝瞧着心头一跳,该不会与她有关吧。 赵老爹叹了口气,开口道:“丫头,我和你兄长们捡来的男人算不上你的良配,在这之前,我同你兄长去曹县暗中调查了一番。” “你猜怎么着?” 赵枝枝知道魏邵的身份不晓得,就算他同她讲的不一定全部为真,至少也有个三七分真实。 这种话她不能说给赵老爹听,只得顺着来,“爹,您继续讲,女儿听着呢。” 赵老爹对三个儿子使了个眼色,赵二木点了下头,转身走到门外守着。 赵老爹声音沉闷眼神却异常坚定,“丫头啊,那个男人可是犯了事的逃犯,却是让官爷找到这里,我们也会受到牵连,必须尽快把他赶出去。” 闻言,赵枝枝皱紧了眉头,陷入了自己的头脑风暴中。 逃犯画像? 可那日他们行动,是她在明,魏邵在暗。 所以那个逃犯画像不会是她男妆的模样吧! 第一百零六章 空间造房 “爹,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赵枝枝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赵老爹只当她舍不得魏邵,幽幽叹了口气道:“丫头,世上好男儿多的是,你父兄也并非无能之人,你若是喜欢俊俏的郎君,日后我们再替你物色就是了,但魏邵此人留不得。” 赵枝枝观他神色,也知这件事已经无转圜的余地了。 “爹,女儿与魏邵毕竟拜过天地了,就算要赶他走,也得有个合适的理由吧。” 赵老爹淡定道:“那日他昏迷不醒,你只是与那作为替身的公鸡拜了天地,可不作数。” “另外,那李秀才无大用,却也不用担心他会欺负你,昨日我已经探过了他的口风,他应还愿意入赘咱们赵家。”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这件事不可能空穴无风。 赵老爹同三个哥哥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若非有人耍心机,他们定然不会想到去调查魏邵。 思及此,赵枝枝又舒展了眉头,欣然笑道:“爹说的对,那魏邵来路不明,未免给咱俩带来祸事,我也该与他断干净,至于李秀才……” 赵枝枝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就娇哼道:“先前他背叛我,同旁人私奔一事我还没原谅他呢,想再入赘我赵家,总要拿出点诚意。” 赵老爹闻言大笑出声,拍着椅子上的扶手激动道:“不愧是我的女儿,爹支持你,就让那李秀才也知道,我家的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赵枝枝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赵家父子各自回屋后,不知为何,赵枝枝总觉得房间温度似乎突然降了下去,冷风从脖间钻入衣内,冻得她猛然打了个激灵。 赵枝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抬头时恰好撞进魏邵的眼中,其中仿佛蕴含着能将她看透的神情,她整个人瞬间呆滞在了原地。 这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才他们谈话的内容又听见了多少,还是从头到尾全听了进去。 赵枝枝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她甚至都不敢直视魏邵,生怕他开口就是质问。 良久,就在赵枝枝抵不住内心动荡准备将所思所想全部一吐为快时,魏邵平静道:“夜已深,赵姑娘不回屋休息吗?” 此话一出,赵枝枝只觉心头像是堵了块大石头,又闷又疼。 她勉强牵扯了下嘴角,恍惚道:“我睡不着,出来散心而已。” 魏邵点了点头,抬脚朝她靠近,“如此,那我就不叨扰赵姑娘了。” 说完,他径直掠过了赵枝枝。 一股淡如梅花的香味飘至赵枝枝鼻间,她猛地惊醒般睁大双眼,迅速转身,看着魏邵的背影道:“少侠,你可知何为权宜之计。”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魏邵绝对将她同赵家父子说的话都听见了,否则不会这般冷漠对她。 她不能同魏邵解释太多,也说不出来,只能委婉的提醒一句。 魏邵脚步一顿,仍是只字未语,快步离开。 重新盖一套房子显然不太现实。 赵枝枝想了想,决定利用空间幻化出一套房子,暂且用来安置魏邵。 日久见人心,等赵父同她的兄长知晓李秀才是什么样的小人之后,她再出面为魏邵说些好话。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小荷村的房子基本上也都是紧挨着盖的,想要从中寻个空地盖房子简直是难上加难。 当天,赵枝枝从村头走到村尾,还是没能找到一块儿空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赵枝枝在后山寻到了一块绝佳之地。 她差点就忘了那条分叉路,虽说环境查了一些,胜在比村中要安静许多。 寻到满意的地方后,赵枝枝就回家拿了扫帚等工具。 一个人干肯定来不及,赵枝枝还拉着洛霖怡一同来打扫这片无人侵扰的后山空地。 洛霖怡对赵家父子将魏邵赶走一事颇有微词,但她也只是借住在赵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 现下,只有她们两人,洛霖怡便开始畅所欲言。 “枝枝,那魏邵毕竟救了你多次,然而因为别人一句没有经过证实的话,就要将人赶走,这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说你们赵家人忘恩负义。” 赵枝枝只顾着低头打扫:“我又何尝不知呢,不然我拉着你来这做什么?” 洛霖怡一脸不解,“你这不就是闲着无事来扫扫地嘛。” 赵枝枝噎住,片刻后化为无奈的一声叹气,“我劝也劝了,但你那日也看到了,我父亲和我兄长不允许任何危机潜伏在我身边,哪怕那只是个谣言。” 洛霖怡提议道:“不然,我同你去其他村为魏邵寻个住处吧。” 赵枝枝摇头:“不妥。” 洛霖怡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罢了,左右也是你们俩的事,我跟着掺和什么呢。” 同为女性,她看得出来赵枝枝对魏邵并非无意,而魏邵虽是冷情之人,偶尔不经意的举动也能证实他也中意赵枝枝。 这本是一桩两情相悦的好事,作为好友,洛霖怡当然不愿他们就此分崩离析。 将地面打扫干净后,赵枝枝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洛霖怡支走了。 剩下她一个人看着这块空地,估摸着大小,在脑海中成型后闭上双眼,通过想象来造房子。 房子的雏形好造,内部结构还需谨慎对待。 不然搞出一个超前的建筑物,怕是不好糊弄过去。 赵枝枝绞尽脑汁的凭空想象,改了又改,终于觉得差不多时,从空间内将房子安置到了实地。 简简单单的一人居所,虽比不上赵家地大,住着倒也舒适,起码没人打扰。 赵枝枝躺在硬板床上,望着崭新的天花板砸吧了下嘴,突然想到了一句可以概括房子的词。 “空间出手,此是精品。” 房子有了,她还要寻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个房子的由来。 好在房子的各个构造都很新,她就说是找人帮忙加急盖出来的应当也能蒙混过关。 赵父可是下达了最后通牒。 为了防止魏邵同他们起冲突,赵枝枝只能等在路口,暗自祈祷他今日不要再飞檐走壁了。 第一百零七章 自作多情 不知是不是赵枝枝的心声被老天听到了。 魏邵今日还真没选择施展轻功回来,他心情不虞,办完事后便走了回来。 赵枝枝瞧见他,眼前一亮,想也不想地迎上去,“少侠,我有事找你,跟我走一趟吧。” “我今日有些乏,有什么事赵姑娘不妨现在就告诉我。”魏邵停住脚步,眸色微冷,对待赵枝枝的态度明显疏离了许多。 赵枝枝自然有所察觉,她忍着心上突如其来的钝痛,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不成,我要同你说的事必须到了地方才能讲与你听。” 魏邵眯了眯黑眸,眼神如炬地将赵枝枝审视了一遍。 赵枝枝站在原地任他打量,表情自始至终都不曾有变化。 就在赵枝枝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只见魏邵轻启薄唇,嗓音低沉有力,“好,那就劳烦赵姑娘前头带路了。” 赵枝枝抿紧唇瓣,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冷着脸径直走到前面。 魏邵面无表情地抬脚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后山,魏邵看到眼前的石板房愣了愣。 虽然房子户型很小,仅能住下一个人,但这么短的时间内,盖好一个房子,谈何容易。 赵枝枝见魏邵愣着不动,神情肃穆,猜出他心中疑虑,淡定道:“你也知道,霖怡现在同我住一屋,她面皮较薄,家中男人又多,我父兄还好一些,早出晚归的平日也见不着人。” 她顿了顿又道:“少侠就不一样了,整天神出鬼没,半夜三更也经常往外跑,吓着我还好,我胆子大,若是把霖怡吓出个好歹,那不就麻烦了嘛。” “再者说,为你解毒也需要避开旁人,想来你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我就托人在这儿建了一个小屋,你且先住下,等……” 魏邵冷嗤道:“还等什么,左右我不过是你生活中的过客,只要你为我解了毒,我便离开此处,此生或许都不复再见。” 听到这番话,赵枝枝只觉心中像是扎了根刺般,虽不至于痛之入骨,却让她无时无刻都想着它,控制不住地在意它。 魏邵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说出如此酸的话。 反应过来后,他的脸直接黑成了煤炭。 赵枝枝敛下眉眼,淡淡道:“少侠说得对,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后山。 魏邵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眼中弥漫着阴沉沉的风云。 赵枝枝回去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有条不紊地干自己的活。 魏邵隐身在屋顶上,看到这一幕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夜幕降临时,柳青在镇上的大宅院中终于等来了魏邵。 他赶忙迎上去,脱口道:“公子,您今日回太晚了,现下还不太平,万一您遇到危险,属下们都赶不及去救您。” 魏邵摆了摆手,面容有些疲倦,显然没心情听他讲这些话。 柳青却是尽忠职守地追在他身侧,以为他没听进去,便苦口婆心地继续劝:“大人,要我说,您不如直接将能为您解毒的人带到这里来,咱们可供她吃喝,什么时候将您治好了,再放她离开,如此一来,您也不用每日涉险。” 临进门前,柳青还在咄咄不休,魏邵闭了闭眼,捏着拳头道:“行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柳青面露诧异,回过来神后就颇显受伤的看着魏邵,“大人,我说错什么了吗?” 魏邵没理他,只步伐加大了些,快速进了堂屋。 门“哐当”一声当着柳青的面关上了。 柳青摸了摸鼻子,满脑子问号地往转身往回走,出门的时候却看到柳红正往这边赶。 “你怎么过来了?”他忙凑了过去。 “我是来汇报情况的,你这是怎么了?”柳红停下脚步,瞧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微微诧异。 柳青没忍住,郁闷之下便开了口,“我不过是提了个建议,大人就对我训斥了几句,我那建议也全都是为了他好。毕竟,能请那人过来,大人也少了许多麻烦不是?” 柳红立刻明白过来,“你慎言,大人做事自然有他的考量,回头你可别又惹出事端来。” “这你放心,我抱怨归抱怨,却也知道大人自有自己考量,可他的脾气总归是越来越差了,他今日情绪易怒,我可不敢再去惹他,你也小心点。”柳青想到刚才便觉烦闷。 而柳红顿足,直愣愣地看着柳青身后。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赶紧去汇报,别延误了军机。” “大人。”柳红恭敬地说道。 柳青脸一白,转身就看到魏邵正直勾勾的看着他,方才那些话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他苦笑着,“大人,我方才……” “柳青,切磋一下。”魏邵皮笑肉不笑地盯紧他,眼里仿若钩子般抓着他。 “大人,你想揍我就直说。”柳青苦笑着就想逃走,甚至躲在柳红的身后。 而柳红忍俊直接让开道,“大人要和你切磋,我可不敢拦。” 看着魏邵眼中浓浓的战意,她可不敢上前找揍。 想了想,刚才她应该没抱怨什么,躲过一劫。 魏邵直接开始握紧拳头,关节作响,冷涩地看着他。 柳青艰涩地笑着,“大人,要不,我直接去领罚吧。” “废话少说。” 话音刚落,一个利落的拳头疾如闪电朝着他面门而来,柳青慌忙转身躲过。 下一秒,魏邵抬脚踹来,柳青堪堪躲开。 “怎么不反击?”魏邵挑了挑眉,虽然问出声,手下却不停。 柳青表情痛苦,“大人,我哪里打得过你。” 不等他休息分毫,又是一拳飞扑而来,柳青歪了歪身子,胸口受了这一拳。 痛,实在是太痛了。 魏邵站定看着他,却很不满意他刚才的行为,“柳青,战场上可不会允许你不战而溃,我是怎么教你的。” 他猛地冲去,脚掌在地上猛地一蹬,身形轻盈地纵过去,“反击!” 柳青抡动右臂,挡住那只拳头。 魏邵出拳的速度很迅猛,甚至打出一道道残影,“呼呼”的风声,破空而来,让人心生胆怯。 第一百零八章 伪装 这种情况下,柳青只顾着躲闪,根本来不及反击。 “柳红救我!”他朝着站在一侧的柳红伸出手。 柳红却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边角落又站了站,不好意思地看向柳青,真是对不起,爱莫能助。 魏邵一脚踏出,堪堪停在柳青的胸口前。 “为什么不反击?” “我打不过你啊,大人!”柳青揉了揉刚才被打到的腹部,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大人,不要欺负弱小。” 本以为这场切磋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当柳青讪讪地往边上走时,屁股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再来!” “啊?还来?!”柳青立刻跑起来,直接双腿跳起来,轻轻落在墙头之上。 下一刻,魏邵又追了过来,只出一脚,他立刻吓得又跳下去了。 来来回回三两次,柳青累得恨不得趴在地上只喘气,而魏邵仿佛没事人似的,汗都没出。 “大人,你赢了。” “没完。” “大人,要打到什么时候为止?”柳青险些要哭出来,他立刻逃开了魏邵的拳头。 魏邵冷声道:“打到你赢为止。” 柳红将情报放在一边,直接坐在地上盘着腿,仿佛看戏似的,这主角还是魏邵。 院落里回荡着柳青的惨叫声,柳红忍住笑意,“柳青,你个怂包,快上啊。” “你行你来啊。”柳青边逃边说。 他看向墙头,突然心生一计,再次爬到墙头上,瞅准时机,趁着魏邵就要爬上来的时候,直接扑了过去。 这一下是结结实实的让自己扑到了地上。 “大人,我不行了。”柳青痛苦地趴在地上,都不动弹了。 魏邵冷眼看着他,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这不是挺有计谋的吗?再来!” 柳青累得半死,魏邵此刻却好像才刚热身完毕。 柳青这下也不再全然躲避,而是伸手和魏邵开始对打,两人你来我往,格斗术淋漓尽致。 魏邵的拳头急促冷厉,每一下都实打实地打在柳青身上。 而柳青比不过魏邵,却开始思考如何躲闪魏邵的攻击,还真教他找出了规律,渐渐地不会被打到。 魏邵左手回收,右拳利落地从腰间直出,狠狠地砸在柳青的胳膊上。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 柳青发现,那砸过来的力度陡然卸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不一会,柳青已经鼻青脸肿。 柳青瘫在地上,再不想挪动分毫,“大人,我不行了,您要打我尽管打吧。” “男人怎的能说自己不行?”柳红打趣道。 “你就在那里看戏,自然不知道我有多苦,不如你试试。”柳青恨不得扑过去。 柳红立刻摆摆手,“我不行,我不行。” 魏邵一身整洁地看着柳青,身上光洁,连点褶皱都没有,仿佛刚才切磋这么久的人不是他一样。 “大人,我可再不敢说你了,我知道错了。”柳青鼻青脸肿地看着魏邵。 “行了,柳红跟我进去。”魏邵声音清冷,发泄完毕总不能忘记了军机。 柳红立刻从地上弹起来,把情报拿上,跟着魏邵进了门。 院落里,柳青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腿一软,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 次日,当柳青起了床,便一瘸一拐地走路,柳红见到他时,险些笑断了气。 另一边,赵枝枝让赵老爹给李秀才捎了信,等他上门来找。 “你打算怎么做?”洛霖怡不信赵枝枝会坐以待毙。 李秀才之所以来讨好赵枝枝,不过是因为她有颜又有财。 像这种软饭硬吃的家伙,洛霖怡可不觉得赵枝枝能看得上他。 赵枝枝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总要他自己肯放手才行。” 这话听着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洛霖怡在看到赵枝枝不寻常的笑容后就猛地打了个寒战,在心里默默地为李秀才点了几根蜡。 看来,李秀才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洛霖怡没继续追问赵枝枝打算怎么对付李秀才,干坏事就是要有过程才刺激,提前知道的话容易失去新鲜感。 翌日,李秀才果真又来了赵家。 这次,他是有备而来,反正赵老爹都不反对他同赵枝枝往来,那他还怕什么呢! 敲开门,李秀才都准备好迎接赵枝枝的冷脸了。 却不想,门后是一张娇艳的笑脸。 他当场愣住,久久回不过来神。 赵枝枝眼中鄙夷一闪而过,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李郎,你来了,怎么今日来得这么晚?” 差点儿被自己恶心到吐的赵枝枝内心:“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出来会有这么难。” 李秀才如同见鬼一样盯着她看,甚至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愣是不敢接话了。 赵枝枝见状,压住心底的恶心,赶忙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扭过身体,娇声娇气地说:“李郎不是说要重新追我嘛,难不成是骗我爹的?” 说这番话是为了打消他的戒备心,李秀才听了竟真以为是赵老爹的作用。 他立即恢复伪君子的做派,温柔又无奈地笑道:“枝枝,我这是太高兴了,以至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上前两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赵枝枝,“你真的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赵枝枝故作娇羞地点了下头。 李秀才以为胜券在握,想也不想地就要去拉赵枝枝的手,却被她躲了过去。 “枝枝,你这是……”李秀才满脸疑惑,不知为何赵枝枝嘴上说原谅他了,却还是不让他碰。 赵枝枝轻哼了声,重拾记忆中原主的跋扈,扬起下巴,昂着头道:“怎么,虽然我愿意听爹的话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吗?” 李秀才还是不太懂,他着急地问道:“枝枝,你想我怎么做,快告诉我。” 他这番急切的表现,若是不了解他的人,怕是真以为他对赵枝枝喜欢极了。 闻言,赵枝枝清了清嗓子,淡定道:“你竟然想追我,那就不能光说不做,这样吧,你伺候我三日,这三日内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只要你能让我满意,那过往皆可以一笔勾销。” 第一百零九章 出丑 李秀才当即笑道:“既然枝枝都这么说了,小生必定全力以赴。” 赵枝枝微微一笑,转而对他说:“那就从今日开始吧,你且在这儿稍等片刻。” 说完,她转身就走,还不忘再把门关上。 李秀才刚想迈步进去,差点儿就撞上了门。 他悻悻收回脚,却也没在意,只当这是女儿家的小脾气了。 想到只要忍了三日,将赵枝枝哄好,未来的日子里,自己身边就会有一位美娇娘日日陪伴。 等他们二人拜了天地,日后有的是时间调教她。 想象过于美好,赵枝枝再次开门时,正巧看到了李秀才露出的奸笑。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挎着药包走出来,脸上重新戴上假笑的面具,“好了,李郎,我们走吧。” 李秀才回过来神,走到她身边,想要帮她背包,“咱们要去哪儿?” 赵枝枝伸手阻止,善解人意的笑道:“不用你拿,不重,你应当也知道我现在李大夫家中坐诊,既然你要追求我,那便随我一起去吧。” 李秀才巴不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呢,他兴奋地连连点头,“没问题,枝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 赵枝枝继续微笑。 那就希望你待会儿还能这么说! 到了刘大夫家中,赵枝枝先让李秀才进门,自己落在后面。 她将大门敞开,抬头看了眼天色,估计再过个两三刻,村民们就会过来看病了 而后,她便朝着正在院中闲逛的李秀才走去。 “李郎。”赵枝枝眨了眨水灵灵地大眼睛,略有些可怜地说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李秀才被她假装出来的温柔迷得神魂颠倒,“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三日你想怎么样都行,我全都听你的。” 赵枝枝目的达成,脸上笑容放大了一些,“李郎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她从包中一早选好的所有药材都掏了出来,放在桌上,“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最近看医书,对其中治口疮的两味药有些不懂,可否请李郎帮我试一下药?” 李秀才的笑就此僵在了脸上,他像是没听见赵枝枝说话般又问了一遍:“枝枝,你方才说了什么?” 赵枝枝根本就不可能给他退缩的机会,立马就摆出了委屈的神情,“李郎,你明明听见了,现在假装听不见是后悔了吗?” “你现在后悔也不迟,门就在那里,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我绝对不拦你。” 李秀才看到赵枝枝生气,脑子一热,登时就什么也顾不上了,“我没有后悔,枝枝,你放心,就算是你让我吃毒药,今日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赵枝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李郎莫要开这种玩笑,我哪敢给你吃毒药,毒死你,于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呀。” 李秀才这才放下心,大步走到桌前,豪气道:“我就知道枝枝会心疼我,我也相信你,枝枝。” 他一口一个枝枝,赵枝枝简直想回屋拿根针线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她艰难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指着桌上靠边的两味草药说:“喏,就这两种,分别有清热活血,通气去火的效用,就算是无病之人吃了也对身体有益无害。” 李秀才想到村民对赵枝枝的形容,什么华佗再世,仙女下凡,救苦救难的女菩萨,反正无一不是称赞她医术高超的话。 这种草药吃了顶多就是有些苦,应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想到这,李秀才拿起桌边两种草药,下意识去寻煮药锅。 赵枝枝叫住他,“李郎,我忘了跟你说了,这两种草药只能生吃,不能熬煮。” 李秀才怔愣在原地,手中还握着带有沙土的草药,难以置信地问道:“那怎么吃得下去?” 赵枝枝将水囊拿了出来,“我猜到你可能吃不下去,特地装了些水过来。” 李秀才嘴角微微抽搐,这是水的问题吗? 奈何,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为了让赵枝枝重新接纳自己,李秀才狠狠闭了闭眼,心道:“拼了。” 他将两种草药一并塞进了嘴里,只嚼了一下就差点吐出来。 实在是太苦了。 等他好不容易把草药咽下去。 赵枝枝忍着笑突然说道:“李郎,你怎么把两种草药混在一起吃下去了?” 李秀才惊恐瞪大双眼,“枝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会有生命危险吗?” 赵枝枝摇摇头,“那倒不会,但可能会有其他的副作用,目前我还不太清楚。” 李秀才松了口气,勉强笑道:“只要不是丢掉性命,其他都是小事。” 赵枝枝用力点头,“李郎说得对。” 李秀才被她夸得心花怒放,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就有村民来看病了。 来人是村头关家夫妇,两人都是安静的性子,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跟谁红过脸。 关家夫妇看到李秀才还有些诧异,赵枝枝同他们解释道:“李秀才是来帮我的。” 李秀才抓住机会补充道:“我是看枝枝太辛苦了,所以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 不得不说,李秀才人虽然差劲,与人寒暄却有一套本事。 关家夫妇只点了两下头,没多余的反应,倒是让李秀才有些失望。 之后,又有更多村民前来排队了。 赵枝枝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在心里倒计时了三个数之后。 一声突兀地“噗嗤”声让略显吵闹的氛围蓦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溜达起来。 村民们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 放屁是人之常情,这么臭的屁倒是头一遭。 赵枝枝一边紧紧捂住口鼻,一边想,她这也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那两味药确实对人体没什么伤害,就是不能一起服用,否则就会造成肠道紊乱,放屁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方才的臭味儿还没飘散出去,憋红了脸的李秀才又连着放了几个响屁,且一声比一声大。 第一百一十章 扎针 同村的村民有受不住的,顾不得给李秀才留面子,捂着口鼻就往门外冲去。 留下的人也都被熏得面色难看,眉头紧皱。 李秀才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般,烫得他恨不得钻到冰窖中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舍不得就此离开,还想着先忍一忍,等人都走了之后再向赵枝枝解释。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 正咬着牙夹紧屁股,憋着肚中翻腾的气体。 下一秒,肚子突然发出又长又绵密的声音,他猛地瞪大眼,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赵枝枝离他最近,这回憋气也憋得满脸通红。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关心两句时,就听李秀才急吼吼地问道: “枝枝,刘大夫家中的茅厕在何处,快些告诉我。” 赵枝枝真怕他拉裤兜,忙伸手指了个方向,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啥也别说了,赶紧去。 李秀才当即以最快的速度跑没了影。 幸而茅厕在后院,否则今日看病的人估摸着宁愿忍着病痛也要改日再来。 院中还有些味道没散去,赵枝枝干脆找了块药布绑在脸上,用来遮掩一二。 接着,她弯腰从桌下拿出香炉,淡定将供烟点上,没一会,浓郁清香的烟味儿就将小院覆盖了。 众人得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赵枝枝像没事儿人一样,将药布揭下来,淡然笑道: “我们继续吧,牛婶,你身上有哪儿不舒服?” 须臾,解决了人生大事的李秀才神清气爽地从茅房中走回来。 周围投来的各异眼神直接被他忽视掉,走得近了,听到有些人在窃窃私语,话里话外全是耻笑的意思。 李秀才脸一热,怒而瞪了过去,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以不能在赵枝枝面前丢脸的原因告知自己不同这些肤浅之人一般计较。 实则就是他胆小如鼠,不敢惹事。 李秀才说服了自己,脸上流露出自得之色,迈步朝赵枝枝走去。 赵枝枝头也不抬的同刚被她诊完脉的人说:“你这病可大可小,倒是不用吃太多药,我给你一些固本培元的草药,回去煎了服用,只需一顿即可,” 她认真的模样比日常更加迷人,至少李秀才还没走到她跟前就已经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了。 赵枝枝镇定自若地抬起头看向他,只微微一笑的空当,李秀才又捂着肚子往茅厕跑了。 见此,赵枝枝笑容愈发灿烂,对待病人的态度便也越发温柔。 一整天下来,就是正在病痛的人都被赵枝枝三两句话说得晕晕乎乎的,忘了今夕是何夕。 李秀才也由着一开始的生机勃勃慢慢转为萎靡不振。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茅厕出来的李秀才整个人都快拉虚脱了。 他一时间想不明白,明明没有乱吃什么东西,怎么就突然闹肚子了呢。 这时,排在后面的村民看不下去了,好言劝道:“秀才,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就你现在弱不拉几的样子也帮不上赵姑娘什么忙。” 李秀才闻言回头瞪了那人一眼,气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少管闲事。”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又开始闹腾起来,李秀才捂着肚子,面色惨白。 赵枝枝瞧着也差不多了,看完手头上的病人后忙起身走向他。 村民们的视线也随之跟了过来,一些个好事的人已经在小声议论了。 “你们说,这赵姑娘该不会还喜欢李秀才吧?” “这李秀才都赖在赵姑娘身边了,还能有假?” “要我说,这李秀才压根儿就配不上赵姑娘。” “你能配上呀,别忘了,人毕竟是个秀才,没准儿春闱还会高中呢,那可是能光宗耀祖的好事。” 赵枝枝耳朵灵敏,对于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大约能听到一些,却也只当没听到。 不过,她倒是对这个春闱来了点兴趣,春闱应当是这个世界的考试,也不知和她那个年代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赵枝枝本来也不是拥有什么大志气的人,平日只要能吃饱饭,于她而言就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想到这,赵枝枝也已经走到了李秀才的身边。 瞅着他满头大汗,赶忙装出一副担心的表情道:“很痛苦吗?要不然你伸出手,让我给你把把脉吧” 赵枝枝实在是没法厚着脸皮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他李郎,原本心中就无半分喜欢,如何能亲密得起来。 李秀才只沉浸在肚子痛的煎熬中,也没有注意到她称呼上有什么改变。 肚子又传出一声异响,他想继续跑厕所,只挪动了一下脚步,两条腿就虚软地跪在了地上。 赵枝枝心里面幸灾乐祸,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偏头对排队的村民们说:“可否来两个人帮忙把他抬到桌子旁,我也好为他施针。” 此话一出,立马就有两个相较于李秀才高大些的汉子应声道:“我来帮忙,我也来帮忙。” 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李秀才搬到了桌子旁边。 赵枝枝施施然对他们笑了笑,转身从袖中掏出银针,甚至都不用他宽衣,眼眸微眯,狠狠地扎进了李秀才的脖子处几个穴位。 其实治李秀才的腹泻,扎肚子上的穴位最有用,但赵枝枝实在不想被他赖上,只能退而求其次。 她现在用银针扎的几个穴位比较脆弱,也最能刺激到神经。 以至于李秀才就跟发了癔症一样,扎针的期间不是翻白眼就是流口水,出尽了洋相。 吃痛时他想尖叫出声,却怎么也张不开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温水煮青蛙,眼看着水就要热了,却怎么也逃不掉。 瞧见李秀才眼中的恐惧,赵枝枝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她慢吞吞地往外收针,一边收一边叹气:“这应该就是你吃的那两味草药带来的副作用,没想到会这么强烈,等会儿我得把它记下来才行。” 说罢,她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李秀才。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逃离 李秀才心中登时涌起一股不太祥的预感。 只听赵枝枝略显激动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几味草药,若是将它们混在一起,或许也能产生奇效。不如……” 受折磨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让肚子消停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李秀才听到这番话,眼前顿时开始火冒金星。 赵枝枝故意拉低嗓音,用委屈的声音同他说道: “李郎,才做到这个份上,你就要退缩了吗?” 她假惺惺地擦拭了下眼角,“可李郎也答应过我,三日内我说什么你做什么的,这还一日不到呢。” 听到这,李秀才哪还有胆子继续留在这,他用手撑着地爬起来,悻悻笑了声道:“我想起来一件对我极其重要的事,现在必须得去见个好友。枝枝,抱歉,没有办法在这儿陪你了。” 说完,还没等赵枝枝反应过来,他就一溜烟儿推开排队的村民跑出去了。 赵枝枝站起身,怡然自得地看着他那副狼狈逃窜的模样。 末了,她满脸不屑地轻哼了声,好马从来不吃回头草,更别说是已经坏了根的草。 当晚,赵老爹在吃饭的时候问到这件事,“丫头,我听人说,李秀才今日去给你帮忙了?” 赵枝枝无奈地咽下口中米食,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 她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只静静等着赵老爹的后话。 赵老爹伸手夹了一筷子腌好的菜籽,放在嘴里咀嚼,继而若无其事地说道: “算他还有点良心。” 赵枝枝敛下眉眼,故作害羞地说:“父亲,三位兄长,我正想同你们说这件事呢,今日李秀才表现不错,他若是能坚持对我好,我便同意与他重修旧好。” 赵老爹仰头咽下半碗酒,欣慰道:“你们若是真能修成正果,我日后就不用担心你了。” 他用手捏了块肉塞到嘴里,叹了口气道:“虽然李秀才过于瘦弱了,遇到点事儿可能没有办法保护你,好在你还有我和你哥哥们,武力方面倒不需要发愁。” “至于李秀才,他也不是没有过人之处,春闱在即,他若是考中了你就能随他一起去京城过更好的日子,考不中也没关系,大不了去个不闹荒的地方办个私塾,总之不管是哪种选择都饿不死你们。” 赵枝枝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抬头笑道:“爹说得对。” 一直沉默不语的洛霖怡瞧着赵枝枝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两人回屋后,洛霖怡就迫不及待地拉着赵枝枝坐到床上,“你是怎么想的呀?快告诉我,我都快急死了。” 赵枝枝扯了扯唇,同她勾了勾手指头。 洛霖怡忙把头靠过去。 只听赵枝枝嘀咕了几句,她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怎么敢的呀,他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儿,你可怎么办?” 赵枝枝自信一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洛霖怡就是个传统女人,怎么都觉得赵枝枝的方法太过冒险。 赵枝枝摇摇头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支持我了,所以现在才告诉你。” 洛霖怡气得伸出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你是不是都没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呀?” 赵枝枝举手做投降状,“才不会,我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若是真发生了意外,我就求魏邵带我走,左右他比我有本事,肯定会有法子。” 洛霖怡双手环胸轻哼了声,“那你还真是好样的,把自己的命系在别人身上。” 话落,她扭过头,眉宇间怒意未散,却是不愿再说话了。 赵枝枝忙软声去哄,好半天才将她哄得失笑出声,泄了火气。 “日后可不准行如此危险之事了。”闹完洛霖怡还有些不放心地再三叮嘱。 赵枝枝无可奈何地向她保证,“绝无下次。” 洛霖怡这才放过她,又想到了什么,愁眉苦脸地说道:“枝枝,你今日这般整他,万一他还是不愿放弃你,再来纠缠,那可如何是好?” 赵枝枝微微一笑,淡定道:“放心吧,我了解他,他就那点胆子,比芝麻粒还小。” 赵枝枝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语气笃定,“不信你等着瞧,明儿个就不会见到他了。” 且说,那李秀才回去之后就做了一夜噩梦,梦中竟是两人成婚后,他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会被赵枝枝拿着针扎。 情景之恐怖,使得他半夜就被吓醒了。 李秀才很快就想明白了,剩下的两日必定比第一日还要难过。 就算他有命挺过去,赵枝枝也不再是他能拿捏的女娘了。 因有心事压身,洛霖怡一夜没睡好,第二日一大早就醒来了。 恰好同正要出门的赵一木撞见。 赵一木瞅见她眼底的青晕,皱了皱眉,淡声问道:“今日起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儿吗?” 洛霖怡看见他的一瞬间,耳垂就染上了红晕。 但因赵一木的嗓门本来就大,就算是无心之举,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惊惶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门,她就转头指着门头同赵一木示意出去说话。 她没来家之前,赵家人行事都大大咧咧的,从未如此小心过。 赵一木被她的反应猛然戳中心脏,眼神更是紧紧黏在了洛霖怡的身上。 洛霖怡又如何感觉不到那般火热的视线,她背对着赵一木,捂着火热的脸颊,不住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想让心情快些冷却下来。 赵一木倒是坦荡,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洛霖怡的想法,出来后目光依旧盯着娇羞的洛霖怡,并顺着她的意思,声音放小了一些,“有什么不能在屋里说的吗?” 洛霖怡垂着眸子摇了摇头,哑声道:“没事,我只是怕吵醒了枝枝,她昨夜整理病症,忙到很晚才睡。” 赵一木了然,两人再次相顾无言。 须臾,洛霖怡承受不住脸上的热度,转身往柴房走,“我去做些吃的,一会儿他们起来也能吃上热食。” 赵一木立马跟上,“我陪你。” 短短的三个字一下子就把洛霖怡的心装满了。 她抿了抿唇,无声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成亲 正如赵枝枝所料,过了个三五天,李秀才便再没出现了。 赵枝枝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过自己的日子。 赵老爹就不这么想了,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再一次提了起来,“怎么这李秀才还不来找你?” 赵枝枝假装迟疑道:“可能是他的病比较严重吧。” 赵老爹冷哼了声,“真要那么严重的话,刘大夫不在村里,你就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他怎么不来找你看病?” 赵枝枝无言以对,只能装着落寞的神色闭口不言。 一旁的洛霖怡瞅着她的演技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心里直称奇。 赵老爹沉下脸,猛拍了下桌子道:“赵一木,你明儿个去家里寻他,问问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赵一木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当即应允。 翌日,赶回来的赵一木怒气冲天,进门就将院内的板凳抱起来往地上摔。 巨大的声响将其他人引了出来。 因着赵枝枝的事情,家里所有人都未外出干活。 赵二木急声追问:“大哥,怎得生这么大的气?” 赵老爹皱紧了眉头,抽了口旱烟道:“都给我回屋,关上门再说事。” 众人坐下后,赵一木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但他说出来之后,怒气不减反增。 “这个王八蛋,他把我妹子当成什么人了!”赵一木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沙包大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赵二木已经抄起了家中的铁锨,“我现在就去把那王八犊子抓过来,让他当着我们的面给枝枝跪下道歉。” 赵三木比两个兄长看起来冷静一些,说出的话却更为狠毒:“道歉有什么用,不如把他衣服扒光了绑到村中央的老树下,让全村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丑陋的嘴脸。” 兄弟三人每人一句,浑身怒火若是能凝成实质,怕是会烧了整间屋子。 一直沉着脸未说话的赵老爹睁开双眼,声音如远古冰川般凉入骨髓,“我不过是沉寂了几年,真当我们赵家好欺负了吗?” 赵枝枝回来后恰好撞见这个场面,她愣愣地站在门口,推门的动作还未放下。 屋内的空气仿佛带着浓烈的硝烟,只需一个火花就能整个燃起来。 赵枝枝下意识把目光投向还算冷静的洛霖怡身上,无声做着口型:“咋了?” 赵老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充斥着对赵枝枝的愧疚。 他粗着嗓门低声开口:“丫头,爹对不住你,那李秀才已经背信弃义了一次,我还把你往火坑里推。” 听到这番话,赵枝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敢情是为了李秀才,她在刘大夫家中坐诊时也听说了,那李秀才要和何秀儿成亲了。 据说日子已经定下来了,现下家中正在筹备成亲的事宜。 赵枝枝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多大点儿事,又不是天塌下来了。” 她眨了眨眼睛,试着逗笑赵老爹,“难不成我这辈子嫁不出去,爹就不认我了吗?” 赵老爹注意力被这句话吸引住了,当即大喝了声,斥责道:“屁话,你就是七老八十也是我的女儿,这辈子都不会变。” 赵枝枝内心感动的同时莞尔笑道:“那不就行了,我有你们这些亲人就够了,其他劳什子的根本不值得我费心。” 赵一木怒声道:“那你也不能任人羞辱!” 尤其还是被同一个人。 先前因为旁的事没顾得上追究李秀才,赵一木想起来就气恼,现下李秀才居然恬不知耻再次撞上来,真当他脾气是好的不成? 赵枝枝见状,忙向洛霖怡使了个眼色,让她安抚一下赵一木。 洛霖怡也气得不轻,便对赵枝枝的眼神视而不见。 无奈,赵枝枝只能随他们而去,她跑去院里散心。 很快,李秀才和何秀儿成婚的日子就定下来了。 何秀儿故意让人给赵枝枝家里带了消息,让他们一定要去观礼。 赵枝枝瞧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赵家父兄脸色再一次沉下去,差点就被何秀儿给蠢死了。 这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吗? 既然能得偿所愿,那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得了,她也不会去闹事,现在倒好,还来家里挑衅,谁能忍得下去! 赵家三兄弟蠢蠢欲动,赵老爹气得回了屋,竟是不管他们了。 赵枝枝只能拦在门前,苦口婆心劝道: “大哥,二哥,三哥,我真没觉得有什么委屈,你们不用帮我出气。” 赵一木咬着牙笑了笑,“枝枝且放心,我们只是去观礼,不会闹事。” “真的?”赵枝枝满眼写着不信。 赵二木跟着做保证,“妹子,你就算不信大哥,也应该信我呀,我帮你看着他们,绝对不搞事情。” 赵枝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三个人中她最不相信的就是赵二木,他鬼点子还是最多的那个人。 赵三木淡定道:“枝枝,你再不让我们出门就错过吉时了,到时候村里人只会看笑话,或许还会有人认为你放不下李秀才。” 其实赵枝枝根本不在意村里人对她是什么看法,她又不是银子,不能指望所有人喜欢。 公道自在人心,反正她现在有医术傍身,时间久了,村民们自然知道谁是好的,谁是坏的。 解释得越多,更容易起反效果。 只是,这话说出来也没用,赵家三兄弟比任何人都在乎她的名声。 末了,赵枝枝叹口气,让开大门,再三叮嘱道: “我还要去趟刘大夫家给马伯换药,要晚一些才能过去,你们切记,千万不能惹事。” 倒不是怕了何秀儿或李秀才,只是,他们如今都住在小荷村,总要给村长留些面子。 里子不重要,她早就把这伙人得罪遍了。 只要表面还过得去,没撕破脸,两家人总能装着样子和睦相处。 赵家三兄弟满口答应,快步往何秀儿家中赶去。 赵枝枝在后看着他们杀气腾腾的背影还有些不放心,转身同洛霖怡道: “你先替我看着他们,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过来找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偷东西 赵枝枝帮马伯换好药就马不停蹄地赶去村长家。 村长家一改往日的沉闷,门口挂着两块红布,上面写着两位新人的生辰八字和喜结连理四个大字。 按理说,哪家有喜事理应在门口挂两个大红灯笼,再牵只牛羊拴在门口,这是小荷村的习俗,亦是为了让新人日后的生活都和和美美,年年有余。 但于灾年就没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切从简。 刚进门,赵枝枝就发现村民们将一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她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一脸无奈地喃喃自语:“坏了。” 没想到她紧赶慢赶,还是出事了。 想来应该是洛霖怡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被村民们围起来,无法挤出来通风报信了。 赵枝枝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都给我让开。” 一嗓子下去,吵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因着他们的转身,赵枝枝也看到了处于中心点的赵家三兄弟及对面穿着一身红的何秀儿和李秀才。 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包围圈冲了出来,笔直地朝赵枝枝而去。 赵枝枝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洛霖怡嘛,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好不可怜。 见此,赵枝枝面带薄怒,同赵家三兄弟遥遥相望,狠狠瞪着他们一眼。 再三告诫,不要惹事,她还特地让霖怡盯着他们。 结果他们三个大男人在外惹是生非,还要连累霖怡为他们担惊受怕。 要不是心里很清楚赵家三兄弟是为她出气而来,她定然会接了霖怡扭头就走。 赵枝枝定了定心,一边将洛霖怡护在身后,一边看向满脸挑衅的何秀儿,“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还没恭贺你们新婚大喜呢!” 何秀儿冷哼了声道:“少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你们赵家人还真是跋扈,真以为小荷村的人都怕你们吗?” 她扫了眼怒气冲冲的赵家三兄弟一眼,继续道: “就算别人怕你们,我也不怕,我和李郎是真心相爱,天作之合,你们得不到李郎,竟然来我新婚宴席上偷东西,真当我何秀儿是好惹的不成?” 偷东西?赵枝枝满脸疑惑地看向洛霖怡。 洛霖怡狠命摇头。 许是因为赵枝枝来了,方才被气哭了的洛霖怡又有了底气,站出来大声吼道: “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他们没有偷东西,你这就是污蔑。” 何秀儿轻蔑地看向洛霖怡,“你与他们是一伙的,当然向着他们说话。” 赵枝枝拧紧了眉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重点。 问题应该在赵二木手中的布包上,既然洛霖怡说他们没有偷东西,那这个布包就绝对不能打开,不然这场闹剧早就解除了。 这就有些棘手了。 赵枝枝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绞尽脑汁地思考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此时,围观村民打着公平的意思开口道: “何秀儿说你们偷了东西,那你们就让她搜一下身便是了。” 何秀儿见有人帮她说话,更是得意了些,“没错,你们要是心中没鬼,为什么不敢让我搜身。” 赵枝枝没忍住,嗤笑出声。 何秀儿登时就恼了,“赵枝枝,你笑什么?” 赵枝枝淡定道:“我笑你傻!” 何秀儿闻言大怒:“你别太过分,我知道你爱慕李郎,但他心中的人儿是我,你们顶多是有缘无分,你不能因为这就来我的婚宴上捣乱吧。” 李秀才居然也跟着恬不知耻地附和:“枝枝,抱歉,是我负了你,你有什么气尽管朝我来,不要伤害秀儿。” 赵枝枝朝天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十分不耐烦地说:“停,你们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乱猜别人心思,多久前我就说过了,这儿的村民也能作证,李秀才是我不要他,我嫌他脏。” 她对着气红了脸的何秀儿说:“你喜欢垃圾货色,不要以为全天下人都喜欢。” 李秀才被她一番话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张嘴就是一连串的“你你你……”。 赵枝枝懒得同他们掰扯这些琐事,只讽刺地看着何秀儿,“你一个新婚妇女,张口闭口就是揉男儿家的身,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们顿时醒悟,笑成一团的同时用促狭的眼神看向何秀儿。 何秀儿怒而大吼:“你在放什么屁话,我又没有说要自己搜。” 赵枝枝耸了耸肩,不以为然道:“那你也没有说清楚。” 何秀儿见自己完全不是赵枝枝的对手,反而被她气了个仰倒,当即换了角色继续针对。 “赵一木,我也不让人搜你的身,把你手中的布包交出来,若是里面没有藏什么东西,那就算我冤枉了你们。” 赵一木捏紧了布包的包扎口,冷声道:“我凭什么要交给你,你说我是小偷就是小偷了,我还说你杀人越货呢。” 何秀儿哼笑了声,倒没有被他气到,反而认定了他这是心虚,“你要是不交出来布包,那么今日这个门儿你也别想出去了。” 两人对话的期间,赵枝枝走到了赵家三兄弟的身后。 趁着别人注意力没在她这,她弓着腰,小声问洛霖怡:“布包里面到底是什么?” 洛霖怡嘴角微微抽搐道:“是赵大哥他们捉的马蜂。” 赵枝枝:“……”怪不得不能打开。 她也害怕那东西,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股退缩的念头。 奈何,洛霖怡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怕是在心疼她的赵大哥。 赵枝枝无声叹了口气,只得重新站出去,“何秀儿,话可不能这么说,凡事都讲究一个理字,布包可以给你。若是里面没有偷来的东西,你又要怎么说呢?” 何秀儿与李秀才心中同时警铃大作。 这番类似的对话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对上赵枝枝都会吃大亏。 见何秀儿有些犹豫,赵枝枝赶忙继续乘胜追击,“要我说,你们之所以认为我大哥偷了东西,无非就是看他迟迟不愿打开布包,但是,我大哥凭什么任由你们诬陷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马蜂 “只因你们一言,我大哥就要乖乖打开布包,那日后但凡来个人就说我家里人偷了东西,总不能每次都让你们随便搜查吧。” 赵枝枝说完,村民们就开始面面相觑,一些人已经点了几下头,认为她说得很有道理。 眼看局面被逆转,何秀儿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一定要让赵枝枝丢一次人,便冲动道:“我非要检查那个布包,若是我冤枉了你们,随你说,你想怎么着都行。” 鱼儿咬钩了。 赵枝枝勾唇一笑,气定神闲地说: “既如此,我劝也劝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大伙也都听见了。” 她朝赵一木伸出手,赵一木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枝枝瞪他一眼,声音微颤道: “把布包给我。” 赵一木下意识将布包捂紧,“不行,枝枝,这不能打开。” 他这一反应更让何秀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些许慌乱也被激动所取代。 赵枝枝再优秀又如何,她的家里人可不是什么省心的货。 赵枝枝侧了侧身,朝他眨了下眼睛。 赵一木当即明白,他小妹这是有办法解决此事。 不再犹豫,他直接将布包交了出来。 赵枝枝极力压制住内心的恐惧,紧紧捏住布袋的系口,生怕把里面的东西提前放出来。 她面带微笑,缓步走向何秀儿,“布袋给你,若是里面没有你家的东西,你什么也不用做,也不用道歉,只要现在当着大伙的面说,布袋打开后发生什么事一律和我们赵家所有人无关即可。” 何秀儿心中认准了赵枝枝同她大哥就是在硬撑,若是她真怕了,估计会中这两人的招数。 李秀才觉得此事有诈,略有些迟疑地对何秀儿道:“秀儿,不然,我们先.......” 何秀儿直接将他打断,扯着嗓子对围观村民道: “大伙作证,只要赵一木等人没偷我家的东西,待会发生的所有事就与他们无关。” 话音刚落,赵枝枝就毫不犹豫地把布包递了过去,“喏,给你,拿好了。” 何秀儿想抓布包下面,赵枝枝慌张把手缩了回去。 何秀儿抓了个空,恼火地看向赵枝枝,“你耍我?” 赵枝枝干笑一声,语气紧张,“你抓布袋的上面,先别打开,等我走到我哥哥们身边的时候再打开。” 何秀儿没多想,还以为是她怕了,“赵枝枝,你自己也不确定,赵一木他们有没有偷东西吧,放心,我这个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偷东西的时候你没在,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但她会狠狠羞辱赵枝枝一顿,将这些年受的气全部发泄出来。 赵枝枝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只再次小心翼翼把布包递了出去。 这次,何秀儿依她所说,抓住了布包的系带口。 赵枝枝松开手,转身撒腿就跑,那架势就跟身后有吃人的猛兽在追一样。 不用赵枝枝提醒,赵一木等人就自觉退到了最后面,将围着的其他村民都挤开了。 何秀儿好笑道:“你们还想着逃跑吗?只可惜,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只要你们偷东西,我就是追到你们家都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她就自信满满的打开了手中布包。 瞬间,乌压压一大片马蜂从布袋中飞了出来。 气氛凝滞了一刻,赵枝枝大喊了一声“跑”之后就没影了。 村民们再看,哪还有赵家人的影儿,一个个的跑得比谁都快。 一时间,何秀儿家中遍布男女老少的惨叫声,隔了老远还能听得见。 赵枝枝虽然同情那些无辜的村民,但她这个时候也不敢回头,都自身难保了,谁还顾得上救人。 反正是何秀儿执意要打开布袋,就算是事后追究,也没理找他们。 几人捂着头狼狈地逃回家中,就算跑得再快,身上或多或少也被马蜂蜇了一两下。 赵枝枝还好,她眼疾手快的将外袍脱下来遮住了头,又是第一个往外跑的,手上刚被哲了一下她就把那马蜂给拍晕了。 现下,她赶忙小心翼翼的将马蜂从手上取下来,睁大眼睛认真瞧手背某块略显灼热的肌肤。 幸运的是,她没有发现马蜂的尾刺,应当是小马蜂只来得及刺破手背表皮就被拍晕了。 赵枝枝从容不迫地取出一小罐药膏抹在手背伤处,没一会,灼热感就被清凉给取代了。 忙完自己的事,她才听到院中其他人的呻吟声,虽不大,却异常滑稽,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跟合唱似的。 赵枝枝愣了愣,下意识抬头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紧接着,她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指着赵家三兄弟“噗嗤”笑出声来,笑个不停。 赵一木满头大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戴了顶奇形怪状的帽子。 赵二木更惨,许是没挡住脸,脸上的包更多一些,原本还算硬朗的脸直接被蜇成了大胖子,眼睛甚至都肿成了一条缝。 赵三木是跑得最快的,虽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都跑到了赵枝枝前面去,所以,他也仅是胳膊上有几个大包,倒是没有大碍。 几人中,只有洛霖怡最幸运,毫发无损。 赵家三兄弟疼得直“哎呦”,一时片刻,话都说不出口。 虽然他们受过比这严重的伤,断胳膊断腿也经历过,但性质不一样,这马蜂也不知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蜇得那叫一个狠。 毒针留在皮肤里面,动一动都刺激神经,痛得他们一阵龇牙咧嘴。 赵枝枝看得又气又笑,指着他们骂道:“你们就是活该,也该让你们涨涨教训了。” 赵一木头上又疼又痒,想挠又不敢挠,双手就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看起来还挺可爱。 洛霖怡心疼得不行,忙凑到赵枝枝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枝枝,赵大哥他们都知道错了,你快救救他们吧。” 赵枝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哼道:“霖怡,不用担心,这点包还疼不死他们。” 话音刚落,赵一木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是他没忍住,碰了一下头上的大包,那滋味,简直刻骨铭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 缴纳赋税 洛霖怡急得不行,“枝枝,你还是帮帮他们吧。” 看到疼爱自己的哥哥们受难,赵枝枝也于心不忍,叹了口气,迈步回屋,“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拿药包。” 麻烦的就是马蜂的毒刺,要是不及时清理出来,还会有发炎的可能性。 赵枝枝从空间往外掏需要的草药时,后知后觉地想到,今儿个去参加婚宴的人好像不少。 那就意味着她接下来几天会很忙,想到排队的那个场面,赵枝枝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木着脸看着手中的草药,有种想把它们塞回去的冲动。 她这几个哥哥也算是帮了个很大的倒忙。 取毒刺的时候,赵一木忍着疼不出一声,都把嘴唇咬出血了。 洛霖怡在旁心疼得直掉眼泪。 轮到赵二木的时候,叫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恨不得把嗓子都叫哑了。 赵枝枝给他拔完毒刺还故意取笑道:“二哥,你这英俊的脸蛋都变成马蜂窝了,明儿个可怎么出去见人呢。” 赵二木幽怨地瞟了她一眼,捂着脸不吱声了。 赵三木也想学自家大哥忍着不叫出声,奈何,终是破了功。 好不容易把毒刺取完,只三个人就累得赵枝枝手臂酸疼。 她将两味可以清热解毒外加消炎的草药递给洛霖怡,疲惫地说: “你去把它们捣碎,帮他们敷在伤处,明日就不疼了。” 洛霖怡接过草药,忙不迭跑向柴房去了。 洛霖怡站起身,松了松筋骨,回去房中准备养精蓄锐。 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二日,她磨磨蹭蹭到晌午来刘大夫家中时,排队的人都挤到了村中央槐树下。 赵枝枝猛的咽了口唾沫,欲哭无泪地想,今儿个怕是会累死在这儿吧。 村民们看到她,也顾不上呻吟了,一个个都扑了上来,“赵姑娘,你快救救我,疼死我了。” “赵姑娘,还有我。” “赵姑娘,我都疼了一夜了。” …… 赵枝枝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先去院里坐诊,大家一个一个来。” 村民们齐声哀嚎道:“赵姑娘,你可得快点儿啊。” 赵枝枝只得在众人的催促下加快脚步来到了刘大夫家门口。 奇怪的是,前头排队的人在逐步减少,已经有一个两个地提着包好的草药往外走了。 赵枝枝心怦怦直跳,小跑着冲到前院,就见许久未见的刘大夫坐在她常坐的板凳上,冷着脸为村民挑刺。 “师父,你回来了!”赵枝枝激动地跑过去,站在刘大夫身边一声大喊。 刘大夫手一抖,差点就把银针戳进病人肉里面。 他没好气地回头,气道: “我才离开了多少天,你就惹出来这么大的祸事,皮痒痒了是不是?” 赵枝枝无辜摊手,“师父,你可不要冤枉好人,跟我没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她就收获了多数村民们的白眼。 赵枝枝只得伸出手指头比了个一丁丁的手势,“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刘大夫被她气笑了,瞪了她一眼,语气不耐烦又带着点滴宠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为师。” 赵枝枝满口应下。 两人合力,总算在天黑前把所有村民都送走了。 但他们累得也没心情叙旧了,只摆了摆手就各回各家了。 翌日,赵老爹一大早就被村里人叫走了。 赵枝枝昨儿个累得半死,睡得沉,没听到堂屋乱糟糟的声音。 等她睡饱,打着哈欠从里屋走出来时,差点被蹲在门口的赵三木绊倒在地。 她往后一跳,手舞足蹈地稳住身体,抬眼一看,赵家人竟然都在堂屋,或站或坐,还有蹲着的。 赵枝枝愣了愣,又抬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 还是清晨呀,今儿个这几个人咋都没去干活? 赵枝枝刚准备开口询问,就听到赵老爹叹了口长气。 她这才意识到气氛不对劲,当即走过去,捧了杯凉茶漱过口后问:“爹,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在这唉声叹气的,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赵老爹张了张嘴,口中泛苦,“村长召集所有男丁开了个大会,说是朝廷要缴纳赋税了,饭都快吃不起了,又要上缴银子。” 闻言,赵二木猛地将脚下板凳踢翻,摔门到外面去透气了。 赵枝枝被他吓得心脏差点骤停。 赵二木向来是三兄弟中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位。 赵枝枝抿了抿唇,回头继续问道:“朝廷要征收多少银子?” 赵老爹颓废地说:“不多不少,恰好是咱们一家人辛苦一年挣下的银子。” 赵枝枝不清楚赵家人在外面能挣多少银子。 这些银子都是赵老爹存着,每月都会取出来一些平等分给他们兄妹四人。 按照分发的银子来计算一年的分量,少说也要上缴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不算多,但对于正遭遇灾旱的小荷村村民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本就指望着挣来的一点银子去镇上或是县城里买些粮食回来勉强活下去。 现在要把银子都上交了,村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朝廷缴纳赋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件事赵枝枝也没办法阻止。 她想到自己空间里的小金库,转身回到里屋,将它们尽数取出来。 数了数,碎银加上银票,总共三十多两。 赵枝枝将桌上油布取出来,把它们小心翼翼地包上,回到堂屋就交给了赵老爹。 赵老爹接过油布,无精打采地说:“丫头,我不饿,你给三个哥哥吃吧。” 他以为油布里包的是干粮。 赵枝枝摇摇头,慢声道:“爹,这是女儿平时省下来的银子,您可以拿去应急。” 赵老爹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颤着手将油布打开,瞅见里面的银子后登时就红了眼。 “丫头,这是你存下来的私房钱,爹怎么能动。” 赵一木同赵三木也走了过来,齐声反对:“枝枝,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操心,我们和爹一定会想到办法的,大不了之后我们多干些活,把这些银子再挣回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毒性发作 赵枝枝认真看着他们,故作不悦,“爹和哥哥们把我当外人了吗?” 赵老爹把油布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说什么傻话呢?” 赵一木也笑着揉了揉赵枝枝的头,宠溺道:“这些银子你留着吧,日后家中再有什么急事,我们定找你要。” 无奈,赵老爹同三兄弟死活都不愿意动这笔银子,赵枝枝也只能把它收了回去。 因为没帮上家里的忙,赵枝枝回去房间就坐在床上长嘘短叹。 洛霖怡从屋外走了进来,略显拘谨地走到赵枝枝面前。 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劲,赵枝枝赶忙平了平自己的心绪,柔声道:“霖怡,怎么了?” 洛霖怡抿了抿唇,从怀里掏出叠了一团破布,送到赵枝枝眼前,“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什了,你看看,能不能拿去当了换些银子回来。” 赵枝枝抬头瞧了她一眼,接过破布,将它一层层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缺了角的玉佩。 观其成色,绿意盎然,由内而外彰显生机勃勃,就算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也能看出来这块儿玉佩十分不错。 “你嫁给程老二,还能把这玉佩给保留住?”赵枝枝纯属好奇。 据她所知,那个程老二什么本事也没有,只知道挥霍家里的钱财。 手中一旦没有银子了,就回去家里翻箱倒柜,找不到就会对洛霖怡拳打脚踢,发泄怒气。 这还都是赵枝枝道听途说的,实际情况如何谁也不知道。 洛霖怡似是想起了曾经“地狱”般的生活,神色稍显暗淡。 赵枝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假意打了自己一巴掌,“霖怡,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 洛霖怡摇摇头,抬起头淡淡一笑道:“无事,那终归是我的过去,无论如何都抹不掉,既如此,倒不如坦然面对,反正我已经重获新生了。” 她看着赵枝枝手中的玉佩,眼中氤氲着复杂的情绪,“我身上其他的财物早就被搜刮干净了,之所以还能留住它,不过是我用命换来的罢了。” 闻言,赵枝枝登时就反应过来了,“这枚玉佩是你什么亲人的吗?” 洛霖怡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 赵枝枝捏着下巴,淡定分析:“你的家世富裕,那么随便携带的东西肯定也都很值钱,其他的你都不在乎,只有这枚玉佩比你的命还重要,那就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 洛霖怡点了点头,眼眶微红,“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听到这番话,赵枝枝现在捧着这枚玉佩只觉十万斤重,她赶忙把玉佩用破布又一层层包了回去。 “霖怡,这枚玉佩太重要了,你把它收回去。” 洛霖怡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坚定,“不,枝枝,你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被野狗分食了,这枚玉佩是我用命保下来的,用它来帮你也是为了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也不要误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就算我给你一辈子当牛作马也还不起,所以,这只能算是我住你们家的报酬吧。” 赵枝枝故作生气地看着她,“霖怡,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相见恨晚,你现在要跟我分得这么清楚吗?” 洛霖怡慌忙摆手,眼泪已经在眼眶中闪烁了,“枝枝,我不是要跟你分清楚,你就当我自私好了,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心里难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枝枝也没法继续逼她收回玉佩了。 转念一想,她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这样吧,就当这枚玉佩我先为你保存着,日后你想要了再从我这儿取走便是了。” 洛霖怡咬住唇瓣,赌气说道:“反正玉佩我已经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理它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跟我讲。” 说完,她转头就离开了房间。 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间,赵枝枝好笑地摇了摇头,扭头将布包藏在了床褥下面。 夜露深重,赵枝枝莫名其妙毫无困意。 她趴在窗沿上,抬头望着空无一物的夜空,发出一声短促又讥讽地笑,接着也不知是在骂谁,红唇轻吐:“小气鬼。” 翌日,魏邵端坐在床上,双眸紧闭,眉头蹙成小山状,紫红色的纹路从头部一直往下延伸,很快就覆盖了整张脸。 他的双唇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血色,远远看上去就像个怪物一样。 青烟在外叫了好几遍,发觉房中安静的异常,当即撞门而入。 看到眼前这一幕,她惊恐地跑上前,颤抖着声音小声道:“公子,你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被压制住了吗?怎么现在又……” 话还没说完,魏邵就突然吐出了一口泛着紫黑色的血液。 青烟忙不迭道:“公子,属下去寻赵姑娘。” 说完,她转身就走。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道虚弱却依旧威严的声音,“站住,不许去。” 青烟脚步停顿了一下,偏头哽咽道:“抱歉,公子,这次属下要抗命了,等把赵姑娘接来,属下就自去领罚。” 话落,她再不耽搁,推开门,脚下轻点,飞身而去。 赵枝枝刚从刘大夫那回来,针对马蜂一事被训了整整三个钟头。 赵枝枝一开始还觉得委屈,为自己辩驳了几句,然后她就发现,自己越是回嘴,刘大夫反而更来劲。 为了使自己的耳朵早点得救,赵枝枝只能当鹌鹑,任刘大夫说啥都低着头不吭声。 回到自个的家,赵枝枝整个人蔫头蔫脑地往里屋走,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手还没碰到门,身后一股风吹起了她的碎发。 紧接着,她双脚毫无征兆地腾空而起。 赵枝枝眨了眨双眼,下意识低头瞧了眼地面,接着便后知后觉地尖叫出声。 青烟被她一嗓子差点没飞稳,从空中掉下去。 好在她基本功扎实,却也是满头黑线地慢了下来。 “赵姑娘,别害怕,是我。” 第一百一十七 压制 耳边还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再加上脚下的悬空感,赵枝枝根本没办法不害怕。 赵枝枝闭着眼睛吼道:“你是谁啊?快把我放下去,我恐高啊!” 青烟虽然不知道恐高这个词,但大概能猜到应是怕高的意思。 她搂紧了赵枝枝的腰身,斩钉截铁地说:“抱歉,赵姑娘,我不能把你放下去,公子需要你去救命。” 赵枝枝嚎的嗓子都快干了,“我管你是公子还是小姐呢,既然要我救命就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去了也只会要你们公子的命。” 青烟秀眉紧皱,选择了沉默。 赵枝枝没听到声音,心里更没底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是认真的,你快把我放下来,我没有说不救你公子,我们可以走过去。” 青烟叹气道:“抱歉,赵姑娘,事态紧急,我要提速了,你抱紧我。” 说完,她用力蹬了一下脚下的茅草屋顶盖。 耳边的风声一下子猛烈了不少,赵枝枝吓得面色苍白,大张着嘴,叫都叫不出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双脚才落到实地上。 赵枝枝当即从青烟的手臂中挣脱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边开始干呕。 青烟也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等赵枝枝稍微平复了一下,她才直起腰,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正准备开骂时就戛然而止,满脸疑惑地唤道:“青烟?” 青烟从羞愧中走出来,几步上前,双膝直接跪在了地上,那力道光是听着就很疼。 赵枝枝再次愣住,还没回过来神就听青烟可怜兮兮地央求道:“赵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善良人,不管我家公子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他吧。” 赵枝枝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皱了皱眉头,急步走过去,“你快起来,带我去找他。” 原以为还要再费些嘴皮子的青烟此时愣住了。 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许是动作太快导致身体不稳,踉跄了一下显得十分狼狈。 她不管不顾地往里走,“赵姑娘,您跟我来。” 穿过一片假山方才来到后院,赵枝枝此刻也没心情去观察这个地方,满心都是魏邵有没有事。 须臾,青烟把她带到了堂屋,指着靠右的一间房道:“公子就在里面,赵姑娘,我就不进去了,您赶紧去给公子看一下。” 赵枝枝想也不想就推开了门,走进去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慑得抬不动脚了。 她反应极快地转身把门给关上,这才重新转身看向蜷缩在地上的魏邵。 他半裸着身子,表情异常痛苦,满身大汗,那些紫红色的纹路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隐忍的呻吟不时从他口中泄露出来。 赵枝枝总算见识到他发起病来有多严重了。 她一边从袖中住在掏银针,一边朝魏邵大步走过去。 现在的情况已经脱离她的掌控了,这次毒性发作之所以会这么严重,肯定是他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泡药澡了。 用于解毒的草药到现在还没有备齐,现如今只能用泡药澡来克制。 赵枝枝走到魏邵身后,蹲下身,眼疾手快地把银针扎在了他几条穴道上。 约莫过了两个多钟头,赵枝枝额头上的汗都快在身下的地面凝成一小团水洼了,魏邵的情况才有所缓和。 随着赵枝枝插动银针的速度逐渐加快,最后都快到只见影子了,那些紫红色纹路才慢慢往回缩。 在此期间,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情况就会更加严重。 等紫色纹路退到脖子上面后,赵枝枝赶忙绕到前面,准备在他胸口扎上几针。 刚施完针,还没开始动作,魏邵就睁开了锐利的黑眸。 眸中掺杂着密密麻麻的血丝,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赵枝枝也被吓了一跳,忙开口道:“你……” 她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脖子就被魏邵掐住了。 魏邵就像是突然不认识赵枝枝一样,手上半点没收力,声音冷若冰霜,“你想杀我?” 赵枝枝痛苦地仰脖呼吸,只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掐断了,疼得只能艰难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我是在救你。” 魏邵冷嗤了声,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轻语:“你以为我会信吗?” 说罢,他又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赵枝枝被掐的眼珠已经开始往上翻,她使劲扒拉着魏邵的手。 眼看他已经失去理智,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赵枝枝眼一闭,心一狠,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把头撞上魏邵。 双唇相贴,准确地说应该是撞在了一起。 腥甜的鲜血流入两人的口中,赵枝枝趁魏邵愣住,不敢疏忽地说道:“魏邵,是我,我是赵枝枝,我在救你,你快松开我。” 熟悉的嗓音穿透了他的耳膜,贫瘠的心终是冒出了些许绿洲。 他慢悠悠地松开了手,眼中似乎恢复了点清明。 赵枝枝揉着脖子往后退,脸上满是面对他的惊恐不安。 魏邵心仿若被重锤砸了一下般痛得弯了腰,他以为是毒素的原因,强忍着恢复了打坐的姿势,薄唇轻启,命令道:“继续。” 赵枝枝差点骂出来一口脏话,她可是差点死在他手上,这个人居然一句道歉都没有。 瞧着魏邵脸上的紫红色纹路又开始活跃,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后才继续施针。 当她专心于魏邵胸口上的银针时,魏邵已经再次睁开了双眼,盯着赵枝枝白皙水润的脸蛋陷入沉思。 忽然,他只觉气血上涌,浑身内力在胸口不停地乱窜。 魏邵赶忙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沉心静气上面,放空头脑,再不乱想。 半夜三更时,赵枝枝才将他剩余头部的紫红色纹路成功逼退。 这一场出诊下来,赵枝枝是前所未有的疲惫。 收了针,她整个人就软下来了,浑身酸疼不说,眼皮子也睁不开。 最终,困意打败了乏累,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朝大床走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再相见 等魏邵调整好自己的气息,睁开眼就不见了赵枝枝。 眼中慌乱一闪而过,起身后,他第一时间就唤来了青烟。 青烟衣衫上带着点滴血迹,那是她自去领罚受的伤。 魏邵看了一眼就瞥开目光,“赵枝枝呢,她走了吗?” 闻言,青烟嘴角微微抽搐,眼神控制不住地往他身后瞧。 魏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就见赵枝枝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空气中诡异地安静了几刻钟。 魏邵清了清嗓子,扔给青烟一小罐药膏,“你回去上药吧,明日换柳红过来。” 青烟应声道:“是,多谢公子。” 魏邵摆了摆手。 青烟快速瞧了一眼赵枝枝,闪身离去。 待她走后,魏邵抚着还有些钝痛的胸口,踱步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心熟睡的赵枝枝,心头说不出地复杂。 他蹲下身,凑近了看,从赵枝枝的眼睛一路向下看到她的红唇。 内力恍惚间又开始紊乱,四处流窜。 魏邵当即皱紧了眉头,平了平心绪后又想起了什么,眼中闪烁一丝狡黠,攸的伸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几刻钟过后,赵枝枝皱了皱眉头,嘤咛一声,晃了晃手,试图把阻挡她呼吸的东西甩开。 魏邵挑了下眉,松了松手指又捏紧。 赵枝枝憋红了俏脸,只得张开嘴巴呼吸。 见此,魏邵轻哼了声,放下手,又使了些力气弹了下赵枝枝的额头,瞧见上面有了红印,他才满意地舒展了眉头。 因为毒素的原因,他现在满身都是汗,尽管已经被风吹干了,魏邵也觉浑身不舒服。 将被赵枝枝蹬开的被子给她重新盖好,魏邵转身离开了房间,他必须赶紧将身上的臭汗洗掉。 折腾了一夜,天刚蒙蒙亮,赵枝枝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望着青砖瓦砾,歪了歪头,又慢吞吞地转移视线,将屋内陌生的装饰尽收入眼底。 这是哪?她的脑中冒出几个大问号。 等赵枝枝的意识渐渐回归后,她还是没去想昨夜发生的事情。 身上的衣裳都还在,顶多就是有些凌乱。 赵枝枝打消了自己被绑来的可能性,下床穿好鞋袜,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去。 柳红毕竟是习武之人,从她替换了青烟后就听从魏邵的吩咐一直守在门口。 当她听到屋里传来动静后,抬手敲了敲门,淡声道:“赵姑娘,你可需要叫水?” 赵枝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收回准备开门的手,警惕地退后几步,“你是谁?” 柳红道:“姑娘不必害怕,我同青烟一起,都是伺候公子的女婢。” 青烟? 印象中好像听到了青烟的声音,赵枝枝的记忆开始复苏。 等她全部回想起来后,心里只剩一万句脏话等着骂了。 她开了门,看向柳红道:“水在何处?” 柳红瞧见她的神情不太好,愣了愣后道:“就在你脚下。” 赵枝枝低头一看,把木盆端起来就回屋了。 水还很清澈,她对着水检查了下自己的脖子。 横着一处皮肤颇深,应是被掐出来的瘀痕。 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尖锐的疼痛使她不受控制地低呼出声。 魏邵这个混蛋,她不远万里来救他,还差点被掐死。 检查洗了把脸,赵枝枝就阴沉着一张脸往外走,“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叫我柳红即可。” 赵枝枝点头,“柳红,我来的时候没有睁开眼睛,现在也不知在何处,你可否送我回去?” 柳红抿唇道:“姑娘不妨等公子回来之后再辞行。” 提到他,赵枝枝就气不打一处来,“我等他做甚,你那个姐妹青烟把我绑过来就是为了救他的命,现在他已经没有事了,但我家中还有事,快把我送回去。” 柳红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既如此,那赵姑娘就容我去跟公子禀报一声吧。” 赵枝枝冷笑道:“你家公子身上的毒可还没有解,日后还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把我送回去,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样?”魏邵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赵枝枝下意识转头去看。 魏邵一袭月白色长袍,正迈着稳重的脚步朝她靠近。 赵枝枝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明明心里对他有气,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气就散了。 随之而来的是乱糟糟的心绪,五味杂陈。 魏邵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想怎么样,难不成不送你回去,你就不为我解毒了吗?” 赵枝枝回过来神,冷哼一声扭头不看他,“我向来说到做到,答应你为你解毒就不会言而无信。” 说到这,她又换了语气,嘲讽道:“我可不像有些人,受了恩惠却要反咬一口,这还真是世风日下。” 柳红同当初的青烟一样的反应,瞪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赵枝枝看,心中涌起翻天覆地的情绪变化。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同公子如此说话。 她还想去看魏邵会不会动怒。 结果,魏邵反而发出了声轻笑,眉眼深沉地盯着赵枝枝脖子上的瘀痕,想要伸手去碰它。 赵枝枝察觉到他的动作,想也不想地躲了过去,“你还要继续掐我?” 魏邵皱了一下眉,收回手,改为抱拳,十分认真地说了句:“抱歉,是我的错。” 赵枝枝其实自己也很清楚,当时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但脖子上的痛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现下,她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佯装淡定,“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就是了,你赶紧让人把我送回去,我家中确实有事。” 那日,赵老爹同她说,今日晌午过后,县城就会派人来征收赋税。 她担心其中会有什么变故,赵家人又不善言辞,万一被人三两句话拐进去,很容易引起祸端。 想到这,赵枝枝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烦躁不安。 魏邵回头对柳红道:“你先回去,同柳青继续盯梢。” 而后,他对赵枝枝说:“走吧,我送你回村。”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偷用税银 赵枝枝抿了抿唇,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异常沉默,尤其是害怕高空的赵枝枝,除了乖乖地抱着魏邵的脖子,竟是没有再同他说飞慢一点。 说来也奇怪,同样是轻功飞行,魏邵带着她,赵枝枝心中却更有安全感。 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似乎只要魏邵在,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做任何事。 赵枝枝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认为自己还真是天真。 魏邵都说了,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不知,在昨夜,魏邵就确定了自己的心,离开前望着睡熟的赵枝枝满眼皆是占有欲,黑夜亦挡不住其中的炙热视线。 “你回去是为了朝廷缴纳赋税的事情?”魏邵看到村庄就在不远处了,方才开口问出声。 赵枝枝敷衍地点了下头。 魏邵低头瞧了她一眼,淡淡道:“需要我帮忙吗?” 赵枝枝下意识睁眼,却直接撞进了那双深邃的黑眸中。 她的心脏骤然一停,慌乱闭上眼睛,口是心非道:“不用你帮忙,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魏邵面色稍冷,抿唇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位于小荷村正中间的村长家正在爆发激烈的争吵。 “你们是不是疯了,税银都敢动,是不是活得太久,活腻歪了?”村长气得脸红脖子粗,又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将此事泄露了出去。 罪魁祸首何秀儿被训得满脸泪水,却还固执地说道:“那还不是都怪您,我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李郎即将上京考试,各个方面都需要打点,没有银子怎么成?” 村长气得伸手用力指向何秀儿,怒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要上京殿考至少要经过七考,李秀才只进行到府试,根本就不需要打点,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这么厉害,难不成是被他喂了什么迷魂药吗?” 说罢,村长怒气冲冲地起身要往外走,“我倒要问问看,他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何秀儿看到他的架势,想也不想跑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着急道:“爹,这件事李郎并不知情,他也没找我要过银子,是我自己想给他的。” “你!”村长气得头都快炸了,他抚了抚胸口,忽然间就颓废地弯下了腰脊,有气无力道:“老实交代,你到底动用了多少银子?” 何秀儿支支吾吾道:“没有多少。” 村长猛地大喝出声:“说!” 何秀儿吓了一跳,眼泪瞬间脱眶而出,哽咽着说道:“粗略算下来,大概用了十几两银子。” 村长听到这个数,眼一黑,身子晃了晃,踉跄着退后几步。 何秀儿赶忙上前扶住他,哭着说道:“爹,我跟你说实话吧,李郎对春闱中举的信心不高,所以他打算用银子贿赂县令大人,想在县衙谋个差事。” 瞧着村长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何秀儿连忙继续道:“李郎如今是我的相公,也是您的女婿,他要是真能在县衙谋到个差事,不也是造福咱们家吗?” 村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慢吞吞走向椅子旁坐下,“你们以为这差事是那么好谋到的吗?咱们的县令大人就是个无底洞,你不把他喂饱了,他是不可能给你好处的。” “况且又不是只有你们想要买官,自然是谁给的银子多,谁就能捷足先登,就你们给的十几两银子,恐怕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何秀儿慌了,忙道:“那怎么办,我现在让李郎去找县令大人就说不买官了,他还能不能把银子退给我们?” 村长嗤笑道:“你当县令大人跟你一样没脑子吗?已经吃到肚子里面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吐出来,你们若是真去了,他定会随便找个理由把你们关进大牢。” 说到这,村长又仰起头,嗓音无比沉重:“现下,税银交不够,不仅我会被关进大牢,恐怕往后村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闻言,何秀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烦躁地揪了把头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我们就干等着吗?” 话音刚落,她就猛地瞪大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地说道:“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能帮我们度过此劫。” 村长没怎么抱希望,“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何秀儿迅速走到他旁边蹲下身子,低声道:“爹,我们拿不出来十几两银子,赵家人肯定能拿出来呀。” 村长拧眉,“你想让我去求赵家人帮忙?” 何秀儿嘴角牵扯出阴险的笑容,“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拉下来脸面去求别人呢,你听我说,我有一个计划,可以将赵家人拉下水,我们滴水不沾。” 村长来了兴致,挺直了腰等着她将话说清楚。 何秀儿起身凑近村长,附在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好久,也不知说了什么,村长脸上竟也露出了贼兮兮的奸笑。 没等县里来人,村长就提前让住村尾的村民们开始上缴税银子。 得到消息后,赵老爹将税银交给了赵一木,让他同赵二木一起去上缴。 村长同何秀儿站在家门口,身前放了张长桌子,上面摆着纸墨笔,每家每户但凡交过了税银,村长就会把家主的名字记下来。 何秀儿抬头看向排队的人,瞧见赵二木的身影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回头朝村长挤巴了一下眼睛,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村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村民,准备好你们的税银,挨个上缴,等我盘查清楚了再下一位,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切莫偷税漏税,否则你们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说完,他挥了下手,村民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前移动。 赵一木嫌赵二木碍事,不耐烦对他道:“你去前面看着,别让人插了队。” 赵二木懒懒应了声,踱步从队伍的另一侧往前走。 何秀儿眼前一亮,心道:“机会来了,希望赵二木不要让她失望。” 胜败在此一举。 第一百二十章 瓮中捉鳖 她左右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她后,何秀儿便快速将被油布包起来的银子丢在赵二木的必经之地上,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跑去了村长的另一边。 赵二木背着手,跟逛街一样慢悠悠地往前走。 忽然,他脚下踢到了一个东西。 低头瞧了瞧,是个鼓鼓囊囊的油布包。 赵二木转了转眼珠子,赶紧挪动脚步,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地上的油布包。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大声说了一句:“哎哟,我腿怎么麻了。” 说完,他趁村民不注意,赶忙蹲下身子把油布包抓在手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它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殊不知,他所有的动作都被村长和何秀儿收入眼底。 两人眼中兴奋默契地一闪而过,紧接着脸上就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 时机还未到,他们暂且隐忍不发。 等赵一木把银子交上去,准备离开时,何秀儿突然尖叫了声,神情慌张道:“糟了,村民们之前交上来的银子不见了。” 村长跟着大叫道:“什么,你怎么能把税银给弄丢了,县城马上就派人来取了,交不上去,县爷可是会要了我们的命啊。” 村民们也开始乱作一团,混乱中掺杂着各种谩骂责备。 “我们把银子交给你,你却把银子给弄丢了,回头县太爷怪罪下来,还要连累我们不成?” “你可是我们的村长,你怎么能如此无为?” “村长,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就血书上告县衙,让县太爷治你的罪。” …… 听了这些话,何秀儿才明白过来,村长说的后果还轻了些,一旦她偷用税银的事情被揭发,光是这些村民就不会放过她。 她用力咬住下嘴唇,竭力控制不让自己害怕的颤抖。 深吸一口气,按照先前的计划,她出面,挡在村长前面,冷面扬声道:“诸位,银子就放在我的兜里,许是方才同你们说话时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大家可否帮忙找一下,或者说谁捡到了就赶紧把银子还回来。” 村民们忙不迭低头寻找,一边找一边同前后人说:“赶紧找找,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真丢失了税银,我们大家都会跟着遭罪。” 嗓音清亮的人还帮着大声吆喝:“后面排队的人听着,赶紧低下头找一找地上有没有银子,那是咱们的税银,不能乱捡,捡到了就赶紧还回来。” 何秀儿快速看了一眼略有些慌乱的赵二木就收回了视线,在旁提醒道:“罗大哥,我将税银用油布包着呢,你可以让大家注意一下。” 罗文当即改口,又重新吆喝了一遍。 所有人都在低着头找油布包,就连赵一木也在找,寻到赵二木身边时还问了他一句:“你看到了吗?” 赵二木原先不知道油布里面是什么,但他有个是便宜就占的坏习惯,所以才看也不看就把它捡了起来,总归是白的的。 再知道油布里面包的是银子后,他就更不想交出去了。 至于他们口中说的坏事儿,赵二木根本就放在心上。 他认为,反正税银都交上去了,弄丢了也是村长家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找了许久,毫无所获。 村民们又开始把矛头转向村长。 然而,村长却比方才表现得还要冷静,甚至给人一种志在必得的感觉。 何秀儿隐秘地勾了勾唇,淡定道:“诸位,我可以确定银子就丢在这条道上,如果地上没有看到,那必定是被你们其中的人给捡走了。” 村长跟着说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丢掉的税银交出来,若不然,被我查出来可就变性质了,真论起来就算你偷了。” 赵二木无动于衷,他想着只要自己不站出来,村长定拿他没办法,就算是最后成查出来,他也可以说这油布包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东西。 何秀儿早就猜透了他的心理活动,算出他肯定不会把银子交出来。 这会儿才彻底放下心。 她朝村长使了个眼神,村长收到后愤怒地拍了下桌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不主动交出来,那今日谁都别想走,我亲自搜身,着急回家的人就上前来,只要我搜完你身上,确定你没偷税银就可以离开了。” 这话也是说给赵二木听的。 赵二木不着急,他本就做贼心虚,本想着排到后面去,等村长搜完了前面的人,到他这或许就没有那么认真了。 然而,赵一木却不由分说的把他拽到了前面,“咱爹还等咱们回话呢,赶紧让村长做完身,咱们好回去。” 谁没事儿敢同赵家人抢位置呢,当赵一木利用自己的身高体形挤到第一排的时候,谁也没敢吭声,顶多跑到后面狠狠地瞪两眼他的背影。 赵二木被迫站在了第二排,小心脏“扑通”直跳。 油布包肯定会被搜出来,他便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这是他自己的银子,不是什么税银。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同赵一木对口风。 万一赵一木说漏嘴,赵二木顶了顶腮帮子,决定就用自己藏了私房钱来过关。 村长只草草搜了一下赵一木的身,轮到赵二木,他才提起全部的精神,一点一点仔细地搜索,不放过任何边边角角。 其间,他不小心摸到了赵二木的痒痒肉。 赵二木想也不想地大力将他甩开,横眉冷对道:“你这个糟老头子是不是挨揍,往哪摸呢?” “啊,大家快看这是什么?”何秀儿猛然间爆发出一声尖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手指的方向吸引了过去。 只见赵二木的脚下便是一团油布包。 赵二木还没有认清楚局势,当着所有村民的面,立马将它又拾了起来,义正词严的说:“做什么,这是我自己的油布包,跟你们没任何关系。” 何秀儿故意问道:“你那油布里面包的是什么?” 赵二木梗着脖子道:“是我私藏下来的银子,但不是你们的税银。”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断他的腿 话落,他又看向何秀儿,讥讽道:“总不能你说谁家的银子是税银就直接拿走吧。” 村民们虽说都不太相信赵二木的人品,但此刻又无法反驳他。 何秀儿不慌不忙地站出来,指着赵二木手中的油布包道:“为了不让税银落入贼人之手,我特地在油布包上缝了记号。” 她抬眼看向赵二木,冷哼道:“既然你说这是你自己的油布包,那就把它亮出来,让大家看一眼吧。” 赵二木彻底慌了,他只想着可以浑水摸鱼,从没有想过敌人可以釜底抽薪,直接将他摁死在地上。 虽然不确定油布包上到底有没有记号,但只要有这个可能性,赵二木就不能把它交出去。 他赶忙朝赵一木投去求救的眼神。 赵一木从村长在赵二木的身上搜出来油布包后就愣在了原地。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一木早先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局。 此时回过来神,赵一木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赵二木。 无声叹了口气,纵使不情愿也得站出来替他收拾烂摊子。 “村长,怪我没有督促好二弟,不用检查了,你们把税银拿走吧,回去家里,我就让我爹狠狠地惩罚他,保证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二木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还想要继续胡搅蛮缠:“大哥,你在说什么?你……” 赵一木怒而将他打断:“你给我闭嘴,忘了小妹曾经跟我们说了什么吗?还敢行此龌龊之事,你就不怕小妹不认你这个二哥吗?” 赵二木心猛地“咯噔”一下,显然也想起了赵枝枝先前说过的狠话。 他懊恼的垂下了脑袋,主动将油布包递给了村长,“抱歉,这的确是我捡到的。” 何秀儿眼中陡然绽放出诡异的光彩,她大步上前,将油布包夺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装模作样地数了数银子后失声大喊:“不对,税银还是少了,你没有全部交出来。” 话音刚落,村民们就朝赵二木投去愤怒的眼神。 就连赵一木也在第一时间怀疑他,“二木,把所有的税银都还回去。” 面对所有人的斥责,赵二木只觉五感尽失,所有的人落在他眼中仿佛都变成了狰狞的恶鬼。 他吃力地张了张嘴,茫然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拿。” “那油布包我捡到就放在怀里了,根本就没有打开,我甚至都不知道里面是银子。” 何秀儿先一步冷嘲热讽道:“你说的话可有半个字是真的?方才你不还信誓旦旦地说税银是你自己的私银吗?”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对啊,赵二木,你是不是疯了,你自己一个人想死,不要拉着我们所有人一起行不行!” “赶快把税银交出来,不然今日我们就算是豁出命也要与你斗个你死我活。” “赵二木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妹子费尽心思的为你们挣回来里子和面子,现如今你又把它们丢了个精光。” 破口大骂的这些人都曾经同赵二没有过节,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他们自然要把压抑已久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只是,有些话说得过于难听,就连赵一木都听不下去了,冷声大喝:“你们在放什么狗屁!” 赵二木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在同你们说最后一遍,我没有拿税银,你们若不信,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何秀儿趁机拱火,“你这是什么意思,真当我们所有人都怕了你吗?” 前来交税银的大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九成以上全是男人。 交不上税银,朝廷可能会因此放弃他们这些人,日后的生活只会比现在还要凄惨。 反正早晚都要死,村民们眼中闪过破釜沉舟,不约而同地将赵一木和赵二木围了起来。 村长想要发挥出点儿作用,便走到包围圈里面,扬着下巴轻蔑的看向赵二木,“二木,灾荒将至,说不定什么时候村里面就断水断粮了,咱们还需要朝廷的接济,这样吧我做个主,只要你把缺失的税银补上来,我们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 赵二木忍到了极限,他猩红着双眼看向村长,猛的冲了上去。 村长猝不及防间被他撞倒在地,发出一声哀嚎,接着就抱住腿痛呼道:“我的腿,我的腿断了,哎哟。” “你他娘的再给老子装,老子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赵二木怒火冲天地还要上前,被同样愤怒不已的村民们冲过来一齐将他按住。 赵一木想过来帮赵二木摆脱束缚,可一人终究不敌数人,再加上他不想真的伤害到村民,慌神了一刻也被挟制住了。 村民们怒喊着要让赵二木付出代价,何秀儿扑在村长身边假惺惺地掉眼泪。 闻言,她抬起满脸泪水的脸,怒声道:“既然他不知悔改,还伤了我爹,那就一报还一报,大家先打断他的腿,再抬去赵家,让赵家人把税银补上,否则,咱们就把赵二木扭去县衙。” 言毕,她获得了一众叫好声,何秀儿可怜兮兮地哭着向村民们道谢,又问了一句:“你们谁来将他的腿打断?” 赵一木费力挣扎,撕心裂肺地吼道:“你们敢!快放开我二弟,税银我们补上就是了,你们不许动他。” 然而,早有激愤者想要一雪前耻,甚至已经拿来了粗重的棍棒。 千钧一发之际,魏邵抱着赵枝枝从天而降。 两人落下之际,仿若飞天仙人般让人望而生畏。 赵枝枝脚刚踩到实地上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魏邵的手臂,着急忙慌地跑到赵一木面前,冷声对制住他的村民们说:“放开我哥!” 赵枝枝模样如桃花般艳丽,就算她凶起来也不骇人,偏偏村民们只被她盯着看了一眼,一股凉气就从脚底直涌上脑仁。 他们下意识松开了手,赵一木啥也顾不上,急忙对赵枝枝说:“妹子,他们要打断二木的腿。” 赵枝枝眯了眯眼,一眼就捕捉到了始作俑者何秀儿,嘴唇勾勒出一抹冷厉的弧度,看似像在对所有人讲话,实则是在对她说:“我看谁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独当一面 “赵枝枝,赵二木偷了税银,又将我父亲腿打断,这两件事他必须付出代价。”何秀儿借着村民们在此愤懑不平,底气也多了不少。 赵二木趴在地上嘶声吼道:“枝枝,别听她胡说,我没有偷税银。” 两人各执一词,必定有真有假。 赵枝枝拧眉看向赵一木,却见他略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睛,她心中顿时来了火气,恨不得将毛手毛脚的赵二木亲自修理一番。 赵一木不知赵枝枝心中所想,还在一边挣扎,一边为自己辩解,“枝枝,我只是捡到了税银,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逮到了,之后就把它还回去了,我真的没偷税银。” 赵一木摸了摸鼻子,凑到赵枝枝耳边小声道:“枝枝,二木虽然有些混账,但方才他并没有离我太远,而那税银被油布包的很严实,我确实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 赵枝枝看着胸有成竹的村长及其女何秀儿,眉眼稍暗。 如果真如赵一木和赵二木所说,那今日偷税银一事便极有可能是场早已被谋划好的请君入瓮局,恐怕不好收场。 何秀儿瞧着赵枝枝不再出声,反而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不安表情,心中当即乐开了花。 她趁机讽刺道:“你们赵家人从来都是满嘴谎言,你没偷税银,那税银还能平白无故消失了不成?” “何秀儿你个臭婆娘,你给老子等着,老子早晚把你的脸给你扇烂。”赵二木气得脖子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何秀儿见赵二木被压制着趴在地上起不来,还有胆子在这大放厥词,嗤笑了声后,佯装害怕地拍了拍胸口,“你这种恶人当真是无法无天,犯下如此大错,至今还不愿悔改。” 她朝赵枝枝递去挑衅的眼神,突地大声道:“大伙还等什么,你们也算是得罪了赵二木,他日后定不会放过你们,既如此,不如现在就让他尝到教训。” 压制着赵二木的几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眸中不约而同闪过狠意,其中一个又举起了粗重木棍,另外两人竟要把赵二木的腿抬起来。 赵枝枝厉声叫停,脸上的冷意似乎快要凝结成冰,“你们最好想清楚,是否要这么做!” 举起木棍的人被她手上银针反射的冷光闪了下眼睛,接着就听赵枝枝好整以暇地说:“只要你敢动手,我就能让你下辈子不能人道,就是不知,这个代价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何秀儿眼见持有木棍的人不敢动弹了,愤而怒吼道:“赵枝枝,你欺人太甚,真当小荷村是你赵家人的天下了吗?” 赵枝枝不耐烦地看向她,“何秀儿,你可知你这句话若是传出去就是大逆不道,这天下无论是小荷村,亦或是其他城镇,就连京城都是天子的所有,你敢把小河村称为是我赵家人的天下,难不成是对当今天子有意见吗?” 这口锅盖下来,何秀儿连同村长一齐变了脸色。 何秀儿慌乱大声反驳:“赵枝枝,你莫要信口雌黄,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赵枝枝懒得同她继续争辩,也没那么多时间在这耗下去。 她不耐烦地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抱着腿的村长,缓步上前,指尖银针随着光线时不时闪烁一下,无人敢拦她。 很快她就走到了何秀儿的身前,冷眼与她对峙。 何秀儿吓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却还是硬着头皮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我爹是村长,待会县衙里的人是专门来见我爹的,他要是有什么事儿,你们全家人都跑不掉。” 这话听着很是新鲜,不知道的还以为村长是什么大人物。 赵枝枝收回审视的眼神,不屑地哧了声后绕过她走到村长跟前。 她蹲下身,伸手捏了捏村长疑似受伤的右腿。 只轻轻捏了一下,村长就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爹。”何秀儿跟着在旁发出凄厉地叫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村长快要不行了。 这下村民们无法再视若无睹了,他们一个个改把赵枝枝围了起来,吵嚷着道:“快住手,敢伤害村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站在树下的魏邵看似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实则一直紧盯着这边的情况。 赵枝枝的身影被人群遮住,他微蹙了蹙眉,闪身飞到高处,亲眼看到赵枝枝安然无恙才放下心。 与赵枝枝起争执的都是些平民百姓,倘若赵枝枝没有受到生命危险,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赵枝枝并没有被紧迫的气氛所影响,她眼神专注地摸了两下村长的腿骨。 村长虽一直在叫,但中气不足,明显是在装模作样。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问题,赵枝枝掏出银针,在众目睽睽下快速往村长腿上一扎一拔,来回三次后方才收针。 村民们被她的动作惊得都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他们怕是都以为赵枝枝在伤害村长,何秀儿最先反应过来,她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就朝村长扑了过去,“爹,你怎么样!” 魏邵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为了防止这对父女再没脸没皮地装下去,他不知从何处拾了枚石子,在手中掂了掂便随手掷出。 村长还没从赵枝枝下针的惊吓中走出来,头部突然受到袭击,痛得他想也不想就站了起来,慌不择路地跑到最近一位村民的背后。 赵枝枝听到动静回身,看到村长的表现愣了愣,眼神乱瞟,下意识去寻魏邵的身影。 看到魏邵好整以暇地坐在树梢上,她嘴角微抽,默默转移了视线。 太高了! 平了平心绪,赵枝枝拍手笑道:“你们看,村长这不是好好的吗?他的腿已经被我治好了,也算是弥补我二哥犯下的错误了吧。” 何秀儿扶着受惊过度的村长,眼中满是怨毒。 为什么赵枝枝的运气总是这么好,明明她已经把计划做得天衣无缝,却还是被她破解了。 “就算你把村长的腿治好了,赵二木偷的税银怎么办?”村民中有人依旧愤愤不平。 第一百二十三章 误会 赵枝枝面不改色地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将它展开对着众人亮了一下,这才朝村长走去。 见她靠近,村长下意识抖了一下。 赵枝枝将银票递给他,“村长,这些应该够吧。” 此事本就是因税银所起,现如今赵枝枝将缺少的部分补上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可继续追究的了。 村长拿到银票愣了愣,直到被何秀儿戳了一下,他才恍然回神,支吾了两声才重拾威严。 只见他快速将银票收进袖中,兀自走向前,清了清嗓子道:“既然税银已经找回来了,那大家把自己的部分交上来后就散了吧。” 话音刚落,赵枝枝就走到满脸灰败之色的赵二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二哥,我们也走吧。” 说完,她率先离开。 赵二木看着她的背影,脚尖沉重得抬不起来,满心愧疚。 本来都说好了不会动用赵枝枝存下来的私房钱,不想因为他将整整二十两银票糟蹋了。 赵一木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边,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叹了口气,劝道:“咱妹子不会因为这二十两银子就兄妹离心的,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她,日后对她再好一些,慢慢补偿就是了。” 赵二木目光失神般看过来,嗓音颓废,“大哥,我岂会不知枝枝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若是觉得这二十两银子重要,就不会拿出来救我,我只是……” 他只是觉得,虽是无心之过,但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赵枝枝把他狠狠骂一顿,也比什么话都不说要好。 现下,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百爪挠过一样,难受得恨不得去撞墙。 交完税银,无所事事的村民们又朝他们望了过来。 赵一木低声道:“走吧,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赵二木无力地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往前走。 在他们都离开后,村民们又以此为乐事私下讨论起来。 “真是可惜了这赵姑娘,好不容易学成了医术,又貌美如花,却被一家子不懂事的兄长连累了。”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他们回到家会不会发生争吵。” “那可是二十两银子,这个赵二木都把银子花到哪里去了,还得让他亲妹子来填补这个空缺。” 听到村民们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赵枝枝改观,反而一个个地开始同情她,何秀儿气得都想破口大骂了。 她阴沉着脸,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全是蠢货。” 赵家堂屋,气氛诡异地平静。 赵一木同赵二木站着一动不动,赵枝枝坐在主位左手边的板凳上,自顾自地喝茶。 最后赵一木实在受不了,偷偷用脚踢了一下赵二木,眼前示意他赶紧说点什么。 赵二木紧了紧牙关,闭上眼睛大吼出声:“枝枝,二哥对不住你,你说吧,想怎么惩罚我都成,我绝无二话。” 赵枝枝眼中笑意一闪而过,继而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淡淡道:“二哥知道自己犯什么错了?” 赵二木梗着脖子说:“我没有犯错,只是被小人陷害了而已,就算有错,也是因为连累了你。” 赵枝枝冷下脸,将茶杯用力往桌上一放,站起身,步步逼近,“二哥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吗?” “刚才我已经听大哥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若不是你主动跳入陷阱,别人如何能害得了你?” 赵二木沉下脸,不再吭声。 赵枝枝冷哼了声,又道:“再者说,倘若没有人陷害你,那银子真是有人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你将它拾了去又占为己有,你可知,那可能是别人家的活命钱,你这种做法同土匪又有何区别?” 赵二木如遭雷劈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她。 赵一木忙不迭喝道:“枝枝,住嘴,他是你二哥。” 赵枝枝也知道自己这番话说得有些严重了,但她属实是被气狠了才会口不择言。 倒不是因为损失了二十两银子,实在是担心赵二木再因贪小便宜犯下大错。 赵二木似是才反应过来,红着眼眶怒吼道:“你不就是心疼你的银子吗?我还你就是,用不着在这里含血喷人。” 赵一木头疼地拉住他,“你哪还有银子还枝枝,别在这里说大话。” 赵二木将他甩开,“不用你们任何人管,反正明日我就把银子还给她,便是她不认我这个二哥了。” “混账,你在说什么胡话。”赵一木闻言大怒,抡起手臂狠狠给了赵二木一拳。 赵二木应声倒地,嘴角渗出点滴鲜血。 见此,赵枝枝也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又因一贯疼爱自己的赵二木说出不认她的话,满腹委屈上头,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枝枝,你怎么哭了?”赵一木瞧见她眼泪无声将粉嫩的脸蛋打湿,心疼的不行,赶忙走过来,想要安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一会儿就烦得把头发挠成了鸡窝。 赵二木比他还慌,顾不得一边脸疼得龇牙咧嘴,麻溜站起身就跑到赵枝枝身边,紧张地自己骂自己:“枝枝,你快别哭了,是二哥错了,二哥混蛋,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行此类事了好不好?” 赵枝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把视线都糊上了。 她偏过头,泪眼蒙眬地盯着赵二木,哽咽着说:“你说的是真话吗?” 她可怜的小模样看得赵一木和赵二木心尖颤得不行,此刻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冲上去摘。 赵二木朝着自己没受伤的半边脸用力扇了一巴掌,斩钉截铁地说:“你放心,枝枝,我这次绝对说到做到,要是再犯,就让我不得好死。” “呸呸呸。”赵枝枝好不容易停下来的眼泪又往外涌了出来,“你快呸掉,我不要你出事。” 她一边哭一边说:“如果我今天没赶到,你的腿就会被人硬生生地打断,那该有多疼啊!”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一幕,赵枝枝哭得越发厉害,说话都带着哭腔,“日后你要是再因小失大,惹了其他大麻烦,我不在你身边,到那时又要如何,我是在害怕,是在担心你,才不是为了那破二十两银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恬不知耻的小人 赵二木闻言更加愧疚,忙不迭再三保证,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赵枝枝看。 赵一木和赵二木连番上阵,哄了小半天才把人哄好。 待赵枝枝自觉丢人,回屋整理面容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里屋内,赵枝枝用湿了的巾帕擦洗干净脸后,略有些疲倦地坐到床上。 穿越到此处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哭得如此伤心。 看来,赵家人在她心里的分量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 不过,她这眼泪总算没有白掉,相信赵二木这次应会诚心悔过了。 冷静下来后,赵枝枝就不由自主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越想,她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这是何秀儿布下的局,她绝对不可能把握得如此精准。 除非,银子才丢失不久,亦或是,被他们自己给挪用了。 赵枝枝当即站起身,冷笑道:“还真是好算计。” 此时她定然要调查清楚,只是,以她一人之力尚且不够,她需要个帮手。 想到这,赵枝枝赶忙出门去寻魏邵。 结果一出大门就撞见他在附近闲逛。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魏邵是故意在等她。 赵枝枝将心思暂且压了下去,面带微笑走过去,讨好道:“少侠,你是在散心吗?” 魏邵瞥她一眼,不动声色地说:“你找我有事?” 他说话太过直白,反倒让赵枝枝有些无所适从了。 捏了捏手掌心,她一鼓作气地说道:“我想请少侠帮个忙,借用一下你的轻功即可,不知少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 说罢,她紧张兮兮地抬起小脸望着魏邵,生怕他开口便是拒绝。 魏邵从未见过赵枝枝这般可爱的模样,像是来讨要糖果的孩童。 他心念一动,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我若是帮了你这个忙,有什么好处吗?” 赵枝枝歪头疑惑:“你想要什么好处,我能给你的不多,而且少侠你似乎也不缺什么吧。” 魏邵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说:“你说得有道理,那便先欠着吧。”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艰难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夜幕降临时,魏邵带着赵枝枝攀上了村长家的屋顶。 魏邵使了巧劲将屋顶砖头挪开,又将茅草掀开了一小块洞。 村长正同何秀儿挑灯开心地数银子,税银已经被人取走了,剩下的这些银子不知出处。 赵枝枝侧过耳朵,认真倾听。 那何秀儿得意地说:“爹,还是女儿聪明吧,不然,您老如何能挣得这么多的银子。” 村长被逗得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女儿,本事大着呢。” “不过,也亏了赵二木是个浑不懔的,不然你用掉的税银补不上,我可就没法交代了。” “果真是他们。”赵枝枝冷下脸,愤怒地自上而下看着那对没脸没皮的父女。 魏邵低声询问:“你可要去县衙将他们所有的事揭发出来?” 赵枝枝摇摇头,“不能揭发,不然倒霉的是无辜的村民。” 她眯了眯眼,又道:“不过,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他们清算。” 接着,她便示意魏邵带她回去。 魏邵没想到赵枝枝亏了银子还能为村民着想,对她刮目相看。 两人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原路返回。 赵枝枝虽然空间内存有银子不多,值钱的东西却不少。 当晚,她心念一动,进入空间豪宅中,找到存有玉器的几排货架,慢条斯理地逛了起来。 曹县那个贪官简直是名副其实的吞金兽。 光是这些玉器全部打包典卖出去,就已经是普通村户一辈子都挣不到的积蓄了。 但她迄今为止还存在一个疑惑,仅仅是一个县衙的知府,如何能贪得这么大的财富。 莫不是他上头还有人? 赵枝枝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书本上所说的连环扣,一环扣一环,大官包庇小官,小官为饵,替大官收敛钱财。 这种事离她有些遥远,她就是想管也无能为力,毕竟她在那些大人物眼里只是一个用脚就能随便碾死的蚂蚁。 赵枝枝停下脚步,将脑中杂乱的思绪甩掉,伸手将一对玉兔踏祥云的耳坠轻轻取了下来。 这副耳坠做工之精妙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看起来像是囊中之物。 若是把它给当了,应当能换回来不少银子,至少要比她损失的二十两多。 一般来说,若是宫中之物流落到民间,怕是没人敢收。 但既然曹县知府敢把它收入宝库,那定然是将它的来龙去脉给打理清楚了。 恐怕这些玉器都已经变成无主之物了。 倒是便宜她了。 如此精致的耳坠,赵枝枝都不忍心用一块破布给包上了。 无奈,她要是用上好的丝娟包这只耳坠,一旦上了街怕是就会被贼人给惦记上了。 翌日,赵枝枝拿着耳坠赶早去了镇上,幸而当铺还未搬走。 不过现在人烟稀少,当铺生意惨淡,赵枝枝进了当铺的门都没有看到掌柜。 她挑了下眉,自顾自在店里转了起来,等了一会儿,她就有些不耐烦了。 干脆双手合拢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后大声吼道:“老板,来生意了!” 掌柜正躺在椅子上睡觉,直接就被她的吼声给惊醒了,下意识跳起身。 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身后,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赵枝枝都被吓了一跳。 她满脸黑线地看着当铺掌柜,无语道:“你大白天睡得如此安稳,就不怕有人进来把东西都给顺走吗” 掌柜习惯性地把赵枝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瞧着她的穿着就失了兴致,摆摆手,十分敷衍地说道:“我这不当那些古老的物件。” 赵枝枝倒也不因此动怒,无论什么时代都有趋炎附势之人,俗称势利眼,若是同这些人置气,那才是闲得没事干了。 她将破布包着的耳坠从怀里取出来放到桌上,笑盈盈道:“你先过来瞧了再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掌柜纵是没抱什么希望,想着都被吵醒了,瞧上一眼又能如何!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讨价还价 他捏着破布的一角将里面的东西抖搂出来。 下一瞬,他就慌乱地把掉在桌上的耳坠捧了起来,眼中放光地盯着它们。 他甚至都没空抬头,“姑娘,这副耳坠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是当铺的规矩,无论是何人来当铺,只要是好东西,总要问上一问东西的来历。 赵枝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家传之物,不便多说。” 掌柜闻言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他转了转眼珠子,佯装不甚在意的模样,“姑娘是打算活当还是死当?” 像这类精致的玉饰空间内还存有不少,赵枝枝自然是打算死当,灾荒当前,什么都没有银子重要。 不过,瞧着这掌柜贼眉鼠眼的模样不像老实人。 赵枝枝思虑片刻,假装着急地说道:“您给掌掌眼,这活当和死当分别是个什么价?” 掌柜面上的笑容加深了些,是个不懂行的,那就好忽悠了。 “姑娘稍等,我来给你算一下。”说完这句话,掌柜就拨弄起了桌子上的算盘。 几下过后,他摇头晃脑地说道:“姑娘,您要是活当,我只能给您这个数。” 他举起五根手指头,赵枝枝吃惊地捂住嘴巴,“五十两?” 掌柜嘴角微抽,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好半天才找回来声音,“姑娘说笑了,活当只能当五两银子。” 赵枝枝唇角隐秘地勾了勾,淡定反问:“死当呢?” 掌柜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语气明显比刚才激动了一些,“姑娘要死当的话,我可以把价钱给您翻上一倍,十两如何?” 话落,他又单手开掌挡在脸庞,压低声音道:“你可别往外传,前些日子镇上也有人来典当玉饰,比你这个耳坠还要华美,我只给了八两银子,这也是看你是千里迢迢赶过来不容易才多给的价。” 卖得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农女而言可谓是天大的好事。 掌柜也是自以为拿捏住了赵枝枝的心理才会这般抑扬顿挫。 “既如此,那就死当吧。”赵枝枝毫不犹豫地拿定了主意。 掌柜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准备好的洗脑言论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尴尬地咳了声,兴奋就瞬时袭上心头,“姑娘好魄力,我这就取银子。” 话落,掌柜就从兜里掏出来一小串铜钥匙,放在眼下找了半天才挑中一把。 拿着它转过身,在他身后有好多个柜子,但他的身体遮住了动作,赵枝枝也看不到他到底打开的是哪个柜子。 须臾,他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转回来,把银子放到桌上的小秤上,加码加平了才道:“姑娘瞧一眼,这是十两银子,一文不值。” 赵枝枝点点头,却是一动不动。 掌柜还当她脸皮薄,便把银子取下来递给她。 然而,那银子都递到眼前了,赵枝枝也不说伸手去接。 掌柜拧起眉头,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赵枝枝斩钉截铁地说:“算了,我不当了。” 这句话就像是迎面一盆冰水兜头将掌柜的浇了个透心凉。 赵枝枝没去理会他崩溃的神情,伸手一抓,将耳坠拿了回来,慢条斯理地用破布重新包了起来。 掌柜的瞪大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她的动作,嘴唇嚅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赵枝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眼瞅着她要离开当铺,掌柜的这才急了,赶忙绕出桌柜,追上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别急着走,咱们不都谈好了价钱吗?你怎么又不当了。” 赵枝枝耸了耸肩,淡定道:“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当了。” 掌柜不想放过这块唾手可得的“肥肉”,当即改口道:“要不这样,姑娘,死当的话我给你十五两行吗?” 赵枝枝面无表情地绕过他,继续朝门口走。 掌柜急得跳脚,在后大声喊道:“二十两,不能再多了!” 赵枝枝脚步未停。 “姑娘,你说个价,由着我在这猜来猜去作甚。”掌柜没法了,跑过来再次挡住赵枝枝的去路,满脸无奈, 赵枝枝挑了下眉,直言道:“五十两。” “你说什么?姑娘,你莫不是来打劫的吧。”掌柜气到口不择言。 赵枝枝嘲笑地看着他,“此言差矣,我又没有强迫你给我五十两,是你自己要我说个数的,现在又说我打劫,真是倒打一耙。” 掌柜的面色一阵红一阵青,赵枝枝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做出决定。 最后,掌柜得咬牙道:“四十两。” 赵枝枝摇头,“四十五两。” 掌柜长叹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力,“好,成交。” 为了防止赵枝枝再变卦,后面的手续掌柜的都以最快速度完成。 等到双方都在交易合同上签字画押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赵姑娘,您是要银票还要银子?”掌柜的双眼紧紧盯住赵枝枝手中的破布,就差毫无形象地流口水了。 赵枝枝想了想道:“给我五两碎银,二十两整银,剩下的换成银票。” “得咧。”掌柜爽快应下,转身去开柜子,很快就凑齐了四十五两,“您拿好咯。” 赵枝枝接过银子和银票,下意识放在眼底检查了一遍。 突然,她在银子和银票上分别发现了一个不显眼的标记。 怪不得她视力好,实在是对上面的标记太过熟悉。 那是小荷村的人交税银时定下的规矩,为了每家每户上交的税银好辨认,大家一致决定在银子或银票上面写上一家之主的名字。 税银明明已经上交了朝廷,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 赵枝枝想到她替自家二哥补的二十两银子。 眯了眯眼,看向正认真检查耳坠是否有瑕疵的掌柜,随口问道:“这银子像是新的?” 掌柜的听后抬头看了一眼,不当回事地说:“赵姑娘眼力可不怎么样,这是昨儿个一位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来我这挑选文物花出去的,你这一看都知道是使了好多年的银子了。” 赵枝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道:“她来你这挑选文物做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铁证送上门 掌柜的有问必答:“说是送人,买了好些东西呢。” 这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赵枝枝将银子攥在手里,心中已然有了计策。 她转身对掌柜展颜笑道:“能不能劳烦您再帮我个忙?” 掌柜现在可不敢小瞧她了,就算是双方已经签好了合同,他也不敢翻脸,总觉得赵枝枝的笑脸下还藏着其他的诡计。 “赵姑娘,您有话不妨直说,咱们也算是打过交道了,像您这么精明的女娘也少见,我就当交个朋友吧,能帮则帮,绝不拖沓。” 赵枝枝见他如此爽快,便掐头去尾道:“那您跟我去趟县衙吧。” 掌柜大惊失色,颤音道:“赵姑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没坑蒙拐骗,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的,你也没不情愿啊!” 赵枝枝淡定道:“掌柜的,你误会了,我请您去县衙并非与你有什么过节,而是……” 她压低了声音,将税银一事由繁化简同他说了一遍。 “欺人太甚。”掌柜闻言立马就从桌柜后面走出来,“赵姑娘,咱们现在就去县衙签字划押,我平生最恨仗势欺人了。” 赵枝枝虽不是第一次去县衙,但那却是半夜被魏邵带着偷摸进去的,大白天她反倒不认识路了。 幸好当铺掌柜识路,不然两人今日肯定会闹大笑话。 离梅花镇最近的便是曹县,虽然曹县知府不作为,但底下的人多少都有些本事。 类似于民间纠纷,自行就能解决矛盾的案子根本用不着曹县知府亲自问事。 到了曹县知府门口,没等掌柜的反应过来,赵枝枝就把银子交给骡子主人了。 知府大门果真气派,赵枝枝站在大门口,仰着脖子望着门上的牌匾,上面规规矩矩写着“衙门”两个字。 只是盯着看一眼就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纵使两辈子为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此刻赵枝枝也忍不住发出了声惊叹。 “赵姑娘,咱们从侧面进去。”掌柜的在前带路,回头同赵枝枝解释道:“像咱们这种小事儿,找底下的衙役就能解决了。” 赵枝枝点点头,默默从兜里掏出了几两碎银握在手心。 如她所料,这底下的衙役也同知府般懒散至极,人都走到跟前了,他们还旁若无人地坐着吃肉喝酒。 掌柜的向赵枝枝使了个眼色,随后谄媚笑地走上前:“两位官爷,可否让我们誊抄个口供,还需要两位官爷在此见证,我来签字画押。” 其中一位衙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去去,没看到我们在忙吗?” 另一位衙役说话更加难听,“赶紧滚,扰了爷的兴致,爷就让你尝尝牢饭是什么滋味。” 掌柜面色微囧,赶忙一边道歉一边往后退。 待他走到赵枝枝身边,略有些难为情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改日再来办事。” 赵枝枝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走上前,她将掌心的碎银扔到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两位衙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 没等他们回过来神,赵枝枝就使出前世混社会的本事,逢人就夸,“两位大哥生得这般英勇神武,着实让小女子钦佩,这些银子算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两位衙役在知府上任多年,还从未听过如此中听的话。 他们登时就飘飘然地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挺直了腰身,朝话音来源处看去。 赵枝枝早已备好完美无瑕的微笑,待与他们的视线撞上,还略显娇羞的垂了垂眸子。 衙役们原本只当是位年纪尚小的娇娘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位美艳多姿的女娘。 他们一下子就看直了眼,久久回不来神。 见状,赵枝枝赶忙再接再厉道:“两位官爷,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许是因为她刻意放柔了声音,衙役们听到耳朵里只觉有团棉花塞了进去,软绵绵又暖洋洋的,令人十分沉醉。 眼见他们无动于衷,赵枝枝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下去。 她抿了抿红唇,伸出白嫩无瑕的纤纤玉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官爷?” 衙役们立即回神,眼中忽然冒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赵枝枝敏感地察觉到他们的变化,忙不迭退到掌柜的身后,歪着头小声道:“两位官员若是实在没有空,那我们就改日再来叨扰吧。” 说罢,她扯了下掌柜的衣袖,欲要转身离开。 略高些的衙役见此,赶忙叫住她,“等等,你们是来办什么事的?” 赵枝枝暗自窃喜,转过来身又恢复了柔柔弱弱的姿态,“官爷,就是些民间小事,只需要您二位在此做个证,由着这位大哥将口供签字画押就行了。” 衙役们一听,确实不用麻烦他们,还白得了五两银子,面上紧绷的表情彻底松展开,倒是越发毫无顾忌的盯着赵枝枝看了。 赵枝枝受不了他们恶心的眼神,又没办法同他们撕破脸,只能佯装害羞地垂下头,眼不见为净。 “喏,这是状纸,需要找人来帮你们誊抄吗?”略高一些的衙役扬着下巴,满眼瞧不起人的样子。 掌柜的面上流露出尴尬的神情,别看他是做生意的,认识的字却没有几个。 赵枝枝站出来,淡笑道:“官爷不用麻烦了,我家旁边就是私塾,自小我便在窗户外面偷看偷学,侥幸识得几个字。” 略瘦一些的衙役哼笑了声,亲手将状纸拿给她,“那敢情好,我也想看看小娘子写的字是不是同本人一样好看。” 莫名其妙被调戏的赵枝枝脸上露出假笑,心里则在不停地谩骂。 “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长了几两肉,还敢肖想老娘,真是没脸没皮,禽兽都比不得你会说话。” 赵枝枝学着惺惺作态的富家小姐朝他们施了一礼,“多谢官爷。” 话落,她左右看了看,提步上前,将状纸铺到桌案上,执起毛笔蘸了些未干的墨水,有模有样的在上面写了起来。 窈窕身姿,一举一动都充满别样的美感。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耻衙役 花了些时间将口供写完,赵枝枝先把状纸拿起来,对着上面的字迹吹了吹。 差不多时才把它拿给掌柜的看,“你瞧瞧,和你说过的话可有纰漏?” 掌柜的虽识字不多,结合上下文,大概意思却能明白。 他一目十行,草草看完后便对两位衙役道:“官爷,赵姑娘所写正是小人说过的话,一字不差。” 这话说得有些夸张,赵枝枝多看了他一眼。 两位衙役也没继续为难他们,盖上官印后就让掌柜的签字画押,这份口供就变成有效证据了。 拿到完整的口供,赵枝枝难掩兴奋的心情,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所谓一笑倾城,有时便只是人一刹那产生的错觉。 两位衙役现下瞧着貌美如花的赵枝枝立马就起了歹心。 他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眸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 与此同时,魏邵乔装打扮后带着柳青来县城暗中踩点。 两人才走到知府大门,魏邵就停住了脚步,锐利的眼神朝某处看了过去。 柳青见魏邵停住不动,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惊讶开口:“公子,那不是赵姑娘吗?” 赵枝枝同当铺掌柜走出衙门,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掌柜是因官比民大,虽只是衙役,站在他们身边也颇有压力。 赵枝枝则是受不了那两个衙役怪异的眼神,总觉得他们在偷偷密谋什么不好的事情。 办完事,她一刻也不想在此待下去,瞧见有骡子经过就冲上去拦路。 当铺掌柜向她抱拳道:“赵姑娘,你先走吧,我还要在县城里转转,日后若是再有什么好东西,赵姑娘可要想着我。” 赵枝枝坐在车上,心情十分愉悦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您帮我这么大的忙,日后我们肯定也要多多来往。” 柳青远远瞧着他们的互动,忍不住八卦道:“公子,你说赵姑娘为什么同这人一起从衙门中出来?” “她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咱们要出手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嘴里吐出来,魏邵只觉脑仁突突地跳。 “你再多说一个字,明日就去替柳二。” 柳青闻言,满脸惊恐地抬手捂住嘴,疯狂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只是,他还没有安静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松开了手,指着前面某个位置道:“公子,有老鼠出来了。” 只见方才办事的两个衙役牵了两匹马出来,直奔赵枝枝离开的方向追去。 魏邵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的奸笑,眸中满是戾气,继而冷声道:“走。” 骑马的速度自然要比坐骡子车快上许多,衙役捕捉到赵枝枝的身影后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时不时露出猥琐的表情,看着让人心中生厌。 魏邵同柳青则施展轻功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柳青只觉周围气压一直处于极低的状态,他只得努力把自己伪装成空气,免得被殃及无辜。 骡子车拐到进村小路时,四周已经没什么住户了,再加上天色已暗,这便给了歹人行凶作恶的机会。 赵枝枝正被颠簸得昏昏欲睡,骡子车骤然停了下来,就算骡子车的速度不快,她的身体也条件反射地往前扑去。 赵枝枝眼疾手快地抓住车身两旁的木板,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还没来得及操心发生了什么事,银光微闪,马夫猝不及防被利剑穿透了心脏,吐出一口血后就咽了气。 赵枝枝同马夫死不瞑目的双眼对视上,吓得在车上连连后退,尖叫声卡在嗓子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此刻,她浑身发抖,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策马而来的衙役哄笑着在骡子车旁转来转去。 赵枝枝脸上的恐惧让他们兴奋不已,其中一人将马鞭甩了上来,一鞭子抽在赵枝枝旁边的稻草上,“美人别怕,哥哥们来救你了。” 另一位衙役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你怎的还演上瘾了,赶紧把这个婆娘拽下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办事,搞完了还得回去当差呢。” 难以入耳的话让赵枝枝终于回过来神,顾不得害怕,她踉跄地往旁边爬去,离衙役远了些才冷声喝道:“你们身为朝廷官员,理应为百姓们披荆斩棘,守护家国,现如今你们在做什么?” 衙役们听了赵枝枝说的一番话同时愣住,许久,他们大笑出声。 “听听这位小娘子说得什么话,可真是笑死我了。” 略高一些的衙役策马走到靠近赵枝枝的一边,调笑道:“不如小娘子再同今日来知府时说些好听的话,我们听的高兴了,便会甘愿为你披荆斩棘,还会日日夜夜疼爱你,如何?” 赵枝枝忍得牙龈都在疼,她嗤笑了声,冷眼扫过他们,“两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看到两位衙役都铁青着脸,赵枝枝索性痛快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实话告诉你们,今日在知府夸你们时,我都快恶心地吐了,要不是需要你们帮忙见证口供,你们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略瘦一些的衙役气得扬起鞭子就抽了过来,“臭娘们,给你点好脸你就不知道谁是大爷谁是贱婢了?” 另一位衙役在赵枝枝躲闪鞭子时猛地提气跳上了骡子车,从背后偷袭赵枝枝,将她双臂用力扭到身后。 赵枝枝这才发出惊恐地叫声,“滚开,不要碰我!” 身后衙役贪婪的在她头发上吸了一口气,贼笑道:“小娘子,这附近没什么人,就算有人过来也不是我俩的对手,待会我们就把你带到山里去,那时,你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也不灵。” “不如省点儿力气,待会在哥哥们的身下再叫个够。” 拿着马鞭的衙役也跳上了车,搓着手一步步靠近,“腾旭,我受不了了,让我先玩一次吧。” “这女娘的皮肤嫩得跟块白豆腐一样,玩起来肯定爽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获救 眼看那满嘴黄牙近在咫尺,赵枝枝苦笑着闭上双眼,牙齿咬上舌头,正准备用力,耳边突然传来哀嚎,桎梏她的力量也消失了。 赵枝枝睁开泪眼蒙眬的双眼,目光所及之处赫然出现一抹直达她心底的高大身影。 魏邵穿着一身蓝黑色长袍,凤眸微垂,俊美淡漠的容颜仿若天神降临。 他就算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那就能产生一种强烈的气场,足以令天下人倾倒。 赵枝枝眼神放空了一会,蓦然回神,躺在骡子车上,仰望着那张冷漠至极的脸,张了张嘴,声音虚无缥缈,“少侠。” 魏邵正冷眼看着柳青与那两个衙役缠斗,听到她的声音,心猛地颤了一下,下意识抬眼看去。 只见赵枝枝白着一张小脸,湿漉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身体还在微微颤抖,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赎般迫切。 魏邵还从未见过赵枝枝柔弱的一面,尽管她之前也哭过鼻子,但那都是情绪上的自然变化。 此刻,他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抓耳挠腮般地难受。 他转回去头,眸中杀气一闪而过,脚尖轻点,落下车加入战局之中。 赵枝枝吸了吸鼻子,自觉有些丢人,忙不迭用袖子将脸上未干的眼泪擦干。 探头朝外看去,还没眨几下眼睛,那一高一瘦的衙役就被揍倒在了地上,捧着肚子哀嚎不止。 “公子,不是说好了让我来吗?我还没打尽兴呢。”柳青满脸哀怨,说话的语气活像个被辜负的民间怨妇。 魏邵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不过是两个喽啰,还耽误这么长时间,我看你倒是可以去找影一重新训练了。” 柳青瞪大眼,不敢置信地说道: “公子,那还不是因为您交代要抓活的,我会的都是一招致命,哪可能给他们留生机。” 魏邵皱了下眉头,视线冰冷地扫了他一眼,柳青当即改口: “是,公子说的对,我明日就去找影一进行回炉重造。” 话说的这么干脆,他心里却在泛苦。 影一是专门负责训练暗卫的人,手段极其粗暴,性格也跟块石头一样,整天瘫着个脸,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会被冻成冰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邵在看向赵枝枝的时候,神情不自觉柔和了些,语气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赵姑娘,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他不能确定赵枝枝现在对他是个什么看法,所以打算循循善诱,一步步的将她纳入自己的领地。 可怜的赵枝枝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猛兽眼中的小白兔,已经布好了陷阱等着她往里面跳。 赵枝枝咽了下口水,缓冲了下喉咙的干涸,声音细弱蚊蝇,“我没事,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其实她现在更想大哭一场,方才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尽管还没来得及咬上舌头,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 对上赵枝枝极力掩藏的受伤表情,魏邵几步走上前,蹲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还能起来吗?” 旁边柳青跟见鬼一样地盯着魏邵瞧,这还是疆域人人口中相传的以鲜血为食的恶鬼将军吗? 赵枝枝没有瞧见柳青的表情,她余惊未消地摇了摇头,又慌忙点头道: “我没事,我能起来。” 魏邵看到她又在逞强,瞳孔闪了一下,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赵枝枝一声惊呼,惊讶地看着他。 魏邵淡淡道:“我先送你回去。” 柳青像是才回过来神,忙走到他身边,急切地说道: “公子,咱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晚了时间啊!” “闭嘴,话这么多,舌头不想要了吗?”魏邵满眼戾气。 柳青一下子就不敢说话了。 依偎着男人坚硬的胸膛,听着那澎湃有力地心跳声,赵枝枝终于缓了过来。 她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引得魏邵低头看她,“怎么了?” 赵枝枝耳垂一下子就染上了血色,她低垂着头,小声道: “你把我放下来吧,我真的没事。” 魏邵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仿若没听到般抬脚往前走。 赵枝枝偷偷瞧了一眼他的脸色,抿了抿唇,不再劝说。 她本以为魏邵会施展轻功带她回去,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抱着她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看到家门的一瞬间,赵枝枝的心不可避免地重重跳了两三下,胸口间一片滚烫。 魏邵将她放在地上,从腰间取下了一个竹筒,递给她。 赵枝枝愣愣地接过,草草研究了一下,疑惑道:“这是什么?” 魏邵同她解释道:“这是信号烟火,若是你再遇到危险,就把它口朝天,用力捏一下筒尾,我就能看到了。” “不管我在什么地方,都会有人速速赶来保护你。” 赵枝枝拿着竹筒,盯着他发愣,心里想得下意识就说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前段时间还说早晚要离开呢,现在给她希望又是为什么? 魏邵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没再多言,只道了声“保护好自己”就飞身离开了。 柳青紧随其后。 知道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赵枝枝才将目光投向手中的竹筒,陷入了沉思。 须臾,她摇了摇头,晃去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喃喃自语道:“我自己在这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等他回来了再问他吧。” 紧接着,她眼神微暗,冷嗤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将竹筒同魏邵一样系在了腰间,接着便沿着去村长家的路,先去拜访了几户子嗣兴旺的人家。 “赵娘子,你来找我做甚?”开门的是曾经的杀猪匠曹大莽。 赵枝枝微微一笑,将怀中的口供拿给他,“您先看看这个东西。” 曹大莽不识字,他身后还跟着个小毛头,灾荒来之前上过一段时间的私塾。 曹大莽皱眉看了赵枝枝一眼,见她神情坦然,这才将口供递给了小毛头,“儿啊,你把它念出来给爹听。”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相大白 小毛头乖巧地将口供拿在手中,先是认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便奶声奶气地一字一句将它们读了出来。 读到最后一个字结束,曹大莽的脸色已经又黑又沉了。 他咬着牙,怒声道:“没想到村长竟然能干出来这种事,亏得我们这么相信他。” 赵枝枝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何秀儿拿去用的银子不止曹大莽一家。 她是从每家中都偷偷挪用了一点,这样就不会被人发觉。 赵枝枝并没有选择把这件事闹得尽人皆知,毕竟狗急了是会跳墙的。 她选择了这几家人不仅子嗣兴旺,家主还都是真性情,起码不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尤其是曹大莽,脾气和他的性格一样,冲动易怒,凡事却讲究个理字,在小荷村也算是有一定的名望了。 赵枝枝将自己是如何知晓何秀儿挪用税银的过程一五一十讲给了曹大莽听。 在曹大莽怒气上头的时候,她又客气地问道:“不知道能不能请曹大哥帮忙去为我讨个公道?” 曹大莽挥着有力的膀子,冷哼道:“小事一桩,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赵枝枝将口供又收了起来,淡淡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跟我走一趟,接下来就全看我发挥就行了。” 曹大莽毫不犹豫道:“成,没问题。” 赵枝枝又找了四户人家,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前往村长家。 还别说,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怪不得何秀儿经常带着一群人来她家找事,现在倒是能明白一些了。 何秀儿正在屋内为李秀才缝补鞋垫,听到敲门声本想不予理会,假装不在家,然敲门声却一直没有停。 她不耐烦地站起身,小心翼翼把补了一半的鞋垫放在床上,这才气势汹汹地走出去。 打开门就瞧见赵枝枝被四五个村民围在前头中间,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何秀儿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有什么事儿吗?” 面向赵枝枝的时候,她又变了脸色,没好气地说:“赵枝枝,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赵枝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冷声质问:“何秀儿,我来是想问你,我被你骗去的二十两银子花得可舒心?” 何秀儿心猛地“咯噔”一下,面上闪过慌乱之色,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什么时候拿你二十两银子了,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装傻可不顶用。”赵枝枝继续道:“你不是说我二哥偷了税银吗?” 何秀儿听到这话立马直起了腰板,理直气壮地说:“没错,那日税银就是被你二哥给捡去了,还回来就少了二十两,这事儿大伙都看到了,你就算想不认账也不行。” 赵枝枝故作疑惑,“可是怎么会这么巧呢,那袋税银怎么就丢在了我二哥的脚下?” 何秀儿答不上来,恼羞成怒,“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税银就是掉在了他的脚下,也是他自己捡起来又想占为己有的,当时我和我爹可是给他机会了,让他主动交出来,他……” 话还没说完,赵枝枝就将她打断了,“行了,那我且问你,税银是否都上交县衙了?” 何秀儿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赵枝枝,你是不是中邪了,若是税银没有交上去,你觉得咱们村还能平安无事?” 赵枝枝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语调又扬了起来,“那我为何在镇上的当铺里找到了咱们村的税银?” 何秀儿愣住了,脑子“嗡嗡”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把税银花出去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后果,正如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找到它们。 赵枝枝满眼讥讽地看着她,她还没有拿出来证据呢,这就开始自乱阵脚了吗? 何秀儿慌乱中产生了急智,脱口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赵二木把税银给花出去了。” 赵枝枝忍不住给她鼓掌,“你还真是使得一手极好的栽赃啊!” 说罢,她将口供取了出来,在何秀儿眼前晃了一晃,“猜猜这是什么?” 何秀儿满脸菜色,心中越发不安,却只能强撑着说道:“赵枝枝,你有事没事,我没有闲心在这儿陪你玩,慢走不送。” 话落,她准备将门关上。 赵枝枝唇边含笑,扬声道:“这是镇上当铺老板的口供,已经到衙门签字画押了。” 何秀儿彻底维持不住面上的冷静了,她腿脚一软,扶着门儿才没有丢人。 赵枝枝瞧着她脆弱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心软,厉声喝道:“何秀儿,你好大的胆子,连税银都敢私下里挪用,我若是将此事告到衙门,你和你爹会是什么下场?” 何秀儿脚步错乱地冲出来,一直走到赵枝枝面前,颤着声音道:“不,不行,你不能把这件事告到衙门,我爹对挪用税银的事毫不知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赵枝枝面色微沉,她本想借由这件事把村长拉下马,再由村民们选举出一个真正贤明的人当村长。 没想到何秀儿还能将此事同村长撇开,她心情有些不虞,瞬间就失去了同她周旋的兴趣。 “既如此,那我就把你一个人告上衙门吧。” 何秀儿闻言眼泪登时落了下来,她怕极了,想也没想就跪在了赵枝枝的面前,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枝枝,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把那二十两银子还给你,行不行?你不要把我告到衙门。” 见赵枝枝无动于衷,何秀儿又磕了个头,声泪俱下道:“我挪用税银是为了添补些嫁妆,现如今村里正值灾害,我爹又一生清廉,我嫁给李秀才时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可怜李秀才并没有嫌弃我,可我心里难受啊!” “枝枝,同为女人,你应该能理解我吧。” 这话一听就是编出来的假话,然而,随她来的村民们却露出了于心不忍的表情。 赵枝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没有银子,拿什么来还我的二十两?” 第一百三十章 路遇黑狗 何秀儿见她不再提告官一事,忙激动地说道:“我可以卖房,枝枝,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偿还你的二十两银子。” 罢了,左右她又不可能真的去报官,倒不是心软,而是县衙也是乌烟瘴气的存在,若是将此事戳开,受苦的定然还是百姓。 赵枝枝最后给何秀儿留了句话就走了:“将此事昭告于小河村的所有村民,还我二哥清白。” 何秀儿满口应下。 在赵枝枝走后,她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起来,低垂着头,神情隐在暗处,谁也看不清。 “那个臭娘们,居然敢算计到我头上,看我不好好收拾她一顿。”赵二木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赵枝枝扶额轻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的话说了无数遍,他还是记不住。 眼看赵二木就要跨出门槛,赵枝枝木着脸喝道:“二哥难不成是要去打女人吗?” 赵二木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就算是个女人又如何,如此歹毒的心计,若是不让她得到教训,日后还不得骑到我头上来?” 赵枝枝冷脸瞪着他的背影,“天子尚且要得人心者得天下,二哥此时要是去找何秀儿的麻烦,不仅无法让害人者得到该有的惩罚,还会引火烧身,落得个欺负弱小的名声。” 赵二木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这么说出来,赵枝枝定会露出失望的神色。 “难不成这事就这么算了?”赵二木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拳头。 赵枝枝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日后总有机会把这口气出掉的,不要急于一时。” 赵二木见她态度坚决,只能憋屈地甩了下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赵枝枝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无声笑了起来。 幸好她这几个哥哥都是听得进去劝的人,不然她还真无法扭转结局。 至于奸诈小人,赵枝枝轻哼了声,将自己差点被衙役非礼的事情一并算在了何秀儿的身上。 她也很记仇,跟谁不会一样。 人或许还能防备,恶劣的天气却避无可避。 风雪将至,村里颗粒无收,好不容易撑过秋日,若是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他们终将成风雪中的冻死骨。 昨日,赵枝枝从刘大夫家中坐诊回来,就听到路上有村民在抱怨,甚至有的村民指着天怒骂。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种粮食啊!” “老天爷,你真的太狠心了,就算要惩罚我们也没必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吧。” “求个屁的老天爷,有用吗?再不想点儿实际的办法出来,我们都得活生生地饿死。” 赵枝枝听进耳朵里,记在心上,步伐不由加快了些许。 村民们担心的事情赵老爹同样也在发愁。 只不过他从来不当着赵枝枝的面讲这些事情。 因为有空间的缘故,赵枝枝也从来没有想过家中会缺粮食,所以并没有在意家中储存的粮食还剩多少。 然而,她今日提前赶回来,手刚放在门上就听到了赵老爹同几个哥哥的声音。 “爹,家中剩余粮食根本就过不了冬,柴火甚至都不够了,咱们过段时间还要全力劈柴,哪还有时间去镇上或者县里购粮。”赵一木思考的最为全面。 赵二木插嘴道:“就算咱们有时间去购粮,越是临近冬季,那粮商就越是贪心,根本就不会考虑我们这些老百姓有没有银子,他们只会把粮食的价钱不停地往上升。” 赵三木的声音比较沉闷,“听说咱们村长已经向县里的知府传达了不止一次需要粮食的请求了,也不知朝廷什么时候能放粮,接济一下咱们。” “咱们这儿还好了,枝枝,你是不知道,再往北,那边的人可都是成片成片的,饿死,据说地上的土都被他们给啃光了。”赵一木脑海中仿佛已经联想到了那幅场面,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赵枝枝点了点头,淡定道:“我会想出来办法的,近几日,爹爹和哥哥们就努力多存些木柴吧。” 赵老爹同赵家兄弟们虽然都不相信赵枝枝能想出来办法,但他们却不想让她失望,便满口应下。 待他们去山上寻能用的树木后,赵枝枝就开始发愁如何把空间中的储粮拿出来又不引人怀疑。 思来想去都没有好主意,到了第二日,赵枝枝还因此在配药的时候连着犯了好几个基础性的错误。 刘大夫猜到她有心事,没有追问,只走过来不耐烦地把她推到一边,“行了,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别整天胡思乱想,砸了我的招牌。” 赵枝枝只得提前离开。 她走在羊肠小路上,脑中思绪乱成了一团,怎么也解不开。 突然,一只黑色小狗冲进了她的视线里。 赵枝枝还没反应过来,那狗就已经跑到了她的脚下。 她以前被狗咬过,于是便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并连连后退。 不想这只小黑狗极通人性,似乎看出来自己吓到赵枝枝了,委屈地站在原地呜咽。 赵枝枝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看向它,双手往前做了个驱赶的动作,“走走走。” 小黑狗急得原地打转,就是不愿意离开。 赵枝枝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竟然开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说完,她又自讽道:“赵枝枝,我看你就是疯了,哪来这么多奇思妙想。” 然而,那只小黑狗却是突然“汪”了一声。 赵枝枝愣住,好半天才冲着不停摇尾巴的小黑狗又试着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想我帮忙做什么事?” 话落,小黑狗果然又“汪”了一声。 看它这反应,小黑狗应当不是恶犬,赵枝枝松了口气,大着胆子靠近了些,但与小黑狗之间仍间隔着一步远的距离。 赵枝枝纠结了好久,终于问出口:“你想我帮你什么忙?” 这小黑狗又不能说人话,她问这话做什么! 赵枝枝满头黑线的又开始想怎么同这小黑狗将这句话分解的简单一些。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村外人 忽然,那小黑狗撒开腿窜了过来,张嘴就咬上了赵枝枝的裤腿,急切地往某个方向拽。 赵枝枝一声尖叫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面。 她僵硬地合上张大的嘴巴,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小黑狗,“你要带我去是吗?” 小黑狗依旧咬着她的裤腿,尾巴确实摇得更欢了。 赵枝枝明白了,对小黑狗的恐惧心理也逐渐降低。 她蹲下身,温柔地同小黑狗说:“那你就在前面带路吧,我跟着你。” 话音刚落,小黑狗就松开了她的裤腿,又抬头瞧了她一眼,“汪”了声后才抬腿跑到前面。 一人一狗从村头走到村尾,小黑狗跑得太快,赵枝枝追得气喘吁吁。 最后,小黑狗停在了一家无门户处。 赵枝枝瞧着这户人家,拧着眉头,缓步走进去。 她走进去的时候,正巧撞见两个男人正对着地上一个女人拳打脚踢,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臭娘们,我还以为你家有什么东西呢搜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就剩两把抓的糙米,都不够我兄弟俩塞牙缝的。” 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略有起伏,赵枝枝都要怀疑是不是被他们给活生生打死了。 这两个男人的面孔很陌生,不像是小荷村的村民。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把她带来的小黑狗就“嗷呜”一声冲了上去。 只可惜,它个子太小,还没靠近男人就被一脚踢飞。 “哪来的野狗,榔头,咱们有肉吃了,快把它抓住。” 赵枝枝将银针握在手中,冷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院子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两个男人同时愣了一下,下意识朝赵枝枝看了过来。 只一眼,他们就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双眼,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赵枝枝虽然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实在不像是村妇的模样。 其中一个男人最先反应过来,试探性地说道: “我们是从北方下来的难民,路过你们村就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好心人。” 越往北,老百姓的生活就越艰难,常有活不下去的村庄还没得到朝廷的许可就偷偷跑出来乞食,这种事赵枝枝早有耳闻,却从未亲眼见过。 如今,她倒是见识到了,却为这些难民感到不耻。 “这女的长得挺漂亮,大哥,咱们也把她掳走吧,路上也不会寂寞了。” 骨瘦如柴的男人朝赵枝枝露出猥琐至极的笑容。 “榔头,别犯浑,咱们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带上个累赘做什么,你要想玩,今儿个咱们兄弟俩就宿在这,玩腻了再走。”黑瘦的男人说出的话同他本人一样恶心巴拉的,眼圈浮肿,脸上还沾有黄不拉几的东西。 “二狗哥,你力气比我大,你去把她捆了,先扔屋里去,我把这病娘儿们处理了就去找你。”榔头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二狗压根儿就没把赵枝枝放在眼里,随后应下后就大摇大摆的朝她靠近。 随着他的逐步靠近,赵枝枝的耐心也已经到了尽头,她直接将手中的银针甩了出去。 只见银光一闪,男人大腿上的几个穴位就中了招。 二狗惨叫了声,抱着腿倒在地上,“榔子,快来帮忙,这个女的有点东西。” 话落,他毫无顾忌地把银针从腿上拔了下来,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才站起身。 这一次他看向赵枝枝的眼神防备起来,榔头从另一边包抄过来。 前些日子受了惊吓,赵枝枝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她将袖子撸起来,活动一下筋骨,朝两个人勾了勾手道:“你们一起上吧。” 话音刚落,两个男人就挥舞着拳头冲了上来。 赵枝枝轻而易举就把他们撂翻在地上了。 她用力踩着二狗的脊背,声色骤冷,“我知道你们是从更靠北的地方一路乞讨到此的,能活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你们却不珍惜这个机会,居然还想学土匪打家劫舍,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榔头被踩着手,最先求饶:“姑娘,我们错了,我们就是鬼迷心窍,主要也是饿狠了,一路上都头晕眼花的,这才什么都顾不上了,那以前我们可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在村里都是好人。” 赵枝枝哼笑了声,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的脸在这里自说自话。 她讥讽了一句:“好人可从来不说自己是好人。” 榔头还想继续自证,二狗子顶着背上的压力开口道:“你怎么样才能放了我们兄弟俩?” 赵枝枝现在着急去看那位妇人的情况,也没想怎么着他们,便一人狠狠给了一脚道:“你们快滚吧,不要再回来了。” 二狗子垂下眸子,假装应下,实则心里在对赵枝枝进行嘲讽。 他还以为这女人再不济也会去找村长过来处置他们。 没想到就这么轻松地就放过他们了。 到底只是个女人! 二狗子忙不迭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们兄弟俩这就走,保证不回来了。” 赵枝枝不疑有他,松开腿往后退了几步。 然而她到底是高估了这两个人的品性。 榔头在接收到二狗子的眼色后,起身就朝没有丝毫准备的赵枝枝扑了上去。 赵枝枝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因着动作幅度太大,导致她腰间系着的竹筒被拽了下来。 竹筒落在地上,受力过重,烟花一下子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由于榔头和二狗子的站位,烟花是沿着他们的身体拐了个弯才上了天。 榔头和二狗子同时捂住脸,哀嚎了起来。 赵枝枝则是怔怔地盯着天上已经放开的烟花,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魏邵刚走就看到信号,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麻烦? 但她心中同时也有隐隐的期待,魏邵离开时说的,只要看到信号,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赶过来救她。 或是派人来救她,他能不能做到呢? 赵枝枝心中纠结不已,既不想让魏邵觉得她麻烦,又想让他赶紧过来。 榔头和二狗子已经挺直了哀嚎,他们松开手,脸上赫然出现了火红的印子。 第一百三十二章 威胁 烟花引起的动静惊到了附近的村民,有胆小的当即就去寻了村长。 眼看拿着棍棒冲进来的村民越来越多,赵枝枝收回心绪,对着面色阴沉的二狗子说:“方才让你们走,你们不走,现在你们要走,恐怕也走不了了。” 二狗子同榔头对视一眼,两人默契跑到晕倒的女人身边。 榔头将女人用两手撑了起来,二狗子就用随手在地上捡的碎石对准了女人的喉咙,面向众人,厉声道:“你们不要过来啊,不然我就当着你们的面把她给割喉。” 赵枝枝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又从袖中翻出了几根银针,准备好好惩戒一下这两个禽兽不如的家伙。 只可惜,二狗子确实跟条狗一样,感官很灵敏,没等赵枝枝把手中银针射出去,他就把女人的脖子已经给割破了。 口子不大,鲜血却是一点点地蔓延了出来。 众人看得心惊胆战,人那么多的情况下,村民还是害怕地往后退。 这更是给了二狗子和榔头狂妄的自信,他们坚持着女人一步步地往前。 女人的脚都被他们拖在了地上,这要是突然醒过来,定会觉得没脸见人了。 村长这个时候才赶过来,看到这一幕,他总算是发挥了点儿村长的作用。 “你们两个歹人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跑到我们小荷村来撒野。” 榔头嘴快道:“你就是村长吧,你如果不想今日颜面扫地的话,就让他们赶紧让出来路,这个女人也不会再受到其他的伤害,否则……” 赵枝枝趁着他们说话的工夫,小心翼翼往两个男人的后面挪去。 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赵枝枝选择和村长合作并给他打了个手势。 村长秒懂,立马配合她再同二狗子和榔头搭话。 赵枝枝则是绕到他们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给他们后背重要穴位上扎了一针。 二狗子和榔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就莫名其妙地变得又酸又软,浑身使不上力气。 二狗子差点都拿不出手上尖锐的石头。 他咬着牙还想继续装模作样,赵枝枝直接上前拆穿了他。 她也没做什么,只轻轻地碰了一下两人,二狗子和榔头就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俩面容惊恐地看着赵枝枝,异口同声道:“妖女,你又做了什么?” 赵枝枝将晕倒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皱着眉头为她把脉。 闻言,她头也没抬地吓唬他们道:“因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中了我下的毒。” “这个毒无色无味,只在空气中就能传播。” 二狗子冷笑道:“你忽悠谁呢?这还有你们村的村民,总不至于他们也中毒了吧。” 话落,小荷村的村民齐刷刷朝赵枝枝看了过去,眼中满是慌乱。 赵枝枝忍不住悄悄地翻了个白眼,真是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她说这话是为了不战而胜,怎么小河村的村民比这两个人还要蠢。 赵枝枝心中腹诽不断,面上却毫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不信吗?那你们可以感觉一下,身体是不是已经开始无力了。” 话音刚落,小荷村的村民率先开口道:“赵娘子,我是不是也中毒了?我现在就觉得全身无力。” 赵枝枝微笑转头看他,“放心,你们死不了。” 她从兜里掏出几颗黑乎乎的药丸,那是她闲来无事捏着玩的,只用了一味药材,对人体没有什么伤害。 赵枝枝将数量足够多的药丸递给了小荷村的村民,“这是解药,你们把它吃下就没事了。” 村民们拿到药丸,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就把它吞下去了。 赵枝枝没同他们说的是,这味药材又苦又涩,极为难吃。 于是,吞下药丸的小河村村民,连同村长一起都控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赵枝枝在旁淡定解释:“良药苦口利于病,千万不能吐出来。” 这下,二狗子和榔头不得不信了。 他们面色苍白地跪在了地上,对着赵枝枝连连磕头,“姑娘,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我们吧。” 赵枝枝眨了眨眼睛,语气略带嘲讽,“在此之前,你们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就是我被阴了。” 二狗子和榔子还想继续磕头求饶,赵枝枝直接转身对村长说:“这事儿毕竟涉及到小河村的村民,与我关系不大,还是您来决定吧。” 药丸的味道实在给力,村长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笑话,开口说话时嗓音哑得不行。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恢复威严,“这两个人留着也是祸害,要我说,为了咱们村的安宁,不如直接将他们活埋了吧。” 村民有人站出来提了不同的意见,“村长,土地也是咱们的,把他们埋进去容易污染,万一老天大发慈悲下了雨,他们被冲出来,到时肯定又臭又硬,不好处理。” 村长白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二狗子同榔头听到小河村的村民压根就不打算放过他们,登时暴起,“老子反正都要被你们给弄死,那不如带上几个,黄泉路上也不甘寂寞。” 他们的首个目标就是赵枝枝,二狗子直接将手中的尖锐石块朝她丢了过去。 小孩子打架似的模式让赵枝枝无语至极。 这次,没用她多说,村民们就一拥而上,将二狗子和榔头绑了起来。 随后,村长与村民们就将他们带走了。 破败的小院恢复可怕的安静。 晕倒的女人瘦得可怕,全身上下仿佛只有骨头了。 之所以在听到村长定那两个男人的死刑时没有开口说话,也是因为这个可怜的女人。 歹人行凶自然不会考虑到后果,所以赵枝枝为女人把脉后就察觉到她的情况不妙。 现下,她将女人抱到了同样窄小的屋内,将她放到铺满稻草的木板床上。 小黑狗着急地在床边晃来晃去,似乎已经感应到什么了,嘴里不停发出呜咽的声音。 尽管此处没有什么人,赵枝枝还是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 随后,她就利用意念进入了空间。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夺狗 女人现在需要珍贵的草药来为她续命,又不能太补。 赵枝枝着急地在装有草药的货架中穿梭来穿梭去,想要找到合适的草药。 时间紧迫,她都快把自己的眼睛给看花了,终于拿了一味百年人参和普通灵芝到床前。 赵枝枝打算先给女人服用普通灵芝,给她的身体垫个基,之后再试着喂一点人参片。 草药已经来不及熬煮了,赵枝枝干脆又从空间里取了一点水,自己将灵芝嚼碎了吐在手上,而后用水给女人喂了进去。 无奈,她喂多少,女人就吐多少。 其实这种状况已经是没有救了,赵枝枝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她绷着脸,不停地往女人嘴里喂。 女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猛咳了两声后虚弱地看向赵枝枝。 她的嘴边还沾有草药的残渣。 “你是,赵家的女儿?”女人似乎认识赵枝枝。 赵枝枝对女人没什么印象,只得点点头,抿唇不语。 女人微微笑了笑,只是浅浅地向上扯了一下嘴唇,她的脸色又白了三分。 “我早就知道,你要是瘦下来,绝对是个大美人,毕竟你母亲,咳咳……” 女人突如其来地一句话让赵枝枝猛然睁大了双眼,她下意识追问道:“您认识我娘?” 女人咳嗽不止,想要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突然,她睁大眼,口中喷出了一摊血,落在草堆上醒目又凄凉。 赵枝枝心一凛,连忙俯下身去按压她的心肺,“深呼吸,坚持一下,我马上给你含参片。” 女人长长的咳嗽了一声,像是要把多年的郁气全部吐出来一般。 这声咳嗽过后,她就像是突然好了般,说话也不喘着粗气了。 “孩子,我只有幸见了你娘一面,她真美啊!” 赵枝枝还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娘的事情,可她也明白,女人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这个时候说更多的话,对她来说是个负担。 赵枝枝摇摇头,轻轻把手放在了女人的手上,“你有心愿吗?” 女人温柔地看着赵枝枝,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而后就缓缓闭上了双眼。 赵枝枝望着女人平静的容颜,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心酸。 小黑狗发出凄厉的叫声,在屋内形成回响,仿若连绵不绝般长久。 赵枝枝抚摸着小黑狗的脑袋,温柔地说道: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看你全身都是黑色,叫你黑夜怎么样?” 小黑狗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嗷呜”地叫了起来。 赵枝枝忙不迭用手指轻轻弹了下它的脑袋,“别这样叫,还是用回你原来的叫法。” 小黑狗似懂非懂地歪了歪头,正当赵枝枝以为它听不懂时,小黑狗突然发出了一声:“汪”。 这回赵枝枝是真的为它感到诧异了,虽然早就知道这小黑狗通人性,却没有想到它会如此聪明。 赵枝枝回头看了眼堆好的土丘,笑着同小黑狗说:“走吧,我们回家。”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了。 不想先前到女人家的村民们又拐了回来。 他们的目的显得可笑,以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抓走小黑狗。 “这分明是头狼,狼同狗不一样,狼是群居动物,如果把它留在村里,说不定哪一日,它的族群找来,咱们就都成为它们的口粮了。”王二虎夸张地朝村民们大喊大叫,满眼惊恐。 经常同他对着干的刘金米嗤笑道:“它再是狼也就那么丁点大,王二虎,你怂蛋一个,俺们可不怕。” “刘金米,你脑子是不是浆糊做的,它又不是长不大,咱们平日再不对付,这种攸关性命的大事上你还要对着干!”王二虎气得满脸通红,激动的唾沫星子都跟着往外喷。 村民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支持王二虎的占大多数。 赵枝枝抱着小黑狗站在原地听他们掰扯半天,直到村长开口:“既如此,咱们就举手表决吧。” 赵枝枝嗤笑了声,直接就戳破了他们心中所想。 “你们一个两个的非要说小黑狗是狼,不就是想把它捉走剥皮吃肉吗?” 这事王二虎已经和村长密谋过了,他们打算把小黑狗的肉平分,对外就说小黑狗是狼,会给村里招来祸患。 却不想,赵枝枝竟然猜到了他们的计谋。 王二虎转了转眼珠子,他曾经就以打猎为生,但只敢打一些小动物,不像赵家父兄那般勇猛。 借着打猎的经验,他便开始胡说八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我同这些猛兽打了这么些年的交道,还能不知道狼和狗的区别吗?” 赵枝枝挑了下眉,轻蔑地说道:“行呀,那你说说看吧。” 王二虎一时语塞,见村民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他忽然就莫名其妙的骄傲了起来,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煞有其事的说道:“这狼啊,除了叫声同狗不一样,各别的狼还会伪装,你们瞧瞧她怀里的这只,哪只狗的眼睛会这么黑,仔细瞧瞧还发着狠咧,这要是狗仔见到咱们不得发怵啊!” 村民们都是些狗尾巴草,又惯会不懂装懂。 几人窃窃私语后便异口同声道:“我瞧着也像是个狼崽子。” 王二虎见自己说的话得到了认同,扬起脖子兀自嘚瑟了起来。 “赵家丫头,你还是把这狼崽子赶紧交出来吧,不然日后招来了狼患,你可负责不起。” 村民们又开始杞人忧天。 “咱们现在还饿得不行,好歹还有口糙米填填肚子,这些猛兽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万一真的都下了山,就咱们这些人都不够他们吃的。” “赵枝枝,你赶紧把狼崽子交给村长,让他们去处理了,可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险。” 赵枝枝只觉得他们可笑至极,王二虎三言两语就把他们骗得团团转,一个个地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将小黑狗又抱紧了些,冷笑着看向王二虎,“你见过成年的狼?” 王二虎有些心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喊道:“当然见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吃狗肉不如吃你 赵枝枝嗤笑道:“王二虎,你年纪都快比我大一轮了,我该叫你一声伯伯,从我懂事到现在,我可没见过你打到过什么大型的猎物,更别说是具有攻击性的猛兽了。” 王二虎的脸色登时变得无比难看,嘴唇嚅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结果赵枝枝直接扔下来一个“重磅炸弹”。 “差点忘了。”赵枝枝像是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般拉长声音道:“王伯伯,我记得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您是不是还被一头才成年没多久的野猪给吓尿了?” 此话一出,王二虎登时脸红脖子粗地怒吼道:“没有教养的死丫头,你爹真是把你给惯坏了,日后他老了,你如此跋扈还不得闯大祸,今日我就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他抡起臂膀就大步朝赵枝枝走过来,满脸阴狠。 “你也配提我爹?”赵枝枝冷着脸将小黑狗放在地上。 左腿朝旁边轻轻迈了一步,右手紧握成拳,在王二虎气势汹汹地走近时,一拳迎上了他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 只听得一声凄惨又短促地叫声,王二虎应声倒地。 这一次,赵枝枝可是使了全力,撤回手时,她的指关节都打红了。 这还不算完,她一边揉着右手,一边蹲下身,凑到捂脸呻吟的王二虎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故意刺激他,“王伯伯,您不是要教训我吗?怎么自个先倒下了。” 王二虎气得浑身颤抖,眼皮上翻,盯着赵枝枝的眼神充斥着浓烈的恨意,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两人之间有着无法释怀的深仇大恨。 其余围观的村民们显然没想到两个人会直接动手,愣神了一会后才想起来劝架。 其中有和稀泥的人,“哎哟,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为啥子把事情搞得那么僵呢!” 还有支持弱者的人,“赵娘子,王二虎的身子骨可不抵以前了,你年轻力壮的,要是把人打坏了,日后可就没法袖手旁观了。” 赵枝枝低头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再抬起头,嗓音温和: “六婶子,怎么其他人还没说啥呢,您上赶着关心起王二虎了?” 一个吊梢眼的女人闻言当即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只是在打抱不平而已。” 赵枝枝耸了耸肩,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我瞧着您平日就和王伯伯走得怪近,还以为你们俩关系多好呢!” 吊梢眼的女人在村里也挺出名,主要原因在于她的婆婆是个不省心的,再加上女人一直没能生个带把的。 她的婆婆就成天没事找事,都不能见女人出门,还多次暗中跟踪,等女人的丈夫回到家就添油加醋的说女人不安分。 村里的爷们大都是粗鲁的汉子,最忌讳的就是被戴绿帽子。 因此,女人因着她的婆婆没少被丈夫打骂。 现在好不容易挺过来了,她那婆婆也不再抓着她不放,若是这番话传到她婆婆耳朵里,她的好日子必定也到头了。 吊销眼的女人慌乱不已的提高了嗓门喊了句: “王二虎算个什么玩意,还没我男人一根毛好呢。” 话落,她也不敢在这继续多管闲事,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许是因为赵枝枝的嘴太过厉害,一时竟没人敢再与之争锋。 村长见此,不得不出来打圆场,“行了,赵枝枝,这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东西,日后伤不伤人谁也说不准,但总归是个隐患,留着它对你的亲人也是有害无利,你可要考虑清楚。” 不愧是村长,三言两语就把重点给拉回来了。 赵枝枝弯腰将小黑狗又抱在了怀里,唇角微弯,淡定道:“您放心,我既然敢收下它,自然能保证它日后也不会随便伤人。若是真有那一天,我绝不会推卸责任。” 话已至此,村长也无话可说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散了吧,没事了。” 赶来看热闹的村民们应声而去,没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 赵枝枝脸上这才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将小黑狗贴在脸上蹭了蹭,兴奋地说: “黑夜,你是我的了。” 跑死两匹马赶回来的魏邵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霎时有些恍神。 淡淡的阳光折射在女人白净的脸上,柔和了五官的菱角,灿烂的笑容显得异常夺目,美得不似真人。 见她无忧,魏邵方才放下心,又躲在暗处贪婪地看了她几眼。 人前,他不敢亦不愿表现出来,毕竟他还没有将敌人铲除,现在明里暗里都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若是他将弱点暴露出来,那些人一定会伤害赵枝枝,以此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虽然他还不能确定,但到底能猜得出来赵枝枝对他是有心的,也曾试探着更进一步。 赵枝枝已经抱着小黑狗往家的方向回去了。 魏邵望着她的背影,将脑中杂乱的思绪暂且压下,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飞身离去。 一阵微风袭来,吹动赵枝枝耳旁的碎发。 她停住脚步,不厌其烦地把碎发勾到耳后,下意识环顾了一圈四周。 天气转冷,申时村里就无人出没了。 没有见到熟悉的那抹身影,赵枝枝略有些失望地收回视线。 转头凑到小黑狗的耳边,气恼地嘀咕道: “说什么我只要放出信号,无论天涯海角都会赶过来救我,结果说的全是谎言,男人说的话果然不可信。” 她已经自动把后半句给过滤掉了,抱着满肚子的火气回到了家,遇见要出门的赵二木。 他一眼就瞧见了赵枝枝怀里的小黑狗,眼中顿时一亮,搓着手激动地说: “枝枝,你这是从哪捡来的,咱们今儿晚上是不是吃狗肉?” 赵枝枝狠狠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吃你不是更好,你身上的肉可比它嫩多了。” 赵二木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赵枝枝哼了声,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从茅房出来的赵一木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接水风波 赵二木回过来神,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睛,哭丧着脸对赵一木说: “大哥,枝枝居然想吃我的肉。” 赵一木愣了愣,毫不留情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吃错药了吧你,说什么胡话。” 赵二木摸着被打疼的后脑勺,可怜兮兮地说:“我没说胡话。” 赵一木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出大门,不愿再理会他。 赵二木只得将这委屈往肚里吞,默默地抬脚跟了上去。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伤心,脑海中不停的在想,“枝枝是不是讨厌我了”之类的话。 赵枝枝将小黑狗带到自己的屋里,把它放在地上就开始四处的翻箱倒柜。 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穿小了的衣服,可以拿出来给小黑狗做个狗窝。 翻了半天,她也没在自己的房间中翻到一件短小的衣服,曾经肥大款的衣服都是翻出来不少。 看着床上满满当当的衣服,赵枝枝摸了摸下巴,想到村中大强新娶的邻村媳妇似乎会裁衣。 她可以把这件衣服带过去,让大强媳妇给裁一下,多余的料子就给黑狗用来做窝。 想到这,赵枝枝就把衣服给归拢了一下。 今日有些晚了,再去打扰人家有些不太好,所以她打算明日过了晌午再去。 柴房还有些稻草,赵枝枝去抱了些进来,先给小黑狗凑合着做了一个窝。 “黑夜,你先住在这,明日我再用棉布给你补窝,到时就会更舒服了。” 赵枝枝也不管小黑狗能不能听得懂,还特意蹲下身同它解释了一遍。 小黑狗“汪呜”一声,突然追着自己的尾巴转起圈来。 赵枝枝猜它可能是饿了,便起身去柴房找点吃的。 她用了两块凹出来形状的石头给小黑狗当碗。 将埋在柴堆里的土豆扒拉出来几个,捣碎了放到碗里,另一只碗用来盛水。 然而,当她走到水缸旁才发现,水竟然又快见底了。 村里人对水的需求还是挺高的,赵枝枝想到她曾经找到的那一口小泉,眉心微皱,看来它恐怕撑不了多久。 但现在不能没水喝,同样,为了不把空间暴露出来,赵枝枝只能去西屋寻洛霖怡,让她陪自己一起去打水。 多一个人见证,事后总会好说话。 洛霖怡打着哈欠走出来,昨晚她几乎通宵,所以今日才会赖在房里不想出来。 赵枝枝也看出来了她脸上的疲惫,挑了下眉,习惯性地打趣道: “霖怡,你晚上不会是因为思春才会睡不着吧。” 洛霖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瞌睡虫一下子就被吓跑了。 她恼羞成怒地作势要打赵枝枝,“臭丫头,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挠你的痒痒。” 赵枝枝赶忙笑着跑远,两人一路追着跑向后山。 泉眼处村里人轮换着监管,但就算是克制大家用水,现如今水流也越来越小了。 赵枝枝同洛霖怡还没走到泉眼处,一道泼辣的声音就传到了她们的耳朵中。 “大家都是排队来的,这才刚轮到我,我还没接完水呢,凭什么让给你。” 这声音挺熟悉。 赵枝枝慢下来脚步,同洛霖怡做了个“嘘”的手势,后者心领神会,两人慢慢地靠近起争端的地方,打算也同那些村民们一样,先看看热闹。 只见何秀儿插着腰站在泉眼处,任由那水继续往下流,也不肯让出来地方。 同她发生争吵的是李氏,是个得理就不饶人的主。 村里人都知道她的男人很没用,性格软弱还没担当。 旱灾来之前,那男人就一直待在后院,由着李氏抛头露面,做点儿针线活挣银子来养活一大家子人。 亏得李氏是个能吃苦的人,不然她男人同小孩都会被活生生的饿死。 也正因为没男人依靠,所以她才会为了孩子将性格变得无比泼辣。 “何秀儿,别以为你是村长的女儿,我就不敢打你,这全也是人家赵姑娘发掘出来的,当时你还陷害人家赵姑娘。按理说,今日你都没有权利来接这个水喝。” 李氏阴阳怪气的一番话直接将何秀儿气得对她破口大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男人就是个窝囊废,还敢跟我这样讲话,我家李郎很快就能中举了,再不济也能去县衙当个官,你敢得罪我,信不信我让李郎把你抓去坐牢?” 李氏冷哼了声,全然不再怕地,“可别在这里吹牛了,你那牛逼都快吹破了,李秀才肚子里那点儿墨水还敢去参加春闱,去了也是白白浪费银子。” “至于你说的把我抓进大牢,我一没抢二没偷三没杀人,你有什么理由把我抓进去,难不成想让你家李郎公报私仇?” 赵枝枝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李氏的口才这么厉害。 何秀儿咬着牙就是不肯让开,“当初咱们村里人可是都说好的,按照家中人口来取水,一个人便只能提一桶水,现在李郎也是我家的人,我提三桶水有什么不对?” 李氏怒道:“那你倒是拿三个桶过来呀,只拿了两个桶过来,接了两桶水,现在又霸占着水,不让我们接,你去后面重新排队就是了,等你的桶拿过来了再去接水。” 何秀儿瞪眼大吼:“不可能,我从一大早排到现在才接到水,你再让我跑到后面去排,那我之前不就白辛苦了吗?” “只有你辛苦吗?我们大伙儿不也在排队嘛,你现在挡着不让我们接水,那水就白白浪费了,谁都不知道它会不会突然流尽。” 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赵枝枝也乐得继续看热闹。 就在这时,她发现李氏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梳着双马尾,怯生生地躲在李氏身后,时不时舔一下唇瓣。 赵枝枝这才注意到,小女孩儿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了。 她皱了皱眉,伸出手朝小女孩儿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无比亲切。 小女孩与她的视线撞在一起,瞧见是个漂亮的大姐姐,竟然迷糊糊地就走了过来。 赵枝枝赶忙把腰间的水壶解了下来,递给小女孩,“快喝点,润润嗓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放狗归山 赵枝枝水壶里面的水也不多了,小女孩儿只喝了两口就不敢喝了,抿了抿唇依依不舍地把它还给了赵枝枝。 没想到李氏的脾气虽泼辣,教育的小孩儿却这般懂事。 又或者这只是李氏的伪装,之所以对外表现得这么凶也是为了保护孩子。 赵枝枝心念一动,将水壶重新系在腰间,拉住小女孩儿的胳膊,弯下腰,凑近了些,温柔道:“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小女孩咬了下手指,犹豫着说道:“我,我叫银杏。” 赵枝枝跟着念了一遍,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名字真好听。” 银杏到底只是个孩子,听到夸自己的话,脸上立刻就笑出了花。 见她稍微放下了防备,赵枝枝便朝她再次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点。 银杏照做,赵枝枝便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听我说,你想喝水的话就要这么做,你……” “记住了吗?只有这么做,你和你娘才能喝到水,你也不想看到你娘在被那个坏女人欺负吧。” 听到这番话,银杏的眼神从害怕变得坚毅。 她转过身,瘦弱的小身板儿很轻松就穿过了其他村民。 李氏同何秀儿还在对骂,两人似乎也不怕口干舌燥,总归都在堵着一口气。 银杏走到没人能注意到她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赵枝枝。 赵枝枝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银杏这才放开胆子,猛地朝何秀儿撞了上去。 何秀儿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敢偷袭她。 她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个正着,因为两只脚都站在湿润的石头间,被撞的冲力导致她踉跄一下,不出意外地摔倒在地。 她“哎呦”一声叫出声,扶着自己的腰,七分假三分真的嚎了起来: “疼死了,谁撞的我,我都起不来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得负责到底。” 银杏依着赵枝枝教她的说法脆生生地说道: “是我撞的,抱歉,婶婶,我贪玩儿不小心撞到你了。” 说完,她对着自家娘亲使了个眼色。 李氏缓过来神,顾不得多想,赶忙提着桶就跑去了泉眼下面,总算打破了僵局,接到了水。 何秀儿脸色大变,想要起身阻止,一时半会儿却起不来。 等她好不容易站起身时,反而是李氏挡在了泉眼前面,讽刺的看着她,“你方才可是已经让开了,想要再接水就到外面后面重新排队吧。” 何秀儿吃瘪,但她这会儿是真没理了,就算是想要怪罪小女孩儿,人家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孩儿,她要真跟人家计较,村民们肯定要反过来笑话她。 无奈,何秀儿只能留下一句狠话便匆匆离开了。 李氏在后面对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骂骂咧咧道: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村长爹才能在这狐假虎威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赵枝枝同洛霖怡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打了满满两桶水,赵枝枝同洛霖怡小心翼翼将它们抬回家中。 刚进家门儿,赵枝枝就看到赵一木和赵二木着急忙慌地在院子里找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开口问道:“大哥,二哥,你们在找什么呀?” 听到她的声音,赵一木和赵二木的身体猛然僵住,表情也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将水桶放在地上,快步走到赵一木身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赵一木甚至都不敢看她的眼睛,但又不能不回答她的问题。 纠结半晌,他直接就把赵二木给出卖了,“都怪二弟,他非要趁你不再把小黑狗捉住,想要来个先斩后奏,将小黑狗熬汤喝,没想到被它给跑了。” 赵二木听后急了,“大哥,你怎么能光说我呢,你不也想吃狗肉吗?” 赵一木瞪了他一眼,慌忙同赵枝枝解释:“不是这样的,妹子,我也是受他怂恿。” 赵枝枝面无表情地问道:“黑夜往哪个方向跑了?” 赵一木忙道:“这我们也不太清楚,它跑得太快了,但我们在院子里面已经找了很久,连它的毛也没有找到。” 那就是跑出大门了。 赵枝枝转身就走,小黑狗还小,如果让它在村里面乱跑,被其他村民逮到,肯定也和赵二木一样,想要把它给吃了。 她必须尽快找到小黑狗。 殊不知,她这边刚出门,小黑狗就闻着她身上的气味跑过来了。 赵枝枝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夸赞道:“你可真是条好狗。” 赵一木和赵二木面面相觑,见她这么喜欢小黑狗,便打消了吃狗肉的念头。 翌日,赵枝枝带小黑狗去刘大夫家中坐诊。 来看病的村民个个都对小黑狗馋涎欲滴。 就连刘大夫都隐晦地瞧了小黑狗好几眼,口水都分泌得停不下来。 他曾经在京城里吃过狗肉,那味道,简直一绝。 赵枝枝又何尝察觉不到他们在想什么,看完一个胃胀气的病人,她就将小黑狗抱在怀里,同刘大夫告了个假。 小黑狗其实是只狼,她早就看出来了。 原本想把它留在身边保护它,现在看来却是不行了。 人人都想吃狗肉,她总有疏忽大意的一刻,后脑勺又不可能长眼睛。 赵枝枝将小黑狗带到后山,再往深处就出界了,那里是朝廷地界,据说还安插了守卫,任何人闯进去都会格杀勿论。 “黑夜,前面应该有吃的,你要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兴许还能找到你的同伴。” 小黑狗这回像是听不懂了一样,甩着尾巴就是不愿意走。 赵枝枝狠下心,加重了声音道:“我让你快点走,再不走你就要被做成狗肉了。” 小黑狗可怜兮兮地呜咽了一声,就学着人类的样子,后膝跪地,停顿了一小会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在这个相对陌生的地方,尽管她有家人,却还是不敢把自己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他们。 小黑狗就不一样了,它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现在,赵枝枝又要一个人承担所有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浪费 暮色四合。 赵枝枝回到家中就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她好不容易在这乱世中捡到了一只小宠物,还亲手把它给放跑了。 赵二木剔着牙从屋里走出来,瞧见自己的妹子坐在石凳上愁眉苦脸,忍不住上前关心道: “枝枝,你又咋了?” 赵二木曾经也想将小黑狗下锅,只是没得手而已。 赵枝枝想到这件事就更生气了,她站起身,不由分说地踩了他一脚,愤愤道: “我现在心情不好,二哥别来招惹我。” 赵二木愣了一瞬,当即龇牙咧嘴的抱住自己的脸,朝着往屋里跑的赵枝枝喊道: “枝枝,你最近怎么总瞧着我不顺眼,我又做错什么事了吗” 赵枝枝临到进门前停住脚步,偏头哼了一声,“二哥你有哪件事是做得对的?” 赵二木语塞,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嘴唇嚅动片刻,委屈出声: “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小白花了。” 赵枝枝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到里屋。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小白花,她是一朵霸王花。 与此同时赵老爹的亲戚找上门了。 瞧着门外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赵枝枝就有些无语。 这些人还能表现得更明显点吗? 说是担心赵老爹日子过得不好,不远万里来探望一下他,一家子人却都来了,不就是想蹭吃蹭喝吗? 门口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女的站在最前面,泪眼汪汪地同赵老爹说: “石头,多年不见,你还能认出来我吗?” 赵老爹一开始表现得很淡定,在女人说出来他的小名后就变了脸色,惊讶道:“你是谁?” 女人哽咽着说:“我是你堂姐,赵雪莲。” 赵枝枝在后撇嘴,心道:“光听名字就不像什么好人。” 赵老爹还挺惊喜,“雪莲姐,你不是嫁到柳木村了吗?这么多年没联系,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快,先进家里来吧,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赵老爹热情地让开路,招呼着赵雪莲一家四口人进门。 赵雪莲抬手擦了擦假惺惺的泪水后也没跟赵老爹客气,直接就招手让自家人进门了。 赵雪莲的婆婆虽然拄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路,眼神却精明着呢。 刚走到院子就开始观察起了赵家的房子。 赵雪莲的男人竟然直接就坐到了石凳上,也不管什么客不客的,有模有样地吆喝了起来,“侄女,给你姑父来点水喝,我快渴死了。” 赵老爹是个心大的,听到这话也没多想,只转过身道:“枝枝啊,给你姑母一家都接点水过来吧,柳木村距离咱们村可不近,他们逃难还能想着咱们属实不易。” 赵枝枝叹了口气,知道赵老爹是因为来了亲戚高兴过了头。 她不想让赵老爹失望,只能随着他的愿去柴房端了一小盆水出来。 赵雪莲的男人瞧见水就两眼放光,二话不说就将水盆夺了过来,抱起来就往嘴里灌。 赵枝枝皱着眉头见那些珍贵的水一半进了他的肚子,一半全从盆中漏到了地面上,被干裂的泥土吸收。 喝完,他大叫了声,“爽”,随后看向赵枝枝,“好侄女,再给姑父舀点水。” 浪费这么多的水,她已然有些不虞,但看着赵老爹实在高兴,便忍住不痛快又端出来一盆水。 那男人又是端起来,牛饮般喝下去半盆,剩下半盆落在干裂的地上。 “可算是解了渴了。” 赵雪莲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空碗,“石头啊,能不能给我们些吃食,饿了一路了,从柳木村赶过来,只吃了几个窝窝头,这都饿了一天了。” 她还拿出那装干粮的包裹,空瘪瘪的,抖落一下,掉了残渣。 赵老爹还没说话,赵雪莲的男人肚子便叽里咕噜地响了,她婆婆饿得面黄肌瘦的,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赵枝枝斜眼瞧着,这一家子怎么像是要饭的。 那小孩贼眉鼠眼地,一眼没看住竟溜到了柴房里端出来一盘满头。 “娘,爹,你们看,这馒头竟是白面的!” 赵枝枝注意到,那三人看着满头的眼睛发直。 赵老爹忙说道:“吃点吧。” 小孩黢黑的手抓起一个馒头,那雪白的馒头上便是一个脏手印。 他偏生还吃得狼吞虎咽的,啃的馒头渣子掉了一地。 赵雪莲和她男人也各拿起一个,赵雪莲那婆婆瞧着瘸了腿,拿馒头时动作还挺利落。 “枝枝啊,要不你去看看还有没有菜,也端过来。”赵老爹还是很关心这亲戚。 赵枝枝可以理解,毕竟赵老爹以前的兄弟也没多少了,死的死,逃难的逃难。 而今看到赵雪莲,难免高兴。 她走到柴房里,拿出了腌的咸菜。 赵雪莲和那她婆婆看见咸菜就跟八辈子没见过似的,立刻就着馒头一起吃。 统共七个馒头,让他们吃得一干二净。 这吃完了,还不忘要了一盆水。 那男人仰着头打了个嗝,声音大得很,还有些异味。 赵枝枝忙往旁边躲了躲,“姑母,你们吃饱了叙叙旧便赶路吧,别误了时辰。” 赵雪莲脸色一变,不答话,反而继续和赵老爹说话,“石头啊,你如今可是不得了,这灾年死了那么多人,柳木村那种地方连个野菜都被人挖了个干净,还是你这里好,竟还能吃上白面馒头,这白面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赵老爹听她这话,脸色扬起笑意,“哪里哪里,这灾年哪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只求这老天啊,赶紧下一场甘霖,也好叫人好好活着。不过雪莲姐你也别灰心,总会过去的。” “石头,你说得对,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挺过去。” 赵雪莲说着便泪眼婆娑地握住赵老爹的手。 那老婆子见儿媳这举动,瞪直了眼睛,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再没了动作。 那黝黑男人只顾着回味刚才白面馒头的味道,竟也不管不顾地。 赵枝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们还不会不想走了吧? 果不其然,下一秒赵雪莲便开了口,“石头啊,我们从柳木村赶来十分疲累,能不能在你这歇息几天啊,左右咱们也很久没见,这村里大多数人我也不记得了,你也能带我转转。”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偷东西还有理了 她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老婆子便哎哟地叫唤起来,“我是一步都走不动了,这脚早就磨断了,雪莲啊,咱们也别打扰人家了,干脆直接投河死了算了。” 赵枝枝冷冷地看着,心念:“你若真是想死,那边赶紧死了算了,在我家里叫唤什么。” 赵老爹本就不是什么狠心人,瞧着这赵雪莲的泪眼,便想到了曾经一起在村里的日子,但顾念着枝枝,便问道:“这雪莲姐一家也着实可怜,不如就留几日,枝枝你觉得如何?” 赵枝枝本想拒绝,但瞧着赵老爹的眼神,若真是直接把这家人赶出去,赵老爹估计也不安宁。 “那就先让他们住几日吧。” 之后她就想办法把这伙人赶出去,反正还有几间空房,便直接安排了。 安顿下来,赵雪莲便让赵老爹带着她和她男人去村里转转,而那老婆子带着孙子在院子里转。 赵枝枝坐在石凳上,这老太婆贼眉鼠眼的,她可不能离了眼。 老太婆在院子里打转,先是看看门头晒着的干货,大蒜和辣子。 竟然还溜达着去了养母鸡的地方,盯着下的蛋眼睛发光。 赵枝枝警惕地走过去,将那两颗鸡蛋捡起来,“这鸡啊下蛋都是有数的,全都是攒起来的,我可日日数着呢。” “你家竟还养了鸡,还有鸡蛋。” 那小孩吵闹着拽着老太婆的衣角,“奶奶,我想吃鸡腿,我还想吃鸡蛋。” “不行,这鸡是下蛋的母鸡,绝不能杀。”赵枝枝拿着鸡蛋回了柴房,看着箱笼里的鸡蛋,白白嫩嫩的,又想起赵雪莲婆婆的眼光,立刻找了个锁直接锁上了。 谁曾想着刚一到院子里就看到那孩子竟然拿着一个熟悉的盒子,那是她屋里的东西。 “奶奶,奶奶!这有甘蔗糖。” 老婆子忙说道:“哎哟,我的乖孙,快尝尝,这好东西可没见着过。” 赵枝枝冷笑着走过来,直接将盒子夺回去,“我们好心收留你们,你居然偷我的东西!” “你这女子怎的这样蛮横,他不过是个孩子,吃几块糖又不打紧的。”老婆子立刻将孙子护在怀里。 “不打紧?他偷东西还有理了?” 正吵着,门外三人刚好回来。 这赵雪莲看到这架势,立刻过来护着儿子,“这是咋回事啊?” “你这儿子偷东西,竟然偷我屋里了。”赵枝枝将盒子拿出来。 看见那盒子,赵雪莲先是眼睛放亮,紧接着说道:“这不过就是一盒糖,也怪我们太穷太苦,没见到过这样的好东西,他没吃过,闻着味便过去拿了,肯定也不会故意想偷的。而且他还只是个小孩,你一个做他长辈的人还计较这些。” 赵枝枝气得笑出声,闻着味便过去了?难不成她儿子还是个狗? “我看着你儿子也有个十岁了,还当是三岁小孩不懂呢?十岁了,再不懂事只能怀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赵雪莲羞红了脸,立刻哭闹起来,“谁脑子有问题啊?就算是十岁,也还是孩子,只是拿了糖,你竟然这般说我儿子。” 老婆子也激动起来,“这糖一口都没吃,再说了,小宝也得叫你一声小姨,你给几块甘蔗糖吃怎么了。” 赵枝枝见到赵老爹一脸为难,便冷着脸说道:“行,既然没吃,我便不说什么了,下次教好你儿子,别再偷东西。” 她气呼呼地回了房间,将那盒子糖扔进柜子里,过会又拿出来,一打开,气笑了,还敢说一块没吃,这都少了七八块了。 院落里,老婆子贼兮兮地抱着孙子回房,从口袋里拿出几块来,“乖孙,快吃吧。” 她方才从那盒子里顺了几块,左右赵枝枝没打开盖子看。 那孩子吃了几块,“奶奶,这可真好吃,他们家可真好啊,啥都有,水都是干净的,我刚才瞧过了,那柴房里竟还有肉呢,咱们能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你觉着这好?”老婆子满眼都是算计。 孩子重重点头,“奶奶,我还想吃。” 晚饭时,赵二木端菜时,赵枝枝还提醒了两句,“那一家子人都不是什么好货,今儿我瞧见好几次想偷东西,你可警惕着点。” “我听你的。”赵二木没那么多心眼,他却知道妹妹是最聪明的。 饭桌上,赵雪莲的眼睛都快掉菜里了,她男人只盯着桌子上的酒发呆。 “李哥,你今日带着雪莲过来,我高兴,便开了壶酒,咱们哥俩来喝几口。” 赵老爹很热情,他只觉得雪莲一家可怜,却想不了更深。 那李哥眼睛放光,连忙打开酒壶倒了两碗酒,“来,咱们喝一碗。” 这逃难路上,连吃的都没有,饿一顿吃一口的,又怎么可能会喝上酒? 这赵家还真是殷实,看这饭食就知顿顿吃的多好,竟还有酒喝,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壶,可见其喝酒是常事。 “娘,奶奶,这是肉,这肉好好吃啊。”那孩子夹起一筷子肉塞到嘴里,将嘴塞得满满,还是一筷子一筷子往自己的碗里放。 老婆子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先是放在鼻尖闻了闻,真是香甜,她又咬了一大口,才拿起筷子加了口菜,看着那肉,又慌忙给孙子夹肉。 才不过一会,那盘子肉竟只剩下了几块。 这一海碗的肉,足足几十块肉,竟被这一家四口夹完了,另外的几道菜连看都没看。 赵老爹和赵二木只吃了那素菜,又吃了馒头。 赵枝枝气得咬牙,却也没办法,赵老爹太好说话,和那老离喝了几碗酒就晕乎乎的。 他们一家仿佛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那肚子都撑得大得走不动道。 晚上的时候,赵枝枝越想越不对劲。 便从床上下来,悄悄去了赵雪莲房外的窗口,果然见到那房间还未熄灯,还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赵家竟真的这般富贵,我方才才知道他们竟顿顿都吃肉,竟还有酒喝,想想我们之前为了活命竟然只能啃树皮,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这是她男人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孩子 紧接着赵雪莲开口了,“那野菜窝头我真是想起来我就想吐,那野菜窝头根本就不是人吃的,说好听点是窝头,那哪有一丁点面,用的全是棒子面,难嚼得很。” “娘,那窝头吃了三天都拉不出来!” 那老婆子叹了口气,“若是咱们能永远住在这里就好了。” “若只有石头一个人倒还罢了,可你看他家那个女儿,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刚才吃饭的时候才吃了一口便一直盯着儿子看,生怕多吃了几块肉似的。” 赵雪莲愤怒地说道。 那孩子尖声道:“娘,奶奶,她屋里有可多好东西了,我都看到了,那小柜子里还有好多银子,可多好东西。” “你瞧见银子了?”老婆子声音猛地尖了几分。 “看到了,可多银子了。爹娘,咱们一直住在这里好不好?” “左右现在柳木村回去也是死,就算再逃难,又能逃到哪去呢?倒不如一直留在这里。”赵雪莲说道。 老婆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说得容易,那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次日,赵枝枝才刚起床,便看到赵雪莲和那老婆子殷勤地打扫,甚至还去捡了鸡蛋放在柴房,讨巧地对赵枝枝说道:“这鸡蛋我都收好了,你收起来吧。” 赵枝枝一脸疑惑,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那框子里的鸡蛋倒是没少,都是平时的数目。 用钥匙打开锁,将鸡蛋放了进去。 有些奇怪地走进院落,那老李和赵老爹在院子里唠嗑。 她总觉得不对劲,立刻去了柴房,打开木柜,才发现这米和面都少了一些。 旁人不知,她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原来那孩子偷东西都是跟着父母学的! 她没有声张,准备等他们有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再直接抓个现行。 上午少了米和面,下午就少了鸡蛋,晚上又少了几个馒头。 第二天一瞧,前段时间腌的肉竟然不见了。 像老鼠似的,一点一点地偷东西。 这天下午,赵雪莲的男人磨着赵老爹出去转转,这老婆子又假称想去找点野菜让赵二木陪她去。 赵枝枝一猜便知这家人又要开始搞事情了,下一个赵雪莲应该会找上她,果不其然。 她在晒被子时,赵雪莲便找过来了,“枝枝啊,你能带我去后山转转吗?我难得逃到了这里,还没去看过呢。” 赵枝枝假装奇怪,“那这家里不就只剩下你儿子一个人了吗?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放心他一个人啊?不如带着一起去吧。” 赵雪莲立刻慌乱地摆摆手,“不必了,小宝早就睡下了,他睡着不会乱跑的。” “是吗?那行啊,我带你去。”赵枝枝立刻带着赵雪莲出门,只是刚出门一会,她就站住了。 “枝枝啊,你怎么停下来了,咱们还是走快点儿吧,别待会儿天都黑了。”赵雪莲立刻就想拉着赵枝枝继续走。 赵枝枝却甩开了她的手,“哎呀,我忘了带一样东西了,我先回去拿。” “什么东西?这天快黑了,就别回去了吧!” 她不等赵雪莲说什么,立刻转身就走。 “枝枝啊,这天都快黑了,你赶紧带我去吧,什么东西竟然这样重要。”赵雪莲一心想拦住赵枝枝的步伐。 但是赵枝枝丝毫不理会,大步流星地回了家,一丝停顿都没有,一把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果然! 那孩子黝黑的手正打开她的柜子,放着银子的盒子被打开,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块银子。 “放下!” 那小孩吓得手一抖,直接将盒子扔掉,然后推开赵枝枝就要跑开。 赵枝枝早有防备,躲开的瞬间立刻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个小偷,把银子给我拿出来!” 身后,又是赵雪莲哭天喊地地声音,“我的儿子!你放开我儿子!” 她直接就要从赵枝枝的手下夺回儿子,但没想到赵枝枝随手一推,她便直接被推出了门,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你竟然打我!没天理了!后辈居然敢打姑姑了!”她嚎着,声音尖厉有力,不一会院落外竟围起了一小群人。 见状,赵雪莲直接打开门,“救命啊!赵枝枝要打她姑姑了!还想打她的晚辈,那只是一个小孩子呀,小孩子不懂事,教训几下就罢了,竟然还想打他。” 赵枝枝冷漠地看着周围的人,她冷笑道:“什么时候偷钱只是不懂事了?” “我儿子没偷钱!” “没偷钱,那他手里的是什么?” 她转过身子,刚好露出小孩手里的银块,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死死地抓着不放。 很快,赵老爹和赵雪莲的男人回来了。 赵老爹立刻关上门,只说是误会,都是家事。 而那老李扶起了赵雪莲。 “这是咋的了?”赵老爹见女儿愤怒地瞪着那孩子,又看到小孩手里的银子便猜到了几分。 “这些天这家人时不时地偷点东西,先是米面,又是鸡蛋腌肉,现在居然还偷银子,一家子小偷!”赵枝枝只恨的想立刻把他们赶出去。 赵雪莲立刻想到了房里的那些东西,想着应该藏好了,立刻说道: “石头啊,我们没偷东西,可不能被污了名声,况且小宝从未见过银子,他或许只是觉得好玩便拿了,不是有意的。他这个年龄,怎么可能知道要偷银子。” “他是不知道,可你们知道。” 赵枝枝直接将小孩子手里的银子夺过来,又从他的袖口里拿一块,“连揣带拿的,这叫不知道什么是银子?” 很快老婆子和赵二木也回来了,看到这场面,老婆子立刻明白这是被抓住了。 她赶紧过去护着孙子,“这是干什么?!” 赵枝枝直接抓着赵二木进了赵雪莲的屋子,“你将房梁上的包裹拿下来。” 赵二木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立刻拿下来了。 赵枝枝将包裹拿出来,赵雪莲脸色立刻变了。 “你要干嘛?这是我们的东西。”赵雪莲走过来就要抢。 赵二木立刻拦住了她,赵枝枝冷笑着将包裹打开,“你们的东西?你且说说看,哪个是你们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章 将计就计 赵老爹看向散了满地的东西,米面各有一袋,馒头咸菜,还有鸡蛋腌肉,甚至还有那盒甘蔗糖,还有一壶酒。 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摆明了就是偷嘛! 赵枝枝眸色冰冷,“本是爹看你们可怜才让你们住几日,谁知道非但不感恩,竟然还要偷东西,偷了那么多东西。” 赵雪莲立刻大哭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赵老爹,“是我对不起你,石头,是我鬼迷了心窍,我是饿怕了,所以才偷了点吃的,是我的错,但我只想着那点吃食,没想过偷银子啊。” 她直接走到孩子面前,“这逆子,怎的就偷了人家的银子,若是你们不愿,我立刻就打。” 她竟还真地抓着胳膊,直往小孩屁股上招呼。 小孩哭得稀里哗啦的,那老婆子心疼得一瘸一拐地扑过来,“别打了,别打我乖孙,他还小,他懂个啥呦。” 赵老爹看着哭作一团的三人,忙说道:“别打了,小孩而已,多教教他,偷东西可不行。” 赵枝枝立刻就想将赵老爹拉开,然而,那赵雪莲直接一个“噗通”跪在了赵老爹面前。 她哭得更狠了,泣不成声,“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拿那些东西,我会好好教孩子的,但我们现在真的不能走啊,再走就是饿死。” 她又看向赵枝枝,“枝枝,是我没教好孩子,是我的错,我跟你磕头道歉,只求别把我们赶出去。” 赵枝枝不为所动,“你们还是趁着天没黑,赶紧走吧,这些东西,可以让你们拿走。” 就在这时,那老婆子却直接昏了过去。 “婆婆,婆婆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婆婆!” 赵雪莲立刻扑过去。 她男人也走过去,“娘,你怎么了,娘。” “奶奶!” 赵枝枝无语得很,简直比唱戏的演的还精彩。 赵老爹看着他们的样子,于心不忍,露出艰涩的笑容,“枝枝啊,雪莲姐的婆婆都晕过去了!这也快天黑了,要不今天先继续住着,明日再说。” 赵枝枝气得咬牙,又见赵老爹一脸的恳切,她只好同意。 晚上的时候,赵枝枝和赵二木轻手轻脚地走出里屋。 “枝枝,你说的可是真的?”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却被赵枝枝叫起来,说是来听听这家人又憋着什么坏。 赵枝枝点点头,“你一听便知,我琢磨着,今儿只是偷,没成或许又有新的阴谋诡计。” 月光被浓密的乌云遮挡,只有那扇窗户还发着微弱的光。 他们坐在窗下,侧耳倾听。 “今日的事真是可惜了,眼看就要得手,被那贱人坏了好事。”赵雪莲恼怒地声音。 “多亏了婆婆,急中生智装晕,才能又住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充满阴狠,“今日可算是丢了大脸了,这东西也都还回去了,那赵枝枝都说了可以留着东西,为啥要还回去。” “你懂什么?!往后啊,那都是我们的东西。”婆婆声音微弱。 男人还满心疑惑,“这是啥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一不做二不休,那小贱人根本就容不下我们,我们就把这座宅子给抢过来,把他们赶出去逃难。” 赵二木听到这就已经忍不住了,赵枝枝认真听房中动静的同时还在注意赵二木的反应。 见他脸上怒容越来越明显,赵枝枝当即抬手捂住他的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无声道: “不要冲动。” 说完,她松开手,转身往院中央走去,走了两步还特意回头看赵二木,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来。 赵二木虽然现在就想冲进房间把这群不要脸的人打出去,却还是忍了下来,朝赵枝枝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槐树的背面,确保听不到那几人房中的声音后才停下脚步。 赵二木满脸愤愤不平,“枝枝,你为什么要阻拦我,这群没人性的家伙,爹好心收留他们,他们居然包藏祸心,我们现在就去找爹,把他们赶出去。” 赵二木等不及又要走,赵枝枝赶忙拉住他,淡定道: “就算是我们去找爹,把这些话同他说了,爹只可能去找他们对峙。若是他们再巧言令色,说动了爹,那最终的结果就是打草惊蛇,咱们还怎么把他们赶出去?” 赵二木听不太懂,大概猜到现在没有办法把他们赶出去。 他是三兄弟中最沉不住气的人,却也是最听劝的人。 赵二木一拳头击在槐树上,怒气冲冲道:“难不成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就让这群吸血虫一直赖在咱们家?” “二哥,不要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赵枝枝眯了眯眼,看向赵雪莲几人住的房间窗户。 “这种时候就要看谁能沉得住气了,就算咱们什么也不做,他们可不会无动于衷,你方才不是也听见了吗?”赵枝枝想起了一些话,唇边掀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赵二木头疼地抓了抓头发,“他们是说要把咱们赶出去,可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万一着了道怎么办?” 赵枝枝敛下眸子,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就来一招将计就计,我倒要看看,这几人能玩出来什么花样。” 赵二木还是有些犹豫,“枝枝,要不然咱们把大哥和三弟也叫出来吧,人多力量大嘛。” 赵枝枝想也不想道:“不行,以大哥和三弟的脾气,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立刻把那几人赶出去,若是让大哥和三弟再同爹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得有道理。”赵二木沉沉叹了口气,眉头都皱得生了褶皱。 赵枝枝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可愿意相信我?” 赵二木愣了一下,脸上神情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枝枝,我信你。” 赵枝枝笑弯了眼睛,美得月牙儿都羞了脸,躲进了云层。 “二哥,你且等着看热闹吧,事后,你只用在爹面前添油加醋就行了,其他什么也不用做。” 听到这番话,赵二木放下了半颗心,“好,听你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抱团偷鸡 赵家的野鸡是偷摸着养的。 家中油使完了,她去镇上打油时碰巧撞上了正在卖野鸡的人家。 镇上那户人家逮到这只野鸡几乎用光了这一辈子的好运气,他们也不想卖,奈何家中实在没有粮米了。 就算是能吃一顿肉又如何,下一顿照样还得饿肚子。 不得已,他们才想出来把野鸡拿到市面上来换购粮食这个办法。 虽然赵枝枝不是兽医,但生物知识这门选科她上辈子也是满分。 路过这户人家的推车时,她通过仔细的观察,发现这野鸡竟然怀孕了。 若是把这野鸡换回家,日后就不愁荤食了。 尽管她没把野鸡怀孕的事告诉镇上那户人家有些不道德,可现在是灾荒年代,人人都在为自己而活。 况且赵枝枝也没亏待他们,用了整整两袋精米才将野鸡换下来。 镇上那户人家还以为遇到了好人,在赵枝枝将精米给他们后,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就差跪下来感谢她了。 回去家里,赵枝枝就把野鸡放在后院圈养了起来。 一天三顿饭,有她一口吃的必定不会饿到野鸡。 就这样精心伺候了五天左右,野鸡终于产下十二枚蛋。 虽然数量不多,却是一个好的开始。 有公就有母,为了让母野鸡能持续不断地产蛋。 赵枝枝连着半个月都去镇上碰运气,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又找到了一只公野鸡。 换来公野鸡只用了一袋精米,亏了她空间中的物资丰厚,赵枝枝才不至于心疼。 前两天趁夜偷听过后,无论是赵枝枝,还是赵二木都打起了十分的精神,时刻注意赵雪莲几人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是想要降低赵家人的防备心还是再计划一个大的阴谋,赵雪莲几人倒是真装得像是改邪归正了。 无论是干活还是其他方面都挑不出来一点儿毛病。 不过,狐狸尾巴终归有露出来的一天。 赵枝枝已经很久没有去刘大夫家中坐诊了,她想着今日去一趟,走时特意交代赵二木留在家中,一旦赵雪莲几人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就赶紧去通知她。 赵二木再三跟她保证后,赵枝枝才放心离开。 然而,她到底是高估了赵二木的自制力。 赵老爹和其他两个兄弟都出去干活了,他一个人待在家里实在无聊。 瞧着赵雪莲几人还挺老实,便决定出趟门,去后山上采点干树叶回来。 家中唯二有脑子的人,洛霖怡早些天就已经被赵枝枝催着去京城探望一下家里人了。 她对洛霖怡说:“就算你不想同他们见面,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好呀。” 洛霖怡眼中含着热泪,终究没抵挡得住心中对亲人的思念之情。 “雪莲,人都走了?”赵雪莲的婆婆动了动浑浊的眼珠子,声音听着略显平静。 赵雪莲就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她满脸笑意的狂点头,“娘,我去各个房中都看过了,一个人都没在。” 老婆子点了点头,将赵雪莲和她男人唤到身边,小声吩咐了几句。 须臾,赵雪莲和她男人直起身,一脸崇拜地看着老婆子。 赵雪莲惊喜道:“娘,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办法的?这也太绝了。” 老婆子轻哼了声,昂着下巴,得意道:“你娘我是谁?我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大米饭都多,日后多跟我学着点,你们就不会吃亏了。” 赵雪莲同她男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俺们晓得。” 老婆子挥了挥手,“别磨叽了,快去办事儿吧。” 话音刚落,赵雪莲和她男人就迫不及待给出了大门,分头行动去了。 他们挨家挨户地敲开门儿,逢人就说赵家有野鸡,重要的是还能下蛋。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滴油落入了滚烫的锅面,“轰”地一下在村里直接炸开了。 村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他有些恼怒地瞪了眼赵雪莲,心道: “怎么不把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他呢?现在好了,还要同这么多人分享。” 他说话前特意清了清嗓子,还没开口说一个字。 已经有村民率先忍不住了,“村长,咱们村好多户人家都快要饿死了,赵家居然还吃得起鸡蛋,听雪莲夫人讲,他们家养的野鸡最多一次产了十五个鸡蛋呢!”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眼中都冒出了贪婪的光芒。 向来能装的村长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这赵家人也太不懂事了,他们不是说从此以后都一心向善吗?现在得了这么大的好处,都不知道施舍一点给咱们吗?好歹是一个村的村民,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大家日后不也是要互帮互助嘛。” 这才是真正的脸皮比那城墙还要厚。 关键这种说法还获得了其他村民的一致认可,就算有村民还剩下点良心,在这一边倒的局面中也被蒙蔽了。 其实一开始村民们都没有想过要去夺野鸡,他们知道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是羡慕和嫉妒。 但他们不敢轻易招惹赵家人,要是直接上门去抢野鸡,谁都不是赵家人的对手,光是被赵枝枝使得出神入化的银针就已经把他们都能给吓退了。 于是,赵雪莲的作用就来了,她将老婆子教给自己的话诚恳地复述给了村民们。 只要村民们肯作证,帮他们赶走赵家人,那两只野鸡就当他们送给村民们当见面礼了。 这种说说话就能占得大便宜的事儿,谁会不愿意干呢? 村长拍了拍手,在村民们热切的注视下,镇定道: “既如此,咱们就去一趟赵家吧,鸠占鹊巢这种事不能不管。” 他刚说完,底下就有一群人附和了,“村长说的对,村长英明……”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朝赵家走去,与先前不同的是,村民们这次不是存着看热闹的心了。 赵雪莲跟在他们身后,脑中已经幻想出了事情成功后的场面。 他们一家人再也不用有寄人篱下的感受,也不用提心吊胆会被赵家人赶出去,继续去洛县乞讨。 第一百四十二章 睁眼说瞎话 等赵枝枝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闹翻了,村民们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枝枝从大门进来,看到这一幕还愣了一下。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赵二木的怒吼声,“你们就是狼狈为奸,趁着我们一家人不在,竟然明目张胆地来家里偷东西。” 浑不懔王大胆,人如其名,吊儿郎当地回道: “二木,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哈,就你说的这番话,我们都可以去县衙告你个什么,什么罪来着?” 旁边有人提醒他,“造谣诽谤。” 王大胆恍然大悟:“对,我们可以告你造谣诽谤,谁偷东西了,咱们这是被赵雪莲求来帮忙的,不信你问问她。” 赵二木红着眼眶看过去,脸上凶狠的表情似要将在场所有人都生吞活剥了般可怖。 赵雪莲同她的家人怯生生地站在村长旁边。 闻言,赵雪莲男人当即站出来,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 “对,是我们将村民们找来的,我们实在是忍不下心里这口气,本来想同你们和平共处,是你们非要赶尽杀绝,我们才出此下策。” 赵二木侧过身,怒视着他,“所以你们就怂恿村里人来家里偷东西?” 赵雪莲婆婆咳嗽了两声,颤巍巍道: “他们没有偷东西,是我们把他们请来,为我们做主的。” 赵二木快要气疯了,指着家中的一片狼藉怒骂: “你个老东西睁眼说瞎话,他们要是没偷东西,我家会变成这样?” 老婆子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突然用双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天喊地起来,“哎哟,我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被小辈指着脸骂,家里会变成这样也不是我老婆子想看到的,你不能逮到谁就咬谁呀。” 赵二木这个时候脑袋转得还挺快,他瞪大眼,撸起袖子作势要冲过去,“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骂我是狗,看我不收拾你。” 老婆子吓得急忙躲到村长后面,赵雪莲同她男人对视一眼,赶忙哭喊起来:“打人啦,你爹是我弟弟,你就是我侄子。你居然敢以下犯上,打长辈,你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赵二木跑到一半往地上猛啐一口痰,“我去你的长辈,还侄子,滚你娘的!” 赵雪莲被骂得面色难看,一时说不出来话了。 老婆子见状,从后踢了他儿子一脚。 赵雪莲的男人转了转眼珠子,快速将早就编好的话说了出来。 “要说你们一家人全都是土匪,当年这房子明明是祖辈留给雪莲的,你们欺负她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女人,就连蒙带骗把这块儿地抢了过去,现在我们遇难,来投靠你们,你们居然不念旧情,不仅如此恶劣地对待我们,还要将我们赶走,天理何在啊!” “你放屁!”赵二木气得面红耳赤,“老子打死你,让你再胡言乱语。” 村庄瞧着火候差不多了,一个眼神过去,四五个村民一起从背后偷袭,将猝不及防的赵二木压在了地上。 “你们放开我,王八犊子,放开老子。”赵二木脸贴着地还在骂骂咧咧。 与此同时,赵枝枝终于把所有银针都浸上了新配置的麻汁。 她如同没事人一样,在村民们的身后突然发出来声音,“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我家?” 不知为何,赵枝枝一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往旁退了一步,心情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就连村长都没了一开始的游刃有余,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许多。 王大胆色迷心窍,想着一旦事成,或许能让无家可归的赵枝枝嫁给他。 眼中泛着淫邪的光芒,他站出来对赵枝枝笑得一脸猥琐,“赵姑娘,你回来了,正好,省的我们这些人再去找你了。” 赵枝枝看都不看他一眼,仍旧迈着小步朝赵二木走去,村民不自觉给她让了条道。 赵枝枝畅通无阻地走到赵二木身边,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几位村民,皮笑肉不笑地说:“有什么话好好说便是,放开我二哥吧。” 那几位村民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只能把目光投向村长。 村长看向她,立马告起了状: “你二哥老想着打人,我们是被请来做主的,自然不能光看热闹,你能让你二哥冷静下来吗?” 这话说得妙极了,一下子就把自己和来找事的村民都给撇开了。 赵枝枝淡淡笑了声,“我二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当然,既然我来了,就不会再让他冲动行事,毕竟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层皮,大家都是要脸的嘛,能和平解决最好不过了。” 这番话听着没什么毛病,村长同聪明一些的村民却是立刻黑了脸,赵枝枝明摆着是在冷嘲热讽他们。 村长闭了闭眼,面上重新恢复冷静,轻轻抬了一下手,压着赵二木的村民们就退开了。 赵枝枝先把赵二木扶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说:“二哥,别急,一切有我。” 话落,除了他俩,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她甚至都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把话说得这么轻松。 偏偏村长同村民们还没办法发难,只能忍下这口闷气。 赵雪莲一家人都知道赵枝枝不是个好惹的,又见村里人的反应,登时就更加小心了。 赵枝枝刚好看向他们,佯装诧异地问道: “姑母,你们怎么也在这儿,不是准备要离开了吗?” 赵雪莲婆婆就跟嗅到了腥味的猫一样,忙不迭接声道: “大家伙儿听听,她一来就要赶我们走,你们要是不帮我们说理,我们一家子人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赵雪莲也跟着假惺惺哭了起来,“可怜我家孩子才只有五六岁,墙倒众人推,如今还要被我这个娘连累,若是当初,我不那么傻,他也不至于受这份罪。” 赵雪莲男人又叹了口气道: “枝枝,别怪姑父说话难听,实在是你们做人太不地道,该是你们离开才对。” 赵枝枝眨了眨眼睛,情绪丝毫没被他们所影响,反而装得一派天真地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第一百四十三章 冠冕堂皇的理由 赵雪莲一家人一口气硬生生憋在了喉咙处,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要命。 赵雪莲婆婆稳定了下心绪,理直气壮地说道: “咱们已经闹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说到这儿,她还抬眼看了一眼赵枝枝,瞧着对方依旧笑嘻嘻的,冷哼一声,接着道: “我儿子的意思是你们鸠占鹊巢,这房子是我儿媳妇的,要走也是你们走,我们必须留在村里。” “你他娘的放屁,这是我祖父留给我爹的房子,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赵二木气得破口大骂。 赵枝枝勾了勾唇,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老神在在的村长身上,“您怎么说?” 村长淡定道:“这是你们的家事,按理说,我们这些人不应该参与其中,但人家毕竟求到了我的门前,我若是不管不顾,良心上也过不去。” 瞧着赵枝枝无动于衷,他眸色暗了暗,继续说道: “你们终归是亲戚,不好闹得太僵。再者,当年事实如何,你们这群小孩儿也不清楚,万一真是你们父亲把人家的房子给骗到手了,那你们如今的做法可不地道。” 赵雪莲假惺惺地掉了两滴眼泪,哽咽着说: “村长,其实石头哥心里也有数,他知道曾经做的事对不起我,所以才会收留我们。” “但是他的女儿实在不好相处,我们才住下几日,就想方设法的诬陷我们,甚至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现在又想把我们赶走,要不是她做的太过分,我也不想同石头哥撕破脸。” 话说到这,村民们又开始一人一句地帮腔了。 有去找过赵枝枝看过几次病的,便自以为是地觉得与她关系好,说话都带着个亲切劲,“枝枝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人家大老远地来找你们也不容易,况且你还喊她一声姑母呀。” 赵枝枝看向这位老实巴交的村民,好笑道: “要我说,你们才是真的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本以为在刘大夫家中坐诊个把月了,你们都了解我的脾气了。现在看来,倒是我高估你们了。” “我赵枝枝今儿个敢发毒誓,我这位好姑母自从被我爹收留后,成天带着夫家的人在我家偷东摸西,就连小孩儿都跟着学坏了,敢去我屋里偷银子,这样的隐患我们怎么还敢留?” 话落,赵枝枝举起三根手指头立在头顶,神情格外认真: “若是我说的这些话有半分虚假,便让我下半辈子只能去沿街乞讨。” 此话一出,村民们当即闭上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了。 尽管他们想拿到更多的好处,但是现在长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个“理”字,那还怎么帮呢。 就连村长都以厌恶的眼神瞅了一眼赵雪莲一家,心中怨恨他们没有事先说清楚这件事情。 若是提前知道,他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赵雪莲婆婆听到身后有人窃窃私语,骂他们不要脸,激动之下又开始装晕,捂着头佯装痛苦地往地上一躺。 赵雪莲和她丈夫熟练地喊了一声“娘”就扑在了她身边。 赵枝枝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真难为他们,同样的耍赖方法竟然百试不腻。 村长见此,颇有同情心地说道:“赵家姑娘,你看,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他们现在也知道错了,你们以后和平共处就是了,总不能真把这老弱妇孺赶走吧,外面还不知乱成什么样了,真出了什么事,你爹肯定也无法安心。” 赵枝枝不紧不慢地说道: “村长,这您就放心吧,就像您说的,再怎么我都喊一声姑母,不可能真的撒手不管。” 村长略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对她突然的转变有些不习惯,便下意识地问道: “这么说,你是愿意和他们继续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赵枝枝摇摇头,微笑道:“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已经找人调查过洛县了。” 她双手握拳朝天拜了两下,“不得不说咱们圣上真是英明,那洛县不说富裕,也是难得的民风淳朴之地,姑母等人去了洛县定不会被饿死,稍微勤快一点,说不定还能碰上大老爷带他们回家做工呢。” 赵雪莲一听这话脸色登时就变了,再也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平和,怒声骂道: “你个小贱蹄子,居然诅咒我们被人捡去当贱仆,我告诉你,这房子就是我的,你若是不愿意和平共处,那就和你的家人滚出去。” 赵枝枝也冷了脸,唇角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姑母张口闭口这房子是你的,你有地契吗?就算是到了县衙,你再怎么装可怜,县官大人也只认地契。” 村长想要阻止赵雪莲冲动之下说出不该说的话。 没承想,赵雪莲的嘴如此之快,受了刺激就没脑子了,她讥讽出口: “你以为只用地契就可以把这房子占为己有了吗?只要村里人帮我们作证,这房子是被你爹骗走的,到那时滚的就是你们了,现在同你好声好气的说话,你不愿意听。到时就算是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愿留你。” 村长无声吐了口浊气,心知这件事恐怕是无法按照计划进行了。 倘若能来个出其不备,或许还有机会,现在倒好,直接被这没脑子的憨货妇人一吐为快了。 赵枝枝若有所思地点了两下头,回身看向方才出声的老实村民,“吕大爷,你来这儿也是打算帮她们作证的吗?” 吕大爷面色尴尬地垂下了头,不肯吱声。 他本来是不想来的,奈何儿女逼迫,为了家人,这才不情不愿地来了。 赵枝枝也没真想要他一个答案,她笑弯了眸子,一会儿又笑出了声。 看到她的反应,村民们总觉得浑身不舒服,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 须臾,赵枝枝停了下来,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说话的声音都比往常亮堂,“各位就没有想过,把我同我家人赶走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赶走奇葩亲戚 “能有什么后果?”村民不假思索地问出声。 他们之所以这么问,就是对赵枝枝说的话不屑一顾。 就算赵枝枝现在是刘大夫的徒弟又如何,刘大夫曾经说过,他就是死也要死在小荷村。 反正只要刘大夫不离开小荷村,他们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赵枝枝抬头看了眼后山的方向,微微笑道:“我前几天去接水,发现泉眼的水源越来越少,若是有一天枯竭了,你们可有办法找到新的水源?” 闻言,村民们都没办法继续保持淡定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村长。 赵枝枝这番话简直就是拿捏住了他们的命脉,谁都无法开口反抗。 村长也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去,赵枝枝提出来后,他才意识到这点,还真是不能把她赶走。 不然就不是赵雪莲一家人出去乞讨了,该是全村人都要去其他县谋生了。 况且他们村早就向县衙申请了乞食,曹县那边传话说已经上报给了朝廷,但是朝廷迟迟没有颁发诏令。 幸好赵枝枝找到了水源,不然他们这会儿真是无处求生了,只能在村里硬生生地饿死,渴死。 赵雪莲还啥也不知道地在旁边叫嚣: “你这小贱人说什么混话呢,你家还是满缸的水呢,水源怎么可能会断的了?” 赵枝枝懒得搭理她,只盯着村长,等待他发话。 果不其然,村长还是很机智的,他立马就转变了话风。 “我累了,既然是你们自己家的家事儿,那就你们自己处理吧。” 说完,他在赵雪莲一家人瞠目结舌的神情中扬长而去。 跟着来的其他村民们见状,也都各自找了个理由纷纷离开。 方才还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有的上好条件,现在就变得众叛亲离了。 赵雪莲同自家男人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写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他们不知道水源只有赵枝枝才能找得到,自然想不通为什么村长和村民们放弃好处,不帮忙了。 气氛诡异地平静了小小一会儿。 赵二木脸上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看着对面惊惶失措的赵雪莲一家,压抑着怒火,冷声道:“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们走?” 赵枝枝功成身退,低头看自己的指甲,不打算过问接下来的事情了。 赵雪莲连忙向自己的婆婆投去求救的眼神。 老婆子这会也不装晕了,她活了这么大年龄,自然也知他们如今必定是没办法赖着不走了。 她悠悠叹了口气,颓废道:“我们会离开,但是你们之前许诺给我们的东西可不可以……” 赵二木甩了甩膀子,一脸凶恶地说:“谁许诺给你们东西了,那些都是你们偷来的,当时让你们滚,你们不滚,现在还想要回去,没门儿。” “趁我现在还有耐心,赶紧走,不然我就把你们打包了扔到后山,夜里说不定还有猛兽出没,你们要是有能力,说不定还能整块肉吃呢。” 老婆子咬了咬牙,不再坚持,转而白着脸对赵雪莲和她儿子说: “去收拾东西,咱们继续上路。” “娘,咱们就这么走了?”男人不甘心,满脸不情愿。 赵雪莲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也不想再去过未知的生活。 转了转眼珠子,她凑到老婆子身边小声道:“娘,我们先拖延点时间,等石头哥回来,我们再求求他吧。” 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赵枝枝怎么可能再给她这种机会。 老婆子深知她的可怕之处还未表现出来,只得压下内心恐惧,狠狠给了赵雪莲一巴掌,怒道:“你这个蠢货,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当家做主,我说去收拾东西,你要是不愿意走,那我就让我儿子休了你,你自己留在这儿吧。” 赵雪莲捂着脸,惊恐摇头,“不,娘,我既然嫁给了李哥,生是李哥的人,死是李哥的鬼,我不能和你们分开。” 老婆子的儿子见自己的母亲真动了怒,一个屁也不敢放,哪会想着帮自己的女人说话。 赵枝枝讽刺地看着这个场面,心里登时就想起了一句话:“封建害人不浅呐!” 像这种强势的婆婆,不作为的丈夫,要她说,肯定是离得越远越好,此生再不相见方能活下去。 总算是把这一家奇葩的亲戚送走了。 站着维持一个姿势久了,身体有些乏累,赵枝枝松了松酸疼的肩膀,回身准备进大门。 却见赵二木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垂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赵枝枝不用猜,也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她没有点破,反而明知故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赵二木嚅动了一下嘴唇,低落出声:“枝枝,你骂我吧,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没听你的话,擅自离开家,咱们家也不会被人偷了。” 赵枝枝走过来,轻声道:“二哥,你不用自责,若是没有你,咱们还没办法将他们这么快赶走呢,你这是歪打正着,走对路了。” 赵二木一脸不解地抬起头,“那咱们的东西就这样让人家给偷走了,不去要回来了吗?” 他现在行事不再像以前那样鲁莽了,虽说他可以直接去抢回来,但怕赵枝枝会因此不开心,所以才先行问她的意见。 赵枝枝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当然不可能,谁拿走了咱的东西,都得乖乖地还回来。” 赵二木眼神一亮,忙追问道:“枝枝,你打算怎么做?” 赵枝枝竖起根手指头,神秘兮兮道:“还是那句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哥,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会看着办,如果需要你帮忙,我会再跟你讲。” 赵二木听话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对赵枝枝满心崇拜,什么话都听。 打发赵二木回屋休息后,赵枝枝就动身了。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画了张简易的地形图,根据地形图驾着骡子赶往曹县。 天色渐暗,去往县城的村路人迹罕至,再加上灾旱,只有屈指可数的枯树,环境更显恐怖。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心中有我 赵枝枝集中注意力,专心驾车,脑子里却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一会儿觉得身后吹来一股风,一会觉得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赵枝枝大气也不敢喘,吆喝着让骡子把速度提到最快。 就在这时,骡子拉着的车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声音不大,但赵枝枝离得近,听得一清二楚。 那声音还在,像是有人在车上走路,离她越来越近。 赵枝枝咽了口唾沫,猛地往后拉缰绳,强行使得骡子停住。 由于她反应太过强烈,骡子吃痛,将蹄子朝天扬了起来。 车身一顿晃荡,赵枝枝紧拉着缰绳,一声不吭,头也不敢回,直到彻底恢复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往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赵枝枝这才放下心,再回过头,肩膀突然被碰了一下。 她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闭着眼睛大声喊了起来:“妖魔鬼怪快消失,急急如律令。” 赶着回来见她,恰巧在路上碰到的魏邵:“……” 虽然知道出声肯定要遭埋怨,他还是忍着笑低声道:“不用害怕,是我。” 熟悉的磁性嗓音让赵枝枝想也不想就睁开了双眼。 只一瞬,泪水就模糊了双眼,嘴巴一撇,作势要哭。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像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尽管子虚乌有,她还是会害怕。 魏邵眼皮一跳,当即跳上车,小心翼翼在旁安抚: “赵姑娘,我又吓到你了是吗?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赵枝枝哽咽着瞪他,“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下一次还是会吓到我。”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确实不是故意而为。 魏邵第一次感觉到有口难言是个什么滋味,他抿了抿唇,将胳膊伸到了赵枝枝嘴边。 赵枝枝泪眼蒙眬蒙眬地看向他,“你干什么?” 魏邵坦言道:“赵姑娘要是还不解气,就咬我一口吧。” 赵枝枝可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平日两人切磋,只要他不想,她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赵枝枝双手握住魏邵的胳膊,把他袖子撸上去,认真思考从哪个地方下口比较疼。 她没有发现,在她的手碰到魏邵肌肤的一瞬间,魏邵的眼神变了,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枝枝,像是恶龙发现了独属于它的宝藏。 赵枝枝刚张大嘴巴,准备下狠劲咬一口时,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事。 她眼中闪过懊恼的神情,清了清嗓子,放下他的手臂,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不想咬你了,但我想让你帮我个忙,作为补偿,可以吗?” 若在往常,魏邵定然会将这个忙追根究底地问一遍,确定不会危害到他本人后,他才会同意。 此刻,他竟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赵枝枝扯着缰绳让骡子回头,兴奋地说道: “太好了,你来得真及时,省得我跑去县里找你了。” 魏邵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话,他抬起头,哑声追问:“你今日是专门去找我的?” 赵枝枝点了点头,一边叹气一边小声嘀咕道: “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会轻功,也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 到现在,魏邵还是没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许她需要他帮什么忙。 反而是赵枝枝最先沉不住气,“你都不好奇我让你帮忙干什么吗?” 魏邵异常淡定地说道:“我信你。” 他坚信,赵枝枝不是那种谋财害命的恶徒,也不是欺软怕硬的小人。 因他这句话,赵枝枝的心又开始剧烈跳动。 她赶忙直视前方,用另一只自由的手往脸上扇风,似乎这样做就能让脸上的热度降下去。 担心魏邵再说出来让她害羞的话,赵枝枝立即绞尽脑汁地转移话题: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魏邵敏锐地发现她的耳垂红了,心念一动,试探着说道: “我办完事了,便想着来村里跟你说一声。” 话落,赵枝枝的心里就像是丢进去一个粉色炸弹,“轰”地一下炸开,将她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 魏邵眼睁睁看着耳垂上那抹红霞开始往外延伸,从脖子一直红到了脸颊。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嘲笑,而且发自内心地开心。 原来,不是他一厢情愿,他放在心上的女人,眼里也有他。 赵枝枝听到他毫不遮掩的笑声,恼羞成怒地将缰绳塞到他手里,“你来驾车。” 随后,不管魏邵在想什么,她半起身挪到车后面去了。 魏邵再次失笑,却是乖乖驾起了车。 他已经想明白了,赵枝枝脑子却还没有转过来弯。 两人一路无话。 临到家门口,赵枝枝才凑上前,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同你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一遍,包括今天要你帮我所做的事。你若是不情愿,可以派其他人来帮我。” 她这意思就是,这个忙他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魏邵挑了下眉,淡笑不语。 赵枝枝瞅着他镇定自若的表情就来气,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他戏耍了一番,奈何人家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按捺住郁闷的心情,赵枝枝三言两语将赵雪莲来到家中后发生的事讲述清楚,而后便道:“你只需要用你的轻功把我带到那些人的院中就行,要是能帮我放个哨就最好了。” 话虽这么说,有前车之鉴,赵枝枝也没指望他会帮忙放哨,只希望他不要中途离开就行。 赵枝枝说了许多话,魏邵只说了一个字,“可。” 赵枝枝还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就没有什么其他想问的吗?” 魏邵声音放柔道:“你愿意说,我便愿意听,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去强迫你说。” 赵枝枝夸张地打了个激灵,往后仰身子,一脸怪异地看着他,那眼神活像他是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她也没自讨没趣,人都说肯帮忙了,她再说错话节外生枝,傻子才这么做。 将骡子牵回后院,赵老爹同其他兄弟还没回来。 想是赵二木没去帮忙,他们的活多了些吧。 趁着天还亮着,赵枝枝催促魏邵:“快,咱们走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鸡 挨家挨户的找过于麻烦,还容易被人发现。 赵枝枝干脆按照从小到大的记忆,给小荷村的村民以蛮横无理为主排了个名次。 片刻后,她勾了勾唇,指着村头方向道:“先从那边开始吧。” 她把首个目标定为村长家。 尽管村长平日表现得清正廉洁,但那都是他伪装出来的。 他真实面貌如何赵枝枝早就猜透了,说什么为村民做主,不过是变着法子为自己谋取好处。 要么是名声,要么就是财富。 村长家的房子是土坯房,相较于其他人家的茅草房顶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赵枝枝顺利被带到了院中,她朝魏邵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躲起来。 魏邵一个起跳就上了树,传音到赵枝枝的耳中,“我在此处为你望风,你速去速回。” 赵枝枝闻言,在树下抬头仰望着他,手握拳碰了碰自己的胸口,满脸坚定的神情。 她一定会满载而归。 同赵枝枝预料的一样,村长家中果真藏了一篮子鸡蛋,上面还沾有土渍,一看就是刚落地没多久的鸡蛋。 赵枝枝毫不犹豫把它提了起来,又在后院搜刮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鸡蛋里面虽然有小生命,却不算是活的。 赵枝枝试着把它扔到了空间里,直接在货仓中复制了三份。 先前之所以没有把鸡蛋第一时间扔到空间里面是想着让母鸡孵小鸡。 只有数量上源源不断地增长,鸡蛋才不会断了。 因为有魏邵的帮忙,几个小时的工夫,赵枝枝不仅把家中所丢失的东西都找了回来,还从那些人家中顺走了一些无关于吃喝的东西。 例如,珍藏的动物皮毛,快要拖到效用全无的药草,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 这么做可能是有些过分,但她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幸被偷家的这些人发觉东西少了后,纷纷在后院儿怒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们也只敢在自己的后院骂人,谁都不曾上赵家去讨个公道。 这些人全都有口难言,无法上门找赵家人讨要,只能把牙咬碎了咽进肚子里,自讨苦吃。 好不容易得来的荤食一口都没有吃到就没了,问谁,谁能不糟心呢! 把东西从空间中取出来,归置原位后,赵枝枝拍了拍手,这才想起来去感谢魏邵。 她转过身,清了清嗓子,佯装淡定道:“今日辛苦你了。” “那个,你后来毒性有没有发作呀,要不要我再给你放放血?”赵枝枝认真地提出建议。 魏邵想不到她感谢的方式还挺独特,忍不住低笑出声。 “不用费心了,你还是专心研究解药吧,若有需要,我再同你说。” “行吧。”赵枝枝看似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转身要回屋休息,又被叫住。 “赵姑娘就打算这样走了?” 赵枝枝诧异转身,皱眉道:“你还有事?” 魏邵背手而立,失笑道:“所以赵姑娘这是打算用完就扔吗?” 赵枝枝听明白他的意思了,略显烦躁地掀了掀眸子,淡定道: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要是打算用完就扔,就不会说帮你放血了。” 魏邵瞧着她的态度,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儿。 但他也知之前是自己没有开窍,才会让赵枝枝与他疏远。 好在现在也不晚。 他的眉眼又深沉了几分,若无其事地淡淡道:“不知赵姑娘有没有继续酿酒?” 赵枝枝停下继续往屋内走的脚步,转头看他,略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我还给你弄几个小菜不?” 魏邵毫不客气地点了下头,“要是有那便是锦上添花了。” 赵枝枝走了回来,秀眉微蹙抬头看他,“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如此厚脸皮的时候?” 魏邵不紧不慢地回道:“此言差矣,我只是合理地要求回报罢了。” 赵枝枝点头,“行吧,看在你帮我这么多次的份上,给你做饭也不是不可以。” 说罢,她转头朝柴房走去,一路上还在嘀嘀咕咕,“我爹还没吃过几次我做的饭呢。” 家里养的鸡已经繁衍不少了,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赵枝枝撸起袖子去趟后院捉了一只大公鸡。 由于她是第一次同公鸡“对战”,差点被对方撵着跑。 最后用上了银针,手上这只公鸡才乖乖听话。 捉到了公鸡,赵枝枝又开始发愁。 她先前只炒过菜,没有杀过公鸡,倒不是害怕,而不是知道从哪里下手。 听人说一刀割喉,她抿着唇拿刀在鸡脖子上来回试探。 公鸡似乎知道自己要死了,一开始还挺老实,直到那刀来来回回试探了三五次还没有给它一个痛快。 它忍不住放开嗓子嚎叫起来,若是此刻它能说话,定会指着赵枝枝骂:“不就是杀鸡吗?没看过猪跑,总吃过猪吧,管它能不能杀成呢,你倒是先下去一刀呀,我一个即将被你吃进肚子里面的食材,还要被你耍着玩?” 赵枝枝担心它的叫声引来魏邵,到时丢人的还是她,心一横,果断下刀。 鸡血从鸡的脖子中“滋溜”一下冒了出来。 赵枝枝还是没有放开它的翅膀,转而走到灶台上拿了个碗,接了满满一大碗血才把它扔出去。 可怜的公鸡扑棱了两下翅膀就饮恨西北了。 拔毛也是个力气活,赵枝枝头疼的捏了捏眉心,决定先把它放到一边,最后再搞这道硬菜。 而后,她就开始起锅烧油,等油热了后,将鸡蛋打下去,又放了些邻居送来的腌豆子,翻炒了下,香味儿已经开始四散出去。 这盘菜熟得很快,赵枝枝把它盛出来后就去处理公鸡了。 最后,她笼统弄了四道菜,一道红烧公鸡,一道鸡蛋炒腌豆子,剩下两道是为了配酒喝调制的凉菜。 她把菜端到院中时,虽然脸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眼底情绪却暴露了一切。 她清了清嗓子,佯装不在意地说道: “我做的饭不一定好吃,你要是吃不惯,可不能怪我。” 说完,她也不去看魏邵的反应,又拐去槐树底下挖酒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来得不是时候 酒肉都有了,赵枝枝站在桌前捏着下巴想了想,应该再来点酸甜可口的果脯。 不巧,她空间里正好有,应当是那县衙贪嘴,特意派人买了存仓库里的,如今倒便宜了他们。 赵枝枝借口回屋换件衣服,关上门后,简单把外袍脱掉就从空间内取出了果脯。 幸而空间里没有时间流逝,这果脯放了那么长时间还依旧新鲜。 柳青去忙魏邵安排下来的任务,千里迢迢从外面赶回来。 本是有魏邵留下的印记,告知该去何处寻他。 来到赵家,柳青就完全是被香喷喷的饭菜味道吸引到了前院。 望着桌上摆好的菜肴,他没忍住咽了咽口水,使出全身的克制力才移开目光,专心汇报。 “公子,已经调查出来前些日子刺杀您的人是什么身份了。” 魏邵颔首,示意他接着往下讲。 柳青面色微变,凑到他身边义愤填膺地说:“虽然那人咬死是二皇子的人,但我们从他身上发现了来自丞相府的印记,如果属下没猜错,他应该是丞相养的死士。” 魏邵嗤笑了声,把酒杯端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望着杯中荡漾的波纹淡淡道: “他不是说了吗?他是二皇子的人,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二皇子就行了。” 柳青顿悟,钦佩地说:“公子英明。” 魏邵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此时要是换作是青烟或是柳红,他们肯定会识趣地说没事儿并退下。 但是,柳青完全听不懂魏邵的潜台词,还在絮絮叨叨地说道: “如今京内所有人都以为您失踪了,您还怎么规避暗处的风险。” 他是真的为魏邵担心,这也是为什么长了一张欠嘴还能活到现在。 魏邵不假思索道:“既然他们都以为我失踪了,那你就再往外放出去一个消息,最好能让大家传得离谱一些,就说我不幸被重伤,最后不治而亡。” 柳青似懂非懂,“您是想让他们不再追着您不放吗?” 魏邵揉了揉眉心,略有些不耐烦地说:“我需要换一个身份继续暗地里调查,现在机会送过来了,若是不紧紧抓住,那才是最大的傻子。” 其实魏邵是在影射柳青,他太聒噪了,脑子也转不过来弯。 若不是现如今跟着他的几人中,柳青的功力最高,魏邵真想把他踢到军营去锻炼一番。 赵枝枝回来,恰好看到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正在窃窃私语。 柳青的容貌虽然不能同魏邵相比,却也有种男人独特的魅力。 两个人站在一处,别说,还真有些感觉。 赵枝枝站在院中不远处浮想联翩,魏邵察觉到她的眼神,眉头微皱,一把推开了柳青,“你先走吧。” 赵枝枝听到这句话,当即回过来神,小跑到两人身边,抓住柳青的袖子说:“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喝酒这种事儿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喝得才有意思。小哥,坐下来一起喝吧。” 不知为何,柳青只觉周围的气温一下子就降至了冰点,尤其是他被抓住袖子的那只手,像是下一秒就会脱离他的身体一样。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道: “那个,不用了,谢谢你,我还有要事处理,不能在这儿久留。” 赵枝枝没有理会他的回答,反而转身问魏邵,“是你派给他的任务,很着急吗?不能让人吃完饭再去吗?” 魏邵眸中神色又冷了三分,似笑非笑地看向柳青,“既然赵姑娘都这么说了,你就留下来吧,喝了酒再回去。” “公子!”柳青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十分不理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魏邵没看他,自顾自把手中酒杯倒满,满脸不虞。 赵枝枝回去堂屋搬了个椅子出来,放在了她和魏邵的中间,“坐吧。” 柳青瞧了眼魏邵铁青的脸色,欲哭无泪地想,他这算不算是被殃及无辜了? 没办法,在柳青的自我认知中,得罪女人比得罪一个男人还要可怕,要不然自家大人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 柳青自以为看破了迷局般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慢吞吞坐到了板凳上。 赵枝枝微微一笑,跟着落座。 这一刻,柳青只觉空气中的低气压已经开始不停地翻滚挤压,他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赵枝枝取出酒杯,为三人都斟了小半碗酒。 递给柳青,她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这就是我自己酿的,后劲很大,不要喝太急。” 柳青如坐针毡,旁边魏邵凝视他的眼神都快生出刀子了。 他颤颤巍巍地端起酒碗,就把头埋到了里面,小口小口地酌酒,也算是变相的讨饶。 这可不关他的事,他是被迫留下来的,他想走也走不了哇。 魏邵收回暗沉沉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看向赵枝枝,“赵姑娘,我们也来喝一杯吧。” 赵枝枝好笑地抬眼看他,将酒碗端起来与它碰一碰,浅抿了一小口后突然道: “我酿的这一小坛酒顶多再喝一个来回就没了,今日人多,不如尽兴一点儿。” “少侠,树底下还埋着酒,你再去把它们全都挖出来吧。” 魏邵一听猛地皱起眉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瞧见赵枝枝眼中淡淡的威胁。 他无奈起身,给了柳青一个警告的眼神后就去树下挖土了。 柳青放下酒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也不想跟着起身,“我去帮公子一起挖酒。” 赵枝枝摇头制止他,“你不用去,我有话要问你,坐。” 柳青闭了闭眼,脸上露出痛苦的纠结表情。 早知大人在赵家,他就不该来,现在好了,进退两难,万一说错话,回去还要挨罚。 怎么倒霉的只有他。 柳青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回去,赵枝枝瞅着他,又给他将酒碗斟满,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我听魏邵说,你们曾经是京城人士?” 柳青心里“咯噔”一声,不太确定魏邵有没有说过这话,但又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囫囵吞枣般说道:“那自然是我家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美男计 赵枝枝笑了,还挺聪明,不太好骗。 但是,她也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 于是,赵枝枝又拐着弯问道:“我只在话本子上见过糖葫芦,还没有吃过它呢,听人说京城有那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柳青脑子一热,下意识说道:“我吃不惯那东西,太酸了。” 赵枝枝眉眼微弯,看来他们真是从京城来的人。 “听闻京中有大人物失踪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柳青脸色突变,结结巴巴的说:“什,什么大人物,我不知道。” 完了完了,他不会暴露什么了吧。 魏邵抱着两个酒坛子走进屋,恰好听到这句对话。 他将酒坛子放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淡定道: “柳青,你不是说你什么妹妹今日来寻你吗?现在什么时辰了,应该来了吧。” 柳青疑惑地看向他,什么妹妹?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有妹妹? 魏邵一记冷眼瞟过来,柳青顿悟,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干巴巴地说道: “抱歉,赵姑娘,我没办法在这儿陪你和公子了,我确实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赵枝枝似笑非笑的睇去一眼,无所谓,她想知道的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她站起身,客气道:“那我送送你。” 柳青目露哀求地看向赵枝枝,“不用了,赵姑娘,我有轻功在身,说走便走了。” 潜台词是你快放过我吧,没看到他已经快被魏邵的目光给凌迟处死了嘛! 赵枝枝好心情地放过了他。 之后,赵枝枝同魏邵,还真就一人一口地喝起酒来,谁也不曾多说一句话。 等喝得差不多时,赵枝枝察觉到自己再喝下去又要醉了,赶忙叫停。 “果脯快吃完了,我再去屋内取一些过来。” 她快步回到屋内,想早就备好的解酒汤一饮而尽。 喝完,赵枝枝贼兮兮地笑了笑,“这次,看你还不都交代出来。” 她从一开始就对魏邵的身份好奇了,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不想知道太多,对他这个人也只有远离的想法。 现在就不一样了,赵枝枝在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无法放下。 既然没有退路,何不一往无前,哪怕前方是荆棘草丛,受了伤,大不了再退回来就是了。 回到桌上,赵枝枝一改方才温吞的喝酒方式,直接将两只酒碗推到一边,对一头雾水看过来的魏邵豪迈说道: “来,咱们直接对坛子吹吧,今夜开心,不醉不归。” 魏邵唇角掀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淡定拿起酒坛同她碰了一下。 可惜的是,赵枝枝还不知道,魏邵是千杯不醉的体质。 他从小喝酒到大,还真没有被人喝醉过。 最终,还是赵枝枝被扛回了屋。 魏邵把她放到床上,将被褥拉开给她盖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须臾,他抬手缓缓覆上赵枝枝的脸,语气略沉: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现在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我怕你受到危险,我又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等日后解决完所有的事情,我一定把你想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赵枝枝其实还是有些意识的,她只是脑子昏昏沉沉,喝不下去了而已。 听到这番话,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半睁开眼,拉住魏邵的下袍猛一用力。 魏邵猝不及防往床上倒去。 接着,赵枝枝就跟抱孩子一样拍了拍他,呓语般小声道: “乖,快睡觉。” 魏邵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床顶,蓦地抬手捂住眼睛,笑出了声,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赵枝枝一直在忍着困意,不让自己熟睡过去。 当然,或许是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她就算心再大,性格再比这儿的人开放,也难免会有些紧张,兴许这也是她能保持清醒的根本原因。 听到耳边的呼吸逐渐均匀后,赵枝枝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睁开了双眼。 她鼓足勇气回了头,魏邵几近完美的侧颜一下子就撞入了眼帘。 赵枝枝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会儿在想什么,总之脑子一片空白,好半天都不能动弹,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 他闭着双眼,安静的睡颜敛去了白日一身的锋芒,换来的是高贵与优雅,还有一丝丝说不出来的神秘感。 赵枝枝回过来神时,手指距离他的薄唇就差一丁点的距离了。 她赶忙把手收了回去,只这一会儿的工夫,脸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赵枝枝定了定心神,赶紧稳住自己,小手偷偷摸摸地伸向他的腰侧。 如果是京城什么大人物,身上一定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比如,腰牌或者玉佩。 她不准备把东西拿走,只看上一眼就能把它画出来,到时候再去多方打探就是了。 魏邵根本就没睡熟,长年保持警惕,身边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立刻恢复清醒。 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却在这时想到了如今身在何处。 他放下了心,按兵不动,打算看看这小妮子想干什么。 没承想,倒是把他折磨得够呛。 那双小手就跟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摸到哪,哪处就被她撩起无边的邪火。 为了不让自己太过狼狈,魏邵甚至都用上了内力。 然而,赵枝枝的手竟然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大腿。 魏邵忍无可忍,猛地睁开双眼,一个翻身就把赵枝枝轻而易举地压在了身下。 赵枝枝怔怔地看着他,作乱的小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整个人都呆住了。 魏邵故意逗她,“赵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赵枝枝反应过来后,一张脸瞬间爆红。 她扭过头,瞧见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想也不想就把魏邵推开,手忙脚乱地套上外衫就跑了出去。 魏邵侧卧在床上,望着她慌乱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枝枝跑到院中,对着冷空气拍了拍脸,郁闷地自言自语: “怎么就中了美男计呢,赵枝枝,你也太无用了。” 县城某处宅邸。 “柳青,这更深夜静的,你怎么在公子的门前罚跪了?” 青烟饶有兴致地抱胸在旁观看。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卖药 柳青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被罚跪,你就这么开心吗?” 青烟弯了弯眉眼,笑道: “是呀,你怎么猜到的,真厉害。” 柳青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她,“等公子消了气,我定要找你好好切磋一下。” 青烟耸了耸肩,百无聊赖地说: “柳一快要回来了,你能打得过他再来找我切磋吧。” 柳青气得声音都在打战,“你,你,你……” 青烟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别你你你了,好好跪着吧,我走了。” 说罢,她掉头就走,独留柳青也风中凌乱。 赵枝枝做了个好梦,醒来时浑身清爽。 她伸了个懒腰,正要出门,耳尖地听到堂屋传来交谈声,明显是赵老爹和几位哥哥的声音。 赵枝枝悄咪咪地把耳朵贴在了门上,认真偷听。 “最近灾荒愈发严重,大家都在想方设法囤粮食,银子都在往回收敛,镇上的活计不好做了。” 赵老爹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闷,还有些颓丧。 紧接着是赵一木的声音,“爹,咱们现在关心的不是活计少的问题,而是东家还压着咱们的工钱没给呢。” 赵二木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要是不给,咱们兄弟几个就逼着他给,该给咱们的工钱一分也不能少。” 赵三木性子沉稳一些,当即驳了他的提议,“先不说咱们还要在他手下干活儿,就算是你自觉后路,威逼利诱他给工钱,你能打得到过他手下几十个工人吗?” 赵二木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没有银子咱们就没有办法囤粮食,那还怎么过冬?” 赵老爹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声喝道:“行了,别吵了。” 三兄弟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巴。 赵老爹沉声吩咐:“你们几个听好了,明儿个咱们就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学到别的活计,只要能赚到银子,甭管什么活,咱们都干。” 三兄弟对视一眼,齐声道:“知道了,爹。” 等堂屋没了声音后,赵枝枝才满腹心事地回到床边坐下。 这些事赵老爹从来不跟她讲,她也不知道自家现在困难成这个样子了。 本身自己还有空间,从来不担心有关于吃喝的问题。 但赵家父兄不知道这件事,她又不能把空间的事儿告诉他们。 这事儿就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就连她也找不到出口。 赵枝枝将身子往后倚到墙上,抱起枕头开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她必须得想出来一个折中的法子,能将空间里的粮食等物品正大光明地挪出来用。 能达成这个条件的首要突破口就在于银子。 要不然,她也去镇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活计。 工钱少没关系,她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虽然她几乎每天都去刘大夫家中坐诊,但大多数都是义诊,很少收东西或银子。 当日,赵枝枝想得太着迷,一不小心把草药给混了。 刘大夫瞧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过来帮她把草药给调整过来。 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枝枝,思春呐?” 赵枝枝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下意识点了点头。 刘大夫坐到小板凳上,满脸好奇地追问: “来,跟师父说说,是哪家小伙子把你的芳心给勾走了。” 赵枝枝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话,忙不迭解释: “我才没有,师父你不要乱讲话,你一个小老头怎么还学那些碎嘴婆子了。” 刘大夫脸一板,不由分说给了赵枝枝一个脑瓜嘣,“我身为师父,关心一下自己徒弟算什么碎嘴。” 赵枝枝捂着额头,龇牙咧嘴地求饶: “成,是我说错话了,师父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 刘大夫轻哼了声,老顽皮似地说:“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快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连草药都弄混了,要说没事儿,我绝对不信。” 这倒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赵枝枝将自己忧愁的事同刘大夫说了。 刘大夫二话不说,起身就回了堂屋。 须臾,他背着个装草药的篓子出来了。 赵枝枝抬眼瞅了瞅早已日上竿头的太阳,疑惑道: “师父,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打算去山上采药吗?” 光是那段山路就要走几个时辰,何况现阶段草药稀缺,必须走到深山里面才能碰碰运气,采到个几株草药。 刘大夫看着她道:“什么都不用问,只管跟我走就行了。” 赵枝枝不疑有他,应声跟在他身边。 直到两人坐上了去镇上的骡子车,赵枝枝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岔了。 赵枝枝跟着刘大夫去了他的老朋友家里,看着两人交谈后,刘大夫就把身后的草药交给了他,换得了几十文碎银。 她这才知道,刘大夫是把挣银子的门路送到了她眼前。 回去的路上,刘大夫把银子一分为二,给了她一半儿。 赵枝枝还想推脱不要,刘大夫训斥道:“长者赐不可辞,你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再者说,家中那些草药也有你从山上采回来的,这是你应得的一份银子。” 无奈,赵枝枝只能收下了银子。 说实话,她对刘大夫还有些愧疚,刘大夫将免死金牌都送给了她,还将过往都讲给她听,一点儿都没有把她当外人。 她却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把空间的事暴露出来,连把她视同亲子的刘大夫都不能告诉。 赵枝枝垂下眸子,心底莫名有些难受,但又别无他法。 空间的事于这个时代来讲太过离经叛道,一旦被人发现会引来什么后果尚且未知,她害怕的是连累自己的亲人。 只能日后多加孝敬他老人家了。 有了来钱的路子,征得刘大夫同意后,第二日,赵枝枝就去了镇上,打算把她闲置的几味草药全部卖了。 药堂的位置有些偏僻,若不是刘大夫带路来了一次,她还真摸不到这个地方。 今日来,堂中又多了一个人,穿着打扮像是药童。 那药童见有人进门,忙迎上来,客客气气地问道: “姑娘是想买什么药吗?” 第一百五十章 骗子 赵枝枝看着比她还矮了一截的药童,开门见山道: “我想卖药,是你来收还是叫你师傅来收。” 药童一改平和的态度,撂下来脸道: “你好好一个姑娘,怎的还干些骗人之事,我们药铺可不是什么东西都收的,还是快快离开吧。” 赵枝枝略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眸子,“你都没有看过我拿来的药材就急着赶人,还说我是骗子,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 药童昂起头,略显得意地说:“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不过是想碰运气,把假药草当成真药草卖出来换点银子罢了,我师父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郎中,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赵枝枝不再废话,直接掏出来银针在他胳膊上快速扎了一下。 药童那只手臂当即麻了起来,稍微动一下都酸爽得不行。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大声道:“你做了什么?” 赵枝枝淡定道: “不用慌,我只是用银针扎了一下你的小海穴而已,现在还觉得我是骗子吗?” 与此同时,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后屋走了出来,“外面怎么动静这么大,磊儿,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他的声音,药童也顾不上继续害怕了,赶忙转过来身,必恭必敬地喊道:“毕老,吵到您了吗?是咱们药堂来了个骗子,我正打发她呢。”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来,眉头一皱,摸了把胡子疑惑道: “你不是昨日老刘带过来的小丫头吗?” 药童同后登时愣住了,心想:“坏了,这骗子该不会和毕老认识吧。” 他到现在还没有转过来弯,总觉得方才的银针扎穴只是巧合。 赵枝枝施施然抱了一拳,淡定道: “刘老正是小女的师父,昨日师父带我来买了几个药材,小女家中正好也有闲置,就来找您看能否卖出去了。” 刘大夫昨日就同她讲了,这草药也不是毕老收的,他还要拿去县里甚至是其他地方再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 说白了,人家就挣得中间商的价。 赵枝枝不会计较银子给得少不少,她只是需要这一个借口,空间内有的是东西可以换成银子。 简而言之,她不缺银子花。 毕老新奇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好呀,那个老家伙都没有告诉我,你是他的徒弟。” “竟然敢瞒着我收徒,是怕我跟他抢徒弟吗?” 毕老越说越气,胡子都被他吹了起来。 赵枝枝震惊地站在原地,突然想到她该不会是把自己师父给卖了吧。 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赵枝枝赶忙拿话找补: “其实一开始师父是不愿意收徒弟的,是我死缠烂打,师傅才迫不得已把我收了。” “可能是嫌丢人吧,所以才没有告诉您。” 毕老没好气地挥了挥手,“你不用给他找借口,这个老头儿我可比你更了解他。” 赵枝枝汗颜,师父,她可尽力了,回头俩老头吵架可别找上她。 “那什么,毕老,您要不然先看看我带来的草药?” 毕老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他觉得赵枝枝还挺有意思,虽然心里对她也有些不太看好,却还是说: “那就拿出来给老夫看看吧。” 药童还想说些什么,毕老摆手,将他拦下了。 赵枝枝不慌不忙地放下药篓,将分装好的草药一个接一个地拿了出来。 毕老第一眼看到的是黑咕隆咚的一堆东西。 药童也看到了,嫌弃地开口说:“你拿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像是什么东西烧煳了一样。” 毕老拧起浓眉,侧身骂道: “我给你的草药计本大全你究竟是看了还是没看?” 药童没想过他会被反过来责骂,愣了愣后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看了,还没看完。” 毕老冷哼了声,毫不犹豫地讽刺道: “你自己没见识,切,不要把别人也看扁了。” 他捏起一小块放在鼻间闻了一下,笑道: “这是晒干的附子,对吧?” 赵枝枝点头。 毕老随口问道:“你可知道它的药效?” 赵枝枝张口就来,“附子味辛,性温,有大毒,但它又为阳中之阴,浮中沉,无所不至,是为各经的引经药,主要药用部分为根茎,但它的叶和花也各有药用,可谓全身都是宝。” 毕老抬手示意她可以停下了,赵枝枝闭上嘴巴,不再多说。 却见那毕老又跟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发起来脾气,“我就说那老家伙不会这么轻易收徒弟,敢情是找到了好苗子。” 他一边气愤不已,一边又暗戳戳地对赵枝枝说: “丫头,我会得不比那老家伙少,重要的是我脾气比他好。要不然,你来拜我为师吧。” 赵枝枝额头上落下三道黑线,他甚至不用想也能猜到,如果刘大夫知道毕老在这抢他的徒弟,一定会扛着大刀来找他算账。 “多谢老先生的好意,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师父对我有恩,我已经发过誓,今生绝不弃他而去。” 毕老是想逗弄一下她,也是想为自己的老朋友试探一下他的这位徒弟。 没承想,听到这番话,他是真醋了,怎么他没有收到这么好的徒弟。 “罢了,我同老刘是结拜之交,这算下来你也能是我的徒弟。你不认,我认便是了。”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还能这么随便吗? 毕老将二百二十文银钱交给她,“这是你草药换得的钱,拿去吧。” 赵枝枝微愣,捧着银钱下意识道:“老先生,您是不是给多了?” “不多,你带来的草药都十分新鲜,入药效果极好,我转卖出去还能升值,你就放心收下吧。” 毕老见赵枝枝点头后又道:“日后你就叫我毕爷爷吧。” 就算他没有收到这么好的徒弟,也得把关系拉近一点,等回头老刘来了好好气他一气。 赵枝枝拿了银钱,心里十分高兴,也就不再矫情,当即改口道: “多谢毕爷爷,那我就不在这儿继续叨扰您了,我先走了。” 毕老心情颇好的同她挥了挥手,“去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泉眼枯竭了 等赵枝枝走出来老远,那药童又追上来,红着脸同她道歉: “对不起,姑娘,是我有眼无珠。” 赵枝枝莞尔一笑,毕老收的徒弟虽有些年轻,到底本性不坏。 她大方地挥了挥手道:“小事情,不用挂在心上,快回去吧。” 药童听后对她做了作了一揖,转身又跑走了。 离开前,赵枝枝又从空间中取出了五两银子,同方才卖出的草药钱放在一个布袋中,回家后她就一并上交给了赵老爹。 赵老爹掂量着布袋的重量,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银钱是从何处挣来的?” 赵枝枝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道: “爹,你就放心吧,这是女儿卖草药挣的银子,总共卖了五两多二百文呢。” “这么多!”赵老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震惊道:“女儿啊,你这不会是被别人骗了吧?” 赵枝枝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了。 这要是银子挣得少了,肯定是被别人骗了。 但挣多了,怎么还能被骗呢? 赵老爹慌忙走过来,逮着她翻来覆去地检查,“听说最近有伙人贩子,他们先以赢钱诱惑年轻女娘,等女娘信任他们后再把人拐走。” 赵枝枝好笑地抱住赵老爹的肩膀,娇声道: “爹,您多心了,我可是您的闺女,谁能骗得了我。” 这话赵老爹爱听,他抚掌大笑,“我女儿说得对,这村里上下谁也没有我女儿聪慧。” 堂屋登时温情一片。 日子又一天天地过去了。 天气愈发冷了,院中沾有水的地方已经凝出来了冰霜。 “没水了,泉眼干涸了。”村民惊慌失措地边跑边喊,奔走告知这件大事。 得知消息的其他村民一个比一个慌乱,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聚到村长家里,满面愁容地吵嚷成了一团。 “这没水可怎么活呀,村长,您快给想个法子吧。” 村长抽着旱烟,也是一筹莫展。 村民们想不出法子就开始没事找事,把所有的错处都归结到别人身上。 “我昨儿个还去接了满满一桶水,瞧着那泉眼也不像是枯竭的样子,怎么今日就没水了?” “程大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们接水的人故意让那泉水枯竭了?” “那可说不准,兴许是你们平时造孽太多,得罪了上天,老天惩罚你们,连累了我们呢。” “你个死妮子,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一时间,场面越发混乱。 村长被吵得头疼,大声叫道:“都给我闭嘴,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就能吵出法子来吗?” 突然,一位看着老实巴交的村民小心翼翼说道: “我记得赵姑娘曾经说,要是泉水枯竭了,她还有办法找到水源,要不然……” 他话还没说完,只想着自己的村民们就开始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财说的对,当时可是那赵枝枝亲口说的,泉眼断了就是找她。” “我也听到了。” “没错,咱们现在就去找她。” 大财听到这,忍不住无声叹了口气,他本意是想派个人去请赵枝枝过来,哪有求人办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只可惜,现在的世道依旧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就算是把心中所想说出来,恐怕也没几个人能听进去。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了村长的身上,盼望着他能说句公道话。 然而,村长却同那些理直气壮的村民们一样,毫不犹豫地说道: “既如此,那我们就去找赵枝枝吧。” 于是,全村能走能动的人都跟着村长往赵家走去,这阵势也算是前所未有的浩大了。 只可惜,他们浩浩荡荡地来了赵家,一路上甚至想好了该怎么质问赵枝枝。 到了赵家门口,却发现人家的大门锁得严严实实。 村民这才想起来,赵枝枝此刻应当在刘大夫家中坐诊。 然而,他们今日都没去刘大夫家中问诊,她一个人在刘大夫家中能做什么呢? 刘大夫可是早几天就出远门了。 因为不确定赵枝枝是不是真的在刘大夫家中,为了不再白费脚力,村长这才想起来派几个人先去打探一下。 马六等人一路小跑着到刘大夫家中,大门对外敞着,隐约可见一个纤细的身影在院中忙活。 马六与毛蛋对视一眼,上前敲了敲门,还算有礼貌地朝里面喊道: “赵姑娘,你忙完了吗,我们有事找你。” 赵枝枝正在簸箕中挑选坏掉的草药,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歪头问道: “什么事啊?” 马六争着说道:“你跟我回趟你家就明白了。” 赵枝枝意识到了不对劲,什么时候回趟家还要人来请,必定是家中来了不速之客。 她拍了拍手,不动声色地问道: “什么事这么着急,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提前做好准备呢?” 马六想着有道理,便同赵枝枝说了泉眼枯竭的事。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随即,她好笑地看向马六,“你说他们在我家,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去,难不成是怕我跑了?” 马六心虚的摸了摸头,不知道说啥好了,他们的确是这样想的。 赵枝枝也没同他计较,只自顾自地拿上门锁道: “行,走吧,我还真有法子找到新的水源。” 马六眼中光芒大放,“真的?” “骗你做甚,与我有什么好处吗?”赵枝枝反倒不解了。 马六忙不迭摇头,憨笑: “没有没有,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赵枝枝笑着打趣他,“你还能说句谚语出来,肚子里有几斤墨水呀?” 马六羞红了脸道: “赵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这都是在话本儿上看到才学来的,算不上什么墨水。”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倒是村长那些人给急坏了。 “马六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那赵枝枝真跑了吧。” “不能啊,泉水是今日一大早才枯竭的,她再怎么有神通,也不至于能未卜先知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引火烧身 村长被这些人吵得头疼不已。 他最近洗头发的时候,发现头发在大把大把地掉,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遇到点事儿,哪怕是鸡毛蒜皮的那种,这些村民们都喜欢小事化大,然后就开始争吵不休,恨不得把他的房屋都给掀了。 怪不得上一任村长英年早逝,没准就是被这些愚蠢的村民给气的。 村长心一凛,登时就考虑有了提前竞选下一任的心思。 好在赵枝枝同马六在村民们即将闹翻天的时候赶到了,村长忍不住松了口气。 村民们见到赵枝枝的身影就不约而同地簇拥了上去,又是一字一句在她耳边念叨了起来。 “赵姑娘,你可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说话的这人语气略含些怨气。 “赵姑娘,后山上的泉眼干涸了,你不是说还有办法找到水源吗?” 另一位村民迫不及待说出了来找赵枝枝的目的。 赵枝枝也觉他们的声音过于聒噪,赶忙拍了拍手大声喊道:“行了,大家都静一静。” 话落,村民们立马就闭嘴了,齐刷刷的朝她看了过来。 好到嗓子嘶哑都没有让村民们闭嘴的村长见此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赵枝枝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确实有办法,但是需要大家帮忙。” 村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赵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出来,咱们大家伙一定尽力而为。” 赵枝枝这才欣慰地点了下头,慢声说道:“重新找水源需要很多艾草,我家中是有,但是并不多。只是不知道诸位乡亲们家中有没有呢,如果有的话就先提供出来吧。” 此话一出,村民们纷纷回应,“我家有,平日烧了给老头子熏腿用的,但是自从上次从赵姑娘那拿了药,艾草就没再用过了,一直堆在柴房里呢。” “我家也有,我现在就去拿来。” 稍微积极的村民话都没说,转头就跑回了家。 瞧着大家伙遇到困难团结得像是那么一回事,赵枝枝挑了挑眉,心中不舒服的感觉也少了许多。 等村民们都把艾草抱过来后,堆在一起竟也不少了。 艾草可是好东西。 因其得土气之宜,采下来后可捣碎入药,可祛湿散寒,温经止血,与其他草药搭配长期服用甚至还可治疗不孕不育,晒干了也可以用作灸治。 赵枝枝想着这些艾草必然用不完,便同村民们商量道: “我只用一部分,剩下的你们还要吗?” 村民们听出来赵枝枝的意思,当即摇头摆手,“不要了,你若有用拿去便是,想来你作为大夫,用得到的地方也比我们多。” 赵枝枝点了点头,指挥他们抱起一小捆艾草,跟着她往后山走去。 后山前半部分土壤干裂得像是病入膏肓的老爷爷,已经没有救治的希望了。 她带领村民们往深处走去,深处还有草药生存,那就代表地下肯定是有水源的。 不过就是可能不太好喝,但这总好过没水,生生渴死。 找了几处相对于湿润的地方,她才让村民们把艾草放下。 接着她拿出准备好的火折子递给村民,让他们将艾草点燃。 村长在旁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按照赵枝枝的吩咐办事,忽然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何秀儿闻讯而来,她的面容比以前憔悴了不少,也不知最近在做什么,整天在村里见不到她的身影。 要不是她今儿个出现,赵枝枝都快把她遗忘了。 何秀儿一来就夸张大喊:“你们这是做什么,打算放火烧山吗?” 艾草的烟大,各个方位都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一张嘴就吸了一口浓烟,登时面色难看地咳嗽了起来。 赵枝枝懒得理她,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性子还是那么讨人厌。 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秀儿咳嗽过后,忙不迭用手捂住口鼻。 见没人理她,就连村长都只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她越发生气,脑子一热,便不计后果地朝最近的一堆艾草堆冲了过去,想用自己的力量把它灭掉。 没承想,她还没来得及靠近,就被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睛,尽管提前捂住了口鼻,却还是弯下腰咳嗽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火苗跳跃到了她的身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一刹那,何秀儿的外袍就燃了起来。 她吓得尖叫不已,用手扑打还被火灼伤了,痛得吱哇乱叫。 村民们谁都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一个个愣在原地,不敢靠近。 村长瞧着火苗越来越大,急得老眼中蓄满了泪花,“快来人,救救我女儿。” “真是麻烦。”赵枝枝不耐烦的走上前,丝毫不惧何秀儿身上的火焰,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撂在地上。 只听“咚”的一声,何秀儿摔得不轻,又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赵枝枝冷着脸用脚将她的身体“踢来踢去”,利用地上的干土将火焰成功熄灭。 何秀儿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外袍被烧得像团破布披在身上,好在她穿得多,还没有暴露。 赵枝枝将她救了下来,她回过来神非但不感恩,反倒红着眼眶指责了起来。 “赵枝枝,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肯定是记恨我嫁给李郎,便想方设法让我在人前丢面子。” 闻言,赵枝枝朝天翻了个不雅的白眼。 关于李秀才这个忘恩负义的垃圾,她都解释无数遍了,怎么这人还旧事重提,到底是谁有心结呀! “何秀儿,我们在办正事,你要是再胡搅蛮缠,耽误了正事,你来承担后果,我可不管了。” 何秀儿对她说的话不屑一顾,“你能有什么正事,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村长的一巴掌打得住嘴了。 “爹,你为什么要打我?”何秀儿只觉今日自己的脸彻底被踩在了地上,还让她最厌恶的赵枝枝看了笑话。 村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少在这丢人现眼,还不快滚回去。” 何秀儿到底不敢同发怒的村长叫嚣,只得捂着脸,哭着下了山。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甘甜山泉 村长望着何秀儿下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的女儿,奈何,水源一事涉及到小荷村的存亡,这个后果她可承担不起。 解决完一场突如其来的麻烦后,赵枝枝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艾草的烟上,眼神随着它的走向而转动。 她利用的是书本上的知识,这还是第一次实践,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据说,艾草的烟不同于普通的烟,它会向下寻找出路。 倘若地下有水源,烟雾就会找到它,并随着它一起蒸发升腾。 所以,最终艾草烟雾升起来的地方,一定有地下水的水源。 四个方向的艾草堆燃起来产生的烟雾陆续朝一个方向而去。 赵枝枝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抬手对着村民们喊道:“大家跟我来。” 村民们应声跟了上去,烟雾飘得不紧不慢,他们刚刚好能追上。 一行人跟着烟雾穿过光秃秃的密林,那些树因缺水都枯死了,就算是将它们砍下来也只能充当烧火棍,无法用来搭建房子。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有人打退堂鼓的时候,烟雾竟然带他们飘向了从未有人去过的山谷。 因为此处连接着一处断崖,平日没人敢靠近。 没想到,这处山谷边上还有个缺口,与断崖形成一个自然的凹形。 这里有一小片勉强活着的植被,赵枝枝还在其中发现了一些少见的草药。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目光,反正这些村民也不认识这些草药。 若是现在就采摘,没准会被人惦记,等找到地下水,她改日再偷偷来采摘。 烟雾到这里就开始徐徐上升。 赵枝枝勾了勾唇,指着这一片凹处喊道:“这片区域有水源,大家散开找一找。” 村民们本来已经走得有些疲倦了,听到这句话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大家吆喝着分开开始寻找水源,就连村长都跟着认真找了起来。 赵枝枝则对那断崖起了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往前凑去。 刚走到断崖边上,她就惊喜地发现了岩石壁在往外渗水。 虽然渗出的水不多,只成水滴状连成一串,若是把桶放下面接水,恐怕要耗上个将近一天的时间。 但在这种旱灾的时节,山崖上竟然有活水,赵枝枝都不免感叹了一句,天不亡小荷村。 她将腿挪到崖边,缓缓坐了下来,因为恐高,她不敢再往下看了。 只得偏着头,努力将一只手伸到崖壁处接了一小捧水,试着尝了一口,“甜的!” 赵枝枝惊喜道:“这是天然山泉水。” 有寻到附近的村民无意间看到赵枝枝的身影,登时吓得腿脚发软,颤着声音小声呼唤:“赵姑娘,你坐在那干什么,太危险了,快过来,小心一点,这要是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枝枝还被他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睁开双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断崖的高度。 两腿瞬间就发软了,跟着眼前发晕,紧张得口干舌燥,压根就无法开口说话。 完了,这断崖也太高了,她完全使不出力气站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村民见赵枝枝无动于衷,赶忙跑走去寻找救援。 赵枝枝开始深呼吸,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好不容易调整过来情绪,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也只限于开口说话,腿依旧软得无法站起身。 方才发现赵枝枝的村民很快就把其他人都带了过来,赵枝枝当即向他们求救,“来个人帮帮我,我站不起来了。” 村民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观望,嘴巴却是一刻不停。 “哎呀,赵姑娘,你怎么跑那边去了,这也太危险了。” “赵姑娘,你小心些往我们这挪,不用站起来,用屁股挪就行。” “我们可不敢过去,这要是掉下去,非得摔个粉身碎骨。” 说啥的都有,就是没人动弹。 赵枝枝见指望不上他们,闭了闭眼,咬着牙试着往后挪。 奈何,她的身体太僵硬了,挪了半天,除了冒出一身冷汗,她人还是在断崖边上,没移动多少距离。 太阳快要落山了,山中气温更为恶劣,况且这还是山谷,恐怕不等天黑,众人就会被冻得浑身打哆嗦。 村民们忍无可忍地开始催促赵枝枝。 “赵姑娘,你还磨蹭什么,快点吧,别忘了是你自己带我们来这寻水源的,大家不能无功而返吧。” “我家孩子还等着吃饭呢,赵姑娘,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还往断崖边上跑,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赵枝枝一时半晌没心思同他们说,水源就在断崖边上。 她悲摧的烦躁不已,恨不得将这些人的嘴都给堵上。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从村民们后面传了过来,“让开。” 只闻声,村民们就感受到了莫名的威严,他们不约而同地挪步,往旁边退让。 魏邵稳步从他们让出来的小道中走向赵枝枝。 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宛若从天而降的神明,为拯救她而来。 赵枝枝眼睫轻颤,没一会儿就沾上了泪珠。 方才只有害怕和恐慌,看到他出现就突然委屈了起来, 魏邵走到她身边,面色平静地看了眼断崖,二话不说,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赵枝枝立马抱住了他的脖子,害怕得把头也缩到了他的胸口。 魏邵哭笑不得地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有我在,没事了。” 接着,他迈步到安全的地方才把她放下来。 赵枝枝自觉丢人,忙借着他的身体将眼泪擦干,这才面向众人,冷静道: “我已经找到水源了,就在断崖边上有处活泉水,它是从地下渗出来的,这说明地下水的水源非常丰厚,起码三年五载不会流尽。” 村民们听到她说水源在断崖边上时,脸上情不自禁露出恐慌的神色,却在听完她说的话后,又都控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三年五载都不会流尽,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老天到底没放弃咱们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英雄救美 或许是出于找到水源的刺激太大,村民中有人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磨蹭到了断崖边缘去确认,其他村民紧张兮兮地在后等他回来。 须臾,去确认的男人竟待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村民们忍不住催促道:“癞瓜,怎么样啊,到底有没有水?” 男人激动回头,泪目道:“有,有水,真的有水。” 村民们一听当即欢呼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真心实意的笑容。 断崖边上的水可不好打,赵枝枝让大伙回去再想想法子,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不用靠近崖边就将水打上来。 虽说这是件棘手的事情,但总归找到了水源,村民们不约而同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魏邵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赵枝枝没找到他,便也随着村民们一道下山了。 村里来了新的绣娘,据说之前在镇上大户人家领着月俸干活。 赵枝枝偶然听到了几句,没放在心上,村里多个人,少个人和她关系又不大。 但她不知道,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缘分真的很奇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交集了。 这天,魏邵于镇上办完事回来。 “救命啊,救命!”一道惊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 恰好魏邵经过这段院墙,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直接将门踹开,一条野狗正扑向一个女人。 那女人拿着一根木棍拼命挥动,想将野狗赶走。 野狗身上都是扑腾着的泥,脏兮兮的毛发竖立,眼眸中满是见到猎物的锋芒,龇着牙凶猛地狂吠。 “救救我!”女人看来魏邵进来,眼泪往下掉,直把魏邵当做了救命稻草。 魏邵走过去,环顾四周找到了一根粗麻绳,将麻绳拿过来,熟练地编成一个圈,想要套进野狗的脖子上。 但可惜,那条野狗紧盯着女人不放,围着她转圈,想找到突破口。 女人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你别过来。” 那狗猛地一扑,千钧一发之际,魏邵的绳子再次朝着野狗扔去,这次那圈正好稳稳地落在狗脖子上,他猛地一拉,那条狗便摔在地上。 女人吓得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但还没彻底安全下来,那条狗虽然被套了绳子,但绳子很长,它竟然直接朝着魏邵冲来。 那张开的嘴巴,牙间的烂肉,嘴角的涎水。 冲过来时,魏邵甚至能闻到那难闻的腐烂臭味。 他躲开那条狗,冲着女人扬起手,“把棍子给我!” 女人看着他出神,逆着阳光,头发发亮,浑身上下都透着坚毅之气。 听他一声吼,这才回过神,将棍子扔给他,“接着!” 魏邵稳稳地接过棍子,一手扯着身姿,另一只手抓着棍子,那眼神倒比野狗还锋利几分。 黑狗冲上来,这次魏邵一挥棍子,打在了野狗的头上。 那狗吃痛地呜咽几声,而后是愤怒的嘶吼,疯狂的犬吠后,又不死心地冲过来。 这一次,魏邵直接将一闷棍子狠狠地砸在野狗的头部,那狗直接瘫倒在地上,应该是晕了。 魏邵将绳子收起来,将野狗提走,“它晕了,我把它处理掉。” “谢谢,多亏了有你。”女人这才看清楚魏邵的模样,方才光顾着害怕了,这回可算是看清楚了。 她脸颊都有些发红,看着魏邵还未问他是谁,男人便直接提着野狗转身离开。 她想去屋内给恩人倒碗水,出来后却四下里找不到人了。 魏邵已经走出很远之外,很快便没了身影。 “哟,兰蓉看什么呢?”说话是邻居张婶。 “没什么。”她还未说,便红了脸颊。 张婶可不信,“我刚才可看见了,那男的谁啊?” “张婶别胡说,是刚才有野狗想咬我,是他救了我。” 兰蓉还是忍不住的一直瞧着魏邵离开的方向。 张婶看出了兰蓉的心思,“反正你又还没定亲,我瞧着那男子一表人才的倒也配你,你若是有意,我去打听打听。” “真的吗?那谢谢张婶了。”兰蓉矜持又开心。 对于这茬子,魏邵可不知情。 处理完野狗后,他便想去找赵枝枝,但中途被柳青叫走了。 彼时的赵枝枝正在后山挖草药,因为不想引起注意,所以她一大早没吃饭就走至山谷。 深山气温几近零下,才刚来一会儿就感觉冷得厉害。 风呼啸而过,赵枝枝只觉得手都冻得冰冷,还没采几株,便觉得头有些晕。 她打了个冷颤,皱着眉头给自己把了把脉,意识到可能风寒入体,便背着药篓子赶忙下山了。 一路上风很大,掀起的尘土吹得睁不开眼,本就干旱,又加上这样的大风,她觉得脸颊就像被刀子刮似的疼。 刚进村,路过几个妇人,正围在一起如往常一样絮叨家常。 赵枝枝本无心八卦,听到她们口中的叙述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兰蓉应该是喜欢上了那个小伙子,喏,她还特地去镇上找人把那小伙子画了下来。” “这小伙子长得确实不错,仔细看咋觉得有些熟悉呢,兰蓉是怎么和他牵扯上的。” “好像是说,那小子救了她,这不是活脱脱英雄救美的戏吗?” “那怪不得,兰蓉是个心灵手巧的孩子,配他绰绰有余。” 赵枝枝无意间看到了画像,正是魏邵。 她登时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地大步离开。 刚进家门就发现魏邵正双手环胸靠在槐树下,赵枝枝想起听到的那些话,选择无视他,直接从他身侧绕过去。 “怎么了?”魏邵察觉到她的态度不对劲。 赵枝枝没回话,只是走进门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魏邵闪身过来扶住她,却发现她的手烫得吓人。 他脸色微凝,伸手在赵枝枝的额头摸了一下,“你发烧了?” “和你无关。”赵枝枝直接踏进家门。 魏邵跟了上去,“究竟怎么了?” “没事,我很好。”赵枝枝将框子放在,越来越难受了,头重脚轻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发烧,回到屋子里准备睡一会儿,却总是想起来那些人说的话。 “这不活脱脱是英雄救美吗?” 他还英雄救美?! 第一百五十五章 言不由衷 她闭上眼睛烦躁得不想看一直站在床边的魏邵,直到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他就这样走了? 难道他对那个兰蓉一见钟情了? 赵枝枝气得拿被褥撒气,揪住一小块扭来扭去。 过一会后,她实在睡不着,头又疼得难受,眉头一直紧锁。 突然一条毛巾搭在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她逐渐平静下来。 她睁开眼睛,瞧见魏邵正端着一个碗,屋内飘荡着浓浓的苦涩药味。 原来他没走,是给她熬药去了。 “还有点烫,等下再喝。”魏邵声音带着关切。 赵枝枝立刻闭上眼睛,她才不喝,这人前脚去英雄救美救了兰蓉,后脚又过来照顾她,简直莫名其妙。 这药闻着真苦,苦到她恨不得立刻打他一顿,虽然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睡了?” 赵枝枝立刻抱着手臂转过身去,不看他也不理他。 魏邵拧眉,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头,“赵姑娘,是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你自己心里清楚。”赵枝枝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魏邵苦笑,他要真知道,还会在这里巴巴地问吗? 他伸手将赵枝枝侧躺的身子扶平,“额上放着毛巾呢,躺平。” 赵枝枝虽然一直闭着眼,却也没再侧回去。 “药凉了一点,能喝了。”魏邵将药拿过来,又想把她拉起来。 赵枝枝立刻自己坐起来,伸出手,“给我。” “我来喂你。” “我有手。” 魏邵没回话,直接喂她喝。 赵枝枝瞥了他一眼,不肯张口,“我自己可以。” “你手都冻冷了,我来比较好,万一汤药被你碰洒了,我还要再去熬一碗。” 赵枝枝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魏邵,硬是被他气笑了。 “我又没让你熬药,你要是没话说,那就走吧,别在这烦我。”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魏邵当即黑了脸,目光阴沉沉地看着她。 赵枝枝注意到他的表情,心底有些发怵。 他气急了不会拉着她出去切磋吧。 须臾,魏邵突然抬起手。 赵枝枝吓得一个哆嗦,忙不迭往后挪了挪,试图用身前的被褥充当挡箭牌。 见她如此防备自己,魏邵面色更加难看。 他回身将汤药放到小桌上,头也不回地说:“记得喝药。” 说完,他就离开了。 赵枝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前,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空虚。 她清楚对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之所以会乱发脾气,无非是太在意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进入自己的心里这么深了吗? 赵枝枝头疼得把被褥埋过了头,努力催眠自己,好不用再去想这些烦心事。 片刻后,她又将被褥掀开,气愤地下床,走到小桌前,端起汤药闭上眼睛一饮而尽。 汤药凉了味道反而更苦,刚喝完,赵枝枝就被苦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忍过了苦劲,赵枝枝将碗用力放到桌上,瞪着窗外空空如也的院落,也不知在骂谁,“猪脑子,我都生病了,就不能多哄哄我吗?” 后面的话,她刻意压低了嗓音,听着还略有些委屈,“就算心里没我,不是还需要我为你解毒吗?” 脑子里装着这些事,赵枝枝根本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她干脆裹上厚实的外袍走到院子里,低头时瞅见卧在地上的石头,上去就是一脚。 可怜的石头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一击,飞起落地又再次触底反弹而起。 赵枝枝盯着它运行的轨迹皱了皱眉头,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许久,她猛然抬起头,勾唇笑道:“有办法了。” 她想到了不用村民靠近断崖就能接到水的办法。 只不过,还没实践,她也不确定这个办法能不能行。 但总要试一下。 她赶忙去了村长家里,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过就是需要几个人力,不损害他的利益,村长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其实有关于水源的事,就算赵枝枝不汇报村长,也有的是人积极帮忙。 只不过,赵枝枝想要卖村长一个面子,未来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他呢。 村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理所当然的把这个功劳冒领了下来。 亲自去找了几户人家,说明情况后,那些村户还以为是村长想出来的主意,一个二个又在他耳边恭维了起来。 “枝枝,让二愣子他们跟你去吧,四个人够不?”村长心情不错,连带着对赵枝枝的称呼都变了。 赵枝枝将村长带来的人看了一眼,无一例外不是嘴快的人家。 她忍笑淡定道:“够了。” 村长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们了,村中续上水源,你们几位就是小荷村所有人的典范。” 二愣子几人被村长忽悠得激动不已。 唯有赵枝枝一直很安静。 村长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去吧,早去早回,太阳下山后天儿会冷,再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赵枝枝带着二愣子等人走去后山断崖处。 先前还表现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几人看到断崖就有些犯怂了。 赵枝枝将腰间捆着的麻绳扔给他们,“你们把绳子两端绑在大石头上。” 二愣子听后愣了一下,他们还以为自己要去断崖边上做事呢。 只如此简单,几人瞬间又提起了劲头。 二愣子打头阵,认真找了个“古老”的大石头将麻绳绑了上去。 赵枝枝看了一眼,挑了下眉,不错,他找的石头估摸着三个大男人都合力抱不起来。 其他三人也寻了块极有分量的石头绑上了。 赵枝枝接着将麻绳中间端口以独特的手法拴上了木桶。 而后,她深吸一口气,汲取上次的经验,猛地趴在地上,手中拎着木桶匍匐向前。 这一幕可看呆了二愣子等人。 他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枝枝的动作,摸不准她想干什么。 很快,赵枝枝就帮他们解惑了。 她爬到断崖边上后,忍着害怕瞅着山泉滴水之处,将木桶慢慢往下放。 这时,二愣子听到她说:“你们几个,把大石头往前挪一下,听我指令就停。”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执迷不悟 二愣子等人虽然还不明白赵枝枝在做什么,但莫名其妙地信任她,她说什么,他们就去做什么。 将木桶悬挂到一定的位置后,赵枝枝又小心翼翼地爬了回去。 爬到安全的地方后,她又去寻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放到中间,以石头为支撑点将木桶慢慢往上拉。 “你们看,动作慢一些,木桶就被拉上来了,那村民们不用走到断崖边就能往自家木桶里面倒水了。” 实践成功,二愣子等人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要回去告知村民们这个好消息了。 赵枝枝忙活完,出了一身汗,瞧着几人高兴的面孔,心中的郁闷也稍加退却, 另一边,兰蓉迟迟没等到消息,只能再次找上邻居家。 “张婶,找着了吗?”兰蓉脸上染了桃红,她昨夜还做了噩梦,梦里那只野狗朝她扑来撕咬,还是那个男人出现解救的她,所以这一大早她就没忍住来找了张婶问问情况。 张婶有些犹豫,昨天她的确打听了,但是…… “兰蓉啊,那男人不适合你,你还是换一个吧。”张婶终于还是没说出来。 兰蓉满心不解,“昨天还是您说的他一表人才适合我。” “你之前一直在镇上做活,怎就没在镇上找一个。” 之前兰蓉一直在镇上的大户家里当裁缝,直到那大户家里搬离了镇上,这才回村。 兰蓉没有瞒着张婶,“若不是那户人家走了,或许我还不会回来。” “也是,镇上可比村里好,但我说啊,你还是换个人吧。”张婶摆摆手便进了屋子。 兰蓉一脸疑惑,只觉得好生奇怪。 回家后左思右想,还是魂牵梦萦,便拿着魏邵的画像出了门。 他只要是村里的人,想必总会有人认识他。 她拿着那张画像先是问了坐在门口的林嫂,“林嫂,这个人你认识吗?” 林嫂摆摆手,“不认识不认识。” 兰蓉心里有些添堵,又问了几个人,一个倚在树旁的大伯终于给了她答案。 “我见过他,我记得他好像姓魏,应该是叫魏邵。” 大伯也是偶然间听赵枝枝提了一嘴,庆幸记忆力还没衰退。 “谢谢大伯。”兰蓉咀嚼了两声他的名字,“魏邵。”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听说是在赵家住着。” 另有几个老婆子也围了上来,都围着兰蓉的画看。 “哟,兰蓉这画哪学来的,竟画得这样好看。” “陈四婆,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兰蓉之前可在镇上大户人家当裁缝呢。” 兰蓉有些不好意思,“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想找他。” 陈四婆立刻说道:“俺知道,他住在赵家,就是咱们村里的赵枝枝家。” 赵枝枝? 兰蓉记得赵枝枝是个粗鲁的胖女人,怎么魏邵会在她家? “兰蓉,张婶说的要介绍的就是你啊,赶紧放弃,那魏邵可是赵枝枝的夫君,天天都住一起。” “你长得这样好看,又见过大世面,啥人找不到啊,赵枝枝他们家可不好惹。” 兰蓉手一抖,那画险些落在地上,“他是娶了赵枝枝?” 这样的男人竟然娶了那样粗鄙的女人,一定是被赵枝枝强迫的。 陈四婆摇摇头,“是入赘,赵枝枝家粮食又多,这灾年不利,娶她定要费不少银子,入赘还不愁吃不愁穿的。” “你还是放弃吧。”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全村人都知道的。” 兰蓉露出艰涩的苦笑,“我刚从镇上回村没多久,还不知道这件事。” 陈四婆直摇头,还劝了劝,“现在你知道了,还是赶紧放弃吧,那两人住一起都有一段时间了。” “竟然是这样。” 兰蓉神情低沉,将那画收起来。 她回走了几步,越想越难受,那日魏邵出现救她的场景浮现在眼前,这样风姿绰约的人怎的就入赘了呢?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既然是灾年,或许魏邵只是无奈才入赘的,她在镇上做活时也攒下不少银子,也能让他不挨饿。 若他真能与赵枝枝和离,她也一定不会瞧不上他。 她想通后又折返回来,陈四婆看着她,刚想出口,便被另一个人拦住了,只得叹了口气。 兰蓉无视了那些人的疑惑,朝着赵家走去。 这一路,她都在想说辞。 此刻的赵枝枝正准备出门,迎面看着一个纤细腰身的女人走过来。 女人脸色黝黄,浓眉圆眼,粗鼻厚嘴唇,只是走路的气势倒不像是村里的姑娘,穿的衣服也像是镇上来的,这么打扮着倒也能说一句好看。 她只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不承想,那女人竟是直冲她而来。 “我找赵枝枝。”兰蓉细声细语。 “我就是赵枝枝。” 兰蓉惊疑,面前的女人一点也不像是农村的妇人,和她记忆中的胖妞一点都不像,就算穿得简朴,那身上的气度根本不像是村里的。 倒像是她在镇上见到的那些富家小姐似的,甚至比他们还要有气质。 不过看着样子,也是个花瓶,根本不敌她的才情。 “我是兰蓉,我要找魏邵。” 听到她的名字,赵枝枝眼睛亮了亮,这不是那个魏邵英雄救美的“美”吗? 现在是知道住在哪里了,特地过来找人的? “他不在。” “我要见他,他一定在这。”兰蓉绕过赵枝枝就要走进门。 赵枝枝伸手拦在她面前,“说了他不在,你要是找他就去别处寻他。” 兰蓉伸手就要推开赵枝枝,“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不想让他见我。” “这是我家,我说了他不在,你是没听到吗?”赵枝枝语气生冷。 兰蓉好不容易找到魏邵,自然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她跺跺脚,“你叫他出来,我要和他谈谈,赵枝枝,我告诉你,你管得住他的人,管不住他的心。” 她可是从镇上回来的,做活那么久,可比这个花瓶强好几倍,她不信魏邵会选她不选自己。 赵枝枝直接将门关上,不再理会,“你想去哪找就去哪找,我家可不欢迎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口疮 她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外头走。 却没想到兰蓉竟是不死心地一直敲着大门,“开门啊,魏邵,你快开门。” 赵枝枝眉头紧锁,她直接拉开兰蓉,“你到底想干嘛?” “我知道你们是这村里的恶霸,但魏邵绝不想娶你,一定是因为灾年才不得不入赘,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他,让他和你和离。” 赵枝枝讽刺道:“你才见他几次就心生爱慕了?” “我只是想报答魏大哥的救命之恩,你若是再不让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兰蓉厉声道。 赵枝枝不放开,兰蓉果真伸手就要抓赵枝枝的头发,她见惯了扯着头发打架的农妇,也学了起来。 赵枝枝灵活地一闪,再猛地一踢,便将兰蓉直接踢倒在地上。 这还是魏邵教她的防身术呢,现在用来对付兰蓉正合适。 翌日,兰蓉早起时只觉得嘴里疼得厉害,吃饭的时候甚至张不开嘴,咽不下去。 一摸嘴角才发现竟生了口疮,不仅仅是嘴角,还有舌头下面也有,疼得她龇牙咧嘴。 本想着要么生挨过去便罢,但又怕久了更难受。 左思右想,她还是去了刘大夫家里。 她疼得仿佛无数根针尖扎在里面似的,那种疼忍也忍不得。 “刘大夫在家吗?”她高声叫了一声。 便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她便叫住了那人,“刘大夫在家吗?” “在里边。” 她走进去,坐在凳子上,刚要说明情况,便看到竟是赵枝枝坐在刘大夫的位置上。 她直接站起来,“怎么是你?” 赵枝枝瞥了一眼她,“你看病不看病?不看就走,后面还有病人呢。” “你是大夫?刘大夫呢?”她可不会相信赵枝枝。 “干嘛呢?不看病上后面走成不,还有病人等着治病呢。”后面的人早就等不住了。 兰蓉气愤地往后撤,她要等刘大夫。 她看着村民坐在赵枝枝面前,赵枝枝竟真的给他们看病,还开了药方。 “你怎么了?”赵枝枝问道。 村民指着自己的胳膊,“最近这胳膊总觉得没力,干啥活都没劲,晚上的时候还疼得要命。” 赵枝枝立刻给她把了把脉,“可能最近天气冷,着了凉气,我给你开副药,你吃了去。” “谢谢。” 她问诊望闻问切,竟然真像个大夫,这举动和平时的刘大夫没什么差别。 真是有够装的,这假模假样跟真的似的。 她立刻讽刺道:“你们竟然真的相信她能治病?她不过是个女孩子,看起来还没我大,为什么你们这么信她?” “刘大夫在这治病多年,竟然让一个这样的花瓶在这坐诊,真让人好笑。” 正在看病的村民瞥了一眼她,“你不知道别瞎说,赵姑娘医术很厉害,我们有什么病她一治就能好。” “就是,你要是治病就快治,不治就别说话了。” 兰蓉气不过,“你们这么信她,就不怕她越治越完蛋。” “村里好多人都在这治好的,我们之前生了病都被赵姑娘治好的。” “你是谁啊,没在村里见过你,外乡人,你啥都不知道就别在这乱说话,赵姑娘的医术咋样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们。” “就是,你到底看不看病,从一进门就一直在这里质疑赵姑娘,你不看病赶紧走开就是,只提醒你一句,刘大夫可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可说不准。” 见这些村民都在为赵枝枝说话,还夹枪带棒的,兰蓉恼怒得不再言语,想掉头就走。 可才走了几步,她便受不了了。 “哎哟,疼死了。”兰蓉想走,却又驻了足,这口疮疼得她冷汗直流。 她脑门神经突跳,要不是疼得太厉害,她一定立刻转身就走。 赵枝枝走到她身侧,伸手将她的手拨开。 “你干嘛?!” “看病。”赵枝枝直接捏住她的下巴,用一根木棍撬开她的嘴巴,看到了那嘴角的伤口,“口疮。” “不要你给我看,谁知道你是想给我看病还是想害我啊?”兰蓉直接捂着嘴就要走,她才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受赵枝枝的侮辱。 还没走几步,赵枝枝便走过来,“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我给你治治你就知道了。” “我才不要,我要等刘大夫。”兰蓉捂着自己的脸,嘴里的疼已经蔓延到脸部了。 就在这时,赵枝枝执起一根银针直接扎在了她的穴位上。 “你!”兰蓉刚想发火,却觉得口疮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不少,一瞬间放松下来。 然而下一秒,又是一根银针扎进来,剧烈的疼痛过后,她差点哭出来。 太疼了,这针扎得太疼了。 “赵枝枝,你肯定是故意的!” 赵枝枝手里还拿着一根银针,“你要是能好好地坐下,说不定我扎得会更稳一点。” 兰蓉气得想跺脚,但扎针之后疼痛确实减少许多,便不情愿地坐在椅子上。 赵枝枝将针袋拿过来,在她脸部和头部扎了一些针。 每扎一针,兰蓉都痛得尖叫,可在扎针的痛后,口疮的疼痛确实轻了很多。 “赵枝枝,你就是在公报私仇对吧,故意把针扎那么深,就是为了报复我。”兰蓉吃痛地埋怨。 “我没那么无聊。” 兰蓉冷笑着,她觉得魏大哥救她一定是喜欢她,赵枝枝就是因为魏大哥才这样故意刁难她。 “赵枝枝,你就算会针灸,我也不相信你的医术。” “闭嘴吧,少说点话,你的口疮也能少疼一点。”赵枝枝冷声道。 扎针用了一刻钟,兰蓉在这一刻钟终于能静下心,看着赵枝枝给人治病。 一个小孩因为受了惊吓发烧,被家里人抱过来的时候,蔫蔫的,看着死气沉沉。 赵枝枝先是将孩子的双眼皮撑开,看了看,又赶紧给把了脉,“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孩子吓到了,这天又凉,小孩子受了刺激极有可能会生病,你抱着他坐会,我先扎一针在他穴位上,然后再熬点药喝下就行了。” “谢谢赵小姐。” 赵枝枝将一根银针捏着扎进了小孩的眉心,那小孩本来还蔫蔫的,这针扎下去,倒像是恢复了些活力。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拦路 赵枝枝把配好的草药交给小孩父母,耐心告诫他们注意事项。 小孩父母面上闪过为难之色,似乎有什么羞于开口的话。 赵枝枝看出了他们的心思,淡定道:“二位还有什么事吗?” 小孩母亲嗫嚅道:“赵姑娘,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孩子熬一碗汤药,我们家大锅烧坏了,把灶台弄得乱七八糟,还没来得及收拾,所以……” 赵枝枝展眉一笑,“小事一桩,你们且等会吧。” 小孩父母忙红着脸道谢。 兰蓉的时间到了,赵枝枝过来给她把针拔了去,又将药给了她,“这药记得熬了喝,喝上三天也就好了。” 接过草药,兰蓉还是没走,又坐在凳子上等了一会。 直到赵枝枝将一碗药拿出来,交给了小孩的父母。 这药一喝下,小孩很快就从母亲的怀里跳了下来,活蹦乱跳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蔫不拉几的样子。 “谢谢赵姑娘。” 兰蓉眸中带凉,她发现赵枝枝竟然不是个花瓶,若说治好一个人可能是凑巧,但先是那老婆子,后又是她自己,再是那小孩。 她这医术的确很高明,或许是刘大夫将所有医术都传授给了他。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突然想到了魏邵,心中顿时生了危机感。 兰蓉想见魏邵,但始终都被拦着,经过这几次发现自己根本斗不过赵枝枝。 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村口守着,她相信那天魏邵救她时绝不仅仅是对陌生人出手相助,毕竟那条野狗冲过来的时候,魏邵冒着危险也要救她。 况且……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先不说村里的人如何评价她,之前在镇上干活的时候,就算是那家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说她长得颇有韵味呢。 那赵枝枝虽然长得妖里妖气,但看着稚嫩,又细胳膊细腿的,肯定不能当个贤内助。 哪能比得上她会持家,又懂礼数,在大户人家那也学了些典雅的做派。 况且她可听说过,入了赘的女婿在家里是没有地位的,说不定魏邵早就厌烦了赵家,只是迫于要生活,所以才不得不容忍下去。 那赵枝枝肯定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泼妇,好歹她是从镇上回来的,定是比那赵枝枝知书达理,温柔可人。 若是那赵枝枝遇到野狗,说不定自己就解决了去,男人哪会喜欢这样的女娘。 她坐在村口,手上还拿着一双鞋底子,这是她昨日连夜做出来的,她做的鞋底子软得很,可是她一针一线用心缝出来的。 等魏邵穿上她做的这双鞋,一定能发现她是个贤惠的好女子。 越是这么想,她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红晕。 日落西山,不知不觉间,她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竟是等到了这个时辰。 苦恼地收起鞋底子,却发现东边小道来了个人,打眼一看,正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她喜不自禁地迎头赶上去,“魏大哥。” 魏邵难得没用轻功回来,便看到一个女子朝他迎过来。 听了这称呼,魏邵眉头微蹙,“你是?” 他一时想不起来这是谁,他似乎从未见过这姑娘。 兰蓉满脸震惊地停下脚步,面上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难道魏邵救她不是因为喜欢,他甚至都没去打听关于她的事情。 “魏大哥,你忘了吗?那日,你从我家门口路过,有野狗咬我,是你救了我。”兰蓉咬了咬唇,委屈得眼眶都有些微红。 若是她有白皙稚嫩的肌肤,如此还能显得娇弱可怜,只可惜她皮肤晒得黝黄,此番表现反倒有些东施效颦。 魏邵想了想,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他那是随手救了一个人。 “记起来了,有事?” 兰蓉垂眸将绣花鞋底子递给魏邵,“魏大哥,你那日救了我,这是谢礼,是我亲手纳的鞋底,很软的,你若是干活,也能舒服一些。” 魏邵将那鞋底子推回去,“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于魏大哥是举手之劳,于我可是救命之恩,这鞋底子你收下吧。”兰蓉再次将鞋底子推了过去。 魏邵神色有些冰冷,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不必客气,还有,不用叫我魏大哥,我们没那么熟。”说罢,他便想掠过兰蓉离去。 但兰蓉好不容易见到魏邵,怎么可能放他走? 将魏邵再一次拦下,她急切地说道:“魏大哥,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入赘了赵家也是无奈之举,我可以帮你,我虽然没有赵枝枝那么富有,却也有些银子,你可以拿了去。” 魏邵一脸阴沉,这是把自己当成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不需要。” “魏大哥,你不必不好意思,你有恩对我,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你无论有什么困难,我都肯帮你,你若是和她和离,我也不会嫌你。”兰蓉说完便一脸娇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是个姑娘,说这些已经很羞耻了。 魏邵眸色冷漠,带着疏离的语气,“我不会和离。” “魏大哥,为何你不愿和离?不是她逼你入赘的吗?”兰蓉瞪大眼睛,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魏邵冷笑,“谁说是她逼我的?” “可你那日为何要救我,不是对我有意吗?”兰蓉脸色苍白。 “我方才已经说了,只是举手之劳,即便不是你,是其他人,我也会救的。”魏邵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的耐心即将告罄。 兰蓉不敢相信,她身形晃动一下,险些倒地,“竟是我自作多情了吗?” 不! 绝无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魏邵为何不顾自己生命危险还要救她? 这几天她总是被赵枝枝阻碍,一定是她背地里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魏大哥,是赵枝枝和你说了什么吗?是她威胁你,所以你才说对我无意?可你那天分明就是……” “还请姑娘莫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了。” 兰蓉后退三步,她在躲闪那道冰冷的视线,可那眼神分明充满了不耐烦和冷漠。 难道她所想的一切都是空想? 她抱住那绣花鞋底,一时不愿相信。 第一百五十九章 造谣 她咬着牙最后问道:“若是没有赵枝枝,你会对我有意吗?我不比她差。” 魏邵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着,“不会。” 她那满眼的期望落了空,却也不得不接受,但她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别人能得到。 她鼓足勇气看向魏邵,“魏大哥,我得提醒你,那赵枝枝可不是什么良家妇女。” “你说什么?”魏邵眉头紧锁。 兰蓉心下一喜,以为成功了,“赵枝枝朝三暮四,四处勾搭男人,我可见过她和村里的男人拉拉扯扯的,她绝对不是个清白的人,她配不上你,她就是个荡妇!” 下一秒,魏邵伸出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眼神阴冷,“住嘴。” 兰蓉一张脸憋得发紫,她哪里想得到魏邵竟然会直接掐她。 难不成魏邵真的喜欢赵枝枝,所以才会恼羞成怒? 她越发喘不过气来,使劲拍打魏邵的手,“魏大哥,我快喘不过气了。” 她声音断断续续地,那只手越来越紧,只觉得胃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眼珠控制不住地往上翻白。 “我警告你,别再乱说话。”魏邵松开手。 兰蓉跌倒在地上,剧烈地干咳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咳咳,魏大哥……” 魏邵蹲下来,和她平视,可那双眼眸折射着最寒冷的冰,开口便刺痛了她的心,“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若是再从你口中听到侮辱她的话,这次没掐死你,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兰蓉惨白着一张脸,痛苦地无声流泪。 魏邵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跨过她离开了村口。 兰蓉瘫在地上,流着眼泪看着那人大步流星的背影,眼底满是嫉恨。 魏邵竟敢这样对待她。 她整日拿着那幅画在村里找人,整个小荷村的人都知道她对魏邵心生爱慕,甚至还不惜和赵枝枝杠上。 原本自持着魏邵也爱慕她,才那般不留后路。 哪晓得从一开始就是她自作多情。 现在整个村子都知道了,她怕是要成为大家的笑柄。 此刻再看着绣了一夜的绣花鞋垫,满是讽刺,仿佛在嘲笑她的多情。 她恨恨地将鞋垫猛地扔出去,又盯着魏邵的背影。 她得不到的人,赵枝枝也不配得到。 兰蓉从地上爬起来,将那鞋垫直接扔进了水沟里,便转身走了。 走到村中央大树下,陈四婆和其余的碎嘴婆子正在闲谈。 她心里早就打定了一个主意,立刻也凑了上去。 “陈四婆,你们在说什么呢?” “哟,是兰蓉啊,俺们没说什么,你这两天怎么样?听说和那赵枝枝杠上了。”陈四婆说道。 其余的婆子也都凑过来八卦。 兰蓉心一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便落了泪。 “你这是咋的了,受了啥委屈啊,早就说过别想着那魏邵的事情了,他已经入赘了赵家,那就是赵家的人了。” “不是这个,我见到了魏邵,他倒是没有对我冷淡,只是我知道了一件事,怕得不行,就赶紧走了。”兰蓉带着哭腔说着。 陈四婆他们一听,便更加好奇了,“啥事啊?” “那魏邵根本不是个普通人,他是在外头杀了人,才躲到了咱们小荷村的。”兰蓉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其余人都愣住了,“兰蓉,你这话真的假的?可不兴说瞎话的。” 兰蓉哭哭啼啼的,“陈四婆,你看我前几天一直疯魔似地找他,现下都哭成这样了,该相信我了,他就是杀了人了才躲到咱们村的,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我怕都怕死了,怎么可能还追着他不放。” 陈四婆几人还在犹豫,有个妇人却说道:“我觉得兰蓉说得对,你看那魏邵整日板着脸,跟他对视一眼我都觉得毛骨悚然,根本不像个好人。” 兰蓉附和着:“而且那天他杀那野狗时,可是杀伐决断,完全不怕的,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是了,真是不得了,也亏得赵家大胆,竟然敢收留一个杀人犯,我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气质根本不像是村里人,每天神出鬼没,也不知干什么去的,有时在村口见他回来,身上都带着血腥味。” “这种人在咱们村我可害怕,要不现在去找村长,直接把他赶出去吧,万一哪天杀性起来了,不是要把我们都杀了?” 越是这么想,其余人越是怕。 她们一伙人直接冲到了村长家里,将刚才的那些猜测全都说了一遍。 村长心里一惊,可想着那魏邵的样子,也的确不像个庄稼汉。 “若真如此,不如我们一起去那赵家,将人赶出去,最好带些家伙什,万一那杀人犯再发了怒,动起手来怎么办?” 村长当即召集除了赵家之外的所有村民,百来号人手中都拿着或大或小的农具。 接着,村长带着村民们来到了赵家,敲响了赵家的门。 “开门!” 叽叽喳喳地声音,十分混乱,赵枝枝打开了门便见到了这些人,她顿时有些无语,“村长,你们这是?” 村长语重心长地对赵枝枝说道:“赵枝枝,你夫君魏邵呢?你可知他就是个杀人犯!” 赵枝枝的脸色一下子冷下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兰蓉,那女人正心虚地低着头。 “哦,杀人犯?杀谁了?” 村长立刻将兰蓉叫过来,“兰蓉,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呢。” 兰蓉提心吊胆地走过来,都到了这份上了,还不如赌一把。 “魏邵就是杀人犯,赵枝枝,你还是赶紧把他交出来吧,我们村里不能留着杀人犯!”兰蓉说道。 身后的村民也跟着叫起来,“就是,我们不收杀人犯,把他赶出去,赶出小荷村。” 赵枝枝冷笑着,“兰蓉,你自己什么心思自己清楚,我问你,你是看到他杀人了?还是他自己说他杀人了?” 兰蓉心里一慌,“我,我就是知道!” “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几次三番想打魏邵的主意,还说要他和我和离,然后和她在一起,勾搭别人的夫君,这样的人你们也信她?”赵枝枝将所有一切和盘托出。 第一百六十章 疯魔 见还有村民疑惑中,她继续说道:“她得不到魏邵,就造谣想着把他赶出村里,心思歹毒,这样恶毒的人,你们也信!” 陈四婆问道:“兰蓉,她说的是真的吗?” “不,当然不是,魏邵就是杀人犯!”兰蓉大叫着,摆明了就算是撒谎别人也查不出来。 赵枝枝冷冷地看着她,“就算是定罪,也要有证据吧?你把证据拿出来,否则不会有人信你的。” “我……”兰蓉慌乱不已,她哪里来的证据。 这时,魏邵面无表情地来到了赵枝枝的身边,他还什么都没说,一种无言的威严就四散而出。 赵枝枝同他解释道:“这个女人,勾搭你不成,现在诬陷你是杀人犯。” 魏邵脸色阴沉,盯着兰蓉的黑眸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所想。 “刚才,她在村口堵着我要求我和枝枝和离,然后和她在一起,在被我拒绝后还污蔑枝枝,现在又来污蔑我了?” 村民和村长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纷纷都看向兰蓉,“是这样的吗,兰蓉?” 他们脸上都是愤怒,竟然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当了别人的工具。 赵枝枝还不忘记说道:“看来,魏邵那天就不该救你,救你还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兰蓉被所有人看着,恼羞成怒地瞪着赵枝枝,“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魏大哥,便会喜欢我!” 她这话一出,等于是自己承认了。 所有人都指责她,“兰蓉,你做的可不对,魏邵都和赵枝枝在一起了,你又何必爱慕,而且还这样造谣。” “就是,原以为你很老实,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恶毒的心肠,真让人害怕。” 兰蓉捂着耳朵,“闭嘴,都闭嘴!” 赵枝枝盯着她,冷笑出声,“得不到就要毁掉,真是小看你了。” “你给我闭嘴。”兰蓉指着她大叫,“别以为我不知道,魏大哥最开始一定是对我有意的,都是因为你,你肯定威胁他了,所以他才不敢承认。” 赵枝枝挑了挑眉,“哦,我威胁他?” 她一双凤眸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魏邵,意味深长。 魏邵立刻站出来,“我从未对你有意,若早知今日,我那日定然不会救你。” “魏大哥,你若是对入赘不满大可以说出来,这么多人都在,可以为你做主的,你是被她逼得对不对?” “不是。”魏邵不耐烦地看着她。 兰蓉却好似疯魔了一般大笑起来,她凶狠的看向赵枝枝,“都是你,都是你那张狐媚子脸。” 她拼了命地冲过去,想刮花赵枝枝的脸。 谁都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举动,村长和其余村民都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双手即将触碰到赵枝枝的时候,一只胳膊横过来,直接挡在了赵枝枝面前,而后一掌递出。 兰蓉顿觉心口一痛,紧接着被拍到地上,张口吐出一口血,不甘心地看着魏邵。 “你竟然这样护着她……”她的声音嘶哑。 村民还在指指点点,都觉得兰蓉这举动着实太恶心,竟然做出这样丢人的举动。 陈四婆也厌了兰蓉,“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凭什么?!”兰蓉嘴角溢出鲜血。 “凭什么?你怎么有脸说的凭什么?”赵枝枝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地上的兰蓉。 村民们边走边议论纷纷。 “从前还不知道兰蓉竟然这般不要脸,勾搭人家的夫君,没勾搭成功就造谣。” “以后都少一点和她来往吧,说不定哪天帮了她,反被她给黏上了。” “就是就是,人家救了她,她居然还造谣人家是杀人犯,若我是魏邵,真是冤死了。” “以前哪晓得她是这种人,不过现在可算是知道了。” 人群散尽,只剩下兰蓉一下瘫坐在地上。 魏邵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以后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紧接着,魏邵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便走进了赵家的门。 “不许走!不许走!”兰蓉痛苦地哀号着,眼泪流了满脸。 但魏邵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赵枝枝转身也进了门,将大门关上,“你来一次我打一次。” 兰蓉愤怒地看着那关闭的大门,“混蛋!” 她爬过去,拼命拍打着大门,“给我开门,给我开门,魏邵你出来,赵枝枝你给我出来!” 她不甘心,凭什么她成了这个样子,魏邵和赵枝枝居然还好好的。 紧接着兰蓉愤怒地跑回了家,将厢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泄愤地扔在地上。 一边扔还一边骂,“赵枝枝你个贱人,我恨不得你死。” 她抓起一面铜镜,泄愤地扔在地上,那声音响亮地惊动了主厢房的哥嫂。 兰生是她哥哥,看着她举着一只花瓶,立刻走过去将那花瓶拿下来,“兰蓉,你这是做什么?” 兰嫂子在一旁好生劝慰:“是啊兰蓉,这花瓶可是花了银子买的,摔了多可惜的。” 兰蓉恼怒得就要重新抓过来,“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买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兰嫂子脸色有些难堪,但她没办法,兰家父母已经去世,兰生只剩下这么一个妹妹,她也不能说不让兰生管她吧。 那说出去可是要被整个村里人戳脊梁骨的,况且兰蓉这脾气,受一点气都要闹得尽人皆知,谁知道万一她拦着兰生,兰蓉在背后会怎么说她的。 “我就要砸。”兰蓉最终还是将那花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花瓶四分五裂,声音极脆。 兰蓉砸了花瓶还不解气,又将其余的也都给扔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兰生蹙眉。 兰嫂子倒是知道些事情,只是现下看兰蓉这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兰蓉自己开口了,“魏邵只喜欢赵枝枝,赵枝枝到底哪里好了,他为什么只喜欢赵枝枝?” “那魏邵已经和赵枝枝成亲了,你还喜欢他干啥?省的又被村里人说三道四的。”兰生说道。 兰蓉立刻怼了过去,“或许魏邵只是被逼着入赘的,他根本不喜欢赵枝枝。” 第一百六十一章 自讨苦吃 “你闹的还不够吗?整个村里人现在都尽人皆知了。”兰嫂子终于开口了。 兰蓉立刻受到了刺激,指着兰嫂子骂道:“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别以为嫁给我哥就可以随意指责我,你果然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就会偏帮着外人。” “真是受够了,你们全家都一个德行。”兰嫂子气得回了自己的厢房。 兰生还惦念着妹妹,护着妹妹,不让她砸东西,温声劝慰,“你嫂子说得也不错,你既然已经知道魏邵就是喜欢那赵枝枝,何苦上赶着,还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 “哥,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不甘心,魏邵今日当着那么多人面帮着赵枝枝,我心好痛啊,我第一次那么爱慕一个人。”兰蓉说着话,眼泪直直地往下流。 “可你今日这事的确做得有些过火,村里人现在都因你利用他们对你颇有怨言。” 兰生说道。 兰蓉却不死心,“我不管,那魏邵就是个杀人犯,村长管不了他,我不信县令还管不了了。” 兰生心里一惊,“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县衙告官!”兰蓉推开兰生就往外跑。 “你这又是何苦呢。”兰生痛心疾首地看着妹妹逐渐远去的背影。 兰蓉是铁了心了,他根本拦不住,她一鼓作气搭了车赶到县衙,击鼓鸣冤,“大人,小荷村有杀人犯,还请县令捉拿罪犯,还小荷村一个安宁。” 鸣鼓一刻钟后,便有人叫她进去了。 见到县令,兰蓉跪倒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民女要告官,小荷村收留了一名男子名叫魏邵,他是个杀人犯,民女向村长说出实情,但无人敢管啊!” 县令正窝在床上睡懒觉,冷不丁被叫起来,满脸不悦。 听了兰蓉说的话,他开口就道:“先打她个十大板,让她不分时候来吵嚷本大人睡觉。” 兰蓉懵了,她愣愣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上位的县令。 方才一时情急,她也没有看清楚县令长什么样子。 现在倒是看得明白。 这曹县县令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肥胖如一头猪,坐在那椅子上,身体的庞大甚至赶超守在他旁边的三个人。 尤其是他那张脸,胖得五官都挤成了一团,离得远一些怕是都分不清眼睛长在何处,鼻子又长在何处。 直到两名衙役一左一右拖住她的胳膊往后扯,兰蓉方才反应过来。 她惊恐万分地大声叫道:“不,大人,民女冤枉,您不能打我,不……” 曹县县令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气怒道: “你们就不能把她的嘴给堵上吗?这还要本县令教?一群没用的饭桶。” 话落,兰蓉的嘴就被一块散发着汗臭味的破布给塞住了。 她试图挣扎,却又有两人毫不留情抓住了她的脚踝。 四人轻松将她架到了长板凳上,兰蓉趴在上面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因素,兰蓉此刻竟然使不出丁点力气,只颓唐地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 若是她不来衙门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可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后悔药。 只听县令往下抛了一个令签,懒洋洋道:“打吧。” 兰蓉一口气还没提上来,衙役就使着大力气一人一下地打了起来。 尖锐的疼痛让兰蓉痛得想要大喊大叫,奈何嘴巴却被堵上了。 打到最后一板时,她的两只眼睛都忍得充血了。 “大人,十下已经打完了。”衙役朝县令禀报。 县令打着哈欠挥了挥手,对他来说,公堂上成天都是打板子,一点新意都没有。 “钱师爷,剩下的你看着办吧,本大人困死了,没有什么要事别再让一些小猫小狗的再来惊扰本大人好觉。” 跟在县令旁边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点头应道:“大人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在县令拖着他那坨肥肉离开后,钱师爷立马换了副新面孔。 他走到大堂中间,用脚踢了踢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兰蓉,眼神示意行刑的两个衙役。 衙役见状,忙不迭把塞在兰蓉口中的破布拿掉。 钱师爷蹲下身,盯着兰蓉惨白的脸慢声道:“你方才说小荷村中有杀人犯?” 兰蓉虚弱地睁开双眼,瞧着他缓慢地点了下头。 钱师爷唏嘘两声,语带嘲讽:“据我所知,小荷村怎么也有百来号人,若是有人窝藏了杀人犯,怎么那些人都无动于衷,反倒让你一个小姑娘过来报官?” 兰蓉不知道钱师爷在衙门是个什么官位,干脆都以“大人”称呼。 “大人。”兰蓉声音嘶哑难听,只得吞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实在是村里的人都不知道那个杀人犯有多狠毒,他们都被杀人犯的表象给欺骗了。” 钱师爷闻言来了几分兴致,但他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小人。 没有好处,他也懒得多管闲事。 想罢,钱师爷压低了声音,眯眼道:“姑娘,你也知道我们衙门是非多,这平日里,谁家丢了鸡,丢了狗的都要来报官,人手实在是不够用啊!” 瞧着兰蓉眼底冒出焦急的神色,他又假装不经意地转了话音,“想要我们抽出人手,随你去一趟小荷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路途遥远,兄弟们去得定然不情愿,到时怕是会影响办事效率。” 听到这,兰蓉才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惨淡一笑,之前在大户人家做工的时候就听说过县衙的腌臜事,当时她还不以为意,甚至认为是受害者的错。 现下这个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想要人家帮你办事,为何不提前准备好银子呢。 如今,风水轮流转,到她自己的身上,兰蓉才知受害者的处境有多艰难。 当然,她也不会想到是自己错了,只会埋怨世道不公。 钱师爷贪婪的嘴脸如同丑陋的癞蛤蟆般让人厌恶。 兰蓉忍着动一下撕裂般的疼痛同他说:“大人,我来得着急,身上没带银子。不然,您先派人同我去,事后我给兄弟们一人二两银子可好?”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贼人当道 殊不知,她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 她自幼离家去大户人家学习做工,耗费了十几年光阴,靠着月例和赏赐也才存了不过十两银子。 虽然这些银子在大户人家的眼中不值一提,却能让她在村中为自己挑选个好人家嫁了。 日后还能凭借这笔银子做个小本买卖,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下半辈子肯定不愁温饱。 钱师爷听了神色复杂地站起身,还没开口就听兰蓉急声说道: “我也会让兄弟们帮我给您捎上银子,毕竟此事也劳您费心了。” 钱师爷脸上顿时笑出了花,连连点头称是:“是个好姑娘,你所言若非虚假,也算是为小荷村的村民们立了功。到时,你们村长也定会嘉奖于你。” 兰蓉忍着痛艰难笑道:“多谢大人肯为小女子做主。” 钱师爷站起身摆了摆手,大言不惭道:“都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说罢,他指着行刑的两个衙役道:“许洪,马虎,你二人陪她走一趟吧,若是这姑娘口中杀人犯与你二人动手,可就地斩杀。” 许洪与马虎对视一笑,想也不想就拱手应了下来,“是,师爷。” 兰蓉听得心惊胆战,想到曾经做工时听小姐妹提过一嘴。 这些个衙役为了省时省力,总会寻个荒谬的理由将犯人就地斩杀,他们是真正的视生命如草芥。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兰蓉狠下心,阴沉着脸为自己找借口。 她之所会走到这一步完全是被魏邵和赵枝枝逼的。 罪魁祸首是赵枝枝,魏邵虽说是被赵枝枝蒙蔽了双眼,认不清现实,落得个被斩杀的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 兰蓉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自己说服了。 行至半路,两个衙役坐在骡子车上实在无聊。 目光瞥见安安静静趴在车上睡觉的兰蓉,登时就起了歹心。 许洪朝马虎比了个手势,马虎贼兮兮笑了笑后磨蹭到骡子车前面,拍了拍车夫的后背小声道:“停一下。” 车夫勒令骡子停住后,一脸疑惑地回头。 却不想,迎接他的是泛着寒光的利剑。 鲜血喷涌而出,车夫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马虎抹了把脸,丝毫不在意被他蹭到脸上的血液,阴恻恻笑着上了马,驱使它往山丛中走。 虽说山丛已近枯竭,若有人经过此处,一眼便可看到深处。 但许洪和马虎并没有因环境差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反而越发激动起来,像是即将捕捉到猎物的猛兽般饥渴难耐。 兰蓉来一趟县城几乎精疲力竭,就算路上颠簸,也睡得格外死沉。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她的手脚已经被绑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条肉虫子一样只能在干枯的地面上蠕动。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下意识环顾了一圈,下意识想要呼救。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许洪和马虎。 两人哥俩好的搭着肩从另一边走出来,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异常猥琐。 兰蓉努力抬起脖子,朝二人喊道:“许大哥,马大哥,快来救救我。” 许洪和马虎听到她的声音,抬眼看过去,脸上笑容又加深了不少。 兰蓉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见许洪和马虎大步走了过来。 “洪哥,小妞醒了,咱俩谁先来办事?”马虎搓着手,语气满是迫不及待的意味。 许洪身材较马虎高大一些,嗓门偏粗重,他略有些不屑地说:“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小妞算个啥,回头哥带你去真正的温柔窟,保管让你醉生梦死,一生得一次就知足了。” 马虎嘿嘿一笑,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反正这小妞也是个女娘,说不准还是个处,不玩白不玩。” 许洪认同道:“这话倒是不错,处女玩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听到这,兰蓉彻底醒悟。 她怎么也想不到,县衙的衙役居然就是两个十恶不赦的人渣。 不,或许她早该想到了,只是被嫉妒愤恨冲昏了头脑。 兰蓉发出痛苦又绝望的嘶吼,试图阻止他们接下来的举动。 马虎笑声同她的吼声一样大,“叫吧,你叫得越大声,哥哥们就越兴奋。” 很快,她身上的衣裳就被疯狂扯成了碎片,连带着刚涂上草药的臀部也遭了殃。 兰蓉也顾不上臀部撕心裂肺地痛了,她费力挣扎,明知是无用功,也不想放弃。 不知过了多久,兰蓉眼中的光逐渐泯灭,她的嗓子也嘶哑到发不出一丝声音。 许洪和马虎尽兴后站起身,两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了餍足的神情。 许洪道:“行了,虎子,给她一个痛快吧,咱们还得去跟师爷复命呢。” 马虎一声,“得咧”就掏出了腰间的利剑。 兰蓉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脸,想要在最后一刻将这两个人记住。 死后定要化作恶鬼,将他们的每一寸皮肉都撕扯吞下,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妹子,祝你来生投个好胎。”马虎嬉皮笑脸地将利剑对准兰蓉。 千钧一发之际,黑衣男子从天而降,一剑将许浩与马虎二人封喉。 二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杀他们的人是谁,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兰蓉脸上被喷了一大口血,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很快就看到了宛若天神般的高大身影来到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恭敬对他说:“公子,人已断气。” 魏邵双手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把我们的人替换进去。” 黑衣人应声离开。 魏邵转身欲走,兰蓉像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般嘶哑着声音,用最后的力气喊道: “魏大哥,求你,救救我吧,我是兰蓉。” 魏邵脚尖微顿,皱眉看向她,眸中情绪不明,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想,兰蓉是谁? 兰蓉却仿若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以为魏邵生了同情心。 忙不迭泪流满面地哭道: “魏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帮我赶走野狗。”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顾一切 魏邵稍微有些印象了,眉头舒展开,却还是记不起来兰蓉的面相。 兰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哭泣的模样有多丑,只自欺欺人的继续装可怜,博同情,“魏大哥,我是去县上换购粮食,回来的路上就遇到歹徒,还被他们……” 她咬住嘴唇,眼中满是恨意,显然是说不下去了。 见魏邵面上开始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兰蓉赶忙加快语速,“魏大哥,我已经是残破之身,现如今,也不敢再肖想什么了,只求你,把我收了,为奴为婢我都乐意。” 最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若是魏大哥不愿帮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听到这,魏邵的耐心彻底告罄,他冷声道:“你之死活,与我无关。” 说完这句话,他看也不看兰蓉震惊且崩溃的神色,转身就走。 兰蓉心如死灰地躺在干枯又泛着血色的土地上,发出诡异又难听的笑声。 柳青带人赶到收拾残局,瞅见她时还愣了一下,“咦,这居然还有个活人?” 他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许洪和马虎,似乎想到了什么,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接着,柳青就同情地看了眼兰蓉,叹气道:“真是个可怜的姑娘。” 说完,他就吹了声口哨,叫来两名暗卫将她送回了村。 他还不知道,自己离挨罚又不远了。 兰蓉被送回了家中,兰生和兰嫂子看到她凄惨的模样,两人都颤抖着迎了上去。 兰生红着眼眶说不出来话,兰嫂子则是试探性地摸了摸兰蓉惨白的小脸,哭道: “蓉妹,你这是怎么了?” 兰生终于发出了声音,令闻者都不免为之悲痛,“妹子,是谁把你变成这样,你跟哥说,我就是拼出去这条老命也要为你做主。 “妹子啊,你怎么这么可怜,我要如何跟咱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 兰嫂子本身看不上兰蓉平日里的作为,可把一个好生生的姑娘糟蹋成这个样子,她也于心何忍。 听完这番话,兰蓉眼珠子就跟机器一样僵硬地转了一圈。 紧接着,她张了张口,发出公鸭子般晦涩难懂的声音。 “是,魏,魏邵,他,害我,是,他。” 兰生将耳朵凑到她嘴边才艰难听到了几个字。 他直起腰身,不敢置信地看向兰蓉,哆嗦着嘴唇问道:“你是说赵家的魏邵吗?是他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兰蓉抬起手,扯开本就是一团碎布的衣裳。 她现在已经毫无羞耻心了,只想把赵枝枝和魏邵也拉下水,让他们为自己的冷漠付出代价。 “天呐。”兰嫂子捂住自己的嘴,看到兰蓉身上的青紫瘀痕吓得瞳孔剧颤。 兰生猛地闭上眼睛,仰天发出一声嘶吼:“魏邵,敢动我妹子,我要你的命!” 话落,他激动地转过身,踉跄着在院中四处搜寻。 终于被他找到一把锋利的镰刀,他拿着就往外冲。 兰嫂子担心他冲动,又无法丢下兰蓉,只能先留下来照看她,等会再过去。 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隔着一堵墙叫来了邻居,三言两语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邻居听后也是异常愤怒,破口大骂道:“简直是畜生,怎么能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妹子放心,我现在就去召集咱们这边村民,绝不会让你男人再被欺负了去,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罢,邻居怒而离去。 有村民的帮助,兰嫂子放下了半颗心,赶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兰蓉的身上。 蓦地,她想起来一件事,又急得原地打转。 只希望,兰生去找魏邵算账,还是莫要得罪了赵家人才好。 不然,他小妹这一身伤可要找谁治得好。 赵家大门又被堵了起来,赵家人都快习以为常了。 只是,门外人的骂声太难听,一下子就让他们的脸色难看起来。 “王八蛋,猪狗不如的臭东西,你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把你第三条腿打断咯。” 赵老爹满脸不虞的推出去赵一木。 赵一木扭着脖子就往外走,一副干架的姿势。 打开门,迎面对上诸多村民,他脸上也没露怯,“我说,兰生,你闲着没事干来我家门这叫骂什么呢?” 赵一木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威胁满满的笑意。 兰生早就被怒火烧尽了理智,谁来他都不怕。 “赵一木,此事与你无关,你让你妹子把魏邵给我交出来,我只找他。” 听到是魏邵惹出来的麻烦,赵一木的脸瞬间就变得平和许多。 他摆摆手,略有些嫌弃地说: “你来找人也不打听一下,魏邵那小子早就不在我家住了,我们把他给撵出去了。” 兰生想也不想地说:“不可能,我身后有村民看到,你妹子前两天还和魏邵走在一起呢。” 知晓发生什么事情的村民们也都选择一致对外。 他们不允许这么危险的人住在村里,不然日后指不定会发什么疯。 “是哩,我昨儿个还见枝枝把那男子往你们家拉咧。” 赵一木冷声喝道:“唐二婶,你敢造谣我妹子,小心我把你舌头拔下来。” 唐二婶瑟缩了一下,身后有人推了她一下,她清了清嗓子,又理直气壮地说道: “谁造谣了,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你才是不要诬赖好人呐。” 话音刚落,其他村民也纷纷说道:“我也见到你妹子和魏邵在一起了。” “不仅如此,当时兰蓉指证魏邵是杀人犯,你妹子还替他作证呢。” 赵一木对这些毫不知情,他同家里人还以为赵枝枝早就同魏邵切断联系了。 当初让魏邵搬出去也是想着这村庄已经没地方给他住了,他只能去其他地方。 从村民们口中得知这件事后,赵一木的脸就突然变成了调色盘,最后都汇聚成了黑色。 他自然不会容忍村民们口中所形容,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人留在赵枝枝身边。 当下,他冷脸说道:“你们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去家中将那贼人揪出来,任你们处置。”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暴露 赵一木关好大门,阴沉着脸回到堂屋。 赵老爹坐在主位上,拧眉问道:“怎么,发生啥棘手的大事了?” 赵一木深深叹了口气,手握拳用力锤了下桌子,“这些村民是为了魏邵那小子来的,兰生妹子亲口指证魏邵强行玷污了她。” 赵老爹闻言大怒:“这个人渣,幸亏早就被咱们赶出去了,那他们还来咱家骂什么?” 赵三木接话道:“是不是咱妹子私下里一直和他有来往?” 赵一木点了点头,气怒道:“一定是那个小子花言巧语把咱们妹子骗得团团转。” 赵二木当即附和:“我就说妹子为啥会对我忽冷忽热,肯定是那小子吹的枕边风。” “吹你二大爷的枕边风。” 赵一木暴喝一声,二话不说走过来直接给赵二木狠狠一个棒槌。 赵二木吃痛地捂着额头,瞧见赵老爹的脸色也不好看,自知说错话的他赶紧当起了鹌鹑。 赵枝枝从空间中出来就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她揉了揉眉心,略有些烦躁地走出房间。 小荷村不过是几百口子人,竟然都能生出这么多事来。 刚走出自己的房间,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赵家父兄整整齐齐地坐在堂屋中,听到动静齐刷刷地朝她望了过来。 赵枝枝突然有一种走错了片场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地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润了润嗓子后随口问道: “父亲和哥哥们今日都不用去忙吗?” 此话一出,赵老爹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三兄弟一看不妙,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他脱口而出道:“我们都出去了,好让你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去跟外男厮混吗?” 赵家三兄弟大惊失色,异口同声道:“爹!” 这话说得过于严重了。 况且赵老爹一贯是不拘小节的人,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世俗禁锢,能说出这一番狠话说明对赵枝枝很是担心。 赵枝枝了解赵老爹的性子,没有第一时间同他对着干。 她放下手中的小碗,踱步到赵老爹身边,软声撒娇道: “爹,您吓到女儿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让您对女儿这么凶。” 见赵老爹努力板起来的脸隐隐抽搐了起来,赵枝枝忍笑继续道: “您可不能学那些无知的村民,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 赵家三兄弟本就看不得赵枝枝挨骂,当下,几人赶紧一人一句帮着说话。 赵一木:“爹,枝枝肯定是被蒙骗了,这件事怪不得她呀!” 赵二木摩拳擦掌,“对,都是那人渣的错,枝枝又不知情。” 赵三木于沉默中憋出来一句:“爹不要骂枝枝了。” 这几个人说的话分成一个一个的字她都认得,怎么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赵枝枝歪了歪头,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被骗了,什么不知情?” 赵老爹见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刚准备同她解释。 门外等了许久的村民又开始叫骂了。 “不是说要把人交出来吗?怎么进去就不出来了,你们赵家人这是打算当缩头乌龟吗?” 此话一出,赵二木最先忍不住,“腾”的一下站起身,椅子都被他撞倒了,“他娘的,这是哪个鳖孙在找揍,看老子不把他头揍到肚子里去。” 赵枝枝赶忙拦住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不要冲动,我随你一同出去,看看这些人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闻言,赵二木皱了皱眉,转脸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老爹则是直接开口道:“不行,枝枝,你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许去。” 看来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爹,从小您就教导我和哥哥们,遇到困难要迎难而上,不可轻易放弃,这个道理我其实一直记在心上,就如同现在一样,我也不能退缩。” 赵老爹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赵枝枝还记得他喝多了酒有感而发的一番话。 欣慰的同时又为她感到心酸,他闺女这么乖巧可爱,又聪慧,怎么就遇不到一个好男人呢! 在赵老爹的示意下,赵一木很快就给赵枝枝说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赵枝枝勾唇轻笑,“既然是魏邵的事,那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赵老爹瞪圆了眼,嗓门猛地提高,“你的意思是,那浑小子还住在咱们家?” 赵枝枝摇了摇头,对赵家三兄弟道: “大哥,二哥,三哥,我知道魏邵住在哪,你们陪我一起去找他吧。” 赵家三兄弟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肯定要好好保护自家妹子,不能让那臭小子有半点可乘之机。 现在他们的妹子美若天仙,在他们看来,谁都配不上赵枝枝。 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拉开,兰生正准备骂出来的脏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中,他憋红了脸,看到赵枝枝的瞬间就想要扑上去。 “赵枝枝,魏邵呢,他在哪,你把他交出来。” 赵一木一个跨步,挡在赵枝枝前面,眉眼一斜,叫那兰生又在半道上停下脚步,只嘴上还不饶人,“魏邵把我妹子害得生不如死,你们还想包庇他不成?” 赵枝枝从赵一木身后探出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兰蓉的什么人?” 怪不得赵枝枝认不出兰生,他本身就很少出门,家里吃喝银两基本上都靠兰蓉接济, 兰生挺直了腰板,气急败坏道: “我是她哥,怎么,你们赵家人看我们父母早去,觉得我家无人了是吗?”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都说长兄如长父,兄长如此不讲道理,怪不得会把兰蓉养成不知收敛的性子。 赵枝枝淡定道:“魏邵现在确实不住在赵家,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 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村民们看她坦然的神情,不由自主地纷纷让道。 兰生咬着牙追了上去,“好,只要你把魏邵交出来,我保证不在你们赵家继续闹事了。” 赵家三兄弟走在其后,听到这话全都不屑地哼了声。 第一百六十五章 恩将仇报 赵家一出事,魏邵就收到了消息。 从暗卫那大概了解过事情的经过后,他就赶去了后山。 于是,当赵枝枝带着一群村民找到他的住处时,魏邵正在院中劈柴。 村民们见怪不怪,现下大家为了过冬,也都有事没事就在家中劈柴。 赵枝枝却瞧着这一幕有些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兰生忍了一路的怒火在看到魏邵后终于爆发了,他从后腰掏出镰刀,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淫贼,拿命来!” 赵枝枝只来得及眨了下眼睛,他手中镰刀就从山上滚了下来。 她清了清嗓子,对目瞪口呆的村民们道: “我们也上去吧,问清楚前因后果,毕竟听话不能只听一半。” 村民们回过来神,点头同意了她的观点。 上了后山坡,他们才发现此处居然还有一个隐秘的拐角。 拐角外竟是一片荒地,虽说土地皆已干裂,却被那些个干树叶铺满了,看上去别有一番雅致。 在树叶铺就的地面上盖有一间小木屋,顶上结结实实盖着茅草,看上去可比村中大多数房屋结实耐用多了。 四处十分幽静,离村庄也不远,只需下个坡就行了。 村民们还没从惊叹中走出来,就听见兰生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怒骂: “你个人渣,禽兽,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要了你的狗命。” 话落,赵枝枝明显感觉到周遭的气压下降了不少。 村民们从惊叹中回过来神,转身就看到兰生正狼狈的趴在地上,魏邵仅用一只脚就制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一位年纪稍微大点的长者从村民当中站了出来,拧眉对魏邵说: “把他放了吧,有什么话好好说,你若是被冤枉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否则……” 村长稍后就会带着其他村民赶过来,他们认为魏邵根本不可能以一敌百,所以才知道他有武力傍身的情况下,还是毫无畏惧地来了。 魏邵面无表情地看了赵枝枝一眼,后者慢悠悠踱步过来,微微笑道: “他说你奸污了他的妹子。” 赵枝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魏邵却莫名有些紧张,尽管他一早就知道了所有事情。 可现下面对她,心底还是忍不住发虚。 须臾,他松开脚,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平静无波,“不是我,你们找错人了。” 话音刚落,兰生撑着胳膊爬起来,疯了般龇牙咧嘴朝他扑过来,“我妹子亲口说是你,她怎么不去指认其他人,非说是你呢!你个禽兽,你糟蹋了我妹子,事情都水落石出了,现在还不悔改。” 魏邵对外人不喜多言,更不愿意同蠢笨之人去解释什么。 若在平时,他一般都会对这类人置之不理。 但现在,他不想让赵枝枝误会。 正要开口之际,柳青赶回来了,刚好撞见这一幕。 他就跟个被点着的炮弹一样冲到魏邵身前,对着兰生破口大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家公子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把你家祖坟也给刨了。” 兰生被骂得一愣,登时气血上涌,面红耳赤地还没做出来反应,那边柳青便说出了让他难以接受的话。 “你那个什么妹子,嫉妒成性,造谣不成就跑去县衙,想利用银子买通官府毁了我家公子,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知府打了十大板才差人送回来。” 柳青见兰生面色惨白,不仅没收敛,反而越发张狂,“知府派出的衙役半路上又对你那受了伤的妹子动了色心,我和我家公子是碰巧路过,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敢将你妹子送回村,之所以没有大肆宣传,为的就是保全你妹子的名誉。” 他往地上“呸”了一口,冷嗤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家公子对你妹子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了吧,要是放任你妹子在山口那里躺着,不是被冻死,就是被猛兽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结果你们非但不感恩,还打算恩将仇报,把脏水往我家公子身上泼。” 听到这,赵枝枝震惊地看着柳青,实在是想不到他在口舌之争上有这等功力。 她把视线投向了魏邵,眼神询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魏邵眼睫轻颤,眉目疏冷,尽管什么表现都没有,赵枝枝却总觉得他像是受到了委屈一样。 她忙不迭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被美色误了判断。 当然,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魏邵,对他的人品可谓是深信不疑。 兰生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眼神绝望地摇着头,“不可能,我妹子不可能这么做,我爹娘去得早,是我把她养到大,她是那么的天真可爱,还比同龄人懂事得早,知道我辛苦后就去了大户人家做下人,只为挣点银子帮我分担。” 说到最后,兰生的声音都哽咽了。 或许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兰蓉已经被世俗给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你们就是人多欺负人少,你们说我妹妹欺骗大家,那你们有证据吗?” 兰嫂子好不容易打听到他们来了什么地方,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听到以上的对话。 该听的和不该听的,她都听得差不多了。 柳青不屑地笑道: “那还需要什么证据,你直接去官府打听一下,看当日有没有人去报官不就行了?” 兰生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满脸痛苦之色,两行泪水缓缓落了下来。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魏邵和赵枝枝,颤抖地抬起手指着他们怒道: “都是你们二人的错,如果兰蓉没有遇见你们,她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还牵扯到自己身上了?赵枝枝百思不得其解。 兰嫂子再也忍不住了,她哭喊着扑到兰生面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你还没有清醒吗?以前那个乖巧可爱的兰蓉早就没了,她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兰嫂子抱住被打懵的兰生痛哭出声: “此事是兰蓉一厢情愿的后果,你若要继续纵着她,那就是在害她。” 第一百六十六章 岳父大人 兰生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固执地问道:“那兰蓉就这么被毁了吗?” 兰嫂子恨铁不成钢,边哭边骂:“那你还想怎么样?” 兰生恍惚地把眼神移到魏邵身上,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 魏邵眼神一冷,顷刻间杀机乍现,柳青见势不妙,赶忙大声嚷嚷道:“可别想让我家公子收了你妹子,就凭你妹子往我家公子身上泼脏水这件事儿,搁谁那谁都膈应。” 村民们议论纷纷,大多数都同意柳青的观点。 “我要是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却趁我不备反咬我一口,我杀了那个人的心肯定都有了。” “魏公子能有如此肚量,真是不简单呐。” “你瞧人家魏公子身边还有小厮,说不定是个破落户呢。” “就算是破落户也比咱们强,赵家女儿命可真好呦。” 好巧不巧听到这句话的赵枝枝很想扔一把瓜子到这些人的脸上。 能不能别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关联到一起,她真的会吐血。 兰嫂子也听到了村民们的窃窃私语,羞愤欲死。 狠狠闭了闭眼,她站起身,言简意赅: “兰生,我翠梅嫁给你之后,虽无所出但也一直恪守本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就算是你妹子回来后刁难我,我也是好声好气地伺候着。” “现在,我受够了,你要是继续执迷不悟,也就别怪我狠心了,兰生,你听着,我和你妹子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人。这个家,要么她走,要么我走。” 说完,兰嫂子将眼泪用袖子抹干净,毫不犹豫地转身下了山。 赵枝枝在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在这个年代,有胆量站出来忤逆丈夫的人可不多,几乎称得上是屈指可数。 这位兰嫂子倒是颇有女侠的风范。 不知过了多久,兰生浑浑噩噩地爬了起来,嘴里念叨着,“翠梅,你不能走,我不能没有你了。” 他跌跌撞撞地扶着干枯的树木,慢吞吞下了山。 暗案件的发起人都走了,名义上来帮忙的村民们一个两个的也待不住了。 但要是什么都没有说,就此下山的话又十分奇怪。 于是,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推出来一位最会说话的年轻人。 年轻人也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硬着头皮走到魏邵身边,朝他鞠了一躬并道: “对不起,公子,是我们冤枉了你。” 魏邵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连句客套话也不会说。 最后还得需要柳青来打圆场,“我家公子向来不会因为没有做过的事情平白生气,那样不值得,所以诸位也不用放在心上,快请回吧。” 村民们这才松了口气。 趁着柳青打圆场的空当,赵枝枝拉到魏邵的手,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少侠,你还能不能再带我飞一次,我可不想一会同他们一起下山还要听他们聊八卦。” 魏邵低头看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 赵枝枝连忙捂住嘴,差点就惊叫出声了。 两人正准备跑路时,赵家三兄弟不知又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枝枝,在外成什么样子了,快下来。”赵一木佯装生气。 赵枝枝撇了撇嘴,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关键她还没有想好怎么狡辩。 此刻大脑在高速旋转,她根本就顾不上同赵家三兄弟对话。 幸好魏邵的轻功出神入化,别说被三个人堵,就算一村子的人围上来,也很难抓到他。 赵二木看着“唰”的一下就没影的两个人,愣愣地回头看向赵一木,“大哥,人呢?” 赵一木咬牙切齿道:“回家。” 赵二木急道:“那枝枝怎么办?” 赵三木从后给他一个棒槌,“笨呐,二哥,枝枝肯定先回家了。” 赵二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回过来神后,阴恻恻的笑道: “老三,你长本事了啊,连你二哥的头也敢打。” 赵三木拔腿就跑,赵二木在后狂追猛赶。 等着赵家兄弟打打闹闹地回到后,登时就发现家中的气氛不太对劲。 只见赵老爹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满脸阴沉,眉毛倒竖,这就是他动怒的前兆。 别说赵枝枝了,就连赵家三兄弟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赵老爹发怒了。 他们情不自禁吞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开始四处寻找赵枝枝的身影。 基本上只要赵枝枝一撒娇,赵老爹准能开口同意,无论她求的是何事。 赵枝枝同魏邵一直都在屋顶躲着,看到赵家三兄弟进了门,她才赶紧打手势让魏邵把她带下去。 站到三兄弟身后,赵枝枝直接一人一巴掌,“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赵家三兄弟的魂差点都被她吓飞。“枝枝,你……” 话还没说完,赵老爹一声冷喝,几人立马跟只鹌鹑一样,挨着挪到了院子里面。 赵枝枝躲在几人中间,形成一个凹的形状,看上去充满喜感。 赵老爹压制住怒火,一个个地开始教训。 赵家三兄弟的错处基本上一样,无非是没有尽到当哥哥的责任,没能规劝妹妹。 赵枝枝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他们三秒钟。 时间不能再长了,因为,已经到她了。 赵老爹冷下脸,张口就是冷喝:“跪下。” “爹,你在做什么?”赵家三兄弟急了。 赵老爹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盯着赵枝枝,“枝枝,听不到我说的话吗?” 赵枝枝咬了咬唇,忍着委屈慢慢将双膝下弯。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托住了她的膝盖,轻轻一使力,赵枝枝就直起了腰身。 “岳父大人,您有什么火就冲着我发吧,跟枝枝没什么关系。”魏邵神情依旧很冷淡。 赵枝枝转脸看他,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为了不引起家中更大的矛盾,赵枝枝一早就让他赶紧离开了。 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不说,岳父大人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的脑子不会突然坏掉了吧? 她扯了扯魏邵的袖口,小声道:“你来干什么,还嫌我家不够乱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坦白心意 魏邵回头给了赵枝枝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对上赵老爹凌厉的双眸,淡淡道: “岳父大人,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 赵老爹一点没给他留面子,“你放什么狗屁,你喊谁岳父大人呢,把你赶出去那日起你就和我女儿没有任何关系了。” 魏邵看得出来赵老爹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朝他拱了拱手,认真道:“如今天下未定,奸臣当道,我所杀之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凡烧杀抢夺百姓之物者皆死不足惜。” 赵老爹在来到小荷村之前就是劫富济贫的土匪,最是痛恨那些鱼肉百姓的狗官。 虽说他在村中也行了诸多让人厌恶之事,却从未将人逼至绝望。 赵枝枝说服他们改变行事作风后,赵老爹就再未恃强凌弱了。 赵老爹阴沉着脸,许久不出声。 赵枝枝暗叹,这招估计不顶用,正想利用自己的眼泪博取赵老爹的心软时,却听得赵老爹突然大笑起来。 赵枝枝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有些懵。 赵老爹粗噶的嗓门响亮得仿若能绕梁三日,“说得好,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婿。” 魏邵一脸淡定,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赵枝枝咽了下口水,又转头去看赵家三兄弟的反应。 却发现赵家三兄弟纷纷朝魏邵投去了崇拜的眼神。 赵老爹笑着站起身,走到魏邵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 “我从未问过你,现在倒是对你的过去有些好奇了,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闻言,赵枝枝也立刻看向魏邵,他会说实话吗? 魏邵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一直在郡城守疆域。” 赵老爹大吃一惊,后退半步,将他从上打量到下,疑惑道: “那你是如何受伤来到小荷村的?” 赵老爹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他是军士,如今郡城外罗伊人还在对盛朝虎视眈眈,理应继续守在边疆才对。 魏邵猜到他在担心什么,直接点破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不是逃兵,只是在送军情密信回京时被奸臣暗害,逃亡中不幸倒在了此地。” 赵老爹慷慨激昂地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魏邵勾了勾唇,淡淡道:“养精蓄锐。” 赵老爹不懂计谋,只会蛮干,他也不管魏邵说的是真是假,拍着胸口就做出了保证,“贤婿,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别看我和你三个哥哥没啥本事,力气有的是,也会舞大刀大枪,若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赵枝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实在想不通,方才还是恨不得将对方吞吃入腹的气氛,怎么忽然间就变了,还变得如此和睦,她反倒像个外人了。 魏邵含笑点头,“岳父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小婿自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好好。”赵老爹给赵家三兄弟使了个眼色,清了清嗓子道: “今儿个也累了,你们小两口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赵老爹就同赵家三兄弟各自回了屋。 赵枝枝还没从这一大变故中回过来神,她转眸看向魏邵,眼中带着审视,“你……” 她突然间就不知道问什么好了,好像问什么都显得多余。 魏邵回眸看他,深邃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无形之中仿若形成了一个牢笼将她罩住。 那种感觉就像是蓄谋已久的深沉,混杂着强势的占有气息。 赵枝枝的心开始疯狂乱跳,不由自主地躲开了似乎能看进她心底的视线。 魏邵轻笑了声,没给她躲起来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赵枝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再睁开眼就已经在空中飞了。 魏邵脚下一个轻点,他们就轻而易举地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山路两旁的树木发出飒飒的声响,月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撒下来的余光打在赵枝枝的长发上。 她用来绑住头发的巾带不知不觉间被风吹走了。 几缕碎发被风吹得四下飘散,最终飘至脖颈处,为夜色中她那娇艳的容颜又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魏邵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失去了规律的跳动,他甚至都不敢低头看赵枝枝,生怕冲动之下再吓到她。 不知过了多久,魏邵终于将赵枝枝放了下来。 此处极为隐蔽,入目可见皆是树,可以想象,他们怕是已经入了大山的最深处。 赵枝枝后背抵着树干,仰头望着目光深邃的魏邵,平了平心绪,战战兢兢地问道: “少侠,你,你把我掳来这里做什么?” 尽管眼前人再熟悉不过,她也还是会害怕。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关键是,她完全打不过魏邵。 这要是等会儿产生了什么口角纠纷或是误会,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到赵枝枝的声音,魏邵眸色又加深了一些,弯腰朝她靠近。 赵枝枝眼睁睁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整个人就像是被石化了一样,动弹不得。 直到两唇相贴,男人在她耳边低语:“叫我名字。” 赵枝枝的心跟着眼睫同时剧颤了一下,呆呆地看着魏邵说不出来话。 只听得男人一声轻笑,再次压了下去。 赵枝枝回过来神,想要回应他,却被魏邵抓住机会,更进一步。 她试着挣扎了两下,魏邵吻得更加用力了,两人炽热交缠的呼吸依稀打在了赵枝枝的脸上。 赵枝枝的脸颊很快就被熏上了浓厚的红晕,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只记得自己将双手缓缓攀上了魏邵的肩膀,彻底放任自流沉迷其中。 而魏邵在鬼使神差地迈出第一步后,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就断裂开了。 他现在只想把怀中的小女人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并且想要更多,他只觉自己之前的纠结和害怕都很可笑。 但他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不管赵枝枝对他有多少喜欢的成分,他都不会再放手。 赵枝枝快要喘不过气来时,魏邵才放开她。 她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红着脸看向魏邵,瞅见他那别有深意的双眸,忍不住抿了抿唇瓣。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既往不咎 魏邵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赵枝枝一个小动作就让他的视线落在了那殷红的唇瓣上。 唇瓣又红又肿,余光落在上面,添了些许亮晶晶的点缀。 刹那间,一股燥热感猛烈地席卷而来,魏邵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黑眸中暗涌浮动。 他倒是还想做点什么,但见赵枝枝状似无力的趴在他的胸前,一双眸子早已被情动的泪水覆盖,小心又害羞的偷瞄他。 魏邵闭了闭眸子,压抑住内心的冲动,转而用力将赵枝枝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赵枝枝被紧紧地抱住,耳边能清晰地听到那剧烈的心跳声,她眨了眨眼睛,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魏邵将赵枝枝送回了赵家,他并没有跟着进门,赵枝枝疑惑地回头看他。 “枝枝,我要去趟萧县,大概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找你。” 魏邵说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很是难受,他们好不容易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却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他其实很想将赵枝枝带在身边,但他的敌人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 为了不让赵枝枝受到危险,魏邵只能做出暂时离开的选择。 赵枝枝有些失落,但她也知道魏邵是有任务在身的,他还要传达军中机密。 在此之前,他必须将挡在前面的“拦路虎”都一一砍杀了才能成功。 为此,他有可能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想到这,赵枝枝强颜欢笑道:“好,你去吧。” 魏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切不舍的话语皆在无言中。 转身欲走之际,赵枝枝又急走几步,叫住他,坚定道:“魏邵,我等你回来。” 前所未有的满足使得魏邵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到赵枝枝身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抱了会儿,魏邵就转身离开了。 魏邵轻功极好,一个起跳再加上借力就没了身影。 赵枝枝看不到他后就回了家,刚走到堂屋就撞见了三个从门缝中冒出来的脑袋。 几人对视了一眼,赵枝枝颇为无语地说道:“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在干什么呀?” 赵老爹轻咳了声,尴尬地把门拉开,佯装严肃地对赵一木说: “胡闹,哪还有个当大哥的样子。” 赵一木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您说我之前能不能先对照一下自己的行为。” “咳,小妹啊,魏邵呢?”赵二木率先开口打破尴尬的局面。 赵枝枝语气略有些低落:“他有要紧的事,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赵老爹当即瞪眼,“他去哪,怎么能不带着你?” “他是担心我有危险,怕护不住我。”赵枝枝心如明镜。 赵老爹捏着下巴立即改口道:“那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赵枝枝没精力再同他们说这些话,只摆了摆手道: “好了,我的好爹爹,好哥哥们,我很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赵家父子见状对视了一眼,互相嫌弃地撇了撇嘴,也跟着各回各屋了。 翌日,鸡还没打鸣,赵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赵枝枝睡得早,醒得也早,但她不想起那么早,就一直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着发呆。 听到动静后,她气急败坏地穿上鞋,外袍都没穿就跑了出来,“谁这么缺德,大清早的就开始扰人清梦了。” 她猛地拉开门,兰嫂子的手还在半空中。 意识到不对劲,兰嫂子慢半拍的把手放下,才过奶孩子的年龄,脸上就已经遍布沧桑了,说话的语气都不胜从前明亮了。 “赵姑娘,真的很对不起,打扰你睡觉了是吗?” 赵枝枝对她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这位兰嫂子在村中的风评还不错。 瞧见是她,赵枝枝的语气也放缓了,“我已经醒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兰嫂子低下头,揪着手指头,情绪看起来很焦躁,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枝枝也没催她,好半天,兰嫂子才低声求道:“赵姑娘,你能不能帮兰蓉看下她的伤,她已经发了一晚上烧了,这孩子确实犯了大错,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呀!” 赵枝枝挑了下眉,二话不说返回屋拿药箱,“带路吧。” 兰嫂子看她扭头就走还以为没希望了,正失望地准备回去,冷不丁听到这句话,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像是撞见了什么绝世宝藏。 赵枝枝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不是要救人吗?还不赶紧走。” 兰嫂子差点激动得哭出来,她连忙应道:“哎,好咧,这就走。” 跟着兰嫂子来到安置兰蓉的房间,兰生正守在床前,昨日还是满头黑发的他已经生了几缕白发。 赵枝枝扫了一眼就看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兰蓉。 她正侧着脸,面色苍白,眼睛紧闭,唇瓣干裂得都出血了,情况看着十分不乐观。 赵枝枝皱紧了眉头,一句废话也懒得说,直接上前赶人,“你们都出去,关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兰生听到她的声音同兰嫂子一样激动,他猛地站起身,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兰嫂子见状赶忙拉扯着他的胳膊往外拽,“没听到赵姑娘说的话吗?我们先出去,赵姑娘会救兰蓉的。”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赵枝枝以最快的速度进了空间,四下寻找最能保命的东西。 就在她找得满头大汗之时,终于找到了可称之为府衙的镇宅之宝的“地之精灵”,千年人参。 当时看到这株草药的时候,赵枝枝都惊呆了,好在现在派上了用场。 虽然兰蓉是个品性恶劣的女娘,但赵枝枝还是看在她有一个疼爱她的哥哥和一个明事理的嫂嫂的份上,决定帮她续命。 将人身用魏邵送的匕首切了一小片后,赵枝枝就给兰蓉含住了。 这株人参的效果十分神奇,还不到一刻钟,兰蓉的气色就好多了。 赵枝枝松了口气,接着就给她臀部的伤口重新上了药。 临走前,她把吞服的草药给了兰嫂子,并交代她,伤口未结疤之前不能沾水。 兰嫂子感激万分,保证兰蓉痊愈之后就把她送走,再不来找她和魏邵的麻烦。 第一百六十九章 背叛的后果 萧县。 “人呢?”魏邵脸色阴沉,声音冰冷。 暗一半跪在他面前,“主子,在暗室。” 当初魏邵被部下背叛,险些死掉,现在最终抓到了叛徒。 跟着暗一进了暗室,在杖凳上,一个男人被绑着,奄奄一息。 在他来到这里之前,暗一已经对他进行了一轮的折磨。 “主子,刑罚受了一个时辰了,什么话都没说。”暗一恭敬地开口。 魏邵眼神冷厉地看过去,那人垂着头,双眼紧闭,浑身伤口惨不忍睹。 暗一提着鞭子站在他身侧,“主子,还打吗?” 魏邵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受刑架上的男人。 “宋静生,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出卖我的?” 宋静生眼皮奋力地抬起,嘴角都是干裂的伤口,他弯嘴一笑,干裂的伤口露出血珠。 “呸,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宋静生大笑起来。 魏邵走过去,在他耳畔说道:“你知道十大刑罚是什么吗?” “想对我用刑?你用得还少吗?想对我用什么就直接用吧,我全都不怕,魏邵,你不如直接杀了我好了!”宋静生大叫起来。 魏邵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你知道什么是蚁刑?” 蚁刑,用沾着蜂蜜的鞭子抽打肌肤,然后全身上下没有好肉的时候在,再提来一桶蚂蚁,将蚂蚁直接倒在地上。 蚂蚁喜欢甜的东西,一个个蚂蚁排着队顺着蜂蜜爬进伤痕里,钻进伤口的血肉里。 宋静生曾经是魏邵的手下,自然也知道那些惩罚,譬如蚁刑,譬如针刑,譬如“加官进爵”…… 宋静生也去过牢房,见过这些受刑犯人的惨样,记得那些人会有多痛苦。 每一个都声嘶力竭地号叫着,而宋静生也在那些嚎叫中不止一次地感到恐惧害怕。 可他终究没有试过,只是看到就足够恐惧的刑罚,用在身上一定生不如死。 “暗一,用刑。”魏邵冷声道。 暗一称“是”,一拍手,一个男人从门口走进来,提着一个桶,打开盖子是密密麻麻的蚂蚁,正控制不住的朝外爬。 暗一走到另一侧,将那鞭子浸在蜂蜜中,再拿出来,滴答着浓稠的液体,使劲打在宋静生身上。 每抽一下,便是惊恐的哀嚎,直到他全身上下再没有一块好肉。 那密密麻麻的伤痕,全都染上了蜂蜜的浓稠。 而暗一顺势将桶踢倒,那些黑色的蚂蚁密密麻麻的朝着宋静生涌来,像是要将他淹没。 蚂蚁们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伤痕中,又痒又疼。 宋静生痛苦地嘶吼着,犹如他之前在牢房里见过的那些人。 “你到底说不说?”魏邵鬼魅的声音陡然出现。 宋静生打了个寒战,他似乎是恨极了魏邵,毫不避讳地说着:“不说,我不会说。” “暗一,针刑。”魏邵冷眼相看。 另一个男人将一桶水提过来,直接将桶里的水淋在宋静生的身上,那些蚂蚁立刻被冲散。 只有那些藏在伤口深处的蚂蚁,没有被水冲走。 而暗一已经将一根针拿来了,针刑,顾名思义,用针扎在伤口处,那种疼痛,是谁也无法想象的。 宋静生脸色已经不像是个人了,那根针直接扎在他的伤口处,还一点一点地往里面推进,剧烈的疼痛,像是死了一样袭来。 一刻钟后,所有的伤处都被银针扎住了。 宋静生整个人痉挛起来,他真的快要死了,甚至已经开始翻白眼。 魏邵再次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还是不肯交代吗?到底是谁要你杀我?” 宋静生摇摇头,他双眼通红瞪大,咬牙切齿,“杀了我,魏邵,一刀把我捅死算完!” “杀了你?呵,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我十分信任的人,结果背叛了我,杀了你也太容易一点了,你要是还不肯说,我会派一位大夫来救你,让你继续生不如死。”魏邵声音冷冽。 宋静生瞪大眼睛,他恨不得咬舌自尽。 但是他的下巴已经被卸掉了,根本就无法咬住舌头。 太痛苦了,实在是太痛苦了! 但酷刑还没有结束,暗一拿来了一桶醋,还有几张白纸。 手下的人将宋静生平躺放着,又用粗麻绳将他的四肢绑起来。 宋静生已经没有力气阻拦了,他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虚弱地看着他们,“你们要干嘛?” “你竟不知道加官晋爵?”魏邵挑了挑眉。 紧接着,暗一走到宋静生的前方,将一张白纸盖在宋静生的脸上,然后提起那桶醋,直接倒在他脸上。 难以呼吸的感觉,宋静生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但偏偏,他死不了。 纸张越来越多,醋也越倒越多,他更加难以呼吸了。 当他快要被捂死的时候,在魏邵的授意下,暗一将宋静生脸上的纸张拿掉。 “痛苦吗?”魏邵问道。 宋静生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你不得好死!” “我早就死过一次了。”魏邵满眼荫翳,他无法忘记因为宋静生的背叛他才会受到重伤,差点死掉,幸亏被赵枝枝的家人带了回去。 “我恨你。” “你恨我?”魏邵满眼讽刺,“你备受欺负的时候是我帮你讨回公道,是我给你机会让你参军,是我让你重新活了一次,你恨我?” 宋静生眼神空洞无物,他虽然还有呼吸,但已经像死了一样。 “杀了我吧。”他嘴巴微张,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魏邵站远了一些,“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恨不得当初没救你,至少好过被信任的人这样背叛,看看你现在,狼狈得没有一个人样。” 他叹了一口气,“暗一,给他个痛快吧。”魏邵已经没兴趣看下去了。 暗一怔了怔,但他绝对服从魏邵的命令,他拿起一把刀走到宋静生面前。 魏邵转身就要朝外离开,而宋静生也终于开口,暗一移开脖子前的刀,“将军,我是因为家里人被抓了才会背叛,我对不起你,我说那些恨你的话,都是想让你直接杀了我,对不起,将军。” 魏邵脚步顿住,却也只是顿了一下,便直接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章 回忆旧事 魏邵脸色阴沉地回去,他心事重重,宋静生最后的话反倒是让他有些不安。 回到小荷村,他看到赵枝枝正在捡鸡蛋,他走到赵枝枝的背后,拥住了她。 突然被抱住,赵枝枝身体一僵,闻到了熟悉的冷冽气息后又放松下来,没有反抗,她似乎能感受到魏邵的心情。 将鸡蛋放在篮子里,她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魏邵没说话,只是微微摇头。 想到最初,受了重伤,是赵家人救了他,而他在这之后也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赵枝枝从他怀里转过身,凝视着魏邵,“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魏绍。 一直以来,魏绍总是给她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感觉,她也就以为他坚强得像铜墙铁壁。 魏邵依旧是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只是在赵枝枝转身去放鸡蛋的时候跟在她的身后,之前人高马大,现在倒像个小孩似的。 将鸡蛋放好,赵枝枝转过身,魏邵从出去一趟再回来就这样了,所以中间肯定发生了让他难以接受的事。 她没再追问,魏邵不想说,那她就不会再问,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饿了吗?我做饭给你吃吧,你来打下手。”赵枝枝说道。 她将一块挂在屋檐下冻着的肉取下来,切成了小块,“做红烧肉吧。” 这是她新研制的做法,还没尝试过,定比之前的做法好吃。 赵枝枝在桌前忙来忙去,魏邵就在她身侧给她打下手,不一会,锅里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 这味道吸引来了赵二木,他剔着牙走过来,“枝枝,做啥好吃的,这么香。” 他走进柴房,却看到魏邵正用衣袖给赵枝枝擦汗。 他立刻瞪大了眼睛,转身就走,一边瘪嘴一边说:“咋突然这么腻歪了。” 吃饭的时候,赵枝枝盛了一碗汤拿给魏邵,“快尝尝。” 魏邵刚拿起筷子,赵枝枝便将一块红烧肉放进他的碗里,他筷子顿住,有些惊讶地看着赵枝枝。 他久经沙场,从未被人这样体贴地关怀过,更别说夹菜。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菜。”赵枝枝嗔笑道,脸上染上了一层粉红。 赵二木和赵老爹惊住了,他们都顾不及吃饭,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枝枝,从未见过枝枝这般害羞的样子。 当真是女汉子遇情郎,变柔娘。 “咳咳,吃饭。”赵老爹拿筷子敲了敲赵二木的碗边,清脆响声让赵二木立刻回过神来,连忙狠扒了几口饭,眼垂下来。 赵老爹倒了一碗酒,辛辣入喉,好不快活。 赵二木见老爹这般,便也跟着摇着头喝了一大口。 魏邵夹住了赵枝枝给他夹的那道菜,吃了一口,眼中控制不住露出震撼的神情。 他方才在柴房的时候见赵枝枝做饭的时候,就觉得她的做法奇怪,没想到味道这么独特。 魏邵看着桌子上的菜,也夹了一个放在赵枝枝的碗里。 他们二人便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夹来夹去。 赵老爹打了个酒嗝,再也没办法无视下去。 他连忙扒了一口饭,连菜都没吃几口,便起身就要走。 一回头,赵二木还悠哉地吃着饭,举着酒坛倒入一杯酒,急急地倒入嘴里,舒服地“哈”了一声。 对面的二人,一个不停地夹菜,一个脸色微红地吃着碗里的肉。 他立刻走回去两步,狠狠地拍了一下赵二木,“跟我出去一趟。” “出去?还没吃完呢。”他手举着酒坛,还想倒下第二碗。 赵老爹恨不得把鞋脱下来,狠狠地打赵二木,“你个木头!” 他直接拧住了赵二木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 两人直接出了赵家,只剩下赵枝枝和魏邵继续吃饭,谁也没被这点小插曲影响,反而相视一笑。 吃罢饭,魏邵拉住了赵枝枝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赵枝枝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跟他走。 后山处,一片荒芜,到处都是干裂的土地,很少有绿色的植物。 仅有的树木,树皮都被扒光了,那是没饭吃的人们扒开了树皮来减轻一点饥饿。 再往后去,前方就是断崖,赵枝枝很熟悉这里,她会带着背篓来采药,尽管现在还活着的草药已经很少了。 但,魏邵的脚步没停。 “还要继续走?”赵枝枝轻声问道。 魏邵停下来,凝神看着她点了两下头,拉着她的手越发地用力,“还没到。” 深山另一侧,赵枝枝之前未曾涉足过,尽管知道在这灾年,应当很难再有什么猛禽蛇类,但还是有些毛骨悚然的害怕。 “我经常会来这里,当心情烦闷的时候,或者思考什么的时候。”他们停在了后山右侧深处,光线几乎未涉猎之处,周围略显幽森可怖。 魏邵的眼神幽然,这片荒地连太阳都无法照进来。 “所以,你现在想同我说一些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对吗?”赵枝枝蹲下,随意打了打地上的灰尘,随意坐下。 魏邵见她如此放松,心情又好了几分,也坐在了她的身侧。 “我从前拿起刀剑杀人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手染鲜血,杀过许多人,也见过许多人死去,他们都是英雄。”魏邵说道。 在赵枝枝的脑海中,一片荒芜的沙场,两队人马厮杀,魏邵是其中一个士兵,想必他一路走来,异常艰辛。 她握住了魏邵的手,那只掌心还很凉,“你受苦了。” “从未有人对我这么说过。”魏邵眼神微凝,透着一抹柔色。 赵枝枝与他对视,牢牢地握着,“你的手很凉,但别怕,我的手很热,厮杀的时候很辛苦吧?” “从前在战场,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死了也好,一定要多杀几个人,尽可能地多杀人。”不光是他,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都想着胜利,只为保卫国家。 从前,他不惧生死,但现在,他可能会想活着,因为身边有她。 “天气恶劣的时候,吃的就只有干粮,掰开干硬的干粮,喝一口水吃一口干粮,就连嗓子都干涩得疼。”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下雪了 “我偶尔会梦到滚烫的鲜血溅到身上,也会梦到一个个昨日还在身边谈笑风生的人在我面前摔下来,他们甚至没有闭眼,死不瞑目。” …… 魏邵难得这么多话,可能是被背叛的部下刺激到了,也可能是想让赵枝枝多了解一下自己的过去。 日子还算平静地过去了半个多月,在这期间,赵枝枝同魏邵的感情突飞猛进,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然而,两人之间还互有隐瞒,终究会分开一段时间。 这天,夜里醒来,赵枝枝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冷,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脚,都好好地盖着被子,并未受冻。 奇怪了,她拥着被子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随意看向窗外,只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窗户上已经覆满了冰霜,看不清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能生此异变,说明屋外的气温已经降至零下。 这本就是早有预料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窗户关得严实,但还是有冷空气从缝隙中钻进来,赵枝枝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起身穿好鞋袜,蹲下身子从床下拖出加厚的棉被,盖在先前的被褥上。 想了想,她还是披上赵老爹早些时间赶制出来的裘衣,打算出去感受一下气温的变化。 才刚披上裘衣,那股刺骨的寒冷就减少许多,赵枝枝忍不住勾起红唇,心中暗自感叹赵老爹的明智决定。 一开始她还觉得赵老爹太过急切,现下看来幸亏赵老爹没被她的话所影响,不然这会,他们一家人便只能窝在家中寸步难行了。 也不知道魏邵那边怎样,有没有御寒之物。 前些日子,他又出门办事去了。 想到这,赵枝枝不免又有些伤感,也不知什么时候,他才能彻底解决那些麻烦事,与她不再分离。 算了,赵枝枝抿住唇瓣,晃了晃头,与其一个人胡思乱想,不如等魏邵回来好生同他计划一下两人的未来。 抬起头时,她的眼神重新恢复坚定,这才迈开步子走出屋内。 才走到堂屋门口,还没打开门,赵枝枝就感受到了冷冽的寒意。 她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太对劲,伸手猛地拉开门。 寒风夹杂着冰雪就如脱缰的野马般“呼哧”地涌进屋内,赵枝枝站在门正中央,迎了个正着。 “阿,阿嚏!”赵枝枝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怔怔地走出去,望着漫天飞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的双脚都冻僵了,她才喃喃出声:“竟然,下雪了。” 这场雪来得太突然,一夜之间,所有村民家的水缸都被冻成了冰。 太阳高升之时,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漫天飞舞。 一早赶去后山打水的王二虎慌张地跑回来,大声在村里嚷嚷着: “不好了,泉眼被冻上了。” 听到这件事的村民都从家中跑了出来,每个人就像经历了噩耗般满脸惊恐。 没一会,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低气压的气氛中不能自拔。 “怎么会这样,赵姑娘才找到新的泉眼没多久,我还等着明日去接水呢。” “我家水缸都喝剩一半了。” 众人还没接受这个坏消息,又有村民火急火燎地赶回自家柴房后又绝望地跑出来,大喊了声:“家里水缸也被冻上了。”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虽然家家户户还存有柴火,可如今大雪突袭,柴火肯定会受潮,难以被点燃。 就算幸运些烧起来了,把冰块烧回水也需要时间,而且本就不多的水再重新由冰化水后必定更少。 大家聚集在一起着急得七嘴八舌,场面顿时就陷入了混乱。 “怎么办呀,本来粮食就不多,再没水喝,这不是逼咱们去死吗?” “我不想变成干尸!” “呸呸呸,山泉今天才被冻住,你们就在这说丧气话,想死别拉上我们!” 有人提议道:“别吵了,咱们赶紧去找村长吧。” 众人纷纷附和。 这时,稍加清醒的村民猛地拍手叫道:“大伙先别急,咱们两次断水都是赵姑娘解的困,她那么聪明,说不定这次也有主意呢。” 闻言,其他村民沉默一瞬后,纷纷默契地抬脚换了个方向,一同去往赵家。 来开门的是赵一木,他以为这些村民又是闲着没事来找事,便没好气地挡在门口,恶狠狠道:“你们干什么,今日我家事多,赶紧都走,惹恼了我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村民们听到他的话有些胆怯,但还是水的诱惑更大,排后的村民借着前面人的遮掩朝门内大声喊道:“赵姑娘,你在吗?赵姑娘,求你救救大家吧!” 赵枝枝正同其他人在院中凿水缸中的冰,闻言大步走过来,没等村民们开口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淡淡道:“时不时山泉冻住了。” “啥?”赵一木也愣住了,一时呆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显然也受到了打击。 赵枝枝在水缸被冻住后就想到了山泉可能也被冻住了,回屋后就想出了法子,只是还没来得及实验可不可行。 她将傻站着的赵一木推开,对村民们招手道: “你们跟我来,我做个小实验,如果可行,大家就不会断水。” 村民们一听当即松了口气,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赶忙跟了上去。 赵枝枝从柴房拿出一个碗,从地上舀了一碗雪。 赵老爹见此皱眉摇头,“枝枝,你不会是想化雪喝吧,之前有人吃过雪,连夜就腹痛不止,大家就知道,这雪有毒,吃不得。” 赵枝枝自顾自地将早就准备好的棉布盖在碗上面,头也不抬地说:“所以才要实验。” 虽然大家听不懂实验是什么意思,但出乎意料地相信赵枝枝。 “我知道,你们家中的柴火也都受潮了,可能不易点燃,回去你们把柴木转移到干燥的地方,尽量通风,等柴木干了就能正常使用了。” 赵枝枝用提前准备好的干柴木把雪烧化,很快,棉布被彻底浸湿。 第一百七十二章 灾荒末期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棉布取出来,只见之前放雪的碗中还剩些冰水,但残留着许多脏东西。 反观棉布,除了湿透了,却异常干净。 村民们一阵惊呼,全都睁大了双眼,却没一个人开口打扰赵枝枝。 赵枝枝取出另一只碗,用力将棉布拧出水,水滴在碗中,竟也滴了整整半碗水。 村民中有人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这,这就能喝了吗?” 赵枝枝没回答他的话,又拿出银针放在雪水中试了半刻钟,拿出来后确定没毒才道: “可以喝。” 众人登时欢呼起来。 赵枝枝等他们停下来后又道:“但是雪水毕竟性凉,不宜多喝,刚开始大家只能喝小半碗,解解渴就算了,等你们的脾胃习惯后再慢慢加量。” 村民们乖乖点头,“赵姑娘放心,我们一定听话。” “说不定这雪很快就停了,山泉化了咱们就又能喝上甘甜的水了。” 瞅见大家都来了精神,赵枝枝也莫名感到快慰,她提醒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化雪吧。” 大家如梦初醒般纷纷应声离去。 大雪连着下了将近一个月才渐止,旱灾年也因此愈发严重。 镇上已经不再售卖粮食,其相邻的村庄,各家各户便只有守着自己家的粮食,坐等吃空的那天了。 小荷村的村民本就不富裕,无法囤积粮食,只能一边去镇上讨活,挣了些银钱后再换购些粮食维持生计。 现下,他们就算是挣得再多的银钱,也无处换购粮食了。 已经有些村户绝望之下早求解脱了,与其生生饿死,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赵枝枝也是去了刘大夫家中后,回来的路上路过村长家才听到了这件事。 有同样困境的村民正携带一家三口在村长家中哭诉。 “村长,我知道你家中还有粮食,你发发善心,从手指缝中哪怕漏点出来,只要给我儿子和老母亲点吃,不用吃饱,能保住命就行。” 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赵枝枝站在门口,透过半开的大门看到男人的额头都磕得血肉模糊了。 本以为村长会偷偷给他些粮食,她却怎么也没想到,乱世之下,人心早已变得分文不值。 村长长叹了口气,虽语气慢声慢气,出口时却无比冷漠:“不是我不愿帮你,这是我家所屯粮食也不多,给了你,万一再有其他户人家来向我索要,我又该如何是好?” 闻言,男人茫然地停止了磕头,满脸泪水地看向村长,“我保证不对外说,可以吗?” 村长摇摇头,怜悯地看向他,“就算我救得了你们一时,也救不了你们一世。” 男人知再求下去也是无果,他凄凉地笑了声,起身扶起早已哭作一团的一家老小,“娘子,娘,儿子,是爹没用,爹对不起你们。” 他的妻子和老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儿子则断断续续,用稚嫩的声音安慰他,“爹,没事,咱们回家吧。” 男人眼泪再次落了下来,明明是满眼绝望的气息,嘴角却勾勒出释怀的笑容,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干脆咱们一家人也学你驴大伯吧,早些解脱也好,少受些痛苦。” 听到这,赵枝枝身体一震,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们口中的驴大伯正是曾经帮过她的人。 那是个好人,前段时间刚给他诊过脉,身子骨还硬朗着,再活个十年完全不是问题。 那时,驴大伯还笑得满脸褶子同她说,借她吉言。 赵枝枝一口气跑到了村头。 只见他的邻居已经把驴大伯同他的家人抬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排在了门口。 驴大伯晚年丧偶,只与一个捡来的闺女相依为命。 那女孩也是个害羞的,与她说话时声音小得堪比蚊蝇,却异常温柔。 赵枝枝没能走过去查看两人的情况,她的脚下仿佛生了根,怎么也动不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从两人惨白的面色和勒出血痕的脖颈中看出,他们怕是早就没气息了。 不知不觉间,她感觉到脸上的凉意,伸手一摸,自己竟也流泪了。 她很想去质问驴大伯,“你为什么这么傻?妞妞还小,还有无限的可能性,你怎么能剥夺她的生命。” 可这些话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答案了。 赵枝枝转身往回走,一开始像是垫步,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又逐渐变步为跑,只恨不得飞起来。 她想起了村长家的那个男人,但是她对那个男人没有什么印象。 现在只觉得他当时说的话很不对劲,所以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让赵家父兄去通知让村中所有人都来领粮食。 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让空间的事泄露出去,可能会让她遭遇危险,可现在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空间里屯的粮食十分富足,足够赵家人吃两辈子,如果分出去,可能连他们自己未来都会吃不饱。 但让赵枝枝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村民生生饿死,她做不到! 赵家父兄听到她说的话时满脸不可置信。 赵老爹抽了口旱烟,面色沉重道:“枝枝,咱家没有那么多粮食,你是从哪弄来的?” 赵枝枝刚到家就看到了桌上洛霖怡的来信,心中说她已经和家里人相认。 想到霖怡曾跟她说家中很富裕的话,赵枝枝果断把锅丢到了她身上, “爹,是霖怡,她知道咱们村的情况,所以让她家里人送了些粮食过来。” 赵老爹听后点了点头,面上的沉重却并没有散去。 赵二木虽然已经改掉了曾经的恶习,却还是没有宽宏的胸怀。 他急躁地说道:“枝枝,你在抽什么风,咱家粮食还不够过冬呢,霖怡送粮食也是给咱们的,凭什么给旁人,他们平日里还经常来咱家找麻烦呢。” 赵枝枝冷声道:“二哥,霖怡送了很多粮食过来,咱们吃不完的,再者说,难道你要眼睁睁见村民们死绝了,咱们一家孤零零生活在小荷村吗?” 听到洛霖怡的名字,赵一木沉默后小声问道:“她还好吗?” 第一百七十三章 救助百姓 赵枝枝愣了愣,沉默片刻后道: “大哥,霖怡她已经和家人相认了,从她来信中的字里行间来看,她家人应是对她很不错。” 然而,信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赵一木,她不知该怎么说出口,面上看起来很是为难。 赵一木听到她的回答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他苦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当初洛霖怡为了他故意不提想家一事,却总是趁没人的时候偷偷哭泣。 赵一木发现之后瞒着赵枝枝同洛霖怡说了绝情的话,只为让她能回去同家人团聚。 那天,赵枝枝坐诊回来后就只剩下了洛霖怡的诀别信,心中交代了她自己要去做的事,随后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两人还有再见之时。 事后,赵一木颓废了很久,尽管他什么也没说,赵枝枝也很清楚,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洛霖怡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赵一木闭了闭眼,再睁开已不见伤感,只平静道: “枝枝,你想帮助村民就去帮吧,大哥支持你。” 赵二木不敢置信地看向他,语气不解:“大哥。” 赵一木没看他,无奈,赵二木只得把目光投向赵老爹和赵三木身上,“爹,三弟,你们倒是说点什么呀!” 赵老爹闻言看向赵枝枝,严肃道:“枝枝,爹不反对你帮助村民,但你要知道,人的贪心是无穷无尽的,有时候你的漠视并不是残忍,而是在救自己的命。” 乱世之中,人心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只要能活下去,那些难民什么都会去做。 譬如易子而食,譬如闯入别人家中将一家老小都杀死,只为半袋子粮食。 这些赵枝枝如何能不知道,她虽然对小荷村的村民们也没信心,可老天既然给她一个神秘的空间,她就不能自私地将它占为己有,总要物尽其用才不浪费。 想到这,赵枝枝眼神顿时变得异常坚定。 “爹,我已经决定了,把粮食分发给村民们,我无法看他们绝望的自寻死路,甚至带着家人一起,那些孩子才几岁,他们甚至都还不懂生死之间的意义。” 赵枝枝说着说着眼眶控制不住地红了,她只想想到从村长家离开的一家四口安静地躺在地上,脑子里就无法平静。 赵老爹长叹一口气,摆摆手,状似无奈地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做吧。” 赵二木彻底愣住了,好半天才丧气的垂下双臂,声音略显萎靡,“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疯了,就我一个人正常。” 赵一木听到他说的话挑了下眉,一巴掌扇到他的后脑勺,笑道: “没读过书就不要乱造句,枝枝不会坑咱们的,听她的就是了,咱妹子开心最重要。” 赵二木撇了撇嘴,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又叽里咕噜几句,到底没再继续反对。 “爹,大哥,二哥,三哥,情况紧急,我们大家分头行动,一定要把这个消息通知到每家每户,一个都不能落下。”赵枝枝一边走一边吩咐。 其他人都没意见,只有赵二木还有些不情愿。 四个人分头行动,先从最近的一家开始告知,然后再鼓动这些知道的人去告诉更多的人。 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人相信他们说的话。 如今正值灾荒愈发严重,就算是得了很多的粮食,除非是傻子,不然没有人会主动分享出来。 好在有些人家顶不住肚子饿,愿意相信这个概率极低的可能性。 赵枝枝在通知了几家后就偷偷地回了家,从空间中将足够多的粮食取了出来。 在知道这件事的村民从家中赶过来时,她已经把粮食摆在了门口的桌子上。 这些村民在看到开口的粮米时,一个个就像快要饿死的猛兽般,叫嚣着扑了上来。 “是粮食,真的是粮食,我们有救了,大家快来拿!” “我快饿死了,先让我拿粮食。” “我家里还有孩子在等着吃饭呢,他们都饿了好长时间了。” 赵枝枝瞧着就一会的工夫,这些人都快打起来了。 她忙不迭走到最前面,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粮食多着呢,每个人都有份,不用争,也不用抢,女人孩子排在前面,男人往后排,要是不听安排,我立刻就把粮食收回去。” 话音刚落,现场一下子就恢复了寂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乖乖地排起了队。 赵枝枝欣慰地点了下头,开始将粮食分发出去。 不管村民们用什么来装粮食,她基本上都用大铁碗装了同样的分量,也省得多事。 很快,赵枝枝分享粮食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村中所有人都赶了过来。 何秀儿也知道了这件事,她当即拿起家中最大的鱼鳞袋子往赵家赶。 赶到半路上,她就被长长的队伍给拦了下来。 从后往前看,满满都是人头,全村的人几乎都来了。 何秀儿着急地踮脚去看,想着就算赵枝枝说了每个人都有,排到最后万一只剩那么一丁点儿,她岂不是就白等那么长时间了。 再者说,万一粮食不够了呢?她又找谁去说这个理。 想到这,何秀儿一不做二不休,以村长的名义把前面排队的人往后推,自己一边往前挤一边说:“都给我往后排,我爹来让我看看什么情况,防止村中生乱。” 这个借口可是没人能反驳,村民们脑子里只有粮食,也没去怀疑她说的是真是假,一个个还真就给她让了位置。 何秀儿骄傲自满的小聪明,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最前面。 赵枝枝刚给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舀完粮米,头也没抬地高声喊道:“下一位。” 何秀儿忙不迭上前,打开鱼鳞袋子道:“在这,给我多装点,我家人口多。” 听到她的声音,赵枝枝愣了一下,手也跟着顿住。 抬头一看,差点没忍住朝天翻个白眼,“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何秀儿以为她问的是排队的事情,理所当然地说: “村民们自愿给我让位的,你快点给我装吧,别废话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私藏银子 赵枝枝笑了,把碗扔到米袋里面,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说: “我凭什么给你粮米,你们家不是有吗?” 何秀儿想也不想地大声反驳: “你不是让全村的人都来领米吗?我爹可是村长,他应该第一个领的。” 赵枝枝伸出手指头,笑着摇摇头道:“那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让正在肚子的人来领。据我所知,你们家还有不少存粮呢。” “所以,我不分你米,你还是赶紧走吧,村民们还等着呢。” 何秀儿当即怒道:“赵枝枝,你是疯了不成,我爹是村长,你敢和我们对着干?” 此话一出,赵枝枝还没说话,饥饿难耐的村民们已经开始自发性地怼她了。 “何秀儿,你才是疯了,我们都饿了多少天了,你家又不是没米,有米还来跟我们争。” “就是,村长知道你来讨米的事情吗?” “该不会是你偷偷来的吧,村长要是知道,定然会继续罚你紧闭。” 村民们都不知道村长是个伪君子,他们只以为这是何秀儿个人的主意。 “快走,别在这耽误我们领粮米。”排在何秀儿身后的刚好是个汉子,他不耐烦地推了何秀儿一把。 何秀儿一个不稳,差点就摔在地上,尽管稳住了手脚,身形也看起来极为狼狈。 她气得全身颤抖,不敢朝村民们发泄怒火,只得把矛头对准赵枝枝,“你行,咱们走着瞧。” 何秀儿也不是第一次放狠话了,赵枝枝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难听点就是当她放了个屁。 “爹,她凭什么不给咱们粮食,村里每家每户都能领,只有我们不能领,她就是针对咱们,咱们不能善罢甘休!” 何秀儿疯了似的在家里大吵大闹,今日所受屈辱让她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村长被她吵得脑子疼,烦躁地大声吼道:“你能不能闭嘴,我被你吵到脑子疼。” 何秀儿愣了愣,猛地跑到他身边,弓着身子哭道: “爹,您可是村长,在村里这样被人下面子,您也无动于衷吗?” “我以后要怎么在村里生活,那些三八背地里会怎么说我,您有没有想过?” 村长忍无可忍,怒拍了下桌子,冷声大喝:“那你让我怎么办?粮食是人赵家的,我总不能利用村长之职,强迫他们把粮食给我们。” 何秀儿完全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她愤怒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想也不想就用力掷在了地上。 茶杯与地面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紧接着就变成了一地碎片。 这茶杯是村长在镇上花了几两银子淘来的,平日都舍不得用它喝水。 见此,村长怒而起身,抡起胳膊就给了何秀儿一巴掌,“放肆,看来是我太宠你了,都把你给惯坏了。” 何秀儿尖叫一声捂住脸,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他,“爹,” 这时,李秀才从外走进来,看到堂屋内一片狼藉,下意识问道:“这是怎么了?” 何秀儿看到他当即眼前一亮,哭着跑过来,“李郎,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就快被人欺负死了。” 李秀才皱着眉头追问:“发生什么事了,咱爹可是村长,谁敢欺负你。” 何秀儿完全不顾村长的面子,直言道: “快别说了,我爹为了他那可笑的村长尊严,都不打算要自己那张老脸了。” “何秀儿,你个逆女,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村长怎么也没想到她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许久都不曾平复。 抄起桌上的鸡毛掸子就道:“再不给你点教训,你真就无法无天了,我这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老子。” 说着,他走过来就要动手。 何秀儿吓了一跳,慌忙躲到李秀才身后,也不敢再还嘴了,只顾着说: “爹,我错了,您别动怒。” 李秀才还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见状头疼不已地阻止,“爹,秀儿,你们先停一下。” “这事情还没解决,你们就先起内讧了,要是让看不起咱家的人知道了,岂不是更开心?” 村长还有几分理智,他扔了鸡毛掸子,坐回板凳上,重重叹了口气,一时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才摆摆手道:“你们回自己的屋里面去说吧,我需要休息一下。” 李秀才看他神态不好,当即拱了拱手道: “既如此,那爹您好好休息,我和秀儿先下去了。” 村长应声后疲惫地起身回屋了。 李秀才拉着何秀儿出了堂屋门往后院走,面色不虞,“你怎么把爹气成这个样子?” 他手头上没银子了,在县衙讨生活最重要的就是银子。 何秀儿存下来的那点积蓄早就被他花光了,这次回来就是想讨好村长,让他给些银子。 何秀儿当即把赵枝枝分享粮米给村民却把她撵走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李秀才听后默了一瞬,开口问道:“你说,赵枝枝家中有一整个院子的粮米?” “可不是嘛,我听说是洛霖怡差人给她送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给她送银子,肯定少不了。” “要是早知道洛霖怡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咱们那个时候也应该想尽方法跟她交好。” 何秀儿满脸醋意,恨不得立马和赵枝枝调换一下身份。 虽然赵枝枝空间里确实有这么多的粮米,但她并没有取出来这么多,何秀儿完全就是在夸大其词。 李秀才摸了摸下巴,脸上流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或许,咱们还有其他的法子。” 何秀儿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忙追着问:“你想到办法让她给咱们粮米了吗?” 李秀才勾唇道:“不要只想着眼前的小利,我可以利用她在县令大人面前邀功,日后我平步青云了,咱们家还会缺两米吗?” 何秀儿眼前一亮,赶忙凑了过去,两人便开始商量起了阴谋诡计。 李秀才当天就赶回了曹县,他将何秀儿同她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并且还编出了未曾见过的事情。 “大人,那赵家绝对私藏了不下于百两银子,这不,我刚知道这件事就来禀报给您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赌博 曹县令眯缝着那双小得可怜的双眼,贼兮兮笑道: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一定要处理好,别在外面给我丢脸。” “好咧,您就瞧好吧。”李秀才迫不及待地领了几个人就去整事了。 赵枝枝不好骗,他绝对从赵家三兄弟入手。 赵一木,他没那胆子去应对,赵二木脾气过于火爆,倒也能忽悠,但他嘴太快,万一让赵枝枝知道了,反而搞不下去了。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赵三木。 这天,赵三木在村口晃荡,却见两个人掂着手上的银子,那银子分量看着可不轻。 他这眼睛就盯着银子,难以移开目光。 还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我跟你说,要不是我这运气不好,我指定还能赚不少银子,我早告诉你了,相信我准没错。” “是啊,是啊,多亏了你,我才赚了这么多银子。” 赵三木瞪大眼睛,直接扑过去,“兄弟,你说的啥东西赚那么多银子?” 那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赵三木,眼神中都是疑惑,“这个嘛,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怕你没那种魄力。” “啥魄力啊?你告诉我,我也有!” “咱们这个银子啊,是赌出来的,要有魄力,才能赢到那么多。”男人神神秘秘地说道。 “赌博?那我可不太行。” “你可以的,只要你跟我学,我可以教你,这个可是有技巧的。”那人说道。 赵三木立刻扯住那人,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我当然不会骗你,只要你跟我来,不过咱们可说好,你要是赚了银子,必须请我吃酒。”男人说道。 赵三木立刻兴奋地点头,“那当然没问题,如果真能赚到银子,别说是酒了,就算是请你吃肉也是没问题。” “那敢情好,兄弟,你手上有银子吗?你若是有银子,咱们今天就去,我们兄弟俩赚够了,不如今天就看看兄弟你的手气,不过你一定要听我的。”男人说道。 赵三木立刻跟着这兄弟二人一起离开,去了庄子偏僻处。 一进那院子,赵三木便蹙起眉头,那全都是人,都在聒噪地吵闹谩骂。 赢了银子的人在欢呼,输了银子的人垂头丧气在哭泣。 赵三木虽然很想赚银子,但看到那些哭泣的人他突然有些害怕,有的人甚至在赌场里输尽家当。 带他进来的那两个人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便又将来时的那包银子拿出来掂了掂,“你瞧,别怕,我们可赢了这么多银子,你还怕什么,再说了,你若是真输了,我们兄弟二人直接阻止你,带你走。” 赵三木看到那银子,眼睛又直了。 那人见得逞,便一人带着他去了赌桌,另一人则去了后院。 “瞧,我把他带来了。”男人对树后的男人说道。 李秀才阴恻恻地将一枚银子扔给他,“还没上钩,我要的是他上瘾,他若是上瘾,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好咧。” 赌场内,到处乌烟瘴气地。 赵三木将一枚银子放在赌桌上,随着男人在耳边的指导,他放在了“小”的位置。 紧接着,开盘。 “小!” “赢了!”赵三木尖叫着。 男人给他鼓掌,笑道:“兄弟看吧,我就说只要你相信我,我就能带你赚银子。” “你真厉害啊,快快快再来。” 男人直接指着“大”,“这把咱们赌大。” 赵三木现在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毫不犹豫地放在了“大”的位置。 他将手中的银子全部压在了“大”上。 紧接着开盘! “又赢了!”赵三木尖叫着,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陷入了无尽的黑渊,怎么爬也爬不出来。 计划按照李秀才所想成功了。 当赵三木瞒着家里人欠下巨额债务后,他立马就带人找上门了。 “赵枝枝,欠债还银子,天经地义,你三哥欠了赌坊一大笔银子,这白纸黑字,签的是你三哥的名字,印的是你三哥的手指印,你们也别想着抵赖了,赶紧把你三哥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 李秀才就跟得了势的奸逆小人没什么两样,恨不得把得意忘形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赵三木怕得躲在屋里瑟瑟发抖,赵老爹在知道这件事后就气昏了过去。 赵枝枝给他扎了几针后就让他睡下了,好在没什么大碍。 至于赵一木和赵二木,两兄弟也被气得不轻,甚至说了狠话,不想要赵三木这个兄弟了,现如今,还是同赵枝枝一起挡在门前。 赵枝枝一如既往地淡定,冷眼看着门前的李秀才和几位官兵,“我三哥欠了多少?” 李秀才将字据拿出来,在赵枝枝眼前晃了一晃,“不多,也就二百多两银子,看在是同乡的分上,我可以帮你们求个情,但顶多能取个零,该给的整数一个子也不能少。” 见赵枝枝面色冷了下去,他心底略微发怵,清了清嗓子道:“我这只是复述人赌场老板的原话,我也只是在衙门办事儿的小喽啰,没办法帮你们再多了。” 赵枝枝懒得听他在这假惺惺地说些有的没的,二百两银子,她不是拿不出来,就算没有现银,空间里的东西也可以拿去换银子。 但这笔银子不能让他们太容易得到,不然他们会继续想方设法地诓骗赵三木。 再者,若是让赵三木知道她有这么一大笔银子随便就掏出来了,家中也容易生出变故。 想到这,赵枝枝以极其淡定的口吻道: “二百两银子,我替他还,你们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银子给你们。” “三天?那不行,你们要是跑了怎么办,我们也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你们吧。” 李秀才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他已经答应县令大人要么把人带过去,要么把银子带过去。 要是两者都没实现,他日后在县令大人面前就没有话可说了。 好不容易获得了县令大人的重视,他可不想再沦为县衙中不起眼的小厮,只能为那些捕快端茶倒水。 赵枝枝皱眉道:“你让我现在把银子给你们也不可能呀,二百两银子又不是小数目。”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上公堂 李秀才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既如此,我有一个两全的法子。” 赵枝枝猜得到他想说什么,眯眼道:“你方才还说咱们是同乡,现在就要赶尽杀绝了吗?三天的时间,我们就算跑也跑不出曹县。” 李秀才摇了摇头,又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大人有令,我这也是第一次领差事,若是空手回去,大人定要追究我的责任。” 赵一木和赵二木听到此言,面色难看地上前一步道: “想把我家三弟带走,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李秀才身后有持刀剑的捕快,就算是心底对赵一木曾经的凶悍还有阴影,这会也只有即将要扬眉吐气般的激动。 “赵一木,赵二木,你们还真别吓唬我,我现在可是奉县令大人的命令来捉拿你们三弟的,难不成你们要以下犯上吗?” 赵二木左看右看,猛地走向一旁拿起铁锨,满脸凶狠的说: “老子今天就是以下犯上了又怎么样?” 赵一木也跟着握紧了拳头,扭了扭脖子道:“你们干脆一起上吧。” 李秀才身后的捕快见此,当即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对准赵一木和赵二木,“大人有令,妨碍公务者杀无赦。” 眼见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赵枝枝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都住手,既然你们拿不定主意,必须要一个人去公堂的话,那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一木率先反应过来,严词拒绝道:“不行,枝枝,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能去,谁知道去了公堂,他们会不会对你屈打成招。” 赵二木也跟着道: “枝枝,大哥说得没错,你放心,我们能保护得了你和三弟,今日你们谁都不用去。” 赵枝枝叹了口气道:“大哥,二哥,事情如果有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虽然他们确实有能独当一面的能力,但李秀才等人代表的不仅是个人,还有整个县衙。 要是把县衙给得罪了,他们就真的只能跑路了。 况且,赵枝枝总觉得这件事有疑点,她必须去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两位大哥,莫要动刀动枪,容我跟他们说几句话,我会乖乖跟你们走的。” 赵枝枝先试着去说服捕快。 捕快互看了一眼,到底还是想轻松一些,便不约而同地放下了剑。 赵枝枝赶忙把还没有卸掉防御的赵一木和赵二木拉到一旁,好说歹说之下,两人才同意跟她一起去县衙。 没办法,赵枝枝也只能松口道:“你们可以跟我一起去,但必须保证不能乱说话,坏了事,不仅保不住三哥,可能连咱们也会坐大牢。” 兄弟两人知道她的本事,毫不犹豫点头道: “我们知道了,只要你没有遇到危险,我们就不会轻举妄动。” 赵枝枝这才放心,回身走向李秀才,扬了扬下巴,淡定道: “走吧,我们跟你回去,这样你就可以跟你的县令大人有所交代了。” 如此更好,李秀才没理由不愿意。 在去往县衙的路上,李秀才特地和赵枝枝走在一起,得意地同她说道: “怎么样,后悔了吧。” 赵枝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李秀才只当她在嘴硬,“当初拒绝我的时候没有想过我会在县衙中谋得差事吧,如今我可是县令大人的心腹,日后定能大有作为。” 听到这,赵枝枝很想当着他的面朝天翻个白眼,好歹忍住了。 偏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先提前恭喜你了。” 李秀才到现在还在贪图她的美貌,策划这个阴谋时他就想好了。 赵家父兄结局如何他才懒得去管,但是赵枝枝能同他说些好话,哄得他开心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替她求求情。 往后他权力大了,自然可以把赵枝枝养在外面。 她会医术,也能挣点银子给他花,关键貌美如花,带出去见人十分有面子。 光是想想这个场面,他就激动得不能行了。 赵枝枝在旁看他笑得一脸春心荡漾,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小声问旁边的捕快大哥: “他平时也这样吗?” 她是故意这么问的,果不其然,捕快的脸上冒出了不屑的神色。 看来,李秀才在县衙并不吃香,所谓的县令心腹恐怕又是他在异想天开。 这是第二次来县衙了,赵枝枝仍然忘不了之前在曹县的所见所闻。 曹县令走出来的一瞬间,她的心中就控制不住地产生了杀意。 像这种把百姓当成畜生一样圈养起来的人如何能坐在父母官这个位置上。 只希望老天能睁开眼,不要让坏人继续逍遥法外。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将怨气深埋心底,扬起淡定的笑容走向公堂。 李秀才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到曹县令身前,附在他的耳边一阵低语。 赵一木和赵二木还是第一次来县衙的公堂,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户,就算身体壮,力气大,也对官府这种地方充满敬畏。 现下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的心里就已经控制不住地紧张起来了。 尽管如此,却还是把赵枝枝护在了身后。 曹县令将他那肥硕的身子往椅子上一倚,粗声喊道:“你们谁是赵枝枝?”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回话,赵一木就忍着惧怕大声道: “回禀大人,草民是赵枝枝长兄,您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 曹县令听后脸色蓦然低沉下去,嗤笑道:“本官有同你说话吗?” 候在他身旁的师爷见此大喝道:“大胆,你们竟敢藐视公堂,来人,把他们拿下。” 公堂上的捕快收到命令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赵一木和赵二木同时按压在了地上。 由于事情太过突然,两人都没有做好准备,刹那间就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被迫趴在地上时,赵二木挣扎着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快把我放开,我又没犯罪。” 第一百七十七章 皇榜 “吵死了,把他的嘴给我塞住。”柳师爷再次冷喝出声。 捕快立马不知从何处拿来两块破布,分别塞到了赵一木和赵二木的口中,两人顿时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了,只能“唔唔唔”地叫唤。 赵枝枝赶忙双膝跪地,同曹县令开口求饶:“大人,他们只是担心民女说错话遭了您的罚,并不是有意冲撞您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们。” “抬起头来。”因为赵枝枝始终低着头,曹县令从上往下只能看到她的后脑勺。 瞧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形,曹县令就有些心痒难耐了,只想一睹美人的容颜。 虽然他并不觉得一个小小的村庄里面能出多美的人儿。 赵枝枝有些厌恶看到曹县令的肥头大脸,但人为刀俎,她为鱼肉,有些时候总要做些妥协。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抬起了头。 与此同时,曹县令连同师爷以及朝堂上的所有捕快都忍不住大吃一惊。 尽管赵枝枝穿的只是老旧的衣裳,颜色都不鲜亮了,在她身上反倒成了衬托红花的绿叶。 那张吹弹可破的小脸生得如花似玉,五官分开来看无比精致,合起来又几乎找不出任何瑕疵。 如此美的人儿,若是能得了她在后院当姨娘,后半生该是何等幸福啊! 曹县令捏了捏下巴,色迷迷地盯着赵枝枝,却碍于公堂上人太多不得不收敛。 他清了清嗓子,挺着大肚子走下阶梯,一直走到赵枝枝面前,佯装大度地说道: “别怪本官没给你机会,本官没办法偏向你们一家,今日若是见不到银子,本官就只能先把赵三木关入大牢。” 话音刚落,赵枝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美艳不俗的小脸上写满了烦躁。 曹县令眼中痴迷一闪而过,当即给了她另一个选择:“若是你现在实在掏不出来银子,还有其他法子可以救赵三木,就看你能不能抓得住了。” 这个曹县令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他肆意鱼肉百姓的暴行赵枝枝早就亲眼见过了。 从他口中所说的法子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赵枝枝还是想听一下这人到底有什么打算,便装出急切的模样追问道: “大人您说,还有什么好法子?” 曹县令笑了笑,回头对立在上堂处的师爷招了招手,“把皇榜拿来。” 赵枝枝听后一愣,“皇榜?” 师爷弓着身子捧着皇榜走过来,曹县令同样恭敬地双手接过。 只看他们的架势,赵枝枝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有假。 曹县令将皇榜拿在手中,对赵枝枝说道:“听说你医术了得,这皇榜中的内容正是寻访民间大夫,当今盛朝千金之躯的采乐郡主患了怪病,时常一个人发呆,还会动不动就发疯,圣上派了宫中所有御医都去瞧了,也没有什么效果。” 他围着赵枝枝走了一圈,低声哄道:“要是你能治好采乐郡主,别说这几百两银子,圣上必定会给予你丰厚的赏赐,郡主府和侯爷府也会记下你的人情。” 赵枝枝面上略显松动,看起来像是被刺激得心动了,实则心中毫无波澜。 这确实是个一飞冲天的好机会,但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会掉脑袋的大事。 “大人,可否容我回去同家人商量一下,明日给你答复,如何?” 既然三日期限太长,那她就要一晚上的时间,曹县令再拒绝就会落人口实了。 “行吧,皇榜我先交给你,明日你带着它来给我答复,行与不行都在你一念之间。” 曹县令说完就把皇榜塞到了她的手中。 当初上面派人来给他送皇榜的时候他就隐隐有种感觉,自己升官的机会就要来了。 若是将赵枝枝推举上去,她真能将郡主的病治好,于他而言也有莫大的好处。 “好,大人,民女答应您,那你现在可否把民女的两个哥哥先给放了,让民女带他们回去。” 赵枝枝看向还被压着动弹不得的赵一木和赵二木,面露恳切。 曹县令大手一挥,“放了他们吧。” 闻言,捕快松开了对赵一木和赵二木的挟制,赵一木和赵二木也终于获得了自由。 他们吐出口中的破布,龇牙咧嘴地走到赵枝枝身边,被迫一动不动那么长时间,他们浑身都在发麻。 赵枝枝佯装感恩地朝曹县令拜了拜,接着走到中间搀扶住赵一木和赵二木,轻声问道: “你们还能走吗?” 赵一木和赵二木满心愤恨却不能表达出来,只能隐忍着点了点头。 上了骡子车,走出几十里地,两人才一改憋屈的面容,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狗县令,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定我们的罪,真是猪狗都不如,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县令的?” 赵二木骂得更难听,“这狗玩意儿怕不是没娘出生的吧,我看他根本就不把百姓们当成一回事,这种贪官污吏,老天爷早晚收了他。” 赵枝枝好笑地看着他们一来一回的怒骂,等他们气出完了才劝道:“好了,大哥,二哥,气坏自己不值得,县令对于咱们而言终究存着无法跨越的横沟,咱们不能因小失大。” 两人听到她说的话,一下子又想到县令说的另外一种选择,面上再次染上了愁容。 赵一木沉声道: “枝枝,要不然咱们逃吧,有多远逃多远,我就不信,他还能追我们天涯海角不成?” 赵二木拍手回应道: “没错,咱们回家就跟爹说一声,赶紧收拾东西,今晚就逃,越快越好,京城是个什么样子咱们都不知道,万一也是个吃人的猛兽,枝枝去了,岂不是就回不来了?” 赵一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快闭上你的乌鸦嘴,咱们枝枝不会去,就算是去了,也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 兄弟两人一来一往地说着话,眼看着就做出了决定,根本不给赵枝枝插嘴的空当。 好不容易等他们停歇了一会,骡子车也停了。 赵枝枝刚准备说话,两人一溜烟就跑回了家中,一边跑一边喊:“爹,大事不好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边疆突变 赵枝枝实在没忍住,扶额轻叹了声,慢步跟了上去。 她走到堂屋时,赵一木和赵二木正来回比画着的同赵老爹说今日在公堂上的各种风险。 赵老爹在听了来龙去脉后反应不比两兄弟好哪去。 他皱紧了眉头,沉声吩咐:“快,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咱们不用等到天黑,现在就走。” 两兄弟应了一声,慌忙就要跑回屋。 赵枝枝赶紧叫停他们,“爹,这房子行不通的,咱们没有通关文牒,无论到哪都会被遣送回来,到时,咱们一家人都会被关进大牢。” “私自逃跑这个罪名更重,或许我们会被流放到更为偏远的地方。” 赵老爹颓废地坐到椅子上,“那要如何是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啊!” 赵一木和赵二木也都垂着头不再说话,赵枝枝知道他们同样在担心自己。 正准备说些话安抚一下他们,赵三木突然从屋内冲了出来。 “咚”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七尺男儿硬是哭成了泪人,“爹,大哥,二哥,枝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能让你们替我承担,我这就去县衙认罪,流放也好,砍头也好,我都认了。” 赵老爹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棍棒就往他身上招呼,“你还知道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赌博欠下那么多钱,你妹子也不至于被人要挟,也别等到哪日砍头了,我现在就打死你!” 赵三木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赵老爹打。 赵枝枝赶忙上前抱住赵三木,大声喊道: “爹,三哥已经知道错了,再说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是打死他也没有什么用。” 话落,她又对赵三木道: “三哥,你也别说丧气话,不然我和大哥,二哥今日才是真的白白受罪。”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明日我就去回复曹县令,皇榜,我接了,你们应该相信我,万一,我真的医好了郡主呢?” 赵枝枝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最终说服了赵家父兄。 然而,他们虽是同意了,却还是心事重重地回了屋,怕是要等赵枝枝平安回来后才能解开心结。 赵枝枝此刻也无法开解他们,她自己也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危,所说的那些话,难听点讲,不过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魏邵还没有回来,若是他在,或许能给她些建议。 邵阳。 昨日此地还只是刮些强风,今日就开始飘鹅毛大雪了。 魏邵站在屋外,拧着眉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大地,脸上满是凝重。 “将军,天冷,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柳青跑出去,将斗篷为他披上后控制不住地跺脚呵气。 魏邵面无表情地抬头望天,忽然开口说道:“你说,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柳青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您说谁?” 魏邵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方才开口继续道:“枝枝,她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雪,天气变冷了,小荷村又缺粮断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饿到自己,渴到自己。” 听到这些话,柳青忍不住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魏邵。 从来没想过,他家将军会如此关心一个人。 往日,他家将军话都不曾多说,哪怕是在发号施令也都是言简意赅。 柳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位赵枝枝恐怕在他家将军的心中地位非同一般。 “怎么不说话?”魏邵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柳青猛然回神,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忙不迭解释道: “那啥,将军,我也在想,赵姑娘此刻做什么呢。或许,她正在帮村中人看病。” “至于您说的渴着或者饿着,应该不太可能,您忘了,咱们出来之前特意去柴房看了一眼,那里堆积的粮食足够他们度过这个冬天了。” 魏邵冷嗤道:“平日夸你聪明看来还真是抬举你了,你是拿军中的用度来衡量他们吗?” 柳青挠了挠头,略显委屈地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嘛,省着点儿吃,肯定能度过冬天。” 魏邵懒得理他,转身回了房间。 柳青站在风雪中,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宛若神人的将军沾惹了情爱会开始变得有人性。 现在看来,仅存的温柔怕是都给了赵枝枝。 一声轻车熟路地“吁”,紧接着是马儿嘶鸣的声音打破了柳青的自我同情。 他抬起头,瞧见穿着士兵衣服的人火急火燎地上前道:“将军在哪,我要见将军。” 柳青秒变严肃脸,一板一眼的同他说:“你先在这儿等候片刻,我进去通传一声。” 他快去快回,带士兵走进房间。 魏邵头也不抬地说:“边疆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单膝跪地,急声道: “将军,文武副将差我来禀报您,匈奴有异动,前两日已经抓到了两个疑似匈奴人的探子,如今还关押在帐中,副将不知该如何处置,特地派我来征询您的意见。” 魏邵抬起头,淡淡道:“匈奴对盛朝的疆土不止一天虎视眈眈了,但他们一直隐藏的很好,是什么让他们冒这么大的险呢?” 士兵不解,试探着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打算破釜沉舟了?” 魏邵哼笑道:“他们同罗伊人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自然不会给他们一箭双雕的机会。” 话落,他冷声道:“你回去告诉文武副将,把人放了,勿要打草惊蛇,就算他们要刺探,也会想方设法摸清我的生死,在得出结论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士兵应声而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通讯士兵履行的便是此等职责。 “将军,咱们现在的情形可不乐观呀,南方有罗伊步步紧逼,北方有匈奴暗中蛰伏,西方虽然都是些小国家万一被南方或者北方拉拢了,对咱们的局势亦是不利。”柳青忧心忡忡,已经开始担心盛朝的未来了。 魏邵不骄不躁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莫要杞人忧天,四方相互挟制之势已经持续十几年了,最起码还要个五六年,他们才能对大盛朝造成威胁。现在,无论是哪方出兵,都会重伤而归。” 第一百七十九章 做梦 “他们省得这个道理,你还乱操什么心,如今我朝内忧外患,虽不严重,蛀虫一直在,早晚成大患,此间事儿才是重中之重,我们只需要尽快拔除这些连成一体的蛀虫。” 魏邵说的话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格外具有说服力,柳青当即就坚定了信念,不再胡思乱想。 远在小荷村的赵枝枝也在想魏邵,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全面。 比如,他今天遇到了什么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上辈子她也谈过恋爱,虽然是异地恋,并且只坚持了两三个月就结束了关系,好歹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 所以赵枝枝很有自信,只要魏邵不欺骗和背叛,她一定能维护好这份感情。 可惜的是,现在这个时代,无论是交通还是通讯都不发达,她没办法同魏邵分享自己平日做过的趣事。 当夜,她想着等魏邵回来之后同他讲哪些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梦中,她再次醒来,周围的一切都变了,她莫名其妙又回到了自己的时代。 熟悉的红绿灯,公路上永远都是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突然之间,赵枝枝就陷入了迷茫,她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原来冥冥之中,小荷村早已变成了她真正的家。 “不要,我不要回来!”赵枝枝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身后全是冷汗。 她拥着棉被坐起身,呆呆的环顾了一圈略显简陋的房间,喜极而泣。 幸好,方才只是在做梦。 然而,赵枝枝很快又开始担心,自己终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会不会某一天,她还会穿越回去?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烦躁不已,又无可奈何,毕竟是还未发生的事情,说白了,她就是在杞人忧天。 由于心中想着事情,她这一夜也没怎么睡好。 翌日,公鸡打鸣之后,她才被吵醒。 意识朦胧的抬手揉了揉眼睛,侧过身还想继续睡,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事情,猛地坐起身,满眼惊恐,“坏了!” 她赶忙踩着鞋下了床,三下两下把衣服穿好就往外跑。 赵一木正在院中劈柴,瞧见她还愣了一下,“枝枝,你不是去县城了吗?” 赵枝枝挠了一下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瞅了眼天色,忙不迭往回跑,“我睡过头了。” 听到这句话的赵一木愣了愣,回过来神后哭笑不得的继续砍柴。 等赵枝枝着急忙慌的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时,差点和进门的赵二木撞上,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退后了一步。 赵枝枝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语气略带埋怨,“二哥,以后在家走路也要看着点,就你的体型而言,我这小身板可招架不住。” 赵二木直接将她的话过滤掉,急声开口道:“枝枝,县衙来了五六位捕快,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十分不好相处,他们不会是来拿三弟的吧,咱们不是已经跟县令大人说妥了吗?” 他一连串的“炮轰”让赵枝枝都找不到机会插句嘴。 末了,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抬脚往外走,“别急,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县令大人说了,既然你们打算反悔,那就由不得赵三木继续逍遥法外了,我们是遵循县令大人的命令来捉拿赵三木回去问罪的。” 闻言,赵一木和赵二木都跑了过来,如临大敌的挡在门前。 赵枝枝却不为所动,目光清澈的盯着他们,淡淡道:“不知几位官爷口中说的反悔是什么意思?” 最先开口的捕快上前一步,低声道:“你这个时辰都不出发,不就是打算逃避去京城一事吗?” 赵枝枝故作惊讶的瞪大双眼,失声叫道:“冤枉啊,官爷,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之所以这个时辰都没有出发,完全是因为知道今日要去京城,昨夜太过紧张没睡好觉,就导致今早睡过头了。” 说到最后,她的脸上还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几位捕快见此也认为她所说之言不像作假,面色稍缓道:“原来如此,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姑娘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还得回去跟县令大人解释一下才好。” 赵枝枝攸尔笑道:“没问题,我已经收拾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赵枝枝本就姿容艳丽,今日又特地穿了颜色鲜艳的衣裳,更是显得她人比花娇,就算不施粉黛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捕头就因着她这一笑吞咽了口唾沫,声音不自觉就柔了下去,“赵姑娘,你出行就带着这个小包裹吗?要是还没收拾完,你可以再回去收拾几件衣服,或者带些吃食什么的,我们等着你就是了。” 赵枝枝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略有些感激的说道:“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官爷,可否告诉民女您的姓氏?” 赵枝枝认知十分清晰,明白一直开口讲话的这位应该就是捕快的头领,想也不想就对他释放出了好意。 曹县令终归要坐镇县衙,无法跟着她一起去京城,那这位捕快的头领肯定会被派出护送她。 现在打好关系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捕快头领根本抵挡不了赵枝枝的美色,红着脸就道出了自己的名义,“在下叫李冲。” 赵枝枝顺势说道:“那民女就叫您李大哥吧,也不知道突不突兀。” 李冲豪爽一笑,摆手道:“随便你怎么称呼,你觉得舒服就好。” 赵枝枝笑而不再言语。 尽管他们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几人到达县衙时也已经临近黄昏。 再次见到曹县令,他的脸色就不太好了,张嘴就是质问:“赵枝枝,就你这样懒散的态度,去了京城务必要谨言慎行,不然招惹了大人物可不就是简单的打几板子就能了事,你身首异处事小,要是连累了本大人,哼!”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赵枝枝心里很清楚,无非就是拿她的家里人来威胁罢了。 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仿佛并没有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民女多谢大人提醒。” 第一百八十章 诡异夫妻 曹县令也没管她能不能听得懂自己话中的潜台词,又简单交代了捕快几句话就催着他们赶紧走了。 看得出来他对这次上京格外重视,竟然派了六个人护送她,还特地雇了一辆马车。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她是什么大人物。 头一次坐马车的赵枝枝还有些不习惯,不过确实比骡子车要舒服一些,但空间略显窄小。 这也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去京城之路,路途遥远。 赵枝枝提前问了捕快,据说就算不眠不夜的赶路,也要三四天才能赶到京城。 这已经算是比较快的速度了,走水路会更慢。 因为赵枝枝提前同李冲打好关系的缘故,很快就证实了她这个决定有多明智。 李冲不仅让车夫注意驾车稳当一些,每到一个驿站都会停下来休息片刻,给足赵枝枝活动筋骨的时间。 对此,赵枝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决定日后寻到机会了,还是要小小的报答一番。 魏邵好不容易处理完骆阳的事,跑坏了两匹马才赶了回来。 迫不及待的冲到赵家想要见赵枝枝一面,将近一个月未见,他的心已经处于火烧火燎的地步了。 然而,他还没高兴多久就被当面泼了一盆冷水。 听到赵一木的话,他不敢置信的重复问道:“你说她去哪了?” 赵一木重重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低垂着头,神色颓废的赵三木,又转回头低声道:“你随我来屋里,我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讲与你听。” 主要还是怕伤及赵三木的自尊心,毕竟他现在已经对赵枝枝怀有满满的愧疚了。 魏邵皱着眉头随他走进堂屋,听他讲述了大半个钟头,脸色顿时变得说不出的难看。 赵一木担心的劝了一句:“三木已经知道错了,爹也将他狠狠惩罚了一顿,你……”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魏邵就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赵一木追出来大喊:“你去哪?” 魏邵冷着脸,头也不回的说:“去找她。” 魏邵很生气,但他并不是气赵三木赌博的事情,而是气发生了这种事赵枝枝竟然不想着求助于他,反而独自去面对了。 他回到镇上暂时的居住地,召开了暗中保护赵枝枝的人,忍着怒火问道:“赵家的事情为什么不同我汇报?” 暗卫单膝跪地,面无表情道:“因恢复我保护赵家人的安全,他们并没有受到生命危险。” 魏邵气笑,指着他怒道:“你给我滚。” 暗卫恭敬道:“是。” 说完,一口茶的功夫,他就没了身影。 柳青推开门走进来,察觉到魏邵周身的气压极低,忍住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小心翼翼问道:“公子,马儿已经重新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魏邵黑眸扫过他,“现在。” 柳青跟在他身后,纠结了半响还是忍不住说道:“公子,京城认识您的人太多了,您此番前去说不定会遇上危险,要不然给青烟去信,让她回来给您易个容?” 魏邵哪还有心思再等一天,他冷声道了一句:“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她自己去,我不放心。” 听到这句话,柳青知道自己说再多也劝不住魏邵,只得忧心忡忡的闭上了嘴,暗自祈祷这趟京城之路不要出现什么问题才好。 另一边,天色渐暗,李冲让手下寻了处驿站住了进去。 官服穿着太过繁琐,也会影响行路速度,所以几位捕快都换上了便服,看起来跟一些仆役没什么区别。 赵枝枝下了马车,跟在李冲身后走去驿站。 几人刚踏进屋内,铺司就热情的迎了上来,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位穿着红裙的女子。 这么个大冷天,她还穿着单薄的裙子,怎么瞧怎么怪异。 “呦,夫君,看来咱们小店今日来了贵客呢。”红衣女子妖娆万千的捂嘴轻笑。 铺司是个男人不假,个子却被红衣女子矮了整整一个头,样貌对比女人也不搭。 没想到两个人竟然是夫妻关系,赵枝枝使了些力气掐住掌心才没让自己露出惊讶的神情。 “梅娘,不得无礼。”男人回头不痛不痒的说了女人一句,接着对赵枝枝等人道:“几位顾客是打尖还是住店呀?” 李冲丢给他一个钱袋,熟稔道:“给我们开四间上房。” 男人手忙脚乱接过钱袋,随意垫了垫重量,笑容登时咧到了后脑勺,态度也变得殷勤许多,“得咧,几位里面请。” 赵枝枝正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左边肩膀上了突然有异常的感觉。 她警醒的往旁边退了半步,下意识使出防身的动作。 只见红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正想着搭上她的肩膀,拉近些关系。 猝不及防间被赵枝枝扯住了胳膊,一推一拉导致她脚下瞬间失去了准头,顿时往后栽了过去。 赵枝枝没想到是她,甚至都来不及伸出手帮忙。 眼看红衣女子即将摔倒在地上,方才还与李冲攀谈的矮个子男人动了。 谁也没看到他是如何动作的,只一个闪现,众人只看得见他身子的残影,在定睛一看,红衣女子已经在了他的怀中。 同一时间,赵枝枝脑中突得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男人会武,并且武功似乎还很高强。 结合从进了门后的观察,她心中就产生了些许怀疑。 总觉得这对夫妻有些不对劲。 李冲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他还傻笑着同矮个子男人打趣:“兄弟,你还练过武?就你刚才露的那一手,就速度而言,我可是莫望尘莫及呀!” 矮个子男人佯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贵客见笑了,我这顶多是太着急了才会爆发出来,也就会些三角猫功夫,算不上武功。” 李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的同他眨了下眼睛道:“我懂,美人在怀,就算是英雄也没办法无动于衷。” 矮个子男人跟着干巴巴笑了两声,松开红衣女子,手臂一伸道:“几位贵客还是赶紧里面请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肉包子 “咱们驿站不敌那些饭店,没有什么美味的吃食,唯一的荤食就是些肉包子,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兴趣尝一尝?”矮个子男人说话时,眼中精光一闪,其中深藏着浓浓的恶意。 红衣女子又恢复了妖娆万千的模样,却是不敢往赵枝枝身边凑了,“我家的肉包子可是能香飘万里的,奴家真心诚意推荐几位贵客尝一尝,绝对能香掉你们的舌头。” 李冲爽朗一笑,大手一挥道:“行,那就跟我们来上几笼包子吧,看在美艳老板娘的份上,我们也得尝尝这能香掉舌头的包子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红衣女人疑似羞涩的扭了扭身子,娇笑道:“贵客可真会开玩笑,奴家都要没脸见人了。” 赵枝枝越发觉得奇怪,按道理来讲,不是她迂腐,而是这个时代的女人还没有这般开放的性格。 况且这女人的夫君就在身侧,她如此搔首弄姿,男人竟什么表示也没有,脸上自始至终都噙着淡淡的笑容。 她心中的防备更加重了些,等两人一离开,她就趁机坐到李冲身边,低声劝道:“李大哥,我包里还有些干粮,要不然,咱们还是别吃包子了,省些银子,吃些干粮凑合凑合吧。” 李冲只当她是心疼钱,毫不犹豫道:“赵姑娘放心,这次我出来带的银子虽然不多,但绝对饿不着你们,大鱼大肉还是伺候得起的,不为了你,怎么也不能苦了俺兄弟们。” 其他捕快闻言顿时纷纷叫好,李冲大笑不止。 赵枝枝急得不能行,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又不能直白的说出来。 万一这家店真是黑店,李冲等人又不设防,她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到时几人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想到这,赵枝枝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脑子开始飞快的转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等到红衣女子端着一笼热腾腾的包子走出来的时候,她的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赵枝枝忙不迭“哎呦”一声,吸引了大家注意。 李冲率先发问:“赵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赵枝枝苦着脸道:“我出门时带的耳环丢了一只,那可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刚才我还握在手中的,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 红衣女子把包子放到桌上,等她把话说完后急忙说道:“会不会是丢在路上了呀,我看你们还是吃饱了再去找吧。” 赵枝枝神色一紧,现下彻底能确定了,这家店绝对有问题。 她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圈一红,些许泪珠跟着冒了出来,“可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找不到它,我实在是没有心思吃饭。” 李冲听到这当即也顾不上招呼兄弟们吃包子了,赶忙起身,蹲下身子在地上到处看,“这姑娘别担心,我来帮你一起找。” 自家头领都找起来耳坠了,其余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好意思继续吃饭,只能跟着蹲下来一起找。 谁也不曾看到,红衣女人的脸在他们都蹲下后就暗沉了下去,远远看起来还有些狰狞。 她勉强自己带着笑音说了句:“你们且先找着,我去后厨也招呼些人手过来。” 赵枝枝静静地等着,差不多时就直起身子,快速看了眼还躬身低头的几位捕快,心里头愧疚一闪而过。 趁此机会,她赶紧从袖中掏出银针扎在了肉包子上面。 取出银针后,看到上面并无变色,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就从空间中取出了一对翠玉耳坠。 “李大哥,找到了。”她的声音充满惊喜。 李冲立马直起身走过来,瞧见她手中的耳坠,略微吃惊的说道:“你这是从哪找到的?” 赵枝枝淡定道:“桌角下。” 李冲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但耳坠就在她手中,他也没多想,只道:“找到就好。” 他招呼着其他捕快又重新坐到了桌上,殊不知,红衣女人正躲在后面某处偷偷看他们。 男人或许不懂翠玉耳坠的成色及价值,说实话,赵枝枝也不是很懂,她只是在空间中随手摸了一对耳坠出来。 红衣女人看到赵枝枝手中的耳坠后,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目中满是掠夺的欲望。 她赶忙转身跑回了后厨,对正在蒸包子的矮个子男人道:“哥,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矮个子男人满头大汗的给包子翻面,头也不回的笑道:“怎么,又有看上的男人了,我可要提前告诉你,可以玩儿,但是不要破坏的太严重,不然回头我都剁不下去馅。” 红衣女人焦急又兴奋的说:“不是,我瞧见那女的手中有一对儿翠玉耳环,那成色碧绿碧绿的,少说也值几百两银子。” 矮个子男人闻言手一顿,蒸汽熏到他的手上都没动一下。 还是红衣女人把他手从锅中拿开,不认同的皱着眉头训斥:“哥,你这只手是不打算要了吗?” 矮个子男人回过来神,眯了眯双眼,将双手放在围裙上擦干净,阴恻恻笑道:“要是那双耳坠的这么值钱的话,咱们也用不着干这些又脏又累的活了。” 红衣女人跃跃欲试道:“那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他们现在就杀了吧。” “不行。”矮个子男人显然比红衣女人考虑的多,“迷晕他们,先留着,万一你看走眼了,那耳坠不值钱,我们也好有条后路可走,肉馅可不多了,宰了他们,下一顿没得吃。” 红衣女人娇声笑了笑,一把抱住矮个子男人的胳膊,“还是哥哥好,我后半生就指望哥哥了。” 矮个子男人柔声安抚道:“爹娘临死前交代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不能违背诺言,不然死后我要怎么去见他们。” 红衣女人叹气道:“爹娘对咱们真好,要不是他们,咱们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这是他们该为咱们做的。”矮个子男人脸上蓦然冒出阴冷的表情,昏暗的光线下,看起来格外诡异。 第一百八十二章 装晕 眼看其他捕快已经一人一个包子吃了起来,赵枝枝还是没忍住拦住了李冲伸向包子的手。 李冲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她,还以为她又丢了什么东西。 赵枝枝身子向他靠过去,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话落,李冲脸上的神色蓦然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没有全然相信赵枝枝说的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是多等一会的工夫,若是包子真没有事,他再吃也无妨。 赵枝枝见他真的放下了手,当即无声松了一口气。 说不清楚过去了多长时间,总之,一笼包子都吃完了,其他捕快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与他们同一桌的某个捕快终于注意到了两人没拿包子,便疑惑地开口问道:“大哥,赵姑娘,你们怎么不吃呀?” 李冲第一时间看向赵枝枝,赵枝枝则是看向那个捕快,谨慎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捕快闻言,皱了皱眉头,淡淡道:“我没有不舒服,赵姑娘为何这么问?” 赵枝枝淡定摇头,“看你脸色有点不太好。” 李冲见此也打消了心中的警惕,一边伸手去拿包子一边替赵枝枝解围,“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这群小子先吃饱,要是我先吃了,哪还有你们的份儿。” 捕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赶忙讨好地说道:“还是大哥对咱们最好,日后咱们兄弟几个一定为大哥赴汤蹈火……” 话还没说完,李冲就不耐烦地打断道:“行了,少拍马屁,你吃饱了?” 捕快忙不迭摇头,“还没。” 李冲笑着给了他一脚,“那还说这么多废话作甚,快点吃,吃完早点休息,明儿一大早就得继续赶路。” 捕快刚塞到嘴里一口包子,张嘴就含糊不清地应道:“哎,厚咧。” 话音刚落,李冲也笑着咬了口包子,只咀嚼了两下,还没来得及把它咽下去,就见方才还同他讲话的捕快,头一歪,直接倒在了桌上。 赵枝枝正准备去拿包子的手攸的顿住,迅速转头看向李冲。 见他正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当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低嗓音,厉声道:“李大哥,快把包子吐掉。” 李冲听到这句话身子猛得打了个冷颤,赶忙吐掉口中的包子。 正干呕之时,赵枝枝递过来一杯水,“快漱漱口。” 李冲这会就跟个只懂听指令的机器人一样,赵枝枝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无尽的后怕。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包子味儿都涮干净后,再抬眼一看,周围坐着的捕快无一例外,全都倒了。 或直接趴在桌上,或碰倒桌椅躺在地上,一个个地全都紧闭双眼,不省人事。 赵枝枝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他们身边,挨个为他们把了个脉,发现他们只是晕倒了,身体并没有中毒迹象。 她将视线转移到桌上剩下的包子处,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李冲面如菜色的走到她身边,艰难咽了咽口水道:“赵姑娘,他们怎么样了?” 赵枝枝平静道:“并无大碍,只是晕倒了,应该是中了普通的迷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伤害性。” 其实最开始银针没有变黑时,她就在怀疑另一种可能性了,只不过没有证据,她也不能胡编乱造,这才有了现在的情形。 与此同时,后厨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离大堂越来越近。 李冲不愧是捕快头领,立马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转而把手放在刀把上,满脸凶煞的盯着后厨连结大堂的阴暗转角。 赵枝枝按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无声说道:“装晕。” 许是精神高度集中的原因,李冲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赵枝枝的意思。 他赶忙躺在地上,眼睛跟着闭紧,看起来和真晕没什么区别。 赵枝枝跟着“晕倒”在他旁边。 红衣女人同矮个子男人一同从后厨走了出来。 看到屋内横七竖八躺着的一群人,红衣女人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哥,你瞧他们滑稽的样子,真搞笑。” 矮个子男人面色不虞,“哼,药量还是放少了,到现在才迷晕这些人,小玉,不要耽误时间了,抓紧时间把这些人捆起来。” 红衣女人听后慢慢止住笑声,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赶忙往赵枝枝的方向走去,“差点忘了,哥,我现在要找那对耳环,你把他们捆起来吧。” 赵枝枝没昏迷,恰好听到了她说的这句话。 那双耳坠早就被她收进空间里了,就算是红衣女人将她身上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 但赵枝枝怕痒,真让红衣女人来搜身,她可能很快就会露馅了。 正当她绞尽脑汁的办法时,躺在她旁边的李冲突然一声大喊:“逆贼,乖乖束手就擒,不然我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赵枝枝说不出来的心累,她还想等红衣女子离得近了直接撒出自制的软骨散,虽然不会昏迷,但也能限制住她的行动。 毕竟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两个人会不会武功,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如今考虑得再多都已成了无用功,她也只能睁开眼,跟着站起身。 红衣女人被他们吓了一跳,尖叫出声的同时就忽然变了性格,开始发疯,“哥,他们吓我,为什么他们没晕倒,你快把他们杀了。” 红衣女人情绪异常激动,满面狰狞,明显精神状态不对劲。 矮个子男人见状,直接从背后摸出了一把大砍刀,狞笑着朝他们靠近,“小玉别怕,哥哥在呢,哥哥现在就杀了他们替你出气。” 红衣女人听到他说的话,脸上登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接着竟然拍手叫道:“哥哥对我真好,哥哥最厉害了!” 赵枝枝听得差点吐出来,总觉得他们的亲情有些畸形,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才让两个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不可否认的是,两个人的手中肯定沾满了鲜血。 李冲将剑鞘取下来扔到地上,摆好架势同矮个子男人道:“小心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半夜爬墙 说实话,李冲是县衙捕快的头领,路上无聊时,他也同其他捕快切磋过武艺。 虽然他的武功完全比不上魏邵,但对付矮个男人应该不成问题。 赵枝枝想得简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矮个男人的武功虽然同李冲不相上下,却凭借自己灵巧的身形轻而易举就躲过了李冲的攻击。 反观李冲,身上已经挂了无数彩,就在这时,矮个子男人突然从李冲的胯下蹿到他的身后,快速起身后,提起砍刀就要砍向他的脖颈。 赵枝枝眼疾手快地从手中射出银针,矮个子男人一声惨叫,捂着手臂慌忙往后退。 他自然知道自己是遭受了谁的暗算,看向赵枝枝的眼神瞬间如狼似虎般充满戾气。 李冲没给他攻击赵枝枝的机会,缓过来神后再次攻了上去。 由于赵枝枝那一下银针好巧不巧地扎到了穴位上,矮个子男人的一只手正处于麻痹的状态。 李冲从而处于上风了。 赵枝枝又从袖中取出了另一枚银针,准备找准时机再进行偷袭。 却不想,红衣女人是个比矮个子男人还厉害的狠角色。 一开始,她表现得跟个疯子一样,赵枝枝也没有分出心神在她身上。 正是这一疏漏让她和李冲吃了大亏。 红衣女人狞笑着挥舞马鞭用力抽在了赵枝枝的后背。 只一下,她的棉服就被打烂了,些许棉花趁机跑了出来。 尽管穿得很厚,后背还是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可见红衣女人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反而比矮个子男人还要棘手。 赵枝枝根本就没有思考对策的时间,她被红衣女子打得只能狼狈地闪躲。 另一边,李冲也因为一时的分心,再一次被矮个子男人占了上风。 没多久,赵枝枝就被椅子绊倒在了地上,夹杂着凌厉风声的鞭子也随之到了她的眼前。 赵枝枝只来得及闭上双眼,下意识咬紧了牙关,避免自己发出丢人的声音。 这下是真完了! 自己同李冲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一同被害,也不知曹县令会不会放过她的家里人。 就在赵枝枝胡思乱想之际,她却迎来疼痛,红衣女人反而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赵枝枝恍如做梦般睁开了双眼,一个略显黝黑的陌生面孔映入眼帘。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中含有多种情绪,担心,害怕,紧张,愤怒,它们逐渐揉成了一团,落入无边的黑渊。 赵枝枝冷冷地眨了两下眼睛,往旁边看了一下,发现红衣女人被强迫着跪在地上,脖子处还架着寒光四射的利剑。 视线上移,桎梏住她的人也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比站在她面前的人稍显稚嫩。 矮个子男人则已经趴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多谢两位大哥出手相助。”赵枝枝龇牙咧嘴地站起身,双手抱拳道谢。 李冲身上受伤不重,却一直在流血,脸色略显苍白,仅能维持着站立的姿势,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赵姑娘,我需要回房处理一下伤,这两位兄台应当不是什么坏人,有他们在,我便放心了。” 赵枝枝忙转过身,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找出应急草药,快步走过去交给他,“李大哥,这些草药可以止血,你把它们嚼碎了,敷在伤口上就行了。” 李冲拿到草药,应声离去。 与此同时,魏邵不知何时走到了赵枝枝的身旁。 她转身之际一下子就撞上了男人硬实的胸膛。 捂着额头往后退时,魏邵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在赵枝枝伸出“利爪”之前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空气恍若陷入了僵局,两人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未动。 末了,赵枝枝顾不得其他人在场,反手抱住了魏邵,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心顿安。 几经波折后,他们终于赶到了京城。 就算一行人再注意,一路行至此地也避免不了风尘仆仆的模样。 李冲抓紧时间找了家客栈,暂且用作落脚之处,也好让赵枝枝好生收拾下自己。 虽说他们是接了皇榜来试着为郡主治病,可要面见郡主必须提前递上帖子,否则他们连门儿也进不去。 京城的客栈可不比路途中的驿站便宜,上房仅仅是住一夜就需要二两银子。 无奈,李冲只能为赵枝枝一人定了上房,他同其他捕快测定了稍次一点的房间。 不然,怕是还没给郡主看完病,这钱就已经用光了。 深夜,赵枝枝正准备睡觉之时,窗户间突然传来动静,她吓了一大跳,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京城地大,话本子上所写的采花大盗并非无中生有。 她警惕着双面窗户的动静,一点一点地往床边挪,余光估算着床同门之间的距离。 想到此处,她又开始满心的懊悔,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就该严词拒绝李冲的特殊安排。 如今倒好,本身京城客栈房间的隔音效果就很强,她还同李冲等人分层而住,现下李冲等人必定早已睡熟,所以她就算是大声叫喊,恐怕也无人回应。 赵枝枝抿紧双唇,下床后,踮着脚尖走到梳妆台前,快速将木簪握在手中,眼睛自始至终不曾离开过窗户。 由于太过紧张,她已经忘了自己还有把锋利的匕首,那可要比她手中的木簪更有攻击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窗户没有再传来声响。 赵枝枝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到床上,便再一次听到了有人在敲击窗户。 这下子,她完全顾不上害怕了,只觉得一腔怒火直接烧到了头顶。 攥紧了木簪,她气势汹汹地往窗户走去。 才走到半路,她就顿住了脚步,愣愣地盯着窗户,久久回不过来神。 直到魏邵再一次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把窗户打开。 赵枝枝才气笑出声,自言自语着继续往前走,“难不成是毒性已经侵蚀到了他的大脑,不行,我得赶紧找齐草药,为他解毒。” 将门闩打开后,赵枝枝头也不回地往梳妆台边走去,周身围绕着无声的怒火。 第一百八十四章 郡主府 魏邵一进来房间就察觉到了她的神色不对劲,当即追到她身边,疑惑道:“枝枝,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谁大半夜被吓得魂差点飞了还能开心得起来? 赵枝枝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是三楼,你怎么上来的?”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本身心里很清楚,这点儿高度,根本难不住他。 但魏邵却是异常认真地回答道:“我有轻功傍身,踩着墙上来的,你要是再晚点开窗户,我就坚持不住了。” 赵枝枝嗤笑了声,暗自腹诽道:“就该让你掉下去,摔一次长长记性。” “所以你大半夜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赵枝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冷静下来,不断提醒自己,他可能是真的有要紧事要告诉自己。 不承想,魏邵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没有什么急事,就想过来看看你。” 赵枝枝:“……” 总算理解曾经看过的某笑话代表什么意思了。 原来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真的藏不住! 她微微一笑,紧接着面色突变,暴躁骂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大半夜的你不睡觉,爬窗户到我这儿,结果就只是为了看看我,你是有病还是没药吃?” 赵枝枝没再给魏邵好脸色,推着他把他撵出了房间。 魏邵站在紧闭的房门外,摸了摸鼻子,面上难掩尴尬。 最终,他只能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翌日,赵枝枝同魏邵以及李冲三人乘坐马车来到了郡主府外,下了车,赵枝枝抬眼一望,登时愣在原地。 算是活了两世的她第一次见识到古代贵族与平民百姓之间的差别,简直可以称之为难以逾越的鸿沟。 只是抬头仰望着府门,就如同面对一头沉睡的巨兽,哪怕她心理素质再强悍,此刻也不受控制地紧张了起来。 李冲也较方才拘谨了许多,小步跑上阶梯,叩响府门。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赵枝枝回过来神后就看向垂头立在她身侧的魏邵。 完全不同于她和李冲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魏邵好像从头到尾都很平静,尽管他顶着一副陌生的面孔,身上的气势也有所收敛,却还是会让人捕捉到他身上独有的高贵。 赵枝枝皱了下眉头,闭了闭眼,缓冲了下心中的焦虑,在郡主府大门缓缓打开后就平复了心情。 郡主府中的看门小厮都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他用挑剔的目光扫了一眼李冲,语气不善,“有事?” 李冲赶忙从袖中掏出皱巴巴的皇榜递过去,“我们是从曹县来的,后面是应召给郡主看病的民间大夫。” 小厮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赵枝枝和魏邵,“两个都是吗?” 李冲讨好地笑道:“赵姑娘是大夫,另一位是她的药童。” 小厮又仔细将赵枝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中的鄙夷甚至都不遮掩一下,“行吧,你们且先在这儿候着,我进去禀报一声。” 李冲点头哈腰道:“哎,好咧。” 话落,小厮踱步走回去,朱红大门再次紧闭。 赵枝枝不由自主松了口气,百无聊赖的压低声音同魏邵说道:“这群主府就是不一样,连同底下的人都瞧不起咱们这些老百姓。” 魏邵粗着嗓子道:“不过是狗眼看人低罢了。” 赵枝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李冲一边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一边往他们这边走。 走到赵枝枝身边,已经不知几次交代道:“赵姑娘,待会儿面见郡主时一定要必恭必敬,绝对不能出言不逊,说话要谨慎,若是郡主得的病你也看不了,切莫实话实说,务必按照我同你说的去禀报,明白吗?” 赵枝枝掏了掏耳朵,故意用无奈的语气帮他降低心理压力:“李大哥,你也太啰唆了,我这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比你稀罕自己的小命。” 李冲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看了眼魏邵,“赵姑娘,你确定这人靠谱?要不然就让他与我们一起在客栈等你吧。” 那可不行,魏邵是她的勇气来源,采乐郡主是个什么脾气她完全不清楚,万一性格跋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带上魏邵,关键时刻还能带她逃命。 大不了以后再隐姓埋名,藏起来就是,反正只要能活下去,一切委屈都是小事。 想到这,赵枝枝转了转眼珠子,朝李冲勾了勾手,在他弯下腰身后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李大哥,你不知道,我这药童,别看他长得普通,那张嘴最会哄人了,尤其是女人,带上他,兴许能哄得郡主开心呢,这不就为我们全身而退又多了一层保障嘛。” 闻言,李冲愣了愣,看向魏邵的眼神多了些许复杂的意味,总归没继续反对了。 魏邵的五感何其敏锐,但他对李冲如何看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在意的是赵枝枝貌似同李冲很熟,竟然都没有避嫌的意思。 虽然他没赶来之前一直都是李冲护送赵枝枝,两人或许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但只要想到另一个可能性,魏邵就控制不住地沉下脸,冷冷地瞥向李冲。 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李冲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自然而然地离赵枝枝远了些。 与此同时,郡主府的大门重新被打开了。 看门小厮站在台阶上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跟我来吧,郡主同意见你们了。” 赵枝枝同魏邵对视了一眼,默契的抬脚同行。 整座郡主府比赵枝枝在外面想象的还大,以中轴为点对称形成三路通行,宽敞又大方的四合院,布局相当规整,协调周围环境形成一幅壮观的画作。 楼阁端雅,亭台细致,青砖碧瓦,相互辉映,古朴大气的同时又不失典雅宜人。 走过前院池塘又见栽满名贵花种的花园,各种花香混杂在一起,竟还存有各自的特色,可见园丁在其上用足了功夫。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奢华的寝宫 约莫大半个时辰过去,总算到了内堂正殿。 小厮领他们到后花园就换做了侍女带他们继续往前走。 侍女向他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在下方等着,而后先行走上阶梯,在一间房门外跪下,轻声喊道:“郡主,大夫们到了。” 因侍女不知赵枝枝和魏邵到底谁是大夫,只能这般通报。 赵枝枝正在心中感叹郡主府中下人规矩,屋内就传来慵懒又透着虚弱的声音:“让他们进来。” 侍女应声后起身,退到一边垂首而立,默默候着。 寝室的门从里面被缓缓打开。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踱步走了进去。 若说郡主府从外观看上去令人瞠目结舌,艳羡不已。 那么寝殿内便可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不同于它的含义,寝殿内并无多少黄金装饰,但屋内分寸之处都比黄金更为珍贵。 乌沉檀木作梁,晶莹玉璧为灯,珍珠成串化为帘幕,美人榻隐约散发出淡淡的木香味,赵枝枝曾经闻到过同样的味道,那是在国家博物馆中展览的手指甲盖差不多大小的天然香沉木,价值不可估量。 如此奢靡的生活,可见采乐郡主有多受宠。 两人被带到内室,隔着半遮半掩的帘子,只能看得到一道曼妙的身影倚靠在床上。 还没看到郡主的容颜,在这昏暗的光线中,赵枝枝就已然快要醉了。 后背突然被推了一下,赵枝枝回过来神,脑中猛打了个激灵。 差点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若是言行有失,少不了要吃皮肉之苦。 她慌忙跪下,面朝着帘子后的身影,恭敬喊道:“赵氏女娘给郡主请安。” 须臾,采乐郡主浅声道:“起来吧。” 赵枝枝半点不敢耽搁,赶忙起身应道:“是。” “你就是曹县来的大夫?走近一些,让我看看。”采乐郡主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和好奇。 赵枝枝一边低着头往前走了两三步,一边说:“回郡主的话,民女正是曹县来的大夫,听闻郡主害了奇怪的病,特来尝试能否为郡主排忧解难。” “你倒是长了张灵巧的小嘴。”采乐郡主的脸隐在帘子后面,赵枝枝也摸不清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从声音上听起来应该没有动怒。 她胆子稍微大了一些,试探着说道:“民女所说句句肺腑之言,若不是真心为郡主看病,也不会跋涉千里来到京城,路上还险些被做成人肉包子。” 采乐郡主闻言,惊讶道:“哦?此话也讲?” 那日,魏邵同带来的人将红衣女人和矮个子男人制服后并没有要了二人的性命,只是将他们关押在了驿站的柴房中,任他们自生自灭。 虽说赵枝枝临走前再三检查了几遍,确定他们不会有挣脱绳子的机会,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此事向郡主简单说了一遍。 如果群主能派人去处理这两个人,也能为百姓们拔除一个潜在的隐患。 若是郡主对此事只是打着听故事的态度,她便当讲了个故事。 “岂有此理,我大盛朝民风淳朴,竟还有人犯下如此天理难容之事。”群主出乎意料地愤怒,连带着声音都响亮了不少。 赵枝枝垂下眸子,掩去其中的深意,沉默不语。 郡主发过火后冷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既然被我知道了,我定不会坐视不理,回头你让你的人把他们所在的位置图画出来,我会派人与你们一同回去,将他们捉拿送去大理寺。” 大理寺是盛朝最为严谨狠辣的地方,那里关押的都是犯下大错的罪犯。 赵枝枝心下松了口气,她同群主说这件事也是有心试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来,这位采乐郡主似乎是个讲道理的人,那之后,就算是她没有查出来什么病情,应该也不会受罚。 “你叫什么名字?”采乐郡主消了气,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 赵枝枝不卑不亢地答道:“回禀郡主,民女姓赵名枝枝。” 采乐郡主道:“那我就叫你枝枝好了,瞧着你是个好性子,你且掀开帘子进来吧,为我检查一下,看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赵枝枝应下,弓着腰走了进去,她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医药箱取了出来,放在旁边的矮榻上。 “郡主,请您把手伸出来,我先替您诊一下脉。” 采乐郡主慢悠悠伸出白玉无瑕的手,“你怎么不敢抬头看我?” 赵枝枝额头上登时凝出些许冷汗,分不清这话是不是在怪罪她。 正绞尽脑汁地想解释的话时,采乐郡主淡笑道:“不用紧张,我瞧着与你挺有眼缘的,就同好友一样相处吧。” 身为大盛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郡主,居然会有如此好的性格。 赵枝枝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同采乐郡主对视上的时候,两人同时一愣。 采乐郡主直接挺直了腰身,冷冷地脱口而出:“你,你真的是从曹县来的吗?” 赵枝枝还没从采乐郡主美貌中的冲击走出来,就听到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她掐了把手心,平静回道:“民女确实是从曹县来的,郡主可是有什么疑问吗?” 采乐郡主皱了一下秀眉,身子又重新懒散地倚了下去,喃喃自语道:“兴许只是巧合,可这也太像了吧。” 赵枝枝听不太清楚她在说什么,又不敢继续追问,只能静静候着等她下一道命令。 “没什么事。”最后采乐郡主只轻飘飘回了这么一句。 赵枝枝松了口气,从医药箱中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这是她来到京城后特地买的,就是为了给郡主看病。 花了她一两多银子呢,因为布料很名贵。 用手帕当着郡主的面擦了擦手后,赵枝枝对郡主说了句:“冒犯了。” 话落,她把手搭上了郡主的脉搏处,认真把脉。 良久,她脸上表情不停地变换,撤下手后就变成了一言难尽的神情。 采乐郡主被她的表情变化也搞得紧张起来,“怎么了,我是不是没多久可以活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郁结于心 还没见过自己咒自己的权贵,一般来说,他们就算没有多少年活了,也会想从大夫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采乐郡主的直接也把赵枝枝吓了一跳,她慌忙摆手,急声道:“郡主慎言,您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那你为何愁眉不展?” 赵枝枝纠结地说道:“郡主,能否允许我问几个问题?如果您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采乐郡主道:“你问吧。” 赵枝枝斟酌着字句,仔细问道:“您最近是不是食欲降低了,感觉肚子饿,却吃不下饭?” 采乐郡主扶了下额头,叹气道:“对,我还以为是厨子的原因,换了几个厨子之后依旧吃不下去饭。” 赵枝枝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除了吃不下去饭,您是不是注意力也很难集中,常常一个人发呆,甚至会莫名其妙地难过。” 一开始,采乐郡主还能淡定地回答问题,再次讲到她的症状,她就忍不住惊讶了,“你是如何知道的,我父亲特意去奏请皇上,从宫中请了御医都没有讲出个所以然来。” 赵枝枝了然于心,将取出来的医用品全部收回箱子里后,淡定道:他们确实说不出来什么,因为你这个病,用普通的药根本治不好。 采乐郡主忙不迭追问:“那你可以治好我吗?” 赵枝枝点头又摇头,“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你想治好病,还需要把压在心底的事说出来,什么时候释怀了,这个病自然不治而愈。” “我这是心病吗?”采乐郡主猛然间失了神,脸上流露出恍惚失落的神情。 “说出来也无妨,只是,我这个病恐怕治不好了。”采乐郡主笑了笑,笑容中泛着苦涩。 “我父亲是程武侯,并非世袭,而是通过在战场上生死搏杀挣回来的功名。” 采乐郡主说起家事时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赵枝枝在心中去掉了烦闷亲情问题的选项。 “我母亲是当今太后养在身边的干女儿,殊荣无限,太后本来瞧不上我父亲,是我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死缠烂打。” 说到这,采乐郡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赵枝枝端坐在椅子上,认真倾听,无半点不耐烦。 魏邵一直站在她身边,充当背景墙。 采乐郡主轻轻低下了头,露出雪白的安静,眼中满是羡慕。 “我母亲性子软弱,拿我父亲没办法,能躲就躲,但我父亲的攻势猛烈,我母亲最终也动了心。” “你知道太后为什么会同意让我母亲嫁给我父亲吗?” 赵枝枝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却不敢说出来。 采乐郡主也没真的要她回答,反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父亲在太后面前发誓,终生只娶我母亲一个人,绝对不会再另娶他人。” 听到此刻,赵枝枝才感到震惊,这个时代,多数男人还都是妻妾成群,并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 她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魏邵身份不简单,娶了她之后,就算是迫不得已还要娶其他人,她都接受不了。 除却平民百姓家里能实现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那些男人大都出不起第二次的彩礼。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同他提这个问题,是因为赵枝枝没自信他会同其他男人不一样。 她想再久一些,等他开口谈两个人的以后时,她再把自己的心里话全盘托出,是去是留也就一目了然了。 想到这,赵枝枝不由自主地把眸子转向了站在一旁的魏邵。 本是偷偷摸摸的举动,却被他逮了个正着,她慌忙收回视线,耳垂已悄悄染红。 采乐郡主蓦然沉默下去,赵枝枝察觉到气氛有些低沉,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问了句:“那您是在思念什么人呢?” 采乐郡主苦笑了声,“我父母恩爱至今,两人从没有吵过架,所以我从小也向往能找到一心一意对我的夫君。” “遇到他之前,我从没想过成亲,况且,我身为郡主,只要我父母不开口,也没有人会逼我成亲,最多寂寞了可以选驸马直接入赘郡主府。” 赵枝枝听得牙酸不已,这就是古代的富婆生活吧。 “许是上天见我活得太顺了吧,特地派他来折磨我,他是我父亲麾下的将士,英俊威武,有勇有谋,就连我父亲都对他诸多夸赞。” 赵枝枝从她此刻的言语描述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采乐郡主是真的心悦此人。 “我对他并非一见钟情,是因为我母亲同我一起去无名山拜访大师为父亲祈福,父亲担心我们的安危,便派他一路护送。” “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刺杀我们的人,我与母亲在动乱中分散开跑,为了不让我母亲受到伤害,我主动站在那群贼人的不远处对他们大声怒骂,反正就什么羞辱的好词都被我用出来了。” 赵枝枝眉眼一跳,总觉得采乐郡主似乎还对自己的所作所为颇为得意。 “那些人被我激怒,全部朝我厮杀过来,我转过身撒腿就跑,却还是太过紧张摔倒在地上,然后刀剑就到了我的眼前,就在我绝望的时候,他不顾危险替我挡了一剑,鲜血直接喷洒在了我的脸上,他却连声痛呼都没有发出来,反手杀了逆贼的同时还不忘关心我。” “你说,我如何能不动心?他分明是在乎我的,为什么不敢承认!”采乐郡主情绪忽然有些激动,甚至不受控制地啜泣出了声音。 赵枝枝不堪其扰,冷静提问:“郡主,他除了为你挡了一切,其他事还做过吗?” 采乐郡主眨了眨眼睛,将泪花挤出去,委屈地说:“他就是个傻子,根本不敢靠近我,哪里会为我做其他的事情,顶多是我要求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赵枝枝抿了抿唇,似乎有什么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采乐郡主直言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认定他也在意我?” 赵枝枝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她担心这只是妾有意而郎无情。 第一百八十七章 挖野菜 采乐郡主神情落寞地说道:“从无名寺回来之后,我就从父亲要了他,让他当我的贴身侍卫。” “我性子直,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他到我身边的第一日,我就让身边其他人都退下了,然后就把我的心意同他讲了。” 赵枝枝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采乐郡主。 此时此刻,她是真心实意地佩服采乐郡主。 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还有一个女子还能为爱情做到这个地步。 “他拒绝了我,却不是以不喜欢我的理由,而是以我们身份地位相差太多,他配不上我的理由。” 采乐郡主金珠子又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连成串,“可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我父母也不在乎,他们早就说过,只要我喜欢,人品不差,谁人都可以。” 赵枝枝心中感慨万千,侯爷和侯爷夫人真是难得的开明啊! “您有没有把这些话同他讲过?” 采乐郡主咬住红唇,气哼哼的说:“如何没讲过,我都讲了不下一百遍了,可他就是一根筋,没脑子的货,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为了让他妥协,我还特地让自己遇到危险,他每次都会第一时间把我救下来。” 听到这,赵枝枝突然想到了魏邵,下意识往帘子外看了一眼。 魏邵还是跟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采乐郡主注意到她的走神,跟着看过去,低声道:“你喜欢你的药仆?” 赵枝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忙不迭转移话题,“您就没有想过用圣旨来让他妥协吗?” 采乐郡主扬了扬下巴,“我才不屑于那么做,我想他真心实意地想要娶我。” 赵枝枝沉默片刻后又道:“您生病的事儿他知道吗?” 采乐郡主摇了摇头,“前些日子我父亲把他带出去做任务了,所以他还不知道我病了。” 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赵枝枝就自请退下,临走前给采乐郡主开了些安神的草药,起码能让她晚上睡得香一些,不至于真的把身体耗垮。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赵枝枝同魏邵回到客栈,关上门后两人就开始讨论。 “你认识采乐郡主口中的谢伟吗?” 魏邵面部表情有些怪异,缓慢地点了点头道:“认识。” 并且私下里得关系还不错。 闻言,赵枝枝眼前顿时一亮,迫不及待地说:“那你知道他的事情吗?” 魏邵抬眼看着她,“你想知道他的什么事情?” 赵枝枝把手放在下巴上,想了想才说道:“那你都知道他什么事?” 魏邵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想为采乐郡主做点什么?” 赵枝枝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对呀,采乐郡主对他有情,听郡主说的那些事,他应该也对郡主有点意思,但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他是渣男怎么办,那采乐郡主真要嫁给他不就要挖野菜了吗?” 魏邵听得一头雾水,“渣男是什么意思,郡主嫁给谢伟又为什么要挖野菜?” 赵枝枝心下一惊,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眼珠子转了转,赶忙绞尽脑汁地想法子来遮掩。 “那啥,这都是我存活本子上看到的,渣男的意思是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至于挖野菜,这是其中一个故事,你想听吗?” 魏邵眉头轻皱,先义正词严的说了句:“谢伟不是花花公子,他对待感情很认真,这点我可以为他作保。” 说罢,他转言又道:“关于挖野菜的事,你讲吧,我洗耳恭听。” 赵枝枝忙不迭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说道:“这个故事的背景同咱们盛朝差不多,男女如果要定终身基本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故事中的女主角是位大家千金,父辈有权有势,男主角是女主角家中的仆人,两入门不当,户不对,男主根本就不够资格同女主在一起。 但是女主傻呀,她认定了男主,但是女主的父母肯定不会同意的,他们就想尽办法去阻碍两个人,你知道女主最后做了什么事情吗?” 魏邵淡定道:“女主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了?” 赵枝枝点了下头,“对。”又猛地抬起头,惊讶道:“你看过这篇故事?” 魏邵摇头,“没有,我是猜的。” 赵枝枝撇了撇嘴,“你还挺厉害,是不是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想的,只要拿捏住了女人,就算是让女人割舍掉亲情,也要同她在一起。” 魏邵脸上表情登时变得异常严肃,紧皱眉头否认道:“此事不能以偏概全,假设我是书中的男主角,女主角家里人瞧不上我的话,我会想方设法让他们知道我有保护女主角的本事,没有功名,舍出命去挣就是了。” 说这些话的同时,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赵枝枝,像是特意说给她听一样。 赵枝枝莫名心神荡漾,察觉到脸颊开始发烫后,忙不迭垂下头,掩饰性地继续讲故事:“女主角跟着男主角走后,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日子艰难的时候,男主角还被征兵上了战场,这下女主角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最苦的时候甚至挖野菜吃,她可是大家千金啊,什么时候受过这份苦。” “结果男主角却在打仗的时候成了敌国的俘虏,还被敌国的公主瞧上,纳为了驸马,从此他便锦衣玉食的活着,女主角则苦苦等了他十八年,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熬成了人老珠黄的妇女。” 说到这,赵枝枝就控制不住激愤的心情,打着手势骂道: “你说这女主角是不是傻!” “结局是,男主角爱上了公主,就算回来之后知道女主角为他吃的苦,也只是可怜她,后来男主角当上了皇帝,让女主角做了皇后,女主角却活了十八天就去世了。” 魏邵从她讲了两个字开始眉头就一直皱着,等她歇口气的时候才忍不住问道: “所以挖野菜在这则故事中有什么含义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扮男妆 赵枝枝讲得激情澎湃的心顿时一凉,不敢置信地瞪着魏邵,“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 魏邵皱紧了眉头,察觉到赵枝枝的情绪不对劲,下意识把她讲过的话重复第二次讲出来,以此来表达他确实在很认真地听。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赶忙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你认真听了。” 说完,她无可奈何地开始剖析何谓挖野菜。 “这篇故事中的女主角身份尊贵,若不是执意要嫁给贫穷的男主角,也不会沦落到吃野菜,苦等十八年,最后还被辜负的地步,所以人们就戏称挖野菜为这类犯傻的女主角。” 魏邵点了下头,像是想起来什么,再一次强调道: “枝枝,谢伟真的不是花花公子,他是我见过最正直的人,将来不肯娶采乐郡主,定是觉得采乐郡主是顶好的女子,怕自己耽误了郡主吧。” 赵枝枝撇嘴道:“那他这就叫懦弱,还没尝试就选择放弃,未免太不把郡主放在眼里了,就算他没有这个想法,旁人会怎么看群主呢?” 魏邵沉思片刻后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是谢伟没考虑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郡主带来多大的伤害。” 赵枝枝见自己的想法被认同了,当即捏紧了拳头,坚定道: “所以我一定要帮郡主拿下谢伟这个木头脑袋。” 听了赵枝枝对自己好兄弟的形容,魏邵挑了下眉,颇为好笑地追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赵枝枝勾了勾唇,神秘兮兮地说: “山人自有妙计,你之后会知道的,我现在要出趟门,你能不能把柳红借我用用?” “可以。”魏邵将柳红召了回来,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不能提前跟我讲一声吗?” 赵枝枝清了清嗓子,实在没胆子同他说要去的地方正是男儿郎的销金窟,青楼。 转了转眼珠子,她只能隐晦地说道:“等我们回来再跟你讲吧,现在跟你讲了就没有惊喜了。” 拗不过她,魏邵只得无奈点头同意,转过身对柳红说:“保护好她。” 柳红应道:“是。” 赵枝枝在旁听了他们的对话后,迫不及待地把魏邵往门口推去,“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们还需要变个妆呢。” 魏邵嘲笑地任由她推着往前走,“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呀!” 赵枝枝难得同他撒一次娇,“我可没有嫌弃你,你不要乱讲哦。” 等房间中只剩赵枝枝和柳红的时候,前者把门关紧,而后转过身望着柳红,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柳红心里有些发怵,却也不敢乱动,只能任由她盯着看。 “柳红,你可以再帮我变个男妆吗?”赵枝枝将猥琐的笑容收了起来,装出淡定的样子同她说话。 柳红虽有些疑惑,但魏邵早先下过命令,赵枝枝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代表他,所以她并没有问缘由就直接答应了。 事后,柳红才知自己是莫名其妙被拉进了“贼窝”。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亲眼看着貌美如花的女娘变成英俊潇洒的郎君,赵枝枝的心里别提有多震撼了。 她忍不住感叹道:“柳红,你这手艺要是放在我家那边,必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柳红愣了一下,险些把妆容给搞毁了,她赶忙把心收了回来,专心在化妆这件事上。 但她心底还是留下了疑问,小荷村不是很穷吗?她如何能赚得盆满钵满,再者,村民们又不需要易容。 改妆用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结束了,赵枝枝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玩心顿起,竟然回过头来调戏柳红。 她有模有样地学着那些风流公子的动作,伸出细长白嫩的手指钩住柳红的下巴,邪肆一笑,“美人儿,来,给爷笑一个。” 柳红脸上平静的表情差一点崩溃,只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微不可察。 见她没什么反应,赵枝枝努了努嘴,小声嘀咕道: “我这张脸应该挺吃香的呀,还是不行吗?” 但她没在这件事上过多地纠结,主要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赵枝枝催促柳红,“你也给自己安排一个男妆,然后陪我出去一趟。” 柳红应声后就动作迅速的给自己装扮了起来。 到底是自己的脸更熟悉,没多长时间,她就变了一副样子。 柳红的脸偏中性化,扮成男装一点也不违和。 赵枝枝看得惊叹不已。 临出门前,赵枝枝才想起来问柳红,“你都不想知道,咱们要去哪里吗?” 柳红似乎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奇,只是顺势问道:“咱们去哪儿?” 赵枝枝眼角微抽,转眼瞧了瞧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后才凑到她身边悄声说: “你知道京城最火的青楼在哪吗?” 柳红仿佛经历了晴天霹雳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地,许久才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赵枝枝,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道:“赵姑娘,您要去青楼这件事同公子说了吗?” 赵枝枝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他当然知道了,要不然为什么要派你同我一起去。” 柳红面上的表情更为震惊了,她实在想不通将军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件事情。 但现在也来不及求证了,她只能选择相信赵枝枝的话,生无可恋地陪她一起上了马车。 赵枝枝还热情地同马夫搭话,从他嘴中知道了京城最火的青楼是霓虹院。 据说,那里的美人儿个个赛天仙。 一开始,赵枝枝只是抱着完成任务的想法去青楼,现在倒是真的想去见识一番了。 闭上眼睛在脑中幻想一下被美女包围的场景,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幸福的激灵。 柳红依旧是生无可恋的状态。 她甚至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当初为什么非要和师兄弟们不一样,学一个改妆的手艺。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京城最为繁华的地界,好在现在是大白天,出门逛街的人不算拥挤,他们轻而易举就到了霓虹院门前。 但也青楼一般都是晚上营业,白天姑娘们一般都在休息。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京城第一饭庄 赵枝枝果断转头去了霓虹院对面的酒楼。 出门的时候,她已经从空间中取出了足够的银子。 开在霓虹院对面的酒楼名字也很响亮,牌匾上提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京城一绝饭庄。 守在酒楼门口的接待员瞧见她们,立马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赵枝枝明显地感觉到,这位侍员用挑剔的眼神将她和柳红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在他们身上的衣裳料子还不错,不然,恐怕还没有靠近饭庄大门就被赶走了。 无论哪个时代,势利眼都不少有,赵枝枝早就想到了这一层面,所以特地备了两套优质料子的男妆。 侍从殷勤地将她们迎了进去,赵枝枝觉得此刻还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装风流贵公子的扇子,不免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 “两位公子,你们是在一楼吃饭呢,还是去二楼吃饭。” 侍从将她们领到大厅就问出了这句话。 赵枝枝清了清嗓子,明知故问道:“在一楼吃饭和在二楼吃有什么区别吗?” 侍从习以为常地介绍起来,“饭菜倒是没什么区别,只是二楼的景观好,而且是包厢。如果您与好友有什么要紧事相谈,那小人就斗胆推荐你去二楼吃饭。” 赵枝枝继续问道:“那二楼同一楼的价位相差多少呢?” 侍从不以为然道:“没相差多少,也就几两银子吧。” 赵枝枝脸上的笑容差点破功,几两银子,这家店该不会也是黑店吧。 侍从见多了人,自然能看得出来赵枝枝表情上的微妙变化。 他扬起下巴,得意地说:“客官,我瞧着您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饭庄吃饭吧,不是我跟您吹,您只要尝了我们饭庄的饭,肯定不会后悔的。” 有点意思,赵枝枝两世为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今儿个还真起了尝尝这差点贵上天的饭菜。 说来真是好笑,沔城以北连树皮都快吃不上了,京城却繁华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赵枝枝摇摇头,把念头甩开,但也顿时没了吃饭的心思,至于去青楼的事情,她也决定改天再去。 正好可以先去跟采乐郡主报备一下,虽然心里很清楚,她肯定会同意自己的计划。 翌日,赵枝枝就直奔郡主府而去了。 上次为采乐郡主看完病之后,采乐郡主就对府中下人下发了命令。 日后但凡是赵枝枝来郡主府,不用提前递折子,直接进府,来人通报一声就可以了。 赵枝枝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后院正寝。 “郡主,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采乐郡主端坐在上位,淡笑道:“你开的那副草药还挺有用的,我如今胸口已经不闷了,早间还比平时多吃了一块梅花饼呢。” 赵枝枝欣慰道:“能帮上郡主是民女的荣幸。” 采乐郡主朝他招了招手,“瞧我,只顾着和你说话了,快别在那跪着了,过来坐吧。” 赵枝枝应声起身,踱步到郡主边上的椅子坐下。 郡主挥手屏退了下人,悄声同她说:“你上次说的有法子帮我,不是在哄骗我吧。” 赵枝枝摇摇头,“郡主放心,民女不敢同民说谎话,但我这个法子只能帮您试探一下谢伟对您的真实心思,不能确保结果一定是同你想象的那样完美。” 采乐郡主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样就够了,只要能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就可以了,他心里一直都是有我的,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赵枝枝微微弯下腰,凑近采乐郡主的耳朵,小声道: “我这个办法需要您牺牲一下,不知道您能不能接受。” 赵枝枝细细将计划同她讲了一遍,采乐郡主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完全忘了自己即将成为计划中的一环。 讲完,赵枝枝只觉口渴难耐,端起茶杯就猛灌了一口。 回过头就见采乐公主正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看。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试探性地问道:“郡主,您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 采乐郡主愣了一下,意犹未尽地说:“这就完了?没结局吗?” 好家伙,看来郡主是真的忘了自己的任务。 赵枝枝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郡主,请您认真听我说,您需要当着他的面假装和别人成亲,在此期间,您万万不可对他流露出舍不得的情绪,要对外表达出来你已经放弃的意思,明白吗?” 采乐郡主肩膀耷拉了下去,略显烦躁地说: “这也太难了吧,那万一他无动于衷怎么办,我肯定会露馅的。” 想到这,采乐郡主就已经开始紧张了,满脑子都是谢伟看着她同别人成亲却不站出来阻止的画面,双手已经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赵枝枝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顾不得什么规矩,当即抓住她的双手,淡定道: “郡主,你冷静一些,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好了回答我。” 采乐郡主抽噎着抬头看她,轻轻点了下头。 赵枝枝认真道:“我问你,你相信他吗?” 采乐郡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自然相信他。” “那你就不要先想那么多后果,既然他不愿意迈出那一步,你就只有逼着他迈出去,你们才有可能继续下去,就算失败了又如何,那你也算没有留遗憾了呀。” 赵枝枝苦口婆心地劝她。 采乐郡主听后沉默了一瞬,深呼吸几口气,终于恢复了镇定,“你说的对,我不能杞人忧天,况且我一个女儿家也不能死缠烂打他一辈子,成败就在此一举,我豁出去了。” 赵枝枝双手握拳,为她打气,“郡主,您一定可以的,加油!” 采乐郡主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过来,“加油是什么意思?” 赵枝枝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最近太顺风顺水了,她总是不由自主地从口中蹦出来一些这个时代没有的词。 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听到,必定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赵枝枝在心里警告了自己之后,赶忙用关于谢伟的事情转移了话题。 “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府中后花园逛逛吧。”采乐郡主像是解决了一桩千年难题,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 第一百九十章 计划预备成功 赵枝枝确实对花花草草比较感兴趣,又觉时间尚早,便没拒绝她的提议。 不逛不知道,一逛才知郡主府的底蕴远不止她看到的这些。 只是花园里栽种的名贵的花草,随便摘上一株出去就能引起识货之人的疯抢。 郡主府的后花园就像是童话中的世界,假山耸立在鹅卵石堆积出的空地上,清泉从上或下缓缓流淌,百花皆盛开草地上,远远看上去如同一幅水墨画。 赵枝枝看得渐渐入了迷,就连采乐郡主唤她都没有听见。 直到胳膊肘被碰了一下她才回过来神,眼中满是茫然。 “你怎么走着路还能发呆,刚才我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吗?”采乐郡主佯装发怒。 虽然才相处了几日,赵枝枝却已经习惯了她的嘴硬心软。 但这件事毕竟是她的错,所以赵枝枝便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讨郡主开心,“哎呀,我这是被你后花园中的名贵花草给迷住了,居然忘了身边还有一朵更美的花,这会瞧着您的脸,真是把它们轻而易举都给比下去了。” 采乐郡主被逗得合不拢嘴,只得伸手轻轻戳了下她的脑袋,“你呀!” 两人逛了一会,赵枝枝就告辞离开了。 计划已经得到郡主的准许,她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安排起来了。 这一次,她特地等到天暗下来后才带着柳红出发去了霓虹院。 青楼本就是烟花之地,霓虹院却不同于其他青楼那般俗气。 这点在赵枝枝进门之后就感受到了不同。 霓虹院的装饰异常精美,不同于其他地方金碧辉煌,这边主要讲究柔美,赵枝枝看着场中的配色就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在此青楼中并无女娘下来拉客,大厅中有一块木板竖立在最前方。 上面挂着每位女娘的名字,来了客人只需要翻出女娘的名字,再由小厮带去牌子预约。 若是女娘应允了预约,客人才可被带上楼。 青楼中一般都有花魁。 霓虹院的花魁要求更多,想要见花魁一面,简直是难于登天。 赵枝枝大厅后得知,花魁每日都会出一道题,凡是用出的题做出让她满意的诗句的人,就可以同她见上一面。 赵枝枝不想费那个时间,便给了小厮五两银子让他去找一位名叫“绿茵”的女娘,由小厮递牌子上楼,问她能不能见上一面。 赵枝枝纯粹是看“绿茵”这个名字顺眼,随便选的牌子,并非慕名而来。 或许是绿茵见她出钱阔绰,同意与她一见。 赵枝枝上了楼,关上门就对一位长相秀气的女娘自报身份,并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承诺只要女娘愿意帮忙,事成之后可以给她二十两银子。 来霓虹院的每一位客人都很大方,绿茵也不缺银子,但她对赵枝枝口中的计划很感兴趣,便答应了下来。 赵枝枝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先支付了定金五两。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赵枝枝坐在凳子上发愁地连连叹气,自己策划的这场抢亲计划还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郡主假成亲的驸马该找谁来扮演呢? 这总不能再去大街上随便雇一个男人过来,毕竟郡主府的权势滔天,万一那个男人表面上答应得很好,临时再变卦,让郡主闹出笑话就不好了。 那她还该找谁呢?她认识的人都在小荷村,身边也没有什么男人。 正当她愁得伸手去抹乱自己的头发时,魏邵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盒糕点。 “枝枝,你不是想吃左街的梅花糕吗?我给你买来了,你快尝一尝。” 看到他的一瞬间,赵枝枝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 “我怎么把你忘了呀,你不就是现成的男人吗?” 闻言,魏邵愣在原地,错愕看着她,反应过来后皮笑肉不笑地说: “怎么,我之前在你眼里不是一个男人吗?” 自觉说错话的赵枝枝忙不迭改口: “别误会,我只是在想计划中的男配角找谁,不小心把你忘了而已。” 魏邵将糕点放到桌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问道:“男配角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好解释,赵枝枝张口就来,“这也是我从话本子中看来的,男配角是推动男女主在一起的人物,非常重要。” “所以,你想安排我做什么?”魏邵不吃她这一套。 赵枝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听。 魏邵挑了下眉,弯下腰,将耳朵凑了过去。 片刻后,他黑沉着脸,冷声道:“你想让我扮演花花公子,同采乐郡主假成亲?” 赵枝枝被他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怯生生地望着他,小声劝道: “都说是假的了嘛。” 魏邵生生被她气笑了,抵了抵腮帮子,一步步朝她靠近,“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人之间的温情不再,又回到了最初陌生的彼此一样。 赵枝枝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心下一痛,登时就不管不顾地说道:“你干什么凶我,我又没有让你真的和郡主成亲,就算你有这个想法,郡主也瞧不上你。” 说到这,她又红了眼眶,强忍着泪意继续说: “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去街上雇人帮忙。” 说完,她转身就欲离开房间。 还没走两步路,胳膊就被扯住了,赵枝枝咬了咬下嘴唇,气恼叫道:“放开我。” 魏邵重重叹了口气,轻轻一个用力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抱住,无论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 “抱歉,是我错了,我只是不想同其他人成亲而已,哪怕是假的,只要站在我旁边的人不是你,我看都不想看一眼。” 赵枝枝愣住,蓦然听到这段情话,虽然没有很煽情,却还是让她心动不已。 她在魏邵的怀里默默转过去,直视着他的双眼,面颊微红,害羞地说道: “我也一样,这辈子只愿执你的手,与你偕老。” 魏邵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终是同意参与到她的计划中,成为至关重要的一环。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同风格 谢伟不日就要回来了。 采乐郡主特地把他的画像拿出来给赵枝枝看。 虽然只是水墨画,却还是让赵枝枝惊讶了一瞬。 画上的男子同魏邵完全属于两种不同的风格。 魏邵是那种看上一眼就能为之着迷的长相,五官精致完美,无论从什么角度都找不到一丝诟病,唯有那双黑眸始终泛着冷冽的光芒,将本身的优雅都衬托的冷漠了几分。 而画中的男子同样英俊,长相偏阳光,既像是优雅的翩翩公子,又像自由自在的游者,隐约透露着放荡不羁的气质。 “怪不得能得到群主的芳心,谢侍卫当真是一表人才。” 赵枝枝刚说完这句话,采乐郡主就忍不住得意的扬起了下巴,“那当然,本郡主看上的男人必定是才貌双全。” 赵枝枝忍着笑纠正:“郡主,应该用武貌双全来形容才对。” 采乐郡主跟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他在我心里都是顶好的,谁人也比不上他。” 赵枝枝顿时有些忧心。 采乐郡主明显是对谢伟情根深种,万一那谢伟对郡主并非真心,又或者喜欢的程度抵不上采乐郡主的十分之一。 赵枝枝都不敢想那时该会是怎样的情形。 “郡主,我为你配的药方你有每天都在吃吗?”赵枝枝很突然的转移了话题。 采乐郡主从自己编织的美梦泡泡中醒过来,愣了愣后坚定的说:“吃了。” 倘若她没有如此笃定,或许赵枝枝更容易相信她说的话。 在赵枝枝紧密的眼神攻击下,采乐郡主微微垂下头,小声道:“今天没吃。” 面对自己的病人不肯吃药这件事,赵枝枝绝对无法容忍,就算对方是天王老子,她也照怼不误。 “郡主,我开的药方作用在于帮你调理身体,这些时日为你把脉,发现你的身体已经处于亏空的状态了,现在可能没什么问题,日后等你年纪大了,可是会受大罪的,你别不当一回事!” 采乐郡主自知理亏,等赵枝枝说完这番话后忙不迭道:“我知道了,我之后一定好好吃药。” 若是旁人如此说她,她定会感到不悦,但换作赵枝枝,她只有被关心的感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见采乐郡主将她说的话听了进去,赵枝枝满意的点了点头。 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就对采乐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道:“日后,郡主喝过的药渣不要倒掉,我会每日抽时间来检查,只需要服够一个疗程,我还你们一个白胖健康的郡主。” 采乐郡主听到赵枝枝口中的形容,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行了,枝枝,你快去忙你的事去吧,我这不用你操心了。”采乐郡主还是着急赵枝枝的计划。 赵枝枝原想告退,蓦然想到了什么,“差点忘了,郡主,粗略估算,谢侍卫应当会在今日或者明日回来,接下来,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采乐郡主心思活络起来,脸上也泛起一抹光彩,“什么话,你是不是有法子让他破功?” “郡主,你可知欲擒故纵?”赵枝枝意味深长的说道。 采乐郡主眼中却开始担忧起来,她岂会不知赵枝枝所说的什么意思。 但她向来洒脱利落,只是一沾染上谢伟的事情,便总觉得不像自己。 “你想让我怎么做?”采乐郡主问道,以退为进是好方法,可该退到何种地步呢? 赵枝枝知道这对于采乐郡主来说很难,为了谢伟郁郁寡欢,她又怎么肯彻底不理他? “郡主,若是想要他主动,就要忍,忍住不理他,忍住不找他。” 采乐瞪大双眼,倒吸一口气,“不理他?” 谢伟从来都躲着她,他若是真的来找,她怎么忍得住不理? 赵枝枝眼神越发坚毅,“郡主,你不是选择相信我了吗?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先对他冷漠一点,后面我的计划实施了,你会立刻看到效果,况且,你自己也说了,不成功,则成仁,对不对?” 采乐的心被揪了起来,不得不说,她有些动心,沉默片刻后咬牙,“好,那我就试试看,我一定能忍住!” “一定不要忘记我说的话,只有你狠下来心,他才有可能迈出那一步。”赵枝枝神色凝重。 采乐点点头,她本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好。” 听到采乐郡主的话,赵枝枝放心了不少,只希望郡主先前所言为真,若谢伟真的对郡主有意,只是碍于身份不敢靠近。 那么,当采乐郡主对他冷漠时,谢伟或许就会开始慌乱了。 “郡主,我先回去了,记住要以退为进。”赵枝枝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告退了。 当她走后,采乐郡主就一直在思考刚才她说的话。 半下午,侍女给采乐郡主穿好衣服。 她这两天因为谢伟去做任务,总是茶饭不思,所以虚弱不少,纵然有赵枝枝的汤药正在调理,也不能疏忽大意,染了寒症可不是什么好事。 今日阳光正好,倒不如出去转转,反正赵枝枝也出了主意。 那就照着她说的先试试,只是不知道谢伟什么时候回来。 后花园的小湖边,是她最喜欢呆的地方。 从前躲在这里看谢伟练功时,他察觉不到,而她也会看的入迷。 如今谢伟出任务,那树下再没了练功的影子。 “郡主,天寒,还是不要站在湖边了吧?”侍女担忧的说道,郡主这些天身子不好,侯爷关切,若是现在在湖边吹了风,她肯定要被责骂。 采乐郡主摇摇头,“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待会。” “郡主……” “怎么,我说的话你不听了?”采乐郡主眉头紧锁。 侍女立刻垂首,不敢再反驳,“奴婢不敢。” 采乐心烦意乱,湖里的花都败了过半,凋零飘逸,就像她一样。 她厌倦这样的自己,可又觉得无力。 想到靠近谢伟时,他总是下意识的逃避,生冷的疏远,眼神疏离,语气也格外的恭敬。 第一百九十二章 郡主落水 其中一丝一毫的暖意都没有,可她不相信,不相信谢伟竟真的没有爱慕。 湖里的鱼群活蹦乱跳的,她从前还会喂鱼,自从一心扑在谢伟身上后,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这样想着,采乐郡主不由得触景生情,脚步快了不少。 她急色匆匆,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了石头,脚一歪,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滑了下去。 失重感让她来不及作何反应,便直直的栽倒在湖里。 湖里倒灌,冰冷刺骨,湖水灌进她的鼻子耳朵嘴巴。 她起先还在奋力挣扎,本就虚弱的身子逐渐没了力气。 她想的竟然是,还未再见谢伟最后一面。 然而,“噗通”一声,又一声落水的声音。 她还没深究,便看到她心里想着的那人朝她扑来,那双手先是伸过来接住了她的手。 谢伟,又是你救了我啊。 那双手将她从冰冷的湖中一把捞出,她瑟缩着想要靠近谢伟。 这一次谢伟并未推开她,并且还一反常态的搂住了她。 “谢伟,你回来了。” “郡主殿下,您怎么能走独自在河边。”谢伟脸色一变,脱离了危险,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郡主,是属下失礼。” 采乐看到谢伟的眼神慌乱,还想着关心则乱,他心里必定是有她的,可现在他竟然又如此疏离。 想到这几天她郁郁寡欢,采乐满心委屈,也想不起来赵枝枝说的那些话了。 她抓着谢伟胸前的衣衫,便是哭出声来。 “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抑郁成结,终日苦闷,爹娘以为我身子出什么问题,给我请了许多名医大夫,也都没用。谢伟,你方才明明就是紧张我的,又为何故作冷淡?” “我都已经快死了,你也不回答我,你就真的这样冷血?” 她哭的梨花带雨,方才湖水浸透了衣衫头发,此刻也不清楚低落在谢伟身上的是湖水还是泪水。 那只揽着采乐郡主的手,无论如何都拿不开。 谢伟眼眸满是隐忍,他伸出手想要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却在看到她发间簪着的孔雀步摇,又落下。 她是郡主,就连簪的首饰都宫里赏赐的,价值连城。 谢伟额角的青筋暴起,将手生生压下,那只揽着郡主的手也落下。 “谢伟,你还是不敢承认,你分明就是对我有意!” 谢伟猛地垂首,像一只老牛,闷声道:“属下不敢。”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你就会说这四个字,谢伟,你看看我,你敢直视我的眼睛说心里没我吗?”采乐郡主眼中尽是不满和不甘。 谢伟仍旧低着头,不敢抬眼。 “郡主,您身上湿了,赶紧去换身衣服,当心着凉。” “你担心我着凉,却不管我死活?” “属下不敢。” 采乐见他如此,顾不得两人身上湿透了,直接扑到了谢伟身上。 谢伟身子一瞬间的僵直,他瞳孔猛缩,又真切的感受到了采乐郡主身上的冷意。 他下意识的将郡主推开,在采乐怔然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谢伟。”采乐郡主愣住了,神情恍惚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侍女也在这时候赶来,看到采乐郡主浑身湿透,吓得满脸苍白,“郡主,您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采乐郡主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侍女同她说话,她也毫无反应。 侍女更加慌乱了,“郡主,您别吓我,我去请赵姑娘过来帮您看一下,您先随我回屋好不好?” 听到赵枝枝的名字,采乐郡主终于有了反应,她抬起头,淡定的说道:“我没事,不用喊她过来。” 说罢,她径直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侍女紧跟在她的后面,眼中还满是担心,心中同时下定决心。 这一次,无论郡主说什么,她都不能离开郡主半步。 然而,采乐郡主回去的路上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像是陡然间失去了灵魂般机械的迈着脚步。 侍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很想帮郡主做些什么,可她什么都会做,唯独不太会安慰人。 现下能依赖的只有赵枝枝,奈何郡主不让她去喊人,她也不敢违抗郡主的命令。 采乐郡主挪步回屋后,侍女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没多久,屋内就传来了细微的啜泣声,渐渐放开,传入了侍女的耳中。 采乐郡主喜欢上谢侍卫的事情在郡主府的后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因为郡主下达了死命令,若是有人敢往外说半个字出去,一律乱混打死,所以也无人敢向外透漏。 翌日,赵枝枝来寻采乐郡主,明面上是复脉,实际上是来提醒郡主计划可以开始实施了,她这边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然而,当她见到郡主时,郡主哭得眼睛都肿了,比两人初见面时的精神更差。 赵枝枝顿时就猜到了原因,她搬了个板凳坐到郡主身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你这是把我说的话都忘到脑后勺了?” 群主还没有从昨夜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听到赵枝枝质问的语气,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枝枝,其实我昨日一直想着要对他冷漠一些,但因为想的太过入迷,不小心掉进了水里。” “当时我心情有些烦躁,就让侍女退下了,我本以为自己会殒命于湖中,他却再次出现,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将我救了上来。” 采乐郡主伸出两根手指头,哽咽道:“他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也应当以身相许两次才对,我甚至抛弃了女子的矜持去抱他,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竟然把我推开了。” 说到这,采乐郡主再次泣不成声。 赵枝枝心疼的看着她,从药箱中取出两片决明子。 这两片儿草药已经被她处理过了,直接敷在眼睛上可以快速消肿,改善眼涩。 赵枝枝扶着采乐郡主躺下,将叶片为郡主敷上,刚准备说些什么安抚的话,采乐郡主突然来了一句:“枝枝,你说,会不会真的是我一直在自作多情,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抱怨 赵枝枝憋的满脸通红,现在只想把谢伟揪到采乐郡主的面前,让他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勇敢,赵枝枝为谢伟感到不耻。 她现在对谢伟这个人更加不看好了,甚至觉得他真的配不上采乐郡主。 不过是救了采乐郡主两次命而已,他身为群主的贴身侍卫,理应做到如此地步。 赵枝枝在心里边说边点头,自己都快把自己给说服了。 不然就劝采乐郡主放弃谢伟,再找其他的好男人吧。 “枝枝,你为什么不说话?”久久听不到回声,采乐郡主将叶片取下来,抬起红肿的双眼,可怜兮兮的望向赵枝枝。 赵枝枝叹了口气,慢声道:“我是在想原定的计划,你既然已经对他失望了,干脆这个计划就终止吧。” 采乐郡主猛的提高声音,精神一下子就变好了,“不行。” 赵枝枝挑了挑眉,揶揄的看着她。 采乐郡主眨了眨眼睛,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如果现在放弃,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赵枝枝好笑的说:“没想到郡主这么心疼我,民女真是受宠若惊。” 采乐郡主轻咳了一声,眼神游移着说道:“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已经把你当成了知己,所以绝对不能让你白费心血,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 赵枝枝勾唇道:“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计划就正常进行吧。” 采乐郡主说服赵枝枝后松了口气,可伤感也紧跟着再一次涌上心头。 她根本忘不掉昨夜发生过的事情,赵枝枝也看得出来她在强撑着同自己说话。 赵枝枝又安抚了郡主一会儿,就让她好好休息,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此时的她心中对谢伟满是怨气,不明白他为什么刚回来郡主府就惹郡主不开心,若是真对郡主无意,就应该狠下心去求侯爷,远离京城,远离郡主才对。 虽然赵枝枝也知道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太极端了,但她就是瞧不起让女人哭的男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枝枝刚出了门就撞见了站在院中的谢伟。 因为采乐郡主给她看过谢伟的画像,所以赵枝枝一眼就认出了他。 赵枝枝面不改色的走过去,想要直接无视他离开。 却不想谢伟直接挡在了她的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枝枝愣了一下,跟着皱紧眉头抬头看向他。 近距离观看,此人确实担得起谦谦君子之美名。 只是,他虽然容貌温润如玉,眼神却像是藏有冰块一样,看向赵枝枝的眼神也不甚友好。 当然,赵枝枝对他也没什么好气,“谢侍卫是吗?常常听群主说起来你,你有什么事儿吗?” 听到“郡主”二字的时候,谢伟眼中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出现了闪躲的意味。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冷声道:“郡主同我说她是积郁成疾,可是你为她诊的脉?” 赵枝枝微微一笑,她是真的没想到,采乐郡主的嘴巴这么不严实。 原以为她会向谢伟表达自己对他的思念之情,现在倒好,连自己为他得的病都说了出来。 要是对方是渣男,还不把她拿捏的死死的。 赵枝枝忍不住叹了口气,面露失望。 谢伟的心却因她这口气猛地提了起来,紧张问道:“你为何叹气,群主现在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赵枝枝抬起头,饶有兴致的盯着谢伟看。 见赵枝枝迟迟不回答他的问题,谢伟手不自觉握在了剑鞘上,声音又冷了几分,“我在问你话呢,听不见吗?” 赵枝枝收回视线,嗤笑了声,“我当然能听得见,比一些不止眼盲,而且心也盲的人好太多了。”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谢伟登时动了怒气,“别跟我说废话,我现在就可以警告你,一定要为郡主好生医治身体,若是郡主有什么事,你不仅会人头落地,家中亲眷也会被你连累,逃不了干系。” 赵枝枝不敢置信张大了嘴巴,明明这人才是害郡主生病的罪魁祸首,现在居然还有脸来同她阴阳怪气。 赵枝枝可不会惯着他,打着为郡主抱不平的心思,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讽刺。 “正所谓,美人配英雄,我还从未听说过,美人能配胆小鬼的,时机稍纵即逝,若是不想方设法的把它抓住,未来必定会后悔。” “谢侍卫,我听群主说她心中藏了一个人,可是她已经等不下去了,我这还蛮好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想不开,拒绝郡主。” 赵枝枝眼睁睁看着谢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颇好的说道:“我觉得像郡主这样的性格,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恐怕刚把招驸马的事情对外宣扬出去,门槛就会被踏破吧。” 谢伟听不下去了,转身就朝赵枝枝的脖子袭去。 早在决定故意惹怒他的时候,赵枝枝就已经开始注意防范了。 就在谢伟的手即将掐住她的脖子时,赵枝枝一个灵敏的转身,毫不费力就摆脱了危机。 但她也心知肚明,如果谢伟来真的,自己肯定打不过她。 毕竟谢伟是能同魏邵打成平手的人。 赵枝枝见好就收,一边往大门口跑,一边回头喊道:“郡主的身体正在调理,你不用太担心,与其在这儿跟我动手动脚,不如想想如何哄得郡主开心。” 谢伟根本就不敢去见郡主,眼看赵枝枝逃离了郡主府,他也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转身深深的看了一眼采乐郡主的寝室,一眨眼的时间未到,他就不见了。 赵枝枝没有继续做马车回去,就算李冲同她说过腰包里的银子还有很多,她也想着能省就省,不过是多走一段路而已。 赶回客栈后,魏邵正待在屋里看兵书,赵枝枝一回来,他就把书收起来了。 没看到他之前,赵枝枝还没什么感觉,看到他之后,一股子无名邪火就涌上了心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初见皇后 魏邵也瞧着她表情不太对,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生气了?” 赵枝枝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的好兄弟,他自己把郡主惹出来病,又把人气哭,居然还想把所有责任都归到我身上。” “此话怎讲?”魏邵问道。 赵枝枝没好气的说:“他出门那么久,郡主却因为太过思念她郁结成疾,我好不容易安抚好郡主,他倒好,回来后竟又惹郡主哭了一夜。” 魏邵下意识为自己的兄弟辩解了两句:“倘若谢伟不想耽误郡主,那他就不能给郡主希望,对郡主冷漠或许才是真正为她好。” 赵枝枝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说话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你这是什么逻辑,如果他对郡主无意就算了,他一边对郡主隐晦的表达自己对郡主的喜欢,一边又拒绝郡主,这种伤人心的做法你居然觉得是为郡主好?” 感受到赵枝枝怒气的魏邵毫不犹豫倒戈相向,“你说得对,他做的太过分了。” 赵枝枝轻哼了声,越想越气,“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犯了错却还不自知,竟然跑来威胁我,还想掐我的脖子,幸好我机灵,躲了过去。” 魏邵眼神骤冷,“他攻击你了?” 赵枝枝闻言,转头看他面色阴冷,忙不迭同他说:“其实,是我气他在先的,我看到郡主哭肿的双眼就忍不住对他释放恶意,他也没讨到好,我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他气得脸色铁青呢。” 魏邵将眼中的凉意收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夸赞道:“你做的很好。” 不过,这笔账他还是会跟谢伟算清,就算是兄弟,也不能让枝枝受委屈。 是夜,谢伟如往常一样,躲在街边的小摊上独自饮酒。 打更人正在街道上叫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周围无比空旷,百姓们劳累了一天,都已回家休息了。 三杯酒下肚,谢伟木然的继续为自己倒酒。 就在这时,他略显迷离的双眼猛然恢复清醒,脊背挺直,抬头冷冷盯着前方。 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正缓缓朝他走来。 此人戴着面具,看不到面容,是敌是友尚分不清楚,但谢伟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杀气。 他保持着警惕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黑衣人则是默默坐在了他的对面。 “兄台有什么事吗?”谢伟主动开口发问。 魏邵刻意压着嗓子,粗声粗气的说:“听闻阁下武功十分高强,鄙人此生唯独痴迷武功,不知能否和阁下切磋一番?” 这是来者不善了! 谢伟也没跟他废话,径直起身,飞身前往无人居住之地。 他特地将内功提到极致,切磋之前试探一下魏邵的底细。 然而,他根本就不知道黑衣人是在前些年就与他打成平手的魏邵。 那时,魏邵因为中毒已深,身体受损,无法将自身武功全部发挥出来。 现如今,赵枝枝已经将他体内的毒素暂且压制了下去,所以,他追上谢伟简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谢伟看到一直紧随其后,距离不近不远的魏邵,压下心惊。 两人到了空旷之地,只稍一刻就缠斗在了一起。 结果毫无悬念,魏邵完全碾压谢伟,将他狠狠揍了一顿后潇洒离开。 采乐郡主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说服了侯爷,竟然真的同意了让她在郡主府举办比武招亲。 但采乐郡主同时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似乎是当今皇上同侯爷打听郡主的病情。 侯爷对赵枝枝百般称赞,引起了皇上的好奇,所以皇上特地让侯爷同郡主说一声,他想见见这位女大夫。 赵枝枝听后惶恐不安,身上就跟有蚂蚁在爬一样,让她坐不是坐,站不是站。 好在魏邵听说了这件事后,跟她讲了些宫里的规矩,并再三安抚,甚至同她保证皇上并非残暴之人,不会动不动就打杀下人,更何况是对郡主有恩之人。 赵枝枝这才暂且放下半颗心。 皇上果真同魏邵所说一样,虽然气势不怒而威,说话却十分和蔼。 他问了赵枝枝几个问题后就给予她些赏赐,让人送去郡主府,之后也没为难她,便让她走了。 走在出宫的路上,赵枝枝还感到一阵沾沾自喜,没想到,她居然见到了这个时代的权威人物,当今天子。 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顺利,还没走到南门,她又被皇后的人带了回去。 对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赵枝枝就没了信心。 魏邵也没同她聊过皇后的事情,赵枝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毕竟两人的地位相差甚多,所以她也只能祈祷最后能平安无事的回去。 皇后在正宫接见她。 赵枝枝不太懂宫里的规矩,以为这是尊敬来客的道理。 跟着爬了十几层阶梯后,她有些纳闷的回头看了眼冗长的道路。 心里十分不明白,古人为什么要建造这么长的阶梯。 见着皇后,赵枝枝愣了一下,因为她从皇后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敌意。 等她缓过来神,再去细看时,皇后脸上已经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 赵枝枝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正当她想要行礼的时候,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丫鬟突然推了她一下。 赵枝枝猝不及防间滑倒在地,狼狈的模样惹得殿内瞧热闹的嫔妃及太监婢女等人纷纷笑了起来。 赵枝枝只觉一股难以遏制的火气笔直的涌上心头。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推她的丫鬟就一脸惊慌的跪倒在她旁边,朝着皇后请罪:“皇后,奴婢不是故意推倒赵姑娘的,方才见脚下出现了一只虫子,躲闪的时候不小心左脚绊倒了右脚,这才碰到了赵姑娘。” 赵枝枝干脆坐在了地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把我给推倒了,不向我道声歉,跟皇后说这些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为难你呢。” 丫鬟依旧对着皇后的方向低下了头,委屈的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九十五章 敌意 赵枝枝还想要说什么,皇后突然插嘴道:“行了,不过是一点儿小事,至于这样斤斤计较吗,没有一点体统。” 皇后话音刚落,坐在她下面的嫔妃就迫不及待的捂唇笑道:“皇后,您这就不知道了吧,赵姑娘毕竟是乡下村妇出身,不懂宫里的规矩也属正常。” 这话听着是在帮腔,实则是在讽刺,真是可笑至极。 皇后脸色缓和了些,却依旧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明妃说的有道理,既如此,那个本宫就不怪罪你不懂礼数了,快些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赵枝枝简直无语至极,这一屋子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明摆着是那丫鬟故意将她推倒在地,现在过错方竟然变成了她。 殊不知,皇后根本就不讲道理,她只是单纯的在针对赵枝枝,无所谓什么事。 赵枝枝早就看出来了,但她不明白的是,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为何皇后对她有如此如此大的恶意。 让她更难以置信的是,皇后居然能下达让她无法接受的命令。 “赵枝枝,本宫今日说的话,你给本宫牢牢记住,你身为女子,再不可四处行医,要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回村子里去当个行脚大夫,要么就乖乖待在京城,否则,别怪本宫无情。” 赵枝枝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直直地盯着皇后。 可她明明治好了采乐郡主,皇后不可能怀疑对她的医术,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 皇后对她医治采乐郡主不满? 人命之贵重,可比千金,说的通俗点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赵枝枝毕竟活了两辈子,若是有人踩到了她的底线,哪怕对方是天王老子,她也不会妥协。 眸色沉了沉,赵枝枝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抗旨不遵。 忽然,前方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伴随着婢女的尖叫声,令气氛僵硬的大殿瞬间乱成一团。 赵枝枝抬起头,定睛一看,眉头猛地蹙紧。 只见一个浑身华贵的孩童把桌上食物拂落下地,他也跟着躺倒在一片杂乱之中,四肢不停的抽搐,双眼翻白,食物残渣蹭得满身都是。 离他最近的嫔妃在怔愣之后,尖叫着起身,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皇后虽不至于如此,却也是吓了一大跳,脸色微微发白。 但皇后毕竟六宫之主,面对突发事情还是很快就缓了过来。 她沉下心,对着门外大声喝道:“快,传御医。” 候在她身后的嬷嬷试着走上前看了一眼,回身恭敬道:“皇后,看这情形,九殿下许是吃东西太急,给噎着了。” 皇后当即紧张追问:“只是噎住了,为何会全身抽搐?” 这九皇子的母妃如今正受宠,若是九殿下在她这出什么事,皇上定会震怒。 “关于噎食,奴婢老家有一土方法,倒是可以试试。”嬷嬷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太确定。 “那还愣着作甚,死马当活马医吧。”皇后见十皇子嘴角已经开始吐白沫,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慌乱。 “奴婢听命。”嬷嬷忙不迭对另一个小丫鬟说:“你快跑着去御膳房要一瓶醋过来,跑快些,耽误了救九皇子的时机,你吃罪不起。” 噎食为什么要用醋? 赵枝枝本来想第一时间过来救人,想到皇后对她会医术一事十分抵触,现又根本不搭理她,这才没站出来。 虽然不知道九皇子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喉咙,但醋肯定不能解决问题。 赵枝枝踱步上前,在看到嬷嬷竟然在用手用力拍打九皇子的后背时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在场其他人正提心吊胆看着嬷嬷的动作,她这一咋呼,所有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尤其是皇后,她本就看不惯赵枝枝,又受了惊吓,此刻心情已然糟糕到了顶点。 闻言,她再不遮掩,抬手充斥着厌恶的双眸,恶狠狠道:“放肆,赵枝枝,你疯了不成,也不看看自己在哪里,这是你能大喊大叫的地方吗?” 赵枝枝咬了咬牙,没搭理她,瞧着九皇子的面色已经泛青,当即什么也顾不上了,推开挡在身上的人,走到九皇子的身边。 “别拍他的背。”九皇子的抽搐虽肉眼可见的减弱了,他的呼吸也跟着越来越弱,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知道皇后对赵枝枝十分厌恶,自然也瞧不上她,便毫不客气的说道:“赵姑娘,奴婢在救九皇子,您也只是个民间大夫,不定比奴婢的法子更有效果,况且九皇子毕竟是龙子之身,要真被你治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诛你九族怕是也难消皇上的怒火。” 说话间,之前跑出去的婢女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醋来了,嬷嬷。” “给我。”嬷嬷一把推开赵枝枝,伸长了手去接。 鼻尖嗅到一股浓郁的酸味,赵枝枝脑海里便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她给九皇子灌醋。 九皇子还是个孩子,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恶婆子把九皇子的命给祸害了。 赵枝枝几步上前,把醋碗打翻的时候,周围的声音才陆续传到了她的耳中。 “赵枝枝,你是不是真不想要命了,本宫可以成全你。”皇后怒气疯狂上涌。 “皇后,您听我说。”赵枝枝顾不上求饶,语速极快的解释:“九皇子是被食物卡住了喉咙,此事嬷嬷确实有经验。” “但倘若食物只是卡在了食道里,堵塞的情况不严重,那就说明气道还是畅通无阻的,九皇子就可以通过或者喝醋来帮助食物缩小体积进入胃中。” 由于太过着急,说得太快,赵枝枝中途被口水呛了下,咳嗽了几声,缓了口气又继续道:“可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食物不是卡在了食道里,它只是停留在喉管前段,或者直接滑入了气道中,这种噎法,灌醋是没有用的,反而会适得其反,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第一百九十六章 噎食 “皇后,各位妃子娘娘,你们且听我说,如果是第二种噎法,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用海姆立克急救法,这是民女家传医书上的急救措施,我说出来您们可能不信,但您可以让民女试试,民女可以对天起誓,绝对不会乱来,倘若九皇子真因民女之疏忽出了事,民女也会一力承担皇上的怒火。” 只可惜,她说得再认真,表情再诚恳,也还是会有人因私心对她不屑一顾。 明妃就是其一,她对着赵枝枝冷嘲热讽道:“赵姑娘,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话,九皇子刚才什么情况我们大家都瞧得清清楚楚,现在嬷嬷的抢救下已经逐渐平静,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嬷嬷在害九皇子了呢?” 赵枝枝懒得理会这种趋炎附势之人,权当没听见,她只盯着皇后,目光无比真诚,“皇后,九皇子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民女身为大夫,实在不忍心看这条年轻的性命就此逝去。” 皇后自始至终冷着脸,听到这句话也没半分动容的意思,“赵枝枝,你忘了本宫对你说了什么吗?本宫可不想再重复一边,你若是继续挑战本宫的耐心,那恐怕你今日就无法出宫了。” 赵枝枝眸光微闪,她差点就忘了这件事,可九皇子她非救不可。 只有当着皇后的面证明自己,皇后才有可能收回成命,就算皇后真对她有意见,也会碍于东宫之主的身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她那个时候已经是九皇子的救命恩人了。 赵枝枝隐秘的勾起了唇,充满灵气的眸子仿佛要看进皇后的心里,“皇后,人命关天,尤其是九皇子的命,他可是皇上的儿子,您确定不让我救吗?” 皇后被她盯得一愣,反应过来后震怒,“你在威胁本宫?” 赵枝枝从她那里收回视线,淡定道:“民女不敢,但是,皇后,我已经跟您说实话了,嬷嬷现在的救人方法是错误的,倘若您继续执迷不悟,就算是大罗神仙来,恐怕也救不了九皇子了。” “您看,九皇子的挣扎力度已经变小了,那就便是他现在所能汲取到的空气也越发稀少,如果这个时候给他喂了醋,卡在食管里的东西大概率会发涨,到时就会堵住声门余下的空隙,加快九皇子的窒息节奏,九皇子会晕厥过去,过不了多久就会丧命了。” 她把后果详细讲了出来,皇后咬牙切齿的指着她骂道:“你这个阴狠的妇人,竟敢诅咒皇子,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本宫今日定要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赵枝枝心急如焚,已经顾不上自己会受罚了,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道:“皇后,您就信民女吧。” 方才被下了面子的明妃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在旁添油加醋,“赵枝枝,你说了这么多,难不成是想教皇后做事吗,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啊!” 话音刚落,跪在九皇子身边的嬷嬷突然惊恐大叫,语无伦次的说:“皇后,奴婢,九皇子他,奴婢,九皇子他好像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皇后惊恐回头,一个没注意,长指甲在扶着她的婢女手腕上留下了深深的掐痕。 婢女一下子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却还是一声也不敢吭。 嬷嬷肥胖的身体抖成了筛子,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明明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噎食,她老家没少遇见这样的情况,那些个年轻夫妇还经常求救于她,她都十分靠谱的把孩子救回来了,怎么如今就不行了呢? 她方才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称可以救下九皇子。 换而言之,倘若九皇子真出了什么好歹,就算她在皇后身边伺候久了又能怎样。 皇宫中最不缺的便是虚情假意,出事了她必定会被皇后推出去当替罪羊。 无人发现,赵枝枝一不做,二不休,趁她们内乱之际偷偷摸摸来到了九皇子身边。 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他的情况,眉头缓缓皱成了小山状。 赵枝枝小心翼翼用手挑开了九皇子的眼皮,发现孩子的瞳孔焦点已经逐渐涣散。 不能再继续了。 他面色已经开始发紫,意识也接近模糊。 如果再不采取紧急措施,她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赵枝枝,你想做什么,九皇子都快不行了,你还要谋害他吗?”明妃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货,只想着让赵枝枝不好过,却忘了倘若九皇子殒命,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她都难逃皇上的怒火。 赵枝枝捏紧了拳头,无声在心中做了几次深呼吸。 虽然此刻她十分想把明妃打晕,省的她在自己耳边叨叨个不停,但眼下重要的是九皇子,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之人身上。 “皇后。”赵枝枝站起来身子,目光坚定地盯着皇后,语气微沉:“您还要固执己见吗?方才您的嬷嬷已经喂了九皇子吃醋,现在他的情况有好转吗?” 明妃当即呛声道:“嬷嬷已经说了,赵姑娘,你耳朵是不是聋的,九皇子已经快不行了,就算如此,你也别想把用九皇子来练手。” “明妃,您是怎么成为皇上的妃子的,我很好奇。”赵枝枝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看向明妃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大傻子。 “赵枝枝,你放肆,在皇后面前还敢对本宫不敬,真是无法无天,真当皇宫是你那的小破村吗?”明妃气得脸红脖子粗,看向赵枝枝的眼神恨不得当场吃了她。 赵枝枝嗤笑了声,摇了摇头,淡定道:“明妃,你口口声声说九皇子不行了,明明九皇子还有救,你如此迫不及待,难道是盼着九皇子毙吗?” 明妃睁大眼,想也不想的吼出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惜,为时已晚。 明妃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嬷嬷,那人红着眼眶死死的盯着她。 只是一个嬷嬷实在没什么可怕的,但这位嬷嬷毕竟是跟皇后从母家来的人,若是今日侥幸捡回一条命,日后不定会怎么为难她。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事有转机 见明妃不再找碴,赵枝枝轻蔑地笑了笑,视线转移到皇后身上,恭敬拜了一拜:“皇后,民女还是那句话,民女有信心把九皇子治好,只要您一句话,这孩子就能捡回一条命。” “但如果您还是执意等御医过来,臣女也不怕得罪您,九皇子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皇后脸上神情不定,凤眸不停地变幻,显然十分纠结。 她贵为皇后,占着后宫之主的位置,自然也要金口玉言,若是刚说出去的话就收回来,传出去定会丢面子。 想到这,皇后只觉气闷,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赵枝枝肯定多少有些本事,不然也不能将采乐郡主的病这么快治好。 尽管如此,她也不想再给赵枝枝出风头的机会,尤其不想让她得到皇上的赏识。 理由为何,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皇后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后果,九皇子是丽妃的孩子,丽妃又正值盛宠,倘若九皇子在她这出了什么事,丽妃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趁机上位。 丽妃同她一向不对盘,两人在芝麻蒜皮的小事上都会对着干,皇后对此十分头痛。 不过,如果赵枝枝非要出这个风头,那她要是没把九皇子救回来,自己不就可以有正当的理由重罚她了吗? 等她得了皇上的厌弃,自己也可派人暗中除去这个隐患。 想明白这些事,皇后缓缓抬起头,刚想同赵枝枝说些威胁她的话,门外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太监尖锐阴柔的嗓音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皇上驾到。” 皇后最为惊慌,皇上怎么突然来她这了。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到九皇子身上,心里一阵发凉,这下坏了,她该如何解释。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进殿内,皇后领着全殿的人纷纷行礼。 皇上轻描淡写的说道:“诸位爱妃平身吧。” 皇后同嬷嬷不由自主地挡在九皇子和赵枝枝前面,干笑着问道:“皇上,您怎么得空来臣妾这了。” 话音刚落,一道曼妙的身影走到皇上身边,挽住皇上的手,娇声笑道:“姐姐,皇上是陪臣妾来接浩儿的,他人呢?” 皇后由于太过慌乱,一时没注意到她的存在,现如今双重刺激下,她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丽妃!” 皇后心中百折千回,怎么会这么巧,九皇子刚出事,丽妃就带着皇上来了,这还不会是她利用九皇子的性命来计划出的阴谋吧。 丽妃往皇上身后躲了一下,佯装害怕道:“姐姐,您怎么了,吓我一大跳。” 皇上闻言皱了皱眉,下意识拍了拍丽妃的手臂以作安抚,板着脸呵斥道:“你身为东宫皇后,一点规矩也没有,真是岂有此理。” 皇后本就心虚,就算是看到丽妃装模作样,狐假虎威,她的脸色也没怎么变,只是低垂着头,低声认错:“皇上说的对,是臣妾的错。” 皇上没有女人间那么多的小心思,自然想不到皇后的变化是因为什么,还以为她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但丽妃同皇后斗了那么多年,一下子就看出来了皇后的不对劲。 她抿了抿红唇,脑中快速思考导致皇后如此反常的原因。 这时,脑中灵光一闪。 浩儿!怎么没见浩儿? 想到这,她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急忙从皇上身后走出来,四处寻找九皇子的小身影。 嬷嬷的心理素质比不上皇后,在皇上的威压下已经露出了马脚,肥硕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一样。 或许是母子连心,丽妃脸色骤白,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大步上前,周围所有人发出的声音全都被她隔绝在外。 皇后瞪大双眼,嘴一张一弛似乎在说什么,还张开双臂想要阻拦丽妃。 却不想,丽妃直接将早已站不稳的嬷嬷一把推倒,这才看到被挡在后面的赵枝枝与九皇子。 九皇子此时的挣扎已经微乎其微了,赵枝枝正面色难看的盯着他,估算着时间,若是皇上再发觉不到异常,她就必须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喊出声音。 丽妃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九皇子,脑中名为“理智”的线顷刻间崩断。 她哆嗦着嘴唇痛苦地大喊道:“浩儿,我的浩儿,你这是怎么了?” 闻声,皇上眼眸骤冷,转而看向皇后,却见对方已经乱了阵脚,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皇上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提步上前,用力将皇后掀开。 皇后一个不稳,同先前的嬷嬷一样狼狈地跌倒在地。 皇上走到九皇子身边,看到眼前一幕,震怒:“朕的浩儿怎么了,你们居然没第一时间禀报朕,是不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天子一怒必浮尸万里,众人纷纷跪在了地上,身体同时颤抖个不停。 听到皇上的声音,丽妃回过来神,踉跄的跑到皇上面前,抓住他的手哀声道:“皇上,您快派人去请御医,快救救咱们的浩儿,臣妾不能没有他啊!” 皇后咬了咬牙,顶着莫大的压力站出来道:“不行,皇上,臣妾贵为后宫之主,若是九皇子在臣妾殿中出事的消息走漏了风声,明日朝中一定会有人弹劾臣妾及臣妾的母族。” 丽妃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她,“皇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让皇上为了你那所谓的名声,不顾自己儿子的死活吗?” 眼见皇上的神情越发危险,皇后一边语无伦次地解释一边绞尽脑汁地想其他法子。 “皇上,您快救救浩儿!”丽妃的哭声愈发强烈。 赵枝枝将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现在就差不多摸清了所有人的心理活动。 皇上确实对皇后没什么感情,甚至有些厌恶她,对丽妃也不是真心的疼爱,怕只是享受丽妃的小鸟依人罢了。 至于九皇子,皇上固然心疼,却还是没有第一时间请御医,这应当同皇后说的话有着必然的联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皇宫水深 看来,皇宫的水深到她无法想象。 “对了,赵姑娘。”皇后猛然醒悟,侧过身,涂着丹蔻的手指向赵枝枝,“皇上,赵姑娘说她可以救九皇子。”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皇上一直没注意到赵枝枝也在这。 现下看到她,皇上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你不是已经离宫了吗?” 皇后依旧十分心虚,偷偷给了赵枝枝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赵枝枝自然不傻,发生这种事情,皇上都没有立刻问罪皇后,说明皇后及她背后的势力现在动不了。 她当即换了副口吻,恭敬道:“皇上,民女不久前确实在离宫的路上了,是皇后听闻臣女来宫里了,同皇上一样,想要关心一下郡主的病情,民女才到皇后这来喝茶。” 说完这番话,皇上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眼神锐利地盯着赵枝枝,像是要直接看到她心底。 赵枝枝大大方方地由着他看,反正自己行得端,坐得正。 一刻钟不到,皇上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来告诉朕,皇儿这是怎么了?” 总算言归正传了。 盛念念快速说道:“皇上,九皇子是噎食了,但噎食的情况比较严重,请客民女先救九皇子,之后再跟您解释。” 皇上握住丽妃的手,安抚地拍了两下,这才道:“好,你赶紧救浩儿,若是浩儿有什么意外,别怪朕让你陪葬。” 盛念念愣怔了一下,虽也不意外他会这么说,还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何谓帝王无情。 她收起心思,赶忙走去九皇子身边,步伐急促却不显凌乱。 九皇子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赵枝枝试着将他抱起来。 单靠她的力量,根本无法让九皇子站住脚。 无奈,赵枝枝只能寻求外援,抬头大喊道:“皇上,可否容我使唤一个人,我需要帮忙。” 没等皇上发话,丽妃就小步跑了过来,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没有,指着自己连声道:“我,我可以,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帮你。” 赵枝枝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不好惹的丽妃竟如此心疼孩子。 她一开始还误以为这是丽妃用来争宠的手段呢。 看来还是她过于狭隘了。 赵枝枝指导着丽妃道:“你来扶着他腋下,先帮他站起来。” 丽妃乖乖的照做。 赵枝枝转而走到九皇子身后,他年龄小,个子矮,她只能单膝跪地,一条腿往前伸,插入九皇子双腿之间呈弓步,另一条腿则向后延伸,为身体提供力量。 最后,她用双臂抱住九皇子的腰,指挥着丽妃道:“娘娘,你把九皇子的身体往前一些抱住。” 丽妃小心翼翼倾斜九皇子的上半身,“这样吗?” 赵枝枝点了点头,对她说道:“扶住了。” 说完,左手握拳,拳眼放在九皇子肚脐处两横指上方,右手包住左手拳头,在丽妃惊骇的目光下,用力向九皇子的后上方快速冲击。 动作看出来像是在实施暴行。 皇后同嬷嬷等人还在地上跪着,没得到皇上的准许,她们不敢起身。 现如今,她们也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赵枝枝的身上。 尽管赵枝枝救九皇子一事已经打破了她刚下达没多久的命令。 但事情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得清,若不然,就算有母族相护,她也会被皇上彻底厌弃。 母族之所以现在还捧着她,无非是因为她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要是知道她没了利用价值,定会从家族中重新推举出来一位美人进献给皇上。 她会成为被丢弃的棋子,早晚会被打入冷宫。 赵枝枝那边的动静虽然不小,可这些人早就被压得喘不过气了,也没人去看上一眼。 不然,她们定会对赵枝枝另类的救人方法感到诧异不已。 与此同时,皇上不知何时走到了皇后身边,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其中散发着骇人的凉意。 皇后右眼皮跳了一下,哆嗦着嘴唇说道:“皇,皇上。” 皇上眯起双眼,缓缓朝她伸出手,皇后感动的看着他,抬手擦了下欲落未落的眼泪搭上皇上的手,起身到一半时猛的把手抽了回去。 毫无准备的皇后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凤冠微微歪斜,些许发丝顺着额头垂落下来,雍容华贵的气质瞬间去了大半。 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皇上,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做下的错事。 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他怎么能不顾自己皇后的面子,如此戏弄她? 还没等她发出质问,皇上不动声色地蹲下身子,挡住其他人的视线,附在她耳边,淡淡说:“皇后,不要再挑战朕的耐心。” 皇后冷冷地抬头看他,从他表情便可看出,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一时间,说不上来的复杂心绪齐齐涌上心头。 她差点忘了,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曾经许诺会给她一生荣宠的王爷了。 那些虚假都已经成为过去,如今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虽明面上尊敬她,实则视她和她的家族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没有她的家族在背后撑腰,恐怕她早就被皇上罢免后位,待在冷宫自生自灭了。 皇上的声音虽然不大,跪在皇后身边的明妃却勉强听得见几个字音。 稍一细想就能对出来上下文。 但她比皇后还不受皇上待见,可能皇上连她这个人都不记得,别说帮皇后求情,怕是刚开口就会被皇上当成出头鸟惩戒了。 “皇后,你可以告诉朕,为什么九皇儿在你这会出事吗?还有,赵枝枝在这,为什么不早些让她施救,非要拖到朕来?” 皇上每发出一声质问,皇后的脸色就跟着白上三分。 她哆嗦着嘴唇,嗓音颤抖,“皇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臣妾并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臣妾……” 没等她说完,皇上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朕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浩儿不是你所生,所以你就可以眼睁睁看着他痛苦,甚至失去性命都可以无动于衷。” 第一百九十九章 九皇子的救 皇后惊恐万分地摇了摇头,“不,皇上,臣妾没有,九皇子只是个孩子,臣妾怎么可能对一个孩子存恶毒的心思。” 夜盛天冷笑了声,显然不相信皇后为自己辨白辩白的话,“你还真是朕的好皇后!” 亏了丽妃同他要孩子的时候,他还想着她贵为皇后,还没怀上孩子,担心朝臣会借此对她颇有微辞,这才将九皇子养在她身边,只不过,丽妃可以时常去探望。 没想到,他反而因为自己的仁慈差点害了浩儿。 倘若今日自己没有遇上丽妃。 丽妃没拉着他一同来皇后寝宫,那他现在是不是就只能看到九皇子的尸体了? 皇后泪眼汪汪地盯着地面,牙龈紧咬,嫁给皇上多年,她深知他的性子,一旦认定了的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功。 思及此,皇后无礼地闭了闭眼,无声苦笑,既然现在怎么解释都是无用功,倒不如主动承认错误,说不定还能引起对方的丁点怜惜。 皇后自欺欺人地给予自己希望。 皇后抬起头,哽咽地说道:“您说的对,是臣妾做错了,臣妾担心得太多,害怕赵姑娘医术不佳,耽误了九皇子,所以就让身边的嬷嬷用土方子试试,结果差点酿成大祸,您惩罚臣妾吧,臣妾绝无怨言。” 跟在皇后身边嬷嬷之所以能成为皇后的左膀右臂绝非运气好,会说话那么简单 她是皇后的母亲特意精心挑选来陪在皇后身边的人,平日没少给皇后出主意,帮皇后铲除异己。 “皇,皇上。”嬷嬷忍着害怕,抖着身子爬到皇上脚下,艰难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说:“这事,跟皇后没关系,您,您要罚,就罚老奴吧,是老奴说可以救九皇子,皇后只是被老奴诓骗了。” 皇上冰冷的眸光扫了过去,嬷嬷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却还是咬着牙继续说道:“是老奴跟皇后说,九皇子只是噎食,老奴以前帮村里小孩治过好几次。” “皇后。”嬷嬷抬起浑浊的双眼,不舍地望了一眼皇后,“皇后只是太信任老奴了。” 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却比不笑时还要恐怖,只见他大手一挥,口中吐出两个异常冰冷的字眼,“来人。” 他眼神轻蔑地看着皇后身边的嬷嬷,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堪比杀人的利剑,“既然是你蛊惑皇后犯的错,那就拉下去先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说到这,他话音一转,语气又阴狠了许多,“倘若朕的浩儿丢了性命,朕要你株连九族。” 嬷嬷惊恐地瞪大双眼,赶忙看向皇后,只是处死她自己就算了,怎么能株连九族呢? 只可惜,皇后自身难保,根本不会为她求情。 在她们的眼中,纵然伺候的奴婢再衷心,能为她们丢掉性命也是这些奴婢的价值。 没一会,嬷嬷就被堵住嘴巴拉了下去,无人为她说句好话。 嬷嬷为皇后顶了罪,皇上便不再揪着皇后不放。 看着精神有些不稳定的皇后,皇上冷哼了声就嫌弃地移开视线,转向前方正在施救的赵枝枝身上。 赵枝枝的动作实在是不太像在救人,丽妃眼中写满的担心,赵枝枝每一下动作,她的心就跟着骤停一下。 这赵枝枝难不成用的也是村里的土方法,九皇儿真的能被她救好? 皇上紧绷着嘴角,眸中质疑越来越深,却也没有开口阻止,只隐忍着继续看下去。 赵枝枝也无暇顾及旁人,她现在将所有的专注力都用在了九皇子的身上,根本没办法分神。 她的手臂都因太过用力而无比酸痛,却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并非因为皇上在场,想要表现给他看,而且不忍这么小的孩子就此丢掉性命。 他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不能就此止步。 丽妃比赵枝枝还无力,此刻也咬着牙,颤着手臂坚持不懈地托着九皇子的身体。 她无数次想要放手,只因手臂和双腿都酸疼得不像是在她身上了,但浩儿是她的骨肉,只要想到这点,她就绝不可能放手。 眼前的赵枝枝看上去年纪也不大,脸蛋看上去还很稚嫩,虽然未施粉黛,却吹弹可破,就算比不得她娇媚,也是枚清纯美人。 殊不知,赵枝枝进宫时已经被柳红易了容貌,所以她所见并非赵枝枝的真容。 “浩儿。”丽妃不自知地喊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九皇子忽然张开双眼,猛地从口中吐出一小块骨头,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面色迅速恢复血色。 咳了有大半个钟头,九皇子才渐渐恢复平静,看清眼前的人是丽妃后,沙哑着声音哭喊道:“母妃,呜呜,嗓子疼,母妃……” 听到他的哭声,丽妃慌忙把他抱住,跟着哭了起来,“浩儿,我的浩儿,你没事,吓死母妃了。” 皇上同皇后等人也纷纷围了上去。 赵枝枝则是松了口气,默默退了出来,甩了甩酸痛的手臂,抬手擦掉额头上冒出的密汗,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还好,她刚才差点就以为这孩子救不回来了,主要是因为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九皇子好不容易脱险,这会除了嗓子疼,浑身上下都有些隐隐作痛,他被丽妃抱在怀里哭闹不止,一会喊这疼,一会喊那疼。 不过是五六岁的孩子,皇上看在眼里也是十分心疼。 他赶忙转身看向赵枝枝,指着九皇子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赵枝枝淡定道:“回禀皇上,九皇子之所以浑身疼是因为方才动作太大,没大碍,回去早些休息,明日便可恢复。” 皇上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又走到九皇子身边,摸了摸他的头,难得柔下来声音,“浩儿,别哭了,父皇告诉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是朕的儿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应该流血不流泪,要当个响当当的男子汉。” 九皇子很崇拜皇上,顶着两个肿眼泡点了点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道:“是,父皇,孩儿记住了,孩儿不哭了。” 第二百章 禁足 说着话的同时,两滴挂在眼眶上的泪珠就自然而然地掉了下来。 九皇子当即如同做错了事般,瞪大黑亮的眼珠子紧盯着皇上。 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宠溺地再次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才对丽妃说: “今日你带浩儿回去吧,好好照顾他。” 丽妃柔声道:“臣妾谢皇上体恤之恩。” 话落,她挥开了身旁婢女的手,咬着牙用酸痛的身体抱起九皇子,慢步到赵枝枝身边,轻声道谢:“赵姑娘,多谢,你这份恩情,我们母子记下了。” 赵枝枝笑着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这都是民女应该做的,稍后您可以派人去御医那开个补气养血的方子,不需太补,每份草药二钱即可。” “好,本宫记下了。”丽妃抱着九皇子向皇上行礼后先行离开了。 丽妃一走,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皇上看向站在一旁休息的赵枝枝,眉眼微深,“你是从何处学来的医术,竟如此奇怪。” 盛念念听得出来皇上对她的戒备,虽然不太理解她一个小女子能给他的皇位带来什么威胁,却还是乖乖回答道:“皇上不必担心,这些都是民女从古书上学来的。” “民女的师父已经有六十高龄了,便是凭借在古书上学来的医术当了二三十年的行脚大夫了,民间的一些疑难杂症他老人家都有研究,民女也是照葫芦画瓢罢了,不值一提。” 皇上收起了眼中的刺探,转而笑道: “没想到你还有师父,若是他老人家来了京城,你可一定要引荐给朕啊!” 赵枝枝莞尔一笑,不卑不亢地说:“民女遵命。” 皇上点了点头,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今日你救下皇子有功,朕给你一个特例,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赵枝枝当即想到了皇后方才针对她下发的命令。 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她偷偷摸摸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刺痛之下眼泪登时就流了出来。 赵枝枝赶忙垂下头,尽管她动作很快,还是被皇上捕捉到了发红的眼眶。 皇上皱了皱眉头,不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此话一出,站在他身后的皇后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沉浸在自己演技中的赵枝枝,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两人之间有些深仇大恨一样。 赵枝枝自然能察觉她的眼神,可惜,她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虽说不会主动招惹是非,却不怕麻烦主动找上门。 皇后的权利肯定没有皇上大,今儿个,她就让皇后见识一下,平民百姓也不是软柿子,任谁都能踩上两脚。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皇后对我有些误会吧,方才皇后下了一道命令,让民女日后不可在京城行医,民女倒是无所谓,只是民女还没有治好郡主,所以,民女想斗胆求皇上,能不能劝皇后收回成命?” 赵枝枝说话的语气异常可怜,直接将皇上的怒火再次点燃。 皇上冷眼看向皇后,似笑非笑地问道:“皇后是瞧不起女娘学医吗?” 皇后忙不迭跪下,摇头否认,“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也是女人,怎么可能因为赵姑娘是女医就为难她。” 听到皇后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赵枝枝忍不住挑了下眉。 皇上发出一声惊疑,“那朕就好奇了,你为何不让赵枝枝在京城行医,她来京城没多久,又只为采乐治过病,皇后解释一下吧。”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皇上能想到这个层面去,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后背甚至都冒出了冷汗。 赵枝枝也有七窍玲珑心,仔细把皇上说的话琢磨了一下,越想越不对劲。 难不成皇后是因为采乐郡主才为难她? 所以她才是被连累的那个人? 赵枝枝无语至极,遏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越发觉得这个皇后太过愚笨。 没多久,皇上就冷哼了声,收回威压,大发慈悲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既然皇后回答不出来朕的话,那就给赵枝枝道个歉吧。” “皇上,臣妾是皇后,怎么能给她道歉!”皇后崩溃叫出了声。 皇上冷冷道:“你还知道自己是皇后,身为大盛朝国母,却无法给后宫嫔妃做表率,反而将整个后宫搞得一团糟,现如今还要朕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既然你不愿意道歉,那就禁足半月吧,真希望你在被禁足的这段时间内能好好反省,莫要忘了身为皇后应尽的责任。” 话落,皇上不再理会略显失魂落魄的皇后,转而对身旁的大太监说:“传朕口谕,赵枝枝救九皇子有功,赏白银二百两,泉州绸缎一匹。” 赵枝枝听到白银二百两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口水在嘴里不停地分泌,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她的心情了。 虽然她不知道泉州绸缎有多么名贵,皇上赏赐的东西总不会是次品,再加上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抽气声,她就更确定心中所想了。 出宫后,赵枝枝第一时间赶去了郡主府。 好巧不巧,两人在大门口撞上了。 瞧着门口的马车和采乐郡主的架势,赵枝枝疑惑问道:“你这是要出门吗?” 采乐郡主看到她时愣了一下,放开婢女的手,忙不迭走了过来。 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着急忙慌地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甚至还把她翻了个面,又从后面检查了一遍。 赵枝枝被她这一出整得一头雾水,回过来神后笑不得地说道: “郡主,我没受伤,皇上只是关心你的病情,其他什么也没说。” 采乐郡主拧着眉道:“不应该呀,你不是被皇后又叫走了吗?那个毒妇向来瞧不惯我,我也时常同她对着干,如今你帮我治病,在她眼中必定是根扎眼的刺,她居然就这么让你回来了?” 赵枝枝恍然大悟,看来她猜得不错。 想通这一切后,赵枝枝就亲昵地挽上郡主的手,神秘兮兮地说:“她确实对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幸好有位高人替我解了围。” 第二百零一章 得偿所愿 采乐郡主诧异道:“谁能从皇后那个毒妇手里讨到便宜。”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不敢置信地扬起了声调,“你是说,皇伯伯?” 再次听到采乐郡主对皇后的称呼,赵枝枝依旧有些忐忑。 这采乐郡主的胆子真是大到离谱,连皇后都敢辱骂,就算有皇上和她父母的宠爱,此话传出去也会掀起朝中巨浪。 赵枝枝赶忙扯着采乐郡主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想不想知道我在宫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回房间慢慢聊。” 采乐郡主听到这句话登时来了兴致,迫不及待拉着赵枝枝加快了脚步。 赵枝枝手脚并用,绘声绘色地将她被皇后刁难,又莫名其妙救了九皇子,最后得到皇上赏赐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采乐郡主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不忘幸灾乐祸,“这下,皇后那个毒妇要气炸了。” 赵枝枝还有些后怕,“我在想,要是九皇子没有噎食,我也没有救下他,现在可能就是另一番结局了。” 采乐郡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反正现在是好的结局就行了,再者说了,不是还有我吗?” 赵枝枝摇摇头,“你和皇后只是在暗地里互相看不惯,若是你掺和我的事,皇后就能借此抓住你的把柄,或许皇上和你的父母会护着你,但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他们也会有进退两难的时候,到那时,这些小事就能给予你们致命一击。” 说完这番话,采乐郡主诧异地盯着她,“枝枝,你为何看得如此通透?” “我自小也算是在宫内长大,后宫尔虞我诈见过的也不少,却也不曾想到这些深奥的道理。” 赵枝枝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半捂着脸小声道:“其实这算不上什么,我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而已,或许是因为你自小被宠着长大,所以才无法想到我说的那个层面。” 采乐郡主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蓦然转移话题,情绪激动地说道:“不提那个老妖婆了,我们来聊正事吧。” 好家伙,就这一会儿的工夫皇后又获得了一个新的别称。 赵枝枝被采乐郡主的率真逗笑,学着她说话的语调,眨了眨眼睛道:“聊什么正事呀?” 还没开口,采乐郡主脸颊上就飘出了两抹可疑的红晕。 她清了清嗓子,在赵枝枝揶揄的眼神注视下吞吞吐吐道:“你不是说可以开始咱们的计划了嘛,我已经跟父母报备过了,场地也安排好了,明儿个就能举报比武招亲了。” 话音刚落,她就迫不及待地抓住了赵枝枝的胳膊,焦急问道:“他真的会来吗?” 赵枝枝无奈一笑,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放心吧,他绝对会来。” 因为她早就想好了,如果谢伟不来,她就让魏邵去绑架他。 反正郡主这场特意为他准备的比武招亲,他是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采乐郡主突然打破了她的自我遐想,撇了撇嘴道:“枝枝,你怎么笑得如此猥琐?” 赵枝枝:“……”失策了。 翌日,比武招亲在郡主府正式展开,闻讯而来的青年才俊将郡主府里里外外围得水泄不通。 赵枝枝扮作婢女跟在采乐郡主身旁,看着黑压压一群人,同采乐郡主调侃道:“看来郡主的魅力还是蛮大的,确定不再考虑一下吗?这些人中肯定有比谢伟侍卫还优秀的男人。” 采乐郡主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手却偷偷挪到底下不动声色地扭了一下赵枝枝,咬牙切齿道:“少在这跟我贫嘴,看到这么多人,我都头疼死了。” 她没用太大力,赵枝枝不觉得疼,只觉好笑地摇了摇头。 赵枝枝走到台上代表郡主说了几句场面话,府中小厮就来主持比武了。 场面那叫一个精彩,赵枝枝看得目不转睛,在竖帘后同郡主时不时评价一下比武的人。 刚开始,两人还能专心看比武,时间一长,这一来二去地就有些无聊了。 赵枝枝突发奇想,开始在其他地方寻乐子。 “郡主,您瞧那个男人,长这么矮还来凑热闹,偏偏他对面还是个又高又壮的人,那不得一下子被踩扁。” 采乐郡主也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说道:“看来,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还得加点条件才行。” 比武进行到一半,魏邵易容上场。 赵枝枝一眼就认出了他。 有魏邵在,场上可以说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采乐郡主凑到赵枝枝耳边,悄声问道:“这就是你找来坐镇的人?还挺厉害的嘛。” 赵枝枝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 他可是魏邵。 赵枝枝没说出来这句话。 比武招亲进行到尾声了,由于魏邵的实力太过强悍,后面都没人敢上台了。 采乐郡主焦急地在剩下的人群中寻找她想要看到的身影。 然而,她终究还是失望了。 魏邵获得最终的胜利,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当着所有人的面求娶采乐郡主的婢女。 这无疑是狠狠打了采乐郡主的脸,赵枝枝则是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就在几人僵持之时,谢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凶狠地朝魏邵发起进攻,“你居然敢侮辱郡主。” 作为谢伟的兄弟,魏邵自然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他嘴角勾起阴谋得逞的笑容,佯装落败,趁谢伟不注意之时,飞身离开。 而谢伟则是光明正大地赢了这场比武相亲。 谢伟是被怒火加持下才冲出来的,他也没料到自己会夺得头筹。 正在场上手足无措之时,采乐郡主突然从帘子后面冲到台上,一把抱住他,哭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再也不要推开我了。” 谢伟身子僵硬了半刻钟,似是释怀一笑,而后将手慢慢扶在了她的腰上。 “你想要什么赏赐?”采乐郡主询问道。 她满心都是感激,她最想得到的人已经得到,谢伟果真是喜欢她。 这件事之所以能成功,全靠赵枝枝。 她是郡主,侯爷和公主最疼爱的掌上明珠,自然要什么都有,唯独感情一事,强迫不得。 第二百零二章 东窗事发 赵枝枝想了想,眉头紧锁,“郡主,我还真有一件事,这件事唯有你来做才有可能成功。” 采乐郡主不禁更加好奇了,“什么事?莫非你是想要什么珍宝不成?” 赵枝枝摇摇头,眼神染上了几分忧郁,“郡主,您知道百姓最怕什么吗?” “最怕什么?”采乐郡主微微沉思。 赵枝枝看着郡主厢房中,桌子上摆放的糕点茶水,上等的闲月楼的糕点,新春进贡的雪顶含翠,墙上挂着的名画,当真是富丽堂皇。 “他们最怕挨饿受冻,百姓们渴望的也不过就是吃饱喝饱,阖家幸福。” “如今沧州以东旱灾严重,别说是粮食,就连树皮都被吃没了,到处是饿死的人,连水都成了珍贵的东西。” 我见过许多人逃荒却饿死在路上,骨瘦如柴到处啃树皮的人,到最后还是死了。 采乐郡主听得愣住了,她从未听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她在侯爷府里,吃喝不愁,根本想象不到还有会饿死的人。 “枝枝,你说的这些话是真实存在的吗?”采乐郡主目瞪口呆,若是真发生,她怎么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赵枝枝神情略有些无奈,“何不食肉糜?” “身在京城,不知沧州之事,也实属正常。”赵枝枝明白,那些百姓的死亡,在权贵眼里什么也算不上,采乐郡主不知情一点也不奇怪。 采乐郡主大受触动,赵枝枝的那些话仿佛让她有了画面感,“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郡主,你说要赏赐我,那我就要您去向皇上说明沧州以东的灾旱情况,希望皇上能开仓放粮,救助百姓。”赵枝枝言辞恳切。 采乐郡主眼中含泪,语气坚定,“好,我去说,你就放心吧。” 赵枝枝离开后,采乐郡主立刻传了马车入宫。 一见到圣上,采乐郡主便跪了下来,“皇伯伯,侄女有件事不得不说。” 圣上有些奇怪,“何事?你先站起来,是有人欺负你了?” 采乐郡主依旧跪在地上,语气沉重道:“皇伯伯,侄女知道身为女儿家,不可议论国事。” 她咬了咬牙,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地说道:“但今日,侄女就算是被您惩罚也要告发御史大夫在其位不谋其政,任其职不尽其责。” “据侄女听闻,沧州以东灾旱严重,死伤无数,御史大夫竟然隐瞒不报,不作为,任由百姓死亡。” 圣上沉思片刻,眉头紧锁,“沧州以东旱灾一事朕早已知情,这事我已经派人去探查了,并没有你说的那般严重,朕也已经减免了他们的赋税。” “皇伯伯,会不会有人混淆视听,您最后再派人去暗中探查一番。” 皇上沉下脸,他明白采乐郡主绝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他捏了捏眉心,略有些疲惫地说:“这件事你是从何处听闻的?” 采乐郡主按照赵枝枝所言,据实相告。 皇上诧异道:“没想到小小村庄的女娘竟有如此胆量,真是令人惊叹。” 话落,他挥了挥手,淡定道:“你且回去吧,明日我会处理这件事。” “皇伯伯,您答应侄女了,侄女这就回去跟枝枝讲这个好消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皇上被她气笑了,隔空点了两下她的头,“你这丫头,朕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若是这件事是真的,你放心,朕一定会给百姓一个交代。” 采乐郡主得到了皇上的承诺,高高兴兴地出宫了。 她知道皇上是明君,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如果可以,她也想捐出自己的珍宝。 采乐郡主走后,皇上执着茶杯久久没有说话,方才采乐将沧州以东的情况告知,他不敢相信,这样大的事情,竟然被隐瞒得如此严密,朝中这么官员大臣,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奏。 百姓是他的百姓,御史大夫竟然敢犯下欺君罔上的大罪,这背后肯定还有旁人在摆棋。 皇上沉思片刻,越发愤怒,竟是直接将那茶杯摔在地上。 上好的翡翠茶盏,直接碎成碎片。 听到这动静,太监们全都跪在地上,贴身太监李公公跪倒在皇上面前,“皇上恕罪,您先消消气,别伤到自个儿,您要是太生气就打奴才。” 皇上呼出一口气,“都起来吧。” 太监们这才敢站起来,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待他们都离开后,只剩下李公公一人。 “你过来。” “皇上有何吩咐?”李公公屈膝恭敬问道。 “朕要你去查一件事,立刻就去,今晚宫门下钥前回来。”皇上沉声道。 李公公自然不敢违抗命令,却在听闻皇上的话后神色微愣。 沧州以东的事情,他自然有所听闻,但也仅限于某些流言,没有当真。 而现在,圣上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奴才领命。” 李公公领命去安排人手了,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章,采乐郡主说的那些话让他无法静下心看奏章。 若是真如采乐所说,那些百姓现在该有多么绝望。 李公公果然在宫门下钥之前回来了,他满脸都是凝重。 他一进御书房的门,便跪倒在地,“皇上!” “说。” “采乐郡主说的都是真的,奴才打听到,沧州灾旱严重,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饿死的人,沧州以东仿佛阿鼻地狱。”李公公犹豫着说道。 皇上危险地眯起双眼,“你这消息可靠吗?” 李公公点头道:“皇上,奴才不敢敷衍您。” 皇上深吸一口气,怒火在眼中盛放,他将手上的一份奏折扔了过去,“读。” 李公公将奏折拿起来,是御史大夫呈上来的,“御史大夫说,奏三塘江的,河流堵塞。” “沧州成了这副样子,他竟然还有心情管其他州的事情,朕看他是太无法无天了!” 翌日。 前朝金殿上,所有的官员行礼,隔了许久,皇上都没有让他们起身。 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有些官员已经跪不住了。 尤其是御史大夫,他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都起来吧。” 第二百零三章 罢免 殿下的人才稀稀拉拉地站起来,御史大夫颤颤巍巍地扶着膝盖站起身,仍是大气也不敢出。 “只是跪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你们可知,沧州灾旱严重,那么多人被饿死,朕觉得你们连一天都撑不下来。”皇上怒极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大殿。 官员们都再次跪下来,而御史大夫则瘫软在金殿上,皇上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他满头大汗,立刻朝前爬了几步,“微臣有罪,皇上,微臣有罪!” “朕竟然不知道,这满朝文武都是无用之人,竟没有一人询问沧州以东之事,你们是真不知,还是说有意欺瞒朕?” “微臣不敢。”官员们冷汗淋漓,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们是不敢吗?朕看你们胆子大得很!” 皇上冷眼扫过跪在地上的大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侧眸看向站在最前方,从上朝到现在始终一声不吭的宰相。 “萧爱卿,沧州旱灾一事你也不知情吗?” 被皇上提名的人身着黑色官服,脚踩金色祥云官靴,面容肃穆,虽不发一言,身上却隐隐往外冒着寒气,让人不敢轻易招惹他。 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面目虽冷,却生得异常俊美,转眸间颇具魅力。 怎奈整体看起来稍显女气,没有半分男子的阳刚之气,倒是将那俊美生生去了大半。 萧然满眼阴郁,就算面对皇上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周围人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萧然从死了妻儿后就变了个人,性格冷漠至极,处理事情的手段也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启禀皇上,昨日是臣娘子和儿子的祭日,这段时间臣也一直在为此事准备,对朝中事不甚上心,确实不知御史大夫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话音一转,他又道:“不过,御史大夫也算是我的下属,他犯下大错,我亦有监管不力的责任。” 他撩起袍子,单膝跪地,郑重道:“请皇上责罚。” 这番操作下来,皇上就算想治他的罪都寻不到理由了。 皇上捏了捏眉心,颇为头疼地说:“罢了,你也是无心之过,既如此,朕看御史大夫年岁已大,不如把位子让出来给年轻人吧。” 跪在最底下的御史大夫听到这话,当时失利得瘫软在了地上。 他该庆幸,自己还能保住一条命吧。 御史大夫将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放在地上,“谢皇上隆恩。”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转身之际匆匆瞥了一眼面色阴沉的萧然,抿了抿唇后抬步离去。 他的身影刚走出大殿,萧然就开口提议道:“皇上,御史大夫这个职位空缺下来了,臣认为柳乾可担此责任,臣也一定会用心教导他。” 皇上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懒懒地说道:“等沧州以东旱灾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萧然皱了皱眉头,还想再说什么,又被皇上不动声色地堵了回去,“春闱在即,与其从矮子里面挑高个,不如给辛苦多年的新人一次机会。” 皇上说完就借疲惫的说法退朝了。 萧然站在大殿,黑眸阴沉地盯着空无一人的龙位,许久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皇上气冲冲回了书房,身旁跟着的大太监战战兢兢地端了杯茶水过来,“皇上,您喝口茶,消消火,别气坏了自个身子。” 皇上用力拍了下桌子,指桑骂槐道:“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是不是真觉得朕不会对他怎么样?” 大太监自是知道皇上口中的白眼狼指的是何人,只是如今对方位高权重,想抓住对方的把柄更是难于登天,他也实在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 皇上气过之后重重叹了口气,端起茶水:小饮了一口,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往常这个时候,魏爱卿总能有法子让萧然吃瘪。” 大太监也颇有感慨,“是呀,满打满算,魏将军已经离开近一年的时间了。” 皇上想到了一些事情,沉下脸问道:“前几天的民间传闻,我让你调查,你有得到什么新的消息吗?” 大太监也着急,但他不能说出心里话,只能捡着好听的话还安抚皇上,“奴才派出去的人什么消息都没打听到,但没打听到或许就是件好事,奴才大胆猜测,将军遇害一事应是他自己往外放出来的消息,况且,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还有皇上您惦念着,定会平安回来的。” 皇上再次叹了口气,面上的凝重却因大太监说了这些话褪去了不少,“你倒是会说好话来让我宽心。” 大太监淡淡笑道:“皇上面前,奴才自是不敢说大话。” “行了,少拍马屁,朕累了,扶朕去软榻上歇息片刻吧。”皇上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大太监闻言,忙不迭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慢慢往屏风后引。 皇上已年过半百身,操劳国事多年,身子骨早已不及盛年。 再加上朝中有诸多心思深沉的大臣暗地里同皇上作对,皇上常年动怒,更是容易患病。 大太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法替皇上分忧。 魏家世代效忠皇室,到魏邵这一代又只剩下他一脉,其父兄等人皆战死沙场。 皇上最为信任魏邵,朝中朝下权力也在谢伟和魏邵两人手中一分为二,两人算得上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然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尤其是萧然还遭皇上忌惮,又不走正道,魏邵作为忠君之后,自然不能任他胡作非为。 萧然回了府中后直奔书房。 他忍着怒火将几个心腹传唤了过来。 没多久,几个戴帽裹袍的人就从丞相府的后门偷偷摸摸地走着进来。 这几人正是朝上的几位大臣,分别是工部尚书,领左将军,户部侍郎。 三人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今日本该还有一人,正是被革职的御史大夫。 任谁也没想到,皇上会知晓沧州旱灾的事情,他们明明已经打点好了一切,那些个官员肯定不敢泄露半分。 萧然眯起双眼,暴露出其中的狠戾,“几位从我这可没少得到好处,为我办事期间可有中饱私囊?” 第二百零四章 告别郡主府 “萧丞相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等怎么敢对您阳奉阴违,您可是在外听到了什么风声,那肯定是谣言,您切莫轻信啊!” “萧丞相,别的不说,就冲您千方百计求了名贵的药材救下我儿子,今生我都不可能背叛您。” “我也不敢呐,还请萧丞相明察。” 几位大臣一人一句,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萧然看,以示清白。 萧然收了戾气,面色依旧冷然,他背过手看向窗间,语气狠戾,“既然诸位与我没有二心,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 几位大臣同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继续表忠心。 “萧丞足智多谋,定当能得偿所愿。” 萧然坐回椅子上,扫了眼跟着坐下的几位大臣,“御史大夫这个职位空缺下来了,皇上既然要在春闱中挑选新人,几位大人可就要多费点心了,府中要是有年轻一辈的,一定要认真栽培,若是让肥水流了外人田,岂不是可惜了。” 几位大臣本还对御史大夫被免职多有同情,毕竟他们这些年常有往来,多少有些感情了。 现下听到萧然对此事的分析,几人瞬间换了一种心态。 他们匆匆对视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野心。 御史大夫这个职位可是个肥差,虽然他们现在也捞了不少,但若是能从自家带出一个肥差,那岂不是能更上一层楼。 谁还会嫌弃钱和权力烫手呢! 萧然将他们的小心思收入眼底,低头抿了一口茶,掩去其中的轻蔑。 “还有一事,诸位也要放在心上。” 几位大臣回过来神,忙道:“萧丞且说。” 萧然疑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从魏邵失踪后,我就派人去各地寻找他的踪迹,没多久就传来了他的死讯,但他这人向来诡计多端,所以我希望诸位大臣回府后也能派出一些人去暗自打听。” 他那阴厉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前方,“魏邵此人不能不防,他就像是悬在我们头上的铡刀,若是不将此人除了,迟早有一天他会将我们连根拔除。” 几位大臣这些时日活得太过舒心,若是没有他的提醒,还真是想不起来朝中还有魏邵这样一位大人物。 他们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了魏邵对待奸臣残忍无情的手段,忍不住齐齐打了个寒战。 户部侍郎试探着开口问道:“那萧丞的意思是?” 萧然嘴角勾勒出嗜血的弧度,吐字如冰,“自然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知自己被惦记上的魏邵正绞尽脑汁的哄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儿。 “好枝枝,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赵枝枝依旧是红着眼眶,气得不想同他说话。 魏邵无奈绕到她前面,再次蹲下身子,这次他学聪明了,为了防止他的小姑娘再扭过去身子,赶忙用手握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身,迫使她动弹不得。 魏邵叹了口气,盯住赵枝枝的双眼,认命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夜里睡不好觉,这才想着早去早回。” “那你就没有想过我早上起来看不到你会担心害怕吗?我都差点求到郡主哪去了。” 魏邵见她情绪越发激动,忙不迭举手投降,“你说得对,是我的错,我给你保证,之后不管去哪,一定提前跟你说一声好不好?” 赵枝枝情绪还是有些低落,语气却是缓和了许多,“我知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我,那件事情肯定很危险,我也不要求,你一定告诉我,但你起码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好吗?” 听到这,魏邵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将赵枝枝一把拥入怀中,满足地喟叹了声,“放心,以前的我孑然一身,做什么都不管不顾,现在我有你,绝对会三思而后行。” 赵枝枝哭完鼻子就被这句话给羞得红了脸,她气恼地锤了一下魏邵的胸口,闷声说:“别把话说这么好听,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闻言,魏邵朗声笑了出来,“好,那我就继续哄你。” 两人在屋里浓情蜜意,屋外还站着偷听的采乐郡主。 谢伟在旁一脸尴尬地陪着她,自从知道魏邵和赵枝枝是在撮合他和采乐郡主这件事之后,他们几人就已经摒弃前嫌了。 不过,谢伟对魏邵的身份还心存疑惑,甚至偷偷跟踪了几天,但都是跟到半路就找不到人了。 虽然谢伟至今为止还在怀疑魏邵的身份,但他可以确认的是,无论是魏邵,还是赵枝枝,都对采乐郡主没有敌意。 只要他们不伤害采乐郡主,谢伟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 在郡主府又待了几日,浑浑噩噩地享受了几日奢靡的生活后,赵枝枝就坐不住了。 虽然采乐郡主待她如亲姐妹,每日都让下人好吃好喝招待着他们,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她也不能死皮赖脸的继续在郡主府待下去。 是夜,赵枝枝就同魏邵商量回小荷村的事情。 魏邵没有异议,对他来说,回小荷村反而更能掩藏身份。 打定了主意后,赵枝枝也没再耽搁,当晚就去寻了采乐郡主。 采乐郡主得知她来了后就把谢伟撵出了房间。 谢伟与赵枝枝在门前相遇时还怨气十足地瞪了她一眼。 这一次,赵枝枝完全是不同的心境。 她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中觉得挺对不起他的,自己该不会是打扰了两个人的恩爱时光吧。 果不其然,赵枝枝进了门就发现采乐郡主穿着亵衣坐在床上,一副刚从床上起来的模样。 她不好意思地率先开口:“抱歉,郡主,若是知道你已经就寝,我就明日一早再来了。” 采乐郡主倒是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碍事,我又没睡着,再说了,是我没吩咐好守在外面的婢女,同你没什么关系。” 赵枝枝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采乐郡主见状,转移话题道:“你这么晚才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赵枝枝还真差点给忘了正事,她忙端正神色,开门见山道:“郡主,我在你这叨扰的时间太久了,现在该回去了。” 第二百零五章 赏赐 “枝枝,你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采乐郡主依依不舍地拉着赵枝枝的手,怎么也不愿松开。 赵枝枝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群主,快擦一下你的眼泪,切莫让别人瞧了去,不然你这群主的威风可就没了。” 采乐郡主没好气地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你这没良心的,你都要走了还不允我掉几滴眼泪吗?” 她不依不饶地说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回去,若是想念你的家人,把他们也接到京城便是了。” 采乐郡主越说越觉得有谱,便积极给赵枝枝出主意,“若是担心你们一家人到了京城无法生活,可以来我郡主府,我郡主府家大业大,房间多得是,你这般能干,又会医术,完全可以在我府中当个大夫,专为我一人看病即可,每月都能从府上拿到月银。” 别说,采乐郡主一番话还真把赵枝枝给说心动了。 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曹县知府还扣押着赵家父子,就算是采乐郡主差人去接他们,恐怕曹县知府也不见得会轻易放人。 况且小荷村距京城那么远的路,万一再遇上个土匪,黑店,可不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赵枝枝暗自吐出一口浊气,淡笑着拒绝了采乐郡主的好意,“郡主好意民女心领了,日后民女存够了银子,会带家人再回来京城,到时一定来拜见郡主。” 采乐郡主皱紧了秀眉,板下脸,佯装生气道:“你这是不信任我吗?难不成我会嫌弃你们一家人,本郡主说到做到,郡主府也不会被你们三人给吃亏了去。” “群主,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怎么可能会把您往坏了想呢,这些时日,就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也会被您给捂热,咱俩无亲无故的,我不过是接了皇榜来给你治病,您同皇上还都给我赏赐了,却还待我如姐妹,不曾薄待我一分,这份恩情,民女已经深深刻在了心上,永远不会忘记。” 虽然这些话有些夸张的成分,但都是赵枝枝的肺腑之言。 她来到这个年代,感触最多的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恶意,其中还掺杂着利益。 旁的不说,小荷村不过百人,甚至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之人,整天就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互相算计了。 而从小宠爱于一身的采乐郡主却把她一个乡下来的女人当成姐妹相处,这让赵枝枝感动的同时又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般奇怪。 你费尽心思想要求得的或许永远也得不到,而你刻意疏远的反而才是真正的人间真情。 采乐郡主瞪了赵枝枝一眼,“谁让你记下我的恩情了,我与你没什么恩情。” 赵枝枝一愣,当即笑着改口:“您说得对,我差点忘了,咱们之间应该是姐妹情才对。” 采乐群主傲娇地扬起下巴,点了点头,像是勉强认同了她的说法。 赵枝枝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只觉采乐群主真是可爱至极,谢伟能得她青睐当真是祖坟上烧了青烟。 同采乐郡主认真告别之后,赵枝枝怎么也没有想到,翌日一大早采乐群主就让人送来了一大堆赏赐。 那场面,简直比皇上的赏赐还要风光无限。 皇上的赏赐重在名誉,采乐郡主这儿就是真金白银了。 赵枝枝目瞪口呆看着快将院子装满的箱子,咽了咽口水,对办此事的婆子道:“你们家群主该不会是把家底都快掏空了吧。” 领了赏赐差事的婆子是郡主跟前伺候的,自是什么事都替郡主着想。 她知道郡主喜欢这个姑娘,爱屋及乌,听到赵枝枝说的话便觉得她单纯好笑。 倒是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待郡主,说话间更是放柔了许多,“赵姑娘放心,这些东西不过是郡主的墙角之物,你尽管拿去,也能让郡主放宽心。” 赵枝枝听到婆子说的这番话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她知道郡主有钱,可没有想过群主这么有钱。 赵枝枝欲哭无泪,想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她要赶紧去抱紧郡主的大腿。 当然,这些只是想想就算了。 赵枝枝还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带领全家人一起来京城居住的,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获得自由。 赏赐的婆子领着下人走后,赵枝枝就迫不及待地走到箱子旁,挨个地打开它们,想要看看里面都装着些什么。 打开第一个箱子时,赵枝枝就差点被闪瞎了眼睛。 居然是一箱白银。 这,这得有千两了吧! 郡主出手实在太阔绰了,赵枝枝给自己做了巨大的心理疏导才把下巴收了回去。 第二箱更为珍贵,竟然是一箱头面,头面的材料看上去并没有更贵重,却也能让一般的人家垂涎欲滴了。 第三箱里面是一箱子布料,全是鲜艳的颜色,最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女儿家穿。 看到这,赵枝枝颇有些哭笑不得,她想到了前些日子群主还嫌弃她这么年轻就穿得老气横秋。 当时她没有想很多,直接同群主说家中没有什么衣服穿。 怎奈,郡主还把她说的话放在了心上。 赵枝枝只觉心里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最后一箱比其他三箱要大一些。 赵枝枝打开一看,全是些储存好的肉类,已经被人分别切好包了起来。 现在天气冷,就算是捂着它们走七八天也不会坏掉。 箱子旁边还放着几袋子粮食,采乐郡主真是贴心得不能再贴心了。 这是生怕她饿到自己呢。 赵枝枝笑着摇了摇头,欠下这么大的人情,看来日后是必须回到京城了。 数清楚这些赏赐之物,加上皇上赏赐的银两,赵枝枝一刻也没闲着,揣着它们就去了钱铺。 她将这些银两分批次,分铺子换成了银票。 既不会让人眼馋,还能方便携带。 赵枝枝将大部分银票都收进了空间,只留了小部分装在身上。 回去郡主府,她就把除了肉和粮食以外的箱子也收进了空间里。 至于采乐郡主问起来,她早就想好了借口。 第二百零六章 郡主有孕 便说沧州以东还未平定,是以带这么多东西回去,路上很有可能会引来劫匪,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采乐郡主拍了下额头,气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赵枝枝挑了下眉,装作不经意的把了一下她的脉搏。 先是一惊,而后捂嘴笑个不停。 采乐郡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当她是在嘲笑自己,佯装恼怒的轻轻扭了一下她的胳膊,“好呀,我看你胆子是越发大了,竟然敢笑话我。” 赵枝枝连忙摆手求饶,面上笑意却依旧不减半分,“不知道郡主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一孕傻三年。” 采乐郡主脱口而出道:“不曾听说过,真有这样的事情吗?” 她皱起了如雾般细而长的眉毛,似乎真在思考未来要不要生孩子的事情。 赵枝枝摇摇头,再一次被她逗笑,眼神下移,盯着她的肚子说:“只不过你这一胎是男是女,我暂时还不知道,等过几个月份,应该就能通过脉象诊出来了。” 采乐郡主听到这番话,像是经历了晴天霹雳一样,呆呆的望着赵枝枝,一时间什么反应也没有。 恰好,赵枝枝说的这番话也被刚走出门的谢伟和魏邵听见。 谢伟仅愣了一下就冲到赵枝枝面前,满脸激动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采乐她,她有喜了?” 赵枝枝察觉到他不安的神情,点了点头,无奈的再次重复道:“已经有两周的身孕了,从方才的脉象看起来,母女现在很健康,当然日后也要精心调理,切勿马虎大意。” 谢伟用力点了两下头,狂喜的转过身,对上采乐郡主还有些怔忡的神情,压抑着自己心情扶上她的肩膀,“采乐,你听到了吗?你有我的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采乐郡主看了他一眼,这才回过来神,她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难以置信的说:“这就有了?” 毕竟是第一次怀孕,采乐郡主总觉得这件事很不真实,像是在做梦一样。 于是她偷偷摸到谢伟腰间的软肉,狠狠掐了一下。 谢伟猝不及防被这股力道痛得睁大双眼,呲牙咧嘴的忍了好大一会儿,才闷哼了一声。 采乐郡主瞧着他的神情不似作假,眼光一亮,惊喜道:“看来不是做梦,我竟是真的怀上了孩子,我要当母亲了。” 赵枝枝同刚走到她身边的魏邵对视了一眼,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谢伟揉了揉还有些酸疼的腰身,暗叹一口气,无奈又宠溺的把采乐郡主揽入怀中。 采乐郡主怀孕一事自是会有宫中御医来为她调理。 虽然她想借此将赵枝枝留下来,无奈理由不充分,只能作罢。 出了关口,赵枝枝还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京城的繁华超乎偏远地区百姓的想象,任何一个人只要来了京城,恐怕都不想离开。 若非赵枝枝心性坚定,她肯定会同意郡主的建议,就此留在郡主府。 魏邵驾着马陪在她身侧,见她掀起帘子往后看,瞬间就清楚了她在想什么,温声抚慰道:“我们以后还会回来的。” 他想的很简单,自己本身就是京城的人,完成所做之事后就带赵枝枝同她家人一起回来京城,到时再在皇上面前过了明目,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赵枝枝想得恰恰相反,她放下帘子,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等她想办法把村中关键事情搞定后,当时就用郡主赏赐的银子来京城安家。 虽然前世她没有做过生意,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生意的天赋,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总要尝试一下才知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走到回村近路时,还有一道绕远的岔路口。 只不过一条道是从曹县直通而过,另一条道就是要走些山路了,难免会遇到危险。 但是赵枝枝宁愿绕远走,若不然,让曹县令看到车上的粮食和肉,必定会将它们全部掠夺而去,那不也是土匪嘛。 “魏邵,你同车夫在这等我,我自己骑马去曹县,把银两还给他。”赵枝枝说话间已经翻身上了马。 魏邵一脸惊诧的看着她,“没想到你还会骑马。” 总觉得他这个小妻子的身上还有很多秘密。 赵枝枝冲他眨了眨眼睛,“总要留些神秘在身上,不然你岂不是很快就对我失去兴趣了。” 魏邵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一巴掌拍在马的屁股上,“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一个半时辰内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赵枝枝点头,策马而去。 李冲等人早已回了曹县,他们身上带着银两有限,既然知道赵枝枝已经成功进了郡主府,他们便回府复命了。 回来的时候,赵枝枝就同他们来往了书信。 李冲带着兄弟们一早就跑出来迎接她了。 赵枝枝坐在马上,看到他身影后,脸上流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挥手喊道:“李大哥。” 李冲忙跑过来应声回道:“你可算回来了,京城虽然繁华,但是伺候贵人总是要提心胆颤的,我真怕你冒犯了那些贵人,丢了性命。” 虽然这话不是很好听,但赵枝枝知道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李大哥放心吧,咱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你也应该清楚我的性子,不是那种冒冒失失的人。” 李冲下意识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多心了。” 赵枝枝稳稳下了马,脸上恢复了镇定的神情,边走边说:“县令大人知道我回来了吗?” 李冲道:“我也接到你的书信就立马禀告大人了。” 赵枝枝赶忙加快了脚步,“那李大哥就赶紧带我去见县令大人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家见我的爹爹和哥哥了。” 李冲理解她思家心切的心思,忙不迭道:“好,大人已经在堂上等你了。” 再次见到曹县令,赵枝枝有些难以言说的发现,他竟然又胖了一圈,坐在椅子上竟然都能把身边的人完全盖住。 第二百零七章 回村 赵枝枝抖了抖眼皮子,清了清嗓子,忍着不让脸上流露出其他的异样,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低头往上递,“大人,这是二百两银票,您请过目。” 曹县令必须要人扶着才能站起身,本来他不用自己下来检查,查人把银票拿上去就好了。 但见到赵枝枝越发精致的小脸后,他目中闪过淫邪之光,吆喝着让人把他搀扶起来,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她面前。 他身上那股子油腻的味道,就算是隔了老远赵枝枝也能闻得到,现下,她皱紧了眉头,为防又被这奸诈小人抓到把柄,只能屏住呼吸,不出大气。 谁知那曹县令走到她身边,示意身边人把她手中的银票接过去之后,竟还想要触碰她的手。 赵枝枝眼皮狠狠一跳,正准备冒险试一试可能会得罪曹县令的法子时,李冲突然上前,拱手打断了曹县令的动作,“大人,赵姑娘已经把银两还过来了,咱们的人是不是也应该撤了?” 曹县令手顿在半空,一脸不满的看向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 赵枝枝知道李冲是想帮她,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便开口帮他分担了曹县令的注意力,“大人,民女也想恳求大人收回成命,再者,民女离家也有大半月了,现在很想念家人,可否请大人允许民女回村。” 曹县令轻哼了声收回手,方才的兴致在这两人一言一句中早已消失殆尽。 不过,他还存着其他的念头,反正赵枝枝现在生活在小荷村,只要自己想,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让她来自己府上,或者借助他人之手。 总之,曹县令认为,对付一个农村女娘,根本用不着他大费心思。 不过为了给世人留下好印象,他还是得将表面功夫做足。 于是,曹县令掩去了自己的龌龊心思,淡淡道:“既然你已经还上了你二哥的赌银,李冲,你便护送赵枝枝一起回村吧,顺便把咱们的人都召回来。” 李冲忙不迭应道:“是,属下得令。” 赵枝枝也迫不及待的谢了恩,曹县令刚刚转过身,她就快步走出了府门,李冲紧随其后。 曹先定自我感觉还很良好,认为自己的宽宏大量一定会引起赵枝枝的崇拜。 悠然自得的迈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他还装模作样的去看赵枝枝原来跪着的位置。 下一秒,他就黑了半张脸,瞧着的哪个位置哪还有人影呢,早就走了。 赵枝枝骑上来时的马,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魏邵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准备带人来营救她了。 见到赵枝枝平安无恙的回来,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将她拥入怀中,“幸好你没事。” 赵枝枝勾唇浅笑,“让你担心了。” 李冲走上前,一脸艳羡的盯着两个人,“你们感情可真好,我家婆娘只会念叨我,我只要一回到家,两个耳朵都会疼。” 赵枝枝被逗笑出声,揶揄的看向他,“李大哥,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天你被外派出去,在外面待个几月,肯定会想念嫂子的唠叨。” 李冲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声道:“你还真猜对了,年前我就出去工作了几天,那时候我还真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每天都过得烦闷。” 李冲是个好人,魏邵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赞赏。 就是可惜了,他居然投在了曹县令的部下名额里面。 然后等他把证据链收集齐全,曹县令免不了会被抄家,到时他会给李冲一个选择。 回去村里的路很是平静,并没有遇到“拦路虎”。 由于是镇上来人,村长得了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把村里人召集了过来。 李冲把人召了回来,忽视村长对他谄媚的笑容,同赵枝枝告别后就离开了。 热闹没了,村民们却还没有散去,大家都殷切的看着马车上的几个大箱子,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其中一位自持年长的老者走上前,好整以暇的问道:“赵家娘子,你这是从京城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村里也并非所有人都是不讲理的人,有人帮腔道:“何老,人从经常带什么东西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何老面色难看转身,瞧着是个年轻人就瞪了回去,“我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吗?不过是好奇而已,也没有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在这儿逞什么嘴快。” 李秀才毕竟在县衙任职,何秀儿多少知道些内幕。 眼见赵枝枝平安无事的回来,肯定是治好了京城的贵人,说不定车上的这几箱子就是贵人给的赏赐。 她顿时眼红不已,第三个站了出来,同赵枝枝说道:“好奇的也不止何老一个人,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枝枝,你要是在外面拿了好处,总得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好家伙,如此正大光明的道德绑架赵枝枝还是第一次见。 她唇角微勾,淡定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不会给大家看呢,我不仅要给大家看从京城带来的是什么好东西,还要把这些东西分享出去。” 赵家父兄姗姗来迟,听到这句话,赵二木一个踉跄,嘴角用力抽搐了两下。 目光所及马车上的箱子,他气呼呼的同赵老爹说:“爹,您听听,三妹又在犯傻了。” 赵老爹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虽然他不会真的怪赵枝枝,但眼瞅着那么多东西都要被分出去,心里属实有些难受。 何秀儿像是生怕赵枝枝反悔一样,快速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哈,我们所有人可都听见了。” 赵枝枝点头,这些粮食和鱼肉放在自己家容易招人记恨,不如分给村民,大家一起享用,还能为自家父兄多挣些名声。 魏邵同他的人还在马车边缘无声待着,赵枝枝走到他身边,还没出声,魏邵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掌一挥,杀人无数的暗卫就开始沉默的从马车上往下搬箱子。 赵枝枝感激的同他眨了下眼睛,接着走到第一个箱子旁边,毫不犹豫将它打开。 第二百零八章 送粮 里面赫然是一箱子粮食,村中好多家都吃不上精米了,看到一箱子满满的粮食,他们的眼中立刻冒出了狼光,恨不得一拥而上,现在就把它们抢光。 但他们不知道赵枝枝身边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万一同魏邵一样会武功,那他们就算一起上也打不过对方。 剩下三箱也被赵枝枝打开了,一共是三箱粮食,一箱鱼肉。 村民们目瞪口呆着盯着这三箱,除了满满的震惊,剩下的丁点心思就是怀疑。 这么丰厚的吃食,赵枝枝能主动分享给他们? 赵枝枝没有同他们多说,直接用行动代表言语。 她让村民们回家中去拿粮食袋子。 村民们都怀着不好的心思,怕她把粮食转移,也就住附近的几个人行动了,其他人还磨磨蹭蹭的不肯离开。 赵枝枝也没拆穿他们,只静静地等着他们回来。 第一波回去的人拿着袋子都回来了。 赵枝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粮食装进他们的袋中,装了半袋子后又将第三箱中的鱼肉分了一份出去。 拿到这些粮食的人还有些不敢置信,往回走的路上脚都是软的。 其他人见状,也不守着粮食了,纷纷一个最快的速度跑回家中取袋子。 没多久,赵枝枝就把这些粮食全部分完了,留了一份给自家,还有一份给外出的刘大夫留着。 旁边看着的赵二木眼眶都充血了,心疼的直跺脚。 赵枝枝对此视而不见。 很快,赵家父兄就知道赵枝枝这么做的好处了。 准备回去时,村民们一个都没走,除了何秀儿和村长。 其他人都站在路边,中间给赵枝枝同他家人留出了一条走路的道。 他们注视着赵枝枝同她的家人,在他们经过之处,每一个人都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认真的道了句“谢谢”。 赵家父兄还从来没有感受过村民们对他们的爱戴,有的只是厌恶。 这种感觉当真奇妙,原本压抑的怨气忽然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荣耀感。 李冲带人回去后就去了后院找曹县令复命。 曹县令正躺在椅子上,享受两位美貌姨娘的按摩。 听到他的声音,嘴里刚吃下一颗姨娘喂过来的葡萄,口齿不清的说道:“李冲,你同那赵枝枝相处了几日,跟我说一说她的性子吧。” 李冲心一惊,登时就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他抬头看向依偎在县令身旁的两位姨娘,转了转眼珠子,斟酌着字句说道:“赵姑娘为人豪爽,做事有些泼辣,但是有些像江湖女儿的性子。” 县令从喉咙处发出一声笑,“那正好,本大人的后院还缺个辣椒娘们。” 此话一出,李冲脸色突变,而县令旁边的两个姨娘则是不依不饶的撒娇道:“大人,您这么快就厌弃了我们姐妹吗?” 县令睁开窄小的双眼,露出一嘴大黄牙,“嗤嗤”的笑了起来。 “你们也是大人的心肝宝贝儿,我这不是想让你们多个伴儿嘛。” 说着,他就用力将两个娇娘搂入怀中,三人乱作一团。 李冲默默退了下去。 出了院子,他就满脸凝重的大步往外走。 他必须要想个法子提醒一下赵枝枝,让她小心点儿曹县令。 但李冲自己也很清楚,像他们这种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人,就算对方是个芝麻小官,也能拿捏他们。 为今之计,只能先给赵枝枝提个醒,最好是能让他们一家人逃出小荷村,虽然无法远离曹县,但可以隐姓埋名逃往其他的村里。 等曹县令的心思淡了,再回来也不迟。 想到这,李冲再次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赵枝枝。 之前曹县令不是没有过强抢民女的行为,只要是他看上的,就算是已经嫁为人妻,都要想方设法的得到。 李冲看不惯这等肮脏之事,虽然无法左右曹县令的想法,但多次偷偷使用手段救下了一些女子。 救不下来的则都被曹县令给糟蹋了,一些性子刚强的甚至当场赴死。 赵姑娘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女娘,一身医术无论到了何处都可救治世人。 况且她已经有了相爱之人,以他对赵枝枝的了解,倘若曹县令逼迫她,她必定会毫不犹豫的赴死。 赵枝枝毕竟叫他一声李大哥,他不能见死不救。 怎奈,官场中总会有对立之人。 李冲才刚同属下吩咐了去通风报信,没多久他就被捆绑着到了曹县令的身前。 站在曹县令身边的正是同他经常作对的李秀才,两人互相看不惯,但李秀才根本就不是李冲的对手,还经常被打。 因此,李秀才怀恨在心,一直想找个机会将李冲拉下马。 曹县令把玩着手中的珠子,眯眼看向李冲,阴恻恻道:“我听李秀才说,你要背叛我?” 李冲挣扎了两下,愤怒看向李秀才,“你这个小人,只知道在大人面前卖弄是非,说我背叛大人,你倒是拿出来证据呀!” 李秀才阴险笑了笑,拍了两下手,又有衙役把李冲的属下带了上来。 只不过,他那个手下已经被私自用刑,现在皮开肉烂,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了。 李冲看到他后怒火冲天,想也不想就后腿一蹬,猛地起身以头撞向李秀才,“你居然敢动用私刑,我要你死。” 很快,他又被其他衙役给拦了下来,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秀才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心脏,踱步走向奄奄一息的李冲部下,踢了踢他的手,蛊惑道:“你不是想活下去吗?那就把你刚刚说的实话再说一遍吧。” 李冲怒目瞪着李秀才,恨不得将他生吃活吞。 李秀才都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得背对着他。 李冲的属下艰难睁开模糊的双眼,最后看了眼李冲,使劲全身力气说了一句话:“大人,大哥从未有背叛之心,属下可以死为大哥平冤。” 说完,他就咬舌自尽了。 “小豆子。”李冲悲愤大喊出声,再一次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按压他的两个人都差点控制不住他。 第二百零九章 结梁子 “行了。”曹县令见小豆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顿时有些烦躁地说道:“看来这事是个误会,你们赶紧找人把我这院子收拾一下,真是晦气。” 说完,县令大人就在小厮的搀扶下站起身,慢吞吞地堂屋走去。 李秀才略有些惊慌地在后喊道:“大人,您不能掉以轻心呐,否则就是养虎为患。” 曹县令朝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那你就把证据拿到我面前来,否则,本官就治你个污蔑造谣的罪名” 曹县令之所以会这么说并不是在意李冲,主要是李冲在衙役中颇有威信,光是同他称兄道弟的就占了一大半,还有一小部分是他招揽进来的新手。 其实曹县令早就想让李冲消失了,奈何李冲武力高强,平日要么在县衙当值,要么就带着兄弟们一起去吃香喝辣,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李秀才闭上了嘴巴,面上满是不甘的神情。 李冲已经挣脱了束缚,他红着眼眶走到小豆子身边。 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把他翻了过来,看到小豆子死不瞑目的样子,李冲默默捏紧了拳头,眼中霎时被戾气覆盖。 如今跟随李秀才的衙役曾经也是李冲的属下。 他们察觉到李冲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唯有李秀才不知事情的严重性,竟还走过去言语嚣张地挑衅他,“李冲,这次算你命大,但你也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背叛大人的证据,到时候……” 威胁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就已经被面目狰狞的李冲用力掐住了。 李秀才反应过来后就已经被截断了呼吸,双手艰难扒着李冲的手,大张着嘴却发不出来丁点声音,眼珠也在逐渐窒息的情况下开始翻白。 退到后面的几个衙役见势不妙,咬牙冲了过来,将李冲团团围住,伸出刀剑对着他,“李捕头,你快把书吏放下来,真出了人命,大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李冲抬眸扫了他们一眼,对上他那双猩红的双眼,衙役们纷纷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李冲嗤笑了声,扔小鸡一样把李秀才丢在了地上。 李秀才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顾不得嗓子处的疼痛,忙不迭连滚带爬到稍远的地方,一边剧烈咳嗽,一边贪婪地大口呼吸。 李冲不屑地盯着他看,如同盯着一只渺小的蝼蚁。 “李秀才,咱们俩之间算是结下梁子了,我李冲不屑于行小人之事,但你也要小心点,别被我抓住了把柄,否则我一定会将你对小豆子做的在你身上施行百倍。” 他的眼神太过于恐怖,李秀才也只敢在背地里玩阴招,同李冲面对面叫板,他立马就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不已。 李冲还记得要去提醒赵枝枝,忍着心痛策马直奔小荷村。 赵枝枝正同赵家父兄分工合作,收拾家里,准备晚些时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也算是也这阵子的惊吓补偿一下自己。 瞧见李冲来了,赵枝枝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还十分高兴地同他开玩笑,“李大哥,你这是闻着味道来的吗?” 说完,她又自顾自地纠正道:“不对,也不能这么说,我们饭还没做好呢。” 一时没想到要如何形容这个场面,赵枝枝挠了挠鼻子,抿唇笑道:“总之,李大哥,你来得真是太巧了,晚上留下来和我们一起饱餐一顿吧,今夜不醉不归,我让我大哥把房间让给你。” 李冲看到她明媚的笑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竭力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开口说话时,语气还是略显激动,“枝枝妹子,我有事要提醒你。” 闻言,赵枝枝脸上的笑容缓缓收了回去。 她冷着脸越过李冲,从大门处探头出去扫了一眼,接着将大门紧闭,回身谨慎的同李冲小声道:“李大哥,咱们进屋里再说吧。” 李冲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去了堂屋。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赵枝枝直接被气笑了,嘴角向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中却毫无笑意。 她从袖中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李冲,“李大哥,此事因我而起,这些银两你帮我交给小豆子的家人,让他们好好安葬了小豆子。” 李冲阴沉着脸拒绝道:“此言差矣,是我太过刚愎自用,这才被李秀才陷害,若是我能行事小心一点,小豆子就不会丧命了,真要算起来,也该是我的错,与你没关系。” 赵枝枝摇摇头,再一次把银票推到他的手中,坚持道:“李大哥,你先收下吧,不然我心里不舒服,况且,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二十两银子算是曹县令出的,我还需要你帮我办件事,让他把我挣来的二百两银子如数奉还。” 李冲愣了愣,下意识反驳:“枝枝妹子,不是我泼你冷水,已经到曹县令手里的银子,他是死都不可能撒手的。” 赵枝枝自信一笑,“李大哥,你信不信,我能让曹县令亲自把银子还给我。” 李冲想也不想地说:“不信。” 赵枝枝愣了愣,失笑出声,朝他勾了勾手,凑过去,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李冲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了起来,等赵枝枝说完所有的话,他忍不住对赵枝枝竖起了大拇指,连声称赞道:“妙啊,简直太妙了。” 赵枝枝挑了下眉,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就算他对此事怀有怨恨,也怨不到你身上,只会对揭露此事的人越看越厌烦。” 李冲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去安排,枝枝妹子,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罢,赵枝枝都没来得及留住他,他就大步走出了门。 赵枝枝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心中也对这腐败的区域政策感到厌恶,又无可奈何。 或许皇上也知道朝廷中存在蛀虫,只是这些虫子已经筑好了巢穴,难以根除。 倘若她是心怀大义的女子,怕是会绞尽脑汁的想要改变大盛朝现状。 第二百一十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可惜,她没那么大的本事,也没有大公无私的圣贤之心。 她只想守护好自己的家人,每天能吃饱喝足就够了。 她也不想去惹麻烦,除非麻烦找上门。 李冲回到衙门,逮到人就问李秀才在何处。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多么好的关系呢。 得知他去了练功院,李冲还有些纳闷,这人手无足之力,身板又瘦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难不成是被自己刺激到了? 甩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李冲叫来一个自家兄弟,对他耳语了几句。 两人对视一笑,脸上皆带着贼兮兮的笑容。 李秀才确实是受到刺激了,他想要招揽更多有武力的人来追随自己。 殊不知,这些新衙役都是李冲招来的,李冲又是新衙役的操练者,他们都对李冲心服口服,自然不会跟他对着干。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秀才得罪李冲的事很快就被大伙知道了。 就算李秀才在衙门中担着不大不小的职位,算得上他们的上司,只要没犯错,没有一个人怕他。 所以,李秀才来了练功院,本意是想着这些新衙役能围过来讨好他,他再从其中选出来几个人当自己的手下。 奈何,压根就没人理他,只当他不存在一样,各自练自己的武功。 李秀才尴尬地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后,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正当他准备主动出击时,李冲走进了练功院。 这些新衙役看到李冲同看到他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一个个全放下手中的兵器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李冲一些武打技巧。 李冲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李秀才,讥讽一笑,对围着他的新衙役说:“明日我亲自带你们操练,今日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新衙役们听后有些失落,但想到明日可得到李冲的教导,他们便乖乖地离开了。 李冲像是才看到李秀才一样,踩着步子朝他走去。 李秀才被掐脖子的阴影还在,瞧着李冲离自己越来越近,想也不想就步步往后退。 嘴上说着威胁的话,嗓音却颤抖个不停:“你,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再对我动手,我,我就去禀告县令大人,让大人治你的罪。” 李冲果真停下了脚步,轻哧了一身。 李秀才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李冲开始撵人了,“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如果你还不离开,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小石头的死总要有个人付出代价才行。” 李秀才心猛地一停,四肢条件反射地动了起来,往大门跑的姿势像极了落荒而逃。 李冲盯紧了他的背影,在他身影刚消失在拐角间就放大了声音同自家兄弟道:“你说什么,赵枝枝送给大人的银子是皇上赏赐的,这可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大人,不然日后被发现了,大人可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话音刚落,李冲的兄弟趁机追声道:“说的不错,你现在去提醒大人,大人还能记下来你的好,对你日后升迁大有益处。” 李秀才将这番对话听到耳朵里,眸中登时露出阴险的神情。 他望着隔开自己和李冲的那堵墙,小声又阴沉地说道:“想要立功,可惜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日后,大人身边的得力干将只能是我。” 说罢,他快步离去。 李冲同自家兄弟还在卖力演戏,差不多时,两人口干舌燥地同时闭嘴。 李冲眨了下眼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去看看他走了吗?” 他那自家兄弟清了清嗓子,佯装漫不经心的往院口走去。 发现并无一人时,他勾唇一笑,回头对李冲比了个人已走手势。 李冲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许久,他眼角含泪,怒骂道:“这个鳖孙子,一肚子坏水,迟早有一天,老子铁定办了他。” 如赵枝枝所想一般,李秀才在得到可以立功后迫不及待就去找曹县令了。 曹县令正在他的宝库中数金银财宝,笑得合不拢嘴。 屋外有人叫门,他不耐烦地大喊道:“有什么事晚些时候再说。” 门口侍从将曹县令的话说与李秀才听,看向他的眼神还隐约带着蔑视,“快走吧,我都说了,县令大人肯定不会见你。” 李秀才今日本就觉得心里窝火,再一被他眼神刺激,头脑一热,推开他就往里面闯,“大人,我有急事要跟您禀报,您一定要见我一面,晚了可能会出大事。” 此处的动静招来了守卫县令的衙役,他们将李秀才围了起来。 侍从气得满脸通红,若是被县令指到他看门不利,必定会狠罚他。 侍从把这个还没发生的苦头记在了李秀才的身上。 伸手指着他,怒道:“快把他抓起来,竟然想闯县令大人的卧房,等县令大人休息完再处置他。” “吵吵什么,都不想活了吗?”曹县令担心自己的“宝贝们”被发现,只能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秀才看到他,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大人,您快回去检查一下赵枝枝给您的银子,那是皇上赏赐给她的,您不能要。” 此话一出,曹县令的脸色就变了。 他那又窄又小的眼睛眯了眯,扫了在场的人一样,冷声道:“李秀才刚才说的话,你们全都当没听见。” 衙役与侍从当即低头,战战兢兢地说:“属下明白,小的知道了。” “李秀才,你跟我进屋。” 曹县令转身回了屋,李秀才还当自己即将被重用了,用力挣脱开束缚,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装,洋洋得意地走进了屋。 屋内光线略显昏暗,隐约还有些怪味。 李秀才紧张地跪在地上,曹县令也不说话,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从何处听到的赵枝枝送给我的银子是皇上赏赐的?” 李秀才额角上冷汗直冒,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说实话,只道:“回禀大人,是我家娘子同我说的,应是那赵枝枝在村里到处宣传,被我家娘子听到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伪装 曹县令没再多说,只道:“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秀才为表自己的衷心,还学着那些冒死进谏的忠臣,跪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个头,声嘶力竭道: “大人,你还是把银子交给我吧,我帮你把银子还给她去。不然这事儿越传越远,万一传到皇上耳朵里……” “大胆!”曹县令一声怒喝,李秀才双腿直接吓得瘫软在了地上,怔怔地看着他。 曹县令现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本来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就算是皇上赏赐的银子,现在可是在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曹县,是他的地盘。 只要他把门关起来,这件事无论怎么传也传不到皇上耳朵里。 然而,李秀才这么一闹,这件事就不受他的控制了。 谁都不能保证,他府中的这些人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曹县还有一些来往的商民,其中难免有去往京城的人,皇上应是不会管这些事情,但那些大臣就不好说了。 若是他运气不好,真被某些清正廉洁的大官听到了些风声,他这么一个九品芝麻官的帽子,还真是说摘就能摘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他害怕的是那个人。 绝对不能让那个人知道自己惹出了事,不然,他就真的还仔细自己的小命了。 想到这,曹县令阴沉着脸说道:“本官亲自去送。” 他倒要看看,这个赵枝枝到底是单纯的炫耀,还是另有所图。 李冲一直守在大堂上,瞧见曹县令上了马车,朝着小荷村的方向去了。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但事已至此,他帮不了任何忙了,只能祈祷赵枝枝那边不会出什么意外。 魏邵回来后,赵枝枝就把自己的计划同他说了。 魏邵算了算时间,勾唇道:“他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赵枝枝略有些不安地看着他,“我这也算是兵行险招,万一曹县令打算毁尸灭迹,你就自己跑,千万别管我。” 魏邵诧异回头,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地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他还没那个胆子对你动手做什么。” “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我也绝对不会扔下你。” 魏邵只是把这话说出来让赵枝枝安心,实际上,他把魏县令的命留到现在只是为了找到某些人勾结官员的证据而已。 要不然,魏县令的狗命早就没了。 魏邵听到了马车的动静,他拍了拍赵枝枝的手,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就消失在了房梁上。 赵枝枝直到他在暗中保护自己,这才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去迎接曹县令了。 曹县令刚下马车就命人把两个大箱子搬了下来。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下一瞬就装出疑惑的样子说道:“大人怎么来小荷村了,有什么事要安排吗?” 曹县令现在对她的美貌没什么心思,只要是碍着他路的人,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会被他毫不犹豫地处死。 曹县令皮笑肉不笑地试探道:“我这才发现,你挣来的二百两银子是皇上赏赐的,得亏我发现了,不然咱们两个人可都要吃罪的。” 赵枝枝当即诧异地张大了嘴,不敢置信道:“银子还分是什么人给的吗?难不成皇上赏赐的银子不能用,那这二百两银子不就只能看了?” 曹县令仔细观察赵枝枝的反应,没从她脸上发现什么异常,只放下了些许戒心。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二百两银票从袖中掏出来递给赵枝枝,“皇上赏赐给你的,那就只能你用,或者你给其他平民百姓都没关系,但是如果我拿走了,后果会很严重。” 赵枝枝听后急了,“那该怎么办,我只有这二百两,没有更多的银子给您了。” 瞧她的模样不似作假,曹县令这才放下心,欣赏起了美人慌张的模样,别有一番滋味。 “你能得到皇上的赏识,这对于我来讲是个莫大的荣耀,也给咱们曹县的百姓们做了一个好的表率,二百两银子就免了,本官可以替你掏这个钱。”曹县令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 起码赵枝枝是这样想的。 她勉强自己维持住脸上的笑容,暗自吐出一口浊气,激动道:“真的吗,那真是太谢谢大人了。” 曹县令摆摆手,上前一步,靠近赵枝枝了些,目中赤裸裸地贪婪,“本官帮你也不是没有条件的,你的医术既然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就不能埋没在这个小村庄里面,不如来县衙当本官的贴身医者。” 赵枝枝差点忍不住一口唾沫喷到他脸上,给他看病才是浪费自己的医术。 为了不让自己露馅,赵枝枝赶紧低下头,隐藏住脸上的不屑,趁机压低声音,做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出来,“大人有所不知,民女能治好郡主完全是运气,并非民女的医术了得。” 曹县令强娶了那么多姨太,这些个词他早就听一遍了。 当下,他不耐烦地摆手道:“其余的话不用多说了,本官只是给你提个建议,你先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完,他竟是真不给赵枝枝拒绝的机会,转身上了马车,从何处来回何处去了。 在他走后,赵枝枝忍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得以发泄出来。 “呸,狗官,狼心狗肺,禽兽不如,还想让本姑娘给你当贴身医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本姑娘真有这么一天,那也会每天想方设法研究无色无味的毒药,毒不死你个老东西。” 魏邵出来的时候听到这一番话,愣在原地,哭笑不得地扶额轻叹。 他的枝枝还真是多面女娘。 赵枝枝骂够了,还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魏邵这才上前,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气了,气坏了自己岂不是让狗得意了。” 赵枝枝瞧见他才消了点气,又开始发愁,“我今日没答应他,他以后还是会旧事重提,总要想出个法子对付他才行。” 魏邵道:“不要害怕,你的身后还有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 把酒言欢 赵枝枝心猛地加快跳动的速度,转过身就撞进了魏邵愈发深邃的眼中,她突然就安定了下来。 须臾,她莞尔一笑,长松一口气道:“你说得对,我所忧心的事还未发生,想那么多也只是给自己添堵,起不到实际作用,不如及时行乐。” 说完,她脸上重新焕发光彩,兴奋道: “我去柴房看看他们的进度,你把桌子拉到院子里,咱们今日要好好庆祝一下。” 魏邵看着她跳脱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当赵枝枝嘴里哼着小调走到柴房门口,往里一看,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她所脑补的美食大餐忽然间就变成了泡沫,迎风消失了。 现实情况是好好的一个柴房被赵家父兄搞得跟个战场一样,米面撒得到处都是,锅碗瓢盆随地放,赵枝枝想走进去都没落脚的空。 她深吸一口气,本想克制一下逐渐暴躁的心情,结果,一股子无比怪异的味道直接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那滋味,简直不要太酸爽。 这一刻,赵枝枝觉得自己两辈子的好脾气都要耗光了。 她转身走出柴房,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而后带着英勇就义的心态大步走回柴房。 终于,赵枝枝看到了赵家父兄的杰作。 一盘黑不溜秋的菜,看着像煤炭,还有一盘绿油油,黏糊糊的面? 赵枝枝眼皮子抽了又抽,实在是认不出来它是个什么东西。 赵家父兄四人还在专心做手头上的事情,压根就没意识到赵枝枝已经来了柴房。 赵老爹正在用刀剁什么东西,那阵仗大的,怪不得他们听不到有人来柴房。 赵枝枝直接来到赵家三兄弟身后,这不看一点事没有,一看她整个人就炸了。 魏邵正在院子里调整桌椅的方向,柴房的位置就爆发出了赵枝枝的吼声: “你们几个,全都给我出去。” 魏邵愣了愣,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边赵家父兄就垂头丧气地从柴房中走了出来。 魏邵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又惊了一瞬,末了,再把赵枝枝方才的吼声与他们现在的模样联系起来,他当即转身,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可不能在赵家父兄面前笑出声,不然这几个人又得吆喝着和他来一场切磋。 倒不是怕了他们,但他们毕竟是赵枝枝的家人,这就代表魏邵无法放开手同他们切磋。 要把持一个适中的度,实在是难呐! 赵枝枝把赵家父兄赶出去后就留下来收拾柴房。 她头疼地扫了一圈,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而后,她把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把柴房简单收拾了一遍,虽然没有一开始干净,但总算有落脚的地方了。 反正待会还要做饭,等吃完饭之后再彻底收拾一遍吧。 指望他们肯定是不行了,赵枝枝开始在厨房里寻找有用的食材。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月亮若隐若现,还不太明朗,她必须尽快做好这顿饭。 加上她,一共是六个人,那就表示最少要做八道菜。 赵枝枝瞅了眼被赵家三兄弟拔完毛,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肥鸭子。 决定先煲个鸭子汤,正好也给他们几个人补一补。 赵枝枝有些嫌弃地把鸭子提了起来,用刀又仔仔细细把它身上剩下的毛给刮得一干二净。 接着,她把鸭子按在桌子上,嘴里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鸭子兄弟你莫怪我杀你,今年你只是凡间的一道菜,如今去了,明年说不定能投个好胎。” 说罢,她一刀落下,鸭脖子也跟着落了地。 这只鸭子分量是真的后劲,头一掉,鲜血就从缺口喷涌而出。 赵枝枝赶紧拿碗把鸭血接着,接了整整两大碗才流得差不多了。 赵枝枝往鸭血里放了点盐,用木柴做成的简易筷子搅拌了会就放在了一边。 剩下鸭子的躯体又被开膛破肚,取出来内脏,这才开始剁成块状肉。 家中的调配品不齐全,好在重要的几种调料都有。 她将剁好的鸭肉放入水中洗净,然后放入锅中,把配料放进去,蹲下身子把火扇到大火,让鸭汤先慢慢熬着,熬出来味才好。 还有口锅闲着,赵枝枝用另一口锅烧了整锅热腾腾的大米饭。 柴房里面忙得热火朝天,院子里几人闲得浑身长毛。 关键几个大男人有什么话可聊,若是喝点酒还好,上头了就可劲吹牛就行了。 但现在赵枝枝在柴房里面忙活,他们也不敢偷偷喝酒。 不知道走了多久,赵枝枝清亮的嗓门传到了院子里,“你们几个,过来端碗吧,饭好了。” 赵老爹第一个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朝柴房走去。 赵家三兄弟紧随其后,反倒是魏邵慢了他们几步。 他们才走到柴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就连吃过山珍海味的魏邵都被柴房内的菜香味熏得有些发懵。 “枝枝,你都做了什么呀,这也太香了。” 赵二木馋得不行,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枝枝旁边的一大盆鲜嫩鸭肉汤就不肯走了。 “枝枝,你什么时候能把饭做得这么香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赵一木愣头愣脑地发出质疑。 赵枝枝:“……”这个问题问得好,她得想想要怎么搪塞他们。 想来想去,赵枝枝竖起根手指头,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 赵二木催促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他是真的挨不住了,这些菜太香了,光看着不能吃,真是活受罪。 赵枝枝看了眼站在他们身后的魏邵,瞧见他眼中的宠溺,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挪开视线。 紧接着,她就淡定地说道:“这些菜的做法都是我在梦中学的。” 此话一出,周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赵枝枝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知道我说的话对你们来说太过荒谬,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总归我是学会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纠缠 她勾了勾唇,镇定自若地说道:“现在,你们是接着在这儿纠结我是怎么会做饭的,还是要出去一起享用这些美食?” 赵家父兄当即回过来神,四人异口同声道:“走,开饭!” 饭桌上,八道菜各有特色,糖醋鱼,老鸭汤,拔丝豆腐,辣炒猪肉,酸辣土豆丝,枕瓜炖排骨,肉饼夹荷包蛋,鸭杂乱炖。 “时间有限,我没有做太多的肉菜,你们先将就着吃吧。” 赵枝枝把赵老爹剩下的女儿红全抱了过来。 赵老爹看到她怀里的酒罐,眼一瞪,心疼地说:“想喝酒的话,咱们可以去镇上买,就这么几罐了,你把它全拿过来,以后爹喝什么?” 赵枝枝好笑地把酒罐放在地上,拍了手道:“爹,现在去镇上买来不及了,你想喝酒就喝我酿的药酒,不比你藏的这些差。” 一开始,赵枝枝想的是喝药酒,但她的药酒太烈,若是几杯下去大家都喝醉了,那今夜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为了不让自家女儿瞧不起自己,赵老爹只能忍痛妥协。 “别愣着了,先吃菜吧,吃饱了再喝酒。”这一点,同赵枝枝学到的喝酒规矩不一样。 但是入乡随俗,赵枝枝也没提出反对意见,反正她是真饿了。 吃饱饭,几人就开始把酒言欢。 赵老爹一喝酒就容易上头,这会,他抱着酒瓶子,瞪着魏邵大声吼道:“你个臭小子,我好不容易把我闺女拉扯大,把她从这么一点点儿拉扯到现在这么大。” 赵老爹对着赵枝枝比画,一会两根手指头捏出个一点点,一会又大张双臂。 “我这大闺女还没捂热呢,就让你这个头猪给我拱走了,我可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闺女,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你要是敢欺负她,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 赵枝枝哭笑不得地按住他,“爹,您喝多了,我扶您进房间休息吧。” 说着,她向魏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把赵老爹的话放在心上。 魏邵却是认真地站了起来,双手捧着酒杯,一字一句地说道: “岳父放心,小婿一定会好好照顾枝枝,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赵家三兄弟本来已经喝趴在桌子上了,听到这话,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上的条件反射,他们同时仰头喝道:“好样的,来,咱们再喝一杯。” 赵枝枝呆住之时,赵老爹趁机挣脱开她的搀扶,也跟着去端桌上的酒杯,“继续喝。” 赵枝枝颇为无语地看着这群男人们,末了,她失笑出声,也加入了进去。 银两一事平息了一段时间。 赵枝枝原以为自己没回应,曹县令可能不会放弃,但碍于他的面子,也不会在明面上强迫她同意,最多设下圈套,等她乖乖跳进去。 但她怎么也想不到,曹县令竟然没给她选择,直接让李冲送来了名帖,美其名曰让她以幕僚的名义入府。 李冲坐在椅子上一声接一声地叹气,忧心忡忡地说: “枝枝妹子,看来县令大人对你是势在必得了,来之前还吩咐我同你说一声,三日后他将亲自操持一场饭局,你必须到场,他要将你介绍给其他人。” 说到这,李冲就气得用力拍了下手边的桌子,犹豫一瞬后抬起头,急言道: “枝枝妹子,现在逃还来得及,我帮你准备马车,你赶紧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尽快出发吧,三日内逃得远远地,千万别被抓到!” 赵枝枝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不行,李大哥,小荷村周边的村落都不大,我们就算再怎么跑也跑不出曹县,倘若曹县令因此动怒,可能还会连累你。” 李冲不甚在意地说道:“枝枝妹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好歹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那日在黑店时若不是你提醒我,我早就变成人肉包子了。” “我不怕你连累我,你尽管带家人先逃吧,日后我再想办法帮你拿到路引。” 赵枝枝抿了抿唇,虽然感动李冲的重情重义,但她不愿意过那种东躲西藏的日子。 “李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解决难处,但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李冲性子急,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赵枝枝,“你怎么都不听劝呢,县令大人毕竟是官,民不与官斗,你坚持下去明摆着要吃苦头的……” 赵枝枝将他打断:“李大哥,你听我说,你回去就这样跟县令大人汇报,不要直接说,我拒绝他的招揽,就说我无才无德,不过是贫贱农户之女,实在难当大任。” 什么话都被赵枝枝说完了,李冲也劝不下去了,只能重重叹了口气,不甘心地起身离开。 赵枝枝注视他策马离开后,将大门关好,回身走回堂屋。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若是曹县令不依不饶,她该如何行事。 心不在焉地踱步走到大堂,还没来得及坐下,她的眼前就扔下了几个大包裹。 赵枝枝愣了愣,下意识抬头,就见赵家父兄身上还背着几个包裹,整齐的站在她面前。 她都不用想就知道赵家父兄肯定是听到了李冲与她的谈话。 “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这是干什么,什么时候收拾好的东西?” 赵老爹拧着眉道:“枝枝,咱们今夜就走,不能待在这了。” 赵一木把地上一包东西往肩上一放,两只眼睛所能看到的视线范围都被包袱给挡住了一些。 “枝枝,你也别犟了,这事儿听爹的,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哪儿都是家。” 赵二木语气坚定道:“说得好,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咱们一家人都不分开。” 赵三木略显沮丧,唇角扬起来的笑容都带着苦意: “枝枝,这件事追根究底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好玩,你根本就不会被曹县令缠上,你若是不想走,那我就去县衙替你承担县令的怒火。” 这都什么跟什么,赵枝枝差点就忍不住翻白眼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选礼 四个人在这你一句我一句,她根本就找不到机会插嘴。 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了,赵枝枝赶忙说道:“停,这件事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我们谁都不用走,快把东西放回去。” 赵枝枝好不容易把他们安抚下来,在他们回房间收拾东西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愁眉不展。 魏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决定在院子里等他。 镇上某处别苑外,几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人蹲守在树上,警惕地监察四周。 堂屋内,魏邵背着手站在正中央,面上不怒自威。 柳青同另一名暗卫打扮的人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禀报。 “公子,我等已经核查清楚,消息确凿无疑。” “曹县令就是丞相掩人耳目的一个重要据点,他一直在偷偷地贩盐为丞相敛钱,数额巨大。” 柳青皱了皱眉道:“公子,丞相干什么营生也用不到那么多的银子,除非……”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魏邵心里也明白。 他转过来身,淡定道: “我知道了,你们先按兵不动,我会找机会去府衙仓库再进行搜查。” 柳青略显激动地说道:“公子,您已经冒过一次险了,虽然府衙并没有丢什么东西,但告示已经出来了,恐怕现在又加上了防御,这一次,您还是命令属下们去吧。” 另一个暗卫虽然没说话,但他紧皱的眉头足以说明了一切。 魏邵居高临下地看着柳青,随口说道:“你武功有我高?” 柳青满腔热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冰水浇熄,他目光哀怨地看向魏邵,十分不情愿地从口中吐出来两个字,“没有。” 魏邵收回视线,淡淡道:“那就别在这儿废话了,办你们自己的事情去吧。” 闻言,柳青还想要说些什么,被另一个暗卫给阻止并拉走了。 他们刚离开,魏邵像是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样,瞅了眼天色,兀自嘀咕了句: “枝枝在做什么?” 等他施展轻功到家时,恰好看到赵枝枝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面,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头在桌子上面画圈。 魏邵记着自己曾经吓到她时,她炸毛的样子。 于是,他从屋檐上落到地面时故意发出了声音。 也不知道赵枝枝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有察觉到异响。 魏邵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几声,赵枝枝猛地抬起头,朝他这边看过来。 “魏邵,你回来了。” 伴随着这句话出口,赵枝枝起身跑到了他身边,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进了自己的卧房。 魏邵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赵枝枝把曹县令要招揽她当幕僚的事情同魏邵讲了一遍,“李大哥跟我说三日后曹县令要举办宴会,你说我该不该去?” 魏邵想到了贩盐敛财一事,他正琢磨着怎么去府衙探一探,现下机会就送到了眼前。 只是,如此一来,赵枝枝就要跟着他冒险,虽然他自信能保护好她。 魏邵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然我陪你去一趟?” 赵枝枝还在自顾自地说:“李大哥跟我说,曹县令要在那日把我介绍给其他人,也不知道都有谁,但能跟曹县令混在一起的,铁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到这,她才反应过来魏邵说了什么,皱眉看向他。 魏邵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释,“如果这个宴会真是为了你所办的,你不去,曹县令丢了面子,他那个人睚眦必报,事后必定会对你及你的家人打击报复。” “你为何对曹县令如此熟悉?”赵枝枝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魏邵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道:“他坏事做尽,民间早就传遍了。” 赵枝枝突然就想到了她曾经看到的人间地狱,内心愤恨的同时咬牙道:“你说得不错,那我就去,见招拆招就是了,老娘还能怕了这样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吗!” 魏邵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沉声道:“不用担心,他也快走到尽头了。” 闻言,赵枝枝一愣。 联想到他方才说过的话,赵枝枝突然意识到,或许魏邵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想通了一个点,其他的点顿时就蜂拥而至。 魏邵的身份不简单,她在等他主动说出口,再者,他们第一次去县衙库房的时候,魏邵如同去自家一般顺畅。 赵枝枝猜测,魏邵的任务或许跟曹县令有关。 她没有选择戳穿,就像她之前所说的,每个人都有秘密,时机到了,所有的秘密自然会水到渠成地展开在彼此的面前。 既然要去参加宴会,礼物定然不能少。 她空间里的“宝贝”是不少,但那都不是她本人的东西。 大部分是从县衙库房中复制的,剩下的就是郡主赏赐给她的金银珠宝。 思及此赵枝枝决定去镇上逛一逛,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淘到好东西。 魏邵本想说这件事交给他处理,但见赵枝枝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他只能把话收了回去,默默跟在她身边。 若是镇上淘不到什么好东西,他再出手也不迟。 其实他很早就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诉赵枝枝了,但他的身边危机四伏,他不想把赵枝枝卷进来。 如今能在小荷村同她日日在一起,已经是魏邵最满意的了。 镇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人,赵枝枝熟门熟路地去往典当铺。 好在铺子还没搬走,掌柜的看到赵枝枝还有些惊喜,“这不是赵姑娘吗?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 赵枝枝开玩笑地怼了一句: “谁能有那么多好东西天天来你这典当,我若是有,早就搬去京城了。” 掌柜的哈哈大笑,“赵姑娘说的极是,那不知您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赵枝枝转了转眼珠子,将话中的主人翁摘了出来,“是这样,我有位重要的朋友举办宴会,我必须去参加。只可惜,手头上没什么好东西,所以来你这看看。” 掌柜的一听,拍手叫道:“那你可是来对地方了,我这最不缺的就是送礼的物什。” 第二百一十五章 铜镜 赵枝枝和魏邵应掌柜得邀请上了二楼就停住了。 掌柜的还在殷勤地介绍,“我这儿的头面首饰最得小姐们的心了,不知赵姑娘想要送给何人?” 赵枝枝面色微僵,回眸看了眼魏邵,略显无奈地说: “掌柜的,我们要送礼的人是位男性。” 掌柜的到底脸皮够厚,面对此等尴尬之事话头一转,竟像无事之人般打趣起自己来了,“瞧我这记性,许是看见赵姑娘来我这小店太过激动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乐呵呵地继续:“不知道赵姑娘方不方便告知,您要送礼的这位男士有何身份,或者您直接告诉我,您需要什么价位的礼物。” 赵枝枝抿了抿唇,暗自思考他提出的问题。 她是农户之女,送的礼物自然不能越过了其他人,想来也知,曹县令在三日后宴请的人身份定然也不简单,若是送的礼物过于贵重,恐怕会招来别人的嫉恨。 民间流传的一句话不可谓没有道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曹县令结交的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若是拿出一些低廉的东西送给曹县令,恐怕又会得罪那个老东西。 前有狼,后有虎,这个度一定要把持好,方能渡过劫关。 赵枝枝自然而然地把这个难题抛了出去,“掌柜的,您见多识广,有什么好建议吗?” 求人办事之前一定要先把对方哄开心了,这是赵枝枝学到骨子里的东西。 掌柜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他神秘兮兮地伸出根手指头晃了晃,“赵姑娘,您还别说,我前几天真收了个好东西,拿出来给您掌掌眼。” 只见他走到二楼右侧方的柜台后面,弯下腰搜寻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小心翼翼取出了个红木漆锦盒。 赵枝枝忍不住上前两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它。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得了一个宝贝,但它被放在了其他东西里面,你得挨个掀开看,虽然有些麻烦,但这种寻宝的心情还是挺开心的。 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面精美的铜镜。 赵枝枝有些失落地垂下了眼帘,“掌柜的,您这东西只有女娘才会喜欢,叫我如何能拿得出手?” 掌柜的摇摇头,将铜镜翻了过来,又道:“您再瞧。” 赵枝枝随意瞟了一眼,下一秒,她就愣在了原地。 就连魏邵都拧起了眉毛,可见此物有多奇特。 掌柜的很满意他们的表情,戴上手套小心翼翼把铜镜举起来介绍: “两位是不是从来没有瞧过这么清楚的镜子,我当初见到它时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呢,这是一位游民拿出来当的,当真是个宝贝。” 对于镜子,赵枝枝自然是不陌生,但大盛朝架空的时代,她来到后特意寻人打听了这个朝代的经济发展。 无论在哪个朝代都存在一样的问题,那就是富人很富,穷人都很穷。 去了京城一个来回,她才把这个朝代摸清楚,这儿的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古人,先进思想根本就无处可寻,更别提有这样的西洋东西。 赵枝枝惊得不能自已,难道除了她,还有同她一样的人穿越到大盛朝? “掌柜的,你说卖给您这样东西的是个游民,他长什么样子,穿着打扮可同咱们不一样?” 赵枝枝表现得有些急切。 掌柜的愣了愣,似在回忆那位游民的相貌,许久才犹豫地说道:“他同咱们没什么区别,穿的是牧民的衣服,应该是个生意人,走南闯北的,肯定没少遇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眼看在他嘴里问不出来什么话了,赵枝枝肉眼可见的有些失落 魏邵自然能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下意识问道:“怎么了?那人可与你有什么关联?” 赵枝枝勉强笑了笑,摇头道: “我并不认识他,只是觉得和我一个故友有些像,所以才情绪失控。” 说罢,她转头对掌柜的说:“这面铜镜我买下了,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最终,赵枝枝将这面铜镜放进了自己空间里,据为己有。 她又为曹县令挑了一块价值五十两的玉石。 玉石在这个朝代很常见,唯一不同的是她挑选的这个玉石雕刻十分精美,五十两银子花得一点儿也不亏。 回去的路上,赵枝枝还在想铜镜的事,魏邵同她说话,她也只是在敷衍地点了点头,根本就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 直到柳红来到她身边,赵枝枝才知道魏邵是个什么安排。 原来是怕她三日后出现什么危险,所以特地派柳红陪着她。 赵枝枝知道魏邵有事瞒着自己,也不打算去追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只问了柳红一句话:“他会有危险吗?” 柳红木然道:“公子武功高强,没人能伤得了他。” 赵枝枝撇了撇嘴,对这些人的盲目崇拜已经无力吐槽了。 在她看来,只要是人,就肯定有短板之处,魏邵也不例外。 三日后,李冲没有来接她,来的是李秀才。 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坐在高头大马上显得异常猥琐。 “赵枝枝,快点上轿吧,别误了时辰。” 赵枝枝忍住想把他拽下马狠狠揍一顿的心情,踱步走到另一位骑马的衙役旁边,“这位大哥,我不想坐轿子,你把马让我给骑吧。” 李秀才只当她是瞧不起自己,竟没来找他,气得破口大骂:“赵枝枝你别给脸不要脸,若是今日你误了时辰,惹了大人不高兴,大人照样会拿你问罪。” 赵枝枝身旁易容过的柳红不自觉把手放在了腰间。 赵枝枝一边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一边回眸看向李秀才,讥讽道: “你也知道误了时辰,大人会不高兴,那如果你再磨叽下去,就算大人治我的罪,我也要跟大人说这期间有你的手笔,你说到时候大人会不会迁怒于你呢?” 李秀才脸色骤变,他翻身下马,路过赵枝枝身边时阴森森地道: “你最好一直得意下去,不然……” 赵枝枝翻了个白眼,把他的话当成了一个屁,还拿手在鼻子间扇了扇,再一次把李秀才气得面红耳赤,憋闷不已。 第二百一十六章 狗眼看人低 曹县令直接在他的府邸开办了宴会,门口有两个仆役叫礼。 瞧见赵枝枝的时候,两个人眼中的鄙夷几乎无法掩藏。 赵枝枝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左右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李秀才走到赵枝枝身边,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赵枝枝漠然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骑马很难吗?你不是也学会了?” 李秀才被她一噎,顿时不想再同他讲话了。 他自顾自地走了进去,压根儿没介绍赵枝枝是被曹县令请来的客人。 赵枝枝跟在他后面想走进去,结果却被两个仆役给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也敢擅闯县令大人的府邸?” 赵枝枝愣了,疑惑道:“你们县令大人举办宴会不给你们一份邀请客的名单吗?” 仆役没好气地说:“一看你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我们大人举办宴会从来不关心谁来,大家都是慕名而来,个个都是大人物。” 好家伙,说白了不就是什么也不挑,只看银子说话吗? 赵枝枝心里都快乐死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朝她露出嘲讽眼神的李秀才,不急不躁地摊开手道:“既然你们不让我进,那我可就原路返回了,回头大人要是怪罪下来,可怨不了我。” 那两名衙役轻哧了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这种伎俩我们见得多了,赶紧走,别在这儿影响了其他客人。” 赵枝枝勾唇一笑,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李秀才皱紧了眉头,见势不妙,慌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 赵枝枝被当着两名仆役的面拦了下来,“李秀才,你这是做什么?” 李秀才咬牙切齿地说:“宴会马上就开始了,你干什么去?” 赵枝枝一脸疑惑道:“你方才没看见吗?是他们不让我进的,又不是我不想去参加大人的宴会。” 李秀才从头看到尾,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阻止,是想在赵枝枝的脸上看到她窘迫的表情。 只可惜,他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是真放赵枝枝走了,县令绝对会大发雷霆,并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他的身上。 “我替他们给你道歉,可以了吧?”李秀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赵枝枝勉强道:“行吧,我就不跟你们一般计较了。” 说完,她带着沉默的柳红一起走进了宅邸。 李秀才冷着脸,回身走到两个仆役身边,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你们两个差点坏了大人的好事,日后看人给我睁大了眼睛,否则,饶不了你们。” 那两名仆役捂着脸,怯弱地同他道歉。 李秀才的心气这才平复了一些,转身也踏入了府邸。 那两个仆役见他走了,一人往地上吐了口痰。 “呸,什么东西,还不是仗着几个钱混到了大人身边,又靠着拍马屁才得到大人的赏识,也就只能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了。” 另一个仆役拉扯了他一下,“行了,也怪咱们命苦,什么人都能骑到咱们头上,赶紧继续招待客人吧,不然还得挨打挨骂。” 赵枝枝被李秀才直接带到了后院,柳红被李秀才支开了,称曹县令并没有邀请除她以外的其他人。 无奈,赵枝枝只能让柳红等待前院。 几个穿着颜色鲜艳衣裳的女娘在院中守着。 “李秀才,我要见县令大人,你把我带到这做什么?” 赵枝枝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些女娘,还以为是曹县令的后院要给她个下马威。 李秀才回眸看她,眼中略有嫌弃,虽然他也承认赵枝枝五官精致,却比不得县里富商家中金枝玉叶的小姐,那才叫肤白貌美。 所以再见到赵枝枝时,他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惊艳,甚至不理解曹县令为什么会想得到她,明明他后院里的美妾个个比赵枝枝娇艳。 “你难道要这样子见曹县令吗?先让她们给你打扮一下吧。” 这是曹县令的叮嘱,他不得不照办。 赵枝枝拧紧眉头,想也没用就拒绝道: “不用了,曹县令欣赏的是我的医术,这跟我本人穿什么又没有什么关系。” 李秀才早已不耐烦应付她,闻言气道:“换身新衣服对你而言又没有什么坏处,起码曹县令赐予你的衣服要比你现在穿的好上许多,你怎么这般不识抬举?” 赵枝枝嗤笑了声,毫不畏惧地扬起头,“我又不是摇头摆尾的流浪狗,随便来个人施舍我一番都能兴奋得不能自已。” 这话看似没什么毛病,李秀才的脸却瞬间黑了半截。 他心里很清楚,赵枝枝这是在映射他的所作所为。 “好好好。”气急败坏的李秀才连道了三个好字,愤而拂袖离去。 赵枝枝挑了下眉,眺望了眼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含笑,回身看向那几位女婢,“你们谁能告诉我,曹县令在什么地方设的宴,给我指个方向就行了,我自己找着去。” 只可惜,无论她问几遍,那几个女婢都没有吭声,跟个哑巴一样。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又不敢乱闯,万一闯进了人妾室的屋里,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那她就说不清了。 “你们不说是吧。”赵枝枝微微一笑,也不急着问了,四下瞅了一眼,干脆走到院中的石凳处坐了下去,“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吧,反正这是曹县令的院子,他肯定能找过来。” 女婢们想来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她们并没有纠结许久,因为,曹县令真的找来了。 他还没靠近,赵枝枝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油腻味。 她皱了下鼻子,回头看去,只见一头猪模人样的东西正慢吞吞地走过来。 赵枝枝眨了眨眼睛,心里头恍然大悟,哦,原来是曹县令。 “赵枝枝,怎么我听李秀才说你不肯换身衣服呢?” 他一来就以“兴师问罪”的口吻同赵枝枝说话。 赵枝枝淡定回道:“大人,民女不在乎这些外来之物,也摸不清大人是个什么意思,还以为李秀才是在自作主张,所以……”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怀好意 她故意没有把话说完,就是想让曹县令误以为李秀才没有跟她解释清楚。 李秀才当即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枝枝,怒道:“你胡说,我明明……” 曹县令将他打断道:“闭嘴,赵枝枝可是立了大功,她能无缘无故地冤枉你吗?交代给你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 李秀才咬紧牙关,面色灰暗地低下头,“是,大人,我错了。” 曹县令点了下头,又:“你该道歉的人是赵枝枝,不是我。” 李秀才又忍着屈辱,走到赵枝枝面前,红着眼眶死死地瞪着她,“对不起,赵枝枝,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 念到赵枝枝的名字时,他几乎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可以见得心里有多恨了。 赵枝枝却是眉眼弯弯,心情颇好地笑道:“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原谅你了。” 说完,她就满意地见到李秀才身体剧烈抖了一下。 赵枝枝心中哼笑,小样,还敢在她这狐假虎威,不把你气得吐血,她就不叫赵枝枝。 曹县令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走过来道:“赵枝枝,现在可以去换衣服了吧,今日来的客人都比较重要,我还要把你介绍给他们,你最好打扮得隆重一些。” 赵枝枝知道今儿个怎么着都得换衣服,也没再跟他对着干,只说了句: “我可以去换衣服,大人能不能再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曹县令也有些不耐烦了,但没表现出来,“你说吧。” “让前院陪我来的大丫来伺候我,我与她相熟,不会觉得尴尬。” 曹县令一听就这点小事,大手一挥,毫不犹豫道:“允了。” 待柳红来后,赵枝枝就拉着她去了内屋,女婢们送来衣服就退了出去。 赵枝枝对柳红使了个眼色,柳红在屋内查探一番,淡淡道:“这里没别人了。” 赵枝枝松了口气,快速将现下的情况说明,让柳红去寻魏邵。 现如今,只有他能成功将她带走了。 柳红思索片刻,应声离开。 换了身皮毛衣裙的赵枝枝就像那火红的太阳,耀眼的让人完全不敢相信她是农户之女。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县令家的千金小姐,只是这幅面容有些陌生,甚至还有人怀疑赵枝枝是曹县令的私生女,今日召开宴会就是为了向众人介绍她。 大家一边扭头看赵枝枝,一边回头看曹县令,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来来来,枝枝姑娘,你坐我旁边吧。”曹县令指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座位朝赵枝枝招手。 赵枝枝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忍着恶心走过去。 曹县令像是压根不知道自己的体积有多大,赵枝枝只有盈盈一握的腰身,都差点没坐上凳子。 离得近了,赵枝枝才知道,原来一个人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曹县令身上不仅有狐臭,脚上还有浓郁的脚臭,一张嘴,口中也散发出垃圾堆般的异味。 赵枝枝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折磨,她坐在曹县令身边感觉自己像是被凌迟般痛苦不堪。 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她该庆幸的是,这头恶心的肥猪还没有朝她伸出来爪子。 不然,她可能真的就忍不住了。 “曹县令,这位美人跟您是什么关系呀?” “是呀,曹县令,我们可从来不知道您身边有这样一位美人,您这藏得可真够严实呀!” 先前大家还以为赵枝枝是曹县令的女儿,毕竟两个人站在一起,光从面貌上看就像极了父女。 当然,不是指长得像,是曹县令长得实在龌龊。 然而,曹县令请来的这些人早就对他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只看曹县令对赵枝枝的态度以及他色眯眯的眼神,大家就明白了,纷纷打趣起来。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就是玩物,只要别太过分,彼此之间都不会计较。 曹县令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甚至回头对僵着脸的赵枝枝说道: “瞧我这些朋友,真是没见过世面,这才见你第一面就已经惊叹于你的美貌了。” 赵枝枝可不觉得他是在夸自己,他那语气中透露着得意的意思,仿佛自己辛苦得来的宝贝被别人认同了。 见赵枝枝只淡笑不语,曹县令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虽心里不爽,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转回去脸,同底下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你们别误会,我身旁的这位美人可是有大本事,你们应该知道前些日子,皇上在各地征收名医,只为给采乐郡主看病,赵枝枝姑娘就是那位名医,还得了皇上的赏赐呢。” 此话一出,下面立马炸锅了。 “哦呦,这可见不得,没想到咱们小小的曹县还能出一位比御医厉害的大夫。” “赵枝枝,赵姑娘,这名字听起来就不一般呐,不知道姑娘可否提供一下你的住处,日后我家里人有个病什么的也好请您出马。” “要我说,还是咱们曹县令有本事,如果赵姑娘是匹千里马,曹县令就是伯乐呀,你们说,是与不是?” 赵枝枝听不下去了,她猛地站起身,这一下动作就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话头。 就连曹县令脸上的笑容都缓缓消失,看着赵枝枝的眼神也染上了几分怒意。 谁知赵枝枝不仅没打他的脸,还端起桌上的酒杯,毕恭毕敬地面向他鞠了一躬,笑道:“诸位先生说的不错,民女能得到皇上的赏赐多亏了大人的举荐,不然,从小就没出过小荷村的民女如何能去得繁荣的京城。” 话落,她一仰脖,将杯中的酒水全部喝了下去,末了还将酒杯于空中倒放,示意自己已经喝得一干二净。 众人还在惊讶中没有回过来神。 许久,不知是谁先出的声,只听得一声大喝:“好。” 而后便是鼓掌声伴随着夸赞,“赵姑娘当称得上是巾帼女英雄,我佩服姑娘的胆量,陪你干一杯。” 有了一个人当出头鸟,就会有下一个人跟风。 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服气赵枝枝,堂上已经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随之是异口同声地称赞,“我等也佩服姑娘的胆量及医术,陪姑娘干一杯。” 第二百一十八章 特殊的咸鱼 好好的一场作秀局被赵枝枝硬生生改为互相吹捧的官场局,曹县令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笑容却不达眼底。 虽然赵枝枝得到大家的赞赏对他而言有利无弊,可这不是曹县令的本意。 他是想借这些人之言,让赵枝枝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酒多时这个小女子必定会伤心流泪,到时他就可以去安慰她,然后顺势而为的将她占有。 另一边,魏邵易容成了普通的小伙,就是那种扔进人群中就发现不了的面孔。 因为县令在后院设宴,所以大部分的人手都被调入了那里。 曹县令别的本事没有,却还整天疑神疑鬼的,担心有人来行刺他。 不过,许是因为赵枝枝上次来探了仓库,里面也加派了人手。 只可惜,这些人对于武功高强的魏邵相当于无。 他轻而易举地溜了进去,从第一层开始检查,搜索。 上一次他去的是曹县令的卧房,书房等地,什么也没有发现。 若是此处也没有什么线索,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把人绑起来直接拷问。 仓库共三层,第一层和第二层都存着粮食或是冷冻起来的肉类,魏邵细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 三楼放的都是一些杂物,上面都积攒了一些尘土,像是许久都没有人来了。 魏邵阴沉着脸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中郁气顿起。 他正想转身离开时,手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柜子,只一下,他就皱起了眉头,将视线挪了过来。 他敛眉沉思了片刻,踱步走过来,在柜子上敲敲打打。 一直到侧边时,不知道触碰到了哪一处,柜子突然发出“隆隆”的声音,紧接着就开始颤动。 魏邵后退半步,面容严肃地盯着柜子,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须臾,柜子挪到了另一边,它的背后暴露出了一扇暗门。 此门似乎也需要机关操控,魏邵有些不耐地紧了紧眉头,十分想一拳把这扇门给轰碎。 好在他还尚存几分理智,深吸一口气后,他又开始在四周寻找突破点。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口哨声。 魏邵立即跳上房梁,将自己隐于暗处。 门外的口哨声再次响起,弯弯绕绕地像是在哼什么调子。 魏邵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眸中染上些许戾气。 口哨是他与手下的通讯方式,无人能知晓其中的含义。 魏邵又把目光投向了暗门,来不及了,他不能继续耽搁下去了。 想到这,魏邵将内力集中在右掌中央,慢慢往前递,察觉到墙灰被震掉,他又收了几分力道。 就这样,他一次次地试探,终于悄无声息地将暗门震开了一道缝。 魏邵松了口气,上前将暗门推开后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暗门后面是一道长长的隧道,约莫走个几十步就能看到开阔的地界。 魏邵在走过隧道后,站在第二道敞开的门前愣住。 这扇门后面像是两个房间被打通了一样,空间大得离谱。 然而,这么大的空间却被白银,黄金,玉石,珠宝给填满了。 就算他知道曹县令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此刻也被震惊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法被灭掉的怒火,这都是曹县令肆意搜刮平民百姓的血汗钱得来的财富。 光是把这些证据递交上去,就已经足够抄曹县令几百次家了。 虽然曹县令确实可恨,但他却不是大头,毕竟光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贪这么大的数额,他背后还藏有一双操控棋盘的手。 魏邵就是要把那个人给揪出来,但他的狐狸尾巴藏得太好了,这是一场持久的战役,就看谁能沉得住气了。 想到这,魏邵闭了闭眼,平复好心绪,继续在屋内寻找,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找到。 只是这些金银珠宝只能定曹县令的罪,他要找的是曹县令勾结他人的证据。 就算曹县令为那个人办事,他也不可能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魏邵将目光放到角落处堆积起来的几个木箱子上面。 这一个屋子里面全是华贵亮眼的东西,只有这几个木箱子很突兀。 魏邵慢步走过去,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咸臭的味道。 他皱紧了眉头,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找到木箱开盖处,将它挑开。 满箱的咸鱼映入眼帘,也不知是用了什么特殊法腌制的,闻起来虽然很咸,却还夹杂着一股臭味,像是搁坏了。 魏邵有些烦躁地收回匕首,脚尖欲转之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只听得一声“刺啦”,他那料子极好的衣裳就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这要是被赵枝枝看到,肯定会心疼地念叨好长一段时间。 随手捞了两条咸鱼,他有些嫌弃地皱了下眉头,将它们包裹好后才离开了三楼。 出去之后,他便将这间密室恢复成了原样。 就算他们之后发现了什么痕迹,也只能加强防备,对他起不了半点威胁。 方才柳红说,赵枝枝被困在宴会上了,他必须尽快赶过去。 想到赵枝枝有可能遭遇的一切,魏邵的眼中就蒙上了一层黑雾,恨不得脚下生风。 与此同时,赵枝枝再怎么圆滑,也已经被灌了三四杯酒下肚。 偏偏曹县令本就不怀好意,拿出来招待人的酒连莽汉都撑不住,更别提赵枝枝了。 现下,她的眼前已经有了重叠的影子,看人看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周围的嘈杂声音落到她耳中杂乱不堪,一个字儿也听不清,又生怕惹了其他人不快,不会只能跟着傻笑。 曹县令瞧着赵枝枝像是喝醉了,眼中登时冒出了狼光。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赵枝枝身边,试探性地握住她的手腕,触及到绵软的肌肤,他还忍不住摩挲了两下。 赵枝枝想要把手抽回来,无奈,没有什么力气。 她抬起雾蒙蒙的双眼,羞恼道:“放开我。”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落在曹县令的眼中更为诱人。 曹县令的身子瞬间落入一片火热之中,烧得他不能自已。 第二百一十九章 欲行不轨 赵枝枝能看得到握住她手腕的人是曹县令,只是他的身子一直在摇摇晃晃,搞得她更加晕了。 再加上他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赵枝枝正在以全身的自制力来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吐出来。 身子绵软无力,根本就不可能推开胖如猪的曹县令。 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判断能力,赵枝枝下了狠心,用力咬了一下舌尖。 虽然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全身而退,只能靠柳红了,但现在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任由曹县令占自己的便宜。 尖锐的刺痛使她恢复了一些清醒,赵枝枝冷下脸,慢吞吞地说道: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她必须想办法拖延一些时间。 曹县令将另一只肥腻的手放到赵枝枝的手上,两只手一合,包拢住小手,由着她挣扎。 “枝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迷住了,你在我这里就像那绝世的珍宝,只要你跟了我,我保证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再不会受苦。” 赵枝枝听得迷迷瞪瞪,曹县令说得又着急。 她只能瞧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懂他口中说了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两块肥肉给黏住了,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时,底下的人喝完了酒,也开始借着酒性起哄。 “原来曹大人是看上了小美人啊,竟是还没有得手。” “冯老哥,这你就不懂了吧,赵姑娘同那些卑贱的婢子可不一样,人家可是得到过皇上的赏赐,曹大人自然要认真招待赵姑娘,不能玩笑。” 曹县令闻言,双眼微眯,叹了口气,转过头来附和道: “两位兄台说的不错,我对枝枝满心怜爱,舍不得她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 这些个大男人一直把女人当成他们的附属品,见此,纷纷开始劝赵枝枝。 “赵姑娘,你听听,曹大人对你是何等的真心呀,你还不赶紧从了曹大人。” “曹大人不仅为官清廉,对后院的女人都不曾亏待过。赵姑娘,你嫁过去肯定会比现在过得好。” 他们一人一句说得起劲,在赵枝枝这就像群赶不走的蚊蝇,吵闹得让她头疼不已。 曹县令瞧着氛围酝酿得差不多了,就算回头赵枝枝清醒过来,这群人也能帮他作证。 并非是他强迫赵枝枝,而是真情流露之后赵枝枝被感动,这才以身相许。 “行了,诸位,枝枝已经喝醉了,我先带他回房,待会,我让李秀才过来,由他待我继续招待各位。”曹县令浑身火热,已经迫不及待了。 在座各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懂的都懂,他们不仅不留人,反而声声催促。 “快去吧,曹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就是这天还没暗下来,曹大人,记得捂好床帐啊!” 众人顿时乱作一团。 赵枝枝口中满是铁锈味,她还要再伤自己一次来保持清醒。 奈何,她连伤自己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被强迫着带出大堂外,赵枝枝踉跄着走着路,眼中已经染上了几分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时,魏邵无声无息地闯进了后院。 曹县令瞪大眼,瞧着魏邵颤抖着吼道:“你,你是何人,竟敢闯本大人的府邸。” 魏邵很想直接把他给打晕,但他不能这么做,否则就是给赵枝枝招惹来麻烦。 他嘴角含笑,淡定施了一礼,“大人安好,草民是赵枝枝的夫君,特意来接她回家的,她来时便交代了草民,过上半个时辰一定要去接她,不能让她在大人面前出了洋相。” 赵枝枝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紧闭双眼,装晕。 如此一来,就算曹县令想要胁迫她否认魏邵的身份也不可能了。 曹县令气得浑身发抖,倒不是生气魏邵闯进来一事,而是下意识觉得到嘴的肉就要飞了。 他想叫人过来把魏邵绑下去,可大堂中还有生意上往来的人,若是惊动了他们,虽说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传出去自然还是不好听。 思及此,曹县令再是不情愿,也只能黑着脸由着魏邵把赵枝枝接过去,慢慢走出他的府邸。 等到两人的身影都没了,曹县令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然忘了去怀疑那男人的身份。 “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慢?”出了府衙大门,赵枝枝就从“晕倒”的状态中醒过来,对着魏邵怒目而视。 魏邵心虚地移开眼神,小声道:“抱歉,是我的错。” 赵枝枝不满意他的回答,再加上方才受到的委屈,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导致她的情绪被放大化,眼眶瞬间就被浸湿了。 怀中的人儿突然就没了动静,魏邵还以为她是又睡着了,这才转过脸去看,却见正在无声地哭泣,泪水已经覆盖了整张小脸,好不可怜。 魏邵一下子就慌了,他将赵枝枝搂紧,几个跳跃就到了地面上。 周围还有行人在走动,顾不上他们,魏邵赶忙小心翼翼的向赵枝枝继续道歉。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如果心里还有气,打我,骂我都可以。” 只要你别哭。魏邵将这句话在心里补全了。 赵枝枝拧过去脸,没理他。 魏邵急得不行,干脆把袖子往上一撸,把手臂递到赵枝枝嘴边,“要不,你咬我一口也行。” 这倒是个好法子。 赵枝枝毫不犹豫张大嘴巴咬了下去,下口之重,魏邵直接倒吸了一口凉气。 咬了几秒钟的时间,察觉到口水无处分泌了,赵枝枝才冷着脸松开他,又朝一边嫌弃地“呸”了出去。 魏邵一点也不生气,还凑过去问道:“要不要继续咬,我还有一只胳膊呢。” 赵枝枝猛地抬头盯住他的双眼,质问道:“一开始是你说要陪我去参加宴会的,结果你派了柳红陪我去,那你呢?你去干什么了?” 魏邵去之前就想好了理由,他本意是顺畅地把话说出来。 结果,因为心虚,导致话出口就变得略显不自然,“我,我是因为,因为担心曹县令对你不放手,所以去搜寻他的把柄,想着日后或许能握在手上威胁他。” 第二百二十章 水落石出 赵枝枝一听就知道他在胡扯,虽然她心里很清楚。 魏邵的身份不简单,他要做的事情或许不能被除他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但她现在还是钻起了牛角尖,总觉得心里不畅快,憋得难受,又说不出来哪里难受。 就算知道他有苦衷,可这件事已经波及到自己了,而且自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帮着拖延了那么长时间,结果魏邵连一句交代也没有。 若非她主动询问,他甚至都不曾想过敷衍她一句话。 赵枝枝越想越生气,整张脸都气成了河豚,脚下也越走越快。 魏邵如何察觉不到她的怒气,忙不迭跟在她身边,她那点速度对于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轻而易举就追了上去。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让赵枝枝消气,他猜到赵枝枝可能是因为他没说实话才生气,可他现在办的事情不能对旁人讲。 一边是皇上的叮嘱,另一边是赵枝枝的失望,这就像是把他夹在了忠义和感情中间,进退两难。 魏邵忍不下去了,干脆一个箭步走到赵枝枝前面,挡住她的去路,面容严肃地盯着她的双眼,“枝枝,抱歉,我没有办法跟你讲我正在做的事情,但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绝对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赵枝枝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况且,她自己也有空间这个秘密。 她其实并没有生魏邵的气了,这一会儿,她只是找不到台阶下去。 见魏邵先低了头,赵枝枝赶忙清了清嗓子,抬起下巴,佯装傲娇地说道:“既然你都这么保证了,我可以不问你,只是以后你在做什么事情之前可以跟我提前说一声吗?” 生怕魏邵误会,赵枝枝又补充道: “我不是让你把你的计划告诉我,只是想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我们可以商量一下,做一些防范措施,就像今日,万一你没有赶来呢,那我怎么办?” 魏邵想到今日曹县令扶着醉醺醺的赵枝枝往外走就满脸戾气,恨不得返回将他的那双手剁掉,再将他本人千刀万剐。 但是他还不能这么做,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个人对于任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曹县令现在还不能死。 魏邵深吸一口气,迎上赵枝枝的眼神,镇定自若地说道: “放心,以后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赵枝枝挑了下眉,勉强道:“行吧。” 说完,她绕过魏邵继续往前走。 魏邵看得出来,她没再生气了,唇角微勾,趁她不注意时,猛地上前揽住她的腰身,带着她重新飞身而起。 刚才赵枝枝没有害怕,是因为心里全是怒火,已经顾不上害怕了。 但现在她已经平静下来了,乍一接触到高空,她整个人都傻了,愣愣地看着前方,菱唇微张,许久都不曾有点什么反应。 魏邵看得闷笑不已,胸口的震动使得赵枝枝回过来神。 她当即闭上双眼,尖叫着把自己埋进了魏邵的怀中,气哼哼地说: “魏邵,你个混蛋,等落了地我要你好看!” 殊不知,她这声威胁听在魏邵耳中就像是只软乎乎的小猫亮出了爪子,挠得他心痒难耐。 笑够了,魏邵才低声回道:“好,我不还手。” 赵枝枝忍不住在他怀中偷偷翻了个白眼。 回到赵家,魏邵将咸鱼暂且交给了赵枝枝。 他还没想明白这咸鱼为什么能同那些金银财宝放在一起,所以他还需要继续调查下去。 他走得太着急了,赵枝枝都没有来得及问他这咸鱼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站在门口跟手里几条咸鱼的白眼珠子对视了几秒,赵枝枝毫不犹豫把它拿进了柴房。 中午吃咸鱼好了,味道应该不错。 魏邵安排好后续的事情后回到赵家,赵枝枝同赵家父兄正坐在院子里吃饭。 瞅见他,赵枝枝弯起眉眼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刚开饭,快过来吃饭吧。” 魏邵应了声,大步走过去,瞧见桌上一大盆炖鱼,他愣了愣,下意识问道: “今儿个吃鱼?” 赵枝枝点了点头,帮他单独盛了一碗出来,“这就是你给我的那几条咸鱼呀,我瞧着还挺新鲜的,就把它们给炖了。” 魏邵:“……”他的鱼。 赵二木剔了剔牙,略显嫌弃地说:“不是我挑剔,魏邵,你这是从哪买来的鱼,味道也太咸了,腌得不对劲呀,我这一口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了个盐块儿呢。” 赵枝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忙不迭又给他盛了一碗米饭,“二哥,那你赶紧多吃点大米。” 魏邵汗颜,他总不能说,这鱼不是用来给你们吃的吧。 突然,赵二木说的话在他脑海中再次浮现,几个字眼慢慢加重颜色,清晰可见。 咸鱼,盐块! 把这两者相结合到一起,魏邵眼眸微眯,刹那间,所有的疑惑迎刃而解。 他猛地抬起头,黑眸紧紧地盯着赵二木,气息略微不稳,“二哥,多谢。” 说罢,他转身就走,他必须现在就安排人去证实一下方才的猜测。 柳青收到讯息就赶了过来,来之前也不知在做什么,衣袍上还沾着血。 “公子,你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魏邵转过身,将吃剩的鱼骨头拿给他看。 柳青看了眼鱼骨头,又看向魏邵,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公子,你这是……?” 魏邵拧着眉头道:“你先尝尝看。” 柳青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再去瞧魏邵,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但见魏邵的表情很认真,柳青只好咽了咽口水,将鱼骨头接过来,小心翼翼舔了一口。 只一次,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看着鱼骨头,奇怪道: “这是条咸鱼吧,但骨头为何会如此咸?” 他抬起头,看向魏邵,不解道:“公子,这鱼骨头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魏邵淡淡道:“曹县令府邸中的宝库。” 柳青一愣,疑惑道:“他为何要腌这么咸的鱼?还特地放在宝库里面。” 柳青不愧是魏邵手下的得力干将,没纠结多久就想明白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行动 “公子,你说,曹县令那个腌臜货会不会是把盐藏在鱼肚子里偷偷贩卖出去。” 柳青眼前一亮,激动地看向魏邵。 魏邵挑了挑眉,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情看着柳青,“赶紧安排手下的人去调查吧,收集到证据后先按兵不动,等我指示。” 柳青点头,即刻飞身而去。 因为魏邵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所以他们只能夜间行动。 柳青召集了无任务安排的暗卫,率领他们埋伏在离曹县最近的码头处。 码头太多了,人手分出去倒是也能调查,就怕有漏网之鱼或是打草惊蛇了就会得不偿失。 不如逐一排查,虽然效率比较慢,但可以确保不会有什么闪失。 当晚,他们就发现了几艘渔船还在来来回回地运输。 一开始他们也曾怀疑过,甚至派人去渔船上潜伏了一段时间。 但是渔船上的人都比较谨慎,新人只能在甲板上干一些杂活,根本就接触不到内部消息。 后来他们亲眼见渔船同一些商家交易,确保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弃了调查。 没有想到,这些人隐藏得还挺深,竟然把主意打到鱼肚子里面去了,虽然也有损失,但是挣得更多。 想到这,柳青眼中就浮现了讥诮的笑意,他对着几名暗卫打了个手势。 收到命令的暗卫当即隐退身影,悄摸摸去了略远的地方把风。 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的船只之后,柳青才打了个行动的手势。 当下,暗卫们以最快的速度包抄了过去,渔船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闪着寒光的刀剑架在了脖子上。 柳青蒙上脸,在渔船上的所有人都被押上挡板后慢悠悠走了过去。 一开始,船上的人还低着头不敢吭声,看到柳青过来突然就炸锅了。 “你是他们的头吗?为什么要抓我们?” “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想要行凶杀人吗?” “我们又没有得罪你们,船上也没有什么金银财宝,都是些烂鱼虾尾,你们要它们也没有什么用呀。” 柳青被吵得耳朵疼,他把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 与此同时,持着刀剑的暗卫也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耳边恢复清净后,柳青才故意沙哑着声音说道: “不要害怕,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们就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人。” “你们跟我们也没有什么仇恨,不过呢,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大伙儿,但你们七嘴八舌的实在太吵了,不如你们先告诉我,你们的头是谁?” 此话一出,蹲在前面的人纷纷向后看,蹲在后面的人纷纷向前看。 柳青挑了下眉,很快就找到了视线的集中点,竟然是一个矮子,此刻正颤颤巍巍地蹲在中间,别说出声了,头都不敢抬。 柳青吐了口浊气出来,十分不耐烦地抬了抬手。 离矮子近的暗卫当即把他提了起来。 矮子双脚腾空,吓得闭上眼睛大喊道: “好汉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本分的生意人。” 柳青踱步走过去,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怀疑地说道:“你是他们的头儿?” 船上的人无一不是五大三粗的,为何会服这么一个矮人的管束? 矮人战战兢兢地说:“算不上是他们的头,只不过是我出钱,他们出力罢了。” 柳青有些诧异地问旁边的暗卫,“咱们大盛朝还有这么牢靠的合作关系?” 暗卫摇头。 柳青啧啧称奇,转头问矮人,“反正不管是不是,接下来你都要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回答不出来,仔细你的脑袋,听到没有?” 矮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忙不迭地点头。 “你这船上的货都堆在哪里?” 矮人指了指靠右的船舱,收回后小心翼翼道: “就在那,不过船舱里面的货都已经运出去了,现在里面什么也没有。” 若不是柳青亲眼所见,那些鱼都上了船,且他们还没来得及交易出去,恐怕就会真信了他的鬼话。 柳青歪了下头,向拎着矮人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暗卫默不作声地用刀剑在矮人身上划了一道血痕。 矮人一声凄厉地叫喊,还没等柳青再次开口询问,身下就已经湿了,周围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异味。 他竟然吓尿了。 如果说他一直在演戏,不可能会有如此真实的反应,除非,他对鱼肚子里面藏盐的事情并不知晓。 柳青眯了眯眼,又扫了一圈蹲在甲板上的人,开口问道: “你们是不是还有第二个管事的人。” 矮人这回不结巴了,急吼吼地指着躲在角落处的男人道: “是他,平时我只负责收货款,结算工人的工资,他是我雇来管这些人的。” 躲在角落处的男人见自己暴露了,顾不上危险,起身就想跳进湖里。 只可惜他的动作早就被柳青先一步察觉到了。 男人一只脚已经跳了出去,另一只脚还没跟上就被拽住了,然后他整个人就被悬在了船上。 柳青抓着男人的脚踝,阴恻恻地说道: “还想跑,你能跑去哪,若是不想受苦,老实交代,你们今日的货藏在什么地方了?” 男人自知没有逃脱的余地,眼神一狠,准备咬舌自尽。 只可惜,柳清处理起来这些事太有经验了,他手上一个用力,男人身子向上而起,再猛地往后一甩,男人就重重地落在了甲板上。 旁边的暗卫眼疾手快将男人的下巴给卸了。 这下子,男人是彻底没了后路,简直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柳青扭了扭手腕,冷笑道: “先把他带下去吧,别让人死了,我们在船上找找,找不到再去拷问他。” 夜间风雨就此揭过。 宴会一事过后,赵枝枝还担心曹县令会再派人来寻麻烦。 忧心了两日之后,她见什么事也没发生,这才信了魏邵所说的话, 曹县令虽仗着自己是个官,暗地里无恶不作,明面上却还要装得像那么一回事,当真是禽兽披着张人皮就以为自己真是个人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血珊瑚 只可惜,平静的日子还没持续几天,曹县令便派人来请赵枝枝了。 瞧见门外是李冲,就算心中已经想好了几百个理由拒绝,这会也说不出口了。 赵枝枝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将他迎进门,“李大哥,大人差你来请我做什么?” 李冲站在院中,似有些难以开口,纠结许久才道: “大人新得了一个血珊瑚,想让我来请你一同去观赏。”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曹县令会用这样荒唐的借口来请她。 “枝枝妹子,你要是不想去,我就去回绝了大人。”李冲眼中充斥着坚定的色彩。 赵枝枝认真问道:“那如果大人怪罪你没有完成他的吩咐怎么办?” 李冲梗着脖子,毫不犹豫道:“枝枝妹子放心,大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我。” 赵枝枝没说话,只盯着他看。 李冲挠了挠头,实在扛不住才道:“就算大人要惩罚我,不过是几顿板子罢了,那玩意打身上不跟挠痒痒一样。” 赵枝枝被他气笑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李大哥,你嘴上说没把我当外人,出了事儿还是想把我推到一边啊!” 李冲瞪大眼,下意识反驳:“胡说八道,我李冲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对朋友说过的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见赵枝枝没什么反应,李冲急得竖起四根手指头在额头边道: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倘若我说的话有半个字儿是假话,就让我……” 赵枝枝不过就是同他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她哭笑不得地走过去打断他,“李大哥,我信你,你不用发誓了。” 李冲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赵枝枝用力点头,“那是自然,比真金还真,你先等我回屋收拾点东西,然后咱们就出发。” 李冲愣了一下,反过来问道:“出发去哪呀?” 赵枝枝脚步踉跄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说:“自然是你带我回府衙复命啊。” 李冲这下可来劲了,追在赵枝枝身边叨叨个不停,“枝枝妹子,你真要去的话一定不要同大人独处,我会先命人把血珊瑚搬到衙门内堂,我也会在堂上,有什么事儿也可帮衬着你。” 其实赵枝枝并没有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她从上次醉酒回来之后就做了充足的准备。 那老家伙要是再敢对她动手动脚,她就直接一把迷魂散撒过去,保准能让他做一天一夜的美梦。 不过她制作的迷魂散有着很强烈的副作用,美梦过后,身子会异常的虚弱,恐怕到时候,那老家伙连床都下不来。 但李冲的安排也为她多设了一层保障,或许还不用浪费她的迷魂散呢。 魏邵最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半夜才回来跟她留张纸条报平安。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赵枝枝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重要。 想着晚上肯定能回来,赵枝枝就没有给他留信儿。 殊不知,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暗卫。 那暗卫随着她一路同行,见她进了府衙后才闪身离开。 魏邵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活得够久了。” 他掀开衣袍,起身就走。 话语间满是戾气,“柳青,速度再快一些,不要再给他们留喘息的空间。” 柳青听得出来,魏邵是真的动怒了,他赶忙应声而去。 “枝枝妹子,你就在大堂等着,我已经命人去搬血珊瑚了,现在我去同大人复命。” 李冲果真如他自己所言,将一切都安排得完美无瑕。 没一会,一个盖着红布的庞然大物被几个衙役搬了出来。 赵枝枝好奇地围着它转了几圈,心里估摸着它的价值。 凭她在仓库中获得的那些“宝贝”,这血珊瑚应该也是价值不菲。 只可惜,现在大堂上人太多,她没有办法把这血珊瑚收进空间里。 白白失去了这么多银子,赵枝枝只觉得心都在疼。 幸好她还存着几分理智,知道这东西或许也是搜刮民脂得来的,便不再把它放在眼里。 她转了转眼珠子,讨好地冲守着血珊瑚的衙役笑了笑,“这位大哥,我能不能问一下,这血珊瑚是大人从何处寻来的?” 本以为这位衙役不会与她沟通,然而,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赵姑娘不用这么客气,李哥交代过我们,要把你当他的妹子对待。” 话落,他自觉换了赵枝枝问的话题,“这血珊瑚是大人找了大半年才找到的宝贝,听说是送给丞相的生辰礼。” 赵枝枝愣了愣,像是没听清楚般,又问了一遍,“丞相?你没有说错吧?” 曹县令虽然在他们这儿算得上地头蛇,在官场上却只是个九品芝麻官,甚至连面见皇上的资格都没有,他怎么能同丞相扯上关系。 联想到魏邵正在办的事情,赵枝枝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可丞相在赵枝枝的印象中只在电视上见过,那定然是在朝堂上可以呼风唤雨的人,除了皇上,也没人敢同他对着干了。 倘若真如她所想的一样,魏邵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怪不得不愿意同她讲明事实,应该是怕她也遇到危险吧。 赵枝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但他现在是真的能理解魏邵的难处了。 想到这,赵枝枝还想同衙役打探些事情,一道不受欢迎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赵枝枝,你还真是不要脸。上次宴会之后,竟然又想出了法子来攀附县令大人。” 李秀才在上次宴会之后又得到了曹县令的嘉奖,所以他这一次更加趾高气扬,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什么大人物。 赵枝枝朝天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 眼波流转之际,她竟也从旁边的衙役脸上也看出了厌恶的表情。 这一刻莫名戳中了她的笑点,赵枝枝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甚至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李秀才见此大怒,抬起手指着赵枝枝怒吼道:“你知道我现在是谁吗?敢对我如此不敬!” 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视清高 赵枝枝不屑的看着他,“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怎么?难道你还能比其他人多出点儿什么东西?” 没等李秀才反应过来,她又自顾自的说:“那要是照这么说的话,我可能就真的不知道你是个什么品种了。” 李秀才再一次被赵枝枝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那个蠢笨如猪的人是如何变得巧舌如簧的。 他们的一来一回已经引起了堂中衙役的注意力。 李秀才此人心胸狭隘,只觉得衙役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面色阴沉的盯着赵枝枝,还想说些什么找回面子。 赵枝枝干脆扭过身不理他,跟他多说一句话都在浪费自己的口水。 李秀才脑中一热,理智线烧断,许是同何秀儿成亲后,对方的千依百顺已经让他失去了对自己的准确判断。 再加上他现在又得了曹县令的青睐有加,便更加瞧不上任何人了。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掀开了盖在血珊瑚上面的红布。 顷刻间,大堂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赵枝枝也被他的这番举动吸引了注意力,挑眉转过身,看到血珊瑚的瞬间也是不由自主的一愣。 这玉石的成色实在是太好了,抛去满翠的底座,只是上面形成珊瑚状的玉石就呈现令人震撼的血色,其中还有波澜壮阔的纹路,隐约形成了一幅龙图。 赵枝枝曾经也跟着教授去过很多博物馆,就算她对这些古玩是很精通,但她听得多,见得也多,一下子就看出来这血珊瑚还是是自然形成的,十分罕见。 “赵枝枝,睁大眼睛瞧瞧,这东西可是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宝贝,是不是很想要,告诉你,这宝贝能找到可全是我的功劳。日后我会更得县令大人的心,你若是现在道歉,我日后就不会为难你。”李秀才还在想法设法的找存在感。 赵枝枝压根就没把他的话放进耳朵里,自动摒弃了。 方才听那小衙役说,这血珊瑚是送给丞相的生辰礼。 那这血珊瑚就是个棘手的东西了,送出去恐怕就是一枚定时炸弹,顷刻间就能要了曹县令的小命。 赵枝枝收敛了心神,没打算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总归,不关她的事。 “赵枝枝,你是耳朵聋了吗,没有听到我在同你讲话吗?”李秀才满眼阴鸷,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赵枝枝掏了一下耳朵,看向身边的衙役,好奇的问道:“你没有听到狗叫声,这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狗叫的这么厉害,万一吵到了大人的清静怎么办?” 衙役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知道赵枝枝是在骂李秀才,没想到会形容的如此贴切。 李秀才怒到双眸用力睁大,红血丝都攀上了瞳孔,他怒极大吼道:“赵枝枝,你不要太过分!” 这时,一道油腻的声音打断了李秀才的怒火,“闹什么闹?谁又太过分了?”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说实话,让她面对曹县令,还不如继续听李秀才这只狗乱吠。 李秀才忙不迭收敛自己恶毒的嘴脸,扑上去讨好的同曹县令道:“大人,您来了,我方才是在同赵姑娘开玩笑,吵到您了吗?” 赵枝枝看到他谄媚的嘴脸只觉恶心,也不知道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本事是跟谁学的,确实挺厉害。 曹县令闻言看向赵枝枝,豆大点的双眸眯了眯。 赵枝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慢吞吞走过去,半蹲行礼,“大人。” 曹县令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赵姑娘是我请来的贵客,谁都不能怠慢她。” 李秀才心中一颤,当即道:“大人说的是,属下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绝对不会再同赵姑娘乱开玩笑了。” 见此,赵枝枝无声冷笑,这曹县令肆意鱼肉百姓还能活到现在倒真是有点本事。 方才那番话既打压了她也让李秀才对自己的身份印象更加深刻,日后好继续为他卖力。 “赵姑娘,本官昨日醉酒后身体有些不舒服,你帮本官看看吧。”曹县令眼神中泛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赵枝枝猜到他是在试探自己,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大人请上座,民女这就为大人诊脉。” 曹县令转身就走,赵枝枝跟在他身后。 谁也不曾看到,此刻的李秀才正死死盯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眼中满是恨意。 若是赵枝枝看到他这副样子,定会以为他走火入魔了。 人应当学会知足,若是贪婪的永无止境,只会害了自己,没准哪天就跌入深渊,再爬不出来。 李秀才暗中挪动脚步到血珊瑚身边,扫了一圈,见所有人都在看曹县令,他阴恻恻一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他大声道:“大人,如今宾客还未至,属下先让人把血珊瑚搬回去吧,在光下曝时间久了怕是会影响色泽。” 曹县令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让他自行安排。 若不是赵枝枝知道曹县令府库中金银财宝无数,还以为他是个视金钱为粪土的人呢。 李秀才吩咐人把血珊瑚搬到后院,趁着无人之时偷偷将血珊瑚最上面的一角给掰断了,接着,他又用蜂蜜将断裂的那一角重新黏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他后退半步,看着依旧“完美无瑕”的血珊瑚,嘴里发出阴狠的声音:“赵枝枝,你不能挺会说话的吗?这一次,我让你有口难言。” 府衙大堂内,赵枝枝刚给曹县令诊完脉,并不知道待会就有一口大锅从天而降到她的身上。 “大人,您脾胃有些虚,应是昨日饮酒太多,我给您开一张调理脾胃的药方,您吃上一个疗程就能恢复了。” 曹县令疲惫的点了点头,趁机把手放在赵枝枝的手上摸了一把,淡定道:“那就有劳赵姑娘了。” 赵枝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差点儿条件反射的一拳揍他脸上。 好不容易遏制住内心的冲动,她赶忙把手抽出来藏到身后,勉强笑了笑道:“大人言重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害人终害己 曹县令似乎也没有继续逼迫赵枝枝的心思。 但他的眼神充斥着掠夺的气息,像是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与此同时,曹县令邀请来观赏血珊瑚的其他宾客也来了。 他收回看向赵枝枝的眼神,起身迎了上去,“郭老板,来得挺早呀!” 于是,这些人就开始了互相奉承,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好不痛快。 别人是什么感觉赵枝枝不知道,但她百无聊赖的听着那些官场话,只想转身离开。 好在曹县令还没忘了自己今日的目的,他大笑三声,拍了拍手,让衙役去传唤李秀才,将血珊瑚再抬回来。 血珊瑚被抬回来的时候李秀才就跟在它的身边,嘴角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不知道为何,赵枝枝总感觉他的表情不太对劲,像是即将干成大事般藏着的那种激动。 赵枝枝不由自主的竖起了防备心理,倒不是害怕李秀才,而是在外行走,小人不可不防。 “大人。”李秀才站到血珊瑚前面,拱手说道:“不如让赵姑娘来揭开红布吧,她是个大夫,救了甚多人,没准身上有大造化,这对宝贝而言可是有很好的寓意。” 赵枝枝心里咯噔一声,正打算拒绝,就听曹县令道:“说的有道理,那就辛苦赵姑娘了。” 赵枝枝咬了咬牙,曹县令话已经出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肯定没办法开口拒绝。 不然,就算她能全身而退,也会惹了曹县令对她不满,无形中给自己留下隐患。 无奈,赵枝枝只能走过去,谨慎的揭开红布。 血珊瑚惊艳亮相。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曹县令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秀才眼中暗光一闪而过,主动上前同宾客介绍血珊瑚的珍贵之处。 赵枝枝见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心也跟着落回了肚子里。 她默不作声的往后退,原想静静等这场赏宝会结束后离开,却不想,李秀才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 “赵姑娘,你是女儿家,手肯定比我们要嫩,不如你来摸一下血珊瑚,告诉大家它是个什么触感?” 赵枝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但李秀才说出来的理由很正常,就连曹县令也点头同意了,当然,他更多的是想让赵枝枝见识到他的财力。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枝枝只能再次走过去。 李秀才佯装镇定的指向血珊瑚的一处枝丫道:“这处长得极好,你摸摸看。” 他太热情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枝枝拧着眉头往他手指的方向认真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往坏处一想就明白了,她方才还在想,为何这堂中会有若有若无的甜味。 凡事不过三,李秀才莽足了劲想要害她,她本来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却是忍不下去了。 赵枝枝唇角勾勒出一缕讽刺的弧度,既然他已经把棋盘设好了,那就给他一个自食恶果的结局吧。 她装作不知情的把手伸了过去,碰到那处枝丫时还故意加重了力道,在李秀才逐渐兴奋的目光中,一截血珊瑚不负期待的断裂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天呐,赵枝枝,你做了什么,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宝贝,你居然把它弄坏了。”李秀才等得就是这个时机,他想也不想就大声喊了出来。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可是上好的玉石啊,缺失了一块虽然看起来没有大碍,但价值肯定大打折扣。” “这姑娘怎么手劲这么大,竟然把最上面的枝丫给掰断了,就算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曹县令才缓过来神,不怪他反应慢,实在是这座血珊瑚花了他不少银子。 当他看到地上一小块碎玉时,他有种天塌的感觉,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 现下,跟他的银子相比,赵枝枝再好的容貌都不顶用了。 曹县令怒火滔天的喊道:“赵枝枝,你是不是找死,竟然敢毁坏本官的血珊瑚。” 赵枝枝转过身,收起眼中的薄凉,从容不迫的说:“大人息怒,您治我罪之前可否听我一言?” 李秀才见状,赶忙来添了一把火,“你有什么可说的,这血珊瑚是大人花了大量银子准备送人的,你把它弄坏了,大人又要费心费钱费时间了。” 赵枝枝猛地转过身,盯着他冷声道:“你玩的好一手贼喊捉贼呀!” 李秀才愣住,半响咬牙切齿的说:“你是吓傻了吗?再说什么鬼话。” 他脸上已经控制不住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怎么回事,他动手脚的事情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 那赵枝枝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是想冤枉他还是在诈他的话? 不管是哪种,李秀才都不打算让赵枝枝继续说下去了。 他沉下脸,蓦然转身,跪在地上诚恳道:“大人,此女心思歹毒,把您对她的看重视如弃履,您不能再对她心软了。” 赵枝枝从袖中掏出银针,一个箭步上前,先用银针插入李秀才的麻穴中,使得他暂且说不出来话。 而后,赵枝枝将他的双手举起来,对面色阴沉如墨的曹县令道:“大人,您看,李秀才指甲缝里藏有蜂蜜,他才是罪魁祸首,您若不信的话就派人去检查一下血珊瑚的断裂处,那里一定是被蜂蜜黏上的,这样我一碰它就会直接掉落在地,也方便他直接嫁祸给我。” 李秀才惊恐瞪大双眼,此刻他身上的麻劲也没那么厉害了。 他一时忘了自己所在何处,只冲着赵枝枝大吼大叫:“你胡说,你个贱人,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诬陷我。” 殊不知,他的双腿已经抖成了筛子,直接将他的心虚曝露在外。 曹县令也不是个傻的,不然哪有鱼肉百姓的胆子。 他冷着脸让几个衙役去检查血珊瑚的断裂之处。 很快,衙役们就回来回复,几个人的说辞一模一样,都说断裂处沾有蜂蜜,明显赵枝枝所说才是真。 第二百二十五章 打板子 曹县令气到笑出了声,“李秀才,你好样的,真以为本官没脾气吗?” “来人,把这个贼人给本官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李秀才趴在充斥着血红颜色的长凳上,满脸惊恐的大声求饶。 二十大板呀!他曾经亲眼见到犯人被打了二十大板后当场咽气。 想到这,李秀才的眼中就染上了绝望的色彩,嗓音嚎得都嘶哑了,“大人,求您饶了我吧,看在我跟您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曹县令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的怒火还没消失,闻言,他冷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打呀!” 他最厌恶有人跟他说自己有什么功劳了,那不就是明摆着想让他给点赏赐嘛。 说到底,曹县令是个爱银子如命的自私小人,李秀才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枝枝退到后面,冷眼看着这场“狗”咬“狗”的戏码,内心毫无波澜。 她对三番两次想要害她的人可没有同情之心,那不是善良,是自讨苦吃。 一板子高高扬起,重重打了下去,紧接着,堂中就传来了杀猪似的叫声。 李秀才凄厉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赵枝枝都忍不住用手捂住耳朵,侧目去看其他地方。 她又不是有病,自然不喜欢看这种血腥之事。 也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看到,曹县令竟然闭上了双眼,脸上还挂着一副享受的表情,好像耳边是什么悦耳的声音。 赵枝枝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心中骂道:“真是个变态!” 二十大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行刑的衙役像是故意在折磨李秀才,打得比平时慢,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打完。 直到李秀才被生生疼晕过去,衙役才停手,走过来同曹县令道:“大人,他晕了。” 曹县令睁开眼睛,毫不在意的扫了李秀才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不知名的小虫子。 “把他丢出去吧,别脏了本官的地板。” 衙役听令,同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四人抬着李秀才的胳膊和腿,将他扔垃圾似的丢出了府衙。 看完戏,赵枝枝也无意留在这了,他走过来正要同曹县令告辞。 曹县令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在她开口前兀自道:“这血珊瑚虽然是李秀才故意破坏的,但他刚才也经了你的手,赵姑娘,这事儿,你也得给本官一个交代吧。” 呸,狗贪官,不想出钱,居然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赵枝枝垂眸吐了口浊气,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想到了让狗官无法再推脱此事的说辞。 “大人,民女也想为你分担,可刚才我听到您府中的捕快大人说这血珊瑚原本是要送给丞相的,民女都不曾接触过丞相,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东西,这万一要是送错了,丞相怪罪下来……” 曹县令面色一僵,显然也想到了此事办不妥的后果。 若是惹了丞相不高兴,吃苦头的只会是他自己。 想到这,曹县令当即收起了交给赵枝枝的念头,但平白损失了一株血珊瑚,还是让他心痛不已。 甚至都没有了和赵枝枝继续周旋的耐心,只冷着脸挥了挥手,便转身去了后院。 赵枝枝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去库房点他的那些金银珠宝了。 也不知道他囤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死了可是什么都带不走。 就他这贪得无厌的性子,想来就算能再活个几年,有了子女,也教育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到时把他的家产全部败坏光,照样一场空。 出了县衙,赵枝枝就看到李秀才像块破布一样瘫在地上,身上狼狈不堪,衣袍上满是血渍。 赵枝枝脚步顿都没顿一下,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赵家父兄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枝枝,曹县令有没有为难你,你有没有受伤?” 虽然知道李冲会保护赵枝枝,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他们还是担心赵枝枝会惹怒了曹县令,挨上皮肉之苦。 赵枝枝心情颇好的转了一圈,摊开手,莞尔道:“你们看,我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赵家父兄同时松了口气,“那就好,没事就好。” 赵枝枝赶忙回屋补觉去了,同小人对峙还是挺费精力,必须靠睡觉补回来。 李秀才是夜里被拉回来的,府衙中也有受过李秀才恩惠的人,但那只是李秀才彰显自己权利才施舍给他们一些银子。 尽管如此,跟过李秀才的衙役还是想着办回好事,便快马加鞭来小荷村通知村长一家了。 何秀儿听到这件事后急得嚎啕大哭,还是村长冷静下,呵斥过她后,带了几个村民,赶着骡子车浩浩荡荡去接人了。 他们是特地到了夜里才出现的,愣是把李秀才扔在那冻了许久。 没法子,若是被曹县令看到他们来接人,怕是会迁怒,谁也不想承担这个后果。 李秀才这是第二次被骡子车拉回来了,上次腿断了,还是赵枝枝帮他看好的。 何秀儿在看到李秀才的惨状后立即就来赵家请赵枝枝了,满脸泪水的模样倒还真有些可怜。 赵枝枝打着哈欠走到大门,看着焦急不已的何秀儿挑了挑眉,慢条斯理道:“你走吧,我看不了他的病。” 何秀儿愣了一下,猛然提高了嗓门,“你在说什么,你是大夫,你上次还能把他的断腿接上,怎么这次就说看不了,你甚至都没跟我去看。” 赵枝枝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想我去看?” 何秀儿急得跺脚,“说什么废话,快点跟我去,我可以多给你银子,人命关天。” 赵枝枝点点头,“行,我跟你说,不过,我去了之后,要是李秀才再出什么事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何秀儿不知道她同李秀才之间的过节,还以为她想推脱,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好,跟你没关系,现在可以走了吧,别墨迹了,我夫君还等你救命呢。” “成,走吧。”赵枝枝还是比较期待待会李秀才醒来看到她该是什么表情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热闹 不出意外,李秀才被赵枝枝狠狠扎了几针后,醒过来了。 睁开眼就看到哭得满脸都是泪水的何秀儿,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句话,就听何秀儿突然嚎叫了起来:“李郎,你终于醒了。” “你快把我吓死了,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是被歹人害了吗?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报官吧。” 赵枝枝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原来何秀儿还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李秀才被何秀儿吵得脑仁生疼,好半天才面色痛苦地打断她道:“行了,等会儿再说这件事,大夫呢,赶紧让大夫给我看看伤,我都快疼死了。” 说起来,赵枝枝过来之后,也只是施针将李秀才从昏迷之中扯出来,并没有帮他治伤。 何秀儿用袖子潦草地擦了下脸上的泪水,扭身看向赵枝枝,“你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李郎说伤口疼吗?你赶紧给他看看。” 这语气厉害得让赵枝枝差点就以为自己欠他们银子没还了。 赵枝枝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抬头看向何秀儿,语气讥讽,“你确定要让我给他看伤吗?不过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身体在我这儿都只是器官,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是没什么问题。” 何秀儿登时想起来李秀才受伤的地方是臀部,她面色突变,当即气怒地冲赵枝枝发火:“你简直是白日做梦,想让我同意,事后你再趁机让李郎对你负责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赵枝枝真是佩服她的想象力,不得不说,何秀儿有这本事,都可以去写话本子了。 李秀才听到何秀儿请的大夫是赵枝枝,当下,他仿佛又经历了一次打板子,伤口的痛感猛然加剧。 “滚,快让她给我滚,不要让我看到她。”李秀才龇牙咧嘴地发出怒吼。 何秀儿背对着他同赵枝枝说话,被后面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 赵枝枝倒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她从何秀儿身后探出头,朝李秀才投去讽刺的眼神。 转了转眼珠子,她勾起红唇,故意说道:“李秀才,你现在还受着伤呢,不能动怒,否则伤口恢复得更慢。” 何秀儿这才回过来神,她赶忙转身回到李秀才身边,着急忙慌地问道:“李郎,你怎么了,你让谁滚,是赵枝枝吗?她怎么你了?” 李秀才红着眼眶,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赵枝枝,愣是被她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枝枝也没兴趣继续在这待下去,她转过身,潇洒地朝后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何秀儿瞧着李秀才的模样,怎么可能放她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刚准备追出去,就看到村长面容阴沉地回来了。 村长走路时的气势很足,一看就是满身怒火,赵枝枝自觉避让开,继续往外走。 村长似是瞧见她了,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往屋里去。 何秀儿追出来,看见村长就喊道:“爹,您快把赵枝枝拦住,她……” 没等她说完,村长就瞪了她一眼,怒声道:“拦什么拦,先顾好咱们自己家的事儿吧,李秀才可是惹了大麻烦了。” 何秀儿愣了愣,双目圆睁,“爹,您说啥呢,别吓我,到底发生啥事了?” “走,回屋说。” 村长进了侧房就把碍事的板凳踢倒在地,大步走到床前,怒视着李秀才质问道:“你自己说还是我说,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李秀才还不知道村长已经把他挨板子的前因后果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他转着眼珠子还想狡辩:“爹,我听不懂您说的话,都是赵枝枝,她仗着自己得了皇上的赏赐就在县令大人面前搬弄是非,害我被大人误解,这才被打了板子丢出来。” 何秀儿对李秀才说的话深信不疑,但她现下对另一件事更为关心,问出口的同时心都提起来了,“那你的差事呢?你还能回去伺候县令大人吗?” 李秀才垂下头,掩去眸中的阴鸷,不愿再讲话。 村长见他还不说实话,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的头,末了,狠狠叹了口气,骂骂咧咧道:“还有个屁的差事,他如今能活着回来都是老天保佑。” 何秀儿当即咋呼道:“那怎么行,李郎好不容易才在衙门中谋了个差事,怎么能说丢就丢了。” “赵枝枝这个贱人,她居然敢在县令大人面前冤枉你,我这就去替你讨回公道。”何秀儿已经失去了理智,说着就要往外走。 “给我站住。”村长冷声喝止,恨铁不成钢地对何秀儿骂道:“你这段时间的脑子是不是被狗给吃了,如此冲动,我就是这么教你办事的?” 何秀儿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住脚,咬着唇愤愤不平道:“爹,李郎都说得很清楚了,就是赵枝枝那个贱人故意给李郎使绊子,我去找她为李郎出口气,再去曹县令那为李郎申冤就是了。” 村长怒极,指着李秀才骂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他说的话你竟是一个字都不怀疑,怎么,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什么你都一清二楚是吧。” 这话说得属实难听,何秀儿下意识看了眼李秀才,毫不意外地看到他脸色铁青,表情难堪。 她跺了跺脚,赶忙替李秀才讲话,“爹,您才是老糊涂了吧,分不清谁是家里人,谁是外人了吗?” “那赵枝枝同咱们家本来就有过节,想法子阴李郎如何做不来,您方才说那些话,岂不是让李郎对您寒心。” 村长被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气得眼前发黑,缓了缓才继续道:“你知道个屁,已经有衙役同我说清楚李秀才因何挨板子了,为了不冤枉他这个好人,我还特地让小李子去问了另外的人,你猜怎么着,他们的口风完全一致。” 说到这,他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脚跟都险些站不稳,还自顾自地大声吼道:“这个苦头完全就是他自作自受,好好的差事不干,非要动县令大人的宝贝,还想陷害给赵枝枝,结果被反将了一军。” 第二百二十七章 求情 何秀儿听得稀里糊涂,却难得悟出来一点门路。 她犹豫着说道:“爹,您的意思是说,并非赵枝枝陷害李郎,而是李郎想要害赵枝枝,结果没成功?” 村长捏着眉心坐到板凳上,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谁曾想,知道这件事的何秀儿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庆幸起来了。 她一开始还担心李秀才被赵枝枝的美貌迷惑,对她旧情复燃。 没想到李秀才竟然对赵枝枝出手,那就代表他的心里只有自己。 想到这一点,何秀儿顿时羞红了脸,连带着怒火也全消了。 村长随意扫了眼何秀儿,看到她的神情,赶忙伸手掐人中,只觉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女儿活活气死。 李秀才沉默到现在,终于开口说话了,“爹说得没错,是我考虑欠佳,谋害别人不成反惹了一身腥。” 村长见他认错,诧异的同时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与此同时,何秀儿在心里想出了一个主意。 她自己敲定后就突然跑到村长身前,双膝跪地,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爹,您得帮帮我们,女儿已经嫁给李郎了,难道您忍心看女儿日后吃苦吗?” 村长恼火道:“胡闹,他又不是在村里吃亏,我能说得上话,那可是县太爷,我能帮什么忙,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何秀儿摇了摇头,哭道:“女儿知道您肯定有办法,实在不行,您能不能亲自去县衙给李郎求情,再怎么说,您也是村长,县令大人多少得给你几分薄面吧。” 村长很想拒绝何秀儿,可他也明白,李秀才去衙役当差确实能给他带来许多便利,日后升了官,还得指望他养老。 在何秀儿的苦苦哀求下,村长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去替李秀才求情。 村长坐着骡子车好不容易来到曹县,自个的身板都差点被颠散架。 去了县衙,衙役说曹县令已经回家了。 村长又问了一路才找到门口两头石狮子的威严府邸。 门口还站着两个守门人,腰间别着刀剑。 村长的胆子也没多大,他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走上阶梯,开口就道:“求求两位官爷了,行个方便,让我见见大人吧。” 村长颤颤巍巍给衙役们一人塞了一两银子。 衙役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衙役把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这才勉为其难地说道:“你在这儿等等吧,我去通报一声,看看大人要不要见你。” 村长赶忙点头哈腰地道谢。 没多久,去通报的衙役就回来了,“跟我走吧。” 村长眼前一亮,一边抬脚跟上去一边追问:“大人这是同意见我了?” 衙役不耐烦地瞅了他一眼,“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要不然我来喊你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村长面容一僵,他已经是过五十的人了,平日没啥事也很少出村,就算没干成什么大事,也一直都备受村里人尊敬,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嫌弃过,一时有些磨不开面子。 尽管如此,他也不敢同衙役甩脸子,只能隐忍着继续说好话,“抱歉,是我太啰唆了,您别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般计较。” 衙役轻蔑地哼了声,倒是没有继续尖酸刻薄地说话了。 “就在这儿了,自己推门进去吧。”衙役把他送到曹县令卧房门口就不走了。 村长瞧着比他房子还要大的卧房,神态拘谨地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抬手去敲门。 随着一声懒洋洋的“进来”两个字传出来。 村长佯装镇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同他想象中的威严场面并没有出现,偌大的房间中只有曹县令躺在软榻上,听到声音也懒得回头,只闭着眼睛在那享受婢女的按摩。 村长走过去直接跪在了地上,“大人,草民是小荷村的村长,今日来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女婿。” 曹县令冷哼了声道:“怎么,你们是对我的处理方式有什么意见吗?” 村长慌忙道:“草民不敢,我那女婿更没那个胆子,您可是青天大老爷,万民敬仰您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埋怨您,您的任何决定都是明智的,肯定是我那女婿惹您生气了,您才会打他板子。” 不得不说,村长拍马屁的本事当真比李秀才厉害多了。 最起码曹县令很受用,话音都缓和了许多,“你这个爹还算懂事一些,说说吧,有什么需求?” 村长偷偷擦了下脑门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道:“草民没什么需求,只是我那女婿回到家就开始痛哭,指责自己让您失望了,还拿头撞墙,草民怕自己一个不在场,他就想不开,所以来问问你,他还有没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曹县令只要想到痛失的血珊瑚就是一肚子气,当下就怒道:“本官没把他打死还是看在他曾为我办事,现在事办砸了,还让本官损失了几百两银子。” 曹县令不由加重了语气,“几百两银子呐,你以为是几两,十几两银子吗?” 村长听到这便知李秀才想回来没望了,他的身板一下子就挺不起来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失落地同曹县令道了谢,起身欲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就被曹县令叫住了:“等等。” 村长脚步猛地顿住,当即转头看向曹县令,眼中不可控制地冒出希望。 曹县令像是在故意卖关子,“其实,李秀才想要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本官最近还被一件小事烦忧,若是他能帮本官解决了这件事,本官就可既往不咎。” 村长忍不住朝他那边走了两步,急切道:“大人请讲,草民一定把原话告诉李秀才,相信他一定会尽心为大人办事。” 曹县令慢吞吞坐起了身子,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同你细说。” 村长生怕他反悔,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曹县令眼神示意他坐下,村长乖乖照做。 等他坐稳了,曹县令才悠悠说道:“这赵姑娘是你们村的人,你应该比谁都了解她吧。” 村长怎么也没想到,曹县令张口就提赵枝枝。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自以为是 他想到李秀才说赵枝枝在曹县令耳边颠倒是非,刚准备说什么瞧见曹县令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犹豫半天,他试探着说道:“虽说草民在小荷村当个村长,但平时杂事太多,村里人又多,草民对他们只是了解些皮毛。” 曹县令阴恻恻一笑道:“皮毛就够了,赵姑娘医术了得,这个大家有目共睹,不然也不能得了皇上的赏赐,对吧。” 村长哪敢跟他对着干,只能点头,“您说得对。” “据我这两天的了解,赵姑娘不仅人长得美,性格也极好,本官认为,只有她才能辅佐本官更好地为百姓服务。” 这口锅可谓是前无来者,后无来者。 若是让赵枝枝听到曹县令为得到她想出来借口,她定会连吐三天,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村长误会了曹县令的意思,忙道:“那草民可以去帮您招揽赵枝枝。” 曹县令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不得不把话再说得明白一些。 “本官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帮本官劝说赵姑娘嫁给本官,成为本官第十八房姨娘,本官不仅对李秀才既往不咎,还给他升官提薪。” 村长傻了,他是怎么也不敢想,曹县令竟然是看上了赵枝枝。 不过赵枝枝现在的模样确实很诱人,一举一动都极具魅力。 曹县令为防村长不尽心办事,把狠话也说了出来,“奖赏有了,这惩罚也不能少,你们若是把事办不成,本官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人或银子,本官总会要你们付出点什么。” 村长浑浑噩噩地回了家,都不知道怎么进的门,满脑子都是曹县令同他说的话。 这一会工夫,他后背已经满身冷汗了。 虽说他已经把事应了下来,但事成了倒还好,事要是不成,他们一家人铁定会被曹县令记恨,到时,别说是县衙的差事了,他们还能不能保住命都得另说。 听到门响的动静,何秀儿迫不及待从屋里冲了出来,差点同走神的村长迎面撞上。 何秀儿及时刹住脚,却还是吓了一跳,忍不住埋怨道:“爹,您在做啥子呦,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死个人了。” 村长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越过她,径直往屋里走去。 “哎,爹,您怎么不说话,我还想问问您咧,您去一趟县衙,县令大人怎么说,李郎到底能不能回去办差啊?” 何秀儿急得不行,围在村长身边叽叽喳喳,嘴都不带停一下的。 直到进了屋,瞧见李秀才正趴在床边嚼稚嫩的草根。 村长此刻压抑着的火才终于爆发,他一言不发,冷着脸上前狠狠给了李秀才一巴掌。 李秀才被打得脸一偏,身子也跟着动了一下,伤口被牵扯,虽说已经敷了药,还是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气,恼怒出口:“爹,您干什么!” 何秀儿被这突发情况震得在原地愣了足足三秒,缓过来神后就跑过去拦在李秀才前面,张开双臂怒瞪村长,“爹,您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凭什么打李郎,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你让我怎么好好说,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卖自己这张老脸替你们东奔西走,结果呢,被羞辱了不说,咱们父女也要被这个糟心货给害死了。” 话音刚落,何秀儿同李秀才也顾不上同村长置气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县令大人说什么了?” 村长许是真的累了,他踉跄着退后两步,坐到凳子上,长叹一口气,将曹县令同他说的话徐徐道来。 “您说什么?这不可能。”李秀才听完村长说的话,立马开始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何秀儿比李秀才的反应还大,“爹,您在开什么玩笑,县令大人怎么可能会瞧得上赵枝枝那个村姑,她还是个泼妇,您是不是听错了?” 此刻,她心中竟有些隐隐的期许,会不会是曹县令把她误认成赵枝枝了。 村长再次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我倒是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虽然他对赵枝枝的了解确实不多,但他却已经能百分之八九十可以肯定,赵枝枝绝对不愿意嫁给曹县令。 却不想,何秀儿与李秀才的想法与他完全相反。 何秀儿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酸味,“这赵枝枝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被县令大人给惦记上。” 李秀才则是阴沉着脸道:“怪不得她胆大包天的敢同我作对,原来是真得了县令大人的青睐,我还以为县令大人瞧不上她呢。” 翌日一大早,李秀才就同何秀儿去了赵家。 这两个人还想着赵枝枝能被曹县令看上是她的福气,脸上或多或少带着趾高气扬的神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立了多大功一样。 赵枝枝也觉得奇怪,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 虽说他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但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还能觍着脸来找她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哎,赵枝枝,你挡在门口做什么,快让我们进去,我们今天是来给你报喜的。”何秀儿眼中隐藏着嫉妒,虽然她极力隐藏,但还是控制不了那份心情。 当初她就是觉得李秀才是村中最有出息的男人,才会一直追着他不放。 现在倒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她从不放在眼里的女人居然能攀上曹县令。 李秀才还得在县衙混,那日后赵枝枝岂不是要踩到她的头上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何秀儿就越发难受,连带着同赵枝枝说话的语气也越发难听。 “劝你赶紧好吃好喝地招待我们,不然我们要是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听到这,赵枝枝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反手就要关门。 瞧见她的动作,李秀才慌忙用手去阻挡。 却不想,赵枝枝关门的速度太快,直接就把他的手给夹住了。 李秀才当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比杀猪的声音还要刺激。 赵枝枝把门重新打开,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吼道:“别嚎了,我都没用多大力,断不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孩子才用激将法 李秀才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手腕被挤压的剧痛。 他阴沉着脸,盯着赵枝枝,良久,唇角微微上扬,看似平静地说道: “我是真有事要同你说,你不妨听一听,或许对你来说是个改变人生的机遇呢。” 赵枝枝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 她又不是傻子,凭什么信一个千方百计陷害自己的人。 再者说,她的人生是要靠自己走出来,跟旁人有毛线关系。 赵枝枝懒得同他们说自己的理想抱负,反正他们也听不懂。 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地来了句:“没兴趣”就准备关门时,何秀儿突然大吼了声,“赵枝枝,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个人行事同样幼稚,居然用小孩子打闹似的激将法。 不过,赵枝枝还真吃这一套。 倒不是受激,而是好奇这两个人又存着什么坏心眼。 左右现在没什么事,不如给生活添点彩头。 “行,进来吧。”赵枝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往旁边稍稍让开了些。 李秀才同何秀儿对视一眼,对赵枝枝突然这么好说话还有些防备,总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对他们喊打喊杀。 李秀才愣了几秒后毅然决然地抬脚走了进去。 赵枝枝挑了下眉,瞅着还有些瑟缩的何秀儿,语气更加温柔了几分,“你要在门口等着吗?” 何秀儿反应剧烈地说:“你做梦,我是不可能让你和李郎单独相处的。” 说罢,她忙不迭跟上了李秀才的脚步。 赵枝枝翻着白眼把门关上,慢悠悠走到院子中,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也不招呼他们两人入座,自顾自地说:“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好事?” 她还特地在“好”字上加重了声音,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李秀才。 何秀儿醋意大发,为了把赵枝枝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直接就进入了正题,“我们来找你是受曹县令所托,简单来讲就是县令大人瞧上你了,想让你嫁过去。” 说完,她就等着赵枝枝欣喜若狂地跳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追问他们说的话是否真实。 这才是何秀儿想象中正常的开展流程,然而,赵枝枝却瞬间冷下了脸色,并且用极其厌恶的眼神盯着他们。 “所以你们是觉得我会对你们感恩戴德,并且迫不及待地想嫁过去?”赵枝枝说完这句话都忍不住气笑了。 何秀儿还傻不愣登地问了一句: “那可是县令大人,嫁过去肯定比现在舒服多了呀,你难道还不情愿吗?” 赵枝枝讽刺地看着她,“所以你现在是在嫉妒我吗?应该比我更想嫁给县令大人吧。” 此话一出,何秀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否决她说的话,甚至神色还有些慌张。 赵枝枝冷哼了声,开口赶人: “你们走吧,如果可以,请帮我转告大人,我已经同人成亲了,现在是有夫之妇。” “赵枝枝,你是疯了吗?你哪里成亲了,明明就是同一只公鸡代成了亲,根本就算不得数。” 何秀儿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真心为赵枝枝好。 殊不知,她虽然嫉妒赵枝枝,更多的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赵枝枝明明被曹县令给看上了,却还拿乔,不愿意嫁给他。 “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嫁给县令大人不仅能吃喝不愁,或许还能给家里人谋得一个稳定的差事。” 何秀儿认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奈何赵枝枝压根不为所动,甚至脸上已经冒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嫁给曹县令,慢走,不送。” 何秀儿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还要说些什么,被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秀才打断道: “你少说两句。” 他是觉得何秀儿的表现太丢人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何秀儿似乎更想嫁给曹县令,这种感觉让大男子主义的李秀才十分不爽。 何秀儿回眸看了眼面色不善的李秀才,尽管不服气,却还是听他的话,心不甘不情愿地闭上了嘴。 李秀才眯了眯眼,同漫不经心的赵枝枝说:“你可想好了,虽然我们是代表曹县令来征求你的意见,但你若是拒绝了,曹县令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会恼羞成怒,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赵枝枝掏了掏耳朵,不屑一顾地看向他,“就算曹县令因为我拒绝了他生气,我又没犯法,他总不能随便找个没来由的理由就把我关进大狱。” “况且。”赵枝枝身子突然前倾,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别忘了,我可是获得了皇上的赏赐,还得了郡主的青睐,没准哪一天,群主突然想起来我,就把我召回去了呢。” 这番话并不是赵枝枝在信口开河,采乐群主确实有想着,就算赵枝枝不来京城住,每年也要把她召过来一次,替自己把一下脉。 李秀才被噎得面色铁青,他发现论口舌之争,自己完全不是赵枝枝的对手。 并且他竟然下意识觉得,赵枝枝说得有些道理,可能曹县令自己也觉着无法奈何赵枝枝,才会派他们来当说客吧。 但李秀才不能就此罢休,他还指望着在曹县令面前立下大功,日后飞黄腾达呢。 人一旦享受过吹捧,再让他回归平淡的生活完全不可能,尤其是像李秀才这种自命不凡的人。 “赵枝枝,就算你自己没事儿,也应该为你的家人着想吧,县令大人拿你没办法,拿捏他们可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李秀才阴毒的眼神俨然失去了读书人的风度。 闻言,赵枝枝连伪装的和善都卸了下去,她冷笑了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瞪着李秀才,“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把我的家人拿出来说话,我就会怕了吗?” “告诉你,我的父亲和兄弟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们不像你一样是个伪君子,真小人。” 第二百三十章 为妹子出气 “他们才不会允许我为了他们牺牲自己,我若是有这种想法,我爹一定第一个不放过我。” 说完这番话,赵枝枝就正式撵人了,她所有的耐心到此刻已经全部告罄。 “李秀才,何秀儿,我父亲和兄弟可是快回来了,如果他们知道你们的来意,恐怕不会善待你们,你们确定还不赶紧离开吗?” 何秀儿瞬间炸毛,像个泼妇一样大声骂道:“赵枝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好心好意过来帮你出谋划策,你不仅不领情,竟然还出言不逊。” 赵枝枝瞥了她一眼,眸中的冷意让何秀儿一下子就噤了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听赵枝枝冷声道:“何秀儿,你别忘了咱俩是什么关系,就算咱们还称不上死敌,却也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才对,所以,到底是谁没脸没皮?” 何秀儿的心境彻底崩溃了,满心的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 正当她想不管不顾地同赵枝枝对骂一场时,李秀才突然出声:“抱歉,是我们打扰了。” 说完,在何秀儿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将她拉走了。 赵枝枝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们往大门走去的背影。 没想到,李秀才竟然能沉得住气了。 不过也不能保证,他心里没憋其他的坏,但赵枝枝一点也不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李郎,这赵枝枝软硬不吃怎么办,难不成就真没别的法子了?” 何秀儿出了门,恢复清醒后总算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若是赵枝枝不愿意嫁给曹县令,那就意味着李秀才彻底回不去县衙了。 关键是她前前后后还掏了那么多银子,若是县衙的差事没了,那她可就亏大发了。 想到这,何秀儿就急得不行,连带着同李秀才说话的语气都差了起来,“李郎,你别闷着阿,倒是说句话呀!” 李秀才被她烦得要死,脑子一热,想也不想地冲她吼道:“你能不能闭嘴,老天给你一张嘴不是只让你说话的,要不是你拎不清,说话阴阳怪气,咱们也不至于被赶出来。” 何秀儿瞪大双眼,方才的憋屈干脆一股脑发泄了出来,“李郎,你讲不讲道理,到底是谁阴阳怪气,我是真真切切地在劝她,是你说话不好听。” 李秀才讽刺地看向她,“你是在劝她,还是在劝自己,恐怕想嫁给曹县令的人是你吧。” 何秀儿崩溃大喊:“李郎,你疯了不成,做什么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了你,我不顾爹的反对与你成亲,还私挪……” 话还没说完,她的嘴就被李秀才捂住了。 李秀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过去的事你还提做什么,不怕死吗?” 何秀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忙环顾四周,也顾不上跟李秀才置气了,推着他往前走,“李郎,咱们别吵了,回家再说吧。” 李秀才心中直骂何秀儿是蠢货,却也没办法同她撕破脸,只能忍着怒火与她一同回了家。 村长还在家等他们的好消息。 瞧见他们脸上的神情就已经猜到了结果,他重重叹了口气,将烟杆子往地上使劲杵了杵,自言自语道:“我就说这事没那么好办。” 李秀才同何秀儿将他们与赵枝枝的谈话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末了,何秀儿还气愤道: “爹,您说这个赵枝枝是不是不识好歹,又不是让她去吃苦,她还挑起来了。” “曹县令除了样貌比不上她现在的男人,其他方面咱们整个村里的男人都比不上。” 话说到这,村长突然咳了两声,还同她使了个眼色。 何秀儿当即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面色难看的李秀才,赶忙找补道: “李郎,我没有说你,你在我心中肯定是谁也比不上的。” 当着村长的面,李秀才也没办法发火,只能就此掀过。 “爹,赵枝枝不同意嫁给县令大人,您还有其他法子吗?若是就这样回了县令大人,县令大人肯定会把怒火发到您身上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人都不好过。”李秀才忧心忡忡地同村长分析。 村长活了那么大岁数的人,岂会不知道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这件事儿就算曹县令怪罪,顶多也就是训几句话,让他没面子罢了。 最坏的结果就是让他继续想法子,不然就撤了他的村长之位。 李秀才之所以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无非是为了他在县衙的差事罢了。 不过,村长倒也没有同他计较,毕竟在村长的眼里,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件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你们且等我想想吧,一大早就出了门,你们应该也没怎么休息好,赶紧回屋歇息去吧。” 村长说完转身便走了,佝偻着背端看着还有些可怜。 与此同时,赵家父兄知道这件事后,瞒着赵枝枝来找他们算账了。 他们甚至都没有敲门,直接就把村长家的大门一脚给踢坏了。 李秀才同何秀儿闻声出来,就见赵家三兄弟凶神恶煞地站在院子里。 他们想也没想,转头就跑,可赵家父兄全都来了,他们再怎么跑也跑不过四个人,况且地方有限。 赵一木拎着李秀才跟拎小鸡崽似的,凑近了他,阴沉沉说道:“李秀才,之前的事儿还没同你算账呢,你居然又来惹我妹子,真以为我们赵家人好欺负吗?” 何秀儿被赵二木压着双臂,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动作一点也不轻,何秀儿龇牙咧嘴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李秀才在县衙中被人捧了很长时间,但他的神经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只要看到赵一木就害怕得瑟瑟发抖。 “赵哥,我没去惹你妹子,只是想跟她说个好消息而已,就曹县的县令大人,你们还记得吗?他瞧上你们妹子了,想要纳她为妾。” 李秀才本以为这群大字不识的莽汉听到这消息或许会反过来去劝赵枝枝。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诡计多端 然而,赵一木直接将口水喷在了他脸上,怒声道: “去你娘的县令大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只要是我妹子不愿意,谁都不能逼她嫁过去,还是妾室,你吃了虎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羞辱我妹子。” 李秀才心一凉,赶忙换了一种口吻道:“是,您说得对,枝枝秀外慧中,什么人嫁不得,县令大人没那个福气,我明日就去回了他。” 这么大动静,村长总算从屋内走出来了。 瞧见自己的女儿被赵二木扭着双臂,面容痛苦,他想也不想地厉声喝道: “赵铁柱,你疯了不成,我还没死呢,你居然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 村长到底在村里有很大的威信,近年来,赵老爹被赵枝枝时不时地熏陶,早就明白了有些事不能正面刚,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地让对面求饶,岂不是更爽快。 他若无其事地勾了勾唇,淡定道: “村长,我也是村里的人,哪敢与您作对呀,只不过,您的女儿和女婿莫名其妙来我家闹上一通,我的宝贝女儿也是女儿,您身为村长,总不能包庇他们吧?” 村长怎么也没有想到,赵老爹会说出来这么一番话。 他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 按照赵老爹以前的习惯,这会儿肯定会不由分说地动手了,哪里会说这些废话。 现下,村长倒是被镇住了,只得咬着牙走到何秀儿身边,用力给了她一巴掌。 接着,他又走到李秀才身边,抄起烟杆子对准他的腿就是一棍子。 何秀儿和李秀才都发出了嚎叫,村长这才阴沉着脸转过身,看着赵老爹道: “是我教导不严,让他们惹出去惹了事,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地教训他们。” 赵老爹本来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样,只是想过来为赵枝枝出口气,顺便让他们知道,赵家人不是好欺负的。 他抬了抬手,赵一木同赵二木便也松开手,面带笑容地走了回来。 三人满身愤怒而来,心满意足而归。 他们刚走,李秀才就阴沉着脸,兀自回了房间。 何秀儿忍住不了这份屈辱,在院子里同村长哭着大吵大闹。 “爹,我和李郎什么都没有做,他们凭什么这么过分,竟然还找上门了。” “您还当着他的面打我的脸,我这张脸都让您给丢尽了,您还让我怎么活。” 说到这,村长眼眶通红,突然怒道:“闭嘴。” 何秀儿还从没见过村长这副面孔,当即有些害怕地瑟缩了一下肩膀。 “随我进屋。”村长冷静下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走进了堂屋。 三人聚齐了,安静地坐在凳子上,谁也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何秀儿最先沉不住气,“爹,您让我们坐在这干什么,我和李郎今天丢了大了,现在只想好好地休息,若是您没有什么事儿,我们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村长冷冰冰瞥了她一眼,何秀儿当即噤声,再不敢说话了。 他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秀才,眯了眯眼,淡淡道:“本来我是没打算那么做的,但他们竟然都欺负到咱们家门口了,我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话音刚落,李秀才猛地抬起头,下意识问道: “爹,您的意思是,您有法子让赵枝枝乖乖嫁给县令大人?” 村长轻哼了一声,“我毕竟活了那么大岁数,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怎么可能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何秀儿也反应过来了,激动地说:“爹,什么主意,您快说呀,别卖关子了。” 村长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搞不懂了,自己这么精明的人是怎么生出来如此蠢笨的女儿的。 李秀才看得出来村长心情有些不好了,赶忙拉住何秀儿,小声制止,“别着急,你等爹慢慢说。” 村长平了平心绪,对李秀才说: “既然她不愿意,那就生米煮成熟饭,让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闻言,李秀才眼中的光散去了几分,语气带上了些埋怨,“这个房子不光您知道,县令大人早就想到了,但他都没有机会让赵枝枝中招,咱们也有什么法子呢,况且人还是个大夫,下药肯定不能行。” 村长问到细节,“你们是怎么下药的?直接给赵枝枝下劲药?” 李秀才不敢相信村长这么大岁数了,如此污秽的话张口就来,他都有些难以启齿,只能僵硬着点了点头。 村长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倘若知道,定会对他破口大骂。 “你若是真的清高,那就不要靠别人去衙门当差,自己考上岂不是实至名归,现在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就是恬不知耻。” 村长眼神微暗,默默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包好的小纸包,“这里面是无色无味的蒙汗药,你们买通去找赵枝枝看病的病人,找机会把药下到茶水里,等她晕过去就可以抬到县令大人的府邸上了。” “到时,再让县令大人点上催情的熏香,何愁她不妥协,那东西对咱们来说难得,对于县令大人而言一定是小菜一碟。” 李秀才听到这茅塞顿开,他一改阴沉,面上绽放了虚假的文人笑容,“还是爹厉害。” 村长不屑地哼了声,“少在这儿拍马屁,快去办你们的事儿吧,这件事成了,日后再想办法讨好赵枝枝,毕竟她以后可就是县令大人的姨娘了,不可不防枕边风。” 李秀才笑得露出了一嘴牙,看起来颇显猥琐,“您放心,小婿明白。” 何秀儿反应慢半拍,但她已然想到了人选,“李郎,我记得孟子萝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前几天,我还听咱们村碎嘴婆子们议论这件事咧,或许,咱们可以从她那下手。” 孟子萝也是个穷讲究,宁愿带着孩子挨饿受冻,也不让她男人去同村里人借米,恐怕伤了面子。 她男人在镇上也是干苦力,每月只能换得一小袋粗粮,根本就不够一家四口吃喝。 所以他们家自灾荒以来就一直紧巴巴地过日子,何秀儿自告奋勇将这个任务领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噩梦 虽然村长和李秀才对她都没有多少自信,但这事儿她出马比较好,只能暂且相信她了。 何秀儿拿着二两银子,一匹布料,再加上一袋子精米就去了孟子萝的家中。 孟子罗一见到她,眼神就落到了那些东西上面。 但她强忍着把眼神收了回来,还故作矜持地说:“何秀儿,你这是做什么?” 何秀儿心中暗骂了句“矫情的贱人”,随后就把自己的目的讲了出来,但她还留了个心眼,没有把话说全,知道这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子萝姐,你也知道我家男人是在县衙当差的,倘若你帮大人成了事,我家男人就可以在县令大人面前替你说些好话,日后还能少了你们家的好处吗?” 孟子萝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村妇,再加上这些年受尽了磋磨,如何能拒绝得了这个诱惑。 再瞧着何秀儿的语气更像是在求她,面子里子都有了,她便假装纠结地应下了。 何秀儿当即又同她说了诸多好话,把她夸得那叫一个美。 回去见了李秀才和村长,何秀儿得意地说: “你们就瞧着吧,孟子萝肯定能把事办妥的,我已经把她哄得团团转了。” 孟子萝很快就带着自己的孩子去了赵枝枝家里求医。 赵枝枝的看诊时间全村皆知,这个时间点她在家里休息,本是不接诊的,但孟子萝在外说得可怜,她便只好破例一次。 何秀儿真是误打误撞,孟子萝的孩子自小就多病,这一点并没有装模作样。 所以,赵枝枝也没有发现不对劲。 主要是,赵枝枝也没想过,他们能这么大胆。 赵枝枝不出意外被迷晕了,然后就被蛰伏已久的李秀才等人抬了出去。 她在昏迷之前想的是,娘的,等她醒了,一定要这些人的命! 魏邵收到暗卫的消息,第一时间从属地赶了回来,只要想到这群人会对赵枝枝做什么事,他的眼眶中就染上了无边的戾气。 等他硬生生跑死了一匹马才赶到县衙时,赵枝枝已经被送进了曹县令的房中。 他一个人不费吹灰之力将府邸中的侍卫打晕,满身煞气地闯进了房中。 曹县令正准备脱衣服,门被撞开,他当即发出了猪一般的叫声,肥胖的脸上展开滑稽的神情。 魏邵来得着急,甚至都没易容,他径直上前,将赵枝枝抱在怀里。 用看死人的眼神盯着曹县令看了一会,直把对方看得吓傻了才转身离开。 殊不知,魏邵的手已经捏出了血,他用尽了浑身的自制力才没有杀了曹县令。 只因大计未成,此时杀了曹县令,他所部署的一切就化为泡影了。 待他走后,曹县令抖着肥硕的身子,脑中满是魏邵杀神一样的面孔。 魏邵从县衙将赵枝枝救回来后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他满身戾气地将赵枝枝抱回了家了,就算此刻的他恨不得大开杀戒,对待赵枝枝的一举一动依旧无比温柔。 赵枝枝窝在他的怀里已经睡熟了,许是受惊过度,睡梦中的她眉头依旧紧皱。 魏邵手臂不禁又加重了力道,将她往怀里拢了拢。 他的动作极轻,就算是老旧的木门,都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把赵枝枝小心翼翼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深沉地盯着她的睡颜。 须臾,他蹲下身子,轻轻抚平赵枝枝眉间的褶皱,待她呼吸彻底均匀后,转身离开了房间,消失于黑夜中。 计划必须提前了。 深夜,曹县令躺在温暖的被窝中满身冷汗,辗转反侧,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 他正在做梦,可梦中的一切又如此真实。 师爷疯了似的推开门,连滚带爬地找到他脚下,“大人,不好了,禁卫军攻进来了。” 曹县令愣愣地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再说一遍。” 师爷已经顾不上他了,站起身就往外跑,边喊: “大人,你也赶紧逃命吧,禁卫军来抄家了。” 曹县令这才回过来神,他甚至都没有去穿衣服,第一时间做的是打开库房的门,走去里面收拾那些金银财宝。 对他来说,要是没有这些金银珠宝,那活在世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可惜,等他包好一个大包裹后,房间里里外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他的府邸倒是有逃生的地道,只可惜,那地道在另一间房,他已经错失了最佳的逃生机会。 曹县令紧紧抱着他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包裹走出门,浑身煞气的禁卫军冷冷地盯着他。 他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就见禁卫军突然朝两边退了几步。 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从后慢慢往前走过来,当那人露出了真面目时,曹县令瞬间瞪大了双眼,气得浑身发抖。 “魏邵,是你,竟然是你!” 魏邵冷冷勾唇,锐利的视线盯着他,竟是懒得同他废话一样,大手一挥,淡淡道: “皇上有令,曹坤就地斩杀,其余人押解回京,听候处置。” 曹县令没了官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胖子,跑都跑不动,更别提做什么反抗了。 他瘫软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大刀朝自己扑面而来。 “啊,不要杀我!”曹县令尖叫着从梦中醒来。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让他肥如猪的身体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像是还没有从噩梦中走出来,身体颤抖个不停,脸上满是惊惧的神色,满头大汗淋漓。 许久,他才回过来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手和脚,发现它们都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只是一场噩梦,与此同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异味,掀开被子一看,曹县令又冷着脸把它盖了回去。 梦中,那个男人的脸清晰可见,那弑杀的眼神一下子就让曹县令想到了白天里却看到的眼眸,简直如出一辙。 他下意识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警告,那个男人绝对有问题,看他的身手也不像是一个简单的人。 联想到丞相口中描述的魏邵,曹县令猛地瞪大双眼,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夜入村庄 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丞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大将军吧。 此刻,曹县令心中的惊喜代替了惊恐,还没有得到证实,他就已经确定了魏邵的身份。 为了防止自己落入梦中的下场,也为了能在丞相面前得到更大的赏识。 曹县令抱着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心态,当即从床枕下拿出了一小块玉佩,将丞相派来保护他的一小部分死士召唤了出来。 也不知这个玉佩上有什么名头,只要他一亮出来,那些死士就心有灵犀地从暗处冒出了头。 似是有了依傍,曹县令一改慌乱,脸色再度恢复阴沉,语气狠辣:“你们随我去一趟小荷村,抓个不知死活同丞相作对的人,若是没有办法活抓,就直接杀了吧。” 死士们单膝跪到地上,面无表情地颔首。 曹县令出行异常麻烦,他走不动路,必须由人搀扶着走,所以纵使那些死士拥有轻功,也没有办法施展。 只能跟在曹县令身后,慢吞吞地往前走,一群人像只乌龟一样挪到了门口。 曹县令上了轿子后,他们的速度才勉强提上去。 赵枝枝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家中,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像是一场噩梦。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也不过是学了点三脚猫功夫,真要同那些经常与歹徒搏斗的衙役打,不一定打得过。 让赵枝枝懊恼的是,她居然被最为普通的迷药给晕倒了。 或者是因为术业有专攻吧,她在辩毒方面还不是很精通。 眼下,魏邵不知道去哪了,但赵枝枝心里很清楚,他一定是有要紧事,不然也不会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但现在有个更严峻的问题,赵枝枝担心曹县令会卷土重来。 就算魏邵在她身边留了人保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不想再当只围猎场上的兔子了。 赵家父兄出门回来之后,赵枝枝这已经把能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他们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赵枝枝小脸严肃地同他们解释:“爹,大哥,二哥,三哥,魏邵在后山还有个住处,比较隐蔽,起码比咱俩安全,这段时间,咱们先去那住吧。” 赵家父兄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后毫不犹豫道:“好。” 赵枝枝感动他们对自己的自信,也坚定了之后要带他们过好日子的决心。 对曹县令这种人而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珍贵,或许在他的眼中,女人还不如他仓库中的那些金银财宝珍贵。 但赵枝枝从魏邵透露出来的信息总结出,或许能很快,曹县令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在此期间,她只要保护好自己,不给他添麻烦就行了。 赵枝枝带着赵家父兄来到后山曾经为魏邵变出来的房子前,虽然房子比不上赵家大,倒什么也不缺。 房子共有两间卧房,只这一点有些拥挤。 好在卧房不算小,赵家父兄决定挤一挤,让赵枝枝单独住一间卧房。 粮食一早就被赵枝枝从空间里面取出来了,对赵家父兄的说法是她曾经偷偷存在这里的,为了不饿到魏邵。 只可惜,她这次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他们刚搬进后山住所,曹县令就带领煞气满满的死士来到了小荷村。 这个点儿小河村家家户户都在准备晚饭,他们还不知道一场人为的灾难即将从天而降。 轿子缓缓停了下来,曹县令从里面钻出来,面容阴沉地扫了一眼小荷村,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还真是个好地方。” 说完,他大手一挥,死士们悄无声息地施展轻功而去。 没多久,村子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试图反抗的直接死士们就此解决,在他们眼中仿佛这些村民只能算得上牲畜,不听话杀了便是。 很快这些村民就被死士们驱赶到了曹县令的面前,村长一家也在其中。 此刻,他再没了曾经的风光,面色苍白,浑身沾满脏污,看起来像是被人推倒在地拖拽过。 李秀才同何秀儿抱在一起,他们对这些死士很陌生,根本就不清楚是曹县令带来的人。 村民们蹲在一起,村长一家被围在中间,只顾着害怕,也没去看周围是个什么情况。 直到他们听到曹县令的声音:“抱歉,打扰大家的安宁了,我并没有伤害大家的意思,不用害怕,我只是来找一个人,只要你们把那个人交出来,我可以保证大家会平安无事地回去,谁也不会受伤。” 李秀才当即抬起脸,眼中既有惊恐也有乍现的希望。 他推开何秀儿,站起身,连蹦带跳地朝着曹县令挥手,“县令大人,我在这。” 曹县令瞧见他的身影,不甚在意地一声令下:“把他带过来。” 死士随即走过去冷冰冰地传达命令,李秀才忙不迭点头哈腰地应下来。 他刚走出去一步,裤脚就被何秀儿拽出了,她哭得满脸泪水,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 李秀才不耐地皱了皱眉头,低声呵斥道:“你在做什么,没看到县令大人在喊我吗?” 何秀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里发不出来一丁点儿声音,只能一个劲地摇头,不想让他过去。 李秀才耐心劝说,他本来脾气就不好,只是一直在伪装罢了。 此刻,他干脆撕掉了伪装,似是认为村长没有办法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了,冷笑道:“何秀儿,你这个女人太蠢了,我未来可是要做大事的,你要是再试图阻拦我,我就休了你。” 闻言,何秀儿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看。 村长就蹲在他们身后,自然能听到李秀才说的话。 虽然他经常说自己的女儿蠢,但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 他那张布满褶子的脸因为太过生气涨得通红,像是血管快要爆炸了一样。 “李秀才,你居然说要休了我女儿,你怎么敢的,我女儿自从和你成了亲,一心一意待你,不曾出现过半点差错,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就不害臊吗?”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惨不忍睹 李秀才哼笑了声,满眼讽刺地看向村长,“差点忘了你这个老东西,当初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愿意,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的女儿吗?现在怎么又拉扯着我不放了。” 村长气得捂住胸口,面色发白,双眼直往上翻。 死士看了这么一出热闹的戏,脸上什么反应都没有,依旧冷冰冰的,“闭嘴,快点走,大人等着你呢。” 李秀才当真变脸比翻书还快,他立马换了个讨好的面容同死士说: “好咧,耽误您的时间了。” 村长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将满眼绝望,无声哭泣的何秀儿揽入怀里,重重叹了口气,“这都是孽债啊!” 村民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血,他们用麻木的眼神注视着李秀才。 李秀才还当这些人是在羡慕他,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俨然忘了他早就被曹县令打出来了。 走到曹县令面前,李秀才忙不迭凑到曹县令身边,谄媚地笑道:“大人,你来小荷村是找什么人,我在这生存的时间久,什么人都认识的,我可以帮您找。” 曹县令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淡淡道:“你只要把赵枝枝一家人带到我面前就可以了。” 李秀才当即道:“我知道他们家在哪,我带您过去。” 曹县令摇摇头道:“刚来,我就派人去他们家搜了,但是他们家现在什么人都没有,所需的东西也被搬得差不多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也不可能跑出去,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可能性,你们村子还有哪里可以藏人的?” 李秀才愣住,半天没反应过来,瞧见曹县令脸上浮现怒容时,他才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他在曹县令发火之前条件反射地大声喊道: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村长肯定知道,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村里的地形了。” 此话一出,小荷村所有村长不约而同地朝李秀才投去愤怒的眼神。 虽然村长并没有把小荷村带领得欣欣向荣,但村民们心中都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思想,村长只要不犯大错,就是村子的天。 然而,就算他们再愤怒,也不敢同手持刀刃的死士们对着干,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白白送命。 村长在何秀儿嘶哑的哭喊中被硬生生拖了出来,带到曹县令面前。 “县令大人,我真的没有看到赵枝枝,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村长跪在地上,只知道说这句话,旁的什么也没有。 曹县令的心早就黑了,他一个眼神,死士照着村长一脚踹了过去。 别说村长这么大年龄的人了,就是正值壮年的青年也经受不住他那一脚。 村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在地上呻吟不止。 李秀才被死士的粗暴吓得瑟瑟发抖,屁都不敢放一声,更别提出声求情了。 何秀儿想要冲过来救村长,却被村民死死地拖住,只能大睁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父亲受苦。 瞧见村长又被踢了一脚,许是这一脚踢上了肺腑他,他一口血吐了出来,接着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曹县令朝地上吐了口痰,没好气地骂道:“没用的老东西,真晦气。” “我知道赵枝枝在哪,大人,我知道。”何秀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不出来村民的桎梏,只能用尽剩余的力气大声叫嚷出来。 曹县令早就没耐心了,听到这句话也只是唤小狗似的同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自己走过来。 赵枝枝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她先是颤巍巍地把手指放到村长鼻子下面,感受到村长的呼吸后才松了口气。 曹县令满眼讽刺地看着她,“你爹没死,快说,赵枝枝在哪?再不说出个所以然出来本官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何秀儿闷声笑了笑,眼睛哭得早已肿成了包子。 她猛地看向蹲在曹县令身后的李秀才,在他震惊的眼神中指着他厉声道:“大人,就是他,是他把赵枝枝藏起来了,你最应该拷问的应该是他才对。” 曹县令气笑了,他一个大步走到赵枝枝面前,用力给她一巴掌,骂骂咧咧道:“本官是能被你们耍着玩的吗?一个两个全是不知好歹的贱骨头,真当本官不敢对你们怎么样吗?” 何秀儿被他这一巴掌扇得脸偏向一侧,很快就肿了起来,嘴角也被磨出了血。 她转回来脸,语气稍微平复了些,垂下眸子,没去管曹县令能不能听进去她说的话,只自顾自地说道:大人,您还不知道吧,李秀才之所以针对赵枝枝,是因为心里还有她,与我成亲前,他缠了赵枝枝好长时间,只可惜,赵枝枝瞧不上他。 她轻哧了声,继续道:“如今,他好不容易得了个表现的机会,必定会想方设法地重新夺得她的芳心,民女说得句句属实,您若不信,也可以问问其他村民,他们都知道李秀才与赵枝枝之间的事。” 曹县令眯了眯眼,不知何秀儿说的哪句话让他心中恼火,戾气顿生。 也不去管她所说之话是否属实了,直接就命人把吓傻了的李秀才揪到前面。 李秀才这才反应了过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哆嗦着身体不停地重复道:“大人,她在撒谎,小人没藏赵枝枝,大人,小人对您一片衷心,请您明鉴呐!” 何秀儿在旁看着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头一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觉自己真是瞎了眼才能看上他。 这一刻,她无比清醒地对李秀才讽刺道:“你真是可笑,怪不得赵枝枝会把你跟垃圾相比。” 迎上李秀才怒到猩红的双眼,何秀儿蓦然笑道:“你也不用生气,当初的我更可笑,还为你说话。” 曹县令没心情看他们在这上演苦情剧,也不想再听李秀才在那发表什么衷心,他直接命人将李秀才压在地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痛苦的脸,慢腾腾道:“李秀才,看在你为我卖过力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赵枝枝的藏身之处。” 第二百三十五章 放火烧村 “大人,我真不知道,我……”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受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他的手被匕首戳透,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李秀才只慢了一秒就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 此刻,他恨不得痛晕过去。 曹县令面不改色地盯着他,又问了一遍,“还不说吗?” 李秀才的牙齿都不受控制了,他勉强从齿缝间吐出来三个字,“不知道。” 话音刚落,另一只手也被钉在了地上,鲜血仿佛在他周身画了个圈。 这回,李秀才活活痛晕了过去。 何秀儿再恨李秀才,也没想过他死,毕竟她已经嫁给了李秀才,顶多是想让他受着皮肉之苦,知道些分寸,日后同她好好过日子。 看到这,她更是害怕,什么也顾不上,爬到李秀才身边,惊惶失措地喊他,“李郎,你怎么样了,李郎……” 曹县令眼看着太阳快下山了,他还没抓到噩梦中的男人。 仿佛老天都在笑他痴心妄想一般刮起了冷风。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然被暴躁浸染。 曹县令语气听起来很平静,吐出的字眼却堪比送命符。 “既然你们交不出赵枝枝,那我也得给你们点苦头尝尝,不痛不痒的你们看起来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说完,他慢悠悠扫了一遍近处的房屋,“把这里都烧了吧,就算赵枝枝现在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火势蔓延起来,她就会乖乖地走出来了。” 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 村民们听到这番话吓得纷纷磕头求饶。 “大人,不可啊,你把房子烧了,我们住哪?” “大人,求您饶了我们吧,求您了,别烧我们的房子。” 眼见曹县令无动于衷,一些人只能仰天痛哭。 “老天爷,您就睁开眼看看吧,恶人当道,人间如地狱啊!” 说这句话的人直接被死士抹了脖子,鲜血喷溅,离得近的村民尖叫着被溅了一身。 一时间,哭喊声连成了一片,曹县令却是享受地再次闭上双眼,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赵枝枝同赵家父兄所在的后山住处较为偏僻,村里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全然不知。 赵一不想起来家里还落下了重要的东西,那是洛霖怡曾经送给他的。 他同赵枝枝说了声就迫不及待地回家去找。 巧的是,他刚找到洛霖怡亲自为他绣的荷包,隔壁就传来了惊叫声。 赵一木的反应很快,他当即舍弃大门,转而爬后院的墙头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死士撞开了大门,赵一木没有第一时间逃走。 他跑到山上,借助高位来偷偷观察这行人是做什么的。 当他看到曹县令为了寻他们折磨村长时,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绝对不能暴露自己,不能连累赵枝枝被抓住,那后果绝对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只可惜,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回去后山暂居之处,赵枝枝一眼就瞧出了他的不对劲。 “大哥,你怎么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一木下意识反驳:“没,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就放宽心吧,咱们且在这住一段时间,没人会发现咱们,再等等,等等就好了。” 他说的话就有些奇怪,赵枝枝眉头微皱,语气微冷,“是不是曹县令派人来抓咱们了。” 见实在瞒不过去,赵一木只得叹口气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他坐到板凳上,将自己方才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讲了出来。 听见村长因为他们受了苦,赵枝枝虽说不心疼,却还是没办法无动于衷。 她不是什么大善人,但也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小人。 赵枝枝站起身,捏着下巴开始在屋里打转。 她必须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出来,既能解救村民,也能明哲保身。 但办法哪是一时半会那么容易能想到的。 赵枝枝心急如焚,正想着出去看看情况。 还没走出去两步,赵一木就伸开双臂拦住了她,表情严肃道:“枝枝,若是平时就算了,现在他们就是奔着你来的,你要是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曹县令再怎么为难村里人也不会真的打杀了他们,顶多就是吃点苦头,可咱家人要是被抓到,那就说不准了。” 赵枝枝如何不明白这些道理,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抓住赵一木的手臂,认真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我只在山上看一眼,若是有什么变故,咱们也好做打算。” 危急关头,赵一木不太相信自家妹子的定力,又觉得她说的这番话颇有道理。 想了想,他将荷包小心放在桌上,随口看向赵枝枝,不容置疑地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赵枝枝知道他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让步了,无奈只能同意。 两人刚爬到后山高处,就见死士正拿着火把挨家挨户地点火,所到之处瞬间变成火海。 赵枝枝怎么也不敢想曹县令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赵一木也愣住了,他死死地盯着那些死士手上的火把,眼看着他们走向赵家,身子微动,冲动使得他差点就窜了出去,好在被赵枝枝按住。 “大哥,你先回去,同爹汇合,把事情同他们说一声。” 赵一木忍得脑门上青筋直冒,“那你6呢?” 赵枝枝冷声道:“我要在这看着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是否会把事情做绝。” 赵一木摇头,“不行,他已经泯灭人性了,你在这太危险了,他们烧完房子肯定会来烧后山。” 赵枝枝回眸看他,“所以我让你去找爹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要找机会离开小荷村了。” 赵一木虽然不知道还有哪里能去,但他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想不到别的什么,只能交代赵枝枝待在这不要动,转身急忙跑去找赵老爹他们了。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赵枝枝悠悠出口:“对不起,大哥,我骗了你。” 说罢,她目光坚定地看向火光之处,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人心易变 曹县令看着鬼哭狼嚎的一群人,眼中戾气横生,“既然已经放火烧村,那这些人对我也没有什么用了,杀了吧。” 轻飘飘一句话,仿佛承载了千斤重狠狠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村民慢慢止住哭声,纷纷看向彼此最为在意的人。 这时,围在人群中央一位年轻的汉子仰天大笑,骂骂咧咧道: “世风日下,猪狗当道,老子没被饿死,反而被奸人害死,真是可笑至极。” 曹县令听到这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道:“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本官想让你们死,你们就死。想让你们活,你们就活。小伙子,切记,下辈子投个好胎,别活得这么窝囊了。” 千钧一发之时,一道清脆又镇定的声音从旁响起:“住手。” 所有人都下意识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赵枝枝沿着后山去往大路的坡上小心翼翼地爬下来。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慢慢走到离曹县令还有些许距离的地方站住。 “县令大人,别来无恙,你如此大动干戈的是想做什么?” 曹县令回过来神,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怎么不继续躲着了?” 赵枝枝诧异道: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没有躲呀,我只是上山采药去了,难不成您是来找我的?” 她故作疑惑地问道: “那您为何要把村民们都抓过来,他们犯了什么错吗?还是说,村长犯了什么错?” 曹县令冷笑了声,没有被她糊弄过去,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前些日子来本官府上接你的男人在哪?”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摇摇头道: “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没有您的准许,有谁敢闯您的府邸,” 曹县令当即怒上心头,他如何能听不明白赵枝枝的意思,她这是给他又策划了一个难题。 若是他继续追问那个男人的行踪,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府邸被闯了去,面子不仅会受损,威严也会大打折扣。 可要是将此事掀篇,他今日白来一趟不说,还要在日日遭受噩梦的侵蚀。 曹县令气极反笑,鼓着掌连道了三个“好”字,“行,看来本官真是小瞧了你,想来也知,你既然能得到皇上的赏赐,本事自然也不会小。” 他攸地眯起双眼,冷声道:“但是,本官方才所说的男人正是朝廷通缉多年的杀人犯,罪大恶极,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他的线索,本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话一出,小荷村的村民顿时想到了曾经的流言。 人心易变,尤其涉及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大家忘了误会一事,只想着劝说赵枝枝,把人交出去。 在他们看来,用一个人的性命能换来那么多的性命,那才叫值。 “赵枝枝,大人说的该不会是你抢来的夫君吧,我就说他来历不明,不能留他,你们还不信,现在倒好,因他一人,差点害死全村。” “我可怜的大壮,他还没捞着娶妻生子,就这么没了性命,都是因为那个腌臜的男人。” “赵枝枝,你还犹豫什么?快把他交代出去,你和你的家人,包括咱们全村的村民都会没事,大人定不会再为难咱们。” 赵枝枝听着身后村民的七嘴八舌,只觉可笑。 他们到现在还在心存侥幸,曹县令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畜生,倘若魏邵现在就冒出来被处死。 他们这些人的结局定是被斩草除根,防止事情被传出去。 一个两个全是没脑子的货,赵枝枝懒得搭理他们。 曹县令哧哧笑道:“原来那个男人就是你抢来的夫君啊,听到村民们说的话没,只要你把他交出来,本官绝对不会追究你们私藏杀人犯的罪名,你们还是能其乐融融地继续生活在小荷村里,本官还会派人来帮你们重建村子。” 话音刚落,他就笃定了赵枝枝会妥协一样,得意地看着她。 下一秒,赵枝枝说的话成功让他变了脸色,满眼都是阴霾。 “大人,若是您来得再早一些,我或许能给您提供线索,只可惜,昨日他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赵枝枝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她确实不知道魏邵去哪了,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只知道他肯定会回来小荷村。 曹县令怒极,他认定了赵枝枝在扯谎,当下一挥手,眯着双眼威胁道: “你可要想好了,本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能无功而返,就算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也是与他最亲近的人,本官就只能把你抓回去了。” 赵枝枝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她淡定道:“既然如此,那您就把我抓回去吧,总归民女没犯什么罪,还请您调查清楚后把民女放了就行。” 曹县令见赵枝枝软硬不吃,登时气得脸红脖子粗,肥硕的脸越发丑陋。 赵枝枝移开视线,省得当着曹县令的面吐出来。 “好,如你所愿。”曹县令说话间带着狠意。 赵枝枝又道:“大人,这些村民都是无辜的,您能不能放过他们?” 赵枝枝都已经出来了,曹县令自然是没有理由再杀这些村民。 但他心气难消,赵枝枝不提这句话之前,他是想着先把赵枝枝带走,之后再让人来处理这些村民。 现在赵枝枝把话说出来之后,他反而不能这么做了。 曹县令在心中又给赵枝枝记了一笔,扫了眼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民,皮笑肉不笑地说: “那是自然,本官又不是土匪,不会滥杀无辜。” 赵枝枝勾唇淡笑:“那我就在这先替他们谢过大人了。” 曹县令冷声道:“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赵枝枝没理他,转过身,走到离得近的村民身前,蹲下身体,小声道:“牛婶,我出来的着急,没有跟家里人说一声,待会儿你跟我父兄说,让他们别担心我,我很快会回来。” “还有,千万别让他们去衙门寻我。” 说最后一句话时,赵枝枝的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第二百三十七章 拖拽 曹县令耐心告罄,直接下令将赵枝枝抓了起来。 “把她的双手绑起来,你带着她走,若是出什么岔子,本官唯你是问。”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押着赵枝枝的死士,说话间难掩戾气。 话落,他又转过身,语气缓了缓,假惺惺地对赵枝枝说: “我这来得着急,也没有带囚车只能委屈赵姑娘在下面跑了。” 赵枝枝知道曹县令这是在故意惩罚她,若是柔弱不堪的女子,这会儿肯定已经吓哭了,可能还会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 曹县令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心里还有更加阴暗的想法,只要赵枝枝现在就开始服软,他之后的目的才能轻易达成。 只可惜,赵枝枝不是平常女子,让她屈服于禽兽不如的曹县令,那真是比死还可怕。 赵枝枝主动伸出双手,微微一笑道: “县令大人真是客气,您要怎么样还用征询民女的意见吗?” 曹县令见她一点屈服的意思也没有,冷哼了一声道:“赵姑娘真是有骨气,本官佩服。” 说完,他转身,挪着肥胖的身子入了马车。 赵枝枝被人动作粗暴地捆住了双手,那人又翻身上马,她被带动着手猛地往上一提,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倒不是她柔弱,实则是她身子这段时间被养得无比娇嫩,圈住她手的绳子十分粗粝,仅是这一小会儿,手腕周围的皮肤就被磨红了。 刚开始肯定有些不适,赵枝枝暗自咬牙,成功忍了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赵家父兄迟了一步赶到,看到这一幕,登时怒得双目圆睁,身上肌肉暴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折磨赵枝枝的人痛打一顿。 赵枝枝猛然回头,眸中慌乱一闪而逝。 她之前特意让赵一木回去同赵家其他人商量办法,一方面是想拖住他,自己好过来救助村民。 另一方面是想着自己怎么样都好,就算不幸遇害,只要赵家人还好生活着,她也不算来这世上一趟。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赵家父兄会这么快反应过来并且追了过来。 曹县令的声音从轿子中传了出来,“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抓回去吧。” 赵枝枝心中一震,想也不想地转过身,朝着轿子跪了下去。 “大人,这件事和我的父兄毫无关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请您秉公执法,不要牵连无辜。” 轿子里面沉默半晌,似乎很是满意赵枝枝此刻的妥协,终是允了她这个请求。 赵枝枝松了口气,站起身,回过头,冷静地盯着赵家父兄,表情异常严肃。 “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不要跟来,在家守着,倘若他回来了,将今日发生之事告诉他,他会来寻我。” 赵枝枝是故意这么说的,只要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曹县令就不会对她怎么样。 至于魏邵,她一点也不担心,曹县令不是他的对手,赵枝枝对他的本事深信不疑。 赵家父兄心疼地看着赵枝枝,都握紧了拳头,隐忍不发。 他们知道赵枝枝说得很有道理,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抓走,任谁也没办法无动于衷。 好在他们最终克制住了自己,眼眶通红地望着赵枝枝被牵着一路跑远。 短短一小会,赵枝枝的手腕已经被磨破了层皮。 也幸亏曹县令行进的速度不快,不然她纵有再强的体魄也扛不住四只脚在地上跑的。 到这时,赵枝枝反而更加感谢魏邵曾经对她的训练,若不是她的体魄增强了,这会儿肯定被拖倒在地,一路被拖着走,不死也残。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县城后,就算赵枝枝的耐性再好,这会儿都有些力不从心了。 她被拖拽在马后面跟着跑,双腿如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头发也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看起来竟跟路边的乞丐没什么两样。 这般模样很快就引来了百姓们的关注,他们认得曹县令的车架,不敢靠近,只围在路边观望。 这也是曹县令的恶毒计谋,他要让赵枝枝被千人围观,身体和精神遭受双重折磨。 但凡是心智弱一点的人,哪怕是男人,都受不住这种折磨。 赵枝枝疲乏不堪,只能隐隐听见一星半点的议论声。 “那是谁?怎么被拽在马后面跑,也太残忍了吧。” “嘘,小点声,你没看见那是曹县令的车架吗?肯定是这可怜的女子得罪了曹县令,才会被这样对待。” 虽然她能听到的声音很少,但赵枝枝没有从这些声音中听出来嘲笑的意思,竟莫名其妙地从中得到了一丝安慰。 曹县令的品行如此,百姓们都心知肚明。 现在没有发作,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倘若朝廷不问事儿,迟早有一天,百姓们会忍无可忍地去讨伐曹县令,让他为自己的残暴付出代价。 曹县令直接把赵枝枝带回了自己的府邸。 赵枝枝环顾了一圈,心中早有猜测,却还是问了一句: “大人为何不把我带到公堂审问呢?” 曹县令对这种事情早就有了一套说辞:“你的情况特殊,自然不能放在外面,容易被人劫走。放心,本官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地方。” 赵枝枝被推搡着到了后院,腿间的酸软加上后背大力的劲道让她无法再坚持站稳脚跟。 再一下,她就受不住瘫倒在地,低垂着头,自顾自地恢复精力。 她不是自尊心特别强的人,既然坚持不住了,那就坐在地上休息,随便别人怎么想,反正只要她内心依旧稳固就行了。 曹县令一来到后院儿,就有女婢给他搬来了凳子。 他坐在前面,嘲讽地盯着赵枝枝看,“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一个女儿家为什么这么倔,明明可以生活得更好,却非要蹚这趟浑水。” 他身子往后仰,舒服地喟叹一声,“赵枝枝,本官原本不想伤害你的,你也知道,本官……” 赵枝枝不想听他说些恶心人的话,兀自打断道: “大人既然不让我接受公堂审讯,那您想把我安排在哪里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动私刑 曹县令被打断了话,面子上挂不住,当即恢复了尖酸刻薄的模样,让人唤来心腹。 “大人,这女子怎么处理?”曹县令的心腹瞧见满身狼狈的赵枝枝,极其淡定地询问。 他们这些人早就习惯曹县令时不时地绑架美貌女子回来了。 本以为这次也是强迫女子,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不想曹县令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语气生冷,“先把她关进大狱,命人好生伺候着,留一口气就行。” 心腹愣了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赵枝枝,眉头轻皱,兀自猜测这美貌的女子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曹县令如此动怒。 但他很快就恢复冷漠,淡定起身,冲着暗处打了个手势。 不知从何处走来两个五大三粗的侍从,毫不怜香惜玉地将赵枝枝重新捆绑了起来。 赵枝枝已经筋疲力尽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 当然,她也没有想要反抗的意思。 她现在只能继续寄希望于魏邵的身上,在这个时代,纵使她再有能力,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着,也无处施展,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 赵枝枝被扔进了狱中,途中经过其他关押的犯人时,听到难听至极的辱骂,卑微的乞求,又或是肆意的羞辱,她都面不改色地往前走。 这倒是让压着她的侍卫高看了她一眼,虽然不知道这女子是个什么身份,但就这身气魄倒是诸多男子都比不上。 赵枝枝背对着狱门,听到身后传来锁链的声响,强忍着让自己不回头。 直到现在,她仍怕自己会露出脆弱的一面。 若是让曹县令或是他身边的人发现她并非无动于衷,那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这些人肯定会变本加厉地嘲讽她。 等到耳边脚步声走远,赵枝枝才顺着湿漉漉的墙壁滑落在地,将头掩藏在膝盖中,任由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还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更何况,曹县令为了折磨她,让她尽早就范,特意安排人把她安排在了最深处的狱所。 这个地方常年见不到阳光,集潮湿,阴暗于一体,角落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爬虫,时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赵枝枝不知道自己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多久,脑中唯有想着魏邵才能勉强提起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赵枝枝只觉身体都开始发冷。 她的空间中倒是什么都有,也可以把被褥拿出来铺在这个地方。 可惜,这些她只能想一想,若是真的拿出来被狱卒看到,那时定会引来新的麻烦事。 赵枝枝从被抓过来到现在,一口水也没有喝,甚至肚子里已经有些抗议的声音了。 她捂住肚子,试探着朝外喊道: “有人吗?快来人,我口渴想喝点水,可以给我来点水吗?” 没人回应,她就一直喊。 很快,就有一个狱卒拿着棍棒,边敲狱门边骂骂咧咧地往这边走过来。 瞧见头发乱糟糟的赵枝枝,他直接一口痰吐在地上,冷笑着说: “是你一直叫嚣着要喝水?” 赵枝枝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道:“狱卒大哥,是不是我打扰您的休息了?实在是抱歉,我太渴了,能不能赏点水喝,我保证喝完水就安安分分的,再也不出声了。” 狱卒抬起下巴,不可一世地瞅着她,嘴里发出令人厌恶的字句: “口渴不是很好办吗?你自己就能解决呀,我教你一个法子,还是从其他犯人那里学到的,尿也能解渴,你可以直接喝尿。” 赵枝枝狠狠咬下舌尖,剧痛也没能让她的愤怒降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她垂下头,狱卒还以为她在哭,讥讽的话再次脱口而出:“还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老子可不会惯着你,再乱喊乱叫,有你的苦头吃。” 赵枝枝抬起头,哼笑道:“不过狱牢里另一种爬虫而已,你在这里又嘚瑟个什么劲呢。” 狱卒当即大怒,“臭婊子,你在说什么?” 说完,他径直打开了锁链,把腰间的鞭子取下来,一下又一下地朝赵枝枝身上抽去,“居然敢骂我,反正大人只要给你留口气就行了,看我不把你打个半死。” 赵枝枝一开始还能躲两下,见躲不过去,她只能死死地咬紧牙关,防止自己发出来吃痛的声音,然后身子蜷缩成一团,护住身体重要部位。 许久,狱卒打累了,看也不看蜷缩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赵枝枝,冷哼了声,转身大步离开了。 这样的情形,在狱中已经不止一次上演了。 他们这些人早就习以为常,不把犯人当人看了。 身上的痛楚使得赵枝枝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或许是受寒了。 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有可能会感染,就算她熬到魏邵来救他,身体的健康状况也会大打折扣。 赵枝枝趴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又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让自己坐了起来。 她咬着牙,忍着疼痛,将身体缓缓向后靠拢。 墙面的冰寒使得后背的伤消除了一些痛楚,也得以让赵枝枝缓口气。 起码现在她可以断定,狱卒轻易不会来她这里,那她从空间里掏出来一些必备品没有问题的。 想到这,赵枝枝赶紧用意念进了空间,快速地取出来一些止血消炎的草药。 她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草药,只能把它们放在嘴里咀嚼成草末,然后敷在伤口上。 后背的伤口她没有办法,只能忍着草药的苦涩,将最后一口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赵枝枝又进了空间,取出来一些干粮和水,将它们全部吃进肚子里。 在魏邵来救她之前,她必须保持清醒,更要保护好自身,不能出半点差错。 牢狱中根本见不到光,更别提能否知晓现在是个什么时辰了。 赵枝枝迷迷糊糊靠着墙闭上了双眼,只是,阴冷潮湿的空气使得她怎么也睡不着,浑身难受得紧。 直到锁链再次响起,她被人带了出去,赵枝枝才知道,外面已经是半夜了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中箭 赵枝枝被带到了曹县令的卧房中,她将藏在衣袖中的银针握在手中,警惕地观望四周。 殊不知,卧房中只有她一人。 没一会,就在赵枝枝忍不住想去门口唤人之时,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她赶忙后退几步,望着浑身泛油光的曹县令,再无法忍受对他的厌恶,冷眼道: “你让人把我带到这来做什么?” 曹县令咧着嘴笑了两声,反手将门关上,倒是没靠近赵枝枝,而是径直坐到高位椅上,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清局势吗?” 瞧见他的姿态,赵枝枝也不着急了。 她微微垂头,掩去眸中的寒意,故意言左右而顾其他,“县令大人,您不是去查我的夫君了吗?您抓到他了吗?” 曹县令眯了眯双眼,语带威胁,“很可惜,他太能躲了,还没有抓到,赵枝枝,你是不是很得意?” 赵枝枝摇了摇头,佯装受惊,“大人,民女比任何人都想您尽快把他抓到,只有这样,民女才能洗刷冤屈。” “哦?是吗?”曹县令放松身体,向后倚去,整个人瘫在那就像块会说话的肥肉,“赵枝枝,本官给你一个享受富贵荣华的机会。” 他刻意压低声音,似乎是想蛊惑赵枝枝,“只要你从了本官,不仅不用再受这些苦,还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想要什么本官就可以给你什么,如何?” 赵枝枝闭上眼睛,咬了咬牙,隐忍已久的脾气终于爆发,她站起身,昂起头,深吸一口气,肆无忌惮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熊样子,还敢肖想老娘,还要什么给什么,老娘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曹县令在听到这句毒骂后,整个人足足愣了有两盏茶的功夫才反应过来,他气得浑身发抖,整张脸涨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丑得让人不忍直视。 “来,来人!”仅仅是两个人,曹县令都费了老大劲才喊出来。 侍卫冲进来,恰好撞见赵枝枝开始新一轮的唾骂:“人家是长得人模狗样却不省人事,你压根就没个人样,要我说,你可能是猪的祖宗转世托生,但肯定是老天爷打了个喷嚏,不小心把该去猪圈的你吹到了你母亲的肚子里,你母亲也是可怜,好端端地生了头猪……” 曹县令平时也没少被人骂,但还没人骂得这么脏,几句话的功夫,他被气得双眼直往上翻,胸口愣是堵上了一块巨石,怎么也喘不过气。 闯进来的侍卫见到这一幕都愣住了,他们见多了娇柔的女子,还从没见过这般彪悍的女娘。 曹县令艰难转过头,看到侍卫堵在门口一动不动,差点气吐血,好不容易忍住喉间的腥味,蓦然大声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抓起来,给我把她嘴堵上。” 此话一出,侍卫们纷纷回过来神,他们忙应了声“是”就朝赵枝枝扑上去。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赵枝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转头四下瞧了一眼,快速躲到一个人形大小的瓷器后面,想也不想就把它推倒在地。 瓷器摔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成功逼停了围拢过来的侍卫。 曹县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没用人搀扶,猛地站起身,死死盯着那堆碎片,跺脚嘶吼出声:“我的宝贝啊!” 赵枝枝眨了眨眼睛,只觉浑身舒爽,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趁他们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她又来到另一个瓷器后面,把手放在上面,作势要推倒。 曹县令慌忙喊道:“等等,别推,有话好好说。” 赵枝枝诧异看向他,“你真能好好说话?” 曹县令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能,赵姑娘,还请手下留情。” 他屋里每一样东西都价值千金,曹县令又是吝啬至极的性子,自然舍不得瓷器当着他的面被生生毁掉。 赵枝枝勾了勾唇又很快拉下,眼神阴冷,“放我走,我不动你屋里的东西,否则,我能把它们全都砸光。” 曹县令现在哪还敢不同意,他忙不迭点头道:“好,没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走吧。” 赵枝枝瞥了眼还堵在门口的侍卫,冷声道:“让他们退出去。” 曹县令当即朝他们挥手,“退下,都给我退下。” 见侍卫们磨磨蹭蹭退出门外,赵枝枝拧着眉再次扫了眼四周,目光锁定右侧桌子上的精美瓷器,小巧易拿,正好能充当她的挡箭牌。 趁曹县令还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锁定在她手边的瓷器上,赵枝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到了精美的小瓷瓶。 曹县令瞧见她怀里的瓷瓶整个人都不好了,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他抚着额头,战战兢兢地说:“这个千万不能摔啊,这是丞相大人赏赐的,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赵枝枝闻言愣了愣,低头看了眼瓷瓶,冷嗤道:“怪不得你能在曹县只手遮天,原来背后是丞相在给你撑腰。” 自觉说错话的曹县令登时收起了所有小心的表情,眼中流露出弑杀的神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丞相是何等人物,你竟敢污蔑他,胆子是真不小。” 坏了,把这老东西惹急了。 赵枝枝顾不得再周旋下去了,找准机会,脚下生风,快速从门前的缺口冲了出去。 曹县令几步走到门前,眼神阴冷,望着赵枝枝跑远的身影,手慢慢抬起,一个手势落下,尖锐的箭泛着寒光射了出去。 赵枝枝没有回头,一直在死命地往前跑,她知道大门在什么地方,只要再转一个弯就可以跑出去了。 只可惜,她还没到拐角处,肩膀就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痛,只这一下,就疼得她眼前发黑,踉跄着跪在了地上。 顶着满头的汗水,赵枝枝低头瞧了眼,只见她右侧肩膀被飞来的箭矢贯穿而过,鲜血顺着箭尖一滴滴地滚落在地。 赵枝枝抿了抿唇,试着站起身,可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第二百四十章 杀入府邸 魏邵亲自带队将与曹县令经常来往的商家一网打尽。 从他们口中得到了曹县令贪污确凿的证据。 拿着这些人的口供画押后,魏邵就迫不及待地骑马赶了回来。 紧赶慢赶还是近黄昏才赶到了小荷村,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告诉赵枝枝这个好消息。 他已经命人先去抓捕曹县令了,待一切水落石出后,他就不用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和计划。 他也早就打算好了要在这一天对赵枝枝坦白身份,如果赵枝枝愿意的话,就带她回京。 然而,当他看到小荷村房子被烧了大半的惨状时,一股不好的预感登时涌上心头。 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赵家父兄朝他跑了过来。 赵一木跑在最前面,脸上满是惊慌,到了魏邵面前,连气都没喘匀就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去救枝枝,她被曹县令抓走了。” 魏邵面色骤冷,手猛地握紧成拳,沉声问道:“他们走多久了?” “约莫有三四个时辰了。”赵一木眼圈微红,不敢想这么长时间赵枝枝会受到怎样的折磨。 赵老爹同其他兄弟也气喘吁吁地走到赵一木身旁,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魏邵,尽管没发一言,眼神中却充斥着恳求的气息。 魏邵略微颔首,再次翻身上马,低头看了眼他们,淡声道:“我会把枝枝带回来。” 说完,他策马而去。 他现在满心都是杀意,全然没了一开始活捉曹县令的想法,只想把他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魏邵紧紧抿着薄唇,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实在恨不得能立马飞到赵枝枝的身边。 与此同时,赵枝枝跪趴在地上,一边深呼吸,一边从袖中取出银针,忍着疼痛快速扎到肩膀上的某个穴位上。 须臾,刺骨的剧痛就缓解了一些,但仅是这样还不行,她必须尽快止血,不然,她肯定撑不到魏邵来救她。 只可惜,她的伤口还被箭矢贯穿着,不把它拔出来,伤口就无法止住血。 她又不能硬生生地拔出来,就算有那个勇气,她也没那个本事。 只是轻轻动一下,她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赵枝枝勉强抬起头,望着近在眼前的拐角,无声苦笑了起来。 她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魏邵了? 不知道这一次死了,自己还能不能复活,或是穿越回原来的身体中去。 赵枝枝都佩服自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想七想八。 死士已经再次将赵枝枝包围了起来,他们慢步逼近,像是在给濒死的鱼儿一点挣扎的希望。 曹县令怒极的吼声从后传来:“把她给我杀了,尸体扔去喂野狗。” 命令一下,赵枝枝就感觉到一道寒光掠过了她的脖子。 赵枝枝缓缓闭上了双眼,面容平静地等着刀剑落下。 “等等,就让她这么死太便宜她了,把她给我带过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折磨她。”曹县令突然改变了主意。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她整个人就被拎了起来。 死士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他这般粗鲁的动作,银针刺穴都没了作用,赵枝枝险些痛晕过去。 她被丢到曹县令面前,曹县令嗤嗤地笑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语气轻蔑:“赵枝枝,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原本让你伺候我一个,你不愿意,那我就把你赏赐给这些奴隶,你可要好好享受。” 闻言,赵枝枝睁开双眼,一滴汗正好顺着她的眼眶滑落下去。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还愈来愈大,曹县令面色瞬间阴沉下去,怒声吼道:“你笑什么,给本官闭嘴。” 赵枝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笑容无比灿烂,“我在笑你呀,笑你顶着一个猪头还装得人模人样,早晚有一天,你会被老天收了,报应只会迟到,不会不到。” 曹县令气得大步上前,用力给赵枝枝一巴掌。 响亮又清脆的声音在院中格外突兀,赵枝枝偏着脸,咬了咬牙,从口中吐出一口血,回过头来继续笑。 曹县令指着她,恶狠狠道:“好,本官倒要看一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他眯眼扫了一圈,扬声道:“你们几个过来,把她的衣服扒光,好好伺候她,本官要亲眼看着她断气。” “狗官,我死也不会让人得逞。”赵枝枝狠下心,决定像电视剧某片段那样咬舌自尽。 只可惜,她还没开始,就被拎她过来的死士卸了下巴。 又是一阵撕扯神经的痛楚,赵枝枝瘫软在地上,浑身瞬间没了力气。 她仰望着星光点点的天空,那双坚毅的眸子逐渐染上了绝望。 就在这时,院中传来了另外厮杀的声音。 赵枝枝听到了柳青的声音,“狗官,你贪污的证据已经被我们搜集完整了,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赵枝枝瞳孔当即剧烈颤抖,她想偏头往声源处看上一眼,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魏邵来救她了吗? 她静静地躺在地上,期待看到魏邵出现在她眼前,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她就可以放声大哭了,太痛了,她好痛,好想跟他抱怨,狗官想纳她为妾,她宁愿受伤也没答应他。 良久,赵枝枝只听到厮杀的声音,魏邵却迟迟没找过来。 赵枝枝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再等等,或许他还没找到自己。 曹县令正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好巧不巧被他看到了赵枝枝。 想到赵枝枝同魏邵是夫妻关系,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有感情。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若是赵枝枝能帮他挡箭最好,不能就拉着她一起入地狱。 想到这,曹县令趁柳青带领的人同死士厮杀,偷偷猫着身子到赵枝枝身边,用手托住她的衣领,将她拽了起来。 肩膀上的伤口再次往外涌出鲜血,赵枝枝被尖锐的痛楚刺激的一激灵,任他将自己抓起来挡在身前,眼睛则快速地在厮杀的人群中寻找魏邵。 第二百四十一章 放了她 没有,为什么没有他! 赵枝枝只看到了柳青,却没有看到魏邵。 或许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生了些委屈。 纵使心中明白魏邵或许不知道她被绑架的事,又或许是被其他事绊住了脚,此刻也控制不住对他生了些埋怨的心思。 曹县令控制着失去抵抗的赵枝枝回到卧房。 就在这时,柳青带领的暗卫已经把死士全都杀尽了。 他们步步逼近卧房。 柳青抬手示意停下,接着对着紧紧关着的房门喊话:“曹知崖,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劝你现在就乖乖地出来,俯首认罪,押你回京的路上,我们还能对你温柔一些。” “否则,就算是你缺胳膊断腿,我们也能把你押送回京,接受审判。” 话音刚落,卧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柳青还没得意几个呼吸的时间,整个人就愣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喃喃出口:“赵姑娘怎么在这?” 赵枝枝肩膀上依旧贯穿了一整根箭矢,长时间流血使得她面色和唇色都偏白,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曹县令站在赵枝枝身后,一眼就瞧见柳青神情的变化。 他的心登时就落了下来。 一开始他还担心赵枝枝对他没有什么用,虽说他对魏邵的了解甚少,但传闻煞神将军冷心冷面,根本不在乎旁人的性命,脑子里仅有的便是打胜仗。 现在看来,就算魏邵对赵枝枝不在意,对正与他对峙的人应该是有些效果。 “兄台,我身前的这位姑娘可是无辜的,你可想好了,如果非要抓我,我肯定要拉着她一同赴死。”曹县令躲在赵枝枝身后,头也不敢露就放出了这些话。 柳青气得面色发青,恼火地骂了一句:“该死的畜生。” 他知道赵枝枝对魏邵的重要性,可他们费尽了九牛二虎才找到曹县令贪污的证据,只要他交代出来与丞相之间的勾结,那就可以成功扳倒丞相,魏邵就不用时时刻刻面临生命危险。 柳青纠结了半晌,终是闭上了双眼,心中默默对赵枝枝道歉。 身为魏邵的下属,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即将圆满的计划功亏一篑。 事成之后,就算是让他给赵枝枝偿命,他也心甘情愿。 想到这,柳青狠下心,冷声朝曹县令喊话:“她的性命跟我无关,要打要杀随你便,不过你如果杀了她,就会再背负一条人命,会有什么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曹县令愣住,脸上开始冒出慌乱的神情,却还坚持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可是你们将军的结发妻子,她要是死了,你觉得你们将军会饶了你吗?” 柳青蓦然笑道:“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吧,曹知崖,你难道没听说过我们将军的外号吗?他来到这只为了抓你,同这位姑娘成亲也不过是障眼法,为了隐藏身份而已。” 赵枝枝伤口痛得脑中像是有个大锤,正一下又一下地砸她的神经。 听到这番话,她只觉得脑中霎时间一片空白,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这是魏邵对他下属说的话吗? 和她在一起,只是为了隐藏身份? 不对,赵枝枝唇角勾勒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应该说,最开始是为了解毒吧。 她还真是可笑,自己都快要没命了,居然还想着给魏邵解毒。 “不可能,你骗我,如果这个女娘对魏邵不重要,那日他为什么要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来救她?”比赵枝枝反应更剧烈的是曹县令。 他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无路可逃的结局。 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贪污是大罪,只要上了京城,他就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罪名。 若是同丞相勾结一事再被调查出来,后果必定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曹县令双目猩红,他猛地按压住赵枝枝肩膀上的伤口。 这一下,赵枝枝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痛苦叫出了声音。 “你确定她没用吗?那我可要对她下死手了!” 柳青捏紧了拳头,就算他已经打算好了牺牲赵枝枝,也无法看她被曹县令折磨。 他将手背到后面,打了个手势,让人准备射箭,只要留曹县令一口气,他们的任务就不会失败。 就在暗处的箭尖对准曹县令,而曹县令也把手握到赵枝枝肩膀后的箭羽上时,一道迅猛的身影突然闯入院中,径直走到院中央。 柳青大惊失色地喊道:“公子!” 魏邵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只盯着已痛得快要昏厥的赵枝枝,满眼都是焦躁与狂暴的戾气。 他阴沉着声音道:“曹知崖,放了她,我放你走。” 柳青飞身上前,跪在地上喊道:“公子,您不能这么做,这次要是把他放跑了,再抓到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魏邵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是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他用了八成的功力。 柳青直接倒飞了出去,躺倒在地,胸口剧痛,口中不停喷出鲜血。 不用摸也知道,肋骨定是被踢断了。 他猜到魏邵会因赵枝枝发怒,却没有想到魏邵会来得这么快。 魏邵再次看向曹县令,面容严肃地说道:“我说话算数,你把她放了就可以离开。” 曹县令心情大起大落,猛地抬起头,疯狂笑了起来。 赵枝枝双眼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怨气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掐住掌心,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痴痴看着魏邵,小幅度地张开嘴巴,无声动了动。 她说不出声音,只能期盼魏邵能看懂她的意思。 “不用管我,抓了这个狗官,为民除害。” 魏邵心一下子就被双大手给攥紧了,他控制不住地往前走了两步,“枝枝,别怕,我在这,我会救你,你会没事的。” 曹县令当即收起大笑,掐着赵枝枝的脖子迫使她后退了一步,厉声喝道:“站住,别再往前了。” 魏邵站住脚,忍得额头青筋暴起,“曹知崖,你最好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逃走,若是枝枝出什么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注意到魏邵嗜血的眼神,曹县令心底油然而生恐惧的心情。 第二百四十二章 摔下悬崖 他知道,魏邵说得出来,自然也做得到。 不过,要让他现在就把赵枝枝放了,万一魏邵又让柳青来追捕他,他终究会无路可逃。 他又没有武功傍身,身体又肥胖,走不动路,平日只能靠马车行路。 想到这,曹县令咬着牙喊道:“我可以不伤害她,你现在就命人给我准备一辆马车,等我到了安全地带,我就把她放了,你们谁都不许跟过来,不然,我活不成,她也活不成。” 魏邵眯起双眼,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的要求,“我可以给你准备马车,但我要在后面跟着你,你到了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就把她放下来,我再将她带走治伤。” 曹县令烦躁不堪地大声吼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安排暗卫跟着我,说不定,我刚把她放了,你们就会把我抓起来。” 魏邵冷声道:“你以为,就算我答应你不跟着,就不会安排人在暗地里跟着吗?” “曹知崖,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挟持的人对我不重要,我就不会在这里跟你浪费口舌了,趁我还有耐心,赶紧答应我的提议,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枝枝活下去,还能要了你的命,你尽可以试试。” 魏邵确实是有法子将曹县令一击致命,但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作,不过是不想拿赵枝枝冒险罢了。 曹县令本身就是个怂货,同气势强大的魏邵对峙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咽了口唾沫,大声喊道:“好,我同意。” 殊不知,一直安静的赵枝枝却在暗中积蓄力量。 她不想成为魏邵的累赘,如果因为她让他们的计划失败,就算她得救了,也会陷入无尽的自责。 之所以没有挣扎,是想要等待时机,无论她是否能活下去,定要让曹县令这个禽兽受到该有的惩罚。 魏邵一声令下,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了。 在魏邵死亡视线的注视下,曹县令也不敢粗鲁地对待赵枝枝,只能小心翼翼扶着她往外走。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曹县令当即让车夫以最快的速度驾驶。 奈何,车夫也是魏邵的人,他只应了声,还是以慢吞吞的速度驾驶。 赵枝枝的身上还带着伤,马车不宜行驶太快。 曹县令如何想不到车夫也是魏邵的人,他正坐在马车里绞尽脑汁地想逃脱的法子。 此时,窝在车里,紧着眉头的他更像团皱皱巴巴的肥肉了。 赵枝枝积蓄的力量差不多了,起码她有力气重新开口说话了。 曹县令能做到这个位置,又同丞相勾结在一起,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不会如此轻松地相信魏邵会放过他。 他们之所以坐在马车上,必定也是曹县令的缓兵之计。 魏邵或许还在想其他法子救她。 赵枝枝闭着双眼想了一会,一个绝佳的计谋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忍着疼痛换了个姿势,翻过身正对着曹县令。 “县令大人,我知道从哪个地方可以逃出去。”赵枝枝靠在马车的车壁上,艰难说出这句话。 尽管声音很小,好在车内空间不大,又只有两个人,曹县令还是听到了。 他对赵枝枝说的话嗤之以鼻,“你会帮我?” 赵枝枝早就想好了忽悠他的措辞:“我们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唯一的交集不过是因为魏邵,就算你想要玷污,我也没有得手不是吗?” 眼瞅着曹县令的脸色越发难看,赵枝枝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所以,我并不恨你,自然也不会想要你死,况且,现在只有你活下去,我才能得救。” 曹县令思索片刻,荫翳的目光盯着赵枝枝道:“你现在可在我手上,最好不要骗我。” 赵枝枝松了口气,微微笑道:“您放心,我惜命得很。” “让车夫往左转,那里有道密林,冲出去就有个岔路口,继续往左转,咱们就能看到澄阳湖,您可能不知道,那条湖流通的是活水,我记着岸边停着小船,您可以同车夫一起从水路逃走,把我扔在岸边就可以了。” 赵枝枝凭空描绘出来的逃跑路线太过写实,曹县令不疑有他,当真以为马上就能逃出去了,顿时满心欢喜。 而赵枝枝却在此时默默垂下了头,掩去了眸中的冷意。 她怎么可能让曹县令逃之夭夭,穿过密林根本就不是什么澄阳湖,那是她编撰出来的名字,马车最终去往的地方只会是悬崖。 等曹县令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车夫也是个聪明人,当他看到悬崖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赵枝枝的计划。 他立刻大声鞭笞马儿,使马儿吃痛,行进的速度猛然提升,已有一种停不下来的趋势。 如果不是曹县令拉开车帘看了眼,他或许会安安静静地死去。 现下,他再次打了赵枝枝一巴掌,怒骂:“贱人,你竟然真的敢骗我。” 赵枝枝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了一样,大笑出声:“狗贼,你就跟我一起去死吧!” 魏邵策马一直紧追在身后,瞧见这一幕,他一颗心差点骤停。 想也没想地甩出马鞭,愣是在车轱辘滚到悬崖边缘的时候拉停它。 感觉到马车停了,赵枝枝脸色灰白白地往后看去。 尽管什么也看不到,她也知道,定是魏邵不愿意放手。 真是个傻子! 赵枝枝微微垂首,再次笑了起来,眼中满是幸福的味道。 如此,她也知足了。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她用力冲撞向试图钻出马车的曹县令。 曹县令身体过于肥胖,车身本就摇摇晃晃地在支撑。 猛地经受两个人的重量,车身直接下滑,跟着悬崖碎石掉落。 魏邵瞪大双眼,条件反射地飞身而起,朝马车追去。 马车摔下悬崖时,赵枝枝已经随着掉了出来,她睁开双眼,愣愣地望着追着下来的魏邵。 就算是没了力气,她也无声地落泪骂道:“混蛋,谁让你也跳下来的!” 魏邵似乎是听懂了她的唇语,借助轻功蹬着崖壁快速下落,追到赵枝枝,将她揽入怀里,喟叹道:“我说过,不会让你出事。” 第二百四十三章 秘密 眼看着他们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魏邵试图用手中刀剑插到悬崖壁上缓冲一下,奈何崖壁太厚,他把刀剑用力戳过去,竟是直接被折断了。 “枝枝,抱歉,这一次,我救不了你了。”魏邵略显狼狈地转过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赵枝枝,里面盛满深情。 赵枝枝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却忽然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脑中快速地回忆起了两人之间的一点一滴。 魏邵外放内力将两人的位置翻转过来,他垫在了赵枝枝的下方,做完这一切,他伸出温热的大手将赵枝枝的头靠在自己肩头上,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倘若我们这次能侥幸活下去,随我回京城可好?” 听到这句话,赵枝枝终于忍不住了,她闭上双眼,运用意念将两人快速转移进了空间。 她只是在尝试,毕竟一开始的规则是空间不能储存活物,赵枝枝都打算好了,倘若魏邵进不来空间,她就立刻将自己转移出去,随他一同赴死。 当她脚踩到实地时,忙不迭去看魏邵,发现他正震惊地观望四周,一直提着的心才落了下去。 许是失血过多,又或是身心太过疲惫,猛地放松下来,赵枝枝就扛不住了,任由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感受上手上突然的沉重感,魏邵当即收回探索空间的眼神,转而小心又急切地将赵枝枝放到地面上,以最快的速度将她的伤势检查了一遍。 魏邵常年在外征战,身体各处几乎都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尽管他不会医术,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些基本医疗知识。 好在赵枝枝除了肩膀上的贯穿伤严重之外,剩下的便是些擦伤,危及不到性命。 魏邵忍不住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拧紧了眉头,贯穿赵枝枝肩膀的箭矢必须尽快拔除,不然时间长了,伤口容易感染。 他将赵枝枝重新抱了起来,提步走到别墅门口,只犹豫了一瞬就踩进去了。 什么都没有赵枝枝重要,他必须尽快找到出路走出去,就算对面是龙潭虎穴他也闯一闯。 当他走进别墅,看到富丽堂皇的装潢时,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强大,此刻也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房子,又超出了他的想象,屋内的所有东西都奇奇怪怪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突然间踏进了未知的领域。 就在魏邵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赵枝枝在他怀中悠悠转醒,入眼即男人几近完美的下颌线。 这个时候,赵枝枝还有心情暗中发出感叹。 幸好这是她的男人,不然,她可不得酸死! 魏邵敏锐地察觉到赵枝枝的视线,愣愣地低头,表情难得有些怔忡,“枝枝,你醒了?” 赵枝枝被他这副懵懂的表情戳中了心,被可爱到了,条件反射地用力点了下头,却因用力过度扯到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魏邵何其聪明,若说一开始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再发觉赵枝枝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并不陌生时,心中瞬间就有了猜测。 他默默斟酌了下言语,试探地问道:“枝枝,这个地方是你弄出来的?” 赵枝枝先是点了下头,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还没来得及同魏邵解释空间的事情。 想到这,赵枝枝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她登时紧张起来,仰起头盯着魏邵的俊脸,恨不得能透过他的脸听懂他的内心一样。 情况紧急,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就把魏邵带到了空间,现在他已经知道空间是自己弄出来的了,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怪物,会不会害怕甚至厌恶她?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赵枝枝的心就像是被抽空了血一样,难受得无法呼吸。 短短几秒过去,魏邵才勉强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眼神复杂地盯着赵枝枝,轻声问道:“这就是你的秘密吗?” 赵枝枝听不到他的心声,只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些冷,便控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 听到魏邵的问话,她低垂着眉眼,恍惚地从喉咙间挤出了一个“嗯”字。 魏邵抱着赵枝枝在大厅内重新走动起来,很快,他走到沙发旁,语气还算平静地问道:“这里可以坐吗?” 赵枝枝偏头看了一眼,依旧是萎靡不振地“嗯”了一声。 魏邵点点头,一边弯腰一边小心翼翼把赵枝枝放在沙发上,而后,双目微微睁大,惊讶地看到赵枝枝所坐的位置竟然陷了下去。 他的眉头一会皱紧,一会展开,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重要的决心般,跟着坐在了沙发上。 绵软的触感让魏邵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了声,紧接着,他就闭紧了嘴巴,脸上表情忽然间无比地凝重,唯独耳垂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这些变化都落入了赵枝枝的眼中,她将手指头放入口中,咬了咬指甲盖,小声又略带引诱地开口问道:“魏邵,你在想什么?” 魏邵脱口而出:“我在想,你是不是天下掉下来的仙女。” 话落,空气一时凝滞,周围蓦然变得无比安静。 赵枝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哪怕因此震得伤口隐隐作痛也没有停下来。 她太开心了,方才还空荡荡的内心一下子就被装满了,四肢百骸温暖得像是住进了燃烧着的锅炉里面。 魏邵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后,红晕也由耳垂转移到了他的脸上,内心则是在疯狂地唾弃自己。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说得出口的,这也太羞耻了! 赵枝枝笑够了,抬手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清了清嗓子道:“魏邵,你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可爱呢!” 魏邵抬头快速看了她一眼,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薄唇张了张,疑似自言自语:“怎么能用可爱来形容我。” 赵枝枝捂嘴偷笑,又怕他恼羞成怒,忍得很辛苦才恢复平静。 “关于这里的秘密你已经看到了,我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了,其实,我不是什么仙女,我……” 第二百四十四章 拔箭 魏邵打断了她的解释:“等一会再说这些事,枝枝,你先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你的伤不能再拖了。” 闻言,赵枝枝愣住,她怎么也没想到,面对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东西,魏邵还能把她放在第一位。 这一刻,赵枝枝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她目光温柔地看着面容急切的魏邵,微微笑了笑,说出了一直压抑在心底,从不敢说出来的话:“我喜欢你。” 这次轮到魏邵愣住了,虽然他和赵枝枝的关系算是敲定了,两人也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敞开了说而已。 不过,以他的性格,也没可能说出动听的情话。 至于赵枝枝,他早就在她醉酒后得到了答案,从那之后就不再陷入纠结了。 而今,亲耳听到赵枝枝对他说出来暧昧动听的四个字,魏邵只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青涩年少之时,对男女之间的事还处于懵懂的状态,只是瞧见男女手拉着手,浑身的血液就开始逆流而上。 不同的是,那时的他认为男女手拉手的行为十分可耻,现在却是内心激动得说不出话,甚至想回到战场,杀几千个敌人才能安抚下来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赵枝枝在说完“喜欢你”之后就认真观察魏邵的反应。 魏邵果真再次露出了“可爱”的表情,虽然眼睛看似是在盯着她,实则目光涣散,不知道发呆去了什么地方。 赵枝枝好笑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小声唤道:“魏邵,回神了。” 魏邵喉结滚动了一番,眼神热切地盯着赵枝枝,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一样。 赵枝枝轻咳了声,忙不迭转移话题:“不是要给我治伤吗?还愣着干什么,先把箭给我拔出来吧。” 魏邵跑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皱紧了眉头,不赞同道:“我们还是先出去找大夫来给你拔箭吧,草率拔箭你会受不了。” 虽说赵枝枝没体验过硬生生撕扯皮肉的痛感,但她不认为自己受不了。 左右都已经中箭了,她是大夫,比谁都了解自己的伤口,虽然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去找大夫,但她不清楚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万一他们出了空间就被敌人围住,她还受着伤,必然会成为魏邵的累赘。 想到这,赵枝枝坚定不移地说道:“不用出去,就在这拔吧,我相信你。” 魏邵气道:“胡闹,这又不是什么小事情,仅凭一句相信就可以解决得了。” 赵枝枝咬牙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你不是常年在外征战吗?像这种伤你应该比谁都有经验吧,你肯定有办法拔出来箭,并且不让我丧命。” 魏邵抿了抿薄唇,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显然他也陷入了纠结中。 赵枝枝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已经失血太多了,再随你出去找大夫不会比现在好哪去的,魏邵,你来帮我拔箭吧,好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箭拔出来,与其出去把命交给别人,我更相信你。”赵枝枝目光坚定地看着魏邵。 魏邵自己倒是拔过箭,但他皮糙肉厚的,就算是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况且身为男儿郎,流血流汗不流泪,他早就习惯了受伤。 可赵枝枝不一样,他颤着手靠近箭矢,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去拔掉它。 赵枝枝咬着牙等了一会,别说疼了,就是拉扯的感觉也没有,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魏邵,你就放心拔吧,我已经吃过麻药了,虽然不能免除百分之百的痛感,但肯定不会比中箭那一刻更痛了。” 听到这话,魏邵勉强打起精神,用一只手按住赵枝枝的肩膀,另一只手以迅不及掩耳之势将箭矢的箭羽折断。 就算他动作再快,伤口还是又被撕扯到了,更多的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赵枝枝闷哼一声,额头上满是密汗,血液的流失使得她的脸色再次白了三分。 魏邵惊惶失措地收回手,又快速在她肩膀上点了几下穴位,血液很快就流失得慢了一些。 赵枝枝没有想到,她吃过自制的麻醉散了还能痛到想哭。 看到自己的穴位被封住,赵枝枝咬了咬舌尖,侧过脸低声道:“不用封住穴位,会影响你拔箭。” 拔箭并非用力拔出来那么简单,必须用巧劲避开大动脉出血点,如若不然,就算是赵枝枝医术再高,也无法及时止血, 虽说不会危及生命,她的右胳膊却会面临保不住的情况。 魏邵担心赵枝枝吃痛之下会咬伤舌头,他将自己的衣袍撕出来一块布,让她咬住。 赵枝枝毫不犹豫地将布揉成一团咬在嘴里,接着闭上双眼,含糊不清地说道:“开始吧。” 魏邵瞅准时机,趁赵枝枝还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动手把箭矢往外拔了出来。 刹那间,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魏邵满身满脸。 他瞬间就瞪大了双眼,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已经是最小的出血量了,可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提了起来。 赵枝枝两眼发昏,靠着顽强的自制力眨掉眼睫上的汗珠,用意念召唤出了仓库。 随着一声轻响,魏邵身后的墙面突然下降,紧接着就升上来一排排的货架,数量之多,一眼望不见头。 赵枝枝将碎布从嘴里扯出来,虚弱地对魏邵说:“你去第三排货架上找一种三片叶子包围着紫色小花的草药,把它拿过来。” 魏邵起身就往后走,就算看到了凭空出现的货架也没有感到奇怪,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赵枝枝,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在他离开后,赵枝枝忍着颤抖个不停的双臂,咬着牙从袖中取出银针,扎到可以止血的穴位上。 魏邵很快就把草药拿了过来,赵枝枝继续同他道:“你把它咬碎直接涂到我的伤口上就可以了。” 魏邵依言照做,没一会,那不断涌出血的伤口就犹如被关了闸门一样,凝滞不动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魏邵赶忙将衣袍又撕出了一个长条,快而稳地将赵枝枝的伤口缠上。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来历 虽然别墅的床更大更软,但不确定活人能否久待。 包扎好伤口后,赵枝枝就利用意念将魏邵带出去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刚好是崖底。 赵枝枝望着陡峭的悬崖,抿了抿唇,转头问魏邵:“以你的轻功,能带我爬上去吗?” 魏邵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太高了。” 赵枝枝暗叹了口气,回眸扫了眼光秃秃的崖底,心中顿感凄凉。 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跌落在这侥幸不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铁定会活生生的饿死或者渴死。 魏邵似是猜出了赵枝枝心中所想,淡定的从腰间取出一枚鸣镝,朝天放了出去。 赵枝枝好奇的问了一句:“凭这个,他们就能找到我们?” 魏邵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我之前是凭什么找到你的?” 赵枝枝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就在小声嘀咕:“那不能是我们俩心有灵犀吗?” 魏邵听见赵枝枝又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唇角无奈的向上掀起,眼神宠溺的盯着她的背影。 柳红率人来得很快,她没有半点犹豫,即刻利用绳索下了崖底。 看到魏邵与赵枝枝好端端的站在那,纵使她性子冷清,这会也忍不住激动的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大声叫道:“公子。” 魏邵扫了她一眼,淡声道:“柳青呢?” 柳红嗫嚅道:“他,他在将曹书崖关起来后就去领罚了,您……” 柳红想替柳青求情,话到嘴边却还是不敢说出口。 魏邵冷声道“他是该去领罚。” 先不说赵枝枝于他而言有多重要,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能枉顾性命,只为捉拿奸臣。 这就是他定下的首要军规,一旦违背,立刻从军队踢除,绝不姑息。 柳红也知柳青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她也相信柳青一定比她还清楚后果。 之所以会漠视军规,无非是担心魏邵罢了。 倘若让曹县令跑了,万一他将消息传给了丞相等人,魏邵所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赵枝枝没插嘴他们的谈话,直到察觉到气氛过于凝重,这才走过来,若无其事的来了一句:“你们确定还要在这里继续聊下去吗?” 说完,她又装模作样的自言自语,实则说给他们听:“这也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呀。” 魏邵回眸看向她,还以为她不想同柳青继续计较,只得暂且作罢。 他走到赵枝枝面前,弯下腰道:“枝枝,上来,我背你上去。” 赵枝枝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又偏头瞧了眼从崖上垂落下来的铁链,然后便爬上了魏邵的后背。 虽说有些丢人,但她凭借自己确实上不去,再加上身上还带着伤,这点半面子还是不要了。 几人依附着铁链爬上去后,魏邵便让柳红等人先行回去了。 赵枝枝看了眼他的后方,疑惑道:“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不是还要审问曹县令?” 魏邵摇了摇头,“我让把你送回去,正好有些话想对你说。” 赵枝枝本想拒绝,毕竟从这回村子已经没多远了,她可以在路上拦截一辆骡子车回去。 但听到魏邵后半句话,她就收回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 “枝枝,我其实是大盛朝的镇国将军,之所以来小荷村,是想收集一些证据好铲除朝堂上的奸臣,曹县令便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赵枝枝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简单,却还是惊到了。 但她的思维显然没和魏邵在同一条线上,她在脑中回忆电视剧中的剧情,好奇问道:“你这个镇国大将军是几品官,铲除奸臣的活也归你干吗?不应该是什么御史大夫的责任吗?” 魏邵耐心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在这之后,他语气略微低沉的说道:“抱歉,没能在与你互通心意后如实相告。” 赵枝枝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那有什么,我不也没跟你讲实话嘛,对了,你就不对我的来历好奇吗?” 如何能不好奇。 在魏邵看到那栋奇怪的房子后,他满心都是疑问,除此之外还有恐慌。 虽然赵枝枝说她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可那栋奇怪的房子以及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行举止,都可以证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魏邵担心,有一天,赵枝枝会突然消失在他的世界中,到那时,他会不会连与她有关的东西都找不到。 只要想到这一点,魏邵心中就忍不住产生一种阴暗的想法。 他想把赵枝枝关起来,关在只有他自己才能找到的地方,这样,她就永远离不开他了吧。 可惜,他终究舍不得这样对待赵枝枝。 见魏邵陷入了沉默,赵枝枝虽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略显低沉。 赵枝枝转了转眼珠子,试探着说道:“我跟你讲了之后,你不会把我当妖怪烧了吧?” 魏邵满身的低气压因这一句话成功破功,他差点气笑,末了,无奈又好气的回道:“不会。” “那就好。”赵枝枝仰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蓝天,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你才能听得懂,简单来讲呢,那些话本上的神话兴许是真实存在过的,我同你一样都是人类,但却没有生活在同一个时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你们这个时代的,我离你差不多有几百年那么远的距离呢。” 虽然魏邵听得云里雾里,并不是很明白,但他脑子转得快,最后总结出了一点,“你的意思是,你是大盛朝几百年后的人类?” 赵枝枝摇摇头,忘了她自己就在魏邵的背上,魏邵压根就看不到她的动作。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在我那个时代,没有大盛朝的历史,你们对于我来说就属于架空时代。” 魏邵又听不懂了。 赵枝枝将脸贴到魏邵的后背,语气略显低迷,“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我还挺想我的亲朋好友的。” 魏邵心登时一紧,“你想回去吗?” 赵枝枝听出来他的紧张了,下意识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抿唇笑道:“不想回去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审问 赵枝枝本来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若是她在这里生活的不好,或许还会偶尔做做回家的梦。 魏邵没想到赵枝枝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猛地顿住脚步,尽管极力克制,嗓音还是在轻微的颤抖,“你是不是在骗我?” 赵枝枝揪住他的耳朵,咬牙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倒是骗过我很多次了,你还能想起来吗?” 魏邵没想到因为自己一句话引得赵枝枝开始翻旧账。 他难得语塞,忽然看到村口的方向,他赶忙转移话题道:“枝枝,咱们已经到小荷村了。” 赵枝枝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她愣愣的看着村口被烧过的痕迹。 拍了拍魏邵的背,语气蓦然低沉下去,“放我下去。” 魏邵依言将她放了下来,看出来她的情绪不佳,紧着安慰了一句:“村民都没什么事,房子可以重建,不用太担心。” 赵枝枝敷衍的点了点头,反过来催促道:“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吧。” 魏邵确实着急曹知崖有没有招供,想了想,他对赵枝枝说:“你且等我半日,待收集了口供,跟我一起回京城可好?” 赵枝枝微愣,她很早以前就想从魏邵的口中听到这句话了。 瞧见魏邵隐含期待的目光,赵枝枝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曹县令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眼神慌乱的望着四周,时不时发出来几句疯言疯语。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你们不要找我。” 柳红走过来同魏邵说道:“我们把他抓回来,他就变成这样了,属下不能确定他是真疯还是装疯,就一直把他关在这里,等您回来再处置。” 魏邵眯着双眼静静地看了一会,冷声道:“把他带出来吧。” 魏邵直接让人把曹县令带到了审讯犯人的地方。 他被推搡着往前走还在装疯卖傻:“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是坏人。” 魏邵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淡声道:“曹书崖,你看看这里,熟悉吗?这就是你平常对那些犯人用刑的地方。” 说完,柳红已经将各种刑具拿了过来,摆在曹县令的面前。 曹县令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恐惧的色彩。 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成功,殊不知,早就被魏邵看透了。 “既然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不愿意供出身后的人,那就将这些刑具全都在你身上用一遍吧。” 话音刚落,柳红一个手势,身材魁梧的大汉甩着带刺的皮鞭走了过来。 曹县令额头上已经凝出了满满的汗滴,眼见鞭子离自己越来越劲,他还是想再坚持一下,说不准魏邵看他傻了,没利用价值就会放了他。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将自己彻底说服,撕扯皮肉的痛楚一下子就袭了上来,鞭子上的钢刺可是货真价实的,一鞭子下去保准皮开肉绽。 曹县令扯着喉咙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仅仅挨了两下,他就受不了的大喊道:“别打了,我招,我全都招,别再打了。” 魏邵不耐烦的让壮汉停下动作,接着起身走到曹县令面前,“将你上任期间做过的所有错事都讲出来,如有一处遗漏,只要我查出来,你就多受一分皮肉之苦。” 曹县令喘着粗气摇了摇头,“不敢,我不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魏邵收回凌厉的视线,转身坐回凳子上。 曹县令长出一口浊气后才将自己这些年做过的混账事事无巨细的讲了出来。 是他上任以来,仗着自己是县令,对于不服从他的百姓向来是随便安一个罪名就下大狱。 强抢民女,搜刮民脂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 别说魏邵了,就算是面无表情的柳红看向曹县令的眼神中都燃着熊熊的烈火。 说了有大半个钟头,曹县令才口干舌燥的闭上了嘴巴,试探着问道:“大人,我已经将自己干过的所有混账事都全盘托出了。” 魏邵皱了皱眉头,冷哼道:“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那其他人安排你做的事情呢?” 曹县令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道:“没有呀,我……” 话还没说完,鞭子就抽在了他的身上,曹县令疼的大叫一声,然后撕心裂肺的喊道:“我想起来了,是沧州巡抚,是他要求我对外贩盐,得到了好处还得全部上交。” “大人,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动贩盐的银子,如果您是来调查这件事儿的,您不如去抓沧州巡抚了,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柳红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闭嘴,公子做事用得着你教?” 曹县令当即闭上嘴巴,再不敢多发一言。 “你不认识萧然吗?”魏邵故意提起丞相的名讳,企图在曹县令的表情上发现什么变化。 谁知曹县令想都没想就说:“什么萧然,我不认识他。他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自己是不是也要把命赔的?现在满脑子都在回想自己从前有没有抓过什么萧然。 万一他不小心把萧然给杀了,自己是不是也要为他偿命。 思及此,曹县令慌乱举起四根手指头竖在头上,“我真不认识什么萧然,您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发毒誓。” “如果我认识萧然,还撒谎说不认识他,就让我天打五雷轰。” 魏邵闭了闭眼,突然想到如果赵枝枝听到曹县令说这种话,定会毫不犹豫地怼回去。 她或许会说:“你算哪根葱,老天都不屑于天打五雷轰?他嫌你脏,况且地府都不愿意收你。” 魏邵略显烦躁的挥了挥手,让柳红将吵闹个不停的曹县令先行带下去。 既然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突破口,那就先晾着吧。 魏邵起身,背着手走到刑具前,望着上面已经干透了的血迹,淡淡道:“看来那个老狐狸早就准备好了后路,就算拿到了口供,我们的回京之路恐怕也不太平。” 柳红单膝跪地,斩钉截铁道:“属下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将军的安全。” 第二百四十七章 破败的小荷村 “将军,现在怎么办?”计划了这么久,却是功亏一篑,柳红不免有些气馁。 仅凭曹县令所说的口供根本不足以将丞相扳倒。 甚至他们都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曹县令的所作所为是丞相的授意。 丞相诡计多端,为人又十分狡猾,魏邵早就预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倒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贩盐一事,沧州巡抚逃脱不了干系。 魏邵冷眼看着吓尿裤子的曹县令,沉声道:“你派几个人即刻去抓沧州巡抚,即便他藏的再深,我也有足够的耐心慢慢陪他玩。” 柳红应声而去。 只要中间不出什么差错,一级一级的向上查,将丞相绳之以法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你们快让我见大人一面,我要见大人。”曹县令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来了劲头,大声叫喊着非要见魏邵一面。 看到魏邵疏冷的面容时,他又忍不住露怯说话结结巴巴的,压根说不成句。 魏邵不耐烦在他这浪费时间了,转身欲走,曹县令当即以最快的速度把话说了出来。 “大人,我已经把能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能不能求你饶了我一命,不要押我上京,沧州巡抚后面肯定还有大人物,我去了京城肯定活不下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要了我的命。” 魏邵冷嗤道:“与虎谋皮,你还想明哲保身?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想到他差点害死赵枝枝,魏邵都恨不得亲手剐了他。 现在留着他,不过是为了让背后的人绷紧皮而已。 不过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他,魏邵心里也不得劲。 走之前,他将负责看管曹县令的暗卫叫过来,交代他将曹县令给阉了,之后再秘密押送回京。 如此,也算是替那些百姓出一口气了。 另一边,赵枝枝回到小荷村,看到住在村头的村民已经无家可归了,他们就垂头丧气的坐在破败的屋外,眼神毫无波动,像极了没有灵魂的人偶,整个村庄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她突然间就不想跟魏邵去京城了。她想将村民安置好再去。 她没圣母心,可老天给了她空间,若是不用之于民,她良心难安。 况且,刘大夫云游四海去了,走之前将小荷村的村民及他的石屋都交给了赵枝枝。 答应替他守护,总不能让刘大夫回来看到小荷村变成了这幅模样。 虽然这场人为的灾祸是曹县令所为,说到底,与她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无论是因为什么,赵枝枝都不能一走了之。 “爹,那是枝枝,枝枝回来了,你快看。”赵一木走到门口,随意瞥了眼村口的位置,目光触及到赵枝枝的身影,激动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赵老爹听到他喊的话,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赵家三兄弟紧随其后,一同奔向赵枝枝。 赵枝枝正在脑中构想如何重建小荷村,压根儿没看到赵家父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赵老爹已经跑到了她的眼前,她还吓了一跳。 “爹?”赵枝枝愣愣的喊了出来。 赵老爹眼眶一热,当即应道:“哎,回来就好。” 赵老爹话音刚落,赵一木就迫不及待的将赵枝枝从上打量到下,又跑到后面检查了一遍,“枝枝啊,你没受伤吧。” 赵老爹经他提醒才想起来这一茬,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跟着忧心道:“我真是老糊涂了,枝枝,他们有没有打你,你快告诉我们,有没有受伤?” 赵枝枝本来想说只是受了点小伤,但看到赵家父兄的状态,她将快要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转而言之:“没受伤,我好着呢。” 闻言,赵家父兄从她被抓走就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下来。 赵老爹实在是忍不住,大步上前将赵枝枝紧紧拥入怀里,借此来掩饰红了的眼眶。 殊不知,他这一动作竟触碰到了赵枝枝肩膀上的伤口。 赵枝枝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尖锐的痛感直接令她叫了出来。 赵老爹听着声音不对,赶忙松开她,又往后退了几步。 “枝枝,你受伤了对不对?快给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赵家三兄弟也围了上来,再次上上下下打量着赵枝枝,恨不得将她的衣服都剥光了才好。 “枝枝,你怎么受伤了还不说出来,是怕我们担心吗?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为了我们委屈你自己呢,你可是女娃,相当初,你还是一丢丢的时候,身上磕碰到点皮都疼得嗷嗷直哭。”赵老爹突然开启了碎嘴模式。 这是赵枝枝怎么也想象不到的场景,主要是同赵家人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头一次知道赵老爹还能这么唠叨。 不过,这些小时候的事情就没有必要说了吧。 赵枝枝忍不住扶额轻叹,尤其是看到赵老爹说着说着竟然开始拿袖子擦眼泪,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赵家三兄弟兴许是受到了影响,一个个的也跟着啜泣了起来。 “都怪我们没有保护好枝枝,我们才应该受伤。” 无奈,赵枝枝只能轻声安抚他们,“爹,大哥,二哥,三哥,咱们先回家,好吗?” 这也太丢人了。 好在,赵家父兄理智尚在,还算听劝,当即将她簇拥着回了家。 “我只是肩膀受了点箭伤,并没有什么大碍,你们就放心吧。”赵枝枝同赵家父兄再三保证自己真没事,他们才算作罢。 赵家三兄弟又缠着赵枝枝讲她被抓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赵枝枝只能化繁为简,去掉了自己受折磨的过程,直接由被关大狱过渡到魏邵出现将她救下。 “这魏邵可真是个好人,枝枝,你的眼光真不错,如果不是他,咱们一家子都会玩完。”赵二木不由发出感叹。 其他三人虽然没说什么好话,赵枝枝从他们的眼神中也看出了对魏邵的认同。 赵枝枝挑了下眉梢,清了清嗓子,揶揄的说道:“因为一开始不还觉得人家是杀人犯,瞧不上人家吗?” 此话一出,赵家父兄面上都有些尴尬。 第二百四十八章 生娃 赵老爹赶忙岔开话题:“那什么,枝枝,你同魏邵打算什么时候生娃?” 赵枝枝:“……” 赵家三兄弟:“……” 他们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这思维跳跃得太厉害了吧,原谅他们跟不上。 赵枝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好半天才找回来声音,“爹,您考虑得太远了。” 赵老爹皱起眉头道:“这怎么就远了,你们都成亲数年了,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三兄弟都学会走路了。”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这番言论还真是耳熟能详。 原来不论在几百年前还是几百年后,父母的催婚和催生理由都一成不变呐! 倘若赵老爹知道她还没同魏邵圆房,会不会原地爆炸? 赵枝枝还在绞尽脑汁地想借口,赵家三兄弟已经七嘴八舌地替她开了这个口。 赵一木:“爹,枝枝是个女娃,她还小,不用着急要孩子。” 赵二木:“况且,生孩子对于女人而言就是从地狱走一遭,爹,您忍心枝枝受这份罪?” 赵三木:“我觉得咱们枝枝就算不生孩子也没啥事,魏邵那个家伙要是不乐意,就让枝枝把他休了,我们哥几个还是能养得起枝枝的。” 赵老爹听到这,似是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叹了口气道:“既然这样,那就等你们哥几个成了亲,生了娃,过继一个给枝枝吧。” 眼看着他们越说越离谱,赵枝枝不得不打断他们道:“停。” 赵家父兄同时闭上嘴巴,朝她看过来。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地看着赵老爹道:“爹,这事我会和魏邵商量着来,您就别操心了。” 赵老爹现在就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计划可行,自然轻而易举接受了赵枝枝的说辞。 魏邵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一开始觉得有些尴尬,想要走开到别处,过会儿再回来。 但他又想听一听赵枝枝对这件事怎么看。 说实话,他毕竟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可能没有冲动。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更进一步,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想在京城为赵枝枝补办一场成亲仪式。 另一方面,他身边的危险还没有解除,若是赵枝枝有了身孕,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护住她。 至少只有她一个人时,他还可以以命换命。 “魏邵,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到赵枝枝的声音,她已经走了过来。 看到魏邵,赵枝枝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情绪正处于波涛汹涌的状态。 她和赵家父子的谈话该不会都被魏邵听见了吧。 生娃这种话题太敏感了,赵枝枝也不知道魏邵是怎么想的,她的耳垂又红又烫,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魏邵眼神复杂地盯着赵枝枝,察觉到她紧张的情绪,唇角微弯,淡淡道:“你们好像在争论什么事情,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赵枝枝当即松了口气,看样子他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一边拉着魏邵的手往屋里走,一边同他解释:“就是一些生活上的琐事,不过还有一件大事没来得及说呢,刚好你回来了,咱们一起商量一下吧。” 将魏邵直接带到自己的卧房,赵枝枝才认真起来,略显严肃地同他说道:“小荷村现状我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何况我已经答应了师傅要替他守护村子。” 她语气蓦然低沉了下去,“魏邵,很抱歉,我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回京城了,但我知道你有大事要处理,我也不想拖你的后腿,你尽管回去,等我把小荷村重新建好,我一定去找你。” 魏邵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枝枝的双眼,眸中似有深不见底的黑渊,拉扯着她不断地往下陷进去。 赵枝枝猜不透魏邵这会在想什么,只通过他的神情误以为他不开心了,心情忐忑的同时又觉失落。 须臾,一只大手落在了她的头上,温暖的触感让赵枝枝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 魏邵软声道:“我回京城,你一个人要怎么重建小荷村?” 赵枝枝下意识道:“我准备先去说服村民,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干。” 魏邵:“如果他们不愿意呢?” 赵枝枝皱了皱眉头,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她认为,村民怎么可能会不愿意重建小荷村呢? 小荷村的历史虽然不长,可到底也是祖祖辈辈住过的地方,怎么可能说遗弃就能遗弃得了。 况且,虽然现在是旱灾期,但是赵枝枝都已经打算好了,等小荷村重建完了,她就把空间中的物资分享出来给大家,之后再想想其他办法,总能活下去的。 魏邵见赵枝枝因思考事情太入迷,小脸都鼓成了包子,再次叹了口气,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枝枝,我已经让人秘密将曹县令押回京城了,但现在还没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其中还牵扯其他的官员,所以我这边的事情并不着急,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赵枝枝猛然回神,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着急忙慌地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没有在骗我?” 魏邵揽过她的肩膀,“放心吧,我可不是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不会为了你耽误大事的。” 闻言,赵枝枝狐疑地看了他几眼,好像前几天陪她跳崖的人不是他一样。 魏邵被看得心虚,不由自主摸了摸鼻子,“你不是还要去说服村民吗?” 赵枝枝忙道:“我现在就去,你在家等我吧。” 魏邵刚抬起来的脚又落了回去,“不用我跟你一起去?” 赵枝枝点头,“不用,你在的话我就不好意思忽悠他们了。” 魏邵不明白“忽悠”这个词代表什么意思,但他尊重赵枝枝,果断留了下来。 只是在赵枝枝走出大门时,悄悄跟了出去。 虽然小荷村的村民没有多少攻击力,在房子都被烧了,难免会有一些情绪激动的人。 他还是担心赵枝枝的安危,万一被人从身后偷袭怎么办,抱着这个想法的魏邵出了门就跳上了房屋,尽量将身体隐藏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怨恨 赵枝枝径直走向村口的位置,那里有许多村民瘫坐在烧焦的房屋前面,个个无精打采的跟丢了魂魄一样。 她站在这些人的面前,他们都无动于衷。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猛地提高声音,大声吼道:“喂,大家都看过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同大家商量。”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村民们还算给面子,慢吞吞地朝她望了过来,只是眼中依旧没有什么光彩。 赵枝枝左右看了看,站上一块大石头,面容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房子被烧了,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很无力,觉得人生已经没了希望。” 说到这,赵枝枝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若不是她在做正经的事,真以为自己进了传销组织。 她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继续道:“你们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我愿意帮你们重建房子,但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我需要大家的力量。” 本以为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村民们或多或少都会给点反应。 谁知,这些人非但一个字没说,反而又将视线收了回去,重新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 赵枝枝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想了想,她走到其中一位村民身边,只对着他一个人开始游说。 “陈叔,我记得您以前种过葡萄,我小时候还经常去您家偷葡萄吃,您相信我,我肯定能帮您重新把房子建好,只要您肯出一份力量。” 陈叔顶着满头灰土,丧气地说道:“没用的,一切都完了,你不用管我们的死活,就让我们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那怎么行!”赵枝枝又跑到另一个人身边游说,竟然同陈叔想得一样,都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赵枝枝直起腰身,冷下脸扫了一遍瘫坐在地上的村民,怒声道:“你们好歹比我年长,竟然还没有我一个年轻人想得通,就算你们不会自己想,也应该为家人想想吧,你们可以自暴自弃,他们呢,他们难道也就不想活下去吗?” “不就是房子烧了嘛,又不是末日到了,旱灾都没熬死咱们,凭什么到了这个关头就过不去了呢?” 然而,她就是把嘴皮子说烂了,这些人依旧没什么反应。 没法子,赵枝枝只能气急败坏地往村长家走去。 这个时候,赵枝枝不得不承认,村长说话应该比她有用。 魏邵依旧偷偷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躲一下。 赵枝枝虽未察觉到异样,这些村民可都看到了,只不过他们没有心思管旁的事。 村长家的大门都没关,赵枝枝敲了敲门,又喊了两声,没人理才走进去。 她先是到主屋,一样敲了两下门,“村长,您在家吗?我是赵枝枝,找您有点事情。” 话音还未落,门就随着她的动作敞开了。 有点不对劲! 赵枝枝果断推开门,抬步走了进去,屋内有人,还躺在床上。 她试着走近了些,才发现是村长,但他紧闭着双眼,面色惨白,嘴唇干裂得都出了血。 只一眼,赵枝枝就看出他在昏迷了,并且情况不太乐观。 为什么都没有人去找大夫呢? 赵枝枝刚想从空间中取出医药箱为村长诊脉,治病。 左侧方的屋内突然发出来些许动静,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出了主卧,走了过去。 屋内通光的地方似乎都被遮住了,一片漆黑,伸开五指只能看到些许轮廓。 赵枝枝从空间中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光乍现,也让她看到了屋内还有人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不知在做什么。 她皱了皱眉头,扫了眼四周,找到油灯后快步走过去,将之点燃,彻底照亮这间小屋。 床边坐着的人正是何秀儿,她低垂着头,像块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对赵枝枝的到来更是置若罔闻。 再一瞧,赵枝枝才发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人。 她禁不住往前多走了两步,这才看清床上躺着的人竟是李秀才。 他现在的模样可不止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只见他浑身都是血,那些血都变成了褐色,但还有一些地方是新鲜的血色,可见他受的伤时间已经不短了,却没有得到有效地救治。 身为医者,应当慈悲为怀,救治一切患者。 可惜,赵枝枝少了颗慈悲心,尽管李秀才的模样凄惨,她也没有想去帮他的意思。 这人之前千方百计地想要害她,只是没有得手罢了,若是得了手,自己还不定躺在哪座坟墓里了。 村长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赵枝枝便替他说了两句话,“何秀儿,你爹还在昏迷中呢,你都不用管他的吗?” 何秀儿像是才意识到屋内又多出了一个人。 她茫然地抬起头,瞧见赵枝枝后瞳孔一缩,激动地站起来,嘴唇颤抖着想要发出声音,却无比地嘶哑。 “是你,你竟然活着回来了。” 赵枝枝淡定道:“那没办法,好人就是能一生平安吧。” 闻言,何秀儿突然爆发,沙哑的声音,疯狂嘶吼道:“你算什么好人,是你害了我们村,害了我爹和李郎,没有你,我们一家三口还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招惹李郎,你明明都说把他视为垃圾了……” 何秀儿顿了顿,宛若失心疯一样地笑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心里恨我和李郎,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实则怨恨李良同我成亲,所以才会疯狂报复我们,你这个蛇蝎女人,你也太毒了!” 赵枝枝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掀起眼皮,“说完了吗?” 何秀儿崩溃地吼道:“没有,我的家都被你毁了,我爹和李郎都躺在床上生死不知,凭什么你没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说完,她就朝赵枝枝扑了过来。 只可惜,何秀儿自己把自己折磨得瘦了一大圈,根本就不是赵枝枝的对手。 她轻而易举将何秀儿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漠道:“你没脑子我不怪你,但你倒打一耙我就不能忍了。” 第二百五十章 盖房 “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何秀儿,这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赵枝枝没去理会何秀儿怒睁的双眼,淡淡道:“你说是我招惹李秀才。那你可以去衙门问问那些衙役,到底是谁缠着谁不放。” “不过你也不用嫉妒我,因为李秀才并不是想要我回心转意,他是想弄死我。” 赵枝枝话音突然带了几分疑惑,“你说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难不成别人三番两次地害我,我还要傻乎乎地凑过去释放好意?” 何秀儿依旧恨恨地瞪着赵枝枝,似乎完全没有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去。 赵枝枝冷笑了声,继续道:“你可知,曹县令之所以会来咱们小荷村也是因为他干的蠢事,所谓的罪魁祸首是他才对,真正害死你父亲的人也是他。” 何秀儿的表情终于变了,她略显慌乱地捂住耳朵,疯言疯语道:“不,你在胡说八道,不是李郎,他是爱我的,怎么可能会伤害我的家人。” 赵枝枝没指望能让她醒过来,她也不在乎何秀儿对自己的看法。 之所以说那么多,纯粹是说出来让她自己心里舒服而已。 赵枝枝终究没去管村长和李秀才,她毫不犹豫离开了村长家。 村长这条路也断了。 无人愿意重建小荷村,又或者,没人会对未来的生活产生期待了。 赵枝枝不愿意看到大家死气沉沉地活着,明明还有盼头,为什么要如此轻易地放弃! 她略有些气恼地回到家中,赵家父兄瞧见她阴沉着脸,你推我搡地把赵二木推到了赵枝枝的面前。 赵二木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枝枝,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心情就不好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说着,他把衣袖往上捋了捋,急匆匆吼的道:“谁敢欺负你,你跟二哥说,把他的名字报给我,二哥去给你出气,让他跪在你面前求饶行不?” 赵枝枝的心情本来一塌糊涂,听到这番话顿时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赵二木。 “二哥,咱不是说好了,以后不再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吗?” 赵二木愣了一下,猛地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疑似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赵枝枝:“……”不行,她得赶紧转移话题,再聊下去她肯定更糟心。 想到这,赵枝枝轻咳了一声,认真地看着赵家父兄,淡定道:“父亲,大哥,二哥,三哥,我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话音刚落,赵家父兄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帮,什么事,你说吧。” 赵枝枝微愣,鼻子抽了抽,再次被赵家父兄对她的宠爱感动到了。 “我想重建小荷村,那么多人的房子被烧了,虽然不是我烧的,但也跟我脱不了干系,我一大早出去就是为了这件事,但村民们都没什么动力,所以,我想,要不然咱们先行动起来,等村民们看到了希望就会迫切地加入进来了。”赵枝枝快速又清晰地把话说完。 赵二木抢先开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那些村民房子被烧了怎么能怪你呢?” “曹县令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平日里又没少祸害百姓,你只是为了保住性命而已,这属于人之常情,换到他们自己身上也会这么做,况且后来你还是站出来了阿,谁敢说你半句闲话,老子就用唾沫淹死他们。” 赵老爹同赵一木和赵三木虽然没说话,但看他们的神情,应该也是这个意思。 赵枝枝无奈道:“村民们没有怪我的意思,不然他们早就找上门儿了,只是我自己良心难安,我也不忍心看他们坐在那里不吃不喝,活生生饿死自己。” 赵家父兄互相看了一眼,还没开口说句话,赵枝枝又道:“我没有逼你们帮我的意思,如果你们不愿意帮忙,我就自己来。” 赵老爹皱紧眉头,当即道:“说什么傻话呢,咱们是一家人,无论你们谁遇到了事,其他人都应该伸出援手。” 说到这,他提高了声音说道:“行了,既然枝枝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帮着一起建房子吧,反正现在镇上也没有什么活儿,闲着也是闲着。” “得咧,我没意见。”赵一木憨厚一笑,一点也不废话。 赵三木跟着说:“我也没意见。” 赵二木不乐意了,“合着你们三个人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是吧?” 赵老爹拧眉看向他,一巴掌朝他扇了过来,“兔崽子,想造反是吧!” 赵二木灵活躲开,像条泥鳅一样溜到赵枝枝的身后。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都能赶上三个赵枝枝,躲在后面根本遮不住他的身体,异常滑稽。 不承想,这个壮汉竟然还撒起娇来,“枝枝,我也没有说不帮你,那不是怕你吃亏嘛!你是知道的,二哥最疼你了,你说向东走,二哥可从来不向西走。” 此话一出,他成功获得三个大白眼。 就连赵枝枝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赵二木耍宝的模样,别说,真怪可爱的。 “既然爹爹和哥哥们都不反对,那咱们明天明儿个就开始干活吧!”赵枝枝眨了眨眼,笑得一脸谄媚。 讨好自己的爹和哥哥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赵家三兄弟对自家妹子没留什么心眼,自然是欣然应允。 赵老爹倒是提了个要求,“想让我干活也不是不可以,今晚上总得犒劳犒劳我吧。” 话音刚落,赵家三兄弟纷纷改口。 赵一木:“爹说得对,既然是干活,还是给自家妹子干,那咱就不要工钱了,好吃好喝的得伺候上吧。” 赵二木:“那我也得吃点好的,枝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赵三木:“我想喝你酿的药酒,纯度高一点,今夜喝个痛快。” 赵枝枝含笑开口:“没问题,今日我就给你们露一手,还有很多菜没有给你们做过呢,绝对让你们大吃一惊。” 魏邵从门外走了进来,恰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搭腔道:“枝枝,不知我有没有这个口福吃到你今夜做的菜?”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展拳脚 赵枝枝故作傲娇地抬起小脸,“那你可得想个法子好好贿赂我一下了,我可不是谁都伺候的。” 赵老爹同赵家三兄弟顿时笑作一团,“对,枝枝说得没错。” 魏邵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柳青同柳红一人提着四罐子酒进来了,他学着赵枝枝的模样挑了下眉,揶揄道:“不知这个诚意够不够呢?” 赵枝枝还没来得及说句话,赵家父兄已经围了上去。 他们从柳青手中夺过来一罐酒,放在鼻子间闻一闻,还没开封口就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味。 赵老爹眼中精光乍放,“这时好酒哇!” 赵家三兄弟也跟着纷纷开口:“这酒少说也得有百年历史了,酒味比爹您酿的女儿红可还要正。” “我就闻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了。” 赵三木昂着脖子看向赵枝枝,表情认真地说道:“枝枝,好酒!” 赵枝枝无语了一瞬,疑惑地看向魏邵:“你从哪弄来这么好的酒?” 魏邵半点不避讳地说:“曹书崖的酒窖有不少呢,我挑了最好的几罐。” 闻言,赵枝枝猛地瞪大双眼,“他那些东西不都要充公的吗?” 瞧见赵枝枝脸上的担忧神情,魏邵扬起唇瓣,霸气道:“我为公家办事儿差点丢了性命,拿他几罐酒怎么了?” 赵枝枝愣了愣,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她蓦然想到了什么,急吼吼地对魏邵说:“你把酒都拿到我屋里,我往酒里掺点儿料,能让酒变得更香。”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话,若不是她人就站在这里,还真没人敢再喝那几罐子酒了。 魏邵从柳青和柳红手中接过酒,二话不说跟在了赵枝枝的身后。 赵家父兄脸上又流露出了类似得意的表情。 赵二木不知何时凑到了柳青的旁边,用胳膊捣了他一下,“你瞧,你们家公子对我们家枝枝可真是唯命是从啊。” 柳青听到这话心里自然不舒服,但又无力反驳,只能翻着白眼说:“你上过私塾吗?有些词儿是不能乱用的,他们这叫恩爱。” 赵二木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不识几个大字,从鼻子里哼出气道:“俺不觉得俺在乱用词,不信你问你们家公子,枝枝让他爬树,他还真不敢不爬。” 柳青侧过身,不愿理他了。 赵二木还为自己扳回一局傻呵呵地乐了起来,惹得面无表情的柳红多看了他好几眼。 这个铁憨憨是怎么在这乱世中活下来的? 柳红还挺好奇这件事的。 魏邵又被赵枝枝带进了空间,他亲眼看着赵枝枝将酒放到货架上。 紧接着货架就自发性地延伸起来,原本的四罐酒瞬间增了几十倍,比曹书崖的酒窖还要壮观。 赵枝枝还没有弄明白空间的升级规则,但这些年过去了,空间的复制倍数确实提升了。 最开始的规则还不能带活人进来,现在她就可以把魏邵带进来了。 只是还不能久待,赵枝枝打算回头把活的动物放进来试一试。 看看动物能在空间里待多长时间,日后再遇到危险,赵枝枝就能放心大胆地用空间保护她在意的人了。 魏邵难得被震惊到失语,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怪不得你在旱灾来临时镇定如初,所以你这些粮食都是那日去府衙货仓复制的?” 赵枝枝得意地点了点头,“没错。” 瞧见她隐隐散发光芒的小脸,魏邵哑然失笑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那么早就开始算计我了。” 赵枝枝转了转眼珠子,显然没想到他会想到这一层。 自知理亏的赵枝枝说出了她认为理所当然的话:“怎么,你旧事重提就是为了翻旧账吗?” 魏邵当即抱拳,笑道:“在下不敢。” 两人一前一后提着两罐酒从屋内走出来。 刚走到院中,就收获了齐刷刷看向他们的眼神。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虽然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像是变成了观赏性的猴子。 “成了,你们在院子里坐一会吧,我去厨房给你们做饭,谁都不用来帮忙,你们来还不够给我添麻烦的呢。” 最后两句话,赵枝枝特意加重了语气,威胁地扫了一圈院中的人。 赵家父兄登时想起来他们将柴房搞得乱七八糟那次,对视一眼后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 啥,枝枝说啥了?他们没听见的,反正跟他们无关。 魏邵都准备撸起袖子了,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好笑地说:“你确定不需要帮忙,我可是会做饭的,别瞧不起人。” 赵枝枝摇摇头,自信道:“您就歇着吧,今日我心情好,给你们做几道硬菜,这做菜的秘方可不能被你瞧了去,我这收徒也是有极为严苛的条件呢。” 魏邵无奈地附和道:“看来我这资质在您的眼里什么也算不上阿。” 赵枝枝像是怕打击到他一样,捏着下巴认真思考了小会才道:“你这资质虽然一般,但勤能补拙,只要你多用点功夫,还是可以达到我能力的三分之一,千万不能放弃!” 魏邵被她逗笑了,点点头道:“受教了。” 赵枝枝转身挥了挥手,接着迈起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柴房。 赵家父兄来到魏邵的身边,随着他的眼神也盯着赵枝枝的身影看。 赵老爹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道:“魏邵啊,虽然枝枝是我女儿,但若是她说话做事太过荒唐,你也不用纵着她。” 魏邵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地说:“她开心就好。” 赵二木在旁对自己的两兄弟无声说道:“这人没救了。” 赵一木和赵三木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魏邵。 赵枝枝不知自己在父兄的眼中突然变成了骄蛮的性子。 原本还站在她这边的赵家父兄已经开始同情起来魏邵了。 她现在站在柴房内,望着有些凌乱的长桌,眼神快而猛地锁住待会要用的东西。 将它们拿过来堆到一起后,赵枝枝就开始从空间往外掏做饭要用到的食材。 摆得满满当当时,她兴奋地眯了眯眼,当即准备大展拳脚。 第二百五十二章 小鸡炖蘑菇 将柴房的门掩好,赵枝枝率先对小鸡炖蘑菇下手。 这菜的做法看起来简单,实则比较麻烦,对把握火候的要求比较高。 其实每道菜都需要掌握火候,一个火候不对,就算做出来的菜勉强能吃,也少了七分美味。 赵枝枝脑中有一套独特的计算方式,这都得益于她曾经在大学中将所有科目都选修了一遍,只为打发时间。 对于天才少女而言,拿个大满贯简直是小菜一碟。 对此,她的导师经常性地发牢骚,本来只用提防西医专业抢人,后来竟要防备整个学校的专业,他可真是当今世上最惨的导师。 小鸡炖蘑菇出锅时,浓郁的香味儿扑鼻而来,顷刻间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赵枝枝将它盛到盘子里,先放到火炉旁边烘着,防止走了热气。 接下来,她又做了干烧鱼,这道菜略费了些时间。 赵枝枝提着一口气,将鱼切片又不完全切到底,只将鱼肉暴露出来,接着过油炸,炸得皮酥肉嫩后,再将调好的料汁浇上。 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又酸又辣的味道一下子就冲进了鼻子里,赵枝枝自己都忍不住感叹了句:“闻饿了。” 之后做的每道菜都各有各的特色,想着今日吃饭的人数比较多,赵枝枝就加快速度多做了几道。 最后一共是四道荤菜,六道素菜,柴房都快摆不下来。 红烧肉又红又亮,摆在盘中像极了一抹红色的颜料,极其诱人。 还剩一道荤菜是糖醋排骨,这是赵枝枝最拿手的一道菜。 曾经她的导师为了能吃到这道菜,磨了她半个月才让她松口。 倒不是赵枝枝懒,实在是前世的她太忙了,每日都要学很多东西,哪有时间去下厨。 六道素菜闻着味道也极香,反正赵枝枝将等在院中的人唤进来端菜时,每个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努力分泌口水,却还是能听得到“咕咚”一声。 赵家父兄在端到菜后忍不住哀怨地看了眼赵枝枝。 跟自家女儿,自家妹子同住了那么多年,她也没说做这些香喷喷的饭菜给他们吃。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述的难过涌上了他们的心头,又在瞬间被美食冲散了。 魏邵将最后一盘子端出去后又拐了回来,走到赵枝枝身后为她揉捏肩膀,心疼地说:“累不累?” 赵枝枝舒服地闭上了双眼,享受他的按摩,“挺长时间没做饭了,确实有点累。” 瞧见她如猫一样慵懒又妩媚的表情,魏邵一边为她揉捏肩膀,一边偷偷摸摸凑到她耳边,快速亲了一下精致小巧的耳垂。 赵枝枝只觉一股电流直直穿过了她的身体,将她身上的汗毛都电得立了起来。 她猛地睁开眼,回头看向“罪魁祸首”,瞳孔微微颤抖,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情绪。 赵枝枝的心整个都是乱的,这家伙不是一直都走矜持那套吗?怎么突然刺激起来了,她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 魏邵从后拥住赵枝枝,满足地轻叹道:“枝枝,日后你都不要下厨,等我把所有的事情解决了,我就带你去游历大江南北,吃遍所有美食,若是有你爱吃的,咱们就多留几天。” 这话听起来太动听了,赵枝枝忍不住在心中幻想了一番那个场景。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出现,打破了她的幻想。 赵二木猜拳失败,只得硬着头皮来柴房喊人。 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他毫不犹豫充当了恶人,“枝枝,魏邵,你们两个人也别在那杵着了,赶紧地,大伙都等着开饭呢。” 不出意外,他获得了赵枝枝的一记瞪眼。 上桌后,赵枝枝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人,“柳青,柳红,你们两个也别杵在那当门神了,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我做的菜比较多。” 柳青听到赵枝枝的声音身形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尽管两个人谁也没提,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那时,柳青是打算放弃赵枝枝的性命也要抓曹书崖。 虽说后来柳青也自觉去受了罚,躺在床上整整半月下不来床。 但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尤其赵枝枝还是魏邵放在心上的人。 倘若换作其他人,必定会想方设法地吹枕边风,报复回去,就算善良一些,不与他计较,也不可能给他好脸色。 所以柳青早就做好了被赵枝枝折磨的准备,只要不让他离开魏邵的身边,他受什么罚都愿意。 他正发愣时,柳红恭敬地回了话:“多谢赵姑娘美意,我和柳青是下等人,不可同你们坐一桌吃饭。” 她不说这句话,赵枝枝都快忘了这个时代还有许多封建的规矩呢。 她改变不了时代的规矩,也没打算改,但对值得的人,她也不打算做违心之举。 于是,赵枝枝踩了魏邵一脚。 莫名其妙挨了一脚的魏邵无奈看了眼赵枝枝,接着开口道:“你们过来坐下一起吃饭吧,这是命令。” 此话一出,柳青和柳红就没办法拒绝了。 两人僵硬地走过来,先是对坐在桌子旁的几人鞠了一躬,然后才落座。 赵枝枝笑着拍了拍手道:“开饭之前,咱们大家先举杯喝口酒,在心里默念一遍想要实现的愿望,算是一个小小的祈福仪式吧。” 众人听了只觉新鲜,便将酒倒入碗中,站起身与其他人的酒碗对碰了一下,许下心愿后豪爽地灌入口中。 赵枝枝抿了抿红润的唇瓣,大声喊道:“痛快,那就让我们开吃吧。” 闻到菜香味早就饥肠辘辘的赵家父兄当即拿起筷子同时夹向红烧肉。 又肥又大的红烧肉看着就很有食欲,赵枝枝深谙大口吃肉的道理,便把红烧肉切得每块都比得上半只手大了。 为了让切大的红烧肉入味,赵枝枝还如法炮制,将红烧肉用刀切开了格子式,肥瘦肉都连着皮,断不了,倒是让汁水浸润得更加浓厚了。 一口下去,赵家父兄惊艳地瞪大了双眼,肉质鲜嫩的恨不得把舌头一块咬了吞下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痴迷 先尝了其他菜的柳青和柳红也从眼中流露出了惊艳的神情。 赵枝枝没去管他们,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到魏邵的碗中,又夹了块去过刺的鱼肉递到魏邵嘴边,“尝尝。” 魏邵飞快地扫了眼正忙着吃的其他人,而后以最快的速度把鱼肉吃进了嘴里,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他的耳垂就染上了红晕,眼睫颤了好几下。 赵枝枝撑着下巴,笑眯眯望着他,“怎么样,好吃吗?” 魏邵咀嚼着鱼肉,又酸又辣的汁水刺激着他的味蕾,何止一个好吃,简直是美味。 嘴里还有鱼肉没咽下去,他说不出来话,只得在桌子底下给赵枝枝竖了个大拇指。 赵枝枝心满意足地做正了身子,自己也吃了起来。 咬了口小鸡炖蘑菇的鸡肉,嗯,还真不错,还好她的厨艺没怎么退步。 酒过三巡,柳青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赵枝枝面前跪下,扬声道:“赵姑娘,对不起。” 赵枝枝嘴里正咀嚼着肉,这一变故惊得她差点被噎住。 忙不忙端起桌上的酒灌下喉咙后,还被呛到了。 她一阵咳嗽,气氛登时有些凝滞。 魏邵一边关切地给赵枝枝拍背,一边给了柳青一个冷厉的眼神。 就在他准备发话让柳青去领罚时,赵枝枝缓过来气按住了他的手。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赵枝枝的身上。 她站起身,将柳青扶了起来便收回手,淡淡一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动不动就给人跪下,少说也损失了几百两黄金了吧。” 这一玩笑话听得魏邵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 也只有她才能说出这番话了。 柳青愧疚地垂下头,嗓音低沉,“赵姑娘,我……” 赵枝枝截住他的话道:“什么都不用说,我从来就没怪过你。” 闻言,柳青猛地抬起头,失声说道:“为什么?” 赵枝枝有条不紊地说道:“同一件事上,你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或许其他人也有其他人的立场,立场不同而已,有什么可分对错的呢?” “况且,你的立场在当时的情况下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 说到这,魏邵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出声打断:“枝枝,不可这么说。” 赵枝枝回过头,安抚地冲他笑了笑。 接着又转回去对柳青继续说:“你是为了魏邵,他又是我爱的人,我该为他有你这么一位忠心的下属感到开心,而不是记恨。” 此话一出,在场两个人的内心最为震撼。 首当其冲的是魏邵,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枝枝会当着旁人的面直接说爱他。 这般行为,这个时代的女娘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此刻,他的心中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恨不得现在就把赵枝枝紧紧地抱在怀里,将她融入骨血中,再不分离。 好在他尚存理智,艰难地忍下了这份欲望,只那双充斥着火光的眼睛还眨也不眨地盯着赵枝枝。 柳青的心中则是冰火两重天的状态。他一边唾弃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一边又像个刚出训练营的毛头小子一样,恨不得立刻流血发誓,一辈子效忠魏邵和赵枝枝。 今日之前,他对赵枝枝只有愧疚,今日之后,还有衷心。 他会把赵枝枝和魏邵当成同一个人对待,唯二人的命令是从。 赵枝枝还是受不了太过煽情,她搓了搓手臂,兀自打破这感动人心的时刻。 “好了,快坐回去吃饭,还有那么多菜都没吃完呢,我可告诉你们,我好辛苦才做好的一桌子菜,你们要是不把它们吃光,谁也别想下桌。” 柳青发出一声极轻的“是”,接着就面不改色地坐回了凳子上,倒是惹得魏邵多看了他一眼。 虽然赵家父兄不清楚赵枝枝和柳青之间有什么过节。 但赵枝枝现在好生生地坐在这,并且她本人都不在意,他们自然也不会多说话。 只不过,一点点小惩罚还是可以有的,毕竟他们是赵枝枝的父亲和兄长,总得替自家女儿,妹子出点气才行。 于是乎,四个人针对柳青开始轮番敬酒,关键是理由还不重复,几个来回下去,柳青就半趴在桌子上开始求饶了。 赵枝枝看着几人和谐地相处,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 皎洁的月光下,赵家大院中一片祥和。 不知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赵枝枝倒是想得开,既然她没有预言的能力,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喝到半夜,一桌子人倒了一大片,赵枝枝就笑不出来了。 她撑着腰,看着尽出洋相的一群人,咬牙道:“不能喝酒还硬喝,我做了一桌子菜还没倒下呢,他们倒是都喝趴了,还得咱俩收拾。” 魏邵站在她旁边,温柔地看着她,轻描淡写道:“我可以叫人来帮忙,你不用管了。” 赵枝枝挑了下眉,故作高深地拍了下魏邵的手臂,“不愧是我选中的男人,还是你上道。” 伸了个懒腰,赵枝枝懒洋洋道:“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屋,你也早点休息。” 她刚要转身,手臂就被魏邵给拉住了,诧异回头,一道阴影蓦然压了下来。 两唇相贴,浅尝辄止已经不能满足魏邵了,他拥紧赵枝枝的腰身,一点一点地深入,掠夺她的呼吸,缠着她的小舌,与之共舞。 不知过了多久,赵枝枝只觉自己快要窒息时,魏邵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赵枝枝眼神茫然地看向他,撞入那双黑沉的眼眸中,刹那间,搅乱了一池平静。 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有多诱人。 双颊染粉,眼中氤氲着水意,瞳子像是晶莹剔透的黑珍珠,眨上一下,又长又翘的睫毛便似要飞了一般。 双唇不点而朱,因他方才的动作染上了几滴晶莹,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又添了一层华美。 魏邵的呼吸蓦然加重,他不想忍,也忍不了。 再一次将赵枝枝拽入怀中,低头,快速捕捉到那双诱人的唇瓣,撬开贝齿,如王一般巡视着属于他的领地。 第二百五十四章 忍耐 不知何时,魏邵将赵枝枝抱进了屋内,他们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赵枝枝渐渐习惯了魏邵的亲吻方式,并且开始了主动进攻。 纤白的手指慢慢缠上了魏邵的脖子,慢慢地,腿也缠上了男人的劲腰。 魏邵的呼吸越发粗重,缠绵的深吻逐渐转移到女人脆弱的脖颈。 赵枝枝只觉浑身都在冒火,就在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时,压在身上的力道猛然消失。 她愣愣地睁开双眼,就见魏邵站在不远处,眼神火热地望着她,片刻后,他竟从窗户间跳了出去。 赵枝枝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有些生气地将被子拽起来,搭在腰间。 都到这了他还能收住,还是不是个男人! 魏邵一口气跑到了后山上,吹着冰冷的夜风,好半天才平复下去, 他苦笑了声,由着自己靠在树上,望着悬挂在天上的月牙,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赵枝枝的面孔。 他方才差点就没把持住,虽然很想将赵枝枝彻底占为己有,但现在还不行。 他不想委屈赵枝枝,恨不得方方面面都给她最好的才叫宠她。 已经睡得跟猪一样的赵家父兄躺在一张床上,你抱着我,我抱着你,呼噜声响破天际。 翌日,赵枝枝在公鸡打鸣后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后就强迫自己起床了。 她必须尽快将盖房的计划实施起来,再拖下去起到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她从屋内出来时,魏邵正在院中练武,赵枝枝踮着脚尖想要偷袭他。 殊不知,魏邵早就看到她了,瞧见她蹑手蹑脚的滑稽模样,他便装作没看到她,出招时却少了许多凌厉。 眼看离魏邵越来越近,赵枝枝绷住呼吸,悄悄摸绕到他身后,跃跃欲试地想要吓唬他。 结果,她刚跳起来,魏邵就转过身,轻而易举将她抱入怀中。 “想做什么?嗯?”魏邵眼眸微眯,却阻挡不了其中的宠溺。 赵枝枝挣扎了一下,见无法摆脱束缚,只能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打扰你的雅兴了。” 魏邵突然曲起手指弹了她额头一下,赵枝枝“嗷”的一声捂住额头,愤愤不平地看向他,“魏邵,你有病呐!” 闻言,魏邵竟然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才是你。” 赵枝枝无语凝噎。 好家伙,敢情她找了一个受虐狂? 正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大门被来人敲得梆梆响。 紧接着就是李冲粗犷的嗓门,“枝枝妹子,你在家不?” 赵枝枝愣了一下,赶忙拍了拍魏邵的后背,示意他放开自己,“是李冲大哥来了,肯定有事找我。” 魏邵颇为不满地看了眼大门,心想找机会得和这位李冲切磋一下,大早上的来串什么门。 赵枝枝将门打开,李冲热情地走上前要给她一个拥抱,“枝枝妹子,好久不见了,可把哥哥想死了。” 手还没碰到人,他就被一股大力给推开了,因没设防,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狼狈地摔倒在地。 魏邵站在赵枝枝旁边,皮笑肉不笑地对他说:“李大哥,别来无恙啊!” 李冲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抬头看向他时,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后脑勺。 知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他再迟钝也明白了些人情世故,当即找补道:“魏老弟也在家呢,还真是巧,我这样天天在县衙闲着没事儿干,听说你们想重建村子,所以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赵枝枝惊喜地睁大双眼,“李大哥,你真是个大好人,我确实想重建村子一些被烧毁的房子,刚好缺人手,你来得正好。” 魏邵眼中戾气也慢慢散去,朝李冲点了点头道:“若是李大哥能带着你那些手下一起来帮忙就更好了。” 李冲抚掌大笑道:“那是自然,你们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会儿人就都来了。” 赵枝枝将李冲请进屋,又让魏邵去把赵家父兄叫了起来。 虽然在看到赵家父兄眼下明晃晃的黑眼圈时有些于心不忍,但现在建房子的事情是大事,不能再耽搁了。 “各位过来一下,听我说,盖房子说难不简单,说简单也不难,你们先去后山上找一些壮实的树,把它们锯下来留作备用。” 赵枝枝又指着自己说:“你们忙的时候我来画盖房子的设计图,到时候咱们就能按照图纸去盖了。” 虽然赵枝枝没有安排自己去干苦力活,但她很清楚,房子的设计图也不是那么好设计的。 还是那句话,幸亏她在上大学的时候什么专业都修了一遍,不然这会儿肯定会束手无策。 但赵枝枝也没有夸下海口,说她一定能把房子盖得精致,毕竟她修的专业是现代化房子设计,跟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二话不说,拎着斧子锯子就出发了。 赵枝枝在后面欣慰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待看不到他们后,又举起两只手做了一个鼓励的姿势,专心投入到画设计图的大计中。 他们的动静闹得可不小,村里没被烧房子的村民一开始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后面就开始对此议论纷纷起来了。 “瞧着赵家人是真的想帮忙建房子,你们怎么看?” “肯定是装模作样的,坚持不了几天就作罢了。” “我瞧着不像,若是真装模作样,哪用得着这么多人。” “村长自从那天后就一直没露过面,也不知道是个啥情况,听说赵枝枝前两天还去找过村长,该不会是村长的授意吧?” “你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呢,村长受了伤,没有办法下床,或许就只能拜托赵枝枝护着咱们村了。” 赵枝枝时不时出来围着其他房子转一圈儿,获取一些灵感,这些言论偶尔会传到她的耳朵里。 她没有去辩驳的想法,既然这些人到现在还不相信,那她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 再者说,她并非为了名誉才去帮忙,只是想无愧于心罢了。 人多力量大,魏邵等人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在村中小路上堆积了如小山般的木材。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村长逝去 赵枝枝瞧着盖一间房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别让他们先暂停砍树。 然后她把图纸拿出来,摊在众人面前,认真且严肃地为他们分析房子的结构。 虽然她在这方面并没有很擅长,好在他们要盖的房子比较简单,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十几天过去了,村民从一开始的观望变成明目张胆地围观。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栋房子在赵枝枝同魏邵等人的努力下盖了出来。 竟是比他们所有人的房子看起来还要结实。 这也给那些绝望的村民瞬间带来了希望的曙光。 一开始无动于衷的村民们纷纷加入了盖房子的阵营。 不出半月,小荷村所有被烧房子的村民们都住上了新的房子。 望着崭新的房子和残存着烧焦痕迹的土地,村民们纷纷相拥在了一起,喜极而泣。 赵枝枝也为他们感到开心,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兴奋地转头看向魏邵,“终于结束了。” 魏邵宠溺地笑了笑,“嗯,全靠你,他们才有了新家。” 此话一出,那些相拥着的村民们也都围了过来。 为首的是稍微年长的人,他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竟要给赵枝枝跪下。 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之后,可把赵枝枝吓了一大跳,她慌忙躲开,又快步走到那人的旁边,将他扶起来,无奈道:“王叔,您这是做什么,您这可就是折煞我了,我活得好好的,您可别缩短我的寿命。” 被叫作王叔的人抬手擦了擦眼角冒出来的泪水,激动地说道:“枝枝啊,你就是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我们理应给你磕三个响头,先前我们大家还对你颇有意见,甚至还暗地里埋怨你,你不跟我们计较就算了,还帮我们重建了房子。” 他顿了顿,面露羞愧地叹了口气,“我们实在是没脸跟你道谢啊!” 赵枝枝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道:“多大点事,其实你们埋怨我也是应该的,虽然房子不是我烧的,但确实也跟我有关系,所以我应该担负起为你们重建房子的责任。” 王叔泪眼汪汪地还想说些什么,又有一位村民站了出来,“不如咱们去找村长,想办法凑点东西给赵家妹子吧,就算东西不珍贵,也算是咱们的心意。” 王叔听后觉得可行,没等赵枝枝开口,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村长家走去。 赵枝枝见劝不住他们,只能跟了上去,若是东西少,她还可以接受,东西多的话,她就要讨价还价了。 然而他们还没走到村长家,从村长家的方向就跑来了一个面色慌张的年轻人。 王叔叫住他,“二虎子,你这慌慌张张的是要跑去哪,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二虎子喘着粗气停下来,眼泪在眶中打断,隐约还有些恐惧的色彩,可见被吓得不轻。 他缓了缓,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王叔,还有大家,村长出事儿了,我到他家有事儿找他商量的时候,就看到,看到……” 二虎子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说不出来一整句话。 王叔性子急,直言打断他,“你快点说呀,村长到底怎么了?” 二虎子狠狠闭了闭眼,跺脚道:“我看到村长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息。” 王叔同其他村民当即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愣住了。 赵枝枝也被二虎子说的话给惊住了,半月之前她见过村长,那个时候他的状态虽然不好,但若是去找大夫治伤的话,还是能活个几年的,除非何秀儿没管他。 那可是她的亲爹呀! 赵枝枝冷下脸,越过众人,快步朝村长家走去。 才走进堂屋,一股难闻的臭味就闯入了她的鼻间。 赵枝枝面色一变,毫不犹豫进了主卧。 村长就如她半月之前来时看到的那样,依旧躺在床上,姿势都没变。 赵枝枝皱着眉头靠近了一些,不同的是,此时的村长早已没了生命气息,身上伤口都恶化了,浑身爬满了蛆,身体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味。 赵枝枝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快步走去另一间屋,果不其然,李秀才的状况比村长还要凄惨。 而何秀儿不知去哪了,家中无比冷清,似是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村长和李秀才病逝的事情确凿了。 赶来的村民们得知这件事之后唏嘘不已,却没有半点伤感的意思。 好像这个村长对于他们而言只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不过大家对于何秀儿的作为还是颇有微词。 “村长生前有多疼她这个女儿,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到头来连亲生女儿都抛弃他了。” “可不是嘛,小时候咱们也都是看着何秀儿长大的。谁也不知道她竟然这么狼心狗肺。” “那李秀才倒是死有余辜。” 村民们瞬间又多了一条饭后闲谈的共同话题。 赵枝枝到底是个大夫,对于生命的逝去多少有些感触。 她面容复杂地走出村长家,遥望着远处深深叹了口气。 村长亡故,按理说村民们应该集资为村长举行一场村中最为隆重的葬礼才对。 但如今灾荒还没过去,村民们实在是耗不起了,况且村长生前也没有为村子做出什么大贡献,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还是赵枝枝不忍看他尸身暴露荒野,便自己出钱将他和李秀才各自埋葬了。 村中在这天有喜又有悲,但显然房子重新盖好的喜悦掩盖了村长死去的悲伤,村民们晚上难得没早早回家,反而聚在村路中央的大树下载歌载舞起来了。 他们将赵枝枝围在中间,大声起哄着让她随便来个才艺。 赵枝枝本想谦虚地说自己什么也不会,然而,当她触及到魏邵深情的目光时,来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儿重新说道:“既然大家如此期待,那我就献丑了,希望大家不要笑话我。” 说完,她直勾勾地看着魏邵,红唇微张,“我给大家唱一首歌,这首歌的名字叫告白气球。”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分粮食 随着她在手上打了几个节拍,优雅的歌声从她唇间冒了出来。 村民从来没有听过流行音乐的调子,但这丝毫也不妨碍告白气球的美妙旋律让他们为之沉醉。 等到夜深之时,大家都喝了点酒,不知谁开口说了句:“村长已经没了,咱们村不能没人管,我提议让赵枝枝当咱们的下一任村长,你们觉得如何?” 赵枝枝听到这句话差点儿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说出这句话的老人:“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可是个女儿,家哪有女儿家当村长的。” 主要是太麻烦了,赵枝枝一点也不想揽这个活。 “如何当不得,你有善心,有能力,肯定能带领小荷村走向更好的一天,今日我徐鹏也不怕自己被人说是倚老卖老,反正我就认定你了。” 此话一出,剩下的村民们面面相觑之后,纷纷开口大喊道:“我们也认为赵姑娘可以担任村长一职。”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蠢话。 但她不可能当这个村长,一方面是因为她是个大夫,每日坐诊时间都不够用了,再去管村中的闲杂事务,累死她算了。 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她早晚要去京城,没办法留在小荷村。 赵枝枝眯了眯眼,为了不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赶忙说道:“对了,明日我就让镇上的木匠来给你们打造家具了,你们想好款式了吗?” 话落,那些个刚得到新房的村民立刻讨论了起来。 赵枝枝也趁机溜走了。 魏邵不喜人多,中途就离开了,在家等赵枝枝回来。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一看,赵枝枝的脸色有些难看,当即皱起眉头,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有人刁难你?” 赵枝枝摇摇头,苦恼地叹了口气,抬眸看他,有气无力地说:“他们想推举我当村长,我可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干得了那种活。” 魏邵愣了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大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笑道:“如果是你的话,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的。” 如此高的评价让赵枝枝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可别这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还早着呢。” 魏邵勾起唇瓣,淡淡道:“话虽这么说,你认为那些村民会轻易放弃吗?” 赵枝枝再一次头疼地捂住额头,“那不然这几天你先帮我挡着,我就躲在屋里不出来了。” 魏邵摊手提醒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们想让你当村长又不是什么坏事,你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赵枝枝叉腰瞪他,“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当了村长,可就没有办法去京城了。” 魏邵淡定道:“反正你现在也走不了,不如先应下来,到那时再找个能替你的人。”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再考虑一下,当一天村长也要办一天实事儿啊,那不就得受累一天。”想到这点,赵枝枝眉眼就染上了些许烦躁。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村民竟会在村长这件事上如此执着。 在家具打造好之后,所有的村民就跟商量好了一样,隔三岔五就来拜访赵家人,不是送点儿水,就是送点其他小吃。 关键是赵枝枝家里一点也不缺这些东西,他们也不说是想要赵枝枝做什么事情。 一旦听到赵枝枝说出拒绝的话他们就会用盖房子的事来搪塞回去。 无奈,赵枝枝只能同意暂且当下一任村长,等她什么时候找到更合适的人,再卸任。 村民们欢呼一片,终于满意了。 上任第一天,赵枝枝就让将村民们都聚集了起来。 “现在我要宣布一件大事,这件事我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旱灾还没有过去,又有许多家曾经被烧得一干二净,家中存粮定是一点也不剩了,虽然我家房子给他们重新盖好了,仅凭我的力量却是没有办法给他们更多希望。” 赵枝枝扫了一圈已经忍不住在底下窃窃私语的村民,认真道:“我希望大家能把家中所有的粮食都取出来,由我来为大家重新分配,当然,还有我自己家也会出一份,根据大家的存粮,我会合理分配,从中匀出一份给惨遭噩耗的村民,你们觉得怎么样?” 话落,四周一片寂静,无人开口说话。 赵枝枝看着又开始充当鹌鹑的村民们,眯了眯眼,开口催促道:“既然大家都拿不定主意,那就举手表决吧,现在,同意的举手。” 赵枝枝第一个举起来手,同她想的一样,二百来号人,竟是没一个人同意帮助那些遭难的村民。 赵枝枝气笑了,她放下手,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一些,“你们非要如此冷漠吗?就算遭难的村民们和你们并不是亲戚关系。那也是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的老乡吧,你们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这件事落到你们自己的身上,你们会不会希望有人在这个时候拉你们一把?” 此话一出,终于有村民有了反应,出言却不太和善。 “话说得那么好听,你都能帮他们重新盖房子,为什么不能把你们家的粮食分享出去呢?俺们都不愿意,还逼迫着分出去,哪有这样当村长的。” 赵枝枝冷眼扫过说话的碎嘴婆子,并不打算搭理她。 就在这时,站在碎嘴婆子旁边的老汉坚定地举起手,扬声喊道:“我同意。” 那碎嘴婆子立刻抓住他的手臂,骂骂咧咧道:“老头子,你是疯了不成,咱们自己都不够吃的呢,还把粮食分出去。” 老汉将她的手甩开,冷声道:“粮食都是我干苦力挣来的,没有你的份儿,我愿意分就分,你再多嘴我就休了你。” “你!”碎嘴婆子气得不轻,嗓音都在打战,“你瞧瞧四周,除了你这个憨货,还有其他人愿意把粮食出去吗?” 话音刚落,陆陆续续又有其他人都开了口:“我同意,我也同意……” 第二百五十七章 苦命的女人 赵枝枝瞧着大多数人都举起了手,还有少部分人犹犹豫豫着做不了决定。 见此,赵枝枝直接替他们决定了,“少数服从多数,就这样决定了,大家动作起来吧,现在就去家里取粮食吧。” 赵二木脚不小心扭伤了,没去镇上找活。 出来活动一下时听到赵枝枝同村民们说的话,在他们走后凑到赵枝枝身边,疑惑问道:“枝枝,你就不怕他们只交小部分粮食吗?” 赵枝枝淡笑道:“只要他们肯交粮食就行了,至于交多少,就看他们有多少自觉了。” 其实本来赵枝枝对他们就没有抱多少希望。 她只是借村民们贡献出粮食,好让她能把空间里的粮食取出来而已。 若是没有这个由头,她就没有办法把空间里的粮食搬出来给大家用了,毕竟谁家也不可能在灾荒时还存有多袋粮食。 果不其然,就算村民们都把粮食搬了出来,也没有超过十袋粮食,且都是糙米,一袋子精米也没有。 赵二木袋子打开看了眼,气急败坏地说:“他们真是欺人太甚,嘴上说得好,办事却一点儿也不真诚。” 说完,他就气愤地往门口走,看他那架势像是要去找人的麻烦。 赵枝枝赶忙拉住他,无奈道:“二哥,你就算去了也无济于事,他们不会承认自己私藏粮食的,再说了,现在是灾荒年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把粮食乖乖交出来吗?” 赵二木甚至都不用开口,赵枝枝就能猜到他的回答。 尽管如此,赵二木还是不甘心地小声嘀咕:“可这些糙米根本就不够分的,别说全村人了,只是那些被烧毁房子的村民都分不到半袋子。” 他捏着拳头,咬牙道:“枝枝,当初我还觉得你当村长是件好事,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现在就打着明晃晃的借口给你找麻烦,我怎么能看得下去!” 赵枝枝淡定道:“二哥,别急,你妹子是什么人,村里还有谁能比我更聪明不?” 赵二木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赵枝枝微笑道:“二哥,你想清楚再回答,不要着急。” 看清楚她眼中的威胁,赵二木毫不犹豫道:“你最聪明!” 赵枝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到法子解决了。” 她这神秘兮兮的模样惹得赵二木抓耳挠腮地难受,“妹子,你就透露点儿给我呗,我保证不说出去。” 赵枝枝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道:“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 赵二木语塞,挠了挠头,想起来自己的嘴确实把不住门,便不再追问了。 赵枝枝并没有立即把粮食分出去,她在等,等村民们的警惕心没那么高时,再进行下一步。 三日后,赵枝枝将从空间中取出来的粮食同村民们捐出来的粮食混在了一起。 根据记载在册上的数量,贡献粮食多的每家都能得到一袋糙米,一袋精米,房屋被烧毁的也能得到同样的糙米和精米。 唯有贡献粮食少的人家只领到了两袋糙米, 赵枝枝再派人发完粮食后还给捐粮食的人家带了句话:“根据大家贡献出来的粮食,可以平均分每家每户三四个月的量,之后,如果旱灾还没过去,希望大家还能慷慨捐赠出来,由她平均分配。” 如此算下来,每家每户都对这个安排感到满意。 捐赠粮食多的人虽然获得的少了一些,却换来了精米,捐赠粮食少的人则获得的糙米更多了。 他们还都以为是别的人家犯傻捐赠出去的,并没有往赵枝枝身上去想。 房子被烧毁的人家是赵枝枝亲自去送粮食的,这些人见到赵枝枝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若不是赵枝枝再三声明不要下跪,他们必定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最后一家是住在村口的刘嫂,赵家和她家离得较远,平日里很少来往。 “村长,你把粮食放在屋外就可以了,咳了,咳咳……” 赵枝枝听着她的声音不太对劲,一边应下来一边往屋里走。 没承想刘嫂不在床上躺着,大冷的天竟然坐在地上缝制东西。 赵枝枝站在门口,只远远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现在病得不轻。 赵枝枝敲了敲门,刘嫂受惊,当即朝她看过来。 瞧见赵枝枝,她赶忙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 或许是疾病缠身使得她浑身没了力气,好不容易撑着手臂跪坐在地上,刚准备一鼓作气地站起来就跌坐了回去。 土地又冷又硬,就算摔得不重,对于病重的刘嫂而言也是折磨,她闭着眼睛痛呼出声,饱经风霜的脸上又失去了几分血色。 赵枝枝赶忙走过来,将她扶起到凳子上坐下,接着就单膝跪地为她把脉。 须臾,她皱紧眉头看向刘嫂,语气中略有责备,“您为什么不来找我抓药?” 刘嫂眼神游移,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以为就是个小病,过几天就好了呢,就没费那事。” 赵枝枝气道:“说谎,我把过您的脉了,你这病明明就是故意拖出来的,现在病气已经入肺腑了,本来是个小病,可现在却不小了。” 刘嫂猛然抬起双眼,直直地盯着赵枝枝,语气迫切:“那我还有救吗?” 不知为何,赵枝枝总觉得她不太想继续活下去。 为了试探刘嫂,赵枝枝故意道:“不太好治,我现在给你开药方,也只能缓解你的痛苦,但恐怕无法痊愈了。” 闻言,刘嫂不仅没为此悲痛,反而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就好。” 说完,她抬头看向桌上摆放的小罐,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梁哥,你听到了吗?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 赵枝枝从刘嫂家出来之后就心不在焉,回家的路上差点撞上赶去镇上的冯伯。 冯伯勒停牲口,喘着粗气叫道:“赵家丫头,你这是去哪呀,走路可不能发呆,出了事可了不得!”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迷信 赵枝枝回过来神,却像是没听到冯伯说的话一般,疾步走到他身边,开口问道:“耽误您点时间,您知道刘嫂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明都盖好了新房子,怎么刘嫂还是心存死志。 冯伯经常往返各个村镇,他就靠给各家各户带来需求的东西赚点小费,相当于现代的快递员。 每天串的门多,冯伯还真知道不少小道消息。 赵枝枝现在的身份是村长,冯伯就算着急赶路也会给她三分薄面。 想到刘嫂的悲惨经历,冯伯先是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她是个苦命人呐,当初,她被从邻村买来给刘全当童养媳,刘全从小心智不全,刘老相继故去了,刘嫂怀了孕,照顾刘全总归无法精细了,一个疏忽,刘全就出意外了。” “自那之后,刘嫂就郁郁寡欢,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大伙儿也劝了,但她就是想不开,甚至在某天夜里喝了农药,幸好被救了回来,但孩子没了。” “不过,孩子没了,大家担心她还要轻生,她的几个邻居甚至轮流守了一段时间,结果人想开了,竟是好好地当寡妇,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跟梁佩暗中好上了,那梁佩也是个可怜人,鳏夫一个,两人能在一起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讲到这,冯伯的语气沉重了许多,“只可惜,天公不作美。” 他瞧了眼面无表情的赵枝枝,犹豫着说道:“梁佩在曹县令来屠村那次为了保护刘嫂被斩了。” 赵枝枝心下一咯噔,心中顿时涌起无边的愧疚。 虽然这事儿同她没有直接关系,刘嫂也没有怨她的意思,可赵枝枝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冯伯瞧着赵枝枝的神情黯淡下去,赶忙安抚道:“赵家丫头,你也别多想,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天定的,刘嫂和梁佩应该是注定命运多舛,怪不得任何人。” 赵枝枝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多谢冯伯,您忙吧。” 说完,赵枝枝往旁边让了几步路。 冯伯自知多说无用,再次叹了口气后驾车离开。 赵枝枝满怀心事地走到半路又拐了回去。 不行,她不能放任刘嫂继续堕落下去。 吃了这么多苦,才更应该珍惜生命,若是就此放弃,那之前吃过的苦岂不是就变成笑话了。 想到这,赵枝枝忙不迭加快了脚步。 走到刘嫂家中,她又坐回了地上,赵枝枝早就知道了,她的病原本不会这么快严重,就算是拖也能拖个半月左右。 之所以变成现在这般,肯定是刘嫂故意受凉,使得身子抵抗力越发低弱。 赵枝枝不由分说走上前将刘嫂扶起来,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半强迫扶着她去了屋内。 刘嫂看到近在眼前的床,终于想起来挣扎了,“咳,村长,你不用管我的死活,你快走吧,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只可惜,她现在因为生病,浑身没有力气,再加上赵枝枝早就锻炼出了强健的体魄,就算是刘嫂身体好的情况下怕也撼动不了赵枝枝。 “我是大夫,您是病人,病人必须听大夫的话。”赵枝枝抿着唇,一鼓作气将刘嫂半抱着到了床上,又用被子将她裹了个严实。 刘嫂睁着眼睛看着她,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赵家丫头,你不用可怜我,我这个岁数也活不了几年了,早走早省心,就算你现在对我好,等你走了,我还是会继续糟蹋自己。” 没一会,泪水已经糊满了她的脸颊,语气也多了几分绝望,“其实你都不该来的,像我这种人,就只能一个人孤独到老,但凡有一个人想与我亲近些都会被我克死,我早该认命的,梁哥就是被我害死的,是我对不起他。” 刘嫂双眼无神地絮絮叨叨,眼泪就跟开了闸口一样不停往外涌出来。 赵枝枝狠狠闭了闭眼,一个大步走上前。 “啪”的一声,刘嫂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偏过头,泪水戛然而止, 趁她愣住之时,赵枝枝赶忙坐到床边,握住她的双手,认真道:“刘嫂据我所知,梁佩大哥是为了保护你才丢了性命,那你现在就是一个人身系两个人的性命了,或许还有更多。” 刘嫂茫然地看过来,似乎不太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枝枝淡淡一笑,继续道:“这是我从一本古书上读来的,说是人这一辈子过什么样的日子,与什么人相遇,都是命中注定的,倘若这辈子最亲近的人意外亡故,那他的灵魂就会附在活着的人身上,会默默地守护她,陪她一起到老,等到某一天,两人就能重新相聚了。” “但如果活着的人想不开,自寻短见,就会给死去的人灵魂造成重创,甚至有可能魂飞魄散。” 见刘嫂目中流露出惊恐的神情,赵枝枝镇定自若地继续道:“我也不知道古书上写的是真是假,说给您听只是想给您一个选择,正如您所说,只要您坚持,就算我是大罗神仙也挽回不了您的生命。” 说到这,赵枝枝站起身,慢吞吞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给您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明儿个我再来找您。” 虽然刘嫂没再哭泣,但赵枝枝并没有因此彻底放下心。 她打算等入夜了,让魏邵带她偷偷来一趟刘嫂家,确保她无虞才行。 这个时代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赵枝枝也不能确定自己编的故事有没有用。 如果刘嫂还是执意寻死,赵枝枝就彻底没法子了。 “等等。”刘嫂突然在后面喊出声。 赵枝枝的脚甚至还没踏出门槛,听到这话,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了头,眼中仿佛冒出光彩来,“刘嫂,您想通了?” 刘嫂看到赵枝枝的反应,愣了一瞬,失笑出声,“嗯,想通了。” 赵枝枝大喜过望,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床前,紧张之下,说话竟是断断续续的,“您,刘嫂,您就是,那您现在是怎么想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种子 刘嫂伸出手,摸了摸赵枝枝的头,淡然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傻孩子,你是不是觉得愧疚,所以才想方设法编了一个故事来骗我?” 赵枝枝愣了愣,赶忙开口解释:“我对你也不完全是愧疚,只是觉得您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过好日子的希望了,若是就这样放弃生命,那也太可惜了。” “况且,梁佩大哥应该也不希望见到您这样颓废。” 刘嫂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对,丫头,梁哥在世之前也跟我讲过,我上半辈子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他希望我下半辈子可以为自己而活,所以一直在守护我。” “现在他走了,虽然就剩我一个人,但我应该听他的,为自己活下去,等到寿终正寝之时,或许还能和他相见。” 瞧见刘嫂真的想通了,赵枝枝赶忙从袖中掏出银针,激动的说:“那我现在就给您看病吧,关于您的病情,我其实还是有法子治好的,您不用担心,不会影响您之后的生活。” 刘嫂道:“那就麻烦你了,赵家丫头,我现在没有什么银子,也给不了你补偿,等以后日子好起来了,我不会忘了你对我的恩情的。” 赵枝枝一边给她扎针一边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都是小事情,您不用放在心上。” 从刘嫂家离开之后,赵枝枝就在想一个问题。 虽然她空间里的粮食还剩很多,但灾旱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过去,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算她的粮食可以支撑着村民度过下年的冬季,可这些粮食从何而来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她想的太过入神,好不容易走回家,脑袋差点撞到门上。 魏邵从后面拽了她一把,将她揽入怀里,哭笑不得的说:“走路不看路?” 赵枝枝惊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与此同时,一抹灵光在她脑中突然乍现。 赵枝枝当即兴奋的转过身,反手抱住魏邵,激动的喊道:“我想到办法了。” 魏邵一头雾水的低头看她,眼中满是宠溺,“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赵枝枝喜不自禁的说道:“我可以利用崖边的水源试着养土,只要把土重新养活了,村民们就能种地,到时候,大家就再也不用担心饥荒了。” 魏邵略显震惊的看着她,虽然很想鼓励她,到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土地已经干死了,想要把它重新养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赵枝枝跃跃欲试的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气馁的。” 魏邵忍不住失笑出声,他早该明白,以赵枝枝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对村民们的困境袖手旁观。 不过,他也对赵枝枝抱有希望,毕竟,赵枝枝还有空间,又是几百年后时代的人,说不定真能带来奇迹呢。 说干就干,翌日,赵枝枝就扛着钉耙子往后山走去。 赵家父兄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动作齐整的转头看向魏邵。 赵二木纠结了半响,还是开口问了句:“你就这么由着他胡闹吗?” 魏邵淡淡一笑,反问他:“我是管不了她,你们能管得了?” 赵二木摊手道:“那倒也是。” 赵枝枝把钉耙子扔到后山某处后,就去了崖边。 小心翼翼挪过去瞧了眼崖边滴落的泉水,她就拧着眉头,坐在地上开始思考怎么把泉水引出来了。 没有水,旱地百分之百救不活。 如果这个时代有水管子就好了,等等,没有的话自己制一个不就行了吗? 赵枝枝站起身,开始在四周寻找有没有什么东西防水。 片刻后,她找到了一片干枯的竹林, 因为旱灾的缘故,就算是干枯了,竹子也没能剩下几个。 赵枝枝轻而易举就把它掰断了,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把竹子里面都给掏空,接着把一头削尖对准另一头连接上去。 总共用了四五根竹子,一个简易的“水管”就做成了。 但现在这个水管太直了,没有办法接水,如何能传递出去? 赵枝枝再一次陷入了头脑风暴中走不出来。 片刻后,她又想到了办法,利用一根空心竹,将它对准泉眼直接盖了上去。 如此一来,泉水满了就会自动从空心竹的上口涌出来。 赵枝枝又将那四五根空心竹连成的“水管”接在上口处,虽然引出来的水很少,好歹胜过没有。 一切准备就绪后,赵枝枝拿起钉耙子就开始挖地。 她将最上面一层干土跑了出去,下面的同样干倒不至于吹一下就变成灰跑了。 挖出厚实的干土之后,赵枝枝就把泉水引到了此处。 做完这一切,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后山。 也不知道救土的法子能不能成功,因为满怀心事,赵枝枝晚上都没能睡好觉。 魏邵同赵家父兄还想着来帮忙,赵枝枝担心到最后会变成一场空谈。 与其一群人失望,倒不如只有她一个人失望。 连着浇灌了几天后,干枯的荒地总算变成了黄褐色的土壤。 赵枝枝从空间中取出玉米种子埋了下去。 对比其他农作物,玉米比较容易种植成功。 水源有了,营养也不可或缺。 赵枝枝便偷偷摸摸用入敬的水浇灌种子。 为了提供更丰富的营养,她还将纯天然的肥料埋入土内,并定时为玉米种子松松上面的土。 一日复一日,等了约莫有半个月的时间,赵枝枝看着还无动于衷的种子,忽然间就失去了所有的精力。 她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早该知道最后这个结果的,只是还不愿意承认罢了。 失去了信心的赵枝枝垂头丧气的回到家。 赵家父兄想要去安慰她却被她关在门外。 赵老爹叹了口气对三兄弟说:“算了,让她自己静一静吧,忙活了那么久,肯定会有些失落的。” 魏邵得知这件事后,半夜钻窗户进了赵枝枝的卧房。 瞧见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疼又好笑的走过去道:“睡不着吗?” 赵枝枝侧身看向他,眼圈瞬间就红了,一直隐忍不发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章 发芽 魏邵快步走到床前,赵枝枝跟着坐起身,顺势扑到他的怀里,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该没骨气的哭,我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我还是忍不住。” 魏邵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淡声道:“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也不用在我面前伪装坚强,我可以是你的后盾,等你安排好村中的大小事宜,就跟我回京城吧,我会向圣上请示,开仓放粮救济沧州以北的百姓。” 赵枝枝垂下眼帘,任由泪珠滴落在床上,晕开一朵小花。 须臾,她犹带着哭腔说:“我还想在努力一次,若是再不成,我就放弃。” 魏邵温声道:“好。” 赵枝枝将手臂缩紧,抱着他的腰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只是随口一问,魏邵却很认真的回答:“因为你是我认定的妻子,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同你站在一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赵枝枝呜咽着打了他一下,“你能不能不要在我伤心的时候还说感人的话,我情绪真的会崩溃。” 魏邵无奈的说道:“好,听你的,我不说了。” 睡了一觉,赵枝枝基本上就平复好心情了。 她又开始勤勤恳恳的照顾埋在土里的玉米种子。 两日后。 “种子发芽了?”赵枝枝还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现象,她揉了揉眼睛,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将那小绿芽看了一遍又一遍,过了好久才终于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兴奋的站起身,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全村人。 她所做的实验成功了,那就代表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种出来可以吃的东西。 就算旱灾还要持续几年,只要崖边的水源不断,他们就不会再每天因挨饿而担惊受怕了。 赵枝枝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将全村人召集了过来。 村民们将这一小块儿土地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比赵枝枝的反应还要强烈,一个个瞪大眼睛,浑身颤抖的看着小绿芽,甚至还要求身边的人狠狠打自己一巴掌。 赵枝枝笑着拍了拍手,同他们说道:“你们看到的就是真的,只要肯花心思,你们也能种出来吃的东西。” 村民们缓过来神,纷纷对着天激动大喊:“老天爷,我们终于不用担心会饿死了。” “我这老骨头在家闲了那么长时间,终于能重新种地了。” 还有些村民跪在地上朝着家的方向大哭:“爹,娘,你们听到没有,儿子熬出来了。” “女儿,你走的太早了啊,明明可以活下来,偏偏想不开,只为给我们两个不中用的老东西留口饭吃。” 看到这一幕,赵枝枝深受触动,但又不得不打断他们。 “乡亲们,趁消息还没走漏出去,大家赶紧去镇上或者县城里面买种子。”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继续道:“但是我要提醒大家,做人留一线,你们买种子,不要把种子买绝了,买够自己吃,自己用的就可以了,之后货商还会继续进货呢。” 村民们当即擦干净眼泪站起身,“村长说的对,现在没有时间给咱们在这儿煽情了,大伙赶紧走,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县城里购买种子,剩下年纪大点的,身子骨稍弱的就去镇上。” 赵枝枝都没有吩咐,他们就已经定好了行程,看到村民们难得齐心协力的场面,她不禁欣慰的点了点头。 赶去镇上的村民只能步行去,县城离村还有老大一段距离呢,但村里能用的牲口不多,老幼都牵出来也还是不够用。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李冲得了赵枝枝的飞鸽传书,牵着县衙所有牲口来帮忙了。 这下子,全村人都出动了,那场面叫一个壮观。 赵家父兄也想去,被赵枝枝给拦下了。 赵老爹拐回来问道:“枝枝,咱们不需要中点儿东西吗?” 现在赵家的主心骨就是赵枝枝,赵家父兄办点儿什么事儿都会问一问赵枝枝的意见。 赵枝枝摊开手中攥着着油布包道:“我这儿还剩下好多种子呢,够咱们种的了。” 赵二木摸了摸后脑勺道:“那不应该是多多益善嘛。” 赵枝枝挑眉看他,还没来得及说句话,赵一木就给了赵二木一个棒槌,“你傻呀,那种子能有多少,咱们全村二百口子人估计都不够用的,哪还轮得到你多多益善。” 赵二木吃痛,挤巴着眼睛怒道:“大哥,你别老是打我,你有话直说就行了呗,老是打我,都被你打傻了。” 赵一木撸起来袖子,又是一棒槌过去,恨铁不成钢道:“就你那脑子,我打几百遍都不能再傻了,还敢还嘴,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这一次,赵二木有所准备的闪开,又迅速躲到了赵枝枝的身后。 “枝枝,我也没说什么,你瞧大哥,还不依不饶起来了,跟个娘们一样。” 赵枝枝嘴角微微抽搐,下意识往旁边退了几步。 再一抬眼,赵一木的嘴角上扬,表情似笑非笑,看起来异常诡异。 赵枝枝当即转移视线,默默在心中为赵二木点了根蜡烛,“二哥,自求多福吧。” 赵老爹和赵三木也像是习以为常般,自觉退去了安全的地方。 几秒过后,赵家就传出了赵二木鬼哭狼嚎的声音,“嗷,大哥,我错了,嗷,大哥,别打脸!” 村民们赶在凌晨将种子买了回来,他们顾不得休息,全都默契的赶去了赵家。 赵枝枝早就猜到他们会直接过来,所以从下午就一直在院中等着了。 “村长,种子买来了,您瞧瞧,看能不能种?” 村民们纷纷把护在怀里的种子掏了出来,小心翼翼展开在赵枝枝眼前。 赵枝枝挨个检查了一遍,又问了一遍种子的品种,思考一瞬道:“你们种地的经验应该比我丰富,我也不确定种子有没有问题,这事你们应该问你们自己。” 村民们何尝看不懂种子的好坏呢,只是他们已经被饥荒折磨怕了,对于这方面就开始不自信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下雨了 听完赵枝枝说的话,他们鼓着勇气向赵枝枝了解到养地的过程。 接着,赵枝枝就公平为所有人划分出了各自的土地区域。 许是因为挨饿的时间太长了,所有人都对自己捧回来的种子当宝贝似的养着,恨不得住在后山属于自己的那块地旁边,日日夜夜盯着它。 赵枝枝一开始还劝大家精神不要这么紧张,平常心对待它们就可以了。 说了几次,没人听之后,她就不再说了。 总归她也经常去看那些种子的发育情况,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 数月过后,小荷村的所有村民的种子都结果了。 因为带回来的种子不一样,所以最后结出来的果实也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尽管其中用来裹腹的食物并不是很多,大家也都欣喜若狂,兴奋的不能自己。 丰收之日,公鸡甚至还没打鸣,村民们就装了满满一袋子果实去找赵枝枝。 等赵枝枝醒来,打开门之后,村民们不知已经在门口站多久了。 他们脸上没有半点儿不耐烦,反而同身边人聊的正欢。 赵枝枝反倒被他们吓了一跳,瞧见他们手里拎着的袋子后,她抿唇,面容严肃道:“怎么了,是不是种子出什么问题了?” 她没有看到袋子里面装的东西,也自发性的将村民们的笑容抛在了脑后,心心念念着的只有种子。 村民们听到赵枝枝说的话却是忍不住感动的落了泪。 大家纷纷把袋子打开,将里面的果实小心翼翼地倒在地上。 为首的一位大伯开口道:“村长,咱们的辛苦付出总算没有白费,种子都结果了,一个也没落下。” 赵枝枝愣了愣,回过来神后赶忙蹲下了身子,检查地上的果实。 老人种的都是类似于玉米一样果腹的粮食作物,主要是这些东西太过重要,年轻人没有老人种地的经验丰富,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将用来果腹的种子交给老人培养。 其他人则是种了一些,辣椒,豆角,黄瓜,小葱等蔬菜。 看着各个饱满的果实,赵枝枝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连声说道:“好,真好,大家属实辛苦了。” 村民们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他们不约而同的从地上分出来了一部分果实,异口同声道:“村长,这些贡献给你了。” 赵枝枝想也不想的拒绝:“我用不着,你们用自己重来的果实同其他人交换果腹的粮食作物,不同贡献给我。” 先前说话的大伯再一次开口道:“村长,没有你,我们大家到现在还在担心明日的粮食够不够吃呢,是你给我们带来了新的希望,你就不要再拒绝了。” 赵枝枝又怎么能告诉他们自己空间里面的粮食都吃不完了。 但让她就这么接受村民们努力种出来的果实,她也实在是良心上过不去。 想了想,赵枝枝笑着说道:“不如这样吧,大家回去做点儿好吃的,待会儿我去各位家中尝尝各位的手艺怎么样?” “这些东西就收回去吧,我其实没有做什么,只是当了村长就要履行村长的责任而已,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用觉得欠我什么。” 村民们面面相觑,到底还是拗不过赵枝枝,只能把东西收了回去。 因为有了种植作物,所以大家的生活日渐好了起来。 赵枝枝也在暗地里观察村民,她想趁机挑选一位备选村长。 自己迟早是要离开小荷村,去往京城的。 但小荷村永远是她的家乡,所以她必须将小荷村的村民妥善安排好再离开。 冬季眨眼间就过去了,大地迎来了春天,也迎来了希望。 当天空下起毛毛细雨的时候,村民们都还未曾发觉。 一直到晌午,刘伯去镇上送货,出门感受到滴在脸上的雨点,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接着浑身开始颤抖,眼泪“哗”的一下涌了出来。 这一刻,他连自己的宝贝牲口都扔在了一边,疯狂往村里跑,边跑边喊:“乡亲们,下雨了,老天有眼,咱们村熬出来了……” 他激动的大喊大叫,声音嘶哑了都不曾发觉,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绪,若不然,他害怕自己会兴奋得晕过去。 听到声音的村民们纷纷从家中走出来,感受到雨点后同刘伯几乎是同样的反应,每个人都愣在原地,泪流满面。 不知谁说了一句:“这都是村长的功劳啊!” 又有人附和道:“对,咱们去感谢村长吧。” 村民们齐声应道:“走,现在就去找村长。” 小荷村所有村民齐聚在赵家门口。 赵枝枝打开门就看到村民们都站在雨中,没一个人上前敲门,只静静的站在雨中等她走出来。 本来就因下雨心情动荡的赵枝枝忍不住张了张嘴巴,诧异的问道:“你们这是……” 也不知道村民们站在雨中多久了,他们的衣衫都被浸湿了,远远看上去都能拧出来水。 村民们用真诚的眼神望着赵枝枝,紧接着,他们缓缓跪在了地上。 二百来号人,齐刷刷的双膝跪地,那场面别提有多震撼了。 赵枝枝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动作,只呆呆的看着他们。 这时,跪在最前面的老人将手平摊在地面上,颤颤巍巍的磕了一个头,大声喊道:“村长,我们没什么珍贵的宝物可以送给您,唯有真诚的跟您道谢,感谢您给予我们第二次生命。” 话音刚落,其余村民就跟着他做了同样的动作,齐声喊道:“感谢您给予我们第二次生命。” 赵枝枝穿越之前也没少被人感谢,但她那时心中还毫无波澜。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何为大义,竟真的能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的脸上落下两道热乎乎的痕迹,被雨水冲散。 赵枝枝没再试图躲开村民们的跪拜,反而上前走了几步,跟着跪在村民们的面前,微笑着同他们说道:“真好,大家都活下来了。” 听到这句话后,村民们一直隐忍的情绪彻底爆发,周围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声。 第二百六十二章 奇怪的行为 村庄渐渐褪去了绝望的气息。 赵枝枝最近变得有些神秘,平日她每日早上醒来就会去往刘大夫家中坐诊,就算没有病人,她也会坚持坐诊到傍晚才回家。 赵家父兄心疼她,赵枝枝却说,反正回家也是闲着,不如在刘大夫家坐一会了。 但现在,她居然改掉了这个习惯,甚至在刘大夫家门口和自家门口贴了张纸,写明日后只未时和申时诊病。 坐诊完她就早早回了家中,将自己锁在屋里,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时间就都在屋里憋着不出来。 赵家父兄在静静的观察了几天之后,对此忧心不已。 这天,他们偷偷聚在一起讨论赵枝枝最近奇怪的行为。 赵老爹叼着烟袋,语气沉重道:“只是这段时间一直都这样,你们当兄长的竟然才知道这件事。” 赵一木丧气的垂下头,愧疚道:“都怪我最近忙着找活干,疏忽了枝枝,她肯定是对咱们都失望了。” 赵二木急声道:“要我说,咱们先别互相埋怨了,赶紧想一想,枝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她是在外面受到欺负了,怕我们担心,只能默默的忍受?” 赵三木沉默良久,脑中自动联想到赵枝枝两下动作将一位壮汉背肩摔的场面,下意识摇头道:“应该不是,枝枝现在可是村长,咱村的人尊敬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外村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咱们村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这还是赵三木第一次开口连贯性的说了这么多话。 赵二木脸上蓦地攀上几分惊恐,“难不成枝枝是得了绝症?” “呸呸呸。”赵一木毫不留情给赵二木一个爆锤,黑着脸说道:“枝枝可是你亲妹子,你怎么还咒她呢。” 赵二木龇牙咧嘴的捂住后脑勺,委屈的撇嘴道:“我这不也是担心嘛!” 赵一木瞪大眼怒道:“你再担心也不能这法子讲咱妹子,回头没啥事再让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猛的捂住嘴,片刻后又给了无辜的赵二木一脚,“都赖你个没脑子的货。” 赵二木再也无法忍耐了,当即炸毛道:“我这会啥也没说,咋就又赖上我了!” 赵老爹被他们吵得脑瓜子疼,将烟袋子在桌上用力磕了一下,怒吼道:“我把你们叫过来是让你们在这吵架的吗?你们妹子现在啥个情况都不知道,你们还吵起来了,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老子要你们有啥子用。” 瞅见赵老爹发火,赵家三兄弟当即收敛,跟个鹌鹑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了。 赵老爹冷着脸扫了一圈赵家三兄弟,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搞清楚枝枝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他就离开了堂屋。 赵家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们又不像赵枝枝脑子灵活,哪里能想的出来法子。 正当几人烦得想去撞豆腐时,赵三木无意间透过门缝看到魏邵的身影。 他赶忙抬起脚步追了出去。 魏邵刚从县衙回来,这段时间光是收拾曹县令之前的烂摊子就把他给忙毁了。 虽说曹县令造下来的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但那些百姓到底是无辜的,既然魏邵有挽回局面的本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在这一点上,他同赵枝枝的想法不谋而合。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都自认为没有拯救万物的善良之心,但还是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百姓。 魏邵正准备去找赵枝枝说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同她好好探讨一下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手还没碰到卧房的门,他就被急不可耐跑出来的赵三木给拉走了。 面对赵家三兄弟恳切的目光,魏邵嘴角抽了抽,忍耐着想要转身就走的欲望开口道:“各位兄长是有什么事吗?” 赵家三兄弟齐齐点头,脸上不约而同散发出了惊喜的光芒。 魏邵嘴角微微一扯,淡淡道:“行,那你们先说一说,我看能不能办到。” 赵二木抢先道:“你肯定能办到,我们是想让你帮我们去打探一下,最近枝枝在做什么事情。” 魏邵皱了皱眉,狐疑道:“什么叫她最近在做什么事情?” 赵一木将赵二木摁到身后,不耐烦的冲他嚷道:“你又说不清楚,给我退到后面去,我来说。” 而后,他没去管赵二木忿忿不平的神色,转而对魏邵较为认真的说道:“你最近忙,所以你不清楚,这是这段时间的表现有些奇怪,你方才进门也看到她贴在门上的坐诊时间了吧。” 见魏邵点了下头,赵一木才继续道:“若她只是想多休息一下,我们肯定什么也不会说,但她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前几天还好,吃饭时会出来同我们一起,这几天更离谱,到吃饭的时间端着碗就往屋里跑,一直到第二天才会出门。” 瞧着魏邵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赵一木似是满意他的反应,叹了口气道:“我们兄弟几个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枝枝,总不能直接说枝枝行为很奇怪吧,那万一啥事没有,枝枝肯定会怨我们。” 魏邵佯装恍然大悟的点了下头,“所以你们想把这口锅盖到我头上,让我去得罪枝枝。” 赵家三兄弟想也不想的点了两下头,反应过来后又忙不迭摇头。 赵一木走过来勾搭上魏邵的肩膀,把他带着往外走,“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身为兄长,怎么可能存了这样的坏心思。” “这不是想着有这个机会,干脆就让你们好好培养一下感情,若是知知真遇到了什么难处,你肯定要比我们有用呀。” 赵一木说话的声音不大,赵二木恰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悄默默凑到赵三木耳边嘀咕道:“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我看这事有猫腻。” 说着,他还撇了撇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 第二百六十三章 话本子 魏邵顶着赵家三兄弟满满的期许走到赵枝枝卧房门前。 手刚放到门前,他不经意的一个回头,就见赵家三兄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像是生怕他跑了一样。 魏邵哭笑不得的收回视线,轻轻敲了三下门。 一秒,两秒,三秒…… 门内毫无动静。 魏邵皱了皱眉头,又敲了三下门,赵枝枝依旧没出声。 他登时没了耐心,动作隐约有些急促的加大了力道。 一道脆弱的木门被他敲得频频往下掉灰。 赵二木躲在后面看得唏嘘不已,忍不住又同赵三木窃窃私语:“他这敲几下不会直接把门干倒了吧。” 赵三木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眼赵二木,十分不理解都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这个二哥的思维依旧卓越。 赵枝枝总算听到动静了,她将手中某个物件往床铺底下一塞,接着拍拍脸,若无其事的下床去开门。 魏邵落到半空的手顿住,眼睛不经意的往下一瞥,赵枝枝探出毛茸茸的头,眨巴着眼,无辜的看着他,“咋的了,这么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魏邵险些被她气笑,往后退了三步,双手抱胸道:“这话该问你,你待在自己的小屋里做什么呢,敲了半天门都没听见?” 赵枝枝转了转眼珠子,淡定的说道:“我睡着了。” 魏邵狐疑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有大白天睡觉的习惯了?” 这下,赵枝枝就有理了。 她把门拉开,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说:“大白天睡觉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管天管地,你管的还真不少,我累了还不行吗?” 察觉到赵枝枝的情绪不对劲,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怼的魏邵眉头又是皱了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赵枝枝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往屋里看了一眼,末了,强自镇定的说道:“你在说什么,现在村里日渐变好,我还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赵家三兄弟偷听他们的谈话,隐约觉得不妙,赶忙从后面走了出来。 赵一木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拿出兄长的气势,暗地里却是偷偷给赵枝枝使眼色,“枝枝,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魏邵也没说什么,之所以会怀疑那不也是担心你,谁让你这些天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屋里,连吃饭都不同我们一起了。” 赵枝枝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她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魏邵,语气软了下来,“我这睡着正熟就被你们吵醒了,难免有些起床气嘛。” 赵二木看不清局势,忙跟着插科打诨道:“那这样说的话确实该生气,我就受不了别人在我睡得正熟的时候过来吵我。” 赵一木和赵三木同时用诡异的眼神看向赵二木。 偏偏赵二木还不懂他们的眼神,以为他们不相信自己,不服气的继续说道:“我是说真的,那要是万一做个美梦,你们一张嘴的功夫就把美梦给搅和了,但我就算再闭上眼也梦不回去了呀。” 赵一木和赵三木默契的对视一眼,捂上嘴将他从后面拖走了。 没了赵家三兄弟在这帮倒忙,魏邵眯了眯眼,几步走到赵枝枝的面前,揽住她的腰把她往屋里带,后脚将门轻轻给带上了。 屋内窗户倒是被纸给糊上了,光线略显昏暗,瞧着氛围到真的很像是在睡觉。 赵枝枝被魏邵推到墙上,刚仰起头就撞入了男人深邃的眸中,呼吸一窒,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魏邵,你放开我。” 魏邵掐住她的下巴,语气危险的说道:“几天不见,胆子大了不少啊,居然敢对着我乱发脾气了。” 赵枝枝瞪眼,死不承认,“谁乱发脾气了,明明是你太过分了。” 闻言,魏邵又压低了腰身,两人的距离直线缩短,暧昧的气息彼此交换。 赵枝枝脑中瞬间就冒出了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也幸亏房间此时光线昏暗,她现在不用看都知道自己一定是羞红了脸,连带着脖子也遭了殃,烫的不行。 魏邵声音暗含蛊惑:“枝枝,老实交代,你真的只是在睡觉吗?” 他靠得太近,赵枝枝完全沉浸在他的盛世容颜中无法自拔。 就在她开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偷掩着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细微的疼痛使得她理智回归。 于是,赵枝枝认真且淡定的点了点头。 魏邵挑眉一笑,比她还要淡定,嗓音依旧低沉又富有磁性,“既然这样,那便是我误会你了。” 赵枝枝昂起头,“那是自然。” 魏邵自顾自的说:“冤枉你了也得给你些补偿才行。” 说罢,他头一低,精准的噙到了赵枝枝的双唇。 后者因惊讶微微张开小口,魏邵抓住机会,立刻钻了进去将一切都扫荡殆尽。 等到赵枝枝重新获得呼吸的时候,她已经美眸含泪,像个被摧残了许久的娇花了。 魏邵心满意足的站直身体,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县衙还有事务没有处理完,我还要忙一段时间,等我忙完了,再好好陪你。” 说完,他看着失魂落魄的赵枝枝低声一笑,转身离开了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赵枝枝才蓦然回神,她捧着自己的脸,害羞的发出一声低吟。 方才魏邵亲吻她的时候,她竟然不自觉把自己带入了话本子中的女主角。 这些天看过的画面就跟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过了个遍,导致她现在浑身都跟火烧了一样,无法平静。 深呼吸几口气,赵枝枝慢吞吞磨蹭到窗户前,掀开糊上去的纸,偷偷往外看了一眼,没瞧见某人的身影,她这才松了口气。 想到被自己藏起来的东西,她赶忙跑回了床上,将它从床铺下拿了出来。 那天是一本封面香艳的话本子,上面几个大字异常醒目:“狐狸精霸占我不放。” 赵枝枝在穿来之前也喜欢看小说,但她看的小说都只是文字。 她愣是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话本子类似于小说,唯一不同的是,话本子竟然有图有字,更是把故事彰显的惟妙惟俏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挨打 赵枝枝重新趴回了床上,将被藏起来的“宝贝们”都取了出来,津津有味的挑选了起来。 被她摆在床上的话本子也不多,总共有五本。 犹豫半响,她最终把手落到一本名为“落魄将军逼我成亲”的书上。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脸颊又开始微微泛红。 写话本子的作者简直太神奇,在这个时代还能有这么开放的境界,实在是令人惊叹。 就是不知道这个作者是男是女,赵枝枝猜他应该大概率是位男性,毕竟这个时代的女性连同男人牵个手都不敢。 打开话本子,第一页就是劲爆的画面。 赵枝枝的脸瞬间炸裂,烫得她无法自拔。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把窗户给糊上的原因,万一被人看到,指不定会以为她生病了。 这些话本子自然在村里是买不到的,都是李冲给她带来的,李冲待她就跟自家兄弟一样,丝毫没意识到人家就是个女娃子。 不过,李冲也不是硬塞给赵枝枝话本子看的,主要还是县衙太闲了,他就靠话本子打发时间。 平日里不看就把话本子往腰间一塞,来村里帮忙的时候不经意间被赵枝枝看到了。 之后,赵枝枝就偷偷摸摸磨着李冲给她带话本子。 李冲劝了赵枝枝几次,什么女儿家要矜持,这种淫秽之物不适合她看。 结果,赵枝枝几句话就把李冲给唬住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些肤浅的文人,他才同意给赵枝枝带话本子。 由于魏邵帮赵枝枝证明她确实无事,赵家父兄便也放心了。 而赵枝枝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诡异了,于是,吃饭时间到了,她还是同赵家父兄一起用饭,如此一来,也彻底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这个时代的话本子页数不多,赵枝枝没用多长时间就看完了。 李冲也按照约定,每隔一周就来给她补充点“新货”。 “枝枝,你看这些没被你家里人发现?”说实话,李冲现在又后悔了,碍于情义与礼节,这才继续履行承诺。 他其实还挺想赵枝枝被逮到看话本子的,如此一来,他就不用再遭受良心的谴责了。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赵枝枝兴奋接过崭新的话本子时,恰好被回来的魏邵逮了个正着。 这次,他没有从屋顶直接落下,而是从大门进来的,尽管如此,李冲和赵枝枝依旧没发现他。 魏邵是练武之人,刻意压低脚步声的情况下,除非是武功高过他,不然绝不会有人发觉他的靠近。 等到李冲和赵枝枝察觉到周边气压骤降,温度偏低时,一切都晚了。 魏邵皮笑肉不笑的在后面发出来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李冲和赵枝枝同时吓得打了个激灵。 李冲更甚,他掩耳盗铃似的把手中所有话本子都塞给了赵枝枝。 赵枝枝神情呆滞的捧着话本子,藏也不是,丢也不是。 魏邵径直走过来,从她手中拿过一个话本子,只一眼,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只见他手中的话本子上写的书名为“书生成精,溺宠不断”。 再看赵枝枝手中其他的话本子,好家伙,没一个正常。 魏邵忍了忍,闭了闭双眼,接着看似平静的对李冲说:“李大哥,你随我来,我有事同你说。” 李冲身体猛地僵住,下意识朝赵枝枝投去求救的目光。 赵枝枝抱紧了手中的话本子,张了张嘴,无声道:“李大哥,保重。” 李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骂:“没义气!” 他们两个人很快就一前一后的走去了门外。 赵枝枝也不敢回屋,她很清楚,魏邵生气了。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急中生智,想出了对策。 待会儿等魏邵回来后,她就主动认错,态度好一点,魏邵一定不忍心责骂她。 想到这,赵枝枝又对李冲产生了些许愧疚。 她惦着脚尖悄悄靠近大门,企图偷偷的看他们在干什么。 然而他还没走到大门呢,就听到了李冲的哀嚎。 她眨了眨眼睛,当即又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前顺着门缝小心翼翼往外看去。 李冲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胳膊,那一下疼得他脸上表情都在抽筋,“魏老弟,你来真的啊!” 魏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角似是发现了什么,嘴唇微微上扬,淡声道:“既然是切磋,那就必须认真对待,不然就是对彼此的不尊重。” 李冲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略显烫热的皮肉,无奈道:“话是这么说,你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 魏邵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李大哥,县衙已经被我从里到外整顿了一遍,以后你们自然要担起来责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玩忽职守了。” “你是捕头,责任比他们还要重,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如何能让他们服你,之后还会有更多年轻的武士投入衙门,你若是没有向上的心,迟早会被挤下去。” 话落,李冲收回了手,脸上表情也变了。 他的脸比较方正,没了表情还真有点吓小孩。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魏老弟,来吧,让我好好见识一下咱俩之间的差距。” 赵枝枝嘴角抽了抽,虽然魏邵说的理由十分到位,但李冲也太好骗了吧,指点武功也不用非得切磋呀。 明显就是魏邵看他不惯,想要借此机会好好揍他一顿。 过后,赵枝枝就听到李冲接二连三的发出惨叫声。 能看得出来,李冲已经尽力隐忍了,他那张黝黑的脸都憋的通红。 只能说魏邵打他的心是真的,所以才使出了百分的力道,让李冲这么一个大男人疼得持续不断发出惨叫。 最后,赵枝枝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出面打断他们。 她走到李冲身前,讨好的对着魏邵笑了笑,“今天先到这里吧,李大哥从县衙特地赶过来,走了一天路,本来就很累了,还得赶紧回去呢。” 李冲鼻青脸肿的在她身后大喘粗气,听到这话当即咬字不清的说道:“枝枝说的对,我下次再来看你,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魏老弟再见。” 第二百六十五章 劝说 说完,他一瘸一拐的绕了老远去牵马,一声“驾”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赵枝枝这才松了口气。 “枝枝,怀里抱的是什么?把它交出来吧。”魏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赵枝枝被他吓了一跳,当即想起来自己因为担心李冲,还没来得及把话本子藏起来呢。 魏邵伸着手,面带微笑,眼中却隐带威胁。 赵枝枝咬了咬唇瓣,依依不舍的把最上面一本交给了他。 魏邵挑了挑眉,依旧伸着手。 赵枝枝只得把第二本交上去。 直到怀里还剩最后一本,赵枝枝忍无可忍道:“够了,魏邵,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凭啥你们男人能去青楼?我连话本子都不能看。” 魏邵淡淡道:“我没有去过青楼,唯一一次还是带着你一起去的。” 赵枝枝语塞,眼珠子转了转,又换了个说辞道:“那我就看这一本,反正其他的话本子已经被你没收了,李大哥肯定也不敢给我再送了。” 魏邵面无表情从她手中将最后一本话本子没收,“一本也不能看了。” 赵枝枝惊愕的看着话本子被他收入怀中,在眼前消失。 她控制不住的鼓起腮帮子,发火道:“魏邵,你太过分了,你把话本子还给我,凭什么不让我看?” 魏邵淡定反问:“要不然我把话本子交给爹和兄长他们,他们要是没意见,我就再还给你。” 赵枝枝:“……” 怎么可能没意见,虽然赵家父兄平日很宠她,但他们也是很传统的人,若是知道她成天看这种淫秽的东西,不把她腿打断都是好的。 想到这,赵枝枝更加不服气了,她仰着脖子,瞪着魏邵,语气丝毫不服输,“你是小孩子吗?说不过我就要去找我爹,你是我什么人呀?” 她这是气急了,此话一出就后悔了。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她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回过来神时整个人就被压在了石桌上,不容拒绝的吻将她的呼吸悉数夺走。 天昏地暗之时,赵枝枝迷迷糊糊的听到魏邵附在她耳边说:“我是你夫君。” 赵枝枝,完败! “爹,大哥,二哥,三哥,今日把你们叫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大事。” 赵枝枝起身走到四人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想咱们一家人都去京城生活。” 此话一出,赵老爹同赵家三兄弟都下意识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她。 赵一木:“枝枝,你刚刚说了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我好像没有听清楚。” 赵二木:“我也觉得自己好像产生幻听了,这是怎么可能会想去京城生活的,咱们对那个地方可是一无所知。” 赵三木:“枝枝,京城可不比咱们这个小地方。” 三个说完,赵老爹才面色沉重的开口问道:“枝枝,你是认真的吗?怎么突然会有想去京城的想法了?” 赵枝枝早就做好了他们无法接受的准备。 她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措辞,慢声道:“爹,其实我并不是突然才会有去京城的想法的,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碍于有许多事情还没有解决,所以就一直没给你们提。” “现在小荷村日渐变好,村民们也不用担心会被饿死了,大家已经开始储存粮食了,就算灾旱年再次到来,他们也定然能撑过黑暗。”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带你们去京城了。” 赵老爹揉了揉额角,略有些头痛的说:“枝枝,你知不知道去京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先不说咱们家在京城毫无根基,就说咱们家现存的银两,到了京城住哪,住客栈吗?一夜也需要不少银子吧。” 赵枝枝抿了抿唇,这一点也在她的考虑之中,但她现在没有办法跟赵老爹解释太多。 总不能说她空间的银两够他们一家人在京城生活几辈子了。 想了想,赵枝枝改口道:“万事开头难,虽然咱们存的营养不多,但京城的活儿多,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肯定能在京城扎根的。” 赵二木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连连摇头,“不妥,太冒险了,京城的贵人多,咱们要是得罪了哪一个,岂不是要尸首异处,估计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一木认同的点了下头,“虽然二弟平日不着调,但他这番话说的确实有道理,枝枝,就算咱们能在京城找活干,那就一定能支撑咱们的生活吗?京城的物价可不比咱们这些村镇。” 赵老爹突然想到了什么,两眼一眯,试探的问道:“枝枝,你突然说要去京城,是不是跟魏邵有关,他是京城人?”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赵枝枝诧异的看向赵老爹,佩服他的敏锐。 而赵老爹也从赵枝枝的反应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他叹了口气,语气略显沉重,“先前我们虽然怀疑他的身份,但也没有把他想成京城人。” “现如今虽然我还是不太清楚,但想一想他那一身本事,又是从京城过来的,怕是非富即贵。” 他抬头看向赵枝枝,似是有些不忍,却还是开口劝道:“枝枝,咱们就是普通的农户家庭,跟那些权贵无法相比,纵使当今皇上倡导天子与庶民同罪,但他们看咱们的眼神必定还是如同看蝼蚁一般。” “所以,你和魏邵或许是门不当,户不对,如果是你真信了他的话,随他一起去京城。万一他家人不待见你,你可想过如何是好?” 赵一木许是已经在脑中联想到了那个场面,捏着拳头愤愤不平道:“他要是敢负了我妹子,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会要他好看。” 这一点赵枝枝倒是还没有想到,她想去京城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魏邵,大部分原因却是为了她自己。 重活一世,她打算利用自己的空间大展拳脚。 虽然她也喜欢村里安宁祥和的生活,却还是想去拼搏一番,若不然,侥幸活到老时,回忆过往,岂不是太过枯燥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失策 赵老爹见赵枝枝久久不出声,还以为自己说的话太重了,终是不忍她伤心,便改口道:“这只是我的猜测,魏邵那孩子看起来不像是忘恩负义的人,你与他之间还有救命之恩呢。” “再者说了,我与你兄长们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会支持你,倘若他真的负了你,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赵枝枝恍然回神,她感动的笑了笑,淡定自若道:“爹,大哥,二哥,三哥,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现在并不想依靠男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若我想在京城扎根,只会靠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出来。”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偏要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赵老爹惊诧的看着赵枝枝,心中感慨万分,这还是他从小娇养的女儿吗? 曾几何时,他还清楚的记着,赵枝枝在外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就会回家找他们哭诉,闹着非让他们为她做主才作罢。 赵老爹眼眶微酸,他又静静的坐了一小会,陷入短暂的沉思。 赵枝枝心知肚明,赵老爹这是被她给打动了,但或许是父亲对女儿的担忧使得他还一时下不定决心。 赵二木还是持反对意见,“那也不行呀,京城多大了,枝枝,你要是想做生意,我们就努力攒几个钱,咱们在镇上摆个小摊,那不是一样能挣钱,也能让你大展拳脚。” 赵一木同赵三木跟着点了点头,也觉得赵二木说的有道理。 赵老爹都不说话了,他们三兄弟还在这里瞎琢磨。 赵枝枝稳如泰山的掀了下眼皮,淡淡道:“既然你们到现在还不同意搬去京城的计划,那就先让我一个人过去吧,等我在那里稳定下来,再来接你们。” “不可。”赵老爹同赵家三兄弟异口同声的严词拒绝:“枝枝,你一个女儿家跑那么远,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我们都不在你身边,谁能保护你?” 此刻,他们自然而然的把魏邵抛在了脑后。 赵枝枝也没打算提醒他们,只抿唇笑道:“那你们还在考虑什么呢?反正京城我是肯定要去的,你们呢,就两个选择,要么陪我去,要么你们就在家等着我来接你们。” 此话一出,赵老爹第一个出声道:“好,我跟你一起去,你那三个兄弟爱去不去,老子不管他们。” “爹!”赵家三兄弟错愕的看向赵老爹,被他突然调转阵营打得猝不及防。 赵老爹扭过头,傲娇的吹了下胡子,“怎么了,你们有意见?” 赵家三兄弟讪讪收回视线,他们但也不敢说什么。 末了,赵一木代表三兄弟做出了决定,“既然咱们妹子想要去闯,做兄长的也不能一味的认怂,传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 赵二木也悟出来了,当即拍了下胸口,大声吼道:“说的没错,我赵二木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我也同意咱们一家人去京城。” 赵三木话最少,只说了四个字:“那就去吧。” 赵枝枝笑弯了一双眼睛,只觉摊上这样可爱的家人真是她百年造就的福气。 去京城的事定下了,她身上的“包袱”也要想办法丢出去。 于是,赵枝枝开始物色下一任村长的人员。 倘若想要小荷村日后继续安宁下去,村长的人选就不能草率。 为了能选出品德兼优的村长,赵枝枝几乎每天都要在村里转来转去,想要借此观察村民们的生活轨迹。 只可惜,村里再怎么也有二百来号人,她就是有一天的时间全部用来观察,那也不够用。 如此一来,进展太慢了。 好在赵枝枝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群老大娘坐在大槐树下,一边纳鞋底一边唠嗑。 她眼前一亮,计上心头。 对呀,她怎么就忘了呢?这村里哪家哪户发生了什么事肯定瞒不过这些八卦的老婆子。 跟她们取取经,不比她整天到处跑来得更快。 有了主意,赵枝枝就开始想法子了,现在第一步就是要融入进去这些老婆子的圈子里,若是太突然的就去问她们一些事情,这些老婆子平日也圆滑的很,肯定不会说实话。 赵枝枝坐在石凳上纠结了半天,最终定下了一个循序渐进的计划。 她从空间中取出了一块熏干的牛肉,将它猜到柴房的桌上,眯了眯眼,快速又麻利的切成了薄薄的几片。 而后,她又精心调了又酸又辣的酱汁,往牛肉上那么一淋,别提多诱人了。 若是赵家三兄弟在这,怕是会因这一口牛肉打得不可开交。 为了不节外生枝,赵枝枝做好这道凉菜就迫不及待的端了出去,直奔大槐树下的几个老婆子。 背对着赵枝枝的一位精神气十分足的老婆子聊得正欢时突然抽了抽鼻子,“哎,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面对她的老婆子年龄大一些,闻言笑得脸上褶子都堆在了一起,“我说,李家婶子,你这鼻子是什么做的,俺们咋什么味也没闻见呢。” 李家婶子佯怒道:“你个死老婆子,居然敢消遣我,信不信我让老胡教训你。” 胡婶轻哼了声,不屑的说:“你去呀,我给他一百个胆子,你看他敢不敢碰我一下。” 话落,这群老婆子就笑成了一团。 赵枝枝忙加快脚步走过来,站在李家婶子身后,笑眯眯的说道:“呦,几位婶子都在呢。” 言毕,笑声戛然而止,老婆子们抬头的抬头,转身的转身,脸上写满了诧异。 赵枝枝像是看不懂她们脸上的表情一般,自顾自的坐在了李家婶子的旁边,将手上的凉拌牛肉放在她们中间的位置,淡笑道:“还真是巧,我正想找人帮我试试菜呢,就瞧见你们了,几位婶子要是不嫌弃,能不能给我提一下意见?” 几位老婆子的目光随着她的声音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盘色香味俱全的凉拌牛肉上,其中一两个定力小的甚至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赵枝枝忙不迭把竹筷递给了离她最近的李家婶子,“您尝尝?” 第二百六十七章 打探 李家婶子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一边接过竹筷一边说道:“原来是村长啊,我说呢,这突然冒出个人,可把我们几个老家伙吓了一大跳。” 赵枝枝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乖巧道:“那真是对不起了,我想等魏邵回来给他个惊喜,又怕这道菜难吃,所以就迫不及待的出来找人试尝了。” 这话倒是说的有理有据,李家婶子赞同的点点头道:“咱们女人在家就是要伺候好男人,你做得对,看在你这份敬爱丈夫的心上,婶子就帮你尝尝。” 说完,她拿起竹筷,伸向了被她惦记着的牛肉。 一口下去,满嘴都是原汁原味的肉香,简直不要太好吃。 李家婶子家境一般化,旱灾来之前一年到头家里倒是还能吃上几顿肉。 现下,虽然旱灾过去了,但是家中男人都在满足了劲儿挣钱换米粮,哪还有多余的钱去买这些肉。 见她吃下第一口,赵枝枝微微一笑,再次说道:“您听我的,挑中间的吃,这儿酱足,沾上酱再吃,那味道真是绝了。” 李家婶子听她的劝,忙不迭又夹了块中间的牛肉塞到嘴里,这下子她直接闭上了双眼,忍不住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声。 赵枝枝这才去招呼其他老婆子,“其他婶子也吃啊,但我出来着急,没有带足够的竹筷,只带了一双,你们互相吃一口尝尝吧,我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胡婶早就忍不住了,之所以还没动手主要是因为赵枝枝没有开口。 现下,赵枝枝既然说了她们也可以吃,她半点不客气的撸起了袖子,“用什么竹筷,我们的手都不脏,直接用手抓就行了。” 说完,她也朝沾上酱料多的牛肉伸出了手。 没一会儿,牛肉就被她们洗劫而空了,这速度比之赵家三兄弟还有过之而不及。 吃完,几位老婆子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若不是赵枝枝在看着她们,她们甚至都想把盘子端起来舔干净剩余的酱汁了。 李家婶子还记着答应赵枝枝的事情,她毫不吝啬的举起大拇指,称赞道:“枝枝,你放心把这道菜做给你夫君吃吧,他吃了绝对会更离不开你。” 赵枝枝装出惊喜的模样叫道:“真的?” 接着,她又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对几位老婆子说:“谢谢婶婶们了,我明日还会研究新的菜系,到时候还请几位婶婶继续试菜。” 几位老婆子一听,顾不上矜持了,一个接一个的点头应声。 “村长,这都是小意思,能为您试菜也是咱们几个老骨头的荣幸。” “是呀,没想到咱们村长不仅医术了得,厨艺也十分精湛。” “魏邵那小子还真是有福气。” 若说一开始她们还嫉妒赵枝枝家可以吃得上肉,现在就只剩满满的惊喜了。 又不是只有这一顿肉,明日后日或许还能吃上肉,那她们的态度定然会十分殷勤。 第一天赵枝枝没有打算跟她们打探一些什么事情,毕竟先获取这些人的信任比较重要。 连着投喂了三日,赵枝枝顺利融入了她们的八卦队。 这天,赵枝枝佯装不经意的问道:“李婶,你们知不知道哪家还有年轻的小伙子?” 闻言,李婶差点被赵枝枝带来的面团噎住。 好半天她才咳嗽着把它咽了下去,却也是憋的满脸通红。 赵枝枝满脸无辜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激动。 刘婶平日里和李婶走的近,李婶知道的事情她一般都知道,两人也是第一时间互通消息,久而久之,她们就产生了些许默契。 刘婶代替李婶,试探着问道:“村长,你不会是想再收几个郎君吧。” 赵枝枝:“……”怪不得李婶的反应这么大。 赵枝枝还以为自己的形象早就扭转过来了,没想到在村民们的心里,她还是一个色女。 想到这,赵枝枝忍不住无声叹了口气,对着这些碎嘴婆子认真的摇了摇头,“婶子们,你们误会了,我是想着咱们好不容易挨过了旱灾,不得找两个年轻人去祭拜一下祖先,也要祖先看到咱们村里的朝气蓬勃。” 这话倒是说的让人无法反驳。 李婶恢复过来,面色正常的同赵枝枝说:“咱们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子也挺多的,你想找多大岁数的?” 这问的也颇具歧义,赵枝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最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若不是赵枝枝表现的太过镇定,大家真要以为她是在为自己相亲。 李婶思索片刻道:“要说这人品嘛,我倒是真有两个能推荐给你的人选。” “刘老伯的孙子刘胜利,前些日子我还遇见他呢,那个时候我不小心把腰给扭了,走路都费劲儿。” “这小子看到我不对劲,不由分说把车停下来,知道我出啥事后还特意把我送回了家。” 李婶说到他时眉眼带笑,可见对这个年轻人有多待见。 “刘胜利啊,我也知道他,我跟他接触的不多,但是有邻村的人来请老耿牵红线被我瞧见了,那女孩儿长得老标志了,能瞧上他,可见这小伙子绝对是有本事,也老实得很。” 赵枝枝听得嘴角微抽,前者还能给刘胜利定性,这后者就只凭女孩儿瞧上他就认为人家有本事还老实,未免有些太牵强了。 不过,她已经将刘胜利这个名字记下了,准备回头去考验一下他。 这时,刘婶不甘示弱的开口了,“要我说,还是老张家的小儿子张世龙品貌更胜一筹,你们是没见他那个小儿子,长得那叫一个端正。” “老张家虽然是老来得子,却一点也不娇宠,人家可是打小就跟着老张开始干活儿了,别说是助人为乐,就是面对杀人的场面也都会站在最前面保护家人。” 刘婶脑中满是曹县令来屠村那会看到的场面。 那禽兽带的人嫌腿脚不好的老张走路太慢,直接将老张推倒在地,想要将老张就地斩杀。 第二百六十八章 考察 谁能想到张世龙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走上前把那人的刀夺了回来,反手就把人给杀了,救下了老张。 其他几位老婆子听着刘婶讲完这件事,也都对他的勇敢赞叹不已。 经过赵枝枝连着几日的投喂和嘴甜,她终于从这些老婆子口中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 因为村中男性居多,所以赵枝枝把下一任村长的年龄也卡了进去。 若是太老的话,办事容易迂腐,若是太年轻了,办事又容易幼稚化,所以赵枝枝想找一个既稳重又圆滑的人,当然这个人品德还要兼优。 最终,赵枝枝把目标定为刘老伯的孙子刘胜利以及老张家的小儿子张世龙。 听聊八卦的老婆子们说,他们的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几乎到了逢人就夸的地步。 当然,坏人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好人也不会把“好”字写在脸上,只听她们说,还证明不了什么。 赵枝枝决定运用到她穿来之前的面试经验,给这两个年轻人一点考验,看看他们的最终选择是什么。 首先,赵枝枝快速打探到了他们的出行时间和路径。 当日,赵枝枝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撒了满满一地的铁钉。 这要是谁没有看到,直接踩了上去,怎么都得疼个把月呢。 赵枝枝也没有那么蠢,她一直待在暗处,若是有无辜的人走这条道,她就会出去提醒他们绕路。 很快,刘胜利驾着骡子车出现了,他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看着就老实。 或许是年轻的原因,所以他眼神很好,还没走近就发现了满地的铁钉。 刘胜利眉头一皱,当即骂骂咧咧的下了车。 “哪个狗东西居然敢在路上撒铁钉,这要是人踩上去,还不得疼得嗷嗷叫,可别让老子逮到你,不然老子非让你趴在地上把这些铁钉全部吞下去。” 刘胜利阴沉着脸骂完,这才弯下腰把那些铁钉都拾了起来。 赵枝枝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从树后走了出来。 这个人的人品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太凶了。 当然,很有可能是这件事她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人家那么年轻一小伙,沉不住气也正常,赵枝枝决定回头再考察一番。 等张世龙来了之后,他是徒步走的这条路。 同刘胜利一样,他也远远就看到了铁钉的反光。 与之不同的是,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就弯下腰开始捡铁钉了。 等把铁钉都收起来时,他竟然还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赵枝枝没有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还差一点被他发现。 等他离开后,赵枝枝对于他的表现更为满意。 翌日,赵枝枝又准备了第二个测试。 这一次,她安排了两个演员协助她,村里的人刘胜利和张世龙自然都认识,所以赵枝枝就从李冲那借了两个新来的捕快。 赵枝枝利用自己的手法将其中一个捕快伪装成断了腿的伤民。 另一个捕快则在旁边扶着他。 同样是在刘胜利和张世龙的必经之路上,三人撞上了。 其中一个捕快顺势倒在地上,另外一个捕快则开始对刘胜利大口骂道:“你个鳖孙,给老子下来,没看见人吗?你都把我同伴给撞倒了。” “他那条腿本来就伤了,现在肯定更严重,说吧,你怎么赔?” 刘胜利脾气依旧十分火爆,他从骡子车上跳下来,抱着胸站在原地,硬气的说道:“你以为老子眼瞎吗?老子还没有撞到他,他就倒在地上了,你们这是想碰瓷啊!” 听到这,赵枝枝皱了皱眉,他这太直接了,反而容易吃亏。 这两个人不是她找来的演员,怕是会狠狠的讹上他一笔。 衙役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你瞧着我们的穿着像是会碰瓷的人吗?我兄弟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刘胜利冷哼了声道:“你不是说他腿断了吗?你现在把他扶上我的车,我带他去看大夫,要是大夫说你们是在骗我,我非要让你们得到教训不成。” 赵枝枝还以为他开窍了,却不想后面的对话让她对这个人瞬间失去了期望。 捕快将佯装受伤的同伴送上了车,接着对刘胜利说:“此处距离镇上已经不远了,正好你也往镇上的方向走,那就把我们带到镇上的医馆去看吧,肯定比你们这小破地方的医馆要好很多。” 刘胜利往地上“呸”了一口,讽刺道:“就你们俩这德行,我们村长还不想给你们看呢,把你们带过去,都是脏了她的手。” 心属实是好的,就是处理事情有些莽撞了。 他也不想想,万一这两个人同镇上的大夫串通好了呢,就是想故意讹他一笔钱怎么办? 轮到张世龙,赵枝枝故技重施。 却不想这小子完全不按照套路走。 他抱着双臂在那看两个捕快演戏,一句话也不说。 一开始,两个捕快还能演的十分到位,后面竟然被他盯着开始心虚起来了。 躺在地上的捕快连痛苦的呻吟都开始降低声音了。 张世龙挑了下眉,淡定道:“两位大哥,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也太假了。” “说我撞到你的同伴,可能我真的碰了一下你的同伴,但你同伴这腿明显没有问题,要不然,他这右腿受了伤,还能率先着地?” 倒在地上的捕快愣住了,他是真没注意,主要是摔倒在地,他也不能硬摔吧,只能使用巧劲摔,那习惯就是右腿先着地,他一时没察觉。 但这小子也太敏锐了吧,远不及昨日的小子好忽悠。 张世龙见他们面面相觑不说话,勾唇笑道:“从昨日我就觉得奇怪了,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或是在观察我。” “昨日只是怀疑,今日我就能确定了,我能感觉到两位大哥对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你们背后的人。到底打的是个什么主意?他为什么会想方设法的试探我?” 赵枝枝饶有兴致的躲在树后看张世龙分析。 第二百六十九章 确认人选 赵枝枝主动出来,走到他面前笑道:“你还挺聪明。” 张世龙看到她愣了愣,接着似是有些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再开口就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了,“你,村长,你怎么在这?” 赵枝枝瞧见他的反应,也跟着愣了一下。 片刻后,她试探着问道:“你在害怕?” 她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家,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一点,赵枝枝就有些惊奇。 而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张世龙纠结的摸了摸头,断断续续的解释道:“跟,跟您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小就有的毛病。” 他儿时调皮,喜欢乱跑,不小心在后山偷窥到某对男女淫乱。 后来,那对男女当着他的面被火烧了,而他那时不过六七岁,从此就留下了阴影,看到女人,尤其是貌美的女人就会控制不住的紧张到话都讲不清楚。 赵枝枝点点头,也没深究,到底跟她没多大关系。 她也往后退了一步,给到张世龙足够的安全感才道:“你方才不是有很多疑问吗?我可以帮你解惑。” 张世龙虽然还是紧张的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脑子却转的飞快。 他沉思片刻,猛然抬起头,盯着赵枝枝,指着那两个捕快,恍然大悟道:“这两位大哥是你的人?” 赵枝枝淡定自若的点了点头,“你现在可有空,我有事想同你商量。” 张世龙想到自家老头子交代的事情,抿了抿唇,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有空。” 赵枝枝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转身对临时抓来当“演员”的两个捕快道:“两位大哥辛苦了。” 那两个捕快是李冲的下属,自然也清楚李冲同赵枝枝的关系,当下摆了摆手,豪爽道:“小事一桩,下次赵姑娘再有这种事,还可以找咱们兄弟俩,咱们兄弟俩有经验了,下次定能演得毫无破绽。” 张世龙在旁听到他们不容置疑的话语,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赵枝枝又同他们客套了几句,一人给了二两银子就将他们送走了。 虽然他们是李冲的下属,就算赵枝枝态度恶劣一点,他们也必定会敢怒不敢言。 但赵枝枝深知世事伦常,她不能靠着虚无缥缈的那层关系就开始洋洋自得。 先不说人心易变,若是某一日两人的利息相互碰撞了,那时或许就已经会面临不死不休的结果了。 张世龙跟着赵枝枝回了赵家,两人在堂屋商讨今日之事。 片刻后,张世龙发出一声诧异的声音:“什么?” 他控制不住的站起身,瞪大双眼看着面容平静的赵枝枝,半响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你想让我当村长,这太荒谬了,我什么都不会。” 赵枝枝反问他:“你认为当村长需要会什么?” 这下又把张世龙给问住了。 他纠结半响,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枝枝也没继续难为他,只转移目光到他身上,淡淡道:“你只需要记住一个重点就可以了,那就是尊重你的村民。” 张世龙身形一震,扭头看向赵枝枝,内心说不出的复杂。 赵枝枝看着他激动到颤抖的双手,只平静道:“你若是不想当,就同我直说,我绝不勉强。” 她说完,就作势要送客。 张世龙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摆手道:“当,当然要当,这是老张家祖上显灵了,才让我遇到了赵姑娘这样的贵人。” “我一定不负所望。” 赵枝枝听着他言之凿凿的保证,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赵枝枝给张世龙科普了一下村子里的情况,以及一些关于管理的基本知识。 张世龙虽然性格有些憨,但脑袋瓜子却不笨,一点就通。 赵枝枝又给他科普了一下这个时代的律法,只希望他日后行事能有所依凭。 因为涉及到人命官司,赵枝枝认为这是底线,必须得教给张世龙,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赵枝枝看着张世龙,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村子虽然小,但也有几十户人家,难免会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 “这些事情,只要不闹出人命,都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若是闹出了人命,那就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了。” “咱们这儿离县城远,等官爷们来了,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在乎,但若事情真闹大了,被其他地方的官爷知道了,咱们村可就遭殃了。” “你是村长的话,就有一定的权力,但你更要明白,这权力是用来保护村民的,而不是用来为所欲为的。” 张世龙重重的点了点头,“赵姑娘您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赵枝枝这才满意的点头,“你能明白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赵枝枝依旧教给张世龙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和为官之道。 经过十来日的考察,赵枝枝对张世龙十分满意,所以她将人叫到了堂屋。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一直当村长?”赵枝枝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世龙点头,“村里人都是这么说的。” 赵枝枝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涩,“村长之位,我确实有一些割舍不下,但我却不能一直待在这儿。” “您要去京城?”张世龙试探的问道。 “是,也不全是。”赵枝枝摇头,认真道:“京城太远,且规矩多,我确实不适应,但我还得去一趟,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回来。” “您的意思是让我先暂代村长之位,然后等您回来再交接?” 赵枝枝微微一笑,“并不是的,我觉得这村长之位你一定可以胜任。” “多谢您的看重。” “那您什么时候动身?” “过几日。” 张世龙震惊的看着她,“这么急?” 赵枝枝失笑,“嗯,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其他人。” 张世龙点了点头,没说话。 赵枝枝当即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张世龙沉默片刻,问道:“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赵枝枝点头,“可以。” “您为何会选择我?” 赵枝枝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站起身走到张世龙面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二百七十章 传授经验 “你记住,当村长不是为了权力,而是为了村民。只要你对村民好,他们就会拥护你,而你也自然就有了权力。” “至于我为何选择你……可能是因为眼缘吧!”她也不想说谎。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越发觉得张世龙是个可塑之才。 而且他心善,有底线,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当然,她还有一些私心。 张世龙现在对她充满了感激,在赵枝枝看来,就算日后真的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张世龙必定会出手相助的。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后,赵枝枝再教给张世龙东西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的给他灌输一些这样的思想。 她想着,若日后真的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了,有张世龙在,必定会事半功倍的。 如此一想,赵枝枝越发觉得张世龙这个选择做对了。 张世龙听到赵枝枝的话,没说什么,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几日,赵枝枝将村子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张世龙。 而张世龙也上手极快,且将村子管理得井井有条的。 经过这段日子的观察,村民们也看出赵枝枝确实有要辞去村长之位的想法了。 于是,在某一日清晨,赵枝枝还没起床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声。 她下意识的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当即套了一件外衫就匆匆出门了。 等她出去后,就看到村里的男人们齐刷刷的站在外面,当即愣住了,“你们这是?” 村民们看到赵枝枝出来了,纷纷对着她跪下了,“求村长不要离开我们。” 赵枝枝听到这话就笑了,“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啊!” 她这话一出,就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张世龙神色一惊。 “村长是不准备走了吗?” 赵枝枝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大家是误会了她要辞去村长之位的事情了。 她连忙将人一一扶起来。 “我是要先离开这儿的,但我的心永远都跟大家在一起呀!” “我当不当村长不打紧,重要的是咱们村子能过上好日子。” “只要大家日子过得好,就算我当村长又如何?” 村民们听到她的话,这才纷纷站起身。 其中一位中年男人抹着泪开口道:“村长,您对我们太好了。” “是啊!您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家,本该是待在爹娘身边享福的,却因为我们在这儿受苦受累的。” 另一位老人家开口道:“您还是回去吧!” “对啊!您回去享福吧!” “我们不怪您,就是有一些舍不得您。” …… 赵枝枝听着他们感人肺腑的话语,只觉得一阵心酸。 她摆了摆手,故作轻松道:“我都说了,只要大家日子过得好,我当不当村长都无所谓。” “再说了,我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说不定哪天我想大家了,隔三差五就会回来见见你们。” 她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是啊!赵村长这么好的人,肯定不会忘了他们的! 赵枝枝看着大家脸上和煦的笑意,也跟着笑了。而这一刻的和谐与美满也深深的印刻在了她的心上。 接下来赵枝枝就准备张世龙的新上任村长仪式。 张世龙挠了挠后脑勺腼腆道:“村长,不用太丰盛的仪式了,简单一些就好。” “那怎么能行呢?你可是小荷村的未来领导人呀绝对不能够委屈了你。” 赵枝枝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她摆了摆手,“我是认真的。” 张世龙见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才认真道:“简陋一些倒也无妨,但一定要让大家都能参与进来。” 赵枝枝微微一笑,“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张世龙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谢谢赵姑娘了。” 赵枝枝看着他,微微一笑,“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张世龙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干巴巴的笑了几声。 随后,赵枝枝跟赵老爹和家里的三兄弟以及魏邵,一起准备了一场还算盛大的接任仪式。 周边的一些村民得到消息,也赶过来一起帮忙。 “真的是谢谢大家了!”赵枝枝一一感谢众人。 “村长,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还得多亏了你,我们现在的生活才能够改善呀!” “真希望你永远都不离开小荷村!” 听到这话,赵枝枝没说什么,只淡淡一笑。 她也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离开小荷村。 可惜人生有很多事情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但她也保证,只要有机会,自己必定会常回来的。 接任仪式在三天后。 赵枝枝给张世龙准备了一个村长上任的礼服,以及一些礼品。 礼品并不贵重,却意义非凡。 是赵枝枝自己动手做的,有鞋子、衣物等。 她说这些都是代表着一种寓意,衣服代表着责任,鞋代表着平稳的走好每一步。 而其他的小物件也有她的一番心意在里头。 张世龙看着她手中的东西,只觉得沉甸甸的,对她千恩万谢,感激涕零。 这些天赵枝枝将村子的大小事务都一一交代给了张世龙。 而张世龙也上手极快,短短几日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赵枝枝看着他越发从容的应对一切,内心十分欣慰。 “所有的东西,你都记住了吗?”赵枝枝沉声问道。 张世龙坚定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赵枝枝点点头,“很好,过两日我就走了。” “这么突然?”张世龙震惊的看着她,“您不能再留几日吗?” 赵枝枝摇摇头,“不了。” 张世龙听到她这么坚定的话语,只能无奈的叹息道:“那到时候我一定好好送您!” 赵枝枝淡笑道,“我一个大姑娘家都没说什么,你一个七尺男儿倒伤感起来了?” 张世龙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还没适应过来吗?” 赵枝枝失笑,“我走之后,村里的老幼妇孺就交给你了。”张世龙重重的点头,“您放心。” 很快就到了接任仪式,村子里的男女老少全部都聚集了过来。 仪式十分简单,但十分热闹。 赵枝枝看着欢腾的村民,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村口伤患 她当即站起身,对着众人开口道:“今天这个日子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张世龙是我们小荷村的希望,也是我们小荷村的骄傲。” “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小荷村会越来越好的。” “所以,大家对他要有信心。” 众人听到她的话,纷纷重重点头。 赵枝枝又看向张世龙,“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张世龙站起身,郑重道:“您放心。” 赵枝枝冲着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接下来赵枝枝就同张世龙一起给村民们敬酒。 每走到一户人家面前,村民都会拉着赵枝枝的手,说一些不舍的话语。 赵枝枝听到这些话,内心越发坚定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了。 这晚,所有人都喝得大醉。 魏邵扶着赵枝枝回了她的院子。 赵枝枝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繁星,久久没有言语。 魏邵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也没开口打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赵枝枝才缓缓开口,“我想要再多留几天,为村民们做些事情。” 魏邵听到她的话,温声道:“好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 赵枝枝靠在他怀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我并不属于这儿,我要走的远远的,去寻找我自己的路。”她忽然轻声说着。 魏邵听到她的话,柔声道:“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赵枝枝看着他,“我们去了京城之后,你也要帮我照顾好爹和几个哥哥。” 魏邵听到她的话,重重的点头,“你放心。” 赵枝枝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微风拂过,夜幕深沉,赵枝枝和魏邵依旧坐在院子里。 “魏邵,你说这世上有神仙吗?”赵枝枝突然问道。 魏邵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微微一愣,旋即笑道:“神仙之说,虚无缥缈,但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类似的人存在。” 赵枝枝点点头,望向远方的目光充满了向往,“我我曾经听一个老人说过,他曾经见过仙人。” “仙人?”魏邵好奇地问道。 赵枝枝转过头看着他,眸中闪烁着光彩,“是啊,那人说他小时候见过仙人御剑飞过,那时他还小,吓得不敢出声。” 魏邵听得入神,“竟有此事?” 赵枝枝笑了笑,“反正我是相信的。” 两人聊得正欢,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了?”赵枝枝站起身,看向声音的方向。 魏邵皱了皱眉,“我去看看。” 说罢,他便转身向院外走去。 赵枝枝跟在他身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前厅。 只见其他几兄弟和赵老爹都站在厅中,面色凝重。 “怎么了?”赵枝枝问道。 赵老爹叹了口气,“刚刚村里的狗叫得厉害,我出去看看,发现村口聚集了不少人。” “然后呢?”魏邵问道。 “然后我就回来叫你们了。”说话的是赵一木,“我担心出什么事了。” 赵枝枝皱了皱眉,“我们去看看。” 说着,她转身往外走。魏邵紧跟在她身后。 来到村口,只见不少村民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看到赵枝枝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赵枝枝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间停着一辆马车,车边有一位锦衣男子倒在血泊里。 赵枝枝和魏邵走近一看,发现男子伤势严重,已经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回事?”赵枝枝问道。 一位村民叹了口气,“我们也不知道啊,刚刚听到狗叫得厉害,就出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他躺在地上了。” “看他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另一位村民说道。 赵枝枝蹲下身,仔细查看男子的伤势。 她发现他身上有多处剑伤,血流不止。 “这伤势很严重,得赶紧治疗。”魏邵说道。 赵枝枝看着昏迷不醒的男子,眉头紧皱,“我们先将他抬到屋里去。” 说罢,她站起身,准备将男子抬进屋去。 就在这时,男子突然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赵枝枝,眼神充满祈求,“救我……” 话还没说完,他又昏了过去。 赵枝枝和魏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我们先将他抬进去吧。”赵枝枝说道。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男子抬进了赵枝枝的屋里。 她让赵老爹去找医药箱,自己则开始为男子处理伤口。 经过一番忙碌,男子的伤口终于止住了血。 赵枝枝松了口气,坐在一旁休息。 魏邵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救他?” 赵枝枝淡淡道:“他也是人,生命垂危之际遇到了我,我岂能见死不救?” 魏邵默然点头,“你总是这样善良。” 赵枝枝轻轻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的善良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品质,但是她也明白,这份善良背后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和艰辛。 男子被安置在赵一木的床上,赵老爹找来的医药箱放在一旁。 赵枝枝和魏邵一起为男子处理伤口,赵老爹和其他几兄弟在旁边帮忙。 “爹,你去烧点热水来。”赵枝枝说道。 赵老爹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去。 “你们几个也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和魏邵就够了。”赵枝枝又对其他几兄弟说道。 几兄弟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赵枝枝和魏邵,两人沉默地处理着男子的伤口。 “他的伤势很重,需要好好休养。”赵枝枝说道。 魏邵点点头,“我会守在这里,你先去休息吧。” 赵枝枝看着他,“那你记得叫醒我,我来换你。” 魏邵微微一笑,“好。” 两人轮流守夜,照顾着昏迷中的男子。 男子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在赵枝枝的精心照料下,渐渐稳定了下来。 半日过去,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守在床边的赵枝枝和魏邵,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姑娘……”男子微弱地开口。 赵枝枝见状,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男子点点头,“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用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赵枝枝淡淡道。 男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三日义诊 “姑娘可是天医门的传人?” 赵枝枝愣了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说起天医门。 男子苦笑道:“我见过天医门的传人,他们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赵枝枝否认道:“可我并不是。” 男子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我叫李云飞,是本国的将军。” “原来是将军大人。”赵枝枝和魏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他们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是一位将军。 李云飞看着他们,“我此次是被人陷害追杀,幸得姑娘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 赵枝枝淡淡道:“将军言重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李云飞看着她,“姑娘的善良和仁慈让我深感敬佩。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帮助我?” 李云飞看着她,眼中满是恳切之色。 赵枝枝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李云飞听到她的话,顿时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多谢姑娘!我想请姑娘随我去京城走一趟。” 赵枝枝微微一愣,“去京城?” 李云飞点点头,“我被人陷害,需要找到真凶才能洗清冤屈。我了解本国的局势,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不少权贵,只怕没那么容易查清楚。” “所以我想请姑娘随我进京,帮助我找到真凶,还我清白。” 赵枝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魏邵见状,轻声问道:“你想好了吗?” 赵枝枝抬起头,坚定地看着魏邵,“我要去。” 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总觉得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都与她有关,她想要去探寻其中的奥秘。 而且她也想要为这个世界的百姓做些什么,或许这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魏邵看着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赵枝枝微微一笑,“我知道。” 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云飞看着他们,心中也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贵人了。 “既然姑娘已经答应了,那我就在此先行谢过了。”李云飞感激道。 赵枝枝摆了摆手,“将军不必客气。” 李云飞看着她,心中满是敬佩。 他觉得这个女子不仅容貌美丽,而且心地善良,仁慈大度。 他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有机会能够报答她的恩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云飞在赵枝枝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康复。 赵枝枝和魏邵也一直在忙碌着准备前往京城的事情。 他们知道这一趟京城之行必定充满了艰辛和危险,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要去。 李云飞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十分感动。 他觉得自己能够遇到这样两位仁慈善良的人,真是天大的福分。 赵枝枝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抽出三天时间在刘大夫家坐诊,为全村的村民们诊脉。 她选择在刘大夫家设立临时诊所,号令全村的村民都来找她诊脉。 她的决定无疑给这个平静的乡村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一大早,刘大夫家门前便已熙熙攘攘。 大伙儿都是听说赵枝枝要来坐诊,特地赶来的。 他们或捧着疼痛的腹部,或捂着发热的额头,或带着久治不愈的咳嗽,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和希望。 在简陋却干净的诊室里,赵枝枝端坐在桌前,面前是一排排等待着诊脉的村民。 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透视每一个人的身体。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村民们的手腕上,仔细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赵枝枝面前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银针和一叠厚厚的医案。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充满力量:“各位乡亲,请排好队,一个个来。” 老陈扶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 赵枝枝把住他的手腕,闭目凝神。 须臾,她缓缓开口:“陈叔,您这风湿已有些年头了吧?记得多穿衣,莫让寒气入体。”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医案上写下一剂药方。 “还有,您的心跳有些弱,平时多加留意。” 赵枝枝说着,又为老陈备下一份草药。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赵枝枝为每一位村民诊脉。 “张大娘,你的脉象有些虚弱,最近是不是觉得头晕乏力?”赵枝枝看着张大娘,语气关切。 张大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是啊,大夫,我这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赵枝枝轻抚着张大娘的手背,安慰道:“别担心,我为你配制的草药可以益气养血,慢慢调理会好起来的。但是你要记得,每天要坚持喝药,好好休息。” 随后,赵枝枝又转向下一位村民。 “赵大夫,您真是神奇啊,竟然能够号出我这多年的老毛病。”老李感叹道。 他是村里的木匠,一直被关节疼痛所困扰。 赵枝枝微笑着安慰他,“老李,你平时要多注意保暖,不能再让关节受到寒气了。” 说着,她递给老李一个布包,“这是我配的草药,每天泡脚用,对你的病情会有帮助。” 李大婶也凑了过来,“赵大夫,我这段时间总觉得胸口闷得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赵枝枝轻轻为她诊脉,“大婶,您这是气滞血瘀,需要调理一下。”她一边说着一边写下方子,“您按这个方子去抓药,每天早晚各服一次,一周后应该会有所缓解。” 除了老李和李大婶,村里的其他村民也陆续来到刘大夫家,让赵枝枝为他们诊脉。 她对待每个人都异常认真,不仅准确地说出他们现有的病情,还根据他们的身体状况,预测未来可能会遇到的健康问题。 她详细地为他们描述病情,解释病因,给予治疗方案。 除了诊断病情,赵枝枝还关心村民的生活习惯。她叮嘱大家要注意饮食卫生,适量运动,保持良好的作息。 对于一些常见疾病的预防和护理,她也耐心地传授给大家。 不仅如此,她还为每人备了一份草药,并叮嘱他们不要吝啬花费,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草药不够了,就要立刻去镇上补充。 第二百七十三章 妙手回春 “赵姑娘,这草药真的有效吗?”一个年轻人好奇地问道。 赵枝枝微微一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只要坚持,定能见到疗效。” 她又叮嘱道:“草药不够了尽管到镇上去补充,别不舍得银子。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好的!我一定记得!” 年轻人笑着应道。 赵枝枝很满意大家的配合,接着给其他人诊脉。 她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村民们对她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纷纷表示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再让疾病缠身。 她以独特的诊断技艺和慈悲心肠,赢得了全村人的尊敬。 “枝枝,别太辛苦了。” 刘大夫看着赵枝枝忙碌的身影,轻声劝道。 赵枝枝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懂得分寸,只是我留下来的时日不多了,我想要尽快把村上的人都诊疗一遍。” 刘大夫叹了口气,“你的技艺我是知道的,但身体才是本钱。别忘了,我们医者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赵枝枝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些许无奈和坚决,“刘大夫,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绝对不会拖垮自己身体的,您就放心好了。” 说完,赵枝枝又转向一旁等待诊治的病人,伸出手指轻轻地搭在病人的脉搏上。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透过肌肤看到病人的五脏六腑。手指在脉搏上轻轻游走,她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微微点头。 一旁的病人虽然面色苍白,但眼中流露出一丝安心的神情。 经过赵枝枝的一番诊治,病人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 她轻轻松开手,眼中满是欣慰之色,“你的病虽重,但已无大碍。每日按时服药,休养一段时间便可康复。” 病人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多谢赵大夫,您的医术真是高明。” 赵枝枝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她又转向了下一位病人。 晚上回家的时候,魏邵立刻赶来她的身边。 “我说了要去帮你,你也不让。” “我这不是知道你不喜欢出现在太多的人前,所以才让你在家里待着嘛。” 赵枝枝吐了吐舌头。 魏邵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啊你,这些日子真是太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话落,他抱着赵枝枝进屋。 “啊——!” 赵枝枝看着父兄都在旁边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进魏邵的怀里。 魏邵暗中一笑,抱得更紧了。 回到屋内,他把赵枝枝放在床榻上。 在柔软的灯光下,魏邵细心地给赵枝枝按摩着双手和手臂。 他的手指轻柔地在她的肌肤上滑过,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在这个简单的动作中,蕴含着他对她深深的疼爱和关怀。 “枝枝,你给村里人诊治辛苦了。”魏邵轻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心疼和敬意。 赵枝枝微微一笑,眉眼间流露出淡淡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执着。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要紧,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然后又慢慢地放松开来。 她感到魏邵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按压,那种感觉既温暖又舒适,仿佛所有的疲劳都被这股暖流一扫而空。 “我知道你很累,但你的付出是有意义的。” 魏邵轻轻地按着她的手臂,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暖,“你为村里人做了很多,他们都很感激你。” 赵枝枝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感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 她知道魏邵说的是实话,但她也深知自己所承担的责任和使命。 作为一名大夫,在离开之前,她有义务为患者诊治,有责任为他们的健康护航。 即使再苦再累,决定要做的事情,她也不能放弃。 “我知道。”赵枝枝轻轻地说道,“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直努力,一直坚持,一定能够帮村里面的人预防未来的一些疾病,这也算是给我们一场相遇留下了一个完好的收尾。” 魏邵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赏和鼓励。 他知道赵枝枝的坚韧和毅力,也知道她的付出和努力是无私的。 他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她的事情能够实现,但是也不想她太累了。 赵枝枝看到魏邵对自己的鼓励,心中一暖,靠在他肩头,两人紧紧相依…… 在这三天的坐诊时间里,赵枝枝每天都忙碌到深夜。 村民们感动不已,纷纷表示感谢。 第三天,赵枝枝依旧忙碌到深夜。当她走出刘大夫家的时候,发现很多村民都在门口等待。 一位胖大嫂看到赵枝枝后,走上前去说:“大夫,您辛苦了!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 赵枝枝微笑着说:“不用谢,只要你们身体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赵大叔走到赵枝枝面前,握着她的手说:“大夫,您真是太好了!每次我生病都是您给我看好的。” 赵枝枝笑着说:“老爷爷,您别客气,回去好好休养身体。”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大夫,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一个妇女抱着孩子说:“有您这样的大夫,我们的孩子再也不会受病痛的折磨了。” 赵枝枝听着村民们的话,心中充满了感动。 她感慨地说:“谢谢你们这么信任我,等我离开之后,你们一定要好好记住我和你们说的那些细节问题,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呀!” “好的!我们知道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村民们纷纷表示:“有这样一位医术高超又心系百姓的好大夫,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啊!” “谢谢大家,今天时间也晚了,你们快些回去休息吧!”赵枝枝告别了刘大夫,和大家一起离开了这儿。 “赵大夫真是我们村里的福星啊!”老李感慨地说着,与身边的村民们一同离开了。 李大婶也紧随其后,“是啊,多亏了赵大夫,不然我这胸口闷得难受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刘大夫家门口走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离别的不舍 看着村民们拿着药方离开刘大夫家时那感激的眼神,她觉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赵枝枝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她知道自己的付出并没有白费,能帮助这些朴实的村民们恢复健康,是她的荣幸。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赵枝枝终于结束了这次坐诊。 她疲惫但满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魏邵看到她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 “枝枝,你辛苦了。”他走上前,轻轻拥住她,温暖的掌心抚摸着她的后背。 赵枝枝靠在魏邵的怀里,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关怀。 “别担心,我没事。”她轻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虽然身体疲惫,但她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魏邵抱着赵枝枝坐在床榻上,眼神里满是疼爱和怜惜。 他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药膳,小心地喂给赵枝枝。 “来,先把这碗药膳喝了。” 赵枝枝微微一笑,接过了药膳。她知道魏邵是在关心自己,所以也听话地一口一口喝下去。 喝完药膳后,赵枝枝感到身体暖洋洋的,疲惫感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魏邵细心地为她擦去嘴角的药渍,轻声道:“你好好休息一下,身体要紧。” 赵枝枝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这次给村里人诊治也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她淡淡地笑了笑,“我打算明天就跟你出发去京城。” 魏邵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的身体能承受长途跋涉吗?” 赵枝枝安慰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她知道魏邵担心自己,但她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京城之行势在必行,她要找到真凶,还李云飞一个清白,也要好好的在京城立足。 “枝枝,你真的明天就要去吗?” 赵枝枝看着魏邵,坚定地点了点头,“是的。” 她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带来危险和困难,但她也深知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无论如何我都愿意支持你。”魏邵深情地看着赵枝枝,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他知道赵枝枝的决定是不可动摇的,他也很感激她愿意陪着自己一起去京城。 “嗯。”赵枝枝感动地看着魏邵,“有你在,我就有信心和勇气。”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信任和温暖。 马上离开小荷村了,赵枝枝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嘴里絮絮叨叨,一会担心村中这个人,一会会担心村中那个人。 魏邵没有打断她,只是耐心地等待她说完每一个关于村子的担忧。 “你说村里的二狗子会不会因为调皮捣蛋而惹出大麻烦呀?”赵枝枝突然转头看向魏邵,明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紧张。 “放心吧,二狗子已经长大了许多,他会照顾好自己的。”魏邵温和地笑着,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拍了拍赵枝枝的头。 就这样,赵枝枝仿佛把自己放不下的心事都倾诉给了魏邵。 每当她说到某个村民的时候,魏邵总能给予她最贴心的安慰和解答。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赵枝枝心中的波澜渐渐平息。 夜幕降临,小荷村的灯火逐渐亮起。 魏邵运起轻功,带着满含泪水的赵枝枝往空中飞去,最终落在一片屋檐上。 他们俯瞰着这个宁静的小村庄,听着从家家户户传出的欢声笑语和温馨对话。 那些熟悉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他们,尽管离别在即,但小荷村永远是他们心灵的港湾。 “看,这就是我们的家。”魏邵指着远处的一盏明灯对赵枝枝说。 “嗯,这里其实挺好的,我都有一些不想离开了。” 赵枝枝看着下面熟悉的一切,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别难过,枝枝。虽然我们要离开小荷村,但我们的家永远在这里。”魏邵安慰道,同时伸出手,轻轻将赵枝枝搂进怀里。 赵枝枝靠在魏邵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中的离愁别绪慢慢消散。 “魏邵,你真好。”她低声说道,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魏邵微微一笑,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眼中满是宠溺和柔情。 静坐了许久后,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空中闪烁的星光和地面上那盏孤独的明灯,像是在诉说着一段永不消逝的往事。 他们重新回到自家的小屋前,魏邵轻车熟路地走进屋子,点燃了灯。 屋子里弥漫着熟悉的木柴香味,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和温馨。 “你先去休息吧,我来准备一些路上要带的东西。”魏邵说着,开始整理行囊。 赵枝枝乖巧地点点头,走到床边躺了下来。 她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地告别这个小村庄。 虽然充满了不舍,但赵枝枝知道,她和魏邵将会面对更广阔的世界。 渐渐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魏邵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默默地祈祷,希望他们的未来能像小荷村一样,充满温馨和美好。 第二天一早,赵枝枝和魏邵准备启程前往京城。他们早早地起床,整理好行装,准备踏上一段新的旅程。 她回头看了看村子,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走向刘大夫的家。 刘大夫听到敲门声,缓缓地打开门,看到是赵枝枝,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枝枝,你怎么来了,听说你要离开了?” 赵枝枝点了点头,“是的,师父。我要去京城了,来跟您告别。” 刘大夫沉默了片刻,轻叹了口气,“唉,你这一走,我这个师父可就孤单了。你一直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相信你在京城一定能够有所作为。” 赵枝枝眼眶微红,“师父,您对我的教诲和照顾,我会永远记在心里。您不仅是我的师父,更像是我的亲人。” 刘大夫笑了笑,“好了,别哭了。师父虽然舍不得你,但更希望你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京城是个大地方,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多学多看。” 赵枝枝用力地点点头,“师父,您放心。我会努力拼搏,不辜负您的期望。” 第二百七十五章 温柔以待 刘大夫感慨万分,“枝枝,你这一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京城虽好,但人心险恶,你要多加小心。” 赵枝枝心中感动,“师父,您的话我会牢记在心。您也要保重身体,我会时常回来看望您的。” 两人聊了许久,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候。赵枝枝跪在刘大夫面前,“师父,您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会永远记住您的恩情。” 刘大夫扶起赵枝枝,“好了,起来吧。师父也希望你能够前程似锦,光耀门楣。”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这是我给你的临别礼物。” 赵枝枝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古老的银针,“师父,这……” 刘大夫笑了笑,“这是我当年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学到的针灸之术。这银针是我亲手打造的,它凝聚了我一生的医术和心得。现在我将它传给你,希望你在京城能够发扬光大。” 赵枝枝泪流满面,“师父,您对我太好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嗯,师父相信你。” 刘大夫拍了拍她的肩膀,满眼欣慰。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发现全村的村民们自发地为她准备了一场简单的告别宴,村民们用家里最好的食材,做出了一道道丰盛的菜肴,在刘大夫家的院子里,摆满了各种菜肴和酒水。 赵老爹、赵一木、赵二木、赵三木几人都很感动。他们知道,这一去京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村民们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对赵枝枝的祝福和告别。 赵枝枝眼眶微红,感慨万分。 她知道,这一去京城,将面临着重重困难和挑战,但有这些村民们的支持和祝福,她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是,赵枝枝便跟魏邵还有李云飞他们都留下来暂时参加告别宴。 席间,村民们轮流向赵枝枝敬酒,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村民们围坐在一起,举杯向赵枝枝致谢。 “赵姑娘,谢谢你为我们带来的福音。”刘大夫第一个站起身来,举杯向赵枝枝致谢。 “是啊,赵姑娘,你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心地善良,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老陈也激动地说着。 “祝福你在京城一切顺利!” “希望你一路顺风!” 赵枝枝端起酒杯,走到台前,微笑着向大家致谢,“各位乡亲,感谢你们的祝福。希望我们都能健健康康的。” 她的话简单却真挚,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她的真诚和善良。 “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我会努力拼搏,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赵枝枝坚定地说。 “枝枝,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设想。” “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 赵枝枝感激地看着他们,“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更加努力的。” 台下的村民们热烈地鼓掌,也纷纷向赵枝枝表示祝福和鼓励,他们相信赵枝枝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魏邵和李云飞他们看到赵枝枝与村民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深厚,也深受感动。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村民拿出一把二胡,为大家演奏了一曲欢快的曲子。 随着音乐的响起,一些村民开始手舞足蹈,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赵枝枝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喜悦。 魏邵跟赵枝枝说:“枝枝,我告诉你,村民们听说你今天就要走,都很难过,他们都很舍不得你。” 赵枝枝有些感动,她来到这里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段日子,但是村民们的热情和真诚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我也很舍不得这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会想念这里的一切。”赵枝枝说着,眼中闪着泪光。 魏邵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我也明白你的心情。这里是你成长的地方,也是你心中的家。” 他们一起看向了正在宴会上欢声笑语的村民们,赵枝枝的眼中满是感慨。 “你看他们,虽然平时都是一些普通的村民,但是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们都表现出了最真挚的情感。我真的很感动。”赵枝枝说。 魏邵也看向了村民们,他微笑着说:“是的,这就是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他们虽然生活简朴,但是他们有着最真挚的情感和最美好的心灵。” 赵枝枝感慨地点点头:“你说得对。在这里的这几天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会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段经历。” 魏邵看着她,认真地说:“如果你有机会,一定要再回来这里。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赵枝枝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我会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这里。” 李云飞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在一旁有感而发:“这样的淳朴很难得。说不定我回到京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赵枝枝听后心中一动,她发现李云飞并非外表看起来那么冷漠,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很渴望真挚的感情。 她宽慰道:“其实在哪里都有如此淳朴的人,只是你所待的圈层不一样罢了,就算到时候我回了京城,也一样会像从前一般呀!” 李云飞听到这儿顿了一下,转而哈哈大笑起来,好像一下子茅塞顿开了一般。 而在一旁的魏邵,则一直盯着李云飞。 他发现这个人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丝深邃,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 魏邵心中有些疑虑,他不知道这个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他来到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场简单的告别宴,不仅让赵枝枝感受到了村民们的温暖和祝福,也让她更加坚定了前行的信念。 她知道,这一路上,有魏邵和家人们的陪伴,有村民们的支持和祝福,她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实现自己要做的事情。 告别宴结束后,赵枝枝轻轻抚摸着那个装着银针和草药的布包。 这个布包见证了她这段时间的付出和努力,也承载了村民们对她的信任和感激。 她知道,这一趟京城之行就在眼前,等待她的将是更大的挑战和未知的危险。但她没有丝毫惧怕和退缩,因为她相信自己的能力。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杀手伏击 “好了,我们该走了。”赵枝枝起身。 魏邵跟着她一起,大家缓缓散场。 赵枝枝站在村口与大家的告别,看着那熟悉的景色,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 她要离开这个原主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去往那遥远的京城,也不知未来会如何。 在温暖的阳光下,小荷村显得格外宁静和祥和。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那些错落有致的屋檐上,折射出一道道温暖的光芒。 小河的水面泛起微澜,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然而,赵枝枝的心里却充满了不舍。 她的目光留恋地扫过每一寸熟悉的土地,每一个亲切的面孔。 她的手指轻抚着那些与她相伴多年的老槐树,粗糙的树皮似乎在告诉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在为她送行。 “枝枝啊,你真的要走吗?”隔壁的大娘抹着泪,声音里满是惋惜。 赵枝枝咬着下唇,轻轻点了点头,“嗯,大娘,我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要去做。” 张世龙看着她,眼中满是舍不得。 “真的很感谢您,你要是离开了,我们一定会想你的。” 赵枝枝点了点头,“我会想你们的。” 一整个村子里面的人全部都来送他们了,大家其乐融融的。 赵家父兄也十分感慨,村子里从前总有人横行霸道,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可是自从赵枝枝成为了村长之后,一切都在悄悄的改变。 大家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团结友爱过,这一切都是拜赵枝枝所赐。 刘大夫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去京城的路还很长,早点上路吧。” “好,那我们走了,师父还有大家,你们保重啊!”赵枝枝流下了眼泪。 “枝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刘大夫也有些不舍。 “嗯,我会的。”赵枝枝哽咽道。 赵枝枝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刘大夫还有其他的村民们,踏上了通往京城的道路。 她知道,这一走或许就是永别。但她也明白,为了自己的梦想和师父的期望,她必须勇往直前。 “再会了!小荷村!” 他们乘坐着马车,带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在晨光的照耀下,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这一趟京城之行必定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挑战,但他们也深信,只要携手同行,一切困难都能够克服但他们还是满怀信心地踏上了征程。 另一边,丞相得知县令被查一事大发雷霆丞相府内,气氛异常紧张。 丞相脸色铁青,愤怒地拍打着桌案。 “这个曹县令,胆大包天,竟然敢贪污受贿,真是岂有此理!”他大声喝道。 “老爷,现在该如何是好?”一名心腹幕僚小心翼翼地问道。 丞相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传令下去,把和曹县令有密切联系的人都给我杀了!” “是!” 命令迅速传达到各个角落,一场血腥的清洗行动即将展开。 夜幕降临,曹县令府邸外,一道黑影迅速穿梭在巷道中。 他是丞相派来的密探,肩负着暗杀与曹县令有密切联系的人的使命。 他的目光坚定,心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只有冷酷和决绝。他悄然来到一家客栈的屋顶上,俯瞰着下方。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客栈的招牌上,显得格外耀眼。 他看到几个人影在客栈内晃动,显然是与曹县令有密切联系的人。他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冷笑,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深吸一口气,俯身冲向了客栈。 他的身形如同一道闪电,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看清。他跃进客栈,匕首直指最近的一个目标。 那个人吓得脸色苍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密探已经将匕首刺进了他的胸膛。 鲜血喷涌而出,溅满了整个房间。 其他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一时间不知所措。 密探的身影在他们中间晃动,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生命。 整个客栈沉浸在一片血腥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当密探完成暗杀任务离开客栈时,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和愧疚,只有冷酷和满足。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这些人都是对丞相的权力构成威胁的人,他们的死是必然的。 与此同时,丞相也意识到了魏邵抓到曹县令必定会返回京城。 他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目光冷冽。他知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必须派人截杀魏邵。 他对手下的人冷冷地说道:“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与魏邵相似的人。” 手下的人领命而去,他们在必经之路上设下了重重埋伏。 他们手中握着利刃,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会被他们仔细审视,只要有丝毫的嫌疑,就会遭到他们的无情攻击。 夜幕降临,魏邵赶着马车在前方,赵枝枝他们坐在马车内休息。 这一个路上都很平静,然而,他并不知道,危险正悄然逼近。 黑暗中,一群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残忍的光芒。 “杀啊——!” “大家上!” “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京城!” 魏邵心中一紧,他紧握手中的长剑,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攻击。 马车里面的赵枝枝他们都惊醒了过来。 赵枝枝想拉开车帘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魏邵紧紧的把车帘挡住,“你们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接下来一切交给我。” 她心中很是担心,但也不想捣乱,便应声下来。 “好的!” 魏邵发觉这些人都是死士,训练有素,每一个都是很可怕的存在,他命令手下护住赵枝枝。 敌人手持各种兵器,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朝着魏邵冲了过来。 魏邵身材矫健面对着凶狠的敌人,他灵活地躲避着每一次攻击。 赵家父兄也拿起武器同死士厮杀在了一起,但是他们有勇无谋,险些受伤。 而魏邵的动作迅捷如风,让敌人无法捉摸。 每一次挥动手中的长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敌人不敢轻易靠近。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奋力抵抗 “哈哈,你这小子的身手还不错。”敌人冷笑着说,“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魏邵嘴角微翘,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敌人怒吼一声,挥舞着巨大的战斧冲向魏邵。 魏邵身形一闪,轻松地躲过这一击。 他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狠狠地劈向敌人。 敌人连忙举起战斧抵挡,只听一声巨响,震得周围尘土飞扬。 “哼,雕虫小技!”敌人冷笑道,“看我把你打趴下!” 敌人再次发起攻击,魏邵身形矫健地躲避着,同时挥动手中的长剑展开反击。 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敌人无法抵挡。 敌人接连后退,魏邵越战越勇,最终一剑将敌人的战斧击飞。 可是旁边更多的敌人围了过来,不断的攻击向魏邵。 敌人数量众多,魏邵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而敌人却依旧如潮水般涌来。 正当魏邵即将被敌人制服时,一支箭划破了夜空,准确地射中了一名敌人的咽喉。 其他的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住了,魏邵趁机挣脱了束缚,冲出了重围。 他回头望去,发现一名身披黑衣的人影站在远处,手中持弓。 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恶意,他的箭只是恰到好处地帮助了魏邵。 魏邵心中感激不已,他对着那个人影喊道:“多谢你的相助,请问你是何人?” 那个人影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 他似乎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默默地关注着魏邵。魏邵明白对方的好意,他再次向那个人影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踏上回京城的道路。 他知道,这一路上还有更多的危险等待着他,但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多谢了!这一枚玉佩拿给你,到时候你若有事的话可以来金城找我!”魏邵恭敬道。 随即他安抚了赵枝枝之后,让手下拖住这些敌人,然后继续驾车离去。 他不能停下来,他必须尽快赶回京城,将曹县令的消息告诉皇上,而且京城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在夜幕的掩护下,魏邵全神贯注地驾驭着马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飞驰,尽可能快地驶向前方。 黑暗中的敌人并未放弃追击,他们如影随形,紧紧地跟在魏邵的马车后。 马车颠簸,魏邵紧握着缰绳,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仿佛要将黑暗撕裂。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魏邵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知道一条近路,我们得赌一赌。”赵老爹说着,从马车里跑了出来,给魏邵指路。 敌人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黑暗中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咆哮。 魏邵心中明白,他们正在酝酿着下一次攻击。 他紧紧握住缰绳,指节已经发白,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准备好了吗?”魏邵回头望向车厢内,对赵枝枝等人问道。 车厢内一片沉默,只有紧张的呼吸声和兵器轻微的碰撞声。 突然,一道黑影从黑暗中窜出,向马车猛扑过来。 魏邵一拉缰绳,马车偏离了道路,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攻击。 车厢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但魏邵没有时间分心,他紧盯着前方的道路,时刻准备应对新的威胁。 马车在夜幕中飞驰,道路两旁的景物飞速掠过。 魏邵的心中充满了决心,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必须坚持到安全回到京城。 敌人似乎察觉到了魏邵的意图,他们开始变换队形,试图从两侧夹击马车。 车厢内,赵枝枝的呼吸更加急促,但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魏邵突然一挥缰绳,马车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山路。 道路崎岖不平,马车颠簸摇晃,仿佛随时都会翻倒。 但正是这样的困境,让敌人无法继续保持紧密的队形。 魏邵紧绷着神经,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道黑影从黑暗中猛然袭来,魏邵迅速侧身躲避。 同时,他挥动手中的长剑,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哼,今日你们休想逃走。”敌人冷笑道。 魏邵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挥剑进攻,试图尽快将敌人击退。 “小心!”赵枝枝在车厢内大喊道。 她担心地看着魏邵,心中祈祷他能够平安无事。 又是一道黑影袭来,魏邵迅速闪躲,同时挥剑反击。 “魏邵好样的!”赵枝枝喊道,“加油啊!” 车厢内的赵家三兄弟,以及赵老爹由于刚刚受伤了,此刻没有办法帮助魏邵。。 魏邵感觉到自己的体力逐渐消耗,但他知道不能放松警惕。 他凝神静气,继续与敌人搏斗。 终于,经过一番激战,敌人被魏邵击退。 马车重新上路,驶向京城的路上更加顺畅了。 车厢内响起了阵阵欢呼声和掌声,但魏邵并未放松警惕。 他知道黑暗中的敌人不会轻易放弃追击,他们必须保持高度警惕,直到安全回到京城。 赵枝枝看着魏邵,眼中满是感激和敬意。 她知道如果不是有他在,她们这一路肯定会遭遇不测。 “魏邵,你感觉怎么样?”赵枝枝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魏邵微笑着回答,但他的内心却十分清楚,自己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 长时间的骑马和连续不断的战斗让他的身体疲惫不堪,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绝不能放松警惕。 “我们快进城吧。”赵枝枝催促道。 马车队缓缓驶入周边的一个小镇,街道两旁的行人熙熙攘攘,店铺林立,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魏邵却无心欣赏这一切,他的目光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就在他们即将通过城门的那一刻,一阵惊叫声突然响起。 魏邵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这是敌人的袭击。 他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凝神静气,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手持各种兵器,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 魏邵深吸一口气,挺剑迎了上去。 一场激烈的战斗瞬间展开,剑光闪烁,刀剑相撞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第二百七十八章 顺利甩开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边的情况后全部都四散而开,躲了起来。 魏邵身形矫健,躲过一记重击,同时挥剑反击,将敌人逼退。 他心中明白,此时此刻,他必须坚持到护卫赶来援助。 敌人数量众多,但魏邵等人也毫不畏惧,他奋力抵抗,与敌人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在战斗的过程中,魏邵发现其中一名敌人竟然与自己手中的长剑一模一样。 他心中一动,顿时明白这把剑的来历。 原来这把剑是先皇御赐给魏邵父亲的宝剑,后来被赠予魏邵。 这把剑的特殊之处在于它的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而且剑身上刻有先皇的御笔题字。 魏邵知道这把剑的价值非凡,因此一直倍加珍惜。 现在看到这名敌人竟然也持有同样的宝剑,他心中不禁产生了疑惑。 难道这名敌人跟皇室有关吗? 还是有人故意仿制这把剑来混淆视听? 魏邵心中疑云重重,但他此刻没有时间深究这个问题。 他挥剑继续与敌人搏斗,同时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在他们的奋勇抵抗下,敌人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他们开始有些动摇,攻势也变得不那么凌厉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手持利刃冲向了马车。 魏邵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这名敌人不好对付。 他紧握长剑迎了上去,与敌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 这场搏斗十分激烈,魏邵与敌人招招致命,互相抢攻。 他们的身影在空中交错着,剑光闪烁不定,让人眼花缭乱。 突然间,敌人猛然发力,将魏邵逼退了几步。 同时,他趁机冲向了马车,试图对车厢内的赵枝枝等人发起攻击。 魏邵心中一紧,他知道如果让这名敌人得逞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吸一口气,奋力冲向敌人,同时挥剑展开猛烈攻击。 在关键时刻,赵家三兄弟和赵老爹也加入了战斗,他们挺身而出保护着车厢内的赵枝枝等人。 “老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千万要小心些呀!”赵枝枝十分担心的看着他们。 赵一木嘿嘿一笑:“刚刚在马车上你已经给我们紧急包扎了,现在这点伤不算什么,你就好好在马车里面等着吧。” “是呀,小妹,赶紧回去!”赵二木说道。 赵枝枝无奈之下只能够把马车的木门关上,在马车里祈祷着他们一定要安安全全的。 在深邃的夜色中,敌人凶猛强悍,如同一群饥饿的狼,虎视眈眈地盯着魏邵等人。 然而,魏邵他们却毫无惧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星辰般璀璨。 魏邵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的敌人。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穿透黑暗,直指敌人的弱点。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赵一木低声说:“准备好了吗?那个人的弱点在左腿。” 赵一木点点头,紧随其后,在魏邵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靠近敌人,如同猎豹般迅猛。 他们的攻击毫无预警,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魏邵率先冲入敌阵,长剑舞动如飞。 每一次剑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取敌人要害。 他的剑法精湛,犹如山洪暴发,不可阻挡。 与此同时,赵老爹他们也纷纷展开攻击。 经过了刚才的打斗之后,如今他们已经得出了一些心得,现在在魏邵的指挥下,配合默契,攻守兼备。 他们的刀光剑影在夜空中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卷,将敌人逼得步步后退。 然而,敌人也并非易于对付的对手。他们凶猛强悍,如同狂风暴雨般猛烈反击。 他们的刀枪剑戟在空中交错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一时间,战场上剑拔弩张,血雨腥风。 在这激烈的战斗中,魏邵等人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他们灵活应对,时而攻击时而防守,始终掌握着战斗的主动权,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直逼对方的要害。 终于,在魏邵等人的联手攻击下,敌人开始逐渐处于下风。 他们的阵型开始混乱,气势也开始减弱。 而魏邵等人却越战越勇,他们的攻击更加猛烈,仿佛要将敌人一举击溃。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了马蹄声。 “主子,我们来了!” “兄弟们跟我上,杀呀!” 护卫们终于赶到支援,他们如同一股洪流般冲入战场,与魏邵等人并肩作战。 他们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敌人的抵抗,敌人被击溃了。 魏邵立刻去看赵枝枝的情况,“你没事儿吧?” “无事,看来我们的行程被他们给发觉了,这里也不能留了。”赵枝枝蹙眉。 “我们现在就赶紧上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为了大家的安全,吃一点苦没关系的。” 赵枝枝伸手触摸魏邵手臂上的伤痕,有些心疼,“倒是你都受伤了,赶紧上来吧,我给你包扎一下。” 叮嘱了护卫去处理那些杀手后,魏邵微微一笑,上了马车。 赵枝枝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她的手法轻柔而熟练。 “谢谢你。”魏邵低声说道。 赵枝枝抬起头,微微一笑:“你为了救我们受了伤,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魏邵心中感动,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紧紧抱住赵枝枝,将她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中。 然而,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感压下,转头看向窗外。 夜色已深,星光璀璨。 他们继续踏上了征程,朝着未知的远方前进。 在未来的路上,他们还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危险。 然而,魏邵并不惧怕,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他们的马车在夜色中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远方的尽头。 赵家三兄弟看着赵枝枝跟魏邵如此亲密的样子,在旁边打趣。 “我说枝枝啊,就没见你给我包扎的时候这么温柔。”赵一木笑着问道。 赵枝枝脸一红,瞪了赵一木一眼,“别胡说,我给你上药的时候明明也很温柔呀。” 第二百七十九章 暗中换乘 “哈哈,上药就上药呗,你脸红什么?”赵二木调侃道。 “就是,我看啊,你跟魏邵真的挺般配的,也就他降得住你。”赵三木也跟着起哄。 赵枝枝被他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瞪了赵家三兄弟一眼,“别闹了,你们三个都受伤了,还不老实点。” “好好好,我们不闹了。”赵一木他们三个连忙说道。 他们都知道分寸,见她正在仔细给魏邵处理伤口,他们也不好在旁边打趣了。 魏邵看着赵枝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他想起刚才战斗的情景,赵枝枝面对危险毫无惧色,十分的镇定自若。 她的勇敢和坚韧,让他对她的敬意和爱意更加强烈。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 他知道,此刻并不是表达情感的时候,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着,车厢内却是一片安静。 赵枝枝处理好所有人的伤口后,默默地坐在一旁,双手紧握着放在膝盖上。 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虑。 她知道,这次的危险并不会就此结束,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然而,她相信魏邵的能力和智慧,也相信他们能够度过一切难关。 “魏邵。”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他转头看向她,眼中满是关切。 “我……”她咬了咬嘴唇,有些迟疑地说:“我有些害怕。” “我知道。”他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他们就这样紧握着手,默默地前行。 太阳刚升至头顶,阳光如金色丝带般普照大地。 马车一路扬起重重的尘土,他们迅速来到了下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与世隔绝,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 街道两旁,木质结构的房屋依稀散发出历史的味道,木板门上斑驳的痕迹像是记录着一段段往事。 马车的车轮滚动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交织成一首古老的乐章。 魏邵轻轻摇动手中的马鞭,马车缓缓驶入小镇的中心。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对坐在旁边的赵枝枝说道:“枝枝,到了这儿,咱们换乘牛车前往下一个地方。马车太显眼,容易被人注意到。” “到时候我们暗中兵分两路,让人伪装成我们的样子,吸引敌人的注意,然后我们从水路回去京城。” 赵枝枝点头应道:“好的,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他们一行人下车后,在一家看似古老的客栈门前停下。 赵老爹前去与客栈老板商量换乘牛车的事宜。 魏邵则留下来安排护卫其他的事情。 不久,赵老爹回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说,“咱们吃完午饭,就可以出发了。” 众人进入客栈,选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 窗外,小镇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声音汇成一首生活的乐曲。 桌上摆放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赵老爹用筷子轻轻夹起一块红烧肉,眼神中透露出对过往的怀念。 “记得当年,咱们小荷村的日子也是这么安逸。”他缓缓说道。 赵枝枝默默点头,她心里始终挂念着村里的乡亲们。 “我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村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搜寻到村里去,村民们有没有危险。”她忧心忡忡地说。 魏邵见状,轻轻地握住赵枝枝的手,温暖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暖。 “你放心,过段时间我会派人回去看看的。”他柔声安慰道。 赵一木和赵二木对视一眼,他们深知妹妹心中的担忧。 赵三木则给赵枝枝夹去了一大块的红烧肉,不善言辞的他用行动来表达对妹妹的关心。 周围人们的谈笑声和碗筷叮咚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温馨和谐的氛围。 而在这和谐的氛围中,赵枝枝心中的担忧渐渐被魏邵的温柔安抚平息。 “谢谢你。”赵枝枝展颜一笑。 这一笑,仿佛春风拂面,让魏邵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窗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众人好奇地向外望去,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正被一群人围着。 他瘦弱的身躯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无助。 “怎么了?”赵枝枝忍不住站起身来,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少年抬头望见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赵姐姐,是你吗?” 赵枝枝一愣,认出了那少年正是村里的孤儿小虎。 她的心猛地揪紧,急忙挤进人群之中。 “小虎,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枝枝问道,同时回头向魏邵示意了一下。 魏邵点点头,示意手下的人去查探一下情况。 小虎眼眶泛红,“村子里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问东问西的。我不小心听到了他们提到你的名字,然后就一路找来了。” 赵枝枝脸色一变,“那些人长什么样子?他们有没有对村民们动手?” 小虎摇摇头,“他们蒙着面,看不清样子。不过我看他们不像好人。村子里的人都躲起来了,生怕被他们发现。” 赵枝枝心中的担忧如潮水般涌来,她紧紧握住小虎的手,“你放心,我会回去保护大家的。” 魏邵走过来,沉声说道:“枝枝,你不要太担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小荷村,确保村民们的安全。” 赵枝枝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魏邵。” 魏邵却道:“这一切都怪我。” 他轻轻地拍了拍赵枝枝的手背,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小虎,谢谢你过来给我传递消息,以后你就跟在我们身边吧。”赵枝枝对小虎说道。 “好的,赵姐姐!” 小虎笑着点了点头。 赵枝枝带着小虎回到了客栈里面,给他点了一份吃的。 而赵枝枝与魏邵等人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窗外,一片宁静与祥和。 然而在这宁静之中,一股暗流涌动,他们不敢掉以轻心。 第二百八十章 诡异小镇 用完餐后,他们转乘了牛车,开始往另一个小镇儿赶路。 路上,赵老爹突然开口道:“你们知道吗?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 赵一木、赵二木和赵三木都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赵枝枝则紧紧跟在魏邵身边。 魏邵沉声道:“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好的!”众人应道。 终于来到了下一处地方,一下马车,他们便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街上行人稀少,店铺也大多紧闭着门。 赵枝枝心中有些不安,她偷偷拉了拉魏邵的衣袖:“你觉得这里有没有问题?” 魏邵目光四处扫视,眉头紧皱:“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大家小心一些,不要分开行动。”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街道,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宅前。 魏邵上前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了,一名中年妇女探出头来,见到他们后神情一愣。 “你们是?”她疑惑地问道。 赵枝枝见状,立刻上前解释道:“大娘,我们是过路的旅人,因为遇到了一些麻烦,想在此借宿一晚。” 中年妇女听后犹豫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进来吧。” 众人进入屋内,中年妇女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这里不比客栈,条件简陋,你们将就一下。”她说道。 赵枝枝感激地说道:“已经很感谢您了,大娘。” 中年妇女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众人进入房间,关上门后,赵枝枝忍不住问道:“你们觉得这个大娘可靠吗?” 魏邵沉吟片刻,“目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们还是得多加小心。” 夜幕降临,屋内一片安静。 魏邵与赵枝枝同处一室,两人并肩而坐,低声交谈着。 “魏邵,我有些担心。”赵枝枝轻声道。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保护好你。”魏邵柔声安慰道。 赵枝枝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知道你很强大,但我更担心的是村民们的安全。” 魏邵沉默片刻,“我已经派人去保护小荷村的人了,你放心。” 赵枝枝扑进他的怀里,“你真好。” 两人相视一笑,窗外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映出一片宁静与美好。 然而,在这宁静的夜晚,危险正慢慢的朝着他们靠近。 屋外,一名黑影悄然出现,他静静地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阴冷与残忍,仿佛一头潜伏在暗处的猛兽。 黑影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行动时,突然间一个身影闪过,将他紧紧地束缚住。 黑影吃了一惊,试图挣扎,但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几名护卫出现在他的身后,他们的目光如利刃般锋利。 原来,魏邵早有防备。 他悄然安排了护卫们在四周警戒,确保他们的安全。 夜晚的民宅里,烛火摇曳,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正堂。 魏邵等人围坐在一起,面色凝重。 “黑影已经招了,是敌人的探子。”护卫沉声说道。 “我就说我们不能轻易放松警惕。”赵一木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现在重要的是我们知道敌人的计划了。”赵枝枝冷静地分析,“他们打算偷袭我们。” “既然这样,我们得先发制人,趁他们还没动手前,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魏邵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好主意,不过我们得好好计划一下。”赵枝枝点头赞同。 几人低声商议着,窗外月色朦胧,繁星点点。 他们心中清楚,这一战将是艰难的,但为顺利的返回京城,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魏邵带着护卫悄然离开了民宅,他们沿着小路快速行进。 月光洒在路上,泛起一层银白的光芒。 他们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为了不惊动敌人,他们尽量放轻脚步。 途中,他们遇到了几名同样前往敌人营地的义士,大家相互点头致意,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知道,这一战将会异常惨烈,但他们毫无畏惧。 终于抵达了敌人的营地,终于来到了敌人的营地外围,他们潜伏在暗处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那些人所谓松散,显然,敌人还未行动。 他们迅速布置好埋伏,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夜幕中,他们的心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战斗。 突然,一道微弱的光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是敌人! 他们屏住呼吸,紧握武器,准备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在确认了敌人的部署后,魏邵果断下令发起攻击。 随着一阵惨叫声划破夜空,战斗正式打响。 火光四溅,刀剑相撞的声音回荡在营地上方。 敌人显然没有料到他们会先发制人,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敌营之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绚丽的画面,每一个身影都在黑暗中跃动着决然与坚定。 魏邵身先士卒冲锋在前线英勇无畏地砍杀着敌人,每一次攻击都毫不留情直接要害,让敌人胆寒后退。 他手持长剑,勇猛地冲向一名敌人,一刀劈向敌人的头颅,将其砍倒在地。 其他敌人见状纷纷后退,但魏邵的人已经冲了上来,与他们展开激烈的搏斗。 一些护卫则躲在暗处,用弓箭射向敌人。 箭矢如雨点般射出,不少敌人应声倒地。 经过一番激战,敌人终于被击退。 他们迅速打扫战场, 魏邵站在营地中央,望着满地狼藉和伤亡的敌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战虽然胜利了,但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你们先带着伤员回去。”魏邵打破了沉默,“我带着人把这里清理干净。” “是。”手下应声。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悄然离开了营地,踏上了返回民宅的路程。 魏邵在这里处理好了之后,等到回去时天都快亮了。 “你回来了!” 赵枝枝担心的在屋里等了一夜,见到他回来,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百八十一章 洪水突袭 魏邵点点头,轻声道:“我们处理了一些事情,敌人已经被击退了。” 赵枝枝听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大家都怎么样了?” “有人受伤了,我已经派人先回去找大夫了。”魏邵沉声说道。 赵枝枝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要不我去给他们看一下吧?” 魏邵微微一笑,“枝枝,你放心,我们的护卫不会有事的。我已经吩咐他们先回去接受治疗,以免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 赵枝枝听后不禁有些感动,“你总是这么细心,谢谢你,魏邵。” 魏邵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赵枝枝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房间。 魏邵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他清楚,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险,他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太阳渐渐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魏邵与赵枝枝等人商议之后,决定立刻启程返回京城。 他们知道,只有尽快回到京城,才能确保村民们的安全。 马车重新启动,他们踏上了归途。 然而,这一路并不太平。他们遇到了数次袭击,好在有魏邵的英明指挥和手下护卫们的勇猛抵抗,他们才得以化险为夷。 在经过一个险峻的山谷时,他们遭遇了一伙强盗的拦截。 这些强盗凶狠狡猾,人数众多,显然是有备而来。 “大家小心,准备战斗!”魏邵一声令下,护卫们纷纷拔出武器,严阵以待。 赵枝枝也紧握着匕首,坐在马车里面,做好保护好自己的准备。 山谷中响起一片刀剑相撞的声音和人们的喊叫声。 魏邵一路斩杀强盗,所向披靡。 在他的带领下,护卫们也展现出了顽强的战斗力,成功将强盗们击退。 “快走!”魏邵大声道。他们迅速离开山谷,不敢有丝毫停留。 这一战之后,他们的士气更加高昂。 赵枝枝和魏邵他们顺利地来到了河边,看到一艘准备好的船,他们立刻坐上去,准备从水路前往京城。 “魏邵,我们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吗?”赵枝枝问道。 “是的,走水路的话可以节省一半的日程,差不多七八日就到了。”魏邵坚定地回答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赵枝枝说道。 “是啊,这一路上估计不会再遇到其他危险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到达京城了。”魏邵笑道。 他们沿着河流航行,一路上风景优美,水流清澈见底。 可是,当他们航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遇到了洪水。 “快往岸边靠!”魏邵大声喊道。 然而,水流太急了,他们根本无法掌控船只。 不一会儿,船就被掀翻了,赵枝枝和魏邵他们全部落入水中。 “救命啊!”虎子大声喊道,一边挣扎着。 “快抓住这个木板!”赵枝枝大喊道,把一块木板推向了虎子。 虎子赶紧抓住木板,赵枝枝和魏邵也各自抓住了一块木板。 他们四个人漂流在水面上,不停地控制着身形。 “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小心一点!快点过来,注意安全!大家千万不要散开了!” 赵枝枝看到被冲去远方的赵老爹和赵一木、赵二木、赵三木,心里面十分的担心他们。 “我马上来救你们!”赵老爹和赵家三兄弟他们想要赶紧过来救赵枝枝。 可是水流太急了,他根本无法靠近他们。 这时,一个巨浪打来,把他们全部冲散了。 “枝枝!”魏邵大喊着,四处张望着。 可是,他只看到了虎子和赵一木、赵二木、赵三木他们被冲到了岸边,而赵枝枝和李云飞却不见了踪影。 “赵姐姐!”虎子也大声喊着,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他们四处寻找着,可是根本看不到赵枝枝和赵老爹的踪影。 “快跟我一起去找他们!”魏邵大声喊道,带着虎子和赵家几人一起沿着河岸寻找。 他们在河流中搜索了许久,可是始终没有找到赵枝枝和赵老爹的踪影。 最后,他们只能无奈地回到岸边。 “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出事了?”虎子哭着说道。 “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没事的。”魏邵安慰道,“我们一定会找到他们的。” “是啊,我们还是快些去找小妹吧!” 赵家三兄弟特别的担心赵枝枝的情况,想要接着赶紧去找。 魏邵和赵家几兄弟带着人沿着河流继续寻找,而另一边,赵枝枝和李云飞被冲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们挣扎着爬上岸,发现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赵枝枝说道,“我们得赶紧回到魏邵他们那里去。” 可是,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群村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们村子里面?”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不好意思,我们被洪水冲到这里,现在想要离开。”赵枝枝解释道。 “离开?没那么容易!”中年男人冷笑道,“你们得先留下来,帮我们把田地里面的活干完了才能走。” 赵枝枝和李云飞面面相觑,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你们就留下来帮我们干活吧,不然就别想离开。”中年男人威胁道。 中年男人冷笑着,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显然是长期在田地里劳作的成果。 他站在简陋的木屋前,双手叉腰,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赵枝枝和李云飞原本打算在村里逗留一晚,第二天一早就离开,继续他们的旅程。 但现在看来,离开似乎并不容易。 赵枝枝和李云飞对视一眼,无奈地苦笑。 他们明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要想离开,就必须先满足村民们的要求。 于是,他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太阳刚刚升起,田野里一片金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赵枝枝和李云飞跟随着中年男人来到田地,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劳动。 “你们先把这些稻谷收割了。”中年男人指着一片金黄的稻田,语气平淡但不容置疑。 第二百八十二章 被困小村 赵枝枝和李云飞没有说话,默默地拿起镰刀开始收割稻谷。他们的手上很快磨出了水泡,但仍然坚持着。他们知道,只有完成了这些农活,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太阳渐渐升高,田野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赵枝枝和李云飞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但他们仍然不停地挥动着镰刀。 中年男人偶尔回头看看他们,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收割完了稻谷。 但中年男人并没有让他们休息,而是指了指另一片田地,示意他们去挖地瓜。 赵枝枝和李云飞没有怨言,默默地拿起锄头开始挖地瓜。他们的双手已经被磨得血迹斑斑,但仍然坚持着。 “你可以带着我偷偷的逃离开这里吗?”赵枝枝忽然开口对李云飞说着。 李云飞却咳嗽了几声,低声说道:“要是我没有受伤的话,我随时可以用轻功带你离开这可惜我现在的伤口还没有好如今被这洪水一冲,更加不可能带你逃离开了。” 赵枝枝也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是这个结果,只是叹息了一声,便接着去做其他的农合了。 太阳渐渐西下,田野里的温度也逐渐降低。 赵枝枝和李云飞的全身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们仍然不停地挥动着锄头。 中年男人偶尔回头看看他们,嘴角露出一丝赞赏的微笑。 夜幕降临,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农活。 赵枝枝和李云飞疲惫不堪地坐在田埂上,看着满载而归的村民们。 他们没有说话,但心中都明白,今天的辛勤劳动让他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农民的艰辛和不易。 “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吗?”赵枝枝问道。 “想离开,哪有那么容易!”中年男人冷笑道,“那里还有那么多的活没有干完呢。” “可是我们今天已经干了一天的活了啊。”赵枝枝反驳道。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中年男人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你们得把田里的活干完了才能走。我们村子里可不养闲人。” 赵枝枝和李云飞对视一眼,心中都很清楚,他们遇到了一个无赖。他们不想惹事,只好继续留下来干活。 接下来的几天,赵枝枝和李云飞一直在田地里忙碌着。他们白天干活,晚上则躲在简陋的木屋里休息。他们时刻保持着警惕,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在干活的空闲时间里,赵枝枝和李云飞也在悄悄地商量着对策。 他们不想一直被困在这个小村庄里,必须尽快找到机会离开。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了解一下这个村庄的情况。”赵枝枝提议道,“也许通过了解,我们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李云飞点头赞同,“好主意。我们得小心行事,不要让那些村民发现了我们的意图。” 于是,赵枝枝和李云飞开始暗中观察这个小村庄。 他们发现,这个小村庄似乎被一个神秘的组织控制着,村民们的生活十分艰苦。他们被强制劳动,没有任何自由可言。 “这里就像一座监狱。”赵枝枝感叹道,“我们必须想办法救这些村民。” “可是我们现在自身难保,怎么救他们?”李云飞无奈地说道,“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正当赵枝枝和李云飞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机会出现了。 村子里的一名老者因为生病需要治疗,而中年男人却不肯派人去请大夫。 赵枝枝是一名医者,她看到了这个机会,决定利用自己的医术来帮助这些村民。 “我可以给那个老者治病。”赵枝枝对中年男人说道,“只要你们我治好了他,就放我们离开这里。” 中年男人有些犹豫,但看到赵枝枝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春风轻拂着古老的村落,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映照出淡淡的光影。 赵枝枝轻步上前,为老者仔细检查病情。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老者的脉搏上,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那微弱的跳动。 “老伯,您这是受了风寒,需要好好调理。”赵枝枝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她去村子里的药房,从药柜中取出一包草药,指尖轻轻划过那些翠绿的叶片,仿佛在与它们交流。草药在她的手中舞动,如同精灵般的存在。 接着,赵枝枝开始熬制汤药。炉火映照在她的脸上,为她的面容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晖。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确保药汁慢慢熬出。 每一个步骤,她都做得那么认真、那么仔细,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使命。药香渐渐弥漫开来,整个屋子都沉浸在这份清新的气息中。 赵枝枝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递给老者,语气温柔:“老伯,您只要将这些药喝下去,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老者接过那碗药,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小姑娘,你真是我们村里的福星。” 他轻轻抿了一口药汁,眉头舒展开来。 赵枝枝则微笑着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的声音轻柔如风,仿佛能驱散一切病痛。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每天都为老者换药、熬药。她的手法熟练而轻柔,仿佛一位细心的母亲在照顾自己的孩子。 在她的精心治疗下,老者的病情逐渐好转。 他的面色红润起来,咳嗽声也渐渐减少。 这个过程中,屋子的其他人也纷纷感叹于赵枝枝的医术和细心。 他们围坐在炉火旁,讲述着赵枝枝如何用那些平凡的草药治愈了病患。 每一个句话都充满了温情和感激,仿佛是一曲美妙的赞歌。而赵枝枝则始终保持着那份淡然和谦逊。 她知道自己的医术来自于那些无数个日夜的学习和实践,她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让他们远离病痛的折磨。 终于有一天,老者能够在赵枝枝的搀扶下走出屋子。 他抬头望着蓝天白云,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慨万分:“小姑娘,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赵枝枝则微笑着摇了摇头:“老伯,不用谢。” 第二百八十三章 欢送离开 她的声音响彻整个村落,如同春风般温暖人心。 其他村民也对赵枝枝感激不已,纷纷表示愿意帮助他们离开这里。 于是,在一个夜晚,村民们帮助赵枝枝和李云飞悄悄地离开了村庄。 “再见了,乡亲们。”赵枝枝含泪告别,“希望你们以后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 她打算等找到了魏邵后,让他派人过来帮助这里的村民们。 “我们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老者说道,“愿你一路平安。” 月儿初上,似一团冰霜凝在深邃的夜空。 赵枝枝与李云飞二人踏着银白的露水,悄然离开了村子。 身后,那被炊烟笼罩的小村庄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只留下几声犬吠与鸡鸣。 村中的人们对赵枝枝的离去怀着复杂的情感。 一方面,他们为赵枝枝终于得以离开这个贫瘠之地而感到欣慰;另一方面,想到村中从此少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劳力,又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然而,在这矛盾交织之中,更多的是对赵枝枝未来的祝福与期盼。 “赵小姐,这一路多亏有你。”李云飞望着赵枝枝,眼中满是感激。 赵枝枝笑了笑,拍拍李云飞的肩膀:“咱们已经是患难之交了,说什么谢不谢的。” 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行进,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偶尔有几声虫鸣,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经过几小时的跋涉,远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渐行渐近,原来是官道上的驿站。 二人相视一笑,疲惫之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咱们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赵枝枝提议道。 他们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坐下,李云飞拾了些树枝生起一堆火。 两人围坐在火堆旁,火光映照着他们年轻的脸庞,勾勒出一副坚毅与憧憬交织的画面。 赵枝枝从包袱里取出几个刚刚乡亲们给的干粮,递给李云飞:“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李云飞接过干粮,咬了一口:“赵小姐,等咱们到了城里,先去找份好活计,不难的话,我们或许根本就无法到达京城了。” 赵枝枝轻叹一声:“我知道,但万事开头难。咱们初来乍到,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从村里的趣事谈到对未来的憧憬。 夜色渐深,赵枝枝抬头望了望天:“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他们各自裹紧了衣裳,躺在草地上。 仰望星空,点点繁星仿佛是梦想的种子撒在无垠的黑幕上。 月光洒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却也让人感到宁静与安详。 这一夜,二人都睡得很沉。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他们的梦境之中……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二人身上。 他们早早地醒来,整理好行囊准备继续赶路。 告别了静谧的夜晚与温暖的草地,他们踏上了通往未来的道路。 “李兄,咱们得快些走,离这儿不远有个镇子,咱们可以在那儿歇脚。”赵枝枝说道。 李云飞点头答应:“好嘞!” 他们加快脚步,不久便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小镇。 街道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忙的景象。 赵枝枝和李云飞找了家面馆,美美地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面条,接着在镇上购置了一些必需品。 “赵小姐,你看这个簪子好看吗?”李云飞拿起一只精致的木簪子,笑着问道。 赵枝枝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挺好看的。” 她知道李云飞在为他的妹妹挑选礼物,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暖意。 “你说,那个年轻人怎么了?”赵枝枝指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青年人,脸上满是担忧。 李云飞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看起来像是晕倒了,我们得赶紧过去看看。” 两人快步走过去,只见那青年人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看上去十分痛苦。 周围的路人纷纷议论着,但并没有采取实质性的行动。 赵枝枝眉头微皱,立刻上前查看。 她轻轻一抚青年人的脉搏,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此时,李云飞立刻在旁边打下手,从背包中取出手帕和水壶。 赵枝枝接过手帕,细心地擦拭着青年人额头的汗水,又接过水壶,轻柔地喂他喝下。 接着她又取出银针,给青年人扎了几个穴位。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美丽的女子身上。 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表象,直指人心。 不久,那昏倒的青年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人群,然后又看到了赵枝枝那关切的面容,露出了感激的微笑。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青年人声音微弱,但充满了真诚。 赵枝枝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不必客气,就你或许是因为我们有缘。” 此时,周围的掌声响起,路人们纷纷称赞赵枝枝医术高超。 “这位姑娘真的是菩萨心肠呀!”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医术竟然如此高超!” “可真的是太厉害了!” 她的美丽与善良,在这一刻被众人传颂着。 李云飞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深知赵枝枝并非普通的医者,而是位身怀绝技的神医。她的仁心与技艺,使他更加敬仰这位美丽的女子。 阳光洒在市集上,给这个平凡的角落带来了一丝温暖。 忽然有一个家丁跑了过来,“公子,你真的是吓死我了,要是你出点什么事儿,我可要被老爷给打死了呀。” “我没事儿,多亏了这位姑娘还有仁兄,他们两人救了我。”青年人冲着家丁说着。 “多谢你们二位救了少爷。” 家丁从兜里取出了一叠银票,拿给了赵枝枝。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用不着给我这么多。”赵枝枝推脱着。 青年人淡淡一笑,“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说完,他就跟着家丁离开了这儿。 “看来我们可以拿着这笔钱去周围逛逛喽。”赵枝枝对着李云飞笑说着。 第二百八十四章 金钱的诱惑 “嗯,估计你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怎么来大市集上,我们刚好先购买一些需要的物品。”李云飞道。 于是,赵枝枝和李云飞在市集上悠闲地逛着,市集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赵枝枝身穿一袭淡绿色的长裙,清新脱俗,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她的笑容明媚动人,仿佛阳光般温暖人心。 李云飞则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沉默寡言,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的人群,一直注意着暗中的危险。 他们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摊位,摊贩们纷纷热情地向他们推销自己的商品。 赵枝枝对这些小玩意儿充满了好奇心,不时停下来仔细欣赏。 每当她停留在一个摊位前时,摊贩们都会露出欣喜的笑容,仿佛见到了知音一般。 “这个发簪真漂亮,你觉得呢?”赵枝枝拿起一只精美的发簪,微笑着询问李云飞。 李云飞看了一眼发簪,点了点头,“很适合你。” 赵枝枝高兴地将发簪插在头上,然后继续逛下一个摊位。 他们逛了一会儿,赵枝枝突然被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吸引住了。 小女孩的花篮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花香扑鼻而来。 赵枝枝蹲下来,温柔地问道:“这些花真漂亮,你能告诉我它们的名字吗?” 小女孩一一介绍了花名,赵枝枝听得津津有味。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向赵枝枝推销自己的绣品。 她拿出一块绣着精美图案的丝巾,说道:“小姐,你看看这丝巾上的绣花,真是巧夺天工啊。” 赵枝枝接过丝巾,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李云飞,“你觉得呢?” 李云飞淡淡地看了一眼丝巾,说道:“你喜欢就买吧。” 赵枝枝微笑着买下了丝巾,然后继续在市集上闲逛。 每当她停留在一个摊位前时,摊贩们都会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她的美丽和亲切使她赢得了众人的喜爱。 市集的一角,一个卖艺人在表演着魔术。他手法娴熟,引得围观的人们阵阵喝彩。 赵枝枝和李云飞也被吸引了过去。“好厉害啊!”赵枝枝惊叹道。 魔术师表演完毕后,向观众们鞠躬致谢。 赵枝枝走上前去,递给他一些铜钱,“谢谢你的表演。”魔术师接过铜钱,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天色渐晚,市集上的灯火逐渐亮了起来。购买好了一些必需品后,赵枝枝和李云飞准备离开市集了。 他们走在去九楼的路上,谈笑风生。 夜幕降临,市集上的灯火映衬着他们的身影,留下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赵枝枝跟李云飞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酒楼,打算在这里住一晚。 酒楼装饰精美,红漆的柱子,古朴的窗棂。 “小二,还有房间吗?”赵枝枝问道。 小二忙不迭地跑过来,点头哈腰道:“有有有,客官楼上请。” 小二为他们各自安排了一间房间,精致的小房间里布置得古色古香,床铺柔软舒适。 赵枝枝跟李云飞都有些累了,便各自回房休息。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楼板上,银白一片。 忽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宁静。 赵枝枝立刻惊醒,发现一个黑影闯入了房间。 她心头一紧,没有犹豫,立刻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在了隔壁李云飞的房间顶上。 “云飞,快醒醒!”赵枝枝急切地拍着李云飞的窗户。 李云飞一下子惊醒过来,听到赵枝枝的声音,立刻从窗户探出头来:“怎么了?” “有人闯进来了,快去找找有没有暗门秘道什么的。”赵枝枝焦急地说。 李云飞一下子惊醒,他迅速地穿上了衣服,李云飞四下打量着房间,发现一扇看似普通的木门。 他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并没有锁住。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他们两个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走廊上。 赵枝枝紧张地说:“那些人好像是为了我们今天给的那笔银票而来的,我们得赶快跑。” 李云飞点点头,拉着赵枝枝的手往楼下跑去。他们穿过了走廊,跑到了楼梯口。 可是,那些人已经追了上来,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赵枝枝和李云飞只好停下了脚步,他们紧张地看着那些人。 一个领头的人走了出来,他冷冷地看着他们说:“你们今天得了我们一大笔银票,现在不分给我们一些,就想跑掉吗?” 赵枝枝和李云飞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这些人不好对付。 她的心跳得像鼓一样快,呼吸都很急促。 李云飞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这时,那个领头的人突然冲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赵枝枝的胳膊。 赵枝枝惊恐地尖叫了一声,李云飞立刻冲了过去,一拳打在了那个人的脸上。 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李云飞只好放开赵枝枝的手,跟他们打了起来。 赵枝枝趁机逃了出去,她跑到了酒楼外面,躲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她顺着小巷子跑了一段路,然后停了下来。 她喘着粗气,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李云飞跟那些人打在一起。赵枝枝心中一紧,她立刻冲了过去,帮助李云飞打那些人。 可是那些人太多了,他们渐渐地占了上风。 赵枝枝和李云飞只好继续逃跑,他们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 逃到了一条荒凉的街道上。这里没有灯光,只有月光洒在地面上。 发现这是一条通往酒楼后院的暗道。他们顺着暗道一路小跑,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赵枝枝松了一口气,对李云飞说:“看来我们得找机会离开这里了。” 李云飞点头表示同意:“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我们得小心行事。” 此时,一阵冷风吹来,扬起了两人的衣角。月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他们身上,赵枝枝不禁打了个寒颤。 赵枝枝和李云飞累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只好坐在地上休息。 她看着李云飞说:“李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 第二百八十五章 他的牺牲 李云飞笑了笑说:“别傻了,这不关你的事。我们得想个办法摆脱这些人。” 暗道内一片死寂,赵枝枝与李云飞紧紧靠在一起,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只有他们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他们都知道,此刻的安宁只是暂时的,那些追杀他们的人正步步逼近。 李云飞心中五味杂陈,他深深地看了赵枝枝一眼,开口道:“赵小姐,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分开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赵枝枝咬着下唇,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李云飞取出一部分银票,揣入怀中,转身向暗道的另一端走去。 “我拿着这些银票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赶紧逃跑。” 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坚毅。 赵枝枝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她明白,这个男人是为了保护她,才决定独自引开那些人。 “小心。”赵枝枝轻声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李云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消失在了暗道的拐角处。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她知道,现在不是悲观的时刻。 她小心翼翼地沿着暗道前行,尽量不发出声音。她的心跳声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她要保持警惕。 终于,赵枝枝看到了出口的微弱光亮。她加快脚步,心中暗自庆幸。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知道,是那些追杀他们的人来了。 她迅速闪到暗道一侧的阴影中,屏住呼吸。 几个黑影快速掠过洞口,他们的谈话声和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赵枝枝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紧张地盯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直到确认他们已经走远。 赵枝枝从暗道中逃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她四处张望,确认没有被人发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抬头望向天空,夜色已深,繁星点点。赵枝枝心中牵挂着李云飞,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全。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赵枝枝在小巷中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下,她用披风裹紧身子,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 思绪纷飞,赵枝枝的脑海中浮现出与李云飞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她心中真的不希望他出事儿。 天色渐亮,赵枝枝决定去找李云飞。 她知道他是一个聪明且机智的人,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摆脱那些追杀他们的人。 她穿过小巷,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废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让她的心紧绷了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李云飞的踪迹,突然,一阵咳嗽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赵枝枝快步走过去,只见李云飞倚靠在一块巨石旁,脸色苍白。 他的衣衫破烂不堪,身上有多处伤口,血迹斑斑。 看到赵枝枝,他露出了一丝微笑:“你没事就好。” 赵枝枝泪眼朦胧,她蹲下身子扶住李云飞颤抖的身躯:“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李云飞想抬手轻抚她的长发,但脑海里一下子想到了魏邵,瞬间缩回了手。 他苦涩地笑了笑,他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但仍然直视着赵枝枝:“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我不过是还恩而已。” 赵枝枝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颤,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感觉眼眶热热的。 李云飞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气息微弱:“如果,我没能挺过这次,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赵枝枝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李云飞的手上,她哽咽着点头:“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出去。” 她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李云飞拉住了手:“别,别走,有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他的话刚说完,头便无力的垂了下去。赵枝枝感觉到了李云飞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 她顿时慌了神,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李云飞,你醒醒,你别吓唬我。” 荒芜的废墟中回荡着赵枝枝的呼喊声,她无助地跪在李云飞的身旁,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良久之后,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赵枝枝抬起头,发现是几名捕快正朝这边走来。 她像是看到了希望般立刻站起身,跑向那些捕快:“救命,救命!这里有人受伤了,快点过来救救他吧!” 如今她手头也没有银针以及其他的药材,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救治李云飞。 几名捕快见赵枝枝衣衫不整,脸上还挂着泪痕,便立刻警觉地将她拦下:“你是何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赵枝枝一边哭一边解释道:“我叫赵枝枝,这位公子受了重伤,求求你们救救他吧!” 捕快们见她并无恶意,且情况紧急,便跟着赵枝枝来到了李云飞的身边。 经过一番查看后,一名捕快皱着眉说:“这位公子失血过多,需要立刻送往医馆救治。” 赵枝枝担心待会儿去医馆的话会引人注目,便让他们帮自己去酒楼里面取包裹。 她拿了一大叠的银票给捕快,他们这才同意了过来。 赵枝枝的手指如春风般轻柔,不断地在李云飞的伤口部位按压,血迹逐渐止住。 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仿佛在这个瞬间,全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她面前受伤的这人。 周围的喧嚣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气息。 捕快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将赵枝枝的包裹递给她。 赵枝枝接过包裹,迅速打开,从中取出一包银针。 她的手指轻轻一弹,数根银针便如灵蛇般飞舞,精准地落入她的手中。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果断和决绝,仿佛在这一刻,她就是生命的守护者。 李云飞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如纸,汗珠顺着额头滑落。 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与命运做着最后的抗争。他的手紧紧抓着赵枝枝的手臂,仿佛在寻找一丝力量和希望。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将银针准确地插入李云飞的伤口周围。 第二百八十六章 拯救瘟疫 她的动作轻盈而熟练,仿佛在弹奏一首美妙的乐章。银针在她的操作下翩翩起舞,每一次的起落都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的气息。 赵枝枝的神情专注而坚定,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敬畏和尊重。 她知道,每一次的针刺都是对李云飞生命的挽救,也是对医术的挑战和尊重。 终于,在赵枝枝的努力下,李云飞的伤势开始逐渐稳定。 他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紧握着的拳头也慢慢松开。 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了轻微的欢呼声和感叹声,仿佛在庆祝生命的奇迹。 赵枝枝轻轻地松开了紧握着的银针,她的脸上露出了疲惫而满足的微笑。 她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要看李云飞的意志和生命力了。她默默地注视着李云飞,心中祈祷着他能早日康复。 在细雨纷飞的日子里,赵枝枝那温婉的笑容恰似春日的花朵,虽然含蓄,却掩不住那绚烂的生机。 李云飞坐在窗边,看着赵枝枝忙碌的身影,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赵枝枝在李云飞受伤的日子里,她像一棵大树,扎根在他的生活里,为他挡去风雨,给他带来希望与温暖。 在他陷入昏迷的时刻,是赵枝枝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援手。她背着他穿越那条泥泞的小路,走进了小镇唯一的医馆。 她的脚步虽然颤抖,但从未停歇。 那一夜,繁星点点,仿佛都在为赵枝枝的坚韧与善良闪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成了李云飞的守护天使。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为他擦拭额头的汗水,为他换药、喂药。 李云飞时常在疼痛中醒来,看到赵枝枝那关切的神情,心中的恐惧与不安便会慢慢消散。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云飞的伤势逐渐好转。每一次疼痛的缓解,每一次身体的康复,都离不开赵枝枝的细心照料。 李云飞深知,这一生或许再也无法回报赵枝枝的恩情,但他心中的感激之情却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终于有一天,李云飞能够重新站起来。他和赵枝枝一起走出了小镇,继续赶往京城。 他们离开了那个充满回忆的小镇,但那份温情与感激却永远留在了心底。 在离开的那一刻,细雨纷飞。 李云飞回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小镇,心中既有不舍也有期待。 他知道,这一别可能是永别,但他也坚信,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铭记赵枝枝的恩情。 离开小镇,他们继续踏上旅程。 沿途风景如画,绿树成荫,山清水秀。 他们继续赶路,走向未知的远方。 前方的路或许充满荆棘与挑战,但有了彼此的陪伴,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在黄昏的微光中,赵枝枝和李云飞抵达了一个名叫盘石的小镇。 他们用银两购买了一辆马车,准备继续他们的旅程。 马车在石板路上轻轻摇曳,发出“喀嗒喀嗒”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旅途的艰辛。 夜幕降临,繁星满天,马车上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显得格外温暖。 赵枝枝坐在车厢的前部,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眼中满是忧虑。 她抬头望向远方,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下一个城镇,我担心那些人到时候还会追上来。” 李云飞驾着马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放心好了,我现在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保护你了。” “嗯,可我们还是得更加小心谨慎一些。” 马车驶过一片荒芜的田野,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影朝着马车奔来,那些人不断的咳嗽着,面色也特别的苍白。 赵枝枝定睛一看,惊呼道:“他们感染了瘟疫!” 她想下车去救治他们,却被李云飞紧紧抱住。 “枝枝,你不能去!”李云飞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焦急,“枝枝,我们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如果盲目救治,我们也会陷入危险。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让瘟疫蔓延到我们身上。” 赵枝枝挣扎着,泪水滑过脸颊:“可是他们需要帮助,我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 就在此刻,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已经围住了马车。 他们衣衫褴褛,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绝望。其中一位年长者嘶哑着嗓子道:“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这个瘟疫太可怕了,我们无处可去。” 赵枝枝泪流满面,她抬头望向李云飞,坚定地说:“我想帮助他们。” 李云飞紧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后叹了口气:“好吧,但我们得想个办法。” 他们在小镇上购买了一些药材和食物,又从当地的铁匠那里借来了一口大锅。 李云飞指导众人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将大锅置于中央。 赵枝枝则负责调制药方,用仅剩的药材熬制了一副防疫汤剂。 帐篷外,感染瘟疫的人们面色苍白,步履蹒跚。他们依次前来领取汤剂,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赵枝枝温柔地为他们熬药,安慰他们不要害怕。 汤药的苦涩在嘴中散开,但随之而来的是生命的甘甜。 渐渐地,帐篷内充满了希望的气息。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李云飞和赵枝枝始终守在帐篷旁。 他们用医术和爱心守护着每一个生命。 经过几天的治疗和照顾,那些感染瘟疫的人们开始恢复了元气。 他们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小镇再次热闹起来,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孩子们在街上追逐嬉戏,大人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故事。 瘟疫的阴霾似乎被那帐篷中的希望之光所驱散,小镇再次焕发出勃勃生机。 李云飞和赵枝枝站在帐篷旁,望着欢腾的小镇。他们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生命的力量是如此强大,只要心怀希望,就有可能战胜任何困难。 赵枝枝走进帐篷,轻轻收拾起药材和汤剂。她细心地整理好每一个细节,仿佛在告诉人们:这不仅是医术的胜利,更是坚持与希望的胜利。 第二百八十七章 孤女痛哭 最终,在一个清晨,阳光透过轻纱似的雾霭,柔和地洒在小镇的街道上。 这个曾经被瘟疫阴霾笼罩的地方,如今已经恢复了生机。 那些曾经痛苦挣扎的人们,现在已经痊愈,他们感激涕零地向赵枝枝和李云告别。 赵枝枝站在小镇的出口,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微笑。 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每一个人的关爱和祝福,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和力量传递给他们。她的微笑如同春天的阳光,驱散了人们心中的恐惧和阴霾。 “谢谢你们,赵大夫,李公子。”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来,他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如果没有你们,我们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个美好的清晨了。” 赵枝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别这样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度过难关。你们现在要好好生活,珍惜每一个明天。” 男人感动地点点头,他转身离去,走向新的一天。 其他痊愈的人们也陆续离开,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是对未来的希望和对生活的热爱。 李云飞驾着马车,停在赵枝枝的身边。 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看着这些健康的人们,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欣慰。 “我们走吧。”他轻声说道。 赵枝枝点点头,她跨上马车,坐到马车内。 马车缓缓地驶离小镇,沿着蜿蜒的小路远去。 随着马车的远去,小镇的轮廓也渐渐消失在清晨的雾霭中。赵枝枝和李云飞的故事也随着他们的离去而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但他们的精神和勇气却永远留在了这里,成为这个小镇永恒的传说。 马车在山间小路上穿行,两旁的树木轻轻摇曳着枝叶,仿佛在向他们告别。 晨风拂过面颊,带着一丝丝凉意,却也让人感到清新和自由。赵枝枝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好。 “你说,他们以后的生活会怎么样呢?”她轻声问道。 李云飞目视前方,马车在颠簸的小路上缓缓前行,“他们会慢慢从瘟疫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虽然有些艰难,但他们必须得自己去面对。” 赵枝枝点点头,“你说得对。他们已经经历了生死,更加珍惜每一个现在。而我们也要珍惜每一路中的经历和遇见的人。” 马车驶出山林,眼前出现一片广阔的原野。 远方的天空映衬着朝霞的绚丽色彩,如同一块巨大的画布,展示着无尽的可能和希望。 随着时间的过去,夕阳洒在石板路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风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桃花香,似乎在诉说着生命的希望与活力。 在寒冷的夜里,赵枝枝和李云飞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下。 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被冰冷的北风一点点吞噬。 他们选择在路边的一堆篝火旁停下,火光在黑夜中跳跃,投射出两个孤单的人影。 赵枝枝首先跳下车,她紧了紧衣领,寒风像细针一般刺入骨髓。 她看到李云飞沉默地坐在篝火旁,双手拢在胸前,微微颤抖。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却又封存在心底。 赵枝枝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在这样的寒夜里,言语显得苍白无力。 她蹲下身子,将手靠近篝火,感受那股微弱的温暖。火光在她的脸上跳跃,映出深深的疲惫。 李云飞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默默地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干粮和一只铁锅,开始在火上煮食。 那是一种热气腾腾的汤,带着一丝家的味道。周围是荒凉的野地里,枯树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寒夜的寂寥。 两人默默地围坐在篝火旁,让温暖一点点侵入身体。 汤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与篝火的烟味交织在一起,勾起淡淡的乡愁。 随着汤的香味越来越浓,赵枝枝和李云飞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活气。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是旅途中的默契与理解。 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没有村庄的喧嚣,只有他们二人和一团温暖的火光。 汤终于熬好,两人默默地享用着这份简单的热食。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没有什么比这更珍贵了。 突然,一阵尖锐的哭闹声打破了寂静。赵枝枝和李云飞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惊讶和警惕。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声音来自一个小女孩,她正蜷缩在一块巨石后面,脏兮兮的,看上去十分可怜。 “你是谁家的孩子?”赵枝枝温柔地问。 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中带着警惕和恐惧。她没有回答,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 “别怕,告诉我们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李云飞试图安抚小女孩的情绪。 小女孩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我,我叫夏盼儿……” 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坚定。 赵枝枝和李云飞赶紧带着她回到马车旁,让她暖和一下身子。 马车旁的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照在夏盼儿苍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稍微有了些生气。 赵枝枝和李云飞一边烤火,一边关切地询问夏盼儿的情况。 “盼儿,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你的家人呢?”赵枝枝的语气充满了担忧。 夏盼儿断断续续地告诉他们,她的名字叫夏盼儿,原本和父母一起生活在这个村子里。 可是有一天,一群陌生人闯进了她的家,杀害了她的父母和其他亲人,她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听完夏盼儿的叙述,赵枝枝和李云飞不禁感到一阵揪心。 赵枝枝紧紧地抱住夏盼儿,想要给她一些安慰。 “盼儿,你放心,我们会帮助你的。”赵枝枝温柔地说。 李云飞也安慰道:“对,我们会帮你找到凶手,让他们付出代价。” 夏盼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赵枝枝和李云飞决定前往夏盼儿家查看情况。他们让夏盼儿留在马车里,保证会尽快回来接她。 第二百八十八章 残忍现场 走进屋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鼻而来。赵枝枝和李云飞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捂住鼻子,尽量不让这股气味侵入肺部。 屋子里一片狼藉,家具被打翻,门窗被砸烂。赵枝枝和李云飞小心翼翼地穿过房间,发现屋子里的人全都死了,显然是遭受了残忍的杀害。 “真是太残忍了。”赵枝枝的语气充满了愤怒,“这些凶手简直毫无人性。” 李云飞也咬牙切齿地说:“我们一定要查出真相的,为这些无辜的人报仇。” 他们仔细检查了每一个房间,发现夏盼儿的家人在临死前曾经进行过激烈的反抗。 地板上残留的鞋印和家具上的划痕都证明了这一点。赵枝枝和李云飞在屋子里找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上面记录了夏盼儿一家人的日常生活。 通过这些记录,他们逐渐拼凑出了夏盼儿一家人的形象:他们是一个普通而幸福的家庭,然而这幸福却因为一场无妄之灾而被残忍地夺走。 赵枝枝和李云飞深知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无辜的人白白死去,他们发誓要查出真相,为夏盼儿一家讨回公道。 月光透过乌云,斑驳地洒在夏盼儿家的木制小屋上,给这个原本平静的居所增添了几分诡异。赵枝枝和李云飞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这个乱糟糟的屋子。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刺得他们鼻子生疼。他们强忍着悲痛和恶心,开始整理这个屋子。 他们将死者的尸体一一搬出来,用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掉脸上的血迹和泥土,准备后边再把他们埋葬起来。 夏盼儿的父母,一对和蔼的中年夫妇,如今却静静地躺在地上,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赵枝枝和李云飞为他们上了香,默默地祈祷了一番,希望他们在天之灵能够得到安息。 夜色渐深,赵枝枝和李云飞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夏盼儿的家。 回到马车旁,他们看到夏盼儿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的眼神空洞而惊恐,嘴里喃喃自语着什么。 赵枝枝和李云飞心中一紧,赶紧上前安慰她。 赵枝枝轻轻地抚摸着夏盼儿的头发,“孩子,你不要害怕,我们会为你找回公道的。” 夏盼儿抬头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泪光,“你们一定要抓住那个凶手,为我爹娘报仇。” 李云飞坚定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让凶手付出代价。” “盼儿,你要坚强。”赵枝枝紧紧地抱住夏盼儿,“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为你报仇雪恨。” 夏盼儿的眼中再次闪过感激的光芒,她知道她不再孤单。 “谢谢,谢谢你们!” 赵枝枝和李云飞决定在夏盼儿家过夜,他们让夏盼儿上了马车,一起返回了村子。 在路上,他们不时地安慰夏盼儿,试图缓解她内心的恐惧和悲痛。 夏盼儿紧紧抓着他们的手,仿佛这一刻只有他们的陪伴才能让她感到安全。 回到村子后,赵枝枝和李云飞将夏盼儿送回家中。她的家已经成了空荡荡的废墟,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悲伤。 他们生起了火堆,用现有的食物做了些热食充饥。 夏盼儿逐渐平静下来,她开始信任眼前的这两个人。 赵枝枝决定将夏盼儿留在身边照顾,她明白这个可怜的女孩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充满爱的环境。 而她和李云飞虽然萍水相逢,但都对这个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同情心和责任感。 这一夜,他们在悲痛和寂静中度过。 然而,在这寒冷的夜里,却有一丝丝暖意在心中荡漾开来。 他们深知自己肩负起了一份重要的责任,他们要用自己的力量让夏盼儿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和李云飞开始四处搜集线索,以期破解夏盼儿亲人遇害的谜团。 “当时盼儿爹娘遇害的时候,你们有发觉什么异常吗?” “当时你们有见到什么陌生人出现在这周围吗?” “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当晚我早就已经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你们还是找别人去吧!” “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走访了村里的居民,询问了当晚的情况,但大家都表示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影,这让他们感到十分棘手。 赵枝枝和李云飞走在村中小道上,两旁是绿油油的稻田和树木,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们两人神情严肃,不时交换眼神,似乎在彼此交流着内心的疑虑和困惑。 “看来大家都不知道什么线索啊。”赵枝枝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这么一来就更加棘手了。”李云飞皱着眉头回答,“但我们不能就此放弃,一定还有其他的线索可以找到。” 赵枝枝说道:“是的,我们必须继续深入调查。” 李云飞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继续走访了村里的居民,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们询问了当晚的情况,询问了是否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但大家都表示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这让赵枝枝和李云飞感到十分沮丧。 “我们该怎么办呢?”赵枝枝有些无助地问道。 “说不定还有什么是我们忽略的线索,”李云飞坚定地回答,“我们再回去案发现场看看吧,也许能找到一些东西。” 他们再次来到了案发现场,这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们仔细地检查了周围的环境,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他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草地上有一些被踩踏过的痕迹,似乎有人曾经在这里停留过;远处的树木后面也似乎隐藏着什么。 赵枝枝和李云飞顺着踩踏过的痕迹一路追踪,发现这些痕迹似乎通向了一座小山丘。 他们来到了山丘顶部,发现这里是一个废弃的采石场。采石场中有一处深坑,坑中散落着一些废弃的工具和杂物。 “这里好像没有人来过。”赵枝枝说道。 “是啊,这里很隐蔽,如果不是刻意寻找的话很难发现。”李云飞也表示赞同。 第二百八十九章 探寻凶手 他们开始在采石场中搜索线索,不时地交流着彼此的发现。 突然,赵枝枝发现了深坑中有一块石头上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痕迹。 她走过去仔细查看,发现这些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的痕迹,而且非常新。 “李云飞,快来看这个!”赵枝枝喊道。 李云飞走过去一看,也发现了这些痕迹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些痕迹很新,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他说道,“也许是凶手留下的痕迹!” 他们顺着痕迹一路追踪,发现这些痕迹通向了一处草丛。 草丛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把锈迹斑斑,带着血迹的刀。 刀上还残留着一些泥土和杂草,似乎是凶手为了掩人耳目故意藏在这里的。 “这是凶手的武器!”赵枝枝兴奋地说道,“我们找到线索了!” “没错!”李云飞也激动地说道,“我们赶紧去向其他人询问有没有见过这东西吧!” 然而,当他们把那件凶器带回村庄后,却发现村民们对这件东西都表示一无所知。 这个线索仿佛又断了。他们无奈地开始翻阅当地的案件记录,希望能找到一些相似的凶杀案作为线索。 经过几天的努力,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发现,一个被称为“黑影”的神秘人物曾经在村子里出现过,并且他的行踪十分可疑。 这个黑影总是在夜晚出现,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总是悄然无声地在村庄里徘徊,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这个黑影是什么人?”赵枝枝问道。 “不知道,但我们得查清楚他的底细。”李云飞回答道。 这个线索让他们感到兴奋不已,他们开始深入调查这个黑影的身份和行踪。他们发现,黑影似乎与这次凶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他们开始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踪。 夜晚的村庄变得格外阴森恐怖,寒风呼啸着穿过街道,带走了人们最后的温暖。 月光洒在村庄里,给这个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和诡异。他们跟随着黑影留下的线索,穿过了村庄的小巷,翻过了田野和山丘。 在追逐的过程中,他们不禁回想起了那个痛苦的夜晚,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 他们发誓要找出真凶,为受害者讨回公道。在艰苦的追踪中,他们不断挖掘着黑影的背景和目的,试图解开这个谜团。 然而,黑影仿佛察觉到了他们的追踪,他的行踪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他们遇到了无数的困难和险阻,但他们没有放弃,一直坚持着追踪下去。 赵枝枝和李云飞穿越了最后一片密林,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谷地。 经过数日的跋山涉水,他们终于找到了那黑影的藏身之处。 “赵小姐,你确定吗?那黑影真的在这里?”李云飞压低了声音,尽管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但还是尽量保持隐蔽。 赵枝枝点点头,手心微微出汗。她紧紧握住手中的木杖,那是她唯一的武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是的,我敢肯定。那黑影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了。” 李云飞观察着四周,谷地中央有一座破败的小屋,窗户透出微弱的光。 他皱起眉头,“看起来太安静了,会不会是个陷阱?” 赵枝枝摇摇头,“不会的,我感觉他就在里面。我们小心点,别让他察觉。” 他们悄悄接近小屋,月光下的影子拉得很长。 赵枝枝的心跳如鼓,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李云飞拔出了腰间的短剑,紧握在手。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小屋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屋内窜出,速度快得几乎无法看清。 李云飞一惊,挥剑迎击。赵枝枝迅速躲到一旁的草丛中,手中木杖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黑影的身法异常诡异,似乎对李云飞的攻击毫不畏惧。 每一次交锋,都激起地面的尘土。 李云飞心中一紧,这黑影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赵枝枝瞄准机会,用木杖击向黑影的后背。 黑影似乎早有察觉,轻巧地一个侧身就躲过了攻击。 他冷笑着转身看向赵枝枝,“你们以为能斗得过我?” 李云飞挡在赵枝枝面前,“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伤害无辜的人就不该被饶恕。” 黑影发出一阵冷笑,“你们知道夏盼儿的父母是怎么对待我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我。我只是来讨个公道。” 赵枝枝咬紧牙关,“公道不是靠伤害别人来争取的。你的行为已经越过了底线。” 黑影双眼通红,他似乎陷入了疯狂,“你们这些伪善的人,都该死!” 说着,他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李云飞和赵枝枝紧密配合,尽力抵挡黑影的攻击。 然而,长时间的战斗已经让他们体力消耗巨大。 而黑影似乎有无尽的力量,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杀意。 赵枝枝心中焦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想出办法制止这疯狂的黑影。 她迅速观察四周的环境,突然看到旁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 “李云飞,引他去那边!”赵枝枝指着那块石头大喊道。 李云飞心领神会,他虚晃一招,成功将黑影引到石头附近。 赵枝枝看准时机,用尽全身力气将木杖砸向石头。 一切按照她所预想的那样发生,在精准的打击下,“砰”的一声巨响,石头瞬间碎裂。 巨大的冲击力令黑影失去了平衡,他惊恐地尖叫着跌倒在地。 李云飞迅速上前,用短剑紧紧压住了黑影的喉咙,“结束了!快束手就擒吧!” 在月光下,他们终于看清了黑影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眼中满是绝望和疯狂。 他瞪着李云飞和赵枝枝,“你们不会好过的!我诅咒你们!” 李云飞用力握住他的喉咙,“你的罪行已经暴露,接受律法的制裁吧!” 在夕阳的余晖中,赵枝枝和李云飞押着黑影,步履沉稳地穿过了茂密的林间小道,回到了村子。 第二百九十章 收做徒弟 村庄里,炊烟袅袅,鸡鸣犬吠,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然而,这份宁静被打破后,村民们得知了夏盼儿一家遭遇的不幸,纷纷涌到了村子的广场上。 “这个黑影真是太可恶了!”一个中年妇女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啊,潜伏在暗处,偷袭我们无辜的村民,真是无耻至极!”一个青年男子附和道。 “赶紧把他就地正法吧!” “这种人简直就不配为人!” 大家议论纷纷,愤怒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 赵枝枝和李云飞站在人群中间,脸上写满了严肃。他们知道,这个黑影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如果不将他绳之以法,还会有更多的村民遭殃。 “乡亲们,我们不能让这个黑影逍遥法外!”赵枝枝高声说道,“我们要将他交给官府审理此案,让法律来制裁他!” 这一番话,立刻得到了村民们的赞同。他们纷纷表示,要严惩黑影,为夏盼儿一家报仇雪恨。 在众人的簇拥下,赵枝枝和李云飞将黑影带到了村子的出口。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村民们点燃了火把,照亮了前方的道路。他们一路跟随,将黑影送到了官府的所在地。 在官府的大堂上,黑影被按倒在地。面对着威严的官员和严肃的审讯,他终于低下了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他是为了报复夏盼儿的父母曾经告发他的罪行而采取的极端手段。 他潜伏在暗处,等待着机会下手。而夏盼儿一家却成了他无理复仇的牺牲品。 听到这个真相,村民们愤怒了。 他们纷纷要求严惩黑影,为夏盼儿一家报仇雪恨。 赵枝枝和李云飞也义愤填膺地说道:“这个黑影实在是太残忍了!他不仅伤害了夏盼儿一家,还威胁到了整个村子的安全。” 在众人的愤怒声中,官员宣布了对黑影的审判结果:他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村民们纷纷拍手称快。 他们为夏盼儿一家的不幸遭遇感到悲痛,也为这个邪恶的黑影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感到欣慰。 夏盼儿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感激涕零地对赵枝枝和李云飞说道:“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永远都无法为家人报仇。” 赵枝枝和李云飞安慰着他们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要坚强勇敢地活下去,让那些企图伤害你们的人知道,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夏盼儿看着赵枝枝他们心中满是感激,刚开始她心中的恐惧与无助。然而,在他们的帮助下,夏盼儿逐渐摆脱了困境,重新找回了自信与勇气。 她想要立刻就认赵枝枝为主人,留在她身边当个小丫鬟,以此来报答她的恩情。 “丫鬟就不必了,你倒是可以当我的徒弟,我教导你医术,你可愿意?” 赵枝枝看着夏盼儿坚定的眼神,心生喜爱。她明白这个女孩已经历尽沧桑,需要一个依靠和安身立命之所。于是,赵枝枝微笑着点头,收下了夏盼儿作为自己的徒弟,答应传授她医术。 夏盼儿跪在地上给赵枝枝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她跪在赵枝枝的面前,恭敬地说道。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她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是一个重要的决定。 她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努力学习医术,回报赵枝枝的恩情。 赵枝枝扶起夏盼儿,微笑着说道:“起来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好徒弟,只要你肯学,师父一定倾囊相授。” 夏盼儿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李云飞也是高兴,“那我们回京的路上又多了一个同伴了!” 告别村子的人们时,夏盼儿的眼眶湿润了。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但她也明白自己已经找到了新的归宿。 夏盼儿站在村口,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村庄,那些熟悉的景色、那些和蔼的村民,都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了。“盼儿,真的要走吗?” 一个村名站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夏盼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不舍,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在她的心中,赵枝枝不仅是她的恩人,更是她的亲人。 “盼儿,你要去哪里?”一位大娘轻声问道。 夏盼儿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就很难再回来了。 但是她还是想离开,去寻找一个新的生活。 赵枝枝看着夏盼儿的表情,心中更加明白了她的想法。她知道夏盼儿已经经历了很多的苦难和挫折,肯定也是特别不想要离开自己从小待的地方,但是这里又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了。 “我们走吧!”她牵起了夏盼儿的手。 “好的,师父!” 夏盼儿甜甜的应了一声,接着跟赵枝枝上了马车。 “你是不是很不舍得?”赵枝枝问道。 “嗯。” “以后我们还可以回来这里的。” “真的吗?” 夏盼儿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赵枝枝。 “是啊!” 赵枝枝温柔地揉的揉她的脑袋。 随着马车的缓缓启动,夏盼儿与村子渐行渐远,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与期待。 在通往小镇的土路上,赵枝枝一行人正艰难地前行。 阳光炙烤着大地,马车扬起的灰尘在空中弥漫,仿佛要把人吞噬。 他们原本打算早些赶路,却因连日的大雨耽误了行程。 如今,他们必须尽快抵达小镇,以好转乘赶紧去往京城。 突然,路边的树林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他们停下马车,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 这些流民面色憔悴,眼中带着绝望。他们因为前段时间的洪水而失去了家园,四处流浪,饥肠辘辘。 “求求你们给我们一些吃的吧!” “我们已经一连饿了十几天了!” “你们就行行好,给我们一些吃的!” …… 第二百九十一章 路遇流民 “怎么办?”夏盼儿颤抖着声音问道,她紧紧地抓住马车的扶手,心中充满了恐惧。 赵枝枝迅速观察了一下情况,然后冷静地说道:“别慌,把食物分给他们一些,应该能安抚住他们的情绪。” 李云飞咽了咽口水,尽量保持镇定。 他从马车上拿出一袋干粮,开始往路边扔去。 流民们一拥而上,贪婪地抢夺着食物。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甚至顾不上理会这突如其来的善意。 夏盼儿看着这些流民,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自己曾经的苦难经历,与这些流民相比,她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够早日找到安身之所,重拾生活的希望。 赵枝枝则一直在观察着流民们的反应。她发现,当流民们发现食物时,他们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感激。 这让她心中有了一丝安慰,也许这些流民并非全然冷漠无情,只是生活所迫。 李云飞见流民们逐渐安静下来,紧张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些。 他重新坐回马车,挥动马鞭,马车开始缓缓前行。 经过刚才的惊魂一刻,大家都不再说话,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夏盼儿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流民。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照不进他们内心的绝望。她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地为他们祈祷着。 流民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夏盼儿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哀愁。 他们如同野草般顽强生长,却又如同落叶般在风雨中飘摇。 然而,夏盼儿深知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这片土地上的生命,都有着生存的权利和奋斗的勇气。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夏盼儿紧紧抓住车厢的扶手,感受着每一次震动。 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未来的渴望和对命运的挑战。无论是怎样的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赵枝枝坐在对面,微微笑着看着夏盼儿。她从这个女孩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和勇气,也看到了希望。 这个世界或许并不完美,但只要有像夏盼儿这样的人存在,就有无尽的希望和可能。 赵枝枝则一直在思考着如何为这些流民做些什么。她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想办法帮助他们度过难关。 于是她决定去到小镇后,立刻联系当地的官府,为这些流民提供救助。 李云飞则一直在反思着自己的行为。他觉得自己刚才面对流民时的紧张和恐惧有些丢人。 他深知生活不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他决定以后要更加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挑战。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马车终于抵达了小镇。 夜幕降临,马车停在一个小客栈前。 李云飞跳下车,为夏盼儿和赵枝枝打开车门,熟练地安置好马匹。 夏盼儿和赵枝枝紧随其后,踏进了客栈。 客栈里弥漫着一股木材烧焦的味道,灯光昏暗。客人不多,只有寥寥数人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 夏盼儿跟在赵枝枝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她心里清楚,虽然暂时安全了,但绝不能掉以轻心。 “几位客官,快请进!本店有热腾腾的饭菜和干净舒适的客房。”一个笑容满面的小二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着。 “给我们来两间上房,再准备一桌好菜。”李云飞爽快地说道。 “好咧!您请随我来。”小二点头哈腰,领着他们上了二楼。 房间宽敞明亮,布置简洁却又不失雅致。 夏盼儿坐在床边,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来了一桌丰盛的菜肴:红烧肉、清蒸鱼、炖鸡汤……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三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这难得的美味。 夏盼儿心中感慨万分,自从遭遇变故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可口的饭菜了。 赵枝枝注意到夏盼儿的拘谨,微笑着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碗里,“吃吧,盼儿。今后有师父在,你不会再挨饿了。” 夏盼儿眼眶微红,低头默默吃饭。她知道赵枝枝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李云飞则狼吞虎咽地吃着,似乎要将这段时间的疲乏都补回来。 他偶尔抬头看向赵枝枝,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感激。 夜幕渐深,三人各自回房歇息。 夏盼儿躺在柔软的床上,心中感慨万千。她知道,这段旅程只是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未知等待着她去面对。 但只要有赵枝枝和李云飞的陪伴,她便有了无尽的希冀。 客栈外,月光洒在静谧的小镇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美好。 赵枝枝闭上眼睛,心中却在思索着这小镇上的平静似乎太异常了,与这里相隔不远的地方有那么多的难民,好似这些都没有影响到这小镇,难道是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吗? 她打算明早去询问一番。 早起,赵枝枝就跟李云飞出门,打算好好的探寻一下。 而夏盼儿则留在客栈整理行装,她知道接下来的路途将会更加艰难,所以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赵枝枝和李云飞走在小镇的街道上,他们发现小镇的居民们似乎对流民的事情并不知情。 “怎么会这样,离得这么近,居然没有听说吗?”李云飞有些不解地问道。 赵枝枝摇了摇头,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决定去拜访镇上的乡绅,了解一下情况。 在镇上的乡绅家,赵枝枝见到了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 他告诉赵枝枝,其实镇上的人都知道流民的事情,但是因为官府封锁了消息,所以大家都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官府要封锁消息?”赵枝枝问道。 中年人叹了口气,“因为官府担心流民会影响到这里的安定,所以选择了隐瞒。” 赵枝枝听后心中愤怒不已,她觉得官府的行为太不负责任了。 她决定要帮助这些流民,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救助。 告别了乡绅,赵枝枝和李云飞回到了客栈。 他们将消息告诉了夏盼儿,那个平日里看似柔弱,内心却坚韧如钢的女子。她的眼中没有惊慌,只有深深的忧虑和坚决。 第二百九十二章 来到京城 她没有犹豫,立刻提出要为流民们尽一份力。 那一刻,夏盼儿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他们太可怜了。” 赵枝枝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怜悯,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离开小镇前尽可能地帮助这些流民。 他们深知时间紧迫,但每一秒都在为流民们争取生存的机会。 于是,一场无声的救援行动开始了。他们奔走于小镇的每个角落,用最真挚的话语打动每一位居民。 赵枝枝和同伴们负责募集食物和衣物,而夏盼儿则负责将这些物资分发给每一个需要的人。 每一天,夏盼儿的身影都在小镇的每个角落出现。她亲自将衣物送到流民手中,看着他们穿上温暖的衣物,她的心中充满了满足。 而赵枝枝和志愿者们早早地来到了预定的集合地点,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有的负责采购食材,有的负责烹饪,还有的在街头寻找那些需要帮助的流民。 阳光下的街头,热闹而有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期待的笑容。 经过几个小时的精心准备,午餐终于准备好了。那一刻,赵枝枝的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她想象着那些流民吃到美味食物时的幸福表情,想象着他们因为这份简单的温暖而重燃希望的场景。 当那些流民们陆续来到集合地点时,赵枝枝都变得紧张起来了。她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那些简单却美味的饭菜,内心充满了欣慰。 而当她看到一个人们脸上露出的满足和幸福的笑容时,她的眼泪不禁滑落。 那是一种深深的感动,一种无尽的喜悦。 那一刻,赵枝枝明白了,这些简单的动作背后,蕴含的是对生命的尊重和无尽的付出。 她和志愿者们的努力,不仅帮助了那些难民们渡过了难关,更让他们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和关爱。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枝枝和志愿者们的善举逐渐传遍了整个城市。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送去一份温暖的关怀。 而赵枝枝也因为这份坚持和付出,成为了一个值得敬佩和学习的榜样。 “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常常这样说,但她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满足感。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的话,我们估计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岭了!” “没有什么好报答你们的,这些东西你们收下来吧!” “希望你们一路平安!” …… 许多流民都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全部都拿给了赵枝枝他们。 在离开小镇的那一天,赵枝枝站在客栈的窗前,望着窗外的小镇,心中感慨万分。 她回想起这几天的经历,那些艰辛、努力和喜悦交织在一起,成为她生命中最宝贵的记忆。 “我做到了。”她轻轻地对自己说,“我们做到了。” 赵枝枝的眼角湿润了,那是感动的泪水,也是对未来的希望。 她知道,他们的行动虽然微小,但却为那些流民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帮助。 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却给了她许多温暖和希望。 她决定要将这种温暖和希望带到京城,让更多的人受益。 “盼儿,我们该离开这了。”赵枝枝喊道。 赵盼儿当即抱上了自己的包裹,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好嘞,师父,我来了!” 李云飞早就已经赶了马车,在外边等待着他们。 三人一起乘坐在马车上,马车缓缓驶出小镇,赵枝枝的目光追随着远方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经过数日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郊外。他们一路谈笑风生,偶尔还会遇见其他旅人,结伴而行。 这一路上,他们收获了许多欢笑与温暖。 时间在脚下流转,不知不觉中,京城已遥遥在望。 远远地就看到了城门巍峨耸立,仿佛一道坚固的屏障守护着城内的人们。 城门上悬挂着“京城”两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城门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让他们感到一阵暖意。 望着那高高的城墙,赵枝枝和李云飞心中都有些激动。 他们终于到了! 夏盼儿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也很是激动。 “师父,我们终于到达京城了!” 赵枝枝道:“嗯,我们去找你师丈!” 随着他们的马车到达了城门底,李云飞把自己头上戴着的斗笠拉紧了一些。 “你们是什么人?下马车检查!” 守城门的士兵把他们拦住了。 赵枝枝和李云飞都下了马车,出示了他们的令牌。 “原来是皇室中人,抱歉打扰了。”守城的士兵看到他们的皇家子弟令牌后,立刻变得客气起来。 赵枝枝和李云飞顺利地通过了城门,进入了京城。 夏盼儿也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繁华的景象,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师父,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夏盼儿问道。 赵枝枝看了看李云飞,李云飞微微点头,她便说道:“我们去皇宫。” 夏盼儿一听要去皇宫,顿时有些紧张,毕竟那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不过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跟随着赵枝枝和李云飞一起向皇宫走去。 皇宫的大门高大而庄严,门口的卫士穿着整齐的制服,显得十分威严。 赵枝枝和李云飞表明了身份,卫士立刻放他们进入。 进入皇宫后,夏盼儿不禁感叹它的富丽堂皇。宫殿的屋顶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墙壁上挂着各种珍贵的字画。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家,虽然简陋,但充满了温暖。 “师父,这里真是漂亮。”夏盼儿说道。 赵枝枝微笑着看着她,“这是我们国家的中心,皇权的象征。你师丈应该就在这里,他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他们继续前行,不久后便来到了一处大殿。大殿门口悬挂着一块金匾,上面写着“议政殿”。 赵枝枝和李云飞走了进去,夏盼儿也紧随其后。 殿内十分宽敞,正中央有一张长桌,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 第二百九十三章 甜蜜中的酸醋味 四周的墙上挂着一些国家重要的文告和地图。 在长桌后面有一把高大的龙椅,上面坐着一个身穿黄袍的中年人。 “师父,那位就是皇上吗?”夏盼儿低声问道。赵枝枝点点头,“是的,他就是当今的皇上。” 暖阳洒落,金黄的余晖斑驳地打在皇宫的屋顶,赵枝枝身着淡绿色的长裙,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如同春风拂过湖面:“陛下,草民一路走来,所经之地,官府大多对瘟疫之事置之不理,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而朝廷却毫无音讯。” 皇上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他坐直了身子,深沉的目光仿佛能透视她的内心:“你所言极是,这确实非同小可之事。你放心,朕会派人去调查清楚,给百姓一个交代。” 赵枝枝低下头恭敬道:“陛下英明,草民代天下百姓谢过陛下。” 皇上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抬手轻拍了一下御座的扶手:“来人,传旨下去,重重赏赐赵枝枝!” 赵枝枝盈盈拜倒:“谢陛下隆恩。” 身旁的宫女夏盼儿也跟着跪下磕头。 这时,皇上又开口问道:“赵枝枝,你旁边的这位少年英雄是何人?” 赵枝枝转头看了一眼李云飞,他正默默地站在一旁,双手抱剑,目光如炬。 李云飞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施礼:“陛下,臣李云飞叩见陛下。”说罢,他摘下了头顶的斗笠,露出了一张刚毅而深情的脸。 皇上看着李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李将军?你此次前来宫中,是有何要事禀报?” 李云飞面色凝重:“陛下,边疆急报!北疆的匈奴近期频繁骚扰我边境,我军将士已经与他们展开数次激战。然而,单靠我军之力难以应对当前的局面,还请陛下速速派兵支援!” 皇上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他轻叹一声:“北疆之事朕早已知晓。李将军,你辛苦了。此事容后再议,你先退下吧。” 李云飞眼神坚定地看着皇上:“臣遵旨。不过请陛下务必早日定夺。” 说罢,他重新戴上斗笠,默默地退到一旁。 皇上看着李云飞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赵枝枝:“赵枝枝,你先退下吧。回去好好歇息。” 赵枝枝轻点头:“是,陛下。” 她拉起夏盼儿的手:“走吧,盼儿。” 两人款款离开了大殿。 走出宫门的一刹那,微风拂面而来。 赵枝枝感觉一阵轻松。她回头看了一眼高耸的宫墙,心中感慨万分。 魏邵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静静地站在宫门外的一角,目光焦急地注视着她。 赵枝枝心头一暖:“魏邵!” 她快步走过去,魏邵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枝枝,你终于回来了!我担心死你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焦虑。 赵枝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魏邵,我没事。谢谢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魏邵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傻瓜,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一直等你回来。” “我真的是担心死你了,害怕你在洪水中遇到什么危险,还好你现在回来了。” 夏盼儿看着两人相依相偎的模样,心中也泛起了一丝甜蜜。 她悄悄地退后几步,给他们留下一些私密的空间。 “这位是?”魏邵问起夏盼儿。 赵枝枝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新认的徒弟,夏盼儿。” 夏盼儿害羞地低下头,脸颊微红。 魏邵点点头:“原来如此。盼儿,你今后一定要好好跟着师父,多学本领。” 夏盼儿抬起头,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 赵枝枝看着两人,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太阳渐渐西沉,余晖洒满了大地。赵枝枝牵着夏盼儿的手,与魏邵并肩而行,他们的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和温暖。 而在皇宫的深处,皇上正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前方。 他心中早已做出了决定,为了国家的安宁和百姓的福祉,他必须采取行动。 而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或许谁都无法三身而退…… 府邸中欢声笑语,一场久违的团聚正温馨上演。 魏邵带着赵枝枝和夏盼儿踏进了熟悉的府门。 赵枝枝,清丽脱俗,眉眼间掩不住归来的喜悦。 夏盼儿则像个小尾巴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一脸的稚气未脱。 赵府内,赵老爹满面红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迎着赵枝枝,眼眶微红,双手微微颤抖。 赵一木三兄弟更是欣喜若狂,他们奔向赵枝枝,脸上洋溢着亲情的温暖。 三人虽性格迥异,但此刻却都为赵枝枝的归来而欢欣鼓舞。 “丫头,你总算是平安归来了!”赵老爹。 “是啊!小妹,这些日子都要急死我们了!”赵一木。 “我们差点就要跑回之前的洪水里面去找你了!”赵二木。 “真是想死你了!”赵三木。 赵枝枝赶忙道:“你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的!” “好好好,只要回来了就好!” 赵老爹拍了拍她的肩膀,暗中抹去了泪水。 “今儿也不知道你回来了,我们先赶紧为你准备宴席!” 他让赵家三兄弟过去厨房,一起帮忙厨娘。 府中上下忙碌起来,为赵枝枝准备她最喜欢的食物。 炊烟袅袅,香气四溢。 魏邵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这便是家的味道,是亲情的味道。 宴席之上,灯火通明。赵枝枝坐在中央,看着满桌的佳肴,眼眶微红。 她想起这段时间颠沛流离的情景,那时的艰苦与磨难此刻都化作了感动。 魏邵默默地坐在她身旁,悄然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态和言语。 他注意到赵枝枝的微妙变化,心中泛起涟漪。 正当大家谈笑风生之际,李云飞忽然出现在院子里。 他身形矫健,轻功了得。 众人惊讶之际,李云飞已走到赵枝枝面前,拱手道:“赵姑娘,多亏了您出手相救,云飞感激不尽。” 声音洪亮,透露出真诚的谢意。 第二百九十四章 狡猾的丞相 赵枝枝走过去,跟他说了些什么。 魏邵在一旁注视着他们,眉宇间掠过一丝醋意。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云飞的神态和言语,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对赵枝枝的感情,却又无法抑制对李云飞的嫉妒。 李云飞接着对众人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他的出现如疾风骤雨般短暂而强烈,给这场团聚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魏邵看着李云飞的背影,心中的醋意更浓了。 宴席继续进行,欢声笑语再度响起。 魏邵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嫉妒影响这一刻的欢乐。 他深知,作为赵枝枝的夫君,他应该更加坦然地面对这一切,更加的信任她爱护她。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这场久违的团聚在温馨与感动中落下帷幕。 府内灯火阑珊,映照出每个人的幸福与满足。 魏邵让人给夏盼儿准备了屋子,便带着赵枝枝回到了他们所在的屋内。 赵枝枝喝了一点儿小酒,脸色红扑扑的。 他压上她的身子,手撑在她两旁,眸子凝望着她问道:“刚刚你跟李云飞讲了些什么?” 赵枝枝笑着挑起他下巴,“你内力了得,难道刚刚没有听清我俩的对话吗?” “我才不是那种喜欢偷听其他人说话的人。”魏邵傲娇道。 赵枝枝看着他那模样,不由得低低偷笑。 魏邵见此,直接翻身躺在她的旁边,也没有再继续询问了,反而是闭目假寐起来。 赵枝枝轻轻推醒了身边的魏邵,低声说:“魏邵,你还想知道李云飞将军跟我提起的事情吗?” 魏邵缓缓睁开眼睛,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赵枝枝轻叹一声:“他告诉我,北疆匈奴那边似乎有些异动,他担心是匈奴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魏邵听闻,立刻坐起身来,神情变得凝重:“北疆匈奴?怎么会这样?” 赵枝枝将李云飞将军的话转述了一遍,又道:“我总觉得北疆那边有些不同寻常,魏邵,你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 魏邵思忖片刻:“这事儿的确不能大意。枝枝,你先别太担忧,我会派人过去核实的。” 赵枝枝轻轻点头,感激地说:“谢谢你,魏邵。有你在,我心里踏实多了。” 魏邵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傻瓜,你是我的娘子,我不保护你谁来保护你?” 这一刻,赵枝枝的心被他的温柔所填满,所有的焦虑和担忧都烟消云散。 赵枝枝忽然望着天花板,她的眉宇间藏着深深的忧虑,那是一种只有身处权力漩涡中心的人才能体会的沉重。 “阿邵,你说丞相和曹县令之间,到底有何纠葛?”赵枝枝轻声询问,每一个字都如同珍珠落玉盘,清脆而富有韵律,“皇上是怎么处理他们的?” 魏邵坐在床边,双手紧握,青筋暴起,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枝枝,此事非同小可。丞相已经对曹县令身边的人下手,暗杀了一批又一批,消除掉了所有的证据。皇上虽已处置了曹县令,但丞相的势力仍旧根深蒂固,暂时也没有办法处理丞相。” 赵枝枝微微皱起眉头,她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轻轻地抚摸着魏邵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魏邵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枝枝,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要我们耐心等待,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扳倒丞相。” 赵枝枝轻轻点了点头,她明白魏邵的苦心。 在这个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整个朝廷的格局。 而他们,需要更加谨慎、更加明智地去应对这一切。 夜深了,宫灯下的两人依旧在交谈。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力量。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们的决心和信念如同璀璨的繁星,照亮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先睡吧,这些日子你肯定累坏了。”魏邵不舍地望着赵枝枝,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赵枝枝抿唇笑道:“好!”靠在他肩窝,蹭了蹭。 窗外的月光洒在床榻上,一片静谧。 然而,每个人的心中却都翻涌着未来的风波。夜,渐渐深了,两人进入了梦乡,而命运的轮盘却已经开始悄悄转动。 赵枝枝一早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她的脸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坐起身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身旁空荡荡的枕头上。她意识到魏邵已经离开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静静地坐在床上,她思绪万千。 她想起昨晚魏邵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微笑,那些细节仿佛就在眼前。然而此刻,他却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丝淡淡的思念。 窗外,晨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留下一片金色的光影。 赵枝枝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阳光瞬间洒满了整个房间,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苏醒过来。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她换上素净的衣裙,梳理了一下长发,轻轻地走出房间。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 她走到书房门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而入。书房内的陈设一如既往的简洁而雅致,魏邵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一盏烛台静静地燃烧着。 赵枝枝轻轻地走到书桌前,目光在那些文件上流转。 她知道魏邵是个极其繁忙的人,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等待他去处理。她想帮他分担一些压力,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赵枝枝回过神来,转身走去开门。 门外的侍女向她行礼道:“夫人,早安!李将军交代我告诉您,他去北疆了。” 赵枝枝愣住了,她没想到李云飞会不告而别,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亲自去北疆处理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侍女退下后,赵枝枝独自站在书房中,心中有些茫然。 她知道李云飞是去处理北疆匈奴的问题,那是国家的大事,他肩上的责任重大,但这一路相处一场,她希望他最终能够平安归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杏林春暖 赵枝枝服用了早餐后,便离开了小院,向夏盼儿的住处走去。 她感觉精神饱满,决定去找徒弟夏盼儿,亲自教导她医术。 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整个府邸都显得格外宁静和祥和。 夏盼儿的住所位于府邸的南边,是一间简朴的小屋。 赵枝枝轻轻推开屋门,只见夏盼儿正坐在一张木桌前,专注地翻阅着一本医书。 她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聪慧,仿佛任何难题都无法难倒她。 夏盼儿的天赋非常高,学什么都很快,这也是赵枝枝非常欣赏她的地方。 赵枝枝看到她正在认真研读医书,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好奇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阵欣慰。 夏盼儿发现赵枝枝来了,立刻起身行礼:“师傅,您来了。” 赵枝枝微笑着点了点头,坐在夏盼儿旁边,开始教导她:“医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需要不断地学习和实践。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诊断病情。” 夏盼儿听得非常认真,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要把赵枝枝所教的一切都刻在脑海里。 赵枝枝非常满意夏盼儿的专注和认真,她知道这个徒弟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低于自己。 赵三木在旁边看着,也不禁感叹夏盼儿的才华和天赋。 他对夏盼儿说:“夏姑娘,你真是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很快啊。” 夏盼儿听到赵三木的夸奖,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赵三哥过誉了,我只是尽力去学习而已。” 赵枝枝也赞赏地点了点头:“夏盼儿,你的进步很快,已经掌握了不少精华。接下来我们要学习如何运用针灸治疗疾病。” 夏盼儿非常兴奋,她知道针灸是医术中的一门高深技艺,能够精准刺激穴位,调和气血,治愈疾病。她不禁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 赵枝枝耐心地讲解着每一个细节,从针的选择、刺入的深度,到行针的手法,都一一详述。 夏盼儿听得如痴如醉,心中对这位经验丰富的医师充满了敬意。 她全神贯注地听着赵枝枝的讲解,并认真练习着。 夏盼儿在赵枝枝的悉心指导下,针灸技艺突飞猛进,赵枝枝也不禁为她的进步点头赞赏。 她认真地模仿赵枝枝的每一个动作,感受着手中针的触感,以及针刺入皮肤那一刹那的微妙变化。 时间在两人的互动中悄然流逝,转眼间已是中午时分。 赵枝枝满意地看着夏盼儿已经掌握了今天所学的内容,决定结束这一天的教导。 她站起来拍了拍夏盼儿的肩膀:“好了,今天我们的学习就到这里了!盼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不断地学习和实践。” 夏盼儿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师傅的教导,我会努力学习的。” 她虽然累得满头大汗,但内心却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她知道,这只是针灸之路的起点,未来还有更多的技艺等待她去探索和学习。而今天,她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赵三木也向夏盼儿投去了鼓励的目光:“夏姑娘,你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医者。” 夏盼儿淡淡一笑,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开始整理赵枝枝所教导的内容,并反复练习针灸技巧。 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不断地努力和进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继续教导夏盼儿医术,两人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夏盼儿感激赵枝枝的悉心教导,而赵枝枝也为有这样一个有才华的徒弟而感到骄傲。 阳光透过轻纱似的雾气,洒在京城的石板路上。 清晨的街道上,已有不少行人匆匆而过,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家新开的医馆。 医馆虽新,名声却不小,传闻中有一位神秘的女医者,医术高超,专门解决各种疑难杂症。 然而一个多月前,这里还只是一间杂货铺。 前段时间,赵枝枝站在魏邵的书房外,双手紧握,心中有些忐忑。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阿邵,我想在京城开一家医馆。” 魏邵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沉默片刻,嘴角微微上扬:“枝枝,这是你的梦想,我当然支持你。” 赵枝枝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魏邵一直是她的坚实后盾,无论她有什么想法,他总是无条件地支持。 于是,在魏邵的支持下,赵枝枝暗中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招来几位医术高超的医者,再加上最近已经学医小有成就的夏盼儿。 在京城的一个角落,一家名为“杏林春暖”的医馆悄然开张。 医馆的日常事务由夏盼儿和几位医者负责,赵枝枝则隐藏在幕后,只待有需要时才现身。 她交代了他们,只要有疑难杂症的时候才来找自己。 开始时,一切都很顺利。 来医馆的患者病状各异,但都被几位医者一一解决。 杏林春暖的名声渐渐传开,每日都有人慕名而来。 然而,一天清晨,夏盼儿慌张地跑进赵枝枝的房间:“师傅,您快来医馆看看吧!今天来了七八个病人,看起来都不太好对付。” 赵枝枝跟随夏盼儿回到医馆,只见几个病人痛苦地呻吟着,他们的脸色苍白,病情显然不轻。 赵枝枝深知,这些病人并非普通的疑难杂症,而是有人故意找茬。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对夏盼儿说:“你先去给他们把把脉,了解一下病情。” 夏盼儿点点头,走上前去为病人诊病。 赵枝枝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她的眼神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不一会儿,夏盼儿回来报告:“师傅,这些病人的病情确实很复杂,我……”她欲言又止,“我怕我们这里处理不了。” 赵枝枝沉吟片刻:“我知道了,你先去安抚他们,我随后就到。” 她迅速回到房间,换上医者的服装,用纱巾围住了自己的容颜。 当她再次出现在医馆时,病人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无比复杂的神情。 她再一次发觉,这些人必然来意不善!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发狂男子 赵枝枝给那些有疑难杂症的人把脉检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中年男子发狂。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狂乱,双手不停地手舞足蹈着,像是被什么邪灵附身了一般。他疯狂地想要拿起身边的器物,攻击赵枝枝。 赵枝枝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她迅速地从袖中拿出一根银针,这是刘大夫之前赠送给她的珍贵之物。 赵枝枝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精湛的医术,准确地找到了中年男子的穴位,将银针迅速插入。 银针插入后,中年男子的动作立刻变得稳定了起来。 他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眼神也变得清澈起来。 这时,旁边的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叹赵枝枝的医术高超。 然而,也有人开始责怪赵枝枝,认为她太过冒险,万一失手就会给患者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赵枝枝则不以为意,她淡定自若地告诉大家:“这个中年男子是吃了幻药才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及时控制住他的病情,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从未听说过幻药这种东西,更不知道它会对人体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他们不禁感叹赵枝枝的医术之高明和经验之丰富。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和诊断,赵枝枝确认了中年男子已经脱离了危险。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繁华的街道上。赵枝枝医馆坐落在这条街道的一角,平日里人来人往,今日却因一桩小事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此刻她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 “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是吃了幻药呢?” “如果是幻药的话,也一定是你这家医馆所导致的异常!” 他却坚称自己没有主动吃幻药,把一切异常归咎于赵枝枝的医馆。 赵枝枝不禁皱眉,她清楚自己的医馆里面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她心生疑惑,决心揭开事情的真相。 “你一口咬定是在我的医管出现的异状,可有证据?” 赵枝枝声音冷静,直视着中年男子的双眼。 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我为什么要吃幻药?肯定是你医馆里有古怪,才让我无故中了邪。” 赵枝枝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知道这个男子在狡辩,但要揭穿他,就必须用事实说话。 她转身对一旁的夏盼儿说:“去请官差过来。” 夏盼儿应了一声,迅速离去。 旁边的人都在看热闹,七嘴八舌的。 “难道这真的是医馆的错吗?” “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撒谎呀!” “还好我们没有在这医馆里面诊治,不然也不知道会不会落的刚刚那个下场!” “这医馆怕不是黑店?” …… 而中年男人听到要找官差过来的时候,脸色才忽然变了,更加的心虚了,眼神飘忽。 赵枝枝见此,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淡然地喝着茶。 不多时,两名官差大步走来,威严的气势让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都禁了声。 赵枝枝向官差说明情况,请求他们陪同中年男子回家,搜查幻药的踪迹。 中年男子脸色一青,额头上冒出了细汗。他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敲诈一笔,却不曾想赵枝枝如此果断地采取了行动。 官差领着中年男子离去,赵枝枝紧随其后。周围的群众议论纷纷,好奇事情的后续发展。 夏盼儿看着这一切,心中对赵枝枝的机智和果断佩服不已。 不久后,一行人来到了中年男子的家中。 官差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而中年男子则越来越紧张,眼中流露出惊慌之色。 赵枝枝默默观察着,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官差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幻药的踪迹。 他们将证据呈现在众人面前,中年男子脸色苍白,无言以对。 他垂下头,汗水从额头滑落,心中的慌乱和惊恐溢于言表。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个结果是最好的证明。她走到中年男子面前,沉声说道:“你自食其果,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中年男子无言以对,他意识到自己败露了。 他抬头看了看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忽然,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瞪着赵枝枝,脸上露出了一丝凶狠的表情。 他的手在颤抖,但眼中的决心却异常坚定。 “你找死!” “你才不知死活!”赵枝枝眼神一凛,低喝一声。 她没有丝毫惧色,迅速向中年男子冲去。 中年男子一刀刺向赵枝枝,却只见她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一刀,然后飞起一脚,直接将中年男子踢飞出去。 “啊——!”中年男子惨叫一声,摔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身体。 他的嘴角溢出了鲜血,牙齿都磕掉了几颗。 赵枝枝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眼神中只有冰冷和警惕。 她知道,这种人渣不值得同情。 中年男子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他知道自己不是赵枝枝和那两位官差的对手。 他只好忍痛爬起来,准备逃走。 赵枝枝立刻给了个手势,旁边那两位官差心领神会,迅速跑过去抓捕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被官差紧紧抓住,他嘴里还在大喊着什么,但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赵枝枝看着中年男子被带走,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这种人渣,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深知,在这个世道,有些人需要用拳头来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规矩。 回到县衙,赵枝枝立刻着手处理这个案子。经过一番审讯,中年男子终于招供了。原来他是因为赌博输光了家产,走投无路才想要行骗抢劫。 他以为赵枝枝是个有钱的大小姐,可以轻松劫到一笔财富,却不曾想到自己竟然踢到了一块铁板。 赵枝枝冷笑一声:“你当我像傻子一样好骗吗?你所说的这些话估计没几句是真的。” 她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如果你想我放过你的话,最好赶紧说出实情!”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有惊无险 中年男子被吓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了。 他只好不停地磕头求饶:“我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呀!我真的没有撒谎!求求您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但赵枝枝却没有丝毫心软之意,这种人渣如果轻易放过,将来必定会祸害更多的人。 于是她一挥手,官差立刻将中年男子拖下去执行刑罚。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赵枝枝的名声更加响亮。 大家都知道她不仅医术高强,而且执法如山,不畏强权。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纷纷收敛了自己的行为,生怕招惹到这个“杏林春暖”医馆背后的东家。 然而,就在官差给中年男子行刑的时候,忽然之间,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接着便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官差们惊慌失措,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刑具,跑上前去查看情况。 结果他们却发现中年男子竟然猝死了! 赵枝枝听到官差们过来禀报这件事情,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深知这个中年男子是村里的一个普通人,他的突然死亡,让她感到十分的异常。 于是,赵枝枝立刻出门,来到了刑场。她看到中年男子的脸色苍白,身体已经僵硬,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然而,在她仔细观察的时候,忽然之间,她的脸色变得惊恐起来。 她发现中年男子的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赵枝枝心中一紧,立刻大喊道:“后退!全都后退!” 她的话音刚落,其他围观的人也都发现了不对劲,纷纷朝后退去。 只见中年男子的皮肤慢慢地裂开了一道口子,从里面爬出了一种绿色的虫子。 这些虫子长约一寸,身体细长,头部呈锥形,尾部细长,不断地蠕动着。 它们从男子的皮肤里钻出来后,掉到了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恶心。 赵枝枝和其他人惊恐地向后退去,生怕被这些虫子所波及。 他们心中一片后怕,不明白这些虫子是从何而来,为何会在中年男子的体内寄生。 这时候,官差们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立刻派人将消息上报给了县令,请求派人来查明真相。 不久之后,县令便带着一批仵作和医师赶到了现场。他们仔细检查了中年男子的尸体,发现他的内脏已经被这些虫子所侵蚀,导致他的死亡。 县令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下令封锁现场,并派人四处打探消息,查看是否有其他类似的病例出现。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这种绿色的虫子是一种罕见的寄生虫,它们会在人体内寄生,侵蚀内脏,导致宿主死亡。 这种寄生虫通常会在潮湿、阴暗的环境中生长,例如沼泽、湿地等地方。而这个中年男子可能是因为经常在沼泽地带工作,不小心感染了这种寄生虫。 由于这种寄生虫的潜伏期很长,他一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 直到官差对他行刑的时候,由于剧烈的疼痛和情绪波动,导致寄生虫在体内迅速繁殖,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 县令将调查结果上报给了上级官府,并请求派人来处理这件事情。 不久之后,官府便派来了一队专门的捕虫人。他们使用各种方法捕捉这些寄生虫,并使用火烧、石灰等手段消毒处理了中年男子的尸体和刑场。 村民们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都感到十分的惊恐和不安。他们纷纷加强了自身的卫生和防护措施,生怕自己也感染上了这种可怕的寄生虫。 赵枝枝也深知这种寄生虫的危害性。她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更多的人,让大家都知道这种寄生虫的存在和危害性。 她写了一封信给县令,请求在全县范围内发布告示,提醒大家注意卫生和安全。 县令也十分重视这件事情,他立刻下令制作了大量的告示牌和宣传册子,发放到各个乡村和集市。 告示上详细描述了这种寄生虫的形态、特点和危害性,以及预防措施和注意事项。 同时,县令还派遣医师和仵作前往各个乡村巡回宣传和讲解这种寄生虫的知识和预防方法。 但是,赵枝枝夜间在窗边吹着凉风,思索着这一切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中年男子的死或许并不是巧合! 他背后可能真的有人指使! 但是这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所有的线索都烟消云散了。 赵枝枝决定以后一定要谨慎行事,绝对不要再让人抓到机会陷害她。 魏邵得知了这件事情,立刻来到她的身边安慰她。 “就算有千万人要与你为敌,我必然会杀尽那千千万万的人,给你一个平稳安宁之所!” 他语气十分坚定,仿佛自己的面前真的站着千千万万的敌人。 赵枝枝靠在他怀里,淡然一笑,“嗯。” 他紧握着她的手,“相信我,好吗?” “我肯定相信你啦,夫君!” 赵枝枝抬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他环抱着她的腰。 两人身形相贴,缓缓朝着床榻走去。 云遮蔽住了月光,笼罩住一片黑暗…… 自从上次中年男子的事情发生之后,大家都知道了“杏林春暖”有一位特别厉害的年轻大夫,一下子,十里八乡聚集过来了许多疑难杂症的病人。 往后的日子里,赵枝枝到“杏林春暖”去得勤了。 在晨光熹微的清晨,她悄然走进了病房,步伐轻盈,仿佛怕惊扰了病人的梦境。 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暖,仿佛能看穿病人内心的疑虑和恐惧。 走到每一个病人面前,不急不躁,仔细为他们把脉、观察病情。 她的手指轻触病人的手腕,如同琴弦上滑过的风,轻柔而敏锐。 每一次触碰,都是一次心灵的交流,传递着关爱与力量。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每一个疑问都要深入研究。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在寻找治愈病痛的秘方。 在这个过程中,赵枝枝始终保持着平和的心态。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病情,她都能从容应对,以一颗平常心去审视、去治疗。 她的神态自若,给人以信心和力量,让病人感受到安全和温暖。渐渐地,病人的神情开始放松,他们相信这位神秘的女医者有能力解决他们的病痛。 第二百九十八章 神秘黑衣人 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信任,如同春天的阳光普照在心田。 他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经过赵枝枝的一番治疗,那些看似棘手的病人都得到了缓解。 他们的病情逐渐稳定,身体逐渐康复。看着病人一步步走出病痛的阴影,赵枝枝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简直是一位女神医呀!” “我在其他地方,大夫都说我这病没得治了,没想到你竟然给我治好了!” “你简直是再世华佗,我的再生父母啊!” …… 当病人们感激涕零,纷纷向赵枝枝道谢时,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淡淡的微笑。 那一刻,赵枝枝感到自己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她深知,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她的使命和责任。每一个病人的康复,都是她最大的心愿和快乐。 当夜幕降临,星辰点点的时候,赵枝枝依然坚守在病房里。 她深知,每一个病人都值得被关爱、被治愈。只要还有病人需要她,她就会一直守在这里,用她的医术和爱心守护着每一个生命。 而“杏林春暖”的名声更响了,人们都知道这里有一位女医者,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心地善良。 赵枝枝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遇到什么艰苦,只要心中有爱、有信念,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这天,她正准备下班离开医馆,忽然之间一个黑影冲上了门,翻窗而过,拿着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赵枝枝心跳猛地一沉,但她的眼神却没有慌乱。 这个人虽然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但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凶狠和杀意。 相反,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助和期待,仿佛在向她求救。 “你是什么人,这是为何?”赵枝枝冷静地问道。 “救我。”那个黑衣人声音沙哑地说,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赵枝枝没有再追问,她知道这个人需要她的帮助。 她慢慢地从他的控制中挣脱出来,然后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身体时,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人的伤口已经溃烂了,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 如果不立刻进行治疗,他恐怕活不过几天了。 赵枝枝没有说什么,她开始处理着伤口。她用酒精擦拭着伤口周围,然后用无菌纱布包扎好。 整个过程中,那个黑衣人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偶尔发出几声低沉的呻吟。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在默默地忍受着痛苦。 处理完伤口后,赵枝枝开始给他涂抹伤药。 她注意到他的肌肉异常僵硬,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知道这个人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他情况的时候。 涂完了伤药后,赵枝枝开始给他缝合伤口。 她没有使用麻醉药,因为她知道这个人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任何的刺激了。她的手稳定而有力,每一针都精确无误地穿过了伤口的边缘。 而那个黑衣人则是一声不吭地忍受着痛苦,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缝合完毕后,赵枝枝开始给他把脉,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手腕时,她不禁愣住了。 这个人居然没有脉搏! 她知道这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不及时进行救治的话,他随时都可能失去生命。 “你到底是谁?”赵枝枝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和焦虑。 那个黑衣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仿佛在告诉她:只要你能救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赵枝枝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这个人活下去。 她开始给他喂了强心的药物,同时不断的对他进行心脏按压。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后,那个黑衣人的血压和心跳终于稳定了下来。 赵枝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人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刻。 但她也知道这个人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还需要继续进行治疗和观察。 于是她决定把他留在医馆,派人暗中照料。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枝枝让夏盼儿守在那个黑衣人的床边,不断地给他检查身体状况和调整药物剂量。 夏盼儿心里的好奇如同被风吹拂的细草,挠得她心痒痒的。 病床上躺着的那个黑衣人,始终是个未解的谜团,让她的思绪无法安定。 他的沉默寡言,更像是一层迷雾,将他的身份紧紧地包裹起来。 夏盼儿坐在病房的角落里,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衣人。 他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却又被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隐藏的秘密所吸引。 “你究竟是什么人?”夏盼儿轻声问道,但黑衣人并没有回应。 日子在等待中慢慢流逝,而黑衣人的状况似乎有了些许好转。 某日,夏盼儿因为要外出取药,离开病房的这段时间里,她的心里始终挂念着那个黑衣人。 当她急匆匆地回到病房时,却发现病床已经空空如也,黑衣人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一片空荡荡的白色床单。 她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失落和焦虑交织在一起。 然而,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桌子上的一块金黄色令牌和一张纸条。 令牌上刻着一枚徽记,虽然她并不认识这个徽记,但她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庄重与威严。 纸条上的字迹工整有力,写着“十分感激,来日再谢”。 这几个字仿佛有种魔力,让夏盼儿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夏盼儿立刻将令牌和纸条拿到了赵枝枝面前。 赵枝枝接过令牌和纸条,仔细端详着。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或者不安,只是淡淡地说:“原来是他。” 夏盼儿的好奇心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赵姐姐,你认识这个人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赵枝枝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我知道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夏盼儿追问:“那他还会回来吗?” 赵枝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块令牌:“或许吧。”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战事紧急 夏盼儿的好奇心并没有得到满足,反而更加旺盛了。 她不禁开始想象黑衣人的过去,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为何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 这些谜团在她心中萦绕,让她无法释怀。 而那个黑衣人,如同风一样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却留下了无尽的遐想和期待。 他是否会回来? 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些疑问如同种子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等待开花结果的那一刻。 夜幕降临,魏邵和赵枝枝相对而坐,烛光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魏邵的神情严肃,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枝枝,我调查到了北疆的战事情况。”魏邵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赵枝枝愣住了,她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她看着魏邵,看到他眼中的坚定和决绝,知道他并没有在说笑。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赵枝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试图保持镇定,但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魏邵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有人在暗中害李云飞将军。”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刺入赵枝枝的心中。 赵枝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手微微颤抖,杯中的茶水也随之荡漾。 她努力保持镇定,但心中的惊愕和愤怒却难以掩饰。 “怎么会这样?是谁在暗中搞鬼?” 赵枝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魏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深邃地看着赵枝枝。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他们粮草稀缺,药物不足。”他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矢,刺入赵枝枝的心中。 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担忧,她知道李云飞将军是个极其出色的人,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但现在,他却陷入了困境,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我们必须想办法帮助他。”赵枝枝的声音很坚定,她的眼神里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她知道,李云飞将军不仅是她的朋友,也是她的恩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陷入困境。 魏邵看着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 他知道,赵枝枝是个极其聪明、勇敢和善良的女子。她的心中充满了正义和善良,她的决定让他感到无比的敬佩。 “好,我们一起想办法。” 魏邵的声音很温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赵枝枝的关爱和敬意。 他知道,这个女子值得他去珍惜和守护。 时间悠悠而过,他们的身影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但他们的思绪却特别的清晰。 经过一番商量,他们决定由魏邵亲自护送一些药物和粮草到北疆战场,交给李云飞将军。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在京城好好待着,就算到时候我所做的事情暴露出来了,你也千万不要跟我扯上任何的关系。” 魏邵一口答应下来,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这是一场艰巨的任务,但他愿意为了万千百姓和李云飞将军的安危去冒险。 赵枝枝却握着他的手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夫妻同心,你出任何危险,我都绝对不会退缩的。” 魏邵勾唇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我们夫妻同心!” 赵枝枝也展颜笑了笑,靠得他更紧了,窝在他的怀里。 两人直至烛火燃尽,才卧在床榻上一同休息。 接下来的三日里,魏邵暗中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他挑选了最精干的护卫,准备了足够的食物和药物,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而赵枝枝也没有闲着,她忙着筹集更多的物资和药材,希望能够为李云飞将军提供更多的帮助。 三日后的一早,魏邵与赵枝枝道别。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担忧,但他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他必须赶往战场,将物资送到李云飞将军的手中。 “这一路你一定要千万小心呀!”赵枝枝眸光含泪。 “我会小心地去的。”魏邵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赵枝枝的爱意和不舍之情。 “等我回来。”他轻轻地说着,然后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赵枝枝站在门口,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但她也知道,魏邵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危和幸福而去的。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赵枝枝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焦虑。 她每天都在门口张望,希望能够看到魏邵归来的身影。 而与此同时,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她继续为李云飞将军筹集物资,确保他的军队能够得到充足的补给。 她的善举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她的行动中来。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李云飞将军在北疆的战斗中英勇牺牲,全军覆没! 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如同晴天霹雳,让赵枝枝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想到那个英勇无畏、正直善良的李云飞将军就这么离去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惋惜。 而更让她感到不安的是,魏邵也在北疆战场,他是否也遭遇了不幸?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担忧,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忽然,她的目光坚定,内心却充满了焦急。她心中悬着的那份担忧,就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找到魏邵,确认他的安危! 然而赵枝枝把自己想要去战场寻找魏邵的事情告诉赵老爹跟赵家三兄弟时,他们全部都反驳了。 赵老爹一拍桌子:“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你哪都不准去,好好的给我待在这里!” “是呀,小妹,战争这是男人的事情,如果你实在担心妹夫的话,不如大哥帮你去看看。”赵一木道。 第三百章 赶往战场 赵二木拍了拍赵枝枝的肩膀:“好好的听大家的,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吧,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妹夫那么聪明的人,武功又那么高强,怎么可能会出事儿呢?你不要太着急了!说不定过几天他就回来了!”赵三木赶忙拉着赵枝枝,把她按坐在椅子上。 赵枝枝听着他们所说的这些,心里面五味杂陈,也没有反驳,沉默在那儿。 旁边的赵老爹和赵家三兄弟看到她这模样,还以为她是听进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赵老爹让赵家三兄弟轮流看守着赵枝枝,防止她偷偷的溜出去。 然而根本就没有防住赵枝枝! 点点繁星映衬在乌云之间,仿佛是遥远天际的闪烁泪光。 赵枝枝悄无声息地站在窗前,她的眼神深邃而坚定。 窗外,月光洒在青石小路上,仿佛给这座安静的小屋披上了一层银纱。 赵枝枝的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思绪,她的决定如同这夜色一般,既深沉又神秘。 在她的手中,轻轻握着一包药材,那是她暗中找夏盼儿精心挑选的。 这些药材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 她轻轻地摩挲着这些药材,指轻轻拨动着碾子,每一次碾磨都似乎带着无尽的温柔。 药材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带着一丝丝甜美,又带着一丝丝神秘。 这香气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的心神不自觉地沉浸其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碾碎的药材被制作成了一种迷香。 赵枝枝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起,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那是对未来的坚定,也是对命运的挑战。 夜色渐浓,赵枝枝点燃了迷香。 那香气缓缓弥漫开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 很快,在外边看守的赵三木被这香气所吸引,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小屋。 但当他靠近小屋的时候,突然间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知觉。 赵枝枝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到赵三木已经昏迷了。 她静静的看了他许久,赵老爹和赵家三兄弟的劝阻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那是担忧、不舍、决绝和坚定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赵三木的脸上,他的面容显得更加柔和。 赵枝枝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那温度似乎透过指尖传到了她的心里。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被她强忍住。她知道自己的决定无法改变。她暗中动身,踏上了前往北疆战场的方向。 等到第二日赵二木过来轮班守着赵枝枝时,却看到赵三木昏睡着,他立刻摇醒了三弟,急切地追问:“枝枝呢?你怎么睡在这里?她去哪了?” 赵三木被摇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一看到二哥焦急的神情,顿时清醒过来。 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不见她了。” 赵二木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迅速传遍了全身。 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扫视了一眼四周,除了三木在,没有赵枝枝的身影。 而赵三木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但只记得守夜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幽香,之后的事情就一片模糊。 “找!” 赵二木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赵老爹和其余的人都被叫来帮忙,大家一起寻找赵枝枝的下落。 前院、后院、店铺、街道……每一个可能的地方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渐渐暗下来。 赵老爹的眉头紧皱,眼中满是焦虑。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赵枝枝的名字,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无助。 每个人都清楚,赵枝枝要是刻意想要躲藏起来的话,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找到她。 赵老爹立刻聚集了赵家三兄弟过来,“你们立马去追枝枝回来!”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不要让她去战场呀!” 赵家三兄弟应声:“好的!爹,你就放心吧!” “我们一定快一些把小妹带回来!” “你千万不要太着急了,好好的在家里等着!” 话落,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后,立刻就行动了。 而此时另一边,一个人去往战场,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赵枝枝的脚步从未停止。 她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那是对魏邵的担忧和思念。她穿越了一片又一片荒芜的山丘,跨过了一条又一条湍急的河流。她的衣服被荆棘划破,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 但这一切的困难和挑战,都无法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一天都充满了煎熬。 但赵枝枝没有放弃,她知道只有自己亲自去确认魏邵的安危,才能让自己的心得到安宁。 一个月后,她终于抵达了北疆战场。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泪目。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到处都是残破的旗帜和倒下的士兵。 她看到了魏邵的身影,魏邵正带着仅剩的几个护卫与敌军搏斗。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和泥土,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而锐利。 赵枝枝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和敬意。她知道,魏邵一直在为万千百姓的安危而战,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赵枝枝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感激。 在这个充满硝烟和血腥的战场上,魏邵用他的勇气和坚持,让她看到了希望和光明。 她躲藏在旁边的树林里,凝视着前方激烈的战场。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战争的残酷尽显无疑。她心如刀绞,但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观察,等待最佳的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争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就在此时,她发现战场的局势发生了变化,一方开始出现颓势。她知道,机会来了。她小心翼翼地从树林中探出头来,观察着战场的变化。 第三百零一章 后勤保障 她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紧张的神情。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根树枝,指节都已经发白。 终于,等到两方的战争停息时,她才偷偷地来到营帐旁边。 她的心跳得像鼓一样快,每跳一下都像是在提醒她危险的存在。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经过一番波折,她终于来到了魏邵的面前。 他躺在地上,满身是伤,但仍然紧紧地握着剑,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情,那是对魏邵的爱和敬仰。她跪在魏邵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他的脸上满是灰尘和血迹,但仍然无法掩盖他英俊的容貌。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虽然这个笑容中带着泪水和疲惫,但它却是最真挚和温暖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心灵的归宿。 她看着魏邵的眼睛,轻声说道:“你还好吗?” 魏邵看到赵枝枝的身影,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看着赵枝枝,眼中满是感激和柔情。 他点了点头,轻声回答:“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赵枝枝紧紧地握住了魏邵的手,她的心中充满了心疼。 “我还是先给你好好包扎吧!” 她小心翼翼地给魏邵进行全身包扎,他们的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 赵枝枝眉头紧皱,神情凝重,她的手微微颤抖,似乎承载着无尽的担忧。 她不时地偷瞄一眼魏邵,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 忽然,赵枝枝开口询问道:“我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李云飞将军死了,难道是真的吗?” “不,或许李云飞将军还没有死。” “魏邵,关于李云飞将军的消息,你真的确定吗?” 赵枝枝的声音略显颤抖,她的心悬在嗓子眼,无法平静。 魏邵咬紧牙关,脸色苍白,他瞥了一眼赵枝枝,微微点头,“是的,消息是从敌军那里传出来的,他们放出假消息,想要扰乱我们的军心。” “其实李云飞将军只是掉落了山崖,如今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但是我们派人过去山崖找了,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尸体,这说明李云飞将军很有可能还活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赵枝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她心中暗自庆幸,同时也感到一丝莫名的欣慰。 她默默地继续包扎,尽量不去触碰魏邵的伤口,以免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 他们的营帐内昏暗而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士兵巡逻声和远处战马的嘶鸣声打破这宁静。 赵枝枝看着魏邵,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个男人为了国家和人民付出了太多,而现在他又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的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柔情,她想安慰他,想为他分担一些痛苦。 “魏邵,你一定要撑住。”赵枝枝的眼眶微微湿润,她紧紧地握住魏邵的手,仿佛要将力量传递给他。 魏邵轻轻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放心,我一定会撑住的。”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坚定与信念。此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赵枝枝和魏邵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们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得一个士兵急切地喊道:“找到李云飞将军了!” 赵枝枝和魏邵顿时愣住了,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急切地冲出营帐,只见一群士兵围着一名身着残破铠甲的将军。他的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但那双锐利的眼神却依然炯炯有神。 赵枝枝激动得泪流满面,她冲上前去抱住李云飞将军,“您还活着!太好了!” 她的泪水滑过脸颊,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李云飞将军轻轻地拍了拍赵枝枝的肩膀,“放心吧,我还活着。”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充满了力量与坚定。 魏邵也走上前去,他紧紧地握住李云飞将军的手,“将军,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心中的激动与感慨无以言表。 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围上来,他们为李云飞将军的生还欢呼雀跃。 那一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李云飞将军的生还,更是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鼓舞与力量。 接下来,赵枝枝动作轻柔地为李云飞将军包扎伤口。 她先用干净的纱布轻轻擦拭去伤口上的血迹,然后涂抹上适量的药膏,再用细棉线仔细地缝合伤口。 整个过程中,赵枝枝一直紧皱着眉头,眼神专注。 而躺在旁边的担架上,魏邵也一直在注视着这一切。 他开口询问李云飞,“将军,您当时摔下山崖后发生了什么?” 李云飞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迷茫。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起那段生死未卜的经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北疆的一个女孩救了。她用草药帮我止住了血,还喂我喝下汤药。那种感觉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李云飞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那段记忆对他来说是难以忘记的。 “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眼神清澈明亮。她的名字叫做阿依娜,是北疆的一名牧羊女。她告诉我,当时她正好在山崖下采药,看到了我从天而降的身影。她把我藏在一个山洞里,每天照顾我,直到我的伤势渐渐好转。” 说到这里,李云飞突然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的表情。 “你知道吗?阿依娜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野性和纯真。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她让我感到了心跳加速。” 赵枝枝听到这里,不禁笑出声来,“看来我们的将军也动了凡心啊。”她打趣道,“说不定那个北疆姑娘喜欢上了您。” 李云飞听到这话,顿时脸红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心里,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我记得那天她把我送出来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担忧。她告诉我,如果被北疆的人发现了,就等于给整个部落带来灾难。” 第三百零二章 平安无事 “所以等到我伤势好了一些之后,她就把我偷偷地送了出来。我顺着她指的方向走,最终被我们士兵找到带了回来。”李云飞感慨地说道,“我真的非常感谢她,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了。” 赵枝枝听完李云飞的讲述后,不禁感叹道:“那个北疆姑娘真是一个奇女子啊。她不仅救了您的命,还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保护了您。” 对于李云飞来说,这一夜的经历仿佛是一场梦境。他始终忘不了那个北疆女孩的身影和那双清澈的眼睛。他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一定会再去找寻那个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女孩。而这段经历也将会成为他人生中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 此时,外面的号角声突然响了起来。 赵枝枝赶紧收拾好药箱,“看来前方又有战事了,我出去看看。” 说完,她立马起身离开了帐篷,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战场,只见远方的战火照亮了整个夜空。 晨曦微凉,士兵突袭的号角刚刚吹响,带着晨露的冷气和铁血的决然。 魏邵带着重伤从营帐中走出来,手中的剑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 他的脸上还带着战场的烟尘,眼神却坚定得像草原上最坚硬的石。 赵枝枝看着他有些蹒跚的步伐,心如刀绞。她迅速迎上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焦急,“你不能上战场,你的伤势还未稳定,需要好好休养。” 魏邵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倔强的笑意,“这是我的战场,我的职责。不用担心,我还撑得住。”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枝枝看着他,明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知道,劝不动他,他的心中装满了国家与责任。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这场战斗能早日结束,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在魏邵的带领下,李云飞将军和其他的士兵们也都纷纷拿起武器,他们脸上的伤痕和疲惫都诉说着他们曾经历的苦战。 但他们眼神中的坚定与不屈却更胜一筹。 他们彼此协助,互相支撑,一起向北疆的敌人冲去。 赵枝枝站在营地中,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晨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将这股不屈不挠的精神延伸到天际。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心他们的安危,又为他们的英勇感到骄傲。 战斗持续了许久,直到太阳高悬在头顶。北疆的士兵们如同潮水般涌来,与中原的将士们激烈地拼杀在一起。 血与铁交织在一起,发出令人心悸的声音。每一次剑击,都像是心跳的鼓点,急促而有力。 魏邵挥剑如风,仿佛要将所有的疲惫和伤痛都发泄在这场战斗中。他的身影在战场中飘忽不定,每一次剑出鞘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 但即使身负重伤,他也未曾后退一步。 李云飞将军身先士卒,与士兵们并肩作战。他的身上早已布满了伤痕和血迹,但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亮。 他带领着士兵们奋力抵抗,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何为英勇无畏。 赵枝枝在后方紧张地忙碌着,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战场之上。 每一次救护都伴随着她的汗水和泪水。她细心地照料每一个伤员,用她的温暖和关怀给予他们生的希望。 战争的残酷和血腥超出了她的想象。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退缩。 尽管心如刀割,但她仍坚守在岗位上,为了那些在前线拼搏的勇士们。 她开始用自己的方式为战争中的伤员提供帮助,用那些药材制作药物救治他们。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枝枝的名字渐渐传遍了整个战场。 她的善良和勇气感动了许多人,也给这个残酷的战场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夕阳西下时分,战斗终于结束。中原军队虽然胜利了,但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魏邵倚剑而立,望着满地的狼藉和血迹,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场胜利的代价是无数士兵的牺牲和自己的重伤。 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如初,因为他明白,为了家国和责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赵枝枝看着他疲惫而归的身影,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了些许。 她迎上前去,轻轻地扶住他,“你回来了。”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和关切。 魏邵微微一笑,“是的,我回来了。” 在北疆的战场上,他们共同见证了战争的残酷和悲壮。 每一次并肩作战,每一次生死相依,都让他们更加了解彼此,更加珍惜对方。 赵枝枝的勇敢和善良深深地打动了魏邵,他明白,这个女孩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赵枝枝也在魏邵的坚毅和执着中找到了依靠和力量。 在战争结束后的日子里,他们一起为那些牺牲的士兵们举行了庄重的葬礼。 赵枝枝亲手制作了许多纸鹤,寄托着她的哀思和祝福。 她将这些纸鹤放飞,让它们带着那些英勇的灵魂飞向远方。 那一刻,魏邵紧紧地握住赵枝枝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你,为我,为这片土地,做了这么多。” 赵枝枝微笑着回应,“我们是同一片土地上的人,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魏邵将她拥入怀中,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李云飞将军处理好了战场上的一些后勤事务,接着就跟魏邵还有赵枝枝一起返程京城。 在路上的时候,李云飞说,之前他们一开始战争失败,被北疆的人害死了许多的士兵,其实是有叛徒。 魏邵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双手颤抖,手中的酒杯也差点摔落在地。 他努力保持镇定,但眼中的惊愕和不信却是掩饰不住的。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枝枝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捂住嘴巴,美目圆睁,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云飞,想要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李云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寒芒。 “是的,我查过战场上留下的痕迹,那些北疆人能够如此准确地找到我们的弱点,一定是有内奸给他们通风报信。” 第三百零三章 军中叛徒 魏邵和赵枝枝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和愤怒。 他们都知道,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那这个叛徒究竟是谁?”魏邵忍不住问道。 李云飞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任何的证据,还不能确定是谁。” 魏邵皱起了眉头,“难道是丞相?” 他看着李云飞,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 李云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现在还没有证据指向任何人,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 他们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和沉重起来。 他们想着这个叛徒的事情,想着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痛和愤怒。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们抬头看去,只见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朝他们冲过来。 “快走!”李云飞大喊一声,随即催促着自己的车夫朝着前面冲去。 但那群黑衣人却似乎是专门针对他们而来的,他们不断地朝他们射箭。 魏邵和李云飞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他们迅速地闪避着箭矢,同时不断地朝着黑衣人反击。 但那些黑衣人的箭术十分高明,他们的坐骑也十分的快,让他们根本无法摆脱对方的追击。 李云飞的实力虽然强横,但也无法同时对抗这么多人。他的心中十分的焦急,他知道他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他拼命地催促着坐骑加速,同时用长枪不断地朝着黑衣人攻击。 就在他们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巨大的响声响起。 他们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黑衣人被一箭穿心,倒在了地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又一名黑衣人被射中。 原来是后面的军队终于赶到了! 李云飞心中一喜,顿时感到一股力量涌上心头。 他挥舞着长枪,带着魏邵和赵枝枝冲入了军队的阵列中。 “刚刚真的是好险,幸好将军你提早安排了军队暗中跟随着我们。”赵枝枝松了一口气。 魏邵伸手紧紧握着赵枝枝的手,把她护在自己身后。 “是呀,我提前就知道这一路上肯定会有人埋伏我的,很多人不想我活着回去京城。” “但是我非得回去面见圣上,把这些事情告诉他!” 李云飞将军义愤填膺的看着远方,那是京城的方向。 赵枝枝跟魏邵也心有所感,两人眼神十分凌厉。 在军队的严密保护下,魏邵、赵枝枝和李云飞顺利地回到了京城。 “李将军终于平安归来了!” “我就说之前传来的消息都是假的,我们国家的战神怎么可能会死于敌人的屠刀之下呢?” “李将军威猛!” “李将军简直就是战无不胜!” …… 街道两旁,百姓们热烈欢迎着他们的归来,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京城都为之沸腾了。 阳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一进入皇宫,他们便被引到了皇上的御书房。 书房内,龙涎香的气味弥漫,与墨香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皇家的庄严与神秘。 皇上端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地注视着他们。他的眼神中,既有对胜利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忧虑。 “你们辛苦了。”皇上温和地说,“这次的胜利,为我国争取了宝贵的机会。朕要对你们表示衷心的赞扬。” 赵枝枝与魏邵谦逊地低头致谢,脸上洋溢着自豪。 而李云飞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 接下来皇帝下令嘉奖了他们。 “不过,”皇上语气一转,面露愁容,“那个叛徒的事情,始终是朕的一块心病。我已经让人去全力调查了,但至今仍没有头绪。” 魏邵与赵枝枝心中愤怒,他们深知那个叛徒对国家的危害。魏邵咬紧牙关,目光坚定地说:“皇上,我们愿意加入调查,为国家的安全尽一份力。” 赵枝枝也立刻附和:“是啊,我们不能让那个叛徒逍遥法外。” 皇上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好,那就有劳你们了。我会让李云飞将军与你们一同协作,早日查明真相。” 从皇宫出来,天色已晚。 魏邵、赵枝枝和李云飞并肩走在石板路上,月光洒在他们的铠甲上,银色的光芒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似乎在为他们的归来而欢舞。 “那个叛徒……”李云飞沉声说道,“我定要把他揪出来。”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嗯。”魏邵点头,“我们分头行动,多搜集一些线索。一定要把这个叛徒绳之以法。” 赵枝枝也表示赞同:“对,我们兵分三路,从各个角度入手。我就不信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他们商议妥当后,便各自离去。 魏邵前往边疆,调查军队中的异样;赵枝枝则潜入市井之中,打探百姓中的消息;而李云飞则继续在皇宫中追查线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不畏艰辛,日夜兼程地搜集线索。 每当夜幕降临,京城中的灯火通明,仿佛在为他们照亮前行的路。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叛徒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让他们陷入了困境。 魏邵、赵枝枝和李云飞时常聚在一起商议对策,他们坚信,只要坚持下去,真相终会浮出水面。 于是,他们开始四处搜集线索,询问那些士兵们一些问题。 他们发现,有一个叫做张三的人十分的可疑。 他之前是丞相的手下,但在战争爆发前却突然消失了。 魏邵和赵枝枝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和坚定。 他们决定去会一会这个张三,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在经过一番调查和追踪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张三的藏身之处。 在苍茫的大地上,魏邵与赵枝枝如同两道孤独的影子,穿梭在连绵的山脉与荒芜的草原之间。 他们的目标坚定,那就是寻找背叛者的踪迹,揭开隐藏在暗处的秘密。 第三百零四章 处罚罪孽 经过无数的艰辛与磨难,他们终于在一座破败的神庙前停下脚步。 这座神庙仿佛被时间遗忘,古老的石头上爬满了青苔,屋顶残破不堪,露出阴森的天空。 一股不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魏邵与赵枝枝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的决然仿佛昭示着接下来的行动。 他们轻手轻脚地推开门,那门扉在刺耳的吱呀声中开启了尘封已久的秘密。 庙内的空气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他们潜入其中,凭借微弱的月光和心中的警惕,悄无声息地接近那个被众人搜寻的目标。 在昏暗的角落里,张三正与一群黑衣人围坐。他们的脸上笼罩着阴影,只有偶尔的火光在他们眼中闪烁,如同狡猾的野兽盯着猎物。 他们的声音低沉而诡秘,像是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回荡,令人胆寒。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但是魏邵跟赵枝枝根本听不清楚,可似乎提到了有关北疆战争的一些细节。 魏邵与赵枝枝顿时心中一惊,原来这个张三真的是叛徒! 愤怒与失望的情绪在心中交织,但更多的是凌然与冰冷。 他们心中明白,决不能让这些叛徒继续猖狂下去,必须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张三和黑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魏邵与赵枝枝身上。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张三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缓缓站起身,身形如鬼魅般向他们逼近。 与此同时,黑衣人也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魏邵与赵枝枝背靠背站立,面对重重围攻,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惧色。魏邵紧握手中的长剑,剑尖在昏暗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赵枝枝则凝神戒备,她的眼神如冰冷的箭矢般直视敌人。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神庙内展开。剑光闪烁,黑衣人在黑暗中穿梭,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 张三的身影如鬼魅般忽隐忽现,他的攻击狠辣而迅速,令人防不胜防。 然而,魏邵与赵枝枝也不是易于对付的对手。 魏邵的长剑舞得如同一道闪电,时而横扫时而直刺;赵枝枝则凭借灵活的身法与敏锐的观察力,一次次化解了敌人的攻击。 在这场生死搏斗中,时间仿佛变得缓慢。 魏邵和赵枝枝正拼命地抵挡着对方的攻击。 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愤怒与坚定,汗水从额头滑落,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小溪。 魏邵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狠劲,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泻出来。 而赵枝枝则用弓箭瞄准对方的要害,眼神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然而,渐渐地,他们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 汗水浸湿了衣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声。他们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眼神中也透露出了一丝疲惫。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是李云飞将军! 他带着一群士兵冲入了战圈中,他们的到来立刻打破了僵局。 李云飞将军手持长枪,身姿矫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那些黑衣人在他的攻击下纷纷倒地,落花流水般败退。 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能够洞穿一切黑暗。 魏邵和赵枝枝看到李云飞将军的到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知道,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他们倾斜。张三见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但魏邵怎么可能放过他,他奋力追上去,将张三扑倒在地。 “你这个叛徒!”魏邵愤怒地大喊一声,随即拔出了自己的剑。 张三被吓得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 于是他只好跪在魏邵的面前,求饶道:“饶命啊!饶命啊!” “不要杀我!” “我也是被逼迫的呀!” “那你有没有想过被你害死的那万千士兵呢?” “如果没有你的背叛,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死在战场?” 魏邵心中愤怒不已,但在这时,李云飞却走了过来,“将他带回去交给皇上处理吧。” “好的!” 魏邵点了点头,随即押着张三走了回去。 赵枝枝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边,一起回到了京城。 不久后,皇上决定对叛徒的事情进行公开审理。 整个朝廷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谁会是下一个被处决的人。 在审理的前一天,张三和其他涉案人员被带到了大殿上。 他们面色苍白,神情慌张,显然是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了。 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审理开始了,涉案人员一个个被带到了皇上面前。 他们跪在地上,听着皇上的指控,无言以对。 张三更是脸色苍白,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无法饶恕。 审理结束后,皇上宣布了对涉案人员的处决决定。 张三和其他几个主谋被判处斩首,而那些从犯则被判处流放。 听到自己的命运后,张三的身体颤抖着,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处决的那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整个朝廷的人都聚集在刑场周围,见证着这个历史时刻。 张三和其他主谋被带到了刑场上,他们的脸色苍白,神情绝望。 随着行刑令的下达,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刀。 张三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恐惧。只听到“咔嚓”一声,张三的人头落地,鲜血溅满了整个刑场。 周围的人们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是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讨回了公道。 魏邵和赵枝枝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感到十分的欣慰和感慨。 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家国和责任,他们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从此以后,朝廷里面暗中有私心的人都提心吊胆起来。他们都知道,皇上为了维护正义和公平,不惜一切代价,他们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而这一次的行动,魏邵他们还是没有抓到丞相的任何把柄,丞相却暗中开始谋划对他们的反击…… 第三百零五章 感谢宴请 在庄严肃穆的刑场,张三的行刑结束了。 人群逐渐散去,但李云飞将军却依然站在原地,深思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因为他知道,这次的胜利,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更有一群人在背后默默的支持。 在众多人中,魏邵和赵枝枝尤为突出。 他们两人不仅是李云飞的伙伴,更是他最亲近的朋友。 看着魏邵和赵枝枝,李云飞心中无比感慨,他深知这次能够成功铲除张三,与两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于是,李云飞将军决定要好好地答谢他们。他邀请魏邵和赵枝枝隔日去城中最好的酒楼吃宴席。 面对李云飞的邀请,魏邵和赵枝枝欣然答应。 夜幕降临,魏邵和赵枝枝回到了府邸。尽管身体疲惫,但他们的心情却是愉悦的。 两人围坐在庭院中,谈论着关于张三的事情。 赵枝枝眼中闪烁着疑虑:“你觉得张三背后还有其他的人吗?” 魏邵沉吟片刻:“很难说,但我认为可能性很大。张三此次的行为太过冒险,如果没有人指使,他是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赵枝枝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次的证据都被销毁了,要查出背后之人恐怕不容易。” 魏邵微微一笑:“即使这次没有露出马脚,只要他再次出手,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我们只要耐心等待,一定能将他绳之于法的。” 他们的对话渐渐深入,夜色中,府邸的灯火显得格外明亮。 这一夜,他们谈论了很多,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隔日清晨,阳光洒满了大地。 魏邵和赵枝枝如约来到了酒楼。 当他们走进酒楼时,李云飞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看到他们到来,李云飞热情地迎接了上去。酒楼的环境优雅宁静,四人围坐在一起,开始了愉快的宴席。 美酒佳肴摆满了桌子,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李云飞端起酒杯:“我要感谢你们两位,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无法取得这次的胜利。” 魏邵和赵枝枝也端起酒杯:“将军言重了,我们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他们互相敬酒,宴席上的气氛逐渐升温。 谈论的话题从战场上的风云变幻到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无所不谈。 李云飞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和对友人的信任。 而魏邵和赵枝枝也表示将一直陪在李云飞身边支持他,共同面对未来的困境。 时间在愉快的谈话中流逝得飞快。 当太阳渐渐西沉时,他们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告别的时候。李云飞将军亲自送他们出了酒楼的大门,道别的话语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魏邵与赵枝枝刚刚与李云飞将军分别,正准备回去他们自己的的府邸。 他们打算慢慢的靠脚力走回去,散步消食,两人悠然自得地走着,享受着夜晚的宁静。 魏邵眉眼之间藏着锐利的机敏,赵枝枝则如同春日的桃花,艳丽而深情。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异样的气氛笼罩了四周。 夜幕下,石桥上,空无一人。 但令人惊异的是,无风的夜晚里,桥头的落叶却在缓缓飘落。 魏邵眼神一凛,瞬间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他伸出手揽住了赵枝枝的腰,低声说:“枝枝,小心。” 话音刚落,一群死士杀手突然从暗处冲出,他们的目标明确——眼前的两人。 死士们面无表情,只有冷冽的杀意,他们的攻击迅猛而精准。 魏邵立即拔出腰间的配剑,剑光闪烁,与冲来的死士激战起来。 赵枝枝紧握着这几日特地准备的软鞭,眼神决然。 鞭子在她手中如灵蛇般舞动,每一次挥鞭都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击向那些死士。 然而,死士的数量众多,他们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攻击越来越猛烈。 魏邵的剑法精湛,每一次剑锋的挥动都似乎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住死士的攻击。 他眼神坚定,身形灵活地移动着,抵挡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赵枝枝则更显娇弱,但她手中的鞭子却毫不留情。 每当有死士靠近,她总能准确地用鞭子将他们击退。 她的眼神中带着决然和坚毅,面对生死危机,她没有丝毫的退缩。 战斗越发激烈,石桥上已经狼藉一片。 死士的攻击愈发狂暴,但魏邵和赵枝枝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魏邵的剑光如同流水般连绵不绝,封锁住死士的进攻;赵枝枝的鞭子则如同灵蛇出洞,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死士致命的打击。 然而,尽管他们奋力抵抗,死士的数量却似乎无穷无尽。 他们的攻击越来越密集,魏邵和赵枝枝都已经疲于应对。 魏邵心中明白,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支撑不住。 这时,一道冷光闪过,一把长刀劈向魏邵。 在这危急关头,赵枝枝突然奋力挥鞭,将那把长刀击飞。 然而,这也让她露出了一个破绽,一个死士趁机冲上前,举刀砍向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魏邵猛地挡在赵枝枝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了那致命的一击。 赵枝枝惊呼出声,看着血从魏邵的后背流出。这一刻,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魏邵勉强支撑着身体,回头看向赵枝枝,笑了笑:“枝枝,别怕。” 赵枝枝泪流满面,她紧握住魏邵的手:“你不能有事!” 但魏邵的眼神却渐渐黯淡下去。 他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吐出几个字:“保护好自己……”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赵枝枝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她明白,此刻的她必须坚强。于是她挺直了腰杆,手中的鞭子再次舞动起来,她要为魏邵报仇! 夜幕下,石桥上的战斗依然激烈。但这一次,赵枝枝不再只是为了自己而战! 赵枝枝挥舞着鞭子,抽打着周围的死士。 这些死士面无表情,仿佛失去了生命,但他们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尽管赵枝枝现在身手不凡,但在死士的猛烈攻击下,她显得力不从心。 第三百零六章 面对暗杀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虑,手中的鞭子舞得更加急促,却仍无法完全挡住死士的攻势。 突然,一道黑影从赵枝枝身后袭来,她身形一晃,勉强躲过一劫。 回头一看,只见一名死士手持利刃,正朝她扑来。 在这危急关头,赵枝枝心中一凛,她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和魏邵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也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枝枝,你没事吧?”赵一木带着赵二木和赵三木飞奔而来。 他们三兄弟满脸担忧,看到赵枝枝身处险境,愤怒与杀意在他们眼中交织。 “大哥,你们终于来了!”赵枝枝心中一宽,但眼前的局势仍不容乐观。 死士的数量众多,他们步步紧逼,不给赵枝枝喘息的机会。 赵一木果断地说道:“我们上,保护好枝枝和魏邵!” 他挥动手中的长剑,与死士激战在一起。 赵二木和赵三木紧随其后,他们配合默契,一时间竟让死士们无法近身。 然而,这些死士似乎无穷无尽,他们像潮水一般涌来,让赵一木等人应接不暇。 他们几人也不是死士的对手,还好赵一木出门前带了魏邵护卫给他的信号烟花。 正当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天际。 那是魏邵护卫给赵一木的信号烟花! 赵一木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高举长剑,大喊道:“援兵已到,大家坚持住!” 随着烟花的绽放,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呐喊声。 魏邵的护卫们带着大批人马疾驰而来。他们的到来给赵一木等人带来了转机。 在护卫们的支援下,死士们开始节节败退。 终于,经过一番激战,死士们被彻底击溃。 赵枝枝和赵一木等人成功脱险,随后他们立即赶回了府邸。 之后,赵枝枝对魏邵进行了及时的救治。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过后,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赵枝枝和赵一木等人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彼此的经历和感受。 她感激地看着赵一木等人:“今天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一木笑了笑:“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吗?只要你们有危险,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多谢大哥,二哥,三哥!” 赵枝枝对着他们十分真诚的说道。 大家的气氛十分温馨,时间缓缓而过。 魏邵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我睡了多久?” “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赵枝枝轻声说道,“你放心,现在没事了。” 魏邵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他抬头望向星空,“这些死士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对我们出手?” 众人闻言陷入了沉思。 赵一木听到魏邵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他沉默了片刻,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猜测或许是丞相安排的人暗杀你们!” 赵枝枝却说道:“丞相虽然位高权重,但应该不会那么傻,在皇城里就对我们动手。这或许是第三方想要我们鹬蚌相争。” 魏邵听到赵枝枝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点了点头,说道:“或许真的是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现在的情况很复杂。” 赵二木听到他们的话,心中不禁有些焦急。 他看着赵枝枝,问道:“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呢?” 赵枝枝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说道:“我们得将计就计,一步步来。首先,我们需要先找到证据,证明丞相是不是幕后黑手。其次,我们要加强自己的防范措施,确保自己的安全。” 几人商议了一番,决定先去找一些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他们开始在城里四处寻找线索,同时也在暗中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几天后,魏邵的病情渐渐好转。他看着赵枝枝,眼中满是感激。 赵枝枝看到他恢复得不错,也感到很欣慰。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魏邵一直都在尽力隐藏自己的伤情,不想让其他人担心。 等到魏邵病情好一些的时候,赵枝枝去了杏林春暖医馆给疑难杂症的病人看病。 她的医术高超,很多病人都在她的治疗下康复了。医馆里的其他病人也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 一天晚上,赵一木找到了赵枝枝,告诉她他发现了一些线索。 他拿出一封信件,递给了赵枝枝。赵枝枝接过信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信件的内容似乎是丞相的手下写给别人的密信,上面写着一些关于他们计划的细节。 看到这些内容,赵枝枝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她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这个信件是从哪里来的?”赵枝枝问道。 “是从一个病人的手里找到的。”赵一木回答道,“这个病人似乎是丞相的人,但是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我趁机从他的身上搜出了这封信件。” 赵枝枝点了点头,她感觉到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如何才能够解开这个谜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枝枝和赵一木开始深入调查这件事情。 他们发现了很多线索,这些线索都指向了丞相的手下。他们开始怀疑这件事情是丞相一手策划的,但是他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一点。 同时,他们也发现了一些第三方势力的踪迹。 这些人似乎在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想要渔翁得利。 这让赵枝枝和魏邵他们更加小心谨慎了。 赵枝枝这一天她来到医馆巡查,她细心地检查着每一个病人的情况,并耐心地教导夏盼儿如何治疗一个疑难杂症的病人。 就在这时,一个药童急匆匆地跑过来,向赵枝枝报告说有一个妇人难产,情况十分危急。 赵枝枝一听,心中一紧,立刻让药童带路,前往那妇人所在的房间。 然而,当赵枝枝正打算往后院而去时,那妇人的相公林老爷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林老爷一脸焦急,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神情,对赵枝枝说道:“大夫,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媳妇把孩子生下来!” 第三百零七章 急救孕妇 赵枝枝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林老爷,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耍横,完全不担心自己妻子的安危。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而为。 随后,赵枝枝跟着药童来到了后院。 这里是一间简陋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那妇人正痛苦地呻吟着,脸色苍白如纸。 看到赵枝枝进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赵枝枝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开始为那妇人检查。 她发现胎儿的位置有些不正,需要尽快调整。 于是,她迅速地拿出银针,在胎儿的背上轻轻一刺。 只听“嗖”的一声,胎儿的位置瞬间调整了过来。 那妇人痛苦的表情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赵枝枝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挑战。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指挥药童准备各种药材和工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赵枝枝额头上满是汗水,但她依然坚定地站在那里,全神贯注地为那妇人接生。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但每一次动作都异常精准。 突然间,“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枝枝也露出了疲惫而又欣喜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林老爷冲进房间,看到自己的妻子平安无事,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走到赵枝枝面前,连声道谢:“大夫,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赵枝枝轻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只是在尽一个大夫的职责而已。 妇人罗素梅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感激。 她看着眼前的赵枝枝,轻轻地说道:“谢谢你,大夫,谢谢你在危难时刻救了我和我的孩子。” 赵枝枝温和地笑了笑,她轻轻地为罗素梅检查了一下情况,然后开了一些药,并嘱咐她在医馆好好休息。 几天过去了,罗素梅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她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她和林老爷准备离开医馆,跟赵枝枝道谢告别。 这个时候,赵三木正好拿着餐盒走了过来,他要将食物送到赵枝枝的手中。 罗素梅看着赵三木,突然觉得他有些眼熟。 她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渐渐地,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赵三木也注意到了罗素梅的表情,他感到有些不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餐盒,然后又抬起头看着罗素梅,他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怎么,大娘,你认识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罗素梅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她看着赵三木,心中的思绪纷飞。 看到他,罗素梅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疑惑。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她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个男人的出现似乎与赵枝枝有着某种关联。 赵枝枝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走过来问道:“怎么了?你们认识吗?” 赵三木没有回答,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罗素梅看着他,心中越来越疑惑。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个男人会不会是赵枝枝的亲人或者朋友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她看着赵枝枝,试探着问道:“大夫,这个男子是不是你的亲人或者朋友啊?” 赵枝枝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她看着赵三木,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 她没有想到赵三木会出现在这里,还让罗素梅发觉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联,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不,我不认识他。”赵枝枝轻轻地说道。 但是她的回答并没有消除罗素梅的疑惑,她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蹊跷。她决定要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罗素梅淡淡一笑,眼角流露出几分从容与感激。 她紧握着林老爷的手,声音轻柔:“林老爷,此次多亏了大夫出手相救,不仅救了我,也救了我孩子。这份恩情,我们全家铭记在心。” 林老爷点头,脸上也满是感激之色:“大夫,真是多亏了你。你不仅医术高超,心地也如此善良。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赵枝枝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林老爷,您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何况你们是为我而来,我理应尽心尽力。” 此时,罗素梅怀中的孩子也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赵枝枝,稚嫩的声音里满是依赖:“咿咿呀呀!” 赵枝枝摸了摸孩子的头,眼中满是温柔:“小宝,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一定要长得白白胖胖的喔。” 林老爷和罗素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感激。 他们知道,这次真的是遇上好人了。随后,林老爷和罗素梅便告辞离开了医馆。 他们走后,医馆里恢复了平静。 赵枝枝看着赵三木,轻声问道:“三木哥,刚刚那个妇人跟你说了什么?” 赵三木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她好像认识我,但是我并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她。” 赵枝枝皱了皱眉:“也许是她认错人了。不管怎么样,你不要多想,先回去好好歇息吧。” 赵三木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医馆。 他走在回府邸的路上,心里却有些不平静。他总觉得刚刚那个妇人的眼神有些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正当赵三木思索之际,一辆马车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马车的车夫看着赵三木,冷冷地说道:“我家夫人请你上车。” 赵三木愣了一下,不知道这辆马车为何会拦住自己。 但是看车夫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如果不上去的话,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赵三木上了马车。 车夫一甩马鞭,马车便飞快地驶离了医馆。 赵三木坐在马车里,心中满是疑惑。他不知道这辆马车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停了下来。 车夫回头对赵三木说道:“我家夫人有请。” 第三百零八章 可疑妇人 赵三木跟着车夫走进了一处华丽的府邸。 他被领进了一个精致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充满了女子的柔情与细腻。 而坐在房间里的女子正是刚刚在医馆里遇到的那个妇人——罗素梅。 罗素梅看到赵三木进来后,淡淡一笑:“先生,请坐。” 赵三木坐了下来,看着罗素梅:“夫人找我来有何事?” 罗素梅轻叹一声:“赵先生不要紧张。我找你来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她轻轻地开口询问身旁的赵三木,“我想知道你的姓名,还有刚刚那位小姑娘,她的名字是什么?” 赵三木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看着罗素梅,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他并不确定罗素梅的意图,也不知道她是否与赵枝枝有什么瓜葛。 “她的名字叫柳絮儿。”赵三木随口说道,他并不打算说出实情。 罗素梅微微一愣,她看得出来赵三木在说谎。 但是她并没有揭穿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心中却暗自琢磨着赵三木的用意。 “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罗素梅转而又问。 赵三木犹豫了一下,他并不想与罗素梅有过多的纠缠。 “我叫李昊。”他随口答道,他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 罗素梅轻轻地笑了笑,她看得出来赵三木在隐瞒什么。 但是她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心中更加好奇那名小姑娘的身份。 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拿出了一些银两想要收买赵三木。 “无功不受禄,这些我是不会收下的!” 赵三木却坚决不收,义愤填膺的甩手离开了这。 罗素梅看着赵三木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惋惜。 她感觉到赵三木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她却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任何线索。 等到离开了林家府邸后,赵三木立刻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赵三木回到自己的府邸后,他的心情依然有些沉重。 他并不确定罗素梅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是否会对赵枝枝构成威胁。 他决定派人去调查一下罗素梅的来历,以便更好地保护赵枝枝。 在府邸的庭院中,赵三木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赵枝枝。 他的心中充满了决心,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她。 与此同时,罗素梅也陷入了沉思。 她总觉得赵枝枝跟赵三木两人特别的熟悉,她一定要查出那名小姑娘的身份和来历,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复杂而微妙的情感。他们的命运似乎已经被一条无形的红线紧紧地绑在一起,而他们却浑然不觉。 赵三木暗中找了魏邵的人,让他们去调查罗素梅。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他坐在书房中,眼神阴郁地看着窗外,心中乱糟糟的。 结果魏邵的手下立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魏邵,并询问他要怎么办? 魏邵眉头紧蹙,对着手下道:“你们接下来就按照赵三木所说的去调查,但是调查结果首先要跟我讲。” 魏邵的手下听到了这话后立刻就去行动了起来,展开了调查。他们四处打听,搜集信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发现罗素梅是小荷村旁边一个镇的富商的续弦,这些日子跟着富商林老爷来到了京城安家。 这个消息让魏邵的手下十分惊讶,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村妇竟然有着如此复杂的背景。 他们立刻跑去向魏邵汇报。 魏邵听了他们的汇报,眉头紧皱。 他心中隐隐感到了一股不安,总觉得这个妇人跟赵枝枝有解不开的关系。 沉思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看着他的手下,沉声说道:“你们做得很好,继续调查,一定要查清楚罗素梅的来历和背景。” 手下们齐声应道,然后立刻行动起来,不眠不休地追踪线索。 他们发现罗素梅和林老爷之间的关系十分复杂,仿佛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发现让魏邵更加不安。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而这个谜团似乎与小荷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决定亲自去见一见赵三木,一探究竟,然而他还没有亲自上门去找赵三木,赵三木却让人过来找他了。 于是,他立刻动身,去见赵三木。 当他来到赵三木的院子时,他发现赵三木的神情异常紧张。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游离不定,仿佛在隐瞒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魏邵心中一动,立刻问道:“三哥,你找我来有何事?” 赵三木抬头看了魏邵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开口道:“妹夫,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魏邵问道。 “罗素梅。”赵三木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是谁?”魏邵追问道。 “她或许是我的一个旧识。”赵三木叹了口气,“我知道她最近在京城安家了,我想请你派人帮我调查一下她的背景和来历。” 魏邵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我会派人去调查的。但是我要先跟你讲清楚,我的人不是万能的,如果她刻意隐瞒自己的来历和背景,我们可能无法查清她的真实身份。” 赵三木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力帮我查一下。” 魏邵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而为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魏邵便告辞离开了。 他回到府中,沉默的坐在灯盏旁边。他不知道这个罗素梅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和赵三木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赵枝枝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魏邵沉默地坐在窗边。 他的背影透出一股孤独和落寞,让她的心忍不住揪紧。 她偷偷地走到他身边,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他一下子抱住了。 “你怎么了?”赵枝枝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抬手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轻声问道。 第三百零九章 暗中调查 魏邵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赵枝枝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陪伴着他。 过了许久,魏邵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压抑了很久的情绪。 “我一直在调查罗素梅的事情。”他的语气有些沉重,“我怀疑她跟小荷村有关。” 赵枝枝愣住了,她没有想到魏邵竟然在调查罗素梅的事情。 她一直以为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和怀疑。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她忍不住问。 “我也不知道。”魏邵摇了摇头,“就是一种感觉,总觉得她跟小荷村有什么关系。” 赵枝枝心里五味杂陈,她既感到意外,又觉得似乎在意料之中。 她一直觉得罗素梅身上有很多谜团,但现在看来,这些谜团似乎都跟小荷村有关。 “你打算怎么办?”赵枝枝问。 “我想去小荷村看看。”魏邵的语气坚定,“我想找到一些线索,揭开这个谜团。” 赵枝枝没有说话,她的心里很复杂。 她既想跟魏邵一起去揭开这个谜团,又担心会发现一些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魏邵突然站了起来。 他拉着赵枝枝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他问道。 赵枝枝没有立刻回答,她心里很乱。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准备好面对可能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住这个谜团背后的真相。 魏邵看着她犹豫的样子,没有强迫她。 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出了院子。 赵枝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几天后,赵枝枝终于下定决心。 她找到了魏邵,告诉他自己愿意跟他一起去小荷村。 魏邵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他紧紧地握着赵枝枝的手,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柔。 两人开始筹备去小荷村的行程。 他们整理了一些必需品和工具,还准备了一些食物和水。 在出发的那一天,阳光明媚。赵枝枝和魏邵站在院子里,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坚定的眼神。 他们踏上了前往小荷村的旅途,心中充满了期待。 赵枝枝与魏邵安坐在马车内,马车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摇晃。 他们的马车驶过长街,穿过小桥,沿途的风景清新如画,一片宁静祥和。 突然,赵三木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眼中带着一丝焦虑和困惑。他抱着包裹,一路小跑着,尽力赶上马车。 “停一停呀!” “你们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他的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魏邵听到声音,立刻对车夫说道:“停一下,让赵三木上来。” 车夫应声停下了马车。 赵三木急忙跑过来,跳上了马车,坐在了魏邵和赵枝枝的对面。 他的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红润,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看着魏邵和赵枝枝,不解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带上我?” 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埋怨。 魏邵看着他,微笑着解释道:“我们这一回去是有急事儿,没想你会追过来。” “我知道你们是要去调查罗素梅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是我心底的谜团,我当然要跟随你们一起去呀!还有我一定要保证小妹不会有危险!”赵三木拍了拍胸膛,望着旁边的赵枝枝。 赵枝枝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马车再次启动,赵三木兴奋地讲述着他的决定和计划。 他告诉他们,他已经跟赵老爹商量过,得到了他的理解和支持。 赵老爹让他们自己看着办,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赵枝枝听到这话心中一暖。 马车在小路上缓缓行驶,沿途的风景如画般展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车厢内,形成斑驳的光影。 车厢内弥漫着温馨的气息,三个年轻人的心紧紧相连。 他们聊起了小荷村的生活,谈起了他们的梦想和未来。 赵三木则分享了他对未来的憧憬和追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决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魏邵和赵枝枝听着他的讲述,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他们知道,赵三木的决定并非易来,他为了调查清楚罗素梅的事情,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他们为他的勇气和决心感到骄傲,也为他的成长感到欣慰。 他们的对话渐渐深入,彼此的心灵也更加贴近。 在这个清晨的马车之旅中,他们找到了共同的语言和共鸣。 他们的笑声和话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美妙的乐章。 许多日后,马车终于抵达了小荷村。 阳光已经普照大地,金色的光芒洒在村落上,显得格外温暖和宁静。 魏邵、赵枝枝和赵三木走下马车,他们的心情激动而感慨。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他们终于又回到了小荷村。 在温暖的阳光下,魏邵和赵枝枝站在原地,享受着乡村的宁静。 他们还没一会儿,忽然,张世龙扛着锄头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洋溢着惊喜的表情。 他看着魏邵和赵枝枝,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问道:“你们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赵枝枝看着张世龙,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亲切和怀念。 她轻轻地回答道:“我们回来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而且也很想念乡亲们。” 她的声音温柔而真诚,仿佛带着一股暖流,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温暖。 张世龙听到赵枝枝的话,他的脸上露出了更加欣喜的表情。 他热情地说道:“乡亲们特别好,他们都非常的想念你们。你们回来的正好,我这就带你们去见他们。” 张世龙带着魏邵和赵枝枝回到了他的屋子。 一进门,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世龙的媳妇儿正在忙碌地准备着饭菜,看到他们进来,她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并开始召唤周围的村民们过来。 第三百一十章 综影消失 没过多久,一群村民们陆续来到了张世龙的屋子里。 他们围着魏邵和赵枝枝,热情地打着招呼,气氛十分热闹。 赵枝枝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慨。 她感慨地说道:“乡亲们,我回来了。我真的很想念你们。” 村民们听到赵枝枝的话,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感动的表情。 他们纷纷表示,也一直想念着赵枝枝和魏邵。 寒暄了一番之后,赵枝枝拿出了罗素梅的画像,她看着村民们,问道:“乡亲们,你们认识这个人吗?她叫罗素梅。” 村民们看着画像,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纪较大的村民认出了画像上的人,他惊讶地说道:“这不是罗梅吗?她怎么会在画上?” 赵枝枝听到这话,她的心中一紧。 她追问道:“您认识她?” 那个年纪较大的村民叹了口气,他说道:“罗梅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几年前就离开了村子,去了城里。” 赵枝枝听到这个消息,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她追问道:“她为什么要离开?她究竟跟我有没有关系呢?” 那个年纪较大的村民摇了摇头,他说道:“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她离开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希望她现在过得好吧。” “只不过她的确跟你有些关系,这件事情你还是回去问你爹吧!” 赵枝枝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有想到,罗素梅跟她和她爹居然都有关系。 难道罗素梅就是她之前从未见面过的娘吗? 她看着画像上的罗素梅,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决定一定要揭开所有的谜团。 张世龙看到赵枝枝的表情,他明白她的决心,在一旁鼓励道:“别灰心,你一定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魏邵也走上前来,他坚定地说道:“我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信心。 赵枝枝对魏邵说:“阿邵,我真的十分感激你陪了我一路。”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真诚,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魏邵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像是初升的阳光,给人带来无尽的安慰。 他轻轻地拍了拍赵枝枝的肩膀,“枝枝,别这么说,我们是夫妻,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接着,赵枝枝展颜一笑,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喜悦,她的笑容像是春天的花朵,绚烂而温暖。 她拉着魏邵和赵三木一起坐在了椅子上,融入到旁边的乡亲们中。 赵枝枝的性格总是那么热情,那么亲切,她跟乡亲们有说有笑,仿佛他们早已是多年的老友。 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打成了一团,好好的吃了一餐饭。 饭后,赵枝枝跟张世龙他们道别,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她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她。 魏邵和赵三木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仰和信任。 回到他们自己的屋子里,赵枝枝简单的打扫了一番,然后坐了下来。 她的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依然坚定。 魏邵看着她,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并不好走。 “我待会儿要去见见刘大夫。”赵枝枝突然开口说道。 “枝枝,你真的要去吗?你不想好好休息一晚吗?”魏邵忍不住问。 赵枝枝点了点头,“是的,我必须去。”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动摇。 “可是……”魏邵还想说什么,却被赵枝枝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会小心的。”赵枝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魏邵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的。 他看着赵枝枝,这个他一直照顾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勇敢、坚定的女子。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和祝福。 夜幕降临,赵枝枝一个人走去了刘大夫家。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 她的步履虽然有些沉重,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师父,师父?” “是我呀,我是枝枝,我回来看你了!” 她喊了几声,但没有人回应。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她推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被打翻,椅子四脚朝天,药柜的玻璃被打碎,散落了一地。 刘大夫不见了踪影。赵枝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她知道,出事了。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寻找线索。她发现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信上写着:“赵枝枝亲启”。 她的手微微颤抖地打开了信封,里面的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后会有期。” 虽然只有一句话,但却让赵枝枝一下子安心了下来。 她知道,刘大夫应该是自己离开了这,他或许并没有出事儿。 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一些担忧,于是立刻去寻找了张世龙,询问有关刘大夫的事情。 张世龙恍然大悟道:“刚刚我差一点忘了和你说,刘大夫,前段时间你离开了这里之后,他就走了。” “什么?我前脚刚走,我师父也走了?” 赵枝枝有一些不敢置信,心里特别的疑惑。 张世龙点了点头道:“是的!” “好的,多谢了!” 得知了有关刘大夫的消息后,赵枝枝跟张世龙道别,回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魏邵跟赵三木一直等待在屋子内,看到她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小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难道是刘大夫把你赶出来了吗?” 赵三木以为刘大夫骂了赵枝枝,她才脸色如此不好。 “三哥,不是的,师父早就已经离开了小荷村,现在并不在这里。” 赵枝枝望着赵三木淡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呀,你根本就没有见到刘大夫。”赵三木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笑了笑。 魏邵却搂着赵枝枝的肩膀,把她带到了屋里面。 他让赵枝枝坐在床榻上,他则蹲下了身子,一边帮她脱鞋子,一边关切道:“你有什么心事,难道不能和我说说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再次分别 赵枝枝抿唇望着他,片刻后才道:“我觉得师父的离开或许并不那么简单,其中还有更深层的含义。” “但是我一时不知道是为何,所以为这件事情很是苦恼。” 魏邵轻轻拍了拍赵枝枝的肩膀,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深深的安慰。 赵枝枝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她知道魏邵是在劝她放下心中的焦虑和担忧,但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枝枝,你要相信命运,相信未来。”魏邵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山水有相逢,你一定会再遇到刘大夫的。现在,我们还是先回京城,去解决罗素梅的事情吧。” 赵枝枝抬头看着魏邵,她能感受到他的真诚和关心。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魏邵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的建议一定是有道理的。 “好的!” 于是,赵枝枝和魏邵一起躺在了床榻上,尽管他们的心里都有很多事情在想着,但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在这一刻,他们需要的是安静,是平静。 第二天早上,赵枝枝早早地起床了。她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天将是充满挑战的一天。 当魏邵和赵三木也起床后,他们开始准备离开小荷村。 村民们纷纷前来送别,张世龙等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舍和担忧。 “你们再多留几天吧。”张世龙说。 “是啊,我们都不想你们这么快离开!” “过几天再走吧!” 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着。 但赵枝枝却摇了摇头,她的表情坚定而果断,“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真的有急事儿,必须得走了。” 村民们知晓赵枝枝的确不能够久留,只能不舍得跟他们道别。 赵枝枝上了马车,和魏邵、赵三木一起离开了小荷村,全速赶往京城。 一开始十分平静,后面马车突然颠簸了起来。 夕阳西下,天边的余晖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在这荒芜的山路上,一个土匪头目凶神恶煞地站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他眼神冷冽,满脸横肉,手中握着一把大刀,气势汹汹地盯着马车。 土匪头目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上前包围住马车。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赵枝枝的心跳加速了,她知道他们必须得想办法脱身才行。 “你们最好快滚!”魏邵大声喝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霸气。 但土匪们并不害怕,他们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这时,赵三木悄悄地从马车上拿出了弓箭,瞄准了土匪的头目,却明显有些颤抖。他眼神慌乱地看着四周,心中满是恐惧。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能力对抗这些凶悍的土匪。 “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射穿你的脑袋!”赵三木的声音冷酷无情。 土匪头目根本就没有把连弓箭都拿不稳的赵三木放在眼里,挥手让自己的手下上前拿下他们。 魏邵取出佩剑立刻飞身下马车,攻击土匪头目,并让赵三木保护好马车里的赵枝枝。赵三木答应了下来,拿着弓箭护在赵枝枝面前。 土匪头目见状,冷笑一声,挥刀迎了上去。一时间,刀光剑影,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而其他的土匪则开始在马车周围转悠,寻找机会下手。赵三木见状,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保护赵枝枝。 他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紧紧地盯着周围的土匪,手中的弓箭紧紧地拽在手中,准备随时射击。 此时的魏邵已经和土匪头目斗了数十回合,他的剑法犀利无比,但土匪头目的刀法也非常厉害,一时间双方都难以分出胜负。 而其他的土匪已经抓住了机会,朝着马车攻击而去。 赵三木见状,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瞄准了其中一个土匪,弓箭瞬间射出,准确地命中了对方的胸口。 那土匪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其他土匪见状,纷纷看向赵三木,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但此时魏邵和土匪头目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双方打得难解难分。而其他的土匪也准备对赵三木发起攻击。 赵三木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再次瞄准了一个土匪,准备射出致命的一箭。 但就在这时,一柄长刀劈向了他,赵三木只能放弃射箭,侧身躲避。那柄长刀的主人正是土匪头目,他一脸残忍地看向赵三木,嘴角微扬。 赵三木知道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但他没有退缩,继续用弓箭攻击周围的土匪。 此时的魏邵已经占了上风,他一剑挥出,将土匪头目的刀打飞。 然而其他的土匪却一拥而上,与赵三木和赵枝枝打斗在一起,成功把他们两人围了起来! 魏邵眼神一凛,立刻冲了过去,加入了战斗之中。 他挥剑如风,剑法犀利无比,很快就帮助赵三木和赵枝枝摆脱了土匪的围攻。 但此时,土匪头目已经捡回了自己的大刀,他眼神狠戾地看着魏邵,手中的刀高高举起,朝着魏邵猛地劈去。 魏邵眼神坚定,侧身躲避,同时一剑刺向土匪头目的胸口。 土匪头目惨叫一声,倒地不起。其他的土匪见状,纷纷惊恐地四散而逃。 赵枝枝和赵三木也成功脱身,他们看着魏邵,眼中满是敬佩和感激。 “多亏了你!”赵枝枝道。 “是啊,妹夫你真厉害!”赵三木也附和道。 魏邵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他走到马车旁边,看着赵枝枝和赵三木,道:“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 于是,他们继续上路,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这一夜,他们在一座破庙里歇息。赵枝枝和赵三木在庙里生起了火堆,烤着干粮。 魏邵则守在门口,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夜幕降临,破庙里一片寂静。 赵枝枝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想着心事。她知道这一路上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她必须保持警惕,不能让任何事情再次发生。 第三百一十二章 破庙危机 而赵三木则坐在火堆边,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看着魏邵的背影。他觉得魏邵是一个非常可靠的人,有他在身边,他们一定会安全到达京城的。 魏邵守在门口,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他知道自己肩负着保护赵枝枝和赵三木的重任,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夜色渐深,破庙里的火光跳跃着温暖的火光,被一层神秘的寂静笼罩。 在这荒郊野岭之中,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坚定。他们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但彼此之间的信任和默契却在沉默之中越发深厚。 赵枝枝和赵三木早已在庙内的角落里沉沉睡去。他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这个荒凉之地唯一的生命迹象。 魏邵身姿挺拔,眼神如夜空中的星辰般明亮而深邃。他静静地站在破庙之外,手紧握着剑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股浓烈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让魏邵的内心充满了警惕。 夜风轻拂,带着一丝丝凉意,却未能打破这凝重的气氛。魏邵的视线在黑暗中四处探寻,耳朵捕捉着每一个微小的声音。 庙内的呼吸声似乎也变得有些异样,而那股杀气似乎越来越浓烈。 突然间,一个轻微的动静打破了寂静。 魏邵眼神一凛,立刻冲进破庙。 昏暗的月光下,他看到赵枝枝的踪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心猛地一沉,急忙跑到赵三木身边,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 “三木!快醒醒!”魏邵的声音带着焦急和紧张。 赵三木被猛然惊醒,他揉了揉眼睛,一脸的茫然。 “怎么了?枝枝呢?” 赵三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她不见了!你最后看到她是什么时候?”魏邵急切地追问。 赵三木努力回忆着,眉头紧皱。他的眼神在破庙内四处扫视,试图寻找任何线索。 然而他的记忆却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我,我不知道……我睡着了……”赵三木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无助。 魏邵深吸一口气,心中的焦虑如潮水般翻涌。 他不能失去赵枝枝,他用力握住剑柄,指节微微泛白。 破庙外,那股浓烈的杀气似乎越来越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逼近。 “我们必须快速找到枝枝!”魏邵的话语坚定而果断。 他一把抓住赵三木的手臂,向破庙外冲去。夜色中,破庙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魏邵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担忧,他的视线在前方探寻着,手中的剑在月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而赵三木紧跟在他的身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惊恐和困惑。 他们冲出破庙的那一刻,一股寒意袭来。 一个黑影在前方一闪而过,消失在黑暗中。 魏邵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赵枝枝,保护她安全。 随着魏邵带着赵三木不断地在丛林中搜索,他们渐渐的深入了这片神秘的丛林。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两人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四周的树木高大而密集,仿佛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忽然之间,魏邵的眼睛一亮,他发现了一小片发光的东西在草丛里面。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发现是一小颗夜明珠。 魏邵心中一喜,他记得赵枝枝身上总是会存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想着这个东西应该就是她的。 她肯定是把这颗夜明珠丢在这儿,给他们指引路的。 于是,魏邵站起身来,继续带着赵三木往那一条路追赶过去。 他们穿过了丛林,翻过了一个个小山丘,终于来到了一片山丘地带。 山丘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和野草,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魏邵和赵三木爬上了山丘,看到前方山坡上有一大片错落的建筑。 这些建筑风格奇特,似乎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给人一种神秘而壮观的感觉。 魏邵心中不禁有些激动,他感觉他们离赵枝枝已经很近了。 他加快了脚步,带着赵三木向着建筑走去。 当他们走近时,才发现这些建筑并不是普通的房屋,而是一座座石雕像。 这些石雕像形态各异,有的高大威猛,有的精致细腻,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魏邵和赵三木在这些石雕像之间穿行,仿佛置身于一个神奇的世界。 他们不禁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人类的智慧。于是,他开始仔细观察这些石雕像周围的地面和树木,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在魏邵和赵三木搜寻周围的石雕像时,赵三木却不小心碰到了一尊十分漂亮的女雕像。那尊女雕像栩栩如生,仿佛真人的皮肤一般柔软细腻,让赵三木不禁惊叹不已。 然而,就在这时,女雕像的眼睛却掉下来了一颗珍珠一般的东西。 魏邵心中感觉不妙,他大喊一声:“快退后!”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东西立刻爆炸了起来。赵三木整个人被爆炸的冲击波摔倒在旁边的土堆上,满脸是灰。 魏邵心中一阵无奈,他只能赶过去扶起赵三木。 赵三木的脸上沾满了尘土,看起来十分狼狈。 魏邵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但是赵三木却没有任何反应。魏邵心中一紧,他知道情况不妙。 他赶紧扛起赵三木,往其他安全的地方跑去。 他们刚刚所站的那一片地方已经发生了连环爆炸,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烟尘弥漫。 魏邵扛着赵三木拼尽全力地奔跑着,他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各种危险的场景,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 随后他带着赵三木来到了旁边一块巨石的后边,躲了起来。 他发现后面的天空已经被浓烟遮蔽,火光冲天,仿佛一片末日的景象。 魏邵心中十分沉重,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敌方准备充分,非常难对付。 他看着昏迷不醒的赵三木,心中祈祷着他能够平安无事。 第三百一十三章 奋力救援 但是他现在必须赶紧去寻找赵枝枝,无奈之下只能把昏迷的赵三木先藏在了草丛里面,紧接着继续往刚刚那个方向探查过去。 魏邵运起轻功绕过一片又一片的火光,仿佛在和时间赛跑,悄悄地向着更高的山坡前进。火光在夜色中摇曳,映照出魏邵坚毅的脸庞。他的步伐坚定,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决心和勇气。 山坡上,草木丛生,挡住了魏邵的去路。他挥起手中的刀,将挡在前方的荆棘一一斩断。刀锋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却又似乎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 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即使山路崎岖,他也未曾有过丝毫的犹豫,不断去往更高的山坡上,结果发现这座山的对面地是特别适合土匪驻扎营地。 由此,他不得不怀疑,就是这伙人绑走了赵枝枝。 魏邵的心中充满了懊悔。他想起白天遇见那群土匪时,自己竟然因为一时的仁慈而没有立即采取行动。 他明白,自己的仁慈不仅可能让赵枝枝陷入危险,更可能给自己带来无尽的愧疚。 山坡的边缘就在眼前,魏邵却发现通往对面的路并不好走。岩壁陡峭,山谷深邃,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刀深深地扎入岩壁。刀锋与岩石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魏邵内心的挣扎和决心。 他一点点地沿着刀柄攀爬下去,山谷的黑暗仿佛要将他吞噬。 每一次抓握,每一次挪动,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的手被岩石割破,鲜血染红了岩壁。 但他却没有停下,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找到赵枝枝,才能将她从那些土匪的手中救出来。 经过一段艰难的攀爬,魏邵终于爬上了对面的山。他的衣服破烂不堪,全身都是泥土和血迹。 但他却没有时间去整理这些,他的心中只有找到赵枝枝的坚定信念,他继续爬上对面的山,最终成功到了山上。 魏邵在山上四处搜寻着土匪的踪迹。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和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和眼睛。 在晨曦的微光中,魏邵穿过了那片密集的丛林,步入了未知的开阔地。 他的步伐轻盈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屈的决心,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他的呼吸与微风同步,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回应着大地的呼唤。 那片开阔地上,一个破旧的营地映入眼帘。 几堆还在冒着烟的篝火在晨风中摇曳,似乎在诉说着昨夜的故事。 魏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他的目光紧盯着那破旧的营地,那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又那么危险。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营地,尽量避免踩到杂乱的树枝和枯叶。他像一个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接近,尽可能地隐藏自己的行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当他走近营地时,几个土匪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们正忙碌着什么,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魏邵的到来。他们的脸上满是横肉,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凶狠和狡诈。他们的举止粗鲁,像是一群无恶不作的野兽。 魏邵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些土匪并不是好对付的对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悄悄地靠近他们,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 忽然,他像一个幽灵一样穿梭在营地之间,将那些土匪一一制服。 他出手迅捷而果断,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那些土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他制服在地。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魏邵站在他们面前,目光如炬。 “你们有没有抓捕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今天我们老大的确出去抓了一个小姑娘回来,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 他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赵枝枝确实被他们绑在这里。他的心中一紧,一种强烈的担忧和焦虑涌上心头。 魏邵充满了愤怒和懊悔,他愤怒于这些土匪的无耻行径,懊悔于自己的仁慈导致了这样的后果。但他没有时间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他必须尽快找到赵枝枝,确保她的安全。 他急忙询问赵枝枝的情况,“那个小姑娘现在如何了?” “被你们老大关去哪了?” 那些土匪却只是冷笑不语。 魏邵知道这些人要是不给点教训的话,肯定不会说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接着,他直接利用了自己平常审问犯人的手段,用剑挑断了对方的手脚筋,他们一下就受不住了。 “我说,我说,我们老大把她带去了自己的营帐!” 其中一个土匪说道。 魏邵接着询问他具体的地点在哪,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后,他把这两个土匪打晕了,丢在营帐里面藏了起来。 接着,他立刻朝着土匪首领所在的地方找去。 来到了土匪首领的营帐周围,他环视四周,试图找到赵枝枝的身影。 他的目光在营地中四处搜寻,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被布遮盖的物体上。他的心跳加速了,他知道那可能就是赵枝枝。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掀开了那块布。 赵枝枝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她的手脚被粗糙的绳索绑着,嘴里塞着一块破布。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助。 “不用怕,我来了!” 魏邵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痛,他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他急忙解开赵枝枝身上的绳索,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和温暖都传递给她。 那一刻,魏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和欣慰。 赵枝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但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恐惧。 “魏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那一刻,魏邵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怕之感。 他发誓要保护赵枝枝,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他们的目光紧紧相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然而,营地里的土匪们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们开始骚动起来,试图挣脱束缚。 “这里很危险,我们先离开这儿!” 第三百一十四章 略施小计 魏邵知道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便抱起赵枝枝,冲进了丛林中。 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迅速消失,只留下那片破旧的营地和几堆还在冒着烟的篝火在风中摇曳。 魏邵和赵枝枝都以为自己能够成功逃脱,他们一路狂奔,来到了山崖旁边。 然而,当他们刚刚停下来喘口气时,一阵巨大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不是自然传出来的声音,而是有人运用轻功迅速飞过来发出来的声音。 魏邵和赵枝枝相视一眼,心中都感到不妙。他们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准备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面容狰狞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手持大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两个,给我停下!”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魏邵心中一惊,他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质问山匪头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山匪头领却并没有回答魏邵的问题,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魏邵身边的赵枝枝,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赵枝枝感到一阵不安,她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她看着山匪头领,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我们经过调查发现,你的能力不一般。”山匪头领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安。 赵枝枝愣住了,她不明白山匪头领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她的能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而已,除了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外挂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你到底在说什么?”赵枝枝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她的话语中已经流露出了一丝颤抖。 “不要装傻了。”山匪头领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起来,“我们调查过你,你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帮助我们完成一件大事。” 魏邵和赵枝枝都惊呆了,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调查过她?这是怎么回事? 赵枝枝也不明白,自己的情况怎么会暴露出去了? 山匪头领没有给他们多余的思考时间,他挥了挥手,一群手下立刻冲上前来。 这山匪头领及手下们满脸横肉,眼神凶狠。 山匪头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自己的手下们大喊:“给我上,拿下他们!” 话音刚落,一群山匪如狼似虎般扑向魏邵与赵枝枝。 在昏暗的月光下,两方势力紧张对峙。 一方是衣衫褴褛的山匪,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眼中闪烁着狡黠与贪婪。 另一方则是魏邵与赵枝枝,两人背靠背站着,面对眼前这看似压倒性的力量,却毫无惧色。 战斗一触即发,山匪们狂吼着冲向两人。 魏邵身形矫健,面对山匪的攻击,他沉着应对,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凌厉的气势。 他眼神坚定,神情专注,仿佛在这一刻,他就是这片山谷的守护者。 而那些山匪,在他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然而,形势急转直下。 在山匪头领的命令下,手下们纷纷改变目标,转向看似柔弱的赵枝枝。 魏邵眼见赵枝枝被围攻,心中焦急万分,急忙回身救援。他挡在赵枝枝身前,用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屏障。 赵枝枝看着魏邵挺身而出,心中感动不已。她紧握拳头,眼神坚定,尽管身处险境,却毫无惧色。 两人的目光在这一刻交汇,彼此的心中都有了主意。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山谷间剑气纵横,气浪翻滚。魏邵与赵枝枝配合无间,时而攻击,时而防守,逐渐占据上风。 山匪头领见状大怒,亲自上阵与魏邵激战。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气碰撞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就在这时,魏邵与赵枝枝对视一眼,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他们故意放松防守,让山匪头领一击得手。就在山匪头领得意洋洋之际,魏邵与赵枝枝突然发动猛烈的反击。 赵枝枝一跃而起,手中利刃直取山匪头领咽喉,而魏邵则是一剑刺向他的心口。 山匪头领惊觉不妙,急忙闪避,但已来不及。赵枝枝的利刃划过他的颈侧,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而魏邵的剑则重重地刺入他的肩头。 山匪头领痛苦地倒吸一口冷气,败下阵来。 那些山匪见头领受伤,顿时慌了神。但他们没有放弃,仍试图反击。 在两方打斗的关键时刻,魏邵与赵枝枝眼神坚定,默契地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他们并未立刻展开攻势,而是在关键时刻故意放水,装作不敌的样子。 魏邵的剑法变得笨拙起来,每次都能被山匪轻易地击退。赵枝枝则是在关键时刻失手,让山匪得以打败他们。 这一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山匪们得意地大笑,认为已经将两人彻底制服,将魏邵和赵枝枝牢牢捆绑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魏邵假装挣扎着,“你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 山匪头领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魏邵和赵枝枝在山崖边无助地挣扎着。 夜幕降临,山崖边的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魏邵和赵枝枝被绑在一起,无法动弹。 他们只能紧紧地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枝枝,别害怕。”魏邵尽力安慰着赵枝枝,“我们会想办法逃脱的。” “嗯,首先我们得搞清楚这些山匪的目标为什么是我。” 赵枝枝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件事情的焦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魏邵和赵枝枝被带到了山匪的营地,他们被关在一间小屋里,每天都有山匪轮流看守着他们。 看守很严密,他们根本无法脱身。 时间一天天过去,赵枝枝越来越疑惑,不知道这些山匪把自己留在这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过来找自己。 难道之前山匪头领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用来欺骗他们的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生死难料 其实他们把自己跟魏邵抓不到这里来,是有其他的用处吗? 可就在赵枝枝思索的时候,屋子的门被打开了,山匪头领从外走了进来。 赵枝枝跟魏邵抬头看向外面进来的山匪头领,那人一身黑,眼睛却透着一股子冷漠和凶狠。 他身后跟着一群手下,各个都手持利刃,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魏邵站了起来,挡在赵枝枝身前,一脸警惕地盯着那些山匪。 山匪头领却冷漠地让手下把赵枝枝抓过去,魏邵看到这一幕特别心急,立马上前质问他这是做什么,不要对一个小姑娘动手。 “住手!”魏邵大喝一声,试图冲上去阻止他们。可是他才刚走几步,却被拴着脚的铁链给禁锢住了,没有办法再继续上前。 他无奈地看着赵枝枝被山匪们带走,眼中满是焦急和无助。 山匪头领冷声对他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随后关闭了门,离开了这儿。 魏邵一个人被关在屋里,特别担心赵枝枝。 他的心被一股强烈的恐惧紧紧揪住。他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扇缓缓关闭的门,仿佛那是生与死的界限。 他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那束缚他的铁链,但无济于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及时找到赵枝枝并把她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坍塌。 魏邵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她的笑容,那纯真无邪的笑容,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抹亮光,但现在,那亮光却即将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但他却无法改变现状。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愤怒和无奈,那是对命运的无奈,对无能为力的愤怒。他的心在滴血,那是对赵枝枝的担忧和焦虑。 夜幕降临,屋子里一片昏暗。魏邵躺在角落里,心中五味杂陈。他的思绪如同乱麻,一会儿是赵枝枝的身影,一会儿是那山匪头领冷漠的面孔。 他闭上眼睛,试图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始终无法平息。 也不知道赵枝枝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门突然被推开,一道月光洒在地上。 魏邵抬起头,看到山匪头领站在门口,他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残忍和冷漠。他慢慢走到魏邵面前,低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别在这里无痛呻吟了,她已经是我的了。” 山匪头领冷冷地说,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深渊,让人不寒而栗。魏邵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愤怒流露出来。 他知道,此刻他需要冷静,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魏邵低声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赵枝枝的担忧。 山匪头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魏邵。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残忍和冷酷,让人不寒而栗。 他转身离开,让自己的手下把魏邵抓出来,扔下山崖。 山匪们立刻行动,一把抓着魏邵,径直朝着山崖走去。 魏邵感到一阵恐慌,他的手脚被锁链捆着,无法动弹。那些山匪推搡着他,让他跌跌撞撞地前进。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崖边。 山匪头领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手下把魏邵推下去。魏邵感到一阵眩晕,他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挣扎着,但是锁链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无法动弹。 “不!”他大声喊道,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他感到自己被推了一下,然后便失去了平衡。他尖叫着,下坠着,风在耳边呼啸着。 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想到了自己的朋友,想到了自己的爱人。他不知道自己将会落在哪里,是否会活着。 时间仿佛变得很慢,每一秒钟都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终于,他落到了地面。剧烈的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努力地挣扎着,试图坐起来,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地面。 他的眼睛模糊了,但是他仍然能够看到那些山匪的身影。 他们站在山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魏邵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死去,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着救出赵枝枝。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试图摆脱锁链的束缚。但是锁链却紧紧地捆着他,让他无法动弹。 他的身体开始感到寒冷和疲惫,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他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这个男子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脸上却带着一种沧桑和坚毅。 “别怕,我会帮你。”那个男子说道。 他拿出了一把小刀,开始割断魏邵身上的锁链。魏邵感到一阵感激和希望涌上心头。 他知道这个男子可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要好好地感谢他。终于,锁链被割断了。 魏邵感到自己的身体重新获得了自由。那个男子帮他坐起来,然后递给他一把刀。 …… 而另一边赵枝枝穿着新衣坐在红色的床上,眼神空洞。 山匪头领走到赵枝枝面前,一脸阴沉地盯着她,说:“你的相公已经死了,你可以重新成亲了。” 赵枝枝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瞪着山匪头领,眼里满是怒火。 她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道:“别做梦了,你要是敢对魏邵怎么样,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山匪头领一听,顿时暴怒,他直接扇了赵枝枝一巴掌。 赵枝枝的脸上顿时肿了起来,鲜血从嘴角流出。她捂着脸,眼中满是恨意地盯着山匪头领。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娶你是给你脸!”山匪头领恶狠狠地说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胜利逃脱 赵枝枝却毫不畏惧,她吐出了口中的鲜血,质问道:“你究竟为什么要逼我嫁给你?还不惜杀人放火?” 山匪头子叹了口气,说:“有人算了一卦,说我只有娶了你才能风调雨顺,活下来。” 赵枝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冷冷地看着山匪头领,说:“这就是你的理由?你要娶我,只是因为一个算命的说了什么?” 山匪头领没有说话,只是眼神阴冷地看着她。 赵枝枝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会乖乖听话?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 山匪头领眼神一冷,他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赵枝枝的脖子。他狠狠地盯着她,说:“你以为你有选择的余地吗?我劝你最好听话,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狠狠地推开了赵枝枝,转身离开了木屋。留下赵枝枝一个人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赵枝枝的心如同被重重地一击,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还以为山匪得知了自己有外挂的事情,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算命的弄的阴谋。 说不定那个算命的是自己的仇敌,也许是丞相那边的人。 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魏邵受到了伤害。 现在,她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不知道魏邵现在的情况如何,是否安然无恙。 赵枝枝的心中充满了决心,她知道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去救魏邵。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逃脱的办法。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外面那些包围着这座房子的山匪,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 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无法逃脱,窗户被他们封锁得严严实实,仿佛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她默默地坐在床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带来一丝丝的疼痛感。 试图用这种疼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无法掩饰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无助。 她的双眼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夜幕降临,屋内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 赵枝枝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她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无法理清。 她想到了魏邵,想到了他的笑容,他的温柔,他的包容。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思念和担忧。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道苍白的光柱。 赵枝枝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了窗户前。她看着那道光柱,仿佛看到了自己和魏邵一起度过的时光,仿佛一切历历在目。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窗户下方的一片草丛中。她发现那里有一块石头似乎有些异样。 她皱起了眉头,仔细地打量着那块石头。她的心跳加速,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然而那块石头在窗外,她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去碰触,便想着找机会去探查一番。 如今只能暂时留在这,寻找其他的办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被安排在这屋子中,每日都有人过来给她送一日三餐。 山匪头领偶尔会过来一趟,询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 每当赵枝枝拒绝他的时候,他都十分恼怒,却也没有对她再做什么了。 几日过后,赵枝枝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所在的这个囚笼,虽然四周都有重兵把守,但后山的守卫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少。 她心中暗自留意,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后山方向,除了稀疏的守卫,还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如果能从那里突围,逃脱的机会或许会大一些。赵枝枝一边琢磨着,一边开始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和物品。 夜幕降临,赵枝枝躺在床上,心中盘算着她的逃跑计划。她悄悄地从床铺下取出了一根长长的绳子和一把小刀,这些都是她之前在房间里找到的。 绳子虽然有些旧,但依然坚韧;小刀虽然小,但足够割断绳子了。她把绳子缠在腰间,将小刀藏在袖子里,然后静静地等待机会。 当天夜里,赵枝枝听到外面的山匪们喝醉了酒,开始大声喧哗。 “那个臭娘儿们!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就把自己当成天仙了呀!这么多天了竟然还不愿意从了我们大哥!” “是呀,我看他早点当我们的大嫂,多好呀!” “大哥那么好的人,日后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有些人呀就是不知好歹!” …… 她知道,这是她逃跑的最好机会。她趁着一个守卫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了房间,然后快速地向后山方向跑去。 夜色中,她尽量避开守卫的视线,利用树木和草丛作为掩护。 她顺着山路疾驰而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救魏邵! 赵枝枝不知道魏邵现在的情况如何,但是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尽快找到他,将他从危险中解救出来。 她的心跳得像鼓一样快,但她的头脑异常清醒,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在山路上狂奔着,她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剐破,皮肤被划破,但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她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她的步伐。 跑到半路时,赵枝枝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心中一紧,赶忙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几个守卫从她面前走过,他们嘴里嘟囔着什么,但并没有注意到赵枝枝的存在。 等守卫走远后,赵枝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到达后山。 她咬紧牙关,继续向前跑去。终于,她来到了后山的树林边。 赵枝枝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追上来。 她心中一喜,虽然暂时逃脱了困境,但她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她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第二天一早,赵枝枝便开始寻找下山的机会。她在树林里转悠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条隐秘的小路。 这条小路通向山下,而且并没有守卫把守。赵枝枝小心翼翼地顺着小路往下走,每走一段路便回头看看是否有追兵。 幸运的是,直到她走到了山脚下,也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第三百一十七章 故意放走 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几个山匪围在一个后山出口,议论纷纷。 他们的脸上满是困惑和不解,显然在探讨着一个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他们的头领竟然会选择放走赵枝枝。 “头儿是怎么想的?那女子身上明明有我们要的东西,怎么就放她走了呢?”一个山匪挠着头,满脸困惑地说。 “是啊,我还从来没见过头儿做过这样的决定。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另一个山匪回应道,眉头紧皱,显然也在努力理解这个令人费解的情况。 “其实我感觉那女人也没什么特别的,为什么头儿居然对她那么好?竟然把她放走了!” 他们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试图从每一个角度解读这个决定。 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回头一看,发现他们的头领正站在他们身后的一处隐蔽的地方,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所看的方向。 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却又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但那种沉默和深邃的眼神却让山匪们不寒而栗。他们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头领缓缓地走了出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山石上一般坚定。 当他走到众人面前时,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然后开口说道:“我做决定,不需要理由。”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压出来的一般。 那种威严和不可抗拒的霸气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低下头去默默地接受这个事实。 山匪们沉默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终于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头领没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远方,说:“赶紧滚回去休息!不要再管这个女人的事情了!”说完,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山路拐角处。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知道,头领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事实。 此时,赵枝枝已经走下了山。她沿着山路向远方走去,虽然不知道前方的路还有多远,但她知道只有不停地走下去才有希望。 她的脚步虽然有些沉重,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她知道,只要一直向前走,总会找到魏邵。 终于,在经过一段艰难的跋涉之后,赵枝枝看到了魏邵的身影。他躺在地上,身体一动不动,血迹斑斑。 赵枝枝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冲上前去,跪在魏邵身边。 她呼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终于,魏邵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赵枝枝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微笑。“你没事吧?”赵枝枝急切地问道。 魏邵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别担心。”赵枝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魏邵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知晓他肯定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不愿意告诉自己。 赵枝枝立刻帮他检查了一番,发现他果然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绳子和刀子,开始帮助魏邵固定骨折的部位。她的手法很熟练,十分认真和专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让魏邵尽快康复。 在赵枝枝的帮助下,魏邵的伤势得到了初步的处理。虽然他仍然无法行动自如,但是至少已经不再那么痛苦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赵枝枝问道,“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魏邵沉默了片刻,然后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去寻找援兵。” 他们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找到一支军队,将这伙山匪彻底消灭。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摆脱危险,重新获得自由。 在晨光熹微的山崖边,赵枝枝扶着受伤的魏邵,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爬去。 她的脸上满是担忧,双眼紧盯着前方的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在她怀里的魏邵,脸色苍白,紧皱的眉头昭示着他的痛苦。 然而,他紧咬着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赵枝枝的手臂传来魏邵沉重的呼吸声,她心中一紧,知道他伤得不轻。 草丛中的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留下一道道湿润的痕迹,仿佛是他们心中的泪水。 赵枝枝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魏邵伤势的忧虑,也有对赵三木安危的挂念。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山崖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呼喊声传来:“妹妹……”,声音带着无尽的期盼和焦虑。 赵枝枝心中一喜,急忙循声找去,终于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发现了昏迷的赵三木。赵枝枝急忙蹲下身,摇晃着赵三木的肩膀:“三哥,快醒醒!”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焦急溢于言表。 赵三木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赵枝枝和魏邵,一脸的茫然。 “小妹,我怎么会在这里?”赵三木困惑地问道。 “你昨晚被砸晕了,我们一直在找你。”赵枝枝哽咽道,“幸好你没事。” 赵三木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猛地坐起身来:“那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 “可是魏邵受伤了。”赵枝枝看向魏邵,眼中满是忧虑。 赵三木顺着赵枝枝的目光看去,一眼便看到魏邵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 他的目光微闪,随后坚定地说道:“我们先去找草药。” “我背着妹夫!” “好的!” 赵枝枝把魏邵扶到赵三木身边,赵三木背起他,三人一起朝着周围走去。 他们在山崖附近找到了一片丛林,赵枝枝凭借着对草药的了解,在草丛中寻找着能够治疗魏邵伤势的药草。 赵枝枝则细心地照顾着魏邵,喂他喝水、擦拭额头上的冷汗。他们的目光不时交会,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温柔。 太阳渐渐升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留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有惊无险 经过一番寻找,赵枝枝终于找到了一株能够治疗魏邵伤势的药草。 她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然后快速回到魏邵身边。赵枝枝用洗净的手指将草药捣碎,然后敷在魏邵的伤口上。她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每一次触碰都是对魏邵的关爱和呵护。 “上了这些药,你的伤口就会快点好起来!” “嗯,辛苦了!” 魏邵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感激的表情。 经过一番休息和疗伤后,他们决定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虽然魏邵的伤势还未痊愈,但他仍然坚持着向前走去。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的步伐。 赵枝枝和赵三木他们的步伐虽然有些蹒跚,但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和信念。 随着时间的推移,夕阳渐渐西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魏邵、赵枝枝和赵三木终于回到了他们之前停住的破庙。 当他们看到他们的马车还拴在一棵树边时,都不禁激动和高兴了起来。 “这真的是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的马车还在这里呀!这上面还有我许多的盘缠!”赵三木心中一喜,他感觉他们终于可以摆脱那股山匪的追击了。 魏邵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马车,发现它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坏,这让他的心情也很愉悦。 赵枝枝也很高兴,她看着赵三木说:“三哥,这次多亏了你,还好你的脚程快,背着魏邵走了那么久的路,不然我们肯定会被那群山匪追上的。” 赵三木笑了笑,没有说话,但他的心里却很欣慰。他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他也知道,对于赵枝枝和魏邵来说,他的帮助是不可或缺的。 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先回京城去。 山匪的事情可以等他们回到京城后再处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京城,告诉大家他们平安无事。 于是,他们一起上了马车。 赵三木坐在车头,手中握着马鞭,准备赶车前进。 他心中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独自赶车,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做好这件事情。 马鞭一扬,马车迅速前进。 魏邵和赵枝枝坐在车厢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心情格外愉悦。 他们知道,危险已经暂时远离了他们。 一路上,他们没有再遇到任何危险。 看着熟悉的景色,魏邵和赵枝枝都感到恍如隔世。 最终,他们来到了京城。当他们看到京城的时候,都感到十分激动。 魏邵的府邸就在不远处,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中。 当他们进入府邸的时候,赵老爹和赵一木、赵二木等人迎了过来。 他们看到魏邵和赵枝枝平安归来,都感到十分高兴。 “爹,我们回来了!”赵枝枝激动地喊道。 赵老爹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他们三人,看到他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才松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赵枝枝的肩膀,“太好了,你们没事就好。” 赵三木也感到十分激动,“我们终于回来了!” 赵一木和赵二木也走了过来,“回来了就好,赶紧进来吧。” 赵三木跟着他们走进去后,一边走一边对着他们说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群十分可怕的山匪,那群山匪真是太可恶了。” 赵枝枝在旁边点了点头,“是啊,这次我们真的算是逃过一劫了。”大家都感到十分庆幸,他们知道这次能够平安归来是不幸中的万幸。 赵一木、赵二木和赵老爹坐在屋子里,脸色阴沉。他们刚刚听说魏邵、赵枝枝和赵三木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山匪,这件事情让他们惊愕不已,询问了他们许多细节。 赵枝枝表明自己也不知道山匪为什么要抓自己,但是并没有跟魏邵说山匪想要抓她成亲的事情。 “这些山匪真是太猖狂了,”赵一木气愤地说道,“我们必须赶紧采取行动,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赵二木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坚定的表情,“我们一定要让朝廷知道这件事情,让他们派兵去平定这些山匪。” 就在这时,赵老爹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些山匪确实可恶,但是我们也要先搞清楚状况。不能如此盲目行动。” 赵老爹再次松了一口气,“我们都担心死了,幸亏你们平安归来。” 赵三木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们也很后怕。那些山匪真是太凶狠了。” 而赵枝枝被山匪抓走的事情也让他们感到后怕。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当时被抓的是自己,会发生什么事情。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魏邵和赵枝枝、赵三木在回京的路上遭遇山匪的事情给他们敲响了警钟,他们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复杂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赵老爹打破了沉默,“我们不能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我们要向朝廷报告这件事情,把那群山匪清除了。” 听到这个建议,魏邵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必须要让朝廷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赵一木和赵二木也纷纷表示赞同。 他们认为只有通过朝廷的力量,才能够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前往朝廷,向皇帝报告这件事情。 赵枝枝却忽然问道:“爹,你能不能告诉我,罗素梅到底是我什么人?” 听到这个问题,赵老爹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他无奈地叹息道:“我不认识什么罗素梅,我只认识罗梅。” “罗梅就是你们几人的娘亲,当她生下你后,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离开的时候没有告诉我。” “如今你跟我说罗素梅,估计你们已经遇见她了吧?” “没想到她居然暗中换了一个名字,又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 “她现在过得如何呢?” 赵枝枝表明:“罗素梅前几日来医馆找过我,而她身边跟着一位富商林老爷。”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一刀两断 赵三木在旁边插话,说道:“罗素梅是难产,来找小妹生孩子的!” “她可真会找,找了一个有权有势的林老爷。”赵老爹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颤。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眉头紧皱在一起。 他看着赵三木,似乎想从他的话语中寻找一些真实的成分。然后他摇了摇头,似乎想摆脱那些令他困扰的想法。 赵枝枝看着赵老爹的反应,心中微微一痛。她知道,对于赵老爹来说,罗素梅是一个复杂而敏感的话题。他们的过去充满了痛苦和误会,而现在,罗素梅的出现无疑是在那些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爹,”赵枝枝轻声问道,“你想过去见罗素梅一面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 赵老爹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坚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再让过去的事情影响到现在的生活。” 赵枝枝听着赵老爹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她知道,对于赵老爹来说,罗素梅是一个无法抹去的过去。那些曾经的伤痛和误会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释怀。 她回头看了一眼赵一木、赵木和赵三木,他们都是赵家的孩子,也是罗素梅曾经照顾过的孩子。他们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显然也在思考着如何面对这个复杂的问题。 赵枝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们都知道,罗素梅曾经是我们赵家的一员。但是,现在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生活道路。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而不是用过去的眼光去看待她。” 赵一木、赵木和赵三木都点了点头,他们明白赵枝枝的意思。 他们也知道,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成为影响现在和未来的因素。 “我们不会认罗素梅为亲娘的。”赵一木坚定地说道,“但是,我们也应该尊重她的存在。毕竟,她曾经给予了我们生命。” 赵枝枝看着赵一木,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她知道,对于这些孩子来说,罗素梅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存在。 他们不能否认自己的血脉联系,但是他们也不愿意让这个联系成为自己生活的负担。 在这个复杂的家庭关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 但是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成为影响现在和未来的因素。他们要向前看,珍惜当下,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是啊,都听大哥的!”赵二木道。 “以后我们看见罗素梅就当作陌生人!”赵三木道。 接下来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枝枝的身上,赵枝枝连忙说道:“我跟你们是一样的态度,我原本就没有见过娘亲,我一出生都是爹和你们三个哥哥带着我的,我没有娘亲!” 赵老爹坐在厅房中,脸色有些惨白,但眼中却流露出欣慰的神情。他听到赵枝枝、赵一木、赵二木和赵三木的说话声,心中感到无比温暖。 “你们这几个孩子,真是太让我感动了。”赵老爹拍了拍赵枝枝和赵一木的肩膀,眼中泛起泪光,“你们都这么心疼爹,我真是心满意足了。” 赵枝枝看着赵老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父亲一直在为家庭操劳,为了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她轻轻握住了赵老爹的手,柔声道:“爹,您不要想太多,只要您身体健康,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赵老爹点了点头,眼眶微微湿润。他知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懂事了,这是他最大的欣慰。他用力拍了拍赵枝枝的手背,“枝枝,你真是我的好孩子,爹一定会更加对你们好的。” 赵枝枝心中感动不已,她知道父亲为了家庭付出了太多,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孝顺父亲,让他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 这时,下人来通报,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赵家四兄妹跟赵老爹还有魏邵一起来到餐厅,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 他们一边享用美食,一边聊着天。 午餐过后,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赵枝枝跟魏邵一起回去他们的屋子。 “枝枝,”魏邵紧紧地抱住了赵枝枝,“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些不好受,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 赵枝枝依偎在魏邵的怀里,心中暖暖的。她知道,魏邵是真心爱她的,而她也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真挚,如此美好。 “魏邵,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那些都只是过去了,未来我们一定会好好的。”赵枝枝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我们一定会一起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绝对不像我那个不负责的亲娘一样,把我生下来后就抛弃了我。” 魏邵紧紧地握住了赵枝枝的手,“是的,枝枝,我们一定会一起度过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他们俩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许。他们知道,只要彼此相爱,携手共进,人生就一定会充满阳光和温暖。 与此同时,赵老爹也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地想着心事。他想着孩子们的孝顺和懂事,心中十分感动。 “我一定不会再让那个女人来捣乱的!”赵老爹握紧了拳头,“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们的未来。” 在这一刻,赵家的每一个成员都在为自己的幸福和家庭的未来而努力着。他们之间的亲情和爱情是如此深厚而真挚,让人感动不已。 赵老爹的眉头紧皱着,脸色阴沉得吓人。他深知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的孩子。 于是,他找到了赵一木,让他去杏林春暖药铺叮嘱那些人,让他们绝对不能再让罗素梅靠近赵枝枝和其他兄弟。 赵一木立刻答应了下来,他看着赵老爹那严肃的神情,心里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第二天一早,赵枝枝踏着轻快的步伐,好不容易来到了杏林春暖药铺。 第三百二十章 阻止相见 可是,她突然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原本热闹的药铺变得安静了许多,人们的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 她心里感到有些疑惑,但并没有立刻问出来。她找到自己的徒弟夏盼儿,开口询问:“盼儿,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夏盼儿支支吾吾地回答:“师父,没什么事情啊。” 赵枝枝看着夏盼儿那闪烁的眼神,心里更加疑惑了。这一天下来,赵枝枝感到有些压抑和不安。 她发现原本经常来找她的罗素梅没有出现,这让她感到有些奇怪。她开始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夏盼儿看出师父的不安,主动走到她身边:“师父,您怎么了?怎么感觉您有些不开心?” 赵枝枝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对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盼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了:“师父,其实杏林春暖药铺里的人已经收到了赵一木的叮嘱,不会再让罗素梅靠近您和其他兄弟了。” 赵枝枝愣住了,她没想到赵一木竟然已经做了这些事情。 她心里感到有些温暖,但也有些生气。她不明白为什么赵一木不亲自告诉她这些事情,而是让夏盼儿转告。 当天晚上,赵枝枝回到了府邸。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此时,赵一木正在书房里看着一封信。信中的内容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来,那封信是来自一个名叫黄博的人,他是杏林春暖药铺的药童。 黄博在信中表示,虽然他已经按照赵一木的要求去做了,今天已经把过来想探望赵枝枝的罗素梅给赶走了,但他不希望这件事情被闹大,更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他在赵枝枝那里的信任问题。 他希望赵一木能够保密,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赵一木的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明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然而后面几天,赵一木却发现赵枝枝好像在躲着自己,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猜想着赵枝枝会不会是知道了自己的吩咐? 这几天他心中也有一些不安宁,他决定亲自去找赵枝枝谈谈,让她放心。 第二天一早,赵一木来到了赵枝枝的院子。他看到赵枝枝正在花园里散步,便走了过去:“枝枝,我有话要跟你说。” 赵枝枝看到是赵一木来了,心里有些生气:“你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盼儿告诉我的话,我还不知道你背地里竟然开始了我们药铺的人。” 赵一木叹了口气:“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你。但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跟你坦白一切。”他告诉了赵枝枝关于黄博来信的事情,并表示他会竭尽全力保护好她和其他兄弟的安全。 赵枝枝听完后沉默了片刻:“谢谢你,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她的心里感到有些踏实了,毕竟赵一木是有真的把他当作自己重要的人看待的。 “其实我也没有跟你生气,我不过是觉得你们竟然都瞒着我,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罢了。” “我怎么可能会不把你放在心上呢?你可是我最重要的小妹呀!我只是担心你会不开心!”赵一木神情紧张。 赵枝枝笑道:“大哥,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可是我的亲大哥呀!” “走,我新酿的桃花酿好了,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她扯了扯赵一木的衣袖,赵一木展颜一笑,跟着他一起去院子的树底下喝桃花酿。 “小妹还别说,你的手艺可真是好,这桃花酿比其他任何人做的都好喝!”赵一木细细品味着口中香甜的桃花酿。 赵枝枝扑哧一笑,“大哥,你夸人的样子也太浮夸了!” “有吗?”赵一木挠了挠脑袋。 “哈哈!有!”赵枝枝忍不住笑了出声。 赵一木如今整个人有一种傻憨的感觉,已然不是曾经的村霸样子,没想到还有些可爱。 “你们在聊什么呀?” 魏邵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风尘仆仆。 “魏邵!你终于回来了!”赵枝枝赶忙迎上去,一把抱住了他。 魏邵揉了揉赵枝枝的脑袋,眼中满满温情。 几个时辰前,魏邵这几天的伤情总算养好了许多,他立即前往朝廷,把自己和赵枝枝在路上遇到山匪的事情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知晓这个消息后,十分震怒,让魏邵亲自带兵去平定山匪。 接下来,魏邵把皇帝让自己带兵去平定山匪的事情告诉了赵枝枝。 赵枝枝在他怀中震惊地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不舍。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说道:“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魏邵皱起眉头,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道:“枝枝,这是去打仗,不是儿戏。你留在这里,我才能安心。” 赵枝枝倔强地看着他,道:“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反正我一定要去。” 魏邵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她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这次可不是一般的情况,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能任性胡来。” “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为了让我安心,这次你就不要跟随我而去了吧!” “你才是我最重要的,我想你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听到他这话,赵枝枝高兴地笑了,如同春天里的桃花,明媚而娇艳。她猛地点点头,道:“嗯,我听你的。” 魏邵看着她欢快的身影,心中却满是忧虑。他更加确信自己不能让她去冒险,但这一路必然十分艰险,他只能暗暗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平安顺利。 赵一木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手中的桃花酿也不喝了。 他看着魏邵和赵枝枝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坚持和追求。他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幸福。 第三百二十一章 赶往平乱 “妹夫呀,你这一去可一定要小心些呀!” “好的!大哥,你就放心吧!” 魏邵拍了拍自己的佩剑,赵一木看到他眼神十分凌厉,凶相毕露的样子,脊背颤了颤,现在只为那些招惹了他的山匪担心,担心那些山匪到时候死得太惨。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枝枝忙着为魏邵准备各种必需品。她仔细挑选药品、草药和绷带,还亲自为他缝制了一套护身符。 每一个细节都体现了她的用心和关爱。夜晚降临,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赵枝枝坐在床边,看着魏邵整理行装。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舍和不安,但她知道这是他的使命和责任。她只能默默地支持他,为他祈祷平安。 魏邵感受到了她的情绪,他转身抱住了她。 他的心中也充满了挣扎和矛盾,但他不能让她去冒险。他轻声道:“枝枝,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赵枝枝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滑落在他的肩膀上。她哽咽着说道:“你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的!你在京城也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许久许久都没有分开…… 第二天清晨,魏邵带着军队在城外整装待发。 赵枝枝站在城墙上,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但她知道这是他的选择和责任。她默默地祈祷着他的平安和胜利。 魏邵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城墙上那个娇小的身影。他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来的战场,但他不能让她去冒险。他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平定山匪,早日回来与她团聚。 …… 等到完全看不见魏邵跟军队的身影后,赵枝枝才收起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转身返回了杏林春暖医馆。 医馆的大门半开,门上的铜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响声。赵枝枝踏入医馆,一股熟悉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感到些许的安慰。 夏盼儿一看见赵枝枝,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恭敬地行礼:“师父。” 赵枝枝淡淡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夏盼儿和医馆里的其他孩子就像是她的家人一样,给予她无尽的关怀和支持。 然而,赵枝枝才刚刚踏进医馆的店门,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 一位穿着锦袍、面容阴沉的中年男人忽然从暗处冲出,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 赵枝枝猛地被拉了一个踉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幸好旁边的药童黄博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快把罗素梅给我交出来!”那位锦袍男人气势汹汹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他的目光在赵枝枝身上来回打量,仿佛要将她看穿。 夏盼儿和医馆里的其他几个药童见状,立刻围在赵枝枝面前,形成一道人墙,对抗着那位锦袍男人的逼近。 他们虽然年纪不大,但都受过严格的上山采药及防身术训练,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并不慌乱。 赵枝枝定了定神,看着锦袍男子林老爷,声音坚定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有病需要医治,请自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的话让周围的人都感到惊讶。夏盼儿和其他药童更是用钦佩的目光看着她,他们没想到师父能在这种情况下如此镇定自若。 林老爷被赵枝枝的态度激怒了,他猛地一推赵枝枝的肩膀,力道之大让赵枝枝一个踉跄退后了几步。 幸好黄博再次及时扶住了她。锦袍男人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不交出罗素梅,我就让你见血!” 这时,医馆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夏盼儿和其他药童虽然不怕危险,但面对持刀的敌人还是有些惊慌。 然而,赵枝枝却依然保持着冷静。她深深地看了那位锦袍男人一眼,淡淡地说:“我不知道罗素梅失踪了,你为什么要过来找我?如果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就要报官了。”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充满了威严和力量。 林老爷显然没有料到赵枝枝会如此镇定,一时间愣住了。他拿着短刀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周围的孩子们见状,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在此时,医馆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头上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一进门就大喝一声:“我看谁敢动她!” 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霸气。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那位锦袍男人也愣了一下,随后恶狠狠地吼道:“你是谁?也想来蹚浑水吗?” 黑影斗笠男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迅速拔出腰间的长剑,直指那位锦袍男人:“再敢靠近一步,我就让你血溅当场!” 他的声音虽然冷硬如铁,但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赵枝枝心中一暖,她猜测这戴着斗笠的男子必然是魏邵为自己留下的护卫,柳青。尽管对方遮住了面容,但那熟悉的背影和坚毅的气质,让赵枝枝可以确定,这就是柳青无疑。 柳青,一个曾经在战场上与魏邵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魏邵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的出现,让赵枝枝感到一股莫名的安心。她不禁感慨,魏邵考虑事情总是如此周到,连这样的细节都为她安排得妥妥帖帖。 而林老爷一众人看到有人护着赵枝枝,他们人多势众的样子,却也没有立刻冲上去。 显然,他们也在犹豫,不知道这个戴着斗笠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倒也不怕一个戴斗笠的男子。 “小娘皮,有本事你就一直躲在男人的背后!下回我再来找你,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林老爷看着赵枝枝安全地走进了医馆里面,这才放了狠话。他手中的短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恶狠狠地盯着赵枝枝消失的方向。 第三百二十二章 调查线索 等到林老爷的人离开后,医馆里的人才算恢复了平静。赵枝枝从医馆里走出来,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散开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众人见她无事,也就各自散去,只留下柳青和赵枝枝站在医馆门口。 “柳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赵枝枝看着柳青,心中满是疑惑。 她知道这件事必然与自己有关,但是她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柳青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刚毅的脸庞。他的目光深邃,似乎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老爷是因为罗素梅的事情而来。”他沉声说道,“罗素梅失踪了。” “失踪了?”赵枝枝一愣,“怎么会失踪呢?她不是一直在自家府邸里吗?” 柳青摇了摇头,“今天早上我去林家转悠的时候,就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我四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罗素梅昨天晚上被人掳走了。” “掳走了?”赵枝枝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掳到哪里去了?” 柳青沉默了片刻,“目前还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与京城暗中的势力脱不了干系。” 赵枝枝咬了咬牙,“这些人可真阴险,总是给我惹麻烦!这次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显然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柳青看着赵枝枝的眼神,心中不禁有些佩服。他知道赵枝枝虽然表面看起来柔弱,但骨子里却有着一股不屈的韧劲,这样的女子,值得人敬重,怪不得主子会喜欢她。 “你先别急,”柳青安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罗素梅的下落。只要找到了她,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赵枝枝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 柳青沉吟片刻,“目前来看,我们只能先从林老爷入手。只要找到他的背景关系,或许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探查这件事情。” “多谢!”赵枝枝道。 “不用谢,夫人!” 柳青摆摆手后,立刻退了下去。 许多日后,在京城里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上一家茶馆里,把调查到的关于林老爷的情况告诉赵枝枝的。 那天阳光透过茶馆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和木质家具的味道。 柳青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查过了,林老爷在京城并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势力背景,他主要是和一些生意上有关系的伙伴有往来。” “那些人应该都不会对罗素梅做什么,也更不应该绑架她。” 他轻轻地搅动着杯里的茶水,杯边泛起一圈圈涟漪,仿佛在诉说着复杂的人际关系。 赵枝枝听后,眉头微蹙,神情显得有些焦急。她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然后放在桌上,茶水微微荡漾,映出她忧虑的神情。 她心里明白,罗素梅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柳青看出了赵枝枝的担忧,劝说了几句,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赵枝枝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 “既然表面上调查不出来的话,那我自己也暗中去查看一番。” “夫人,您一定要小心些!” “放心吧,如果不是遇到特别厉害的杀手,我还是可以应对的!” “那就祝夫人好运!” 柳青行礼后,再次退回暗处,守护在赵枝枝的旁边。 赵枝枝决定亲自去调查罗素梅的事情。她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留意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 她想起夏盼儿跟自己描述的罗素梅那天从杏林春暖被赶出来时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疼痛。 那似乎是原主的感情! 她立刻按压住心脏,打消了心里面的情绪。 紧接着,她迅速在杏林春暖的附近对此展开调查。 罗素梅失踪之前,并没有去其他太多地方,唯一去过的地方就是杏林春暖。 赵枝枝发觉罗素梅的失踪,或许就在从杏林春暖出来到林府之间。 一天傍晚,赵枝枝路过一条小巷子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声。 她心中一紧,感觉这件事情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听清楚他们在讲什么。 “那个女人,真是个麻烦。”一个声音不满地说道。 “是啊,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另一个声音叹了口气。 赵枝枝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女人是罗素梅? 她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毕竟罗素梅失踪前曾经来过这里。 赵枝枝决定继续深入调查下去,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找到罗素梅,毕竟她是自己这具身体原本的亲娘。赵枝枝紧紧地跟在那两人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路上的行人。 她注意到那两人一直低声交谈着,好像在密谋着什么似的。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手心都已经开始冒汗了。 渐渐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小巷子里变得更加昏暗,只有几盏路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赵枝枝跟在那两人身后,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狭窄的胡同。她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迷宫,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出口。 突然,那两人停下了脚步。赵枝枝心中一惊,赶紧躲到一旁的墙后面。她听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心跳不禁加速起来。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到那两人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赵枝枝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继续跟踪时,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力量猛地撞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谁?”那两人一声惊呼,转身向赵枝枝冲了过来。 赵枝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正准备逃跑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 那股神秘的力量仿佛将她的身体紧紧地束缚在了地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冲到了她的面前。 “原来是你!”其中一人怒喝道,“你跟踪我们干什么?” 第三百二十三章 顺藤摸瓜 赵枝枝摇了摇头,“我……我只是路过而已……”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另一人冷笑道,“快说,你为什么要一路跟随在我们身后?你究竟想做什么?”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对罗素梅的事情感兴趣。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我只是突然迷路了!”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是故意跟在你们身后的!”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在判断赵枝枝的话是真是假。 赵枝枝紧张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露出破绽。 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滚吧。”他冷冷地说道,“记住,不要再跟在我们后面了,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赵枝枝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们。”她小声地说道,“我会记住的。” 那两人转身离去,消失在了黑暗的小巷子里。 赵枝枝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那尘土仿佛渗透到了她的骨髓,让她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疲惫。 然而,她的目光却坚定如铁,紧盯着那两人消失的路口,仿佛要看穿那一切虚无,寻找真相的踪迹。 她的双拳攥紧,指节有些发白,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不屈的微笑。 片刻后,她才转身离开,背对着那充满疑惑和未知的路口。 她的步伐虽然有些沉重,但异常坚决。她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她,即将成为这场战争的主角。 走在回家的路上,赵枝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烧毁了她的疑虑和恐惧。 她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巧合那么简单,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那两人,看着身上有一股血气,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杀手般! 她可以感觉到那股黑暗的力量正在悄悄地蔓延,侵蚀着这个曾经安详的地方。 赵枝枝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正义的执着,也是对真相的追求。她决定继续深入调查下去,不惜一切代价,直到找出真相的那一刻。 她清楚地知道,这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但她仍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前行。 回到府邸后,她画了那两人的画像拿给手下去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她深知,有时候一个微小的线索就可能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 几日后传来消息,那两人来自一个神秘的组织,和京城里的黑道势力有勾结。 这个消息让赵枝枝震惊不已,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黑恶势力。 赵枝枝的内心充满了疑虑和不安,但她并没有被吓倒。 相反,她的眼神更加坚定,她知道,这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挑战,也是她必须要战胜的敌人。 随着调查的深入,赵枝枝渐渐发现这个神秘组织并不简单。他们有着复杂的关系网,隐藏在暗处的勾当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每一次深入调查,都仿佛是在黑暗中摸索,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然而,赵枝枝并没有退缩,她的心中只有一股坚定的信念:一定要揭开这个神秘组织的真面目,把罗素梅救回来! 仿佛是原主还未消散的执念,催着她不停向前! 赵枝枝明白自己一方的力量肯定不足,她立即联系了柳青,把自己人调查出来的消息全部告诉了他。 柳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担忧和愤怒。他无法想象,竟然背地里藏着如此恶毒的阴谋。 “我一定会帮夫人你一起清除掉这可恶的组织!” 柳青下定决心,他要和赵枝枝一起揭开这个组织的真面目。他深知这是一场充满危险和艰辛的战斗,但他义无反顾。 赵枝枝也是同样的坚定,同时心中十分感谢柳青愿意帮助自己。 毕竟这个组织可是跟京城的地下势力有关系,十分危险! 若是理不好的话,或许会有生命的代价! 接下来,赵枝枝和柳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奔波,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 他们已经在这个京城里四处搜集证据,想要揭开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邪恶组织的真面目。 每一个线索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串起了这个邪恶组织的罪行。 柳青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敏锐和机警,他对这个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而赵枝枝心思缜密,她细心地记录着每一个线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明察暗访,从一家小餐馆到一家赌场,从一家胭脂店到一家书馆。他们在这些地方搜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也逐渐发现这个组织的真面目。 这些人暗地里进行着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包括贩卖毒物等等。 就在他们即将查到这个组织的据点时,突然遭遇了一伙人的袭击。 这些打手显然是来自那个组织,他们手持棍棒和刀具,朝着赵枝枝和柳青冲了过来。 柳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一把拉起赵枝枝,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他们穿过了狭窄的小巷,跑过了热闹的街头,一路上躲避着那些打手的追杀。 在暗夜的掩护下,柳青的脸上紧张与担忧交织,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内心的焦虑。 他的眼睛如同受惊的鹿,不断地回头张望,唯恐那些追赶他们的人会突然出现。 生怕那些人追上来伤害到赵枝枝,到时候他可就没办法向魏邵交代了! 他的手紧握成拳,骨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那是他焦急的表现。 赵枝枝紧紧地跟在柳青的身边,她的心跳得像鼓一样响。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她的胸口敲击,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恐惧。 她的手紧紧抓住柳青的衣服,好像这样就能把恐惧从身体里挤出去。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无助,仿佛一只迷失的小鹿。 然而,他们并没有逃脱掉命运的追捕! 在他们前方,一片漆黑中,突然出现了另外一批杀手,与后面的人两面夹击,形成了一个致命的包围圈!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冒险一搏 这些杀手的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狰狞,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其中一名杀手走上前来,他的眼神狠戾,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放狠话说:“你们一直调查这件事,是不是想找死?”他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柳青紧紧地护住赵枝枝,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他知道,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唯一的出路就是对抗这些杀手。 他长吸一口气,尽快平复波动的情绪。 杀手们开始攻击,他们的动作迅猛而准确。柳青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他身体一晃,差点跌倒。 但他迅速稳住身形,用尽全力对抗这些攻击。 赵枝枝看到柳青被围攻,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采取行动,柳青可能会因此丧命。 柳青知晓自己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这些杀手都是杀手排行榜里的顶尖成员,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下这么大的手笔,就为了暗杀他们! 他立刻对赵枝枝道:“你快逃!” 接着,他用了内力,把赵枝枝推着飞到墙上去。 赵枝枝咬牙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知晓自己留在这儿也没有办法帮忙。 她立刻转身寻找救兵,她的脚步虽然有些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果敢。 这是唯一的出路,为了柳青,她必须冒险一搏! 部分杀手看到赵枝枝竟然翻墙逃了出去,他们想要立刻去追捕赵枝枝。 但是柳青立即运用暗器,朝他们攻击而去,那些人被迫留了下来! 此刻他们看柳青的眼神更加愤怒,运用了最大的力量,疯狂攻击柳青。 柳青单枪匹马,压根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就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他成功把这些杀手拦截了下来,没有让他们追上赵枝枝。 她快速地穿过狭窄的巷道,她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她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是她不敢停下脚步。 她开始奔跑,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坚定。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为了柳青,为了自己的生命,她必须坚持下去。 杀手们成功摆脱柳清后,他们开始追赶赵枝枝。 但是赵枝枝已经跑到了一个他们无法轻易进入的地方。 那些杀手发现赵枝枝溜了之后,十分愤怒,他们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赵枝枝躲在一个很窄的角落里,屏住呼吸,听着那些杀手四处搜寻的声音,心中十分惊恐。 “这死女人,溜得还挺快!” “简直是晦气,我们这样要怎么跟雇主交代呢?” “赶紧去其他地方找找吧,说不定人跑去其他方向了!” …… 过了许久,那些人终于怒骂着离开了。赵枝枝这才偷偷出来,她知道那些杀手一定还会回来,于是立刻返回府邸,叫上了手底下的人赶往刚刚那些杀手打斗的地方。 当他们来到巷子里时,却发现柳青已经半死不活了。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刀伤,血流不止。 赵枝枝十分愤怒和震惊,立刻让人把柳青抬回医馆。 随即,她立刻马上给柳青治疗伤口,柳青十分痛苦地挣扎着。 赵枝枝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但是为了他日后的恢复,必须得如此处理他的伤口。 “柳青,你要坚持住啊!” “夫人,我没事的。”柳青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 柳青身受重伤,伤口深邃而狰狞,宛如夜空中的黑色裂痕。 赵枝枝面对柳青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沉痛。她知道,要救治柳青,必须立即缝合伤口。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心的温度传递给那把锐利的针。针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烫红了柳青的伤口。 每一次针线的穿过,都伴随着柳青痛苦的呻吟,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赵枝枝咬紧牙关,紧抿着双唇,眼中满是坚定。 一旁的柳红,柳青的妹妹,双眼含泪,双手紧握,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她心中五味杂陈,有对柳青的担忧,也有对赵枝枝的怨气。 赵枝枝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微笑着安慰:“放心吧,等他醒了,就没事了。” 随着最后一针的落下,赵枝枝疲惫地倚在桌子上,脸色苍白如纸。 夏盼儿默默地接过她手中的针线,开始为柳青熬制药汤。 赵枝枝看着夏盼儿的背影,眼中满是感激。 她知道,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女孩,此刻正用自己的方式为她分担重担。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赵枝枝疲惫地回到自己的帐篷,身上的淤伤在黑暗中隐隐作痛。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这一夜,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漫长。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柳青的脸上。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疼痛如潮水般袭来。 他看到赵枝枝坐在一旁,双眼布满血丝,却依然坚定地看着他。 “你醒了。”赵枝枝微笑着说,“好好休息吧。” 柳青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明白,自己已经安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青的伤口渐渐愈合。他的身体逐渐恢复,而心中的感激之情却与日俱增。 他常常默默地看着赵枝枝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敬意。 如今他们终于逃出了一场灾难性的追杀,但柳青知道,这场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们还需要继续搜集证据,揭开这个组织的真面目,让那些犯罪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柳青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我们必须继续查下去,不能让这些邪恶组织逍遥法外。” 赵枝枝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我交给了底下的人去办。”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那好吧。” 柳青有一丝不太乐意,并不想就此躺平,但如今身体无法支撑他继续行动了。 赵枝枝继续让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奔波,搜集证据、寻找线索。 每一次的发现都让他们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组织的真面目,每一次的线索都让他们更加接近真相。 第三百二十五章 斩草除根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遇到了许多困难和危险,但他们都凭借着智慧一一克服了。 最终,他们成功地揭开了这个隐藏在暗处的邪恶组织的真面目,终于掌握了这个邪恶组织的全部罪行,并且找到了他们的营地——那是一个城外的破庙! 破庙十分破败,他们却在地底下修建了一个地下王国,所有组织的成员几乎都在里面生存。 在京城的喧嚣中,赵枝枝冷静而机智,当她探知到邪恶组织的存在时,她的决心更为坚定。 这个组织藏身于城外的破庙,进行着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 赵枝枝的内心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她决定展开行动,一举捣毁这个邪恶的巢穴。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赵枝枝带领着一队暗卫,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破庙。 他们的脚步轻盈而坚定,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眼中的光芒闪烁着决心的坚定。 破庙的木门在他们的面前缓缓打开,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一场激烈的打拼在此刻展开。暗卫们身手敏捷,与邪恶组织的成员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刀光剑影中,热血飞溅,每一次刀剑的碰撞都像是命运的交响曲,奏响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赵枝枝的身影在战斗中穿梭,她的剑舞得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指引着胜利的方向。 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邪恶组织的成员纷纷倒下,败在了赵枝枝带领的暗卫手下。 官府的人也闻讯赶来,将现场的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邪恶分子,如今只能无力地垂下头,任由铁链将他们带走,关进了大牢。 赵枝枝没有停下脚步,她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带着人迅速来到了破庙的地下室,那里是罗素梅被囚禁的地方。 她的心紧紧揪着,生怕来晚了。当她推开地下室的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罗素梅,奄奄一息,仿佛一朵凋零的花。 赵枝枝急忙走上前,蹲下身子扶起罗素梅的头。 然而,罗素梅的目光却显得空洞而陌生,她的嘴角喃喃自语着不知名的词汇,仿佛与赵枝枝身处两个世界。 赵枝枝的心一沉,她知道,罗素梅在经受折磨后,心智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摧残。赵枝枝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她轻轻地抚摸着罗素梅的脸颊,眼中泛起了水雾。 曾经一个半老徐娘,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自责,如果早点察觉到这个邪恶组织的存在,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阴暗的地下室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和霉味。赵枝枝紧紧握住罗素梅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脸上是一种死寂的苍白。 她知道,罗素梅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赵枝枝坚定地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断。 她们穿过长长的走廊,爬上楼梯,终于走出了那座仿佛囚笼般的建筑。 一缕阳光洒在罗素梅的脸上,映出她那双空洞的眼睛。 赵枝枝心中一痛,她知道,罗素梅受的创伤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回到医馆,赵枝枝立刻为罗素梅诊治。 她的手指轻轻按在罗素梅的脉搏上,细心地感受着那微弱的跳动。 罗素梅的气血已经极度虚弱,她的身体仿佛被抽干了生命力。 赵枝枝迅速地配制了一剂药,喂给罗素梅。药液滑过她的喉咙,带来了一丝生机。 罗素梅的脸上稍微有了一丝血色,她的眼神也变得稍微有些聚焦。 然而,失心疯并没有完全好转。 她依然呆滞,嘴里叨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语。 看着罗素梅这个样子,赵枝枝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林老爷被请了过来。他看着病榻上虚弱的罗素梅,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和嫌弃。 他根本不愿意留下来,甚至没有问一句关于罗素梅的病情。 “你怎么能这样?”赵枝枝忍不住喊出声来,“罗素梅刚刚为你生了个儿子,你怎么能就这样抛弃她?” 林老爷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和轻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是罗素梅前夫哥的女儿。”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那些勾当。” 赵枝枝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林老爷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屈辱感,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管我是谁,我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罗素梅受苦。”赵枝枝坚定地说,“她是你的妻子,为你生了一个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林老爷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阴狠的光芒。 他转身准备离开,赵枝枝却再次喊住了他。 “你不留下来照顾她也就罢了。”赵枝枝冷冷地说,“但是请你记住,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林老爷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赵枝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没有说话,转身走出了医馆。 赵枝枝坐在床边,看着罗素梅那苍白而呆滞的脸庞。她知道,要想让罗素梅完全康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是她不会在这种时候对她弃之不顾,她会一直陪伴在罗素梅的身边,直到她康复为止。 至于她康复后的话,赵枝枝会把她送走,但也会确保她平常的生活。 与此同时,赵枝枝并没有忘记那些被关押在大牢里的邪恶分子。她深知,对于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不能有丝毫的姑息。 这些人犯下了滔天罪行,不仅伤害了无辜百姓,更是对正义和良知的极大践踏。 赵枝枝无法容忍这种行为,她认为必须给予这些人应有的惩罚,以维护社会的公正和安宁。 于是,赵枝枝亲自前往官府,与知府大人商议如何处置这些人。她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认为必须依法严惩这些罪犯,绝不能姑息养奸。 第三百二十六章 遭遇报复 知府大人对赵枝枝的正义感十分钦佩,他也认为这些人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商议之后,他们决定将这些人一一审问,依法处置那些罪大恶极之人。 赵枝枝亲自参与了审讯工作。在审讯过程中,她始终保持着冷静和理性,不畏罪犯的威胁和恐吓。 她用事实和证据说话,让罪犯无法狡辩。 那些人看到赵枝枝过来,十分痛恨她,嘴里不断辱骂她,试图用各种手段挑衅她。 “你这个贱女人!” “你所说的所有证据都是伪造的!” “我从未见过你这么可恶的女人!” …… 然而,赵枝枝却没有把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她深知这些人的心理,越是跟他们纠缠,越是中了他们的圈套。 因此,她始终保持着冷静和坚定,不为所动。审讯工作进行得十分艰难,因为那些人都是顽固不化、死不认错的人。 但是,赵枝枝并没有放弃。她耐心地与他们周旋,用事实和证据一一揭露他们的罪行。 最终,经过一番努力,那些罪犯都被一一定罪。 其中一些罪大恶极的人被判处了死刑,而其他人则被判处了不同程度的刑罚。 赵枝枝胜利地完成了任务,为受害者讨回了公道。 外面看着的百姓都为此感到特别高兴,不断夸赞着赵枝枝。 “这位小姐可真的不愧是天仙下凡的人物呀!” “竟然为我们百姓除了这么一大害!” “您可真的太好了,请受我一拜!” …… 赵枝枝摆了摆手,让他们不用跟自己道谢,接着她立刻离开了官府,迅速赶往杏林春暖医馆。 然而,就在她回到杏林春暖医馆的那一刻,突然发现医馆后院起火。 火势熊熊,浓烟滚滚,整个后院被烈火所吞噬。赵枝枝的心猛地一沉,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纵火。 没想到自己才刚刚离开一会儿,那些人竟然就报复自己了! 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医馆是她的心血,如今却被人恶意烧毁。 况且里面还有那么多的草药和病人! 医馆内弥漫着滚滚浓烟,火光冲天,一片混乱。她立刻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更好地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 “快来人啊!着火啦!”赵枝枝大声呼喊着,她的声音在医馆外回荡。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可以帮助她的人。 这时,几个药童听到了赵枝枝的呼喊声,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他们迅速跳下床铺,鞋子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朝着火源奔去。他们的呼吸急促,神情紧张,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和勇敢。 与此同时,医馆内的病人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他们顾不得身体的虚弱,互相搀扶着,缓缓地从病床上站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但他们的眼中却闪烁着坚定和勇敢的光芒。 他们相互安慰着,相互扶持着,一同朝着安全的方向撤离。 赵枝枝看到众人开始有序撤离,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她知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够将这场火灾扑灭。她迅速喊了旁边的一些人,以及让自己的手下去把官府的人喊过来。 在等待更多人到来的过程中,赵枝枝和药童们一起动手灭火。 他们端起水盆,将一盆盆清水泼向熊熊燃烧的火焰。他们的衣服被烧破,皮肤被烧伤,但他们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们知道,为了医馆和大家的生命安全,他们必须奋力扑灭火势。 经过众人的共同努力,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 官府的人及时赶到现场,将剩余的火源彻底扑灭。 医馆内的病人和药童们都被安全疏散到了医馆外。看到这一幕, 赵枝枝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知道,这场火灾虽然被成功扑灭,但大家所经历的惊恐和危险却是无法言喻的。 在这个危急时刻,赵枝枝展现出了她的勇敢和智慧。她临危不乱,果断行动,成功组织了众人扑灭火势。她的勇敢和坚韧给了其他人勇气和力量,让他们能够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 火灾过后,赵枝枝站在医馆的废墟前,她的心如同被巨石压着,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眼前的景象让她无法接受:后院化为一片焦土,药材的香气已被烧毁的烟雾取代,曾经充满生机的医馆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刺入肉中,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赵枝枝的脸上满是灰烬,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废墟中坚定地搜寻着线索。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在说:“无论怎样,我都要找出真凶,为医馆讨回公道。” 赵枝枝立刻联系了周围的人,请求他们一起过来帮忙灭火,并组织药童和医馆员工清理现场。 药童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憔悴,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和执着。 他们知道,这场火灾虽然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惊吓和损失,但他们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他们互相鼓励着,一起努力恢复医馆的正常秩序。 人们纷纷赶到医馆,他们的脸上满是担忧和震惊。看到医馆变成这样,他们的心中也满是痛苦。 但赵枝枝的坚定眼神给了他们力量,他们纷纷表示愿意帮助赵枝枝查出真相。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清理废墟,寻找线索。 在这个过程中,赵枝枝始终保持着冷静和乐观的态度。 虽然火势已经得到控制,但医馆内的温度依然很高,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前行,以免引发更多的火灾。 虽然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但人们心中却充满了希望。 他们知道,只有查出真相,才能让医馆重新站起来。 在清理过程中,他们发现了几个重要线索。首先是那把被烧毁的铁锹,显然是纵火犯用来挖土掩盖火源的工具。 其次是那块被烧焦的布料,上面还残留着纵火犯的指纹。 第三百二十七章 众志成城 这些线索让赵枝枝更加坚定了查出真相的决心。在众人的努力下,废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最终,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医馆逐渐恢复了正常秩序。 虽然医馆的后院和部分药材被烧毁,但幸好病人和药童都已经及时疏散,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这让赵枝枝感到稍微安慰了一些,但她的心中依然充满了痛苦和疑虑。 “十分感谢大家的帮忙!” “多谢了!” 赵枝枝朝着每一位帮助一起救助火灾的人鞠躬! 那些人却摆手说道:“您可是我们京城的活菩萨,救了那么多疑难杂症的人,应该是我们县里呀!” “竟然是有些人眼红了你们杏林春暖的生意,所以才会用这么阴险的手段!” “我们实在承担不起呀!” 大家都十分和善,赵枝枝特别感动。 然而寻找放火的凶手,这是一场漫长的战斗,但赵枝枝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和周围的人一起努力追查线索。 他们走访了附近的居民,询问是否有可疑的情况。他们还联系了官府,请求协助调查。 虽然进展缓慢,但他们坚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找到真凶。 时间一天天过去,线索渐渐浮出水面。 原来,医馆的这场大火是一场恶意破坏。有人嫉妒医馆的名声和生意,故意纵火烧毁医馆。 这让赵枝枝心里觉得疑惑,认为这表面上的情况或许是凶手背地里所设计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她必须得立即调查下去! 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真凶。 赵枝枝将调查结果告诉了知府大人,请求他帮助追查凶手的下落。 知府大人十分重视这起纵火事件,立即下令追查凶手的行踪。最终,凶手被抓获归案,在证据面前,那个人无法狡辩,只得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赵枝枝和周围的人都感到十分愤怒和悲痛,但同时也感到欣慰和庆幸。他们知道,只有让真凶付出代价,才能让医馆重新站起来。 最终,真凶被绳之以法,为他的罪行付出了代价。 赵枝枝和周围的人一起努力重建医馆,让它重新焕发生机。 许多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过来庆祝。 “真是恭喜赵大夫了!” “可喜可贺啊!” “祝您新医馆一切顺利!” 赵枝枝笑着拱手:“愿大家都一切顺利!” 他们的坚定信念和团结合作让他们走过了这段艰难的日子。 赵枝枝站在新医馆的前面,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这个医馆不仅仅是一座建筑,更是他们团结一心、不屈不挠精神的象征。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继续为病人提供优质的医疗服务,为更多人带来健康和希望。 赵枝枝在新医馆刚刚落成之时,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一道圣旨突然降临,皇帝竟然命令她入宫,为太后治病。 赵枝枝心中满是疑惑,此事非同小可,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夏盼儿眼看着赵枝枝接下圣旨,神情忧虑。 她深知皇宫内的波谲云诡,担心赵枝枝此去会有危险。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的,不过就是去一趟皇宫罢了,我之前也去过。” “你好好地带领着大家一起照顾医馆里的病人!” 而赵枝枝则尽量平静地安抚她,眼神中却流露出坚定和决心。 “好的,师父,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夏盼儿十分乖巧地说道。 夏盼儿看着赵枝枝离开医馆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她知道赵枝枝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危险,但她却无能为力。她只能默默祈祷着赵枝枝能够平安归来。 赵枝枝来到皇宫,走进太后的寝宫,她立刻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 太后和皇后都在场,她们的神情严肃,气氛颇为紧张。 赵枝枝心中微微一颤,但还是立刻跪下请安,声音稳定而恭敬。 “起来吧,快些给哀家看看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太后娘娘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赵枝枝立刻起身上前为太后诊脉,细心观察太后的症状。 在她冷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是波澜起伏。太后的症状非常奇特,显然不是普通的疾病。 赵枝枝的眉头紧皱,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诊断。然而,她并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发现。 她知道,在这个复杂的宫廷中,任何话语都可能引起风波。 于是,她决定以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太后和皇后。“太后,臣观察到您的症状有些特殊。依臣之见,您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药物治疗。” 赵枝枝缓缓说道,她的语气充满了谨慎和谦卑。 太后和皇后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她们显然不太相信赵枝枝的话,毕竟这关乎太后的安危,不能轻易相信一个外人。 赵枝枝心中明白,她必须拿出确切的方案来才能让太后和皇后放心。 于是,她立刻开出了药方,并且详细解释了药方的功效和用法。她的言辞恳切而有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太后和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的松动。显然,赵枝枝的认真和专业让她们感到了一丝安慰。 “那就按照赵姑娘的方子去准备吧。”太后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带着一种坚定。 皇后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寝宫。 赵枝枝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太后的造化了。 她心中默默祈祷着太后能够早日康复,同时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疲惫。 而此时的赵枝枝,已经回到了新医馆。她开始忙碌地准备药材和熬制药物。 她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尽最大的努力去救治太后。 随着药物的一点点熬制出来,赵枝枝的心中也不断地祈祷着。 她希望自己的诊断是正确的,希望太后能够早日康复,免得让自己惹上麻烦。 赵枝枝心中一紧,知道时间紧迫,连夜将药制作好,用保暖的食盒包裹着。 第二天一早,她跟着宫人再次踏入那座熟悉的皇宫,朝着太后的寝殿走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 落入陷阱 夜色还未完全退去,天空中的星辰依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太后的寝殿在晨曦中显得庄严而神秘,殿前的石阶上已经站着几个守卫,他们面无表情,眼神警惕。 赵枝枝的心跳得像鼓一样,她紧紧地抱着食盒,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走进寝殿,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肃穆的气氛。 殿内的宫女和侍卫们悄无声息地忙碌着,他们似乎都已经知道了赵枝枝的来意,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赵枝枝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目光,她跟着引路的宫人一路走到太后的床前。 太后还在沉睡中,她的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透着一股疲惫。赵枝枝看着她,心中不禁有些忧虑。 她知道太后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被病痛折磨,这个病症特别难以治愈,她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太后。”赵枝枝轻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柔软。 太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赵枝枝站在床前,眼神立刻变得冰冷起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赵枝枝。 赵枝枝心中一颤,她知道太后对她有些不太相信,但她也无可奈何。 她立刻将手中的食盒打开,把药端到了太后面前。“太后,这是小女为您熬制的药。”赵枝枝低声道,“请您喝下吧。”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赵枝枝,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太后,”赵枝枝急切地道,“这药是小女用心熬制的,对您身体的康复有很大的帮助。请您相信我。” 太后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看着赵枝枝手中的药,又看了看赵枝枝那焦急的眼神,终于微微点了点头。“来人,”太后道,“扶我起来。” 旁边的侍女立刻上前扶起太后,赵枝枝端着药碗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 她知道这个药对太后的病情至关重要,但她也知道太后对她还没有完全信任,这让她感到十分无助。 太后接过药碗,一口气将药喝下去。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显然药很苦涩。 赵枝枝心中有些不忍,但她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太后,”赵枝枝轻声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药碗递给了旁边的侍女。 赵枝枝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现在为止一切顺利。 “太后,”赵枝枝再次上前一步,“请允许小女为您把脉。”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伸出手腕。 赵枝枝轻轻地搭上太后的脉搏,闭上了眼睛。她的心神全神贯注地集中在太后的脉象上,试图从中找出太后病情的线索。 然而就在此时,太后突然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涌上心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着。 周围的侍女和侍卫立刻惊呼起来,太后努力地想要坐稳身子,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赵枝枝她看着太后紧闭的双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太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变得越来越微弱,直到突然间,她的身体一颤,便再无动静。 “太后!”赵枝枝惊呼一声,急忙扑到床边,伸手去探太后的鼻息。然而,她的手指只感觉到了一片冰冷,太后的气息已经消失殆尽。 周围的侍卫见状,立刻将赵枝枝团团围住,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赵枝枝的心中一沉,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困境。 “你们干什么?” 赵枝枝尽量保持镇定,厉声喝问道。 “你给太后下了毒!”一个侍卫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什么毒?”赵枝枝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那需要你告诉我们了。”侍卫的语气依旧冷漠。 赵枝枝心中一惊,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极力辩解道:“我并没有给太后下毒,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侍卫们并不回答,只是将她紧紧围住。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此时处境十分危险。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思考着如何脱身。 就在这时,皇后从太后宫殿外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险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股狠毒。 她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昏迷的太后,然后转头看向赵枝枝冷声道:“赵氏女,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没想到你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太后下毒!” 赵枝枝心中一惊,她知道,此时的皇后已经对她动了杀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大声说道:“皇后娘娘,我并没有给太后下毒。刚刚我给太后喝的药里面绝对没有毒。”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皇后冷冷地说道,“来人,将她押入大牢!” 侍卫们应声而动,直接向赵枝枝走来。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无法脱身。她抬头看向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遭受这样的无端指控。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却被人如此陷害。 侍卫们毫不留情地将赵枝枝押走。 赵枝枝回头看了一眼太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无缘见到这位脾气古怪的长辈了。 而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算计? 赵枝枝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然而等到赵枝枝被侍卫拖走之后,皇后却冲着太后的尸体说道:“老不死的,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一点用!” 紧接着她立刻让人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皇帝,皇帝得知后差点没气晕过去! 赵枝枝被带到了大牢中这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侍卫们将她推到一间牢房前,打开了门锁,然后将她推了进去。 赵枝枝跌坐在地上,她的心中一片凄凉。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重获自由,也不知道这个阴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希望的光芒。 第三百二十九章 绞尽脑汁 也不知晓魏邵现在在灾区平定祸乱的情况如何了? 如果她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或许魏邵回来的话都见不到自己最后一面。 她被打入大牢的消息,暂时被人封锁了,夏盼儿等人根本不知晓这个情况。 夏盼儿他们在杏林春暖里等待了许久,结果都没有等到赵枝枝的消息传来,他们顿时十分担忧。 “三木哥,你说师父什么时候才能从宫里回来呀?” 赵三木紧蹙眉心,“俺也不知晓,但是宫里的人估计不会对小妹如何吧?” 夏盼儿看到赵三木有些憨憨的样子,叹息一声,没有再与他交谈了。 估计他们还得等下去,希望赵枝枝能够快些从宫里回来! 夏盼儿和赵三木坐在杏林春暖医馆的长椅上,他们的眼神紧紧盯着门口,期待着赵枝枝的身影能够突然出现。 医馆内的气氛异常压抑,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偶尔的咳嗽声和药汁滴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夏盼儿的眉头紧皱,双手不停地揉捏着手中的帕子。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心赵枝枝的安危,又感到无力和无奈。 赵三木则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忧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是赵枝枝还是没有回来。 夏盼儿和赵三木开始感到不安,他们决定去宫里探听消息。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巍峨的皇宫门前。 门卫警惕地拦住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来此做什么?” 赵三木连忙道:“我小妹是赵枝枝,她前几日被宣传进了宫内,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我们就想来问问她现在情况如何了?不会是招惹到宫里哪位小主了吧?” 侍卫在听到他们的来意后,还是派人去通报。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夏盼儿和赵三木的内心充满了焦虑。 他们不知道赵枝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惶恐,在这等待许久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无奈,夏盼儿只能拿了些银两给侍卫,“我们就在杏林春暖医馆,你们要是有了我师父的消息,麻烦来医馆告知我一声!” 侍卫淡然点头,一把接过她手中的银两。 几天过去了,他们终于等到了消息。 赵枝枝被关进了牢狱里,这个消息让夏盼儿和赵三木感到震惊和绝望。 他们无法想象赵枝枝会在那种地方受苦,他们觉得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 赵三木和夏盼儿回到府邸,他们在院子里找到了赵老爹。 看到他们的脸色,赵老爹的心中一沉。 他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带回好消息。 夏盼儿和赵三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赵老爹,赵老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思考对策。 “我们必须想办法救出枝枝。”赵三木坚定地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 夏盼儿也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管。 赵老爹叹了口气,“我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们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他开始分析起当下的局势,以及可能的解决方案。 夏盼儿、赵三木和其他人认真地听着,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和认真。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缓缓流逝,他们讨论了各种可能性和风险。 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院子内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但是无论他们讨论多久,都无法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夜幕降临,府邸内一片寂静。夏盼儿和赵三木还在书房内沉思着,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忧虑。 但是他们都没有放弃,他们知道这是为了赵枝枝而战。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不断地商议和调整计划。他们联系了各种人脉关系,希望能够找到突破口。 他们不断地奔波于府邸和宫城之间,希望能够为赵枝枝带来一线生机。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他们决定通过让太医院的人帮忙去皇帝身边讲情,来解决问题,将赵枝枝救出来。 虽然这条路充满了风险和不确定性,但是他们相信这是唯一的希望! 赵三木与夏盼儿,这对平日里总给人以安静与和谐的印象,此刻却显得异常焦急。 他们匆匆穿过繁华的街市,每一个脚步都显得如此急促,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赵三木的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他心中明白,他们此行的目标——李太医,是宫中唯一可能帮助他们的人。 而夏盼儿则紧握双手,眼中闪烁着凝重的光芒。 她心中对赵枝枝的信任,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来到李太医的府邸,古朴的木门映入眼帘。 赵三木轻叩门环,每一击都带着他内心的焦虑。 不多时,门扉悠然开启,露出一张满是沧桑的面孔——正是李太医。 李太医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他看到赵三木与夏盼儿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心中已然明白他们的来意。 他引他们进入院中,此时夕阳斜照,映衬得整个院落都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金色之中。 待他们坐定,李太医率先开口:“你们来找我,想必是为了赵枝枝的事情。”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湖水,波澜不惊。 夏盼儿立刻跪在地上,声音带着无尽的恳切:“李太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师父。她绝对不会伤害太后,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她的眼眶泛红,声音微微颤抖。 赵三木紧皱眉头,声音略显低沉:“太医,我们了解到您与太后关系匪浅,只有您才能救出赵枝枝。” 李太医面露难色,他轻叹一声:“此事非同小可,我虽在宫中有些地位,但要救出赵枝枝又谈何容易。”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似乎在隐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夏盼儿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太医,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师父啊!”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恳切与期盼。 第三百三十章 寻求帮助 赵三木也急切地补充道:“太医,枝枝是个好人。她曾经医治好了许多人的病痛,这样的人才应该得到公正地对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坚毅的光芒。 李太医看着他们,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他想起自己当年也曾遭遇过不白之冤,那时是赵枝枝伸出援手帮他澄清事实。如今她遭遇此难,他又怎能袖手旁观? “也罢,我会尽力而为。”李太医终于松口。 他决定亲自面见皇帝,为赵枝枝求情。此时天色已晚,李太医决定明日一早便进宫面圣。 “多谢李太医!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来日必定会报答您!”夏盼儿眼角的泪水止不住落下。 赵三木在旁边看着,心中十分酸涩。 “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办成呢。”李太医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回去。 “这件事一定能成的!” 夏盼儿说道,心中已经想到了赵枝枝回来之后的景象。 赵三木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扶着夏盼儿跟李太医鞠躬,接着才离开了这府邸。 夜幕降临,星辰点点,仿佛在为赵枝枝祈福。 赵三木与夏盼儿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他们深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希望,他们就不会放弃。 离开李太医的府邸后,夏盼儿的心情依然沉重。 她抬头望向星空,心中默默为赵枝枝祈祷。 希望赵枝枝能够快点被证明清白,从牢狱中出来! 而赵三木则默默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与勇气。 在这漫长的夜晚,两颗心紧紧相连,共同为赵枝枝的安危而努力。 赵三木与夏盼儿回到府邸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泛白。 赵老爹,赵一木,赵二木都在厅堂等候,脸色都有些焦急。 看到他们回来,都急忙围了上来。“三木,夏姑娘,李太医答应救枝枝了吗?”赵老爹急切地问道。 赵三木和夏盼儿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疲倦,但同时也都看到了坚定。 “李太医答应了。”赵三木沉声说道。 听到这个回答,赵老爹和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赵一木和赵二木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喜色,而赵老爹的眼中也泛起了泪光。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赵一木激动地说道,“李太医真是我们赵家的救命恩人啊。” 赵二木也连连点头,“是啊,这下子枝枝有救了。” 夏盼儿看着他们激动的神情,心中却有些复杂。 “好了,现在李太医已经答应了,你们也别太担心了。”赵三木看着众人说道,“都已经快天亮了,大家都去休息一下吧。” 众人闻言纷纷离去,各自回房休息。 夏盼儿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向了赵三木。 “你……真的太让我意外了。”夏盼儿看着他说道,“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你妹妹做到这种地步。” 赵三木笑了笑,“她是我的妹妹,我当然要救她。” 夏盼儿却摇了摇头,“不,不只是为了你妹妹,而是你为了救她所做的一切。你真的很优秀,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像是这清晨的微风一样,拂过赵三木的心头。 他的心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别说这些了。”他看着夏盼儿说道,“你也很优秀,如果没有你,我们可能也无法说服李太医。” 夏盼儿闻言轻轻地笑了笑,“我们赶紧去休息吧,等会儿明天还要去照料病人呢。” 二人各自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然而,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他们的心中却都有些无法平静。 赵三木闭上眼睛,脑中却不断回想起夏盼儿刚刚的神情和语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和那微风中的琴弦一样,被轻轻地拨动。 与此同时,夏盼儿也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眼前不断浮现出赵三木的身影。 他那坚定的眼神,沉稳的神情,以及为了家人不惜一切的决心,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触动。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只知道它让她的心无法平静。 日头渐渐升高,府邸中又恢复了生机。 然而这一刻的平静之下,却隐藏着众人心中的波澜壮阔。 无论是赵三木与夏盼儿之间的微妙情感,还是赵枝枝病情的起伏不定,都让这个府邸充满了一种神秘的气氛……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李太医就急匆匆地踏上了进宫的路。 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因为他知道,这个案件关系到的不只是赵枝枝一个人的命运,更是牵扯到了整个皇室的声誉。 在繁复的宫墙之间穿行,李太医的思绪也如同这曲折的小径一般纷繁复杂。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寻找证据,证明赵枝枝的清白,同时也要揭示出背后的真凶。 早朝结束后,李太医急匆匆地前往御书房。他看到皇帝正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 皇帝看到李太医进来,挥了挥手,示意他上前。 李太医跪在皇帝面前,声音坚定地说:“陛下,臣经过仔细检查,发现赵枝枝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她不应该是害死皇后的凶手。”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阴云覆盖。 他沉声道:“李太医,朕也知道赵枝枝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但现在证据确凿,朕也是无奈之举。先把赵枝枝关入牢狱,也算是保护她的一种方式。” 李太医心中明了,皇帝肯定有自己的谋划。他恭敬地跪下,叩首道:“陛下英明。” 退出御书房后,李太医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但他也深知,为了赵枝枝,为了皇室的尊严,他必须在暗地里巡查出真相。 在晨光的照耀下,李太医的背影显得越发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踏上了寻找真相的道路。 在皇宫的一角,一道孤独而坚定的身影在不断寻找着那隐藏在深宫之中的真相。每一个角落,每一道门扉,都可能隐藏着关键的信息。 第三百三十一章 探寻真相 李太医深知,这是一场关乎信念与执着的较量。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的皇帝独自坐在龙椅上,眼神深邃。 他并非无情之人,对于赵枝枝的遭遇,他心中也有所不忍。 但他更明白,身为国君,有时候必须做出一些无奈的选择。 “李太医……”皇帝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李太医是他的得力助手,也是他信任的贤臣。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需要李太医来帮他揭开这个谜团。 而此刻的李太医并未停下脚步。他的心中充满了决心。他知道,只有通过不懈的努力,才有可能为赵枝枝洗清冤屈。 他坚定地走向下一个目的地——天牢。那里是他揭开真相的起点,也是他为赵枝枝伸张正义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的曙光逐渐散去,皇宫中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但在这座庞大的宫殿中,李太医的脚步却越发快速。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心弦。而他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探寻那个属于赵枝枝的真相。 在皇宫的深处,有一座阴暗的牢狱。赵枝枝,曾经的皇城中的名医,如今成了这里的一名囚徒。 她的罪名,是涉嫌毒杀太后。就在太后离世的当晚,她被严格地关押在此,失去了往日的荣光。 这一天,天色阴沉,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李太医,宫中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医官,接到皇后的命令,亲自前来调查太后被毒死一案。 他匆匆赶来,对狱卒表明了身份和来意。狱卒们一看到李太医亲自前来,立刻肃然起敬,纷纷为他让路。 李太医迈步走进了牢狱,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心中五味杂陈。在他的眼前,赵枝枝被关押在一个破旧的牢房里,身上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李太医心中一痛,这位曾经风华绝代的女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赵枝枝,”李太医轻声唤道,“我是来调查太后被毒死一案的。我想问问你,太后死亡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枝枝缓缓抬起头,看向李太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轻声道:“大人,我真的没有毒杀太后。我当时只是为她熬了一碗药,她喝下去后就昏迷不醒了。” 李太医微微点头,仔细观察着赵枝枝的神情。他发现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和无辜,不似是撒谎之人。 于是他继续问道:“那当时太后的症状如何?有没有其他异常情况?” 赵枝枝沉默片刻,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太后喝下药后,很快就昏迷了。她的脸色发青,气息微弱。我吓得不知所措,上前去查看时,却发现太后已经断气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那段记忆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她从前可从来没有治死过人! 李太医皱着眉头,思索着赵枝枝所说的话。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牢狱的出口处传来。 李太医转头看去,发现几个狱卒正悄悄离开。他的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狱卒为何在此时离开? 正当李太医想要进一步询问赵枝枝时,牢狱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他快步走出牢房,发现一群身着盔甲的士兵正迅速朝这边赶来。带头的人一见到李太医,立刻恭敬地行礼:“李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李太医心中一沉,他知道这并非好事。 皇后在这个时候找他,无非是想阻止他对赵枝枝的调查。 他深深地看了赵枝枝一眼,转身跟随士兵离去。 在离开牢狱的路上,李太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笼罩着他。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然而他坚定地告诉自己,为了还赵枝枝一个清白,他必须坚持到底。 当李太医被带到皇后面前时,他发现皇后的脸色异常难看。 她冷冷地看着李太医,“李太医,哀家警告过你,不要插手这个案子。你为何不听?” 李太医直视着皇后的眼睛,“微臣只是为了查明真相而已。臣相信赵枝枝并非凶手。” “你……”皇后气得说不出话来,“来人,将李太医送回住处,没有哀家的命令不许他出府半步!” 命令下达后,几个侍卫立刻上前,将李太医带离了皇后的寝宫。 李太医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此时的他必须先保全自己,才能继续为赵枝枝洗清冤屈。 在回到住处的路上,李太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 他知道,自己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皇后明显在暗中阻挠他揭开真相,而他必须想尽办法突破这个困境。 回到住处后,李太医立刻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他明白,自己不能就此放弃,否则赵枝枝的冤屈将永远无法得到昭雪。 夜幕降临,皇宫中再次陷入了宁静。然而在这片宁静之下,李太医的内心却波涛汹涌。 他独自坐在书桌前,手中捏着一支毛笔,在纸上涂涂写写。每一个字迹都凝聚着他的智慧与执着。 经过一夜的苦思冥想,李太医终于想出了一个计划。他决定利用自己的医术,通过其他途径来揭开这个谜团。 第二天一早,李太医就向皇后提出请求,希望能够在宫中开设医馆,为皇城中的百姓诊治疾病。 皇后听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答应了李太医的请求。她心中暗想,就让李太医再蹦跶几天,反正他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得到皇后的允许后,李太医立刻着手准备医馆的事宜。他知道,这将是自己揭开真相的关键一步。 不久后,宫城外的一处空地上,一座崭新的医馆拔地而起。医馆门前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李氏医馆”。 消息传开后,许多百姓纷纷前来求诊。李太医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和慈悲的心肠,很快就赢得了人们的尊敬和信赖。 然而在繁忙的诊病之余,李太医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他通过与病患的交流,暗中搜集着关于赵枝枝一案的线索。 第三百三十二章 无妄之灾 他发现,许多人都曾提及当天为太后诊治的另一个医官——孙太医。这个孙太医在太后被毒死之后便神秘失踪了,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李太医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孙太医极有可能与赵枝枝的冤案有关联。于是他决定暗中调查这个孙太医的行踪和背景。 经过多日的明察暗访,李太医终于发现了孙太医的踪迹。原来他一直躲在城外的一处破庙里,每日借酒消愁。 李太医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选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悄然前往破庙。在那里,他与孙太医进行了一场心与心的对话。 “孙太医,您为何要躲在这里?”李太医坐在孙太医对面,轻声问道。 孙太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太医没有回答问题,“我知道您一定知道些什么关于赵枝枝一案的真相。” 孙太医沉默片刻,“我……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我敢肯定,赵枝枝是被冤枉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也曾经怀疑过皇后的动机,但我不敢说出来。” 李太医紧紧盯着孙太医的眼睛,“现在您可以告诉我真相了。” 孙太医深吸一口气,“其实当晚我给太后把过脉后,发现她中了剧毒。我当时就想禀报皇后,但是被一个神秘人威胁,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神秘人就是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卫。”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太医感到一阵寒意袭来。皇后竟然如此狠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他站起来,“孙太医,您的坦白对我有很大帮助。我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离开破庙后,李太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但他也坚定了信念——为了赵枝枝的清白和皇城的安宁,他必须将真相彻底揭露出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太医开始暗中搜集皇后与这个神秘侍卫的证据。 他利用自己的医馆为掩护,不断与各方势力进行交流和沟通。 与此同时,夏盼儿也通过赵枝枝的关系网,为李太医提供了一些关键的线索。 然而一开始的调查却没有任何的线索,他们不得不尽力搜查其他的关键点。 赵枝枝这几日在牢房里,并未感到多少不适。 虽然环境简陋,但她却仿佛找到了一个宁静的避风港。她每天早晨醒来,都会在心中默念自己曾经熟读的医书,那些复杂的理论和病例在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 她模拟着如何诊断,如何开方,如何救治那些疑难杂症。 这是一种独特的修炼,也是她在这狭小空间里找到的一种自我安慰。 牢房的窗户高而窄,阳光只能从上面射进来,形成一道斜斜的光线。 赵枝枝就在这光线之中,盘腿而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眼睛微微闭着,仿佛能透过肉体看到那些病理的根源。 旁边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微微皱起眉头,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 那边是一个头发都快掉光的老头,面色苍白,眼眶深陷。他正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每一次咳嗽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赵枝枝心中一动,她立刻靠近老头的身边,轻声说道:“老伯,你试着按一下身上的这几个穴位,或许能止住咳嗽。”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点了几下。 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他低头看着赵枝枝手指点过的穴位,深吸一口气,按照赵枝枝的指导按了按。 果然,咳嗽声渐渐减弱,直到最后消失。 老头缓缓抬起头,眼中已经没有了咳嗽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赵枝枝,那眼神中既有感激,也有不解。 赵枝枝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牢房中再次陷入了安静。 赵枝枝闭目沉思,不再受外界干扰。 而老头则默默地坐在那里,心中涌动着各种思绪。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对待陌生人如此热心肠,只可惜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牢房的每一个角落,形成一片温暖的光芒。 赵枝枝和老头坐在光线之中,仿佛成为了这狭小空间里的两个世界。 他们彼此并不言语,但却在沉默中交流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夜幕降临,牢房中的光线渐渐暗淡。 老头突然开口道:“姑娘,你为何被困在这牢房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充满了真挚的好奇。 赵枝枝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 她轻声道:“因为一些无妄之灾。” 老头默然无语,他看着赵枝枝那平静的面容,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有过这样的冲动和激情,但岁月和现实早已磨平了他的棱角。 而眼前的这个姑娘,却似乎没有被世俗所束缚,依然保持着那份纯真和执着。 夜色渐深,牢房中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赵枝枝和老头的内心却因为彼此的交流而变得明亮起来。 他们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赵枝枝,你知道这江湖之上有一种医术特别厉害吗?”老头儿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枝枝微微一愣,她那双如清泉般明亮的眸子看向老头儿,摇了摇头,“我是个小地方来的人,并不知晓。” 老头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江湖之上,医术最厉害的就是天医门。”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敬畏,“天医门有一本医书,是上古传下来的,名为《回春册》。” 赵枝枝的瞳孔微微一缩,她分明记得,小时候在爷爷那里听过一个传说,说是一部能起死回生的医书,难道就是这天医门的《回春册》? 第三百三十三章 回春册 “天医门……”她喃喃道,“我曾经听一位将军提起过。” 老头儿点点头,仿佛并不意外,“《回春册》上的医术,可以治愈一切疾病,甚至能让人起死回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惜,这医书已经失传很久了,就算是天一门的《回春册》也并不是完整的。” 赵枝枝的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但她仍然倔强地看着老头儿,“那么,天医门到底在哪里?我能否学到《回春册》上的东西?” 老头儿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天医门在南海之南,一般人很难找到。只有有缘人才能去。” 他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但我曾经是天医门弟子,我可以教你我所会的。” 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被她压下,“天医门可以让医术外传吗?” “理论上是不行的,但我如今不过是一个快散架的病秧子老头,就算我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话,我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和损失。” “这……”赵枝枝嘴角一抽,连忙道:“谢谢!” 她恭敬地向老头儿行了一礼。 从此,她的命运与天医门、与《回春册》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老头儿的教诲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赵枝枝的心田。 黑暗之中,赵枝枝的眼中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对知识的渴望。 她用心去感受老头儿传导她的每一句话语,所说的每一个案例。 老头儿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不仅教赵枝枝医术,还教她如何去理解人心、如何去洞察世事。 他告诉她:“医术不仅仅是治愈身体上的创伤,更是治愈心灵上的创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枝枝的医术日益精进。 在昏暗的牢狱中,一束微弱的光线透过铁窗,照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 他坐在角落里,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赵枝枝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老者微笑着看着赵枝枝,那双满是沧桑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多谢师父!”赵枝枝对着老者道,“您的教导我受益匪浅!” 老者语气中满是疼爱和欣慰:“枝枝,你天资聪颖,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把我所有的知识和技艺都教给你了,如今也没什么可以教你了。” “只希望你以后离开了牢狱,能好好地把我所教导的医术传承下去,救更多的人。” 赵枝枝眼眶微红,她低下头,声音哽咽:“师父,我会好好传承您的医术,救更多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牢狱的宁静。 两个狱卒忽然走到老者牢笼的面前,打开笼子要抓他出去。 赵枝枝一惊,急忙挡在老者身前:“你们要干嘛?要抓他去哪里?” 她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无助。 老者却是一脸镇定,他望着赵枝枝,微笑着说:“枝枝,不要难过。这是我的命运,也是我的选择。” 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记住,精神是永恒的,它不会因为个人的命运而消失。” 赵枝枝泪流满面,她喊道:“师父,我不要你走。” 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伤和不舍。 老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枝枝,你要坚强。我走后,你要好好地传承我的医术,救更多的人。”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记住,我们的医术不仅仅是一种技艺,更是一种信仰和责任。” 两个狱卒粗暴地扯着老者,将老者带走。 赵枝枝拼命挣扎,想要拦住他们,然而被一道冰冷的铁栏阻挡,一切无济于事。 她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一刻,她发誓要用自己的努力和坚持,传承师父的医术,让更多的人得到救赎。 牢狱里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只剩下赵枝枝孤独的身影。 她默默地坐在角落里,脑海里回荡着师父的话语。她知道,师父虽然离开了她,但他的精神和医术将永远陪伴着她。 在黑暗中,赵枝枝握紧双拳,心中燃起一团火焰。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有力量。 她要传承师父的医术,让更多的人从中得到救赎。 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信念。 时间流转,岁月如梭。 赵枝枝没有等来有人把自己放出牢狱。 而魏邵却顺利地解决了山匪的事情,带着人回城了。 魏邵一开始并不知晓赵枝枝被关进牢狱里的事情,来到了皇城后,周边围起了许多百姓,欢迎他们的回归。 “魏将军威武!” “魏将军竟然真的平了山匪!” “那些山匪真是太可恶了,他们罪有应得!” “哇!魏将军真的越来越有气度了!” …… 魏邵朝着人群中看去,想要看到赵枝枝的身影,然而却没有看到她。 可是他却在人群中看到了夏盼儿和赵三木他们,他立刻暗中让自己的手下去到夏盼儿和赵三木他们身边,询问有关赵枝枝的消息。 魏邵的手下立刻过去寻找夏盼儿他们,夏盼儿他们看到人过来,眼睛都通红了。 “我师父被皇帝关进了牢狱里面,你赶紧去跟将军说,让将军救救我师父!” “快让我妹夫救救我妹呀!”赵三木也特别着急地抓着魏邵手下的手臂,让他赶紧去传话。 魏邵手下听到这个消息,觉得特别震惊,他想着自家主子那么在意赵枝枝,自己肯定要赶紧把消息传过去。 “好的!” 他当即就跟夏盼儿和赵三木他们道别,让他们赶紧回府邸去等消息,于是他立刻返回了魏邵的队伍里面,把刚刚夏盼儿他们说的话全给了魏邵。 魏邵握着扶把的手紧紧攥紧,手下看到那扶把竟然皲裂了!实在太惊悚了! 手下当即低下头,不敢去看魏邵,怕被他的怒火给冲倒。 魏邵坐在马车中,微微闭着眼睛,思考着赵枝枝的事情。 他让手下赶紧去调查赵枝枝为什么被皇帝关到牢狱里面去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魏邵回京 “是!” 手下应声,一个翻身下了马车,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魏邵这边才收回视线,继续和大队伍一起慢慢进入皇宫。 皇帝已经知道他回来了,所以直接让人将他带去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皇帝便让左右都退下,然后毫不吝啬地夸赞魏邵道:“此次你平定山匪,还带回了霍乱朝纲的赵枝枝,是大功臣。”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微臣一切都是为了朝堂的安稳和百姓的平安,不敢要赏赐!”魏邵低头恭敬道。 皇帝却道:“魏卿你这次可是大功,怎么能够不要赏赐呢?” “朕就赏你平定的那一片地吧!还有最近边国进贡的宝物……” 说着,他挥了挥手,几个宫女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些珠宝和绸缎。 魏邵看着这些赏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知道皇帝并不是真心赏识他,只是因为他的功绩和地位才给了他这些赏赐。 他心中冷笑一声,却没有表现出来。 “谢陛下赏赐。”魏邵跪下谢恩。 魏邵对皇帝赏他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微臣家中还有些事,便先退下了!” 皇帝点了点头,“好了,你退下吧。” 魏邵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皇帝会这么轻易地让他离开。 而皇帝说了许多话,但是却没有谈起有关赵枝枝的事情。 他心中冷嗤,告退后,退出御书房。 马车离开皇宫后,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主子。” 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手下站在马车旁边,“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夫人是因为毒杀了太后才被关进了牢狱。” 魏邵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心中恼怒,却也有些疑惑。 他知道赵枝枝的个性,她虽然有些任性,但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皱着眉头,看着手下,“你确定?” 手下点了点头,“是的,这是皇宫里的消息,不会有错。” 魏邵闻言冷笑一声,“这是有人打算借刀杀人呢。” “不过主子您倒是可以放心,属下已经将人安排好了。若是宫中有风吹草动,会立刻通知您的。” “嗯。”魏邵点头,“回府。” 马车缓缓启动。 车厢中陷入一片黑暗。 魏邵则靠在软垫上,闭目沉思起来。皇帝明知赵枝枝是他的夫人,还在他外出平定山匪时,把她关入大牢…… 这分明就是想要置赵枝枝于死地! 只是这皇帝也太小看自己了,以为将赵枝枝关入大牢就可以牵制自己了吗? 未免太天真了些! 这么想着,魏邵便睁开了眼。 他从暗袋中拿出了手帕和金丝楠木盒子。打开盒子就见里面放着几根金针。 魏邵拿着帕子将金针擦拭干净后便一根根地插入了自己的几个大穴中…… 这是他多年征战养成的习惯。只要一停下练武就会将金针插入穴道中以保持自己的内力不会减退。 所以他的武功虽然不是最高的,但内力却无人能及! 这也是为什么皇帝会忌惮他。 因为他手握重兵,还武功高强! 这样一个人若是倒向了皇子那边,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皇帝才会急不可耐地想控制住他! 只可惜皇帝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自己会将手握重兵的将军召回京城来养虎为患! 而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这只猛虎彻底苏醒!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这京城中站稳脚跟。 才能更好地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回到府邸后,他跟赵老爹他们表明,自己一定会把赵枝枝给救出来的! 赵老爹他们欣慰地点了点头,让他赶紧先回去休息。 魏邵回了自己的屋中,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为了权力和利益,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良知,而有些人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和原则。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赵枝枝救出来。 看着这周围的所有有关赵枝枝生活痕迹的东西,他心中一阵刺痛。 他特别怪自己当时没有带她离开这儿,才会让她遇到了宫里的危险,如今还被关在牢狱里,也不知她的情况如何了? 在牢狱里还受不受得住? 有没有被饿着冷着? 他越想就越睡不着,一整夜在床上辗转反侧,睁眼到了天亮。 天一亮,魏邵就赶紧让人备马车。 马车慢慢地驶进了皇宫,魏邵下了马车,进入皇宫,向御书房走去。 他知道皇帝肯定在等他主动找上了门。 “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皇帝皱了皱眉,“什么事?” “关于赵枝枝的事情。”魏邵说道。 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那个毒妇吗?她怎么了?” 魏邵深吸一口气,“陛下,臣听说她是因为毒杀了太后才被关进了牢狱。” 皇帝冷笑一声,“哼,那个毒妇,幸好被抓了,否则不知道还会害死多少人。” 魏邵心中恼怒,“赵枝枝她并不是这种人,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微臣希望陛下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微臣愿意拿官位来换!” 他如今可是从一品的大官,这官位可是普通人几十年才能达到的。 皇帝却一脸不信地看着他,“你当真?愿意为了她,而失去自己所有吗?” “嗯,微臣如今能活着都多亏了她,就算拿微臣这条命去抵,微臣也愿意!” “好!既然你愿意为她付出生命,那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皇帝忽然冷笑了一声。 魏邵看到他那种神情,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竟然没有好事儿。 紧接着魏邵忽然就听到皇帝继续说道:“我想让你帮朕去杀一个人。” 魏邵道:“无辜的老幼妇孺,我绝对不会伤害的。” 皇帝知晓他的性情,摇了摇头道:“我让你去杀的并不是老幼妇孺,而是跟我们国家有仇的人。” “您说的是北疆的人吗?”魏邵开口询问。 “是的!我让你去杀的人就是北疆的大王子——乌图尔!” 皇帝说到这个人的名字时,眼神都冒着血红的杀气。 第三百三十五章 答应条件 因为他当初有一个特别喜爱的女子,便是因为乌图尔而死掉了,他一直记恨乌图尔!恨不得能把乌图尔碎尸万段! 然而当时乌图尔来了这儿犯罪离开后,立马就藏到了北疆里,再也没有出现在其他的国家。 皇帝这么多年以来,也拿他没办法,于是只能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 终于过了这么多年,皇帝找到了机会,想让魏邵去帮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 魏邵之前也知道皇帝跟那个女人之间的一些故事,没想到皇帝竟然还惦记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都死了这么久了,皇帝还想要为她报仇,为此不惜让他这个“国家栋梁”去犯险。 说不定这一次皇帝让他深入敌营,正好想一举双赢。 要么他杀掉了乌图尔帮皇帝报了仇,要么他被乌图尔杀了,皇帝也少了一个怀疑的对象。 魏邵跪在皇帝的面前,他的脸色坚定而果决。他看着眼前的皇帝,心中明白自己的决定将会带来的后果。 “陛下,只要您答应在我前往北疆的这段时间里,保证赵枝枝在皇宫中的安全,我便愿意暗中前往北疆,替陛下您达成夙愿。”魏邵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决。 皇帝沉默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看着魏邵,深深地叹了口气,“魏卿,你是个忠诚的臣子,但这件事也并非全无风险。北疆之行路途遥远,危机四伏,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清楚。” 魏邵直视着皇帝的眼睛,声音坚定,“陛下,这是我作为臣子的职责,有义务替您排除万难。只要您能保证赵枝枝的安全,我义无反顾。” 皇帝沉吟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好,朕答应你。朕会让赵枝枝在牢狱中得到最好的照顾,等到你平安归来,朕会亲自调查太后去世的真相,还赵枝枝一个清白,说不定那时她还能够去城外接你回京城。” 魏邵听后,心中一松,脸上露出感激之色。他立刻跪下谢恩,“陛下圣明,魏邵感激不尽。” 离开御书房后,魏邵并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偷偷拐进了一条偏僻的走廊。 他知道,自己和皇帝的约定虽然已经达成,但要真正确保赵枝枝的安全,他还需要亲眼看到她,才能安心。 魏邵心中五味杂陈,赵枝枝的安危是他最担心的。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赵枝枝的牢门前。 铁窗外,赵枝枝静静地坐着,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门口。 赵枝枝看到魏邵的那一刹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有想到魏邵会来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你怎么来了?”赵枝枝轻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长时间没有喝水所致。 魏邵心中一痛,他强忍着泪水,低声说道:“我来看看你。” 牢狱中的空气弥漫着潮湿和腐臭味,让魏邵感到一阵阵的心痛。他看着赵枝枝消瘦的身影,心中无比的难受。 “你怎么样?”魏邵关切地问道。 赵枝枝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这里很冷,又很潮湿。” 魏邵紧紧地握住拳头,他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才让赵枝枝陷入这样的境地。 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这些日子你在这,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只要好好照顾自己。” “枝枝,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吗?一定要保重自己。” 赵枝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魏邵深吸一口气,“枝枝,我要去北疆了。在这段时间里,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皇帝答应我在我去北疆期间会保证你的安全,等到我回来,他也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赵枝枝听后,眼中泪光闪烁,“你要走?为什么你要走?” 魏邵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这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你一定要相信我。”牢狱的铁窗外,月光洒在地上。 魏邵与赵枝枝紧紧相握的手仿佛传递着一份坚定的信念与承诺。而在这皇宫的深处,一份真挚的情感正经历着严峻的考验。 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阿邵。” 魏邵轻轻地抚摸着赵枝枝的长发,“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魏邵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知道这一趟北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但他必须去。 他要为了赵枝枝,为了自己的国家去战斗。 魏邵走后,赵枝枝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牢狱中。她知道自己多半是因为王室之中的争斗才被关进这里,但她并不后悔。 她相信魏邵一定会回来救她出去的。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赵枝枝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每天都有狱卒来送饭,但是他们对她并不友好。 每次来都要对她嘲笑一番,但是赵枝枝并不在意。她知道这些人都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的小人,他们的嘲笑并不能伤害到她。 在牢狱中,赵枝枝一直保持着积极的态度。她每天都会在牢房里做些简单的运动,保持身体健康。 她还会唱些歌曲来打发时间。她的歌声非常动听,每次唱歌都会引来其他囚犯的围观。她的歌声给这个冰冷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温暖。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有一天,皇帝暗中派人来调查太后死亡的真相。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李太医终于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指向了皇后和神秘侍卫的罪行。 他决定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证据呈交给皇上。 这一天,天刚蒙蒙亮,李太医就带着搜集到的证据来到了皇上的寝宫。他跪在皇上面前,将所有证据一一呈上。 皇上看着眼前的证据,脸色阴沉。他心中虽然有所预料,但真正面对这一切时,仍然感到震惊和愤怒。 “好,很好。”皇上冷冷地说道,“皇后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毒杀太后!” 他深深地看了李太医一眼,“李太医,你立了大功。朕一定会重重赏赐你。” 李太医却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陛下,微臣不求赏赐,只求您能够秉公处理此事,还赵枝枝一个清白。” 第三百三十六章 告别离开 皇上微微点头,“你放心,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当天夜里,皇宫中发生了一场剧变。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映照出一片肃杀之气。 寂静中,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原有的宁静,那是皇后和神秘侍卫被捕的声响。几名宫廷卫士迅速而无声地冲进内宫,他们的目标明确,毫不拖泥带水。 “你们这是做什么?”皇后怒指着他们。 “我们已经找到了你陷害赵枝枝的线索!其实就是你毒害了太后娘娘!你还不认罪?” 皇后和侍卫被当场擒获,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二人只得束手就擒,被卫士们严严实实地捆绑起来。皇后脸色惨白,神情慌乱,她望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 她曾在这皇宫中高高在上,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她也无法否认。 她深知自己的罪行已经被暴露无遗,她已经没有退路。 神秘侍卫则沉默不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也或许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他与皇后不同,他对皇后的阴谋诡计并不知情,他只是执行任务的一枚棋子。 然而,他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 二人被卫士们带走,送往司法部门审理。 皇后和侍卫在审讯室中对峙着,面对着冷冰冰的铁证如山,他们不得不承认了罪行。 原来,皇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惜毒杀太后,嫁祸给赵枝枝。 她以为可以借此机会除掉赵枝枝,却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被揭穿了。她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却最终自食其果。 审讯结束后,皇后和侍卫被带回了皇宫。 皇上下令将皇后废黜,打入冷宫;而那个神秘侍卫则被处以极刑。 第二天清晨,皇宫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皇后被废黜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后如今成了冷宫中的囚徒,她的荣耀和权势化为乌有。 而那个神秘侍卫在行刑前夜,他被单独关押在一间小黑屋中。他没有抱怨,没有求饶,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终结。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和坦然,仿佛他已经超脱了生死。 行刑的那一天,皇宫中聚集了许多人。他们目睹着侍卫被押往刑场的过程,他们议论纷纷,感叹着人性的复杂和命运的无常。 侍卫在刑场上表现得异常镇定,他面对着行刑官的利刃,毫无惧色。 他闭上了眼睛,迎接了死亡的到来。 整个皇宫中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气氛,而在牢狱中的赵枝枝也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清白。 当狱卒打开牢门,告诉她被无罪释放的消息时,赵枝枝已经在这里度过了数月的时间。 她看到外面明媚的阳光时,眼中不禁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魏邵的承诺和坚持才得以实现,但也多亏了一直帮助自己的李太医。 李太医得知赵枝枝被释放的消息后,也松了一口气。他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长时间的紧张和焦虑,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欣慰和喜悦。他知道,自己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作为一个医官,他不仅仅是为了治病救人,更是为了维护正义和真理。 他用自己的医术和智慧,成功地揭露了赵枝枝被冤枉的事实,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这一切的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李太医决定离开皇宫,回到民间继续为百姓诊治疾病。 他厌倦了宫中的尔虞我诈,疲惫于权力的斗争。他渴望回到普通人的生活,用自己的医术造福更多的百姓。 夏盼儿在得知真相大白后,也感到十分欣慰。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 她感激李太医的勇气和智慧,敬佩他的正义和担当。她知道,如果没有李太医的帮助,赵枝枝或许还会被冤枉下去。 夏盼儿和赵枝枝一起去京城外,与李太医告别。 赵枝枝心中十分不舍,她想让李太医留在杏林春暖衣馆当大夫,但是李太医却婉言谢绝了她的邀请。 “我想回到民间,为更多的百姓诊治疾病。”李太医微笑着说道,“我不想再待在尔虞我诈的京城了。” 赵枝枝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为了正义而勇敢奋斗的医官。 他的身影和精神,将永远激励着她前行。 夏盼儿也默默地告别了李太医,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像李太医一样勇敢和正义的人,他们用自己的力量维护着真理和正义。 李太医离开了皇宫,回到了民间。他开始在乡间行医,为百姓诊治疾病。他的医术高超,为人正直,深受百姓的爱戴和尊敬。 每一天,他都会面对不同的病人,听着他们的痛苦和疾苦。他用自己的医术和爱心,治愈了一个又一个的病人。 他的事迹传遍了乡间,成了一个传奇的人物。尽管他离开了皇宫,但他的心中仍然牵挂着赵枝枝和夏盼儿,希望他们都能够在京城里面顺利地走下去。 在民间行医的日子里,李太医用自己的行动践行着医者的誓言。他治愈了无数的病人,也帮助了许多贫困的家庭。 他的善举感动了许多人,也激励了许多年轻人走上了从医的道路。 在杏林春暖医馆里,赵枝枝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这里工作。 她将这段经历视为一次重生,从此更加专注于医术的研究和提高。 赵枝枝和夏盼儿也一直在努力着。他们用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为更多的病人诊治疾病。 他们的名声也逐渐传遍了京城,成了一个受人尊敬的人。 而这个曾经充满阴谋和冤屈的皇宫,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夕阳的余晖洒在皇城的古老城墙之上,把那肃穆的石砖镀上了金色的光辉。 在这暮色中,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赵枝枝,孤独地坐在城外的一块大石上,眼神焦急地眺望着远方。 她的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腰间的玉佩,那是魏邵送给她的信物,此刻仿佛是她唯一的安慰。 第三百三十七章 遭遇不测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魏邵北疆之行的期限。然而,赵枝枝等在皇城外边,却没有等到他的归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魏邵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他们在府邸的每一次谈笑,每一次眼神交汇,都让她坚信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但此刻他的迟迟未归却让她心神不安。 夜幕降临,皇宫的灯火在远处闪烁。 赵枝枝的眼神里带着坚定,她决定去明天皇宫询问皇帝魏邵的情况。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府邸走去。 赵枝枝的府邸内,赵三木和赵二木两兄弟见她回来,急忙迎了上去。 “枝枝,怎么就你一个人?魏邵呢?”赵三木问道。 赵枝枝脸色苍白,摇了摇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赵二木见状,拉过赵枝枝的手,“妹妹,到底怎么了?” 赵枝枝咬了咬下唇,哽咽道:“他还没有回来。” 赵三木和赵二木对视一眼,心中明了。他们知道赵枝枝对魏邵的情意,也明白她的焦虑。 赵三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太担心了,说不定是行程延误了。魏邵是个有分寸的人,他一定会回来的。” “说不定过两天后,他就回来了呢!” 赵枝枝点点头,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先去休息了。” 她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心中却依然无法平静。 第二天一早,赵枝枝便前往皇宫求见皇帝。 她跪在皇帝面前,声音微颤,“陛下,魏邵将军已经超过归期,但仍未归来。小女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 皇帝听后皱了皱眉,“朕会派人去查的。” 在得知皇帝已经派人去查之后,赵枝枝才放心地离开皇宫。 回到府邸后,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心中五味杂陈。她既希望魏邵平安无事,又担心他的安危。 这种担忧让她的心如同被重石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几天过去了,派去北疆的人回来了,却并没有带回魏邵的消息。 赵枝枝每日都在等待中度过,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中的光彩也渐渐消失。 赵三木和赵二木看着心疼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安慰。终于有一天,皇宫的使者带来了魏邵的消息。 原来他在北疆遭遇了敌军偷袭,身受重伤被困在附近的村庄里。得知这个消息后,赵枝枝瞬间泪流满面。 她不顾一切地要求去北疆寻找魏邵。 “你一个人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赵二木。 “是啊!妹妹,你还是留下来等消息吧!”赵三木道,“我相信妹夫身边肯定会有能人能够救他回来的!” 尽管赵三木和赵二木极力劝阻,但她心意已决。“哥哥们不用担心我,”赵枝枝哽咽着说,“我只是放心不下他。” 说罢她便踏上了寻找魏邵的路途。 一路上风雨兼程,赵枝枝的心中只有找到魏邵的坚定信念。 她离开京城后,便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寻找魏邵的旅程。 北疆的天气变幻无常,时而狂风暴雨,时而烈日炎炎。但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赵枝枝都没有退缩,因为她深知,只有她能找到魏邵。 赵枝枝走遍了北疆附近的村落,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向当地人询问魏邵的下落。 然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让她失望而归。那些村落里的人们,似乎都不知道魏邵的存在。 赵枝枝的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焦虑和担忧,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找到魏邵。 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赵枝枝听说了一个更偏僻的村落,或许那里的人们知道魏邵的下落。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前往那个村落。到达那里时,她发现这个村落十分冷清,几乎没有什么人烟。 她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但还是坚定地走进了村落。赵枝枝在村落里四处寻找,询问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然而,这里的回答和之前的村落一样,没有人知道魏邵的下落。她的心渐渐沉了下来,仿佛落入了无尽的深渊。 就在赵枝枝即将失去信心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处干涸的血迹。 她的心猛地一紧,急忙走过去查看。血迹斑斑,散落在地面上,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壮的故事。 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火光,她知道,这或许是魏邵留下的痕迹。她顺着血迹走去,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血迹一直延伸到村落的一处破败的小屋前。赵枝枝推开屋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她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这里或许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赵枝枝捂着鼻子,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她发现地上有一摊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色。她的手颤抖着伸向血迹,突然发现血迹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弹。 赵枝枝的心猛地一跳,急忙蹲下身子,伸手拨开了血迹。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人蜷缩在那里。 虽然面容已经模糊不清,但赵枝枝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魏邵!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急忙扑过去抱住了魏邵。 “魏邵,我来了!” 感受到怀中人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赵枝枝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她知道,必须立即想办法救治魏邵。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赵枝枝把魏邵身上腐烂的地方全部都清除了,紧接着给他细细地缝伤口,上药包扎,又熬了药喂给他喝。 忙活了大半天后,魏邵的生命体征渐渐稳定了下来。 然而,他的伤势过重,还需要长时间的休养和治疗才能完全康复。 在这个过程中,赵枝枝一直守在魏邵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魏邵,你睁开眼睛来看看我呀!” “我是枝枝!” “你已经昏迷了好久,我很担心你,你快些醒过来吧!” 她不断地鼓励着魏邵,希望他能够坚持下去。 而魏邵也在赵枝枝的关爱下,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当魏邵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看到的是赵枝枝那关切的眼神和满是泪水的面庞。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知道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刻,有赵枝枝陪伴在自己身边。 第三百三十八章 北疆王宫 “枝枝,实在是太辛苦你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魏邵开口询问赵枝枝,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赵枝枝道:“我就是在这北疆附近的村子里,一各个找过去,这才终于靠着血迹找到了你所在的地方。” “什么?”魏眉头蹙起,“我这一路上都特别小心,根本就没有遗留下任何的血迹。” “这怎么可能?”赵枝枝有些意外。 魏邵却忽然道:“肯定是有人发觉了我的踪迹,想要引你过来。” “引我过来?” “是!” 魏邵一把抓住赵枝枝的手,想带着她赶紧离开这儿。 然而他们还没有站起身时,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声。 魏邵心想糟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赵枝枝却是立马护在魏邵的身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了他们的门前。 紧接着,门被暴力踢开,一阵寒风呼啸而入,让魏邵和赵枝枝不禁打了个寒颤。 门外站着的是一只带着弯刀的队伍,他们的眼神冷冽,身穿厚重的铠甲,显然不是普通人。 队伍的中心,一个穿着华贵长袍的大官傲然站立,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慢。 大官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去北疆王城。” 赵枝枝和魏邵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他们并不清楚这个大官的来历,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带他们去王城。 然而,形势明显对他们不利,他们只能答应了下来。于是,赵枝枝扶着受伤的魏邵,一起走出了屋子。 他们被关上了一辆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魏邵握着赵枝枝的手,眸光坚定。 “嗯,有你在,我不怕。” 赵枝枝微微一笑,靠在他怀里。 魏邵紧紧抱住她,眼中思绪复杂。 车队在月色中急速行进,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车队一路急行,赵枝枝感觉到这些人的确有什么急事。她心中不安,总感觉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魏邵,发现他正闭目养神,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北疆王城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高耸的城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庄严,城头上士兵的身影若隐若现。 车队直接穿过了城门,向王宫的方向驶去。到达王宫后,赵枝枝和魏邵被立即送进了宫中。 他们穿过一道道长廊,经过一片片花园,来到了王宫的大殿前。 大殿内灯火通明,各种色彩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赵枝枝扶着魏邵走上了大殿的台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心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和期待。 她偷偷看了一眼魏邵,发现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大殿的中央,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人坐在高台上,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威严和亲切的微笑。 他看着赵枝枝和魏邵,仿佛在欣赏着一件艺术品。中年人开口了:“感谢你们来到北疆王城。我是北疆王,我有件事情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枝枝和魏邵对视了一眼,心中充满了困惑。他们并不清楚这个北疆王为什么要找他们帮忙,也不知道他们能做什么。 然而,他们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赵枝枝和魏邵答应了北疆王的请求。 赵枝枝的脸上没有任何犹豫,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的。” 然而,他们心中却充满了疑虑和不安。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对他们的人生产生怎样的影响。 魏邵看着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带来危险,但他也知道赵枝枝的决定已经无法改变。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你需要我们帮助你什么呢?” 北疆王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哀求。他看着赵枝枝,语气低沉地说道:“我想请这位漂亮的姑娘,救救我儿子。” 魏邵和赵枝枝两人都惊诧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北疆王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赵枝枝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你儿子怎么了?” 北疆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你就要问问你身边这位了。” 赵枝枝愣住了。她转头看向魏邵,却发现他神色如常。 魏邵心中一沉,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你儿子的事儿跟我无关,我没进你们北疆王宫就被人暗算重伤了。” 北疆王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他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魏邵和赵枝枝,恳求道:“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你们能够帮助我救救我儿子。” 魏邵和赵枝枝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他们知道北疆王已经走投无路,才会如此恳求他们。 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抉择才是最好的。 赵枝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北疆王听到这话,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感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道:“谢谢你们。” 魏邵和赵枝枝默默地跟随着北疆王,走向了乌图尔的宫殿。 这是一座庞大的建筑,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北疆王脸色沉重,步履蹒跚,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宽阔的大厅。大厅中央有一座高台,乌图尔就躺在上面。他的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麻烦你救救我儿子。”北疆王声音低沉地说道。 “好的,我先看看具体状况。” 赵枝枝上前查看乌图尔的情况,发现他被一种奇异的毒素所侵蚀,身体日渐衰弱。毒素已经侵蚀到了乌图尔的内脏,情况十分危急。 第三百三十九章 破解毒素 这种毒素非常罕见,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解除。赵枝枝心里也没有太大把握,但她仍然尽力而为。 “他中毒已深,我只能尽力而为。”赵枝枝说道,神情凝重。 北疆王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嗯,就算你没有救活我儿子我也不会怪罪你们的。但我一定会找出这背后的凶手,让他碎尸万段!” 魏邵默默地听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若北疆王找到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线索,北疆王定然会对付自己。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宫殿内部装饰得极为华丽,各种奇珍异宝散发出璀璨的光芒。然而,这并没有引起魏邵太大的兴趣,他的心思全都集中在寻找线索上。 然而这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异常,或许之前所留下的痕迹全部都被人清除干净了。 要想查知这背后的线索,必须得出其不意。 而北疆王虽然如此大度的表明不会怪罪他们,但是她知道若是这件事情真的搞砸了,她跟魏邵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她看着魏邵,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魏邵明白她的意思,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好的!” 于是,赵枝枝开始了解毒的准备工作。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每天废寝忘食地研究这种毒素,试图寻找破解之法。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她都要拯救乌图尔,最终成功回到自己国家。 与此同时,魏邵也没有闲着。他在北疆四处奔走,探寻这毒素的来源。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迷雾。 他希望能够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让乌图尔早日苏醒,也摆脱掉自己的嫌疑。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乌图尔的中毒情况却越来越严重。 赵枝枝虽然已经竭尽全力,却仍然没有研究出解药。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助,眼看着乌图尔的生命逐渐流逝,她却束手无策。 魏邵在北疆也没有自己熟识的人,想要探寻这背后的隐秘,更是难上加难。他的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找到答案,但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放弃。 就在这个时候,乌图尔的同胞妹妹乌泽兰闯入了宫殿。 她看到哥哥还没有醒来,心中的怒火瞬间爆发。她冲到赵枝枝的面前,大声责骂:“你这个废物!” “忙活了这么多天,竟然一无所成!” “为什么我哥哥还没有醒来?” 赵枝枝默默地承受着她的怒火,双手紧攥。 魏邵见状,立刻走过来护住了赵枝枝。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直视着乌泽兰的眼睛。 他语气沉稳地说:“乌泽兰公主,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解救乌图尔的方法。我们不能被愤怒冲昏头脑。” 乌泽兰听到魏邵的话,愣了一下。她看着魏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她没有想到这个一直默默无闻的男子会站出来与自己作对。 她不禁望着魏邵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而魏邵则继续说道:“我知道您很担心您的哥哥,我们也一样担心。但现在我们需要团结一致,共同面对这个危机。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救活你哥哥的。” 乌泽兰听了魏邵的话,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 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不能帮助哥哥恢复健康,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和魏邵一起合作,寻找解救乌图尔的方法。 “但是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制作出解药。” “否则就算我父王不把你们怎么样,我也会带人杀你们两个给我哥哥祭天!” 魏邵道:“好,请您再给我们几天时间!” “哼,若是十天之内我哥哥没有醒过来,我就把你们抓了去喂野兽!” 乌泽兰说着,便甩袖离开了。 魏邵轻轻地握住赵枝枝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心。“枝枝,这件事急不得,你要慢慢来。”他轻声劝诫,试图安抚她那颗焦虑不安的心。 赵枝枝轻轻抽出手,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阿邵。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笑容里带着坚定和倔强,仿佛有一股无法抵挡的力量。 魏邵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赵枝枝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他只能默默地支持她,希望她能早日找到解决的办法。 赵枝枝一头扎进了药房里,日以继夜地研究着那种神秘毒素的成分和作用机理。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看穿。她的手指在各种瓶瓶罐罐间飞快地移动,每一次试验都精确到毫厘之间。 时间在赵枝枝的忙碌中悄然流逝。药房里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那么的疲惫却又坚定,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倔强的微笑。 每一次失败,每一次挫折,都没有打败她。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心情,再次投入到那无休止的试验中。 她知道,只有不断的努力下去,才能够找出解毒的办法。 终于,在一个清晨,当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药房的地板上时,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她看着眼前的药瓶,嘴角上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能够中和毒素的物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反复试验,不断调整配方。 又忙活了好几日后,总算是赶到十天之内,制作出来了解药。 “阿邵!我终于成功了!”赵枝枝拿出一个药罐子走向魏邵。 魏邵一把抱住赵枝枝,“这真的是太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乌图尔的宫殿吧!” “嗯!” 赵枝枝想和魏邵一起去乌图尔的宫殿,然而她才刚刚迈出一步时,忽然间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魏邵立刻扶住了她,“要不你先去休息吧?” “不行,这样还没有经过实验,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我得立即解决,我必须要到现场去看!”赵枝枝倔强道。 第三百四十章 终于苏醒 “那好吧,你要是有什么异常的话一定要和我说。” “好的!” 赵枝枝冲着魏邵微微一笑,魏邵望着她的眼神无比心疼。 她这些天一直把自己关在药房里,忙活了这么久都没怎么休息,都怪他把她牵扯进了这复杂的情况当中。 他心中特别内疚,想着以后离开了北疆,一定要好好回报赵枝枝。 随后他们来到了乌图尔的宫殿,赵枝枝把解药喂入乌托尔的嘴巴里。 当那最后一滴解药注入乌图尔的嘴里时,整个宫殿内都陷入了寂静。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这个神圣的时刻。 赵枝枝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勺子,眼中满是紧张和期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期待着那个令人振奋的结果。 突然,乌图尔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这一刹那,整个宫殿内沸腾了。欢呼声、掌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胜利的乐章。 赵枝枝的眼泪滑落眼角,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的努力没有白费,意味着乌图尔有了生的希望。 她轻轻地抱住魏邵,感受着那份从心底涌出的喜悦和激动。 乌图尔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看到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不禁有些困惑。他开口问道:“怎么了?我睡了很久吗?” 众人看到乌图尔醒过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欢呼着、拥抱在一起,庆贺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乌图尔殿下,你终于醒过来了!” “我们都特别担心你!”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呀!” “这实在是太好了,要是王上知道了,竟然会很高兴的!” ...... 乌图尔眨了眨眼睛,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围在自己的身边,用那种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们别这么激动,快告诉我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乌图尔静静地听着旁边的北疆人和自己解释他这段时间一直中毒昏迷的情况。 “您一直昏迷了一个多月!” “王上特别担心!” “我们找了北疆多少巫医都没有用!” “要不是王上派人去把这姑娘绑......请来了,估计您还会昏迷很久!” 他听到这些话,整个人仿佛被雷电击中,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双手也不禁握紧了拳头。他无法想象自己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情,更无法理解这个陌生女子是如何救了自己的。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魏邵和赵枝枝,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探究。他的目光在赵枝枝身上停留了片刻,仔细打量着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子。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坚定和温暖。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对他微笑,让他感到心头一暖。 “就是你救了我?”乌图尔终于开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赵枝枝点了点头,“嗯,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接下来还需要调养,我待会儿写一些药方给你,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吃药修养。” 她的语气温柔而关切,让乌图尔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乌图尔的内心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感激、疑惑、还有一股莫名的情愫交织在一起。 他挑起眉梢,“好的。” 这个简单的回答似乎包含着他对赵枝枝的信任和感激之情。 这时,魏邵总觉得乌图尔看着赵枝枝的眼神不太对劲,他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他心中一紧,便拉着赵枝枝迅速离开了乌托尔的宫殿。 乌图尔看着魏邵和赵枝枝离去的背影,眼神中含着一丝笑意。他的心情似乎变得轻松起来,仿佛一种无形的束缚被解除了。 他身旁的北疆人见状,赶紧找人去向北疆王汇报了他清醒了的事情。 “殿下,王上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他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你的安全。”北疆人语气急切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 乌图尔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沉稳和冷静,似乎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他目光远眺门外,魏邵和赵枝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方的转角处。 乌图尔的心中却仍然回荡着赵枝枝那温柔关切的话语。“调养好身体,好好吃药修养。”这些简单的话语在他心中回荡着,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和宁静。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清新的空气涌入肺部。在这个充满争斗的地方,他感到了一种孤独和无助,但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新的力量和希望。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看似平凡却充满智慧和温暖的女子——赵枝枝。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同时也感到了一种深深的疑惑和探索的欲望。 他想了解更多关于赵枝枝的事情,想了解她的来历、她的故事、她的内心世界。他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这个女子深深吸引,而这一切似乎都源于她那独特的魅力和无比的温柔。 乌图尔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欲望,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追寻这个谜一般的女子。 魏邵拉着赵枝枝回了他们休息的地方。他握着她的手,神情严肃,“枝枝,我觉得那个乌图尔特别不正常,这段时间你离他远点,我到时让他身边的丫鬟去照顾他就行了。” 赵枝枝看着他,不禁笑出声,“魏邵,你是不是吃醋了?” 魏邵被她的话说得脸一红,他瞪了她一眼,“你别胡说,我是担心你。” “好好好,我知道了,一定离他远点。”赵枝枝笑着应承下来。 两人正聊着,忽然北疆王派人找他们去宫殿。 “走吧。”魏邵站起身来,赵枝枝与他相视一眼,两人一起往宫殿走去。 到了宫殿,北疆王已等候多时。 “北疆王。”赵枝枝微微福身行礼。 “恩人来了,快请坐。”北疆王笑眯眯的望着他们,神态和蔼。 赵枝枝与魏邵落座后,北疆王亲自给他们斟茶,“此次多亏了恩人相救,本王感激不尽。”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困在宫中 “北疆王客气了,既然跟您约定好了,救您儿子也是应该的。”赵枝枝微笑着道。 “那不知恩人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本王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北疆王一副诚恳的模样。 赵枝枝心下了然,看来这北疆王是不愿意就此放他们离开,但想要他们的命又下不了手,所以才会拖延时间。 “北疆王不必客气,救令郎也是应该的,我们并不需要什么赏赐。”赵枝枝微笑着道。 北疆王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目光炯炯地盯着下方的魏邵和赵枝枝。他微笑着说:“魏邵,赵枝枝,你们为我北疆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一定要好好赏赐你们。” 魏邵和赵枝枝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头致谢:“谢过陛下。” 北疆王接着说:“我已经准备了北疆最珍贵的特产,准备赏赐给你们。” 赵枝枝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她知道这些特产的价值,也知道这是北疆王在试探他们的反应。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北疆王:“陛下,赏赐我们东西我们感激不尽。但是我们跟您有约定在先,要放我们离开北疆国。现在我们希望您能遵守诺言。” 北疆王听到赵枝枝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这个女子聪明绝顶,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他干咳了一声,脸上又堆起了笑容:“赵枝枝,你们是我的贵客,我怎么会不遵守诺言呢?只是现在北疆国正值用人之际,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再多留几日,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赵枝枝听了北疆王的话,心中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她知道北疆王是想要把他们留下来,不想放他们这么容易地离开。 她心中叹了口气,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了。于是她抬起头,看着北疆王:“陛下,我们明白您的意思。既然如此,我们愿意多留下来一段时间。” 魏邵听到赵枝枝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知道赵枝枝的打算,但是他也知道这样下去他们离开北疆国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他悄悄拉了拉赵枝枝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答应。但是赵枝枝却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 接着,赵枝枝和魏邵一起向北疆王道别,说自己愿意多留下来一段时间。 北疆王听了他们的回答,心中大定。他站起身来,亲自送他们出了大殿。 魏邵和赵枝枝告辞离开后,回到了他们所在的偏殿。 一进门,魏邵就忍不住问道:“赵枝枝,你为什么要答应多留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之前的计划怎么办?” 赵枝枝却毫不在意:“阿邵,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北疆王既然想要留下我们,就一定会放松警惕。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离开这里。” 魏邵听了赵枝枝的话,心中一惊。他知道自己低估了赵枝枝的智谋和胆识。他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跟赵枝枝一起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国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魏邵和赵枝枝表面上过着安逸的生活,实际上却在暗中策划着如何离开北疆国。他们利用北疆王给他们的特权,四处打探消息,寻找机会。 同时也在不断地试探北疆王的底线,看看能否找到破绽。时间一天天过去,魏邵和赵枝枝的计划也逐渐成熟。 清晨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乌图尔的宫殿中。宫殿内部装饰华丽,珠光宝气,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乌图尔,躺在华丽的床上,脸色异常苍白,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丫鬟们忙碌地穿梭在宫殿中,她们的脚步轻盈而急促,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他急切地想要见赵枝枝,摆摆手示意丫鬟过来,然后让丫鬟去偏殿里找赵枝枝过来。 丫鬟很快地离开了房间,乌图尔则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要尽快完成自己的计划,否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不久之后,赵枝枝真的以为乌图尔的病情很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的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看着乌图尔躺在床上,她的心不禁一沉。她快步走到床边,低头看着乌图尔的脸,轻声问道:“殿下,您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乌图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丝微笑。他轻轻地握住了赵枝枝的手,柔声道:“没什么,只是身体有些不适。不过现在看到你,我感觉好多了。” 赵枝枝听到这话,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她发现乌图尔的手冰凉,而且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并不是一个身体不适的人应有的表现。她皱了皱眉,仔细地观察着乌图尔的脸色和神态,试图找出问题的所在。 “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赵枝枝甩开了乌图尔的手,问道。 乌图尔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他知道瞒不过赵枝枝的眼睛,于是便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她。 原来他之前让北疆国的一位将军把魏邵引走了,是为了让赵枝枝有机会单独过来这里。他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和赵枝枝单独相处,完成自己的心愿。 赵枝枝听到这个真相,不禁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乌图尔竟然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心中无比的复杂,特别的意外。 “殿下,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乌图尔微笑着柔声道:“因为我喜欢你,赵枝枝。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可能无法给你幸福。但我希望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能够为你做些事情。我希望我的死能够换来你的一生铭记。” 他说着故意咳了几声,想让赵枝枝同情自己。 赵枝枝站在乌图尔的宫殿中,她的心情复杂而沉重。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摆脱的困境。 乌图尔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和占有欲,而她却无法对他产生任何感情。她心中只有魏邵,她的丈夫,她的爱人。 第三百四十二章 魏邵吃醋 然而,赵枝枝还没有开口回应乌图尔时,突然乌图尔的宫殿门被人给一脚踹开了。赵枝枝跟乌图尔同时朝着门口看去,结果发现是魏邵。 魏邵的双眼中燃烧着怒火,他的脸色铁青,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怒气冲冲地看着乌图尔,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立马上前一把抓住赵枝枝的手腕,疼得赵枝枝不禁皱起了眉头。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魏邵对着乌图尔冷声道,“你可真是好深的心思,故意找人把我引开,然后跟我妻子在这里密谋。你难道是想要取代我的位置吗?” 乌图尔的脸色发青,他显然没有料到魏邵会这么快回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我就是喜欢她又如何?” 魏邵听到这句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紧紧地盯着乌图尔,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赵枝枝看着他们两人,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和悲哀。 她知道,这个局面已经无法收拾了。 “你放肆!”魏邵怒喝一声,冰冷的眸子瞪着乌图尔,“你以为你的那些阴谋诡计能够得逞吗?我告诉你,赵枝枝是我的妻子,你休想动她一根汗毛!” 乌图尔他抬头看着魏邵,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怒视着魏邵,“你以为你能够阻止我吗?在我们北疆国,我是一人之下,而你不过是万人当中的蝼蚁!” “在这儿你还妄想跟我作对?” 魏邵冷冷一笑,“那就要看你有多少实力了!”说着,他一把抓住赵枝枝的手腕,转身朝着宫殿外走去。 赵枝枝跟在魏邵身后,心中乱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抬头看着魏邵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泪光。 “魏邵,”她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骗我来这儿的。” 她扯了扯魏邵的袖子,眨巴着眼睛盯着他。 魏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一路走出了宫殿。 他们身后,乌图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视线之外。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出了宫殿的大门。一阵冷风吹来,赵枝枝不禁打了个寒战。 魏邵转过身来看着她,“你先回去吧,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赵枝枝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她心中一紧,“你要小心。” 魏邵点了点头,“我知道。”说完,他转身朝着宫殿的另一侧走去。 赵枝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她心中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这个局面已经变得特别复杂了,但她还是想要做些什么。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赵枝枝一个人在屋子里等待了许久,眼看着窗外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魏邵还是没有回来。 她心里不禁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夜幕降临,屋子里一片漆黑。赵枝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心里越来越担心,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魏邵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他不会出事儿了吧? 他究竟去哪儿了呢? …… 突然,赵枝枝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股味道让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她警惕地睁开了眼睛,向四周看去。 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走来。赵枝枝心跳加速,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取出了放在床边的匕首。 那人走到了房间门口,赵枝枝猛地一跃而起,冲向了那人。她本以为来的是杀手,但当她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时,却发现原来是魏邵。 赵枝枝立刻从床上跳下地跑到魏邵身边,“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她一脸担忧地看着魏邵。 魏邵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对方比我伤得更严重,你别担心我。” 赵枝枝听着这话有些惊讶,但看到魏邵脸上轻松的表情,她心中的担忧也稍微缓解了一些。 她扶着魏邵坐在床上,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急救包,开始为魏邵处理伤口。魏邵的身上有多处刀伤,血流不止。 赵枝枝一边为他包扎,一边心痛地流下了眼泪。“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赵枝枝问道,“你不是说你只是去做一些急事吗?” 魏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事情并不顺利,对方出乎我的意料。” 赵枝枝紧紧地握住了魏邵的手,“你一定要小心啊,不要再受伤了。” 魏邵点了点头,他看着赵枝枝关切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赵枝枝是真正关心他的人。 夜深了,魏邵躺在床上,赵枝枝坐在床边守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的风声和远处的狗吠声打破了寂静。 “枝枝,”魏邵突然开口说道,“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赵枝枝听到这话,心里一惊,“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不会离开我的。” 魏邵笑了笑,“我只是说如果,你不用担心。” 赵枝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我会很难过很痛苦的。” “那我此生都不离开你。”魏邵道。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只有彼此的体温能够带来一丝温暖。 第二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乌图尔的丫鬟又来喊赵枝枝了。 魏邵却因为受伤还在昏睡着,赵枝枝想要去查看一下魏邵昨日打斗的人是不是乌图尔,于是她暗中去了乌图尔的宫殿。 然而,当赵枝枝到达乌图尔的宫殿时,发现乌图尔宫殿外面有很多士兵守着,他们好像特别警惕的样子。 “站住,任何人都必须检查了才能够进去,殿下的内殿!”那些士兵拦住了赵枝枝。 赵枝枝便让他们给自己检查了一番,他们发现她身上没有武器,才让她进去宫殿内。 进入宫殿后,赵枝枝看到乌图尔正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是受伤不轻。 赵枝枝心中一紧,看来昨日与魏邵打斗的人应该就是乌图尔。 第三百四十三章 公主的心思 “你怎么样?”赵枝枝迈步上前,询问乌图尔。 乌图尔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出一片淡淡的金色。 他的脸色虽然苍白,但没有半点疼痛之色,只是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 赵枝枝心中一沉,知道乌图尔的状况并不乐观。她急忙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一些药草,开始为乌图尔治疗。 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乌图尔的伤口上,一股温暖的气息缓缓传入他的体内。 随着药草的效力逐渐发挥,乌图尔的脸色也慢慢变得红润起来。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显然已经脱离了危险。 赵枝枝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她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乌图尔低声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赵枝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望着他。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仿佛有些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过了许久,赵枝枝才开口道:“不必言谢。”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 赵枝枝微微一笑。 然而,当太阳渐渐升高的时候,赵枝枝也意识到了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于是她起身向乌图尔告辞。“我要先回去了。” 乌图尔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就这么不想在我身边多待一会儿吗?” 赵枝枝跟乌图尔明说:“我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我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却蕴含一丝愠怒。她站在明亮的殿堂中,双眼直视乌图尔,没有半点退缩的意味。 乌图尔却毫不在意赵枝枝的话语,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有些人根本就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我会向你证明我会是更好的选择。”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仿佛他已经深知一定有魏邵丑恶的本性。 赵枝枝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她知道,无论乌图尔怎么说,都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她转身离开,乌图尔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消失在宫殿的门口。 赵枝枝离开之后,赶回偏殿。 正当她沉思时,门内忽然传来了女生的声音。赵枝枝疑惑不已,她悄悄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女生的声音很熟悉,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是她的乌图尔的妹妹乌泽兰公主。 乌泽兰和魏邵在门内低声议论着什么,赵枝枝听不清楚具体内容,但她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她迅速打开门,走了进去。 乌泽兰和魏邵看到赵枝枝出现,立刻停住了话语。 赵枝枝看着她们,眼神中带着询问。 魏邵立刻朝着赵枝枝走近:“你总算是回来了,乌图尔没有为难你吧?” 赵枝枝道:“无事。” 旁边的乌泽兰冷冷地道:“赵枝枝,你别欺人太甚!我哥喜欢你是你的福分,你别给脸不要脸。” 赵枝枝冷笑,并没有说什么。 魏邵一听这话,猛地回头看向乌泽兰,眼神里满是冰冷,“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乌泽兰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胆战,“你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凶我!” “她是我亲爱的夫人,你算什么东西?”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魏邵说着,不再看她一眼,搂着赵枝枝,转身向着屋里走去。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乌泽兰只觉得心口处一阵剧痛传来。她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胸口处一阵闷痛传来。 她连忙伸手捂住胸口,弯下腰去。 “公主!”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公主,您怎么了?” “我没事。”乌泽兰甩开丫鬟的手。 可她心里却是明白的,这是她心口处传来的痛意。她见到魏邵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他,可他却不爱她。 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他偏偏就是喜欢她? 为什么? “魏邵!”乌泽兰猛地抬起头来,对着屋里大喊一声,“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的好!”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这一次的痛意比刚才还要强烈几分。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碎裂开来。那种痛意深入骨髓,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公主!”丫鬟见状大惊失色,“公主,您怎么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魏邵和赵枝枝一进入屋里,赵枝枝便迅速关上了房门,似乎想要隔绝外界的一切纷扰。 屋内的光线略显昏暗,只能依靠烛光来照亮。 魏邵有些不解,赵枝枝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淡,他伸出手去拉她,却被她冷冷地甩开。 赵枝枝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她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不再看向魏邵。 她转身走向内屋,魏邵见状,立刻跟了上去,心中满是疑惑。 “枝枝,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魏邵轻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赵枝枝停下了脚步,但并未回头,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魏邵轻轻地笑了,他走到赵枝枝身边,坐了下来。他凑近了些,仔细地打量着赵枝枝的表情,“还说没有?” 他伸手勾起了赵枝枝的下巴,让她的脸转向自己。 赵枝枝瞪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哼,你刚刚跟乌泽兰公主在谈什么呢?”虽然她尽力保持冷静,但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一丝醋意。 魏邵看出了她的情绪,心中一暖,“是她过来找我说些事儿,但你放心,她说了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告诉赵枝枝,他只在乎她的感受。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魏邵缓缓地靠近,两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屋内的气氛逐渐升温。 赵枝枝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魏邵紧紧地禁锢在怀中。 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要将她深深地刻在心里。“魏邵,你……” 赵枝枝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魏邵。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魏邵轻声道,“但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连夜逃离 赵枝枝沉默了片刻,她的心跳加速,思绪混乱。魏邵的话在她心中回荡着,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我……”赵枝枝的语气有些迟疑,“我只是担心你会被别人抢走。” 她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魏邵听出了她心中的不安,他紧紧地抱住她,“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此生只爱你一人,绝不会为其他人动心。” 赵枝枝的内心被魏邵的话语所触动,她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所有的误会与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屋内的空气弥漫着甜蜜的气息。两人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此刻的他们,只想将对方深深地刻在自己的生命中。 又一个夜幕降临,赵枝枝与魏邵站在北疆王宫的偏殿中,他们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赵枝枝的眼神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而魏邵则是一副冷静的神情,他握着腰间的剑柄,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我们可以找机会离开了。”赵枝枝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欺骗。 “好的,往日不如今日,我们现在就走吧。”魏邵回答道,他的语气很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之意。 两人商议已定,趁着夜色的掩护,他们悄悄地离开了偏殿。 北疆王宫的守卫虽然严密,但在夜色的掩护下,赵枝枝和魏邵顺利地通过了重重关卡,来到了王宫之外。 他们骑上之前安排在王宫之外的快马,一路奔向了北疆国的边境。 狂奔了一夜,就在他们以为要离开北疆国的领土的时候,忽然后面灯火通明,有一大群士兵骑马赶了过来。 “你们休想现在离开北疆国!”一个声音大喊道,这是乌图尔的声音。 他此刻正带着大批士兵追赶着魏邵和赵枝枝。 魏邵和赵枝枝心中一惊,但他们并没有放弃。魏邵挥动手中的马鞭,催促着快马加速前进。 他们的快马奔腾在广阔的原野上,留下一串串蹄声。 “快!再快一点!”赵枝枝大声喊道,她的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她不停地回头张望,看着后面越来越近的追兵,心中焦急万分。 而魏邵则是紧抿着嘴唇,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他用力挥动马鞭,让快马全速前进。 他们的快马已经跑得浑身汗流浃背,但依然奋力向前奔跑着。 前方忽然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魏邵和赵枝枝心中一沉,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关卡。魏邵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剑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乌图尔带着大批士兵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给我留下!”乌图尔大声喝道。 他一脸阴沉地看着魏邵和赵枝枝,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 魏邵没有说话,他只是紧紧地盯着乌图尔。 而赵枝枝则是挺直了胸膛,“我们并不是想离开北疆国。”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只是想要追求自由和幸福。” 乌图尔冷笑了一声,“她想去追求自由和幸福,我管不着,但你得留在这儿!” “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乌图尔手握长剑,坐在马上,他的眼神如同寒冰一般冷酷。他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命令士兵们上前捉拿魏邵和赵枝枝。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撼着整个战场。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所难免。 魏邵和赵枝枝立于阵前,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镇定。他们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决然和凌然。 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中快速移动着,每一次闪避都展现出了他们高超的武艺。 乌图尔的士兵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们,但每一次都被魏邵和赵枝枝巧妙地挡住了。 他们的剑法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是一体的存在。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舞动,每一次交锋都展现出了他们的勇猛和力量。 乌图尔冷笑着看着他们,他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将会是他,他手中的长剑如同死神一般收割着生命。 他的身影在战场上越来越接近魏邵和赵枝枝,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冷酷和残忍。 乌图尔的人实在是太多,很快就让魏邵跟赵枝枝二人应接不暇。 魏邵差一点就要被乌图尔的人给暗算了,幸好赵枝枝在他身后护住了他。 “你要是敢伤了魏邵,我也让你痛不欲生!”赵枝枝冲着乌图尔道。 乌图尔眼中划过一抹心痛,但是让自己手下的人加速行动,务必立刻拿下他们,绝不能让他们逃走了。 魏邵跟赵枝枝越来越难以支撑,两人身上都受了一些轻伤。 他们想着自己估计逃不走了,说不定还得被带回北疆国王宫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原来是魏邵之前安排在王宫之外的援兵,他们带着大批士兵赶了过来,将乌图尔的士兵们围在了中间。 “魏将军!” “我们来帮你们了!” “兄弟们,上——!” 他们的到来让整个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们来得正好!” 魏邵和赵枝枝也趁机反攻,他们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一般划过战场,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着,每一次攻击都展现出了他们的挥剑技巧。 乌图尔的士兵们被围攻得七零八落,他们手中的武器已经无法抵挡魏邵和赵枝枝的攻击。 他们的身体倒下了一片又一片,而乌图尔也被围在了中间。 魏邵和赵枝枝冲向乌图尔,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舞动,而乌图尔也在尽力抵抗着他们的攻击,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着,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冷酷和残忍。 在战场上,魏邵和赵枝枝面对着强大的对手乌图尔。这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双方都展现出了出色的武艺和战术。 但是,魏邵和赵枝枝的配合更加默契,他们一步步逼近乌图尔。最终,在一轮激烈的攻击之后,魏邵和赵枝枝合力将乌图尔的长剑击落在地。 第三百四十五章 威胁留下 这个胜利来得太突然了,整个战场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士兵们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乌图尔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绝望,但现实已经无法改变。 他被魏邵和赵枝枝制服了。魏邵和赵枝枝站在战场上,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和威猛。他们的胜利让所有人感到惊叹和敬畏。 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了自信和坚定,这种神态让人感到安心和敬畏。 “刚刚是谁大放厥词?想要把我们二人一同留下?” “如今你成了手下败将,倒不如跟我们去朝云国一趟?” 魏邵抬剑,朝着单膝跪在血泊当中的乌图尔靠近。 乌图尔桀骜不驯地吐了口嘴里的鲜血,“呵!就凭你?” 然而,北疆王忽然带领着一大队人马来救乌图尔。 他们迅速冲向战场,声势浩大。 乌图尔看到自己父王带着人过来了,他对着魏邵跟赵枝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今日,你们谁也无法逃脱?” 魏邵和赵枝枝开始感到压力,但他们没有退跑,而是准备迎接新的战役。 整个战场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士兵们开始紧张地握着自己的武器,做好了抵抗的准备。 北疆王的人马如狂风暴雨般冲向魏邵和赵枝枝。 铁蹄震颤着大地,马鸣声、刀剑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壮烈的交响乐。 北疆王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自若,仿佛胜券在握,“若是你们二人愿意束手就擒,今日我可以恭恭敬敬地把你们迎回王宫。” 魏邵身形一颤,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咬着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痴心妄想。”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剑瞬间化为一道流光,直取北疆王。 赵枝枝紧随其后,她的身影轻盈如燕,手中软剑舞得如丝如缕,剑光闪烁,如同一道道闪电划破黑暗。 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移动着,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极致的魄力。 北疆王的部队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魏邵和赵枝枝的猛攻下,竟然无法近身。 他们的人马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像被巨石击碎的浪花,一次次地溃散。 战场上尘土飞扬,血肉横飞,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魏邵和赵枝枝虽然疲惫不堪,但他们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 他们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坚持到底。 草原的尽头,苍穹之下,魏邵和赵枝枝站在那儿,与北疆王对峙。远方的地平线仿佛一条分割天地的金线,与天边的残月相接,连绵不绝。 魏邵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剑尖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他的眼神坚定,每一个呼吸都显得那么沉重。 赵枝枝则静静地站在他身旁,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决。 北疆王坐在马背上,身前是他的大军。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一片无底的深渊。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魏邵跟赵枝枝开始猛烈地朝着北疆王的部队冲去。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那么高大而威猛。 战争的号角不断吹响,两军开始激烈地交锋。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大家心中只有一种信念:他们必须胜利,他们不能失败!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把北疆人杀了大半。 赵枝枝面对着北疆王开口了,“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我们不想与你们为敌。”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北疆王轻轻地笑了,“你确定今日胜利的人真的是你们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过,卷起了一片尘埃。 赵枝枝皱起了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北疆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地开口,“恐怕你不知晓,在你赶来我们北疆的时候,你的三兄弟也暗中来了这儿。”他的嘴角依然挂着那丝嘲讽的微笑。 赵枝枝愣住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什么?你难道抓了他们吗?”她的话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北疆王微微点头,“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不过是请他们来作客罢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冷意。 魏邵紧握着长剑的手松了松,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放了他们,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北疆王轻轻一笑,“代价?我等着你。”他的话音刚落,一阵马蹄声响起,北疆王的部队开始缓缓地向前推进。他们的铁蹄践踏着草原,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们的眼中都带着一种狂热和残忍的光芒。赵枝枝深吸一口气,“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我们必须去救他们。”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魏邵点了点头,“我知道。” 早晨的光芒洒在荒芜的草原上,魏邵与赵枝枝站在岔路口,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焦虑。 面对乌图尔的威胁,他们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们只能先让援兵退回朝云国边界线,让他们守在那儿。”魏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与果断。 赵枝枝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她抬头望向远方,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我们暂时只能跟着他们返回北疆王城,不能让我三个哥哥受到伤害。” 魏邵便先让援兵退回朝云国边界线,让大家好好守在那儿。 紧接着,魏邵跟赵枝枝骑在同一匹马上跟随着北疆王一起返回北疆王城。 乌图尔他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虽然行动还有些不便,但并不影响他的狂妄自大。 “其实你们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父王的眼皮底下,他早就知道你们要暗中逃跑了,所以先让我来拖着你们,你们是没办法逃走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再回北疆 魏邵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与愤怒。他紧紧地握住缰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吗?我们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赵枝枝懒得理乌图尔的狂言,她知道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尽快行动。 她催促着马儿加速前进,与魏邵一同跟随着北疆王的步伐返回北疆王城。 草原上的风带着一丝凉意魏邵与赵枝枝并肩而行,他们的马蹄声在寂静的荒野上回荡。 乌图尔跟在后面,不时发出挑衅的笑声。这些声音仿佛是草原上的魔咒,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挥之不去。 北疆王城在望,魏邵与赵枝枝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迅速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乌图尔的挑衅与威胁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微不足道,他们的眼中只有那个重要的使命。 夜色中,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草原上的风更加猛烈了,卷起一片尘土。 魏邵与赵枝枝紧紧地握住缰绳,他们的马儿在风中奋力前行。 乌图尔被风沙遮住了双眼,他催促着马儿加快速度,试图追赶上前方的三人。 然而,魏邵与赵枝枝并没有给他机会。他们催促着马儿一路狂奔,终于抵达了北疆王城。 北疆国的城门缓缓打开,巨大的门板仿佛是历史的见证者,默默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沧桑与辉煌。 阳光斜照,将城门映照得更加庄严神圣,而门洞内则是暗淡无光,深邃而神秘。 城门外,一队身着铁甲的侍卫手持兵器,列队迎接。他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而他们的目光则紧盯着城门的方向,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贵宾。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北疆王带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首先进入了城内,他们的铁骑如同一股洪流,汹涌澎湃。 北疆王骑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能够洞穿一切。紧接着,魏邵和赵枝枝骑着一匹白马进入了城门。 魏邵身穿青色的衣袍,腰间挂着长剑,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赵枝枝则是一身粉色的衣裙,娇小可爱,她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紧张。 在他们身后,乌图尔带着自己的亲随紧紧跟随。乌图尔的脸上带着傲慢与自大,他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不时地用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魏邵暗中弹出一枚铜钱,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击中了乌图尔的马腿。 那马腿一颤,似乎有些不稳,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乌图尔的马突然一个踉跄,整个身体失去了平衡。 “啊——!该死!究竟是谁暗算我?” 乌图尔措手不及,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他的亲随们见状,纷纷上前想要扶起他,然而混乱之中,他们自己也变得手忙脚乱。 “乌图尔殿下!” “殿下,你怎么了?” “我的殿下呀!” 乌图尔的马也似乎受了惊吓,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北疆王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他身边的侍卫们立刻上前控制住了局面。 乌图尔被扶了起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他瞪着魏邵,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魏邵!你好大的胆子!”乌图尔怒吼道,“竟敢暗算我!” 魏邵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知道,此时的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北疆王这时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不悦。 他瞪了乌图尔一眼,沉声道:“乌图尔,面对魏将军,你要以礼相待,不得放肆!” 乌图尔被北疆王的话吓得一颤,他不敢反驳北疆王的话,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他知道,在这个地方,北疆王才是真正的权威。 魏邵心中暗自好笑。这个乌图尔虽然傲慢自大,但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好好表现,必定能够赢得北疆王的信任。 一路上,魏邵表现得十分得体。他与北疆王交谈时显得从容不迫、应对得当,既不显得过于张扬,也不显得过于谦卑。 他的言谈举止中透着一股自信和沉稳,让人感到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除了与北疆王的交谈,魏邵也十分关心赵枝枝的安全。他时不时地回头看向赵枝枝,确保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爱和温柔,让赵枝枝感到十分温暖。 魏邵对待侍卫们也是礼貌有加。他与侍卫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又不失亲切。 他对待每一个人都十分客气,让人感到他是一个懂得尊重他人的人。 这一切都被北疆王看在眼里,他的心中对魏邵的评价不禁又提高了几分。 他觉得魏邵是一个有才华、有品德、有担当的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存在。 跟在他们后面的乌图尔看得十分愤怒,但敢怒不敢言。他十分嫉妒魏邵的才华和运气,但同时也感到无奈和无助。 他知道,自己无法与魏邵相提并论,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赵枝枝一直安静地待在魏邵身边,坐在他的马上,一同朝着北疆王宫进发。她感到十分安心和幸福,因为在她心中,魏邵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北疆王的宫殿越来越近了,赵枝枝的心也越来越紧张了,心里面想着的都是赵家三兄弟,希望他们不要遇到危险。 她尽量保持冷静,没有把心里的情绪暴露出来。 终于,他们来到了北疆王的宫殿前。这是一座高大宏伟的建筑,气势磅礴,让人感到敬畏和惊叹。 魏邵和赵枝枝下了马,跟随着北疆王走进了宫殿。 宫殿内的气氛庄严而肃穆,让赵枝枝感到有些压抑。但她还是保持着自信和从容的态度,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知道,这是一个救三位哥哥的好机会,绝对不能够出任何的差错,否则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在宫殿内的一间大厅里,北疆王坐了下来,示意魏邵和赵枝枝也坐下。 第三百四十七章 孤的野心 赵枝枝深知自己的三个哥哥被困在这里,生死全在这北疆王的一念之间。 她咬着唇,心中五味杂陈,恳求道:“北疆王,求您放过我的三个哥哥,他们是无辜的。” 北疆王坐在高高的王位上,身披华丽的长袍,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淡淡地笑着,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看着赵枝枝,仿佛在欣赏她的紧张和无助。 “赵枝枝,你的哥哥们确实是无辜的,但命运却将他们带到了这片土地上。”北疆王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诡异,“你知道我为何不放人吗?” 赵枝枝摇摇头,眼中满是困惑。 就在这时,魏邵上前一步,沉声问道:“你究竟为何要强留我二人在这北疆?” 他的眼神坚定,显然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北疆王嘴角微翘,目光在魏邵身上停留了片刻,审视了他一番,心中越加欣赏了。 他淡淡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孤特别的欣赏你们,只要你们能帮我达成一件事儿,我保证恭恭敬敬的送你们回去。” 魏邵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北疆王:“你想如何?” 北疆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目光投向远方的天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需要你二人帮我打赢北疆对朝云的战争。” 听到这话,赵枝枝和魏邵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北疆王竟然又想跟朝云发生战争。 这不仅是一场战争,更是两个国家的民生社稷之战。他们无法理解,为何北疆王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挑起战争。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他看着北疆王,沉声问道:“为何要这样做?朝云并没有得罪北疆,为什么要发动无谓的战争?” 北疆王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看着赵枝枝:“因为这是孤的野心。朝云拥有丰富的资源和广袤的土地,只有掌握这片土地,才能让北疆变得更加强大。” 赵枝枝听得心惊肉跳,她看着北疆王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她不敢想象,如果北疆真的对朝云发动战争,将会造成怎样的灾难。 她紧紧握住拳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战争永远都不会发生。 魏邵和赵枝枝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透露出无奈。他们知道,此刻的他们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战争的漩涡中,无论愿不愿意,都无法逃避。 “我们会尽力帮你。”魏邵开口道。 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只有先稳住北疆王,他们才有机会离开这里,回到故土。 赵枝枝有一丝惊诧,但是看到魏邵的眼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的做法了。 北疆王看着他们两人哈哈大笑,“好啊!孤原本还以为你们二人会不识好歹呢,没想到我们是同类人!这真是太好了,来人安排宴席,孤要与他们庆祝!”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狂妄。 随着北疆王的命令,宴席很快就被安排下去了。 宴席之上,北疆王高坐于台,他的目光锐利而深沉,像一头盯着猎物的猛兽。 魏邵和赵枝枝坐在他的左手下方,周围是大臣们和贵族。 他们的到来,让宴会的气氛更加热烈。 魏邵的脸上挂着一抹淡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他知道,北疆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但他并不惧怕。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乌图尔殿下和乌泽兰公主。 乌泽兰公主她忽然起身,舞动身姿,翩翩起舞。她的舞姿优美动人,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在春风中摇曳生姿。 然而边舞着,竟然边往魏邵身边靠过去。 赵枝枝看着乌泽兰的舞蹈,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这个女人心里肯定一肚子坏水。 她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她不能让魏邵被这个女人所迷惑。 于是,赵枝枝挪了挪位置,靠在魏邵的旁边,两人几乎要贴一块儿去了。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乌泽兰,仿佛要将她看穿。 乌泽兰的心中涌动着强烈的嫉妒和怒火,简直恨不得把赵枝枝给掐碎了! 魏邵看着赵枝枝,他明白她的心情。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他的目光宠溺而温柔:“不要担心,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赵枝枝感受到了魏邵的温暖和爱意,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北疆王注视着这一幕,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魏邵在他的眼里还有更大的用途,乌泽兰若是喜欢他,等到一切大事结束之后,就算把他废了关在笼子里送给乌泽兰玩都可以。 但现在,北疆王还不能得罪了魏邵。 “来!魏将军,喝!”北疆王端起酒盏敬魏邵。 魏邵高抬酒杯,缓缓喝下。 顿时周围的气氛更加热烈了,大臣们和贵族们纷纷举杯祝贺,北疆王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然而,魏邵和赵枝枝并没有被北疆王的举动冲昏头脑。他们知道,这只是北疆王的一个小小的试探。 他们必须保持警惕,绝不能如此轻易的相信北疆王。 宴席结束后,魏邵和赵枝枝回到了他们的住所。 他们坐在房间里,沉思着未来的路。 魏邵的眼中一片深邃,“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他说。 赵枝枝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我们现在被监视着,不能轻举妄动。” 她的话中带着一丝无奈。 魏邵深深地看了赵枝枝一眼,“放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 赵枝枝感受到了魏邵的温柔,她的心中充满了信心。 她知道,只要他们共同协作,就一定能够战胜北疆王,成功救出三个哥哥,顺利离开北疆。 赵枝枝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她总是惦记着三个哥哥,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全,是否过得还好。 “哎,也不知道我三个哥哥他们的情况如何了。”赵枝枝轻声叹道,眉宇间满是忧虑。 魏邵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你放心,既然北疆王想要让我们二人为他所用,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对三个哥哥怎么样的。他们应该还是安全的。” 第三百四十八章 祈祷平安 听到这话,赵枝枝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她抬头看向魏邵,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魏邵。有你在,我才感觉稍微安心一点。” 魏邵微笑着摇了摇头,“别说这些了,你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两人躺在床榻上,赵枝枝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然而,魏邵却一直没有睡着。他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做一些事情,一些可能会让他们陷入危险的事情。 但是,为了国家,为了赵枝枝和她的三个哥哥,他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穿上了黑衣,魏邵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偏殿。 赵枝枝虽然已经睡熟,但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魏邵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没有跟过去打扰,只是默默地祈祷他一切平安。 夜色中,魏邵的身影消失在了宫殿的深处。他的心中充满了坚毅和信念。 无论此事有多少危险,只要能够保护赵枝枝和她的三个哥哥,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宫殿的另一角,北疆王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深邃。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魏邵的行动,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一场权力的游戏即将上演,而这场游戏的结局,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 赵枝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的心中充满了对魏邵的担忧和对三个哥哥的思念。 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思绪却像一团乱麻一样在她的脑海中盘旋。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在梦中,她看到了三个哥哥的身影。他们还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他们告诉她不用担心,他们一切都好。 赵枝枝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在何处,无论何时,她的三个哥哥都会守护着她。 突然间,梦境变得模糊起来。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赵枝枝猛然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微微亮了。她知道,魏邵已经离开了很久。 心中不由充满了担忧,她立刻朝周围看去,想要寻找魏邵的身影。 无论如何,赵枝枝都未能看到魏邵的身影,她的内心不由得急迫起来。 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她的心中悄然滋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夺走了一般。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门把手,犹豫着是否要走出去,到外面的院子里寻找魏邵。 正当赵枝枝内心纠结的时候,忽然间,魏邵的身影从窗户处翻进屋内。他的身手敏捷,宛如一只灵巧的燕子,轻盈地落在了屋内。 赵枝枝立刻迎了上去,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和关切,她仔细地查看着魏邵的身体,想看看他是否受伤。 魏邵看着赵枝枝紧张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地握住了赵枝枝的手,微笑着安慰她:“你放心,我没事儿。” 赵枝枝听到魏邵如此说,心中的担忧才稍微减轻了一些。 然而,当赵枝枝看到魏邵从兜里拿出来的一块玉佩时,她的心再次被提了起来。 她认得这块玉佩,这是她曾经送给自己的三哥的礼物。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激动,仿佛在这块玉佩中看到了三哥的身影。 “你刚刚去哪了?”赵枝枝的声音略显颤抖,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魏邵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对赵枝枝来说意义重大。 “我去看了看大哥他们,他们都很好。”魏邵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是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赵枝枝的心田。 他看着赵枝枝的眼睛,试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她的心情。 赵枝枝听到魏邵的话,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 她知道魏邵是她的亲人,他的平安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而现在,魏邵告诉她大哥他们很好,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安慰。 此刻的赵枝枝仿佛沐浴在阳光下的小花,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她感慨万分,心中对魏邵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而魏邵看着赵枝枝的笑容,心中也充满了喜悦和满足。他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带给赵枝枝一丝丝的安慰和快乐,他便心满意足了。 他们的手还紧紧相握在一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般。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块玉佩散发出的温暖光芒。 在这一刻,他们彼此的心更加贴近了。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桥梁,连接着他们的心灵深处。 他们不需要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情感,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理解彼此的心意。 玉佩在他们手中传递着温暖和力量,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承诺和守护。 “这真是太好了,既然你已经探知道了大哥他们所在的位置,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行动时,可以提前带他们离开。” “这样能更好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赵枝枝只要想到大家都能全身而退,心里便十分喜悦。 魏邵揉了揉她的脑袋,“是的!这些事儿就交给我,我一定确保大家的安全。” “谢谢你,魏邵!”赵枝枝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 魏邵勾唇笑着,心中一片温暖。 忽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魏邵跟赵枝枝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魏邵上前把门打开。 宫人行礼道:“王上有请魏将军!” 魏邵觉得有一些奇怪,这么大早上的北疆王就来喊自己了。 赵枝枝握了握魏邵的手,眼神示意他小心一些。他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宫人一起离开偏殿。 赵枝枝站在原地担心的看着他的背影。 紧接着,乌图尔忽然从外面走了过来。 赵枝枝诧异道:“你过来做什么?” 乌图尔面色阴沉:“你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赵枝枝被他的问题问的一愣,她原本以为乌图尔有了上次的教训,应该不会再继续接近自己,却没想到他会过来找自己。 她冷冷道:“你想多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再次逼迫 乌图尔忽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魏邵去见北疆王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赵枝枝警惕的看了一眼乌图尔,她并不想跟乌图尔有过多的接触,她后退一步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乌图尔轻笑一声:“不想做什么,就是忽然觉得你挺有趣的。” 赵枝枝皱了皱眉:“我不需要你感兴趣。”说完她便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乌图尔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勾唇一笑:“你以为你跑的了吗?” 而此时魏邵已经跟着宫人来到了北疆王的寝宫。北疆王正在用早膳,见魏邵来了便招呼他一起坐下吃。 魏邵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北疆王喊自己过来没什么好事呢。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天,等吃完饭后,北疆王才开口道:“此次将你喊过来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魏邵忙正色道:“王上请讲。” 北疆王看了看他开口道:“我希望你能做孤的军师。” 魏邵知晓北疆王应该很快就要跟朝云国发动战争了,而他是最了解朝云国内所有将军情况的人。 他心中冷笑,北疆王果然是打了一个好算盘。 “好!” 北疆王笑着拍了拍魏邵的肩膀,“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先随孤去军中探查一番。” 随后,北疆王带着魏邵前往北疆第一军队探查基本情况。 魏邵一路上观察着这些士兵,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坚毅和果决的表情,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战士。 他知道,北疆王故意带他来这里,是想让他好好了解这些士兵的情况,好知道他们真实威猛的战力,让他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们的军师,共同对抗朝云国。 北疆王看着魏邵,微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们北疆的军队如何?” 魏邵心里清楚,这是北疆王在试探自己的看法和态度。 他深知,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说出任何负面的话语,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他脸上露出了赞美的笑容,说道:“北疆的军队非常强大,士兵们个个都是勇士,战斗力非常强。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一定能够打败朝云国。” 北疆王听了魏邵的话,很是开心。他点了点头,表示对魏邵的赞赏和认可。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偏殿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一群士兵正围着偏殿,乌图尔独自闯进屋内,堵住了赵枝枝的出路。 赵枝枝一脸惊恐地看着乌图尔,显然是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乌图尔看着魏邵和赵枝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走上前去,逼近赵枝枝说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情郎。” 赵枝枝瞪着乌图尔,她的眼中充满了怒火。但是,她知道现在自己处境不妙,必须要冷静应对。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说道:“你就不怕你父王知道打死你?” 乌图尔听了赵枝枝的话,不屑地笑了起来。他说道:“父王是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赵枝枝听着乌图尔的话,心中越来越愤怒。 她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抵着脖子,一脸决然地说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乌图尔看着赵枝枝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他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劝说道:“有话好好说,你赶紧把发簪放下。” 赵枝枝没有理会他,反而瞪了他一眼,大声喝道:“那你赶紧滚出去!” 乌图尔握紧了拳头,心中有些恼怒。 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好,我出去,你可千万不要伤害自己呀!” 乌图尔一点点退出了屋内,他的心里也是有些无奈。 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并不被赵枝枝所接受,也许自己真的该放弃了。 默默地关上了门,然后乌图尔就离开了。 赵枝枝看着他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疲惫地坐在了屋内的床上,心中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她只希望能够早日摆脱这个困境。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枝枝依然坐在床边。她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赵枝枝的心里一动,她知道这是魏邵回来了。 魏邵推门而入,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赵枝枝。他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赵枝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魏邵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道:“不要哭了,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赵枝枝抬起头,看着魏邵的眼睛,心中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但是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向魏邵倾诉自己的心事,她告诉魏邵刚刚乌图尔来找她的事情。 魏邵听着赵枝枝的诉说,心中一阵阵心疼。 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于是他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赵枝枝听着魏邵的话,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嗯,谢谢你,阿邵。” 赵枝枝忽然问道:“刚刚宫人找你去哪了?” 魏邵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他轻轻地答道:“是北疆王找我。” 赵枝枝眉头微皱,她显然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又找你做什么?” 魏邵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沉重,“他带我去看了北疆的军队,应该北疆很快就要和朝云国发动战争了。” 赵枝枝脸色一变,她的心中充满了担忧,“那这要怎么办呀?” 魏邵的眼神坚定而深邃,“我已经在想办法找人把消息传递回朝云国去。” 赵枝枝不禁有些担心,“那这要被北疆王知道了岂不是很危险?” 魏邵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为了两国百姓不受战乱影响,就算再危险,我也一定要做。” 赵枝枝看着他,心中满是敬佩。魏邵的勇气和担当让她深深地感动。 第三百五十章 一大变数 在这个充满变数的时刻,他选择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冒险,这是一种何等的胸怀和担当。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棱洒在地面上,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阴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赵枝枝的眉头紧皱,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魏邵的决定意味着他将面临巨大的风险。但她也知道,阻止他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他的行动能够成功,为两国带来和平。 魏邵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着说道:“别担心,我会小心行事的。” 赵枝枝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心中的不安并未因此而消散。 她清楚,这场战争的影响远超过他们的想象。无论是北疆还是朝云,百姓都将因此而受苦。她希望魏邵的行动能够改变这一切,让和平的曙光照耀大地。 忽然有宫人过来喊赵枝枝,特别急切的样子。 “赵姑娘——!” “你快些出来呀!” 赵枝枝原本正在屋内与魏邵闲话家常,此刻听到外面有人呼唤,不觉有些惊讶。 魏邵与赵枝枝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后两人几乎同时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外面站着一个面带急色的宫女,见到赵枝枝出来,立刻迎上前去,神情紧张地说:“姑娘,我们泽兰公主出事儿了,还请姑娘你跟着我们快些过去!” 赵枝枝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泽兰公主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出事了呢? 魏邵也紧皱着眉头,看着宫女道:“出了何事?竟劳动公主身边的宫女亲自来请?” 宫女焦急地说:“具体事宜奴婢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公主突然晕倒了,太医正在紧急救治。还请赵姑娘快些随我去看看吧。” 赵枝枝与魏邵对视了一眼,魏邵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赵枝枝轻轻摇了摇头,看着魏邵道:“你留在这里等我就好,我自己过去看看。” 她知道乌泽兰一直对魏邵抱有兴趣,并不希望他跟着自己一起去。 魏邵听出了赵枝枝的意思,微微点头,看着她道:“好,我等你回来。” 赵枝枝跟着宫女匆匆赶往乌泽兰的宫殿,宫中长廊深远,两侧宫灯摇曳,她的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这个乌泽兰想要给她挖什么坑! 行至乌泽兰的寝宫,赵枝枝急忙进去。 寝宫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宫女和太医,见到赵枝枝进来, 一个宫女上前行礼道:“赵姑娘,您可来了,公主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赵枝枝微微颔首,跟着宫女进了内室。 内室布置得十分奢华,乌泽兰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见到赵枝枝进来,乌泽兰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有气无力地说道:“赵枝枝,本宫还以为你胆子小不敢过来了呢!” 赵枝枝看着乌泽兰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上前去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呢?” 乌泽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她挣扎着坐起身来,靠在床头。 “本宫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赵枝枝顿时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乌泽兰竟然会说自己中毒了。 “中毒?”赵枝枝惊呼出声,“怎么会中毒呢?您最近有没有吃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乌泽兰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她凑在赵枝枝的耳边轻声说道:“本宫知道你是魏邵最在意的人,只要你乖乖听本宫的话,本宫可以饶你一命。” 赵枝枝听着乌泽兰的话,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她没想到乌泽兰竟然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一时之间只觉得又惊又怒。 “您想让我做什么?”赵枝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乌泽兰问道。 乌泽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你离开魏邵,永远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赵枝枝只觉得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她可以容忍乌泽兰对付自己,却无法容忍她伤害魏邵。 “不可能!”赵枝枝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是不会离开魏邵的。” 乌泽兰显然没想到赵枝枝会如此坚定地拒绝自己,她脸色一变,怒喝道:“你别不识好歹!本宫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说罢,她挥了挥手,示意旁边的宫女和太医退下。 等到内室中只剩下她们两人,乌泽兰才冷冷地说道:“你若是不听本宫的话,本宫就说这都是你给本宫下的,让你跟本宫一起死!” 赵枝枝看着乌泽兰疯狂的样子,心中一阵阵发寒。她知道乌泽兰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绝对不能让她伤害到魏邵。 “公主的毒并非无解。”赵枝枝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知道一种草药可以解这种毒,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解毒。” 乌泽兰显然有些不信,“你说的是真的?” 赵枝枝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乌泽兰警惕地问道。 赵枝枝看着她,眼神坚定地说:“我要你放过魏邵,以后不再找他。” 乌泽兰沉默了片刻,随后冷笑一声,“好!本宫答应你的条件。只要你尽快找到那种草药为本宫解毒,本宫就再也不去见他了。” 赵枝枝松了一口气,“一言为定!”说罢她转身离开了寝宫。 魏邵在偏殿中来回踱步,心中十分担忧赵枝枝。他不知道乌泽兰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赵枝枝是否能够平安回来。 正当他忧心忡忡之时,赵枝枝回来了。他急忙迎上前去,“枝枝,你没事吧?” 赵枝枝看着魏邵关切的眼神,心中的紧张和担忧瞬间消散了不少。她微微一笑,“我没事,放心吧。” 魏邵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你确定真的没事吗?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赵枝枝不想隐瞒魏邵,轻声道:“乌泽兰中毒了,我答应帮她找到解药。” 第三百五十一章 寻找解药 魏邵眼神一凛,“你说的是真的?” 赵枝枝点了点头,“是真的!但是这其中有蹊跷,我总觉得这件事儿跟乌图尔有关。” 魏邵也觉得此事颇为不简单,“这……看来北疆王这对儿女根本不愿与我们好好相处。” 赵枝枝道:“可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我只能赶紧去给乌泽兰搭配解药。” 随后,赵枝枝来到了北疆的太医院,她四处搜寻着,想要收集到足够多的药材来制作解药。 她在一间间药室里仔细地挑选着,不时地拿起来闻一闻,或者仔细观察药材的形状和颜色。她的眉头紧皱,显然是在思考着如何搭配这些药材,才能制作出有效的解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枝枝的努力还是没有得到回报。她已经尝试了很多种药材搭配,但都没有成功。 这时,乌泽兰的婢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催促道:“公主吩咐了,要你尽快制作出解药。” 赵枝枝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告诉公主,我很快就能把解药弄出来了。” 对方听了,这才离开。 然而,第二天一早,乌图尔突然出现在了太医院里。 他的脸色阴沉,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走到赵枝枝面前,说道:“你别白费心思了,太医都说我妹妹的毒素无法解。” 赵枝枝听了一愣,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看着乌图尔,问道:“那可是你妹妹呀!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呢?” 乌图尔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现在在意你呀,你别参与进去了。” 赵枝枝听了乌图尔的话,她知道乌图尔是担心她会受到伤害,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她不能放弃,她必须要想办法救出乌泽兰,免得害死乌泽兰的事情背在自己的身上。 于是,她坚定地说道:“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成功制作出解药。” 乌图尔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无法说服她,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陪伴着她。 时间再次过去,赵枝枝不断地尝试着各种药材搭配。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但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执着。 她不断地翻看着医书,寻找着线索。 最后,甚至到了不顾危险亲自去山林里采集稀有药材的地步。 那些常人眼中险峻无比、危机四伏的山林,却是赵枝枝寻找珍贵药材的宝地。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赵枝枝在药房中独自研究着各种药材。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专注而坚定。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那是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也是对于挑战的渴望。 在这样的夜晚,她发现了一丝线索,那是一种名叫“龙蛇草”的药材,据说可以中和乌泽兰体内的毒素。 龙蛇草,这种神奇的药材,只在北疆的悬崖峭壁上生长。它的采摘难度极大,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采摘者丧命。 然而,对于赵枝枝来说,这并不能成为她止步的理由。她深知,乌泽兰的生命危在旦夕,唯有找到这种草药,才能挽救她的生命。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决定去北疆采摘这种草药。 赵枝枝找到了北疆王,向他询问了关于龙蛇草的情况。 北疆王对于这个陌生女子的勇气和决心深感惊讶,但他更担心自己女儿的安慰。 看着赵枝枝坚定的眼神,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同意了她的请求。 夜幕降临,赵枝枝悄悄离开了太医院,踏上了前往北疆的征程。 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照出她坚毅的背影。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和犹豫,只有一种坚定和执着。她的心中充满了对乌泽兰的担忧,以及对未知危险的警惕。 经过数日的艰苦跋涉,赵枝枝终于来到了北疆的悬崖峭壁之下。 抬头望去,高耸入云的峭壁仿佛在向她示威,那险峻的地势令人生畏。 然而,赵枝枝并没有退缩。她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工具,开始攀登这险峻的峭壁。 她的手被岩石磨得鲜血淋漓,脚下的步伐也不断颤抖。然而,她始终没有放弃。她的心中只有寻找到草药的决心,支撑着她一步步向上攀登。 “什么?枝枝竟然出宫了!” “快!聚集人马随本殿一起跟随!” 乌图尔在王宫里得知了赵枝枝竟然外出去寻找草药的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即带着一批精兵前去寻找。 在悬崖峭壁上,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努力,赵枝枝终于采摘到了龙蛇草。 她欣喜若狂,疲惫和疼痛瞬间消失无踪。她小心翼翼地将龙蛇草收好,准备返回太医院。 然而,就在她准备下山的那一刻,一阵剧烈的山风刮来,几乎将她吹下山崖。赵枝枝紧紧抓住身边的树枝,竭尽全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的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图尔等人赶到现场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他们看到赵枝枝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乌图尔立刻冲上前去抱起赵枝枝,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枝枝——!” “赵枝枝!” “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你快醒醒呀!” 过了许久,赵枝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微笑着说道:“我没事。” 看到这一幕的乌图尔感动不已,他紧紧地抱着赵枝枝,泪流满面。 赵枝枝原本还以为是魏邵,发现是乌图尔后,硬是伸手把他推开了。 乌图尔愣了一会儿,见她没事儿,也就不计较了。 紧接着乌图尔带着赵枝枝赶紧回了王宫。 “你这是要干嘛去?你不要命了呀!” 结果赵枝枝只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就立马赶往太医院。 “公主的事情迫在眉睫,我得赶紧去制作解药!”赵枝枝喊道,嗓子都有些沙哑。 乌图尔无奈,只能任她前去,却暗中叮嘱了太医好好照料她,若她出了什么事儿定要让太医院所有人为她陪葬。 太医院的人不敢怠慢,就连太医院院首都在赵枝枝身边,给她打下手。 回到太医院后,赵枝枝立刻在药房开始研究龙蛇草的药性。 第三百五十二章 担忧送别 她的手法熟练而精准,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专业和严谨。 经过数日的努力,她终于研制出了中和乌泽兰体内毒素的药剂。 当解药被送到乌泽兰的床前时,公主已经奄奄一息了。 但是赵枝枝没有放弃,她亲自喂公主服下了解药。 在众人的期盼下,公主终于苏醒过来。 乌图尔感激涕零地向赵枝枝表达了谢意。他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妹妹的命。” 赵枝枝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乌泽兰看着赵枝枝的眼神也有一丝感激,“谢谢!” “我可不是白白救你,你可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赵枝枝故作严肃道。 “好!”乌泽兰有一丝尴尬。 在北疆王的宫殿中,赵枝枝救下了被下毒的公主。消息传回,北疆王大喜。 他从未想过,自己设计困住的赵枝枝竟然有如此的医术和智慧。 他立即下令,让赵枝枝立即前往宫殿,他要亲自感谢这位女英雄。 宫殿中,金碧辉煌,璀璨耀眼。北疆王端坐在高台之上,他的目光如炬,看着走进来的赵枝枝。 赵枝枝身着简单的白衣,面容清秀,目光坚定。她一步步走近,步伐不紧不慢,仿佛带着一种从容的气质。 “赵枝枝,你可知本王为何召你前来?”北疆王开口问道。 赵枝枝微微一笑,答道:“是为了公主的事情吧。” 北疆王点了点头,道:“你救了我女儿的性命,我十分感激。来人,把这些东西赏给赵枝枝。” 随侍的宫人端着各种珍稀宝物和华服走了过来,赵枝枝却并未露出任何欣喜之色。 她镇定自若地接受了这些赏赐,然后淡淡地开口道:“谢过北疆王。” 随后,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北疆王叫住:“赵枝枝,本王还有话要说。” 赵枝枝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北疆王。 她发现殿中除了北疆王外,还有一个人影躲在暗处,那正是魏邵。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的眼神中都藏着深深的情感。 魏邵忽然从暗处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眼中带着深深的担忧。他快步走到赵枝枝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枝枝,我真的很担心你。”魏邵的声音有些颤抖。 赵枝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魏邵欲言又止,他深吸一口气,“你身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 赵枝枝咬了咬唇,没有立刻回答。 魏邵的心中涌上一股不安,他紧紧地抓住赵枝枝的手,眼神中满是担忧。 “没事的。”赵枝枝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只是一些小伤而已。” 北疆王看着他们二人,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深知魏邵对赵枝枝的感情深厚,却也明白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在北疆王的大殿中,魏邵直接打横抱起赵枝枝,冷静地对身后的北疆王说:“我们还有事,就先告退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不容置疑。 随后,他带着赵枝枝迅速离开了大殿,回到了偏殿。 一进入偏殿,他立刻将赵枝枝的外套脱了下来,这一脱下,却发现赵枝枝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发炎流血了。 魏邵皱了皱眉,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中的担忧更甚。 他迅速地为赵枝枝处理着伤口,轻轻擦拭着伤口上的血迹,然后用药草敷在伤口上。他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责备道:“你这真的是要担心死我呀,为了救其他人,你自己不要命了?” 赵枝枝看到魏邵好像有些生气,她赶紧拉着他的衣袖,轻声道:“我这次不是因为意外吗?下回绝对不会这样了。” 她的话语中满是歉意和保证。 魏邵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最好不要有下回。” 赵枝枝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愧疚和坚定,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让魏邵担心了,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和信念。 魏邵的神态中则充满了担忧和温柔,他对赵枝枝的关心溢于言表,但同时也尊重她的决定和选择。 当魏邵处理好赵枝枝的伤口后,他们两人坐在偏殿中的软榻上。魏邵轻轻地拥着赵枝枝,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怀中。 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和安静。 这一刻的宁静和温馨仿佛将之前的紧张和沉重都驱散了。 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彼此的深深情感,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赵枝枝终于开口说话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谢谢你,魏邵。”她轻轻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保护着我。” 魏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中已经表达了一切。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温柔,仿佛这一刻他就是她的全部依靠。 等到第二日时,天刚蒙蒙亮,宫门被敲响。 突然有人送了将军的盔甲过来给魏邵,赵枝枝在旁边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诧,没想到这一切来的这么快。 赵枝枝缓缓帮他穿上了盔甲,与他紧紧相拥在一起。 “你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 “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你不用担心。” 魏邵抚摸着她的发丝,眼中一片温柔。 赵枝枝这才点了点头,但眼睛里还是有些担忧。 “我一定会回来的。”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 两人在晨曦中紧紧相拥,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许久之后,魏邵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我走了。”他说道,“等我回来。” 说罢便转身离去。 赵枝枝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虽然魏邵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她仍旧担心不已。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默默祈祷着魏邵能够平安归来。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她才缓缓地关上了院门。 第三百五十三章 血染沙场 夕阳如血,北疆的战场被染成一片金黄。 魏邵与乌图尔及北疆国的士兵们一同驻扎在这里。 他们的军营依山而建,帐篷旁的篝火在夜风中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坚毅而深邃的面孔。 乌图尔坐在主位上,魁梧的身躯显得格外威严。 他环视着底下的将领们,目光如炬。 “各位,我们与朝云国的战争即将开始,你们有何建议?”他沉声问道。 “我们上回跟他们发动战争的时候就吃瘪了。” “也不知道这次他们的主将究竟是哪位将军?” “希望一开始的战役不要失败!” ...... 将领们立刻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战争的渴望,以及对未知对手的疑虑。 坐在一旁的魏邵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深知自己是个外人,但他才最有可能为这场战争带来转机,只不过乌图尔根本就没把它放在心上。 夜幕降临,军营里安静下来。 只有风声、篝火燃烧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马嘶。 魏邵躺在帐篷中,思绪万千。 第二天清晨,军号声响起,将士们迅速集结。魏邵也随着众人来到校场,只见乌图尔正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批精壮的骑兵,气氛庄重而紧张。 “今日,我们将与朝云国展开首次交锋。”乌图尔的声音响彻全场,“各位务必全力以赴。” 魏邵心中一紧,没想到这个乌图尔竟然如此冲动,什么都没准备好就敢开始打响第一场战争。 双方在平原上对峙,战鼓声隆隆作响。 北疆国的军队人数虽多,但朝云国却有一位传奇将军——李云飞。 这位将军以智勇双全着称,令北疆国的将领们倍感压力。 金戈铁马,尘土飞扬。 北疆国的军队发起冲锋,两军迅速交织在一起。 魏邵远远地观望着,心中对李云飞十分有信心。 战况越来越猛烈了,一开始的时候北疆人还占据上风。 但一场激战过后,北疆国的军队在李云飞的带领下节节败退。 乌图尔愤怒地挥剑高喊:“继续进攻!不能让他们得逞!” 魏邵深知此时的局势已不容乐观,要是被北疆王知晓的话,也不知会不会把这件事情怪罪在他的身上。 他悄然靠近乌图尔,“殿下,我们需重新部署战略。”他提议道,“或许可以尝试分兵两路……” 乌图尔瞥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你是谁?有何资格对我指手画脚?”他冷冷地说道。 魏邵心中一沉,他知道乌图尔对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有所怀疑。 “我并非北疆国人,但希望能为和平尽一份绵薄之力。”他坦然答道。 在苍茫的大地上,战争的硝烟弥漫在每一寸土地上。 然而,乌图尔根本就不听魏邵所说的话。 他的眼神冷硬如铁,仿佛在告诉魏邵:我的路,我自己走。 随后,他直接就带领着其他的士兵,准备进行下一场战斗。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乌图尔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当他带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营地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想起了魏邵的劝告,但那时的他,已经无法回头。 乌图尔提着剑,一步步走向魏邵。 他的眼神中带着杀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失望都倾泻在魏邵身上。 魏邵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惧怕,只有深深的悲哀。 “是不是你给朝云国那边的人通了什么消息?”乌图尔的剑指在魏邵的咽喉上,他的声音冷硬如冰。 魏邵轻轻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无奈。 “我一直被你的人看守着,我怎么可能会给他们传递消息呢?”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乌图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他没有放松手中的剑。 “你最好别被我抓到什么把柄,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魏邵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仿佛在嘲笑乌图尔的无知和固执。 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乌图尔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更甚。 但他知道,现在他需要的是冷静和反思,而不是无谓的争斗。他收起剑,转身离开去包扎伤口。 北疆王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瞰着宫殿内的一切。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失望,这是他在得知乌图尔在前线战败后的自然反应。 宫殿内的气氛异常压抑,只有火盆中的炭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给这冰冷的宫殿带来一丝温暖。 “来人。”北疆王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严肃。一个宫人迅速地走了进来,跪在北疆王面前,等待着他的命令。“去把赵枝枝叫来。”北疆王命令道。 宫人连忙应是,迅速地退出大殿。赵枝枝正在自己的书房中品茶,当听到宫人的传召时,她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魏邵出事了! 她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衣衫,跟随宫人来到了北疆王的宫殿。 进入大殿,赵枝枝立刻感觉到一种压抑的气氛。北疆王的目光冷冷地投向她,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走到殿前,微微低头,行礼道:“陛下召见,不知有何事?” 北疆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开口:“魏邵在前线遇到了一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写封信给他,让他一定要好好注意安全。” 赵枝枝心中一惊,她知道北疆王召见她并非只为这件事。 她抬起头,看到北疆王那深邃的目光,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 这封信,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想借由她的安危控制住魏邵,让他为乌图尔的战争服务。 赵枝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她从宫人手中接过笔墨纸砚,坐在殿前的案几前,开始写信。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笔下的字迹也有些不稳。 但她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心中的想法化为文字。 信写好后,她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递给了北疆王。 北疆王接过信,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他挥了挥手,一个宫人走上前来,接过了信。 第三百五十四章 意外相遇 北疆王的目光转向赵枝枝:“希望你能好好劝诫魏邵,让他为乌图尔将军效力,到时候我们北疆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二人的。” 赵枝枝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北疆王的说辞罢了。 她微微低头:“陛下放心,我会尽力的。” 说完,她行礼告退。 走出大殿,赵枝枝感到一股寒风吹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中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未来的不祥之兆。她心中暗自叹息,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只能尽力而为。 魏邵此刻正于营帐内倚榻而卧,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唯有远处的狼嚎偶尔打破宁静,却更衬出这夜的深邃与寂静。 他虽身在军中多年,但仍是难以习惯这北疆特有的苍茫与孤寂。 然而,他毕竟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即便心有疑虑,也依旧能保持冷静与警觉。 营帐内布置得简单而实用,剑就挂在床边,触手可及。 三更时分,魏邵突然间从梦中惊醒,他感觉到营帐内似乎有异动。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本能地反应,一把抓起身边的剑。 然而剑刚出鞘,他便看到一名黑影朝自己袭来。 黑影的身手显然不弱,与魏邵斗得难解难分。 剑光闪烁,帐篷内一时间充满了金属的撞击声。 魏邵心中惊讶,这人的武艺竟与自己不相上下,实在令人费解。 激斗良久,魏邵终于找到机会,一剑将黑影击退。 正当他要上前揭开对方的蒙面巾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乌图尔带着一队士兵出现在帐篷外,他们将营帐团团围住。 魏邵心中一紧,立刻警觉地看向身后,却发现身后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魏将军,是我!”那人轻声说道。 魏邵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李云飞。李云飞走上前来,轻轻揭开了脸上的面具。魏邵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曾与李云飞并肩作战许久,却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夜晚,两人在这样的情境下重逢。 “李兄,你怎么会在这儿?”魏邵疑惑地问道。 李云飞并未立即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营帐边缘,乌图尔及其手下那几道晃动的影子。 他的瞳孔紧缩,仿佛在凝视着某种深邃的秘密。 夜色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严肃,眉宇间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他转向魏邵,声音十分低沉:“我本意是想探察北疆军营的情报,没想到误闯了你的营帐。你怎么会在北疆这种偏远之地?” 魏邵听后,面色微变,他抬头看了一眼李云飞,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此事说来话长,眼下你赶紧找个地方藏身吧。” 李云飞道:“好,我下回再来找你。” 魏邵:“嗯。” 李云飞戴上面具后,从营帐的后方悄然退出。 魏邵看着李云飞的背影,眉宇间的忧虑更甚。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交击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 乌图尔带着几名士兵冲进了营帐,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杀意。 “抓住他——!”乌图尔怒吼道。 就在此时,李云飞突然从暗处冲出,与乌图尔的士兵战成一团。 剑光闪烁,伴随着士兵们的喝骂和喘息声。李云飞身形如风,剑法凌厉,几个回合下来,那几名士兵纷纷倒在了他的剑下。 乌图尔面色铁青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瞪着李云飞,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大步上前,喝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的手掌心吗?” 李云飞冷笑一声,他将剑插在地面,双手抱胸:“我并未打算逃脱,只是觉得你太碍眼了。” 乌图尔怒极反笑:“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罢,他挥手示意手下包围李云飞。 一场混战在即,而魏邵则默默地在一旁观望着这一切。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知晓李云飞没有就此逃走肯定是为了给自己摆脱嫌疑。 李云飞与乌图尔的士兵激战正酣,剑光闪烁,喊声震天。 在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中,李云飞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和过人的智慧,一次次化险为夷。 但随着战斗的持续,他也逐渐显露出疲态。 魏邵见状,心知不能再袖手旁观。他紧握双拳,目光坚定地朝战斗圈走去。 正当他准备加入战局时,突然间一阵惊天的马蹄声响起,一支骑兵队伍突然出现在营帐外。 他们身穿黑甲,手持长矛,为首的一人骑着一匹白马,威风凛凛。 这突如其来的援军让乌图尔一方措手不及,他们纷纷转头看向骑兵队伍。 而此时的李云飞也趁机挣脱包围,朝着骑兵队伍奔去。 他与骑兵队伍会合后,迅速发起反击。 乌图尔及其手下陷入困境,节节败退,只能暂时放李云飞他们离开了。 李云飞和朝云国的军队立刻返回自己的营地里。 乌图尔眼神凶狠地盯着眼前的人,看着他们逃走的背影,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苍白。 “把魏邵给本殿包围住——!” 士兵们在他的命令下迅速行动起来,将魏邵所在的营帐团团包围。 乌图尔的脸上满是愤怒和疑惑,他的眼神像利刃一样刺向魏邵,“你还说你没有跟朝云国的人搅和在一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质疑和愤怒,仿佛要将魏邵的一切谎言都揭穿。 魏邵面对乌图尔的质问,神情坚定,没有丝毫的惧怕,“他知道我背叛了朝云国,刚刚是想来暗杀我的,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进去看看我们打斗的痕迹。” 他的声音稳定,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坦然和坚决。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目光集中在乌图尔身上。 乌图尔看着周围那么多人在看着,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他明白自己不能轻信魏邵的一面之词,也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于是,他强忍着怒火,命令身边的士兵去营帐里查看痕迹。 第三百五十五章 战前会议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冲进营帐里仔细搜寻。他们的动作利落而专业,不一会就找到了战斗的痕迹。 看着那些凌乱的痕迹,乌图尔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知道魏邵并没有说谎,刚刚的确有一场激烈的打斗在这里发生过。 面对这样的证据,乌图尔也无话可说。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和困惑。 他瞪了魏邵一眼,警告道:“记住你的话,不要再让我发现你有任何背叛的行为。” 说完,他甩袖离开,带着士兵们离去。 魏邵看着乌图尔离去的背影,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话被证实了,也明白自己逃过了一劫。 然而,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和轻松。他深知自己的处境仍然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陷入绝境。 夜幕降临,魏邵独自坐在营帐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走出困境,但他也深信只要保持镇定和机智,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尽管魏邵心中早已平静下来,但刚刚的一幕仍然历历在目。他清楚地记得乌图尔的眼神和语气,也记得周围士兵们警惕和疑惑的目光。 他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再接下来肯定会更加严密的看守着自己,他想要做什么,行动会变得更加艰难了。 然而,魏邵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抹睿智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照亮了自己的道路。 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步都需要慎重考虑,但同时也深信自己一定能够走向成功。 在这漆黑的夜晚,魏邵的内心也变得越发坚定和明亮,他深知这些在北疆国的磨难将成为他成长和变强的磨刀石。 等到第二天战前会议的时候,乌图尔又把北疆的所有将军都叫到了营帐里面,询问他们该如何反败为胜。 他坐在帐篷的正中央,脸色阴沉,眼神锐利,显然是在深思熟虑。 乌图尔身着一袭黑色的战袍,袍摆在地面铺展开来,宛如一朵黑色的莲花。 他的手轻轻搭在腰间的长剑上,指尖微颤,显示出内心的焦虑。 将军们陆陆续续地走进帐篷,他们面色凝重,气氛压抑。 帐篷内的火盆发出噼啪的声响,火光映照在将军们的铁甲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们围坐在乌图尔的周围,有的低头沉思,有的眼神坚定,也有的面露忧色。 “各位将军,”乌图尔打破了沉默,“我们目前的情况并不乐观,战局对我们不利。但我们是北疆的守卫者,不能轻易放弃。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建议,如何才能反败为胜?” 帐篷内一片寂静,无人回答。 将军们面面相觑,显然在思考对策。 这时,一位名叫齐尔的将军打破了沉默。“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战局,找到敌人的弱点。我们可以从朝云国的军队部署、物资供应和内部矛盾等方面入手。” 齐尔的眼神坚定,语气沉稳。 另一位将军艾瑞克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应该考虑利用地形的优势,制定出奇制胜的策略。北疆的地形复杂,有高山、森林和草原,这些都是我们的天然屏障。” 其他将军也纷纷发言,提出了各种建议和方案。 帐篷内的气氛渐渐活跃起来,人们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乌图尔认真听取了每一位将军的意见,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乌图尔突然转向了坐在角落里的魏邵。 乌图尔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一切:“魏邵,作为朝云国曾经的大将军,你应该很了解他们的内情。现在我需要你提供所有关于朝云国的消息。” 魏邵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我明白你的意思,乌图尔殿下。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朝云国的消息。” 帐篷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魏邵身上。 魏邵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朝云国的情况,包括军队部署、武器装备、战略计划等等,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乌图尔听得十分认真,不时地插话询问细节。 魏邵也尽可能地提供了详细的信息,这些信息对于北疆的将士们来说十分重要。 当魏邵讲完后,帐篷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乌图尔沉默片刻后站了起来,走到帐篷的中央:“各位将军,我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建议和方案。现在我要你们记住这些消息,并据此制定出对付朝云国的方案。”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一位将军的脸庞:“我们北疆的将士们是勇敢的战士,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敌人。” 说完后,乌图尔走出了帐篷。 帐篷内的将士们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中都充满了坚定和威猛。 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北疆的荣誉和家园而战。 魏邵并没有理会北疆的将军,而是独自一人走出了营帐,目光凝重地看着外面混乱不堪的战场。 经过昨日的激烈战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烧焦的气息,战场上散落着无数的兵器、破碎的旗帜和无主的战马。 魏邵的内心感到一阵沉痛,他深知这场战争给双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牺牲。魏邵的目光在战场上徘徊,他的视线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在了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略显苍白。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悲痛,但很快被坚定的神情所取代。 为了两国的和平,为了那些在这场战争中失去生命的勇士们,他不能坐以待毙了。 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魏邵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 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带着一丝沉闷,魏邵独自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杯热茶。 他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热茶的雾气缓缓升起,模糊了他的面容,也模糊了他心中的那份复杂的情感。 第二天清晨,魏邵早早地起床,整理好自己的装备,走出了营帐。 他看到乌图尔将军正与艾瑞克将军商议着什么,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第三百五十六章 暗中配合 魏邵知道,他们正在讨论今天的战斗计划。他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却思绪万千。 今天的战斗对于北疆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他们能够取得胜利,就能够为北疆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和时间。 但如果失败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当魏邵陷入沉思时,乌图尔将军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走到魏邵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说:“魏邵,你来了。今天我们要按照你昨天提出的计划来打这场仗。” 魏邵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好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战斗开始了艾瑞克将军带领着士兵们冲锋陷阵,他们的气势如虹,很快就击溃了一波又一波的朝云国士兵。 然而,朝云国的士兵们并没有放弃,他们迅速重新组织起防线,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艾瑞克将军展现出了卓越的战斗技巧和领导才能。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勇往直前,带领着士兵们不断突破朝云国的防线。 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力量和计谋,不断的所向披靡。 终于,在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后,北疆的士兵们取得了胜利。 他们欢呼雀跃着,互相拥抱庆祝着胜利。 然而,魏邵却没有加入到庆祝的队伍中,他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北疆国的士兵成功了,朝云国的士兵则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在辱骂魏邵是一个叛徒。 “肯定就是魏邵出卖了我们!” “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会输呢?” “杀魏邵——!” “一定要杀了他这个叛徒!” ...... 朝云国营帐内的辱骂声此起彼伏,绵绵不断。 就连乌图尔都好奇的让人去查看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结果他知道他们在骂魏邵,不由得十分喜悦。 乌图尔立马把魏邵喊到了自己的营帐里,告诉他:“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如今朝云国的士兵已经视你为敌,可你在我们北疆这儿可是个大英雄呀!” “有了你的加入,我们简直如虎添翼!” 魏邵听到这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啊!”乌图尔上前拍了拍魏邵的肩膀,“希望你再接再厉,帮我们北疆一举拿下全面成功!” 魏邵淡然道:“是。” 乌图尔见魏邵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他却笑得越来越猖狂。 魏邵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任由他如此。 待到魏邵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他发现枕头底下好像多出了什么东西。 他暗中把枕头底下的东西拿了出来,发现是一个小竹筒,里面装着一张小纸条。 魏邵把纸条展开,看到了李云飞的字迹。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见此,魏邵勾唇一笑。 “羊已经进狼窝了。” 接下来的几天,乌图尔特别高兴,他带着北疆的军队打朝云国的人,一连好几个战争都是胜利的,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北疆王宫里。 北疆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他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这是他统治下的北疆国的一次重大胜利。 “来人!”北疆王高声喊道。 一个侍从赶紧跑了进来,跪在北疆王面前,低头道:“陛下有何吩咐?” “准备宴席,我要好好地庆祝一下!”北疆王大声说道。 很快,宴席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 北疆王让人把所有的官员都叫了过来,甚至连赵枝枝也被邀请了。 赵枝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到有些奇怪。 她知道北疆国和朝云国之间一直存在着矛盾,但是她没有想到北疆竟然会取得这么多次的胜利。她心中十分担心朝云国自己的其他亲朋好友,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小荷村的人。 不过,她还是按时来到了宴席上。 她看到北疆王满脸喜色,官员们也都十分开心。 “赵枝枝,你来了啊!”乌泽兰走过来,笑着说道。 赵枝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看到乌泽兰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异样,但是她不确定是什么。 宴席开始了,北疆王高举酒杯,大声说道:“今天的胜利是我们北疆国的荣耀,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荣耀。让我们一起庆祝吧!” 众人纷纷举杯庆贺,赵枝枝也只好举起了酒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跟着大家一起喝酒。 她发现乌泽兰一直盯着自己看,让她感到有些不安。 然而,赵枝枝喝了一些酒后却发现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想这酒水里肯定加了其他的东西。 她看了看宴会上的人,那些面孔在酒精和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扭曲,她试图从这其中分辨出谁可能对她不利。 然而,每个人的笑容和眼神都难以捉摸,这让她无法确定。 她的视线转向了乌泽兰,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带着微笑观察着一切的人。 乌泽兰的眼神深邃而狡黠,像一只等待猎物的狐狸。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忽然明白,乌泽兰可能就是那个想要在暗中害她的人。 她赶紧偷偷拿了一颗自己的解毒丹出来吃了,那是一种能够抵抗各种毒物的丹药。 然后她装作喝醉的样子,身子一软,便昏迷在桌子上。 旁边的乌泽兰看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她站起身,走到赵枝枝身边,轻轻伸手推了推她,见她没有反应,便向旁边的婢女示意。 婢女会意,和乌泽兰一起扶起赵枝枝,离开了宴会厅。 北疆王看到了这一切,却淡然一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扶着赵枝枝急匆匆地走着。 “把她带到我的院子里去。”乌泽兰低声吩咐道。 婢女点点头,扶着赵枝枝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他们将赵枝枝放在了床榻上,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赵枝枝一个人。赵枝枝躺在床榻上,闭着眼装睡。她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是院子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她缓缓睁开眼,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但却透着一股冷清的气息。 第三百五十七章 将计就计 窗外是一株老梅树,枝头挂满了白色的梅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雅。 忽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声音。 她心中一动,侧耳倾听。声音很模糊,但她能听到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轻笑声。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明白这是乌泽兰的声音。她悄悄下了床,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条缝。 月光透过窗缝洒在地上,她看到乌泽兰竟然在跟对面的一个男子说什么。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静谧的院落上,银白的光华给这个普通的院子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然而,此刻的赵枝枝却无心欣赏这份宁静。她紧握着发簪,眼神中流露出决然的光芒。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于是,她咬紧牙关,装作晕倒,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紧接着乌泽兰离开了院子,而那个男子邪笑着走过来,拉开了门。 他走上前,低头看着赵枝枝,嘴角再次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忽然,他开始脱外套,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欲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赵枝枝忽然睁开眼睛,猛地扑向男子。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发簪直直地刺向男子的脖子。 男子猝不及防,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发簪准确地扎进了他的脖子,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衣领。 “你究竟是什么人?”赵枝枝冷冷地问。她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和狠辣,让人无法忽视。 男子捂着脖子,脸色苍白。他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他的裤子已经湿了,显然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赵枝枝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然后用力敲击男子的后颈。 男子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赵枝枝厌恶地看着他瘫倒在地上的身体,然后转身走出门去。 她的心中充满了怒火和疑惑。 迅速赶往了乌泽兰的宫殿,她打晕了寝殿内的侍女,开始在寝殿内搜寻线索。 终于,她在一间隐蔽的房间内找到了乌泽兰。 赵枝枝心中一怒,冲上前去,一下子打晕了乌泽兰。她把乌泽兰拖到了那个被她敲晕的男子身边,冷冷地说:“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到院子外面,点燃了院子里的一堆枯草,火焰跳跃着,照亮了黑暗。 她朝着院外大喊:“走水了!快来人啊!……” 声音中的紧张与急迫,如同寒夜中的北风,刺骨而凌厉。 随着她的呼喊,宫人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 他们的脚步声急促,脸上带着紧张与疑惑。有人手中提着水桶,准备随时扑灭火源。 当他们看到院子外面只有一小堆火焰时,脸上的紧张神情顿时放松下来。 他们看着那堆火,轻松地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紧张只是玩笑。 然而,当他们准备去灭掉火焰时,却看到了令他们惊愕的一幕。火焰映照出屋内的情景,地上躺着两个人。 他们赶忙走进屋内,低垂着眼睛,不敢直视眼前的景象。 那是乌泽兰和一名衣衫不整的男人! 他们的身体紧紧相拥,如同两棵在寒风中相互依偎的树。 那个男人,他的脸上带着满足和安详,而乌泽兰,她的脸上则带着痛苦和绝望。 宫人们愣住了,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有人愤怒,有人惊讶,有人窃窃私语。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平常安静的院子,竟然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随后,有宫人立刻去禀报了北疆王。 北疆王也闻讯赶来。他站在院子门口,目光深邃地看着地上的两人。 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眼中闪耀着寒光。 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表达了一切,目光冷冽而深邃,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谎言和伪装。 赵枝枝早就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溜走了...... 宴会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王上为何突然离开?” “刚刚好像有人叫走水了!如今我们庆功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难道宫内有朝云国的奸细?” “公主刚刚不是在这吗?公主去哪了?” “怕不是公主出事儿了吧?” 赵枝枝早就已经回去自己的偏殿了。 破院子里,北疆王把其他宫人全部退下去。 乌泽兰一脚踹翻破衣男子,“你该死!” 北疆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乌泽兰立马跪在地上说:“这一切肯定都是赵枝枝做的,父王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北疆王眼神冷冽,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乌泽兰,沉声问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吗?” 乌泽兰身体一颤,头低得更深了,小声地说道:“父王……我,我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对我。” 北疆王扶起跪地上的乌泽兰,“可如今魏邵在军中帮了你哥哥,现在我们不能动赵枝枝,等这次战争结束之后,你想如何对她都行。” 乌泽兰咬唇,“好,父王,我知道了。” 另一边,赵枝枝借着今天出事儿的时候,偷偷熟悉了王宫内的一些路线和守卫分布。 她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又用黑布将脸蒙住,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眸子。 随后翻窗而出,赵枝枝踩着石头,伸手一撑,便跃上了院墙,在没人发现的情况下跳出院子。 接着赵枝枝拿出一张地图,边走边看,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院墙斑驳,门扉残破。 赵枝枝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吱嘎作响的门,踏入院中。她的目光四处探寻,手轻轻敲打着可能隐藏秘密的墙角和柱子。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似乎已久无人烟。突然,一阵奇特的敲击声引起了她的注意。赵枝枝顺着声音寻去,她的心跳加速,手掌微微出汗。 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终于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墙角停下了脚步。仔细察看,她发现了一块可以移动的石板。 赵枝枝用力推开石板,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显露出来。 第三百五十八章 逃脱生天 她点燃手中的火折子,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周围。她顺着石阶向洞内走去,越走越深,空气中的尘土味也越来越浓。 终于,她来到了洞的底部,一个不大的密室呈现在眼前。密室中光线昏暗,只有一束光线从头顶的通气口射下。 赵枝枝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的三个哥哥——赵一木、赵二木、赵三木都被关在这个密室里。 赵一木看到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妹,你怎么来了?” 赵二木和赵三木也看向她,脸上满是担忧。 “我这次来找你们,就是要带你们离开。”赵枝枝坚定地说。 “你快离开,这地方很危险!”赵二木紧张地说。 “不用担心我们,赶紧走啊!”赵三木急忙站起来道。 赵枝枝摇头道:“不!我们一起走!我好不容易才终于找到了你们!” 她的话让赵一木三兄弟沉默了,他们知道,赵枝枝为了寻找他们,不惜冒险来到这个危险的王宫。他们也不忍心再让她一个人涉险。 “好,我们一起走!”赵一木道,“但我们必须小心,这个地方很可能有机关陷阱。” 赵枝枝点头,她早就有所准备。 她从怀中掏出一些工具,开始小心翼翼地解除陷阱。 赵一木三兄弟在她的指挥下,帮忙小心翼翼地移开一些暗器。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解除了所有的陷阱。 赵枝枝又用绳子将四个人绑在一起,以防走散。然后她打头阵,四个人缓缓地向外边走去。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些陷阱和暗器,但在赵枝枝的巧妙破解下,都化险为夷。 终于,他们顺利地走出了洞口,来到了院子里。 此时天色已经渐暗,院子里一片寂静。赵枝枝辨认了一下方向,带头向王宫的北门走去。 北门是王宫的一个偏门,平时很少有人走动,是他们逃脱的最佳选择。 然而,当他们来到北门时,却发现北门已经被封锁了。 守门的侍卫手持长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怎么办?”赵三木焦急地问,“我们出不去了。” 赵枝枝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微微一笑:“别担心,我有办法。”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后将里面的液体倒在一块布上,然后将布捂住自己的口鼻。 “这是迷烟,一会儿我们就可以趁机逃出去。”她解释道。 不一会,一阵浓烟从北门处升起。守门的侍卫们纷纷捂住口鼻,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赵枝枝趁机带着赵一木三兄弟冲出了北门。他们一路狂奔,终于离开了王宫。 在城外的一处密林里,他们停了下来休息。 “小妹,你怎么知道那个密室的位置?”赵一木好奇地问,“还有那些陷阱和暗器,你怎么那么清楚?” 赵枝枝微微一笑:“我在宫里的时候,就经常听一些侍女和太监谈论王宫的秘密。他们说那个密室是当年王宫的一桩秘辛,里面关押了一些被废的妃子和皇子。后来新王登基后,为了掩盖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就将那个密室封锁起来了。” “原来如此。”赵一木点了点头,“不过这次真的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勇敢地闯入王宫,我们可能还要继续受苦。” 赵枝枝笑了笑:“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还有你们被困在那儿,也都是为了我,我自然得救你们出来。” 在密林深处,赵枝枝和赵一木三兄弟度过了一个寂静的夜晚。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在他们的脸上,映出了一片神秘而又紧张的气氛。 他们睡得很浅,不时会被远处野兽的嚎叫声惊醒。 可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也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第二天清晨,赵枝枝和赵一木三兄弟早早地醒来,整理好行囊,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然而,他们还没走多远,就发现北疆国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正迅速地跟踪过来。 他们看到了那些黑影在树林中穿梭,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赵一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脸色凝重地道:“二弟,三弟,你们带着小妹先走!我来断后!”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 赵枝枝看着大哥那坚毅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暖。 她知道,大哥是为了保护他们,才选择留下来断后。她咬了咬牙,道:“大哥,你们身上受了那么多的折磨,还是你们赶紧走吧!” 她用力推着两个哥哥,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赵一木和两个弟弟无奈地看着赵枝枝,眼中满是担忧。 但他们也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他们紧紧地握住赵枝枝的手,叮嘱她一定要小心,然后便迅速离开了。 赵枝枝看着哥哥们消失在密林深处,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但她知道,她不能就此放松警惕。 她迅速从行囊中拿出了几个烟雾弹,用力向远处扔去。 一阵浓烟迅速升腾起来,阻挡了追兵的视线! 她趁机转身跑开,与赵一木他们分开行动。北疆国的人被烟雾遮挡了视线,一时间无法看清赵枝枝的踪影。 但很快,他们就追了上来,伴随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有希望逃脱追捕。 她穿过密林,攀爬过荆棘丛生的山岭。她的衣服被树枝划破,皮肤被荆棘刺伤。 但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望在驱使着她不断前进。 在追逐的过程中,赵枝枝不断地回想起和哥哥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想起大哥为了保护他们而选择留下来断后时坚毅的眼神;想起二哥三哥在危难时刻依然对她的关爱和照顾。这些回忆让她的心中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渐渐地,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夜晚的到来让追击变得更加困难,但也让赵枝枝更加紧张和焦虑。她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摆脱追兵,否则一旦夜色完全降临,她将更加难以逃脱。 第三百五十九章 摆脱追杀 就在此时,赵枝枝忽然发现了一处废弃的小屋。她心中一喜,立刻冲了过去。 她用力推开破旧的门板,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地上却有一堆杂草。 赵枝枝看着那堆杂草,忽然心里有了决断。 她立刻点燃了屋内的干草堆! 火焰在她眼前跳跃,伴随着浓烟滚滚升起,她的心跳也加速跳动。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干草堆在她熟练的动作下迅速燃烧起来,火焰像一条火龙,疯狂地吞噬着一切可燃之物。 赵枝枝用尽全力,将火势推向屋子的另一侧,希望烟雾能够阻挡追兵。 北疆国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处小屋的火光和烟雾。他们急忙冲了过来,但却被浓烟和火焰阻挡了视线。 他们只能听到火焰燃烧的声音,闻到烟雾弥漫的味道,却无法看清赵枝枝的身影。 赵枝枝趁机从另一侧逃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她知道,绝不能停下来,也不能回头。 必须不停地奔跑,赶紧把北疆的士兵甩开! 夜色中的赵枝枝,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她的脸上满是尘土和汗水,但眼神却锐利无比。 经过一夜的奔波和战斗,赵枝枝终于摆脱了追兵。 她疲惫不堪地坐在一块巨石上喘息着。 身体如今已经到了极限,但她的眼神却依然清澈。 赵枝枝抬头望向远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紧迫感。 她知道,必须尽快与三个哥哥汇合。然而,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逃到了何处,只能凭着感觉寻找。 夜幕降临,赵枝枝找到一个背风坡,决定在此休息。她蜷缩在草丛中,仰望星空,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期盼。 夜风习习,星光璀璨,赵枝枝的心中却无法平静。 第二天一早,晨曦初露,赵枝枝便踏上了寻觅之路。 她的心中满是决心,为了寻找失散的哥哥们,她不惧任何困难与挑战。 赵枝枝的步伐矫健而有力,穿越着一大片丛林。 在寻找的过程中,赵枝枝遇到了无数的荆棘和坎坷。 茂密的树木遮挡住了天空,使得林中光线昏暗,难以辨别方向。 她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和记忆,艰难地前行。她的衣服被树枝划破,皮肤也被荆棘割伤,但她毫不退缩,继续坚定地前行。 翻山越岭的过程中,赵枝枝面临着更加严峻的挑战。 山峰陡峭,道路崎岖,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地攀爬。 她的手被岩石磨破,脚底也被山路上的石子扎伤。然而,这些疼痛并没有让她放弃,反而激发出了她内心深处的毅力与勇气。 在寻觅的过程中,赵枝枝不断地追寻着哥哥们的踪迹。 她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每当她看到一丝希望,都会疾步向前,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这种失落和沮丧让她倍感无助和迷茫,但她始终没有放弃。 在漫长的寻觅过程中,赵枝枝一直都特别坚毅,也没有遇到其他追兵的危险。 忽然,就在这时,她突然遇到了一头巨熊。那巨熊身躯庞大,力大无穷,让人望而生畏。 赵枝枝心中一惊,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武力根本没办法和巨熊抵抗。 巨熊猛然扑向赵枝枝,她几乎无法躲避。 在这危急的时刻,她迅速掏出了一颗丹药,用力向巨熊扔去。 那丹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巨熊面前的地面上。 巨熊顿时停下了动作,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 它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丹药,好奇地用舌头把丹药卷了起来,吞服下去,不一会儿后,它缓缓地躺下,闭上了眼睛,彻底的昏死了。 赵枝枝趁机转身逃走,她的心跳如雷鸣般狂跳不止。 她沿着山路疾驰,不敢回头望向那头巨熊。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然而,山路崎岖不平,她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从手脚传来,赵枝枝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的手脚都被山路上的石子划破,鲜血染红了地面。 她咬紧牙关,努力站起身来,继续向前奔跑。 在奔跑的过程中,赵枝枝的神情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哥哥们,确认他们的安全。 等到确认巨熊没有跟过来后,赵枝枝这才停下来随意的包扎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 休息了一会儿后,她接着继续上路。 赵枝枝的步伐虽然有些蹒跚,捡了根木枝当做拐杖,坚定前行着。 吃的吃完了之后,赵枝枝就捡了路边的一些野果子吃。 经过一番努力,赵枝枝终于远离了那头巨熊的领地。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粗气。她的手脚疼痛难忍,但她的内心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她知道自己已经克服了一个巨大的困难,离找到哥哥们又近了一步。 休息片刻后,赵枝枝继续踏上了寻觅之路。 她的心中充满了信心和希望,她相信自己的努力一定会得到回报。 时间一点点流逝,赵枝枝的内心越来越焦急。她担心哥哥们的安全,也自责自己的无能。 但她没有放弃,仍然坚定地向前走着。经过无数次的寻找和等待,赵枝枝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她的三个哥哥,赵一木、赵二木和赵三木,正疲惫不堪地坐在地上。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看到妹妹的到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在黄昏的余晖中,赵枝枝的身影飞奔而来,她的步伐轻盈而有力,仿佛在每一跃中都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和希望。 当她靠近,与三个哥哥紧紧相拥的那一刻,她的泪水夺眶而出,那是心中的激动和感慨难以言表。 赵一木、赵二木和赵三木,三位年长的兄长,他们看着赵枝枝,眼中充满了疼爱和关切。 他们用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仿佛想把所有的力量和安慰都传递给她。 “枝枝,你怎么样?”赵一木的语气中满是担忧。 赵枝枝强忍着泪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我很好,大哥。” 第三百六十章 找到哥哥 “真是苦了你了,竟然要为了保护我们,而经受这么多的危险。”赵二木都有些不好意思。 赵三木也道:“小妹,你真是对我们太好了!你这样让我们以后如何报答你呀?” “我们都是一家人,别提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赵枝枝笑道。 “好好好,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换我们好好的保护你!” 赵一木说道,旁边的两兄弟也点了点头。 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和困苦仿佛都烟消云散。 她感受着三个哥哥的温暖,心中十分的安心。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兄妹四人围坐在篝火旁,火焰的跳动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映照出他们心中的感慨。 “大哥,二哥,三哥。”赵枝枝的眼神在火光中闪烁,“我想尽快去北疆边境找魏邵。” 三个哥哥都没有说话,但都默默点头表示答应。 他们都明白,赵枝枝的决定是出于对魏邵的关心和担忧。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但兄妹四人的心却因为这次的灾难而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在星空下,他们各自回到帐篷中休息,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而那一夜,赵枝枝在梦中再次与魏邵相遇,他们共同守护的那片朝云国边境,保护百姓们的安全...... 在第二天天一亮的时候,赵枝枝和赵一木等人就开始了他们的新旅程。 他们打包好行囊,凭借着坚韧的脚力和不屈的决心,一路向北疆边境走去。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照亮了他们的道路,也照亮了他们的决心。 他们的脚步虽然疲惫,但是他们的眼神却充满了坚定和期待。 经过长时间的行走,他们终于看到了北疆边境的标志。 然而,当他们靠近时,却发现那里已经有许多士兵守卫着。 他们穿着沉重的铠甲,手持长矛,看上去非常威武。 但是,赵枝枝和赵一木他们并没有被吓倒,他们决定先躲藏在附近的草丛中,等待夜晚的降临。 在草丛中等待的时间非常漫长,他们只能听到风吹过草丛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赵枝枝和赵一木他们默默地坐着,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神中的镇定。 他们知道,只有等到夜晚,才能有机会潜入北疆边境的军营中寻找魏邵的下落。 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军营的帐篷上,银色的光芒与营内的灯火相互辉映,使得整个军营都显得格外神秘。 赵枝枝和赵一木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穿过草丛,避开士兵的巡逻路线,向军营靠近。 他们的心跳声在夜空中回荡,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赵枝枝和赵一木他们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他们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小的汗珠。草丛中的虫鸣声、远处的犬吠声,甚至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让他们感到心惊胆战。 然而,他们知道,只有穿过这片草丛,才能接近目标。 终于,他们成功地进入了军营中。这里与外界的黑暗截然不同,灯火通明的军营里人声鼎沸,士兵们来来往往,搬运着物资,搭建着帐篷。 赵枝枝和赵一木他们混在人群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忙碌着。 他们穿行在帐篷之间,目光四处张望,寻找着魏邵的踪迹。帐篷内透出的微弱灯光映衬出士兵们疲惫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汗味。 在这个充满紧张和未知的环境中,赵枝枝和赵一木不禁感到一阵阵压抑,继续在暗中探寻着魏邵的下落。 然而,正当他们以为自己能够顺利地找到魏邵时,赵枝枝突然听到了乌泽兰的声音。 她愣住了,转身一看,发现乌泽兰正朝她走来。赵枝枝心中一片冷意,她原本以为乌泽兰还在皇宫哭呢,没想到她居然提前来到了北疆军营,说不定也是为了魏邵而来。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知道,现在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她决定给乌泽兰一个教训! 随后,赵枝枝给赵一木他们使了一个眼色,紧接着自己就走了出去,来到了主干道上。 乌泽兰看到赵枝枝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赵枝枝。但是很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她看着赵枝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战和挑衅。 赵枝枝直视着乌泽兰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乌泽兰,看来你提前来到北疆军营也是为了魏邵而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你要清楚一点,魏邵是我的人,你不能抢走他。” 乌泽兰冷笑了一声,回答道:“赵枝枝,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实力来和我抢夺魏邵?你以为你能够胜过我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赵枝枝继续说道:“实力和资格不是靠嘴巴说出来的,而是要靠实际行动来证明。”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 乌泽兰听后不禁笑出了声,“哼!真是可笑!你以为你能和我抗衡吗?”她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轻蔑,“如果你有实力的话,就和我比试一场吧!” 赵枝枝心中一片冷意,她知道这场比试是不可避免的。她深吸一口气,“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我们一决高下吧!” 随后,赵枝枝和乌泽兰就在北疆军营的帐篷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赵枝枝身形矫健,出手迅捷,仿佛一只灵动的燕子在穿梭。 乌泽兰则沉稳应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阴狠,仿佛想要置赵枝枝于死地。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高下。 赵一木等人在一旁观战,心中都为赵枝枝捏了一把汗。 他们知道,这场比试不仅关乎个人荣誉,更关乎魏邵的归属。 赵枝枝身穿青色的劲装,手持一柄长剑,她的身姿矫健,动作灵活,仿佛一只在山林间穿梭的灵猿。 她的剑法更是诡异多变,时而如狂风骤雨般猛烈,时而如绵里藏针般细腻。 在她的猛攻下,乌泽兰不禁后退了几步。 第三百六十一章 他的计策 乌泽兰身材高大,面容阴鸷,她手中的大刀散发着冷冽的寒光。 她的功力深厚,力大无穷,一出手便有如山崩地裂之势。 然而,面对赵枝枝的速度和技巧,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劣势。 她试图用强大的力量来压制赵枝枝,却发现自己如同陷入了一团绵密的蛛网,越是挣扎,越是束手束脚。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错,剑光与刀影交织成一幅壮观的画面。 赵枝枝的长剑如同灵蛇出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不断地试探着乌泽兰的破绽。 而乌泽兰则以他那深厚的功力硬抗赵枝枝的攻击,同时也不断地发动反击。 一时间,两人的身影在空中快速移动,让人眼花缭乱。 然而,赵枝枝的战斗技巧明显更胜一筹。她利用自己的速度和灵活的身姿,不断地逼迫乌泽兰后退。 在一次快速的反击中,赵枝枝的长剑犹如一道闪电般刺向乌泽兰。 乌泽兰虽然及时挡住了这一剑,但也被震得连连后退。 赵枝枝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迅速跟进,一掌击向乌泽兰的肩膀。 这一掌凝聚了她所有的内力,威力无比。乌泽兰虽然反应迅速,但已经来不及躲避。 她只来得及将大刀横在胸前,挡住了赵枝枝的攻击。 然而,赵枝枝的内力深厚无比,加上她那独特的掌法,一掌下去,乌泽兰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入自己的体内,震得她气血翻涌。 乌泽兰的身体一颤,随即败下阵来。他心中虽然不甘,但也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无法挽回。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敬佩、也有一丝无奈。她承认,自己在这场激战中输给了赵枝枝。 赵枝枝收手而立,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她看着乌泽兰,语气坚定地说:“这场比试我赢了。魏邵是我的人,你不能抢走他。” 乌泽兰脸色铁青,显然对失败心有不甘。 她瞪了赵枝枝一眼,转身离去。 赵一木等人纷纷向赵枝枝表示祝贺。 “小妹,你也太厉害了吧!” “没想到你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那个公主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赵枝枝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但她也知道,乌泽兰不会轻易放弃对魏邵的追求,她还需要继续警惕。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那是魏邵,他正站在一个高处,观察着士兵们的行动。 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赵枝枝和赵一木对视一眼,心中都十分的惊喜,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魏邵,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魏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与赵枝枝和赵一木的目光相遇。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但很快被欢喜所取代。 赵枝枝他们走到魏邵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阿邵。”赵枝枝低声喊道。 魏邵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会在此时此地遇到他们。他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几人,语气有些焦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赵枝枝笑道:“我想你了,所以就过来找你了!” “这里很危险,要是你们被北疆的其他人发现了的话,估计我们所有人都会陷入困境,快些跟我过来。” 在漆黑的夜晚,魏邵带领着赵枝枝和赵一木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他们没有点灯,似乎在黑暗中有一种默契,让这个狭小的空间充满了神秘和紧张的氛围。 赵枝枝坐在暗处,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 她轻轻地问道:“阿邵,最近北疆和朝云国之间的战役如何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忧虑和期待。 魏邵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赵枝枝和赵一木,缓缓地开口:“现在北疆一直在胜。”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似乎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赵一木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兴奋地插嘴道:“那朝云岂不是要完了?” 魏邵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赵一木:“大哥,你别担心呀,这不过是我和李云飞将军之间的计谋,等到时候收网时,北疆才是真的完了。”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狡黠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赵枝枝和赵一木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似乎对魏邵的计策充满了信心。 营帐内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魏邵又跟他们说了些自己的计策。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战争的深刻理解和对人心的精准把握。 他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计划,以及如何利用北疆的胜利来引诱他们进入朝云国设下陷阱。 魏邵的言辞犀利而精准,显然是一个深思熟虑的战略家。 赵枝枝和赵一木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对魏邵的敬仰和信任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仿佛只要有他在,一切胜利都是可能的。 然而,营帐内的轻松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魏邵的计策深入展开,他们渐渐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和不确定性。 尽管魏邵的计策听起来无懈可击,但战争的变幻莫测和人心的不确定性却随时可能让一切化为泡影。 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抬头看着魏邵:“魏邵,我们真的能赢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恐惧。 魏邵看着赵枝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的,我们一定能够赢。”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战争的自信和对胜利的渴望,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热血沸腾。 在这个黑暗的营帐中,魏邵的话语成为了他们的信念和力量。他们相信他,相信他的计策和智慧。他们愿意跟随他,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一起走向胜利的彼岸。 “好的,我信你!” 赵枝枝笑着说道。 魏邵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满是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嗯,我一定会带你安全回去朝云国的。” 他对赵枝枝保证道。 赵枝枝心中一暖,握着魏邵的手,靠在他的怀里。 第三百六十二章 北疆之风 上次的败北,乌泽兰一直耿耿于怀。她心中明白,如果当时不是自己一时大意,输给赵枝枝,胜利的荣光怎会落到对方头上。 然而,她并未将赵枝枝已经来到北疆军营的消息告诉哥哥乌图尔。她心中的这份隐秘,如同北疆的沙尘,无声无息,却越来越重。 而乌图尔对战况的关心不亚于任何人,他每天都在询问魏邵关于朝云国各种将军的情况,希望能从中找到破敌之策。 魏邵总是耐心地回答乌图尔的问题,却从不透露自己真实的看法。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 接下来的几场战役中,北疆军队如破竹般势如破竹,将朝云国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乌图尔心中大喜,他觉得这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乌图尔下令全军发动攻击,北疆军队如同一股洪流般向朝云国军队冲去。 朝云国的军队在北疆军队的猛攻下迅速崩溃,许多人丢下武器四散而逃。 然而,就在乌图尔带着北疆军队准备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时候,一支神秘的军队突然出现在战场上。 这支军队身穿黑色的铠甲,面无表情,他们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魔鬼,让北疆军队的士兵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神秘军队向北疆军队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他们的战斗力极强,北疆军队的士兵们被打的措手不及。 乌图尔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绝不是普通的朝云国军队。 他立即下令全军撤退,但是已经晚了,神秘军队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北疆军队和神秘军队在战场上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士兵们的惨叫声和战鼓声交织在一起,战局一下特别的惨烈。 乌图尔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剑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血迹染红,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他带领着北疆军队的士兵们奋力抵抗,但是神秘军队的战斗力实在太强了,北疆军队的防线开始出现了裂痕。 突然,一支利箭呼啸着向乌图尔飞来,他侧身一闪,但是还是被箭擦伤了肩膀。 乌图尔忍住疼痛,继续战斗,但是他的体力已经渐渐不支。正当他准备发动最后一次冲锋的时候,一支长枪突然从侧面刺来,穿透了他的铠甲,乌图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北疆军队失去了主将,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神秘军队趁机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北疆军队的士兵们纷纷倒下,战场上一片惨烈。 最终,北疆军队被神秘军队彻底击溃了。 乌图尔躺在血泊之中,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辉煌和荣耀,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 难道他真的要死在这了吗? 他不甘心! 正当乌图尔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一股冷风从身边掠过,他努力睁开眼,一名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站在他的身边。 那士兵面无表情,眼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乌图尔,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乌图尔的心猛然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到四肢无力,视线也开始模糊。 他努力保持清醒,只见那名士兵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看来这次你可以跟那些无辜之人去作伴了。”士兵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残忍和冷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人声的嘈杂。乌图尔的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他强忍着疼痛向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支骑兵队伍疾驰而来,领头的是他的妹妹乌泽兰。 “乌图尔!”乌泽兰大喊着,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她迅速指挥手下分散开来,将那名士兵包围了起来。 那名士兵见状不妙,转身欲逃,却被密集的箭雨所阻挡。他挥剑抵挡着箭矢的攻击,但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 “乌图尔,你没事吧!”乌泽兰冲到乌图尔身边,扶起他关切地问道。 “我还好。”乌图尔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快……带……带我回北疆军营……” 在乌泽兰的带领下,骑兵队伍迅速离开了战场。 他们一路疾驰,穿越了茫茫草原,终于抵达了北疆军营。 军营内,灯火通明。 乌图尔被轻轻放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军医急忙上前为他检查伤口,并迅速进行了包扎。 “这次多亏了你及时赶到。”乌图尔对乌泽兰说道,“不然我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哥哥,我们之间还用客气吗?”乌泽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是我们北疆的英雄,我们可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 一想起今天的战争失败了,愤怒和失望充斥着乌图尔的心,他想要问罪魏邵,便连忙让手下去找魏邵。 正当乌图尔跟乌泽兰交谈之际,一名士兵匆匆闯入帐篷,神色慌张地报告道:“殿下,魏邵不见了!” 乌图尔愣住了,心中的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强忍着怒火,沉声问道:“什么意思?他是逃跑了吗?” “不……不是。”那士兵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们发现他,他被一伙黑衣人接走了,看样子是敌军的人。” 乌图尔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这个叛徒!竟然真的投敌了!” 他用力抓住那士兵的肩膀,“给我追!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帐篷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众人默默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乌图尔的进一步指示。 而乌图尔则紧握着拳头,心中发誓要为这次败北事件讨个说法。 此时的魏邵,已经暗中带着赵枝枝和几名手下前往朝云军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赵枝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不明白魏邵到底在策划什么,但她知道,这将是一场改变双方命运的较量。 第三百六十三章 无能狂怒 军营中,乌图尔愤怒地咆哮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里回荡。他的双眼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一切烧为灰烬。 然而,无论他怎么愤怒,魏邵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的愤怒和失望如同北疆的风沙,无情地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魏邵一行人已经悄然进入了朝云军营。他们的行动无声无息,仿佛一阵风轻轻地掠过地面。 朝云军营的守卫们完全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到来。魏邵站在朝云军营的中心,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 他环视四周,心中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计划。 赵枝枝和赵家三兄弟们默默地站在他身后,等待着他的命令。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决心,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改变整个战局。 夜幕降临,月亮高悬在天空中,月光洒在魏邵一行人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魏邵忽然在营帐外吹了声口哨,这哨声在夜风中显得尖锐而悠长。 不多时,营帐的布帘被掀开,一道魁梧的身影走了出来。 赵枝枝放眼看去,虽然对方的脸上带着一层尘土,但那独特的英挺气质和刚毅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 “你们总算是来了。”李云飞将军的嘴角微扬,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疲倦,但更多的是期待和坚定。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大步向魏邵和赵枝枝走来。 “北疆那边的兵力如今已经消耗了许多,我们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魏邵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他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好!”李云飞将军简短地回应道。他一向是行动派,不喜欢过多地谈论计划。 他转身,伸出手示意他们一起进入营帐。 营帐内,暖黄的灯光照在几人的脸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魏邵和赵家三兄弟在中央围坐,李云飞将军则坐在他们的对面,赵枝枝则安静地坐在另一旁,听着他们的讨论。 “我们首先要确保粮草的充足,这是行军打仗的基础。”魏邵说着,用笔在地图上标注出几个关键点。 李云飞将军点了点头,他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接下来就是兵力的调度和部署了。” 赵家三兄弟也纷纷发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赵枝枝虽然并没有参与讨论,但她听得津津有味。 她能感受到这几位将军的激情和智慧,也明白这场战争的重要性。 夜渐渐深了,但营帐内的灯火依旧明亮。 几个人讨论的声音也随着夜色的加深而逐渐低沉。最终,他们达成了共识,制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赵枝枝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的自信和坚定,心中也充满了希望。 当一切商议妥当,李云飞将军站起身来:“好了,大家都辛苦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我们。”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励和激励。魏邵和赵家三兄弟也纷纷起身告别,他们走出营帐,迎着冷冽的夜风。 夜幕下,营地恢复了宁静。但在那灯火通明的营帐里,一个传奇的战役正在酝酿中。 第二日,魏邵早早起床,戴上了特制的面具,掩盖他真实的面容,并增强他的威慑力。 在微光中,他的身影显得更为高大和神秘。 李云飞同样整装待发,他的长枪磨得锋利,枪尖在晨曦中闪烁着冷光。 两人并肩,犹如两道闪电划破寂静的黎明,奔赴战场。 北疆的士兵们严阵以待,可他们面对的是两位威猛无比的战神。 魏邵的长剑舞得如流水般自如,剑光与空气摩擦出丝丝火花,每一次剑挥出都带着破空的啸声。 李云飞则紧随其后,长枪如龙,时而横扫千军,时而直刺敌阵,每一次冲撞都伴随着士兵的惨叫声。 “啊——!” “这带面具的男子究竟是谁?为何武功如此高强?” “这难道又是他们朝云国隐藏的实力吗?” “快点去禀报殿下!朝云国竟然有高手助阵!” “赶紧让殿下去调集人手过来!” 北疆的人简直不敢置信,会有魏邵这么实力高强的人,上来战场与他们对抗。 战场上的尘土飞扬,血腥味弥漫。 士兵们的呼喊、铁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特别的壮烈。 魏邵的面具,在不断的拼杀后,如今却沾满了敌人的鲜血。 阳光映照在那面具上,仿佛能看见一场场战斗的影子,仿佛能听见战鼓与号角的交织。 魏邵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凌厉。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生死、洞悉世间冷暖的眼神。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与谎言,直指人心。 在战场上,那面具是他的标志,也是他的武器,给予敌人无尽的震慑。 与此同时,李云飞带领的小队也在战场上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李云飞的牙关紧咬,每一次攻击都毫不留情,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悲痛都倾泻在敌人身上。 他的剑舞得如同一道闪电,令人无法捉摸,也无法抵抗。 两支部队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在北疆的大地上划过一道又一道深深的伤口。 他们杀得七进七出,每一次冲锋都使敌人胆寒。 北疆的士兵们被这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线溃败!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士兵选择了逃离。 他们丢弃了武器,抛弃了战友,只为了保全自己的一条性命。 然而,魏邵和李云飞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们率领着仅剩的部下,继续向北疆的军营逼近。 夜幕下,军营的灯火显得格外明亮。 那光仿佛在告诉人们,战争尚未结束,而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魏邵与李云飞站在营门外,他们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在说:“为了家国,为了兄弟,这一战我们必须赢!” 随着一声令下,魏邵与李云飞率领的小队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然而他们却意外的发现,北疆军营里面有异常! 随着他们渐渐深入,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第三百六十四章 极限反转 原本驻扎着千军万马的军营,此刻已是人去楼空。 帐篷、战旗、武器,散落一地。 魏邵的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他原以为乌图尔会坚守阵地,却没想到他会选择撤兵。这其中必有蹊跷。 他思索片刻,心中隐隐觉得这并非乌图尔的决策,而是北疆有更大的大佬在背后操纵。 李云飞也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们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魏邵没有回答,只是紧皱着眉头。 他迅速分析眼前的局势,然后做出决定,“赶紧撤兵,回朝云军营。”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迅速集结队伍,沿着原路返回。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但他们清楚此时最重要的是确保军队的安全。 魏邵心中的疑惑如同一团乱麻,他不禁思考着背后的真相。 而李云飞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目光坚定。 两人的身影在夜光中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荒芜的战场和空荡荡的北疆军营。 然而,当魏邵跟着李云飞返回朝云军营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乌图尔和乌泽兰等北疆的士兵们竟然绑住了赵枝枝和赵家三兄弟。 赵枝枝的眼中满是惊恐,她大声喊道:“你们快走,不要过来!” 魏邵面具底下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他知道,这个局面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他默默地注视着赵枝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乌图尔的剑尖轻轻地贴在赵枝枝的脖子上,他的语气中带着阴险的冷笑:“我就知道这个戴面具的人肯定是魏邵,没想到他竟然在朝云这里出谋划策,之前我们北疆失败的战役也肯定是他的杰作。” 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她知道乌图尔说得没错。 可如今绝对不能让乌图尔把仇恨值转到魏邵的身上。 她不想看到魏邵受到伤害! 赵枝枝倔强地咬紧牙关,问道:“你想做什么?” 乌图尔放声大笑:“本殿要他的命!” 他的手指在剑柄上紧握,似乎随时准备给魏邵致命一击。 这时,魏邵突然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方设法让赵枝枝和赵家三兄弟脱险。 于是,他抬手摘下面具,露出沉稳而坚毅的面容。 魏邵看着乌图尔,语气坚定地说:“放了他们。” 乌图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魏邵会如此直接地挑战自己的权威。 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魏邵没有理会乌图尔的挑衅,他继续说道:“放了他们,我可以任凭你处置。” 乌图尔似乎对魏邵的胆识感到兴趣,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我放了他们,你过来。” 说着他示意属下放人。 就在赵枝枝和赵家三兄弟被松开束缚的同时。 在一片喧嚣与混乱中,魏邵突然发难,一跃而上,朝着乌图尔疾驰而去。 他的身姿矫健,动作如行云流水,气势如虹。此刻的他,宛如一把利剑,直刺乌图尔的心脏。 乌图尔见状,不惊反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早知道魏邵的厉害,也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乌图尔的双手紧握长剑,准备迎接魏邵的挑战。 “既然你想自寻死路,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去死吧!” 两人的剑瞬间交锋,激烈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剑气纵横,杀意弥漫,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呵,就凭你这蝼蚁?”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该死的人是你!” 魏邵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过人的智慧,一次次突破乌图尔的防线,成功地将乌图尔逼至绝境。 然而,乌图尔并非等闲之辈,他顽强抵抗,不断调整自己的攻防策略。 他的剑法刚猛无匹,时而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时而如绵里藏针般诡异。 魏邵心中暗赞,越发谨慎地应对。 激战正酣时,魏邵突然一招“一剑破万军”,将乌图尔的长剑震开。 他身形一转,迅速贴近乌图尔,一记膝撞准确地击中乌图尔的腹部。 乌图尔痛苦地弯下腰,魏邵趁势施展一记扫堂腿,将乌图尔绊倒在地。 乌图尔惊恐地看着魏邵,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败在魏邵的手上,明明自己的剑法更胜一筹,明明自己占据着优势。 魏邵并未给乌图尔喘息的机会,他迅速跃起,一脚踏在乌图尔的胸口,对着旁边的乌泽兰冷笑道:“回去告诉你父王,朝云国的士兵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他想要自己儿子活命,就让北疆的人撤兵!” “魏邵!我告诉你最好不要站错阵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乌泽兰立刻上马,带着自己的残部返回北疆的方向。 与此同时,朝云国的士兵也在李云飞的指挥下,与北疆国士兵展开激战。李云飞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他的刀法凌厉无匹,所向披靡。 士兵们在他的带领下,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北疆国士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在朝云国的猛烈攻击下,逐渐落入下风。 他们被围在中间,进退两难,形势岌岌可危。 魏邵看着陷入困境的北疆国士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正要下令斩草除根之际,突然间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名北疆国将领率领着大批援军赶到。 他们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显然是来者不善。魏邵微微皱眉,心中暗道:“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正要迎上去与援军交战时,李云飞却拦住了他。 李云飞看着援军,淡淡道:“我们不必亲自动手了。” 他说着,举起手中的长刀,指向援军的方向。 只听“嗖嗖嗖”几声箭鸣响起,紧接着几名北疆国将领应声倒地! 原来是朝云国的弓箭手已经赶到,开始了密集的箭雨攻击。 由此战局发生了剧烈的转变,北疆的攻击简直是可笑至极,他们被朝云国的人攻击得无处可逃。 北疆国援军见状大惊失色,他们没有想到朝云国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弓箭手部队。 一时间,他们乱作一团,失去了战斗力! 第三百六十五章 溃不成军 在朝云国弓箭队的不断进攻下,北疆国的援军显得无力抵抗。 箭矢如雨,伴随着哀嚎和绝望,北疆国的士兵纷纷倒下。 魏邵、赵枝枝和李云飞三人站在后方,面色沉稳,眼神坚定,仿佛在等待着这场必然的败局。 而魏邵的双眼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他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嘲笑这场无谓的抵抗。 赵枝枝则紧皱着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接受。 而李云飞则面无表情,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在他们的另一边,乌图尔被朝云国的士兵捆绑着,压在地上。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看着自己国家的援军一步步走向灭亡。 他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但无奈被束缚住,无法挣脱。 “你们这些无耻的朝云国士兵!”乌图尔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恨意和不甘。 魏邵听到乌图尔的吼声,眼神一冷,直接一脚踩在乌图尔的背上,冷声道:“闭嘴!” 乌图尔的身体被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痛苦地呻吟着。 他的眼中满是怒火,但无奈无法反抗。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疆国的援军已经处于了崩溃的边缘。 士兵们纷纷丢下武器,选择了逃亡。 他们朝着北疆国的方向奔去,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魏邵看着那些逃亡的士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并不打算去追赶那些败兵,而是转身对赵枝枝和李云飞说道:“我们走吧。” 话落,魏邵牵住了赵枝枝的手,带着她一起离开这儿。 李云飞跟赵家三兄弟们也跟随在他们的后边。 他们知道,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北疆国的援军已经彻底失败了。 一行人走在战场上,周围的哀嚎和惨叫声已经渐渐消失。他们穿过一片片死寂的战场,到处都是倒下的士兵和散落的武器。 朝云国的弓箭队已经停止了攻击,他们正在清理战场,搜捕逃亡的士兵。 魏邵他们和一队士兵一路向前,返回朝云国军营。 就在这时,赵枝枝突然脚崴了一下。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显然是疼痛难忍。 魏邵看到这一幕,立刻走上前去,将她抱在怀中。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别担心,我马上就带你回军营去。”魏邵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好的!”赵枝枝望着他微微一笑。 士兵们见状,也纷纷围上来,一起帮助魏邵他们开路,处理了前方阻挡他们的尸体等东西。 他们继续穿过战场,一路前行。 虽然路途艰辛,但魏邵和士兵们的帮助让赵枝枝感到无比的安心。 最终,他们顺利地回到了朝云国的军营。 魏邵立刻让士兵们将乌图尔压下去,将他关押起来。 同时,他让李云飞带着赵家三兄弟去其他的营帐休息。 魏邵则抱着赵枝枝进入了他们自己的营帐。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关切地问:“你刚刚没有受伤吧?” 赵枝枝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没有。” 魏邵还是不放心,开始仔细地检查赵枝枝身上的伤口。 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经过仔细的检查,魏邵发现赵枝枝身上只是有几处轻微的擦伤。 他看着这些伤口,心中感到十分心疼。 “你还说你没有受伤,你都快遍体鳞伤了!” 赵枝枝嘟着嘴巴,眼眸低垂,有些不好意思。 他轻轻地为她清洗伤口,然后重新包扎。在包扎的过程中,魏邵一直温柔地注视着赵枝枝的眼睛。 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和关怀,赵枝枝也感受到了这份温暖和关怀,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感动。 她知道,在这个充满危险和艰难的战场上,有魏邵这样的男人守护着她,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和幸福。 魏邵边给她包扎的时候边说道:“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这种伤害了。” “只不过这回你为什么这么冲动?” “我不是让你在北疆国等我的吗?” “你为何亲自带着三位哥哥赶来这里找我了呢?” 赵枝枝叹息一声道:“你不在北疆国的日子里,他们都在刻意的针对我。” “况且北疆国一连胜利了那么多次,我怕他们马上就要把你还有我三位哥哥一起杀人灭口,所以我才迅速采取了行动。” 魏邵抿唇点了点头,“看来还是你有深谋远虑,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 “没事儿,现在我不是有惊无险吗?”赵枝枝握住他的手,蹭了蹭,“如今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 “阿邵,这段时间我真的好想你啊!” 魏邵笑着说道:“我也很想你。” “乖,让我先帮你把伤口包扎完吧。” 赵枝枝撇嘴:“好吧。” 随后,魏邵继续给她包扎伤口。 包扎完毕后,魏邵轻轻地抚摸着赵枝枝的脸颊,温柔地说:“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赵枝枝微微点头,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魏邵的感激和爱意,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守护神,是她在战场上最坚实的依靠。 随着夜幕的降临,军营里也逐渐安静下来。 魏邵守在赵枝枝的床边,默默地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他的心中充满了温柔和关怀,他不愿意离开她半步,生怕她会受到任何伤害。 在那个安静的夜晚,军营里的灯火微微摇曳着。 魏邵的眼神默默地守护着赵枝枝,直到她睡熟为止。 忽然,营帐外面传来了口哨的声音,这独特的信号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魏邵静静地坐在床边,他把自己的手从沉睡的赵枝枝的手中缓缓拿出,手都有一些发麻了。 他的心里充满了柔情,然而此刻的他却必须离开。他深情地望着赵枝枝的睡颜,那安静的模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魏邵的眼中满是矛盾与不舍,但他的心中明白,他不能停留。 他轻声说:“枝枝,等我。” 第三百六十六章 商议对策 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走,但赵枝枝在深度睡眠中却似乎有所感应,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魏邵咬了咬牙,他知道他不能心软。 他迅速起身,轻轻地掀开营帐的一角,外面月色朦胧,寒风呼啸。 他深吸一口气,对自己的动摇感到有些恼火。他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他要尽快完成任务,然后回到赵枝枝的身边。 魏邵一出营帐,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李云飞将军。 李云飞向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眼中的坚定与信任却表达得淋漓尽致。 魏邵微微点头回应,他明白李云飞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魏兄,跟我来。”李云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转身向主营帐走去。 魏邵紧随其后,他们的步伐在夜色中坚定而有力。 当他们走进主营帐时,里面已经聚集了许多朝云国的将士。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期待与紧张,而魏邵的到来似乎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安慰。 一个将军看到魏邵进来,立刻上前问道:“魏大人,我们现在该如何?”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焦虑,显然他们已经面临困境。 魏邵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命运,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当然是押着乌图尔回京。”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充满了自信。 他相信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这是为了国家的长远利益着想。 一将军有些担忧地问:“那我们岂不是和北疆国彻底闹掰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显然他不希望两国之间的关系陷入僵局。 魏邵沉吟片刻,他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但他相信这是必要的。 “是的,短期内我们和北疆国的关系可能会受到影响,但这是为了我们国家的长远利益着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与决绝,“我们必须要有勇气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可能,只有这样,我们国家才能真正地强大起来。” 将士们听着魏邵的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明白魏邵的决策是为了国家的利益着想,他们愿意跟随他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 “好的!那就都听魏大人的!” “我们愿意追随魏大人!” “押乌图尔回京!” 在那一刻,魏邵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的决定可能会给朝云国带来许多困难,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会带领着将士们一起前进,为了国家的繁荣与强大而努力奋斗。 然而忽然有一个士兵在主营帐外面喊了一声:“将军,不好了!” 帐内的气氛瞬间紧绷,魏邵和李云飞对视了一眼。魏邵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忧虑,而李云飞的眉头则紧皱在一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两人虽然并未说话,但彼此的眼神交流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魏邵点了点头,李云飞才对外面的士兵道:“有什么事儿,进来说。”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急匆匆地走进主营帐,脸上满是惊慌之色:“乌图尔竟然遭遇了刺杀!他此刻陷入了昏迷当中!” 魏邵和李云飞他们听到这话都特别的震惊,旁边的将军也是如此。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所击中。 魏邵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他沉声说道:“立刻让军医去救他,他现在还不能死。”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此刻乌图尔绝对不能死! 也不知道是朝云国这边出现了内奸,还是北疆国那边出了什么事儿,竟然派人来刺杀乌图尔,他们的目的竟然是想要让北疆永远记恨上朝云国! 造成两国的再一次剧烈的战争! 魏邵想着绝对不能够让那些阴险狡诈的人成功! 看来接下来回京的路上,他还要刻意的让人好好的去保护住乌图尔,不能再让乌图尔受到伤害了。 必须得确保北疆的人过来把乌图尔换回去时,乌图尔身上毫无伤痕。 接着,李云飞立刻按照魏邵所说的吩咐下去,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丝威严。 他一边向外走,一边对旁边的士兵说道:“立刻通知军医,让他们立刻赶到乌图尔的营帐。” 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整个主营帐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魏邵等人都赶紧赶去了乌图尔的营帐中,默默地等待着军医的到来。 看着昏迷的乌图尔,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仿佛乌图尔的安危与他们的命运息息相关。 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钟都仿佛是一段漫长的旅程。 终于,军医们赶到了乌图尔的营帐,他们迅速地展开救治工作! 魏邵和李云飞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军医们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在寻找着乌图尔生还的希望。 经过一番紧张的救治,军医们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向魏邵和李云飞汇报说:“将军,刺杀造成的伤势很严重,但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进行救治。目前来看,乌图尔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但还需要继续观察。” 听到这个消息,魏邵和李云飞的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们知道,军医们已经拼尽全力,接下来就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了。 在这段时间里,营帐内的气氛一直十分压抑。 每个人都默默地祈祷着乌图尔能够度过难关,而魏邵和李云飞更是如此,他们深知乌图尔对于整个军队的重要性,他的生死存亡直接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然而许久之后,乌图尔却一直昏迷着,营帐里却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忧虑的气氛。 魏邵和李云飞等人都围在乌图尔的床边,默默地注视着他,心中充满了困惑和焦虑。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乌图尔为什么一直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魏邵皱着眉头,看着军医,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和疑惑。 他沉声问道:“你不是说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吗?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第三百六十七章 性命危急 军医面对魏邵的质问,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尴尬。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他这种状况我也没有见到过。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可以醒过来了。” 魏邵听着军医的回答,心中却越发不安。 他知道,现在的时间对他们来说特别宝贵,他们必须赶紧上路回京,不能再拖太久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李云飞,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担忧。 就在这个时候,赵枝枝忽然走进了营帐。 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大家都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赵枝枝看着床上的乌图尔,神情有些复杂。 魏邵看着赵枝枝忽然出现在营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忽然来了,不好好再休息一下?” 赵枝枝却并未回答,她的目光紧锁在躺在简易床铺上的乌图尔,神情严肃。 “我听说了乌图尔昏迷的事情,所以就赶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赵枝枝语气急切,眉头紧皱。 军医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检查了一番,他身上不过是受了一些外伤,也没有中毒,我们救治了许久,他却还是没有醒过来。” 赵枝枝闻言,没有立即说话。她走到乌图尔身边,低头仔细观察。只见乌图尔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确实是一副昏迷不醒的状态。 她沉吟片刻,然后抬手轻轻搭在乌图尔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细心感受。 众人见状,都不由得屏息以待,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少顷,赵枝枝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坚定地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你们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李云飞想要说话,却被魏邵一个眼神制止。 魏邵知道赵枝枝的医术高超,既然她已经有了决定,那么他们最好还是听从。 于是,魏邵带着众人退出了营帐,留下赵枝枝一个人在帐篷里。 帐篷外,魏邵转身看着李云飞,“现在我们只能相信枝枝了。” 李云飞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忧,“可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啊。” “放心吧,”魏邵安慰道,“枝枝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夜幕降临,营地的灯火在风中摇曳。 魏邵和李云飞等人在帐篷外守候,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期待。 而帐篷内的赵枝枝则全神贯注地为乌图尔诊脉,她面色凝重,显然是在思考如何救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 帐篷外,魏邵与李云飞等人不停地交换着眼神,他们的心里都清楚,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关系到乌图尔的生死。 夜色渐深,赵枝枝终于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魏邵和李云飞立刻迎上前去,“怎么样了?” 赵枝枝轻轻点了点头,“我已经想好了救治的方法,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 魏邵和李云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 “你只管说,要我们做什么。”魏邵毫不犹豫地说道。 赵枝枝感激地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些特殊的草药。” “好,你需要什么草药?”魏邵问道。 赵枝枝在心中盘算着,她知道,要救治乌图尔,需要的草药种类繁多,而且时间紧迫。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魏邵和李云飞,坚定地说道:“我需要冰魄草、银魂根、金线莲、和红青藤。这些草药只有深山老林中才可能找到,时间不等人,你们需要立刻出发。” 魏邵听后,眉头紧皱,他知道赵枝枝的要求非常高,但眼前的情况容不得他们犹豫。 他看着赵枝枝,沉声说道:“我立刻就派人前往寻找这些草药,不惜一切代价。” 赵枝枝点点头,她知道魏邵是个可靠的人,他一定会尽全力去办。 李云飞却没有说话,他看着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知道,这次的救治任务非常艰巨,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所需的草药,那么乌图尔的生命就可能无法挽救。 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赵枝枝看出了李云飞的担忧,她安慰道:“李兄,我知道你的担心,但请相信我,我会尽全力的。” 李云飞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我这就带着人去找草药,乌图尔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赵枝枝道:“好的!我可以稳定住乌图尔的情况,但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 李云飞点头:“可以,我一定在三天之内带着你需要的草药赶回来!” 然而旁边的魏邵却忽然开口道:“三天时间太长了,我们得先带着乌图尔赶往京城,到时再由李兄过来跟我们会合。” 赵枝枝想了想,觉得魏邵说得有道理。 李云飞点点头,说道:“好!那到时候我们就按照着商量好的路线走!” 魏邵:“嗯!” 说罢,李云飞立刻去召集精锐兵队,带领着他们去附近的山脉搜寻赵枝枝所需要的那些草药。 等到李云飞那边离开后,魏邵立刻召集人手,把乌图尔送上了马车,带着赵枝枝还有赵家三兄弟等人一起走小路,迅速赶往京城。 赵枝枝跟魏邵和乌图尔在同一辆马车上,她开始忙碌了起来。 她先是给乌图尔灌下一枚护心丹,接着开始调配药剂,给乌图尔进行治疗。 魏邵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她的举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枝枝的治疗终于有了效果。 乌图尔的气息开始逐渐平稳起来,他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 魏邵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赵枝枝抬起头,看着他,微笑道:“放心,乌图尔暂时没有危险了。” “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我替整个朝云国的百姓谢谢你!” 魏邵知道,这次能够救治乌图尔,全靠了赵枝枝的医术。 “这都是我该做的,我也是朝云国的一份子呀!” 赵枝枝握着拳头说道。 毕竟她所在乎的人全部都是朝云国的子民,若是北疆继续跟朝云打仗的话,她以及她身边的人也都会受到影响。 第三百六十八章 轮流守夜 方才的战争,她已经看到了无数的人失去性命,她不想再看到自己在意的人也躺在血泊当中,能付出多少便付出多少,只要能扭转乾坤,她一切都甘愿! 等到夜晚的时候,魏邵和赵枝枝在马车里面休息,两人靠在一起。 赵枝枝感觉到有些无聊,就想着跟魏邵聊聊天。 但是魏邵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沉默着。 赵枝枝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你怎么了?感觉你有些不对劲。” 魏邵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在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枝枝愣了一下,没想到魏邵会这么认真对待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找到一条备用的安全路线,然后尽快离开这里。” 魏邵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赵枝枝的看法。 但是他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并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危险,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万全的准备。” 赵枝枝听到魏邵的话,感觉他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她也开始思考起来,想着如何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和魏邵的安全。 过了一会儿,赵枝枝忽然注意到对面昏迷的乌图尔好像睫毛颤了颤,但是她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动作。 赵枝枝有些好奇,就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她发现乌图尔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赵枝枝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乌图尔竟然已经醒了过来。但是她并没有声张,而是静静地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等到夜深的时候,魏邵出去和其他的士兵轮流守夜。 赵枝枝这才开口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乌图尔这才睁开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赵枝枝:“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枝枝笑了笑:“我可是顶级的大夫,望闻问切我最在行。你的呼吸和心跳都有些不自然,而且你的眼皮也动了一下。这些细节都表明你已经醒了过来。” 乌图尔听到赵枝枝的话,感觉她说的很有道理。 他苦笑道:“我并没有想要偷听你们的谈话,只是听到了你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好奇你们在聊什么。” 赵枝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乌图尔的意思。 但是赵枝枝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于是开口道:“你究竟为什么要假装昏迷?你身上的伤又是如何造成的?你有没有看见伤你的人?” 然而,乌图尔听到这些问题却沉默了,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并不想要回答。 赵枝枝看着他,心中更加疑惑,她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更大的内情。 忽然,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她忽然说道:“你说不出来的话,会不会是你自己把自己弄伤的呢?”乌 图尔听到这句话,忽然惊诧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愕。他看着赵枝枝,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赵枝枝看着他的反应,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说道:“看来我说对了,你就是自己弄伤了自己,想要故意拖延时间,让人来救你。” 乌图尔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 他叹了口气,开口道:“我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 赵枝枝看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淡然道:“我为什么要帮你隐瞒呢?” “赵枝枝,我求你了。”乌图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你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的话,他们一定会杀了我的,只要你愿意帮我隐瞒,等到我活着回到北疆,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赵枝枝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她凝视着乌图尔,缓缓开口:“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 乌图尔愣住了,他瞪大眼睛,一时间无法理解赵枝枝的意思。 他望着自己伤口,惊愕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枝枝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悲悯:“你不知道你的伤口上有毒吗?” 乌图尔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不敢相信地低呼:“怎么会这样?”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仿佛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赵枝枝叹了口气,看来乌图尔并不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看来你是被人坑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乌图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猛地抬头,咬牙切齿地怒吼:“该死的艾瑞克!”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赵枝枝挑了挑眉,她没有想到乌图尔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看来北疆的人并不希望乌图尔活着回去。 她不禁有些担忧,魏邵他们接下来的路程恐怕会更加危险。她决定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魏邵。 在清晨的薄雾中,赵枝枝正准备走下马车。她的动作优雅,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准备展翅飞翔。 然而,就在她即将触及地面的那一刻,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飞来,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紧贴着马车的边缘射入土中。 赵枝枝的反应异常迅速,她猛地蹲下身子,手中紧握着一把精巧的匕首。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瞳孔微微收缩,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纳入眼底。 与此同时,旁边的乌图尔却是一脸茫然,他看着赵枝枝的神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肯定是本殿的人过来救本殿了!” 赵枝枝没有笑,她的神情反而更加凝重。 她并不认为来的人是乌图尔的属下,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她的目光四处扫视,试图找出箭矢的来路,同时也做好了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就在此时,一阵激烈的刀剑交击声从外面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赵枝枝眼神一凛,她知道,此刻已不再是猜测的时候。她紧紧盯着声音的方向,手中匕首紧握,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攻击。 突然,几个身穿黑衣的人手持利刃冲到了马车前。 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只有冷酷和杀意。 乌图尔见状,立刻冲了出去,试图与这些人交涉,让他们把自己救走。 第三百六十九章 生死关头 然而,来人却却十分果断,他们挥舞着刀剑,直扑乌图尔而来。 赵枝枝的反应速度超乎常人,她一把拉住乌图尔的手臂,用力将他往后一拉。这个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完成,让乌图尔惊出一身冷汗。 他看着赵枝枝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他知道,在这个生死关头,赵枝枝是他唯一的依靠。 黑衣人并未就此放弃,他们继续攻击,试图突破赵枝枝和乌图尔的防线。 赵枝枝紧紧盯着这些人的动作,寻找着破绽。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切割开一切阻挡在她面前的障碍,利用自己的力量不断地与黑衣人周旋。 在漆黑的夜色中,赵枝枝身姿矫健地应对着黑衣人的攻击。 她的眼神坚定,动作灵活,每一次化解黑衣人的攻击都显得游刃有余。 尽管面临危险,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股不屈的斗志,不断的护着身边的乌图尔。 “小心!”魏邵大声提醒着,同时挥剑冲向一个黑衣人。 他的脸上满是担忧,但同时也充满了坚定。他知道,他们必须坚持下去,否则整个队伍都有可能丧命于此。 在马车的周围,激烈的战斗正在进行。魏邵和其他士兵们奋力抵抗着黑衣人的攻击,每一次剑击和搏斗都充满了危险。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撞击的声音和士兵们的喘息声,场景异常紧张。 “哼,这些小喽啰还敢反抗。”一个黑衣人冷笑一声,手上的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取一名士兵的咽喉。 但他的刀却被赵枝枝一下挡住了,停在了半空中。 赵枝枝的眼神冷冽,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我们吗?” 黑衣人被赵枝枝的勇气和实力所震撼,一时间竟愣住了。 而赵枝枝则趁机一脚踢开他,化解了这场危机。 战斗继续进行,双方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和斗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黑衣人的实力似乎异常强大,让他们陷入了苦战。 魏邵和赵枝枝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们仍然坚定地战斗着。 “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魏邵一边战斗,一边靠近了赵枝枝的身边。 赵枝枝点了点头,她也在思考着对策。 突然,她看到之前消失的山匪老大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加入了战局当中。他手持长刀,身形矫健,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看来我们有救了。”赵枝枝心中暗喜,她知道这位山匪老大是他们获胜的关键。 有了山匪老大的加入,战局开始出现了转机。 他们一起攻击黑衣人,让对方陷入了困境。但黑衣人并未放弃抵抗,他们凭借着高强的内力,继续顽强地战斗着。 激战中,赵枝枝看到一个黑衣人忽然发出一道强大的内力攻击,她知道这绝不能硬抗。 于是她迅速躲避开来,同时顺势一脚踢向对方的后背。 黑衣人被踢得飞了出去,撞在了马车上。马车顿时翻倒在地,引起了现场的一片混乱。 此时,其他的士兵也纷纷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和勇气。他们配合默契,攻击有序,与黑衣人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魏邵更是发挥出了他的领导才能,指挥着士兵们作战。 终于,在经过一番激战之后,黑衣人被打败了。 他们纷纷逃窜而去,留下了满地的狼藉和疲惫的战士们。 赵枝枝和魏邵相视一笑,知道他们终于度过了这场危机。 赵枝枝忽然问道:“山匪老大,你怎么会出来帮我们?” 山匪老大露出狡黠的笑容:“我想请求你帮我。” 赵枝枝疑惑地皱起眉头:“你想我帮你什么?” 山匪老大道:“你们跟我来吧。” 话落,他转身向旁边山路走去。 魏邵和赵枝枝对视一眼,随即吩咐旁边的士兵好好看守住乌图尔,然后大家纷纷上了马车,跟着山匪老大一起前往。 这个村庄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 村庄里的每一个人都看着山贼老大赵东一步步走来,脸上立刻洋溢出热情而敬重的笑容。 他们簇拥而上,仿佛迎接一位久别重逢的英雄。 “老赵,你终于回来了!”他们异口同声地欢呼。 赵东则满脸笑容地跟他们一一打招呼。 “是呀,我回来了!大家还好吧?” 赵枝枝在一旁看着,内心涌起一股好奇。 在她眼中,赵东并非英勇非凡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匪头。 但他为何能得到村民如此的敬重? 她仔细观察,试图从他们的举止和表情中寻找答案。 随着赵东的走近,赵枝枝发现这里的村民们几乎都有些畸形。 他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眼睛斜视,有的嘴巴歪斜。 看到这一幕,赵枝枝心中一惊,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之中。 她忽然有些明白赵东喊自己过来是做什么了。 赵东瞥见赵枝枝的神情,心中明白她已经发现了真相。 “这些村民之所以敬重我,”赵东缓缓开口,“是因为我给了他们希望。这个村庄曾经遭受了一场灾难,许多人生病变成了畸形。他们被世人唾弃,生活在痛苦和绝望之中。” “而我,作为山贼老大,有能力帮助他们。我请来了最好的大夫治疗他们,还为他们提供了生活所需。” 赵枝枝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赵东竟然有如此善心。 她看着那些畸形村民感激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她这才明白,赵东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自己谋求利益,而是真心实意地为了这些可怜的人。 魏邵和身边的士兵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被深深地触动了。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村庄,也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无私地帮助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他们的心灵受到了洗礼,对赵东充满了敬意。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村庄的土地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赵东站在村庄中央,看着那些畸形村民们一个个露出久违的笑容,心中却有一丝忧虑。 第三百七十章 奇怪村庄 夜幕降临,村庄里燃起了点点灯火。 赵枝枝、魏邵和士兵们留在了这里,与村民们共享这温暖的时刻。 这一夜,村庄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等到夜晚降临的时候,赵东才领着魏邵、赵枝枝他们一起去了自己的屋子。 那屋子特别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个破旧的椅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 赵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里条件不太好,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魏邵和赵枝枝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们看得出来,这个简陋的屋子里却充满了温暖和爱。 赵东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茶,给魏邵和赵枝枝倒上。 他们一边品茶,一边聊起了天。 赵枝枝突然问道:“赵东,你想让我帮你救治那些畸形的人吗?” 赵东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是的!他们受到了灾难的影响,生下来就是畸形的样子,还影响了他们的寿命,很多人活不到二十多岁就死了,我想请你帮帮他们!” 赵枝枝点了点头,“我需要检查一下你们平常的生活用品和饮食方面的东西。” 赵东立刻说道:“好的!你们今日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们去。” “行!” 这一日他们就先休息在这儿,魏邵跟赵枝枝在同一间屋子里。 赵枝枝躺在床上,转头问魏邵:“你觉得赵东可信吗?” 魏邵道:“这村子里的一切是骗不了人的,他所说的应该没有假,那你打算帮这些人吗?” 赵枝枝想了想后道:“首先我们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是为何忽然变成了这样。” “你再派人去调查一下,他们原本都是些什么人,我不想救穷凶恶极的人。” 魏邵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好的!” 紧接着,魏邵立刻起身去联系了手下,让他们去好好调查一下这个村庄里的背景情况。 第二天一早,赵东就带着魏邵和赵枝枝来到了集市上。 集市上人来人往,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赵东介绍道:“这里是我们这里最大的集市,大家的生活用品和饮食都是在这里买的。” 他们一边逛着集市,一边聊着天。 赵枝枝对赵东说道:“你们这里的水果和蔬菜都很新鲜,但是肉类却有些不新鲜。” 赵东叹了口气,“是啊,这个问题我们也发现了,但是我们这里没有更好的供应可以选择了。” 他们逛完了集市,又去了几家药铺。赵枝枝仔细地检查了每一种药品,发现大部分药品的质量都不太好,有些甚至已经发霉了。 回到赵东的屋子后,赵枝枝对赵东说道:“你们这里的饮食和生活用品都存在一定的问题,这对你们的健康和畸形人的救治都不利。我会给你们一些建议,帮助你们改善生活条件。” 赵东感激涕零,“谢谢你,赵枝枝!你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赵枝枝一直在忙碌着。 她帮助赵东改善了屋子的环境,给他们提供了一些健康的生活建议,还给他们资助了一批药物,到时候会从京城等地送过来。 同时,她也开始着手准备救治畸形人的工作。 魏邵和赵枝枝每天都在忙碌着,他们的生活也变得充实而有趣。这段时间里,他们也渐渐地了解到了更多关于畸形人的故事。 这些畸形人因为长相怪异而被人们歧视和排斥,他们的生活十分艰难。但是他们依然坚强地活着。 终于有一天,赵枝枝宣布已经准备好了救治畸形人的工作。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自信,仿佛已经做好了处理一切的准备。 魏邵跟她一起来到了村落各处畸形人的家庭。 这些家庭常年忍受着其他地域的排斥,赵枝枝和魏邵的到来,为他们带来了希望和关爱。 他们逐户走访,为每个畸形人进行了详细的检查和治疗。 赵枝枝用温柔的语言安慰着他们,魏邵则用精湛的医术为他们进行治疗。 在他们的努力下,许多畸形人的病情得到了缓解或治愈,寿命也不会受太大影响了,他们也重新获得了生活的信心。 李达是村里的一个年轻人,他的手臂畸形,一直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赵枝枝和魏邵的到来,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经过治疗,他的手臂逐渐恢复了正常功能,他终于可以自由地活动了。 李达激动得泪流满面,不停地向赵枝枝和魏邵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一命!”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竟然治疗好了我的怪病!” “谢谢你们!” 村民们也纷纷向赵枝枝和魏邵表达感激之情。 在赵枝枝和魏邵的努力下,这个村落的畸形人家庭终于迎来了新的生活。他们的痛苦和无助被关爱和希望所取代,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和充实。 他们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眼神中流露出对赵枝枝和魏邵的敬爱和感激。他们用自己的语言和行动,表达着对赵枝枝和魏邵的感激之情。 赵枝枝看着欢声笑语的村民们,心中感慨万分。 她深知,这一切都离不开赵东。 她感慨地对村民们说道:“你们要谢就谢赵大哥吧,毕竟是他救了我们一次,我才跟他来帮你们的!” 村民们听到这话后立刻向赵东感谢:“多谢赵大哥一直把我们放在心上!” “不必多谢,谁让我们都是同个村子的人呢,大家就该互帮互助呀!”赵东道。 魏邵跟赵枝枝他们看着这些村民们都恢复了,便商量着要离开这里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离开之前,赵东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小山丘上,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村落。 他们站在那里,默默地欣赏着美丽的景色,心中充满了感慨和留恋。 魏邵感慨地说道:“这段时间里,我明白了生命的可贵和坚韧不拔的力量。我会把这些精神带回到军营里去,让大家都记住!” “嗯!”赵枝枝温柔地望着他。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纱似的雾气,洒落在静谧的村庄。 第三百七十一章 离开村庄 赵枝枝他们早早地起床,开始整理行囊。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离别之情,但更多的是坚定与决绝。 他们要离开这个曾经给予他们庇护的村庄,继续前往京城,完成他们的使命。 在赵枝枝他们准备离开之际,整个村庄的村民纷纷赶来。 赵东带着感激之情,率领着其他村民为他们送行。 村民们的脸上写满了不舍,他们的目光中满是不舍与感激。 “大家就送在这里吧!”赵枝枝轻声道,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哽咽。 她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但她不能让悲伤占据心灵。 赵东默默地点点头,他深深地看了赵枝枝一眼,目光中满是深深的感激与敬意。 他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拳头,转身带着村民们离去。 赵枝枝与魏邵等人踏上了原本的大道,他们的背影在晨光中逐渐消失。 这是一条充满艰辛的路,但他们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征程。 赵枝枝他们的马车与军队的一列马车同行,他们的目的地依旧是京城。 车厢内,赵枝枝与魏邵相对而坐。车厢外,是不断后退的风景。 “这段时间我们不仅做了好事儿,还迷惑了幕后的杀手,说不定回京的路上会更加安全了。”赵枝枝轻声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与欣慰。 魏邵点了点头,他明白赵枝枝的意思。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帮助村民们解决了许多困难,也成功地隐藏了自己的踪迹,并没有被杀手查知。 如今面前依旧有着无数的险阻与陷阱,但只要他们齐心协力,相信一定能够安然无恙地抵达京城。 车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他们谈论着京城的各种趣闻与传说。 魏邵不时地插科打诨,引得赵枝枝笑声连连。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共同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与考验,如今终于有机会放松一下心情。 马车在道路上颠簸前行,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们的身上。 在一片幽深的密林中,马车缓缓向着目的地前行。 可忽然间,前方的路被山石堵住了。 士兵过来赵枝枝、魏邵他们的马车前道:“不好了,魏将军!前方的路不通了!” 魏邵皱了皱眉,他下了马车,走到路中间,看着那横亘在前的巨石,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烦躁。 士兵急切道:“将军,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魏邵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前方有大片石块坠落下来,应该是自然的现象!” “能绕路吗?” “就只有这么一条路!” “那大家就一起下来搬开石块!” 士兵:“是!” 紧接着,士兵们开始行动,他们一齐用力,想要推开挡路的巨石。 然而,巨石似乎已与道路融为一体,任凭他们怎么推、怎么撬,都纹丝不动。 此时,被绑在马车上的乌图尔忽然冷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挑衅,似乎在看他们的笑话。 赵枝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走到乌图尔身边,道:“你笑什么?” 乌图尔看了她一眼,道:“你们就这点本事?连一块石头都解决不了。” 赵枝枝被他的话激怒了,她哼了一声,道:“你口气不小啊。” 乌图尔冷笑道:“口气大?那是实力强。你们这点小伎俩,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赵枝枝不甘示弱,道:“那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乌图尔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忽然开口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石头挡住路吗?” 赵枝枝和魏邵都看向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乌图尔继续道:“因为这条路本来就不是给你们走的。” 魏邵皱眉道:“什么意思?” 乌图尔嘿嘿一笑,并没有回应。 赵枝枝愣住了,她看着乌图尔道:“这么说,这些石头是你的人放来挡我们的?” 乌图尔有些惊诧,眸光一暗。 魏邵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看向士兵们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搬开石头。” 士兵们听到命令,都开始更加卖力地搬动巨石。然而,巨石似乎生了根一般,任凭他们怎么努力,都纹丝不动。 魏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神色,他走到巨石前,看着眼前的障碍。 他知道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大家一起用力!” 随着他的喊声落下,所有人都开始竭尽全力推搬巨石,赵枝枝别跑过来帮忙了。 他们开始忙碌地搬开石头,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尽全力去完成任务。 等到他们跟士兵总算是把挡路的石头搬开了之后,赵枝枝却忽然发现原本看守着乌图尔的士兵竟然被打晕了,而乌图尔不知所踪,地上只有几条破碎的铁链。 赵枝枝赶忙对魏邵道:“乌图尔逃走了!” 魏邵却勾唇一笑,没有丝毫惊慌的神色。 赵枝枝看着他,眉头紧皱:“你早就知道他会逃?” 魏邵轻描淡写地回答:“是,如果不让他死心的话,他肯定会想尽办法要逃跑。” 赵枝枝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魏邵一直都在故意放松对乌图尔的看守,让他以为有机可乘,从而激发他逃跑的决心。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顺理成章地让乌图尔落入北疆国人设下的陷阱,让他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 赵枝枝也笑了起来,她对魏邵的计谋佩服得五体投地。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魏邵和赵枝枝才准备开始寻找乌图尔。 北疆国人的陷阱,如同恶狼的獠牙,静待猎物的到来。 之前魏邵就在乌图尔身上留了一种香料,他们顺着蛊虫嗅着香料的位置判断,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密林之中。 一路追寻乌图尔的气息,终于在一个阴暗的山洞口,发现了蛛丝马迹。 他们伏低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 洞内一片漆黑,他们可以想象出乌图尔被困的情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阵的担忧。 就在这时,乌图尔的声音从洞内传出,带着无尽的惊恐和绝望:“呜呜呜!救我!” 他的嘴巴被布条紧紧捂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呼喊。 第三百七十二章 抓捕回来 魏邵心中一紧,手持软剑,缓缓向洞内探去。 赵枝枝紧随其后,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微弱的呼救声上。 他们轻轻地挪动着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 赵枝枝的心跳如鼓,不断探入洞穴深处。 他们一起躲过周围巡逻的人,一直往乌图尔所在的方向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她看到了乌图尔,他被捆绑在洞内的一角,脸上满是尘土和汗珠。 乌图尔看到赵枝枝他们过来了,眼神顿时亮了起来,他呜呜咽咽地喊着:“救我!”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恳求。 赵枝枝用匕首轻轻拍了拍乌图尔的脸庞:“你怎么不跑了?” “你不是很喜欢跑吗?” “呜呜呜!窝再也不跑了!”乌图尔连忙喊道。 赵枝枝用匕首挑开了乌图尔口中的布条。 布条被取出的瞬间,乌图尔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略显嘶哑地问道:“是谁抓的我?” 赵枝枝没有立即回答,她凝视着乌图尔的眼睛,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魏邵也沉默地站在一旁,洞内只有乌图尔沉重的喘息声。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是北疆国人。” 她的声音坚定无比。 乌图尔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很快被愤怒取代。 他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绳索紧紧束缚。 赵枝枝和魏邵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眼中皆含着一抹深意。 随后,赵枝枝手中的匕首再次抬起,匕首在昏暗的山洞中划出一道寒光。随着几声破帛之声响起,绳索纷纷断裂,乌图尔重获自由。 魏邵紧握软剑,随时准备随时采取行动。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他们立刻警觉起来。 难道北疆国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赵枝枝和魏邵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明白,此刻的他们不能有任何的犹豫。 那洞口的黑暗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吞噬着所有的光明与希望。 他们没有停留,迅速向洞口退去,每一个步伐都显得坚定而有力,仿佛是他们在为自己的人生道路做出选择。 洞口的寒风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冷意,仿佛是在警告他们前方的危险。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退出洞口的一刹那,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洞口,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一名北疆国人,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冷冽的杀气,仿佛是一只狩猎的猛兽,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魏邵和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们没有想到会在洞口遇到敌人。 “来了就别想走了!”北疆国人拿着大刀上前攻击他们。 紧接着,他们毫不犹豫地与北疆国人打斗起来,每一次的碰撞都充满了力量与决绝。 魏邵手中的长剑犹如一条银色的蛇,灵活地攻击着北疆国人,而赵枝枝则用她的轻盈和机智,不断地躲避和反击。 北疆国人怒吼着,他的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他大声喊道:“快放下我们的殿下!否则你们将付出代价!”他的声音在洞口的寒风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力量。 然而,在他们打斗的同时,乌图尔也展现出了他的勇气和决心。 他大声地喊道:“滚!你们全是叛徒!本殿才不跟你们走!”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愤怒,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动摇他的信念。 此刻的赵枝枝和魏邵也展现出了他们的英勇和无畏。他们带着乌图尔与北疆国人对抗,每一次的攻击都充满了力量与智慧。 他们的配合无间,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让敌人无法攻破他们的防线。 就在此时,朝云国的士兵如同暗夜中的曙光,突然从暗处涌出,他们像是天降神兵,突然出现在魏邵几人的眼前。 这些士兵身着深色的铠甲,面容坚毅,目光如炬,他们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透着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 魏邵看到这些士兵,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立刻明白,这是他们逃脱的唯一机会。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带着赵枝枝和乌图尔向士兵们冲去。 北疆国的士兵们显然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他们被朝云国士兵的突然出现打乱了阵脚。一时间,他们被朝云国的士兵拦住,无法再对魏邵几人发起攻击。 这是一场生死较量,魏邵几人深知,只要稍有不慎,他们就可能命丧于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剑气纵横交错,每一次碰撞都让人心惊胆战。 赵枝枝身形灵活,她像是一只轻盈的燕子,在人群中穿梭自如。她的剑法犀利,每一次出手都带着一股狠劲。 而魏邵则是勇猛无比,他手中的长枪仿佛有万夫不当之勇,每一次冲撞都能将敌人击退。 一位将军虽然身体庞大,但他的动作却异常敏捷。 他的大锤砸下时,无论是何种武器都无法抵挡其锋芒。他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叹。 朝云国的士兵们在他们的带领下,气势如虹。他们像是铁壁一般,挡住了北疆国人的攻击。每一次的打斗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的较量,每一次的碰撞都让人热血沸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清晰可见。剑气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长枪和大锤的碰撞声在洞穴中回荡。 血水飞溅,染红了地面。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也是一场意志的较量。 魏邵几人知道,他们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只要稍有疏忽,就可能失去生命。但是他们没有畏惧,只有坚定的决心。他们要保护乌图尔安全离开,他们要为朝云国争取胜利。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后,魏邵几人终于成功地抵挡住了北疆国人的攻击。 乌图尔在他们的保护下,安全地离开了洞口。他们胜利了,他们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赢得了这场生死较量的胜利。 当他们离开洞口的一刹那,洞口的光芒洒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他们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洞口,心中充满了感慨和回忆。 第三百七十三章 重新归队 这场战斗仿佛是一场梦境,但是他们知道,那是一种无法忘记的经历。他们带着心中的勇气和决心,继续前行,去迎接未来的挑战和机遇。 战争并没有就此结束,魏邵和赵枝枝明白,他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他们要带着乌图尔回到朝云国,将这个重要的信息带回国内。他们知道,这是一场战争的开始,也是一场命运的较量。 但是他们没有退缩,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经过几天的艰苦努力,李云飞终于在期限之前找到了所有的草药。 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他立刻带着士兵们上路,向赵枝枝他们所在的方向前进。 赵枝枝看到李云飞带着草药回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走上前去,感激地对李云飞说:“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为了寻找这些草药一定费了不少力气吧。” 李云飞笑了笑,说道:“只要能救人,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紧接着,赵枝枝开始制作解药。她的手法熟练而迅速,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实践和磨练。 魏邵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对赵枝枝充满了敬意。 解药制作好了,赵枝枝立刻给乌图尔服下了解药。过了不久,乌图尔的病情开始有了明显的改善。他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气息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看着乌图尔逐渐康复的身影,魏邵、李云飞和赵枝枝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只要再继续治疗一段时间,乌图尔就能够完全康复了。于是,他们立刻押着乌图尔赶往京城。 虽然路途遥远,但是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和信心。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成功。 在赶往京城的路上,魏邵和李云飞一直在讨论着如何应对京中的局势。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并不会轻松,但是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决心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而奋斗到底。 而赵枝枝则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乌图尔的情况。她不时地询问他的感受,观察他的病情变化。 她的细心和关爱让乌图尔感到了温暖和力量。 随着马车的颠簸前行,京城的轮廓逐渐清晰可见。这是一座繁华的城市,也是他们的目的地。 但在这之前,他们需要穿越一片广袤的原野,这是一段充满艰辛与挑战的路程。 “我们快到了。”魏邵望着远方的京城,语气中满是激动与期待。 他明白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艰辛与考验,如今终于要抵达目的地了。 赵枝枝默默地点点头,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期待与激动。她知道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艰辛与考验都将成为他们前行的动力与勇气。 她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必定能够完成使命,为这片土地带来和平与安宁。 在广袤的原野上,一行人正在缓缓前行。天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是在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 突然,一阵低沉的吼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惊起了几只栖息在附近的鸟儿。 魏邵正坐在疾驰的马车上。听到那声音,他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 他紧紧地护住了身边的赵枝枝,语气坚定地说:“你在这里不要动,我下马车看看情况。” 赵枝枝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魏邵。她心中虽然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信任和依赖。她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魏邵。 马车外,那群恶狼突然冲了过来。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口中流出的涎水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恶心。 魏邵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恶狼。他的眼神坚定而果敢,毫无惧色地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李云飞将军和其他士兵也纷纷拔出武器,加入了这场生死搏斗。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狼臊味,恶狼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向他们猛扑过来。 魏邵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刺向其中一头恶狼的胸膛。长剑贯穿了狼的身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其他士兵也毫不示弱,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恶狼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李云飞将军手持长枪,身形矫健地穿梭在狼群中,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士兵们紧密配合,协同作战,展现出了顽强的斗志和无畏的勇气。 战斗持续了许久,原野上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一头头恶狼被他们斩杀在地,它们的鲜血染红了绿色的草地。 然而,这些士兵并没有丝毫的松懈,他们依然全神贯注地战斗着,因为他们知道,只要稍有疏忽,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在一片激烈的拼杀声中,一头特别凶猛的恶狼突然跃起,扑向魏邵。魏邵眼神一凛,迅速闪身躲避,同时挥剑向狼头劈去。 长剑与狼头碰撞出火花,魏邵借力使出千斤坠,将恶狼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一跃而上,将长剑刺入了狼的咽喉。恶狼发出最后的哀嚎,随即断了气。经过一番激战,恶狼终于被一一斩杀。 士兵们疲惫但满脸喜悦地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他们的衣衫破烂,身上布满了伤痕和血迹,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李云飞将军走到魏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不错,魏邵。”他赞赏道。 魏邵笑了笑,“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他望向远处的战场,心中感慨万分。这场战斗虽然残酷,但也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他深知,只有经历过生死搏斗的人,才能真正领悟到生命的真谛和战斗的意义。 赵家三兄弟虽然受了一些伤,但好在并无大碍。 赵枝枝立刻从马车上下来,为他们包扎伤口。 赵枝枝一边包扎,一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狼呢?”她的声音略显颤抖,显然是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 魏邵沉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道:“我也不清楚。或许是这片原野上的食物短缺,导致它们变得更加凶狠和狡猾。”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第三百七十四章 神志不清 众人闻言,都不禁陷入了沉思。他们知道,这片广袤的原野虽然美丽,但也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更加小心翼翼地前行。 每当夜幕降临,他们都会点燃篝火,驱赶野兽。而魏邵则始终守护在赵枝枝身边,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疲惫的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战斗的故事和彼此的经验。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豪迈的神情,眼中闪烁着坚定的信念。 然而,就在魏邵和赵枝枝他们在马车里面休息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可怕的声音。那声音像狼嚎,又像是人声,把他们两人都惊醒了过来。 赵枝枝一脸惊恐地问道:“这到底怎么了?” “你在这,我先去看看。” 魏邵则立刻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马车外,夜色笼罩下,赵家三兄弟正与李云飞和其他士兵激烈地打斗着。看到这一幕,魏邵不禁震惊了。 他喊道:“三位哥哥,你们怎么了?” 听到这话,赵枝枝也立刻从马车里出来,看到自己三个哥哥的瞳仁居然变成了黑色,她不禁惊了。 赵家三兄弟显然已经被某种药物控制,他们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面容扭曲,如同被附身的恶鬼一般。 他们的力量大增,出手狠辣,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李云飞等人虽然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但在这样的对手面前,一时间也显得捉襟见肘。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魏邵大喊一声,随即冲进了战圈。 赵枝枝紧随其后,虽然她的武艺不高,但她还是想尽力帮忙。 “把他们弄晕就行,别伤着了人!” “嗯。” 魏邵与赵家三兄弟交手,他发现他们的动作虽然快速,但力道却十分沉重,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感到手臂发麻。 而赵枝枝的情况更是不妙,她几次差点被赵家三兄弟击中。 就在此时,一声长啸在夜空中响起,一道人影从天而降。众人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人。 他手握长剑,凌空劈向赵家三兄弟。这一剑的威力惊天动地,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撕裂开来。 赵家三兄弟虽然被药物控制,但本能地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威胁,纷纷侧身躲避。趁着这个机会,魏邵与赵枝枝迅速后退,与那中年人会合。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魏邵拱手道。 “同为武道中人,自当相互帮助。”中年人微微一笑,神色淡然。接着,他看向赵家三兄弟,皱眉道:“这三人体内似乎有邪气侵入,需尽快找出源头。” 说罢,他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剑气激射而出,将赵家三兄弟击晕。 这一击看似轻描淡写,但实际上蕴含着无上的剑意,正好将他们三人同时击倒。 “还请先生出手相救。”魏邵诚恳地说道。 “好。”中年人点点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塞入赵家三兄弟口中。 丹药入喉,三人身体微微颤抖,体内的邪气似乎被压制了下来。 “多亏了先生出手,否则今日我等危矣。”魏邵松了口气。 “公子客气了。”中年人淡淡一笑。 赵枝枝也走上前来,感激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无妨,小姑娘不必客气。”中年人摆摆手。他目光深邃地看了看远方,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众人纷纷点头,此地果然诡异至极,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行人迅速收拾行装,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在赶路的过程中,魏邵与中年人交谈得知,他是一位来自远方的剑客,因为听闻这里有异动,所以特地前来查看。 没想到正好遇到了魏邵等人被赵家三兄弟围攻的场面,于是出手相救。 魏邵心中感激不已,遇到这样的高手相助,实乃幸事。 他暗暗下定决心,回到京城之后,一定要好好打探这位剑客的来历,并登门拜访致谢。 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众人再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 他们穿越了茫茫荒原,翻过了崇山峻岭,经过几天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 中年男子匆忙与他们道别,紧接着两方便分别走向了不同的路。 赵家三兄弟吃了中年男子的丹药之后,情况已经好转了过来,赵枝枝询问他们记不记得当晚发生的事情,他们全部都已经忘记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失去了神智,还想要攻击李云飞他们的情况。 赵枝枝也就没有跟他们说明太多,免得让他们心中忧虑。 乌图尔也在赵枝枝的精心治疗下,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他开始逐渐恢复体力。 而此时,京中的局势已经十分紧张。 在朝云国的皇宫中,魏邵、赵枝枝和李云飞带着乌图尔一同踏入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很快就被皇帝的侍卫们平息下来。 而赵家三兄弟在士兵的护送下,返回了魏邵的府邸。 在宫殿的深处,魏邵他们与皇帝面对面地坐着。 皇帝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但眼神依然锐利。他仔细地打量着乌图尔,然后缓缓开口:“乌图尔王子,你愿意在我们朝云国做客一段时间吗?等到北疆王愿意与我们签订和平协议,我们再送你回去。” 乌图尔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安排不太满意。他瞪了魏邵一眼,然后低下头,微微点了点头。 他心里清楚,现在北疆有人想要他的命,留在朝云国相对来说比较安全。毕竟,朝云国的人还不敢对他这个王子怎么样。 皇帝看出了乌图尔的不情愿,但他并没有在意。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们带乌图尔下去休息。 等到乌图尔离开后,皇帝才转向魏邵等人,夸奖道:“你们做得很好,为我们朝云国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我会记住你们的贡献的。” 魏邵等人纷纷谦虚回应,表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第三百七十五章回归京城 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这一切,都还要依靠他们暗中绸缪。 宫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皇帝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他看着魏邵等人:“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告诉我。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 魏邵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皇帝的真挚之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陛下,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只希望能继续为朝云国效力。” 皇帝点了点头,他明白魏邵的决心。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大臣们立刻呈上了一堆赏赐之物。皇帝朗声道:“此番北疆之行,辛苦你们二人。特此赏赐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以及良田千亩。” 魏邵与赵枝枝再次互看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他们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大手笔地赏赐他们。 赵枝枝看着那一堆赏赐之物,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些赏赐并非只是对他们此行的嘉奖,更是对他们忠诚与能力的认可。 两人恭敬地接过赏赐之物,心中满是感激。他们一同对着皇帝深鞠一躬,道:“谢陛下隆恩。” 随后,魏邵与赵枝枝便离开了皇宫。 在离开的时候,魏邵回头看了一眼皇帝,心中暗自发誓,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朝云国的人民。 不久,宫里的人将皇帝赏赐的东西送到了府邸。 赵枝枝看着宫人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微笑。她转过头对魏邵说道:“这些赏赐之物虽好,但我们的忠诚与职责才是无价之宝。” 魏邵点了点头,他明白赵枝枝的意思。两人一同走进了府邸的内院。 赵府内,赵老爹与夏盼儿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魏邵与赵枝枝归来,赵老爹和夏盼儿众人纷纷围上前来,关切地询问他们此行的状况。 “枝枝,你总算是回来了!”赵老爹老泪纵横。 “师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有把杏林春暖照料好!” 赵枝枝看着众人关心的神态,心中暖流涌动。她知道,这些亲人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赵老爹看着赵枝枝,眼中满是担忧:“枝枝,此行北疆危险重重,你受苦了。” 赵枝枝笑了笑,安慰道:“爹爹不必担心,女儿一切都好。” 夏盼儿也上前一步,拉住了赵枝枝的手:“你平安回来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众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他们谈论着北疆的战事,以及魏邵与赵枝枝此行的经历。在欢声笑语中,时间仿佛都变得温暖起来。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魏邵与赵枝枝知道,他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此次北疆之行虽然结束,但未来的路还很长。 夜幕降临,赵府内灯火通明。 魏邵与赵枝枝站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 他们心中明白,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险阻,他们都将携手共进,为了家国天下而努力拼搏。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亲人们的期待与祝福。这一切都将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 在这宁静的夜晚,魏邵与赵枝枝立誓要为了家国天下,为了亲人们的期待与祝福,他们将不惧风雨、不畏艰难险阻,勇往直前! 然而,丞相在得知魏邵跟赵枝枝他们竟然平安归来之后,心神不宁,整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他便暗中去皇宫找了皇后。他们两人在偏殿里面密谈。 丞相的神情有些紧张,语气也有些颤抖,“没想到那二人竟然活着回来了。” 皇后靠在窗边,眼神冷冽,“是啊,还真是可恶!看来我们要找点办法,让他们两人消失了!” 丞相皱了皱眉,“消失?你的意思是……” “派人暗杀他们。”皇后的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丞相沉默了片刻,双眼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好,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他们两人密谈了一番,想出了一个看似完美的计划要对付魏邵跟赵枝枝。 而此时,魏邵跟赵枝枝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两人在屋里好好的休息着,一切都很平静。 第二天的时候,二人醒过来。魏邵感觉有些口渴,他起身去倒水喝。 赵枝枝也跟着醒来,她揉了揉眼睛,看到魏邵的背影,“你去哪儿?” “倒点水喝。”魏邵头说道。 “我也要喝。”赵枝枝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道。 魏邵倒了两杯水回来,递给赵枝枝一杯,“小心烫。” 赵枝枝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嗯,好喝。” 两人坐在床边,聊起了这次北疆之行的事情。 魏邵感叹道,“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啊,我们竟然能够平安回来。” 赵枝枝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很幸运。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毕竟那些人不是什么善茬。” 两人聊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魏邵放下杯子,前去开门。 只见一个侍女站在外面,她行了一礼,“魏公子,皇后有请。” 魏邵愣了一下,“皇后?找我有什么事吗?”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奉命来请魏公子。”侍女恭敬地说道。 魏邵回头看了一眼赵枝枝,心中有些不安。 赵枝枝站了起来,“你去吧,我会等你的。” 魏邵点了点头,“好,我尽快回来。” 他跟着侍女来到了皇宫,被带到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坐在高堂之上,神情冷漠地看着他。 魏邵跪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冷冷地说道,“起来吧。本宫找你来,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魏邵站了起来,抬头看着皇后,“不知娘娘想问些什么?” 皇后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听说你跟赵枝枝在北疆之行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就凭你们二人,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魏邵心中一紧,感觉皇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他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们只是尽力而为,为了朝云国的安危。” 皇后冷笑一声,“尽力而为?本宫可不信。你们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还是有什么秘密?或者是跟北疆王达成了什么合约?” 第三百七十五章 回归京城 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这一切,都还要依靠他们暗中绸缪。 宫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皇帝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他看着魏邵等人:“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告诉我。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 魏邵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皇帝的真挚之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陛下,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只希望能继续为朝云国效力。” 皇帝点了点头,他明白魏邵的决心。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大臣们立刻呈上了一堆赏赐之物。皇帝朗声道:“此番北疆之行,辛苦你们二人。特此赏赐黄金百两,玉如意一对,以及良田千亩。” 魏邵与赵枝枝再次互看一眼,眼中满是惊讶。他们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大手笔地赏赐他们。 赵枝枝看着那一堆赏赐之物,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些赏赐并非只是对他们此行的嘉奖,更是对他们忠诚与能力的认可。 两人恭敬地接过赏赐之物,心中满是感激。他们一同对着皇帝深鞠一躬,道:“谢陛下隆恩。” 随后,魏邵与赵枝枝便离开了皇宫。 在离开的时候,魏邵回头看了一眼皇帝,心中暗自发誓,他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朝云国的人民。 不久,宫里的人将皇帝赏赐的东西送到了府邸。 赵枝枝看着宫人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微笑。她转过头对魏邵说道:“这些赏赐之物虽好,但我们的忠诚与职责才是无价之宝。” 魏邵点了点头,他明白赵枝枝的意思。两人一同走进了府邸的内院。 赵府内,赵老爹与夏盼儿等人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魏邵与赵枝枝归来,赵老爹和夏盼儿众人纷纷围上前来,关切地询问他们此行的状况。 “枝枝,你总算是回来了!”赵老爹老泪纵横。 “师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有把杏林春暖照料好!” 赵枝枝看着众人关心的神态,心中暖流涌动。她知道,这些亲人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赵老爹看着赵枝枝,眼中满是担忧:“枝枝,此行北疆危险重重,你受苦了。” 赵枝枝笑了笑,安慰道:“爹爹不必担心,女儿一切都好。” 夏盼儿也上前一步,拉住了赵枝枝的手:“你平安回来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 众人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他们谈论着北疆的战事,以及魏邵与赵枝枝此行的经历。在欢声笑语中,时间仿佛都变得温暖起来。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魏邵与赵枝枝知道,他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此次北疆之行虽然结束,但未来的路还很长。 夜幕降临,赵府内灯火通明。 魏邵与赵枝枝站在院中,望着满天繁星。 他们心中明白,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险阻,他们都将携手共进,为了家国天下而努力拼搏。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亲人们的期待与祝福。这一切都将成为他们前进的动力。 在这宁静的夜晚,魏邵与赵枝枝立誓要为了家国天下,为了亲人们的期待与祝福,他们将不惧风雨、不畏艰难险阻,勇往直前! 然而,丞相在得知魏邵跟赵枝枝他们竟然平安归来之后,心神不宁,整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他便暗中去皇宫找了皇后。他们两人在偏殿里面密谈。 丞相的神情有些紧张,语气也有些颤抖,“没想到那二人竟然活着回来了。” 皇后靠在窗边,眼神冷冽,“是啊,还真是可恶!看来我们要找点办法,让他们两人消失了!” 丞相皱了皱眉,“消失?你的意思是……” “派人暗杀他们。”皇后的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温度。 丞相沉默了片刻,双眼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好,就按你说的办。” 于是,他们两人密谈了一番,想出了一个看似完美的计划要对付魏邵跟赵枝枝。 而此时,魏邵跟赵枝枝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两人在屋里好好的休息着,一切都很平静。 第二天的时候,二人醒过来。魏邵感觉有些口渴,他起身去倒水喝。 赵枝枝也跟着醒来,她揉了揉眼睛,看到魏邵的背影,“你去哪儿?” “倒点水喝。”魏邵头说道。 “我也要喝。”赵枝枝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道。 魏邵倒了两杯水回来,递给赵枝枝一杯,“小心烫。” 赵枝枝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嗯,好喝。” 两人坐在床边,聊起了这次北疆之行的事情。 魏邵感叹道,“这次真是有惊无险啊,我们竟然能够平安回来。” 赵枝枝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很幸运。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毕竟那些人不是什么善茬。” 两人聊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魏邵放下杯子,前去开门。 只见一个侍女站在外面,她行了一礼,“魏公子,皇后有请。” 魏邵愣了一下,“皇后?找我有什么事吗?”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奉命来请魏公子。”侍女恭敬地说道。 魏邵回头看了一眼赵枝枝,心中有些不安。 赵枝枝站了起来,“你去吧,我会等你的。” 魏邵点了点头,“好,我尽快回来。” 他跟着侍女来到了皇宫,被带到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坐在高堂之上,神情冷漠地看着他。 魏邵跪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冷冷地说道,“起来吧。本宫找你来,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魏邵站了起来,抬头看着皇后,“不知娘娘想问些什么?” 皇后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听说你跟赵枝枝在北疆之行中,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可是就凭你们二人,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魏邵心中一紧,感觉皇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他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我们只是尽力而为,为了朝云国的安危。” 皇后冷笑一声,“尽力而为?本宫可不信。你们是不是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还是有什么秘密?或者是跟北疆王达成了什么合约?” 第三百七十六章 暗流涌动 魏邵心中一惊,他不知道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帮助,也没有背叛朝云。” 皇后逼视着他,“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 魏邵心中更加不安,他不知道皇后到底要干什么。他坚持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皇后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站了起来,走到魏邵面前,“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的话吗?如果你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魏邵眼神冰冷的盯着皇后,两人视线里冒着火光。 然而在他们二人僵持的时候,魏邵的府邸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的黑衣杀手。 赵枝枝正在屋子里跟夏盼儿一起准备疗伤的药物,并没有发现那些杀手悄然进来了。 就在此时,夏盼儿忽然神色一动,她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师父,小心!”夏盼儿一把将赵枝枝推开,自己却被一名黑衣人一刀砍中。 赵枝枝惊呼一声,急忙扶住了夏盼儿,“盼儿,你怎么了?” “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夏盼儿摇了摇头,“你快走!” 赵枝枝没有离开,她不能抛下夏盼儿不管。她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喂给夏盼儿,“这是我在北疆找到的疗伤丹药,一定可以救你的。” 夏盼儿吃下丹药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你快走......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赵枝枝眼神坚定地看着夏盼儿,“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就在此时,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一刀砍向赵枝枝。夏盼儿用尽全身力气,挡在了赵枝枝身前,自己却被砍中了。 “盼儿!”赵枝枝惊呼一声。 夏盼儿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记住......一定要小心......皇后......”说完这话,她就昏迷了过去。 这时,其他的黑衣人也冲了进来,将赵枝枝团团围住。 赵枝枝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 一名领头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随后下令,“不要轻举妄动,抓活的!” 赵枝枝趁机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烟雾弹,扔向了地面。顿时,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 她趁机抱起夏盼儿的身体,冲出了房间。她知道,自己不能被抓回去,否则就有可能成为魏邵的包袱。 她穿过烟雾,来到了后院,跳上了一匹马,疾驰而去。 黑衣人们也追了出来,但他们已经来不及了。赵枝枝已经远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魏邵这边也遭遇了危机。他被皇后派人围困在了宫中,无法脱身。 他心中焦急,担心赵枝枝的安危。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脱身,去看看赵枝枝的情况。 夜幕降临,皇宫内一片寂静。魏邵趁着无人察觉,悄悄地溜出了宫门,他的目的地是自己的府邸。 皇宫的大门在背后缓缓关闭,金色的门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魏邵的脚步轻盈,仿佛怕惊动了宫中的沉睡。 魏邵的府邸坐落在京城的一条繁华街巷中,门前悬挂着一块镌刻着“魏府”两个大字的匾额。 当他推开大门,踏入府内,却发现一片异样的沉寂。原本灯火通明的屋子里,此刻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生气。 魏邵的心一沉,立刻快步走进府内,只见赵老爹和赵家三兄弟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们的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魏邵心中焦虑万分。 “枝枝!”他大声呼喊着赵枝枝的名字,可是无人回应。 魏邵四处寻找着,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他的手在墙壁上微微颤抖,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担忧。 最后,他来到了府中的药房。药房的门敞开着,屋内一片凌乱。 一滩血迹映入眼帘,魏邵只觉得心猛然一紧。 那是赵枝枝的血吗? 他的思绪瞬间陷入混乱。“枝枝!” 他再次呼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无尽的焦虑和恐慌。但是,回应他的只有夜的沉默。 无奈之下,魏邵迅速联系了自己的护卫柳青和柳红等人。他们都是他最信任的部下,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共度生死。 “快先去寻找夫人!” “是!” 柳青和柳红接到命令后,立刻率领一队精兵出动,四处搜寻赵枝枝的下落。 夜色中,京城的大街小巷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和铁甲交鸣的声音。 柳青和柳红带着士兵们穿越了整个京城,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焦急,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赵枝枝。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刻都像是在煎熬着魏邵的心。他站在府邸的门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方的道路,期盼着能有一丝赵枝枝的消息。 然而,直到天色渐亮,晨曦初现,也没有任何关于赵枝枝的线索。 柳青和柳红带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府邸,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看着魏邵焦虑的神情,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在那一刻,整个府邸都沉浸在一片沉重的沉默中。 日头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然而对于魏邵来说,那个夜晚的阴影始终无法散去。 他始终坚信赵枝枝还活着,只是被困在某个角落里。 于是他继续派出人手,四处搜寻赵枝枝的下落。 而他只能先暂时返回皇宫,免得被皇后抓到错处。 紧接着柳青,柳红等人继续带着人查找赵枝枝所在的地方。 此时,在京城的另一边,一个破败的小屋里,赵枝枝正紧紧地抱着夏盼儿,眼中满是忧虑。 夏盼儿的伤势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赵枝枝心中焦急,她必须尽快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为夏盼儿疗伤。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屋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赵枝枝心中一惊,立刻将夏盼儿扶起,躲进了床下。 门被粗暴地推开,几名黑衣人闯了进来。 他们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其中一名黑衣人发现了藏在床下的赵枝枝和夏盼儿,“找到了!” 他大喊一声,其他的黑衣人立刻冲上前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全是阴谋 赵枝枝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们,她知道自己无法逃脱,但她不会轻易放弃。 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烟雾弹,扔向了地面。 顿时,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 黑衣人们被烟雾遮挡了视线,他们无法看清赵枝枝和夏盼儿的位置。 “快追!”领头的黑衣人下令道。 然而,赵枝枝已经趁机抱起夏盼儿,从后窗跳出,逃向了小巷深处。 黑衣人们追出房间,却发现赵枝枝已经消失在了烟雾中。 他们愤怒地大喊着,但赵枝枝已经逃出了他们的视线。 赵枝枝拼尽全力地奔跑着,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她不能停下来,否则她和夏盼儿都会成为黑衣人的目标。 她穿过了狭窄的小巷,翻过了一道矮墙,最后来到了一处荒废的院落里。 院落中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赵枝枝选择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夏盼儿放下。她迅速检查了一下夏盼儿的伤势,发现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了。 她心中焦急,知道必须立刻为夏盼儿治疗。她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疗伤丹药,喂给夏盼儿。丹药发挥了作用,夏盼儿的伤势渐渐稳定下来。 然而赵枝枝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她们必须尽快离开京城。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院子的入口处突然出现了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 那女子面容美丽,眼神却冷若冰霜。她盯着赵枝枝,“你以为你能够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赵枝枝心中一惊,她认出了那女子——正是皇后! 皇后冷笑一声,“魏邵的妻子果然非同一般。” 赵枝枝冷冷地盯着皇后,“你想怎么样?” 皇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我要你死!” 她瞬间发动了攻击,朝着赵枝枝冲来。赵枝枝急忙迎战,两人交手数回合。 尽管赵枝枝身手高强,但皇后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她运用内力,施展出了一招强大的掌法。赵枝枝抵挡不住,被击飞出去。 “咳咳......”赵枝枝吐出一口鲜血,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皇后走上前来,“你以为你可以抵抗我的武功吗?还是你以为你可以逃出我的追踪?” “你错了。”赵枝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凭你还没法抓住我。” 说罢她快速从怀中掏出了一颗毒雾丹扔向了皇后,顿时毒雾弥漫遮挡了皇后的视线。 赵枝枝趁机抱起夏盼儿冲出了院子。她知道这片区域已经被皇后控制了,所以她必须想办法摆脱皇后的追踪。 于是她决定前往魏邵的府邸寻求帮助。尽管魏邵被困在宫中,但他的府邸里还有其他的护卫和手下可以协助她们。 在穿越了数条街巷后,她们终于到达了魏邵的府邸。 柳青和柳红等人正守在门口等待着她们。 “快!快进来!”柳青急忙迎上前来,“夫人您没事吧?” 赵枝枝点了点头,“我没事,盼儿受了重伤,需要立刻救治。” 柳青和柳红立刻扶着赵枝枝和夏盼儿进入府邸,将她们安置在了一间安静的房间里。 柳青立刻派人去请大夫,而柳红则端来了一杯热茶,“夫人,您先喝口水,稍作休息。” 赵枝枝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谢谢你们,不过现在我没时间休息。” 她这段时间也知道了魏邵的消息,她站了起来,“我们必须想办法救出魏邵。” 柳青和柳红对视了一眼,“夫人,您也知道,主子的处境十分危险。” 赵枝枝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我知道,但我也知道魏邵绝不是轻易屈服的人。我们必须相信他,相信他会坚持下去。” 正当此时,一名护卫匆匆赶来,“夫人,刚刚得到消息,魏公子已经被皇后下令软禁在宫中,无法自由行动。” 赵枝枝心中一沉,她知道这消息意味着什么。但她不会轻易放弃,“我们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你们跟我一起去皇宫,我要亲自去见皇后,为魏邵讨回公道!” “夫人三思。”柳青和柳红等人纷纷劝阻道,“皇后心狠手辣,您这样去太危险了。” 赵枝枝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们,“我知道危险,但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去争取,魏邵将永无翻身之日。我是他的妻子,我有责任保护他。” 她转过身去,毅然走向了皇宫的方向。柳青和柳红等人无奈地互视一眼,随后跟上了她的步伐。 皇宫的大门缓缓打开,赵枝枝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她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她都要为魏邵讨回公道。 在富丽堂皇的皇宫中,赵枝枝面对着皇后,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如同秋夜的星辰,虽然微弱却闪烁着不可磨灭的光芒。 然而,皇后却当做之前没有看见过她的样子一般,就好像刚刚想要刺杀赵枝枝的人并不是自己。 皇后的脸上带着高傲的微笑,那微笑中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秘密,让人无法窥视其真实的心意。 赵枝枝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和愤怒,她向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请问我夫君有何错?您为什么要把我夫君软禁在宫里?”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然而,皇后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和冷漠:“这件事情也不是本宫能够决定的事情,你要是不满意的话可以去找陛下。” 她的话语仿佛冷风吹过赵枝枝的脸颊,让她感到了一阵寒意。 赵枝枝明白了,原来是因为皇帝忌惮魏邵,所以才随便找了一个由头把他禁锢在宫里。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但同时也明白,在这个权力斗争的游戏中,她需要更加谨慎和理智。 她知道跟皇后说没用了,于是就道别先离开了。 在离开的那一刹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怒火。她明白,自己需要冷静下来,才能更好地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第三百七十八章 暗中行事 赵枝枝走在长长的宫廊中,两侧的宫灯照亮了她的路。她的脚步虽然有些沉重,但她的眼神却更加坚定。 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不是跟皇后争吵,而是要找到魏邵,帮助他摆脱困境。 甩开了盯着自己的宫人后,她穿过一道道宫门,终于来到了魏邵被软禁的地方。 当他看到赵枝枝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那微笑中充满了信任和安慰。 “枝枝,你怎么来了?”魏邵问道。 赵枝枝看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她的全部,她不能让他在这里受苦。 于是,她坚定地说道:“我来带你出去。” 魏邵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这里可是皇宫,没那么容易出去。” “我知道。”赵枝枝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但我会想办法的。” “你一定要小心些,注意安全!”魏邵叮嘱道。 “好的,你就放心吧,等着我的好消息!” “嗯!” 魏邵深深地望着赵枝枝,看着她离开,心中很是担忧,又很欣慰。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开始了她的计划。 这天,她找到了李云飞将军,这位英勇的将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在赵枝枝面前,他却表现出了无比的谦逊和友善。 “我希望你帮我一件事儿。”赵枝枝开门见山地说。 李云飞微笑着回答:“有任何我可以帮上忙的,你尽管找我。” 赵枝枝深深地看了李云飞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之情:“我想要你带我去皇宫的牢狱里一趟。” 李云飞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的。” 夜幕降临,李云飞带着赵枝枝悄悄地来到了皇宫的牢狱。他们躲过了一众守卫,凭借着李云飞的轻功和机智,他们顺利地潜入了牢狱里面。 牢狱里昏暗潮湿,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赵枝枝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流露出来。 紧接着李云飞守护在侧,她朝着牢狱内部走去,四处寻找着。 最终,她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里,那个人就是乌图尔。 乌图尔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意外地发现赵枝枝站在面前。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你是来救我的吗?” 赵枝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想得美!我找你有点儿事儿。” 乌图尔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在那个阴暗潮湿的牢狱里,赵枝枝和乌图尔的对话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沉寂的夜空。 赵枝枝,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有着钢铁般的决心,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面对乌图尔,她毫无畏惧。 “只不过如果你帮我一个忙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帮助你早点离开这个牢狱。”赵枝枝的语气平淡,仿佛谈论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乌图尔,这个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的男子,听到赵枝枝的话,突然像被电流击中一般,一下子从角落里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满是惊讶和疑惑,那双曾经威震北疆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困惑。 “你想我帮你做什么?”乌图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他不知道赵枝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赵枝枝轻轻地笑了笑,她走到乌图尔身边,语气温柔地说:“我要你写一封信寄给你父王,让他到时候安排北疆使臣过来时,点名让魏邵接见。” 乌图尔听到这话后,眉头紧皱,他知道赵枝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魏邵。 魏邵,那个曾经在北疆威震一方的将军,现在肯定是陷入了某种困境。 乌图尔叹息了一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和同情。 “好的。”乌图尔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坚定。 赵枝枝立刻取出了毛笔和纸,通过铁栏之间的缝隙递给他。 他接过赵枝枝递来的毛笔和纸,坐下来开始写信。 牢狱里的灯光昏暗,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照亮了乌图尔的脸庞。 他专注地写着,笔下的字迹虽然有些颤抖,但清晰有力。 他的神态专注而认真,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每一个字上。 赵枝枝看着乌图尔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封信可能是魏邵唯一的救命稻草。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乌图尔的父王能够看到这封信,并且伸出援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盏油灯的火苗在微微跳动。在这个静谧的牢狱里,两颗心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跳动着。 终于,乌图尔写完了信。他小心地将信折好,然后递给赵枝枝。 赵枝枝接过信,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这封信可能改变魏邵的命运。 在那个瞬间,赵枝枝跟旁边的李云飞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相视一笑,这件事儿总算是办成了一半。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已经尽力了。 就像赵枝枝说的那样:“有时候,我们不能改变命运,但我们可以尽力而为。”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我会把这封信尽快寄去给你的父王,你能不能够早点出去就看你父王的选择了。” “只要魏邵能够尽快出来的话,我们都会帮忙让你找一些回北疆。” 赵枝枝对乌图尔道。 乌图尔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那你赶紧去吧。” 话落,赵枝枝转身离开了牢狱,她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逐渐消失。 乌图尔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默默地祝福着,希望一切真的都按照赵枝枝所想的去发展就好了。 在那个深沉的夜晚,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洒在静谧的皇宫之上。 李云飞,这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轻功高手,犹如一只夜行的燕子,带着赵枝枝一起,悄然落在阴森的牢狱墙边。 李云飞深吸一口气,凝聚内力,轻功运转之间,他的身形便如一缕轻烟般飘向牢狱的屋顶。他的动作轻盈而迅捷,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惊叹不已。 他在屋顶上落定,目光如炬地扫过四周。 第三百七十九章 感激万分 皇宫的守卫们正在来回巡逻,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墙间回荡,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息。 然而,李云飞却毫无惧色,他像一片羽毛般身形再次腾空而起。 他的轻功运转自如,仿佛与天地间的气流融为一体。他的动作轻盈而优美,带着赵枝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躲过了那些巡逻的守卫。 整个过程如同一幅流动的山水画,美得令人窒息。不久后,他们来到了魏府的屋顶上。 李云飞轻盈地落地,稳稳地将赵枝枝放在了地上。 赵枝枝感慨万分:“今天实在是太感激你了。” 李云飞笑了笑:“这一切都是为了魏兄弟,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赵枝枝感激地点点头:“李将军,那就再麻烦你一件事情,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件找办法寄去北疆?”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封的信件。 李云飞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信件:“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的眼神坚定而果决,显然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 赵枝枝松了一口气:“多谢。”她的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夜色渐深,魏府内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大半。 然而,对于李云飞来说,这并不妨碍他的行动。他犹如一道影子般在夜色中穿梭,很快就消失在了远方的黑暗中。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尚未完成。他必须尽快将信件送到北疆,为了魏兄弟,也为了那些仍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 在那个深沉的夜晚,李云飞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赵枝枝独自一个人回了魏府内院,她的脸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 “来人。”赵枝枝喊了一声,一个侍女立刻走了进来。 “你去帮我把府里的管事叫来,我有话要问他。”赵枝枝吩咐道。 侍女应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向赵枝枝行了一礼:“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赵枝枝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爹还有三个哥哥的情况怎么样了?夏盼儿的情况又如何?” 管事回答道:“赵老爷他们的情况还算好,只不过夏盼儿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赵枝枝皱了皱眉:“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事退下后,赵枝枝决定亲自去看看夏盼儿的情况。 她快步走到了夏盼儿的房间,推开门走了进去。夏盼儿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 赵枝枝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夏盼儿的脉搏,她的眉头紧皱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她自言自语道,“她明明没有受什么重伤,怎么一直昏迷不醒?” 赵枝枝发现夏盼儿是因为之前失血过多,所以才一直昏迷。 她立刻吩咐人去准备一些补血的食物,并让下人给夏盼儿喂下去。她守在床边,细心地照料着夏盼儿,不时地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盼儿的状况依然没有好转。赵枝枝心中焦虑不已,她深知自己不能就此放弃。 终于,在黎明时分,夏盼儿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赵枝枝立刻紧张地凑了过去,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夏盼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当她看到赵枝枝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救了你吗?难道你也已经死了?”夏盼儿虚弱地问道。 赵枝枝松了一口气:“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两个都好好地活着呢,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谢谢你,不顾危险救了我!” “师父,之前你也救过我,这都是我该做的。” 在那个黎明破晓的时刻,赵枝枝和夏盼儿两人相视而笑,彼此心中的焦虑和担忧瞬间消散。 夏盼儿的苏醒,让赵枝枝看到了希望,也让整个魏府重新焕发出生机。 而此时的皇宫内,皇后派出了心腹之人,暗中调查赵枝枝,同时也在盘算着如何对付赵枝枝和魏邵。 在阴暗的牢狱中,乌图尔还在等待着北疆的援军。 而在远方的北疆,乌图尔的父亲也收到了他的信。这位北疆的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必须想办法早点救出自己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赵枝枝一直以来都是赵家的守护者。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倾尽全力,为赵老爹和赵家三兄弟治疗伤口。 她的身影,就像那初春的暖阳,温暖而充满力量。赵老爹躺在床上,沧桑的脸上满是担忧。 “枝枝,你最近身上也有伤,就不要为了我们操劳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赵枝枝的疼爱。 赵一木、赵二木和赵三木三位兄弟也齐齐表示:“枝枝,我们知道你对我们好,但我们真的不希望你为了我们而累坏了自己。” 他们的眼中满是感激,却又带着几分坚定。 赵枝枝轻轻地为他们处理伤口,她的动作细致而温柔。 “我没事儿,重要的是你们。因为我的疏忽,让你们受了伤,我自然得多照料一下。”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里满是坚定和决心。 夏盼儿,那个一直被赵枝枝照顾的少女,此刻也已能下床行走。 她拖着微跛的脚步,来到赵枝枝身边。 “师父,我也来帮忙。”她的声音虽然还带着些许虚弱,但那份坚定却丝毫不输给任何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老爹和赵家三兄弟的伤口在赵枝枝的精心照料下渐渐愈合。 每一天,赵枝枝都会仔细为他们换药、包扎,每一个细节都做得无比认真。 而夏盼儿的伤势也逐渐好转,她开始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几天过去了,赵老爹和赵家三兄弟的伤口都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他们围坐在堂屋里,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枝枝,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不知道会怎么样。”赵老爹感慨万千。 赵枝枝笑着摇了摇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欣慰和满足。 第三百八十章 阖家团圆 夏盼儿也激动地说:“师父,谢谢你救了我,没有抛弃我,还带着我回来了,给了我第二条生命。”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该承担的职责,况且你们都是被我所累,我才觉得有些愧对于你们。”赵枝枝道。 “师父,你怎么能这么想自己呢?你是最好的师父呀!” 这期间,无论是赵老爹的劝阻还是赵家三兄弟的担忧,都没能动摇赵枝枝的决定。她始终坚守在大家身边,用她的温柔和坚韧守护着每一个人的健康。 不久之后,李云飞终于回来了京城,他急匆匆地来到魏府,找寻赵枝枝。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但眼中的光芒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激动。 “赵姑娘!”李云飞看到赵枝枝后,忍不住喊出声来。 赵枝枝抬起头,看到李云飞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李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李云飞走到赵枝枝面前,“是啊,我回来了。我们得赶紧去书房谈话。” 赵枝枝微微点头,两人便手牵手来到了书房。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光照亮着房间。 两人坐下后,李云飞率先开口,“我已经亲自前往北疆,将乌图尔的信交给了北疆王。而且,北疆派过来的使臣现在也已经在路上了。” 赵枝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只要使臣能够顺利到达京城,我们的计划就有实现的可能。” 李云飞点了点头,“是的,但是使臣的安全还需要我们多加注意。我会派人保护他们的安全,确保他们不会出事。” 赵枝枝感激地看着李云飞,“真是辛苦你了,李将军,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云飞道:“别这么说,为了魏兄弟,为了朝云国子民,我愿意付出一切。” 两人相视一笑,书房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他们继续商讨着接下来的计划,直到夜深人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书房。 而此时,在京城的另一角落,一个神秘的黑影正注视着魏府的方向。 他的眼中闪烁着寒光,仿佛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而这一切,都被一个无形的眼睛所记录下来…… 北疆的寒风如刀,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红印。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群人马正在向京城进发,他们是北疆的使臣,带着重要的使命和礼物,穿越茫茫雪原,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京城城门底下。 他们的到来并不容易,因为从北疆到京城的路途遥远且艰险,途中要经过无数的山峦和草原,还要面对各种未知的危险和敌人。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遭遇了好几波刺杀,但是这一切全部都被李云飞手底下的士兵给化解了。 李云飞他深知这些北疆使臣的重要性,也知道他们所面临的危险。 于是,他暗中派出了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一路守护着这些使臣,确保他们能够安全地到达京城。 士兵们的忠诚和勇敢让这些使臣们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感激。 他们一路上的艰辛和困苦都被这些士兵们化解了,这让使臣们更加坚定了对赵枝枝身边的那些人的信任和感激。 当北疆使臣们终于来到京城城门底下时,他们感到了无比的欣慰和自豪。 他们知道,这一路走来,是士兵们用自己的汗水和生命守护着他们,确保了他们的安全。 这些士兵们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异常高大和威猛。他们的目光坚定,身姿挺拔,仿佛是一座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他们的存在让使臣们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放心。在这个时刻,北疆使臣们终于明白了赵枝枝手底下的人的真正实力和价值所在。他们知道,有了这样的守护者,他们的使命和任务一定能够顺利完成。 在京城城门底下,李云飞手底下的士兵们暗中推到了阴影里面,北疆使臣对他们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各自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在朝云国的京城城门外,气氛一度紧张而微妙。朝云国的官员们早早地在此等候,迎接北疆使臣的到来。 当北疆的使臣们缓缓而至时,一位朝云国官员立刻迎上前去,脸上带着些许紧张和不安。 “你们总算是来了。”他如释重负般地说道。 北疆使臣们的目光冷淡而锐利,他们显然不是容易被糊弄的角色。 为首的一位使臣开口道:“把我们北疆打败的魏邵魏将军呢?如果他不出来迎接我们的话,我们是不会进去的。” 朝云国官员闻言,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 魏邵将军在之前的战争中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使得北疆使臣对他十分敬畏。 然而,最近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魏邵将军因为某些原因被软禁在皇宫里面,无法出来迎接。 朝云国官员无奈之下只能找人赶紧去联系朝云王,希望他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朝云王得知这一情况后,勃然大怒。 他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涉及北疆使臣,处理不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朝云王拍案而起,满脸的怒容让人不敢直视。 宫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他的怒气在空气中弥漫。 朝云王心中清楚,这个时候必须冷静处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口道:“快,立刻把魏邵将军带到城门外去见北疆使臣。还有,让所有的官员都去迎接,我要让他们看到我们朝云国的诚意。” 命令下达后,宫内顿时忙碌起来。 侍卫们四处奔走,宫女们则忙着准备各种仪式所需的物品。 朝云王也亲自前往城门外,迎接北疆使臣。 当魏邵将军被带到城门外时,北疆使臣们的目光立刻变得柔和了许多。 他们看到朝云王亲自出来迎接,也感受到了朝云国的诚意。 朝云王走到魏邵将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辛苦了。” 魏邵将军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第三百八十一章 北疆使臣 他与北疆使臣们寒暄几句后,仪式正式开始。 在朝云国的皇宫广场上,阳光洒满了每一寸土地,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金色的希望。 广场中心,一排排长桌摆放得井井有条,桌上覆盖着精致的白色桌布,上面点缀着朝云国的国花——淡蓝色的风草。 在这庄重而又神圣的仪式上,朝云王端坐在高台中央,身着金色的皇袍,头顶镶嵌着一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的皇冠,显得威严而神圣。 随着一阵庄重的号角声响起,朝云王缓缓起身,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每一位来宾,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智慧与坚定。 他首先致辞,声音浑厚有力,回荡在广场的上空:“今日,我们汇聚于此,见证两国间的友谊与和平。我朝云国热烈欢迎北疆使臣的到来,感谢你们为促进两国关系的稳固与繁荣做出的贡献。” 言毕,广场上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在这掌声中,魏邵将军走上台前。 他的眼神坚毅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 魏邵将军简短回顾了朝云与北疆曾经的战争,每一字每一句都充满了对历史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期许。 他说:“我们曾因误解和偏见而战,但今日,我们站在这里,是为了共同开启一个和平与发展的新篇章。希望今后,朝云与北疆能真正做到和平共处、共同发展。” 魏邵的致辞结束后,整个广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中,蕴含着朝云国人民对和平的热切渴望,也代表着北疆使臣们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仪式进入尾声,双方代表开始交换礼物。朝云王赠予北疆使臣们一匹匹精美的丝绸和一箱箱珍贵的珠宝;而北疆使臣们则献上了他们亲手制作的马鞍和精巧的箭矢。 这些礼物不仅代表了双方的友谊与合作,更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祝愿和期许。 在礼物交换的过程中,双方都表现得极为得体和友好。朝云国的官员们纷纷上前与北疆使臣们握手、交流,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眼中满是真诚与善意。 而北疆使臣们也感受到了这份热情与诚意,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和感动的笑容。 随着仪式的结束,广场上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各种美食和饮品摆满了长桌。 人们开始自由交流、畅谈,气氛轻松而愉悦。 在那一刻,无论是朝云国的人民还是北疆的使臣们都深切地感受到:和平不仅是一种愿景,更是一个触手可及的现实。 他们共同期待着未来的日子里,两国能够在友谊与合作的道路上携手前行,共创一个繁荣昌盛的新时代。 魏府的大门缓缓打开,赵枝枝的心跳也随之加快。深宫之中,她已听闻北疆使臣的到来,也知晓这背后所蕴含的危机。 皇宫内的氛围从未如此紧张,每一个细微的响动都牵动着她的神经。 她站在魏府的庭院中,月华如水,映照在她担忧的面容上。 也不知道今晚皇帝会不会把魏邵给放回来。 “枝枝”,一声轻唤打破了宁静。 赵枝枝抬头望去,魏邵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感激,眼神中则带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情愫。 赵枝枝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魏邵走上前,轻拍她的肩膀,“多亏了你筹谋周全。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并不会平静。”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显然已对未来的路有了清晰的预见。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京城的风云变幻,我们需得谨慎行事。待一切处理妥当,我们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的眼神坚定,每一个字都透露出对未来的期望。两人并肩而立,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如诗如画。 但在他们心中,都明白前方的路并不平坦。此刻的宁静只是暂时的,更大的挑战正等待着他们。 而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携手面对,一同经历所有的危险,最终成功赢得属于自己的平静。 “嗯,你说得对,等到我们把丞相和皇后处理了之后,然后我们就去找一个风水宝地一起生活,过我们隐居山林的日子。” 魏邵紧紧地抱着赵枝枝,两人都明白对方的心意,等到夜深之后,他们一起回屋里休息了。 第二日,晨曦微露,魏邵便起了个大早。他轻手轻脚地穿衣洗漱,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打扰了仍在梦乡中的赵枝枝。 窗外,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几颗晨星还挂在天际,发出微弱的光芒。 魏邵来到床前,目光温柔地看着赵枝枝安静的睡颜。她的面庞如莲花般清新脱俗,淡淡的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染尘埃的纯净。 魏邵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手轻脚地为她掖好被角,然后转身出了房门,离开了府邸。 他来到一酒楼楼下,店小二看到他后,恭敬地打招呼:“魏公子早。” 魏邵点头回应,随即问:“李云飞李公子可曾来过?” 店小二摇头道:“未曾见过。” 魏邵微微颔首,心中有些疑惑。他想与李云飞见面,商议接下来的计划。魏邵决定先去酒楼等候,于是吩咐店小二备了一桌好酒好菜。 他独自坐在雅间里,品着香醇的美酒,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与李云飞的会面非同小可,这将关乎他未来的命运和赵枝枝的安全。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李云飞才姗姗来迟。他风尘仆仆地走进雅间,一见面便拱手道:“魏兄,抱歉来迟了。” 魏邵摆摆手:“无妨,李兄请坐。” 二人落座后,店小二端上了备好的酒菜。 酒过三巡,魏邵开门见山地问道:“李兄,关于我们之前的计划,你考虑得如何了?” 李云飞放下手中的酒杯,沉吟片刻后道:“魏兄所言之事,我需再三思量。毕竟此事关系重大,一旦行事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魏邵听后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仍保持着冷静,淡淡地道:“李兄若有心事,尽可说来。我们共同商议,想必能找到万全之策。” 第三百八十二章 原是恩人 李云飞叹了口气:“其实我是在担忧家父的安危。最近风声鹤唳,朝中局势波谲云诡,我担心家父会受到牵连。” 魏邵听后默然无语。他何尝不知如今的朝局动荡不安? 若不是为了赵枝枝和自己的未来,他又何尝愿意涉险其中? 二人相对无言,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最终还是魏邵打破了沉默:“李兄不必太过忧虑。我愿倾尽全力相助,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共度时艰。” 李云飞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魏兄若真能如此,我感激不尽。” 二人又商议了一番细节,便各自离去。 魏邵回到客栈时,赵枝枝已经醒来。她看到魏邵后便迎了上去:“你回来了。” 魏邵点头微笑:“嗯,事情谈得差不多了。” 赵枝枝拉着他的手坐下:“你昨晚没睡好,感觉你整个人都有些疲惫。” 魏邵笑了笑:“没事的,我只是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事情。” 赵枝枝温柔地道:“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罢便扶着他上了床榻。 魏邵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赵枝枝温柔的抚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所有的疲惫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暗自发誓:为了赵枝枝的幸福和自己的未来,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险阻,他都要勇往直前。 赵枝枝看着身边疲惫睡着的魏邵,心中满是疼惜。 魏邵的脸庞虽然带着风霜之色,但依然俊逸如昔,只是那深陷的眼眶和眉宇间的疲惫,让人明白他这段时间在宫殿中经历的危险与不眠。 赵枝枝轻抚他的眉宇,那双曾无数次引领她走出困境的眼眸,此刻安静地闭着,只有微微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一定要好好休息,恢复体力。”赵枝枝在心中默默祈祷,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她知道,此刻的魏邵最需要的是安静的睡眠,而不是她的守候。 走出府邸,赵枝枝朝着杏林春暖药铺走去。 她决定亲手为魏邵熬制一些药膳,为他补养身体。 那药铺在月光下显得古朴而宁静,仿佛是这片繁忙之地中的一片净土。 然而,当赵枝枝步入一条狭窄的巷子时,她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让她警觉起来。 她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去,眼神中带着几分凌厉。 “出来吧,别再跟着我了。”赵枝枝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一个中年男子缓缓从暗处走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笑容。 “是我。”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赵枝枝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原来是恩人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走到赵枝枝面前。 “我来是想告诉你,宫殿里的危险并非只有魏邵一人能够解决。”他沉声说道,“还有更多的人在暗中关注着这一切,有些人并不想看到魏邵平安归来。” 赵枝枝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你是说,有人在暗中阻挠魏邵?”她忍不住追问。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还有一股势力正在悄然崛起,他们似乎与那些阻挠魏邵的人有着某种默契。”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知道中年男子所言非虚。 魏邵每一刻都充满了危险,而她想要为她做一些什么。 “那你有什么打算?”赵枝枝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 中年男子沉默了片刻,“我会想办法接近那些阻挠魏邵的人,看看能否从中找到线索。”他缓缓说道,“但是我想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赵枝枝道。 “等到京城的这些事情全部结束之后,我想你跟随我回天医门。”中年男子说道。 赵枝枝没想到这中年男子居然跟天医门有关! 她原本也想等这京城的事情全部都解决好之后,找一个地方隐居。 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提起天医门! 那也是她原本想要去的一个地方,赵枝枝心里面思索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好的!” 中年男人笑着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随后,中年男人忽然运起轻功,一下子就消失在了赵枝枝的面前。 而在他离开的那一瞬,赵枝枝好像看到了他的后脖子上有一道熟悉的印记。 那个印记也是之前牢狱里面的那个老人家身边有出现过的印记。 赵枝枝在没有穿越来这里之前,也在现代社会里面看到过那可疑的印记。 那印记好似一朵莲花,又好似如火一般,是红色的。 赵枝枝心中不由得联想起来,自己穿越来这里是不是跟天医门有关? 那看来这天医门是非去不可了! 思索了片刻后,赵枝枝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神,紧接着走向杏林春暖药铺。 赵枝枝进入杏林春暖药铺后,许多药童立马围了过来,齐声恭敬道:“掌柜的好!” 赵枝枝微笑着点头回应:“好,我需要你们替我去抓一些滋补身体的药物。” 这些药童都是杏林春暖药铺的学徒,一个个都只有十来岁的年纪,但是他们都非常懂事,听到赵枝枝的话后,立刻行动起来去抓药。 赵枝枝看着这些忙碌的药童,心中很是欣慰。 这些孩子都是被遗弃的孤儿,是杏林春暖药铺收留了他们,不仅教会他们医术和药理,还让他们有了一个家。 因此,这些孩子对杏林春暖药铺和赵枝枝都充满了感激和敬爱。 赵枝枝在药铺里忙碌着,不时地指点一下药童们,告诉他们如何辨别药材的真伪和优劣。 她的手法熟练,眼神犀利,一看就知道是个行家。 没过多久,药童们就将滋补药材准备好了。 赵枝枝接过药材,向药童们道谢:“谢谢,辛苦了,大家好好干!” “是!”药童们齐声回应,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赵枝枝拿着药材去了后院炼制汤药。她将药材一一处理好,然后放入大锅中熬煮。 她的手法熟练,很快就熬制出了一副滋补汤药。 接着,赵枝枝又用炼丹炉炼制了一些滋补的丹药。 第三百八十三章 滋补丹药 她的炼丹技术非常高超,炉火的控制恰到好处,丹药的炼制过程十分顺利。 炼制完成后,赵枝枝将汤药和丹药放入保温的娄里面,准备前往魏府。 她上了马车,赶往魏府。回到院子里,却见魏邵竟然还没有醒过来。看来他这些天的确是累了。 赵枝枝一直守在魏邵的床边,眼睛不时地看向他苍白而疲惫的脸庞。他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这让赵枝枝稍微放心了一些。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魏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赵枝枝在一旁守候,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枝枝,你怎么一直守着我?” 赵枝枝听到魏邵的声音,顿时激动得眼圈一红。 她赶紧把保温篓里的汤药和丹药拿出来,递给他说道:“赶紧把这些吃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魏邵看着她手中的药,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他接过药,一饮而尽,然后感觉身体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说道:“多谢。” 赵枝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温柔地说道:“别客气,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说罢,她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细心地帮他掖好被角。 赵枝枝随后跟他说了,刚刚中年男子来找自己,想帮他们一起处理好京城的局势后,让自己到时候跟着他一起去天医门的事情。 魏邵听到这个提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他之前一直在考虑如何处理京城的局势,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方案。 现在有了这位中年男子的帮助,事情似乎变得容易了许多。 “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魏邵笑着说道,“有他这样的高手相助,我对京城的事情更有信心了。” “那好,我们便如此决定了,接下来我就联系恩人,跟他说我们的计划。”赵枝枝。 魏邵点头道:“好的。” 然而第二天的时候,皇帝又召集了所有朝云国的官员,说要再次跟北疆使臣举行一场庆祝宴会。 在那一夜,魏邵带着赵枝枝一起进入了皇宫的宴会。 宴会的气氛热闹非凡,整个皇宫都沉浸在欢声笑语中。 赵枝枝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仿佛是宴会中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幸福的笑容,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 “枝枝,你今晚真漂亮。”魏邵看着赵枝枝,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赏。 赵枝枝笑着转过头,回应道:“谢谢魏邵,你也一样。” 他们两人手挽着手,一同走进了宴会的大殿。殿内的装饰金碧辉煌,悬挂着各种彩色的灯笼和丝绸,照亮了整个大殿。 来参加宴会的官员和贵人们都穿着盛装,互相寒暄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奢华和欢乐的气息。 此时,北疆的使臣们走进了大殿。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头上戴着奇特的帽子,脸上画着浓厚的妆容。 他们带来了北疆的舞蹈,一群女子穿着奇异的衣服,跳着一种独特的舞蹈,引得众人纷纷惊叹。他们的舞蹈动作粗犷而有力,仿佛在讲述着一段段英勇的故事。 赵枝枝看得入了迷,她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感觉到魏邵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似乎也被这精彩的表演所吸引。 朝云国这边也安排了一些特色的节目。一群宫女们穿着轻盈的衣裙,手托花篮,轻盈地跳跃着。 她们的舞姿优美而优雅,仿佛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周围的一些官员们看到都特别的兴奋,纷纷议论着。 赵枝枝也被这些宫女们的表演所吸引,她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她感觉到了魏邵的目光,抬起头对他甜甜一笑。 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宴会继续进行着,各种美食佳肴陆续上桌。赵枝枝品尝着每一道菜肴,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 魏邵则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细心地为她夹菜倒酒,两人的互动羡煞旁观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宴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音乐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赵枝枝和魏邵也沉浸在这欢乐的气氛中,他们的心情愉悦而放松。就在此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赵枝枝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在弹奏着一首优美的曲子。 她的琴声婉转动听,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凄美的故事。 赵枝枝被深深地吸引了过去,她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聆听这美妙的琴声。 一曲终了,赵枝枝还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中。她感觉到了魏邵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大家都为这美妙的琴声鼓掌叫好。 “这首曲子真好听。” 赵枝枝感慨地说。 “嗯,我也这么觉得。”魏邵微笑着回应,“弹奏琴曲的是我妹妹。” 赵枝枝惊讶地望着魏邵,“你妹妹真有才华。” “是啊,她从小就对音乐很感兴趣。”魏邵自豪地说,“她在这方面确实很出色。” 两人聊着天,继续享受着这美好的夜晚。宴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都沉浸在欢乐和幸福中。 赵枝枝和魏邵也在这欢乐的气氛中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在魏邵跟同僚讨论事情的时候,赵枝枝却心不在焉,她暗中离开了宴会,紧接着来到了后花园里面。 居然看到九皇子一个人蹲在水边玩耍。 赵枝枝有些奇怪,这孩子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她担心九皇子会掉入水中,立刻赶上前去:“九皇子,要小心些呀。” 九皇子却下意识仓皇后退,像很害怕外人一样。 赵枝枝心口一紧,看着面前的孩子,他才这么小,为何如此胆怯? “我是赵枝枝,你不必害怕。”赵枝枝努力让自己放软了声音。 九皇子戒备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你是魏邵的妻子。” 赵枝枝点点头:“是啊,所以你不会掉入水中的,快过来吧。” 她伸出手想要拉他过来。 九皇子却立刻躲到了一旁,戒备地看着她:“你不用管我,一会儿自有人来寻我。” 第三百八十四章 九皇子 赵枝枝有些无奈,看着面前的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管。 正好这时候看到有宫女朝这边走过来,赵枝枝便迎上去问:“九皇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宫女行礼后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也不知道九皇子怎么一个人到这里来了,奴婢是过来寻九皇子的。” 赵枝枝点点头:“那你们快些将九皇子带回去吧。” 她看着九皇子道,“九皇子快些随他们回去吧。” 九皇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赵枝枝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宫女行礼道:“多谢夫人。” 然后带着九皇子离开了后花园。 但是,在宫女拽着九皇子离开的时候,赵枝枝好像看到了他手臂上好像有伤痕。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一时也没有上前去询问。 免得到时候一不小心中了其他人的圈套,又或者是打草惊蛇了。 随后,赵枝枝则是一个人回到了宴会上。 魏邵见她一个人回来有些奇怪:“你跑到哪里去了?” 赵枝枝淡淡道:“去后花园看了会儿水。”她可没说是看到了九皇子。 魏邵也没有多问。 这场宴会比上次的热闹许多,赵枝枝见北疆使臣跟皇帝相谈甚欢,想来这次北疆跟朝云国算是正式和解了。 只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和平。 紧接着宴会一直进行着,到很晚的时候才结束。 魏邵带着赵枝枝一起离开皇宫,准备返回他们的府邸。就在他们离去的那刻,皇帝和皇后看着他们的眼神十分冰冷...... 在魏府的一处幽静院落里,赵枝枝与魏邵相对而坐,他们的神情都异常严肃。 赵枝枝的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她看着魏邵,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阿邵,我今天看到九皇子身上有伤痕,我担心皇后在宫里苛待了他。” 赵枝枝的声音微颤,显然内心充满了不安。 魏邵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绝不能让九皇子继续留在皇后身边。我们必须想办法保护他。” 赵枝枝点头,急切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呀?” 魏邵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被贬去外面的三皇子回来了,说不定我们可以找他合作。” 赵枝枝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随后,他们找了一个机会去见三皇子。初秋的微风轻轻吹拂着,带着丝丝凉意。 魏邵和赵枝枝走在通往三皇子府邸的小路上,两人心情忐忑,步伐略显沉重。 他们来到一座古朴的府邸前,门前的石狮见证了这里曾经的辉煌。 赵枝枝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魏邵轻敲大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个小缝,一个仆人探出头来,见到魏邵和赵枝枝,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魏将军,魏夫人,请进。”仆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他们穿过门廊,踏入府邸。 庭院里的草木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紧张情绪,轻轻摇曳着。他们被领到一间布置简朴的书房,书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三皇子坐在书案前,见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魏将军,魏夫人,请坐。”三皇子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魏邵和赵枝枝坐下后,三皇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听说了宫里的事情,你们能找到我,想必是有所求。” 魏邵与赵枝枝对视一眼,然后开口道:“三皇子,我们想请您帮忙救救九皇子。” 三皇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救九弟?他在皇后底下出事了?你们觉得我能做什么?” 赵枝枝急切地说:“我们知道您在民间的声望很高,而且您的智慧和谋略也是众所周知的。我们相信只有您才能找到办法保护九皇子。” 三皇子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们找对人了。但我要先听听你们的具体计划。” 魏邵于是将他们的猜想和计划详细地告诉了三皇子。 三皇子听后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着书案。 “这个计划有一定风险,但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地将九皇子从皇后手中转移出来,那就能为他提供安全的环境。”三皇子缓缓地说。 赵枝枝紧张地问:“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三皇子沉吟片刻,“我们需要一些人手和资源。我会调动我在民间的力量,同时你们也要在京城做好配合。” 魏邵点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赵枝枝也坚定地说:“为了九皇子的安全和朝云国的未来,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三皇子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心中也燃起了一股希望之光,“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为了海晏河清的未来而战!” 于是,一场悄然展开的行动开始了。魏邵和赵枝枝在京城内积极搜集情报,三皇子在民间集结力量,他们相互配合,为营救九皇子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终于,在一个明月皎洁的夜晚,他们等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皇后将带着九皇子出宫祭祀。魏邵和赵枝枝闻讯后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与三皇子安排的人马在城外秘密会合。 众人马不停蹄地赶往祭祀地点,准备在皇后和九皇子落单的时候进行营救。 夜幕下,祭祀仪式已经结束,皇后和九皇子正准备返回宫中。 就在这时,三皇子蒙着面带领着一队人马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皇后惊恐万分地看着来者,“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三皇子冷笑一声,“皇后娘娘,您不必害怕,我们不是刺客,而是来救九皇子的人。” 然而,就在此刻,皇后娘娘突然发出一声冷笑,让人毛骨悚然。“救九皇子?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敢如此大言不惭!” 三皇子沉默了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更加坚定地说:“皇后娘娘,您若是以为能够轻易掩盖事实真相,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你以为你对九弟所做的一切,父皇当真不知吗?”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一笔交易 皇后闻言,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猛然转身,一拍手,殿外的侍卫立刻冲了进来。 “把这个狂妄的家伙给我拿下!”她冷冷地下令。 三皇子却毫无惧色,他淡定地笑了笑,说:“皇后娘娘,不如我们来谈一笔交易吧?” 在一片肃穆的寺庙后院中,皇后与三皇子相对而坐,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二人身上,赋予了这场对话一种神秘的色彩。 皇后端庄优雅,但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疑虑与不安,她看着眼前的三皇子,语气中带着威严与质询:“你想谈什么交易?” 三皇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眼神坚定,嘴角微翘,似乎胸有成竹。 他直视着皇后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与其扶持一个毫无主见、只知享乐的皇子,让他在未来成为皇位上的傀儡,倒不如让我来帮你夺得天下。” 皇后皱起眉头,她显然被三皇子的言辞震惊了,她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微微一笑,开始阐述他的计划。他说得有条不紊,仿佛天下大势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等到三皇子听到了魏邵跟赵枝枝传来的暗号,他知道,他们已经成功地把皇帝带来了。 他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接着开始套皇后的话:“你难道就不想自己坐在皇位上吗?” 皇后听到这话,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反问:“有谁不想要那天下至尊的位置?” 正当此时,皇帝从暗处走出,他的脸色铁青,眼中充满怒火。他听到了一切,也看到了皇后的野心。 这个他一直以为可以信赖的皇后,原来心中藏着如此大的阴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皇后与三皇子都看向皇帝,等待着他的反应。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厉声说道:“你真让我失望。”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那是对背叛的愤怒,也是对未来的忧虑。 皇后无言以对,她低下头,心中的野心与欲望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看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突然对旁边的侍卫道:“把皇后给朕押回皇宫,禁足!” 皇帝没有说一个准确的时间,也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若是皇后没有随他心意,便是要永久禁足在后宫了! 而皇后听到这话,脸色苍白,她抬头看向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陛下,臣妾可是您的发妻,您真的要如此绝情吗?”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哀怨。 皇帝冷冷地盯着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自称是朕的发妻?你简直丢尽了朕的脸!” 皇后闻言,脸色苍白如纸,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皇帝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将皇后押回后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放她出来。”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皇后带走。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怨恨。 而三皇子看着这一切,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影响到朝云国的未来。 这时候皇帝才看向魏邵和赵枝枝,“这次多亏了你们,否则朕真不知道会被皇后蒙蔽多久。” 赵枝枝忙道:“陛下言重了,这是我们作为臣子应该做的。” 魏邵也道:“陛下,如今皇后已经伏法,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九皇子的去处?” 皇帝叹了口气,“是啊,九皇子是无辜的,他应该得到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 于是他们商议了一番,决定将九皇子送到一座古朴幽静的寺庙中,由高僧抚养。在那里,九皇子可以远离宫廷的纷争,安心成长。 皇帝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就由魏卿你把九皇子互送去寺庙吧!” 魏邵此刻却也难掩心中的惊讶。 他知道,这九皇子在宫中向来不受宠,此行前往寺庙,无疑是对其生母家族势力的一次打击。 然而,他依旧恭敬地回应:“遵命!陛下英明!” 魏邵转身,与赵枝枝一同前往九皇子的住所。 “阿邵,这皇帝究竟是何用意?”赵枝枝低声问道。 魏邵微微皱眉:“我也不清楚。但陛下如此安排,必有他的道理。” 他们到达九皇子的住所,一个安静而略显冷清的地方。九皇子正跪在佛像前,神色平静。 “九皇子,陛下命我护送你前往寺庙。”魏邵上前,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九皇子闻言,立刻朝着自己生母所在的方向磕头:“儿臣就要离开了,母妃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赵枝枝注意到,九皇子的眼神中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悲伤或不满,反而有一种释然。 “你为何不亲自去看看她?”赵枝枝忍不住问。 九皇子缓缓抬起头:“我不想让母妃担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她感到心中一阵酸楚。这皇宫中,充满了太多的无奈与牺牲。 当晚,魏邵和赵枝枝带着九皇子悄悄离开了皇宫,没有惊动其他的人。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连夜赶往一个偏远的寺庙。寺庙坐落在山腰上,被茂密的树林环绕,显得格外宁静。 魏邵和赵枝枝带着九皇子进入寺庙,高僧迎了上来,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 紧接着魏邵和赵枝枝向高僧行礼,然后说明了来意。 “高僧,这是皇帝的旨意,他希望九皇子能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得到您的庇佑。”赵枝枝恭敬地说。 高僧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将军和夫人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九皇子的。” 魏邵和赵枝枝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个高僧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九皇子的。 于是,九皇子就被安置在寺庙里的一间小房间里。这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布置得十分温馨舒适。 “你可愿拜我为师?”高僧对九皇子道。 九皇子面对高僧,恭敬地拜了三拜:“弟子愿拜大师为师,潜心向佛,以求内心宁静。” 第三百八十六章 远离红尘 高僧微笑着点头:“你既已决定,便是佛门子弟。只愿你能真正放下尘世烦恼,修得正果。” 九皇子再次磕头:“弟子定不辜负大师期望。” 此刻的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魏邵和赵枝枝看着九皇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这是九皇子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转折,也许也是他重获新生的开始。 夜色渐深,魏邵和赵枝枝踏上了归途。 马车在山间小路上缓缓行驶,两人都沉默不语。“你觉得九皇子会过得好吗?”赵枝枝打破沉默,声音略显低沉。 魏邵沉思片刻:“只要他愿意放下过去,他一定会在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 他紧握着她的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离开寺庙,朝着京城的方向返回。 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而九皇子,这位曾经的皇子,已经在新的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而在京城的一处府邸中,三皇子正与一群志同道合的文臣武将议事。他们谈论着国家的未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希望和坚定。 三皇子看着众人,心中暗自发誓:为了朝云国的繁荣昌盛,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在华丽的宫殿深处,皇后独自承受着无尽的寂寥与愤怒。 她,一位曾权倾一时的皇后,如今却像只困兽,被软禁在她的宫殿里,无法逃脱。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那是被背叛的痛楚与失望。 “他们竟敢如此对我!”皇后咬牙切齿地低语,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略显苍白。 在这冰冷的地板上,她孤独地坐着,背后是空荡荡的宫殿。金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摆动,却无法带走一丝的沉闷与压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仿佛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宫女小月悄悄来到皇后的身边,她眼中满是担忧。“娘娘,您可要保重身体啊。”她轻声说道,试图安慰皇后。 皇后抬头看着小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小月,你还肯来找我。”她苦涩地笑了笑,“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相信那些人的话。” 小月轻轻地抚摸着皇后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娘娘,您一直是我心中的明灯。我会为您找到出路的。”她低声说道。 “那我想请你帮我去做一件事儿。”皇后蛊惑道。 小月点头:“娘娘,请讲。” 皇后凑近小月耳边,跟她说了一番话。 小月眼神诧异,有些震惊。 “听明白了吗?”皇后问道。 “明白了。” “那就去吧!” 话落,皇后推了小月一把,顺便把自己手中的手镯塞在了她的手里。 小月握紧了手中的手镯,紧接着朝着宫殿外面走去。 夜间时,宫殿的后门缓缓打开,一道黑影悄然而至。 是丞相大人,他一脸沉静地走了进来,目光坚定而深邃。 “皇后娘娘,臣来晚了。”丞相低头致意,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 皇后看到丞相,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丞相大人,您可来了。”她急切地迎了上去,“这些人居然联手害我,让我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丞相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娘娘不必过于担心,臣会为您讨回公道的。”他沉声说道,“这些人胆敢害您,臣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皇后紧紧地抓住丞相的手臂,眼中满是恳切。 “丞相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她泣声说道。 “我绝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丞相轻轻地拍了拍皇后的手背,以示安慰,“娘娘放心,臣定会竭尽全力。” 他低声说道,“让他们为您陪葬!”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默契与决心。 “那么,我们该如何行动?”皇后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丞相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娘娘不必担心,臣自有妙计。”他低声说道,“只要我们密切配合,定能扭转乾坤。” 皇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丞相大人,我相信您。” 她说道,“只要我们联手,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 宫殿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和他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丞相快步走出了皇宫,他的幕僚们已经在外等候。 他们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人才,忠诚且聪明。他们立刻围了上来,脸上都带着担忧的神色。 “丞相,情况如何?”一个幕僚问道。 丞相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魏邵最近有什么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个幕僚开口道:“魏邵最近似乎在秘密策划一些事情,但具体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 丞相的眼神阴冷了下来,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他要让魏邵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这个丞相的权势和威严。 “你们去搜集魏邵的罪证,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能把他拉下马就行。”丞相冷冷地说道。 众人一愣,但还是立刻应道:“是,丞相。” 许多天过去了,丞相的计划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 这时,一位官员带着大量的侍卫冲进了魏府。 赵枝枝正在和魏邵一起练武,看到这阵势,她立刻拦在了魏邵身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赵枝枝喝问道。 官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对侍卫们命令道:“把魏邵给我抓起来!” 侍卫们立刻冲上前去,将魏邵团团围住。 赵枝枝急了,她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了官员。 “你们凭什么抓人?你们有证据吗?”赵枝枝大声质问道。 官员笑了笑,拿出一封信,在赵枝枝面前晃了晃。 赵枝枝仔细一看,上面竟然真的有魏邵的字迹。 “这是魏邵写给某位北疆大将军的信件,上面写着要谋反的事。”官员得意洋洋地说道。 赵枝枝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视线与魏邵对上,却看到他无奈的笑。 她心中一沉,她知道魏邵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们这是栽赃陷害!”赵枝枝怒吼道,“我要见皇上!我要让皇上知道真相!” 第三百八十七章 遭遇陷害 官员不屑地笑了一声,“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吗?” 他说着,一挥手,侍卫们押着魏邵离开了魏府。赵枝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坚定。 她一定会找出真相,一定会让那些陷害魏邵的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赵枝枝的面前。 赵枝枝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自己的哥哥,赵一木。 “哥,你怎么来了?”赵枝枝惊喜地问道。 赵一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魏邵被陷害了?” 赵枝枝愣住了,她看着赵一木,眼中满是疑惑。 赵一木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魏邵真的是被陷害了。” 他看着赵枝枝,眼中满是认真,“我有证据。” 赵枝枝听闻此言,立刻瞪大了眼睛,“证据在哪里?” 赵一木微微一笑,“在你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赵枝枝疑惑地问道。 赵一木解释道:“最近魏邵一直跟你在一起,他书房里面的信纸上,全部都有你特制的药的香味。” “而这一点其他人根本就伪造不出来!” “由此可见那些陷害妹夫的人根本就发现不到这个细节,我们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够平反!” “原来如此,还多亏了大哥!”赵枝枝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坚定,“我要去见皇上,我要为魏邵讨回公道!” 赵一木点了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立刻动身前往皇宫,他们心中都清楚,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但是他们并没有退缩,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保护自己和魏邵。 他们来到了皇宫门前,却被拦了下来。守门的侍卫冷漠地看着他们,眼中满是不屑。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侍卫喝道。 赵枝枝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亮出了手中的令牌。侍卫们看到令牌后脸色大变,立刻放行了。 他们顺利地进入了皇宫,但是接下来却遇到了更大的阻碍。 皇帝身边的侍卫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的人数众多,实力强大。 “你们不能进去!”侍卫们喝道,“快离开这里!” 赵一木和赵枝枝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和勇气。他们知道,要想救出被抓捕的魏邵,必须先打败皇帝身边的侍卫们。 赵一木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剑锋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向离他最近的一名侍卫刺去。 那名侍卫反应迅速,侧身躲过了这一剑,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向赵一木砍来。 赵一木迅速向后退去,同时挥剑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赵枝枝也没有闲着,她从腰间抽出了两把短剑,身形灵动地冲向了另一名侍卫。 她的双剑如同闪电般快速地划过空气,逼得那名侍卫连连后退。 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冷笑,她猛地跃起,一剑向对方的咽喉刺去。 那名侍卫惊恐地张大了眼睛,但已经来不及了,赵枝枝的短剑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咽喉。 周围的侍卫们见状纷纷冲了过来,他们的刀剑在阳光下交织成一片银色的海洋。 赵一木和赵枝枝配合默契,时而攻击时而防守,用尽了全力与侍卫们搏斗。 他们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但他们的眼神却更加坚定。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赵一木和赵枝枝终于打败了所有的侍卫,来到了皇帝的寝宫前。 他们的身上满是伤痕,但他们的眼神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他们知道,接下来面对的局面会更加艰难,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皇帝寝宫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冷冽的目光从里面射出。皇帝看到赵一木和赵枝枝闯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们竟敢擅闯朕的寝宫!”皇帝怒喝道。 赵一木没有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直接将证据呈给了皇帝。 皇帝接过证据,仔细地看了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枝枝立刻上前道:“魏邵是被人陷害的!” “我们魏府中的信纸,全部都带有我特殊的药香味,而那些人所搜捕出来的证据上,根本就没有那股香味!” 皇帝挑眉问道:“你又能如何证明你所说的是真的呢?” 赵枝枝拿出自己制作的丹药:“魏邵回府后,服用了这丹药,体内会自带药香味数日!” “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找一位宫人服用后试验几日,若是证明了臣妇所言不虚,那就请陛下放过魏邵吧!” 皇帝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来人,将丹药拿下去让小李子试验。”皇帝说道,“若真如赵氏所言,那就将魏邵放了吧。” 不久后,小李子服用了丹药,几天后皇帝再次询问他信纸上是否有特殊的香味,小李子仔细闻了闻后,肯定地点了点头。 皇帝叹了口气,“传旨下去,放了魏邵。” 赵枝枝和赵一木听闻此言,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知道,魏邵终于被平反了。 魏邵被放出后,第一时间来到了赵枝枝的面前,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谢谢你,枝枝。”魏邵低声道,“你救了我一命。” 赵枝枝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谢啊。”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幸福的光芒。 而那些陷害魏邵的人,最终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赵一木也得到了皇帝的赏识,被封为御林军统领,负责皇宫的安保工作。 在魏府的宴会上,气氛热烈而欢快。 魏邵坐在主座上,面带微笑,看着满堂的宾客,心中感慨万分。 他曾经遭受不白之冤,陷入困境,而如今终于得以平反,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赵一木站在一旁,身穿御林军统领的官服,威风凛凛。 他看着魏邵,心中充满了感激。 如果不是魏邵这次事件带来的影响,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他拱手向魏邵道:“妹夫,你是我的福星啊,以后我会誓死保你的周全。” 第三百八十八章 庆祝 魏邵笑了笑,拍了拍赵一木的肩膀:“大哥,你辛苦了。皇宫的安保工作非同小可,你要好好干。” 这时,赵老爹他们走了过来。 “枝枝,一木,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我不求什么回报,只希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 赵枝枝等人道:“好的,爹!” 李云飞将军也走了过来,他拍了拍赵一木的肩膀:“一木,你真是好样的。我当年就看出来你是个有出息的人。” 赵一木笑了笑:“李将军过奖了。您才是我们的楷模。” 众人欢声笑语,庆祝着这个喜庆的日子。 夏盼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分。 众人继续欢聚一堂,享受着这难得的欢乐时光。这一天,他们共同见证了一个正义的胜利,也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和真情。 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将携手共进,为更好的明天而努力奋斗。 丞相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气得脸色铁青。书房内的瓷器、书籍、笔墨等物件,无一幸免,全被他的愤怒砸了个稀巴烂。 那股狂暴的气焰,仿佛要将整个书房都烧毁一般。 书房外,一群幕僚战战兢兢地站着,被丞相的怒火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位幕僚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走到丞相面前,慌忙道:“丞相大人,我还有一计!” 此时,魏邵和赵枝枝也在自己的屋子里焦急地商讨着对策。他们深知,丞相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他的野心并未因此而消退。 为了阻止丞相的野心,他们决定将计就计,设法挖出丞相与皇后之间的私情,以及丞相谋反的证据。 夜幕降临,魏邵和赵枝枝开始行动。 他们悄然潜入丞相的书房,细心搜寻着线索。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内,照亮了那些被砸碎的物件。 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碎瓷片,生怕一不小心便受伤。 时间紧迫,他们必须在丞相有所察觉之前找到证据。 经过一番仔细搜寻,他们终于在一堆杂物中发现了一本密记。魏邵心头一喜,快速翻阅起来。 然而,当他们翻到最后一页时,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原来,那本密记中记录的并非是丞相谋反的证据,而是他与皇后之间的私情。 魏邵和赵枝枝意识到,他们找错了方向。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魏邵和赵枝枝心头一紧,赶紧将密记藏入怀中,向窗外看去。 只见一群士兵冲进了院子,领头之人正是丞相。 丞相冷冷地看着魏邵和赵枝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果然在这里。” 魏邵强装镇定:“丞相大人,我们只是路过这里。” 丞相哈哈大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他一步步逼近魏邵和赵枝枝,“你们以为可以斗得过我吗?” 魏邵和赵枝枝心中一紧,知道已经暴露了行踪。但他们并未显露出惧色,而是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暗中商议着对策。 丞相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以为找到那些证据就可以威胁到我吗?”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实话告诉你们,那本密记是假的!我只是故意留下给你们看的。” 魏邵和赵枝枝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丞相竟然设下了这样的圈套。 然而,他们并未惊慌失措,而是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在丞相府中,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上演。 丞相却立即让边上的士兵上前拿下他们二人。 在这关键的时刻,魏邵和赵枝枝毫不犹豫地取出配剑,准备与之战斗。 魏邵眼神坚定,手握长剑,冲向了前方的士兵。 他的剑法如行云流水,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 士兵们在他的剑光下纷纷后退,丞相府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赵枝枝也不甘示弱。她灵活地穿梭在士兵之间,时而疾驰,时而骤停,手中的短剑闪烁着寒光。 她的剑法独特,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春蚕吐丝,令人防不胜防。 丞相见状,脸色阴沉,他怒吼道:“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更多的士兵蜂拥而上,将魏邵和赵枝枝围在了中间。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们畏惧。他们配合默契,一攻一守,成功地抵挡住了士兵的攻击。 经过一番激战,魏邵和赵枝枝终于突破了包围圈。他们利用丞相府中的地形,巧妙地避开了追兵,成功地逃出了丞相府。 当他们重新回到魏府时,已经是满身疲惫。但他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立刻商讨起下一步的计划。 魏邵喘着粗气说:“我们必须尽快查明丞相的犯罪证据,否则还会有更多的无辜人受害。” 赵枝枝点头赞同:“没错,我们一定要揭露他的阴谋。” “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动机。”她继续说道,神情严肃。 “我明白,我们需要分头行动。”魏邵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于是,他们开始商议具体的行动计划。 魏邵负责继续搜集丞相造反的证据,而赵枝枝则负责搜集皇后和丞相之间的私情证据。 他们约定每天在府中碰头,交换情报。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开始了紧张而又有条不紊的调查工作。 魏邵是京城猛虎营统领,身处权力的中心,掌握着军队的调度大权。 他身穿一袭黑色的战甲,肩上扛着一把锋利的大刀,威风凛凛地站在军营门口,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在他的带领下,猛虎营的士兵们个个勇猛无敌,曾经是京城中最精锐的部队。 然而,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魏邵身处其中,不得不面对各种复杂的局面。 最近随着他的调查,发现军营里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一些人似乎在暗中观察着他,眼神中带着敌意。 他心中警觉起来,这些人或许是丞相一派的人。 丞相是朝中的重臣,掌握着不少实权。他一直觊觎着魏邵的统领之位,想要将猛虎营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最近,丞相的举动越来越可疑,军队的调动也越发频繁。 第三百八十九章 查找证据 魏邵心中暗自决定要查明真相。 回到自己的营帐中,魏邵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他深知自己身处权力漩涡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是为了猛虎营的兄弟们,为了京城的安宁,他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与此同时,赵枝枝正在一间昏暗的酒馆里与线人接头。 这间酒馆位于城市的阴暗角落,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和油烟的味道。 酒馆里的光线恰到好处地掩盖了赵枝枝的真实面目,让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她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她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不久,一个身材瘦削的男人悄悄地走近她。他穿着一件破旧衣服,戴着围帽,帽檐压低,看不清他的面容。 “赵小姐,您要的情报已经到手了。”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赵枝枝的眉头紧皱,神情严肃。 “你说的是真的吗?” 男人点了点头,“没错,皇帝对丞相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他也开始怀疑丞相与皇后有染。” 赵枝枝的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酒杯,杯中的白米酒旋转着,泛起涟漪。 “那丞相呢?他最近有什么动静?” 男人犹豫了一下,“根据我的消息,丞相多次秘密进入后宫,似乎在和皇后密谋什么。” 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密谋?他们有什么好密谋的?” 男人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我听说似乎和那个秘密组织有关。” 赵枝枝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知道那个秘密组织的力量非同小可。 “好的,谢谢你提供的情报。”她说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银票,迅速离开酒馆。 赵枝枝看着他消失在昏暗的街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笼罩着她,使她的心情异常沉重。 她独自坐在昏暗的酒馆里,手中的酒已经变得冰冷。她慢慢地啜饮着,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她知道,这个秘密组织的存在可能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接近真相,同时保护好自己。 随后赵枝枝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广泛的人脉,搜集到了许多关于皇后和丞相的秘密信息。 她发现皇后和丞相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他们之间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枝枝心中一紧,她明白这些秘密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朝廷的稳定。 时间一天天过去,魏邵和赵枝枝都没有放弃调查。他们互相交流信息,共同分析情况。 终于,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魏邵发现丞相在秘密调集军队,意图发动政变;而赵枝枝则发现皇后和丞相之间的私情,以及他们之间的密谋。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天空中繁星点点,仿佛是无数颗明珠洒落在黑幕之上。 魏邵站在城墙之上,远眺着丞相府的方向。他的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他知道,他必须采取行动了。 魏邵紧紧握住手中的证据,那是他花费了无数心血才搜集到的。丞相暗中调集军队,想要造反的阴谋,以及他和皇后祸乱宫闱的嫌疑,都在这些证据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边的赵枝枝说道:“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赵枝枝点了点头,她的眼中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这个时刻已经到来,他们必须要有所作为。 于是,两人悄然离开了魏府,朝着皇宫的方向潜行而去。 皇宫内,灯火通明,却是一片寂静。 在月色朦胧的夜晚,魏邵和赵枝枝如同两道幽影,利用对皇宫的深入了解,巧妙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 他们的步伐轻盈而迅捷,仿佛与皇宫的夜色融为一体。他们的目的地是皇帝所居住的宫殿,那里是权力的核心,也是他们此行的关键所在。 在深深的夜幕下,宫殿的轮廓若隐若现。魏邵和赵枝枝犹如一对鬼魅,悄无声息地穿过了层层殿堂。 他们的心跳与周围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每一次跳动都犹如鼓点,敲击在他们的胸膛上。 终于,魏邵跟赵枝枝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寝宫内一片静谧,只有皇帝沉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魏邵紧绷着神经,喊醒了皇帝。 皇帝看到他们二人有些震怒,他们还真是把他的寝宫当成了自家后花园,想来就来? 然而,下一瞬,魏邵立刻上前将搜集到的证据暗中提交给皇帝。 “陛下,这是我从丞相府搜集到的证据,”魏邵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他递给皇帝一份密封的信件,皇帝微微皱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确定这是真的?”皇帝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是的,陛下。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丞相调集军队,暗中图谋不轨,以及他和皇后之间不可告人的私情。”魏邵坚定地回答道。 皇帝听完后,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与愤怒。 接过信件,打开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证据,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丞相竟敢如此猖狂,朕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皇帝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他看向魏邵,眼中满是信任:“魏邵,你替朕去暗中调集军队,务必确保皇宫安全。” 魏邵领命,立刻行动起来。 他和赵枝枝一同前往猛虎营,调动军队。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片沉寂和紧张的空气。 猛虎营的军队迅速集结,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坚定。 魏邵骑在马上,沉声下令:“保护皇宫,随时准备行动!” 军队在皇宫周围布防,严阵以待。 每一个士兵都明白任务的严重性,他们紧握兵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与此同时,皇帝在寝宫内召集了心腹大臣,商讨对策。 第三百九十章 拿下丞相 气氛紧张而肃穆,每一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身上。 皇帝威严地扫视众人一眼:“丞相图谋不轨,朕绝不会坐视不理。各位务必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臣愿听陛下差遣!” “一切全听陛下安排!” 大臣们纷纷表态,誓死效忠皇帝。他们共同商讨着应对策略,确保皇宫的安全。 在这紧要关头,皇宫内外的每一份力量都被凝聚起来,共同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而在皇宫的另一角落,丞相的府邸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丞相脸色铁青地听着探子的回报,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好一个皇帝,竟然敢如此对我!我倒要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他的手指紧紧捏住情报,几乎要将纸张捏碎。他召集了手下的兵马,准备发动攻击。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紧张与混乱之中。 在皇宫中,魏邵带领的猛虎营军队严阵以待。他们清楚自己的任务:保卫皇宫,保护皇帝的安全。 每一个士兵都明白这个任务的重大意义,在这场权力的斗争中,他们将成为皇帝最可靠的屏障。 夜色渐渐退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魏邵一直守在宫殿的一角,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愈发紧张。无论是皇宫内外,还是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在这关键时刻,每一个人的命运都紧密相连,他们的行动将决定着整个国家的未来。 而赵枝枝则回了魏府带着家人躲在了地道里面,打算躲过这一劫。 在天光大亮的时候,丞相调动军队,准备逼宫。 他暗中带着军队来到宫墙一角,正要发起攻击,突然间,魏邵和李云飞将军带着猛虎营的精锐部队从暗处冲出来,将丞相的军队团团围住。 “陛下早知你有贼心,”魏邵冷冷地看着丞相,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如今你休想逃,大家上,把他拿下!” 随着魏邵一声令下,猛虎营的士兵们如狼似虎般扑向丞相的军队。 刀光剑影,激烈的战斗瞬间打响。 丞相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但猛虎营的士兵们勇猛无比,身手矫健,一时间竟将丞相的军队击退。 丞相见势不妙,正要趁乱逃走,魏邵立刻冲上去追捕。 丞相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身手依然敏捷,一跃上马,朝着宫门外逃去。 魏邵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 丞相一路策马狂奔,企图甩掉魏邵,但魏邵紧咬不放,誓要将其擒获。 就在丞相即将逃出皇城的时候,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出现,挡住了丞相的去路。 这名男子身穿青色长袍,面容沉稳,目光锐利。他正是之前跟赵枝枝他们做了交易的救命恩人——林峰。 赵枝枝在回到魏府后,立刻写信让他过来,没想到他正好在这关键时刻赶到了。 “丞相大人,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林峰冷冷地看着丞相,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阴谋叛乱,犯下滔天大罪,如今已无处可逃。” 丞相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暗器,朝着林峰猛烈地射去。林峰身形一闪,躲过了暗器的攻击。 魏邵见状,立刻从背后猛扑向丞相,攻击他! 丞相拼命挣扎,试图挣脱魏邵的攻击。 “你……你这畜生……”丞相气喘吁吁地骂道,“我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看未必,”魏邵道,“你阴谋叛乱,犯下重罪,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在阴暗的皇城边缘,魏邵与林峰联手,与权倾朝野的丞相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决斗。 此刻,战斗已经进入到了最为紧张的阶段,丞相在他们两人的围攻下,已经显得有些应接不暇。 “林峰,你守住右边,小心丞相的暗器!”魏邵大声喊道,同时挥动手中的长剑,直取丞相的咽喉。 林峰微微点头,紧握手中的长枪,眼神坚定地看着丞相,准备应对他的攻击。 丞相听到魏邵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用手指轻轻一弹,一道暗器便向林峰飞去。 林峰眼神一凛,身体一侧,躲过了暗器的攻击。 同时,他手中的长枪也迅速刺出,直取丞相的胸口。 丞相身形一闪,躲过了林峰的攻击,同时双手一扬,又射出两道暗器,分别攻向魏邵和林峰。 魏邵眼神一凝,身体迅速向后退去,同时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将一道暗器击飞。 另一道暗器则被林峰一枪挑开。 丞相看到自己的攻击被挡下,脸上露出了不甘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奈何这两个联手的人了,于是他突然转身,朝着城墙的方向冲去。 “想跑?”魏邵冷笑一声,身体瞬间出现在丞相的身后,一剑重重地劈在了丞相的后背。 丞相的身体猛地一颤,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朝着城墙冲去。 就在他即将撞上城墙的一瞬间,他突然转身,一掌拍向魏邵。 魏邵眼神一凛,身体一侧,躲过了丞相的攻击。 但就在这时,林峰一掌拍过去,丞相的身体突然摇晃了一下,猛地撞在了城墙上。 他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等着你的死期吧。”魏邵看着倒在地上的丞相,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并没有趁机出手杀死丞相,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并不明智。 相反,他转过身,朝着皇宫的方向喊道:“猛虎营的士兵们,把丞相押回去!” 随着魏邵的喊声,从旁边的路道中冲出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兵,他们也是刚刚处理完丞相的士兵赶来这里的。 他们迅速上前,将倒在地上的丞相绑了起来。 丞相虽然已经无力反抗,但他仍然冷冷地看着魏邵和林峰,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把他押回皇宫。”魏邵再次命令道。 士兵们应声而动,将丞相抬了起来,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丞相被押走后,魏邵和林峰站城墙上,俯瞰着下方。 第三百九十一章 论功行赏 四周内一片宁静,刚才的激烈战斗仿佛从未发生过。 “多亏了陛下早有准备,”林峰看着丞相被押走的背影,缓缓说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魏邵深吸一口气,“这次的事情太过凶险了。丞相权力滔天,若是让他得逞,整个朝廷都将陷入混乱,这次也要多亏前辈你了。” “无需多谢,这是我跟你夫人之间的交易罢了。” 林峰原本也没想着掺入这件事情当中,要不是赵枝枝的话,他才不会来对抗丞相呢。 两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只见一队骑兵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正是李云飞将军。 “魏将军叛乱已平定,”李云飞跃下马背,神色凝重地说道,“其余叛乱分子也已全部肃清。” “很好,”魏邵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得马上把这些逆臣送到天牢之中,严加看守。”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将其他逆臣押送至天牢之中。 而在皇宫的另一角,皇帝陛下正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皇帝成功地夺回了自己的权力。丞相被抓获,而他和皇后的私情也被揭露出来。 整个朝廷都震惊不已,但皇帝却表现得十分镇定。 魏邵跟李云飞回到皇宫,皇帝坐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迎接他们。 他满面笑容,目光中透露出感激之情。“你们刚刚的行动真是英勇无畏,真是太好了!” 皇帝感慨地说道,“我非常感激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助,这个国家就危险了。” 魏邵跟李云飞低头致意,谦虚地说:“陛下过誉了,我们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 皇帝摆摆手,表示不用谦虚。他心里明白,这次的行动不是普通人能够胜任的。 “这次的事件完全是因为朕的过错导致的,”皇帝坦诚地说,“朕太过信任丞相,没有及时察觉他的野心。现在,我要重新整顿朝纲,让这个国家重新回到正轨。” 魏邵跟李云飞对视一眼,心中都感到十分欣慰。他们没有看错人,这位皇帝的确是一位有担当、有责任感的明君。 “陛下英明!”李云飞赞叹道,“丞相等人叛乱,实在是国家之不幸。现在,陛下能够果断处理,真是太好了。” 皇帝点点头,表示赞同。 他下令将丞相及其党羽全部处死,以平息这场叛乱。同时,他也开始重新整顿朝纲,重振朝纲。 魏邵跟赵枝枝也因为在这场事件中的英勇表现,受到了皇帝的嘉奖和赏识。 他们被封为护国将军和郡主,而他们的名字传遍了整个国家,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英雄。 北疆的使臣在这场风波之后,担心乌图尔会受到伤害,赶忙对皇帝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早点带着乌图尔回北疆。 皇帝没有拒绝他们的要求,毕竟和平条约已经签订,没有必要为了乌图尔离开的行程早晚而引发不必要的争端。 于是,他同意让乌图尔离开,但前提是北疆使臣必须保证他们回去后,能够遵守和平条约。 北疆使臣用自己的性命保证,一定会遵守的,皇帝这才松了口气,让他们可以随时启程。 魏邵和赵枝枝得知这个消息后,决定去城门外送别乌图尔。 他们早早地来到了城门口,等待北疆使臣的到来。 没过多久,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魏邵和赵枝枝一眼就认出了乌图尔,他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要不你们随我去北疆吧?”乌图尔看着魏邵和赵枝枝,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不,我们有要去的地方。”赵枝枝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那下次再会!”乌图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你要是再磨叽的话,说不定我们陛下就食言了。”魏邵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乌图尔听出了魏邵的意思,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跟着北疆使臣一起骑马离开了。 他的目光不时地回头看向赵枝枝,似乎在告别,也似乎在告别自己的过去。 魏邵和赵枝枝站在城门外,目送着乌图尔离开。 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祝福和期待,他们知道,这是乌图尔新的开始,也是他们新的开始。 在那个特殊的时候,乌图尔的离开成了一个转折点。 它象征着旧的结束和新的开始。 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明媚。 城门外的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魏邵和赵枝枝站在那里,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马蹄声。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微笑,但眼中却藏着深深的留恋和期待。 “我们回去吧。”赵枝枝轻轻地说道,她转过身,准备离开。 “等等。”魏邵突然拉住了赵枝枝的手,“你看。” 赵枝枝顺着魏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方的天空中飘着一朵洁白的云彩,形状像是飞翔的鸟儿。 她知道,这是乌图尔在向他们告别。她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地祝福着乌图尔,希望他的未来充满光明和希望。 他们转身离去,心中期待着未来,期待着新的开始。 赵枝枝跟魏邵回到魏府后,他们两人跟赵老爹,赵家三兄弟和夏盼儿他们告别。 “我们明日就要离开京城了。”赵枝枝道。 夏盼儿不舍:“师父,你们要去哪儿?” 赵枝枝开口:“我们要去寻找天医门。” 她总感觉天医门跟她来到这个世界有关。 夏盼儿拉扯着她的衣袖:“师父,你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一路照料你们!” 赵枝枝摇头:“不必了,如今京城才是最安全的,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去冒险。” 夏盼儿低头道:“师父,我……” 赵枝枝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你担心我们,不过我们此行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家中要好好修炼,保护好自己。” 夏盼儿含泪点头:“嗯,师父你要小心。” 魏邵也说道:“我们会尽快回来的,你放心。” 赵一木、赵二木和赵三木都舍不得赵枝枝离开京城,但是他们也知道小妹和妹夫要去办的是大事,只能默默祝福他们。 第三百九十二章 去天医门 “小妹,你要小心啊。”赵一木说,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是啊,这一路艰险,你要多加小心。”赵二木也叮嘱道。 赵三木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不舍和牵挂。 赵老爹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枝枝啊,此去一路艰险,你要多加小心。”赵老爹叮嘱道。 “爹,我知道。”赵枝枝回答道,脸上带着微笑。 他们又互相叮嘱安慰了一番,紧接着赵枝枝就跟魏邵回到自己的房内整理东西。 不一会儿后,夏盼儿也进来了,她帮着赵枝枝一起收拾东西。她知道这一路将会非常艰难,只想着最后为赵枝枝再多做些什么。 赵枝枝望着眼前泪眼婆娑的夏盼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她轻抚夏盼儿的秀发,柔声道:“京城的杏林春暖就交给你了,还有,我看出我三哥对你的感情,如果你对他无意的话,可以明摆着拒绝他,免得让他有了个念想。” 夏盼儿微微点头,泪珠滑落:“师父,你这一路去天医门一定要多加小心呀!” 赵枝枝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她依然强装镇定,微微一笑:“好的。” 两人相视良久,无需更多的言语,彼此的心意早已了然于心。 他们两人拥抱在一起。 魏邵转过身去。 夏盼儿默默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软弱。她深深地看了赵枝枝一眼,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他们的屋子。 她的脚步虽然有些颤抖,但坚定而有力。 赵枝枝目送着夏盼儿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的思绪如波涛般翻涌。 魏邵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目光定格在赵枝枝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搂住赵枝枝:“别担心,我会派人好好照料他们的。” 赵枝枝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缓解,她轻声道:“嗯。” 魏邵紧紧地搂住赵枝枝,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给她力量。 第二天,魏邵跟赵枝枝一起来到了京城外。他们看到了赵老爹和赵一木等人都在那里等着他们。 “爹,哥哥们,我们走了。”赵枝枝说道,脸上带着微笑。 “好,你们一定要小心。”赵老爹叮嘱道。 魏邵和赵枝枝跟他们道别了之后,上了马车,一路来到了京城外十里地的亭子。 他们知道在那里会有人接应他们。 当他们到达亭子的时候,看到林峰穿着一身白袍等在那里。 他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终于来了。”林峰说道。 “是啊,我们终于来了。”魏邵回答道,脸上也带着微笑。 他们三个人在那里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林峰告诉他们准备好出发了,于是大家一起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朝着遥远的天医门而去。 在险峻的山路上,魏邵、赵枝枝和林峰三人行进得小心翼翼。 这山路崎岖,蜿蜒如蛇,让人望而生畏。 天色渐暗,群山如鬼魅般若隐若现,唯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像是在低语。 突然,一伙强盗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领头的是一位面目狰狞的大汉,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凶残。 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留下你们的财物,否则别想活着离开!” 魏邵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挡在赵枝枝身前,毫不畏惧地面对那些强盗:“你的恶徒,休想得逞!” 在荒芜的小道上,林峰则悄悄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打破这夜的寂静。 他的目光如鹰,凌厉而锐利,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那些强盗,他们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嚣张,手中的刀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 林峰则心中明白,他必须找到最佳的攻击位置,一击制胜。 夜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林峰则的身形在风中若隐若现。 他的心跳与风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紧张的交响乐。他的手紧握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柄剑,是他的信仰,也是他的依靠。突然,一道黑影划过夜空,打破了这份宁静。那是魏邵,他如同一只猎豹,迅猛而果敢地冲向一名强盗。 他的拳头紧握,如铁锤般砸向那名强盗的面门。 那强盗显然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惨叫一声,身体如破败的布娃娃般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林峰则找准了机会,他如猛虎下山般扑向另一名强盗。他的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 那名强盗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林峰则一剑穿心。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赵枝枝也没有闲着,她迅速从包袱中取出暗器,手法精准地投向敌人。 那些暗器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击中了那些强盗。他们或捂着伤口惨叫,或惊恐地四处逃窜。 一时间,战斗变得异常激烈。 魏邵也挥剑如风,剑光闪烁,令人眼花缭乱。 赵枝枝的暗器如同细雨般密集,令人防不胜防。 那些强盗在这三人的攻击下显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战斗持续了许久,直到最后一名强盗倒地不起,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才算是结束。 林峰则喘着粗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魏邵和赵枝枝也各自倚靠在附近的树上,大口地喘息着。 夜色中,小道上只剩下他们三人。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战斗过后的小道显得格外宁静,仿佛刚才的激战只是一场梦境。 林峰则走到那名被魏邵击飞的强盗身边,蹲下身查看。 那名强盗已经昏了过去,脸上满是血迹。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强盗,而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魏邵和赵枝枝也走了过来,他们看着昏倒的强盗身上竟然有一个黑鹰的印记,顿时觉得有些震惊。 “看来他们还是江湖上排名靠前的杀手,我们这才刚离开京城不久,就有人过来暗杀我们了,这些人可真是打着好算盘。”魏邵道。 赵枝枝心里也有些担忧,“那京城的局势肯定更加不稳定,我老爹他们不会出事了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 生死之别 “你放心,我早就找人照看好他们了,而且这杀手不一定是我们朝云国派来的人。”魏邵望着赵枝枝道。 “那就好,”赵枝枝闻言松了口气,“这些杀手要怎么办?” 魏邵冷笑开口:“让他们帮我们做一件事。” 赵枝枝跟林峰都有些好奇,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直到——魏邵弄醒了杀手,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还把自己的随身玉佩给了杀手,接着又把杀手给放走了。 赵枝枝这才恍然大悟:“你不会让杀手去告诉那些人说我们已经死了吧?” “嗯,你说对了,”魏邵望着杀手离开的方向,“只有这样,接下来我们一路回去才会安全。” 赵枝枝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收拾好行囊,他们继续踏上旅程。 山风轻轻拂过面庞,仿佛在庆祝他们的胜利。 夜幕降临,星辰点缀着漆黑的天幕,仿佛在指引他们前进的方向。 几天后,他们翻过了高山,来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前。 原本他们撑着船,一切还算平静。 忽然,河水奔腾咆哮,仿佛一头凶猛的巨兽。 赵枝枝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不禁有些害怕:“我们怎么过河啊?” 林峰观察了一会儿,指着河中央的一个大漩涡说:“我们必须快速通过那个漩涡,否则船会被卷进去。” 魏邵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别怕,我们一定能够渡过河。”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 魏邵和林峰合力划桨,赵枝枝则紧紧抓住船舷。 小船在汹涌的河水中颠簸前行,每一次摇摆都让人心惊胆战。 突然,一个大浪卷来,将小船推向漩涡边缘。 赵枝枝惊呼出声:“小心!” 魏邵和林峰奋力划桨,试图将船拉离漩涡。 汗水滑过他们的脸颊,滴落在船板上,与河水融为一体。 在这关键的一刻,林峰猛地一推桨,将小船推向漩涡的另一侧。 小船瞬间如脱缰的野马,冲破了漩涡的束缚,朝着对岸疾驰而去。 船上的三人,林峰、魏邵和赵枝枝,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从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然而,这瞬间的安宁并未持续太久。林峰坐在船尾,目视前方,暗中运力,突然间给了前面划桨的魏邵一掌。 魏邵猝不及防,为了不让中间的赵枝枝掉下去,他竭力稳住自己的身体。 然而,在这湍急的河流中,他的努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一个不稳,魏邵的身子便向一侧倾斜,紧接着便失去了平衡,摔进了汹涌的河流中。 “魏邵!”赵枝枝惊呼一声,眼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她想下河去救魏邵,但漩涡的吸力无情地拉扯着她。 “好好活下去!小心——”魏邵的声音被淹没在漩涡的怒吼中,他最后的身影也被漩涡彻底吞噬。 林峰面色严肃,看着赵枝枝:“这是他的命,我们快上岸吧!不然就危险了!”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赵枝枝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峰,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魏邵是为了救她才掉下去的,而林峰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然而,漩涡的威胁迫在眉睫,她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和悲痛,尽力将船向岸边划去。 小船在漩涡的边缘摇摇欲坠,但最终还是被赵枝枝用尽全力推向岸边。她爬上岸边,回头看向漩涡的方向,只看见汹涌的河水早已吞噬了魏邵的身影。 “魏邵……”赵枝枝喃喃自语,眼泪滑过脸颊。 她知道,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总是微笑着鼓励她的男子了。 林峰也上了岸,他沉默地看着赵枝枝,没有说话。他知道赵枝枝现在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时间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两人站在岸边,看着漩涡的方向。 魏邵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那汹涌的河水在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林峰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继续前进。”他的话让赵枝枝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他们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牺牲而放弃整个计划。 “可是,魏邵怎么办?” “我要去救魏邵!” 赵枝枝的眼神中燃烧着无法抑制的决然,她站在波涛汹涌的河边,望着那汹涌的河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跳下去,救魏邵。 无力地看着他被急流冲走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正当赵枝枝准备舍身跳下河水的时候,林峰一眼看出赵枝枝此刻的冲动和绝望,他知道,此刻的她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于是,林峰毫不犹豫地挥出一拳,打在了赵枝枝的后颈上。 赵枝枝的身体无力地瘫软下来,林峰迅速将她抱起,远离了河边。 他扛着她穿行在黑暗的树林中,直到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外面的雨声不断传来。 林峰将赵枝枝轻轻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点燃了带来的火把。 火焰跳动,映照在赵枝枝苍白而坚定的脸上,她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林峰取出了干燥的衣物,轻轻地盖在赵枝枝身上。他细心地点燃了篝火,让山洞充满了暖意。 这一夜,他们就在沉默中度过,只有火焰噼啪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各自的心事。 第二天清晨,赵枝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林峰正静静地守在一旁,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看到她醒来,林峰温和地笑了笑,递给她一碗热腾腾的食物。 “你没事吧?”林峰轻声问道。 赵枝枝默默地点了点头,了无生气的样子,接过碗,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食物的温暖似乎也融化了她内心的冰冷。 只是不知魏邵如何了,这一夜过去,她要是想再去找他,定然是找不到了。 她想赶紧传书给魏邵的护卫,让他们过来找人。 只可惜,这一路以来都是林峰带的路,还不让他们跟其他人来往,如今她想找到魏邵的护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她越来越觉得林峰有些问题。 林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天医门 他走到洞口,向外看了看。天空已经放晴,阳光洒在树林上,显得生机勃勃。 “我们该走了。”林峰说着,转过身来。 他吹了个口哨,一匹高大的马儿从树林中走出,来到了他们面前。 林峰轻轻地将赵枝枝横放在马背上,自己随后也翻身上马。 他们沿着山路前行,经过几天的艰苦跋涉,终于来到了一片浩渺的海边。 海浪拍打着岸边礁石,发出隆隆的声响。 林峰从一堆茂密的树丛中取出了一艘小船,他们将小船推入海中,然后划动着桨,朝着对面的岛屿驶去。 海风呼啸,吹动着两人的头发和衣角。 赵枝枝紧紧地抓着船桨,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林峰看着她,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总算是带着她回来了! 经过一段漫长而艰辛的航行,他们终于抵达了南海之南的岛屿。 那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仿佛是一个世外桃源。 林峰将小船靠岸,扶着赵枝枝下了船。 他们在岛上漫步着,享受着这片宁静的美景。 山峰之巅,一座古朴的建筑屹立在那里。 赵枝枝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天医门的所在地。 林峰开口道:“我带你去天医门!” 随后,林峰引路,他们朝着山峰走去,行进了许久后,才终于到达了山巅。 面前有一扇古老的大门,踏入其中,赵枝枝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里充满了古朴的气息,每一寸地方都仿佛在诉说着天医门的辉煌历史。 她在心中默念着《回春册》的口诀,瞬间感到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都融为了一体。 在那一刻,赵枝枝终于明白,老头儿之所以将天医门的秘密告诉她,或许是因为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有缘人。 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仰,她知道,从此以后,自己将担负起传承天医门、弘扬《回春册》的重任。 林峰跟赵枝枝走到了天医门的正中央,突然之间,四周传起了响亮的钟声。 钟声悠扬,回荡在整个天医门内。 与此同时,一群白色的仙鹤从两人身边飞过,它们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美丽至极。 赵枝枝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惊呆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四周,嘴巴微微张开。 林峰看着她那副惊愕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地笑了笑。 “走吧,我们进去见大长老他们。”林峰轻声说道。 赵枝枝点了点头,跟着林峰一起走进了天医门的大厅。 大厅里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放着各种药材和器具。大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坐在桌旁,他们看到赵枝枝进来,都纷纷站了起来。 大长老是一个中年女子,她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她看着赵枝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总算是回来了。”大长老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枝枝听到这话,感到十分奇怪。她疑惑地看着大长老,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大长老,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之前来过这里吗?”赵枝枝问道。 大长老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是的,你曾经来过这里。你是我们天医门的弟子,你的名字叫……” 说到这里,大长老突然停住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赵枝枝听到这里,心中一紧。她感觉到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想不起来。 其他长老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枝枝身上,仿佛在审视着她的每一个细节。 “不管我是谁,”赵枝枝坚定地说道,“今后我就是天医门的弟子了。” 大长老点了点头,她挥手示意一个女药侍走过来。 “这是青儿,她会带你去休息。”大长老说道,“至于你入门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赵枝枝跟着青儿离开了大厅,她心中充满了疑问和困惑。但无论如何,她相信在天医门里总会找到自己无故穿越来这个世界的原因的。 随后,赵枝枝跟着青儿一起去了天医门的休息之地。 这是一个位于山腰的小木屋,周围环绕着茂密的竹林,环境清幽。 进入屋内,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 青儿给赵枝枝安排了一个简单的客房,房间内只有一张木床和一张小桌子,但布置得干净整洁。 夜幕降临,赵枝枝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她不禁想起自己来到天医门的种种遭遇,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青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和一个小巧的瓷瓶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天医门的药丹,每个人都需要服用的。”青儿说着,将瓷瓶递给了赵枝枝。 赵枝枝接过瓷瓶,发现里面装着一粒黑色的丹药。她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将丹药倒在掌心。 这颗丹药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让人感到有些迷醉。 “你放心吃吧,不会有事的。”青儿见她有些迟疑,便轻声说道。 赵枝枝深吸一口气,将丹药放入口中,然后喝了口水将丹药咽了下去。 然而,当青儿离开后,赵枝枝又将丹药取出来仔细查看。 她凑近鼻子闻了闻,却也闻不出什么特别的气味。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这颗丹药究竟是什么东西。 尽管心中有些不安,但赵枝枝还是决定好好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青儿就来找她,说是大长老要见她。 两人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了天医门的议事大厅。 大长老正端坐在大厅中央,神情严肃。 “你来了。”大长老抬头看了赵枝枝一眼,然后沉声说道,“昨天给你的丹药你没有服用。” 赵枝枝一愣,没想到大长老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她低下头,有些尴尬地回答:“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药,所以没敢服用。” 大长老皱了皱眉,显然对赵枝枝的回答有些不满。 “这是我们天医门的秘药,能增强功力和修行效果。”她解释道,“既然你已经在我们天医门了,就应该信任我们。” 第三百九十五章 圣女大人 “既然你已经决定加入我们天医门,就要遵守门规。” 忽然,大长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赵枝枝,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被那冷峻如山的大长老直接掐住了脖子。 大长老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扣住赵枝枝纤细的脖颈,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赵枝枝的眼中满是惊恐,她的双手无力地挣扎着,试图掰开大长老的手,但那双手仿佛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她的双脚乱蹬,但那只是徒劳,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地束缚住,无法动弹。 大长老冷漠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他从怀中取出一颗黑色的丹药,不由分说地塞入赵枝枝的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强烈的气息在赵枝枝的体内爆发出来,她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痛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大长老用内力催发丹药的功效,让赵枝枝痛苦不堪。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她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呻吟声,那是她无法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赵枝枝的眼前开始模糊,她的意识逐渐被黑暗吞噬。她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咳了几声,然后瘫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这时,林峰突然走了过来,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赵枝枝,神色紧张:“师叔,你为何要喂她忘忧丹?” 大长老没有看林峰,她的眼神依然冷漠:“若不如此的话,她又像百年前那般突然离开了天医门怎么办?” 林峰皱起眉头:“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就是我们天医门百年前的圣女啊!” 大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沉默了片刻:“我知道。” 林峰注视着大长老:“师叔,您这是何苦呢?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能多等一下吗?” 大长老没有回答林峰的问题,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林峰:“你回去吧,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林峰看着大长老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困惑。 他蹲下身来,看着昏迷中的赵枝枝,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着双眼。 林峰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忘忧丹是一种极其霸道的丹药,它的功效可以让人的记忆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长老给赵枝枝喂下忘忧丹,无疑是想要抹去她关于外界的所有记忆。 林峰不禁有些担心,如果赵枝枝真的记不起关于之前的任何事情,也回忆不起来百年前的事情,那么他们这些年来的等待和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长老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中,林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沉重。 在一片云雾缭绕的山脉之中,天医门安静地矗立着,宛如人间仙境。 林峰抱起赵枝枝,踏着轻盈的步伐向住所走去。 赵枝枝昏迷了,此刻在林峰的怀中显得格外柔弱无力。 林峰抱赵枝枝来到她的床榻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他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 赵枝枝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眸紧闭。 林峰凝视她许久,轻叹一声,然后悄然离开了房间。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赵枝枝的睫毛轻轻颤动。 三天后,她突然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记忆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抹去。 “圣女大人,您醒了。” 青儿,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神色自若地帮赵枝枝梳洗打扮。 赵枝枝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满是迷茫。“我……我是谁?这是哪里?” 她喃喃自语,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您是圣女大人,这是天医门的住所。”青儿一边回答一边为赵枝枝梳着秀发。 “天医门?圣女大人?”赵枝枝重复着这些词语,却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她努力回忆之前的点滴,却发现所有的记忆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赵枝枝转头看向青儿,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您之前脑袋不小心受了重伤,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青儿垂下眼帘,不敢直视赵枝枝的眼睛。 “脑袋受重伤?”赵枝枝口中重复着这话,心中的迷茫更甚。 “大长老说您需要待在藏书楼里看完一楼的所有藏书才能出来。”青儿说着,指了指窗外远处的藏书楼,“您准备一下,我陪您过去。” 赵枝枝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她心中虽然充满了困惑和不安,但仍然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跟随青儿走出房间,朝着藏书楼走去。 藏书楼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木质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典籍。 赵枝枝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她环顾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紧张。 青儿见状,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圣女大人,您可以随意挑选想看的书籍。” 赵枝枝轻轻点头,开始在书架间穿梭。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书页,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能填补心中那份空白的答案。 每一本书都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沉浸在书的世界中。 时间在翻页中悄然流逝,赵枝枝的内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不再执着于寻找失去的记忆,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书籍上。她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微笑感慨,与世隔绝的天医门和这些书籍成了她目前的全世界。 在忘忧丹的作用下,赵枝枝开始了一段独特的旅程。 通过阅读,她重新认识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学会了用心去感受和理解这个世界的一切。 在蔚蓝的天空下,天医门藏书楼屹立于山巅,古老的石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赵枝枝正废寝忘食地沉浸在藏书楼的书籍中,她的眼神专注而热烈,仿佛要把每一本书都刻进心里。 第三百九十六章 门主之尊 大长老和林峰静静地躲在暗处,目光始终未离开过赵枝枝。 此刻大长老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一双睿智的眼睛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她轻叹道:“这世上只有百年前的圣女大人能在十天之内把藏书楼所有的书籍全部看完。” 林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可这世上也不缺乏其他的天才,我们不能仅凭这一点就判定她是不是圣女大人的转世。” 大长老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丝神秘:“但是圣女大人临死之前留下了预言,百年后拯救苍生的女子就是我天医门新的圣女,将继承她的衣钵,成为我天医门传人。” 林峰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凝视着赵枝枝认真阅读的身影,皱眉道:“预言毕竟是预言,我们不能仅凭一个预言就认定她。” 大长老轻轻地拍了拍林峰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也是需要我们去发现的。你我都是天医门弟子,肩负着守护苍生的使命。如果赵枝枝真的是圣女大人的转世,那她将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林峰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大长老:“我明白了,师叔。我会密切关注赵枝枝的动态,一有异常立即向您汇报。” 大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赵枝枝。 此刻的她已经看完了一本厚厚的书籍,正兴致勃勃地翻阅下一本。 她的眉宇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坚毅和智慧,这是大长老和林峰从未见过的神情。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赵枝枝的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专注地阅读着书籍,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微笑点头。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诉说着一种天生的使命和责任。 大长老和林峰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子可能将成为天医门的传奇,也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弟子。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愿意默默地守护着她,直到揭开一切谜底的那一刻。 时间在悄悄流逝,赵枝枝已经看完了一层楼的书籍。她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她知道,自己的使命远未完成,她要继续寻找答案,直到找到那个属于自己的答案。 大长老和林峰对视了一眼,彼此心中都有了答案。 赵枝枝肯定就是圣女的转世了! 他们会陪伴赵枝枝走过这段旅程,见证她的成长和蜕变。 赵枝枝把整个天医门藏书楼里面的书籍全部看完之后,时间刚好是第十天。 这一天青儿过来接赵枝枝,赵枝枝走出藏书楼的时候发现面前站着许多的人。 大长老等人朝着赵枝枝行礼:“恭迎圣女大人!” 赵枝枝有一些受宠若惊,挥手让他们起身。 紧接着大长老走过来,对着前方的人道:“从今日起,圣女大人将是我们天医门的第一人,我们不可忤逆圣女大人的一切!” “是——!”众人齐声应道。 赵枝枝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天医门的第一人,更未想过会有如此之多的门人弟子尊敬自己。 这一切来得太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枝枝问道。 青儿笑了笑,道:“圣女大人,您在藏书楼里面闭关的这十天,整个天医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长老已经将您继任门主的事情告知了所有门人,并且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您将会成为天医门的未来领导人。” “我?”赵枝枝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的,您。”青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大长老说,您的天赋异禀,智慧超群,是天医门千载难逢的奇才。而且您还拥有无与伦比的医术和武学天赋,必定能够带领天医门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赵枝枝愣住了,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一直都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医师,治病救人,从未想过要成为什么门主。 “青儿,我真的可以吗?”赵枝枝问道。 “当然可以。”青儿笑了笑,“您一定可以的。大长老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从今日起,您就是天医门的第一人,我们所有的人都将全力支持您。” 赵枝枝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尽力的。” 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决心和信心。 虽然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胜任这个位置,带领天医门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从这一天起,赵枝枝成为了天医门的第一人,天医门新的门主。 她的名字在天医门中传扬开来,成为了所有人的楷模和榜样。 林峰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幕,为赵枝枝如今的一切而感到欣慰,只希望她真的不要让天医门的人失望,否则…… 接下来的日子里,天医门的大长老、老二长、老三长老等人,齐聚药房,共同教导赵枝枝。 他们轮流指导,传授她回春册上的医学要领,让她亲手制作各种特殊丹药。 这些丹药都是治病救人的圣药,每一种都需要精确的配方和精湛的技艺才能炼成。 赵枝枝心灵手巧,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她细心研磨药材,控制火候,熟练地操作着每一个步骤。 大长老他们惊奇地发现,赵枝枝几乎是一学就会,这让他们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枝枝的进步越来越快。她勤奋好学,日以继夜地练习着回春册上的医学技艺。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掌握了回春册上的所有医学要领。 这一日,大长老召集众人,对赵枝枝道:“如今你也学会了回春册上的所有要领,该到实验的阶段了。” 赵枝枝闻言,心中一紧。 她知道,接下来的实验关乎着她的医术是否真正掌握。 于是,她恭敬地应道:“是,大长老,我会全力以赴。” 大长老满意地点点头,让人带赵枝枝去后山采药。 赵枝枝背起药篓,踏上了山路。 第三百九十七章 坐诊小镇 她一路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合适的药材。同时,她也感受到了大长老等人的期许和压力,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在后山的深处,赵枝枝终于找到了一株珍贵的药材。她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放入药篓中。 这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心情也如同这株药材一样,被采摘下来放进了人生的药篓中。 她明白,自己的未来将取决于她如何运用这些药材和自己的才华。 回到药房后,赵枝枝开始按照回春册上的指示制作丹药。 她的手法熟练而精准,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容出错。 在炼制的过程中,她也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和智慧一一克服了。 经过数日的努力,赵枝枝终于炼制出了一枚回春丹。 这枚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感到一股生机勃勃的力量。 大长老等人站在一旁,他们的脸上带着欣慰和赞许,看着赵枝枝的每一个动作。 “枝枝,你已经成功炼制出了回春丹。”大长老开口道,语气中满是赞赏。 赵枝枝微微一笑,她抬头看向大长老,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是的,大长老。我一直在努力,希望不辜负您的期望。” “你的努力没有白费。”大长老感慨地说,“你已经真正掌握了回春册上的医学技艺。这是我们天医门的骄傲。”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这天,大长老决定让赵枝枝去天医门山下的小镇坐诊。 赵枝枝心中充满了期待,大长老的决定让她感到非常荣幸,但同时也有些紧张。 毕竟,她要去的是天医门山下的小镇,这是岛上唯一的小镇,也是天医门与外界交流的重要窗口。 “圣女,你准备好了吗?”林峰问道。 他是这次带赵枝枝前往小镇的人。 “嗯,我准备好了。”赵枝枝微笑着回答。她收拾好行囊,穿上了天医门的制服,看起来非常专业。 下山之后,赵枝枝跟随着林峰走上了小镇的街道。 一踏入这里,她就被热闹的市井气息所包围。 街道两旁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 赵枝枝感到一阵兴奋,这里和她之前去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 “这里真热闹啊。”赵枝枝感叹道。 “是啊,这里是小镇最繁华的地方了。”林峰回答,“天医门在这里开设有药铺和诊所以及武馆,是岛上最重要的医疗机构和武学机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天医门的药铺前。 药铺的招牌上写着“天医门药铺”,看起来古朴而庄重。 赵枝枝走进了药铺,一阵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药铺里的各种药材整齐地摆放在架子上,让人目不暇接。 “这里真是个宝库啊。”赵枝枝惊叹道。“是啊,这些都是我们天医门的瑰宝。” 林峰自豪地说,“我们天医门以医术和武学着称,这些药材都是我们门派的宝贝。” 就在这时,药铺里走出来一位中年人,他看到赵枝枝后非常高兴地走了过来:“您就是新门主吧?我听说了您要来我们这里坐诊,真是太好了!” “您好,我是。”赵枝枝微笑着回答,“很高兴来到这里。” “这是我们药铺的掌柜,姓李。”林峰介绍道。 “李掌柜好!”赵枝枝礼貌道。 李掌柜热情地说,“我们这里药材齐全,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谢谢您的关心,我会慢慢熟悉的。”赵枝枝感激地说。她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非常友好和热情。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开始了她在小镇的坐诊生涯。 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却是人们生活的地方,每天都有许多病人前来天医门药铺就诊。 药铺的李掌柜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他看到赵枝枝开始了坐诊,十分高兴。 药童们也都非常兴奋,因为他们都知道,赵枝枝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医者,她的医术一定可以为这个小镇带来更多的希望。 赵枝枝坐在诊桌后面,微笑着看着每一位前来就诊的病人。 她细心地询问每一位病人的病情,然后根据回春册上的医学技艺为他们诊治。她的手法熟练而精准,每一次治疗都让病人感到无比的安心。 而林峰这段时间内一直在她身边,帮忙打下手。 “圣女大人,我的病情怎么样了?”一位病人问道。 赵枝枝仔细地观察了他的脸色和脉象,然后回答说:“你的病情有些复杂,但是不用担心,我会用我的医术为你治疗。” 她回想着回春册上的内容,仔细地查找着适合这位病人的治疗方法。她用熟练的手法为病人进行针灸治疗,然后又给他开了一副中药。 “谢谢你,圣女大人。”病人感激地说。 赵枝枝微笑着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除了诊治病人之外,赵枝枝还经常和其他的医生和药童交流经验和技术。他们一起探讨医学技艺,共同提高自己的医术水平。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枝枝的名声越来越响亮,不仅在小镇上,甚至在整个江湖中都有所耳闻。 越来越多的病人通过凶险的南海前来就诊,而赵枝枝也始终保持着她的初心和医德,为每一位病人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 冬晴是药铺里的一个药童,他非常敬佩赵枝枝的医术和为人,经常向她请教和学习。 “圣女大人,您是怎么做到如此精准地诊断病情的?”冬晴好奇地问道。 赵枝枝微笑着说:“这需要长期的实践和学习。你要多观察病人的病情和症状,多思考、多总结经验,才能不断提高自己的医术水平。” 冬晴听后深受启发,从此更加努力地学习和实践。 除了冬晴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药童和医生都非常敬佩赵枝枝。他们纷纷前来向她请教和学习,赵枝枝也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经验和技艺传授给他们。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赵枝枝继续为病人诊治疾病。 第三百九十八章 回春仙子 而她也在这个过程中收获了更多的快乐和成就感。 小镇上的人们也越来越信任和依赖天医门药铺的医疗服务。 他们纷纷表示,自从赵枝枝来到这里坐诊后,他们的生活质量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圣女大人真是我们小镇的福星啊!”一位老太太感慨地说。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枝枝的名声越来越响亮,甚至有远方的病人前来就诊。但是她始终保持着谦逊和低调的态度,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医疗服务中。 她深知自己的使命是治病救人、为民除病痛,因此她始终不敢有丝毫懈怠和放松。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枝枝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她的治愈率高达百分之百,每一个被她诊治过的病人都感激涕零。 时光荏苒,赵枝枝的技艺越来越精湛。她不仅治愈了越来越多的病人,也成为了天医门的瑰宝。 她的名字通过天医岛去外界的人传遍了整个江湖,人们都称她为“回春仙子”。 天医门也因此成为了江湖上人人称赞的医道圣地。 在赵枝枝的带领下,小镇的药铺生意越来越红火。 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只为了一睹“回春仙子”的风采。 天医门的其他弟子也从赵枝枝身上学到了许多宝贵的医学技艺,他们的医术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大长老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欣慰。 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赵枝枝的确是天医门的瑰宝。在她的带领下,天医门必将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而赵枝枝与林峰和李掌柜等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也深刻感受到了天医门与外界交流的重要性。她发现这里的人们非常淳朴和善良,让她更加坚定了从医的决心。 除了坐诊之外,赵枝枝也经常与林峰一起巡游岛屿,了解当地的民俗风情和地理环境。 在热带阳光的洗礼下,岛屿如同碧绿宝石镶嵌在深邃的海面。 他们的足迹遍布每一个角落,感受着这片土地的脉搏。 赵枝枝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敬畏。 他们穿行在茂密的丛林中,阳光斑驳地洒在树叶上,形成一片片光影的舞台。 赵枝枝的耳边响起了林峰的声音,“小心,这里的地形有些复杂。” 她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踏出每一步。他们越过了一道又一道蜿蜒的小溪,每一步都要精心计算。 赵枝枝不禁感叹,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与那些喧嚣的场景截然不同。 林峰微笑着说:“这就是自然的力量,它教会我们尊重和谦卑。” 终于,他们登上了一座山峰。眼前的景色如画卷般展开,蔚蓝的海水与天空相接,云朵仿佛触手可及。 赵枝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们在山顶坐下,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林峰指向远方,“看,那就是我们坐诊的小镇。” 天医门坐诊的小镇在远处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座神秘的仙境。 “这里真美。”赵枝枝感慨道,“我想,每一个病人来到这里,都会感受到心灵的平静。” 林峰点头,“是的,大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它能够治愈人们的身心,给予我们力量和勇气。” 赵枝枝突然想起了回春册上的一段话:“医者需顺应自然,以天地之大道,助人调养生机。治病之道,需内外兼修,不可偏废。” 她感慨地说:“我明白了,真正的医术是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我们要尊重自然,才能更好地为病人诊治。” 林峰微笑着说:“你领悟得真快。天医门之所以闻名于世,正是因为我们顺应自然、以人为本,以医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 赵枝枝认真地点头,“我会牢记在心,不辜负天医门的传承。” 他们的对话在山风中飘荡,仿佛与天地共鸣。 这一刻,他们与自然、与天医门、与彼此之间都建立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联系。 赵枝枝已经在小镇度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她每天都在努力运用医术,为村民们治病。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赵枝枝已经完成了她的学习任务,大长老也派人来接她回门派。 赵枝枝坐在房间里,默默地收拾着行囊。她心中有些不舍,毕竟这个小镇给了她太多的温暖和回忆。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门主,你在吗?”李掌柜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都想来看看你。” 赵枝枝打开门,看到李掌柜和冬晴都在门外,她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你们怎么都来了?”她问道。 “我们听说你要走了,就来看看你。”李掌柜说道,“这段时间你为我们做了很多,我们都很感激你。” 冬晴也说道:“是啊,你帮了我们很多,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赵枝枝心中感慨万千,她说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能帮助你们我也很开心。” 李掌柜看着赵枝枝的行囊,说道:“你要走了吗?” 赵枝枝点了点头:“嗯,大长老派人来接我了。” “那我们送你一程吧。”李掌柜说道,“大家都想送送你。” 赵枝枝微微一笑:“好啊,那我们走吧。” 小镇的居民们都在村口等候着赵枝枝。看到她出现,大家都围了过来。 “圣女大人,您真的要走了吗?”一个老太太问道。 “是啊,我就要回去了。”赵枝枝回答道。 “您为什么不多待一会儿呢?”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您救了那么多人,我们会永远记住您的恩情。” 赵枝枝心中感动不已,她说道:“谢谢你们,我会想念你们的。” 这时,林峰也走了过来。他看着赵枝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赵枝枝的情景,那时候她还是一个被困在京中的人。 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且受人敬重的医者,为人们带来了希望和温暖。 林峰走到赵枝枝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很好,我为你感到骄傲。” 赵枝枝看着林峰,心中有些感动。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万分疑惑 她知道林峰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她,支持着她。 她说道:“谢谢你,林峰。” 这时,大长老派来的人也到了。他们向赵枝枝行了一礼:“圣女大人,我们是来接你的。” 赵枝枝点了点头:“好的,我们走吧。” 她转身向村民们告别:“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和关心,我会想念你们的。” 村民们都围了上来,与赵枝枝握手告别。 他们的眼中都充满了感激和祝福。 最后,赵枝枝来到了林峰面前:“林峰,我要走了。” 林峰笑了笑:“我知道,你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了。” 赵枝枝也笑了:“我会抽时间回来的。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林峰点了点头:“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大长老派人把赵枝枝给接走了,却让林峰留在了天医门药铺里,继续服务小镇上的人们。 在那个微风轻拂的黄昏,赵枝枝踏上了通往天医岛的路,渐行渐远。 而在那一群目送她离开的小镇人民当中,有一个人的存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围着灰色的围笠,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但他的眼神却与众不同,紧紧地盯着赵枝枝,没有丝毫的转移。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激动,仿佛在那一刹那,所有的期待和等待都得到了回报。 然而,激动之中还夹杂着一丝疑惑,如同笼罩在心头的一团迷雾,让人无法看透。 这个男人就是魏邵,那个从湍急的河水里奇迹般活下来的人。 自从赵枝枝来到天医岛以来,魏邵一直在暗中搜寻着她的踪迹。 他穿越了山林,跨过了南海,一路艰辛,只为找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如今,他终于来到了天医岛,却发现赵枝枝似乎已经不认识他了。 每当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赵枝枝的眼神总是像湖水一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让魏邵心中不禁泛起疑惑,难道她有什么不能让他知道的隐情吗? 魏邵决定隐藏在人群中,默默观察赵枝枝的一举一动。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神态和动作都刻进心里。 他看到她踏上马车,看到她回过头来最后一眼看向小镇,然后消失在了小道上。 魏邵心中的疑惑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他不明白为什么赵枝枝会忘记他,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成为天医门的圣女大人。 他坐在山头,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涌动着无数的疑问。他记得当年与赵枝枝相识的情景,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而如今却已成为了威震一方的天医门圣女。 这中间的变迁,让他无法理解。 “赵枝枝,你究竟经历了什么?”魏邵心中默默地问道。 他知道,要找到答案,就必须深入天医门。 于是,魏邵决定暗中跟随赵枝枝他们马车,回到天医门。 一路翻山越岭,魏邵始终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不敢被发现。 他看着赵枝枝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终于,马车在天医门停下。魏邵躲在暗处,观察着天医门的动静。 他看到赵枝枝走下了马车,她的脸上带着威严和庄重,仿佛与之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魏邵心中一紧,他知道他必须更加小心行事。 于是,他伪装成了一个年迈的扫地老人,佝偻着身子,脸上画着皱纹。他尽量让自己融入天医门的氛围中,以免被发现。 赵枝枝好几次经过他都没有发现异常。 魏邵也就在这留了下来。 每天早晨,魏邵早早地起床,拿起扫帚开始打扫。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是却很认真。 他知道,这是他接近真相的唯一机会。 在天医门的日子里,魏邵始终默默地观察着。 他看到了赵枝枝如何以圣女的身份治理门派,如何救治病人,如何应对各种挑战。 她的智慧和勇气让魏邵更加疑惑,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一天,魏邵在扫地时,无意间听到两个天医门的弟子在交谈。 “你知道吗?圣女大人曾经失忆过。”一个弟子低声说道。 “失忆?”另一个弟子惊讶地问道。“是的,据说她在一次大战中受伤,失去了记忆。后来被门主所救,成为了天医门的圣女。”第一个弟子解释道。 听到这里,魏邵心中一震。 原来赵枝枝失忆过,那么她忘记他也情有可原。 但是,为什么她会成为天医门的圣女呢? 魏邵决定找机会向赵枝枝询问真相。 于是,他继续在天医门潜伏下来,等待时机。 几天后,魏邵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拦住了赵枝枝的去路。 看着眼前的赵枝枝,魏邵心中五味杂陈。“圣女大人,我有话要问你。” 魏邵深吸一口气说道。 赵枝枝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者,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老伯有什么问题?” “你记得我吗?”魏邵直视着赵枝枝的眼睛问道。 赵枝枝愣住了,她仔细打量着魏邵的脸庞,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对不起,老伯,我不记得您了。”她摇了摇头说道,“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魏邵心中一痛,他知道赵枝枝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我叫魏邵。”他淡淡地说道,“你曾经救过我。” 赵枝枝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救过你?”她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魏邵心中一颤,他看着赵枝枝无辜的眼神,知道她并没有撒谎。 “那是在半年前,我被人追杀,掉进了湍急的河水中。你救了我,还给了我一个玉佩,让我有机会找到你。” 魏邵半真半假的说着,希望能够唤醒赵枝枝的记忆。 然而,赵枝枝的脸上却仍然是一片茫然。“对不起,老伯。我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 可魏邵心中的疑惑更甚,他看着赵枝枝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很想要知道真相。 第四百章 两人相见 “那你是怎么成为天医门的圣女大人的?”魏邵继续问道。 赵枝枝没有回避魏邵的问题,她淡淡地说道:“那是我在失忆后被门主所救,后来门主发现我有特殊的医术天赋,便教导培养我成为天医门的圣女。” 听到这里,魏邵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原来赵枝枝失忆后被天医门所救,从而开始了新的生活。 而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过去,一个被遗忘的记忆。他默默地看着赵枝枝,心中的疼痛渐渐平息下来。 “我明白了。”他低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赵枝枝看着魏邵黯然的神情,心中不禁有些歉意。她知道自己给魏邵带来了困扰,但她也无可奈何。 “老伯,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她轻声道,“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尽力而为。” 魏邵微微一笑:“不用了,圣女大人。我已经找到了我要找的人。” 他转过身去,缓缓走远。 他的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却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来,赵枝枝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而他也要面对自己的过去。 然而,魏邵的内心深处,却依然无法割舍对赵枝枝的情感。 他深知自己不能离开她,不能让她孤身一人。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留在这里,暗中守护着赵枝枝,等待她有一天恢复了记忆,他们就可以再次回到曾经的日子。 魏邵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像以前那样平静。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发现天医门中,有一个人一直在靠近赵枝枝。 魏邵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个人对赵枝枝有所图谋。于是,他决定要采取行动,保护赵枝枝。 又像往常一样,吴胜带着一队人马挡住了赵枝枝的去路。 吴胜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看着赵枝枝:“圣女,你这是要去哪?” 赵枝枝不想理他们,她想要绕过他们离开。 但是,吴胜他们却一直挡在她的前面,不让她过去。 赵枝枝心中有些恼怒,她知道这些人是有意为之。 魏邵佝偻着背走了过来,他看着吴胜他们,语气坚定地说:“你们不可对圣女大人不敬!”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却充满了力量。 吴胜看着魏邵,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怎么管起我们来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魏邵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用冷漠的目光看着吴胜他们。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赵枝枝。 赵枝枝看着魏邵,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是她能感受到魏邵对她的关心和守护。 “你们若是再继续挡着我的路,我就让大长老来对付你们。” 她的话让吴胜等人感到一阵不安,仿佛大长老那严肃的面孔在眼前浮现。他们清楚,若是这位大长老真的出现,他们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吴胜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他身旁的同伴也是面色凝重,显然都在思考着如何摆脱这个困境。 他们冷哼了一声,那声音冷硬而不屑,仿佛在告诉赵枝枝,他们并不认同她的担忧。 随后,他们转身离去,背影中透露出几分决绝。 赵枝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头一笑。 她转过头,对刚刚帮她解围的老伯道谢:“老伯,谢谢您刚刚出手相助。”她的声音里满是真诚,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魏邵听到赵枝枝的道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那沙哑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沧桑感:“不用谢,圣女大人。若是那群人在欺负您的话,您可一定不要再这么仁慈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关切,仿佛在告诉赵枝枝,这世界并非都是善良与美好。 赵枝枝默默点头,她懂得魏邵话语中的含义。 正当她想要离开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从兜里拿出一瓶丹药,递给魏邵:“老伯,这个你收着吧,吃了对身体有好处。”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怕打破这份宁静。 魏邵看着她手中的丹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明白,这丹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多么珍贵。 他接过丹药,心中满是感慨。 赵枝枝转身离去,那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 魏邵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默念着:“枝枝,愿你一切平安。” 周围的喧嚣渐渐散去,魏邵握着那瓶丹药,思绪万千。 然而,赵枝枝这边才刚刚离开,吴胜又忽然暗中带着人返回来了。 吴胜脸上带着几分阴险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一群打手立刻冲了上来,气势汹汹地朝着魏邵冲去。 “你这该死的老不死,居然敢坏小爷的事儿!”吴胜怒吼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今天我要你好看!” 魏邵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丝毫的惧怕。他站在那里,仿佛一株历经风雨却依旧坚韧不拔的老松。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仿佛能够将人生生冻僵。 吴胜的打手们一拥而上,朝着魏邵猛烈地攻击。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魏邵原本佝偻的身子忽然恢复了正常,他的动作变得异常敏捷,身形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捉摸。 他眼神凌厉,透着一股强烈的杀气,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虎。 几下交手之后,吴胜的打手们纷纷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吴胜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中满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他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魏邵的判断完全错误了,这个人绝不是易于之辈。 “你……你根本不是之前的那个老伯!”有人惊叫道。 魏邵冷冷一笑,他的嗓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来自地狱的咆哮。 他一步步逼近吴胜,让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你们说我是谁呢?”魏邵低声问道,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第四百零一章 暗中对抗 吴胜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陷阱之中,而这个陷阱是他自己亲手挖掘的。 魏邵冷哼一声,他忽然伸出手来,紧紧地抓住了吴胜的下巴。 吴胜的嘴巴被迫张开,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魏邵用力一拧,吴胜的下巴立刻被卸了下来。 “啊——!” 吴胜痛苦地惨叫着,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后院中回荡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 他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下巴,试图减轻一些疼痛。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阻挡那股深入骨髓的剧痛。 魏邵的眼神变得冰冷而残忍,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凑近吴胜的耳边,低声说道:“你最好记住这个教训,不要再来惹我。” “若是让我知晓,你们其中的某一个人把我身份的异常告诉了其他人,那一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说完,他猛地一推吴胜,让他倒在了地上。 吴胜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呻吟着。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魏邵转身离去,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在他离开的那一刻,后院中回荡着他冷冽的声音:“可千万要保护好你们的小命。” 吴胜的小弟们全都惊恐万分,他们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魏邵刚刚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他们的心中,让他们无法动弹。 “大哥,这可要怎么办呀?”小弟们互相搀扶着,声音颤抖,面色惶恐。 他们看着吴胜,希望他能给出解决的办法,但吴胜的下巴已经被魏邵卸掉了,现在支支吾吾的流着口水,根本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吴胜愤怒地挥了挥手,他用力咬着牙,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选择撤退。 “撤——撤——!”吴胜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慨和无奈,他的小弟们听到后,立刻转身离开。 他们的脚步匆忙而杂乱,显然是慌乱无措的表现。 他们一起回到了天医门弟子居住的地方,这里安静而祥和。与之前的紧张气氛相比,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吴胜和小弟们快速地穿过庭院,没有说一句话。 魏邵在暗中看着他们的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显然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站在暗处,目送着吴胜和他的小弟们消失在视线之外,然后缓缓转身离开。 吴胜回到房间后,愤怒地砸了一下桌子。 小弟们吓得不敢说话,他们知道吴胜现在的心情非常糟糕。 吴胜用力地掰了掰下巴,试图让自己的嘴巴恢复正常功能。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下巴仍然不听使唤。 “这个老不死的……”吴胜咬着牙说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小弟们默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而是需要冷静下来,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小弟们开始议论纷纷,探讨着如何对付魏邵。 他们觉得如果能够联手其他门派的力量,或许还有机会扳回一城。 但这个想法被吴胜否决了,他认为这样只会让其他门派看笑话,而且还会给天医门带来更大的麻烦。 经过一番商议之后,吴胜决定暂时低调行事。他觉得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恢复自己的实力,然后暗中观察魏邵的动向,寻找机会一举击败他。 小弟们纷纷表示赞同这个计划,他们也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在阳光灿烂的清晨,吴胜与小弟们踏着晨露,踏上了武道的寻觅之路。 吴胜眼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曾经的挫败仿佛已经随风而去。 小弟们紧随其后,脸上恢复了往日的骄傲与决心。 “大哥,我们真的能找到那种武道之法吗?”小弟们七嘴八舌地问道。 吴胜微微一笑,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不畏艰难险阻,必定能找到提升实力的法门。” 在寻找武道之法的日子里,吴胜与小弟他们白天奔波劳累,夜晚则围坐在篝火旁,讨论着武道的奥秘。 在经历了无数的困苦与磨砺后,他们的实力逐渐提升,自信也在心中悄然生根。 然而,他们并未放松对魏邵的警惕。魏邵的身影始终在他们的脑海中徘徊,他们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以防他突然的袭击。 时间悄然流逝,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临了。 “大哥,天医门的人全部去后山禁地了。”一名小弟急匆匆地跑来报告。 除去天医门内门弟子以外,其他人都留在了天医门前院里。 吴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好机会,我们去会会魏邵。” 他们迅速来到魏邵的住处,正巧看见他从屋内走出。 吴胜深吸一口气,果断地冲向前,与魏邵对峙起来。 小弟们紧随其后,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魏邵一身青衣,面容冷峻地看着他们。他手中的竹扫把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便向他们袭来。 吴胜迅速闪避,但仍有小弟被扫倒在地。 “哼,不自量力。”魏邵冷冷地说着,手中的竹扫把再次挥出。 气流翻滚,小弟们被纷纷击退,难以近身。 吴胜心中一紧,他知道他们与魏邵的实力差距仍然巨大。他咬紧牙关,聚集全身的力量,向魏邵发出一记猛烈的攻击。 然而魏邵只是轻轻一跃,便轻松躲过。 他站在高处,嘲讽地看着他们。“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魏邵冷笑着说,“放弃吧,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吴胜坚定地看着他,“我们宁愿战死,也不会屈服于你。” 小弟们也纷纷吼道:“我们誓死跟随大哥。” 魏邵脸色一沉,他挥起竹扫把,一股强大的内力向他们猛烈地砸去。 吴胜与小弟们奋力抵抗,却仍被击退数步。 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韧不屈。 第四百零二章 踪迹难寻 满地竹叶纷飞,在魏邵强大的内力击打下,竹叶犹如细刃刀片,轻巧却极其锋利,几个起落便气势汹汹地聚拢起来,绕着吴胜等人的周身肆意起落。 “大哥,这是什么邪法!” 其中一人刚想拔剑刺向高出的魏邵,他杀红了眼,眼前飘落的竹叶根本没被他放在眼里,谁知提剑的手刚探出去,即将飘落的竹叶猛一回旋,他还来不及眨眼,自右眉尾自左唇角处便赫然划开一道淋漓的血痕! “啊——”突如其来的血色让他下意识丢剑捂脸,刚踉跄着退步,身后的竹叶群却又打着旋袭了上来,自他腰腹处、手腕处、膝弯处凌厉斩下无数划痕。 吴胜的情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武功到底是有点长进,但也仅仅化解了伤痕的深度,那种被竹叶小齿割烂皮肉的疼痛却细细密密地一路打进了他从未动摇过的心底。 ——这个人,他真的会输吗? “狗屁的邪法……” 吴胜半跪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积聚起来的竹叶林中,依靠着那柄剑才勉强没有倒身下去,可现在,那铁打的剑也早已破破烂烂,似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肉体凡胎都不过破铜烂铁而已。 “但老子就偏要赢呢!” 吴胜嘶吼一声,额头青筋根根暴起,仿佛在为自己打气。那一瞬间,什么竹叶凋零,飞叶成剑,都在他眼中极其缓慢地停止下来。他仿佛以为自己真的踏入了武学的最高门槛,依稀辨得了武道的真谛。 他满腔热血地持剑在手,聚集所有真气猛地向那高高在上的守关人斩去!身边好像有人撕扯着嗓子喊了句什么,他却只能听见满脑子气血冲头的嗡鸣。 可那青衣人突然拂袖落地,手中的竹扫把轻轻灵灵地一拍一转,吴胜仿佛理解不了那自膝弯处传来的让他抗拒不得的下压力道,这个人带着惊忓的表情狠狠砸落在地。 七窍都在流血,满目的血红里,倒在脸侧的长剑被一双青色的靴子随意踩中,发出轻微的一响,就像他现在毫无意义的挣扎。 “你确定他们全都进了后山?” 魏邵焦急又暴戾的声音响在耳边,被他抓起的那个人颤抖地直面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但那双与伪装年龄毫不搭配的双眼却冷意翻涌,让人对视一眼便仿佛被马鞭抽过一遍,根本无法撒谎。 “是……是!至少圣女大人一定在里面,不然她肯定会在前堂坐诊,帮助照顾山下来的或者门内的伤员——” 原来不是因为他啊。吴胜突然觉得可笑地笑出声来。 “不不不、大哥他没有恶意的!”见魏邵的目光冷冷移到了吴胜身上,被抓住的人急忙挡在了吴胜身前,“大哥你少说几句!” 自魏邵来到他们面前,竹叶墙早就不再竖立,眼下厚厚竹叶铺满了青石地,脚踏在上面发出一阵阵哔剥的刺响。魏邵拧眉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人,天医门内有这般对武学执着追求之人,确实难得。可这却不能说明天医门内人人仁善,况且吴胜放不下的从来不是对武道的执念,而是非要凭借武力欺行霸市、欺凌弱小,并不是良善之辈。 且按这小喽啰所说,枝枝已经随他们进去将近两个时辰了。 在天医门的这大半个多月,魏邵也算是兢兢业业,大半个山门都快被他扫全了,偶尔和门中来往弟子聊聊天,基本让他了解了门内的所谓门规。 只是今天既非年节,也没逢上门内大事记的特殊日子……有什么事,要专门请动圣女临场?又把所有外门弟子排除在外,似乎生怕外人寻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魏邵而言,世上有太多未竞之事,因而什么时候做、做不做得完某些事,都并不重要。真正令他寝食难安、不亲眼见证、亲手呵护便要辗转反侧、不能和解的,永远只有赵枝枝的安危。 想到这里,他抬手一扬,竹扫把被他掌心真气托着往上一跃,竟然几下便隐没了踪影,而周遭凌乱的竹叶也随着溃散的真气聚而又散,转眼清理了战场,四处干干净净,除了吴胜等人尤其扎眼外,竟叫人根本看不出这曾发生过怎样惨烈的激战。 “还是老规矩”,魏邵抖了抖被真气震得有些凌乱的衣袖,“要是胆敢泄露半分我身份异常的消息……” “知道、知道!”伤势最轻的小弟连忙讨饶,“不、不敢,不敢。” 幸亏吴胜早已昏死过去,否则见了这般场景,必得把那小弟砸得头破血流,怒骂他折了他的面子。 然而现下一片死寂,众人心中各怀鬼胎,竟然一时和平而散。 只说魏邵,他仰头看了看天色,因儿时的发奋苦读所积攒了极为厚实的通科知识,他不必借助日晷便可分辨日头先后,眼下烈阳逼近正中,距离枝枝入后院竟也快到了两时两刻。 魏邵心中焦急万分,却又顾忌方才他因一句话而立刻止战的态度,恐怕吴胜等人多想,只需细推便可知晓他是奔着禁地而去,他身份泄露倒无事,唯独害怕他们把目标聚到了枝枝身上。 自己不在她身边太久,本就对她疏于呵护、眼下极其愧疚,要是因为自己,反而打碎她如今看起来还算平稳的生活,又将她拉入了漩涡的中心,那他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于是魏邵竟强忍着满腔的担忧与忐忑,重新拿出扫帚,绕着前山的各个角落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又一遍,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后院去看个清楚,满心纠结无处发泄,那握在手中的竹扫帚却无辜承担了他的情绪,生生被捏出五道极其深刻的指痕来。 午时三刻。 魏邵的一颗心真正沉到了谷底。 以他所学五行八卦与阴阳推衍之术,午时三刻是一天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刻,无论所行阵法是阴是阳,无论所求是招魂还是奠灵,都该结束了。可是现在前山弟子照旧来来往往,偏偏后院寂静得落针可闻,连一点走动的风声都没有。 他不敢细想心中最坏的那个猜测,但理智已经随着担忧一点点崩断,以至于他攀上后院暗墙时,都尚未做好看到眼前场景时的心理建设。 第四百零三章 祀礼惊变 所谓后院,只是转过前山后的一片独立空间,并不如魏邵意料中那般狭隘幽暗,反而根本没有院落的形貌,是硕大的一片无瓦之地。 似乎向着天涯海角延伸而去的青石路诡异地平坦,却在八卦的外四方位立了四根瓷白长柱,约莫有三个成年男子合抱的宽度,上雕着些游龙走凤般的浮雕,大概是阴刻,从魏邵的位置看去极难分辨。 但无论此处有多突兀怪异,魏邵都全无心思去管。因为在那被柱子分割出的内部空间上搭起了一个三层的祭台,最底层为莲花状,却涂满深黑的木漆,显得诡谲无比;中层格外厚大,延伸出竟是祥云与麋鹿的祥瑞图层,配色白金与浅紫交融,竟让人生出些畏惧与平和之感。而最狭小也最单调的最上层—— 赫然倒着面色惨白的赵枝枝! 她身外八卦十方的方位上各立着两名天医门内门弟子,一男一女,彼此背靠,人人手中都撑着一柄艳红滴血的红伞,面无表情地压着阵。 魏邵心中警铃大作,他几乎要立刻飞身而下去抱起那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可衣袖刚随着真气而飞扬的那刻,似乎暗中某条极其细微的丝线被惊动,魏邵只听见耳边猝然炸开的铃铛声响,那原先傀儡般矗立着的弟子们突然诡异地齐刷刷转过头来,手中的红伞疯狂转动,几下聚拢在身前,几下并和如长枪,弟子们空洞的瞳仁诡异地放大,最终竟直直朝魏邵的所在刺来! 魏邵呼吸一滞,几乎是本能的自我保护,他左手霎时收力,右足足尖一点,整个人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倒转一半,仅凭着十指超乎寻常的抓握力,如一只青色螳螂般轻轻巧巧挂在了前后院之间的墙上,与满璧青苔融为一体。 魏邵闭了气口,静静听着后院突然躁动又极快平静下来的动静。他思绪飞快奔走,方才一颗心全系在枝枝身上,并未看清他们所布阵法的全貌,只是其中阴森之气令他下意识觉得绝非正道。 施术似乎正到尾声,虽然主使者顾忌阵法效用而不敢轻易终止,但这样的秘密被人撞破,不寻到一个东西来,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手心不免沁出些汗液,在魏邵凝神思索时骤然润滑了他的指尖,他整个人猛地向下一坠,后院内本平稳下来的动静突然急促奔走,竟隐隐是要朝他所在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魏邵眼中寒光一凛,迅速在身侧的藤蔓处借力,几下飞腾,又引进了紫藤萝的枝干深处;暂时空出的右手飞快探进贴近心口的衣料隔层中,摸出了一把鸣火箭。 他指尖静静凝出一缕真气,在箭尾一推,一阵“吱吱”音迅速飞窜开去,绕着外围藤网飞快朝远离他藏身处的草丛跃去。 魏邵本人并不大喜欢小动物。只是这几日在山门处洒扫时意外搜到了一只山鼠的窝,那小玩意儿捧着他手吃东西时总是发出“吱吱”的叫声,听起来倒也乖觉可爱,更让他想起那位言笑宴宴的小姑娘来。 于是大发慈悲养了它些时日,那雌鼠在三日前才放下戒心,竟在喂食时引着魏邵到了后院门外,那里藏着它真正的小窝。 五只幼鼠嗷嗷待哺,虽然个头小,身子却不瘦弱,想来是雌鼠每日都把魏邵的食物全部尽心喂给了幼鼠们,照料得极好。 那之后魏邵为了方便找寻雌鼠,训练得它极会分辨鸣火箭的声响,只要在箭内灌注些饵料,不出半刻,雌鼠便会循声而来。 ——找到一只出来觅食的雌鼠,又顺着挖到它那挤满了嗷嗷待哺的子女的小窝,鼠的确会爬墙,声响不大却很持续,觅食时不小心误触了机关,也很是合理。 果然,那些身穿弟子服的身影在将将扑过来时骤然一顿,随后倒真的随着鸣火箭的尾音而去,魏邵周身扑面而来的真气压力倏然解散。 魏邵面色凝重地舒出一口气。 方才和弟子们险些正面撞上,倒叫他看清了他们手中的红伞——伞下挂满铃铛,彼此之间靠发丝般纤细的银线连结,若非在日头下偏光,正好折射了线条的形状,他绝对察觉不了如此精细的设计。 ……可天医门自诩救世救人第一大宗门,怎会炼出这样摄人心智的古怪法器? “大长老,纵是圣女体质异于常人,可今日第一次放血,剂量又如此霸道,是否真的有些过了?” 魏邵刚放下的心陡然又悬起来,他谨慎地依靠着藤条借力,将身子重新翻正,半缩在紫藤萝的主枝干条上,附耳在墙面上,竟真能把对话听得清楚分明。 “无碍”,这是大长老的声音,“圣女百年前不辞而别,将我天医门推至怎样难以为继的下场!如今叫她忘却前尘回来,自当尽心尽力,今日事就算做是弥补,又有何不可?” “可……圣女再临实属不易,毕竟不可只用上这么一次——” 魏邵十指紧握,猛地压下喉头的一股腥甜。本以为那弟子心存良善,没想到竟是个更狠毒的,利用一次不够,还想要千千万万次将他心尖上的姑娘磋磨下去! 而大长老显然极认可他,片刻后也道,“此事不可声张,赵枝枝问起来,先随便搪塞几句,让看守的陆续都撤了吧,她醒来了要走,也不必阻拦。这事,越看起来寻常越好。” 墙壁后没了动静。 魏邵深吸了几口气,确认墙后的脚步声已经离去很远,他才缓慢地从墙头处探出了小半个身子,借由头顶树枝掩映,看见压阵的弟子果然在陆续换班离去,而祭台上那个一袭白衣的单薄身影仍在双目紧闭,脸色惨败得让他心尖一阵一阵地刺痛。 此刻万籁俱寂,午后阳光正好,周遭草木丰茂,栾树枝叶抽条,映得满庭碧色绦绦。 可魏邵眼中只有挥之不去的血色。他静静看着没有任何意识的赵枝枝,心底酸软一片。 枝枝,我带你回家。 第四百零四章 趁手工具 伤势最轻的小弟正艰难捧着一铜盆温水,低着头迈进吴胜的卧房。 他们这些人里数吴胜伤势最重,到现在也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恰逢圣女随着大长老去禁地,门内虽然也有其他医者,但就医总要解释个受伤缘由,肯不计过往、不问原因就慷慨替他们这种人治病的,天医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数起来,竟然只有赵枝枝能有此等善心。 小弟叹了口气,觉得他们好像的确有些不识好歹起来。 正想着怎么替吴胜清洗伤口才能减少感染的风险,小弟一时脚下不察,被门槛绊了个实实在在。手里的铜盆毫无保留地扑出身外,满盆温水乱泼,却在触及地面时猛地发出一声炸响,裹着滔天火舌倒头向他扑来! 小弟不可思议地看着蔓延起来的火势,一边想捞过铜盆,拿剩下的一些水先控住火势。谁知越浇火势越大,他慌乱地用手去舀水泼,却在碰及“温水”时忽然脑中“轰”了一下。 ——油? 怎么可能是油! 他惶恐地在原地手足无措地立了一会儿,直到那火舌飞快地朝床榻上的吴胜舔去,他才天塌了般狂乱地奔出门去,大喊着,“走水、走水啦!救命——长老们救命啊!” 无他,他们这些人虽然人微言轻,但住所却与其他内门弟子紧密相连,若是这里的火势控不住,祸及那些尊贵的弟子们……怕是他死一万次也赎不了罪啊! 魏邵悄悄离开后院墙壁时,守卫还绕着祭台站了一圈,眼下他再回来,却是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十几人了。 这些人还都在向外赶。 “可是……圣女还在此处。”有责任感重的,边跑边回头,不知道的还以为祭台上押着他怎样的身家性命。 “还管什么圣女啊!弟子院烧起来了,弟子院!你别是犯糊涂了,你上次说攒下的三十两银子,等着回去娶了村头的王家姑娘——眼下要是烟消云散,娶不起媳妇打一辈子光棍,你别再日日与我哭!” 似乎娶媳妇真是一件天大的事,那弟子再没了声响,院内的守卫也在半炷香时间内走了个干干净净。 魏邵足尖在墙头借了个力,几下翻转腾挪,便落到了昏迷的赵枝枝身边。 他喉头一滚,满心怜惜,实在想亲一亲这剔透如雪一般的可人儿。可目光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地流连着,猝不及防看见那被粗糙裹起来的手腕——浓浓的血迹穿透棉布,触目惊心地在赵枝枝细嫩的腕部蔓延开。 魏邵心头大恸,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是珍之重之地轻轻把人托进自己怀中,向着圣女住所飞身而去。 赵枝枝觉得自己梦见了很多人、很多事。 她看见自己刚刚穿越来的时候,众人的指责声、李秀才满眼的算计、瑶娘菟丝花一样柔弱的身躯;又看见朝堂上的云谲波诡,丞相、皇后,那样多本来与她不相干的人把她拽进一场又一场她根本不想应对的阴谋漩涡里;还看见自己最初的肥胖身躯,旁人嫌恶却不表露的神色…… 这一路上,大抵真的吃了许多的苦,有无数的难、无数的关,她从小荷村,到朝堂,到险海,再到天医门。从被人厌恶的恶霸之女,到赞誉名满天下的圣女,有什么被她忘了,又有什么被她记着,可那些人的身影终究被突然漫起的白雾尽数笼罩而去,一个又一个倒退着、嘶吼着,离开了她的身边。 她想追上去,可是险滩无数、怪石嶙峋,海浪一片又一片朝她压来,让她不得不缩回来,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躲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究竟是谁呢? 一直轻轻抱着她的,一直向她而来的,在漩涡里奋力推开她的小舟,笑着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的人,到底是谁? 赵枝枝猛地惊醒。 “圣女,您终于醒了。”青儿捧着瓶瓶罐罐进来,神色依旧如常,正常得就像……她被告知失忆的那天一样。 “您坚持要在祭坛上炼出改进后的回春丹,大长老拗不过您,却没想到您身体尚未休养好,昏了过去。眼下弟子院走水,弟子们都去救火了,长老则在前院议事,只嘱咐奴婢好好照顾您,让您多吃些补药。” 她还没问,话都被青儿倒豆子似的全说完了。 满是道理,她刚醒来头疼异常,也没多余的心思去细究破绽与错对。 感受到手腕处空落落的刺痛,她抬手来看,见包扎严实,却不紧勒肌肤,甚至在打结处小心地挽了个蝴蝶的样式。 她不记得那些弟子中谁会这个手法。 但眼下总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缓慢地撑起手肘,却不想整个人昏得厉害,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筋骨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支撑力。 青儿见状来扶她,两人好一阵折腾,才勉强让赵枝枝靠坐在榻上。赵枝枝闭眼缓了缓眼前连番轮转的星星们,虚弱道,“那回春丹……” “好得很!”青儿接话接得极快,仿佛怕多给赵枝枝些时间,她就一定能觉出什么不对来似的,“大长老极为中意,嘱咐您暂且好好休息,若有其他事,他会亲自来和您解释。” 也是。 赵枝枝略略点头,试图想起自己在祭祀大典上选择的药方,那时大长老说回春丹是天医门秘宝,虽有秘方亘古流传,但时殊世易,总该开发些新配方,调整药性,与当世人体质相合。 赵枝枝一心救人,并未觉出此话的不妥。因而她…… 因而什么呢? 赵枝枝忽然脑中一片空白。关于几个时辰前的记忆似乎缠着浓浓的白雾,隔着一段极近极近的距离,可她就是怎么也碰不到、怎么也解不开。 正痛苦间,屋外忽然一声碎响。 “什么人!”青儿目光霎时转厉,整个人飞快地挡在了赵枝枝面前。 从未被遮掩严实的一点点缝隙,赵枝枝茫然地瞥见了一块青色衣角。 第四百零五章 淋漓真相 “实在抱歉惊扰姑娘”,那个佝偻着腰拿着扫帚的身影低声道,“我看见伙房那里烟气太盛,担心像弟子院那般走了水,手下没了轻重,才推碎了瓷缸。如有冒犯,姑娘只管怪罪。” 青儿觉得哪里都不对。譬如他怎么不去帮忙救火、院内洒扫一向不是这个时辰之类,正要发作,忽听身后虚弱的声音传来。 “多谢老伯了。您不是故意,又因为是惦记着我们院子,我哪里能责怪您呢。我该谢谢您。” 青儿一怔,毕竟这院子还是赵枝枝做主。她稍稍回头去瞥赵枝枝的神情,这一让步,让魏邵看见了她身后的赵枝枝,那样温和的笑,即使全然忘记了他们间的感情,却对谁都是这样温暖,不忍责怪,体贴呵护,这样一个心善的好姑娘,偏偏被这些人骗得好苦! 魏邵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扫帚,面上却更低下头来,“姑娘心善,在下该谢谢您才对。” 赵枝枝目光轻轻在魏邵紧扣的五指间停留片刻,忽然伸手推了推青儿,“老伯说伙房直冒烟呢,劳烦你去看看,在帮我熬一份益气方来。老伯也自去休息吧。” 看着被苍白五指递到自己面前的药方子,青儿这才如梦方醒。她不过一个侍女,大长老的意思不能违背,但圣女为门内鞠躬尽瘁她是看在眼里心里的,不说别的,单她自己便受了圣女太多恩惠,收了好些益气补血的汤粥,这几日人是眼看着精神头好起来,眼下圣女身体不适,自己该好好照顾她才是。 忙道了声是,和魏邵一并退下了。 只是她刚往伙房奔去的下一刻,魏邵身形一转,轻巧地跃回了赵枝枝榻前。 “圣女可是有事吩咐?” 看着他低头恭顺的样子,明明武力超强,却一直干着洒扫这般的粗活,想来是有身份之秘;只是在她面前却又毫不遮掩,坦率得过分。因着上次驱赶吴胜之恩,赵枝枝对他早就溢满了感激之情。于是笑着说,“我看老伯方才有些拘谨,像是有话想对我说。” 魏邵眼底一亮,果然是聪慧极了的姑娘,连这点小事都能放进眼里。 于是立刻将自己在后院所见全盘托出,焦急地告知赵枝枝真相,“大长老绝非善类,什么修改药方都是空话,他们只是想利用圣女的体质与天赋,更好地为天医门盈利而已!” 赵枝枝本一直温和带笑地听着他讲,即便是说到她昏在祭坛无人照料时也依旧神色未变,可直到魏邵当头棒喝般砸下了最后一句盖棺定论的话,她才顿敛了笑意,有些凝重地开口。 “老伯,多谢你告知我这些”,魏邵眼中刚泛起些喜色,“可我应当也有不信的权利。” 霎时一颗心沉到谷底。 “姑娘……” “老伯,你方才说到了些我在天医门外的事,我不想与您隐瞒,我的确全都不记得了。”赵枝枝偏过头去低低咳了几声,魏邵下意识伸手去扶,可看着赵枝枝单薄的身躯,最终还是百般纠结地控在了身侧。 赵枝枝缓了缓,低声道,“在祭台发生过什么,我也记不真切。” “不能说老伯说的是一面之词,只是我总要保持些自己的意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再来做判断吧。” 对上赵枝枝温和带笑的双眼,魏邵心底又酸又甜。枝枝是个会保护自己的好姑娘,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心底却能清如明镜,懂得多方取证;但那可是枝枝啊,他们相携走过那样多艰难的日子,彼此真心交付,眼下自己对她而言却犹如一个陌生人,所言所行和他人的地位与可信度一般无二。 怎么叫他不难过呢。 可他无法强迫枝枝,只要枝枝过得安稳,没有安全危险,他就算隐姓埋名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因着走水的事和祭祀同日发生,搅得天医门上下混乱了好一时,大长老便最终选择把那一日的所有事都就此揭过,吴胜等人也侥幸逃过一劫,继续闷声不语地在山门里过着日子。 而自那次面对面交流后,赵枝枝连远远见到魏邵的时候都少了极多,魏邵仿佛一片落入池塘的柳叶,轻飘飘,并未激起什么波澜。可柳叶尖扰动池水,泛起的细细密密的波澜始终在波心荡,让赵枝枝每次静下心来时,眼前都绕着他挥之不去的身影。 好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总归是留下了点痕迹。 赵枝枝在祭祀后元气大损,难得能休养一阵子,这其间大长老等人来看她倒是勤,整天就是那些车轱辘客套话反反复复地讲,赵枝枝暗中观察了好些日子,倒也看不出什么真心假意。 在她还没找到关于失去记忆的答案时,新的事倒是接踵而至了。 “枝枝啊,再过三日便是江湖上一年一度由我们天医门主办的丰饶会了,你可知晓这是怎样的盛会?” 赵枝枝甚至连大长老为什么特意选了傍晚——这样日薄西山、视线不佳的时刻来找她都不明白,因而只是茫然地洗耳恭听,“自我失忆后,便从没听过这个省会……若是失忆前曾去过,恐怕得劳烦长老向我介绍一二。” 她的意思很明白了,想知道从前的事。既然这事你在我失忆后提都没提过,眼下用得着我了,总该拿点前尘往事的情报来换吧? 大长老的神色果然一顿,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枝枝,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警铃的惊响。 赵枝枝兀自笑得温和。 难道,真小看了这丫头去? 第四百零六章 银蛇害人 “圣女体质特殊,从前为炼制回春丹尽心尽力,自请闭关”,大长老爬满皱纹的面庞在朦胧灯影下镀上了一层暖光,竟真显出几分痛心疾首来,“也怪我们没有多加关照,这样大的盛会,竟然才是第一次带你参加。” 赵枝枝沉默垂眸,攥在袖中的手紧了又松。 本来也不打算真能从大长老口中探听出什么隐秘真相,只是试探她的态度,拿捏自己今后该对待天医门众人的取向。可要是大长老坦坦荡荡也便罢了,唯独眼下这刻意遮掩又假得不能再假的谎言,无端助长了自与魏邵谈话后一直缠绕在赵枝枝心头的疑云。 凡事不怕无中生有,最怕心有怀疑又查明了蛛丝马迹,让人不由自主地顺着早已成型的猜忌一路自我说服而去。 但赵枝枝还记得自己的使命。 “大长老言重了。” 几乎是针锋相对的沉默场景中,赵枝枝倏然松了口,大长老僵硬的面色才终于带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笑意。“劳烦大长老告知枝枝盛会详情,治病救人是我己任,枝枝在所不辞。” 大长老目光在少女坚定的面庞上停顿了片刻,似乎穿透这具格外陌生的躯体,远远望见了百年前那风姿绰约的故人。 或许真该相信命数不成? 赵枝枝却似乎并未发觉大长老的异样,全身心投入在大长老对这七年一度盛会的介绍上。 良久,烛泪淌了满桌,天色早已昏黑,她才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所谓“丰饶会”——也难为他们想出这样的名字来,说是希望回春圣水遍泽四洲,实则是巴不得求医问药之人踏破天医门的门槛,好让他们大赚一笔。 不知怎么,赵枝枝脑中突然冒出在医馆门口挂上“财源广进”牌子的滑稽摸样,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与此时背景毫不相关的想法,她依旧一无所知。 她定了定神,看着面前铺开的药册。 丰饶会七年一度,一遇上便大摆七日。 后四日都是贵人间的应酬,赵枝枝不太放在心上。 只是前三日,为表示天医门悬壶济世、传医救人的慈心,专门设置同四海内外、众多医学门派子弟的切磋比试。 ——不论如何,天医门作为东家,输了总是不好看。 为显公平,每届丰饶会的考题都不相同,但也会提前公示。除基础的掐线问病、揉丸制药以外,今年新增的“遍识名株”一关倒让赵枝枝有些头疼。 虽然她博学强记,十日内就能看遍藏书阁,但她记得天医门并不算是药学渊源,对于奇珍异草的记载十分瘠薄,只是草草介绍了外观,至于药性和相生相克的药理,则落笔很少。 眼下她几乎又重新翻遍了藏书阁内有关药草的藏书,感觉获益寥寥。 眼下正是午后,拉长了尾音的蝉鸣有些闹人,赵枝枝没有使唤人的习惯,因而自己到了窗边,正想将窗扇收回来一些,却正好目光一瞥,又见到了那抹青色衣角。 魏邵今日却不是专在等着赵枝枝的。 上回依靠那一窝子山鼠勉强脱身,想也知道以天医门狠辣的手段,不会仅仅溯到了源头便善罢甘休。所幸后院禁地与前山之间还有一座小丘相隔,魏邵每天满山门地绕着扫地,合理合情到小丘上除除杂草、捡捡落叶,也没人会在意。 这是一座空丘。 或许在三日前魏邵险些被发现的时候,并不是的。 只是天医门弟子在发现那窝山鼠过后,担心日后还会有类似动物搅扰祭祀,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连夜顺着山鼠做窝的路径,把沿路的生灵屠戮得一干二净。 寻常小山头见怪不怪的鸟鸣、兔蹿,眼下都离此处远远而去,若非盛夏里知了实在难粘干净,这座远望过去生机盎然的小山包,不知将会是一具怎样沉默而诡异的空壳。 魏邵心中有愧,只能常来这里打扫打扫,维护它不要日渐衰败下去。 “又见面了老伯。” 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过后,少女清冽的嗓音顺着山风打进耳道,魏邵猛然转头,果然看见那张令他日夜忧思、魂牵梦绕的面孔,一时连竹扫帚都有些握不稳。 赵枝枝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冲动,更无法解释她对魏邵天然的亲近心。那抹衣角似乎永远是个红线头,只要出现,必拉着她无意识地靠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到了人面前,倒也不好走了。 “老伯身板好硬朗,这么难爬的山路走起来也毫不喘气的样子。” 赵枝枝只是随口一句客套话,不想面前人的目光突然焦急起来,有些急切又惶恐地看向赵枝枝被树叶杂草剐蹭的有些混乱的衣角,“山路难走,圣女可有受伤?” “啊?”赵枝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摆,不过是很轻的擦伤而已,疼痛感到现在都没传到脑中,想来是不必理会的小创口。 “没事……”赵枝枝本温和噙笑的嘴角倏然顿住,眼神缓缓落在魏邵手腕处,骤然凝重下来,“老伯,您听我说,不要动,别惊动它——” 魏邵早就感知到手腕上那越缠越紧的冰凉触感。 他年少时曾随母亲拜访苗地的一位姨娘,旅居三月,对那里的毒蛇毒草见识颇多,但眼下攀上他手腕的这一只……竟真不曾见过。 赵枝枝脸色发白却只能强装镇定。天医门虽药学基础薄弱,但因建派之地早年是瘴气沼泽,各种本地特产的毒物横行,有先人花了大力气分别记录在册,为保门中弟子在开荒采药之余不受伤害。 这只通体银蓝,腰缠粉紫斑点的奇蛇,正是记载中的毒中之毒——凡陀罗。 有药可解,但医书上只说了药性,却偏偏在药草外观配图上缺了一块! 赵枝枝强逼着自己冷静,她目光在四周逡巡着,却一寸一寸地冷下来,这里她从未来过,一时打眼看去花草树木几乎一模一样,哪里有半点解药草的踪迹! 可那蛇却已经从魏邵的手腕攀上了他小臂,正倚在臂弯处悠闲地吐着信子! 凡陀罗一遇猎物必不收手,当机立断,赵枝枝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魏邵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匕首,对着自己小臂垂直斩下。 第四百零七章 阴差阳错 蛇头无力地委顿在地,剩下的蛇身仍紧紧缠在魏邵小臂上,只是肘弯处两个仅仅渗出一点鲜血的血洞,看得赵枝枝触目惊心。 被凡陀罗缠上几乎是必死之局,区别无非是多被它缠一会儿,最终被毒死兼吓死;或者一开始就把蛇刀了,到了地府也能称自己一句斩蛇英雄。 但这只似乎别有不同。它倚在魏邵肘弯处时,竖起的蛇瞳分明是紧紧盯着赵枝枝的。 魏邵利用过这世间大多数的筹码,可他不可能把赵枝枝放上他权衡利弊的天枰。 可几乎在他拔出匕首的一瞬间,蛇头轻巧一动,似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非要先下手为强,拉了魏邵这个垫背的。 赵枝枝心下一凉。 这山丘虽然也算在前山的范围,但离弟子长老们的活动中心实在太远,跑去喊人根本来不及;而就天医门这种凡事都要依仗赵枝枝的态度,难说前山到底还有没有能看病的神医。 可魏邵手腕处已经蔓开了毒丝,青紫色一寸寸向上游走,把小半个小臂勾勒出骇人的惨状。 不能再拖了! 赵枝枝抬手去抓那血肉淋漓的蛇躯,医毒不分家,至毒之物百步之内必有解药的说法她听过,而眼下脑中有一场硕大的赌局—— 周遭药草她全不认识,但蛇胆可入药,要是这蛇自生自克呢? 可魏邵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虚弱地捂着手臂踉跄几步,避开了她的触碰,“血……有毒。勿近。此蛇没有蛇胆。” 赵枝枝:! 那眼下难道要一株草一株草地试过去……若是此处根本就没有解药呢! 魏邵强忍着一阵阵窜上头的气血,眼前只觉晕开了一朵又一朵血花,他凭着本能想离赵枝枝远一些,却在后退时被铄石绊倒,猛地往后一坠。 倒在一个极其轻软、又极其温柔的怀抱里。 赵枝枝的目光一改之前的纠结苦恼,竟然格外坚毅起来,“医者没有勿近的忌讳。我空学一身本事,没道理见死不救。老伯要是相信我,就交给我,我……不敢负你。” 不敢负你。 魏邵心头一阵酸软,她不说“必不叫你失望”,也不说“包在我身上”,如此恳切又如此有担当,是名副其实的圣人心,圣手骨。 正想到这,魏邵一直运转以抵抗毒性的内力倏然一空,透过这个间隙,霸道的毒性疯狂在全身百骸游走,冲击一处又一处防守薄弱的位置,在他喉头涌上一股腥甜,顺着呼吸骤然泼出体外。 “脏……别碰。” 魏邵想去阻拦赵枝枝忽然拨过来的手,却见她神色骤然冷冽起来,比起方才背水一战的空茫,眼下竟像是找到了关窍,带着难以置信的坚定。 赵枝枝心头的震惊久久不能散去。读医书时,她一直觉得药草配图尤为奇怪,根本瞧不清楚细节,总感觉隔着一层黑纱,云山雾罩。她本以为是书籍传世太久,虽尽力好好保存,终究敌不过岁月的刻痕,还惋惜了一阵。但现在看来…… 根本不是被黄斑腐蚀,而是绘作的时候便是染着血而画就! 天医门不是药修,不会积年累月时时照看药草,多半是……建门之初前辈寻草时遭逢大变,鲜血染红了一座又一座山包,可寻草问药之事太过急切,来不仅等一场山雨洗净,前辈就急着将现有一切记录下来,尘封在岁月之中,等待一个重见天日的机缘。 只是大概由于那场大变,天医门上下讳莫如深,从此忽视药修一道。 眼下,无数曾经看不清晰的药草突然在眼中极致清晰起来,一直掩盖在赵枝枝眼前的白雾倏然散去,曾阅读过的无数知识在她脑中疯狂连线成面,她目光在周遭搜寻了一阵,忽然起身,摘下了左身外十七步的一朵黑花。 无根蕊,见血封喉。 后身处十九步,黄沙草,倒逼气血,封锁经脉。 紧贴黄沙草的七步外,红蝴芍,活血化瘀。 赵枝枝心头清亮一片,来不及和魏邵过多解释,她迅速碾碎、砸汁,一半在魏邵外伤处细细铺好,一半则用绿叶盛了汁水,送到魏邵唇边。 魏邵心领神会,正要仰头喝下,却被赵枝枝面色凝重地拦下。 “凡陀罗是蛇中至毒,吸吮出毒液只会加快身体的衰败。它的解毒药草尤其霸道,任意一个拿出来,都可叫人眨眼丧命,但合在一处,则有奇效。” “老伯,解毒过程实在痛苦,且我是在野外配方,太过简陋,稍有不慎……” 魏邵早已神思不醒大半,眼下强撑着不昏过去,是怕赵枝枝一个人应付不来。现在看她这么有主意,心中早已酸软大片,没有多说半字,就着赵枝枝的手一饮而尽。 “不怕。” 当晚,赵枝枝辗转难眠。烛泪点点落下,她痴痴望着朦胧摇曳的灯影,耳边挥之不去魏邵唇角淌血、脸色苍白至极,却还要勉强对她勾唇笑所说的话,“不怕。” “好好活下去,小心——” 耳边又突兀闯进那句话,赵枝枝头疼欲裂,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那个漩涡中的身影——到底是谁? 她必不负的,又是谁? 次日清晨,青儿喜气洋洋地为她梳妆洗漱,小心提来了她的药箱,“今日盛会,圣女不再装扮装扮吗?好叫那些四海医门都知道,咱们出了怎样妙手仁心的圣女来。” 赵枝枝眼下有些青黑,被青儿极好的化妆手艺遮去,眉心点了一粒朱砂,越发衬得眉眼如画,杏眼璀璨。她在镜中扬起一个笑,放下了困扰她一夜的忧思,拿起医箱时,又仿佛站在了万山之巅,有无数难题等待着她去面对,也有无数她必须去做的事。 她不惧重新站进深渊里,她足有自救与救人的能力。 临走前,她眸光往窗外一转,同那抹青色衣角一视而笑。 第四百零八章 狼子野心 丰饶会在前山山腰处举办,那里是天医门的供礼院,场地开阔、装潢周到,中央一座九层高塔,远远看去气派非凡。 只是大长老并没有告诉赵枝枝,因为圣女缺位,丰饶会已经停办多届,眼下重新启动,五湖四海来的人尤其不少,赵枝枝猝不及防望见塔下乌泱泱一片人群,难免有些惊诧。 大长老却一改往日里故作的安慰体贴,自看见那黄袍蟒服的贵人到场,她便眯起一双苍老的眼,强自拖着赵枝枝,几步上前做礼,“殿下亲自临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赵枝枝被莫名拖进又一处漩涡,心神刚定下,就瞥见院外极隐蔽的拐角处,露出了一顶黄金轿的一角,六角笼,垂黄带,缠枝莲纹,白象顶珠。 是皇族。 而进院的那人身后虽空无一人,但散布在院中人海里的,赵枝枝能感受到无数双紧紧盯着此处的目光,防备,也凶狠。 收回目光,面前人黄袍红带,却带着一顶纯黑的兜帽。隔着纱帽轻纱,赵枝枝无法得见那人的面容,却能感知到落在她身上的那股……极其尖锐的目光。 很危险。 赵枝枝下意识想退后一步,却顾及那人的皇族身份,余光中大长老似紧张似威胁的目光也灼灼落在她身上,眼下各门各派齐聚,的确是不好闹出太大动静,拂了天医门的东家面子。 于是微一福身,不卑不亢,“见过殿下。” “圣女不必多礼。” 赵枝枝眉头一皱。打量那人身形,虽不似少年,却也是壮年形貌,力量线条隐隐可见;可听他声音,却低沉衰弱,仿佛一根细丝掐着嗓子,衰草一捧一点点摩挲着喉管,听起来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苍老衰破感。 “久闻圣女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之后的比试,本王翘首以待。” 赵枝枝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善意的期待。她心头盘算了一阵,忽然察觉气氛有些怪异的沉默,转头去看,倒先瞥见大长老攥着拐杖的、有些局促的手。 “这位就是天医门圣女?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在场各位都是医者,虽不乏鹤发童颜、保养良好者,但会武艺者不多,这一声吼显然是借了内力,中力极足,霎时在满院涤荡开来,震得赵枝枝耳道隐隐泛疼。周遭那些一直盯着此处的目光也倏然调转,朝着声音的来处狠狠射去。 赵枝枝不动声色地揉了揉额角,就看见一个身着巫衣的人摇着经筒走上前来。 “在下阿穆勒,初次来到中原,不大懂你们的规矩,不要见怪啊。” 他蹩脚的口音和奇异的服装早就暴露了他的身份,正是此次试题的出题者,南疆西乌族。 “他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就是,来做客的倒像是来砸场子的,好没礼数!” 赵枝枝定定看着阿穆勒,却竟然看见那黄袍男子的帷幔稍稍一动,那加诸在阿穆勒身上的目光便眨眼散去,反而移到了之前出言相激的几人身上。 很快,全场寂静。 赵枝枝无端觉得,那隐在纱幔中的人对她无声比了个“请”的手势。 坐山观虎斗罢了。 其实若要比起毒药毒草的辨认与掌握,内地无数门派恐怕也比不过这样一个在毒草堆里长起来的门派。 但赵枝枝并不惧怕。不是因为临行前大长老告诉她比试本就是三局两胜,出题者又只能参加最后一局的比试,根本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而是打从她见到阿穆勒的第一眼,便看出他身重剧毒,时日无多。 “你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西乌少主。”赵枝枝笑意浅淡,“天医门的气候不比南疆,蛇虫鼠蚁格外活跃些——不知少主的身体还习不习惯?” 阿穆勒脸上一直噙着的恶意的笑有片刻的僵硬。 但很快,他那一直深不见底的异瞳更加锐利地打在了赵枝枝的身上,“我说小妹妹……嘴上功夫不饶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赵枝枝捧起一个无辜的笑,“医者不自医,旁观者清嘛。” “好了”,那一直沉默着的皇族突然发声,“丰饶会多年未办,长老盛情邀请,也不是想让我等听个耳饱吧。” 大长老眼观鼻鼻观心,难得极快地接了话茬,“诸位——各位跋山涉水,远道而来,天医门感念诸位同道的支持,小备茶点,请诸位高塔入座,丰饶会比试正式开始!” 赵枝枝却顾不上休息,因为作为东家,她必须车轮战上场,直至有人赢过她,或是再无人敢上场比试,这一道试炼才算完。 大长老丝毫没有把她当人看。 因而,当掐线问诊进行到第不知多少轮时,赵枝枝也不免低低叹出了一口气。额角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顺着少女清瘦的面庞向下淌。赵枝枝只觉眼前一团一团地往外蹦星星,捏在指尖的银丝甚至控制不住地颤动起来,影响她对脉象的判断。 难道是上次的血真的放了太多了…… 赵枝枝抿唇狠狠咬了舌尖一口,尝到了溢满唇齿的血气,她才勉强又挺起了几分清醒。不想阿穆勒竟是从头到尾只盯着她看,见她神色动摇,便直接出言讥讽,“啊呀,这就是回春仙子么?瞧着自己身体都像风中枯草,摇摇欲坠呦。” “仙子可要加把劲,你的对手都有了对策,怕是连药方都写好啦。” 赵枝枝深知车轮战最忌讳太过关注对手,从上场起她便只专注于自身,况且她的本意也是借此机会,替那些身患重病却无钱医治、只能来此场合做案例供人取用的可怜人们好好诊治,为他们搏个一线生机。 可眼下不爱听的话一个连一个往耳朵里蹦,身体又太过虚弱,难免多受影响。 然而全场都是看热闹的,大长老只在意胜负得失,眼下脸都快暗成黑炭了,只是顾忌着身侧的贵人,才不好开口。 阿穆勒无人管教,便似脱缰野犬,狂吠不止,“我说什么圣女,什么仙子,矫揉造作自称什么闭关不出,分明那就是蓄意躲避!谁不知道天医门有点什么宝贝便巴不得四海都传开,百年前的圣女是何等风采,眼下不知找了个什么破——哎呦!” 魏邵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绊倒人的扫帚兀自轻轻扫着,他神色自然。 “扫着个会说话的垃圾,真是奇了。” 第四百零九章 逢凶化吉 赵枝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手下银线受到影响,颤抖的幅度骤然放大,她忙留神重新切脉,食指却突然一顿。 这脉……怎么突然走珠似的? 为了保证公平,被切脉的病人不仅离医者有一墙与一房间之隔,更会戴上面罩,不许发声,以防医者舞弊,从声音形貌上辨别人的身体病情。此前赵枝枝捏线在手,只觉脉象湿沉,以为是身体寒邪过重,考虑的是血瘀痰堵,乃是肺病;可眼下脉如走珠极其有力,分明是心率骤然加快,却又中气不足,像是突然大笑,但器官衰败,早就经不起情绪的叠加。 赵枝枝神色一沉,又切了片刻,忽地抬笔写就,摇响了医铃。 “先心有疾,寒痰阻肺,用桂饮千金方。” 身侧的医女却愕然片刻,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切方,丝毫没有半点谈及心疾的文字。这么明显的肺有淤堵,怎会和心脏扯上关系? “圣女别是糊涂了……”小医女倒是个好心的,“姐姐今天辛苦了,要是实在不适,只管去休息,这比试也不是凭时速判定输赢的呀。” 她虽早早开始写方子,却还有那么两味药拿不准头绪,一时迟迟没有下笔。 见她这么说,底下人还有什么不懂的?原先本等着看阿穆勒笑话的人此时全来掺了一脚,议论声大起。 “圣女总是会累的,若比不过下场就是了,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你知道什么?这是人家的地盘,怕是弯的也能说成直的,黑的也能扭成白的,要是每次都能赢,何必停了这许多年不再开呢?” “吃相还真是难看啊……” 阿穆勒本也要发作,眼下却从善如流地任事态发展,他颇有些挑衅意味地看了看那握紧了笤帚的老人,“呦,这下子全场都是垃圾了,你扫的过来吗?” 众人:…… 谁在骂人?谁又被骂了? 赵枝枝平静地看着满堂慌乱,自己心中倒是越发清净起来。她扶着桌边慢慢起身,不卑不亢地对着众人微一福身,“各位是医学同道,对寻医问诊之术尤其苛刻些,枝枝理解。只是切脉只有我二人知晓实情,能否分辨也是各凭本事——不如现在就把病人请出来,先心有疾之人口角发绀,要是大家还不相信,上来三位,一一把过脉再做定论,如何?” 话说到这儿了,倒是争论声一一小了下去。人呐,脏水不泼到自己身上,便谁都愿意往里啐口痰;一旦这缸子倒了,倒是没有几个胆敢来应了。 “既然诸位对我天医门心存疑虑,不妨来试。” 远远的,竟是九层上方的大长老打破了寂静。 赵枝枝唇角一勾,总也不好只让她一个人全担了压力吧,偶尔拉拉大长老撑腰,倒也不费事。天医门一荣俱荣,不怕大长老她不出头。 而正坐在大长老手边的黄袍男子依旧戴着兜帽,眼下食指有一阵没一阵地扣着桌面,半晌,突然点点头,“你这圣女,有些意思。” 他低低咳嗽一声,台下四角忽然有微微的真气波动,魏邵目光一凛,却难以跟上那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能感知到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怪力,莫名选中三人,随机丢上了台。 众人嘘声立刻止歇,只余台上五人懵懂地面面相觑。 赵枝枝惊疑片刻,立刻福至心灵,转而看向了那九层高塔。 黄袍男子兀自举起茶杯,遥遥向她一祝。 这次却又是在帮她了。 赵枝枝心中乱麻,脸色却转变得极快。她朝三人微微颔首,让了个身,青儿立刻便将病人小心地从客房扶了出来。 “天医门立派悠久,无端蒙上舞弊之嫌,叫人心寒。三位同道若是诊断我所言非虚,还劳烦诸位为刚才的所言——” “道歉。” 那三人连为什么是自己被丢上来都没弄清楚,眼下正乱着呢,忽然见那病人的兜帽被掀起,触目就是极度发紫的唇色,再看他指尖,竟然也是淤青一片。 糟了。 好像她说的是对的。 在场的都是各医学门派佼佼子,看了这个病容还有什么说的?望闻问切没学到狗肚子里,都该站出来应了赵枝枝的那句道歉了。 然而却是沉默。 “噗嗤”,倒是那小医女摇了摇头,站出来朝赵枝枝恭恭敬敬一拱手,竟做了极重的礼,“是我学艺不精,又自视甚高,让姐姐看了笑话,也不亏。天医门人才辈出,我玄针阁甘拜下风。” 她目光扫了扫台下,少女凌凌的嗓音带上了些意气风发,却又带了些尖酸,听起来又可爱又扎人,“诸位堂堂男儿,还不如女子担事。实在令人蒙羞!” 她潇潇洒洒拂袖离去,留在台上的三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还是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赵枝枝实在看累了,挥了挥手,便让弟子们引着人下去了。 “我不想咄咄逼人,比试只为治病救人,输赢胜败是常事,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赵枝枝掩唇咳了一声,“那么——还有同道想来切磋的吗?” 台下诸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魏邵远远望去,台上的少女神态自如,看向众人时既没有恃才傲物的高傲,却也不见被人针对的羞恼。她一袭白衣潇潇而立,眼中装的是病人命,手中拿的是救人方,仿佛天外来的圣女,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心脏仿佛被狠狠捏紧,魏邵又欣慰、又心疼。 而在久久的沉默中,九层塔顶钟声大振。 “第一关,天医门胜!” 第四百一十章 谁在求医? “我说小妹妹,你们这还真是一堆破规矩”,第三关比试将将开始,阿穆勒便丢了转经筒,大摇大摆地跃上了比试台,“拖了这么久才等来一个和你比试的机会,真是叫我好等啊。” 如今已是第三日。不同于第一日的险象环生,第二日的制药可谓是砸中了赵枝枝的拿手之处,顺利至极便又拿下一城,要是按照规矩算起来,赵枝枝已是赢家。 可阿穆勒分明就不是为了最终的赢或输来的,他只是想让赵枝枝不痛快而已。 赵枝枝早就相通这一点,于是只是面不改色地做了“请”的动作,摇了摇鸳鸯戏水的团扇,“我也实在等得急了。” 阿穆勒一拳打到棉花上,倒也不恼,手腕上一圈苗银铃铛晃了晃,便有一条极其细长的小蛇顺着正中的骷髅头向外缓慢地爬了出来。 蛇头呈三角状,通体银蓝,腰缠粉紫斑点……赵枝枝瞳孔骤缩,这不是蛇中至毒凡陀罗又是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赵枝枝还来不及把心头的震惊诧收回去,阿穆勒却在眨眼间捏住了凡陀罗的脖颈,电光石火间,赵枝枝脱口而出一句“不可!”却被眼前的景象吞灭了后续。 阿穆勒阴沉沉地笑着,目光片刻不移地盯着赵枝枝,指尖却一直缓慢施力。 那小蛇本来极通人性,被阿穆勒的苗银与体温护着那么多日,宁愿忍痛也不肯张嘴咬他。 可阿穆勒不知搭错了哪一根筋,偏偏要自寻死路。 在他要活生生掐断凡陀罗脖颈之时,那蛇突然暴起,狠狠咬在了阿穆勒的腕间大穴上! 与魏邵的发病指征完全不同,自阿穆勒伤处蔓延出的紫色丝线尤其深,且向上攀爬的速度飞快,每染过一条经脉便带起周遭无数的粉红斑点,如无数个皮下出血点一般遍布他小麦色的肌肤。 赵枝枝倒吸一口凉气。 阿穆勒忽地身子一轻,上半身狠狠砸到了桌面上,要不是半道被赵枝枝眼疾手快地扶好,只怕现在要极不体面地倒在地上浑身痉挛。 可他似是全然不在意。 他用完好的右手紧紧攥着赵枝枝,冷汗一滴滴淌下,原先癫狂至极的神情被一层荫翳遮挡,可五指却力大惊人,直直攥出了大圈的瘀痕,几乎要向她传递他此刻的剧痛与苦楚。 可不过一个呼吸间,他喉间发出了低低的嘶吼,却转瞬咬牙切齿地咧嘴露出了尖利的虎牙,粼粼泛着绿光的眸子毒蛇一般咬上赵枝枝,语气阴冷至极,“第三道考题——解此蛇毒。” “你我同时施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我自救,还是圣女阁下,成了我阿穆勒的救命恩人。” 疯子,真是一个疯子! 试炼台下的众人因视线缘故,对台上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茫然。搞不懂好好说话的两人怎么突然拉扯到那么近的地步,更不懂啊穆勒为什么突然发病了似的当场倒下,直到题面公布,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地捂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好狠。 “可凡陀罗生源地就在南疆,虽然绝迹多年……但谁知道西乌族是不是早就掌握了解毒秘法呢?” “是啊!圣女本就是赢了,搞这一出恶心人的事干嘛?见不得天医门好吗?” “怕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吧!” …… 风言风语在人唇齿一开合之间。上一秒还针锋相对的敌人,下一刻又可因为自己内心毫无根据的揣度而改换立场,坦然地站在制高点痛批起自己方才“风雨同舟”的同伴来。 而眼下赵枝枝心头一团乱麻。 阿穆勒没有任何自救的举动。任何,都没有。 他墨绿的眸子一点点失焦下去,但在某一瞬间又突然聚拢起来,斜斜打在赵枝枝身侧,眼中透出极其刻骨的眷恋,泛着浅浅的水汽。似乎那里极其鲜明生动地正站着什么人,冲他言笑嫣宴,让他快过来,他们一起走。 “古铃那……”阿穆勒忽然挣动被赵枝枝按住切脉的左腕,虚虚地慌忙去抓在赵枝枝看来根本不存在的影子,“你等等我、再等一等,很快的——” “别乱动!”赵枝枝强势摁下他的手,额前的冷汗顺着长睫一眨,在眼前模糊了片刻的光影。这一瞬间,赵枝枝心底突然有了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打从第一日相见时,赵枝枝面对阿穆勒不怀好意的唇枪舌剑,当即还了一段意有所指的话——少主可还习惯蛇虫鼠蚁格外活跃的天医门? 那时就已看出他身上剧毒尤其霸道,匆匆一瞥,饶是赵枝枝也无法断言到底是何种奇毒。现在想来,竟可能是那时他就已经被凡陀罗所咬! 诡异至极。这世上从没有被此蛇咬后还能活过三个时辰的先例。 可既然他早就中毒,又何必在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令凡陀罗再咬他一次? 要不是知道此蛇连蛇胆都没有,赵枝枝都要怀疑被咬两次就能解毒了。 脑中各种思绪混乱交加,阿穆勒却给不了她更多思考与观察的空间了。一直被刻意压制的蛇毒此刻毫无顾忌地发作出来,阿穆勒眼中连偶尔会有的光亮都开始慢慢溃散,只剩下喉间缠绵不休的低语。 赵枝枝附耳过去,却根本听不清。 当机立断,赵枝枝左手仍摁在阿穆勒手上切脉,右手却迅速夺过桌面上的薄宣,三言两语飞快地开着药方。写毕,一向冷静的她也不免声线中带了颤抖,喝令弟子快去快回,“必要新鲜草药,速去后山小丘林,快!” 右手得闲后,又迅速拔针,顺着手臂大穴施展子午流注之术,勉强抵抗紫色毒线蔓延的速度。 阿穆勒和魏邵不同。魏邵虽面临生死之局,心中与头脑却极其平静,毒性蔓延极其缓慢,使一切追本溯源的救治都有迹可循。可阿穆勒…… 他现在心中牵挂极深,引得思绪大乱,刚巧体内内力雄厚,此时没了神思引导,崩溃地在本就脆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急得赵枝枝不敢断定他最终是毒发而死,还是经脉崩溃爆体而亡。 赵枝枝凝重地看着阿穆勒。 到了此时此刻也在沉默地任她施为,他是真的没有救命之法。那么此时远赴天医门,也并不是要参加比试。 而是来寻医问药,求她救人。 第四百一十一章 痴情男女 九层高塔上,大长老远远盯着比试台上的一切,布满皱纹的脸沉默地扭曲在一起,嘴唇翕动着,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做出某个决定,最终一觑黄袍人的脸色,终于还是将一切都咽回了肚子里。 赵枝枝怎么知道后山小丘林的?难道那日,她从始至终都是清醒的?! “本王千里迢迢赴约,大长老却让本王看个不痛快地比试,这就是天医门的待客之道?” 蓦地,黄袍人手中茶盏重重搁在桌面上,扑出一小圈颜色浅淡的茶渍。 大长老神思被震得狠狠一动,连忙扑跪在地叠声道“不敢”。黄袍男子却瞥眼不再看她,有意让她多跪了会儿,那鹰隼般的目光死死扑在赵枝枝身上良久,看见她一边揉碎药汁铺在外伤处,一边现场起灶熬着药汤,一心三顾却有条不紊,这才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还不快去。” 大长老这才如蒙大赦,勉力扶着椅脚站起,倒退着离开了上房,亲手合上了房门后,才压低声音唤来了心腹。 “……把忘忧丹、不,忘忧丹的配方原料,给赵枝枝拿去。” “长老?”那弟子默然无语,“以她的资质,恐怕很快便能……” “今日情急之下哪会思考许多!”大长老烦躁地反复摩挲着早已被盘得光滑圆润的拐杖头,“就算她多智近妖,天赋逼人,能想出利用那些药草炼成忘忧丹就已经不易,何况她服下的是我精心练就的一枚,现场粗糙制成的怎能相比?” “况且忘忧丹解药比原药多了三株药草,非历代长老绝无可能知晓。” 大长老这时的脸色才稍稍和缓下来,“赵枝枝……还有得为我们所用的日子。” 而另一边的试验台上,赵枝枝的冷汗越流越多。 眼下时刻已近正午,仲夏的正午日光尤其逼人,几乎达到“烤人”的程度。原先都拥挤着恨不得脚踩脚、背靠背也要挤进来看一眼的人们,都忍不住在此刻散去,纷纷躲在高塔内扇风吃茶。 广阔的庭院内,就只剩下了赵枝枝和昏迷得半梦半醒的阿穆勒。 人的本性倒还是看热闹。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他的脸色越来越黑了啊!到底能不能治啊。” “胜败输赢是小!要是一个好端端的人死在天医门,那才是摊上了大事……” “我看两位仁兄也别这么轻松了,难道亲眼看见这一切的我们,能在真出了什么事后好好地走出天医门?怕不是眼下的茶盏里熏香里都另有玄机,二位别在这狼吞虎咽咯!” 赵枝枝对外界的议论浑然不觉,她只是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拿不准针,在药臼里砸药草的手慢慢地脱力下来,顺着阿穆勒苍白唇色一起流走的气血仿佛也有她的一份,她咬紧了牙关,才勉强在台上站稳。 “阿穆勒,你不能再这么幻想下去了。”赵枝枝狠狠掐了自己臂弯内软肉一把,抬手掴了阿穆勒一掌,“你要想活命,就给我清醒一点!” 那一掌轻飘飘的,可打在眼下五感极其敏感的阿穆勒身上,倒似乎有点成效。他墨绿色的眸子缓缓睁开,仍旧落在赵枝枝身侧的位置,“古铃那……为什么……看不清你了。” 赵枝枝翻了个白眼,一瞬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转头面对着自己身侧,那虚空中根本没有任何实体的地方,怒喊出声,“古、古铃那,你怎么不管管他?啊?我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搞得我头疼!你不帮我骂他,只怕他马上都不用什么‘我看不清你了’,立刻到地府里先去等着你好了!” 阿穆勒被赵枝枝震到,一时竟微微睁大了双眼,眸中清明盖过了一直盘旋着的荫翳。 “这又是在做哪一出啊?” 高塔上人人咋舌。 之前悲观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小医倌倒兴奋地开口,“之前从未听闻天医门还传授跳大神之术啊!” 大长老:…… 黄袍男:…… 大长老虚虚抹了把汗,“殿下明鉴,没有的事——” 赵枝枝心头也是怦怦乱跳。西乌族多年不参与内地医门的活动,眼下竟然主动让少主不远万里前来赴会,又竟然以身试毒、甘愿成为考题,赵枝枝一直以为是阿穆勒在为自己寻得解毒之方而已。 但看着他这一早上的反应,赵枝枝竟荒谬地猜测出一个真相。 古铃那……是阿穆勒心爱的女子。她误中了凡陀罗之毒,却因为西乌是医毒圣地,苟延残喘至今,毒性深重。西乌人当局者迷,竟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阿穆勒便赌上身家性命,早早也给自己下好毒,来天医门赌个运气。 真是…… 第一日好好说不就好了,非要拖到现在,还是一副逼她比试、逼她解毒的样子。 “你听到了?古铃那骂你不识好歹来着”,赵枝枝抓到了症结,只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借用这个唯一能治阿穆勒的靶子,“你要是倒在我台上了,古铃那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她自己的。” 阿穆勒发蒙地和赵枝枝对视着。 良久,他摇摇头,“古铃那,人很好,不害……不害你。” 赵枝枝目光一动,那一直向上攀爬的紫色毒丝,竟然有片刻的滞涩,赵枝枝屏息去看,竟真的、不动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正待动作时,大长老心腹弟子便呈着方才她嘱咐去采的草药来了。 赵枝枝趁热打铁,迅速挑出几株准备趁热给阿穆勒灌下,但瞥及药篮子时,忽然一愣。 怎会多出来这几株…… 忘记。 她突然脑中铃声大作。 是啊,阿穆勒迟迟无法清醒,体内内力无法抑制而胡乱崩溃,才导致她一边疏通气血,一边又要阻塞气血,完全无法像救治魏邵一样以毒攻毒,反而束手束脚。 但若,让阿穆勒忘却前尘,一了百了呢? 赵枝枝知道遗忘一切的痛苦。可那一瞬间,她只能自私地替这对苦命鸳鸯做好了决定。 “阿穆勒,我的诊费可不是谁都付得起的”,赵枝枝捏住了他的下颌,手忍不住颤抖,“但我私自替你做了决定,更为抱歉,钱就不收你了。” “要是足够爱她,就好好念着她,千万不要忘了……她的背影,她的笑脸啊。” 药汁清苦的气味扑面而来,阿穆勒无意识吞咽着,混杂着药汁和泪水的眼前,赵枝枝竟恍然看见那南疆汉子含泪点了点头。 “我从来都不信你……”阿穆勒自喉间挣扎出这字字泣血的字句,“可我没人可信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聚沙成塔 日头偏移,原本矗立在地上短短的一点影子,慢慢拉长,拖出细长的黑影。 赵枝枝左手始终切着阿穆勒的脉,心跳几乎随着那渐渐从混乱、滑腻而转变成稳定、有力的脉搏两相共振着。 手臂上的毒丝漫到了大臂,紧紧差半寸,就要逼上肩头。 好歹是止住了。 赵枝枝松了口气,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到了她可以放心施展、不用再顾虑又堵又疏的步骤了。 一口气松下来,人却再也支撑不住,颓然瘫倒在地。 魏邵隐在阁楼转角处,见状心中一急。可突然蹿出去个扫地的实在不成样子,他眼神一扫,正瞥见捧着药罐子要上台的青儿。 “得罪了。”他低低抱歉,抬脚先踢出一个软垫,正好滑落在赵枝枝身下,立刻又拉过青儿一推一送,一阵天旋地转间,青儿便扑到台上与赵枝枝面面相觑。 若非极细致地观察,几乎以为是小侍女着急上场时绊了一步,将软垫飞了出去。 唯有黄袍人目光幽深地落在那抹青色衣角上,扣着茶盏的五指鲜见紧张地攥在了一起。 片刻后,又骤然放松下来。 这天医门是什么庙小菩萨多的地方,怎会招来这些大佛呢。 赵枝枝愕然看着自己身下的软垫,又看看一脸懵懂的青儿,突然福至心灵,转头看向了阁楼转角。 相视一笑。 赵枝枝仍旧说不清这种,关键时刻、黑暗时刻,只有与他格外心意相通的感觉,她低头换过了几口气,似乎又重新蓄满了能量,扶着桌边稳步站了起来。 三个时辰后。 日薄西山,万山归寂。 所有的目光都扑在试练台正中的两人身上,喉结滚动,一时窃窃私语与紧张吞咽声夹杂而来,无端给铺遍晚霞的天色堆加了几分沉重的阴郁。 赵枝枝却似乎钝感极了。她搬了张舒适过头的摇椅,一边躺着一边摇着团扇,时不时还拿起桌上的茶盏小啜几口,神色悠闲得不像话。 薄暮的一点橙红光影打在她脸侧,连她望向那始终昏迷的阿穆勒的神色都融得像盏暖暖的烛火,一点不急,一点不怕。 “眼下马上就到了强制结束的时候了,圣女怎么、怎么毫不在意的样子?” “别是跳完大神给魇住了……” “嘶,要说起来,学医的倒也一样容易走火入魔,先前几年我派就有这么一个师兄——” 赵枝枝这次倒把他们的谈论听进了耳朵里。每年的最后一关都有时限,便是怕医者们到最后执着于片刻的输赢,把自己钻进了牛角尖,结果病人病人治不好,把自己的心性还全都搅乱了。 因而天医门强制规定,无论最终结果如何,第三日的酉时一到,立刻截止比试。 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也就到了固定结束的时刻了。 可赵枝枝却始终面色从容,甚至有心情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那双淡棕色的眼瞳里,装着众人都看不懂的云海与蓝天。 阿穆勒没事了,她比谁都清楚。 阿穆勒究竟还能不能记得古铃那,她却比谁都担心。 早就听闻西乌一族一生只认一位伴侣,对其情根深种,生死不改。 要让阿穆勒忘却挚爱,只怕有如杀他一般。 唉,生死际遇,个人自有个人的难关呐。 然而,赵枝枝的悠闲时刻却没有享受太久。下一瞬,对面的人呼吸一乱,茫然地睁开双眼。 赵枝枝神色彻底严肃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铜锣便被青儿喜出望外地砸响了起来,“赢啦——我们圣女真是妙手仁心,天医门赢咯!” “青儿,你先下去。”赵枝枝被吵得耳朵疼,捂着耳道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走到了阿穆勒面前。她居高临下看着那目光还不是很对焦的男子,神色平静地询问,“你还看得见古铃那吗?” “或者换句话说,你还记得古铃那吗?” 面前的少女面容陌生,语气却冰凉冷漠,可无端端地,阿穆勒对她有着暖融融的信任。 “我……” 见他不正面回答,却开始嗫嚅起来,赵枝枝便暗道一声不好。 刹那间,她将阿穆勒猛地推落在躺椅上,自袖中拿出了一串银铃,迅速在阿穆勒耳边极有规律地晃动着。 阿穆勒面色懵懂地看着这一切,他目光在赵枝枝凝重的神色上扫过,又落在她攥在手中的苗银铃铛上,脑子迟缓地转过一圈,忽地——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腕。 哪里的,东西呢? 为何……觉得这铃铛本该戴在他手腕上才对。 “阿穆勒,怎么每天都像小狗狗一样到处乱跑?过来,把这个戴好,以后无论你走得多远,我就都能把你抓回来!” “古铃那!我是狼,狼知道吗?嗷呜嗷呜的那种!谁要戴这个破东西,像狗圈——” 头痛欲裂。 阿穆勒眼前一点一点交杂过无数个碎片,无数个相同的身影在他面前轮番转过去,他想伸手,却如雾隔云端,怎么也碰不到,怎么也看不清。 “呃……”阿穆勒痛苦地低下头去,唇齿磕碰纠缠,自喉间发出痛苦的喘息。 他看见那女子在阳光下转着转经筒,拉着他在高山上奔跑;看着她满头飞扬的发辫,笑着推他去放羊。还看见、看见她颤抖着身躯倒在他怀里,让他快跑。 身后是虎视眈眈的凡陀罗毒蛇,那女子轻飘飘的身体横亘在他与这样的危险中,寸步不退,寸步不让。 腕间银铃大响,敲得他筋骨寸断。 “快走!阿穆勒——去做草原上最最厉害的狼,永远奔跑,不要回头!” 一切静止。 阿穆勒缓缓抬起头,两眼血泪顺着眼眶断珠线一般流下。 “古铃那,是我的妻子。” 他掷地有声。 第四百一十三章 谜语仇敌 赵枝枝如蒙大赦。 她颇为欣慰地点点头,将银铃抛还给了阿穆勒。 三个时辰前,他给阿穆勒灌药时,他竟不知从哪里积蓄起来了力气,强自拽下了那串几乎自戴上便从未脱手的银铃铛,珍之重之地交到了赵枝枝手中。 那一瞬间视死如归的神情,竟让赵枝枝恍然觉得,他这时才是,真正地拿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眼下一切都有始有终,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人,到底也清醒地拥有了归处。唯独赵枝枝自己,还像是一叶孤舟,轻缓地飘在暗流涌动之上的浪潮中。 但眼下,她也该好好庆祝庆祝自己的胜利才对。 于是在一片愕然的寂静中,赵枝枝随手掂起了青儿放在桌旁的鼓槌,稳步走到了铜锣之前。她不慌不忙,目光一一扫过高塔的每一层,将那些或崇拜或茫然或惊诧的目光一一收进眼底,最后,她遥遥与大长老和黄袍男子对视。 黄袍男子仍旧隔着黑色兜帽与她对望,片刻后,微一颔首。 几乎是同一时间,赵枝枝毫无波动地转过头去,手中鼓槌重重砸上铜锣,金声玉振,满院回荡。 “我赢了。” 寂静片刻后,高塔转瞬沸腾。 在那些嘈杂的话语间,阿穆勒愣愣看着随着铃铛一同抛还回来的一封信纸,停顿了片刻,忽然在那铜鼓声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打开。 是详细得几乎把每一药程都可能会经历的病状仔细列出,还分条陈述了应对之策的药方。 眼眶热得可怕。 阿穆勒骤然起身,右掌合放在左心位置,刚要拜下却突然一顿,随即撩袍下跪,做了个标准至极的汉人拜礼。 他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闷得像是从胸腔里一点点挤出来,“——谢谢。” “真要谢我就让我休息会儿罢”,赵枝枝疲惫地靠在躺椅上,“快回南疆去,别让小娘子等急了。” 但赵枝枝并未得到她意想中的休息。 她满脸疲态地站在黄袍男子面前,正要躬身行礼,“见过殿下。” 双手臂弯却猝然被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扶着,苍老的嗓音响在头顶,“圣女这几日辛苦了。”黄袍男子越过赵枝枝看向她身后的大长老,语气陡然不善,“该要好好休息才是。” 赵枝枝疑窦丛生,大长老却眼观鼻鼻观心,默然不接话茬。 “既然殿下不急”,脑中迅速飞过无数种应对方式,可身心俱疲的赵枝枝意外选择了最任性的一种,“那民女就退下休息去了。” 黄袍男子没拦她,大长老也没拦她。赵枝枝强装镇定走到了门口,却忽地看见眼前黑影一闪,扑上来一位少年身形的人,牢牢堵住了门口她离开的出路。 下一瞬,他连只言片语都未曾发出,便遽然贴着赵枝枝身侧倒了下去。 赵枝枝: 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苦着脸勉力撑着那男子,费力转动头去回望黄袍男,“王爷,殿下!民女不走了,不走了,您快来帮个忙啊——” “哈”,许是赵枝枝的错觉,她竟觉得那苍老的声音有片刻恢复了应有的年轻态,但只是一晃眼,那犹如磨砂般的嗓音便又响了起来,“殊乐,连自己走路都不会吗?冒犯了圣女你该当何罪。” 分不清到底是被黄袍责怪罪大,还是冒犯她这什么劳什子圣女罪大,总之那名唤殊乐的人竟真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地跪下去,低头告罪,“殊乐知错。” 赵枝枝:! “圣女糊涂,这便是殿下的来意了,还不快快请进来!” 到底还是人精的大长老看得透,她一点破,门外瞬时涌入了好几位天医门内门弟子,扛着人就放到了房内的榻上摆好,又瞬息间沉默着掩门退了出去。 黄袍摘下了兜帽。 然而那面孔却是一张丢进入海里便会立刻消失不见的普通脸,大众到毫无值得记忆之处,即便是和他脸对脸面对着,赵枝枝只要移开眼一瞬,便似乎立刻忘了他的长相,每次重新望回来便是重新认识了一遍一般。 她低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兀自为又昏过去的殊乐把脉。 这一下,便让她心中有了极其荒谬的猜想。 她收回手,分别撑开殊乐的眼皮,看了一圈他的瞳孔;又转而,掐着他的下颌,左右摆动他的头,甚至还掏出袖中手帕,顺着殊乐的唇角擦了一遍又一遍,静静盯了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敢问殿下,这位小公子是否时常昏迷不醒,白日也常常嗜睡,没有任何预兆地便会像刚才那般不分场合地晕厥?” 黄袍颔首。 “但他正常时行走坐卧都不见异样,甚至食欲不减反增?” 黄袍又点头。 “先心有疾,脾虚胃弱。”赵枝枝迅速给出了诊断,“能治。” 黄袍看她的目光这才带了些真情实意的赞许来。 赵枝枝隐在袖中的五指却仍自紧紧攥着。 三日之前,她未必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若非比试的第一日出了那位病人,若非当日阿穆勒出声呛她,她就不会借由震动的丝线察觉脉象的细微变化,不会在比试结束后又系统性翻阅了一遍藏书阁内有关心病的记录,也更不会看见那个几乎有百年不曾面世过的奇症。 缺心症。 字面意思,常人心有四瓣,殊乐却只有三瓣。血液流经不畅,再兼脾胃气虚,胃气上涌,时时冲撞着本就脆弱的心瓣,有时突然气血停转,自然也就昏迷不醒了。 只是……她凝神看向分明是死士打扮的殊乐。 心疾最忌讳剧烈行动,殊乐再在这般环境中久待,恐怕不好。 但面对这似乎能看穿她一切想法的黄袍王爷,她却也不好开口了。 “既然圣女开口,本王心中有数,这便告辞了。” 出乎意料地,黄袍王爷转身就走,只在桌上留下了两袋鼓鼓囊囊的锦囊,想来是不菲的诊金。 “殿下留步”,赵枝枝骤然起身,“为何……” “你不该问啊,圣女。” 王爷执扇在手,嗓音竟然年轻非常,“后会有期之日,再与我谈吧。” 第四百一十四章 缚凤成囚 直到赵枝枝躺回了天医门自己房间内的床榻上,黄袍王爷带给她的疑惑与担忧也从未消解过。 千里迢迢跋山涉水,竟然不是为了给自己看病,反而揪了个看起来根本就不会被在意死活的死士,病症确实难解,但明明刚被她告知能治,却又毫不在意结果般转头就走,结尾了还要谜语人似的附上一句“后会有期”…… 像极了只是来试探试探她的能力是否可堪大用,看起来结果似乎令他颇为满意,以至于早早期待起往后更加深入地利用她的日子来了。 赵枝枝对危险有着太敏锐的感知,可这种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偏偏无法追根溯源,甚至无法提前应对以自救的日子,实在、实在太窝囊了! 而每次只要赵枝枝一试图回想黄袍王爷的样子,又总是一想一个样,根本记不起来任何细节。 唉。赵枝枝苦恼地用被子裹紧自己,算啦!好好发扬回春册上的医术,制作传承回春丹,令这天底下的病人都有病可医、有好日子可过,才是她作为“圣女”最应该做的事了。 这种愿望就像,就像…… 杏林春暖。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前后不搭界的词,赵枝枝敏感的神经随之触动了片刻,耳侧甚至应时地响起了少女娇滴滴的嗓音,好像是一遍遍在喊她师傅。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可是实在太累了。 赵枝枝扬起团扇扑灭了烛火,在骤然袭来的黑暗中沉沉睡了过去。 “圣女、圣女?” 迷迷糊糊间被青儿喊醒,赵枝枝微眯着睁开眼,觉得脑子里仿佛结了一碗浆糊,黏得晕晕沉沉的。她揉揉太阳穴,有些懵,“我好像还没睡多久……” “圣女慎言。” 几乎刻在她脑海里的声音猝不及防乍现在耳边,赵枝枝下意识一个鲤鱼打挺跳起了身。 大长老来干什么? 大长老阴沉着脸,拄着拐杖立在她床头,目光毫无保留地在赵枝枝全身上下来回打量。 “圣女懈怠了。今日是丰饶会的第四日,贵人们还都在,圣女睡到现在实在是冒犯了!好在贵人们体谅我天医门重振不易,眼下都在前院喝茶等待,只好由我亲自来请圣女了。” 赵枝枝茫然地听完大长老的指责,心底却还是一阵阵发蒙。明明最开始大长老说服她代表天医门参与三日比试的时候,根本没提过这一茬啊! “是、是啊圣女”,青儿悄悄凑上来,装作要服侍赵枝枝更衣的样子,低低附在她耳边提醒,“这些贵人多半是看在大长老的面子上、听说您的盛名才愿意赶来的。之前晾了人家三天,现在恐怕病是一个接一个地发作,根本忍不下去了!” 来找她看病的?赵枝枝在心里默默消化了一阵,抬头看见大长老阴晴不定的脸色,终于还是忍着眩晕下了地。 “那劳大长老与贵人们稍待。” 可刚刚从床榻上起身,赵枝枝就一直感到一股极其霸道的拖拽力,狠狠把她往地上拽。她想定身站稳,脑袋里又紧接着翻江倒海,好像把所有脑组织翻来覆去地捏碎重组,恶心感又恰好顺着胃肠食道向上逼迫,一声短促的干呕过后,赵枝枝虚弱地向后一倒,被眼疾手快的青儿扶回了榻上。 “大长老,圣女她很不好……”青儿眼眶中都积了一层泪,有些无助地看向大长老。可人微言轻如她,诸如“能不能不去”这种话,是肯定不能说出口的。 赵枝枝拍了拍青儿搀着她的手,闻言只是抬头看着大长老。 后者却面色冷漠至极地瞥了她一眼,“天医门重振雄风,难道不是圣女想看到的?” “别让贵人们等久了。” 等赵枝枝收拾好走到堂前的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大长老对这些“贵人”们如此放不下了。 那是何等的靡费、何等的铺张,简直宛如一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半点看不出天医门原有的苍翠繁茂、鸟语花香。 有人搂着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歌女,轻纱罗裙,纤纤玉指勾着酒杯往人怀里灌酒,嫣红丹蔻在不可描述的位置辗转流连;有人身前摆着一堆名贵的茶盏,看不出来茶的品质,茶具倒是恨不得让人一眼看出他的身家,镶金带银玳瑁珠琥珀簪,怎么华贵怎么来。更有甚者,一路走一路往外撒钱,还得正好铺在他脚下,否则便要让侍从大声嚷起来,“什么破烂地这么硌脚!” 赵枝枝看得眉心乱跳,她偷偷觑了大长老几眼,暗叹一声好定力,这都能忍着没表情。 有面不改色在前开道的大长老,赵枝枝只用眯出几个笑来,简单应承了几句后便端坐在诊台,工具人似的替这些荒淫纵欲的大人物们收拾起身体的烂摊子来。 第一个上前的,是个富商。赵枝枝略打量他一眼,便看见他面容枯槁,眼下乌青深深一片,眼睛落在人身上时几乎都不聚焦了。心下已有判断,赵枝枝抬手切脉。刚一搭上去,便死命咬牙才能忍着不笑喷过去。 肾虚。 虚得跟没有了肾似的。 “大人可是……”赵枝枝歪头,好险从嘴里滑出个不那么贬义的形容,“是否夜间常常起夜,但又觉总不太多,只是感受很频繁?” 那人瞬间的羞赧后便露出了个“神医啊!”的表情来。 赵枝枝悄悄翻了个白眼,心想着对这些病人的情况她算是有了个数了,就当重新打打新手村好了。 或许是一切都太过荒谬,在外尊贵无度的大人物,身体却早就烂透了,所患之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却也知道羞耻,唯恐常人医师听了后走漏风声,这才不远万里地重金赶赴天医门,花钱买个心安。 赵枝枝笑得都有些耳聪目明起来了。 “下一位——”青儿打帘出去,刚福身见礼,身侧突然卷过一道强劲的风,掠起她耳边发丝模糊了视线,再一抬头,原先坐在外廷等着传号的最后一位贵人竟然就青天白日没了影。 真是奇怪啊。 青儿摸了摸被吹得有些发麻的脸,但很快便换了神色,欢欢喜喜转身要带着赵枝枝回去歇息,结果后颈突然一阵剧痛,迷糊晕过去之前,她看见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背后的大长老,缓缓收回了那带血的拐杖。 而另一边,赵枝枝瞳孔紧缩,整个人努力向后缩去,却被眼前人死死扼住双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筋碎骨。 “就是这双妙手回春么……”眼前人脸上横亘一张划破半张脸的长疤,贪婪地望着赵枝枝手腕上上次放血而留下的疤痕,忽地,他附唇到赵枝枝耳边,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赵枝枝浑身一颤。 “小丫头莫害怕,我只要回春丹。”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两个自己 赵枝枝几乎是拖着自己的双腿,毫无知觉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她手腕被划开的血痕此时还在浠沥沥淌着血,虽然囫囵包扎了一下,却收效甚微。血色迅速从她双唇褪去,她摆了摆头晃散在眼前逐渐密集的金星,忽然一时不察,被大门的门槛绊了一脚,颠三倒四地向前扑去。 眼前掠过一抹青色的衣摆。 魏邵一颗心几乎都要掉到地底下去了,他虚虚托着赵枝枝的臂弯,觉得比起在小丘林的那次相遇,怀中人又骤然清瘦了许多。今天他来扫院时瞧见赵枝枝不在,多番小心打听后才知晓,原来是被大长老拉去应酬了。 世间的达官显贵大都是一种货色,他心头紧张却不好贸然追上去,只好守着院子枯等赵枝枝回来。 谁知道…… 他目眦尽裂地看着赵枝枝手腕的伤痕,声线都忍不住带上了哽咽,“难道竟然在高塔内又开了一次祭礼?” 赵枝枝感觉自己快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或者说,她听见了太多声音。 “枝枝,爹就在京城好好等你。” “妹妹,这京城守卫可真是气派!” “师傅——这药方子我看不懂嘛。” “圣女?你这浑身上下,比起回春丹来可是珍贵有用得多啊。” “枝枝,跟着我,快走、快走!快走……” 赵枝枝在意识混沌处四处漂浮,感觉自己空空荡荡,寻不到去处,也看不见来路,各路人的心思把她裹挟得好紧、好痛,而唯一愿意牵着她手的人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她怎么努力地追,也追不上。 “我……”赵枝枝启唇,却赫然沿着嘴角一遍遍淌出暗红色的血来,转眼染红了胸前大半块衣襟,显得触目惊心。 “我好累了老伯,我想休息。” 赵枝枝唇齿尽染血色,从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来。 魏邵不知道赵枝枝的脸色怎么会在一阵红中泛黑、黑中透粉中迅速打了好几个来回,看见人吐血他更是心乱如麻。可还来不及反应,赵枝枝便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向屋子内走,伶仃的身影又无助又绝望,看得魏邵心里一揪一揪地疼。 沉默片刻,他凝指成剑,对着自己的衣摆凌厉一划,将割下的三寸衣料覆在眼前,这才深吸一口气,默然提步飞奔过去,揽着赵枝枝,轻柔地把她放在了榻上,颤抖着为她掖好被角。 “抱歉,枝枝”,魏邵双掌如捧着珍珠一般小心翼翼地捂着赵枝枝受伤的手,眷恋极了放在脸侧轻轻蹭着,语调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沙哑,“等你醒了,我会带你走。一定带你走。” 小荷村也好,杏林春暖也好,京城好,皇宫好,天底下这么大的土地,赵枝枝想去哪里都好,唯独要她平安健康,此外别无他求。 怎么会受这么大的委屈呢。 赵枝枝在短暂的昏迷过程中,又看见了人。可和从前梦魇的景象完全不同,她看见了一个巨大的仓库,里面堆满了生活物资,药草粮食,有一个身影正在殷勤地收拾打理,熟悉的背影干练又欢脱,却无端看得赵枝枝心里发寒。 她想走上前,却仿佛近乡情怯,终究还是顿在了原地。 “你来了。” 那声音一出,赵枝枝便忍不住地开始颤抖,原本钉在原地的双腿开始一点点后退,像是要带着她飞奔逃窜。 是她自己的声音。 不、不会的,不是这样! 赵枝枝试图嘶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她按着自己的喉咙,干呕一样往外逼着自己发出声音,疯狂地呐喊着,以至于喉管如撕裂般剧痛,简直要像杜鹃那样咳出血来。 “你为什么抗拒我呢?你又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那人转过身来,是一张和赵枝枝一模一样的脸。 “赵枝枝”的年纪看上去与她别无二致,可神态、形貌却极其老成,仿佛历尽千帆、洗尽铅华,又仿佛是被这世间所有恶毒事都伤过了一遍,以至于现在毫无波澜。 “你为什么捂着嘴?发不出声音的明明是我啊。” 随着“赵枝枝”的话语,回荡在仓库里的声音骤然变得扭曲起来,仿佛一万只利爪在铜管上一下下地挠,赵枝枝痛苦地捂着双耳,却在一次次音波回荡中感受到头骨撕裂的剧痛,以及手心沾染上的温热血流。 “赵枝枝”的嘴边冒出了大滩大摊的血。 “听不见的,明明是我啊。” “赵枝枝”的双耳淌下血痕。 “我也看不见、闻不见,我有口难言!” 话音一点点落下,“赵枝枝”竟然七窍破溃,每一处都争先恐后地往外喷血,而后便只剩下个黑黢黢的血窟窿,沉默地对着赵枝枝笑。 “走吧,枝枝。走到你该去的地方,到……能庇护你的地方。” “——然后,在火光中找到我。” 说完最后一句话,仓库内所有的景象都猝然消退,不知从哪里冒出了火星子,赵枝枝一个心眼,无穷的大火滔天燃起,从药草堆里盘旋出一条火龙,猛地朝赵枝枝面门扑来! 电光石火之间,赵枝枝周身骤然立起四面金黄色的铜壁,将她牢牢护在其中。凶猛的火舌舔舐着四面墙,甚至发出无数剥脱掉落的惨然声响,可赵枝枝平平安安地站在其间,没有丝毫损伤。 下一瞬,天旋地转,赵枝枝忽然在床榻上睁开眼,如同一条上了岸的鱼般急促地呼吸空气,仿佛再慢一秒,她就要被追着她而来的噩梦吞噬殆尽,再也见不到曾出现在她耳边的那些呼喊的主人,再也见不到…… 那抹青色的衣角。 走吧。赵枝枝在一次次平复下来的呼吸中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我要离开这里,我想回家了。” 可是为什么啊? 她不是天医门的圣女赵枝枝,那她到底是谁呢? 第四百一十六章 傀儡还是圣女 魏邵感受到床上人呼吸凌乱的那瞬间,便已先赵枝枝一步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循声伸出手去,把赵枝枝扶坐了起来,一下一下地为她拍着背,就如过往的无数次安慰那样,轻柔地顺着赵枝枝的气。 赵枝枝不说话,他就也不说话。仿佛有数十颗流星划过天际那样短暂又漫长的瞬息里,这个只被灯火照亮的小角落里,痴痴交缠着少男少女的气息。 缱绻又克制,陌生而熟悉。 “老……伯”,赵枝枝咬了咬下唇,选择了合适的措辞才谨慎地开口,“我的过去,和你有关,对吗?” 抚在后背的手倏然一顿,那一瞬间赵枝枝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几乎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是不是冒犯了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人。 她坐在灯影里,看不见魏邵的表情,却听见了一声极低的哽咽。 “枝枝是,想起来了吗?” 赵枝枝忽然也酸了鼻子,她觉得有好多委屈突然扑面而来,有冰凉的液体砸落在手背上。她摇了摇头,只是叹气,“就是没有啊——” 她甚至想不起来魏邵一直告诉她那是怎样惊险的祭祀,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是大长老口中“以自己的鲜血淬炼回春丹”的人,毕竟医书上从来没记载过这种制作方法。她想不起来高塔中最后一位贵人到底什么时候拿走了回春丹,想不起来自己手腕上为什么凭空多了那么深的伤口,甚至也想不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就像被人操控的傀儡,光鲜亮丽,惹人注目,唯独缺了一双眼睛,看不见自己是被人珍重地捧在手心里,还是毫不留情地被丝线吊在高崖上,供人观赏与利用。 魏邵的心都要碎了。 他抚气的手突然一凝,似是考虑了很久很久,才缓缓伸出两臂,把赵枝枝轻轻地揽进自己怀里。“枝枝,天医门处处危险,实在不可以久待了,和我走吧,好不好?” 怀中人没有拒绝。 魏邵心头的一点欢喜还没有发芽,就听赵枝枝茫然地喃喃,“可我是天医门圣女啊。” 我在这里,是为了发扬回春秘术;我用血肉做祭,是为了制出更好的回春丹。我在这个位置是为了救人,我眼中所见应该是苍生苦楚,而不是…… 而不是自己眼前的一些痛苦。 赵枝枝疲惫地垂下眸,从魏邵怀中轻轻挣扎出来,“我不想做一个自私的人。” 魏邵摘下了眼前的青纱。 他知道赵枝枝一直是个责任大过于一切的人,虽然也会插科打诨不着调,但人的底色总是善良,可要是善良成了桎梏她的囚笼,那这个恶人就由他来做又有何不可? “枝枝……你、你信我吗?” 魏邵屏息等着赵枝枝的回答,可出乎意料地,赵枝枝点了点头,“我总要看到一些证据,知道一些真相,我总要勇敢一些——” 魏邵忽然起身,顾不得之前自己一直坚守的礼仪伦常,将赵枝枝紧紧抱进了怀里,忍着颤抖温声哄人,“枝枝已经很勇敢了,是他们骗你,是他们在利用你的善良……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赵枝枝心道自己或许是该躲开的,不仅是在她记忆中两人毫无瓜葛的人生,还是眼下这个满面皱纹的人看上去与她已经差着许多辈。可是赵枝枝已经很累了,累得不想再思考,也不想再惶恐了。 直到被魏邵带到会议堂的门外,赵枝枝已经强打着精神收拾好了情绪,微红的眼眶透着极致坚韧的光。她知道自己或许会知道某个欺骗了她许久的真相,知道自己或许会亲手揭穿自己是怎样可笑地度过了这一段的人生,可她不想用泪水面对,不想用这些顾影自怜的情绪绑架自己。 即使现实鲜血淋漓,她也可以选择,究竟是逃避,还是由自己亲手洗去一地的凄惶。 她随着魏邵的身影一道隐藏在门柱拐角处,屏着呼吸听着堂内的对话。 “大长老,赵枝枝的身体似乎真的受损过重,还要再接待那些贵人吗?只怕撑不久啊……” 是大长老心腹的声音。 魏邵看着赵枝枝看不出情绪的双瞳,暗自握紧了拳头。若非早就听过此人对大长老的建言,只怕他也要心软地以为这是一位替师妹着想的心软师兄了。 “既是圣女,哪会这么不堪用。”大长老苍老的声音顺着门缝飘出来,似乎在几个转角处分别剐过一遍似的,带着肃杀的冷气息,“当年那位,我们可是活活折腾了……”她猝然噤声,自喉间发出了喈喈怪笑。 赵枝枝心中一凉。不知为何,她又想起梦境中“赵枝枝”的惨状,一阵眩晕感逼得她险些干呕出声。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后背。 她抬眼,和那双不见任何老态的清亮双眸对视,良久,呼吸竟在一种没有任何缘由的安全感中慢慢平复下来。她眨巴着眼,轻轻捏住了魏邵的衣角,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个小插曲过后,她同魏邵重新望进会议堂,看见大长老贪恋地抚摸着那属于圣女的圣位,平时从不离手的拐杖此时就搭在圣位的扶手旁,靠着那象牙雕刻出的凤凰头。 也只有在这时,赵枝枝才恍然惊觉,原来那早就被大长老摩挲得辨不出面目的拐杖头塑像,是一只同圣位别无区分的玄色凤头。 可从古至今,哪有黑色的凤凰呢。 那一瞬间,赵枝枝以为自己似乎捕捉到了大长老的性格底色,可只是一晃而过,很快便被大长老的话吸走了注意。 “赵枝枝既然已经服用了忘忧丹,前尘往事烟消云散,只怕一心只记得自己是天医门圣女,巴巴儿地要享受着圣位的无上荣光,哪里会心生背叛之意呢?” “既然入了我天医门,自当为天医门重振大业鞠躬尽瘁,眼下只是要她几滴血,过分吗?” 门内,一虎一伥笑得开怀,阴谋诡计在日上中天之时毫无避讳地说出来,在激烈的日头下裹成一团黏腻的黑水,往外散着令人厌恶的臭气。 门外,赵枝枝心神剧震,魏邵担忧地拢住她,安慰的语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枝枝无意识的眼泪一段一段地往下砸。 “骗我”,她无助地攥紧魏邵的衣角,平静地崩溃成无数碎片,“他们竟然坦荡荡地骗我……” 第四百一十七章 竟是伪装 魏邵又茫然又惊惶地看着面前一直无意识流泪的人,恨不得把自己的眼剜出来替她去哭,却到底想不出安慰人的法子,只好一遍遍用自己的衣角轻轻兜走赵枝枝的泪,再用早就被浸透的衣衫擦过她的眼角。 赵枝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在哭。 利用忘忧丹让她失去记忆,又把她捧上“圣女”的圣位,使用她的血肉,利用她的天赋,结交权贵,赚取利益,却从来不顾她的身体状况与她的死活。 天医门到底想做什么?可是除了利用她利用得好苦,天医门可曾伤害过其他人的性命? 赵枝枝头痛欲裂。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么奇怪的类比,可她真的、真的需要努力挖掘这个魔窟里还可供人回味的“好”,以安慰她自己,这段莫名其妙遭受无穷无尽伤害的日子,并没有那么黯淡无光。 她还记得藏书阁里那些令她血液都为之振奋的医学知识,那些她在别处远远无法寻得的秘术奇方。她不知道自己为谁而哭,是自己,还是苦等有缘人发扬光大的知识结晶;是那些在下山问诊时被她治愈过的病人,还是世间无穷无尽的苦命人。 她长吸了一口气,忽然彻底崩溃地大哭起来。她服下忘忧丹后第一次见到大长老时,大长老亲手为她扎进发髻里的素玉簪滑落破碎,满头青丝迤逦在地,随着肩膀的颤抖弧度聚拢而又散去,像海边一株无人在意的海草,随着海浪四处生根。 魏邵带她去到了小丘林上,此时万籁俱寂,只有赵枝枝崩溃彻底而又压抑至极地恸哭。 一炷香后,声响渐渐微弱下去。 魏邵半跪在赵枝枝身侧,此时才敢微微出声,“枝枝,好受一些了吗?” 赵枝枝满脸的泪,闻言却一边乖乖点头,一边默默擦去泪痕,看得魏邵心头一阵阵地泛疼,“我知道枝枝在想什么。是不是天医门的圣女,你都能治病救人,不是吗?” 赵枝枝忽然抬头,眼睛里溢出破碎的、但隐约可以慢慢聚焦起来的光亮。 魏邵握紧赵枝枝的手,努力找回从前他们相处时的样子,“你一直不肯离开,我猜……一个是因为在这个位置上的责任,让你无法临阵脱逃;另一个,是不是枝枝觉得对大长老有愧,辜负了她的救命之恩?” 远处的枝叶被蝉翼惊动,一抹绿意在两人交错对视的眼瞳中跳跃穿梭。 在这种极致的寂静中,赵枝枝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太好的姑娘了。魏邵鼻尖一酸,抬手摸了摸赵枝枝的头,有些不忍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既然大长老能想到喂我忘忧丹,把我推上圣女的位置,架着我在火上烤,那所谓的救命之恩,或许也并不是真的,只是她更好控制我的托词而已。” 赵枝枝坚定从容的目光再次刺伤了魏邵。他本以为赵枝枝经此大创,会自我保护性地抗拒思考这些曾“温暖”过她的阴谋诡计,却没料到赵枝枝坚韧得过了头,竟然极快地冷静下来,甚至看出他的不忍开口,平静地自己撕开了自己的伤疤。 他的枝枝……到底在他不在的时候,过着怎样苦痛的日子啊。 “我想清楚了,老伯。”赵枝枝低头看着脚下的药草,自从上次与魏邵在此遇险,她便常常来小丘林这里辨识药草,每晚休息前,还要重新比照着医书和实物的区别,挑灯夜战,一笔一画重新制作了一份药草名录,原本是打算成书后呈给大长老,告知真相,以新书重新入阁的。 可是眼下,竟然使她不分昼夜的那些努力都成了笑话。 魏邵抬头等着赵枝枝的后话。 “我会和你一起离开天医门。天高海阔,是不是圣女,是不是回春仙子,对一名治病救人的医者而言,都不是必备的名头。天医门若真致力于济世,不会因为少了一名圣女而放弃初心。而我……” 赵枝枝忽然笑起来,这一笑似有神法,仿佛眨眼间时空倒转,竟让魏邵梦回他们初见时,赵枝枝热心说着要给他解毒的那一刻。 岁月厚待他,这么久的时间流转过去,赵枝枝依旧还是那个赵枝枝,尝遍冷暖、历经苦痛,却依旧愿意对着他笑。 “我要做医者,不是圣女了,哪怕是个村姑,做个赤脚医生,也一样能救到很多的人。” 哪怕是个村姑。 魏邵也不觉笑起来,“那,我们离开后就先去村里看看好不好?你还记得小荷村吗?回去那里看看好不好?” 赵枝枝情绪稳定下来后,理智和神智一起归位,突然就对魏邵这哄孩子似的语气有些无奈,“老伯,虽然咱们差着辈,但是也不用把我当成孩子的呀。” 话音未落,赵枝枝猝然收声。 因为面前人突然抬手至耳侧,顿了顿,缓慢地撕开了一点缝隙,慢慢拉开,竟然是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 话到嘴边的“老伯”猝然一转,变成了蚊子嗡鸣的“大、大哥?” 那些与这双清澈明目毫不相符的皱纹、斑点,突然都有了解释的余地,它们毫无生机地躺在那极漂亮的五指撑开的面皮上,而它们覆盖之下的,赫然是一张漂亮得过了分的俊俏脸庞。 赵枝枝一时失语。 那实在是太美的一张脸,美得雌雄莫辨,让人一打眼便永难忘怀。 但很快,魏邵辨认出那本是震诧与惊异的目光,缓缓被一种令他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求知欲”所替代。 赵枝枝面色凝重地骤然与他凑近了距离,捧起人皮面具看了看,又捏了捏他的粉脸,良久一直都在喃喃低语,“这不像是树脂制品,极为透气,又很成型。” “和皮肤骨相的融合度奇高,随着夸张的表情动作,竟然也不显丝毫褶皱。” 赵枝枝的眼睫忽闪忽闪地对着魏邵的鼻梁扫,却仿佛顺着浑身的筋骨挠进他心里似的,痒得他面色一阵阵潮红。 “好枝枝,别贴这么近……” 第四百一十八章 雨夜奔逃 瓢泼大雨。 自赵枝枝被带回天医门起,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雷雨交加的样子。 天边像是一盒微微发潮的火柴,阴沉沉的颜色被一道又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倏忽间一道道惊雷追着尾炸响在雨夜奔逃的两人身后。 斗笠蓑衣不间断地往下滴着水。步履匆忙,踏过一个水坑后溅起无数飞扬的泥点,沾在周遭的幼芽上,压得枝茎低了头。 “嘶——喀拉。” 身后一直拽着自己的手一顿,魏邵心里咯噔一声,连忙回头去看。 赵枝枝刚艰难划断自己被荆棘钩住的衣角,正拔着腿从一片刺人的苍耳间迈出来,眼下有些狼狈地回望过来,一张莹白红润的小脸遍布泥污,被雨水冲刷成惨白。 魏邵心里嘴里都发苦,他拉长衣袖,小心地为赵枝枝擦去从头顶无穷无尽地泼下来的雨水,结果当然是杯水车薪,擦得赵枝枝双颊诡异地泛上一层粉红色,那久久缠在眼角中的水雾却怎么也褪不去。 “枝枝,我背你。”魏邵艰涩地开口,话音未落便转过身去,拉着赵枝枝的双臂绕上自己脖颈。 那纤细的皓腕却轻轻挣开了。 一道闪电骤然斩过天际,魏邵心头一跳,回头时就看见被光照得明亮一片的少女面容。 赵枝枝退后一步,只是紧紧握住魏邵的手,把魏邵往前推了推,语气坚定,“我不想做谁的累赘。我还能跑,我们快走!” 更大的雨势顺着狂啸的风雨擦着人耳道狂奔过去,魏邵并未听清顺着赵枝枝的唇齿开合、很快却全都散尽风雨里去的语句。但看着少女清亮得过分的双瞳,他心中忽然定下来。 说来惭愧,自己是男子,本该为娇娇小娘子遮风避雨,反过来自己却成了在无边苦海四处飘荡的魂灵,紧靠着海心一盏又高又亮的海灯,才能安心找到最终的归处。 他紧了紧赵枝枝珍重地送到他手心里、早已冰凉一片的小手,回头拽着人奔向了越来越高的草木群中。 野草从足膝高、到足腰际,最后几乎与一成年男子的视线平齐,水珠不断擦着两人的眉目过去,在一片朦胧中却竟也叫他们挣扎出一条明路来。 前方一直引着她走的力量消退了片刻,赵枝枝还未来得及转动被雨水打刷得发懵的头脑,腰间忽然渡过来一阵温暖的力量,魏邵温柔的嗓音随后赶到,“枝枝,前面路不好走,我们要换条路了。” “魏大哥,我信你。” 甚至不用回头,魏邵都能想见赵枝枝坚韧的目光。 在那股微妙而又强大的力量支撑下,他凝神环顾着周遭的景象。 原本顺着野径疯长的野草骤然间被火烧一般断却了踪迹,一路磕碰着他们的嶙峋怪石奇迹般被搬没了影,面前突然开阔起来,而顺着眼前的平坦大道再狂奔不足十里,便是浩渺茫茫的一片大海,浅滩白沙,甚至浅海处正停着一只小舟,双桨齐备,让人几乎一瞬热血上头,以为出路便在前方。 魏邵深吸了几口气,晃了晃几乎被雨水浸满的头,很快冷静下来。 他从那处漩涡中挣扎出来,又涉过南海,一路历经艰难险阻,才找到天医门隐蔽得几乎毫不存在于世上的入口。 ——而这里,没有任何他当时留下的痕迹。 进入天医门后,他做着洒扫等杂活,身份普通,面貌更不惊人,寻得了很多工作以外的便利,又到天医门的各个“可能的”出口处搜寻了好几次。 他找到了一个出口,是这条路,没错。 但最后一段路的方位,却不是直行。 他皱眉思索了片刻,忽然半跪在地,俯身轻叩了叩脚下的土地。 那沉闷中又带着些中空透响的声音传来时,他心中的疑虑被彻底打通。 “枝枝”,魏邵半转身,有些迟疑,又攥紧了赵枝枝的手给她安慰,“我们要绕过一段悬崖,从崖心的山洞里穿过沙滩,直接到达海边。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一定要抱紧我。” 魏邵忽然不言,片刻后,才有些羞赧地接上后面半句,“……今日冒犯,往后我任打任罚。” 赵枝枝虽然被冷风打得身上已经开始一阵冷一阵热地犯了风寒,脑门前一片高热,意识却没有彻底发懵。 她的反应只是有些迟缓,魏邵却也一直耐心等着她的允准,久久没有擅动。 片刻后,赵枝枝松开了一直和魏邵缠握在一起的手,俯身在自己的随身包裹里翻找起来。 魏邵在阴暗的天色里数着面前滴漏下来的雨珠落地的声响,不敢看赵枝枝,乖觉地等着回答。 忽然,唇边被推进一颗苦涩的药丸。 想也没想,竟然就吞了下去。 赵枝枝却被逗笑,“你完了魏大哥,那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她的鼻音太重,魏邵唇角的笑刚勾起来便又淡了下去,他迅速转身,抬手想触碰赵枝枝的额头,却被人当空拦下,“就是我不中用生了病,才给大哥先喂一颗药以作预防。” “啊——”赵枝枝也抓了一堆药丸胡乱往自己嘴里倒,“小病,我多吃点,就不会拖大哥的后腿了。” 魏邵看得心里发疼,他很想抱抱赵枝枝,告诉她没关系,一路上都是她在吃苦。 可自己浑身湿透,又不忍心再去冷她。 正挣扎间,腰间忽然紧紧绕过一圈绳索,细细的胳膊围在嘴外圈,苍白的小手颤抖地打上一个牢牢的死结。 顺着又一抹闪电,魏邵找到了那绳圈的头——赵枝枝低着头,把绳子的另一端在自己身上反复绕了好几圈,也死死打上结。 这一番举动累出了她浑身的汗,她微微喘气,抬头时却扬起一个浅浅的笑,“这绳索是我亲手拔了韧草,自己看着煮了、编的,刀削斧砍都不怕,可结实了。” 赵枝枝的面庞在下一道闪电的光芒中镀上了一层莹白的纱,她扶着魏邵站起来,轻轻推了推他,“魏大哥只管去飞檐走壁,我不会落下的。” 魏邵握了握赵枝枝忍不住有些发颤的手,千言万语被猝不及防的闷雷卷去,他默然半晌,没有任何犹豫地直直朝着前路猛扑下去! 第四百一十九章 生死转瞬 面前的路果然不是真路,而是不知为何,竟在一片薄薄土地上蔓生起来的碎石地。 几乎是魏邵方踏出去的一瞬,那看起来极其结实的地面竟然以他双脚站立之处为圆心,以他臂展为半径,飞快地向四周崩坏塌陷下去! 两人都早有预料,魏邵大手一揽,将赵枝枝妥帖地塞在怀里,空余的左手抽刀出鞘,在飞快下坠的同时腕部一转,钢刀铮鸣一声,深深没入崖壁; 与此同时,魏邵手腕再一翻,自袖中突然脱手而出一道绳索,灵蛇一样攀上刀柄,他手一用劲,借力带着赵枝枝猛然上跃。 可怕的滞空感。 魏邵拧眉抽刀再刺,又是借力一跳,短短几个瞬息,便带着赵枝枝堪堪坠在了高崖正中心的高度,略略向上望,头顶处正有一个被草木掩盖的洞穴。 当日魏邵就是从这里钻入了天医门的。 只是来时一切风平浪静,这里还不是悬崖,而是平地。 恐怕天医门设置了什么阵法,竟然可以做到让入山之路一日一变,稍不留心就是有去无回。 魏邵心中更加重了对天医门绝非善类的猜测。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被下毒时,那人狞笑着道出的残忍计谋,“药门之中总有药人,试毒炼药,惨不忍睹,我的好堂弟……这就是你今后的命了!” 眉心一跳,魏邵又揽紧了些赵枝枝,心道出去后一定要带她好好看过身子,再把人重新养回白白胖胖的才好。 赵枝枝却不懂身前的人百转千回的柔肠,她只觉得自己在反复上跳间一颗心快被颠得颠三倒四的,还好提早给自己一股脑喂了好多药丸,各种药性反复交替发作,竟然冲淡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恶心感,让她面如金纸,却还好没有极不体面地呕了魏邵满身。 她眼前一阵阵发晕,无意识紧紧抱着魏邵的腰腹,几乎是八爪鱼一样抠在人家身上,绑在自己腰间的绳圈硌得她好难受,于是更加委屈地抱紧魏邵,发出一阵小兽的嘤咛。 “枝枝,我现在要带着我们跃进洞里去,但现在不好借力,可能会有些倒转的眩晕感,你……” 魏邵之前还没发觉,现在风雨被头顶突出一截的山崖挡着,赵枝枝又紧紧躲在他怀里,软软的唇就贴着他喉结。 一片嘈杂中,心跳与呼吸彼此交缠,把小姑娘瑟瑟发抖的无意识嗫嚅都清晰百倍地放大,让他强硬的理智都有了片刻的崩裂。 魏邵微转了转自己早已麻木的手臂,却还是强行逼出了几分力气,将赵枝枝在胸前护好,低声哄人,“枝枝不舒服的话,我们就换一条路,就是要颠簸得久一点,不过就没有现在这么危险了。” “不……不用”,怀中姑娘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如黛双眉紧紧蹙在一起,抓着他的小手都不安地胡乱抓着,身体早就冷透,“我们快走、快走就是,我能受得住。” 长痛不如短痛,这是魏邵在那虎狼环伺的京城里,最早就学会的道理。 他幼时曾养过一只猫,爱护得要命,行走坐卧都恨不得把猫捧在手心里。 可是后来,就一盏茶的时间他没有看着猫,猫转瞬就没了踪迹,再回来的时候,口吐白沫,浑身痉挛,满身猫毛被血与污水黏在身上,两只眼睛都蒙上了一层荫翳。 那时魏邵才多大? 往后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觉得自己看见了那猫百般想求生的意志,可最初的自己,亲手喂了它足量的砒霜。 活不成的东西,又没能力救它,还是不要害它受罪了吧。 后来的很久,魏邵手段狠厉之外,总还存着一份善意,一份绝地求生,把人和事都拉回希望里的善良。 “长痛不如短痛!魏大哥不用管我,我知道你厉害,就难受一会儿……就一会儿而已。” 多年不敢揭露的伤疤骤然被心爱的人揭开,却没有意料之内的钻心苦楚,大概是小姑娘只是猫一样轻轻挠开那个伤口,又温柔至极地用柔软的舌尖一点点舔动,他只觉得被治愈,再也没了阴影。 把着刀柄的手开始传来麻木过后的针扎般的刺痛,魏邵深吸一口气,蜻蜓点水一样在赵枝枝头顶落了一个吻,而后他喉间低喝一声,转瞬拔刀,整个人横斜过来,在几乎要拖着他无穷下坠的重力里,右脚以一个诡异的弧度猛地上抬,在嶙峋乱石间狠力一蹬。 拔出的钢刀在雨水中承着刚刚劈下的闪电,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山崖,无声地抽刀断水,咬进了山洞内极深的暗处。 而刀把上缀着一根极韧的绳索,在空中紧紧绷成一道颤颤巍巍的直线。魏邵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抬脚,脚尖点着绳索,整个人燕子一般斜斜划过,衣衫彻底没入山洞的那刻,绳索如有人性般一振,妥帖地收整进袖。 双脚落到实地的触感还是带着深深的不现实感,赵枝枝混乱地强迫自己快快站好,最终还是被从脚心往上蹿的虚脱感裹挟,瘫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气。 腰间的绳索仍旧缚着,魏邵不防被大力一拽,整个人歪坐到赵枝枝面前,下颌和赵枝枝的头顶一撞,一时间山洞里充满了两人低低的嘶气声,冲淡了一些灾后余生的凝重感,显得很滑稽。 魏邵一边捂着下巴一边抬手摘下赵枝枝头顶的斗笠,缓慢地揉揉小姑娘圆圆的脑壳,“撞疼了吗?” 赵枝枝抬手盖住魏邵的手,忽然噗嗤一声乱笑出来,“好疼好疼……你的下巴怎么那么尖啊魏大哥,谁不让你吃饭了吗?” 魏邵知道她是在有意打趣自己,从善如流地已读乱答,“是啊圣女大人,伙房里的厨子都欺负我,把我的饭全都倒了,圣女大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昏暗的山洞里,只有一线从外界透进来的阴晦日光,裹挟着依旧汹涌的雨势,却无端让此时此刻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真正第一次有了“活着真好”的实感。 忽然,一道明亮到诡异的闪电擦着山崖砸过去,几乎震碎人耳膜的雷声追着砸落,带来一股诡异的不祥气息。 赵枝枝借着片刻微光往山洞里一望,忽然瞳孔骤缩。 “小心!” 第四百二十章 追上来了 魏邵搂着赵枝枝几个翻滚,直到后背狠狠砸上一块突出的岩石,那种撕裂血肉的剧痛才堪堪止住他的去势。他抹了一把脸颊被长剑划出的血迹,目光沉沉地打在从山洞深处缓步走出来的两道人影身上。 哒、哒、哒,拐杖着地的闷响。 有火柴相擦的声响,一抹火星微闪,接着是火把的亮光,并列着先后亮出熊熊的热焰。 大长老拄着拐杖缓缓走近,火光投下的阴影加深了她脸上可怖的纹路,那双浑浊的双眼阴恻恻地先落在了魏邵身上,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很快,就更加凶狠地砸到了赵枝枝脸上。 “我的好圣女……”,大长老似笑非笑地摩挲着拐杖头,苍老的手背青紫色经脉根根暴起,让人毫不怀疑那力量可以捏碎人的喉咙,“这么大的雨,你要和一个外人,去哪里啊?” 赵枝枝受不了大长老的嗓音,那种仿佛被潮气腐朽了十几二十年的衰朽感,被粗糙铄石铺满的颗粒感,一下一下,带着无尽的阴谋冷意,仿佛在狞笑着给赵枝枝铺下天罗地网。 几乎是一瞬间,赵枝枝就明白了大长老的意思。 她在保全赵枝枝的脸面,告诉她,现在回头,你还是天医门的圣女,这个外人鬼迷心窍,自有他的下场,一切都与赵枝枝无关。 赵枝枝暗中拍了拍魏邵几乎要立刻拔刀的手,同时,在身侧的包裹中迅速找寻着什么,借着身前魏邵身躯投下的阴影,飞快地拔掉瓶塞、抬手倒下,然后…… 耳边剑刃铮鸣声飞快扑来,魏邵抬掌去迎,却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大力,将他猛地推歪了些许,而少女湿润发梢的雨点扫过他眼尾,衣衫飞扬之际,竟是赵枝枝迎上了那来势汹汹的剑气! 黏腻浓稠的鲜血在赵枝枝面前一滴滴砸落。 一寸之距,只要林峰再晚一刻,那柄削铁如泥的剑便会毫无保留地劈向赵枝枝的脸,会残忍地在那样一张可爱的面庞上留下怎样的痕迹,林峰不敢细想。 他只是颤抖地紧紧用掌心攥着剑刃,放任自己的血泼洒一地,溅到了面前少女的衣摆上。 “你要杀了我吗,林峰大哥?” 赵枝枝面色惨白,却强忍着浑身的酸麻挺直了身体站立着,连嗓音中的颤抖都被她谨慎地掩去。 只有被她推到身后的魏邵,能看清她背在身后的右手抖成了什么样子。 他没想到,那么短的瞬息里,赵枝枝一面承受着大长老的压迫,一面却还能理智地翻找出腐蚀绳索的药粉,甚至预料到对方会以怎样的形式率先发难,竟在电光石火间以自己小小的血肉之躯、想也不想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仅仅因为大长老一句,“一个外人”,赵枝枝便身体力行地告诉所有人,她是和他站在一起的同阵营。 魏邵的手后知后觉地泛起一阵后怕至极的颤抖,林峰亦然。 被当场看破身份的震颤褪去后,他缓缓收剑,掌心刚一张开,便是血肉淋漓的剧痛,逼出了他额角几分冷汗。 “你……还记得我?” “原来你也知道我服用了忘忧丹。”赵枝枝却反应极快,根本不给林峰思考辩驳的空间,“你知道,却不告诉我,放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现在又随着他们要来杀我。林峰,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吗?你心中的善恶是非,到底是什么样的?” 火光交错映照着人影,恍惚地在林峰慢慢褪去血色的脸上跃动过去。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赵枝枝竟然记得自己的震撼、居然会记得自己的惊喜、但自己却把她逼上绝路的懊悔,各种情绪疯狂在他脑中天人交战,直到身后一道黑影打来,伴随着一声阴冷可怕的暴喝。 “林峰,蠢货!忘忧丹的效用你比谁都清楚,她怎么可能还记得你!骗你心软罢了!” 赵枝枝眉心一跳,果然还是大长老老谋深算。若非是之前艰难险阻的逃亡路上,赵枝枝为了缓和气氛,一直缠着魏邵给她说些在外面见到的风景和故事,试图勾起些自己的回忆,她是从来都不记得有林峰这号人物的。 虽然魏邵谨慎地告诉了她关于自己落水遇害的一系列猜测,种种表征都指向了林峰并非一个值得交心的人。 但亲眼见到林峰的那一刻,或许是因为林峰下意识流露的担忧、见她喊出他名字的惊喜、惊慌地收手怕伤到她的表现,都真实地不似作伪,赵枝枝才敢咬着牙和他讲道理。 事实证明她或许不是彻底猜错了。 大长老的拐杖裹挟着烈风朝她逼来的那刻,眼前的人忽然顺势而动,猛转身生生迎上了那道来势汹汹的长棍,被逼得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终于支撑不住扑地半跪,呕出一口黑血。 而在转身之前,林峰毫不犹豫地把赵枝枝推回了魏邵怀中。 魏邵准准地接住了赵枝枝,安慰似的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打,把她因被冷汗浸湿而粘腻在一起的发丝捋顺,将人抱到了远离争斗中心的一处小角落里,拿火折子点起了一小簇火团。 林峰面前的地上是一地逶迤的血色之花,大长老那招是真的动了杀心,几乎要把他的肩胛骨砸碎,剧烈的惨痛一时让林峰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长老在片刻的惊诧后随即被滔天的巨怒裹挟,她一脚踏在林峰的伤处,使力把人跺进了泥地里,“林峰,你也要跟着那两个外人背叛天医门吗?” “不……”林峰一开口,大团的污血便从唇齿间毫无克制地流出来,淌红了大半块衣襟,“别伤她,长老。我去、让她留下。” 融融火光沉默地在山洞中蔓延,映照出众人各怀心思的鬼影憧憧。 赵枝枝几乎被突如其来的一系列事件惊得神思破散,眼前是一阵一阵的金星冒过去,要不是之前给自己下了猛药,眼下只怕直接昏了过去。 强自和晕厥的感觉斗争着,耳朵也努力听着外界的动静,听到林峰的话,她强行撑开沉重得似乎下一瞬便要压得她再也睁不开眼的眼皮,示意魏邵把自己扶起来。 “林峰,你真的好可怜,好可笑。” 灯火煌煌间,赵枝枝的话冷得像冰。 第四百二十一章 巧言劝降 “我记得你,你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你在高兴。” 赵枝枝在魏邵的搀扶下缓步向林峰走去,她每走一步,山洞里就响起一阵“嘶嘶”的细响,一种在山林间长大的人所自带的对危险的警觉瞬间席卷了林峰和大长老。 “赵枝枝你在干什么!” 大长老突然满眼血丝地重新抡起拐杖,整个人有些神经质地痉挛起来。赵枝枝皱眉,她轻捏了捏魏邵的手,示意他警戒四周的动向,一边自己仍在向前走去,盯着大长老的脸一瞬不瞬地分析了良久。 赵枝枝微微张大眼。 大长老的皮肤下经脉开始诡异地鼓胀又消退,仿佛有无数只虫卵在其中孕育又孵化,顺着皮肤肌理爬行,又怎么也不肯突破那层薄薄的屏障,始终在皮肉筋骨之间反复磋磨。 大长老开始挠自己的脸,唰唰唰、一下又一下,蔓延进眼白的血丝更加快速地在双眼中蔓延,她整个人的姿势也开始扭曲、突变,喉中发出了“嗬嗬”的怪叫。 赵枝枝不知道这种异变从何而来。本能的反应告诉她应当速战速决,于是她撑着身体在林峰面前半蹲下来,维持着漠然沉着的神态,飞快地一骨碌道出她的诛心之语。 “林大哥,我忘了你,你会难过,是吗?你作为被忘记的人,都尚且难以接受,我作为被迫忘记的一方,我有多痛苦,你不能感同身受,对吗?” 林峰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处,看着赵枝枝平静到几乎要与他彻底断义的表情,觉得心里一直尘封的某一处也随着她的决绝被一起撕裂,“不,不是的,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他脱口而出,试图解释,却发觉对赵枝枝而言,那只是加害者的辩解而已。 “不想看到我哪样?”赵枝枝觉得十分可笑,“不想看到我被你们骗得团团转,却还是笑盈盈地甘愿给你们卖命。不想看到我遗忘了前尘往事,忘了自己的家、朋友、爱人、去处,被强行扣在这一个本就不属于我的地方,给你们当讨好权贵的走狗?” “不、不是……”林峰几乎要被刺激得逼出泪来,他不想的,他不想把赵枝枝变成这样一个平静的傀儡,不想看到赵枝枝哀莫大于心死,更不想赵枝枝如此淡然地说出自己遭受的痛苦,却连一滴发泄的泪水都没有。 “枝枝,你是天医门的圣女,天医门是你的家啊!” “我的、‘家’?”赵枝枝微微歪头,似乎是仔细咀嚼了这个词语很久,才缓慢地发觉其下万分悲苦的况味出来。 她忽然福至心灵,点了头,轻轻抬着林峰的下巴,让他靠近自己一些。 林峰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凑近了之后,却骤然看见赵枝枝直接掀起了自己一直遮挡着的袖口,触目惊心地露出了手腕处被雨水浸泡得浮肿发烫的伤口,渗透出一道又一道的血渍,仿佛刚刚划破的伤疤,丝毫没有愈合。 “对啊,林峰大哥。他们割我的血炼丹炼药,让我失血以至昏迷,却最终把我抛在祭台上对我不管不顾的时候……”赵枝枝忽然止语,看着林峰几乎被震撼到无法接受的破碎神情,她缓缓地扯出了一个笑,在那已经破烂到无法止血的伤口上,狠心地撒下了最后一把盐。 “你、都、不、在、啊。” “那你有什么立场来告诉我,天医门,是我的家呢?” 仿佛狂风呼啸,砸倒了早就破败不堪的茅屋顶上的最后一片稻草,自此整个房子分崩离析,再也找不到一点支撑着它在风雨中巍巍伫立的顶梁柱,眨眼崩乱成了一地破败。 林峰的心被赵枝枝温声软语地一刀刀剐过,少女持刀的手轻细又温柔,唯独不听他任何的求饶之语,一片片,一丝丝,割下来,而后随风扔去。 我做错了,林峰痛悔。我不该把她带回来,林峰嘶吼着。我害了她、我害了她的一辈子! 林峰神魂俱裂,也顾不上自己肩头几乎要碾碎自己的剧痛,他珍之重之地颤抖着捧过赵枝枝的双手,试图轻轻抚摸那样狰狞的伤疤,却仿佛那里正竖立着一千一万根针,扎得他眼里心里一道泛疼,挣扎许久,终于彻底崩溃地大哭起来。 而那双千疮百孔的小手,递过来了一方干净得过分的丝帕。 “别哭了,林峰大哥。”一声又轻又浅的叹息,“那就帮帮我,解决你给我带来的这个大麻烦吧。” 林峰猝然抬头,看见了此生难忘的景象。 山洞的深处,无数只凡陀罗毒蛇从岩洞的缝隙间飞快爬出,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太过荒谬的景象震慑得林峰根本来不及辨别数量的多少,心神大震之间,他只能听见仿佛吐在他神经上的蛇吐信子的“嘶嘶”声,以及站在蛇群当中刀光剑影的魏邵和大长老带来的心腹弟子们。 血,蛇尾,鳞片,各种难以言喻的物件被扬起又落下,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而此前早已陷入癫狂之态的大长老却似乎冷静了下来,她手中拿着一个鼻烟壶,此时正有些神经质地用力吸食着,脖颈上的经脉已经渐渐淡化消退下去了。 “呃……” 正出神间,肩头的伤口突然被一大团药粉里里外外地浸透着,无数只虫蚁噬咬的痛楚钻心而来,但几乎是转瞬的片刻,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的感觉顺着经脉百骸往上一寸寸延伸、扩展,被侵吞的神智缓慢归位,他有些懵懂,却又知晓了答案般,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赵枝枝。 “回春丹……”大长老阴沉的嗓音割醒了他最后一丝理智,赵枝枝只是神态自若地收好了药瓶,宝贝似的贴身放进了心口处。 “大长老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在这里,只有我能治曼陀罗的毒。你要是乱来,咱们还有得纠缠。” 赵枝枝面色不变,其实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阿穆勒离开前很珍重地送了她一个小盒子,神神秘秘地埋下笔,说是她一定会很喜欢的小东西,叮嘱她只能在没人的时候打开。 直到赵枝枝在自己的卧榻上和一只小指粗的凡陀罗面面相觑,想顺着水路追杀阿穆勒的想法达到了顶峰。 但这小蛇和阿穆勒留下的唤蛇哨的确好用,眼下凡陀罗大军可谓是把山洞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四百二十二章 天医门是我的家 林峰在自己的人生中见过无数次这样的景象。哀鸿遍野、饿殍遍地,血流成河、残肢断臂。那些噩梦一样的场景伥鬼一样地缠着他,呼号着让他丢盔弃甲,“加入我们吧,加入我们啊!你别无选择,你毫无退路。” 林峰想逃。可是无论他走出多远,那些诱惑的嗓音永远跟在身后喈喈笑着,“你这个懦夫……你是林家的耻辱!你不敢、你不配!” 龟裂的大地疯狂塌陷,无数夹杂着血肉的断肢变成了攀升的藤蔓,粗厚的根茎穿透石块,张牙舞爪地编成了弥天大网,厉声喊叫着来抓他。 他逃啊,拼命地跑。 直到那声苍老的声线,阔别多年,只在梦里才给予他一点点怜惜,温柔又轻缓地出现过片刻的声音,突然闯进他的耳道。 “峰儿,要去哪里?” 林峰不得不停下来。 “……娘。” “天医门是你的家”,那嗓音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要离开家去哪里?” 林峰有些可怜地摇摇头,“我不想被抓住——” “那我们又凭什么被抓住!”那声音突然尖利地嘶叫起来,面前的空气扭曲成了实体,曾在梦中烛下怀念过无数次的面孔变得陌生非常,那脸苍老、破溃,发烂流脓,偌大的面孔上只有一张开合间拉扯着血丝的大嘴,仿佛带着无尽深渊,要把他吞噬干净。 “拿着你的刀!做好天医门的狗!你要背叛这个家,你怎么敢离开这个家!” 无穷无尽的海浪,急剧冲刷着岸边的礁石,电闪雷鸣的海边浅滩上,躺着无数翻卷的搁浅银鱼的身影,了无生气,脏得可怕。林峰忽然低下头,目眦尽裂地看着自己的手中攥着一把长长的、流着血的大刀,而面前的银鱼身躯突然扭动颤抖,在林峰崩溃到难以置信的眼光中,褪鳞成了一具具面目难堪的尸体。 “我好痛。” “我好无辜!” “我做错了什么?” 最前面的尸群中,赫然是赵枝枝青白交杂、偏偏大睁着的空洞双眼。 “林峰……你害得我好苦啊。”“赵枝枝”四肢并用地爬上来,“你明明可以救我的,你为什么不救我!我对你那么好,你却先害我夫君,再拖我入地狱!” 你该死,你真该现在就去死! 混乱一片中,林峰开始自言自语地重复起最后的那句话。 对,他苟延残喘这么多年,真该现在就去死了。 银光一闪,他缓慢地拔起长刀。 水光一晃,他悲痛地流泪哀叫,“我现在就来赎罪。” 狂风大作。 “林峰大哥!别被她骗了,你快醒过来!” 几乎是某种自救的本能,林峰强撑着在沉重的眼皮间挣扎出一丝清明,费力地想要看清突然照到他眼前的光到底从何而来。 修罗炼狱是没有光的,只有从天际烧来的大火,无边无际。 可是眼下的海上突然起了一座灯塔,飘摇海面上迎来一盏小舟,打过来一星半点,却明媚炽热的光。 林峰微微睁大眼。 赵枝枝在潮涨潮落间稳立船头,她小小的身体力量却源源不断,像是怎么燃烧也不会熄灭的火种,奋力朝他这里划来。 “快上来,林峰大哥!” 那一瞬间有诸多恍惚,譬如那日浪涌潮奔,她挣扎着要跳进根本看不见尽头的深渊,怒吼着“我要去救他!” 譬如书山瀚海之间,她只是揉了揉紧绷过久的太阳穴,继续捧书苦读,“我自要承担天医门圣女的职责”。 到最后,很多很多,他只能看见那朝他伸来的手了。 对不起,阿娘。 林峰仿佛在那一瞬便死了一遍,他颤抖地和自己的过去颤抖告别。 那光,实在太诱人,太耀眼了。 从幻境中惊醒的那刻,林峰手起刀落,极端的对危险的感知使他不必转头便可挥刀,那从背后以刁钻角度探来的长剑倏然间粉碎。 持剑弟子不可思议地一颤,下一瞬便被一股浑厚的真气骤然斜斜砸飞了出去。 林峰一愣,恍然地看向真气的来源。 一手抵着一弟子咽喉,一手被铁索紧缠着的魏邵和他目光短短相接了片刻,却没顾得上思索林峰眼中的水光到底从何而来,他只是沉声喝回了林峰的神智,“保护好枝枝!” 林峰被当头一棒打得激醒,手中剑大开大合间,又有无数柄飞剑被挑落,叮铃铃碎在赵枝枝周身一片。 而那小姑娘只是微微颤抖着往里缩了缩,手中的药瓶脱落在地,滚出一摊黯淡的血水。 “小心大长老!她在控制你。”赵枝枝脸色惨白,却不想做任何人的累赘,只能缩到一个又黑又冷的角落,咬紧牙关抱紧自己。 眼睛却还是如黑葡萄一般又亮又圆,“大哥只管保护好自己,我不会拖后腿的!” 她又乒乒乓乓从药囊里找出一堆又一堆的“毒药”瓶子攥在身前,机警地看着四周随时可能向她逼来的刀光剑影,一边仍在坚持操控着凡陀罗,冷汗几乎把小脸浸得湿透。 林峰看得心里一片酸软,转头看向了阴恻恻立在烛火之下的大长老。 似乎诡计被戳破,她眼下极其怨毒地盯着赵枝枝,那眼神说不说多么厌恶,却有十足的嫉妒,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贪婪与眷恋。 感受到林峰的目光,她咧着嘴角笑起来,舔了舔发黄的尖牙,“你想好了,自此与天医门为敌吗?林峰。” 洞中的凡陀罗数量开始锐减。 人都是怕毒的,但不是怕蛇。小时候母亲曾告诉过他,无论身处多危险的境地,只要飞快地扬剑、刺剑,动作够快、胆子够大,就能够独善其身。 很奇怪,这是一个医门中人,从小最先学到的训导。 但显然天医门颇为受用。那些内门弟子不要命地劈砍、挑割,竟然没有被毒蛇伤到多少,反而越战越勇,杀红了眼。 但这并不妨碍,林峰亲眼看见一只极细、极红、吐着极长信子的毒蛇,缓缓攀上了大长老的脖颈。 隔着一袭外袍,她竟然没有察觉。 林峰目光一黯,倏然剑影晃过大长老骤然收缩的瞳孔,在那声惊叫之前,挥剑斩落。 “天医门是我的家”,林峰静静地看着地上被砍落的蛇头,“容我做点有良心的人该做的事,自会回来认罚。” 第四百二十三章 信任一个叛徒 感受到身边那道突然奔来的凛冽冷意时,赵枝枝猛地打了个颤,闭着眼把魏邵留给她的防身匕首向外一送,破罐子破摔地重复着魏邵教她的杀招,胡乱刺了一通,等来的却不是血味,而是一只有些湿意,但温暖异常的大手。 她福至心灵地睁开眼,看见那抹被血色浸透得有些变色的青色衣角,接着视线颠倒,她被人紧紧护在怀里,头顶处传来令人心安的嗓音,只是有些疲惫的喑哑。 “枝枝,我带着你走,怕的话就闭上眼,很快的。” 耳侧又晃过冷冽的风,刮得人脸上生疼。赵枝枝被吹得有些委屈,一股脑地往魏邵的怀里钻。魏邵却有些不自在地躲避,他怀里有太多血气,恐怕要吓到小姑娘。 “林峰呢?”闷头的女孩瓮声瓮气。 “他说留下断后。” 魏邵一边用刀四处在石壁上借力,一边顾念着赵枝枝被风吹得发懵,时时刻刻把被吹开的衣领替赵枝枝拢好,这才静下心来直面心中的隐忧。 他的确不大放心把后背再次留给林峰了。 上次还好,只是他自己被推进漩涡里,就算折腾了些,现在看来结局也是因祸得福。可如今枝枝的后路握在林峰手中,他不得不重新思考眼前道路的安全性,甚至开始飞快地排演、推算,打算再找出一条后路来。 赵枝枝近乎完全交出自己的软肋般缩在魏邵怀里,心里也有自己停不下来的思索。 现在呼啸在耳边的风虽然也是凛冽,却不似之前那样水汽浓重,反而有一股长期在阴暗处捂出来的腐朽潮湿的气味,就像……常年不见光的空间,或是东南那里的溶洞。而随着越向前深入,那种属于山洞的阴气却越来越少,本该稀薄的空气却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在转过一个弯后,潮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赵枝枝便知道,原来之前看到的那一片滨海平地,都是障眼法。在这个山洞之后,才是真正的出口。 真的要到海边了。 魏邵轻叹了口气,来不及了。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而他也没有想到山洞之后竟然就是直通的出路,不知是不是毒中之毒在场的缘故,他以为会作为埋伏的蛇虫鼠蚁竟然无一发作出来,这一路平安得诡异。 小舟就系在浅滩上,月色拉出一片阴影,透着风雨欲来前的诡异平静。 胸前衣襟忽然被人一拉。 “等等林峰吧……”赵枝枝有些欲言又止,她知道目前来看她毫无立场说服魏邵,甚至真要细究起来,她似乎也拿不准自己对林峰到底有多少信任。 “枝枝觉得他能拿到忘忧丹的解药?”魏邵试图站在客观的立场解释,看穿了赵枝枝的心思,却不想说得太露骨,“枝枝,背叛过一次的人,要小心。” 即使他当真拿来一份药,焉知不是新的毒药。 赵枝枝低头绞着手,月色打在她半边侧脸上,显出了几分冰凉的圣洁。 最终,她摇摇头,紧张地攥上魏邵的袖子,“他应该不是本意。大长老腰间始终挂着一只香囊,我猜测,是曼茴香粉。” 曼茵作为道边几乎随处可见的野花,却有蛊惑人心、控人神智的效用。一花开并蒂,阳面的花为子蛊,阴面的花为母蛊。若是从未被种蛊,寻常人对这花具有超强的防御力,闻再久,也不会有事。但若是曾被种下母蛊…… 铮铮硬汉也会失魂落魄,沦为随时便可被操纵的傀儡。 或许林峰正是受困于此。 魏邵被人扯得微微低头,他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赵枝枝自己都在漩涡的边缘,却还能给予他人无尽的善意,可难得的是这善意并不是无缘无故的无稽之谈,反而是经过了谨慎的考量,看透了人心的诡异与算计,却还愿意停下来伸出援手的至善。 面前海水风平浪静,远远望去根本看不见边际,仿佛危险只是沉默地蛰伏,只等着善人上钩。 思索片刻,魏邵轻轻执起赵枝枝的手,拢在掌心中替人焐暖。 赵枝枝惊喜地抬头,对上魏邵温柔一片的神色,知道他是默认的她的选择,虽不支持,但愿意守护。 好想知道自己和他到底有什么羁绊啊……赵枝枝并不是盲目自恋的人,她看出了魏邵对她克制的情谊,猜测或许他们有着一份难以忘怀的曾经,以至于只有魏邵记得的现在,他也不愿以这份过去绑架她、唐突她,而是想等着她一起揭开这份沉默了许久的情意。 快点想起来吧,赵枝枝有些懊恼地想,不要负了他呀…… 在海水第不知道多少次卷上浅滩,泛起一阵浅浅涟漪的时候,林峰来了。 一个人,浑身鲜血淋漓,却只有一个人。 他跌跌撞撞地赶过来,神色紧张,几乎是不顾自己状况地飞扑过来。魏邵眉头一皱,侧身挡在了赵枝枝面前,几乎遮挡了赵枝枝所有的视野。 赵枝枝犹豫片刻,还是伸手轻轻拽了拽魏邵,从他腰间探出头去。 “是有东西要给我吗?”赵枝枝平静开口,向林峰摊开了手掌。 大量的血从林峰头顶不知何处的伤口内流下,他沉默地和魏邵对视着的双眸如同一口枯井,骤然因为赵枝枝的话才被投入了一块小石头,激起枯水一点点的涟漪。 他有些局促地扯扯嘴角,小心翼翼上前一步,“这是忘忧丹的解药。” 赵枝枝一顿,眼中流露出片刻的惊讶。 本来只是随口猜猜的,原来林峰真的能在痛悔之后,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这下连魏邵都有些沉默。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质问林峰。然后新账旧账一起算,拿过药丸逼他先吃一半,诘问他为什么背叛过后又装作彻底悔改了一样,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所求? 可林峰的确十分狼狈,眼中卑微的祈求也不像作假。 “抱歉,我知道我应该带两颗解药来,才能证明我的诚意”,在魏邵与赵枝枝没有多少主观恶意的视线下,林峰还是极其忐忑,“可我只能拿到一颗……” “上来吧,林大哥。” 赵枝枝突然打破了三人对峙的尴尬气氛,好像并不在意,拍了拍身侧的座位。 她的双眼被月色打上高光,明亮得不似凡人。 第四百二十四章 碟中谍 三人维持着初入天医门那日的座位,林峰在后,魏邵在前,赵枝枝秤砣似的扎在正中,无端给这摇摇欲坠的小舟增添了一些稳定感。 果然刚一驶上海面,波浪便突然急了起来。 魏邵和林峰有着诡异的默契,魏邵在前压着船头,林峰在后飞快地划桨打转,整只船被打来的海浪骤然掀起一个高扬的弧度,林峰双手使劲左右一摆,小船便离奇地反借了大浪的力,往漩涡之外飞速划开了好几海里。 船内积水将将漫到膝弯,赵枝枝被浪打得晕头转向,却还是下意识地反应,拿出小瓢左右开弓,一下一下地把积水往外舀走。 就这么荒谬地三人分工着,竟然真的让他们漂出去好远,赵枝枝在舀水的间隙微一抬头,看见天医门的山门远远隐在了云山雾罩之间,看起来和他们隔了好长好长的距离,刚刚松下一口气。 林峰却四顾着越来越弥漫开的大雾,脸色沉沉,“还没有走远,魏公子,我们得再划快些。” 魏邵半个身子几乎已经没入了大雾之中,明明近在咫尺,赵枝枝却觉得他的声音仿佛自天外传来,绕着她身体穿过去,却怎么也抓不住。 心头的不妙顿时无边无际地疯长起来。 当机立断,赵枝枝低头去胸前挂着的包袱里一通好找,刚抽出之前魏邵带她飞檐走壁时、她套在彼此身上以作保障的粗绳,整个船只却突然极其剧烈地上下颠簸了一下,赵枝枝大半个身子猛地向右方砸去,带得船只严重侧翻。 赵枝枝忽然想起自己当年似乎曾经学过的鞭法。 几乎是刹那间的本能反应,她吞回了几乎要从唇齿间直接溢出来的惊呼,咬牙把绳索迅速打上一个圈结,拧动着手腕猝然发力,指尖一拨,再勾回一拉—— “……枝枝?” 当浓烈的大雾毫无预兆地出现,又似乎能吞尽世间万物那样,裹挟着刺骨的寒凉转头把整座小舟都慢慢包进腹中的那刻,魏邵脑中一直清醒的指北针倏然断裂。 上一次入海,波涛汹涌,是人与天斗,绝望处也能有生机。可这次,无端的白雾带着一股他幼时最厌恶的巫蛊气息,以所谓“天命玄学”为幌子,实际上是人在背后操控,在暗处痛下杀手。 魏邵感到自己身后突然袭来一股劲风,上次被人推落水的不好体验极快地浮上心头。可顾念着身后赵枝枝的身家性命还捏在自己手上,一时只能专注着把好方向,整个人都快被颠出船了,还死咬着牙压着船头,两手握桨左右交替,硬生生扛住了一波白雾中砸来的巨浪。 命运却并不会眷顾一个人许久。 刚刚缓过一口气,还来不及抬桨的那一瞬,一道大浪从船底猛地上翻,几乎是要从中间把他们生生打裂。 那一瞬,魏邵被巨浪狠狠地往前掀去,脑中竟然只剩下一个念头。 要是他掉下去了,枝枝可怎么办?她失去了记忆,对林峰似信非信,该如何在这茫茫大海里好好活下去? 可绝望的念头还没有席卷开,他腰部骤然一紧,被一股并不大、但无法抗拒的力道忽然拽回了小舟内,安安稳稳地压着船板。 他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后退转身去找赵枝枝。可是雾气已经弥漫到船身中央,他既看不见人,又是捞了个空,心头乱跳;后来想起来关心则乱,冷静下来后顺着腰间绳圈往前摸索,才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赵枝枝正忙着给她再“套圈”晚一些,就会被大浪打走的林峰拍背,让他吐出呛了半个肺的海水,感到身后的绳圈在动,刚回头,就险些直接亲上了魏邵的双眼。 魏邵浓密的睫毛扑得她的唇痒痒的,赵枝枝眨眨眼,忽地突然跳开,“怎、怎么了……” 雾中看美人,魏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生死关头不合时宜地想起这句话,他努力按捺着怦怦乱跳的心,目光利剑一样斩向林峰。 赵枝枝半侧过身子挡住他的视线,“你先别怪林峰——” “我倒也想听听你的解释。”魏邵忍着不发作,只是冷眼看着还在陆续呛咳的林峰,“‘我也没有想到天医门外的海面上也被下了阵法’,还是‘我身受重伤,这才一时不察’?” 魏邵把他预料中的林峰的托词都说了一遍,而后静静地等着林峰的反应。 “抱歉。我是故意的。” 魏邵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就连赵枝枝也略略松开了之前一直紧紧攥着、生怕林峰掉下去的绳圈,有些愕然地看着毫无隐瞒之意的林峰。 迎上两人的目光,林峰刚被咳出一点血色的脸又立刻苍白了下去。他皱眉沉默了片刻,终于伸手从紧贴着心口的里袋中,翻出了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红丝绒小盒子。 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赵枝枝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峰最开始交给她的“忘忧丹解药”,颤抖的手几乎要把它捏碎。 “这才是忘忧丹真正的解药。”林峰苦涩开口,“自我们上船起,大长老派来跟踪的人就一直缀在我们身后,为了阻拦你们离开,甚至不惜开启了隐藏的守山大阵。” “大长老并不想给我真正的解药,你手上的这颗,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看着林峰抱歉至极的神色,赵枝枝心里又空落落、又一阵阵后怕。最后,又涌上了几抹怀疑。 他最开始,是一直拦着不让她立刻服下解药的啊。 来不及思考,魏邵飞快地从她手中躲过那颗漆黑的药丸,反手一掷,朝海心远远处丢去,在这茫茫一海间,竟然听不到任何回响。 林峰彻底踩到了魏邵的底线,魏邵懒得再和他多说,手心银光一闪,穿透茫茫白雾,送出了那几乎常人肉眼无法捕捉的利刃。 “你、该、死!”魏邵面无表情地对林峰的性命下了判书。 “既然事情已经捅破到了这个地步……” 林峰一直垂着的眸倏然抬起,他目光最后扫过一眼沉默得眼眶发红的赵枝枝,忽然极其释然地一笑。 “那我也该速战速决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他是好人 风平浪静,四海祥平。 水面澄澈如白镜一片,倒映出头顶的天光云影,水草在船底轻轻拂过,红色的锦鲤在草叶间缓慢穿梭,鱼尾荡起的涟漪顺着吐出的气泡缓缓升上水面,被一只轻拨的桨浅浅划去。 阳光正好,魏邵半靠在小船上,盘腿随意坐着,一只手撑头,一只手随意地摆着桨,低眉静静地看着枕着自己大腿昏睡的赵枝枝。 明媚的阳光毫不吝惜地圈在赵枝枝身侧,顺着她软软的睫毛四处铺散。 魏邵轻轻笑了声,伸手拂开不知何时飞到赵枝枝鼻尖上的小蜻蜓,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细致地别回了赵枝枝的耳侧。 岁月静好,就在此间了。 魏邵细心留意着四周的动向,偶尔也会回头看看。只是那里除了水面上被船划开的圈圈水纹,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踪迹。小船上紧紧依偎着两个人的身影,平静得不像有第三人存在的痕迹。 赵枝枝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呢? 魏邵叼着一根水草,百无聊赖地想。枝枝醒来之后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软软地唤一声“魏邵”,再轻轻啄他一口?还是可怜巴巴地凑到他怀里,和他抱个天长地久?总不会是坐地大哭,懊悔着这些日子真是耽误赚钱了,要回京城看看杏林春暖被经营成什么样了? 夏日的风也和煦,吹得魏邵心中一片暖呼呼的快意。 片刻后,却又冷静下来。 还有一种可能,他一直不去想。 枝枝或许会想起那个地方,想起那个人,遗憾自己此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愧疚地想自己终究是亏欠了林峰。 两日前,海面。 魏邵持匕首直刺的那刻,林峰的右手以极其诡异的角度上下倒转地旋了一圈,趁魏邵和赵枝枝都没注意的时候,猛地卸下赵枝枝的下颌,将那枚血红色的药丸直接推进了赵枝枝口中。 没有片刻的停歇,林峰左手随后探上,在赵枝枝喉心处一点,右手托着赵枝枝下颌重力一抬,将药丸强行直接灌进了赵枝枝喉咙,又逼着那药丸直直下坠,非眼看到赵枝枝再也吐不出那药丸才算止。 可这样却使他根本无法躲开魏邵几乎全力刺出的那一剑,左肩几乎被短匕捅穿,他闷哼一声,身子猛地后仰,让那匕首从他肩胛骨直穿而出,避开了船体。 小舟一阵晃荡,白雾倏然散去,面前的景象顿时开阔起来。 哪有什么追兵,哪里还看得出阵法? 刀刃紧紧地贴合着林峰的骨骼,随着呼吸起落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惨痛到林峰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来。 魏邵双目喷血般血红,他咬牙切齿地摁住林峰,正要拔出匕首再刺,却同时遭到了两股阻拦的力量。 林峰抬手格住他的动作,赵枝枝却也捂着被扼得通红一片的喉咙,哑着嗓音努力一字一句开口,“别……听、听听他——” 每说一个字都几乎是在凌迟自己的喉管,赵枝枝疼得眼眶中大滴大滴的泪往下掉,连呼吸都成了一件要做好极大准备、才能忍受这生机带来的痛苦的酷刑。 林峰无声流泪,但魏邵却京能看出他反复翕动着嘴唇,居然是在一遍遍地说“对不起”。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两面三刀,口蜜腹剑,表面一次,背后又是一次,次次都在这里利用枝枝的善良,可真当他们是好拿捏搓扁的软柿子吗! 魏邵深吸一口气,决定这次再也不能顺着赵枝枝的心意来了,这样的人不除必有后患,他闭了闭眼,右手瞬间拔出匕首,被那温热的血液喷了半边脸。 身下的人连半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他只是狠狠颤了颤身子,依旧无声流泪。 “大、长老、逼、逼他……听他、他说!” 赵枝枝疯狂地拉着魏邵身上的绳圈,试图阻拦魏邵早已深重的杀心。可喉咙与下颌的剧痛几乎吃尽了赵枝枝的力气,她根本拉不动真的动怒的魏邵,可是直觉告诉她林峰不可杀。 于是她捂着喉咙急切地往前扑,每说一个字眼泪便往外冒一串,看得人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着急。 “林峰……你、你说,你快、快说!” 林峰看见了赵枝枝着急的神态。忽然就想起那一日,魏邵被他暗害落水,赵枝枝自身难保时却强逼着自己冷静,而后还是做出了要去救他的决定,决绝地要往深渊里跳。那时她明明也是这般着急,一个根本无法自保的小姑娘,却从不主动放弃谁。 萍水相逢也好,惨遭背叛也罢,只要发觉那人身上还有一点良善,赵枝枝就从来不会放手。 林峰颤了颤眼皮,终于开口,“我早知大长老的心计,没有率先给赵姑娘吃下解药,就是做给那些弟子看的。让他们看见我夺得你们信任上了船,交了药,又让他们看见赵姑娘半路毒发,魏公子发觉我的诡计,和我大打出手。” “我又最终不敌,重伤后被掀下了船。” 林峰眼中闪过一抹悲怆,“这样的戏,可信度最高。一次折损两人,天医门自然也会觉得再无后患,没有任何秘密被带出这里。” 魏邵拔剑再刺的动作到底还是顿在了半空。 赵枝枝听见被自己猜中的真相,忽然颓然瘫坐下来。 林峰有半点算过自己的下场吗?倘若她差一步没有拦住魏邵,倘若魏邵早就杀心上头,倘若谁都没有给他辩解的时间—— 可是还没等赵枝枝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解药的效力却已经铺天盖地地袭来,她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沉重,似乎有无数双手拖着她往下坠,而看不见的深渊底部,有父亲,有大哥,有盼儿和三木,有杏林春暖,也有魏邵。 唯独没有林峰了。 意识彻底散乱的前一刻,她只能听见林峰低低的一声“抱歉”。尔后船体骤然一轻,有重物落水的声响,小船被一阵大力带着往前飞逝,掩盖了落水处水波翻涌的动静。 这场云谲波诡的天医门之行,就这样惨淡地落下了帷幕。 赵枝枝想,好多遗憾啊,还来不及抓住,就彻底散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你要选谁? 睡梦中昏昏沉沉,赵枝枝分不清今夕何夕。在最开始的沉重下坠感之后,反而骤然生起了一股温暖的托力。等她下坠到了某个特定的位置,便开始虚虚地悬停在某一处,浓得几乎化不开的深渊慢慢褪去了颜色,四周变成一片白茫茫的明亮虚境。 被梦魇缠绕小半个月,赵枝枝很有经验地预料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或许是曾经深埋在她心底的那些家人、朋友,比如看见他们现在生活的缩影,回想自己和他们一起创造的、温暖的曾经;或许糟糕一点,看见自己在天医门内梦到的那个自己,又面目可憎地扑上来,拉扯着要她一起共沉沦? 对这样的场景,很难说一句“期待”。但赵枝枝还是忍不住在四周探找着,试图更多更快地挖掘出自己的过去。 “枝枝。” 出乎意料地,只有一道特别温和、特别浅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隐约是一道女声,赵枝枝却并不熟悉,眼下倒莫名像是来自天人的传讯。 赵枝枝抬起一张尚未恢复血色的小脸,目光试图在空中的某处聚焦下来,但她也发现一旦她想要集中精力注视某处,大脑似乎自动就会打开一种“屏蔽与保护机制”,让她骤然眼前失色,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吞噬了所有眼前景象。 赵枝枝痛苦地按着太阳穴,忍不住嘟囔,“好好好,我不看了。这么神秘。” 头顶的天音这时才带了点活人气般轻轻笑了,“赵枝枝,你还记得自己的来处吗?” 来处? 赵枝枝忽然沉默。这个词,她在失忆时从未放下过的词,在什么也不记得的时候苦苦追寻的词,为什么现在想来——毫无感觉? 就好像……突然变得陌生起来。赵枝枝不在意了,甚至于忽视了这个对她来说本该是最重要的立身之问。 人总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才能决定今后要往何处去。 想明白这一点后,赵枝枝突然又感受到那股强烈的下坠感,从这浑浊的雪原中蔓生出无数双枯索的大手,按住她的脚踝、拖住她的小腿,用力地把她往下带。 “赵枝枝,你是谁?” “你真的是赵枝枝吗?” “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 赵枝枝痛楚地捂着头,“别说了……你们都别说了!” “凭什么我是谁都要被质疑?”赵枝枝双眼发红地瞪向头上那空无一人的虚处,“我就是赵枝枝,不管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只是赵枝枝!又干你们什么事?” 话音刚落,拉扯感突然排山倒海般剧烈袭来,几乎是硬生生从她身体内部攀升出无数只大手,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拽着赵枝枝的骨骼与灵魂,毫不留情地把她整个人四分五裂开来。 魂销骨立,莫过于此。 豆大的冷汗和连珠的泪水把赵枝枝反反复复地浸湿,她颤身立在白茫茫的大雪地里,死死咬牙挺着,唯独不肯求饶。 “赵枝枝,你为什么沉默?你是害怕自己的无名无姓、无处无地,还是心虚自己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一员,心里始终觉得——” “终有一日,你会被清除个干净?” 你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一员。 诛心至极的话,本该牵连着困扰了赵枝枝几百个日夜的深深恐惧,与这些撕扯感一道,剧痛百倍地剜着赵枝枝的心肝,让她溃不成军,崩溃地缴械投降。 “放什么狗屁!”赵枝枝艰难地顶着从头上砸下的威压,澄明的双眼早就红成了一片血网,配上那明亮得几乎要把整只眼灼伤的目光,她笑得落拓潇洒。 “我就是赵枝枝,我管你们清不清除我呢?” “摧毁一个生命,既然在你们手中就像翻掌覆掌一样容易,那我偏偏不让你们易如反掌!我偏要和你们作对,我偏不信什么‘翻云覆雨手’,我就要救人,我要救越来越多的人!” 赵枝枝浑身上下都是冷汗,连日的折腾几乎折损了她身体的根本,让她没有任何气力,在维持着站姿之时,还要喊出多么振聋发聩的身影。 那声音就算赵枝枝自己听来,也不过困境小兽的惨惨嘤咛。 太过分了!好没气势! 赵枝枝咬咬舌尖,正想着该怎么积蓄力量再吼他一遍,却忽然感到之前一直桎梏自己身体的力量刹那间全部散去,散得一干二净,撤退之快,甚至仿佛之前从未来过。 骤然的轻松感反而后知后觉地反噬着赵枝枝,她只觉得头重脚轻得厉害,眼睛在一片苍白中忽然严重地雪盲起来,几个晃荡后,她猛地栽进了雪地里。 头顶上似乎传来爽朗至极的大笑。 “好吵啊。” 那机械般的天音竟然也有了些人气,这话没来由地带着娇嗔与埋怨。片刻寂静后,赵枝枝感到头顶的威压也消失了。 她勉力睁大眼,竟然恍惚看见头顶的天空有了色彩,变成了巨大的电影屏幕,里面慢慢显现出形形色色的人影来,而一个身影在其中,背着医疗包,紧张却又训练有素地在所有人影中穿梭。 “这是炸伤,快去找残肢,抓紧时间才有可能接上!” “好好好我知道,小弟弟你别害怕,你这伤不重,只是因为贯穿了比较敏感的地方,疼痛感强了一点。” “好小子,这次又命大了是吧?刚刚擦着心脏过去的子弹啊!你以为你铁打的?下次再这么莽试试呢?” 硝烟弥漫的战地,神色凝重的医护人员,伤亡惨重的士兵。 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无一处不吵,唯独没有一声哀鸣。 “枝枝姐就是医圣再临,我再伤一百次也不会有事的。” 赵枝枝茫然地看着自己重重敲了那个躺在担架上毫无血色的少年,“笨蛋!可你有先心病啊……” 脸上一片冰凉,赵枝枝麻木地抬手去擦,发现自己满脸的泪。 他们……是谁?为什么,哭? “赵枝枝,这是你的来处。你是一名战地医生,你忘了吗?” 头顶的天音毫不留情,“你还想要救人,好。但是是想救他们,还是他们呢?” 赵枝枝怔愣地看向天际,那里的一块小角落里,是赵老爹、赵一木、三木、夏盼儿,还有走在最后面的,一直对她微笑的魏邵。 “好难选啊,对吧?”天音嘲弄地讥讽她,“赵枝枝,选谁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魏邵小心地捧进一盆温水,跨过门槛时小心翼翼,怕惊醒了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 即便心里有着预设,可魏邵还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自己离开前,就妥帖地放置在榻边小桌上的、精细考究的饭食。 没有动过的痕迹。 一颗满藏着期待的、希望赵枝枝可以醒过来,乖乖吃下饭,再倚在榻上软软唤他名字的心,终于还是像这半个月以来的每一天一样,重重地提起,又轻轻地落下了。 没关系的,魏邵一向很会安慰自己,枝枝总是会醒的,早晚而已。 魏邵做不到对林峰100%地完全交付信任。以至于船只刚刚靠岸,他便抱着赵枝枝入住了这个渔村小镇上最高规格的一间客栈,请了全镇子最有名气与经验的老中医,秘密替赵枝枝又把了一次脉。 “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又连日受惊颠簸,身体本源遭受大损”,那白胡子老医者的话至今仍旧清晰地响在魏邵耳侧,“需要好好进补。其他的疑难杂症,倒是没有。” “或许到了觉得安全的时候,就会醒了。” 觉得安全的时候。 魏邵满眼怜惜地为赵枝枝轻轻擦拭着身子,捧起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轻轻捏了捏,又缓缓弯下身去,在手心落下珍重的一吻。 是他亏欠了枝枝。 明明发现了林峰的不对劲,却还是允许他带路去天医门;明明知道自己不在枝枝身边,林峰不知道会对她做出怎样过分的事,却不能再快一点找到她,让她白白遭受蒙骗。 又明明知道林峰早就背叛过他们,心思深沉,不可轻信,却还是在枝枝的恳求下心软,放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枝枝。 终归是自己太没用了。 魏邵轻轻叹出一口气,他把赵枝枝的手妥帖地放回锦被里,双手捏着被角轻轻上拉,在赵枝枝脖颈处掖了掖,盖住任何可能漏风进去的气口。 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眷恋地看着赵枝枝的睡颜。一缕长发落在赵枝枝毫无血色的双唇上,像是浓墨打扰了白净的熟宣,不合时宜,也惨淡无辜。 “别睡啦枝枝,多睡了这么多天,浪费了好多赚钱的时间呢。”魏邵苦笑着逼自己说点逗乐的话,“等你快点醒过来,我们就去京城里的樊楼吃好吃的,去看看杏林春暖被那些小孩经营成了什么样,去看看大哥,看看赵爹。” “但是你醒过来,要先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啊。” 面前的人呼吸匀长,安宁可爱,唯独缺了一份生气。 魏邵掩下自己的难过,起身摸了摸盛着山药粥的小碗,觉得有些凉了,便又重新端起那份饭碟,准备出去热一热。 万一枝枝晚上醒了,总也要是吃夜宵的啊。 “不、不走。” 突然地,他收拾饭碗的时候,余光瞥见那一直沉默无声的人,嘴唇有了一点点极细微的挣动。 魏邵心神大震,慌忙间饭碗跌落,细滑汤粥翻滚一地,他却只顾得扑到榻边,附耳过去细细听着赵枝枝的话。 “我、我不,你,你……” 那断断续续的话几乎要散在风里,听得魏邵心里一揪一揪,心中对赵枝枝的怜惜又疯狂加深起来。他颤抖着伸手,赵枝枝左肩处一下一下地拍着,就像以前赵枝枝闹着自己做噩梦时,他也是这么哄人睡觉的。 “好枝枝,我不走,我不会走的,又做噩梦了吗?别怕,那些都是假的。” 如今却不管用了。 赵枝枝嘴唇一抖,一行极细极清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漫出来,竟是在回应魏邵的话,“真的、都是真的。” 魏邵心头不知道是喜是忧的情绪狠狠打了他一拳,他哄人的手顿了顿,又更加轻柔地抚着,“那、那我要怎么才能帮枝枝?我去帮你把坏人全都打跑,枝枝躲在我背后,好不好?” 赵枝枝却不说话了。 灯影如豆,在紧紧相依的两人脸上一左一右地跳动着。魏邵拥着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心底却冰凉一片。片刻后,他忽然笑出声来。 从前那个在亲人的尔虞我诈中艰难求生,长大后也是如出一辙地工于心计,世间万物都可利用作为手段的皇家骄子,或许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这样幼稚地哄一个人。 只是希望她醒过来看自己一眼而已。 无望的期待最诛心。魏邵伏在床榻边,看着被灯影镀上一层暖光的赵枝枝,心里在心疼之余,又开始下意识地演算与筹谋起来。 枝枝会做怎样的噩梦?是谁要抛弃她了,让她交付真心后却又随意践踏,可是枝枝却毫无底线地挽留?还是梦见在意的家人遭逢大变,一个一个接连离去却回天乏术,最后一个人在无人保护的地方崩溃? 魏邵拧紧双眉。 他从来不信怪力乱神的鬼神之说,最多接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枝枝会梦到这样的场景,是因为在天医门受到忘忧丹的控制,还是因为记忆恢复时产生了错乱,让她把原本既定的记忆扭曲修改,衍生出了一条不会在这个世界里出现的结局? 魏邵不信天命,只守护眼前。 他握紧赵枝枝的手,用衣袖蹭干了那道细细的泪痕。 但似乎他的动作惊到了赵枝枝,她双眉迅速紧拧,呼吸立刻随之急促起来,整个人因为剧烈的气息交错而从四肢处泛起了痛苦的痉挛,她双唇开开合合,魏邵一边费力摁着她,一边努力凑过去听她的话,“枝枝要说什么?枝枝告诉我,慢点不着急……” “我……” 赵枝枝面色痛苦,脸上突然在惨白之外渗出了红润,魏邵一颗心还没被惊喜提起来,又被赵枝枝紧接着青紫交加的面容骤然打落下去。 然后是黑色直接漫上印堂,赵枝枝诡异地咧开了嘴角,竟然是在笑。 魏邵从未被逼到过这样的境地,一时急得要去找大夫,却又知道赵枝枝离不开人,那一瞬间的绝望几乎灭顶,比亲手杀死从小养大的小猫还要痛彻百骸。 但赵枝枝终究是怜惜他的。 一声极突兀短促的“魏邵!”过后,魏邵怔愣地合那双猝然睁开的双瞳对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只看眼前 魏邵和赵枝枝俱是心有余悸地沉默着。 赵枝枝双手捧着魏邵的大手,就着那双手里捧来的黄芪水,一口一口地啜饮着。 她还有些分不清眼前是真是梦,只好求助地去看魏邵,如愿看见那双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眸时,满心扑通才缓缓地静下来。 她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些为自己的勇敢而自豪。 选择固然是艰难的,但她记得很清楚,在那个战地世界,自己是濒死状态下才穿越过来的。 具体因什么而死,她忘了。但既然在那个世界的使命已经结束,而在这里,除去已经建立起亲缘关系的大家,她还有很多未竟的事业,没有探索的领域,没有救够的人。 “如果我许你,回去之后有一副健康至极的身体呢?你从来没有濒死过,回去,你还是你的战地医生赵枝枝,医圣临凡,春风得意,那里有你熟悉的一切,你不心动吗?” “你这么想我回去啊?”赵枝枝敏锐地捕捉到了天音诱导性强得过分的意图,转而以此为筹码恶心祂,“怎么,我不回去,你要被扣绩效?还是我不回去,那个世界就会崩塌,使你的信徒再也不能给你烧一炷香,让你这个所谓的神就此陨落?” 一阵和大长老如出一辙的桀桀怪笑,让赵枝枝无端心头一沉。 空中似乎当头罩下一只大手,嘶吼着、嘲讽着,要来抓赵枝枝。 赵枝枝却很快就想通了这些关窍,这漫天漫野的白,说不准都是那个邪神的道场,她一个肉体凡胎,怎么可能跑得过?索性就站在原地,强忍着颤抖给自己打气。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啦!” 天音仍在怪笑,“是啊,你说中了。你不回去,那个世界就会分崩离析,你是不是被保护得太好,身为战地医生,却从未听过这些人的惨叫?” “可——惜——了。” 几乎是和那声音同时砸落,赵枝枝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都被切换成了一幅人间炼狱的画面。 大地崩塌,建筑断裂,好端端走在路上的人被地上裂开的大缝吞噬,大地就像一只深渊巨口,把人吞进去后餍足地打了个饱嗝,裂缝顷刻合上,转瞬把人活活闷在了地下。 再一转,切到了营地内。 漫天的火球肆意轰炸,铁一般坚硬的伤员帐篷,也传出了人濒死之际对于死亡的、绝望的哀嚎。 赵枝枝不可能不受触动。 尤其在看到那个一只用坚强掩盖自己痛苦的先心病少年,最后滚落在粗糙的沙砾地上,痛苦地呼吸着,艰难地呼吸着,他那么努力想要和这个世界交换一点点氧气,但这个世界已经从内部开始崩坏,不会再怜惜他了。 这个世界在她眼中彻底崩溃了。 “赵枝枝,你真狠心”,天音轻飘飘地送来一句评论,“你本来可以救他们的。” 一个正常有着道德标准的人,都是听不得这样引导性极强的话语的。人会陷入自证圈套,会控制不住地自我责怪,会痛悔,会自残,会走向引导者最喜闻乐见的结局。 但赵枝枝偏不让祂如愿。 她强忍着几乎要顶破喉咙恶心感,仰头和不知藏在哪里的祂“直视”着,掷地有声,“你想让我愧疚,做梦去吧!能救他们的不是我,是你!你别想用这些莫须有的责任绑架我!” 她的生命止步的那一刻,战地世界便已经与她告别。预设了这么多“可能”会发生的事,却给不出任何支撑这种预设一定可以发生的证据。 她赵枝枝是人,却不是圣人。只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救眼前的人。 那个世界已然成为往事,人就应该向前看。在这个世界,这里还有她看得见的苦难,看不过去的惨剧,有还能用得上她一身本事的地方,她怎么能舍本逐末,因为自己的来处在别的地方,就狠心抛下也已经与她建立起联系的这里呢? 她只看眼前,但只要看到了,就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不死不休。 祂听完了赵枝枝的心声,最终竟然沉默。祂饶有兴味地把赵枝枝往天边处的那一小块——容纳了赵枝枝在这个世界的情感连结的一小块画面,轻轻推去。 祂只说,“即便眼前的安稳随时都会被暗中的阴谋诡计吞噬,你也这么选吗?” 赵枝枝懒得回答,只是点头,远远地向那些人张开了双臂。 我终于回来了,她心中只有欢喜。 画面突然从静态变成了迅速扭动的动态,人群熙熙攘攘,仿佛突然走到了闹市之中,人人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赵枝枝忽然就有些无措起来。 让一让、让一让—— 她心里突然充满了一种空落落的害怕,她想要扑上去抱住家人,却发现自己被人潮冲得越来越远。家人们看她的表情,也从欣赏、期待、赞扬,慢慢低落下去,变成阴沉沉的审视,冰凉的诘问,还有严苛的审判。 “赵枝枝,你不是我们的家人。” “你见死不救,你自私自利。” 无数赵枝枝最害怕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从赵枝枝身上任何一个部位飞快地灌进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很小很小,而其他人的指摘变得很重很重,天罗地网一样当头砸下。 她却只是一只小小秤砣,压不住千斤的天平,使它缓缓向另一方压倒性地砸去。 赵枝枝被一种灭顶的恐惧笼罩着,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似乎被什么力量高高举起,而只待达到最高点,便会毫不留情地把她摔得粉身碎骨。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吟。 “好枝枝,躲到我身后好不好?让我帮你把所有坏人全都打跑好不好?” 是魏邵。 脑中清晰无比地出现这道声音时,赵枝枝委屈的情绪决堤而出,突然就很想依靠在他的怀里。 “魏邵……” 赵枝枝撇撇嘴,在这个高度也清晰地看见了唯一没有随着人群一起变大、一起指责她的魏邵。 突然间,垫在她脚下的力骤然撤去,她浑身一轻,飞快地向下坠落。 “魏邵!” 她本能地呼喊出声。 果然落在了一个有力的怀抱里。 第四百二十九章 境遇颠倒 “傻姑娘,一直盯我看什么呢?” 魏邵轻轻伸出手指点了点赵枝枝眉心,把人点得不倒翁似的向后一仰,赵枝枝不管不顾地瘫下去,到最后还得是魏邵自己把人揽回来。 “饿得把脑子都饿坏啦?”魏邵有些无奈,“我去重新温一碗粥来,你等等。” 赵枝枝其实很想拉住魏邵的袖子,她的目光跟牛皮糖一样黏在魏邵身上,可怜巴巴的,明明想说出口的挽留却又因为各种担忧而绕在舌根处,噘着嘴怪惹人疼。 魏邵其实也在等赵枝枝的挽留。他到底担心赵枝枝一个人待着不安全,却又不舍得让她饿着肚子,一时也有些进退两难。 “没关系,你去吧。”赵枝枝吸了吸鼻子,“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 唇亡齿寒的阴森感终于还是重重地袭击了赵枝枝,她之前心中对于天医门隐隐约约存在着的担忧和疑虑,被那场梦狠狠一搅,趁着她神思混乱,愈发严重地发作起来。 或许和“赵枝枝”说的一样,她终究还要再回天医门一次,在火光中去伪存真,找到真正的、属于赵枝枝的故事。 天音说的话,她只能信一半。 想通了这一点,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被慢慢疏解开,原先黏腻在身上的冷汗骤然发作出来,赵枝枝打了个寒战。 “怎么突然冷了?”魏邵总能把她的一切反应都细致妥帖地看在眼里,刚做好决定迈出去的脚步骤然回缩,他立刻把赵枝枝包回了被子里,“我去打些热水来,给你擦擦身,好不好?” 赵枝枝有些羞赧地往后缩了一点,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眨巴眨巴,“我自己来就好啦……” 魏邵这才后知后觉,这大半个月自己干习惯了这些事,竟然忘了这本是太唐突姑娘家的事情了,一时脸上竟也飞出些粉色来,忙不迭交代了几句便退出去了。 一夜安稳。与此同时,天医门。 “林峰,你还敢回来!” 隔着玄铁铸成的囚牢铁柱,几乎只剩奄奄一息的林峰撑着眼皮和大长老对视。 他身下杂草被无数暗红的血液浸透,隐隐透出衰朽的阴湿感,吸引了诸多蛇虫鼠蚁盘绕回旋,散出阵阵逼人的恶臭。 而短短几日不见,大长老似乎又迅速苍老了许多。她紧紧攥着漆黑的木杖,眼底在掀起一阵浓浓的怒意之后,转瞬就被阴沉的笑意掩盖。 “你终究是要继续做天医门的狗啊……” 派出去的耳目带着船上的变故回报的时候,大长老以为这一切闹剧终于要结束了。彼时她正在一间香火鼎盛的小暗室内,一向珍视的拐杖被她毫不在意地抛在一边,她摩挲着眼前圣位上的凤凰雕饰,目光不知道凝在哪处虚空。 这个圣位,和议事大殿上的那个如出一辙,逼真到足以掩人耳目的地步。 她固执地凝视着一片虚无,眼中带着连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眷恋,“承认吧,你到底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的好姐姐,你只能眷顾我,别无选择。” “如你在天有灵,就把她带回来,让她继续做天医门内最尊贵的傀儡,为你——” “赎罪。” 可她没想到最先爬回来的竟然是林峰。那个吃里爬外的叛徒,竟然还有脸面回来! 据内门弟子回禀,是在当日三人离开的那处浅滩上,发现了昏迷的林峰。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药丸,之前给他的、装着“忘忧丹解药”的小匣子湿漉漉地一片空荡,至少是给出去了。 大长老脸上崎岖的沟壑黏成一团,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把自己做成狼狈模样的林峰,突然有些好奇他的想法。 “你说,你娘不过是天医门家生药奴的女儿,当日爬上门主床榻时何等的张扬大胆,怎么就生下了你这么个蠢货?” “……哦”,大长老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嘲讽至极地哂笑起来,“差点忘了。那畜生虽然不成人形,但到底还是活着,你白白浪费逃跑的机会,还是想见她一眼?” 林峰的呼吸突然乱了一瞬。 暗室内灯火如昼,却这并不妨碍这里逼人的寒气让人骨缝生寒。 大长老斜眼睨他,见那被刀刃反复贯穿都不曾痛哼过一句的男人,此刻竟然流下了两行无声的泪,他缓缓撑起身子,每动一下都几乎是撕裂灵魂的疼痛,林峰生生忍了,却在撑起身子后骤然弯了双膝,弯了脊梁,将头重重地砸在地上。 一个响头。 一声哽咽。 “一切都是林峰自作主张”,刚硬的身躯微微颤抖,才能说出后面半句,“林峰任打任罚。求大长老……不要为难我娘。” “真是敢作敢当啊。”大长老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随手挥来两处随侍。 “老规矩,饮毒,刮骨,七十鞭。要是还有一口气,就把他丢进那个兽圈去吧。” 林峰求仁得仁,几乎完全忽视了大长老前面说出的惨痛至极的刑罚,他只是圆满地勾起一个笑,眼中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头更低了些,颤抖着谢恩的话还没出口,那将将要离开的人影突然一顿。 “啊,在把他丢进去之前。”大长老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今天该吃点什么。 “——先把他的双眼剜了。” 次日,渔村客栈。 赵枝枝醒来时发现自己又歪七扭八地缩在床尾,整个人摆成极不优雅的“大”字形,身下有个软乎乎的温热抱枕,她摸了摸流到下颌的口水,朦胧地眯眼去看。 怎么是魏邵! 这一下把她吓得可不轻,她飞快拖着被子裹好自己,哑然无声地缩到了床角。仿佛头顶有一片正打雷下雨的小乌云一路跟着她,无形的雨丝直接凉到了她心里去。 当了半个月劳什子圣女,怎么现在一朝返璞归真,连睡姿也认祖归宗了啊! 她无声地偷觑了还自睡着的魏邵,方才自己打滚着抢被子的动作扯到了魏邵的一片衣角,现下那不知道是用什么华贵锦缎织成的衣服,愣是被她撕裂了一大块,丝线根根毛躁地外露着,好像在龇牙咧嘴地向她喊疼。 猝然对上魏邵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眼,赵枝枝麻麻地挥了挥手,“哈哈,早……” 第四百三十章 故地重游 在赵枝枝和魏邵的心照不宣下,这件仅仅是在赵枝枝心中“有辱斯文”的尴尬事很快便被揭了过去。 赵枝枝垂头懊恼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魏邵眼中浓浓的眷恋与喜爱,仿佛看见了天底下最可爱、最动人的姑娘,对她所有的小习惯都只有包容,而毫无任何嫌弃。 魏邵很庆幸自己醒过来的第一眼就能见到赵枝枝。 睁着眼睛的,有些惶惑的,灵动鲜活得不得了的赵枝枝。 盛夏已经随着翻涌的海浪一起远远逝去,现在的时节正好处于夏秋交际,入目仍是一片碧绿苍翠,但空气中的热浪渐渐散去,拂过窗台时只卷起一道细微的风浪。 赵枝枝扒拉着台面往外看,觉得心旷神怡。 魏邵出去准备早饭了,赵枝枝一个人留在渔镇内最好的“天字一号”上房里,稍稍探出头,就能看见清早鱼市的叫卖声,货郎推动小推车的轱辘声,还有混杂在其中、一直作为背景音的渔镇方言。 暌违许久终于回到脑海里的记忆被勾起,她想起了那个被荒年打击得险些挺不过去的小村落,想起刚穿越来时被她压坏枝干的大槐树,想起赵家的小院子,甚至也能偶尔想起李秀才和瑶娘。 好的坏的,都是怀念。 于是魏邵捧着饭盒进来时,就看见赵枝枝披着一头乌顺滑亮的黑发,从窗台上转过身,黑葡萄一样水灵的眸子一眨一眨,“魏邵,我们回小荷村看看好不好?” 魏邵觉得心里好暖,仿佛化成了一片片轻轻的羽毛。他无奈地勾起食指在赵枝枝的鼻梁上滑了一下,“好。吃完饭就即刻动身,我传信回去跟村长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 原本赵枝枝以为天医门远在天边,现在回去找小荷村,简直无异于从一个天涯跑到另一个海角,谁知两人且走且停,竟然只花费了一日半,便已远远看到了熟悉的村口。 灾荒年的缩影似乎早早就被垂眸怜悯的神明捻指弹去,这里再也没有龟裂的土地,没有倒在哪里就没了气息的皮包骨尸骸。 只有大片大片翻涌的稻浪,洁白的稻花,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几乎是只看见了赵枝枝和魏邵衣角的一瞬间,村长张世龙便带着来迎接的一干人等迅速赶了上来,兜头就是要拜。 赵枝枝吓了一跳,再眼疾手快也只能一边一个地扶起来,另一边迅速地给魏邵打了几个眼色。 “枝枝和我回来只是想看望各位生活是否尽心如意,大家不用拘谨,也不必把我们当成多有品秩的外人,随意就是。”魏邵心领神会。 赵枝枝猛猛点头,拉着张世龙便觉终于是看见了家人,一时之间有好多话叽里咕噜地往外倒。 “刘婶身体还好吧?她每到了冬天就老是犯老寒腿,我之前给你留了方子,有及时监督刘婶用吗?” “啊,张妈做饭还是像以前一样好吃吗!啊——她不在啊。” “现在粮食还好种吧?还缺粮吗?” “村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你可得秉公执法啊,不会让大家受委屈的吧?” 张世龙见到赵枝枝,浓浓的期待之外,还莫名带上了一种“被查岗”的忐忑感。他本以为自己都准备好了很圆满的答卷,可是骤然看到人,眼泪便不争气地一阵一阵往外涌。 “很好的,姑娘,大家都过得很好的。” 张世龙一把鼻涕一把泪,“村里每到逢年过节,总是想起您,想起没有您我们的日子该多难过,想您以前还雄壮的时候,那身影真是给足咱们安全感,现在出去这么久,怎么瘦得这么严重……” 赵枝枝的笑不免就顿在了嘴角。 这小子,当时挑选他的时候就看重了他人老实、话不多,心又善良,是个能公正主持是非的。谁知道这么久不见,变成了个“人老实,实话更多”的啰嗦怪,啥话都往外吐露,她赵枝枝不要面子的啊? 扁着脸去看魏邵,他被拥在一群村民里,淳朴的村民在不顾忌他的身份后便一个个又耍开了,拉着他问些家长里短,还有顽劣的小孩攀着他的双臂要抱,丝毫不在意那看上去便是上好的金线密缝出来的锦衣华服。 魏邵也无奈地朝她送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赵枝枝忽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眼角便有了一点一滴的晶莹。 人总是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流泪。譬如自己的委屈,譬如他人的命运,难得因为喜悦而流泪的时候,这种悲伤便被镀上了淡淡的金黄色,被人们称之为圆满与知足。 赵枝枝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知足一些。 她刚想和魏邵说要不咱们下一站便回京城看看爹和哥哥他们,转头却看到张世龙骤然凝重下来的神色。 “实在不该又来麻烦姑娘。” 张世龙谈及正事时脸色总会格外严肃,往常赵枝枝没有不笑他的,可现在,一股浓浓的不安感随着张世龙浓重的眉眼传达给了赵枝枝,让她也下意识收敛了眉目。 “今天来的人不算多”,张世龙转身给赵枝枝让开了一点视野,让她能把村口的景象尽收眼底,“是因为这些日子村里突然起了一种怪病。” 一个时辰后,村西王二家。 赵枝枝神情凝重地从银丝上收回了诊脉的手。 她看了看隔着一扇屏风、躺在床上几乎听不见呼吸声的王二,朝焦急肃立在一旁的张世龙挥了挥手。 张世龙脑子好用,立即会意,随着赵枝枝出了房间,末了还谨慎地合上房门。 赵枝枝只低声问,“这事发现多久了?最开始的时候什么症状?” 见赵枝枝都这么严肃,张世龙更是立刻百分恭敬起来,“半个月前就发现了。但是王二是个性子上有些古怪的,平常不怎么和大伙儿来往,也没娶媳妇,身边没个照应的。” “恐怕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赵枝枝颔首。 她诊脉时只隔着一根银丝,手一搭上去便感到脉象极其紊乱,和沉脉、浮脉、滑脉等标准症状都不搭嘎,只是乱。 乱得像在皮肉底下埋了无数张鼓,血液每次流动循环,都像是拿着鼓槌重重击打经脉。血管脆弱,哪里经得起这样的磋磨。 然而却好治。 她有些无奈地在阿穆勒送她的苗银小哨上来回摩挲了片刻。 真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啊。 这不是典型的凡陀罗毒症,又是什么? 第四百三十一章 医圣临凡 病症本身既然不成威胁,赵枝枝便不免思索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王二是个连家门都不爱出的人,凡陀罗又是南疆特产,病源是从何而来的? 赵枝枝忽然开口,“村里还有其他人也得了这病吗?” “那倒不是!” 张世龙抹了把汗,“发现王二的时候,是隔壁头赵婶带着人去的。赵婶喜欢拉着姐妹话家常,嗓子又大些,那天王二的屋子里涌进去太多人。” “我想着姑娘以前说过什么‘传染’、‘隔离’,就自作主张把大家都分散开,少让到过这里的人出门,眼看着晾了有半个多月。” 赵枝枝心头了然,既然村子里的病例几乎只有一位,那恐怕病原不是村内自生的。 心念一转,赵枝枝突然倒退几步,仰头冲着屋檐上大喊,“魏邵!” 在张世龙震惊的眼神中,锦衣华服的魏大人从天而降,几乎是仙人显临。 如果忽视黏了他满身的稻草的话。 天人只是略不在意地随手捻起几处看得见的,便迅速走向赵枝枝,两人低声交换了情报,齐齐看向了张世龙。 “村长,我俩得去村外看看,恐怕这事没这么简单。” 张世龙怔愣点头,“是。两位只管去做,有任何事自来我家找我。” 赵枝枝满意地点点头,借了纸笔,飞龙走凤地写起了药方。 “这方子量给得足,为的是先把发热压下去。你留意着别让人一口气熬太多,分三次给王二灌下去,如果中途出了什么剧烈症状,把人紧紧捆在床上,不要多管,等我回来赶紧喊我。” 张世龙听得一愣一愣,倒是魏邵在听见“把人捆在床上”的话时眉头一挑,饶有兴味地给赵枝枝投去了颇有压迫力的目光。 赵枝枝没来由觉得嗓子发干,干笑两声就连忙跑了。魏邵跟的也快,两人倒心有灵犀地交换了情报起来。 “王二此人的社会关系极其简单,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孤家寡人一个”,魏邵伸手替赵枝枝压了压被风掀起一角的草帽,“一个月内就出过两次小荷村,去的还都是同一个地方。” “小荷村向西三十里,乌盐村。” 赵枝枝脚步一顿,抬头,和魏邵心照不宣的眼神相对。 乌盐村是有了年头的老村落了,历史悠久,原本是个人群聚集的大村。据传村落的老人都会巫蛊之术,是从南疆那里为躲避战乱而迁来的一支巫医的后人。 在这片人情淳朴的土地上,大多数村民是不知晓南疆那些难以为外人道的秘术的。他们只看得见乌盐村的人治病很有一套,见效快,成本低,早年间方圆几十里的村民们都很乐意去那里求医问药。 而那个村曾经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同名同音,改换了字眼。 唤作“巫眼”。 大巫之眼,泽被信徒。护佑安宁,以祭来祀。 异口同声地念出这十六个字,赵枝枝和魏邵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凝重。 很难有人能对巫蛊持有公平公正的客观立场,何况他们两人都在此事上狠狠跌过跟头。 赵枝枝抿唇,试图跳出曾梦魇自己一个多月的不妙回忆,尝试分条缕析地剖析事件。 “乌盐村改名也就是这几年的事。因为村落后山突然出现大片大片黑色的盐田,不辨成分、不能食用,最早大胆尝试过的村民都先后暴毙,村落的不祥之说才渐渐蔓延,周遭的村民也开始不再登门寻医。” 赵枝枝在当上村长的那段日子里翻阅过这一片地区的村志,只是看得太快,不够仔细,现在只能凭借记忆勉强拼凑起一些碎片。 “恐怕最先被毒害的就是乌盐村。”魏邵拧眉,“北疆与我朝龃龉多年,乌尔图有心修好,现在大概也疲于应付污糟内事,南疆和北疆一衣带水,只怕早就被有心人盯上,对于巫医后人的监控,应该更是严密。” 赵枝枝目光流露出些许不忍,“逃了这么远也逃不开么?”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无辜的可怜人。” 魏邵漠然开口,目光远远看向在村口聚集起来的一片黑衣人。 魏邵半侧身挡在了赵枝枝身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拿着棍棒的乌盐村村民们。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赵枝枝后背上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上次有这种被背后灵突然刺激的感觉,还是在天医门的书房里。 那时她刚放下一册记载天医门内独生药草的医书,闭目默诵了一会儿书上语句,提着灯盏便要到桌边一字字记录,谁知道刚一转身、刚一睁眼,蓦地就看见大长老那张被灯火吞噬了一半光影的脸。 好险没把琉璃灯盏摔得粉身碎骨。 大长老对于吓到她的事轻描淡写道了句歉,转头却阴恻恻地对她笑,“圣女真是刻苦……天医门能迎回圣女,实在是天医门的大幸。” 赵枝枝晃了晃头,试图把这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画面从脑中抽去。 她轻轻抖了抖魏邵的袖子,从他身后探出了半个头。 “那个……乡亲们,我们不是坏人的,只是想看看——” “哇!塔木、忒呀!啊!” 为首的村民戴着典型巫文化地域才会穿戴的流苏毡帽,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却缀满各种银饰铃铛,还有各种甲虫的躯壳,满脸涂着蓝白红相间的油彩,张牙舞爪地冲他们比划。 魏邵浑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他把赵枝枝的头往自己身后按了按,右手直接落在了腰间挂着的匕首上。 赵枝枝:! 连忙摁住魏邵的动作,她有些惊异魏邵的反应,“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要打打杀杀了?” “他在说巫语”,魏邵一顿,眸中寒光百倍地崩出来,“……污秽至极,令人生厌!” 魏邵很久不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和人说话,赵枝枝被激得一颤,目光往前头排排站好的村民当中瞟了一眼,看见他们也是一个比一个面色凝重,甚至身后的人纷纷开始握紧了家伙,好像只需带头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刻扑上来把魏邵吃干抹净。 赵枝枝在这莫名对峙起来的气氛中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异常。 “他们是一直站在村口的。”赵枝枝脱口而出,“是最近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去过了!” 魏邵赞同地点头。连他都发现不了踪迹的人本就寥寥,这么大一群看上去只会拼力气的村民,要想无知无觉地凭空在魏邵面前悄悄出现,并像背后灵一样打他个措手不及—— 魏邵自觉绝无可能。 第四百三十二章 妙方救人归隐忙 赵枝枝却在思索别的事。 这群人看上去连衣服蔽体都困难,想来过的日子十分艰难。乌盐村虽然日渐破败,但归根到底并不是周遭的村镇造成的,相反,他们最初在此扎根并代代繁衍,还离不开周围村民的照顾。 痛恨这些无辜民众,每天花大量的空闲时间守住村口,显然缺少逻辑上的支撑。 那到底是什么人、做了怎样让他们无法接受的事,以至于从此讳疾忌医,干脆隔绝任何外人进村的可能呢? 魏邵却并不想管那些不相干的事了。 自从那个头领用巫语喊出,“贱人、滚蛋!恶有恶报,巫神必会反噬!”的那一刻,他心头的杀心便已经开始反复缠绕,眼下竟然连转身就走都不肯,仿佛真准备和村民们来一场大战。 赵枝枝不知道魏邵心头的火从何而来,更不知道现在烧得有多旺。她只是在看清了首领村民的那张脸后便再没转开过眼,最终只是沉默地扯了扯魏邵的衣角。 “他不对”,赵枝枝眯着眼努力再看清一些,“他脸上的油彩不像是巫族人自带的符号,而是在故意遮掩什么。” 遮什么呢?伤口、刺青、瘢痕,还是…… 赵枝枝几乎觉得最后的猜测是天方夜谭,而这个猜测,在遇见阿穆勒之前,她绝不会任其出现在脑海里。 可事情既然摆到面前来了,便不能不顾眼前。 她拉了拉魏邵,示意他俯身下来,自己又踮脚,凑到魏邵耳边半磕巴半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连魏邵都有片刻的失神。 可他的确一眼就看出来,那为首的巫医打扮的村民,行动有点过于不似活人的僵硬了。 可即便如此,他脑中早已飞快地推演出按赵枝枝所说的真相与结局,但他还是打断了赵枝枝悄声告诉他的计划,“不行。太危险了,枝枝。” 赵枝枝早知他会拒绝,“哎呀,虽然我现在不大像以前一样经得起摔了,但是你手下总是有分寸的嘛,我也学过一些武,我会避开——欸欸欸!” 面前寒光一闪,魏邵右手立刻拔剑出鞘,左手却狠狠将赵枝枝往后一推,整个人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快朝前踏去,几个闪影,竟然就到了村庄正门前,和那个首领迅速过了几招。 赵枝枝愕然地看着这突然生出的变故,一时失神,只觉得自己飞快地向后退去,又因为自己满脑子都在想魏邵行为的合理性,居然顾不上保护自己,眼看着就要仰面砸在地上。 一双大手迅速从侧边伸出,揽着她飞快地躲进了草丛。 一见那人,赵枝枝立刻松下了两口气。 一是好在自己最近又清瘦了些,这么大的后坐力被那人当空拦下,好险要断她一只手;另一口气松下来,则是因为这人她熟悉。 是柳红。 泪眼汪汪还没表演出来,赵枝枝便被柳红轻轻地捂住了嘴,她眨巴眨巴眼,看见魏邵已经在短暂交手中全身而退,村口只剩下村民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与此同时,她身边一个黑影猛地弹射了出去。 仿佛投石器中的石子,准头极准,“哐叽”一声正正砸在了首领面前。 首领和他大眼瞪小眼,赵枝枝和柳红大眼瞪小眼。 不是,怎么是柳青啊! 在赵枝枝的计划里,魏邵把自己推出去吸引村民的注意,他自己从山间小道绕进村里,从村中水井处倒下解毒药粉。 而被抛在村口的赵枝枝属实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毫无威胁的“弱女子”,她正好近距离看看那位首领,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但现在换了柳青砸过去,两方难道又要再打上三时三刻? 可一切的进程都诡异得像开了倍速。 柳青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魏邵便从村里提溜着一个人影闪身出来,轻轻搁在了村口的众人中间。 动乱霎时平歇。 首领一看到那个人影,僵硬的躯体立刻停转,整个头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上下倒转,吊诡地虚虚搭在脖子上,随着轰然下跪的躯体一颤一颤。 “见了恩公还不下拜!” 所谓人影,其实只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似乎正大病初愈,惨白的小脸上也涂了几抹浓烈的油彩,虽然身着汉族服饰,却还是能让人一眼看出她南疆人的身份。 随着她一声轻叱,那些村民们倒是听话,稀里糊涂地面朝魏邵跪了一地。 柳红这是才护着赵枝枝飞出去,落在小女孩面前时,赵枝枝双瞳骤然瞪大。 “你、你怎么长得这么像——” 这么像阿穆勒! 赵枝枝愕然地看着被少女挂在锁骨处的一只鱼纹银哨,有些怔愣地指了指被魏邵拿在手中的、赵枝枝提前给出去的阿穆勒的信物,“不会这两个能合在一起吧、哈哈。” 确实能。 少女眼中对他们一行人最后的一分疑虑顷刻消除,她骤然膝行过来重重对着赵枝枝磕下三个响头,“多谢姐姐救我嫂嫂!你救了她便是救了我二哥,也便是救了我,救了南疆王族,更是救了我们村,救了南疆——” 直到被阿元禾当作贵宾请进了村里,看着被井水治愈的南疆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赵枝枝心头还是一阵莫名其妙的乱麻。 魏邵轻轻用酒杯碰了碰赵枝枝的尊贵金酒杯,脸上带着些狡黠笑意,“好啦,医圣大神仙,还没有缓过来啊?” 赵枝枝浑身一颤,突然扯住魏邵的手,“你早就知道!” 魏邵并不否认。 赵枝枝却连连叫苦。难怪他非要提前和张世龙说一声,难怪他在来的路上总是在各个驿站门口遮遮掩掩,难怪他几乎是引着她刻意来的乌盐村,原来他早就知道王二的病从而何来,并且早就有了方法! 偏偏愿意给她做嫁衣。 “夫人,我实在太讨厌阿穆勒了”,魏邵被赵枝枝掐得眼泪汪汪,索性坐过来揽住赵枝枝,双唇贴着赵枝枝的耳根蹭,“所以我就去查他个底掉。” “没想到越查越深,甚至挖到了他们南疆的命脉——少主之妹失落,唯在此处稍有踪迹。” 赵枝枝哼一声,“我不原谅。” 一个温热的吻。 “我不……” 一个霸道的吻。 赵枝枝双腿发软,却还是嘴硬,“我偏不!” 魏邵整个人欺身上来,舌尖卷过赵枝枝生理性溢出的眼泪。 “那怎么办啊,那为夫可要——” “魏邵!!” 柳红默默捂上了柳青的眼。 “睡觉去吧。” 柳青愕然:不是、大人和夫人,就在这里吗??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