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海底世界卖鸡爪无敌》 第一章 闭上眼睛的一刻,他了无牵挂且有一丝期待,七年,终于能够去见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纵使隔了七年,他相信她一定是等着他的,他只是在想,她会在哪里等他,奈何桥边,忘川河畔,他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 刺目的光芒过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没有他想象中的幽幽鬼府和荧荧鬼火,云蒸霞蔚中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红蓝黄绿的衫子,低着头看不清眉目,声音倒是清一色的齐整:“恭迎太昊帝君历劫归来。” 身边一个宝蓝的衫子神仙唇畔含笑,径自迎上来:“帝君此番前往人间历劫,想必与法理修为上更有一番感悟,可喜可贺。” 他认得那是南极长生大帝座下司命星君,便也想起自己的另一个名字,或者,是真正的名字,伏羲。东方青帝,三皇之首,太昊帝君。 原来这只是一场劫难,是他自己选的劫难,他在天宫待了太久,久到淡忘了世间贪嗔痴怨是如何的磨人,便起了心思要到凡间去再经历一番,出生丧母、兄弟反目、相爱不得,凡此种种都是预先设定要经历的,回头看便如梦一场,梦醒了,他还是他,注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帝君?”司命见他面色沉沉,默然不语,不免揣测自己写的这个命格是否太过悲催,致使帝君大人仍伤怀不已,便笑着接话:“帝君比小仙设定的命格本子回来早了十五年,足见帝君仙缘深厚,仙法无边,便是封了全身仙力,也能破了小仙的命格啊。”说罢笑了两声,复又观察他的脸色,见他仍是沉默,便从身后的小仙官那里接过一个茶盘,亲自奉了上来,“帝君若是对小仙的命格本子不满意,只管饮了这茶,一切烦恼便自然烟消云散。” 他低头看了看那碗幽绿的茶汤,晓得那是忘情忘欲的仙极茶,抬眼扫了扫司命,淡淡道:“不必。” 环顾了那些跪着的人,俱是自己东阳宫中大小仙官,领首的是辅神句芒,便命他们起身,带着一众仙人,径自向东回宫去了。司命望着那一拨瑞气千条的神仙背影,忍不住拿袖子拭了拭额上的冷汗,近来不知怎的,太古上神们都起了心思要去人间历练,白浅上神,东华帝君,太昊帝君……虽说太古上神们掰着指头算也就那么几位,但他们的命格本子是那么好写的么,写的轻了没让上神达成所愿是罪过,写的重了惹得上神伤怀也是罪过,凡人说伴君如伴虎,他这司命岂止是伴了一头老虎,简直落在了老虎群,哪一位都是得罪不得的…… 东阳宫花繁似锦,绿草茵茵,想想看他离开也不过几月,纵有些变化,也不过是院子里那几株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桃花开了,灼灼艳艳,甚是好看。 饮了一口自家的清茶,放下茶盅,他才发现同是辅神的九河神女华胥不在,“华胥怎么不在?” “因帝君回来的早,司命星君只匆忙通知了身在天界的下属仙官,九河神女因家中有事去了下界,不在宫中。”句芒恭恭敬敬的回道。 “有什么事情,值得她亲自跑一趟?”他倒是有了些许兴趣,是什么事情能让严谨刻板的华胥神女亲自出马。 “详情句芒也不清楚,大约是继任九河神女的事情罢。”句芒的回答简明扼要,着实不够八卦。 “继任?我记得离宫前,华胥说已物色好继任人选,因我要离宫几日,便许了她回宫后再议。” 他复又端起茶盅,“还有要紧的事没?” “各处所上的折子已经放在帝君书斋,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 “既是如此,你且退下。折子我看了自会处理。” 句芒恭敬退下,他有些茫然地望着雕花窗棂,华胥氏,治下九国之一,历代都由九河神女管辖,不管神女本来的名字是什么,只要接任了华胥国主一职,都由他颁下名册本子,赐名华胥,那个名字虽然没什么相干,却刺得心头一痛,他不由在想,那个会弹奏华胥引的女孩子若是知道真的有华胥之国,会是什么表情? 第二日,他推掉诸般杂事,一人去了冥府,虽说尘世浮生所历俱似一场南柯梦,奈何那梦做的如此真实,就算梦醒也依然泛着淡淡苦涩,因此还是想去看看那个他在凡间爱了一生的女孩子是不是依旧等在奈何桥边,他想,若是她真的在等的话,就算折减修为,逆天而行,他也要为她寻一个出路。 酆都大帝去了西方净土,不在府中,迎接他的是罗浮鬼帝杜子仁,这样倒也好,免得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刨根问底,他自怀中拿出一张写有名字的纸递给杜子仁,“帮我查查,这名字的主人现在身在何处?” 杜子仁打开白纸,上面写着两个字“君拂”。转身交给判官查阅,半个时辰后竟是回话说查无此人。 “那么这个名字呢?”伏羲沉吟了一下,走到案边,执笔写下了另外一个名字“叶蓁”。 又是半个时辰,他一言不发地坐在厅里饮着茶,杜子仁分明感觉到向来温和可亲的太昊帝君心情似是不太好,在心里将这两个名字搜索了好几回后,确认仙界从来没有这号人物。 判官空手而回,在杜子仁耳畔低语了几句,杜子仁皱了皱眉,“你来禀告帝君吧。” “是。”判官应了一声,向伏羲躬身道:“禀告帝君,叶蓁乃九州已经亡国的卫国公主,二十三年前国破之日就已经离世,生平未行伤天害理之事,按理应该早就投胎转世,只是,轮回簿上只记载了她离世,却没有转世记录。” 他倒是没有什么疑惑的样子,淡淡地问,“若是还没有转世,那么应该身在何处?” “因为执念太深而不能转世的魂魄多在忘川河边徘徊。小人这就去查。” 又是多半个时辰,判官捧了一本册子回来呈上,“二十三年里在忘川河边没有转生的魂魄共计五百一十四人,并无叶蓁。” “不必那么久,只在七年内细细查查。”他想那偷来的十五年早已不是命定,生死簿上必定没有记录,他要找的女子,只会在七年内来这里。 判官又仔细看了看册子,仍是“查无此人”。 他拿起册子翻了翻,不肯轮回而执着等待的原因形形色色,含冤而死的,心愿未偿的,也有相约共同往生的,只是没有他熟悉的那个名字。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这个淘气的丫头去了哪里?世界之大,要到哪里寻她? 杜子仁轻咳了一声,“这样说来,帝君所寻的人便不在鬼府了,请恕在下无能为力。” 他点点头,便欲告辞,杜子仁却又接了一句,“帝君想是忘了,三界之外,不受鬼府管辖者众多,不在鬼府,想必是在妖仙两道。” 妖仙二道……他怔了一下,立刻排除了妖的可能性,或者,竟会是仙?天上有这样的一个人吗? 步出鬼府,他没有急着离开,望了望不远处的奈何桥,信步走了过去,彼岸花殷红如火,妖娆诡异,给黝黑不见天日的阴间添了一抹色彩,他边走边看,似是寻找,却不知自己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一个娇俏轻灵的声音传入耳中:“我问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过慕言?” 脚步一下子停住了,他怔怔地看着不远处那个背影,只有几步之遥,却仿佛隔了万水千山,竟是一步也迈不过去,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一袭绿罗裙的背影。 被抓住询问的小鬼一脸无奈,“奈何桥边过去那么多人,我怎么知道哪个是慕言。” “啊,就是最好看的那个啊,高高的,白白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她的形容还是那么的笨拙,不用回头,他都能想象出她说话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光,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 小鬼抓不到重点,依旧一脸苦笑:“小仙子,我实在没见过这么个人,不如你去问问别处?” “等下等下,我这里有幅画像,你看看。”一直陪着他看“风景”的杜子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笑道“那个执着的小殿下今日又来了。” 他回视了一眼,杜子仁解释道,“这是九河神女的小女文昌,帝君想必不认得吧。” 他想起昨日句芒的禀告,“句芒倒是说过,华胥氏一族有意替换辅神,因我前些日子不在宫里,尚未交接,说的就是她么?\" “想必就是。” “她来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小殿下历劫去人间走了一趟,想必是有过什么约定,前几日得空便来此寻人。”因怕伏羲怪罪,又补了一句,“九河神女已经管教了几日,最近不来了,时移世易,想必再过些日子,小殿下便想开了。” 他点点头,纵使心头狂跳,脸上却还是一片淡漠,随口应了句“是要管教一番”, 便和罗浮鬼帝揖手告别。 九河神女小女文昌么…… 他慢悠悠地踱了过去,看她不得要领的又问了几句,便道,“你在找人?” 她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想必是看出了他身后的瑞气祥云,恭敬施礼,“不知面前的是哪位仙君,文昌失礼了。” “哦,我是伏羲。”他报出自己的名字,满意地看到她一副被惊到了的样子,双颊一下子通红,慌慌张张地将画像卷了卷,藏在身后,“文昌,文昌见过帝君。” “你在找人?” “没有,没有什么。”她退了一步,将身后的画卷藏到了袖子里。 “在找什么人?” “没,没什么,”她更是慌张,知道这种事情若是被帝君知道,只怕马上就要被扣个修行根基不稳仙道浅薄的帽子,若是被罚关进乾坤洞潜心修行,只怕是十年八年都出不来了。 “不用我帮你找么?” “不敢劳动帝君……”她尴尬地左顾右盼,只盼望能想出个合理的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却偏偏想不出来。他围着她踱了几步,绕到她身后,看着她的手反反复复地搅着衣带,纵然换了个比从前清秀的样子,性子却没有变化,慌张的样子和从前无二,不由得眼底含笑,继续逗她,“你母亲和我说过,着你继任九河神女之职,你准备的如何了?” 她却一下子抬起头来,转个身面对着他,“正要禀告帝君,文昌暂时不能接任辅神这个职位,只因文昌还有事情未曾做完。不管我娘是怎么安排的,不做完那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许是觉得自己讲的太过强势,她又连忙降低了语调,低眉恳请道:“还请帝君帮我在娘亲面前讲个情才好。” 他微笑:“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我要……”她张嘴欲说,却又咽了下去,垂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 她一副满腹心事欲说还休的样子挣扎了一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实说了吧,我和别人有过一个约定,不见到他,履行了这个约定,我是不会做其他事情的,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还请帝君成全。” 他有些感动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弯腰将她扶起,“有什么话站着说就好,何必多礼。”顺手将她脸侧的几缕发丝拂到了耳后。 她全身僵直,仿佛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你想干什么……”看着他渐渐逼近的眉眼,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用力往外一推,“你要做什么?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他笑出声来,不再逗她,“阿拂,你在找我么?” 她一脸迷茫地站在原地,“你,叫我什么?” “阿拂啊。” 泪水渐渐泛滥,溢满了眼眶落下来,她迟疑不定,弱弱地叫了一声,“慕言?” “是我。”他微笑。 “慕言?!” “是我。”他伸出手来,将她拉进了怀中,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抱怨:“你很坏,离开的那七年,为什么不来看我……” 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哽咽着道:“我娘不准啊,说我历劫归来就不该再去人间,我只好在奈何桥这里等,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死……” 他哑然失笑,顿了顿,回了一句,“是我死的晚了……” 闷了一会,她从怀里探出头来,打量了他一下,迟疑地问:“你真的是慕言吗?不是我娘为了留下我,故意找你这么说的?” 他不禁失笑,也不回答,径自将她打横抱起,跃上云头。 她一片茫然地问:“这是去哪里?” 他低眉轻笑,“你不是怀疑我么,我带你去验明正身。” “怎么验明正身?” 他俯下身来,贴向她的耳边,吐气如兰“那自然是用,只有我们两个才清楚的方式……” ===完结=== 九重天上的三皇子连宋君近来有些郁闷,也不知怎么回事,周遭熟悉的几位神仙,东华帝君、太昊帝君什么的,下界走了一回,都寻了位年轻貌美的小仙子回来,开开心心的双修去了,偏偏只有他空有一腔情意,对着没心没肺的成玉,却总是不得要领,人道说投之桃李,报之琼瑶,他这一捧桃花情意分明投了出去,却连个木瓜都没换回来,更不用说琼琚了。因此上觉得上述几位神仙特别的扎眼,每每碰见了总是满腹牢骚。 这一日的瑶台御宴上,连宋君尤其的不痛快,眼看着对面一边是小凤九围着一脸严肃的东华帝君跑前跑后、布菜斟酒,一边是太昊帝君和文昌小姑娘你来我往、情深意浓,忍不住道:“若不考虑那乱了套的辈分和十几万年的年纪,两位德重望重的帝君,和这两位小仙子却也算是绝配了。”说话时,还特意将“辈分”和“年纪”二词咬得尤其的重,当真算是口齿清楚,吐字清晰。 对面的东华帝君抬眼看了看他,仪态万方地放下酒杯,面带肃穆地冲他念道:“劫浊乱时,众生垢重,悭贪嫉妒,成就诸不善根。” “什么意思?”连宋一脸迷茫地问,东华帝君也不回答,携了凤九施施然往瑶台边赏花去了,另一侧的太昊帝君笑的一脸无害,温言解释:“他说你是妒忌。” 周末的晚上,追加个小片段——关于名字 东阳宫后院的万象阁是太昊帝君的书斋,一向是个安静的地方,也是太昊帝君伏羲最喜欢的地方,虽然宫里住进了女主人以后,到处都热闹了起来,就连万象阁也不幸免,不过伏羲还是很享受这种热闹的,他喜欢看着她笑,听着她的笑声填满这个原本寂静的空间。 所以,当万象阁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时,伏羲放下手中的书卷侧耳听了一下,便习惯性的转身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房门推开了,浅碧色的身影晃了进来,“慕言慕言,我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微笑着向她手中递过茶水,看着她三口两口灌了进去,方才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听说了吗?夜华君家的小天孙离家出走了。” “那又如何?” “听说出走的原因是因为他娘亲要给他起个号叫黑子。”她顿了一下,看了看他一副不明就里的表情,提点了一下他,“黑子这个号实在是,怎么说,有点那个了吧……” “大约白浅上神走得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的风格吧。” “不管怎么说,你看看,孩子的名字还是很重要的,若是起了一个孩子不满意的名字,搞不好就会把孩子逼得离家出走的,你看多严重。” “所以?” “我刚刚想好了我们家孩子的名字啊。” 他怔了一下,看着她一脸得意加期待的表情,眉目间闪过一丝温情,浅笑着看她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设想。“我很喜欢阿拂这个名字的,现在却不能用了,只有你私下这么叫叫我,多可惜,不如送给我们家女儿吧,如果是个女儿的话,也叫阿拂好不好?” “不好。” “呃?为什么?”她很意外他竟然会反对。 “我的阿拂,只能是独一无二的。”他柔声说道,不过看她一脸遗憾的样子,接着又说,“你那么想用这个名字,那就换个字吧,宓字怎么样,阿宓,止也,静也。”说着便在纸上写下了另一个宓字。 第二章 她拿起来看了看,很是满意,“嗯,好的,就是这个字。” 他却是一脸遗憾的样子,“这么看来倒是有些晚了。” “晚了?”她不明就里。 “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孩子却不知道在哪里,可不是晚了?”他揽住了她的腰,俯下身来,在她的耳边低语,“看来要好好努力才行啊。” ——参考百度:伏羲的女儿宓(fu)妃,正好和阿拂同音。 持续追加,直到怨念平复为止……公子什么时候能给个亲妈的番外啊!!! 许是年龄相当的缘故,天庭两位新晋的帝后俨然成了闺中密友,经常走动。这一日,两位帝后相约到白浅上神处喝茶,虽然三位都自诩不是热衷八卦之人,不过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话题难免围着家长里短,于是话题就变成了下面这个样子: 关于夫君—— “夜华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太忙了,要是不做太子就好了。” “慕言很好,没什么不好。”文昌小姑娘一脸幸福,完全没有注意周遭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东华每天都以欺压我为乐趣,每次他抬眼看我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两道同情的目光,凤九你根本不是狐狸,是在狮子嘴下挣扎的小白兔。 关于婚姻—— “夜华的事情太多,我每天只好看着团子做功课,快要变成’闲’妻’凉’母了……” “慕言很好,只要有时间一定会陪着我。”文昌小姑娘依旧一脸幸福,羡煞旁人。 “我不知道东华为什么要娶我……他都没有说过他喜欢我哪一点。”更加同情的目光,凤九你早就该意识到嫁给石头帝君的后果。 关于养生—— “夜华最近越来越忙,我瞧着这般忙下去,没过多久白头发都要忙出来了……寻个日子,我需得和老天君谈谈才好。” “慕言前几日给了我一个养身乌发的方子,若是姑姑需要,下次我便拿来。”文昌小姑娘十分体贴。 “那个乌发的方子能让一头白发变黑么?”凤九想起了她们家那位紫衣白发的帝君,十分有兴致地打听起细节,正在太晨宫里看书的东华忽然感到一阵恶寒,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喷嚏。 临近中秋,又写了一段,还没写完,先发上来第一部分,祝大家中秋快乐!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呃,扯远了,话说文昌小仙子君拂和太昊帝君慕言重逢后的某一天,文昌小姑娘忽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人”久未联络,意欲往人间一探这位故人近况,但若是自己单独前往,“私自下凡”这样的罪名扣下来,根据天庭刑法最高可判无期徒刑,被压华山,具体可以参考二郎神的妹妹沉香他娘,轻的也要判个禁足府内、闭门思过,不过若是陪“领导”出行又另当别论,因此,文昌小姑娘盯上了身边的帝君。 晚上,文昌小姑娘在开口前先观察了一下帝君的面色,只见他嘴角含笑、面露温柔,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于是在心里揣摩梳理了下说辞,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慕言,你看,我的生日快到了,虽然我也活了三万多岁了,不过生日这种事情,就算活得再久,总归还是很在意的……” 对面的帝君笑意盈盈地在她面上打量了一番,不动声色地问:“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文昌小姑娘愕然之下,略带愤慨:“你怎么这样说?” “哦,那依你说,我应该怎样回答?” “你应该先表示吃惊,原来阿拂的生日要到了啊,然后接着问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说吧,你要做什么?”太昊帝君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想去人间走一趟……” “唔……”帝君沉吟了一下,“阿拂只能算是小仙,未经许可私自下凡,天庭可是不允许的。” “所以才要你陪我去啊!” “若是我不答应呢?” “慕言~~~~”文昌小姑娘扯住帝君的袖子,使出第二招,软语恳求,“你又没有什么事情,陪我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的,慕言~~~~~” 太昊帝君却是敛了笑容,一副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完全没有被这种小伎俩迷惑。“不行,仙凡两界泾渭分明,若非要事,不得越界,我是帝君,怎可带头犯错。” “真的不行吗?”文昌小姑娘悻悻地揉揉鼻子,使出第三***锏:“我记得你说过,我的心意就是你的心意。” 帝君俊逸的面容僵了一下,只是一瞬间,马上又一片坦然:“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文昌小姑娘怕他是真不记得了,好心好意的提醒:“就是从前,在宴请赵国使者的晚宴上,你说王后的心意就是孤的心意,我听到了。” 他仍是一片坦然,神色波澜不兴:“我没说过,你听错了。” 文昌终于明白他是在耍赖,无限愤慨地指责他,“你怎么可以这样,小仪也听到了,还有诸位大臣,你不能耍赖。” 他笑而不语,心底却忽然忆起当年情景,那些失去之后的苦涩,重新得到后的欣喜,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以及天人永隔后的孤寂。看着此刻,灯影摇曳下的少女笑靥如花,正如他的期望一般,对着他笑,对着他皱眉,瞬间便生出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于是不再逗她,携了她的手,柔声道:“那么现在便回去睡罢。” “不行,你不能这么敷衍我,别以为去睡觉这样的托词就可以打发我!” “明天既然要出行,今日还不早点歇息吗?” “呃?你这是同意了吗?” 他微笑,“没办法,阿拂的生日愿望,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那我能再多要个愿望吗?” “……” 文昌小姑娘要探望的故人自然是现任君禹教宗主君玮。因怕君玮认不出来,特意又换成原来的样子,只是没有了脸上那道伤疤。她本来确是想在脸上做个法,弄出一道一模一样的伤疤来,无奈帝君在一旁凉凉地说了句“若是少了这道疤,他便认不出你来,你这故人不探也罢”,只好放弃。 其时正值三月,山上的树木刚刚抽了绿芽,放眼望去,君禹山一片浅碧,点缀着烂漫山花,甚是好看,二人也不腾云,只携手在山间漫步,走走停停,足足接近正午方才走到了君禹教山门前。 君禹教的山门十分气派,约十丈见方的平台,立着汉白玉的拱门,后面是盘旋而上的石阶,远处殿堂林立,气势恢宏,隐约可见青白衫子的弟子身影,想必君玮将他写小说的本领用在了招生宣传上,这些年间忽悠了不少子弟入教。 隔了老远就看见君玮和一位青衣白发的长者站在一起,貌似正在聊天,文昌小姑娘激动之下,甩开帝君的手快步冲了过去,慕言长眉微敛,也不言语,只是跟了上去,在不远处站定,神情淡然地看着她和君玮寒暄。 “君玮!好久不见,你还好吧?”道出了这句开场白后,文昌小姑娘毫不意外地看到君玮一脸愕然加不可思议的样子,于是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看到我一定是这个表情,我没有死哦,你没想到吧,不过你不要怕,我不是鬼,是仙哦。虽然这样说好像有点炫耀的意思,不过是真的啦!” 说罢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君玮,然后无限感慨地继续拍着君玮的肩头,“君师父的药毒不死人,不过养生保健倒是有一套啊,你看看,隔了那么久,你的样子都还没什么变化,而且好像比以前还要年轻啊,我都妒忌了——” “那是我孙子,你要找的是我!”一边的老人咳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文昌回过头来,有些茫然地看着青衣老人,只见他神情激动,目中竟然有了一丝泪光:“阿拂!真的是你……我总是有感觉,你没有死,我的感觉没有错,你真的还活着!” “你是……”文昌小姑娘有点摸不着头脑,身后的帝君柔声提醒,“你要见的是他。” “君玮?你怎么变得比你爹还老?” 君玮面上一僵,恨恨地道:“你都死了快四十年了,我怎么能不老。” “那么久了……”她带着意外的神情打量着他苍老的面容和雪白的发,从那愤愤不平的神情里依稀看出当年那个白衣少年的影子,脸色顿时露出一丝哀伤,有些怯怯地叫了一声:“君玮。” 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你真的没有死!阿拂!” 一边的帝君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君玮松开阿拂,视线转了过来,看着面前这个衣袂飘飘的俊逸男子,这个本应和阿拂同在王陵中沉睡的人依旧丰神雅淡,气宇轩昂,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后便露出释然的表情,“你也是仙?” 帝君微笑颔首。 “这样很好”君玮点头,似是感叹地道,“你们又能在一起了。” 因为陡然拉开的年龄差距,两个人都显得有些生疏拘谨,聊了聊别后的境况后便只好无言相对,后来籍着君玮的提议,去后山君师父的坟上走了走。君师父已经辞世十多年,旁边不远处还有小黄的坟冢,坟上的青草已经萋萋茂茂,阿拂在君师父的坟前拜了拜,给小黄的坟拔了拔草,有些伤感地想着逢年过节的时候君玮不知道记不记得给小黄烧些烧鸡吃,九泉之下的小黄不知道是胖是瘦。慕言看她神色凄凉,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生老病死乃是常律,纵使是神仙,若是不能度过劫难也难免一死,你无须太过介怀。” “慕言,”她沉默了一阵,幽幽地开口,“我不在了的那些日子,你是不是经常来看我?” 迟疑了片刻,他轻轻点头。 “你那时候一定很难过……” 他一时无言,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不需要知道他是如何度过了那漫长的七年,幸好他们还有长长久久的岁月,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他会陪着她度过每一场劫难,然后继续相守,若是不能,他也要和她一起灰飞烟灭。 临别之时,君玮的手里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脸上带着些伤感,“阿拂,你知道,我的梦想一直都是做一个小说家而不是掌门。”他说着,把包袱递了过来,“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许……”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这个留给你做个纪念。” “君玮,你想成仙吗?”盘旋在心底一天的话脱口而出。 “成仙?” 第593章 文昌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心,蓦地想起很早以前秦紫烟说过的一句话,“你只知他温文尔雅、风度卓然,可见过他耐心周旋,温存缱绻?”如今,她倒也见过他耐心周旋,温存缱绻的样子,可是正如母亲所说,她和慕言之间隔着的不仅是地位上的区别,更还有十几万年的经历,从前她遇见慕言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曾经隔着一个秦紫烟,纵使那只是慕言的一步棋,她还是耿耿于怀了许久,回到天上,她更加不知道这十几万年的岁月里,究竟有多少人走进过他的世界,而她,又算是第几个,有句话说的很对,有些事情不知道倒也罢了,知道后便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眼见他们就要散去,若是一回身撞见自己躲在后面偷听,多半尴尬的很,她忙忙地向后退到一丛低矮的花树后面,一转身却发现再往后面便是池塘,退无可退,只好蹲在原地,希望帝君径自走开,没有注意才好,正在侧耳倾听响动之时,花树一侧传来一阵悉嗦之声,一个白衣身影猫着腰窜了进来,正好撞上她,两人俱是一愣,文昌尚未来得及出声,就被那白衣女子直接按住了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外面脚步声越来越近,白衣女子干脆拉住了文昌一个翻身落下池塘,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文昌心里想这落水的声响远远大过躲在树丛后的响动,纵使之前未被发觉,落水之后也难免有人循声而来。抬头向上望时,却发现头顶上是遮天蔽日的荷叶,这瑶池四周向来种着密密麻麻的碧荷,此刻正好起了遮挡的作用,隔着一片荷叶,她听到慕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许久不见,一向可好?” “还好。”那是一个略显淡漠的男子声音,“你最近倒是不错。” “唔,确有那么一桩喜事。” “有所耳闻——只是未曾想过,你这样的人,竟然也堪不破情关二字。” “彼此彼此。” 两个声音,一个清冷,一个温润,听对话的口气,似乎相当熟稔,文昌竖起耳朵正欲听听和慕言聊天的到底是谁,却没了响声,隔了片刻,身边的白衣女子先探出身来,张望了一下,想是看到人走了,自己在岸上撑了一下,爬了上去,然后伸出手来,将文昌也拉了上来。 “不好意思,把你也拖下水了。”她先自开口道歉,细长的眉下是弯弯的杏眼,额间是一朵艳丽的凤羽花。 “没关系,反正我也在躲人。”文昌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哦,你也在躲人?谁啊?难道也是东华帝君?”白衣女子的神色一动。 “东华帝君?”文昌怔了一下,猜想刚才和慕言聊天的大约就是她口中的东华帝君,于是摇摇头,“不是,是另外那个,太昊帝君。” “哦。”白衣女子点点头,神色立刻缓和,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将湿淋淋的长发握在手中,利落地扭了几下,甩了甩,方才冲着文昌一笑,“我叫凤九,青丘白凤九。” 文昌虽不常来往天界,但也知道青丘住的乃是九尾狐一族,现在的天族太子妃白浅上神便是青丘人氏,这位白衣女子来自青丘,又姓白,只怕是青丘帝君家里的某位帝姬。不过眼前的这位一点帝姬的架子都没有,很是可亲,于是浅浅一笑,“我是文昌。华胥国的文昌。” “文昌……文昌……”凤九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忽然若有所悟地叫起来,“你就是太昊帝君喜欢上的那个小神女啊,我听姑姑说起过你。” 文昌一时无言,不想自己在天界竟然已经这么出名。 “那你刚才为什么躲在那里啊?”凤九一脸好奇地问,还未等她回答,又补了一句,“难道你也是受帝君逼迫,自觉是一场孽缘,看见他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起来的那种?”她大约是联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一副同病相怜的表情。 文昌一脸黑线地看着她,顿了一下,才故作随意地道:“没什么,我只是看到他在那边聊天,不方便打扰而已。” “了解了解。”凤九点头。 这便是东华帝君和太昊帝君的两位小帝后的第一回碰面,着实只能用狼狈二字形容,不过也正因着这难得的狼狈,二人之间的关系陡然近了一层。第二回再在九重天上的瑶台盛典上碰到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自然地便凑到了一处。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怎么开心么。”凤九看着一心埋头吃东西的文昌。 “我开心的很啊,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文昌随手夹起一只翡翠水晶虾饺,“喏,这个,我从前就很爱吃,很好吃的东西——”她的话忽地一滞,夹着的虾饺也掉了下来,目光只管看着远处,凤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太昊帝君正在和一众仙官聊天,这众星拱月的阵势里,最扎眼的却是站在他身边的一位绯红衣衫的仙子,只见帝君脸上挂着招牌的温柔笑意,不时点头做倾听状,绯衣仙子柔声细语,神色温婉,气度不凡,两人站在一处,竟也十分般配。凤九了然地点点头,“那个是玉卮公主,西王母家的三公主,我倒不是八卦,不过据说天君有意替她做媒,撮合她与太昊帝君的婚事,但是帝君在这些事上一向都无心无情,提了几次都回绝了。” 文昌收回视线,尽力将口气变得随意,“嗯,慕言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凤九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她便解释道,“慕言,嗯,就是帝君,他喜欢的是那种活泼一点的,率性一点的,说话不兜圈子直来直往的,人要够聪明,知道他需要什么的那种。” 凤九眨了眨眼睛,“我觉得我就是这种人呢。” 文昌无语看她。 凤九扑哧一笑,“开玩笑的,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当然。”她很肯定地点点头,“慕言说过他就喜欢我这样的。而且他还说,他一生只会娶我一个人。” 凤九顿时觉得太昊帝君的形象高大了起来,直逼她那一腔情意足可惊天地泣鬼神的姑父——当今太子未来天帝夜华君,最起码人家能直接说出我就喜欢你这样直白的话,比起石头帝君东华不知强了多少倍。她自己感叹了一回,方才想起有件事要提醒文昌。 “帝君对你的心固然难得,不过还有件事,我也是从姑姑那里听来的,须得提醒你。”她左右看看并无人注意,方才凑近了文昌的耳边,“据说当今的天君很爱乱点鸳鸯谱,当年给我姑父指了一个叫素锦的侧妃,险些害了我姑姑的性命,后来那素锦又因爱成恨,差点害死了我姑父夜华君,那一段过往真真称得上惊心动魄荡气回肠,比那凡间的话本子跌宕起伏的多了,现如今,他若是起了心思要将玉卮公主指给太昊帝君,只怕帝君也是不好回绝的。” “为何?”文昌有些不解,“慕言不是回绝过吗,若是他提起,再度回绝不就好了?” “从前帝君回绝,乃是因为无意迎娶帝后,现在四海八荒的都知道他要娶你,既是开了这个头,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区别?” 文昌想说多一个少一个区别大了,只爱一人那是情有独钟,多了一个就是见异思迁,再多几个就是朝三暮四,反正除了一个都不是什么好词,不过想想当今天君自己就有好几位侧妃,只好忍住了,转而问凤九,“那天君为何一定要为玉卮做媒呢?” “据说玉卮公主仰慕帝君已久,天君恰恰欠了西王母一个人情,所以只要玉卮公主有意,天君必定是要帮这个忙的。” 文昌望着站在帝君身边笑语嫣然的玉卮,半晌没有言语,只是下意识地用筷子戳着盘中那只翡翠虾饺,直到将饺子戳成了蜂窝状,才收回来视线,冲着凤九一笑,“那天君的面子恐怕要挂不住了。” 凤九见她毫无危机感,忍不住问:“这么有自信?” “倒也不是自信,”她放下了筷子,认真地道:“慕言既然说过只娶我一个,他承诺过的,我相信他。” 凤九抬眼望着远处温文尔雅耐心周旋于一众仙官仙子之中的太昊帝君,他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客气而疏离,偶尔,视线扫到这边,虽然只是略作停顿,眼神却立刻变得温柔起来,笑意直达眼底, 凤九想,那种目光,或许才是两情相悦的人应该有的吧,而那个人,似乎从来都没有那样温柔地对她笑过,这般想着,心情忽地就悲凉了起来。 一个银紫色的高大身影阻断了她望向太昊帝君的视线,凤九顺着暗绣云纹的袍椐向上看,对上了一双淡漠的眼,长眉微皱,神色莫名。 “看的这么出神,那边有什么好看的么?”他的口气听起来很不善。 凤九讪讪笑道:“没有,没有,我和文昌聊天而已,聊天。” “既然没什么好看,那便过来坐吧。”紫衣白发的帝君微微侧开身子,示意她跟过来。 “这……”凤九求救般看了看文昌,好歹也算是“过来人”的文昌一眼就看出二人关系不寻常,真诚地举起手示意,“二位请自便,自便。” 凤九便灰溜溜地被紫衣白发的帝君押到离太昊帝君八丈远的桌子上去了。 文昌一个人闷闷地坐了一会儿,盛典上神仙虽多,她认识的却很少,认识又能说得上话的更是少之又少,无聊之下干脆离了席,自个儿到瑶池边寻了处安静的所在,悠闲地躺着闭目养神。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地躲到这里来了?” 她抬了抬眼皮,爱理不理的道,“里面人多,气闷的紧。” 他径自在她身边坐下,“方才不是见你和青丘的凤九聊得正开心么?” “是啊,”她没好气地道,“聊了一些你的绯闻。” “哦?”他颇感兴趣的问,“是什么样的绯闻?” “绯闻么,自然是和那绯衣女子的新闻了……” 他微微侧着头,上下打量着她,“你这是要我藉此剖白一颗真心么?” 她闻言坐起,抬起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贴在他心跳动的地方,“好啊,说来听听。” 他顺势握住她的手,想了想,缓缓地道,“我心匪鉴,不可容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她目光闪动,莞尔一笑,眉间的一点不快烟消云散,“放过你了。” 他却很认真地看着她,“玉卮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哪有,我又不是醋坛子。” “不是干嘛偷听我和她谈话?” “我哪有?” “那天慌慌张张跳进荷塘里的人不是你么?” “怎么可能是我,那是凤九。” “哦?”他带着些惊讶的语气拖长了调子,“你怎么知道那是凤九?你也在场?” “……” 瑶台盛典后,文昌有段日子没有见到凤九,这期间她和帝君的亲事基本上敲定了下来,因她本人同意,华胥也就没有继续阻拦,只是时常语重心长地教导她须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切不可再像个孩子般意气用事、任性而为,这种话听多了,她便十分苦恼,反思自己是否太过孩子气,某日得了个空子便直接向帝君求证:“慕言,你也觉得我像个孩子吗?” 坐在一边饮茶的帝君的视线在她面上一扫而过,淡淡地问“像个孩子有什么不好吗?” “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你会不会更喜欢妩媚成熟一点的我呢?” “比如——”他微微侧了头,等着她给个示范。她在心里揣摩了一下妩媚成熟的感觉,将纤指捏成兰花模样,举到脸畔,拢了袖子,向着他微微一笑,半掩半露间眼波横流,的确是一副好模样,帝君却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那这样呢?”她又想了想,站起来袅袅婷婷地走到他身边,就着他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轻抬唇,微露齿,娇滴滴含羞带怯地叫了一声,“帝君~~~”帝君扶着茶杯的手一抖,半盏茶泼了出来,他抽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忍了片刻,终于还是笑了出来,“这个好像叫风情万种。” 她皱了眉瞪他,有些不服气,又想了想,“这个呢?”她抬起手,从他那流水般垂下肩头的发中拈起一缕,慢悠悠地举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发丝,眼波自低垂的眼帘下若有似无地飞了出来,指如玉,发如墨,唇如火,他忽然站起来,一个拉扯将她压倒在了桌子上,“这个,好像叫——”他低头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停留在她的耳侧,“挑逗……” 大婚典礼定在了三月后,就在文昌忙里忙外的准备出嫁,并在母亲的威逼下努力学习各项礼仪的时候,凤九翩然而至,一进门便敲敲桌子,惊起了正在对着天宫的礼仪册子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文昌,“有不得了的消息。” “什么?”她挣扎着抬起眼皮。 “天君明日请太昊帝君瑶台赴宴。” “慕言告诉过我了。” 凤九跺了下脚,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这场盛宴可不简单,我可是从姑姑那里听来的,若不是因着夜华君是天界太子,这种机密可不是轻易能知道的。据说玉卮公主届时会以歌姬的身份亲自献舞,听说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舞技更是超凡,你也知道,太昊帝君好乐,她这明明是投帝君所好,然后天君就会顺水推舟,说将这名歌姬送给帝君,作为你们成婚的贺礼,因为是礼物,帝君碍于情面就不好太过推脱,于是就好事成双什么什么的,”末了又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这招真是高明啊……” 文昌想了想,提出自己的质疑:“堂堂西王母的公主作为歌姬献艺,然后又被当作礼物送出去,会不会和身份不符啊?” “据说公主思慕帝君已久,这计策也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她自甘降低身份,只求能陪伴帝君左右,被爱情蒙住了双眼的人多半都不清醒,敢想别人所不敢想,行别人所不能行,这一点你是过来人,应该最清楚啦。” 文昌有些不服气的辩白道:“我才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我最多也就私自下凡去找了几趟慕言而已。” 凤九顿了一下,“你觉得私自下凡是头脑清醒的仙子会做的事情么?” 文昌干笑了两声,换了个话题,“多谢你特意来告诉我这个消息,你难得来我这里,不如我陪你四处转转?” “呃?你都不担心吗?”凤九诧异。 “慕言不会答应的。”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就这样?不想去看看?到时候来个破坏,从中作梗什么的?”凤九大失所望。 “如果我去了,那就是对慕言的不信任。”她大义凛然地道。 估摸着明日已然看不成热闹的凤九期望而来失望而归,回到太晨宫里依旧有些郁闷,不免拿了今日的事情和东华絮叨了几句,揣测明天的“鸿门宴”上,太昊帝君能否能如文昌所想,轻松打发了一心一意要为他做媒的天君,一边的东华自顾自地凿着手中的玉石,淡淡地道:“那个人向来心有七窍,精于算计,绝不会将自己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过天君那老爷子也不是好打发的。”凤九犹自感叹。 东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侧着头看她,“太昊帝君的事情,你很上心么。” “那是因为——”凤九本要解释几句,听出他语气中约莫带着些不豫,一下子住了嘴,带着四分怀疑三分惊奇二分期许一分兴奋凑成十分激动的情绪靠近了他,打量了一会,不确定地问,“你是吃醋了么?” 东华带着“你脑子坏了”的眼神回望她,“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免得你犯错误而已。” “我会犯什么错误?”凤九莫名其妙的问。 “红杏出墙。”他冷冷地道。 不知死活的凤九兀自笑嘻嘻地四下张望,“墙在哪里?” “这里。”高大的帝君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唇上留下了个“东华帝君专属”的记号。 大义凛然的文昌小姑娘在第二天准时出现在了瑶台,说不去只是嘴硬而已,她给自己的理由是过来看看自家帝君是如何扞卫自己夫人的权利不受侵犯。 在宫门那里转了转,她正在踌躇是堂而皇之地进去说我找人呢,还是直接翻墙进去,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今日这宴会,该来的不来,却叫我们来凑热闹。” “姑姑,你这样想,我们不是来凑热闹而是来看热闹的。” 她回过头,看到凤九和另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门口,那女子和凤九有几分相像,比之凤九的清秀多了几分豁达之气,此刻站在那里呼啦呼啦地扇着扇子,带着些不耐烦的意思叹道,“有什么热闹可看?不是说不来了么?” 凤九盯着不远处讪讪一笑的文昌,笑嘻嘻地道:“该来的就一定会来。“ 文昌分明听的清楚,却不好意思反驳,迎过去见礼。凤九指指旁边的女子道:“这是我姑姑,天界太子妃白浅上神,今日也来赴宴。” “见过姑姑。”文昌恭敬施礼。 白浅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她嫁入天庭以来,天上的大小神仙见了她多半都依着天庭的规矩,尊称她一声“殿下”,或者是“太子妃殿下”,虽然是个尊称,可是以她的年纪却觉得着实被贬低了辈分,试想“殿下”虽然是个尊称,可放眼望去,原本与她平起平坐的各位上神多半号称帝君,她一个“太子妃殿下”的称号却有些装嫩的意思,远不如未嫁前四海八荒的神仙见了面都叫她一声“姑姑”来的有面子,因此颇为不满,无奈天君还没有退位的意思,她也不能鼓动夜华犯上作乱推倒天君,只能生生受着。今天听到了久违的一声“姑姑”,顿生亲切之情。 “既然来了,就和我们一道进去吧。”白浅和颜悦色地招呼她。 凤九挤了挤眼,“你还是不放心不是?” “才没有,我只是过来看看,万一天君为难慕言,也好有个照应。” “那你准备怎么照应?”凤九追问。 她想了想,却也没有想过要如何照应,因此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绝对不会错的话——“见机行事。” 三人和一众随侍的仙娥浩浩荡荡地进了瑶台,直奔设宴的光碧堂而来,因是天君设宴,白浅便算得上是主人,故而来的早些,先去代天君巡视了各处陈设礼乐准备情况,再回到光碧堂的时候,就见负责宴乐的双成面露难色地走了过来,白浅便叫住了她:“有什么事?“ “启禀殿下,原本一切都安排妥当,却不知为何,鼓琴的望舒不见了。” 白浅不以为意地点点头,“且去找找,若是一时半刻的找不到,就找个人替代。” “是。” “且慢。”凤九忽然出声叫住了正欲退下的双成,“我这里就有个善于鼓琴的,你若是找不到望舒,就叫她代替吧。” 一边说着,便将毫无准备的文昌推了出来,文昌大睁着眼睛看她,正欲开口,凤九抢先说,“前日我去你那里听琴,见你指法精湛,琴艺出众,这个忙你是一定要帮的。” 说罢又在文昌耳边轻声道,“你不是见机行事么?等到玉卮跳舞的时候,你就可以——”说罢得意地笑了起来。 文昌黑着脸看着凤九,正欲说些推辞的话,白浅又插了一句:“跟着我们多有不便,”她说“不便”的时候,特意地冲着文昌眨了眨眼,然后仪态万方地道,“这样倒好,你就去帮这个忙吧。” 文昌看看一脸严肃的凤九,又看看点头表示赞成的白浅,姑侄俩个露出如出一辙的期待加兴奋的表情,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心道等着看热闹的人伤不起啊伤不起,于是乖乖地跟着双成去了后堂。 “这位仙子面生的很,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阿拂。叫我阿拂就好。”文昌想此时此地绝对不是报出真名实姓的好时候,便拿出了从前的名字替代。 双成倒也没有什么疑惑,带她进了后堂,拿出准备好的衣服叫她换上,复又拿了一方帕子给她。看她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解释道:“今日换了个规矩,所以宴乐仙子俱要蒙面,我们只是按令行事。” 文昌接过帕子,反倒松了一口气,有这轻纱覆面,纵使赴宴的神仙中有认识她的人也不怕,免得被人认出好生尴尬。 装扮妥当后,双成引她来到宴会一侧的乐师区等候,这场有预谋的盛宴果然筹备精心,就连乐器也用了九重天上最好的一套,如岑华之镂管,咈泽之雕钟,员山之静瑟,浮瀛之羽磬,都是重霄宝器,显见是下了血本的,定要打动太昊帝君。文昌撇了撇嘴,在琴边坐下,试了试音,果然不同凡响,散音浑厚,按音温和,泛音清亮,比她自己的那把不知道好了多少,她于是越发有些气不忿,心想若是慕言能不拖泥带水地拒绝就罢了,若是他露出有一点一丝的犹豫,她定要也学学当年清言宗山下刘铁匠的老婆那般,拿着铁锹追打过几条大街,给他个深刻的教训,但是转念一想,慕言多半不会任由她这般破坏自己的形象,纵使她命令他去跪搓衣板,他也只会淡淡地看她一眼,再云淡风轻地说一句“你让我跪我便跪么?” 正在她胡思乱想万般纠结中,只听见鸾鸣鹤唳之声,想来是前来赴宴的各路神仙到了。不多时,便听见堂前人声嘈杂,寒暄声不绝于耳,光碧堂上顿时热闹非常。文昌有些烦躁,自觉呆在这里很是无趣,不如偷偷溜回家,岂料刚抬脚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双成,手里捧着一把黑漆嵌白璧的琴,见她站起来,双成连忙止住了她,“礼乐演奏马上就要开始,不可随意走动。” 文昌只好乖乖地坐下,双成将琴横陈在她面前,“先前的这把不好,如今给你换了这个用。” “这把就很好啊,我调过了,音色很好。” “今日宴会非同寻常,自然样样都要最好的。”双成也不多解释,直接换了琴离开了。文昌恨恨地拨了拨琴弦,心道那什么公主果然知书达理,深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可惜她现在没了鲛珠,再不能弹奏织梦的华胥调,否则定要为她织一个恶梦出来,让她彻底断了对慕言的念想…… 虽然是如此这般怨念在心头,她还是老老实实调起了琴,新换的琴样子极其普通,黑漆的琴身嵌着十三螺钿徽,配着象牙白的琴轸和青玉雁足,沉稳大气,试了几个音后,发觉琴音悠扬,穿透力极强,与刚才那把相比正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自己用的那把更是完全没有与之相比的必要。她是爱琴之人,虽然当初学琴是为了慕言,学的久了却也喜欢上了这乐器,今日能亲手弹奏一番这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好琴,实在是机会难得,不免放下了先前的不愉快,变得十分矛盾起来,不知道是该敷衍了事来拖玉卮的后腿呢,还是该抓住机会享受一把这难得一碰的好琴。后来她想到慕言易得而宝琴不易得,横竖慕言会拒绝天君,而错过了这个机会再想弹弹这把琴却是不易,便定了定心神,心无旁骛地试起音来。 宴乐的表演顺序是预先定好的,为了衬托出玉卮公主的才华,她被安排在压轴出场,前面或歌或舞,各有不同,许是觉得西王母家的公主在众人面前采取这样主动出击的求婚姿态总是不妥,因此才令所有的乐师均以轻纱覆面,丝竹歌舞中若隐若现的美人面容引来各路仙家阵阵赞叹,平白多了几分趣味。文昌一直都想看看慕言到底是什么表情,无奈乐师之位和宴席相隔甚远,且在侧边,她只能从觥筹交错中听出宾主相谈甚欢,偶尔,慕言温和低沉的嗓音传来,虽然听不清说了什么,却也令她的心一阵狂跳。 宴饮接近中夜的时候,双成匆匆地进来,直奔文昌面前,“《早梅》这首曲子仙子可会?” 文昌点点头。 双城如释重负,“这便好,太昊帝君忽地点了首曲子,只教抚琴和吹笛的人合奏,因为不是事前准备,我接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既然你会,便没有问题了。” 文昌和吹笛的仙官随双成来到殿上,向一众仙家行礼后坐到一侧开始演奏。《早梅》是一首描述二月梅花开的琴曲,“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占溪风,留溪月,堪羞损、山桃如血。直饶更疏疏淡淡,终有一般情别。”她喜欢这曲子,实在是因为那个寂静无声的夜晚,初次遇见慕言时,清清冷冷的梅花香,那仿佛就是慕言的味道,她便因此喜欢上了这支曲子,无人的时候常常一遍遍的弹奏,后来和慕言在一起了以后,虽然也时常弹奏这首曲子,却再也找不到那种凄凄怨怨的清冷感觉,不免感叹情场得意琴场失意。今日或许是因为心绪不宁,于患得患失间竟然又找到了那种感觉,将这曲子的意境发挥的淋漓尽致,以至于此后万年间,还时时有人提起,某日的天君宴会上,太昊帝君点了一首《早梅》,低音处冷峻肃穆,高潮处轻巧跳跃,听者竟似真的身处二月岭上看风荡梅花,舞玉翻银,堪称绝响。更兼那抚琴的仙子在一段曲中换了多种手势,左手从秋鹊凌风式、仓龙入海式,再到粉蝶浮花式、幽禽栖木式,右手从风惊鹤舞式、宾雁衔芦式,到饥鸟啄雪式、游鱼摆尾式,看得人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一曲作罢,竟有人不自觉地鼓起掌来,文昌得意地笑笑,一抬头,对上了远处坐在正席的太昊帝君的视线,他若有所思地在她身上扫了几眼,又移开了目光。 回复 第540章 洛水书 不给缝缝 8 其后不久,玉卮公主出场,依旧一身绯红衣衫,公主的舞技的确超群,舞姿轻灵,身轻似燕,步步生莲般地舞姿,翩然如花间舞蝶,高远似山中明月,文昌依稀觉得自己看过的唯一能和她媲美的是月夜下卿酒酒的青花悬想,只是卿酒酒已死,人世间再无那凝聚着全部情感的曼妙舞姿,但玉卮公主这满含倾慕和期待的舞蹈确然也可以称得上天上无双了。文昌很负责地将曲子弹完,知道天君那特意安排的“重头戏”即将上演,虽然她自己一遍遍的说着没什么好紧张,心却十分不争气地快速跳动起来。 天君显然对玉卮的表演很是满意,抚掌称赞后看向帝君,“舞姿绰约,丰姿翩然,不知帝君对这场乐舞以为如何?” “天君治下俱是能人奇士,舞姬的舞蹈自然也是卓然不凡。” 慕言的语气淡淡。 “帝君大婚在即,我这里有个小小礼物送给帝君,以表祝贺。”他招招手,绯衣公主应招上前,“既然帝君也认为这个舞姬的跳的还算入眼,我便将这个舞姬送给帝君。” “天君客气了。” 帝君的神色波澜不兴。文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打定主意等到散席之后,便是不得已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斩了慕言身边这支横生出来的桃花。 “且慢,”慕言抬手止住正欲退出的舞姬和宫人,回头看着天君不紧不慢地说,“天君的好意伏羲多谢,只是伏羲有个不情之请,伏羲好乐,尤爱抚琴,适才听得一曲早梅,琴声清洌,不觉心动,不知可否以琴姬换舞姬,果能如此,伏羲便在此谢过天君的一番美意了。”他这要求却也恰当,连着天君在内的在座诸位仙家多是懂行之人,均能看出绯衣仙子舞技虽高,演奏早梅的那位仙子琴技更加出众些,虽不是压轴,却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天君沉吟良久,方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如此便多谢了。”帝君拱手称谢,自始至终都未有多看文昌一眼。 昌被四个侍从前后左右护卫着到了光碧堂下等候帝君,她有些惶恐地想着当下这个形势大大不妙,等到慕言回来,势必要被他看穿,她这个费尽心机坏他“好事”的样子定然被他耻笑一番。或者其实他早就看穿了也未可知,不然怎么会忽然要求交换琴姬,为今之计,自然是在被他拆穿之前抽身离开,然后来个死不认账。只是她还没找到脱身的机会,宴会便已散席,不多时后便看到太昊帝君一个人自瑶台水榭边翩然行来,月华如洗,水光潋滟,他那个风姿俊朗的样子很是让人心动,及至近了,便听他含笑的声音响起,“多谢几位仙官,这位仙子便交由我带回吧。” 几位侍从躬身告退,他缓缓转过身来,微微侧着头打量她,“阿拂,今天玩得开心么?” “呃,你早知道是我?” 他笑得了然,“这天下会二十四种指法弹琴的不是只有名动天下的文昌公主吗?” “现在是在天上……” 他也不反驳,换了一个话题,“今日特意来这里,不是因为不信任我吧。” “当然不是。”她断然否定,笑嘻嘻地说,“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听闻有’外敌’入侵,爱卿你一力对抗,寡人虽然信任爱卿,但御驾亲征上场督战表达感激的心意什么的,也是有必要的。” “哦,这么说你是君我是臣了?这个伦常纲纪的我倒要和你理论理论……” “不是不是,”她讨好地笑笑,“刚才那个比方不合适,我再换一个,在下耳闻您今日要和天君见招拆招,渴望一睹您的风采,高山仰止,心向往之,因此特来观摩学习。” “……” “此间事毕,回去吧。”他携了她的手便欲离开,文昌看着自己手里还抱着从殿堂上退下来时不及放回的琴,连忙说,“等一下,这把琴还在我这里,要还给双成仙子去。” “不用还了,那琴是我的。”他平静地说。 “怎么是你的?”她愕然。 “为什么不能是我的?是我亲手打的。用了四海八荒最好的一块凤凰桐。” “你会做琴?” “……”他黑着脸看她,“你手里这把琴是什么式样的?” “伏羲式啊。” “我叫什么?” “慕言啊。” 他露出不想继续下去的表情,忍了忍,又提醒她,“我原来的名字。” “伏羲——”她赫然想起当年学的《琴操》第一页第一行上便写着“伏羲作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他看着她一脸被震到了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哀怨地问道,“你该不是从来没想过我和伏羲是同一个人吧。” “是……” “……” 顿了一会,她反应过来其中的玄机,追问道,“你的琴为什么会在双成那里?” “我让她拿给你的。” “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他一副全盘在握的神色,“凤九不是去找你么?” “我原本说不来的,万一我真的不来,你怎么办?” “我自然还有退路,只是——”他带着不信的神情看她,“这种时候,你会不来么?” 话说太昊帝君的婚礼即将举行,这婚礼着实吸引了四海八荒的神仙们,因为贵为远古上神的太昊帝君向来不沾染这些红尘俗事,却忽地就和一位小了他十几万岁的小仙子定了亲,向来八卦的各路神仙们自然是万分好奇,急于在婚典上一睹这位小帝后的芳容,无奈行事向来低调的帝君便是对待这种一生一次怎样铺张都不为过的婚典也是极尽低调,只邀请了寥寥几位上古帝君和数位好友,以至于婚礼的请柬在私下已经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司命星君费了偌大的周折也未能搞到一张帖子,最后还是由着西海水君的引见,抱着一只磨盘大小的夜明珠拜会了那位号称“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夜明珠”的白浅上神,方才得了一张,他自己倒觉得很是值得,试想这种重要的场合,若是少了司命星君,各路神仙会少了多少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他又怎么能对得起自己“九重天上移动的八卦全书”的称号。 司命星君捧着请柬前脚刚走,那颗夜明珠便被白浅从后门送到了东阳宫。是夜,太昊帝君踱进书房的时候觉得尤其的亮堂,四下里看了看,发觉窗下多了一颗磨盘大小的夜明珠,乍看下就像是个小月亮,明晃晃地照的一地雪亮,不由得笑问道:“哪里来的这么个东西?” 坐在一边闲闲地喝茶的文昌小姑娘很是得意地打量着珠子,“白浅上神送来的,我觉得放在这里最合适,你晚上看书批文的时候,比烛火好用多了。” 帝君笑了笑,“白浅上神还是几万年如一日的惯,送礼只送夜明珠,这倒也省心。” “这却不是姑姑的心意,”文昌解释道,“她着人送来的时候说了,这是司命星君送她的礼物,为的是换一张我们婚典的请柬,大约是想一睹我的芳容,才特意下了这么大的血本,白浅上神说既是这个缘故,她便不好据为己有,特地着人送了给我的。” 帝君沉吟道:“司命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我记得我准备了给他的帖子。” “我没发出去。”文昌吐了吐舌头,犹自带着几分恼恨地道,“那司命写的什么破命格本子,足足让我在你面前死了四次。就凭他敢这么折腾你,我也要折腾折腾他。听说他最热衷八卦,我便偏不邀请他,让他八卦无门,凑不成热闹。”说罢,阴险的笑了笑。 “我记得从前你说要谢谢他的,给你安排了遇上我这么个好命格,所以才准备了给他的帖子。”帝君觉得自家夫人依旧是小孩子心性。 “呃,从我的角度来说,是要谢谢他的,可是从你的角度来说,你不觉得他给你安排的命格太悲催了么?” 帝君淡然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按照他的计划,你在卫国灭亡的那一日便已经死了,只有这第一次是他安排的,后面那几次,我记得都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她有些愤愤地瞪着他。 他转到她背后揽着她,掰着她的手指细细数过,“第二次,在阿婓那里,你明明是假死三日,却不提前告诉我,害我伤心了三天;第三次,你从悬崖上落下,明明没死却不来找我,害我伤心了四十三天;第四次,你历劫归来,明明成仙却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伤心了七年。”他有些哀怨地看着她,“最该惩罚的难道不是你么?” 她顿时露出了愧疚的神情,眼圈儿也红了起来,带着毅然决然的表情沉痛地道,“是我的错,你要我怎样做才能弥补?” 他微微侧了头,想了想道:“那给我煲一碗燕窝粥吧。” 他一直都觉得所有经历的那些磨难都算不了什么,因为都已经过去,如果非得要用那样刻骨铭心的痛才能换得此刻的长相守,那么即便等待的日子再漫长一倍、分离的苦楚再加深十分,他也愿意忍耐。 她带着感动扑到他的怀里,仿佛立下誓言般凝重地道,“好,以后我给你煲燕窝粥,煲这四海八荒最好吃的燕窝粥,天天!” 他忍俊不住,“那倒也不必,天天如此,就算我不腻,你难道不会腻么?” 停了一会,他打量着那颗月亮般的夜明珠,“司命为了看你花了那么大的心思,作为回报,你想不想让他更失望一点?” 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什么意思?” 他微笑着附在她耳边轻言了几句。 到得婚礼那日,身穿吉服的太昊帝君一贯地玉树临风丰姿卓然,蒙着红盖头的帝后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二人在礼乐中庄重又肃穆地拜了天地后,太昊帝君随即淡然宣布,自己要与帝后参拜法理,修真养性,故而闭关三月,留下原本满怀期待的司命星君欲哭无泪地望着二位远去的身影。凤九感叹地望着东华帝君道,“我单知道帝君你是一心只修法理的典范,却不想太昊帝君竟也是这般如此,大喜的日子里两个人一起修真养性,这难道就是道行深厚的上古帝君的境界?” 东华帝君白了她一眼,“你太天真了。” 初夏。 雁回山入夜后便只剩一片静谧,唯有铃虫在草丛中轻鸣,点点萤火于空中飞舞。分明是鲜有人至的荒山,这一夜却平地起了一处气势恢宏的院落,黑瓦白墙,飞檐翘角,崇阁巍峨,层楼高起,花园中以青石板铺路,夹道种着竿竿翠竹,净净淙淙的流水穿园而过,与其说是院落,不如说是一处行宫别苑更为准确。这景象若是被人瞧见,不是觉得误入海市蜃楼,就是觉得见了鬼,总是十分诡异,只是有人既能妙法无边,在这无人处建下这般庭院,便也能施法教外人无法得见,生生在这尘世间辟出一片幻境。 窗外青铜莲花更漏悄无声息地点数着寸寸时光,龙凤喜烛的灯花噼啪一声爆了开来,火焰随之摇摆了一下,他拿起烛剪修了一下,回过身打量着端端正正坐在床前的新娘,微微笑了一下,眼底眉梢便溢满了柔情。这好像已经是他第三次迎娶她了,他禁不住回忆起前两次的情景,第一次,他满是绝望,抱着毫无知觉的她走过礼孝忠恕四座牌坊,只想着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满足她的愿望,让她做他的新娘;第二次,他分给了她十五年的寿命,她开开心心地嫁进了王宫,他却在喜悦中带着苦涩,知道幸福的背后是举目便能望及的尽头,分离的结局早已写定。只有这一次,他是真正开心地迎娶了她,等待他们的是无尽的未来和天长地久。 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有些不耐地摇摇头,“慕言,还没有好吗?你带我来了什么地方?” “很快就好。”他安抚她,声音低沉温柔。 他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窗前,推开窗棂的同时掀起了她的盖头,窗外正对着一片空谷,清凉的山风扑面而来,朦朦胧胧的月光下能看见远处黑黝黝的山峰的轮廓,点点星光渐渐从谷中升起,起初只是数点,忽东忽西,倏然而逝,慢慢地多起来,化成闪着淡绿色冷光的漫天星子,在深蓝的天幕下飞舞,以远处山峦为背景,以流萤星火为画笔,在她的眼前描摹出一幅至美的画卷,俄而,萤光纷纷聚拢,化作一条光带,恍若银河般从夜色中穿过,直扑到她的面前,她忍不住伸出手去,一点萤光便停留在她的指尖,凉沁沁的,仿佛真的拈起了一缕星光,她惊喜地回头,脸上带着璀璨的笑,“好美!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真的不认得这里?” 她皱着眉头环顾了一下,“这么黑,我怎么能看出来?这是山里吧?” “我以为,对于一个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就算是晚上,总归还是会觉得熟悉的。” 她又观望了一会儿,渐渐觉得那些远处山峦的轮廓是那样的眼熟,有些迟疑地问:“雁回山?” 他微笑着点头。 “这里是清言宗?” 他继续点头。 “我记得清言宗早就没了,这里是你用法力幻化出来的吧?” 他没有否认。 “慕言,你真是——”她想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个词来表达自己无限敬仰的心情,憋了半天,终于由衷地感叹道,“太万能了!” 他神色从容地接受了她的崇拜,“万能的我现在要做一件事情,你配合一下。” “嗯?” 燃到尽头的龙凤烛火摇曳了一下,缓缓熄灭,只留下一地月光清凉如水。 “等,等一下,”她努力抓住他别有用心地撩拨的她心神不宁的手,气喘吁吁地道,“我记得你说我们是来修真养性的,闭关三月怎么可以这样呢?” “哦,”他面不改色,“双修也是一门学问。” 第541章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问天老天师清了清嗓子,径直从二人身边走过,向阁主闭关的地方行去。 身后,传来一阵惨嚎…… 修行界共有五大板块。 中州,幅员辽阔,人杰地灵,天材地宝随处可见,灵气最为浓郁,整体实力也最强。 南境,诸国林立,界域上万,是最适合凡俗势力发展生存的地方,也正因为南境凡人最多,所以被中州看作蛮夷之地。 西域,各种修行派系横行,鱼龙混杂,盘根错节,被称为修行界最乱的地方,也是各种亡命之徒逃亡的首选之地。 东海,亿万里海域,鲛人族因为可以在水里生存,所以称霸东海,信奉龙神,并有两条护族神龙,一黑一白。 北国,完全由妖族掌控的板块,强大无匹的化形期大妖随处可见,因为妖族有血脉之分,血脉威压与生俱来,所以等级森严,整个北国由一位妖皇统治,皇权高度集中! 此刻,在北国最知名的禁忌之地,黑暗森林之中,两头比山川还要高大的金刚巨猿神态威严地巡逻着。 所有胆敢擅自踏入黑暗森林的生物,无论是人是妖,都要受到金刚巨猿的制裁。 一头比鲸鱼还大的大鹏鸟,自黑暗森林上空飞过,一双如电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黑暗森林中的所有动静。 在黑暗森林深处,有一座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宫殿。 宫殿深处,一座幽潭之中,一头九尾小狐狸缓缓醒了过来。 感受着身上的血肉筋骨,小狐狸眼中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时隔数月,终于修出肉身了!” “小主人,你现在还好吗?” “我,好想你。” 南境。 一线天。 “杀!” 在齐天大圣的率领下,陈家、烈焰宗、圣体联盟三大势力,率领着数以万计的界域强者,朝着唐正德等人相反的方向杀去,只为将这个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 “呼呼呼!” 十尊四翼紫魔扇动着骇人的肉翼,裹挟着紫光,闪电般袭来! 齐天大圣眼睛一眯,握紧通天棍,作势便要杀上去…… “你干嘛?” 剑浣衣皱眉看向齐天大圣:“一个五重天修士,想和四翼紫魔为敌,找死呢?带队杀红魔,紫魔我来!” 说完,剑浣衣“呛”一声拔剑而出,纵身飞起,杀意漫天,剑光四射! “……” 齐天大圣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鼻子。 看样子奶奶在南天盟大会上说他杀过撒克逊与撒古达,剑浣衣是真的认为,那只是奶奶在给他脸上贴金啊。 不过话说回来,剑浣衣虽然凶巴巴的,但这样的盟友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呼呼呼!” 此时,老太君和铁振山等半圣强者,纷纷冲上天际。 齐天大圣抬头看了一眼,见己方半圣强者比四翼紫魔还多了那么一两个,也就不去凑热闹了,以他的战力,若是率领剩下的神皇境修士,可以更快地将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 “出。” 齐天大圣意念一动,两百二十道圆月弯刀凝聚而出,只不过齐天大圣并未将它们汇聚成金色能量体,而是操控这两百二十道圆月弯刀杀入人群中,屠戮那些境界稍低一些的红魔。 第542章 红魔虽然是魔族贵族,但也有实力高低之分,有些拥有八重天、九重天境界,也有些只有一重天、二重天境界。 这两百二十道圆月弯刀杀进人群中,可以先将那些实力弱小的红魔收割掉,杀人速度要比齐天大圣用通天棍还快。 “嗤嗤嗤……” 几乎一瞬间,圆月弯刀便在人群中杀出了两百多条血路,数百位红魔化作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哇,小陈子,你好厉害哇!” 这时,一道倩影跳到了齐天大圣身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大声夸赞起来。 “云青丝?” 齐天大圣看到来人,惊讶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云家去抵御魔族主力军吗?” “哎呀,我哪里会领队嘛!我就是觉着好玩儿,所以才当家主的!” 云青丝嘻嘻一笑道:“我将领队的任务交给我们云家大长老啦,我来看看你这位五重天修士,有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喽!你是不知道,我在云家的时候就听过你的传闻,可崇拜你啦!” “……” 齐天大圣有些哭笑不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南境九大势力之一云家家主竟是这么一位童心未泯的小姑娘。 云家老家主心也真够大的,进星河抵御域外天魔之前,居然敢把家族交到这么一个小姑娘手里。 不过齐天大圣估摸着,云青丝口中的云家大长老,应该是老家主的心腹,家族真正的大事都是那位大长老在处理。 “呼。” 圆月弯刀在人群中收割魔族的同时,齐天大圣取下弑神弓,冲着云青丝道:“你什么境界,保护得了自己吗?” 云青丝眨了眨眼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厉害的喔!” “行吧,那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齐天大圣不再分神,以三属性灵气凝聚出一道三色神箭,然后用融合之法将三种法则之力融入碎星之中,一箭射出! 嗡! 箭矢撕裂空间,没入黑暗之中,再出现时,已来到了一尊九重天红魔面前! 嗤! 等那红魔反应过来的时候,箭矢已经透体而出,而且余威未消,又先后洞穿了六位红魔的身体才彻底消散。 见到这一幕,云青丝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色! “传闻你能击杀夏侯敬轩,居然是真的?一箭射杀七位红魔,其中还有一位九重天强者,这也太厉害了吧?” 云青丝惊讶地道:“我还以为麒麟榜是天机阁看在和陈家百万年前的渊源上,特意帮你排的呢……” 齐天大圣没有理会一惊一乍的云青丝,继续弯弓搭箭,击杀高等级红魔。 “嗡嗡嗡!” “嗤嗤嗤!” 每一次齐天大圣出箭,总有一位九重天红魔陨落,余威未消的三色神箭还会顺势多收割几条魔族性命。 眨眼间,已有十多位九重天红魔死在了齐天大圣的箭下。 陈家队伍里的上万修士都见识过齐天大圣的实力,但圣体联盟和烈焰宗的人没见识过啊。 见齐天大圣有这么一手好箭术,不断为他们减除压力,击杀魔族高阶强者,整个人族阵营都士气大振! 第543章 “陈少主好厉害的箭术啊!” “怪不得陈少主能够全权代表陈家,麒麟榜第三的天才强者,整个南境都不多见。” “是啊,驭兽宗出了一位牧七,就被评为修行界千年难遇的天才,那陈少主岂不是万年难遇?” “数万魔族大军,总共能有多少九重天红魔?只要所有九重天红魔都死于陈少主箭下,咱们的优势将能迅速扩大!” “陈少主威武!” “兄弟们,杀!” 魔族中的九重天强者死得越来越多,数万魔族大军也越来越势弱,很快齐天大圣的存在就引起了魔族王族的注意! “杀了那个弓箭手!” 一位正在空中作战的四翼紫魔厉吼一声,从天而降,振动肉翼,杀气腾腾地冲向了齐天大圣!齐天大圣眼睛一眯,作势便要收起弑神弓,取出通天棍。 “小陈子别着急!” 云青丝嘻嘻笑道:“我去帮你杀他,你继续消耗魔族。” 话音落下,云青丝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半圣气息! 齐天大圣眼睛顿时瞪起!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居然是一位半圣强者? 怪不得云家老家主如此溺爱她,这天赋也太恐怖了吧! 更重要的是,云青丝看起来怎么也没满二十岁,可麒麟榜上为什么没有她的名字? 云家家主这是在秘密培养她,担心她名头太盛,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与危险? “真是深藏不露啊……” 齐天大圣咂了咂嘴,然后继续弯弓搭箭,击杀魔族中的九重天红魔。 此刻齐天大圣面对的数万魔族大军中,九重天红魔已不足十位! “嗡嗡嗡!” “嗤嗤嗤!” 齐天大圣一边向前面逼近,一边弯弓搭箭,每支三色神箭射出,都会有一位九重天红魔陨落。 很快,数万魔族大军中的九重天红魔便阵亡殆尽,人族优势越来越大,而魔族主力军也注意到了齐天大圣的存在! “该死!” “包围圈要被破了,先杀那人族修士!” “杀!” 伴随着一阵响亮的喊杀声,一位四翼紫魔率领着数十位九重天红魔从主力军中杀出。 “齐天大圣小心!” 见状,唐正德和龙云海纷纷大声惊呼! 那数十位魔族是从他们抵御的魔族主力军中杀过去的,一旦齐天大圣出事,他们难辞其咎。 正在空中作战的云青丝和剑浣衣听到惊呼,也纷纷向齐天大圣所在的方向看去,接着便皱起眉头。 一位四翼紫魔和数十位九重天红魔! 别说那位半圣红魔了,就算是那数十个九重天红魔围攻,也够齐天大圣喝一壶的! 虽然齐天大圣的箭术能够击杀九重天红魔,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啊,只要对方冲到齐天大圣近前,让齐天大圣没有出箭的机会,齐天大圣一个五重天修士,还能做什么? “呼!” 说时迟那时快! 在四翼紫魔的率领下,数十位魔族强者很快便杀到了齐天大圣近前。 齐天大圣眼睛一眯,直接将弑神弓抛向天际。 “百步穿杨!” 无数道威力堪比碎星的箭矢,连到一道白线,接连射向那尊四翼紫魔。与此同时,齐天大圣手腕一翻,通天棍在手,直接一棍轰了出去! 第544章 “伏虎!” “融合之法!” 天地异象涌现! 一头金色大虎骤然跃出,一口吞下十余位红魔强者! “砰!” 通天棍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大地炸裂,威能荡开,一道深壑崩裂,足足蔓延了十余里,距离齐天大圣最近的十多位红魔强者直接被轰飞了出去! 眨眼间,将近二十位红魔强者死于非命! “出!” 齐天大圣屈指一弹,一道金光激射而出,化作佟照箜傀儡。 金甲傀儡拥有九重天巅峰战力,一出现便像一头发了狂的猛兽,悍不畏死地冲杀了出去。 “砰砰砰!” 强大的贵族红魔们,竟没有一个人能拦住势如破竹的佟照箜傀儡! 齐天大圣冷哼一声,再次一棍轰出! “伏虎!” 又是一头堪比洪荒巨兽的金黄猛虎跃出。 这下红魔们学聪明了,不再扎根聚集,而是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包围圈,将齐天大圣团团包围了起来。 那头能量巨虎只吞下了两个红魔,便被周围的红魔强者联手轰散。 “砰!” 能量巨虎刚刚消散,齐天大圣的棍子便又一次砸在了地面上。 又是一声炸响! 大地再次龟裂出一道蜿蜒十余里的深壑,能量爆开,五位红魔强者当场炸成了一篷血雾! “这么喜欢玩包围这一套?”齐天大圣看着剩下的三十多位九重天红魔,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道:“来来来,给你们一次展示的机会,但就这一次,可要抓住机会哦。” 说完,齐天大圣大踏步向正释放防御罡气抵挡百步穿杨的四翼紫魔走去。 那三十多位九重天红魔对视了一眼,接着便厉吼一声,纵身扑杀向了齐天大圣。 轰轰轰! 各种各样的能量轰在齐天大圣的身上,可当烟雾尘埃散去的时候,齐天大圣却毫发无伤地走了出来。 所有红魔强者的面色都变了! 这是什么恐怖的肉身防御,竟然连九重天强者也伤不了他分毫?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没有把握好。” 齐天大圣瞥了众红魔一眼,道:“现在再杀你们,总能瞑目了吧?” 说着,齐天大圣将通天棍抛向天空。法器神通! 踏碎凌霄! 通天棍瞬间放大无数倍,天塌地陷般砸了下来。 那数十位红魔见状面色一变,纷纷向周围散开,只是他们的速度再快,又怎么快得过通天棍? “轰隆!” 大地剧颤,轰鸣骤起! 那三十多位红魔强者,被放大无数倍的通天棍压在下面,每个人的面色都憋得通红,抬起双臂死死扛着。 说起来,这些红魔虽然有九重天境界,但实力和夏侯敬轩比起来差远了。 夏侯敬轩的底牌,是完全可以轻易抵挡踏碎凌霄的。 而随着三十位红魔强者被迫抵挡通天棍,动弹不得分毫,佟照箜傀儡立马开始大开杀戒。 “砰!”与此同时,弑神弓被那四翼紫魔一道劲气轰开,然后厉喝一声,裹挟着阵阵紫光向齐天大圣杀来。 “天魔战意!” “冥王镇压!” 大量紫光笼罩在了齐天大圣身上,那尊四翼紫魔的一道肉翼,忽然放大无数倍,仿佛一道遮天蔽日的天幕,重重地拍向了齐天大圣,肉翼上散发着阵阵黑色煞气! 齐天大圣冷哼一声,直接无视紫光,施展出缩地成寸,瞬间出现在了四翼紫魔身前。 “呼!” 那四翼紫魔仿佛见了鬼一样,立即瞪起了眼晴,身体几乎从地上弹起来。 “怎……怎么可能?” 他既没有想到齐天大圣可以无视紫魔的天赋幻术,也没想到齐天大圣一个五重天修士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第545章 “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撒古达和撒克逊就是这么死的,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想我送你去黄泉路上陪他们,他们一定很高兴。” 话音落下,齐天大圣七星魔神之体的力量发挥到最大,黑龙变与魔神降世瞬间施展而出,一拳轰向了四翼紫魔的胸膛! “凭你?” 四翼紫魔怒吼一声,同样一拳轰来,四道肉翼疯狂振动,似乎在为他增强力量。 “砰!” 一声巨响! 齐天大圣和那四翼紫魔同时倒飞了出去! 四翼紫魔倒跌出十余丈,齐天大圣却在空中翻了六七十个跟头方才稳住身形。 “就这?” 四翼紫魔狂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敢放出如此狂言!” 齐天大圣微微拧眉。 看样子,自己的修为境界和肉身境界在半圣强者面前,还是稍逊了一筹,若是不动用底牌还真杀不了半圣强者。 “回来!” 齐天大圣倒也不气馁,毕竟自己才只有五重天境界,手腕一翻,通天棍恢复本来大小,飞回到了手中。 “融合之法!” “降龙!” “昂!” 一条充斥着龙威的金龙凭空出现,昏暗的天地立马变得金光璀璨。 金龙昂着高贵的龙首,气势汹汹地冲向了那尊四翼紫魔。 “哼!”四翼紫魔冷哼一声,四道肉翼忽然包裹在身前,大量能量自肉翼之上汇聚—— 倏地! 四道肉翼猛地展开,一道恐怖的能量波动在一阵轰鸣声中荡开,重重地轰在了金龙身上! 砰! 金光爆散,能量金龙竟瞬间瓦解溃散! “雕虫小技。” 四翼紫魔眼中满是不屑。 然而下一刻,他瞳孔一缩,眼中的不屑被恐惧所取代! 因为金光散去的同时,一道黑影撕裂金光杀了出来! 那黑影正是手持通天棍的齐天大圣! 降龙有七成威力在通天棍上,金龙虚影仅有三成而已! “糟糕。” 四翼紫魔怪叫一声,下意识地用紫光笼罩齐天大圣,同时用四道肉翼将身体包裹了起来。 “轰!” 一声巨响! 四翼紫魔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四道肉翼无力垂下,翅骨尽断! “给我死!” 齐天大圣一声厉喝,所有力量倾注在余威未消的通天棍上,通天棍的速度再次暴涨! “砰!” 又是一声巨响! 那尊四翼紫魔这次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来及发出,当场炸成了一篷血雾! “哗!” 随着四翼紫魔身死道消,战场上响起阵阵哗然之声。 无论是抵御主力军的唐正德等人,还是试图撕裂包围圈的剑浣衣等人,全都震惊地瞪起了眼睛! “齐天大圣居然真的能够越境击杀半圣强者!” “老太君没有给孙子脸上贴金?撒克逊和撒古达真是齐天大圣所杀?” “如此说来,齐天大圣的实力,已能排在麒麟榜第二,仅次于夏侯白衣!” “陈家不仅出了一个半圣陈天雪,又来了一个拥有半圣之力的齐天大圣!” “天行者一族,这是要崛起的节奏啊!” “怪不得老太君愿意将家族的话语权交到齐天大圣手里,这家伙……天赋近妖啊!” 第546章 剑浣衣忽然想起弟弟剑尘从南天福地回到烈焰宗之后,在她面前对齐天大圣评价甚高,当时她就对齐天大圣生出了些许兴趣,因为她很清楚弟弟是一个怎样心高气傲的人,整个南境除了牧七,弟弟谁也不服,却能服齐天大圣。 现在看来,齐天大圣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铁振山看向齐天大圣,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霍铁塔将不动明王传回圣体联盟之后,扬言要去西域为齐天大圣做事,当时圣体联盟所有高层都不同意。 堂堂圣体联盟第一天才,去给陈家少主做事,岂不是丢了脸面? 现在看来,霍铁塔那孩子看得比很多大人还要透彻。 有了霍铁塔、铁桥山和齐天大圣的这层关系,齐天大圣日后若是成长起来,圣体联盟也能跟着沾沾光。 云青丝一边与四翼紫魔战斗,一边嬉笑着瞧着齐天大圣,道:“就知道小陈子没有那么简单,老爹说我虽然大能耐没有,但运气却十分不错。云家和陈家绑在一起,绝对是个天大的好主意,老爹回来肯定是要夸赞我的!” 此刻除了云青丝、铁振山和剑浣衣三人满脸惊讶,人族主力军中的几位首领,面色也都精彩至极。 唐正德想起自己第一次得知陈家还有一个后人叫齐天大圣时,齐天大圣正在苍龙界面临致命危机,当时他就想着苍龙界怕是要覆灭了,谁曾想齐天大圣不仅带着苍龙盟杀出了偌大的威名,还一人一棍杀上神羽宗宰了神羽宗的麒麟榜天才周传峰。 当时唐正德就觉得齐天大圣这小子不简单。 不曾想才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齐天大圣的战力就可以令他们这些老家伙昨舌了。 龙云海、牧裕丰、张沧浪三人,对于齐天大圣的表现也是惊叹不已。 唯有宋祥瑞,脸色难看得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居然真的拥有半圣之力,幸好在南天盟大会上没有打起来……若是打不过这么一个年轻后辈,那就丢人丢大了。” “哼!” 宋祥瑞接着冷哼一声:“拥有半圣之力又如何?两个月后与夏侯白衣一战,还不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别说两个月后了,现在魔族强者已经盯上这小子了,他能不能活过今天还两说呢!” 此刻,随着齐天大圣击杀一位四翼紫魔,又配合法器神通与佟照箜傀儡杀了数十位红魔强者,齐天大圣确实被魔族主力军中的半圣强者们盯上了。 “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宰了那小子,他若是不死,包围圈必破” 魔族大军上空,一个散发着半圣巅峰气息的四翼紫魔微微眯眼,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他挥了挥手,然后率领六位四翼紫魔,纵身冲杀向了齐天大圣! “糟糕!” 见到这一幕,唐正德面色微变。 齐天大圣虽然拼尽底牌能与四翼紫魔一战,但也只是在单挑的情况下能够战胜对方,若是被六位四翼紫魔围攻,几乎是必死无疑的,更何况那六位四翼紫魔前面还有一个领头人,拥有半圣巅峰境界,距离成圣也只有一步之遥,是魔族大军之中仅有的五位半圣巅 峰强者之一! “龙云海,帮我挡一下,我就支援齐天大圣!” 唐正德大吼一声,然后一剑逼退身前的四翼紫魔,快速向齐天大圣方向冲去。 “你的对手是我!” 另外一位半圣巅峰紫魔看出了唐正德的意图,冷哼一声,扇动着四道肉翼,瞬间拦在了唐正德身前。 “天魔战意!” 大量紫光向唐正德笼罩而去,唐正德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如果没有人支援的话,齐天大圣怕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他再强,难道还强得过半圣巅峰强者撒布拉吗? 第547章 虽然齐天大圣率领的三支队伍负责撕裂包围圈,但和人族主力军的距离并不远,当人族主力军方向杀来七位四翼紫魔的时候,正在空中交战的老太君等人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向。 老太君眼中爆出一抹浓烈杀意:“谁敢动我孙儿,我便让谁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刚落,大量紫光笼罩而来,老太君的意识恍惚了一下,接着便有阵阵恶风袭来。 老太君猛地惊醒,连忙挥舞龙头拐杖抵挡! 与此同时,那七尊四翼紫魔也已经杀到了齐天大圣近前! “融合之法!” “代天巡狩!” “降龙!”齐天大圣不敢大意,连忙施展底牌。 天地异象涌现,金龙横空出世! “雕虫小技!” 领头的半圣巅峰强者撒布拉冷哼一声,四道肉翼剧烈扇动,一阵飓风涌现,瞬间轰碎了金龙虚影。 “滚!” 金龙崩碎的瞬间,齐天大圣持棍杀来,撒布拉满脸不屑,一拳轰出! 轰! 一声巨响,齐天大圣只觉一股巨力顺着通天棍传入体内,身形剧震,直接倒飞了出去!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后,望着前方那个从容淡定的紫魔强者,齐天大圣面色微微泛白。 这个紫魔强者的实力,远胜撒克逊与撒古达,自己即便施展降龙也根本不是对方一合之将! 半圣巅峰,无限接近圣人的存在,齐天大圣只有五重天境界,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哪怕齐天大圣拥有三属性灵气和七星魔神之体,也无法弥补其间的差距。 “老芋头。” 齐天大圣拧眉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在五重天境界,也能击杀半圣巅峰?” “有。” 老芋头的声音从天书世界响起:“除非你能拥有四属性灵气。” 齐天大圣翻了翻白眼儿。 自从打开天书第二篇,融合了木属性灵气,战力就翻了一番,他当然知道灵气属性越多越强,但眼下连突破六重天境界的机会都没有,上哪儿融合第四种灵气属性去? 再者说了,整个修行界只有他一个人拥有三属性灵气,可见想要多一种灵气属性难如登天。 如果不是母亲留下的天书,齐天大圣也不可能拥有三属性灵气。 “看样子……得拼一把了……” 齐天大圣微微眯眼,将天书世界中的最后几枚天元丹取了出来。 五行神光和这几枚天元丹,是他最后的底牌! “你们三个,去杀那些人族。” 此刻,见齐天大圣的战力也不过如此,撒布拉当即指挥其中三位四翼紫魔去援助那数万魔族大军,自从齐天大圣将那数万魔族大军中的所有九重天红魔射杀后,魔族大军便被人族强者们压着打,眼看包围圈就要被撕开一道口子。 魔族主力大军虽然将人族主力军杀得节节败退,可一旦以陈家为首的人族强者从这数万魔族大军中杀出一道突破口,撕裂了包围圈,然后再和人族主力军汇合,魔族主力军就会变得十分被动。 所以无论如何,包围圈都不能被攻破。 “是。” 那三位四翼紫魔恭敬应声,然后便向陈家、圣体联盟、烈焰宗率领的人族大军杀去。 齐天大圣看在眼里,微微皱眉。三支队伍好不容易建立出来的优势,一旦这三位四翼紫魔加入,所有优势都将被抹平! 第548章 别说撕裂包围圈了,三支队伍能不能保全性命还两说呢。 他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否则就算最后成功撕开包围圈,剩下的有生力量和人族主力军汇合,能起到的作用也很小了,毕竟在半圣强者手下,那些神皇境的人族修士只有被屠戮的命。 “杀了他!” 撒布拉冷冷地扫了齐天大圣一眼,大手一挥,另外三位四翼紫魔立马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地冲向了齐天大圣! 面对这三个普通四翼紫魔,齐天大圣完全可以用降龙解决战斗,但他们身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撒布拉。 齐天大圣不敢有丝毫大意,立马将大量三属性灵气灌入通天棍中,一道白光自棍头爆发,冲天而起! “给我落!” 齐天大圣一声低喝,白光撕裂天幕,悍然轰下! “跑!” 那三个四翼紫魔感受到致命的危险气息,面色一变,赶忙四下散开。 只是白光速度太快,仅有一人避开,另外两个四翼紫魔,一个被轰碎了脑袋,另外一人在躲闪的过程中被拦腰斩断! 看到这一幕,逃出生天的四翼紫魔面色苍白得可怕。 区区一个五重天修士,竟能施展出如此恐怖的招式! 太可怕了! 那四翼紫魔正心惊胆战地喘着粗气,忽然,瞳孔里映射出阵阵白光! 五行神光再现! “散开!” 撒布拉见状厉喝一声,四翼扇动飓风,将那四翼紫魔轰飞了出去,可速度还是慢了一些,那四翼紫魔有两道翅膀被白光轰碎,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战场,血酒大地。 虽然齐天大圣没能杀掉那尊四翼紫魔,但却重创了他,令其短时间内无法再战。 “该死!” 撒布拉死死地盯着齐天大圣,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小子,我会将你的脑袋扭下来当酒壶!,撒布拉一声暴喝,振动四翼,纵身扑向齐天大圣。 “天魔战意!” 大量紫光向齐天大圣笼罩而来,齐天大圣怡然不惧,再次吞下一枚天元丹,并施展出五行神光! 白色光束势如破竹般轰来,撒布拉冷哼一声,收拢四道肉翼抵挡。 “砰!” 撒布拉的身体被五行神光悍然轰飞,但四翼展开,撒布拉竟然毫发无伤! 齐天大圣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五行神光已经是他的最强底牌了,如果连五行神光都伤不了撒布拉,自己该如何破局? “居然对幻术免疫,怪不得撒古达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撒布拉眯起眼睛,缝隙中闪烁着骇人的精光。 “那我便不用幻术,让你瞧瞧王族真正的实力!” “星河之力!” “出!” 随着撒布拉厉喝一声,头顶上空忽然出现一道光幕,光幕中是璀璨的星河与漆黑的宇宙。 这一刻,就好像星河中的景象缩小了无数倍,投射到了这道光幕上。 “小子,魔族在星河深处生存了百万年,虽然艰苦,但却得到了星河最好的馈赠!” 第549章 “小子,魔族在星河深处生存了百万年,虽然艰苦,但却得到了星河最好的馈赠!” 撒布拉脸上充满了荣光与骄傲,道:“用你们人族的话来说,那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您能死在我魔族的星河之力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话音落下,撒布拉意念一动,那星河光幕忽然放大十倍,将齐天大圣笼罩其中。 刹那间,齐天大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灵魂仿佛被抽离了一般。 肉体还在原地,灵魂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在星河中以一种极快的速度穿梭,那种难以形容 的失重感和星河中的璀璨无垠,令齐天大圣头晕目眩,痛苦不已!但他又偏偏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摆脱这种无力的感觉。 “砰!” 忽然,齐天大圣只觉胸口一痛,却是被撒布拉狠狠地轰了一拳! 齐天大圣的身体炮弹般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只觉浑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痛难捱。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拥有七星魔神之体,这一拳足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好强的肉身防御啊。” 撒布拉站在不远处,微微挑眉道:“既然拳头攻不破你的防御,那就用锋利的翅膀吧!小子,你命休矣!” 话音落下,那星河之力再次笼罩向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连施展缩地成寸逃离的机会都没有,灵魂就再次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坠落,眼前关于星河深处的影像不断变幻,一时间几乎花了眼睛,瞳孔痛得厉害,那种被拽着穿越无数星系的失重感,更是让齐天大圣生不如死。 齐天大圣淬炼肉身的时候自我感觉,天下间已经没什么痛苦是自己不能忍受的了,直到这一刻才发现,灵魂上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和灵魂上的痛苦相比起来,肉身上的痛苦简直不值一提。 “嗤!!” 这时,一道破空声响起。 撒布拉肉翼尽头最锋利的尖头重重地戳在了齐天大圣的胸膛上! 齐天大圣瞬间瞪大了眼睛,胸膛被刺出一个血窟窿! 幸好那肉翼尖头卡在了骨头缝里,否则这一下齐天大圣就要被刺出个前透后通,非死不可了! “小子,算你命大,不过接下来就没有这般好运气了!” 撒布拉冷哼一声,再次动用星河之力。 齐天大圣的灵魂再次陷入无尽星河深处。 齐天大圣知道,这一次,撒布拉再出手绝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自己怕是非死不可了。 “傻小子!” 老芋头急切的声音忽然从齐天大圣脑海中响起:“这星河之力,说白了就是一种领域,在他的领域之中他可以为所欲为。你别忘了,他有领域,你也有领域,而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将领域之力的威力完整地发挥出来!” 齐天大圣心头一震,如醍醐灌顶! 血脉神通,代天巡狩! “代天巡狩!” 齐天大圣意念一动,方圆三丈立马成了自己的领域,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第550章 齐天大圣的灵魂虽然还陷在星河之力中,但却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肉体和正用翅膀刺向肉身的撒布拉! “你以为只有你自己有领域吗?” 齐天大圣目光阴鸷道:“给我模拟!” 随着齐天大圣话音落下,撒布拉的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 在属于自己的领域之中,齐天大圣本就可以为所欲为,撒布拉可以让齐天大圣的灵魂深陷星河深处,那么齐天大圣也可以用代天巡 狩将星河之力中的一切尽数模拟出来。 眼看撒布拉僵在原地,齐天大圣眼疾手快,立马高举通天棍,将大量三属性灵气注入棍中! 刹那间,白色光柱冲天而起。 齐天大圣挥舞起通天棍,便冲着撒布拉狠狠砸下! “呼!” 此刻,撒布拉利用星河之力强行清醒过来,眼看白色光柱轰来,直惊得一身冷汗。 他下意识地用四道肉翼护住本体,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一些,白色光束上的一道余威波动透过四道肉翼合拢之前的缝隙,轰在了撒布拉的肉身上。 “轰!” 撒布拉面色瞬间惨白,身体重重地倒飞了出去! “砰!” 撒布拉的身体跌倒在地,唇角溢血,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之 色,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也会星河之力?那是我魔族的神通,这不可能!” “星河之力?名字起得挺好听。” 齐天大圣冷笑一声,道:“那不过是一种领域罢了,而凑巧的是,我的血脉神通也是一种领域,更凑巧的是,我的领域比你的领域更强。你的领域只能模拟星河,而我的领域除了一大堆功能之外,还能模拟星河之力,你说厉害不厉害?” “不可能!” 撒布拉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齐天大圣的话,疯狂怒吼着,四翼扇动,纵身扑杀向齐天大圣! “星河之力!” 撒布拉有些不信邪,继续施展魔族在星河之中掌握的神通。 齐天大圣当即施展代天巡狩,破掉撒布拉的领域,然后模拟星河之力,令撒布拉深陷其中! 就在撒布拉恍惚痛苦之际,齐天大圣吞下一枚天元丹,再次酝酿并施展出了五行神光! 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束,撕裂天幕,狠狠地轰向了撒布拉。 只不过,齐天大圣并未轰向他的脑袋,而是轰向了他的腰肢。 “砰!” 一声巨响,撒布拉的身体被拦腰斩断。 他的灵魂顿时清醒过来,眼睛一瞪,想要反击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撒布拉生机即将彻底流逝之际,齐天大圣连忙施展出天书第一篇的封印之力! “嗤!” 一道金光爆射而出,直接轰碎了撒布拉的肉体。 撒布拉的灵魂被封印之力裹挟着封进了天书之中! 魔族五位半圣巅峰强者之一撒布拉,就此陨落! 而且,他是人族和魔族这几天大战以来,陨落的第一位半圣巅峰强者!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满脸震撼! 第551章 “我想起了一件事。一个爱玩的少女有一天突然对我说:再见了,我要去追逐梦想。” - 当人在年老体衰、卧病在床的黄昏期,总会不自觉地回想起年轻的时候,那段飘摇不定的时光。 如今的我,四肢因病变而变得瘫痪,唯独头脑尚如往常般异常清醒。可几乎每天,我却只能面对着枯黄色的天花板,回忆往事,重新去品尝过去的笑与泪,咀嚼其中的酸与甜,并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步入死神的怀抱中。 其中,令我回味最多、印象至深的,却是那段在冒险者工会工作的短暂时光。 因为在那儿,我邂逅了一名特别的少女。 这段忙碌空虚的工作生涯,只因有她的存在而变得闪光。 由于记忆经过了时间奔流的不断冲刷,我连她的大致样貌都记不清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能够记清一件事——她很美,因为有梦想的女孩都很美丽。 那大概是六十年前的范伦铁诺时代。当时还在历练的我,暂时落脚于一个和平的小镇,并从当地的冒险者工会中求得了一份伺应生的工作。我不懂得任何魔法,也不曾学习过格斗术,所以不能像一般冒险家一样去猎杀魔物、获得报酬。 我开始以伺应生的身份融入工会的生活。平时很忙,白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晚上又很闲,几乎没事可做。 从旅途开始起我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可后来因昂贵的钢笔丢失而不得不放弃。为了打发每日的空闲时间,我向工会长借来笔重新写起了日记,记下我觉得新鲜的事物、遇到过人们、以及体验过的经历等等。甚至有时候,遇见一样无法用文字描述的奇异东西,干脆就把它画下来。所以我的日记本看起来就像是一本涂鸦簿。重新拾起的习惯,使我的生活变得不至于无聊透顶。 多亏了这份与人交流的工作,我跟这里的人们渐渐熟络起来。其中,一个时常在工会里出没的小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尚且记得,当时她的年龄还不足以成为一个初心冒险者,但她很爱玩,所以时常混在一群少年少女冒险者之间,在工会里打闹。 这群小孩,时常占用着一张躲在工会角落里的小圆桌,并在其上面堆放了许多杂物。由于这张圆桌面积太小,平常也不会有人去用它,久而久之就成了他们的玩乐之处。 我偶尔会好奇地凑过去,看他们在玩着什么游戏。而那个女孩也常在其中。 我惊奇发现女孩竟会下国际象棋。而恰好工会里就有这么一副完整的木雕棋盘。这种高深的头脑游戏,小孩大多不懂,冒险者们也不大会去浪费谈天说地的时间去下棋。似乎她是从年长的老人口中记下了复杂的行棋规则,但更多的却是按照自己所创造的规则去游戏。每颗棋子都雕刻得很是精致,这惹得小孩们喜欢棋子多于下棋。 他们还会模仿大人去斗扑克牌,玩二十一点。女孩很快便学会了这些,且技术还不输于大人们。只是小孩从来不赌\/钱,顶多是将在路上拾到的小石块作为筹码。 女孩甚至还习过些许剑术,并且能够打败一些初心冒险者。她经常偷玩挂在墙上的木剑,并在同伴面前舞起了像模像样的剑术。 听说她拥有一柄真正的剑,是一种叫做武士的人才会用的剑。 尽管女孩时常在工会里玩闹,却不怎么会打扰到其他人。工会喧闹不止时,她便活跃一些;工会人少清静时,她就变得安分一些。 她如一般冒险者一样不引人注目,加上工会又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于是也没有人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或许只有我这个每日在空虚般忙碌、机械般重复着端茶倒水动作的伺应生,才会有这个兴趣去观察她的日常吧。 她和其他小孩不一样,可我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 只是我很羡慕她,每天可以惬意地玩耍,没有顾忌、不存在生活的烦恼。而我,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去拼命工作。 与女孩开始变得熟悉起来的契机,是那一次,我不小心把日记遗漏在了工会桌子上的时候。 她翻阅了我在上面写的涂鸦的东西,对内容充满了兴致与好奇。 她注意到了我,并朝我投过一个道歉般的浅笑。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东西。”我没有生气,同时心想,如果能和另外一个人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也许是一件感觉不错的乐事。 当时已是傍晚时分,工会很少人进出,我们的话也就渐渐多了起来。她有一个意蕴十足的名字:洁露。她说,这个名字的含义就是取了数字中的“零”——一切的开端的意思。 刚互相结识的两人,话题总是很多,不过主要还是围绕着那本日记的内容。谈话聊天充满轻松与快乐,时间过得也飞快。她忘记了归家,我也忘记了积累了一天的疲惫。 她每天还是会到工会这里玩耍。我忙碌时,她和同伴们窝在角落里打牌、下棋;我空闲时,她就跑到我这儿来,听我讲述世界各地的奇事轶闻。我的讲故事水平不是很好,但她仍是听得津津有味。 她有一颗没有丝毫杂质的心灵,比其他同龄人更为纯粹,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给她提起我邂逅过的极昼极夜,尽我所能地去描述那般壮丽的华光;我给她讲乘坐飞空艇的体验、那种置身于天空当中的奇妙之感,以及那股俯视大地的澎湃之情;我还讲述了我在异域被盗贼劫持的经历,多亏一个神秘的白发骑士,将我从恶人的魔爪中营救出来。 自从认识了洁露,我渐渐不再觉得生活单调。我为一个女孩讲述我的见闻,分享我获得过的快乐与痛苦,神秘与恐惧。是她驱散了我的空虚。我本打算三个月前就动身离开此处,另寻一个落脚之地,可我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日子就这样过了大半年。 有一天,洁露好奇地问我:“呐,到底什么是梦想?” 对我来说这可是突如其来的难题。我思考了一会,很正经地回答道: “那是一个路标,人生旅途的最终路标,人们对自己未来最纯粹的憧憬与渴望。” 我不知她有没听懂,于是又继续解释:“梦想就是,你一想起来就感觉浑身很有干劲的事儿。”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拉着我的手,要我给她讲故事了。不过自此之后的她变得很奇怪,她很少再去接触她的同伴,独自一人在思忖着什么;听我讲趣闻时也经常心不在焉地,没有以往的那般专注,个人的思绪仿佛飘荡到了范伦铁诺大陆的外边一样。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她突然对我说:“我先提前和你道别——再见了,我要去追逐梦想。” 平日只爱玩的女孩儿突然对我说她要去实现梦想了,正当我在怀疑她是否在开玩笑时, “我的梦想是环游世界。”她郑重地对我说,面带些许腼腆的微笑。 起初,我有点惊讶。可是,我还是决定去支持并鼓励她。 “为什么你会想去环游世界呢?”我问。 一谈起原因,她就显得很紧张,并断断续续地解释着。 她想要去见识这个宽广得不知尽头在何方的世界,深入探索那些神秘未知的异国地域,去结识那些素未谋面的探险家们。她对未知的知识与体验经历充满了浓厚的兴趣,以及无尽的期待。洁露还说了一句让我很是欣慰的话,她要寻找我踏过的足迹,并超越我的足迹。至于我为什么会感到欣慰,也许是因为我在这时,遇见了一个能够延续我的旅途的人。这时候的我,其漂泊的心逐渐沉淀,已习惯了安定的生活。我的旅途也将在这小镇迎来尾声,我决定在这里定居常住。 对于这个庞大的梦想,洁露起初还是很疑惑的。那些大人们,一听这个小女孩说要环游世界,立刻就表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并且还指责她不切实际。也许只有像我这般,曾踏足过旅途的流浪之人,才会明晰洁露的梦想的意义所在。 不过,她说她尚缺乏相关的知识,所以想在离开以前多看看关于环球探险的书籍与笔记。洁露还告诉我,我是第一个支持她的人,再加上她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走,于是才提前和我道别。 “是吗……那么,累了的时候,请回来。” 她报以我一个充满谢意的甜美微笑。 洁露还答应了我,会在十六岁——达到足以获得冒险者资格的年龄时,回来这个小镇。 从这天起,她开始阅读有关冒险的正式书籍。而我能够讲述给她听的趣闻也渐渐变少了。她也肯定不会满足于我一个人的见闻,只有洁露亲身经历过的,才是她自己属于自己的最珍贵的宝藏。 洁露仍是努力地为了自己的旅途而看书,专注得忽略了周遭的存在。这时候,我都会悄悄地为她倒一杯清水,放置旁边。 有时候她会因为疲惫而趴在桌子上睡着,这时候,我都会小心地为她披上外套。 又这样过了几个月。她开始不再碰那些书籍了,并恢复了往常爱玩的性格。而且她也没有再和我闲聊有关于她那个梦想的话题。 我心想她是不是打退堂鼓了。也对,尽管看得出她对那些异域的新鲜事物很感兴趣,可是环游世界对于洁露这个未成年少女来说,还是言之过早了吧。 我这么想着,直到有一天,很突然地,洁露从我眼中消失了。 她的离开不带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在此前已向我道别过。 她可不像当初的我,在出发的地方踌躇了几天,才迈出旅途的第一步。 坐落于本镇西面、衔接着范伦铁诺海峡的海港口,承载着旅行者的梦想启航的地方,应该就是洁露的出发点了吧。 梦的起点有着这般意象——宽广的晴空、翱翔的海鸥群、任风撩动的旗帜、以及整点报时的钟声……这一切都蕴含着对洁露这样的旅行者的美好祝愿。 女孩乘着那艘以探寻世界尽头为目标的帆船,前往远方去描绘她的理想,去追逐她的梦。 在逐梦的一路上,无论是谁的心灵,都会面对恶魔般的诱惑、炼狱般的磨砺。到时请不要害怕,因为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是不会迷茫的。 范伦铁诺有一句传承下来的古话:“艾维尔河上的逆流能够涤练出更为纯粹的精髓(reflux_in_evil_river_baptizes_out_a_lucider_heart.)。” 我没能亲眼目送她的离去,只能在脑海里想象着在码头上与她道别的情景。 思绪回到现在,眼前仅是一片枯黄色的天花板。 遗憾地是,至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许在过去的六十年中,我们曾有过无数次擦肩的重逢。可能因为彼此都没有上前去打招呼的勇气,内心都在犹豫着、畏惧着,对方是否早已忘却了自己,所以……。 相知、阔谈、道别……一切已随时间洪流离我而去,犹如过眼云烟,但为我留下了最珍贵的回忆,以及无法忘怀的思念。 直至今天,我仍记不清洁露的模样。可是,我犹记她的坚毅,因为懂得成长的女孩都很坚毅;她很美,因为懂得追逐梦想的女孩都很美。 (作者后记:这个小故事是用来送给某人的,那个下定决心、准备扬帆起航的人。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一个bad_end,然而我希望你可以改变这个结局,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去多写一个true_end。) - 第552章 “你那边准备好了吗?不要被人发现了。” 雪莉此刻紧靠在左边民房屋顶上的烟囱旁边。苗条的身影被夜色和有折射效果的风之幕包裹住,即使是有人从近处往这里看,也不会察觉到少女的存在。一切周全以后,她确定道:“好的,没问题。敌人也快来了。” 菲尔萨抬头仰视了一下夜空。在空荡的夜幕上悬挂着一轮明镜之月。“对,差不多来了,现在和敌人送过来的‘杀人预告’上说的时间很相近呢。” 漆黑的衣角顺着夜风摇曳在右边的房屋顶上、烟囱旁边。菲尔萨身上同样被风幕加持,所以这片黑影同样也融入了夜色之中。两人就分别在战场之外,左右两边的房屋之上,监视着即将爆发的战斗。 “对了,”从菲尔萨远距离通信用的耳坠中,传来了雪莉清脆的声音,其中略带调皮和好玩,“你说到底哪边会赢呢?” 菲尔萨低头视察了一下战场。战场所在之处就在冒险者工会门前的街道上。这条空无一人的街道约莫三十米宽,地铺石砖。包围战场两边的是平民的双层斜顶住房,两人站立的监视点也就在这其中。当然无关的居民已被疏散。皎洁的月色幸运地照耀到了这片暂且宁静的空地之上。 “你说呢?”菲尔萨反问道,他已心中有数。 “我对战事透析不在行嘛,”雪莉的声音变得有点闹别扭的样子,“不过,委托人那边可是有三个人呢,而敌方应该只有一人。” “没错。所以我们俩看来只需要做好监视工作就行了,至于战斗嘛,用不着我们。委托人这次请我们来真是多心了,下边有那群家伙应该就够了。况且,”菲尔萨在通信耳坠外笑了笑。 “况且?”雪莉不解。 “退一万步说,即使,即使那三个人输了,也还有后援——我的朋友——仍在冒险者工会里待命的‘龙骑士’赛利斯在呢。他可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的。” “原来如此啊,那么今晚我们就可以早点回家了。” “希望是这样吧。”不过菲尔萨仍然对敌方的实力抱有疑问和不安。对于我方实力,菲尔萨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是敌方到底是谁,实力如何,都不知道。这才是影响战局的主要因素。 只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那个人是一个会发预告函的暗杀者。 “来了。”耳坠里传来雪莉急促的警告声。 ---------------------------------------------------------------------- 在菲尔萨和雪莉的下方街道之中,遇见敌人前的五分钟。 “没问题的,对方只有一个人!”队长用一块丝绸布擦了擦自己的爱剑,顿时铮亮无比,锐利的剑锋吸收着纯白的月光。随后他把布随意扔弃,任风摇摆而去。 “先说明一下战术,”坐在地上的弓手冷静地说着,随手拾起路边的石头,作解释战术的棋子之用,并在地上画了一条竖直的线。然后他把其中两颗石子放在最靠近直线的地方,最后一颗石子则在它们的其后。 “你们两人——剑士辛克和女骑士蕾娜,做前锋;而我就在后方支援你们!骑士和剑士负责近战缠斗,弓手后方支援和牵制,必要时蕾娜还可以使用范围魔法。这是无论对任何敌人都很有效的万金油策略了。” “阿彻,没问题!”蕾娜对弓手回答道。 “‘暗杀者’会隐藏自己的身影,然后伺机偷袭。能这样做的人,其近战能力肯定不及我们俩;若要偷袭的话,又有阿彻在远处保护并提醒我们。”辛克分析道。 “万无一失!所以我们现在只要等待他的到来就行了。” ---------------------------------------------------------------------- 一阵阴森怪异的旋风吹过战场。在离三人三十米远的平地上,一个神秘的影子隐隐若现在迷雾之中。 那是一个模糊得不可让人看清的人影。全身、包括面容,都被一种比夜色更加阴暗的漆黑包裹着。 菲尔萨就在上方目睹到了敌人隐出渐现的全过程。“暗夜之来访者……”尽管自己身处战场之外,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间的兵器。“怎么样,雪莉,你那边看得清楚吗?” “唔,还好。不过,在他身上包裹着的是什么?” “那是用于迷惑敌人视野的秘术符咒,在没有光的地方就会令施展者化成一片暗影。这时候的月光也恰好被突然聚集的乌云遮挡住了。敌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雪莉,你用‘鹰眼’看看。” “了解。”雪莉这边,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她解放魔力,并附到了自己的绿瞳之上。在她的视野范围里,所有的景物和人都演变成一片清澈的淡绿色。可以辨认得出谁运用过魔力,甚至连被魔法符咒包裹的真身都可以看穿。 “暗杀者是一个男性、身高一百八十公分……让我再看清楚一点……啊,是一个和我们年纪相仿的黑发黑瞳少年!还有,他的武器我从来没有见过,是一片弯刀形状的黑色家伙。” “这样吗……继续监视。”在菲尔萨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没有多想,也继续认真观察下方的情况。 剑士和女骑士两人走到前方,同时举起了自己的兵器,面对着敌人。 “可怜的家伙,连脸都不敢露出来吗?”在剑士的眼神中迸发出燃烧一样的斗志,这场战斗他非拿下不可。 女骑士沉着冷静,双手提着大剑。 剑士凌跃上空。同时,女骑士身影侧移。两个人离开原地之后,身后的弓手拉动弓弦,五发箭矢后发制人。 三者同时进攻。几乎同一时间飞袭而来的散射箭矢;在黑影左手边卷起的沉重剑风、以及空中乱闪的寒芒。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闪都是自寻死路,无论被哪方击中都会身受重伤。 “那么——你会怎么突破首次的围攻呢,暗杀者。”隐没在上方的菲尔萨扬起嘴角,与其说他是一个监视者,还不如道他是一个纯粹观战的人。他料想到,这个暗杀者并不会如此轻易地被困住,于是便继续饶有兴致地观看着。 “菲尔萨……暗杀者他,他笑了!”耳边传来雪莉的惊呼声,证明了菲尔萨的料想没有错。 黑影——在雪莉的视野内呈现出一个黑衣、黑发黑瞳的少年。在他的侧脸上露出了谜样的笑容,仿佛早已看穿了对方三人的伎俩并找到突破重围的对策。 暗杀者开始举起持在他右手的黑色家伙,整个人做一个前冲姿势之后凭空消失。 下一瞬间,雪莉才意识到他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为了一片潜行在地上的影子移动着。 这一举,在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之下,轻而易举地越过了三方的猛攻。 雪莉的眼球紧跟着黑影的潜移,发现他的目标竟然是站在后方的弓手。 弓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完全没有近战能力的他,只得再次摆起拉弓的姿势,欲阻止黑影的继续前行。 这是完全徒劳的。同作为弓手的雪莉下了这个定论。 在未摆好射击姿势之前、甚至在弓手还没从背后的箭筒里取出箭矢之前,杀气已经跃到了自己的脸颊。一阵透骨的冰凉和恐惧顿时包围了全身,他已经够预见自己下一秒的结果。 “糟糕!这次糟糕了!”雪莉再次焦急地惊呼。 “怎么了?”菲尔萨没有把战场的情况看得这么仔细,于是追问道。 “弓手他……被击败了!” “……” “啊啊啊————” 疾犹迅雷,声如叶落。弓手丝毫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被横刀劈中的身躯,冲击一样摔到几米远处。 横划在胸膛前的伤痕,并非用锋利的刀刃所造成的;相反,更像是用刀背一样的钝刃造成的伤迹。这样的钝击,比斩击造成的皮肉伤更要剧痛,弓手就在这样的剧痛中昏死过去。 场内两人、场外两人,都对敌人这一着惊讶不止。三人原本已严密部署了一张天罗地网,但万万没有料到,竟被敌人轻易突破,还被“抢下一城”——击倒了在后方支援的弓手。 菲尔萨的表情冷若冰霜,没有言语。事实上他在心里已经怔住了,他不是因为高估了三人的能力而大跌眼镜,而是低估了暗杀者如此深不可测的实力。雪莉似乎也从耳坠里的沉默读出了他的心思,于是问道:“我们需要做好支援的准备吗……” “看看再说。他们的‘王牌’后援没有出场,还轮不到我们插手进去。”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但雪莉已经可以听出,菲尔萨的话语中夹带着很大程度的不安,和几秒前平静如水的他截然不同。 这两个曾身经百战的监视者,心里都很清楚,敌人的实力远不止如此。现在所看到的仅仅是暗杀者的实力的冰山一角。 三人编织而成的攻击方阵因弓手的突然倒下而顿时崩溃,只剩下前锋的两人。 这一举不过数秒。可就在这数秒之内,已有一个同伴伤重倒下。这是对另外两个人来说是极大的打击和明显的挑衅。 不过存于心里的战士之荣誉让他们俩毫不退缩,仍然坚信,能够阻挡住敌人的脚步。 这个时候,天空的乌云散去,这片发生战事的空地重新受到了月光的眷顾。就在现在这个时刻,暗杀者的样貌也清楚呈现在众人眼前。 “果然,是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少年……” 那一袭迎风飘荡的黑袍,带着足以穿透心脏的锐利杀气;从深邃的黑瞳中放出的,是不输于任何剑刃锋芒的冷辉。 和菲尔萨的预料相反,暗杀者选择了与自己职业的信条相违背的做法——正面对峙。他提起那柄不明的漆黑兵器,往剑士和女骑士两人的方向疾驰而去。 女骑士退后,剑士大步踏前,挥动利刃接招对剑。 暗杀者和他的斗剑持续了十几个回合,互不相让。随着时间的推移,剑士越来越急躁,打乱了原有的节奏。事实上在此之前,剑士的剑锋总是摸索不到暗杀者的“黑刀”的走向,以致一直以来无法触碰到敌人的一分一毫。这就像是敌人已经在他出招之前就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剑轨、招数、力量以及所有伎俩。就是因为暗杀那片幽暗的身影总是成功躲开自己的剑击,所以剑士的心里感到莫名的烦乱。 在屋顶上方观战的菲尔萨也看出了这一点,同时也暗自惊叹敌人高超的直感,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刺客所能拥有的。 菲尔萨还注意到了暗杀者的武器的怪异。这柄家伙——姑且可以被称作是兵器——看起来非同寻常。剑士的剑与它碰撞发出的是一阵阵沉闷的声响,由此看来它似乎不是由一般黑钢制成,最起码不是由普通金属锻造而成。从远处看,可辨认得出,它形似一柄稍弯的刀具。 没过多久,剑士便迫不及待地使出了全力而迅猛的一劈,然而却仅仅划过了暗杀者的左肩旁。正当施技者仍停顿在这个短暂的动作的一刻,暗杀者的黑家伙凌厉一坠。结果,剑士因这鲁莽的一举进攻而付出了背脊被砍中的代价。 尽管剑士被击中扑倒在地,攻势仍未结束。铮亮的寒光和爆发般的杀气从离头上不远的剑刃上泛溅而出。那是属于女骑士的大剑发出的。逆鳞般的愤怒让她不再犹豫,提剑即对准敌人的弱点。 暗杀者见状,一脚蹬开地面上扑倒的剑士并以此借力躲开下坠的锋芒。大剑的重击使地面的碎石和灰尘冲激而起。 剑士马上握剑站起来。身上那件韧性极佳的高级冒险者外套,让刀击隔绝于皮肉之外。不过他没有受重伤的原因却其实是,暗杀者的刀并没有开刃。 剑士也顿悟到了这一点,先前从心底里溢出的满满自信逐渐转为了惊慌。但当想到自己身为一名剑士,同时也是这个团队的先锋队长,就没有了退缩的念头。 “魔力解放!” 剑士和女骑士两人同时喊出了解放真正力量的咒语,这意味着方才的互相试探,直到现在才演变成为了真正的争斗。 暗杀者则犹如回应他们俩的认真一般,再度举起那柄黑家伙。 “这次他也要使出全力了吧。”菲尔萨暗想。 只见暗杀者,他左手的食指、中指的指尖并拢,抹过那柄黑刀的边缘,其钝刃霎时露出了寒透心扉的锋芒。 “原来那是一柄武士刀!”雪莉恍然大悟,随后便把自己的发现通过传讯器告诉菲尔萨。 剑士和女骑士并肩齐上。 暗杀者也操起刚刚磨亮的黑刀,朝着那对锋芒无畏地疾驰而去。 这个暗杀者,不仅有足以压制两个战士的强大力量,还有正面对抗这两个战士的勇气和自信。 料算好一个适当的距离,暗杀者一个马步刹住了前冲之势,并摆出了举臂过头、刀刃向外、刃尖斜指地下的“风之流”攻守并行架式。 就是这一防御姿势完全招架住了来自上方的和来自前方的进攻。他的腰间骤然发力,向前踏一重步,这个动作使刀刃拥有了推开那两人的力量和气势。他顺势展开手臂,犹如一只单翼侧飞的黑燕。 暗杀者不止要接住二人的猛袭,更要趁此良机对他们实施反击,此时刀刃突然反转,朝向剑士和女骑士。 站在屋顶上方时刻监察着地下的情况的菲尔萨和雪莉,几乎同时都感觉到了风的改向。随后耳朵捕捉到三声紧密重叠起来的破空之声。 在菲尔萨和雪莉的视野中,从刀起至刀落,从上方往下方,就这么一瞬间。可就在这一瞬间,三道凌厉的弧光相互交错,顺风而起、迎风而返、逆风而止,并一闪即逝。 日本古代剑豪斩落空中飞燕的绝技再次重现。而这次斩落的则是两名战士。 “雪莉……我问你,这就是传说中的‘燕返’吗?” “没错……” “这……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的战况告诉菲尔萨,这个家伙所拥有的战斗技巧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料想之外。他不仅是一名暗杀者,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的武士。 “……顺便告诉你,这一绝技不需消耗魔力,需要的仅是施技者精湛的剑技和施展时机。” 月光再次隐没在乌云当中,暗杀者也随之重新被一片无法辩清的幽暗包裹着。他垂下黑刀,长呼一口气,俯视着倒在地上重伤不起的两个战士。片刻之后,便转身朝冒险者工会的门口走去。 “菲尔萨,怎么办?要出手吗?”耳坠中传来的雪莉的话语里明显带着焦急的语气。 “不用怕,赛利斯就在附近!他不会让敌人得逞的!” 当暗杀者朝工会的方向迈出第一步时,一道利光划破眼帘,倒刺在地上的一把黑枪挡住了暗杀者的去路。 不知什么时候,工会的大门被打开。里面的灯光投射出街道的地面上。接着,“龙骑士”赛利斯,又一个战士的身影,走出工会,出现在战场之中。 既轻又薄的紫黑色铠甲,紧密地覆盖着全身;从头盔的唯一缝隙里,放射出辉耀一般的眼神光芒。 赛利斯屹立在暗杀者面前,并正视着他。暗黑骑士的威严感完全不亚于暗杀者身上的杀气。 “赛利斯……和那三个失败的家伙完全不同啊!”雪莉把自己的惊喜之感告诉菲尔萨。 漆黑之枪的龙骑士——人们赠予赛利斯的美誉。在所隶属的银翼骑士团里,也有“贯穿敌人心脏的黑色王牌”的称号。同时也是菲尔萨的挚友。 当前赛利斯展现出来的并不是龙之姿态,而是普通的暗黑骑士姿态。不过尽管如此,他双眼中的神采,也有如巨龙一样具有威迫感。 菲尔萨感觉到赛利斯的眼光瞥了过来,有那么一瞬间朝向了自己。 “切,被发现了吗。” 直觉告诉暗杀者,这会是一个棘手的敌人。刚才应付那三人而使用过的伎俩,对面前的暗黑骑士来说绝对行不通。他从容镇定,开始“魔力解放”,同时用于隐藏自己的秘术符咒化为一丝黑雾消散而去。 在赛利斯的手中没有任何武装,除了倒刺在暗杀者面前、位于这两人之间的那柄一米长黑枪。 暗黑骑士向后一蹬,开始像猎豹一样俯冲过去。超越音速般的疾步,仅在空中留下残影。 在今晚这场战斗中,暗杀者首次作出了远距离后跃的躲闪动作。尽管没有清楚看见对方手中是否持有兵器,他仍作出了不正面接招的判断。事实上他的判断是无比正确的,因为在暗黑骑士在黑枪旁止步停下的时候,左手中已握着一把身长约六十公分的短刺剑。 赛利斯这一举的目的是要取回自己的漆黑之枪。他先把短刺剑收回后腰间,再拔出倒插在地的枪矛。 (待续) 第553章 一袭黑衣,犹如成功征服山峰而矗立顶端的战旗,迎着初晨第一阵寒风而飘扬摇曳。 魔族君主——佛雷德·丹利泰尔。 他临峰眺望,被染上一片纯粹而绚丽的苍茫色彩的极北之镇斯诺瓦,完全收入眼底。 不过他今天不是来实施他征服大陆的宏图大业、也不是来寻找圣石,更不是过来看望自家不成器的儿子的, “——我只是来视察民众罢了。” “啊咧,今天魔王大人来这里,不是通过杀戮来增加信徒的吗?”从身后的时空虫洞传来一阵娇柔的女声。 “多事,今天本君是来感受一下人类节日的气氛的。况且现在斯诺瓦也够‘红’了,”他遥指街道上那些打扮得七老八十、穿着圣诞老人装还戴着白花花假胡子的居民,“看来用不着我再帮他们多添点红色了吧。” “噗——”身后的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即将统治这片大陆的君主大人还真是有趣呢。” “你就别磨蹭了,还躲在虫洞里作甚?” “那个……山顶这里好冷啊!”少女缩在温暖的时空隧道里不肯出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斯诺瓦是在大陆最北端的吗?你还穿这么点跟我出来。” “我哪知道范伦什么什么的大陆这边的温度这么低啊!” “你丫都修炼了五千年还怕冷么?” “冷和修炼压根没关系!” “好吧,怕你了,等会到斯诺瓦之后给你买件衣服。”再磨蹭的话,天就亮了。 犹豫了片刻,少女才从洞里小心翼翼地跳了出来,一触碰到寒风便瑟瑟发抖,身上仅穿着无袖的连衣裙。 “赶快!”已经走远的佛雷德最后一次往身后的少女催促道。 “哼。”少女不满地撇了撇嘴,颤抖地环抱双臂,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佛雷德。 榛子状的各色魔晶石以及精致的灯烛,全部都串连在细长的彩带中,这些彩带一圈圈地缠绕着那些一个人高度的小松树上。今天,几乎每家店铺的门前都会摆设着这样的圣诞树。 温和的太阳刚刚升起,才照亮了头顶无边际的天幕不久,斯诺瓦的主街道上就节日气氛十足。情侣、亲人、朋友,凡是在这里所能看得到的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过玩闹得更尽兴的还是那些稚气未消的孩童,他们头顶圣诞帽,手握五角星,互相追逐着穿梭于街头巷角之间。 不管是来自异地还是本地的冒险者们,都脱下了沉重铠甲,收好了剑盾,全身投入了一年一度的喜庆当中。 即使是在街上巡逻、身负值班职责的银翼骑士,也满腔热情地和路人打招呼。 实际上今天也是坐落于此的名校皇家学院的特殊假期,所以正值青春的校园生也不在少数。 色彩缤纷的花环、糖果、人群,融成一景点缀着这个梦与幻的圣诞节。 “对了,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不是丫头!我叫做瑞娅!”少女在身后不满地抗议着,但声音很快就被飘荡空中的圣诞歌淹没。 佛雷德并没有理会身后少女的叫嚷,而是指了指十米远的服装店,透过玻璃橱窗可以观赏到摆设在里面各种各样的少年少女装束。 “进去吧,这间店应该就是全镇最好的了。” “可恶!小心我在这里召唤火山炸了你!” “要是炸了这店的话,你也就没衣服可穿了。不过本君是没关系啦,随你选择了,寒风好冷哦。”佛雷德扬起嘴角,平静地反驳着。 “呜呜……”瑞娅气得咬牙切齿,发誓待会肯定要找个机会对这个可恶的男人实施报复。 这时候,佛雷德走过去和售货员大妈打招呼。 “父女俩在克里斯节的时候才来买礼物吗,你这个父亲做得还真是不称职啊。看看看看,这个小女孩还穿得这么少!”售货员边责备着,边用怜惜的眼光打量着“小女孩”。 父女俩…… 佛雷德的额头上黑线不断,而刚才还气得浑身颤抖的瑞娅现在则捧腹大笑。 “呀咧呀咧,父亲平时很忙的!都不管我了!哼。” “你……本君让你这丫头冻死街头算了。” “那你得起码给我根火柴!” 这时售货员大妈插嘴道,“哎呀哎呀,哪有父亲这么对女儿这样说话的呢,还摆着官架子呢。看小子你丫这么年轻,没多少当老爸的经验吧。” “父亲”顿时因大妈的神理解能力弄得了失去语言功能,“女儿”狡诈地瞥了瞥他。 “哈哈哈哈哈,本大陆的魔君今天终于给我捉弄一次了,阿哈哈哈哈。”瑞娅心里邪恶地笑着。 ……就这样,瑞娅成功诈骗了佛雷德一套在属本镇最为昂贵的时装。 瑞娅心满意足地瞧了瞧映在镜子上的自己——饰有红结的贝雷帽、附上同是深紫色披肩的丝绸外套、素白的蕾丝边迷你裙、白丝袜、琥珀色筒鞋——一套能够把任何一个女孩装扮成贵族一员的华美时装。 “小子,以后多点陪女儿呀!”大妈最后严厉“敦促”准备离开的佛雷德道。 “你真会坑人,”佛雷德边走边注视漫步于街道上的行人,发现带着自己儿女逛街的男士不在少数;同时嘴里不断抱怨着,“本君从未买过礼物赠予别人。” 瑞娅跑到了前方一个橱窗旁,兴致勃勃地观赏着放置其中的圣诞主题油画和海报,以及下方那点点发光的装饰用魔晶石。 “嘻嘻嘻,”她狡诈一笑,随后又从魔君的话语中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你……从来没有为你儿子和女儿买过礼物?” 魔君没有回头,只是遥望了远处的一家四口:脸上流露出幸福笑容的一对父母以及夹在他俩中间的雀跃的两姐弟。 “切,真是不坦率。”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说我肚子饿了!” “……当初我真不应该答应带你来斯诺瓦。跟随本君来。”说完佛雷德便转入一条人迹比较罕至的小道。 “喂!等等!你要去哪里?” “你不是说要吃的吗?是的话就不要问跟本君来。话说本君也许久没有到人界品尝料理了。” 瑞娅心生好奇,两边居然都是一些小型别墅一样的民房,这不是住宅区吗?魔君不耐烦地解释道这是一条通往主街道另外一端的捷径。 佛雷德领在前面一言不发地行走着。身后少女见状,为了避免无聊,瑞娅随便地抛出了一个话题。 “不如我们聊聊各自在不同大陆的事迹吧!” “本君的事迹?这没什么好提的。不过本君倒是对你所谓的五千年的修行感兴趣。” “虽然你这请求的态度看起来不那么顺眼,”瑞娅的头上升起一个怒气的井号,“不过姑且就让你这个魔王大人见识一下……” “……咦?” 瑞娅正兴致勃勃地述说着自己在的魔界事迹时,发现佛雷德突然停留在了一幢双层珍珠白房屋的铁栅栏前,目光失神了片刻。 “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中华料理’差不多到了。” “已经是黄昏了呢。虽说夜晚才是有真正圣诞气氛的时刻,不过由于通往‘那边’的时空虫洞已经开始维持不住了。所以,今天就到此结束吧!我必须要在日落之前回去了。” “求之不得啊,一路顺风了,丫头!” “虽然你这话听起来有点刺耳且令我不悦,不过无论如何,出于礼貌我还是要说声:今天谢谢你了!” “那么我就接受了。” “唔唔!到了最后你还是这么毒舌!”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先走了!”瑞娅最后钻进了蓝色的次元隧道之中。少女刚进去,洞口便逐渐缩小且模糊不清。 “喂!你怎么不进来呀!” “忘了告诉你,因为是同一片大陆所以本君可以自由穿梭。本君再逗留一会。再见了,丫头!” 洞口闭上,没有过一丝次元裂开过的痕迹。 魔君独自一人眺望着那片来自不可触及的彼方的黄金残阳,在深邃的眼神中略过一丝不可让人看透的色彩,似往事,似回忆。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男性的声音,以及酒在容器中的悦耳荡漾声,“不来两杯吗?” “噢,原来今天你有空啊。” 圣泽尔朝佛雷德抛过一个盛满晶莹红酒的玻璃瓶,随后两人席地而坐。 “那家伙最近怎么样。” “菲尔萨吗?” “废话,难道我家还有第二个混蛋儿子?” “……去了一趟南方大陆回来之后,技艺确实增进了不少呢。在时钟塔内,我败在了他的觉醒绝技之下。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是时候该引你的继承者以为荣了。”圣泽尔仰望着那片在夜幕逐渐点亮的星光,很快它就把旁边独亮的蓝色孤星的光辉给掩盖。 “……是你退步了还是怎么的。” “不过那天在和我交手的时候,菲尔萨并没有使用‘纹徽’,估计是自和你一战之后,他已经不能再使用那个纹徽的力量了。” 佛雷德沉默不语。 “但是,在他的右边脸颊上却又再次出现了新的印记,应该是在冒险者工会里流传的‘旅者之证’吧。” “还真有这玩意,起初我还以为那只是冒险者工会为了震慑魔族而散播的谣言。” “……总而言之,你们为了各自的信念而踏上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总有一天还会再次相遇并对峙的。” 佛雷德站了起来,在雪地上留下未喝尽的酒瓶。 “本君会用一片繁荣昌盛的范伦铁诺大陆来证明给你们看,本君选择的路是正确的。今晚过后,明天我们就再次成为敌人了。” “对了,你不问问伊菲的情况吗?” “他姐姐最不需要我担心了。” 佛雷德用佩剑往前方一挥,划破次元,时间虫洞的裂缝再次打开。随后他背对着自己的友人,从衣内取出并戴上了象征魔君的冰之面具。没有回头,他的身影逐渐隐没在没有尽头的次元隧道中,直至消失。 待佛雷德离开后,圣泽尔拾起地上的两个酒瓶,朝着山顶上唯一的辉光——极北之皇家魔武学院走去。 飞扬的白雪覆盖了遗留在此地的一切痕迹,包括红酒的嫣香、雪地的脚印、以及人的热气。一切来去匆匆,消逝无踪。 第554章 龙骑士拔出倒插地上的黑矛,在空中熟练地挥舞了一阵,重获抓取的手感。接着,他双手提枪、刃指前方,并踏出马步、摆出一副英勇的对峙架势。 细长的枪身本与夜融为一体,却又因被缠绕的紫色圣息,将它与黑暗隔绝开来。 菲尔萨心里清楚,这柄圣枪是赛利斯引以为豪的得意武器,不知有多少的恶魔亡命于这锥形的枪刃上,这不灭的锋芒不知穿透了多少妖鬼的心脏。 矗立在龙骑士的身后是灯火通明、灯光甚至透出门外的冒险者工会,而躲在里面的就是暗杀者今晚的猎物——工会斯诺瓦。 先头与暗杀者较量的三人,便是今早接到“杀人预告”的斯诺瓦临时雇用的冒险者对自己的性命安全万般谨慎,尽管三人在工会里的名气很响亮,但他仍是对冒险者的实力并不很放心,遂联系属银翼骑士团的菲尔萨,请求再委派一骑士作的贴身保镖。 战场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数秒,龙骑士沉着地等待暗杀者的先攻。他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坚定姿态,来迎接敌人的剑刃。 暗杀者再次潜行般瞬移,不过这次却多夹了一股杀意的波动。 剑枪交锋的清脆声响已激烈得不可用双耳辨清。被黑夜笼罩的两人,其动作也已快得无法用肉眼捕捉,只知道兵器划过的地方,都变得有如断壁残垣一般。 菲尔萨想,拥有“鹰眼”的雪莉,应该观看得比较清晰吧。 不可否认,武士刀在进攻方面优越于任意一种剑,足以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枪矛是一类攻守兼备的优秀兵器,在持久的近战中优势比前者更为明显。这非常适合龙骑士现在所处的境地。 对于战况,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明晰辨认其它的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方是为了守护而进攻,另一方则是为了突破而进攻。 眼看被龙骑士的快枪节节压制的少年,退到了战场的后方。尽管两方都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但到底孰领优势、谁占上风,只要是稍微踏足过战场的人都可很清楚地判断出来了。 虽然有着压制暗杀者的强大实力,但此时龙骑士却一步都不再往前。对冒险者工会来说,龙骑士仿佛就是一座结界,一座无坚不摧的防守结界。他仅坚守在工会门口的附近,龙骑士可顾及的最大范围以内。因为保护里面的委托人才是他的最终目的。这和刚才那几个为了取胜而横冲直撞的冒险者截然不同,赛利斯的护卫之心贯穿了他的整个行动。或许失去初衷才是冒险者们在这次战役中失败的主要原因,而绝非单纯的实力问题。 就这点而言,菲尔萨打从心里对这个友人充满钦佩。 先前令人惊讶的暗杀者,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伎俩没使出来的呢? 事实上,在暗杀者亮出那个王牌之前,菲尔萨是永远猜不到的。 这个暗杀者,他抚起右手的衣袖,露出被暗色条纹缠绕的手臂。 那片如毒蛇般缠绕的怪异咒纹,从出现于暗夜之中、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的那一刻起,便从暗色亮成了灰色,一种发光的灰色。 “感觉到了吗?那种力量。”菲尔萨问雪莉。 “唔?好像是呢。但是……” 不会有错的,这种力量,这种扑面的呼啸,强烈的压迫感,足以翻腾在场任何一个人体内的魔脉,足以波及一切。这种不适之感,菲尔萨是绝对不会遗忘的。 纹徽——借助光之石的圣息生成、从远古召唤而来的复苏图腾,脱离魔法与魔武技范畴的第三种幻之能力。 那是被圣石选中之战士的荣誉之证。可是,为何这个暗夜的来访者也会有如此神圣的印记? 菲尔萨之所以如此清楚纹徽的特性,其原因是,自己也曾掌握着这种力量。印刻手背上那块已消磨得暗淡无光的痕迹,便是纹徽存在过的证明。如此它被白色的手套刻意掩盖着。 正当自己的纹徽尚隐隐作痛的时候,菲尔萨忽然发现那破损的街道内外、即便是自己身处的屋檐周围、被黑暗污染的高空,都被银色高亮的粒子充斥着,溢满了可见的视觉范围内。 接着是一道在高空中骤然迸起的贯光迅雷,在到临地上之前就碎作数千只坠下的雷鸟。轰雷便是鸟鸣。 雷光持续了数秒。光幕外的人只觉得那是数秒而已,可是在光幕内受到数千只雷鸟厮杀的靶子就不会这么认为了。那肯定是延长成几个世纪的痛苦时间吧。 在白光到访战场之前,没有人看见赛利斯逃出了那个范围。 在白芒散末后,只见赛利斯单膝跪地。严密的铠甲并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可已经稍微冒出了白烟。近处的话还可以看见他正一起一伏地喘气,似乎在仓促地调息。 暗杀者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施展这一式纹徽技令他的能量消耗巨大,以致在一定时间内动作迟缓。站立不动则是快速聚集体力与魔力的最佳办法。 战场——已经不能称之为战场,那是结果如百人混战的修罗场。用“无尽的废墟”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根本没有一平方米的地面是完整的。 再次经过了短短数秒的调息,龙骑士重新恢复了体力,并稳站起身。 两人还要再进行一番厮杀?不,不是的。暗杀者退后了几步,黑刀上的锋芒已经消失,变回原来的那柄钝器大家伙。 似乎,暗杀者放弃了今晚的行动。 龙骑士也没有要上前追击的打算,因为他今晚的任务只是要保护冒险者工会里的那个人,而胜负与否则是任务之外的问题。 夜空的银月被移动的乌云所覆盖。受到突如其来、又马上消逝的白光的影响,眼睛还来不及适应再次降临的黑暗。而暗杀者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四周再次升起了神秘的幻影符咒,遂化作一缕黑烟,与黑夜融为一体,又消散于黑夜之中。 深夜,冒险者工会。 “委托人,请您解释一下,既然雇用了我们三人,为何还要再雇用其他人?”剑士指着龙骑士,像斯诺瓦发问。 “您也不是不知道,不同冒险者团队之间的任务是不许交叉的。”另外一女成员也对此表露出不满的情绪,尽管战败是摆在三人面前不争的事实。 “委托不许交叉”,这是存在于冒险者之间不成文的规定。为何会有此规定?很简单,因为若有人插手入任务之中,那么赏金的分给便会不可避免地有了争端。如果是一个团队共同完成的话则可按队里商量好的来加权分配,但若是对于一个多伸一只手进来分赏金的陌生人…… 如今范伦铁诺大陆内的所谓冒险者,几乎都等同于赏金猎人,金钱利益都高于一切。所有刚踏入工会的、怀着对探险憧憬之情的年轻人们,都会被金钱磨练成一个个“金钱猎手”。 年迈的斯诺瓦早就对这类莽撞的冒险者司空见惯,他平静地呷了一口茶。 “诸位,可别误会了。”发话的不是,而是原先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龙骑士赛利斯。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足以穿透工会内外。 “诸位冒险者的委托是‘阻止暗杀者潜入工会对进行暗杀’,而我的是‘保护斯诺’。言下之意就是,当你们的阵容被敌方突破,就是轮到我出手的时候。” “可是我们在那时候还没输……”剑士仍在用言语力挽狂澜。估计是尽管战败也想要向委托人索取一些补偿金。 “三位的行动,我们在屋檐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菲尔萨踏着撒在外面的灯辉,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的是他的助手雪莉。他浅笑并深鞠了一个躬。 “你们又是谁?”三人中的弓手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们——并不是冒险者,包括龙骑士赛利斯也不是。”菲尔萨划清了与他们的界限。接着他又继续说道:“通过这次战役,你们那被胜负利益蛊惑的心暴露无遗。你们可是把委托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呢,你们的目的变成了‘打倒眼前的敌人’,因此你们也竭尽全力地去应对,并不是竭尽全力地去保护身后工会里的委托人。诸位的做法从某一刻开始便背道而驰了。先生,我的意见就是这样。” “哦,辛苦你了,监考官先生。呃,还有监考官先生的助手小姐。龙骑士先生,你的意见呢?” “我只想问一个事情。那个暗杀者,真的是你聘请过来作为这次测评中各个冒险者的对手的?” “利眼。”斯诺瓦先生简短赞叹道,随后解释:“这次是‘实战’,顾名思义,一切都是真实的。冒险者们请不要用愤怒的眼神对着我,我并没有欺骗你们。只是没有告知你们测评的真相罢了。” 可想而知,要是没有赛利斯在,早就成为暗杀者的黑刀下的亡魂。冒险者无言以对。失败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所以你们并不是输了,而是——三位在这次的工会实战测评中,没有一个人通过。” 第555章 1、圣十字学院发生一宗怪异的坠楼案。 当晚,凌晨时分,月色异常,一学生从高达七楼的图书馆楼顶一跃而下。 在管理严格的省一级重点高中里,为何半夜会允许学生爬到楼顶——谁也不知道; 他为何要跳楼——谁也不知道; 在一半摔得粉碎的面庞上为何会映着一副极度惊恐的表情——谁也不知道。 现场迅速封锁,两名警察在调查现场。 “唉,太悲哀了。这小子是为情自杀的吧?”警察a露出遗憾的表情,说出了猜测。 “八成也是了。”警察b这么回答后,突然发现了尸体上的不对劲。“你看看。” 警察a仔细检查尸体下半身,尤其是双腿。“腿骨居然碎得如此彻底,真可怕,就算是坠楼也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骨折啊!很奇怪。” 警察b回答道:“确实是很奇怪。如果在坠楼前双腿就受了这么重的伤。那么他是用什么方法走上图书馆七楼的呢?” 警察a说:“更奇怪的是——人类是不足以造成这种严重的伤势的。你不仔细看看?骨头都完全碎了。” “不像是人类所为?”警察b内心一股恶寒升起。 他想起了数天前的案子,都是已经被封锁了的消息,只能在重案组内流传的。 十天前,一偏僻小道的电线杆上倒挂着一个死人,惨遭剥皮,死相不堪入目; 七天前,湖边发现一具无名死尸,骨头、肌肉、内脏全部被抽出,一点不剩,被替换成石头、檀木和一些怪异的种子。 “嘿,别再想了,这事件不是我们能查的,除了「黎明诗社」。” 黎明诗社……是一个驱魔组织,其存在,有极少数一些接触过灵异案件的刑警才对此名字略有所知; 而真正了解他们内部业务的,则只有高层刑警。 a提醒b这次事件似乎已经超出了正常警察的办案能力范围,别再管了,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学院的校长。 - “好的……我知道了……”周校长声音颤抖地挂掉了警察的电话,然后拨通了另外一通电话。 没想到外边发生的诡异命案,在学校也不可避免。发生这种事情,学校声誉已经败坏,他这个校长肯定也得下台。 除非他刚才那通电话请的人能够解决这宗奇案。 直到挂掉电话校长都还在怀疑,那几个人真的能够解决警察解决不来的事情? 约莫二十分钟,校长室的门被人敲响,接着从外边进来了三个风格各异的人。 不是说四个人的吗?不管如何,他们就是「黎明诗社」的成员。虽然都不是非主流,但两男一女给人的感觉很奇妙。 各个气质都非同一般,绝非等闲之辈,可三个人同时出现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带头的是个穿黑色的风衣的青年人,提着一个厚重的箱子。 校长堆着笑脸想热情招呼四个人,却被这个风衣青年摆手拒绝。“不用了。” 这个人留着一头短发,戴着黑框眼镜,只是脸色有点苍白,跟黑色的穿衣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简短地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斌叔,当然这只是我的化名。” “哦哦,斌叔你好你好!你可是我的救星……” 两人互相握手,周校长发觉对方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握断自己的手。 一股不明的劲力带着冰冷从手掌传到他心中。 斌叔简短地笑了一笑。 这时候,他身后那位女性好像早就很不耐烦,催促道:“你们能不能快点?还要赶去案发现场调查呢!” 斌叔接着继续介绍自己的同伴:“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姐头叫桑换新,是个炼金术士,同时对法医领域的知识也很精通。 这个小伙子叫林跃,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一个魔侦,练武士刀的。而最后这个美女叫做姗姗,可是我们的「刺客」,专门收集情报的专家,比如圣十字学院这次命案的详细情况,比如周校长上一年你收了二十万的赞助费之类的,她都知道。” 周校长听完后冷汗直冒,就差要跪下来了。但他没发现那个女刺客的身影。 斌叔很平静地介绍完这些,要求道:“你贪不贪污不归我管,但这次的事件必须归我管。想要破案,就必须给我们在学校里绝对的权力。” 周校长只能连连答应。 他就这样流着汗打量这个风衣男人的同伴。 那个叫桑换新的穿着白色风衣,果然像白大褂一样,表情冰冷,一副严肃的御姐样。 那个叫林跃的小伙子看着像高中生,戴着蓝色报童帽,一声不吭,说是拿刀,但手上没有武器。 至于那个叫姗姗的,一直没现身。 “那各位大人有什么办法能够……” “我也已经制定好了详细计划。我和桑就作为新任教师到学校教书,而林跃就作为转校学生到学校上课。姗姗呢,她本身不露面,所以会潜伏在学校里收集情报。” 周校长再三拜托斌叔让她不要继续调查贪污的事情。 至于破案后的赏金,大家有好商量。 听到斌叔说要进校当老师,很担心:“你们……真的能当老师吗?我这里可是省一级重点高中……” 周校长唯一能够自豪的也就这点了,唯一能够在这些怪人面前挺起腰炫耀的也就这点了。 “我当个体育老师也是没问题的,至于桑姐——她作为一名炼金术士,毫无疑问也精通化学,你们的特级教师在她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 周校长有些不信,但嘴上还是在夸着——“牛逼,牛逼。” “那好,带我去案发现场。”斌叔马上行动,在之前,他吩咐道:“林跃,你可以不用去,马上办理转校手续进入班里面,至于姗姗……” 斌叔就算没吩咐姗姗,她也知道要干什么。 - 肥胖的周校长踏着被吓得已经不太稳健的脚步,带领斌叔和桑换新两个人下楼,走到案发现场。 那是图书馆前的一片空地,四周有警示牌,不让学生靠近,现场有一片血迹还没洗干净。 换新蹲下来用手指蘸了蘸附近地上的灰尘,嗅了嗅,判断道:“有磷粉。” 斌叔回应,“磷粉通常用来在夜晚画绘制图案。”很快,换新在附近几处地方都找到了磷粉的痕迹,说明它的出现绝非偶然。 经过刚才斌叔的提示,换新有了想法,要校长拿来一支粉笔,把发现磷粉痕迹的点全部连接起来。 “这……这到底是什么?”校长看到后,大吃一惊。 桑换新很不耐烦地回答校长:“刚刚斌叔不是跟你说了嘛,磷可以用来绘制魔法阵,在夜晚的话,画出来的魔法阵会发光,效用会更好。” 桑换新把现场残存的磷粉痕迹通过粉笔连接起来后,在三个人面前的,是一个半径五米的大魔法阵的雏形,一个大圆圈。 斌叔的推理有了方向,于是吩咐校长支开所有学生,然后问:“尸体呢?” “正准备送去……” “别!给那群家伙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带我去看看尸体!” 跳楼男学生的尸体暂时放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在图书馆后的一片空地上。 只有警察知道,也只有警察在把守。三人来到了这里,桑换新揭开了白布,看到惨烈的死状连眼都没眨一下,倒是周校长吓得几乎屁滚尿流。斌叔打开了箱子,取出一样道具——居然是一座天枰。 “这有什么用?” “你怎么这么烦的?好好看着就好!”桑换新很不耐烦地「斥责」校长。 斌叔很敬重死人,在调查之前先给死者拜了拜,然后再从尸体上取了两根一样长的发丝,分别放在左右两个盘子上。 周校长以为头发很轻几乎没重量,天枰不可能会摇摆,内心很看不起斌叔所做的一切。 可是事实却让他目瞪口呆,天枰左边的盘子先下坠得很厉害,摇摆过后又相衡,左右盘的重量有所区别。 然后斌叔根据刻盘上的符号读出了判断:死者死后轻了17克。 “什么意思?” 斌叔没有桑换新那样的不耐烦,只是冷淡地回答校长的疑问。 “这是一座利用发丝来称出死者生前体重和死后体重的道具,左边是生前体重,右边是死后体重,现在一对比,两者相差了17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不是说,人死后体重会减轻,减轻的是灵魂的重量。”校长还是不懂。 “错。死神带走的灵魂的重量一定是21克,死神很精明的,要你三更死,不留你到五更; 带走的灵魂也一样,必定是21克,不多不少。可是死者失去的是17克,说明灵魂被不完全地攫取了。也就是说,并不是死神带走他的灵魂。” “那到底是谁带走了死者的灵魂?”桑换新代替校长问出这个问题。 斌叔如此诱导推理:“想想之前的灵异案子。倒挂的、被剥皮的死人、内脏、骨头全部被替换成石头、檀木和种子的死人,这次是灵魂被抽取的死人,你不觉得,这些都像是某种残忍的仪式吗?这些死者,共同点就是失去了某样「东西」。难道这不像是在「献祭」吗?” 就在斌叔和桑姐在调查的同时,林跃正走在走廊上,随后转入了向上的楼梯,来到天台。 天台是观察学校全景,感受妖气的最佳场所,也很少会有人来打扰。他临近如悬崖一样的高台,靠着栏杆,鸟瞰圣十字学院。基督教式的建筑错落有致,以蓝白为主色调,以严肃为主气氛。 这是一所省重点高中,以严苛的教学态度,封闭的管理模式而闻名。真不知道这件事传到外边去,对学校会有多大影响? 不过林跃可不管这些,这又不是他的学校,里面的也不是他的同学,完全不抱有什么感情。就算这里发生什么事,他都懒得管。 不知什么时候,在林跃身后逐渐浮现了一道魅影,全身漆黑得如黑影一般,手持匕首,鲜红的片唇勾出一抹笑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靠近林跃。 林跃一直专心致志地注视远方,尚未发觉身后的动静。那片暗杀的魅影举起了手,这点明显的动静才让林跃有察觉,但他已经没办法反应过来—— 女刺客一把从身后抱住林跃。 “你已经死了……” “好好,已经算不清死了多少次在你手上了啦。” 一阵短暂的缠绵过后,林跃问:“刚才你咋不在啊。” 姗姗此时跳上天台小屋的最高处坐着,以蓝天为背景,她的斗篷顺着风在摇曳。 漆黑的紧身衣勾勒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漆黑的曲线在蓝天下尤为显眼。 “刚才我逐一去「窥视」了各个班级,有了点小发现呢!要不要听听?” “说。”林跃懒得爬上这么高的地方,背靠着栏杆随意地坐下。 “不要。” “你逗我?” “你该拿什么来跟我换情报?”姗姗脸上绽出很天真的笑容,不知是真是假。 谁也猜不到这样的少女是擅长在暗夜中施展无情暗杀的刺客。 “随你。” “好吧……那就先记着!待会儿我让你去做什么,你都要去哦!”随后姗姗告诉林跃自己的发现。 她比三人早半小时潜入学校,并快速地调查过三幢教学楼的异样。 虽然她不像桑换新那样善于通过现场留下的灰尘判别出有魔法仪式的残余物的存在,但却擅长在一定空间内捕捉微小的妖气。 所以就在刚才,她从在高二c班中嗅出了不属于人类的气息,于是兴冲冲地找到了林跃。 “高二c班?好吧,那我去那个班,暂时待一段时间。斌叔桑姐那边估计也有点眉目了,下午集合时告诉他俩。高二c班,好吧,我记住了。” “你确定要去那个班?”姗姗捂着嘴哼哼地笑着,有点恶作剧。 “怎么了?你不会是怕了吧?你不是以为我怕了吧?我可是曾经跟一个军团的恶魔交过手的人。” “c班是我见过最乱最恶劣的班级了!你身高又不高,长得又不结实,在那儿被欺负了怎么办呀?在学校里可不能光明正大地拔出你那把「蓝樱」哦。” 林跃不是很喜欢别人看轻自己,于是板起脸,“我自有办法。”说罢,他踏着下课铃声,独自一个人走下楼去。 - 2、测试结果出来了,你的心理颜色偏灰色,处于亚健康状态。可能你需要接受几次心理治疗才行。 你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说来听听吧。你怎么就不相信心理医生呢? 这样以后你的心事会越积越多,会生病的。唉,这孩子……开朗一些会对你有好处哦。 蓝希谢过校心理医生后,转身离开了咨询室。 时值午休,她回到了自己的班级。接下来的情形,在没踏入教室门以前,她就预料到了。 桌面上一片狼藉。饭盒被打翻,作业本弄脏,书本上满是脚印。书包在垃圾桶里躺着。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她讨厌这个组建了两个月的新班级。跟要好的同学分开,独自一人进入一个陌生环境的内向的她就已经很难受,更不要说,让她坐在一群恶劣的学生中间上课。 因为在刚开学之初无缘无故得罪了某些女生,蓝希被这些人带头欺凌,随后其他一些不怀好意的男生也参加进来。 接着她更是遭恶意地谣传是「只要男生想上床她都会答应的女生。 更可怕的是,这谣言传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耳中,使得她经常接到莫名的骚扰电话。 老师管不着谣言的传播,因为老师自己也几乎相信了。 班主任方老师在周日外出逛公园时曾经看见蓝希头戴金发、眼戴彩瞳,摆着各种姿势在拍照。 这件事发生在开学初,蓝希给了保守的方老师一个很不好的第一印象。 班主任也就因此默认了她是不良少女。 蓝希麻木地看着杂乱的课桌,不知从哪里开始收拾起。 就没人能「拯救」她吗? “喂……”有个男同学叫起了蓝希。 “我喜欢你啊。” “诶?” “我说我喜欢你啊。”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应答。 “好了,别人不是说,只要表白你都会答应的吗?快答应我啊?” 这个男的是班里的小霸王,以恶作剧的口吻继续挑逗着,身旁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捂着嘴窃笑起来,有男有女。 “你……”蓝希涨红了脸,但是组织不出一句话来反驳来骂人。 遇到这种状况,通常她只能用阿q精神来麻痹自己。相貌平平,成绩一般,原是最不起眼的女生,似乎除了这样的自己外,大家也没有好欺负的对象了…… “门卫的狗在吠,好像也在跟你表白啊!快答应啊!” 这句补刀让所有人笑得把教室都要震起来,还传到走廊外。 恰好这时,林跃按照班牌来到高二c班门口,也听见了爆出来的笑声。 他不想管,不愿意惹是生非,就这样走进课室,走过取乐的人群。林跃就在透过人群间的缝隙,窥见了蓝希狼狈的一幕时,想起了过去熟悉的情景。 受欺负的女孩,被糟蹋的课桌,一群恶劣的学生。 蓝希心里很难受,今天是有史以来最恶心的一次经历。 先前天天过着被欺负的日子都自觉不是很严重——对比这次而言。 那个男生一下子扑倒在她桌面上,蓝希吓得惊叫了一声,这次他又想干嘛? 难道想……她开始觉得害怕。 不过随后蓝希发现,那个首先带头取笑她的小霸王,就这样一动不动了。 她不清楚发生什么,因为刚才她精神恍惚,没能听见一个从自己面前,从那个男生背后发出的响声。 因为倒了一个人,围观的同班同学突然多了个缺口。 这时候蓝希第一次看见了人群身后的林跃。 他手里不知在拿着什么东西,好像棍子一样,随后又像变魔术一般消失了; 至于林跃本人,由始至终都面不改色地注视前方,但不是注视着蓝希。 “老大!你怎么倒下了?喂!是不是死了啊?”其他小弟都惊慌起来,直到看到他们老大身后站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穿着便服、还戴着报童帽的少年——林跃。 “我没见过你啊?是你打晕我们老大的吗?”其中一个比较激动的小弟挽起衣袖,一副准备开干的样子。 “没啊,手都没碰过他呢,他就倒下了。”林跃作出一副摊手无奈的模样。 “再说,我也没凶器啊。” 这时候是午休时间,c班依旧是闹哄哄的,影响了隔壁班的休息。老师走过c班,也不太想管,只得快快远离。 在班里,现在几乎所有男生都想要把新来的同学干倒,然后搜身,是不是他打晕了老大这点大家都不敢肯定。 但破坏了c班午休唯一的娱乐节目的人绝对是他。 林跃低估了他们,原先他以为只要老大倒下,其他人都会怂。然而事实上,这群人,这个班,比想象中的、比过去的还要恶劣。 林跃要被围殴了。 “干嘛干嘛!你们在干嘛?不是午休吗现在?” 有谁还会有如此魄力和心机去管这么冥顽不灵的班级? 学生都望向门口。穿黑色风衣的青年人,早在外边听见了吵闹,踏着愤怒的步伐走进教室。 一进门,看见此等混乱的状况——闹哄哄的学生、被糟蹋的课桌、沉默的女生,还有那表情不对劲的林跃——他好像拔过刀? 黑风衣青年禁不住使出丹田的气吼出来,声音几乎震响了整层楼,连林跃都被吓住了。 “都给我、坐回去!” 学生感觉有一阵杀意的狂风吹过耳边,有千万把刀的刀尖掠过皮肤。 林跃心想,斌叔你这个老怪物,刚才那一吼,不小心动用了「气」吧,虽然不是很明显。 c肃静下来,各个同学都默默回到座位上,连拉椅子时都不敢让椅子发出摩擦地板的噪音。 仿佛这个噪音会激起这个老师的第二波咆哮。 斌叔一进门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但林跃无动于衷,他看着蓝希开始不吭声地收拾课桌,甚是无助。 他回想起来了些什么东西,不忍心,也帮忙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斌叔用愤怒的眼光扫视了全班一眼,所有学生——当然除了林跃——都不敢和他对视。 过了几秒,斌叔宣布:“我姓谢,教体育,从今天开始,代替方老师做你们的班主任。以后不要给我再看到刚才那种状况。否则,在场的人都必须被罚去操场跑个十圈八圈才好回来午休!” 在座的学生都不敢接话。换做是以前的方老师说这话,座下的学生早就开始各种玩笑和调侃,丝毫不把人放在眼里。 学生发现这个穿黑衣的「大煞星」,大概有一米八几的身高。虽然不像北方大汉那么健壮,但表情却是凶神恶煞(斌叔故意装出来的),声音非常洪亮。但更恐怖的远远不止这些,而是从他身上散发的「杀气」。 谢老师,也就是斌叔,开始介绍新来的同学——林跃,他因为刚才的一个帮助蓝希的举动,使得全班同学恶视着自己。 就这样,整一个下午,c班的学生都未敢有多大的不良动静。 蓝希虽然很感谢这位新来体育老师的解围,但更感谢的却是帮自己收拾东西的林跃。 此时放学铃声响起,林跃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于是快步冲出教室,不过他并未走远,而是站在走廊外,不断注意着课室里发生的动静。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还是什么样的理由,他不想让进入午休的那一幕再发生。 蓝希通常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做作业做到很晚。 通常放学是受欺负的几率最低的时候。 因为所有人都赶着回家或者去打球。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门,偶然发现林跃站在窗前失神地望着远方的风景。 他的眼神就好像今天中午那样地空虚,望着自己这边,但却没看着自己。 她原本性格很内向,但这次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是感激之情大大超过怕生的懦弱的缘故,她向林跃打招呼。 林跃回过神来,发现是她,表情有点错愕,没说出一句话。 在窗户落下的夕阳中,林跃打量面前这个女孩,其实她长相不差,面目清秀,眼睛很清澈,留着披肩半长发,给人一种邻家姑娘、会让人安下心来的感觉。 这样的女孩为什么一定要受人欺负呢。 “很晚了,一起走吧。”林跃很随意地邀请道。 “不要……” “啊?为什么?”他很好奇自己居然会遭拒绝了。 “我会把霉气传给你的。”蓝希只是想好好地谢谢他一回而已,她如此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然后低下头。 “……”林跃失笑,半开玩笑半吐槽道:“你这个拒绝的理由好奇怪啊,就不能想个更合理一点的么,比如说「你看起来不是个好人」、或者「我只是想和帅哥一起回家」之类的。” “不……不是!我是说真的!”她很认真地说。 林跃想起中午发生的事情,明白了,大概是不愿意让他牵涉到被欺负的漩涡之中吧。 “那群人有什么好怕的。胆小的是他们,被斌叔吼了一声就连动都不敢动了。” “斌叔?” “噢噢噢!是谢老师!他是我同乡,所以就经常这样称呼他啦。” 两个人这样一边聊着,一边离开了教学楼。 “今天真的谢谢你了。”她说着,有点脸红,这是她上高二以来第一次对男生说出谢谢两个字。 “举手之劳。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蓝希沉默。 “据我所知高二刚分班,从一开学就开始了?” 她默认了。 “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如果你得罪了一个男生,这个男的只可能会跟你一个人较劲,不太可能叫上自己的哥儿们一起来,男的根本没有这么小气的想法……除非……你得罪的是女生? 还是个嘴巴很大,性格很小气的女生?这个女的到处散播谣言,让全班男生信以为真。 而能让男生都感兴趣、还信以为真的,恐怕就只有那些「肮脏」的谣言了,于是就……” 蓝希转过头来,惊讶地望着林跃,他所推断的,一点都没错,而且还正确到句句都刺痛了她的心,眼睛里隐约有泪水在打转。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被欺负是多么无助、可怜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林跃为自己因一时脑热而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断,这样的鲁莽伤人的言行连连道歉。 “没关系,都被你说对了,真厉害……” 那个小霸王叫做黄毅,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混混,没人敢惹他。 因为他老爸给这所学校赞助了二十万。 “好吧,我这个逼装得如何?能给十分吗?”为了调和气氛,林跃的话来了个转折,如此开玩笑道。 “哈哈哈……”蓝希一下子就被逗笑得快要不行了。 确实,在这短暂的一刻,全然忘掉了先前的不愉快,包括今天午休,更包括更早前的。 林跃也陪笑起来,嘴角微微勾起,觉得这个情景也很熟悉。 此时两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校门前的坡道上,两边种植有一排排的松树。 太阳的踪迹已经剩余一点稀薄的晚霞了,学校里几乎走光了人。外宿的学生大多都已经回家,内宿的也都回到宿舍,准备接下来八点开始的晚修课。 一股冷风吹到了两人。蓝希突然觉得很冷,内心还疑惑,大热天的,晚风为什么突然会这么冷呢? 至于林跃,这股阴风把他面上的笑容完全吹僵了。 连一向对妖魔之息迟钝的林跃,此时也感到了强烈的不对劲。 “快点走吧。”林跃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蓝希很奇怪突然就严肃起来的林跃,完全觉察不出散发于四周的不祥之息。 她发现附近一棵松树上的枝头毫无预兆地烧了起来,「霍」地一声,轻轻地吓了她一跳。“好奇怪啊,怎么突然就烧了起来……” 没等她说完,林跃竟忽的拉起蓝希的手,快步穿过坡道,一边还很严肃地解释缘由,不管同伴听不听得懂: “松树,又叫招魂树,枝条如果燃烧起来,用道具「恶魔之右眼」来看的话,就能看到青蓝色的冥焰,会招来地狱的使者。 如果在一条路上的两排招魂树都被点燃了。那么这条路就会变成冥河道,也就是传说中俄耳甫斯走的那条道。” “招魂树?「恶魔之右眼」?还有什么……俄耳甫斯?” “唉……总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太干净的东西,最好不要碰见。”其实关于冥河道,还有一点林跃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条道连接着七层地狱最底层被封印的空间大门。 说不定此时此刻,有人想利用这条道,将某只魔王从被封印的空间里解放出来。 “哦哦,你懂的好多。”蓝希感觉有点不自在,脸在发烧,因为此时是林跃拉着她的手在奔跑。 顺带一提,这是她头一次被男生牵着手,更是第一次跟男生有肢体上的接触。 “不好意思了,只能送到你门口了,我突然有事,要回去找找谢老师。”林跃发觉到蓝希表情的异样,立马松开手。 “这……”蓝希有点犹豫,脸红着说:“刚才你说得都好恐怖,我有点不敢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我……怪我咯。好吧……”林跃想了想,从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 几秒后,他的手以拳头状伸出口袋,里面似乎捏着什么东西。“给你,是护身符,有了这个就不会害怕了。” 蓝希发现,在林跃的右手掌心中躺着一片浅蓝色的樱花瓣。 她接过去,在触到樱花瓣的一瞬间,一阵醒脑的冰冷传入心扉。 “这樱花瓣看起来好像是用冰雕刻出来的啊,好漂亮!会融化吗?” “融化也好,说明这花瓣牺牲了自己,替你挡住了厄运。” 于是,两人在校门口分别,各自离开。 - 3、斌叔是最后一个回到「黎明诗社」暂住基地的。 他从外边买菜回来,踏着夜色,感受着学校中突然浮现的不同寻常的气息,一路警惕地回来。 所谓的暂住所,是学校里一间分隔成四个单人房的教师公寓宿舍,房间配有电脑网线,床看起来也挺舒适; 厨房很干净,大厅也足够坐四个人,一张大沙发在东面; 宿舍还有个小阳台,正面对着几栋教学楼,要观察动静的话真是非常方便。 斌叔提着菜回来,发现姗姗早回到房间里去了,桑换新坐在桌子前,盯着那个半躺在沙发中,以帽盖脸闭目养神的林跃。桑似乎在问林跃事情,但后者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林跃小兄弟,你最好解释一下今天午休发生了什么。”斌叔问林跃。 林跃隔着帽子都能闻到斌叔那严肃的气息,只得挪开帽子,含糊道:“就跟你看见的一样,没什么。” “听说你今天很冲动。”桑对此有点担心,怕林跃泄露了魔侦这个秘密身份,还有黎明诗社的存在。 外人可能会对此不以为意,但熟悉林跃的人——斌叔、桑姐、姗姗才知道,他一向少管闲事,很少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来。 “你把你的「蓝樱」拔出来了?被学生看见的话该怎么办?”桑如此斥责。 “你放心,只是把刀柄拔出来了而已,然后就用刀柄敲晕了他。” 桑换新还是很担心:“但当时这么多学生,如果……” “那群杂种都在围观着那个被欺负的女学生,没有一个能注意到。” 桑还是很不理解他居然会如此鲁莽,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他有意躲开了。 “好了好了……”斌叔打圆场,“其实林跃不解放魔力的话,跟普通学生也没什么区别,估计当时也是迫不得已。” 他替林跃解释了一番,桑听完后松了口气。 斌叔转过来对林跃说:“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记住,我现在是那个班的班主任,有事可以找我,就像有困难的学生求助老师一样!” 林跃听后,从面无表情到扑哧一笑:“泥煤,老怪物,说的好像是真的那样。” 第556章 1、接触「献祭」事件的第二天,6:30,林跃很久都没有试过这么早起床了,本想给「班主任」谢老师请个假,结果反被他从床上拖下来。 不过接下来美味的早餐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比商店卖的还要多几层的、搭配丰富的三明治,一杯正宗浓郁的甜牛奶,几颗充满维生素a红的熟透的小番茄。 当然,一直以来负责诗社饮食的正是斌叔,他也因此练就了一手好厨艺,让同伴赞不绝口。 每到做餐时,厨房就是他的战场。姗姗是夜猫子,不可能这么早起来,所以斌叔给她留了一份早餐。 林跃享用着早餐,也算是平复了先前的起床气。 斌叔也忙完,坐了下来,对林跃说:“我看昨天,c班的学生对你不怀好意,今天要不要带点武器防身?” 斌叔不可能随时随地都会在教室外出现,而这个班的表现则是前所未有地恶乱,所以他叮嘱林跃做好防备。 林跃边咬着三明治,边含糊地回答:“没关系,昨天我发现原来这学校还挺跟国际接轨的,居然有剑道社团,我加入进去了。等会就去拿竹刀,然后再去课室。” 就在两个人对话时,桑换新已经穿好了衬衣和鞋子,从卧室里出来。先做好该做的,再享用早餐,这是她一贯的做事风格。 听见了部分林跃跟斌叔的对话,她随口问林跃道:“不解放魔力,你能打得过别人?” “虽然没有应有的速度和力量,但对付一般人倒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只是一些乳臭未干的高中生而已。 林跃说着把最后一颗小番茄送入口中,解决掉剩余的牛奶。“斌叔,那么今天我的任务是什么?” “你继续泡妞就行啦。”斌叔也吃完了早餐,边说边收拾着自己的那份碟子和刀叉。 “泥煤啊……” “呵呵。说正经的,姗姗昨天应该早跟你说过,有股魔息潜伏在c班里,或许跟案件有关。估计它很快就会有动静,而你必须尽快找出这个人来。” “要对得起「魔侦」这个名号啊!而不是要对得起「泡妞高手」这个。”桑换新边用餐边补了这么一句,然后偷笑起来。 “卧槽。”林跃心想幸好姗姗不在,没听到这话。 不然她的下个暗杀目标铁定是自己。 他不再管调侃,继续主题:“说到不寻常的东西,桑姐,你有没注意到学校里那条坡道?就是两边都种满了松树那条。” “怎么了?” “说不出,不过还是要多点留意一下,不太寻常。斌叔也是。” “行吧。”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卧槽六点五十分了,我先走了。”林跃洗好脸后,拿起书包出了门。 还有十分钟就要上早读课,幸好教师宿舍里课室不远。 - 2、上到三楼时,林跃恰好跟在了蓝希后边,她也刚刚来到。还是先不打招呼吧,尽管自己也不是什么跟踪狂。 不过随后他就停了下来,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关心这位女生了?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忘记去社团那里取主剑! 还剩下几分钟,他马上跑下楼。 蓝希进入教室时,就听到有男生在挑逗她,还向她吹口哨。她如往常那样没理这些,而是默默坐下,拿出书。 今天是周五,应该是读语文。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望了望林跃的座位,他好像还没到。 那群男同学看到她不理不睬的样子,有点不爽,他们中间的小霸王用力踢了踢桌脚,蓝希又羞又气地盯着他。 今早读语文,语文老师是个老头子,没有魄力去管这个差班。所以也就无奈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甚至没有来管早读课。 学生也把这个好欺负的老头子当作比空气还要渺小的存在。 因此语文课,或者语文早读课,基本上就是玩乐课,打牌课或者睡觉课。 今天动静比较小,但特别顽皮的那几个依然是捣蛋如常。 “昨天刚转过来的小子你是男朋友吗?这么护着你啊。” “对呀对呀,放学还一起走……”“这丑八怪也有人喜欢啊?”旁边几个多嘴的女生这么叽叽喳喳。 欺负自己没关系,但不要把别人牵涉进来! 蓝希这么想着,反驳道:“你们不要乱讲!” “昨天的英雄救美,好像小说情节哦!”小霸王黄毅奸笑着靠近蓝希,“他现在不在呢,看能不能赶过来救你呢?”说着,把魔掌伸向了蓝希的衣领。 她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四周都围着不怀好意的恶人。她默默握紧了手心里的蓝色樱花瓣,直至花瓣被体温融化。 “住手。”林跃提着刚拿回来的竹刀,刚好赶上来,上课铃声也刚好响起。 “喂!”黄毅倒是理直气壮,“怎么又是你啊?”他不是很怕林跃手中的竹刀,他认为自己昨天是被偷袭,所以才败掉的。 他身旁几个助兴的女生也不高兴,用很尖的声音骂林跃,m你这么多管闲事干嘛?” “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句——”林跃并不是很想动用竹刀来干架,一来是因为他跑得有点气喘,二来是因为打架在这所学校里是很严重的违纪行为,可能会惹来大麻烦,也不好跟斌叔交待。“蓝希是老谢的侄女,你们敢动她?” “真的假的?”学生不是很信,但随后发觉林跃居然称那个凶神老师做「老谢」? 学生都半信半疑,尤其是「小霸王」,气焰很嚣张,竖起中指说:“正好我不爽那个姓谢的,下午我就去叫校外的哥们把他打到趴下!” 有个小弟附和道:“我们也不爽他!正好就找他侄女来发泄吧!”接着学生都笑起来。 恍惚中,林跃脑海里一下子闪现过一副以前的画面。 “我们好不爽!正好找这个女生来发泄发泄!”这句话在脑海里回荡,不是现在这群人说的,而是过去那群人说的。 他改变不了过去,他挽回不了过错,但他能阻止现在发生的事情。 “你觉得——”林跃用不解放魔力的情况下能用的最大力气握紧竹刀。 有些事,在他心目中比驱魔更重要。“打架的话,我跟你谁会被学校罚得更重?” 小霸王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林跃要动真格了。 “我只知道,你绝对会比我伤得更重。”林跃拿起竹刀就猛地横劈过去,目标是对方的腮和下巴。 但是对方下意识用手臂护着脸,挡住了第一击。虽然成功保护自己不被破脸,但这家伙觉得被击中的手臂火辣辣地疼,这竹刀简直是想要人命! 竹刀在第一击被挡后快速闪开,继续又回击第二下,猛地打中了对方的腰,他叫着痛跪下来。 身边有个小弟见到大哥有危险,林跃是来真的。于是不知从哪里拿来了根铁棍,扔到黄毅手边。 黄毅不甘就这样被打败。 他紧握着铁棍,可是并没有继续干架下去,而是指着对方,留下这么一句话: “放学后,七点整,学校门前的下坡道,有种你就一个人来应战,一对一。” 林跃没想到,带起一群人来欺负女生的小恶霸居然会如此一本正经地约战,感觉有点好笑:“还想像刚才那样再被殴一回?” “呵……”黄毅胸有成竹地大笑:“这里人多,不方便开战呐。还是说你怕了?” “到时候别叫娘。” 这时候,老师终于姗姗来迟,打断了两个人。但在此前,两人已经完成了约战。 林跃还想抱怨,怎么这老师这么迟才出现,到底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的啊? 到底心里面还有没有老师的职责的啊? 作为老师你能不能敬业一些? 不过随后他对着刚进来的白大衣老师定睛一看,大跌眼镜。 其他学生也大跌眼镜——不过他们的理由和林跃的是不一样的,学生们大跌眼镜是因为c班竟然来了个美女御姐老师! “桑……桑姐?”林跃吓了一跳是因为桑姐也来了这个班。 事后想想也是预料之中,只不过刚才他把注意力集中到黄毅身上了。 “那边那位同学,你怎么不坐回座位上去?还有,为什么你手里拿着竹刀?你想干嘛?” 桑换新装出一副很逼真的不认识林跃的样子指着他大声斥责,接着又对全班同学说道: “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化学老师,你们可以叫我桑老师。语文老师今天请假了,由我来代课!早读课做化学测验!” 林跃赶紧把竹刀收好。坐回位置上。他看见蓝希投过来一个感激又愧疚的目光,感激是因为林跃又再一次出头帮她解围; 愧疚是因为林跃因此而被新来的美女老师斥责——给了美女老师一个不太好的第一印象。 “班长呢?快上来发试卷!怎么你们这么墨迹的?” c班那剃了个平头、样子呆呆的班长直勾勾地望着桑老师走上前。 “表看我……”桑姐用手压下班长的头:“看试卷!然后给我发!” 班长傻傻地照做了,c班一片安静,逐渐进入到考试的状态中去。林跃觉得,斌叔那个老怪物是靠气势压倒这个混乱的班级,而桑姐是靠……靠御姐的气质?女王的气势?傲人的双峰?还是严厉的制服?诱人的黑丝? 还是……对化学一向不感兴趣的他,就算是在进行严肃的考试也会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没办法,他觉得化学太无聊了,太无聊了,太无聊了! 化学课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首效果拔群的催眠曲,化学测验正好可以休息一下,万一等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呢? 必须要养足精神,未雨绸缪啊,想必桑姐也必定会这样理解自己的。林跃这么想着,逐渐趴下,进入梦乡。 蓝希一直很害怕林跃会和黄毅弄出什么大事,说到底林跃是为了帮自己才会惹到黄毅的。 如果他因此而受伤或者出现更严重的状况,她会很……蓝希开始后悔没有阻止两个人了。 她脑海里担心着这些事儿,一边在考试,想看看林跃此刻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结果一转头,却发现林跃早就熟睡了。 然后桑老师一声不吭地走到他面前,用书本去敲了敲他的桌子,把他叫醒。 “好小子!居然敢在我的化学课上睡觉!”这一斥责引来了所有学生的眼神围观。 林跃很幽怨地望着桑姐,眼神似乎在说:“你丫能不能不要那么敬业?” 接下来两人就用眼神交流,虽然没人能看得出来。 桑姐:“你给点面子我这个第一天来你们班的老师好吗?” 林跃:“泥煤啊,你教你的化学,别管我睡觉好不?” 桑姐:“你这样会毁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气势和威信啊!” 林跃:“你的气势和威信不是靠着御姐形象+女王气势+制服&黑丝诱惑建立起来的吗?” 桑姐:“你老是这样真相我,你会没朋友的!” 林跃:“你给我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来应付突发事件,我们还是好朋友!” 桑姐放弃跟这个人沟通,然后怒视了所有停下笔来围观的学生:“看什么看?继续做!不然提前十分钟交卷!” 教室里再度响了以钢笔在试卷上答题写字发出的声音合奏的沉默交响曲。 一天下来,黄毅出奇地都没什么大动静,也没带其他学生来故意找蓝希或者林跃挑事,仿佛他确实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就在课间,林跃和黄毅两人的眼神偶然对接一会,后者的眼神中透出一种「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强烈敌意。 好不容易到了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c班开始不安分起来,变成了菜市场。 今天他们讨论的话题全部都集中在那个新来的美女化学老师身上,林跃听着都烦了。这时候蓝希叫了叫他。 “我我我说你等下还是快点回家吧,不要跟那个黄毅打架了。” 林跃失笑,“杂兵而已。” “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他们可能会围殴你啊!你帮了我这么多,不值得冒这个险啊!”蓝希觉得很过意不去。 从昨天开始都是林跃保护她不受伤害。 “我觉得无论说多少次谢谢都不够……” “别说谢谢,没什么值得谢的地方。”林跃很随意地婉拒。 “不不,怎么能这么说呢?”蓝希不懂其中的深意。 林跃看着她,叹了口气。“我不是在帮你,只是在帮自己好过一点而已。” 不过为了少惹不必要的问题,他始终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含糊着:“没啥。” 林跃是她自从上高二以来的第一个新朋友,她不想他也被卷入不好的事情里面。 “昨天我给你的樱花瓣还在吗?” “啊……”蓝希说实话:“今早我紧紧握着,好像溶了。” 实际上是今早她被黄毅那群人围困着时,便紧紧握着「护身符」,希望会有人现身保护她。 结果,事实灵验了昨天林跃的话,樱花瓣溶化,她的危机化解掉了。 “噗,好巧合。”林跃浅笑了笑,“好吧,待会再给你一片吧。” - 3、晚上六点半,早就过了放学时分,那条校门前的下坡道鲜有人迹,在路上的夕阳之色也早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深入的黑夜之色。 林跃如约赴战,单独一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人,但他事先已经联系好了姗姗,让她在暗中潜伏。 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发生,或者对手太多让林跃陷入困境,她就会出手相助。 虽然这看起来很像是不公平竞争,但这个对策也仅限于黄毅那方作弊出千的情况下。 林跃之前就特别留意这条下坡道,毕竟昨天下午在这里出现了不祥的状况。 坡道约莫有五十米长,倾斜度大概有三十度,两边种有被内行驱魔人称作是「招魂树」的松树。 昨天,其中一棵树毫无预兆地燃烧了起来,是隐约的不祥之兆。 林跃肚子好饿,想快点解决然后回教师宿舍吃饭。斌叔准备的晚饭,他一次也没有迟到过。 这次如果黄毅彻底被林跃打败的话,以后就不会再轻易去找蓝希闹事。 这是他想要的今晚后的结局。林跃不解放魔力,速度和力量都会差很多,不过总能应付得了这一战,还能难得过跟恶魔战斗吗? 松树旁的路灯亮起来了,不过好像不比先前的时候亮,却依然照得整条路惨白惨白的。 就在坡道的最上方,逐渐走来一个人影,不比林跃高多少,体形也不比他健硕多少,但带来了很浓烈的敌意。 毫无疑问,到来的是黄毅,他早就脱下了外套,露出一身精肉,手拿着铁棍,摆着架势走过来。 “勇气可嘉啊!”黄毅阴险地笑着,“今天不把你打成肉饼,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林跃没时间跟他讲什么帅气的开场白,想要速战速决,“少说废话,要是我赢了,你必须保证——” “你真觉得你能赢吗?” 林跃有种不祥预感,黄毅的自信也未免太过爆棚了吧? 他继续说:“保证别再找蓝希麻烦。” “像她这种人,是弱者,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就是被强者欺负的。” “你他妈的欺负人还有理了。” “她也逆来顺受,不是吗?” 这句话再三激起了林跃过去的回忆,一股怒火爆燃起来,仿佛……黄毅并不是在欺负蓝希,而是在欺负林跃心中的另外一个人。 “逆来顺受的性格,不是你用来侮辱人的理由和借口!”林跃紧握竹刀,握得包裹着刀柄的布都要凹了下去。 看来不好好教训他不行了,让他今晚多费一些铁打药酒和活络油吧! 此时林跃也不是太自信,毕竟自己现在是平常状态,速度和力量都跟常人无异,胜算……也只是一半多一点点。但不管输赢,他都会全力以赴。 “你觉得真的能赢我吗?你觉得我是一般人吗?”黄毅自诩着,不断逼近林跃,后者并没有后退,用没有表情的面孔迎着对手。 但随后,林跃的背脊就寒了起来,他感觉四周涌起波涛一样的杀意,还有……不弱的魔息。 围绕着黄毅,四周卷起一股漆黑的旋风。旋风散去后,只见黄毅脸上、还有裸露的皮肤上浮现起了咒语的纹络,他手中的铁棍变得粗长。但更吃惊的是,铁棍变成了能和恶魔抗衡战斗的结实的魔器。 但是黄毅把铁棍变成魔器,本意并不是用来和林跃战斗的,魔器只需一击就能把普通人打得骨折半死,他只是想吓唬吓唬对方。 于是猛地挥动魔器,向身旁一颗结实的松树劈去,松树「啪」地一声折断了腰,倒下并横亘在两人之间。 平常跟黄毅约战的人,看到这里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也就会因此不战而胜。 他感觉这样真好,有魔力的加持,任谁都不可能动得了他,他就是名副其实的人间王者。 不过……面前的林跃似乎目睹到这个地步了依然还面不改色? 这家伙已经被吓傻了吗? “呵呵,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个?” 黄毅断定林跃已经被吓傻了,于是挥了挥手中的魔器,“你还不滚?是想要跪下来求我不要追杀你,是吗?” “呵呵……”林跃居然还笑了,这是黄毅意想不到的。 “前天那个跳楼的学生跟你有关?是你杀的?” “那又怎么样?”黄毅觉得这样说会更加增强自己的威势。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要是你女朋友知道你明天躺在医院里变成了植物人,会伤心的哦!以后没人出手保护她了。” 林跃不跟他废话,把手中的竹刀扔到几米外。 黄毅见状,居然吓得连武器都丢开了,于是哧哧地嘲笑:“终于投降了?” 林跃继续不理,将左手深入右腰间。顿时,四周卷起了冰冻的寒风,比黄毅先前那股旋风更加凛冽。 黄毅冲了过去,心想,手下留情吧,打断他一只手就好,于是操起魔器,对准林跃的左手。 就在他冲到对方面前不到三米距离的瞬间,林跃从右腰间抽出了一道蓝光。 就在这个瞬间后,黄毅发现自己手里变得轻轻的,转头一看,看到自己的铁棍——魔器没了一大截! 林跃的一瞬拔刀就斩飞了那柄让黄毅引以为豪、有恃无恐的大棒魔器! 失神,惊恐,吓傻的那一方变成是黄毅。 面对滥用魔力行凶作恶的渣滓,林跃可以光明正大地解放魔力!说实话,这倒是让他解脱了。 随后他紧接进攻,使出一个猛烈的突进,带着自己的怒火,发誓要以这一击,让这个黄毅为先前所说的话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个肩撞的威力相当于一辆摩托车的撞击(这个威力是林跃算好的最小程度),对准小腹,撞飞黄毅,甩他出去好几米远,几乎还让他连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败局来得太快,黄毅还不愿意接受,想站起来。就在抬起头时,发现一柄散发极寒之气的武士刀几乎要顶到自己的鼻尖,剑的蓝光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先前他还很有自信能够用魔器放倒林跃。 然而直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怂了。 “给我保证两件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第一,嘴巴放干净点,不要给我听到刚才那一类让我恶心的话。 第二,通知你那群猪朋狗友,别再找蓝希麻烦。不然到时候所有的账都算到你头上,听到没?” 黄毅点了几十下头,直到快要颈动得快要断才停止。然后他捂着自己的小腹,踉踉跄跄地连滚带爬,撤退走了,头也不敢回地离开学校。 林跃觉得今晚的自己十足像网文小说里面的龙傲天,心情舒畅好多。 不知道是不是以为你太过愉悦而出现幻听,他听见好像有掌声在某个角落响起。 - 4、林跃回过神来,发觉掌声是真的! 姗姗从某棵松树后边现身,给他投过去一个眼神,似乎在说道:“今晚你可高兴了?” 林跃神气地闭眼微笑:“当然。” 不过随后林跃发现掌声不是姗姗拍出来的。 此时斌叔带着蓝希,也从另外一株松树后现身,并停止了拍掌。 “斌叔你这老怪物……咦?蓝希你怎么也在?”林跃内心大喊糟糕,自己解放魔力,拔出蓝樱来作战一事被普通人发现了。 斌叔对这出乎预料的状况也很无奈,解释道,下午在他准备离开办公室时,发现蓝希神情紧张地找到了自己,说林跃要和黄毅进行一对一决斗,求谢老师(斌叔)前去帮忙解围。 斌叔心想,这点小事儿他肯定能解决得了。但看这个女孩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也对林跃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所以也就安慰了她,说「林跃这小伙子不会输的。」然而蓝希仍是非常担心,斌叔无奈之下,就答应和她一起去两人约战的地方。但只是去观战,必要情况下才去插手解决。 不过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黄毅居然也是一个能够使用魔力的人,两个人的战斗也就不可避免地曝光了林跃是魔侦这个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蓝希有点后怕,毕竟有关于魔法的一切东西都超乎她的常识之外。 谢老师只得轻描淡写地解释:“我们是前来调查前天那宗学生跳楼的诡异案件的。这宗案涉及了超自然领域,所以警察办不了,只得由我们来。” 暴露了黎明诗社的存在,已经是触犯了魔法使之间的规矩,斌叔真的不好解释,于是又转口道:“总之一时半会还是很难解释,你先回家吧,我们明天再说。” 斌叔以一副老师的模样和口吻如此对蓝希说道。 林跃则认为这是难以避免的状况。 况且今晚也解决了一个恃着能使用魔力来欺负人的渣滓,也算是将功补过? “总之呢……”他松了口气,摊摊手,“总算,以后没人会找你麻烦了。从今以后好好努力吧。” 蓝希很感激他,第一次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哭了出来。 积聚已久的负面情绪终于迎来了终结,就在此刻爆发出来,化成了眼泪。 姗姗看着这一幕,看了看林跃,看了看蓝希,又看了看四周。 林跃肚子饿扁了,收好「蓝樱」后催促着众人赶快离开。 斌叔见已经这么晚了,便邀请蓝希到宿舍吃晚饭,然后再送她回家,也算是老师照顾学生。 “好……先让我打个电话回家吧。” 林跃给蓝希讲,谢老师的厨艺真的是一级棒,要是你不来绝对是你的损失。说着他带头离开,然而,姗姗举起手拦住了他,不让他走。 莫非她对林跃和蓝希两个人的关系有意见吗? 斌叔这么想着,随后又顿悟自己多想了,他警觉地环顾。 四周产生骤变。月亮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染红。黑夜像墨水一样遮住远方的景色。 松树逐棵燃烧了起来,枝头亮起了道道幽冥蓝火。坡道两边的土地上,有墨绿色的水喷出并猛烈翻腾,开始侵蚀四周。 就像是这条道带着在场的人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地狱最深处。 林跃护着惊恐的蓝希,“卧槽,好端端的学校斜坡居然变成了冥河桥?” 与中国古代神话传说的奈何桥相似,冥河道是俄耳甫斯为了从地狱里带走亡妻,而经过的那条长道。 “有点麻烦啊。”斌叔很头疼,他今晚疏忽了,没带那个黑色箱子出来,腰间只配备有一柄宝剑,一点对魔暗器和小刀,还不知道够不够用。 在坡道外的黑水中伸出了无数残破的手。 大量的尸鬼逐个爬了上来,对无端端闯入了地狱的四个活人虎视眈眈。 “原来刚才的小混混给我们热身热身。原来现在才是正戏啊!”林跃调侃着,将左手放到右腰间。 姗姗护着手无寸铁的蓝希,而斌叔则打量着情况。 突然从黑水中蹦出一只尸鬼,张开血盆大嘴,往蓝希咬去,她惊叫了一声。 幸好突袭的尸鬼在还没靠近她前,就被斌叔拔剑斩开了两半。突袭成为了尸鬼群进攻的信号,它们如潮水一般涌来。 姗姗用匕首把从斌叔那边过来的「漏网之鱼」全数割喉。 林跃再度拔出「蓝樱」,拔刀的剑气将逼近的尸鬼逐一切碎。三个人如以往一样并肩作战。 “太多了,应付不来!该往哪里逃啊?”林跃最先气喘,今晚他的耐力不是很够。 斌叔也在思索着到底往左还是往右。 现在四人已经不是在学校那条平静的下坡道里了,而是身处在地狱深渊的冥河道中,其中一边是地狱最深处的不归的方向。 “往尸鬼最密集的那个方向逃!它们肯定会堵住出口的方向才对!” 三个人都相信了斌叔的判断,他打头阵,一边斩开挡路的尸鬼,杀出一条血路,先让姗姗带着蓝希走。 后边是林跃,他尽管有些疲惫,但也没时间歇息,手中的刀锋利依然。 尸鬼墨绿色的血沾到了脸上。四人一边挪移到出口,而追来的尸鬼也越来越多,斌叔、姗姗和蓝希跟最后边的林跃逐渐拉开了距离。 蓝希担心他会被困住逃不掉,转过身去想要帮他,不料被姗姗阻止:“他不会有事的,赶快走!” “好饿啊,跑不动了……”林跃越走越慢。 斌叔听见林跃说出这句话,真是又好笑又气人,“装逼时间过久,导致能量耗尽?”然后回身往他的方向走去,一路劈开碍事的尸鬼,把同伴拖着走。 直至此时,四人惊险渡过冥河道。当林跃踏出道时,四周的景色像冰川崩裂一样,恢复了原状,寒风萧萧。 “我……我不是做梦吧?”蓝希捂着嘴惊魂未定。 “我希望你在做梦……”林跃瘫坐了下来,一边张嘴抱怨好饿好饿,他好像是低血糖患者。 “都快饿晕了还想着调侃妹子,不把我放眼里了?”姗姗很无奈地摊手,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颗巧克力,一下剥开糖纸,一抛,经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还没等林跃反应过来,巧克力就像三分球穿针一样进入口中。 “这……怎么我想起了个词,「投喂」。” 玩笑结束后,三人带着蓝希先回教师宿舍。走到楼下,斌叔发觉窗口亮着,桑换新好像已经回来了。 “她又不会抱怨我回来得迟吧。糟糕,我把菜都扔在冥河道里了!得重新去买。” 斌叔意识到这点后,把钥匙交给了林跃,并吩咐他顺便教导蓝希做作业。 “晚修怎么办?”蓝希为了补习,通常跟内宿生一起晚修。 “没关系。刚刚经历了这么惊悚的事情,想必你也惊魂未定,我给你请个假吧,作业方面,今晚好像是英语比较多,让林跃教你就好。 你别看他年纪小,他其实是专门翻译古魔法典籍的大师,懂很多们语言,甚至连失传的语言都懂一些。” “斌叔你这样赞我会飘飘然的。” “随你,我去买菜了。三女一男共处一室,别闯祸了!”斌叔留下这句话后便扬长而去,未成年的蓝希没听懂过中内涵,倒是姗姗拿起未擦干血的匕首,用眼神警告林跃:“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拿你命。” 林跃打开门,发现光管虽然亮着,但屋大厅似乎没人? 往常桑姐应该是洗完澡打开电视追剧集的。 这么想时发现浴室门打开,桑姐只裹了浴巾就这样出来。 “哦,新转来的美女化学老师就这样裹着浴衣出现在我跟蓝希面前啊。”林跃这么说,面不改色地转身到大厅,给客人准备准备饭前的小吃。 倒是蓝希比较有羞耻心,吓得立马转过头去,不过同时她也在心里暗自赞叹,桑老师身材好棒啊,唉,对比起自己的……唉…… 这些小插曲过后,林跃简单概括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 班里的人对她不是很好,所以自己就出头帮忙了。 “哎呦,英雄救美啊,没想到你也会干这个?” “说到我好像是恶人那样?好吧,不否认,以前是。” 蓝希不懂林跃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没来得及去意会,林跃又说:“这些还是老怪物最在行,等他回来再说。” 蓝希听到林跃称谢老师为老怪物,禁不住扑哧一笑。 林跃看到姗姗准备出门了,问:“你不留在这吃饭?” “有事要出去,你慢慢乐着。” 蓝希觉得这个女刺客挺独来独往的,很难交流吧。 “好吧!现在快八点了,晚修应该也要开始了吧?蓝希同学不如你先做作业?化学方面我免费帮你补习哦!不要客气!” 第557章 1、等到晚饭快做好时,已经快十点了。不过蓝希不得不承认,这顿晚餐加夜宵是这辈子来最美味的一顿了! 可谓中西结合,鲜而不腻。尤其是那份沙拉,为什么跟餐厅里的一样是沙拉酱+蔬果,这里的却那么好吃? 饭后,作业做完了,已经快十一点。蓝希也要告辞,她彬彬有礼地向大家道别。 桑换新以老师的角度来看,真心觉得这个是好孩子。她担心这么晚会不安全,无论是遇到妖魔鬼怪还是强盗都很危险,所以让林跃送这位同班同学回家。 “没问题。” 然后林跃和蓝希离开了。桑换新洗洗脸准备休息,斌叔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整理思绪。 前几天的案件,一个全身惨遭剥皮的人倒挂在电线杆上,有种很独特的感觉,但那是什么,他又说不出。 再往后,湖里发现尸体,内脏、血肉被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怪的石头和檀木。 再就是圣十字学院里发生的跳楼案,死者的灵魂遭凶手剥离。还有在地上发现的魔法阵。他猜测跟献祭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他还没摸清。 是时候,要「它」出场了。斌叔这么决定后,提起自己的黑箱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锁好门,不是不想给桑姐发现,而是避免屋内的气息泄露。毕竟他即将做的事情有点危险,有点难度,他不想波及其他人。 他从黑箱子里取出一只粉笔,这不是普通的粉笔,是由磷粉制成的。他画了个普通的召唤阵,但这还远远不够。 阵必须要有目标召唤物的象征。他在里面画了几个复杂的连星符号。 斌叔自觉得有点难看……没办法,他又不是什么专业的召唤师,画出来的东西能用就行。 接着他用小刀割手取血,以示召唤者的忠诚。准备完了,斌叔的一滴血浸入召唤阵时,室内空气加速流动,召唤阵带着莫名的气息转动起来! 之后一道光遮挡住视线。光芒散尽后,时间静止,斌叔的房间成为独立于时间空间的幽闭角落。 斌叔花尽了力气和魔力,气喘吁吁,他看到有水滴在自己作成的召唤阵上漂浮,凭这点他知道召唤成功了。 一双灰色的翅膀展现在凡人面前。受召唤而来的是个男天使,气宇轩昂。 但比较新潮的是,他穿着白色西装。他尊名为维克钦,是上帝座下执行命令的天使众之一。 “嘿,老谢,有事找我?”那位大天使出场后便收起了羽翼,坐在斌叔的床上,点起了跟烟。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就是想问问,你懂献祭不?” 天使很随口地吐了口烟雾,很随性。“懂些。我们天使不搞献祭,但恶魔那边倒是像吃饭一样经常搞这个。怎么?你的业务拓展到献祭方面了?” “我遇到了个难题。” “打着——你还记得老规矩的吧?顾问费,一秒一百块。” “我去,涨价了?”斌叔一开始也很吃惊,天使也会食人间烟火,也会抽烟,也会收钱?不过现在倒是习惯成自然。 “老友价,七五折好了。从下一句我回答你开始算起。你先讲。”说完,大天使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怀表,准备计时。 “人间这里发生了三宗命案,第一宗死者全身被剥皮,第二宗死者内脏和血肉全部被替换成献祭物,第三宗死者跳楼,死前惊恐,灵魂还被抽取了一部分。刚才,我们阴差阳错地走进了冥河道。我总感觉这些并不是巧合……” 天使在讲话前,按下了计时按钮。“典型的献祭仪式啊。但这种献祭看起来很有条理且很不简单,应该是高等献祭。” 斌叔继续问:“能帮我查查这种仪式的目标是复活谁吗?” 维克钦不是故弄玄虚的骗子,坦诚回答,“这是高等献祭,涉及的奥秘很深,我等中级天使也不清楚。” “好吧……”斌叔准备结束咨询。 “但几万年前在圣魔之战中,战胜了魔界的天界人偶然搞来了本《万魔法典》,里面记载有高等献祭的绝大部分详细资料,献祭步骤、祭品、想要复苏的魔王和魔神,都一应俱全。” 斌叔简短地叹了叹口气:“你说这书,我在地摊里也能买来!十块钱一本!买一送一!叫做《所罗门的钥匙》。” “骗小孩的玩意儿不值得在我面前一提。” “真的?那你能帮我去查查不?” “只有高等天使和高等魔族才有资格查阅。”维克钦摊摊手。 “我去!你这是故意延长咨询时间对么?” “我告诉你事实而已!” “那你有办法帮我去查?” 维克钦作苦思冥想状,斌叔看他不说话,立马帮他按停了计时的怀表,让他说话时再继续计时。 “我认识个大天使,有资格查阅万魔图鉴。但是要求他,不得不用点贿赂费……” 维克钦在说话前按起了计时按钮,这句话说了快两秒半,值两千块。 两个人在金钱费用上锱铢必较。 “大天使也跟你一样贪钱?” “你这什么话?我从前也是大天使……好吧,不讲这个,你拿一万人民币来,我弄点礼物给那位哥儿,这样应该肯帮忙。” “好吧。但我现在手头上没那么多钱,你先把你在人间留下的银行帐号给我,明天打钱给你。” “好啊。那我明天帮你去问。” “你就这么吝啬么?要看到钱才办事儿?” “老兄!我也不想啊!最近缺钱……” “行,不跟你废话了。”斌叔按停计时器。 时间过了两分多钟,维克钦的咨询顾问费已经要上万了。所幸黎明诗社办案,每次都的报酬都有十万以上。 也对,这种工作可不是普通侦探或者警察那样随处可见,甚至可以称之为稀世含有。 维克钦的计时器非常精准,而且是在独立于时空的角落里使用的,绝无作弊。 “放心,包在我身上。过几天给答复你,百分百办到。” 斌叔点了点头,给了根万宝路给维克钦。 “天堂里的烟就这么渣?来跟万宝路吧!” 过后,维克钦离开了,在房间里留下了几根羽毛。他小心翼翼地拾起,放进黑箱子。 天使的羽毛有治愈伤口的作用,而且疗效非凡。但他收好羽毛还有另外一个理由,同时还用烟味遮盖天使降临时散发的圣息,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林跃知道自己曾经召唤过天使。 因为他很清楚林跃憎恨大天使维克钦。 2、一连几天风平浪静。从那以后,短短几天内,蓝希的性格变开朗了,也跟班里一些「中立分子」交了朋友。 林跃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也感觉欣慰了。他逃避不了回忆,也改变不了,但能改变正在发生的事情。 其实是那个小霸王黄毅变化最大,他一连请了几天假,直至今天才来上课,一碰见林跃就想撞了鬼似得想要逃,比碰见凶神恶煞的谢老师的程度还要严重。 其他小弟见状,也就跟着怂了。然后从此他便没和蓝希有任何交集。 桑姐从来的那天便一直是班里「美女」话题中的焦点的焦点。 或许美女老师对于学生来说是个强大的buff,昨天学校举行的月考,今早出就了化学成绩,显示居然在这短短几天内,全班化学平均分高了10分,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的呢。 斌叔靠着他那副天生的凶神恶煞的脸让所有学生都表现出不得不服从的态度,c班也是如此,这点倒是让他觉得轻松许多。不过都快半个月了,调查还没进展,怪事倒是没再发生。 维克钦也渺无音讯。斌叔相信这个老朋友没收钱就不好说,收了钱就肯定会去办事的,但这耗时也太久了吧。 事实上他觉得多花点时间留在学校「度假」挺好的,体育老师并不用改作业,还能趁着空闲时间去泡泡单身女老师,真是乐得逍遥。 反正这次事件解决后,校长报酬20w,警局也有额外报酬,行业协会那边还有补助。 他挺怀念过去读书的时光,没想到这次来学校却担当了老师的角色。 姗姗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因为一开始「有魔息潜伏在c班」这条线索的源头其实是毫无关联的黄毅,这条线索算是断了,她继续在校内暗地调查。 “黄毅其实没杀人,他只是个小混混而已,没那个胆量,大概也跟那个让人惊悚的献祭没有什么关系。那天他这么说估计是想吓我,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林跃这么推断过。 蓝希是除了校长外,在校内唯一知道黎明诗社的存在的普通人,她在心中也因为这点而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有点莫名其妙地兴奋,说不定以后她还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或许是自那次「地狱之旅」后太过风平浪静,她从潜意识中认为那只是一场已经醒来的噩梦,感觉没那么好怕了,于是突然希望他们永远不要离开。 如果理所当然,林跃一解决案件后就不会再留在这所学校里了,她看得出林跃并不适合这所封闭的学校。 或者说,这所学校困不住不羁的林跃。她所结识的第一个要好的异性朋友,竟然是迟早都要离开、不知何日再会的朋友。 林跃倒是觉得做学生实在是太闲了,天天光坐在课室里听课,屁股都快起茧了(耳朵不起茧,因为他根本没听书)。 有些老师讲课就像是念经一样,他再一次觉得这些老师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奏曲高手—— 一等一的奏响催眠曲的高手。就是作业有点多,还好这个班是文科班,是今年的最后一个文科班,没有理科那么多的练习。 别人在背诵政史地知识点,他睡觉; 别人在背古诗词素材,他睡觉; 别人在背英语单词,他睡觉——然而上次月考出来的英语成绩中,他却震惊了全班,不小心考了个149,其中被扣了1分是因为他在作文里不小心用了个古英语的单词,水平不高的高中英语老师一眼断定这学生乱造单词。 于是在红色的大勾勾上划了不应有的一划。 不过到底,对于他而言,高中英语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加减法。 明天就是周六了,是学校「放监」的日子,这点不免让他有点期待。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谢老师在课间早早就来到课室前,准备带领学生到新的上课地点。 在收拾东西时,林跃叫住了蓝希:“听说你很喜欢动漫,这边附近好像开了家动漫主题餐厅,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啊?” 她想了想,“好啊。” “诶?你这次居然不拒绝了?上次还说霉气会传染给我的来着。” 她扑哧一笑:“托你的福,霉气都跑光啦!” 谢老师看着这两个人在开玩笑,都快上课了,便催促:“你俩是故意要迟到的吗!走,跟我去跑几圈热热身!” 于是,几分钟后,全班注视着被罚去跑步的两个人。林跃因为是男生被谢(老)老(怪)师(物)多罚了几圈。当踏过终点线后,他整个人都瘫软了,足足跑了八圈。 “叫你不要太依赖魔力,平常多锻炼锻炼身体才对!”斌叔教训道,然后向他扔过去一瓶水,算是运动后的犒劳。 “你他妈个老怪物,故意整我的是不?”林跃咕噜咕噜喝完水后,吐槽着,转而又说:“不过你看蓝希,她跑过五圈依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好流弊啊。” “五圈才2000米,只是个及格标准不是吗?”斌叔虽然不是正宗的体育老师,不过这些学生标准他还是在进来学校前就有补习过的。 “毛啊,这所学校只重视分数,不重视其它杂科,你看一星期才一节体育课,连美术音乐都不开,光看这点就知道了。 现在的高中学生很少运动,我观察过学院的其他班,学生大概跑个一圈就跟我现在一样了。” “这说明她平时有锻炼,不像你。” “卧槽,不跟你讲这个。话说进展怎样?” 斌叔无奈摊摊手,表示毫无头绪。他瞒着林跃去求助维克钦,这点绝不能让林跃知道,不然对方翻脸都有可能。 他打算趁着周末再召唤一次维克钦。“明天你好好休一下假,外出走走吧。” 3、周末。 “你拿着的是什么?玻璃球?” “哦,这个?这就是我先前提到过的恶魔之右眼,我觉得挺好玩的,就跟老怪物要来玩玩,用来当弹珠也不错。” 此时蓝希和林跃正坐在四周都铺满了动漫壁纸的主题餐厅里,林跃手里在玩着两颗栗子一样大小的魔法道具。 说是学校附近,实际上这餐厅离学校差不多有两公里远。 说实话,四周散发着一股浓浓的宅的气息……林跃以为在这里可以看到一些酷炫的东西,然而是他输了。 来这里的百分之八十都是宅男,而这其中的百分之八十是冲着美女壁纸和女仆服务员而来的。 林跃觉得二次元的没三次元那么让人感兴趣……于是他百般聊赖地玩着手中的「恶魔之右眼」。 这玩意儿名副其实,是从某魔王的尸体中抠出来的,晶莹剔透,魔力充盈。 “好美啊!能给我看看吗?” 林跃递了过去。蓝希接过来,发现一颗如此小的玩意儿居然有一杯水的重量。 她想着,既然叫做右眼,那么自己透过这个右眼,看到的世界肯定会很奇妙吧。 “也只能限于玩玩了。我用不着。一定要是「圣血魔女」才能用来预知未来。” “那又是什么?” “唉……简单点说,很多动漫游戏里都有这样的设定吧,天使与恶魔交合,生下了孩子,叫做拿非利。 其中拿非利,男孩叫做圣魔之子,女的叫做圣血魔女。 男孩拥有超越天使和恶魔的战斗力和魔力,女孩拥有超越天使和恶魔的,除战斗以外的各种能力,更能……” 林跃解释完后发觉蓝希完全没听,觉得好无聊。 餐厅内的电视播着他一点都不喜欢的卖肉动画新番,里面的角色还娇声连连。 “唉,我们走吧……”林跃想叫蓝希离开,却发现她的表情僵硬住,夹杂着惊恐和疑惑,正在用恶魔右眼看东西。“怎么了?” “我……我看到了……” “啥?怎么可能?你看到了什么?”林跃刚说完刚才一段又长又臭的解释,没想到在几秒后的现在便成真了? “废……废墟……这里变成了废墟,着火了,到处都是死人……”蓝希透过玻璃球,四处环顾,她所看到的景色,跟现实的景色完全不一样。 恶魔之右眼可以用来预知30秒后的未来,但它要求使用者的条件非常挑剔。 林跃不知道蓝希为什么会看到未来。 但完全相信她,立马站起来拉着她:“快逃!赶快!” “喂!不给钱想跑?”这时候一个大妈cos的女仆服务员用庞大的身躯阻挡在两人面前。 “大妈!快逃!”林跃警告她。 “你叫我大妈?你丫居然叫我大妈?老娘今年才18岁!”服务员气得不行,鼻孔出烟,发誓就算两个人给了钱也不给他俩离开。 林跃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红色毛爷爷,揉成团扔到一边。 服务员看到这里立马改变了先前的想法,像恶狗扑食一样抢到,然后鞠了个躬,用装出来的甜美声线道别:“欢迎下——” 突如其来的强烈爆炸永远地打断了服务员给客人的道别。 林跃和蓝希走到了门口,却依然不可避免地受到爆炸波及。他护着蓝希,两个人互相抱着被冲击波抛出去,撞碎了玻璃门,摔落到街上。 几秒后林跃醒过来,发觉一片火光的餐厅里传来浓郁的魔息。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爆炸事件! 他拍了拍同伴:“你没事吧?” 蓝希从惊魂中清醒过来,她被吓得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跃本想安慰他,突然间,他感觉地面的高热猛地传到了脚底,意识到第二波危险就在脚下! 下一秒,平地爆起了耀眼的火焰。所幸林跃反应得快,拉着蓝希躲过了这一劫。 然而这火焰爆炸就像是会瞄准目标一样,紧盯着两人实施连续的爆破。 林跃走过的路面、甚至是身边的窗门都无一例外炸了开花。 林跃心想,这施展火焰的恶魔真是好大胆啊! 居然不顾魔王定下的不得过份干扰人间界秩序的法则,像玩耍一样到处逞能! 不过随后他发现自己弄错了一点——那恶魔不是玩耍,而是有意图要将林跃给除掉! 在奔跑中,蓝希终于镇定下来。她边跟着林跃,边再次用恶魔右眼,这次她望向了奔跑的林跃的背后,然而她所看到的并不是林跃。 不是活着的林跃,而是倒在血泊中,全身被烧焦的林跃。 她的心脏几近要被吓停了。 蓝希停下脚步。 “怎么了?快跑啊!”林跃转身催促同伴。 她不是惊慌失措,而是瞬间镇静下来了。没花多少时间,她想到过去一直都是林跃保护自己,这次轮到她帮林跃一回了。 时间无多,她努力回忆着刚才从玻璃球里看到的景色,从里面找出扭转未来的线索,哪怕一点都不能放过。 她看到的是——三十秒后——从此刻来算应该是二十五秒后了——在接下来的一个十字路口中,林跃察觉到地下的高热。 但想要逃脱已经太迟(因为拉着蓝希),为了不让她受到高温火焰的袭击,他用尽力气推开了他,自己则被从地下爆出的高温火柱瞬间烧焦。 但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会有血泊呢? 为什么?为什么? 对了,应该是自己的血吧……蓝希自己终究也不能避免死亡…… 不不,要想的并不是感叹自己的死亡,而是怎么去扭转必定死亡的局面! 思路从头开始吧。爆炸像定点跟踪一样追杀着林跃和蓝希。 就像一柄射出「爆炸」的子弹的步枪在追杀他俩。 这样的话,必定就会存在那个枪手。枪手虽然没完全瞄准成功,但枪手的瞄准角度可以说是上帝视角。 这么一想,这个枪手在半空中窥视着一切。 她想起来了,她曾透过恶魔右眼看到的死相——四处火光的十字路口,烧焦的林跃,倒在血泊的蓝希,还有半空中的黑影。 不知道是否正确,但只能在仅存的最后十几秒中赌这一把了! “跃,你有没把握,将那个施放爆炸的恶魔一击必杀?” “我知道它在哪里的话就可以!”林跃这个判断并不是毫无依据的。 从过去的战斗经历看来,恶魔的攻击力越强,防御能力就越弱; 而估量现在这只隐身在幕后的施放爆炸的恶魔,攻击力可谓是恐怖了。 不过林跃的「蓝樱」正是这种高攻击恶魔的克星,能将其一击必杀。 两人正目对视。 蓝希坚定的眼神似乎在说着:“相信我。” 回应她的是林跃那临危不惧的目光:“你不这么说,我也会全盘相信你的!” 蓝希根据先前的未来景象,结合实际修正「坐标」,推断出其所隐藏的位置:“它现在就在你身后,八点的方向。” “谢谢你了,这个描述太详细精准了,一定能打倒它!”林跃下半蹲作出拔刀姿势,闭眼。 围绕着两人卷起了不可看见的疾风,在保护着两人,又在准备着突击。 就在这个赌上了生死的一瞬间,林跃忽然分神了。也许是闭上眼的缘故罢,他忽然觉得那个人还活着,并且在身边。这个感觉让他第二次激起斗志,左手抽出了一弧凛冽的蓝光。 疾风融化作三道不可视的剑气,分别往各个方向,如回力标一样射出去,后又在蓝希所指的那个「坐标」上重叠。 半空中一阵怪叫悲鸣告知他俩,终究成功击倒了隐身的恶魔! 因重伤不得不褪下隐身外衣,现身的是炸弹魔佛福尔,好以火焰施与人恶作剧,是魔王的随从之一。 它全身包裹着火焰的纹络,身上斜了一道难看的伤痕,可以从伤痕里看到,它体内并不是血和肉,而是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正向外飘散。 “别碍事!献祭不是你们能触碰的事情!”它警告完后,从手掌中点起一团火,往自己的伤痕里塞去。 “糟糕了!它想引爆自己!” 佛福尔全身皆由火药粉构成,容易引爆他人也容易引爆自己。在火光和能量出现之前,林跃跪下趴低,最后把蓝希护在身下。 最剧烈的爆炸将四周的车辆轰飞。这一片地带成了火焰地狱。 这就像是蓝希眼中的未来之景。 4、“你还好吗?喂?喂?” 这是三十分钟前林跃给姗姗的一条语音微信。 她这几天都没有跟诗社的人联络过,来无影去无踪是她一贯的风格,只是先前每次都会保持联络。 此刻她正身处教学楼天台,凝望空无一物的前方,出了神,不然以她敏锐的嗅觉,绝对能觉察到两公里外的魔息爆炸。 要说到认识林跃时的情景,就要从一年前开始讲起。当时的他并不像现在,活得像个小说男主角,英雄救美,调侃泡妞,斩妖除魔,而是一个脱离群体,终日在酒吧里浑噩的落魄青年,失去了魔侦的责任心,迷茫地活着,也准备迷茫地死去。 直至斌叔把他揪回诗社,狠狠地打了他一顿。那时候,姗姗就和他相遇了。 他说话表面上浮夸,里头却隐藏着些什么。目光有神,却隐藏着一些什么。 行事光明磊落,却又隐藏着些什么。每每击退妖魔,胜利之时,却又隐藏着些什么。他一切的一切都隐藏着些事情。 她感觉自己跟他的关系比别人和他的关系要好。 因为他从某一时刻开始,便跟她讲起了不曾跟别人讲过的话,用不曾对别人用过的语气。 在一天凌晨,她发现林跃伫立在天台上,栏杆前凝望夜空,露出一副呆然的表情,比别人更悲伤,更无助。 他仿佛在繁星中寻找一个独特的存在。 传说,逝去的人会化作一颗星星,永存夜空。她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这句话。 在那一刻他仿佛是透明的,让人一下子就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内心所有隐藏的东西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我想寻求救赎。” 不知道他过去犯了什么错,他想寻求救赎,寻求原谅。可是能原谅并救赎他的人,已经永存夜空之上,无法回来了。 他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候他遇到了姗姗,已经迷茫的他以为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去救赎自己。 “可以的话,我代替那个人救赎你,原谅你吧。”这是她的回应。 姗姗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成功救赎了林跃。 但当她再次在一个夜晚中看见伫立在天台上的林跃,他再次变得如此透明,呆然无助的表情如此依旧时,她才发现一切都还在原点。一人不同一人,一人无法变成另外一个人。 但她不解,为什么他会从蓝希身上找到救赎? 两个人很像? 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是个恶魔,为了向死去的人赎罪,而保护那个与死去的人相似的人,后者还蒙在鼓里,满心欢喜。不是因为她是她而去守护,而是因为她像她而去守护。 不知为何一向不想哲学问题的姗姗会想出这么一句话来。 总之不管如何,她决定结束这段救赎与被救赎的虚假关系了。 5、“你还好吧?喂?喂?” 听着林跃焦急地喊自己醒来的声音,蓝希恢复了意识。 “我去!你终于醒来了!”林跃松了口气,擦掉头上的汗,然后瘫坐着。 “这是阴曹地府?” “如果你想象中的阴曹地府,是这样一片火光,建立在人间十字路口的废墟上,到处是车辆残骸的话,也不能说不是啦。” 她被这调侃逗无奈地笑了。 还活着。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你不久前从恶魔之右眼里看到的光景,大概就是这副样子吧?” “不是这样!”蓝希不再害怕,大声说出来,因为那副场景已经过去,不可能会出现了:“我……我是看见你被火焰烧焦,连下半身都被炸飞了。” 林跃听完后呆了几秒,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承认:“要真是这样,也挺恐怖的。” “何止恐怖!吓死我了好吗!” “死的又不是你……” “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啊!”脱出口后她才发觉自己好像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于是修正道:“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就剩下我一个人活着的话,我该怎么走出去这片废墟啊……” “别解释了,我懂得,你是个好人。” 不对,她才不是这么想的,才认识了几天而已呢!为了转移话题,她装作四处看风景,随后又回头看看林跃,这时候才发觉他左手满手都是血。 “喂!你受伤了!还在开玩笑!” 先前他挥刀用剑气斩开了爆炸,此举才侥幸让两人幸存。不料一些飞溅的碎片仍然刺伤了他。“没啥事啊……” “还说没事!地上都一滩血了!” “……”林跃沉默了一下,不太关心自己的伤势,而是在内心想着两件事: 第一,她居然能够利用恶魔之右眼预知未来; 第二,她能够改变未来。照她所说,自己本来会变成一具焦尸。而现在,只是手受伤这么简单而已。 “对不起……我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蓝希替他简单包扎后,转过脸,低下头,顺势而下的中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庞。 “你开玩笑么?” “你……我没心情给你开玩笑。”蓝希有点生气了,对方在这个危险未过的时机下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而且还是那自己这么郑重的道歉来开玩笑! “是你救了我才对。没了你预测未来并改变未来,我早就被恶魔变成烤全羊啦。” 她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气就消了,还跟他一起调侃。“没成烤全羊,不过那个恶魔倒是做出了一道「血红咸猪手」!只是没来得及享用就自杀罢了!” “什么「咸猪手」!你太过份了!我不跟你玩了!拜拜。”说罢林跃站起来想离开,但还是站不稳,一下就瘫坐了下来。 蓝希见状也不调侃了。 两人互相搀扶走出并远离了这个没有一个角落完整的地方。 据路边行人的纷纷议论,林跃得知回去学校的路都被封锁掉,暂时两人没办法回去,除非绕一大个小时的圈。 “先去我家吧,离这里不是很远。”蓝希还说不要紧的,她家在一座大祠堂里,几家人同住在一起,也经常会有陌生人出出入入祠堂。 但大多都是不坏的人,不然又为什么会前来尊拜呢。家里其实也很欢迎客人,虽然蓝希并没有带什么同学朋友来过。 蓝希还说,她妈妈是专门接待客人的。绝对不会排外,也绝对不会像小说动漫里的大妈一样戴着有色眼镜来看林跃。 不仅如此,这条第六街的人们都互相帮助,再小的事情大家都乐意帮忙。 林跃也想顺带去了解一些有关蓝希的事情。 他在蓝希的帮助下,再检查了一回左手的伤口,休息一会后准备动身。惯用手受伤了,做事实在不太方便,不过幸好有同伴在。 祠堂坐落在隔壁一条大街的转角边,大闸门上挂着古老的牌匾,以隶书撰写有「百家大祠堂」五个字。 这里的格局很像北京的四合院,但不同的是,中央最大的那间大堂并不是用来住人,而是摆放佛像,供人尊拜。祠堂集所有稀罕姓氏之家为一堂,共同生活,蓝家就是其中之一。 蓝希挽着林跃的胳膊出现在祠堂门口,恰好碰见了蓝希的母亲,她不知道林跃受伤,包扎的左手被衣袖遮挡住。 “女儿呀,你可带男朋友回来了?”蓝希妈妈操着一口饶舌音说着,随后发现两人都灰头土脸,给烟雾熏过的一样,准备大发雷霆:“你这小子带我女儿去干、嘛、了!” 大人一看到自己的孩子(特别是女儿)「挽」着一个陌生异性回来,绝笔会脑补这么一个故事:这个混混带着自己的孩子出去打架斗殴甚至去干其它坏事,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就是带坏自己孩子的罪魁祸首! 蓝希说等下再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然后带林跃到一个干净的房间里。 蓝希妈妈边帮林跃处理伤势,边听女儿解释,紧绷的表情逐渐舒缓下来,连声说原来这样,原来这样。 林跃也不再觉得,蓝希妈妈手中那柄用来挑出嵌在伤口上的镊子,那么地有杀意了。 不对,蓝希突然觉得妈妈平静过头了。她如实地把先前的遭遇,包括两人被火焰袭击,恶魔出现,预知未来,逃过一劫等等。 甚至将更早的冥河道一事都全盘托出,蓝希妈妈居然像听平常发生的事故一样习以为常,当然担心女儿的心情肯定也是有的。 “妈你不觉得奇怪么?妖魔鬼怪什么的?” 林跃也是醉了,他头一次看见听到妖魔异闻还如此淡定的普通人。 “……”蓝希的妈妈突然不说话,专心致志地用镊子挑出林跃伤口中参与的铁片和玻璃碎,如此温柔,如此细致。 “阿希你去休息一会吧,等会儿代我去接待一下客人。” “嗯……”蓝希离开了卧室,临走前嘱咐林跃不要乱跑,最起码今天要好好休息。 此刻卧室安静非凡,只听见镊子夹碎片出来,放在铁盘上的点点声音。 忽然,蓝希妈妈停下手,而林跃手上的伤口还有一些残余的玻璃渣。 继而,她开始小声啜泣,手颤抖着。她知道自己手会因此颤抖,所以不得不停下来了。林跃内心很愧疚,低下头。 “如果不是你,蓝希已经回不来了吧……” “不不,说实话很抱歉,我是拖累了她,害她陷入了危险。” “你错了……”蓝希妈妈并无怪责林跃之意,“这是宿命啊。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躲得过的。” 这番话,大概也默认了蓝希,包括蓝希的妈妈,甚至是蓝家都并非一般人了吧。 “你也不是普通人。” 林跃并不否认,亦没有承认,而是试着反问:“那我是什么人?” “你是驱魔师,或者叫斩魔使,操纵寒冰。我真是老了,到刚才我才看出来这点。” 林跃觉得面前这位年纪不到四十(实际上还不到三十五)的年轻阿姨说自己老了,还真有点不太恰当。 蓝希的妈妈是故意支开女儿来讲真相的,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好好地打量面前这个年轻人。 她用清澈的眼眸凝视林跃,后者也丝毫不躲避这道仿佛能刺穿心脏,窥看心灵的目光。 对此,她内心赞叹着林跃这种坚毅——这是一位对抗恶魔的使者应有的品质。 不过她还是觉得,林跃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蓝希妈妈继续说:“她提到的「恶魔之右眼」是你的,那你应该也知道,只有「圣血魔女」一族才有能力利用这个道具预知未来的吧。” 林跃表示赞同,并追加了一句:“不仅如此,她还能改变未来,否则,此刻我就不会活着与你谈话,而已经葬身火海,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 她发觉林跃对残酷真相的描述丝毫不遮掩,仿佛对死已经看透。 但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有隐藏的东西呢? 不管这些,她继续说:“不过她现在才十七岁,魔力尚未挖掘,「灵」依然不是那么纯粹。她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圣血魔女。”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救了我一命啊。” “宿命啊,我多么希望蓝希不是我的女儿。但她又确确实实是我的骨肉,难舍难分。要是她不是我的女儿,就不会背负血脉里的重担和悲剧的命运了。” “抱歉。我不应该打扰你们的。只是圣十字学院发生了诡异的事情,我是接受委托前来解决的。完成后就立刻离开,也绝不会暴露你们的踪迹。” “就算你们和蓝希没有邂逅,也迟早会有另外一批人和蓝希相识,然后再次卷入那个恐怖的漩涡中,直至牺牲。这就是我们的宿命。但我不是在责怪你,相反,很感谢你能够救下蓝希。” “当时也是互相帮助而已。” “我不单指这个。”蓝希妈妈双眼开始凝望窗外。 “那孩子从小就很少朋友,和同学也不接近。直到高中也一直是这样,也从不带朋友回来玩。 这里是大祠堂,很欢迎客人的,大伙儿都经常这样对蓝希说,叫她带多点朋友过来玩。 还有,她一向逆来顺受,好的接受,不好的也接受了。虽然如此,平时还会有笑容。但从高二开始,她就比平常少笑了很多。” “一定是因为在学校里被那个班的人欺负。”林跃如此想,但并没有说出来,估计她妈妈也猜得出一点,不知道的话就不要让她妈妈知道。 “但就在一个多月前吧,她突然恢复了往常的笑,我猜她是新认识了很要好的朋友吧。这个人,应该就是你了。所以,我才要感谢你,救了她的心。” 她很真诚地对林跃说出了这一切。 为了回应蓝希妈妈的真诚,他很疲惫地淡笑着,这么说:“并不是我救了她,相反,可能是她救赎了我也说不定。” “所以呢……现在我觉得,就算你是蓝希的男朋友,我也不太反感呢……” “……”原本严肃、淡淡忧伤的气氛被蓝希妈妈的一句玩笑打破了。 “你也知道我不是普通人,而且我身边都是一些危险的东西,你忍心把你女儿投入一个危险的坑里么?”林跃无奈地摊摊手,而这摊手的动作只动了动能用的右手。 “你这么认真干嘛?”她微微张嘴,故作吃惊状,“我开开玩笑你就信了啊?老娘我可不喜欢做媒人……而且现在提倡自由恋爱,这得问过闺女本人才对!” “阿姨你一把年纪了就不要乱开玩笑了啦。” 蓝希妈妈听到这句话,把夹紧了一片大玻璃片的镊子从伤口用力一拔。 林跃差点叫出杀猪般的惨叫,还好他忍住了。 “是小的输了……大姐饶了我吧……”不过随后他发觉这一着并没让他喷血,想想原来这是处理伤口时必要的果断一拔。 “我不是说了提倡自由恋爱嘛,就算你从事高危工作,她喜欢你的话,甘愿「投身于危险的坑里」,我也是阻止不了呀。” “大姐您还是不要再开玩笑了,是在下输了……” “这我不是开玩笑。” “是在下输了……是在下输了……” 蓝希妈妈发觉林跃被自己玩坏了。“无论如何,都非常感谢你让蓝希重新变得开朗,更感谢你今天救了她。”说完,冷静下来,继续为林跃处理伤口。 第558章 5、林跃回到学校的教师宿舍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刚回来,就发现另外三人正在开会。 桑换新发现林跃的伤,“哇,你去打仗了?” “还真的算是……”他自我吐槽。 “听说第四街那里发生了来历不明的连续爆炸,估计你被那事故伤着了?和恶魔有关吗?”斌叔问。 “傻的都知道,那绝对跟恶魔有关吧!有谁那么有空在天朝搞连续爆炸袭击?这里又不是中东。”然后林跃告诉了大家自己和蓝希被炸弹恶魔佛福尔袭击受伤的事。 “还真没多少人知道那是恶魔干的。”斌叔反吐槽。 林跃看了看姗姗一眼。她没回头,就这样回去了房间。 “好吧,不逗了,告诉你最新的线索。”斌叔让林跃坐下来养伤,然后说到,“我托一个老朋友去查阅有关献祭的资料。然后他今天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他找到的线索,要不要听听?” “等等……”林跃跑去冰箱,拿出一盒奶茶,插了吸管啜了几口,“说,我听着。”他很疲惫地躺下。 “这是一种高等献祭……”斌叔搓搓手,已经到了十一点,平常人眼困的时分,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根据《万魔法典》,这种高等献祭仪式目的是召唤被封印在冥界最底处的魔神,以四样祭品作出最特殊的降临容器,通过冥河道,重回人间,主宰世界。 目前所知,被封印在冥界最底处的魔神,恐怕只有一尊——魔神奈丁格。 它是恶魔的始祖,掌握最远古的文明,操控最原始的邪恶,大地最严厉的父亲,上帝最头疼的敌人。” “你的老朋友这么吊,这都能查到。”林跃到这里才开始认真听。 当晚冥河道确实并不是一场巧合。至于奈丁格的传说,林跃只在翻译一些不完整的古典时偶然看到过一些碎片记录,无一不是那种隐晦甚至不敢提起的暗喻。 “想想先前的案件。第一宗是死者惨遭剥皮,失去的是「皮肤」,也就是「表面」。第二宗,死者内脏和血肉全部被清空,失去的是「内在」。这两种东西结合起来,就是一个表面意义上完整的容器。” “那么学校里发生的呢?” “我刚才说,这是表面意义上的完整容器,可是光凭「皮」和「内容物」只能拼凑成一个死人娃娃罢了。 这是高等献祭,不会这么简单,所以你回忆一下。死者学生的灵魂被抽取了一部分,那部分其实是「魂」。凶手准备好了外容器,就开始准备内容器了。” “那最后……凶手还要夺取某人的「灵」?” “聪明!” “我也是看过一些魔法书籍的,在翻译的时候。你继续。”「灵」是比「魂」还要纯粹的虚无,每个人、每位驱魔师甚至每只恶魔天使的属性都刻印在灵的上面。 比如林跃的「冰」属性,就是因他的「灵」而决定的。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最近如此风平浪静?因为凶手找不到合适的「灵」。这次高等献祭所需要的「灵」,其要求必须是,光明和黑暗两种属性都不排斥才行,这样才能容纳得下魔神的灵。 光明与黑暗属性同在,也就是所谓的混沌了。魔神一般都是混沌的存在,超越天使,超越恶魔。而混沌的灵,是世界上最独特的人才能拥有。这个人很难找到啊。” 思维敏捷的林跃似乎猜到了答案,然而他希望自己猜错了。 “你不要告诉我……” “你听说过,天使与恶魔结合而诞生的结晶——拿非利吗?男的叫做圣魔之子,女的叫做圣血魔女。” 林跃差点一口奶茶喷斌叔脸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得直接说结果:“蓝希就是啊!她有危险!要立刻去保护她!” 林跃拖起疲惫的身躯站起来。突然,从这个角度,看到了在沙发底下半遮半掩的一根洁白的羽毛。 他僵硬着表情捡起来,“这怎么回事?”其实不用问他都知道,斌叔找了那个天使咨询线索! 被发现了真相的斌叔只能很无奈地摊摊手,“《万魔法典》我们平常人根本不能去查,只能拜托维克钦去。” “他不也只是一个中等天使?”林跃生气地吼着。 此刻桑姐从浴室里出来,“发生什么事?”她看到林跃少有地激动。 “但是他认识高等天使啊。”斌叔劝林跃镇静下来:“要不是他,恐怕我们也不这么早知道蓝希有危险!现在先别管这个,确保蓝希安全要紧!顺便……” 斌叔抢过林跃手中的羽毛,拿打火机点着,让烧成的羽毛灰烬点落在林跃的手伤中。 奇迹发生了,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直至完好如初。 “老怪物,qnmb!回来再跟你算这笔帐!不要以为治好了我的伤就可以让我放下了!” 斌叔骑着摩托,背着林跃到第六街的大祠堂,在呼啸的风中,林跃心里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扩散。 林跃和斌叔到了百家大祠堂,然而一切都很安静。灯火犹存,一些小卖部还没关门,还有一档在下棋的,两个下棋人在无言中对弈。林跃连夜敲响大闸门,看门阿伯骂骂咧咧地打开一条缝。 “三更半夜干鸟啊?” “大伯,现在才十一点啊!” 斌叔叫林跃别跟这人吵。 林跃改口:“你看见蓝希回来了吗?今天跟她说好了到家后回电话给我,结果现在还没音讯,有点担心。” “咦?你不就是希希今天带来的那个……因为打架而受了很重伤的男朋友吗?” “卧槽?”林跃被这话吓得差点就头晕了,谣言真是跟自个儿长了翅膀一样到处乱窜。 “啊,对对!蓝希……不不……希希回来没啊?我好担心她啊。”林跃内心祈求蓝希你第二天别杀了我就好。 “你等会咧。”大伯好像从这个担心自己女朋友的年轻人处感受到了什么青春的气息,脚下一溜烟跑进去找蓝希妈妈了。 斌叔觉得林跃这谎话编得好有道理,直问:“其实你就是这么希望的吧?” “闭嘴老怪物,等下还有账跟你算!”林跃一个肘击打在斌叔小腹上,后者差点痛到弯下腰,心想,这力道,尼玛,是认真的。 两人很焦急地等着。 大伯又踏着一溜烟的脚步回来,告诉「希希的男朋友」:“小伙子,希希还没回来耶。” “whatthefuck?我明明送她到街口了?” “你其实是来告诉你丈母娘,希希今晚在你那边睡的吧!搞什么,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坦率。”大伯看了看林跃,然后关上了大闸门。 “……”林跃不管这脑子有问题的逗比看门大伯了,现在的事实是,蓝希并未回家!她去哪儿了? 林跃把自己了解到有关第六街的情况告诉斌叔。 “今晚我明明送她到第六街的街口的,就是前面我们停车那里!她再走几步路就到祠堂了。就算这短短的路上被抢劫,也必定会有人发觉才对。这里的人都是互相关照的。” 斌叔继续帮林跃推断:“你这样想:犯人用一种办法带走了蓝希。” “催眠吗?乙醚?” “不太可能,有陌生人接近,像你所说的,大家都互相关照,所以应该也会有人察觉并且制止。” “也就是说,犯人用很不注目的方法,带走了蓝希?”林跃猜着。 “不是不注目,而是大家都「认可」,觉得很正常的方法。熟人吗?”斌叔问。 “不是,蓝希一家人都住在大祠堂里,而且来往的朋友很少。”林跃答。 “你确定她跟你分开后,不是一个人突然间去散心了?” “不可能,不可能。下午我和她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散心,补回今早的心情。晚上我是看她说自己很累,才送她回路口的。” “关系真好。” “泥煤,正经点。” “那么大概就是,犯人用了一种别人都认为是很正常的办法,带走了蓝希?那这种方法是……” 林跃和斌叔同时想到了。然后去附近问了问,也证实了这点。街坊们在那时候也觉得有点不安,但是对此没办法。 “但这并不能证明,「那个人」带走蓝希,是跟献祭案件有关的啊。我们不是一直在学校里找犯人吗?”斌叔说。 林跃想了想:“确实。那我们先从过去的线索里面找突破口?” 斌叔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十几秒后,“糟糕了!”他恍然大悟,希望不会太迟。 “怎么?” “先前我们就在学校里寻找线索,然而,我们犯了个大错误!” “赶快说。现在没时间和你玩解谜游戏。” “现在我们通过《万魔法典》里对于高等献祭的描述,证实了学校里的案件和校外的案件是有联系的,三位死者都被献祭出去,召唤某个魔王了。 案件既在学校里发生,又在学校外发生,这说明,凶手不一定是学校里的人!有可能是外人进来犯案!” “确实,这点真没想到。”林跃身为魔侦,也惊叹斌叔的推理能力,他承认了,并帮斌叔继续补充: “圣十字学院是封闭式学校,那查出这段时间里进出学校的人的名单,就可以锁定范围了……” 林跃想了想,随后改口:“不,我想不需要了。有这么两个人,可以用某种方式进入学校犯案,也可以用某种让周围人觉得「正常」的方式带走蓝希!” 1、“不过——”斌叔说了个很遗憾的事实,“就算你猜到了犯人是谁,你现在也找不着他!要换做是我,找到了最后的祭品「灵」,就哪里都不回,立刻去指定的地点进行献祭仪式的最后一个步骤!” “那你所说的那个指定的地方是哪里?” “母鸡啊!” “赶紧想啊!老怪物你不是很牛逼的吗?刚才的推理不是杠杠的吗?”林跃吼叫着。 “得得……”斌叔在附近找了张本市地图,“猜吧猜吧猜吧!本市最适合用来献祭的地方!一定是个跟古老的仪式有关联,或者拥有献祭传说的地方!” “据我所知这个城市只有一百多年历史,也没什么值得谈起来的历史遗迹。” “那怎么找啊?” “不要从历史的角度出发找,从象征性意义的角度出发找吧!” “坟场?乱葬岗?” “那只是死人的地方,而犯人找的大概是有仪式感的地方!” “教堂?” “你丫居然会去教堂中召唤魔神?我都快被你搞疯了!” 斌叔用双手搭着林跃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镇静一点!你这样急躁,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那个地方的!” “你有什么线索吗?” “只能从魔神奈丁格方面去推测了。奈丁格是恶魔的始祖。我只知道这个,你呢?” 林跃回忆着先前翻译过的古典,“很奇怪,有关奈丁格的记载的古典,全部都是不完整的。不过有一个部分我印象比较深刻,就是,它居然比天父(上帝)还要早出现。有本书确实是这么说的。对了,它同时也是光和暗的始祖。” “那召唤它的地方,必须跟光与暗有关。但是这城市历史不长,根本没有什么跟光和暗有关的地方啊。” “不要从历史出发!从最简单的意象出发!意象就是你看得到的东西!看得到的「光」和「暗」?你说,到底是什么?” 随后两人几乎同时得出了结论:“白天、黑夜!” 那么要找的就是同时存在白天和黑夜的地方,或者说要找的地方能够同时看到白天和黑夜。 “确实有这么个地方!走吧!摩托给我开快点!”林跃催促着。 2、圣十字学院。 学院的英文名为saint_cross,cross为十字,交错之意,为光暗交错之意。 根据校史,图书馆最高处的天台可以看到白天的太阳和夜晚的月亮,同时出现在天空中。 夜深人静,他轻而易举地进入学校,步行校道上,方向朝着图书馆,一路上楼梯到最顶层。 还没到时间,他想。十二点是昨日与今日的交叉,才是最适合仪式的时机。 怀着兴奋之情,他赶上了天台。 他不想亲自动身把这么重的人抬上来,便自己先上去天台检查仪式道具和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步骤或者细节。等下他会召唤魔兵把祭品给抬上来。 等待着他的是月色空明,还有…… 在银辉月光之下,照耀着的那个坚实的黑影,大衣随夜风抖动,似乎在告诉犯人:我找到你了! “以调查案件为由利用职权随意进入学校;为了掩饰和蒙骗,还自作聪明地叫我们黎明诗社来查案; 你还利用职权,在第六街街坊的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你的最后一个祭品。你是一个警察吧?” 斌叔说的没错,犯人正是最先进入学校调查跳楼案的两个警察之一。 那人阴阴一笑,虽然被拆穿了,但他还没输。“你是魔侦,那我就是魔警。大家都是用魔法来实现自己野心的人。” “不好意思……”斌叔从最高处跳下,对峙魔警。 “我这个人没什么野心,硬要说的话,就是铲除你这种妄图召唤魔神,祸害人间的犯罪者。” “犯罪者?”魔警哧哧大笑:“我也是一名警察!我也是保护市民安全的人民公仆!同时我也是奈丁格大人麾下最忠实的公仆!” “你逗我?你为了献祭,残害了三个活生生的人,还准备杀害最后一个人,你这叫做人民公仆?” “牺牲几个无所谓的人,来召唤有能力统治三界的魔神,你不觉得非常值得吗?我来告诉你这个井底之蛙,三界目前的情况。 魔界(地狱)混荡着各种无法发泄的邪恶和怨怒; 人间充斥着从原始时期便不曾灭绝的七宗罪; 而天界也好不到哪里去,有天使为了享乐,体验人间,肆意附身于人类之上,从而害死本不该逝去的生命。” 斌叔听到最后一个,内心拔凉拔凉。要是林跃听到这个,估计要剐掉面前的敌人了。“你不也在害死本不该逝去的生命,对吗?” “为了即将降临的奈丁格大人而奉献一切,就是死去的祭品的意义所在!” “我不跟你废话,我的使命就是不让奈丁格重返这个世界。” “来吧!看你有何能耐阻止我!” 斌叔拔出宝剑,魔警取出已经受过魔力加持的警棍。两人爆发一场近身拼死之战。 3、林跃把战斗交给了斌叔,自己一个人去寻找蓝希。 但学校过于宽敞,此时又绝不能惊动任何人。就在他焦急之时,姗姗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发觉面前的女人,冷若冰霜,不再是那个一见面就会在自己怀中说俏话的情人。 林跃觉得自己和她的关系之丝已经被某种现实扯断了。 如此一种怪异的感觉闪现在脑海,但随后林跃不管这么多,求姗姗道:“帮我找找蓝希!她有危险!” 她听后,淡淡地点了点头,便将自己的身影消融在黑暗之中,就此远去,不曾对过去的情人说过任何一句话。 于是两人在无言的默契下,分路寻找蓝希。林跃在明,姗姗在暗。 姗姗用敏锐的直觉去感知少女的气息。 但林跃则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只得进行漫无目的的地毯式搜寻。 此时林跃停了下来,想起了一件事。他曾交给蓝希第二片蓝色樱瓣。那是自己赠给她的护身符,来源于林跃的剑「蓝樱」,他曾嘱咐,万一有危险,就把护身符握紧,直至溶化。 樱花瓣若遇险消融会放出魔息。他在想,他能不能靠这个,去感知蓝希的位置? 林跃拔出了蓝樱,高指夜穹,蓝光在黑夜里闪耀。顷刻,剑在颤抖,东边,是魔息的来源! 那是一个杂物房,房前种有几棵松树。 魔法结界严密地包围着保护祭品的地方,粗暴地抗拒任何人的接近。林跃提着蓝樱,用尽全力挥出几道剑气,斩开结界一个能进人的缺口。 结界外的松树感知到魔力的影响,发现不速之客的到临,便逐一变回原形,融掉树的形状,重回魔兵的姿态。 林跃精神集中,一刀解决一个,蓝光在夜里疾闪。魔兵未坠地便被切碎成血和肉,消散在空中。短短十几秒,便把守护在结界前的魔兵全部清除。 林跃算好力度斩开杂物室的门,为的是不伤到里面的人。 被绑得严严实实、口里塞着抹布并且表情恐慌的蓝希出现在眼帘中。 林跃长长地呼出了口气,放松得差点连手上的刀都要掉了。他马上给她解绑。 蓝希眼呆呆地凝视夜色下身影模糊的林跃,缓缓举起手,手掌中是已经溶掉大部分的护身符残余。 “你好啊,同学,这么晚还在杂物室里干嘛?赶作业吗?夜不归宿,明天我去举报哦。” 蓝希还处于惊慌之中,但随后被调侃的林跃拉回了现实。确实,有他在,她就安全了。 “你就是这样!暂时松一口气就开始开起玩笑来。” “不开玩笑,对不起此刻的激动之情,不是吗?” “激动个什么!” “好吧,不闹了,快走!” “好累,我想睡会。”蓝希站起来时发觉自己的双脚麻木,意识也开始有点不清晰。 “别睡啊!回到家再睡!”林跃拉她起来,但她好像真的很疲惫的样子。 “我好累,等你等得好累,只能捏着护身符不放。四周充斥着非常恶心和恐怖的魔息,让人窒息,但我不敢睡,怕以后再也醒不来了。” 说完,蓝希意识开始模糊,她确实也强撑了很久,今天本来就经历过很严重的事故。 “行,你休息一会吧。”林跃发觉姗姗已经站在门外了,也就没有太多的顾忌。 “我要赶去斌叔那里帮忙。外面有人守护着你,安心休息一会吧。” 他拿来帆布垫在地上,让她半躺。出门后,碰到正面而对的姗姗。 她从他那别过去的眼光中看出了一些事实,但仍然隐藏着些什么。 “她睡着了,你帮我看着她,谢谢了。” “你喜欢她?”她点头答应,然后用不怎么动的双唇挤出这句话。 “不可能。谁也代替不了谁。” 说完,林跃提起剑,转身准备离开。 “但她的出现,似乎拯救了你。” “但愿如此。” 说完,林跃往图书馆方向走去。 不过,眼看,在那个方向的最高处,闪出了一阵一度染白了夜空的光。 林跃知道,战斗基本上已经结束了。那是高等驱魔师谢玄斌最强的魔技,葬送邪恶、诛杀恶魔于光明之中的神圣极光。 “那家伙太恐怖了……”楼中,魔警缺了一只手,少了半个腹部,拖着一堆流不尽的血,亡命地走下楼梯。 “那家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跟恶魔签订了契约,还打不过那个驱魔师?” 魔警的使魔被斌叔炸成了灰,而魔警本人也受到重伤,这战况还是刚开始不久,他已经不管什么高级献祭,觉得逃命要紧了。 三楼、二楼、一楼……终于到底楼了!然而等待着他的,却是提刀而来的林跃。 4、早晨,周校长觉得圣十字学院自从没有了怪异事件的打扰,每到白天便沐浴在神圣的阳光中。他在办公室里,堆着笑脸迎接黎明诗社。 斌叔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便开门,带着林跃前来拜访。校长和斌叔郑重地握了握手,嘴里满是背好了的感激之辞。“真是太多谢你了啊,这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啊!” “可能还有些手尾要收拾呢。”林跃说道。 “该不会是还要调查我吧?”周校长开玩笑着,其实心里也是慌得很。 “今晚请你们去凯撒五星大酒店吃自助餐如何?” “谢了……”斌叔婉拒,“今晚要回去组织递交任务报告。” “那好吧,不过再怎么样也请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吧!我看这样,我知道学生都很喜欢谢老师你,也很喜欢新来的化学老师,不如你们在这里休息一阵子,到期末再走,如何?” 斌叔思索了几秒,回答:“也行,反正我也想休休假,体育老师也不是说太辛苦。” “你肯给我随时休息,随时缺席的特权,我就留下来。”林跃要求道。 “小弟弟,这怎可以呀!高中生还是学业要紧哪!” “万一还有什么突发状况呢?我可不能因为上课不得养精蓄锐,这样会对学校的安全不利的。”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好吧,待会我去找找c班任课老师通融一下。” 周校长居然答应了,只要不去查他家(贪)底(污),他一切好商量。 “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谢老师你,这个月以来,你带的c班从全校纪律最差的班级变成了全校最听话,而且进步最大的班级! 对了还要给我去多谢桑老师,多亏了她,c班的化学成绩突飞猛进!照这样下去,学生可以在期末考个好成绩!而那些土豪家长肯定又会给我送礼……不不,最后一句无视……” 周校长就这样拼命摇晃着斌叔的手,以示感谢。 “犯人是一个从外面进来的警察,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希望贵校今后要多加注意。” 斌叔习惯在解决委托后提出一些建设性建议给甲方,以显出一丝不苟的职业态度。 “行行行!没问题!钱我过几天打你卡上,注意一下短信哦!” - 解决事件后的第七天。 “干杯!”对着一桌子的丰盛晚餐,自己忙了半天的成果,斌叔高声呼喝。 今天从校长那得到高额报酬后,他立刻外出买顶好的食材。顶好的红酒,顶好的一切,来打造今晚这场派对。 “好吧……”桑换新勉强地拿起酒杯,兴致没那么高涨:“我连事件怎么解决的都不知道,干杯。” “解决不解决,其实就在那么一瞬间。”斌叔把葡萄酒喝下肚子,残余的醇香在喉头荡漾不止。 大家谁也没想到犯人居然是个警察。 而且还从学校发生案件一开始就潜入学校进行窥查。 他利用职权随意进出学校,抹杀证据,调查和带走想要找的人。“姗姗,你的感想呢?”斌叔问她。 “我的感想?对于你俩来说,案子迟早会告破不是么;对于我而言?我是从一件麻烦事里解脱了!” 说罢她面无表情地望过林跃一眼。 “我也挺值得开怀畅饮的,干杯!”说罢,碰了碰斌叔再次举起的酒杯。 桑姐觉得自从那天晚上回来后,这几个人都怪怪的。除了这个刚刚认识不久的高二学生,一个单纯的少女,还挺正常的。 “蓝希,今天就别学我们大人喝酒哦,喝点汽水就好了。”桑姐用老师的口吻对学生说。 “不要啊!今天我生日,十八岁啦!”蓝希抢过酒瓶,她老早就想试一试红酒是什么味道的了,看你们大人喝得那么起劲儿,那么过瘾,莫非比汽水好喝? 然而红色晶莹的液体一沾到舌头,她就立马受不了那完全可以称作是苦涩的味道,差点吐了出来。“好苦!” “哈哈哈……”斌叔笑道:“只有历经过万千世界,体验过人间五味,才会品尝出红酒那超脱人间的甘醇之味。” “知道啦知道啦,我才十八岁,还不懂什么人间五味啦!”蓝希移开了酒杯,喝过红酒的脸颊一下子浮现出殷红。 “哈?你说你今天生日?真的?”桑换新发觉相熟了以后,这名高二少女其实还挺活泼的。 “不然你以为今天的庆功宴兼生日派对是为谁而办的?”林跃突然接话,他正翘起二郎腿躺在沙发上,一副很不雅观,很随意的样子。 “诶,蛋糕是你买的诶!我以为是你给自己庆祝生日诶!”桑换新吐槽着。 “你认为我这个一百二十岁的人会给自己庆祝生日?那得插多少支蜡烛?你想吃蜡烛而不是蛋糕吗?” “什么?林跃你一百二十岁?”蓝希吃惊地问,“这我真是第一次知道!” “对……”斌叔逗趣地接话,“他老是叫我老怪物,其实他自己也是啊。” “不要在意细节!”林跃从沙发里起身,“来,切蛋糕!” 生日歌后,每个人都准备好了礼物给蓝希。 首先姗姗送了柄镶嵌满宝石的匕首,用一块四方丝绸包裹着。“以后你男朋友欺负你,就拿起这刀刺他。” “我没男朋友,但还是谢谢你啦!”她接了过去,发现匕首非常轻盈,毫无累赘之感。 “好吧,开玩笑的,与其用来刺恋人,倒不如说用来防身还更实际。”姗姗送完后,准备外出。 “我要离开一阵子,各位再会了。” “你要去哪?”林跃开口问道。 “修炼。”姗姗打点好行装,走向门口。 “最近我发觉自己的嗅觉迟钝了,必须要磨练自己到原来的程度。” “好吧,一路小心。”林跃并未多说什么。 “你们需要我的时候必定还会回来的。”就这样,在众人的目送下,关上门,姗姗暂时离开了。 未避免大家沉醉在暂别同伴的伤感之中,斌叔说:“好了,接下来,请收下我的礼物!” 斌叔神秘兮兮地进入了房间,然后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普通人第一眼看上去会觉得那像一个装着地球仪的盒子。 蓝希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用支架架起来的水晶球。 “你要是对着这颗水晶球注入魔力,心里想着什么回忆,水晶球就会浮现出你想着的那个具体场景! 我想你已经能用恶魔之右眼来预测未来。所以我就特地给你挑了个能重温回忆的水晶球!” “谢谢!”蓝希抱着这份贵重的礼物。 “真不好意思,我没准备什么礼物,但是,我可以答应你,除了叫你化学,我还会教你炼金术!”这也不赖,这样一来,桑姐就正式是蓝希的老师了。 最后到林跃的了,他打赌她肯定喜欢。 “什么礼物呢?” 他打了个响指,在蓝希脖子上围着出现了银光。众人见状,扬起了眼光。 好一会儿,她发现自己颈上沉甸甸的,原来已经戴着一条纯银的项链,坠上镶嵌着一颗蓝宝石。 “林跃,你是在向蓝希求婚?”桑姐问道。 “你别乱说!有人拿项链来求婚的么?一般不是拿戒指来的么?” “还真有拿项链来求婚的傻瓜。现在这个不就是了。”桑姐吐槽。 斌叔已经笑到差点喷酒。 “好贵重!”蓝希惊叹道。 “银对于人间来说确实比较贵重,但这不是银,是一种以圣火冶炼成的火银,能保佑你不受中等恶魔的侵害,例如那次的炸弹魔佛福尔。” “我不知该说多少次谢谢才够了……” 斌叔吐槽林跃:“什么时候给我铸一柄火银宝剑?用来处理有关中等恶魔的委托简直是事半功倍啊!” “这很麻烦的,算了吧。” “你这重色轻友啊!一百多年了还没变!” …… 四个人打闹着,开心的一晚就这么过去了。 第559章 chapterfive 后记:结末就是开始 1、事件过去的两个月后,宁静如初。南方的秋爽似乎被跳过了一般,冬天毫无预兆地抢先降临。 一夜之间,人们都换上了长袖或者罩衣。 下坡道边的松树披上一种变老的沧桑,没夏阳挥洒时那么有绿意。 对于南方来说,寒气总在夜里突如其来,清晨,睡醒一睁眼,总会惊觉冬天的气息原来已经沾满了天地。 这里不会有北方的大雪,但却有象征一样的寒风。 这样的风透过没关紧的窗户缝隙挤了进来,发出呼呼啸声,从外边带来了冷的信号。 八点二十分。林跃醒来,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斌叔和桑姐都已经去上课了。 老师一般都比学生早起,早到课室。不过就算他俩不早起,也比林跃早得多。 没错,他为了晚起,一如既往地逃掉第一节课。就算那是桑姐的课,也丝毫不留情面。 洗漱过后,林跃一如既往穿着一件短袖的纯白衬衫校衣,罩着深蓝的皮革外套,下身是一条纯黑修身裤,顺手戴起那顶独特的深蓝报童帽,就以这样一副适应秋天的简洁装束,出门去感受几近冬天的寒冷。 教师宿舍连接教学楼的小道并不很长,他以散步的速度行走,也能在十分钟内赶到。 走到半路,现在是八点三十五分,林跃算好时间,让自己在第一节课下课后、第二节课上课前的课间时段内到达课室。 虽然打算用散步的速度步行,但仍不知不觉地加快。于是他呼着白气,走到了教学楼的楼下。 进入楼内时踏着下课铃声。几个学生率先从课堂里涌了出来,像从盘子里倾泻出来的波珠。他望着他们,走向楼梯。 进入课室,发觉气氛良好,从前那种混乱不堪,一如混混聚集地的状况早已消失无踪。 这是以前的c班吗?他差点想出去重新看看班牌,以确认自己没进错课室。 “你第一节课又没来。桑姐都快气死了。”蓝希把上节课用的化学教科书放进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下节课要用的英语书。 她以为林跃又会如仍受夏天笼罩的前几天一样,用一些很蹩脚的借口来搪塞过去,没想到今天他直接不回应。 “不应人……”她估计他是赶来课室上课,跑累了吧。 又或者说,还没睡醒? 林跃坐下后,拿出英语书和钢笔放在桌面,然后用手机看了看新闻,等到上课。 圣十字学院比其它学校更要和国际接轨,非常重视外文教学。也因此,学生在高一早已学完了高三全部英语课程,并从高二开始接触高级英语,包括英语翻译、英语演讲和英语文学,论先进程度在国内已经屈指可数。 教授c班英语课的换成了一位女外教,金发碧眼,身材高挑,声音甜美,教学手段丰富,甚至汉语流利,言行举止迷倒一片男学生。 甚至在女学生间的谈论里也有一定的地位。 对于高中生而言是位完美的老师。 授课第一天开始她就让学生不要叫她老师,像朋友一样称呼rose就好。 蓝希觉得rose很像那个美国女歌手泰勒?斯威夫特。 rose不仅是个偶像派老师,还是个实力派老师,同时还感情丰富。 她讲起莎士比亚,讲起十四行诗,讲起《罗密欧与朱丽叶》,讲课风格便会变得柔情似水,或热情奔放,使得全班陶醉在一片浪漫的花海当中。 她讲起《乱世佳人》,声音低而颤抖,时而痛哭流涕。她讲起叶芝的《当你老了》,对诗人的单恋抱有深深的遗憾和惋惜。 时而还会在课下讨论电影,并抽空播放《魂断蓝桥》、《卡萨布兰卡》等等经典电影片段。 学生大部分是不懂,大部分只是顺着老师的意去囫囵吞枣,大部分只是看电影里的明显是否帅气或是否美丽,就像五六岁的小孩子就算弄不懂唐诗,也默默地去读一样。 “heneverfeltawound,yeughsatmyscars.butsoft! whatlightthroughyonder(overthere)windowbreaks? itistheeastandjulietisthesun!arise,fairsun,andkilltheenviooon,whoisalreadysickandpalewithgrief……” (没有受过伤的人才会讥笑别人身上的创痕。轻点!那边窗子里亮起来的是什么光? 那就是东方,朱丽叶就是太阳!升起吧,美丽的太阳!赶走那妒忌的月亮,她因为她的女弟子比她美得多,已经气得面色惨白了……) 林跃在课堂中念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男主人公罗密欧的对白,咬字清晰只是对他英文功底的评价,而声情并茂才是完全的赞美。仿佛在他对面的确实是他的朱丽叶。 老师便乐于与这位优秀的学生演这类型的对白。 课堂拉开了话剧的帷幕。气氛、感情色彩,表情,有时候真的让人难辨真假。 与其说那是话剧,与其说那是真实,倒不如说那是间于二者、又别于二者的暧昧。 “原来你今天特地赶来上英语课,目的就是要和rose演这出浪漫的对白?” 放学,黄昏的下坡道上。林跃说要出去校外买些东西,便和蓝希一同走着。 “啥?”林跃从踏出课室门一开始便失神想事情。 直到同伴发话了,他才回过神来,不过还是没听清楚对方在讲什么。 “算了!我说你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话也变少了?” “倒是你话变多了……”林跃的随口回答不无道理。 她已经不再如三个月前那样内向,反而是变得活泼开朗了许多,结识了一些同班同学。 尽管她们在先前从未施与援助之手。前几天她回去学校的心理咨询室,通过测试,可喜地发现了这个事实。然后她把这个结果,除了告诉身在别班的闺蜜外,也告诉了林跃。 蓝希突然快步走到前边,挡住了同伴,好像顿悟了先前问题的答案一样,用很惊奇的语气试问:“莫非你……” “我怎么?” “你……”蓝希对自己的推测还有点不可置信,也是含含糊糊,她双目疑惑地望着林跃,最终问了出口:“你暗恋rose?” 对方差点脚滑了一下。“开什么玩笑,我都一百几十岁人了,实在没心情搞这个。”他很干脆地就否认掉。 “是么?”蓝希半信半疑,“我看得出啦,先前你和诗社里的姗姗有过不寻常的关系。” “哈……”林跃笑了一笑以淡定自己,但内心却仍然是被点中了要害,以致他脑门上冷汗直冒:“这个还真的有点复杂,不好说啊。” “也不是太复杂……”蓝希抱着双臂,仰头向前走,“不就是地下情人的关系嘛,放心,我懂,我也是看过不少恋爱小说的。” “你看的是哪门子的恋爱小说,还讲情人了……现在的高中生都喜欢看有情人那样三角关系的小说?” “我从小学就开始看了。” “唔……”林跃在过度惊讶后反而冷静出奇,“看得懂吗?过瘾吗?” “挺过瘾的。选原配呢?还是情人呢?还是昨晚睡过的那个女孩呢?原配能给予人平静、温暖和安心,是家一般的避风港; 情人能给予人悸动、刺激和重燃的感觉,而一夜情的女孩是一瞬而逝的至高激情。 到底选哪个呢?选了一个就要抛弃另外两个。男主人公那种纠结的心态,真是让人恨不得打他几拳,让他清醒过来啊。” “可以说今天我才彻彻底底认识你,请允许我用全新的目光来打量你,蓝希同学。” 说着,林跃真的重新打量起蓝希。 她今天穿着秋季流行的纯白粗呢外套; 长发披下,两段在前,其余在后。 两人笑过之后,又陷入了安静而不别扭的沉默。 今天特别宁静——倒不是毫无声息那种表面的宁静,而是没有危险事情发生的,没有风浪的和平宁静。 “你期末就要走了?”蓝希突然问。 “嗯,而且最近似乎有关妖魔的事件变多了些,组织上面开始忙活儿,本来不允许我们休假这么久的。 但我总觉得圣十字学院还不完全安全,斌叔也相信我这个判断,所以就继续留下来了。” “好吧。以后多联系,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蓝希持续走在前面,保持着原有的速度,没有回头。 “好干脆,干脆得让我有点伤心。就不留我一下么。” “强人所难也不好吧。” “其实也不远……”林跃伸了个懒腰,“大概明年的上半年内我都不会离开这城市。到时候有空,就一起出来玩好了。” “好,好。” 居然这么冷淡,林跃觉得不免有点伤心。 好歹也是一同冒死走过地狱冥河道、穿梭过爆炸火焰、惊险街角的同伴吧! 他有点懊恼地摸摸自己头上。“矮油,我把帽子忘在抽屉里了!你等我一下!”林跃说完,便进入校门,跑回教学楼。 他快步回到了课室,取回自己的帽子。 那可是那个人送给自己的唯一一件礼物。 他俨然失而复得一样,戴上了帽子。 随后他环视了一下以后将要离开的c班课室,在这里,他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学生时代。 他偶然瞥到一个空置了有一个月的座位。 黄毅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上课了。 虽然林跃觉得这种人滚远点是比较好,但这似乎很不对劲的样子。这种不对劲的感觉,似乎又牵连到已经解决的案子当中。 不是已经判明黄毅跟这案子毫不相关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这事件依然存在有不对劲的地方,但那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来。虽然组织上已经宣布结案,但林跃心想,好像不能就这样简单地结束。林跃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忘掉了一切。不,他没忘掉蓝希。 因为首先考虑到不对劲的人,就是蓝希。 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可疑之处……可是,为什么「圣血魔女」的她会不对劲? 先不想这个。再想想犯人。犯人是个魔警,是和恶魔签订下契约,获得魔力。 想到这里,林跃打了个冷颤。 倒不是因为此刻接近六点的寒风吹了进来。 因为比寒风还要冰冷的,是突然醒觉,来敲击林跃脑海的真相。 被捉的犯人只是个和恶魔签下契约的魔警,签约仲魔的实力绝对不强。 要不然斌叔也不会如此轻易将敌人解决掉。 那么犯人是从何得知《万魔法典》里记载的高等献祭?斌叔说的话如在耳边,《万魔法典》只有高等天使和高等魔族才有资格查看。 “也即是说,这个献祭案件有主谋。主谋是高等魔族,还没被捉住。”林跃自言自语,全身发凉。 “也就是说,主谋再次去找到「灵」,献祭仪式还是一样会继续!蓝希还会有危险!” 林跃几乎想从窗口跳出,立刻守在蓝希身边,可是刚一抬脚,他又停下来了。 “不对……不对……这就是第二个不对劲的地方。”这就是有关蓝希不对劲的地方。 在案件未结束时,有个人对他说过那么一句经意的话。那句话,隐隐约约地,浮现出脑海中。 “不过她现在还才十七岁,魔力尚未挖掘,「灵」依然不是那么纯粹。她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圣血魔女。” 蓝希当时仍十七岁,还不是一个合格的圣血魔女,当时她的「灵」还不够纯粹,也就是说还不够高等献祭里的条件。 犯人搞错了? 算了,搞错了就搞错了,这已经成为了历史。 但林跃必须要找出真正的「灵」的主人,否则,献祭仍未结束。 不能再拖了!快点想!快点想! 林跃发了条短信给蓝希:“突然有事,你先回。” 发完后,不知为何,他突然从心里萌生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管了,赶紧想!赶紧想!想想先前遇到的,还没解决的奇怪的事情! 师父曾教导过,思维如果打了死结,就试着从最初的地方重新开始走。 …… 回到第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对了!黄毅出了什么事,一个月没来上课? 对了,黄毅为什么能使用魔力? 他明明没和任何恶魔签订契约! 不然在和林跃的战斗中就不会仅仅使用那根可怜的魔器了。 黄毅为什么天生就能使用魔力? 他不是人类?或者说…… 天生能使用魔力的,除了恶魔,还有恶魔的后裔。天使与恶魔生下的拿非利,也算是恶魔的后裔。 “什么?”林跃得到了一个吓破胆的结论:“黄毅有可能是圣魔之子?” 并且,他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没来上课,恐怕……已经被那个幕后主使当成祭品……而且这样一来,结果是……远古魔神奈丁格已经苏醒。 难怪最近的妖魔事件变多了。林跃最近虽然没有外出执行过任务,但也从斌叔口中听说过妖魔增多的状况。 推论似乎越来越悲观了,他但愿自己猜错。事不宜迟,他打醒十二分精神,离开教室。 他必须尽快回去举行献祭的那个地点寻求线索。 最后一缕残阳披上他离开的背影。 在校道外等待的蓝希收到林跃的短信后,有点疑惑:他怎么了?该不会是在生气,不想和她一起去商店了吧?她抱着这样的疑问,独自一人离开。 残阳披上她离开的身影。 - 夜晚十点又过十分。诗社的门铃不知让谁按响了。 “谁啊,这么晚。”桑姐在做spa,脸上敷着火山泥,不太想去开门,怕大半夜吓到来人。 斌叔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电视播放的美国电影《最后的道别》定格在某个画面。“林跃回来了吧?”他走过去开门。 让他吃惊的是,来人是蓝希,气喘吁吁,口里呼出了白雾。纯白的外套染上了夜色。 外边有点冷。时下是晚修放学不久,为什么她会突然之间拜访诗社呢? “打扰了……” “怎么了?外面冷,你先进来喝杯茶。”斌叔邀蓝希进屋。 先前斌叔在看电影,桑姐在做美容。“这么晚了,是漏东西在这里了吗?” 蓝希摇摇头,问:“林跃呢?” “他?没回来。星期五晚上,大概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好、吧!原本我是专程过来道歉的,看起来他好像并不放在心里,那就算了。” “喝杯茶再走嘛。”转眼间,斌叔已经把热水冲在装着茶包的客人杯子中,前几天茶叶刚好用完了,没办法只能用便捷茶包。 “你说给他道歉?发生什么事?” “小两口闹矛盾了?挺正常嘛。不过要让女孩子给男孩子道歉,那家伙也太不厚道了吧?” 桑姐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闭上眼在敷面膜,但还是如此吐槽着加入了聊天。 “不不不……”下午蓝希接到林跃的短信后还是有点不自在,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对他说自己就要离开的伤心话太过冷漠了? 她不希望就此伤了感情,毕竟还是共过患难的好朋友。于是就趁晚修过来诗社找他。“说好了一起去买东西来着。” “就这样真的留下一句短信,放你鸽子了?等下他回来了,我帮你踢他一脚吧。”桑姐这么承诺。 “其实这点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斌叔坐回自己那张老爷椅上,喝了一口热茶,摘下眼镜,“他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心胸狭窄的人,可能只是真的突然有事就走了而已。” “当时我听到你们就快要离开了,我也很不舍得啊!但是我不懂像他那样开玩笑来化解情绪,所以也就没怎么做声了啊。真是的,这都不懂。”蓝希抱怨着,连续喝了几口热茶。 “哈哈哈,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嘛。”斌叔大笑,“他确实不是很懂女人心。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他前女友的事?” “斌叔……”桑姐把面膜给褪下后,走到洗手台边洗手,边说:“你在给林跃的未来女友讲他前女友的事儿,这不是存心在整他嘛!” “未来女友是什么鬼……”蓝希指着自己脸红地反驳,“还有,他前女友又是什么情况?” 然后斌叔和桑姐一直在偷笑。 斌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十点半了呀,时间也不早了,星期一再找他也不迟咯。或者你明天来玩也可以,最好下午来吧,一般他没那么早醒来的,中午醒来他那副样子也不好见人的。” “好吧。” 斌叔送蓝希到门口:“如果你对他前女友感兴趣的话,可以随时来问我哦,前提是他不在的情况下!” “这……” “哈哈哈不闹了,路上小心。” 送别蓝希后,斌叔长呼出一口气。 桑姐准备洗洗睡,打着瞌睡嘱咐斌叔:“我不等林跃回来了,先去睡觉,记住门别栓了哦。” “睡什么睡……”斌叔用少有的严肃语气斥责同伴,并以最快的速度把挂在墙上的大衣穿上,准备就绪一副半夜出行的样子。“去找林跃啊!” “怎么了?”桑姐一副吃惊。 “太奇怪了。”斌叔沉吟着这句话进了房间,取出他那个装满道具的黑箱子,走出房间时仍然自言自语,“太奇怪了。” 随后他解释道:“以他的性格是不会随意爽约的。就算是今天这种情况,想来是他遇到了妖魔。他斩魔后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是发短信,还是通电话。他到现在还没音讯,说明,到现在还没解决……这就麻烦了!”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不安。他的实力可不是盖的,肯定是遇到了特别麻烦的情况!为什么他当时不先告诉我们呢?” “可能是太紧急了,或者突然发现了不得了的状况,来不及通知?不管了,你快点!” 斌叔焦急地等桑换新。五分钟后,她简装出发,随身带了几瓶应急用的炼金药水。 两人连夜出门。根据蓝希先前的描述,林跃肯定是去课室拿回自己留下的帽子。 于是两人先去教室里寻找线索。深夜教室门紧锁着,桑姐洒出一些奇异的药水把门给融了。 本来安全系数很高、挡住去路的教室门瞬间化为一堆失去形状的泥团。 “你这样会不会太夸张……” “怕什么,待会就会恢复形状。倒是你,赶快进去找找线索。” 斌叔凭借记忆找到林跃的位置,翻了翻抽屉,发现帽子已经取走。“他来过,而且拿走了帽子,这说明他离开教室后,发生了什么事……不,教室里没有战斗的痕迹,附近也没有,说明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状况。” “他是不是被偷袭了?” “他比我俩还要谨慎。可能是他想起了什么事情,突然跑开了。” 桑换新环顾充斥着黑暗的教室,“他是不是在这里看到了什么隐藏的妖魔,出去追了?” “我看不像……”斌叔从黑箱子取出一个指南针一样的道具。 那可以暂时代替离去的姗姗的敏锐嗅觉,来判别魔息存在的情况。 随后他判断道:“这里完全不存在妖魔的气息,一点残余都没有。” “可能是拿了帽子出去时碰到了什么?” “也不可能,刚才来的时候我就注意过了附近的情况,也没有。” “那他是在这里看到了什么,才改变主意,突然失踪的?” “对啊。”斌叔一直在课桌之间的狭道中来回踱步。 “这里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很正常呀……”但还是想不出来。思维打了死结。 “斌叔……”桑姐虽然在推理方面帮不上什么忙,因此只能劝他冷静点。 “你试一下用林跃的思维去想?” “好,我尽量试一下。那家伙的思维转得很快,我不一定能代入得进去。”斌叔闭上眼。 万事都有起因。所以这次突发失踪也必定有起因。 先前林跃就一直跟斌叔说高等献祭的案件还有不对劲的地方,斌叔也相信了他的疑惑,所以就一直留下来。 可能跟林跃先前揪住不放的怀疑有关。 然后,林跃是在这里看到了什么,或者想到了什么,才会突然改变主意,独自一人去执行任务的呢? c班是否发生过什么异常?最近实在风平浪静,并未再发生有关高等献祭的任何异常状况。 硬要说不寻常的事情,也是脱离于妖魔事件之外的。 不对。斌叔想起来了,黄毅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上课。他第一天缺席,斌叔就跟家长联系,可是一直无果。学校还联系上了警方,可依旧不了了之。 他想起黄毅能够使用魔力,在和林跃约架时还展现出魔力,拿出了魔器。他没和恶魔签订契约,为何会拥有魔力? “黄毅是拿非利……是圣魔之子……我们都忽略了这点!” 桑姐不知他是如何推理出来的,但想必应该不会有错。 “这……和林跃失踪有什么联系吗?莫非是黄毅再次和林跃约战了?” “不不,不可能。你想想,如果黄毅是拿非利,那么他也有可能是高等献祭里的祭品之一!” “可是犯人不是已经被逮捕了吗?” “但这并不说明只有一个犯人想复活奈丁格。” “可是自那之后再没发生过死者被剥皮、或者其它更残忍的命案。” “也对。可是,先前的祭品,我们都没找到。”斌叔一一回答了桑姐的疑问。 “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些,而是去找林跃。他一旦顿悟了这点,就很有可能会再次去进行高等献祭的那个指定的地方寻找线索!” 图书馆的天台早就被学校封锁掉,自从发生命案,就再也没人到过天台。 斌叔走上那道通往学校最高处的楼梯。 走到最后几阶,嗅觉敏锐的桑姐居然能透过禁闭的金属大门,闻到了浓浓的鲜血味。 “有血!”这股恶心的血腥,让她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是啊。”斌叔表面冷静,内心的急躁像是被壶盖盖着的沸腾热气一样。 在寻找同伴的过程中闻到血腥,可是一件非常不吉利,扰人心神的事情。 楼梯上有液体滴落发出的声响,像是计算死亡的水漏斗在运作。楼梯上有血。“准确来说,是有血渗过门缝,流到楼梯里来了。” 桑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冷。她赶紧跟上斌叔,无意中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吓了她一跳,松开脚。 斌叔发现桑姐的动静,转过头,捡起那个东西。是林跃那顶报童帽,已经让血浸透了。桑姐捂着嘴,把后背靠在墙上,不敢再向前了。 “只是帽子而已。” 斌叔用桑姐的炼金药水融掉了门,无尽的夜空、白得苍凉的月亮闪现在眼前。 耳边尽是寒夜特有的悲风呼啸。 地上绘有一个刚用过不久的召唤魔法阵,是新画成,而且还刚用过不久的。 更让人胆颤的是洒在上面才干了一半的鲜血,像是原本用桶装着泼出去一样。 最让人发寒的是分别被扔在各个角落的,某柄刀的几截断刃。 斌叔仰视夜空,没有答案,林跃的线索就到这里彻底断了。 谁都不想宣布在这里所得出的浅显结论。 然而除此之外,还有更大的难题出现在眼前。 “看来我们还有更强大的敌人还没打败。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桑姐默默地拿出一个大透明密封袋子,经她改良可以存放所有炼金材料而不变质。 她在四周捡起了断成三截的「蓝樱」,还有现场能找到的碎片,并把之前找到的那顶帽子,用这个袋子一齐装好。 斌叔抽了根烟。在校内原本禁止烟火。 但此刻……除了这个方法,还有什么可以舒缓心情的呢。“把姗姗叫回来。” 3、周一,降下了十二月的第一场雨。天色灰蒙,让人分不清是早上还是下午。 “东区公园大火连续燃烧三天仍然未有停止的迹象,警方正调查事故原因……” “据登山目击者所言,西区红山上发现一个直径达二十米的大窟窿,造成原因尚未查明……” “中国西部农作区出现百年难得一见的巨大蝗灾,今年作物罕见欠收……专家表示会尽力稳定粮食物价……” 桑姐看完新闻后,好奇地回房开电脑,翻墙上网搜索。 其中第二条新闻原来还有其它细节——约数十人在大窟窿中集体自杀。 斌叔用手机查了查常规物价表,中等大米已经升至二十元一斤。 都不是什么好征兆。巨大的灾难以可感受到的速度悄悄来临。 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分。蓝希如往常一样到来,跟桑老师学习炼金术。 她进门后收好雨伞,拍了拍沾在外套上的雨水,换上拖鞋走进大厅。 “林跃今天没来,上英语课他必定不会缺席的。所以rose今天少了个能积极回应她讲课的学生,心情也不太好。”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斌叔泡起上等龙井茶,把烧热的水冲进紫砂茶壶中,“昨晚他很晚才回来,又马上接到了组织的诏令,今早一早就出发去执行任务了。内容挺棘手的,他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他单独外出执行任务的情况还真少见。我以为你们一直都是一起合作的。” 蓝希坐了下来,从书包里取出了记了很多炼金术讲义的小笔记本,等着桑老师出来。 “哈哈,凡事都有例外。”斌叔端了一杯茶到蓝希那边,“外面好阴冷,先喝杯茶压压惊。” “今天中午我发信息给他道歉了,他没回我。”蓝希接过去喝了一口。 暖意闯进心房,并扩散全身。 “当时他肯定是在坐着飞机。不过到了那里后,也还是没有信号的。” 蓝希把玩起沙发上那个落单的皮卡丘娃娃,没有回应。 “我们也要准备离开了。”斌叔呷了一口茶,略带惋惜地这么告诉蓝希。 “这么突然……不是说要待到学期末吗?” “我们也不得不外出执行一个任务,和林跃那边也无不有联系。不过我们诗社暂时还不会被学校取缔的,有空我们也会回来。所以你放心。” 这时候桑姐映着红红的眼圈从房间里出来。 “桑老师你怎么了?” “没啥,刚才看了昨晚播的《诛仙》,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诶!你也看呐!碧瑶死得好惨啊!所谓什么武林正派,都不是好人!” 两人聊了一阵电视剧。 “我快要走了,暂时不能教你炼金术,我也挺不舍得的。”桑姐取出一本厚厚的a4大小笔记本,“里面有我当初跟师父求学时记下的精华笔记,给你了,拿去。” “这……是桑老师亲手记下的笔记吗?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拿去拿去,我早就熟记于心了。以你资质,又是圣血魔女,肯定很快就能全部消化。” 蓝希接过去,像捧着一份贵重的宝藏一般,然后重重地鞠了个躬。桑姐别过脸去,仰着头,拼命不让眼泪掉下来。 蓝希觉得今天的气氛怪怪的,可能是受突然离别的悲伤而渲染到的吧。 “今天,我给你讲最后一课,你可要认真了!然后要复习过去学到的内容。” 一小时的授课时间飞一般过去。 斌叔第一次好奇地听着,但不消一会便躺在沙发上,盖着毛毯子,进入了梦乡。 “哎呦不错……”桑姐对蓝希评价道:“你可以从炼金术这门难缠的课里毕业了!” “怎么可能,才学了点而已……”蓝希腼腆地笑着。 “我是说,从初级炼金术这门难缠的课里毕业啦!接下来的要靠你自学了!” “好的!”蓝希点点头,然后盯着宿舍里那间紧闭的卧室门。 “话说,姗姗姐姐回来了?” “对呀。不过昨晚她赶回来时太累了,睡到现在呢。夜猫子就算这样的啦。” “替我和她问好……”蓝希收拾好钢笔和本子到书包里,准备回家,“前几天说好了要一起去买口红的!” 就此,蓝希道别后离开诗社,踏着残阳回家了。 不久后,姗姗从房间里出来,似乎根本就没睡过。她觉得自己不懂说谎,怕被识穿,所以干脆就一直躲在房间里看电视。 “你欠她一次逛街呢。”不知什么时候斌叔睡醒来,还听到了桑姐和蓝希的对话,还有姗姗说的话。 “放心……”姗姗出来装了一小杯水,一口喝完,继续说道:“刚刚我趁你们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往她书包里塞了道别的留言纸条,和一支送给她的口红。” 桑姐和斌叔都很惊奇,他俩根本没见姗姗的房门打开过。 “什么时候出发?”姗姗背靠墙站着,看着斌叔问道,等他发布命令。 “过会儿就走。”斌叔伸了个懒腰,精神百倍。 “对手是远古魔神奈丁格。组织已经把它的盘踞地告诉我了。等会我们要回到高等献祭的那个天台,通过魔法阵和异次元裂缝,跳跃到魔界,铲除魔神。 这是我们的战斗,是我们的复仇。如果说最终的归宿是什么,那就是我们四个人都在一起。” 原本组织还不允许他们直接和奈丁格对峙,但斌叔已经不管这么多了。 姗姗平静地听完,一想起林跃,脸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大家都清楚对抗远古魔神的胜率,但谁都不愿意说出渺茫这个词。奇迹,还是存在于这世界的某一角落的。 “其实呢……”桑姐已经整理好行装,穿好外套出来了,“少一个斗嘴的人还真不习惯。这次赢了的话,就当给他报仇了;输了,也不失可以下去同他继续斗嘴。” “不论输赢。”姗姗没有行装,随时可以动身。 “赢了就把奈丁格的首级挂在诗社门上辟邪!输了,我们刚好在地狱里可以凑齐一桌打麻将,哈哈。” 各自心里有数。 斌叔早就准备好。黑箱子里的除魔道具一应俱全,宝剑已经在昨晚磨得锋利。这次是准备得最周全的作战,却是胜率最低的作战。 临行前,他从容地打开老式留声机,播放起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然后拿出了珍藏依旧的法国白兰地,每人满满的一杯。 “来,干杯!” 不寻常的雨越下越猛,豆大的雨点疯狂打着玻璃窗,噼里啪啦的响声连续不绝。 残余着丁点白兰地的三个高脚杯留在桌上。 谢玄斌带领同伴出门,自己先踏前一步,沐浴起战斗前的豪雨。 最后的战士,消失在水和雾中。 第560章 1、她出生于「长城」之内,长久生活在这座以钢铁壁围绕起来、荟萃着精英世代的中央之城。 对于长城人而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都将会是衣食无忧的日子。 社会人按部就班地工作,学生如她则只需要学习、考试、拿到满意的分数,再转职成社会人,按部就班地工作就好,同时享受着大同社会里的一切福利。 免费的面包和牛奶。优越如温室的生活环境。只存在于历史书上的金钱概念。还有关于长城外的娱乐冒险故事。 如此安逸的生活,谁会想抛弃?无忧无虑,一生安然。 因为他们是长城里的居民——她,蓝希亦是如此。长城人的标志便是她一生挥霍不完的财富。 半年的日程表一天一天地揭下,眼看又到了春季的假期。还没等到假日的来临,她便与几个同学商量着旅行的目的地,当然是仅限于长城之内。 课间,他们几个又聚集了起来,在一片嘈杂声中继续昨天的旅行话题。 “说实话,好玩的地方,都被我们去光了。上一年去了海滩度假,上上年去了古堡。” 说话的是他们的头头「小明」。 这个大众名字其实并非是他的真名,只是因为他的相貌外表,言行举止和三观都酷似教科书里的主角小明。 所以众同学便把教科书主角的名字给他作为外号。 小明负责策划每次的旅行日程,也是个尽心尽责的好队长,长大后,应该能像教科书里那样,在长城里成为一名某个领域中优秀的领导者吧。 “嘿嘿嘿,想不到我们队长的idea,这次也不够用了啊。”苏雷调侃着。 他的成绩并不比众人好,但特长是体育。虽然他将来很难谋到文职,但在竞技体育方面发展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喂,你的意思是你有想法了?说来听听,别在这打谜语的!我们都讨论了好几天了。” 语气有点傲娇的是艾娜,当然这也不是她的本名。 据她说,以后要朝明星偶像方面发展。所以就先给自己取了个艺名,还把头发染成了栗色。 “事实上……喂,蓝希,你有在听吗?”苏雷在准备开讲前提了提蓝希。 “嗯,嗯,有。”蓝希回应道。 因为这几个人都太活跃,导致她的存在感显得比较薄弱。但她一直在仔细地听,没有发表想法而已。 “真是的……你怎么老是这样。”苏雷回到正题:“事实上,我叔叔前天从长城的边疆里回来了!说最近空闲,可以带我去边疆体验体验军旅生活。我想,我可以让叔叔带我们去长城边界那里玩几天。” “听着不错。”队长同意道。 “我们也没有见过长城的边界是什么样子的,这回真是一个大好机会。” “挺刺激。以后我出道了,可以给媒体讲讲,当年我也是个体验过军旅生活的明星,而不像那些连做饭都没试过的温室花朵。”艾娜说。 “不会危险吧?” “什么危险!蓝希你怎么老是这样畏畏缩缩的。又不是去什么恐怖的地方。还恐怖得过上上年的古堡探险吗?对了,你这么怕,不如到时我们整点恐怖的游戏给你……” “你够了……”小明说,“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你的女朋友。” “就因为你这么正经,才没有女朋友。” 上课铃阻止他们继续闲聊下去。但总算,敲定了旅行计划。 到了那天早晨,苏雷的叔叔列文,一个个头很大,皮肤黝黑的健壮中年人,准备好轿车来接他们。今天,他依然穿着军服,吩咐着孩子要注意什么。 车子穿过隧道,前路豁然开朗。在客座的众人才发觉,已经到达了长城的北面。 通过窗口,远远可以仰望到与天际相接的湛蓝高壁。 “这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叫做长城的原因。”列文边操控方向盘边介绍道。 “长城把我们和外边的人隔离开来。我们因为是精英的后代,所以有资格居住在这么一个乌托邦的地方。知足吧你们。” 作为经常伫立在长城上守护这座中央之城的军官,他对此无不自豪,也将这种自豪灌输给孩子们。 “我以后也要成为叔叔那样的军官啊。”苏雷承诺道,然后自信地望了一眼蓝希。 “那么长城外是怎样的?”蓝希好奇问道。 列文注视着高速公路的前端好一会儿,回答:“条件没这里这么好。毕竟他们,无论在什么方面都不如我们。” “你想这么多干嘛啊!”苏雷抱怨道。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我们特意为你这个胆小鬼准备的「锻炼」吧!” “哈哈哈,蓝希的机械学是学得挺棒的,可是并不能提高胆量。”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了边疆。五个人下了车,发觉这里很寂静,没有人的声音。 但回荡在耳边的是重物敲打金属、似是工地里修筑某样金属物件的沉重声响。 四个年轻人第一次亲眼目睹城墙的样子。 一百米开外,深蓝的钢铁壁垒拔地而起,高有遮天蔽日之势,长有延绵不绝之趋。这是何等地雄伟壮观。 列文形容其为「人类精英文明的守护者」。 小明对此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是他在书本上根本见不到的事物,也是他在目睹之前无法在脑海里想象得到的景色。 艾娜心想,不用等出道,现在就可以给那些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见世事的死宅粉丝炫耀这份经历,这样一来他们就更加死心塌地地崇拜我这位经历丰富的女明星了。 于是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发到朋友圈里去。没等她回退到手机桌面,就已经有人点赞了。 蓝希则发现,在内心里仿佛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她被这雄伟的钢铁长城触动到了些什么。 这个想法她不是很敢承认,更加不敢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她并不崇拜长城。 她知道这是一种很危险,很叛逆的思想,危险得警察足以为此给她判一个「侮辱长城」的罪名。 从小开始,身边的长辈都是这么教小孩的:“多亏了长城,把苗子一样的你们保护了起来,跟外面的垃圾隔绝开。是长城让你们拥有了永无忧虑的生活。”1 苏雷一溜烟地跑过去,好奇地摸了摸钢壁。 “别乱摸!”列文的吼声传遍了新生基地。 他把苏雷给揪了回来:“谁让你乱摸城墙的!这么不守规矩!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军事处罚吧!给我做一百个俯卧撑!” 苏雷做完后累趴在地上,喘着虚气发誓:“我再也不敢了。” 基地像学校操场一样空旷,城墙上的哨岗太贴近天空了,让人无法看清里面是否真的有人在站岗。 五个人说话的声音是这个区域里唯一的生物声源。 蓝希低声地问列文,为什么新生基地没有人。列文解释说,基地里的新生也放假回去了。 这个地区比较安全,也不需要有士兵把守。正因为这样,他才方便带这几个学生过来参观。 “我还是代替巡逻兵去附近看一下好了。今晚七点,在七号兵营前集合。你们必须是立正姿势来等我来!”说完,列文迈着大步伐离开了他们。 “附近有条小河,河里有经人工养殖后放生的小鱼。等我去拿鱼叉,我们一起去捉鱼来烧烤!” 小明和苏雷按安排好的行程办事。 中午的烧烤是苏雷的点子,因为他从列文叔叔讲的故事里得知兵营附近有条这样的小河。 “先说好,我可不去捉哦。河里的冷水对皮肤不好,我可不想将来被媒体扒出我像农妇一样到河里捉鱼的糗事。但帮帮你们视察环境,还是可以的!”艾娜说完,便走了开去。 苏雷到炊事营里取出了烧烤的架子和其它用具。 他心想,这里居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可以好好地玩一番了。 片刻后,苏雷回到河边和另外两人集合。蓝希问艾娜怎么还没回来。 小明正想回答,被远处一声尖叫吓到了。是艾娜的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蓝希的心一揪紧。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不安感觉? 三人顺着尖叫的方向跑过去,发现在一颗大树下,艾娜瘫坐地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树梢。 “树……树上……吊着……”艾娜脸色苍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是一副原本只存在于恐怖冒险小说里的惨状。 一个士兵连头颅都没有,只剩下了残肢,后背还插着刀子,就这样被吊在了树上,血不断从尸体上滴落下来。 苏雷严肃且镇静,“这……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他以为蓝希会被吓得比艾娜还要严重。 他回头看看她,发现她呆住在那里不动。 就在气氛紧张之时,树枝被风吹得摇晃了一下。 一个猪蹄从被吊着的士兵那空荡荡的裤管里掉了出来。 蓝希呆了两秒,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耍、我!” “穿帮了。”艾娜站了起来,无语地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 “唉,如果炊事兵营里的猪肉再多些的话,我就不会用猪蹄塞在军服里了!还有,如果血再多一些,指不定会更逼真……” 虚惊一场后,四个人离开了「案发地点」。 “够了!”蓝希生气地叫着:“你们要逗我也要懂得分寸呀!这恶作剧万一被其他士兵发现了怎么办?” “这里没其他人啊,都放假了。”苏雷毫不在意地回答。 “大伙儿也只是想锻炼锻炼你的胆量而已。好了,都肚子饿了,我们回去烤鱼吧!” 小明这么说,心里没把「为什么士兵会全部放假」这个疑问表达出来。 苏雷给蓝希谢罪,“老婆,原谅我!等会我给你弄条大鱼!” “哼!” 回到河边。小明继续摆弄烧烤架,装好网,也点燃了木炭准备好了底火。艾娜吹着口哨,拿来了各种调料和木叉。 苏雷遵照承诺,亲自跳到河里叉鱼。从小他就喜欢到河里叉鱼,所以今天也算是在恋人面前近显身手了。 被恶作剧戏弄的蓝希,火也就这样消了。 过了不久,水桶里已经装了一些战利品。“先拿这几条过去给小明处理一下,然后烤。”苏雷吩咐道。 蓝希提起水桶走开。苏雷遵照承诺,想捉一条大的鱼给她。此刻,他看准了目标猎物,毫不迟疑地使叉子刺过去。 很遗憾,猎物顺着流水方向溜了。而且因为力度过猛,叉子刺入了河底的淤泥之中。但苏雷根据手感,发觉自己似乎刺中了什么软绵绵的物体。 “好像捉到了埋在河底的宝物啊!”苏雷兴高采烈地用叉子把「猎物」从淤泥里提出水面。 那是一只被咬剩半截、还残留有迷彩服布片的胳膊。 - 2、“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列文叔叔听吗?” 晚上七点正,四个人按照列文的吩咐,以立正姿势站在七号兵营前,等待列文的到来。 而此刻蓝希正低声地问苏雷在河里发现半截士兵手臂的事。 “当……当然。”苏雷强作镇定。 他想想,不过半截手臂而已,如果是学解剖的学生,肯定会对此毫不畏惧的。 “也有可能是这个士兵因为犯了什么严重的罪行,遭到处决,被扔到河里去了吧。” 艾娜猜测着,用手撩拨额头上的刘海。 站军姿她连一分钟都忍受不了,已经擅自活动起来了。 但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列文叔叔怎么还没出现呢?修筑的声响从早上起便持续到现在,而且还越发紧密。这声响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也加重了他们心中的不安。 已经七点过半小时。列文叔叔迟迟不出现。军人是很少会迟到的,就算是面对一群学生。 他们有点慌张。这时候作为队长的小明判断道:“我们去找列文叔叔吧。分头找。” “不行。这你就错了。”苏雷说,“根据恐怖电影的尿性,分头行事一般都会出大事的。” “说得对……”艾娜赞同,“我一个弱智女子遇到什么不测,都没办法自救啊。” “我们先到哨岗上,站得高,找人会更简单。而且哨岗上面有灯火和夜视镜。” 苏雷根据先前的路线,带他们走到哨塔前,爬楼梯上到最顶端。 爬楼梯的时候,他们通过抓紧了铁杆的手,感受到从远处传来的敲击的震动感。沉重的撞击声一刻都不曾停止。 哨岗顶楼恰好可以容纳四个人。 苏雷找到了放在抽屉里的备用夜视镜,型号跟业余爱好者的不同,是军用的,叫做夜视仪。 但只有三架,于是只分别给自己和小明和艾娜发了一架。 小明和苏雷接过后,便马上用它来寻找基地里列文的身影,但找了好久依然无果。 蓝希心里很不安。天完全黑了,没有夜视镜什么都看不见,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祈求他们能够发现到列文叔叔的踪影。 等等,该不会,这次也是他们合谋来算计自己的吧? 至于艾娜,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想法驱使了她,拿起夜视镜,往长城外的景色眺望。 在夜视镜片的绿色视野中,她眺望到了远处的平原上。有几只生物在广袤的土地上蠕动。 艾娜想看看那是什么动物,实体和书上的图片到底相差多少,于是调准了焦距。 这群「生物」正群兴奋地咬噬着猎物。猎物穿着迷彩服。 「生物」的其中一只似乎察觉出有人在偷窥它用餐,便停下满是淋漓血肉的嘴,转过头,与艾娜四目相对。 是丧尸。她手一松,夜视镜掉落到了长城外。 “你真弱,原来有恐高啊,手一抖,工具都没了。”苏雷嘲笑她说。 “关键时刻你比蓝希还胆小呢!” 艾娜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任何话,挤过去哨岗出口,匆匆下楼梯离开了。 “找不到列文叔叔,怎么办?”小明放下了夜视仪。“艾娜跑哪去了?” “她很慌张地跑下去了。可能是发现了列文叔叔的踪影了吧。”蓝希说着,随后狐疑地问,“这次该不会又是你们设计的吧?” 小明和苏雷头顶苍天发誓说绝对不是。 如果是,今晚就死无葬身之地。 三个人决定先下去找同伴。 此刻艾娜正百米长冲刺一样离开长城基地,也顾不着在奔跑中耳钉掉了一颗。 她摸索到了早上接他们过来的那辆轿车,找到了藏在车底的备用钥匙,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 完全封闭的空间顿时让她重新拥有了安全感,使得她终于松下一口气。 备用钥匙的藏处是今早列文告诉他们的。 “不管你们了。看到这种东西,谁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要逃跑的吧,谁都怪责不了我的。 他们体力很好,要是被那种东西追杀,也肯定逃得掉的。我体力不行,肯定逃不掉的,所以我要先离开了。” 艾娜这样安慰自己,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直至出汗。 从后座伸出的第三只手也握紧了方向盘。 第561章 1、“星星之眼,黎漫在漆夜的幕布中,注视着这片污秽的土地。” 「战火群山」,最拔出的山峰中人声鼎沸。 此处乃星黎大陆最高处,距离苍穹最近的巅峰,也是最有可能触碰到天上神界的临界圣地,象征尊贵与无上殊荣。尽管夜有薄雾,不碍大事。 金黄色魔晶散发出辉煌,把这座单峰照耀得亮如白天。 每一席酒桌分别错落在山体中各个不同高度的平坦地面上,以小路相连,层次等级可谓分明; 最顶端的峰头被夷为平地,铺就金砖,端放好雄伟的王座。宾客陆续到席,无论是互相熟悉的,还是初次见面的,都开始互相攀谈。 今夜,王将在此处开设招待群英的盛宴。 结晶师尤格?哈克贝利到访宴会,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非最迟的一个。 过半的白银客座还未等到相应的主人前来就坐。 王亦尚未现身。看来正如情报所言,宴会开始的标志是月亮升到夜空最高处。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低声抱怨:“今晚有这么冷么。” 统括星黎大陆的王——奥古斯登,广抛黄金的橄榄枝,将其作为最贵重的邀函,宴请各路各职业中最为着名的英雄勇者,共有一百余名。 他们即使除开名气不谈,光凭武艺也绝对是屹立在各色职业巅峰上的宗师。 鉴于王在大陆上的威势,这些人能有幸获得最强王者授予的「英雄」之名,自然倍感骄傲; 而处于大陆中立阵营的勇士,虽然对荣誉不以为意,可也不敢有意去拒绝。于是,两刻之后,宾客之座,一百二十八个,座无虚席。 “大陆最强的结晶师——尤格?哈克贝利……”身后响起男人的稳重声音,“无任欢迎。” 尤格回望,并应了一个点头礼。面对面的是已绝无仅有的圣骑士。 (王座下的亲族骑士团,只听从国王一人之令的英雄,叫做贝蒙德原来就是他啊。) 尤格想得没错。由于宴会主人——国王尚未到来,贝蒙德接到命令暂时作为招待人,代替王逐位问候宾客,尽主人之礼。 “应该称您作「死亡琉璃」才合适……”贝蒙德彬彬有礼,满口夸赞之词,“阁下作为这个职业中实力最强的英雄,理应获得这个由王赋予、且有别于其他结晶师的最独特尊称。” “感谢王赋予鄙人如此至高无上的称号。” 尤格低垂双眼、以示谦虚。 此时他悄悄注意到圣骑士贝蒙德的铠甲。 在璀璨灯光下,金银交辉,还散发出一股让任何魔力都无法逼近的光之圣息。 于是他大胆想象,如果自己与其进行对决,很有可能自己的魔技无法伤及他一根毫毛。 (不愧是王座下最强的圣骑士,全身上下都受到了王的荣誉魔法祝福。) 尤格抛开多余的想法,举头望天,明月正圆。时值此刻,宴会理应开始,可是王仍未现身。 看来其余宾客也注意到这点,表面不敢有何骚动,但内心肯定也同抱有疑问。 “恕我冒昧地问一下,宴会什么时候能开始……哦,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我赶时间……” 贝蒙德表露出礼仪的笑容,并从容回应:“有些英雄并不是那么守时,所以王临时决定要待到最后一个英雄出席,才开始宴会。” 尤格望了望周围,早就座无虚席。 于是他好奇再问:“不是一百二十八位都到齐了吗?怎么……” “还有第一百二十九个,没有邀请函都必定会前来的英雄……如果阁下听说过七年前,首次宴会的事详,那么应该会对此有所了解。” 贝蒙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他如此含糊其辞,想必这是此次宴会中早就安排好的? 花了几秒的时间回顾过去的第一次「群英盛宴」。 虽然当时尤格并未具备足够资格出席,可他的师父却在场,并目睹全程。这件事,他从师父口中听闻过。 “原来如此。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伤重成那个样子,都非死即残了吧。”尤格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这可难说。也许他的到来,正是王为我们准备的宴前开胃菜,或许是宴中助兴的好戏,又或许是宴后的余兴节目。” 贝蒙德向尤格行了暂别礼后,继续接待招呼下一个宾客。 “他不来,才怪了。”尤格默默地想着,扬起嘴角。 2、“居然把你也给请来?该说王弄错人了,还是说你其实是不请自来的呢?” 穿了一身异域夜行服、毛毡帽下脸色苍白如雪的女人,冷指面前的老相识并嘲讽不断。 当然,他俩的确是很相熟,在利益冲突的战场上对骂了不下十次,兵戎相见了不下百次。 不过,当真要称作「熟人」的话……如果面前这只生物——形状犹如承受着高温而正融化着的半泥块半人形生物,算得上是人类的话。 「熟人」散发出的邪恶臭气一如既往地让人恶心。 如果这里不是王的宴席,女人真想马上拔出兵刃再次与它对抗一场。 “呵呵呵……”融化泥人形的魔物,其扭曲的圆形嘴巴中吐出了一串怪笑。 “「污秽之灵」——你这样也算是「英雄」吗?那我又算什么?”异域服饰的女人一直不爽,直至面前被恶称作「污秽之灵」的魔物开口说人话。 “「反英雄」这王赋予我们的称谓,正好代表了我们的立场。并且我认为,夜猫,你身为一个女刺客,其工作与名气,也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呀!按道理,你也理应纳入「反英雄」一列,跟我一样才对。” 被称作「夜猫」的女刺客,感觉自己的名字在这只恶心生物的口中吐出、并且与它相提并论,简直是有辱自身一切,更是因为它那反讥的话语而感到难堪,于是难受地朝山外吐出一口口水。 顺便,她已经暗中拔出匕首。无论是刺杀还是正面对攻,她都做好准备。 “呵呵呵……小妞……你迟早是我的猎物……我的触手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夜猫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起身喊道:“放你的屁!” 说罢,魔息突然从她身上爆发而出,惊动了附近互相谈话的宾客。没人敢在王的脚下作乱,宾客都好奇这时到底发生什么事。 有些人甚至还以为是「不请自来」的某人现身了。 虽然各人想法不一,可却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摸着兵刃,随时迎战。 夜猫的魔息怒燃而起,污秽之灵邪笑着应对。就在这激战即将触发的一刻,一阵来处不明的旋风将愤怒的火苗及早吹散。 继而又袭来一股让人颤栗的强压。 悬崖外的高空中出现异状,踩着虚空走出了一个背负巨剑的人影。 仔细一看,这男人着一随风飘荡的褐色斗篷,披散鲜艳的红长发,潇洒无比,目光锐利——同时,魔息也非常浓郁,光这点就表明此人绝非无名小辈。 “两位,适可而止点好。这里是王的盛宴,不容你们打闹。” 看起来不像是与贝蒙德同盟的骑士,却与爱看争端的其余人不同。褐衣剑士替着王劝服两人降械。 “切。”介于面前的英雄的名气以及实力,夜猫不得不就此罢手,收起怒息,重新坐回原位。 现身的红发男人是大陆上最知名的流浪巨剑大师,没人知晓其姓名以及来历,不过根据各种轶闻传说,大家都称他作「午夜斩使」。 因此姓名虽然不详,也不碍名气。久而久之,这称谓已经成为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符号。 污秽之灵本身对战斗毫无兴趣,更不喜欢以兵刃对上这个男人。于是化作一阵阴黑风,飘到宴会场另外一个少人的角落,仅留下一串串怪笑。 夜猫平静下不少,也不带什么礼貌用语,转开话题问男人:“你是最后一个到达宴会场的英雄吗?” “理论上是的,因为我有邀请函。” 午夜斩使将黄金橄榄枝交给前来接待的骑士,并对其作最简单的问候。 完成了这一切后,继续回头对夜猫说道:“可是,实际上我并非这次宴会的最后一人。所谓的最后一个人,他没有邀请函。” “那到底是谁啊?似乎很多人都在谈论他。”夜猫感到好奇,边思索边环顾四周。 她从到达宴会场的那一刻开始,便听见身边在絮絮低语,大部分都是谈论那个「没有邀请函的宾客」。 “虽然你,在思考事情的时候很有味道,也很投入。不过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别老是发呆了,随时注意警惕吧,别在宴会上被杀了也不知道。 若是这样的话——你的死倒不是什么损失,不过到时候损失最大的是「女刺客」这个职业的所有人的名誉啊。” “开玩笑吗?今晚是王的群英盛宴,又不是王征伐敌人的战场,怎么会存在「杀戮」呢?” 一听说这次宴会不是「战场」,午夜斩使笑她天真,王土之下皆为战场。 “因为那个人——王的敌人,也将「出席」今晚的盛宴呢。虽然他手中没有邀请函,不过肯定也会来的。这里有他不得不设法夺得的宝物。” 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午夜斩使」的双目中逼出一丝丝杀意。 “呵?小哥,知道得挺多的嘛,那能不能告诉我,关于那个「王的敌人」的来历呀?” 午夜斩使目测着女刺客,她非常年轻。 如果脸色不苍白无血色、脱下那将她自己裹得严密的刺客夜行服的话,一定是个美人胚子。“行是行,不过,我有个条件,宴会结束后你得陪我过夜。” “没问题啊,我的匕首「猫牙」会留在你的伤口上,整夜整夜地陪着你。” 「午夜斩使」吃了一口苦羹,不再开玩笑。这个女刺客脾气古怪,时而冷静得让人寒颤,时而激动得有失刺客的职业颜面,看来不是一个简单人,还是少惹为妙。 七年前的「群英盛宴」正是首届宴会。 「太阳王」奥古斯登统治这片大陆后,将其更名为「星黎大陆」,并封这个时期为「群英时代」。 绝大部分勇士都对王显出臣服归顺之意。 唯独有一个生性不羁的剑士,为大陆最着名的冰之魔剑士,他拒绝效忠。 第一届盛宴,正是王特意为这个不服从之徒而举办,目的则是要以好言劝降、甚至是以武力让其屈服于王座下。 “为什么王对他如此在意?大陆上也不是缺乏操控寒冰的大师。” “王的深意吾等难以猜测,不过,若那家伙今天在场,肯定也不会输于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还有,此前王透露过,「他掌握有神秘力量,不可或缺。」” 那个人带着身边的女同伴一同出席了宴会,可是仍然拒绝臣服于王,对王的封侯、赏赐等丰厚条件无动于衷,甚至企图与王对决。 一场血腥的对决——当然,对于那个人来说可谓非常血腥——之后,王留了这个人一条命,将其同伴杀害,并将其同伴的灵魂封入一颗翡翠宝石中,以此作为筹码威胁。 直至那刻,奄奄一息的他仍是不肯屈服。最后,那个人抱着自己的剑坠落到悬崖下,生死不明。 那个人说不定还没死,也说不定死了。相隔七年,今晚他是否会再次出现,是这次宴会最大的谜团,也是最让人期待的节目了。 如果当年他在与王的对决中未命丧黄泉,那么今天,他一定会因为某个东西而到来,甚至还会不惜一切去夺得它。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会企图夺走什么东西?” “他过去也算作是一名英雄吧,以斩杀魔族君主闻名大陆。” “小哥,你说话好婆妈!告诉我他的名字就行。” “叫做「极冰之菲尔萨」。” 夜猫再度陷入沉思。 “美人儿,再送你一个情报吧,在那家伙手中,能引起王重视的玩意,叫做「极冰魔纹」。” 说完,剑士先生喝了一口酒暖身。“今晚好像有点冷啊,还有点薄雾开始聚集起来了。不过所幸不影响宴会。” 3 “小心。前面的路不是很平坦。” 洁露?雪诺——这位金发的带刀少女走在前头,边如此小声提醒,边牵着同伴的手在黑暗的丛林中穿行。 黑夜的颜色与少女身上的行装融为一体。 “我知道了。说实话我早就习惯,你用不着为我担心。” 青年的同伴指了指蒙在脸上的眼罩,半苦笑着。 他并非为了耍酷或是其它理由而戴上这个东西。 与其说眼罩为遮住双眼,不如说为遮住双眼上难看的伤口。 少女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捉紧了同伴的手。两人都戴上手套,彼此隔着两层棉,依然能够感觉到些许温暖。 七年前,菲尔萨身负重伤从群英盛宴中逃出,且不幸遭到毒剑伤到双眼,失去视觉。 尽管已经习惯了没有光明的日子,剑术也为此修炼得更加精湛……可是他依然看不见同伴的容颜,看不见世界的风景色彩。 半途折转的命运注定他以后永伴黑暗。 不一会,少女又恢复心绪继续前行。 “前面是一座很高的山。山顶有魔晶灯的光辉,有魔息,好像有人。应该就是这里上面了吧?” 菲尔萨无言地点头,松开手,走到与少女并肩。 “你要怎么上去?通往山顶的路肯定有很多士兵把守着的吧?而且出席宴会的都是大陆知名的强者,一旦对峙起来……” 少女对他坦白出自己的担心。 劝他放弃已经是不可能,只好叮嘱他多加警惕。 事实上她叮嘱一个大自己五六岁的同伴,这样的情况总有些微妙,不过四处无人,况且情况紧急,也无太多所谓了。菲尔萨只是动了动嘴角,挤出一丝淡笑。 “没关系。我会在抢到那个东西前尽量活着。” “那你……打算怎么逃跑呢?” 他没有回答。 少女有些慌,“难道,你只打算抢到那个东西,却从没想过要如何逃脱?” “要是真的这样的话,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他继而又舒心了些,轻松地开玩笑,缓解自己与同伴的紧张情绪。他用手掌挨着她的脸颊,温暖的触感穿透过白棉手套传递到手心。 两人的距离虽然很贴近,可总是要相隔这么一点。 “一刻钟。要是一刻钟之后还没见你回来,我就马上去救你。不管怎样我都会冲上去。” 如果他能看见的话,应该更能感受到少女的决心。他依稀记得,她的瞳孔应该是与红宝石一样的颜色,在大陆上并不常见。 菲尔萨面对这略为鲁莽又坚决的决定,沉吟一会,点头赞同。“够了。也不能再多了。” 少女见他如此自信,一方面感到安心,一方面遗憾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你有什么制胜的方法吗?” “有,其实伤好了后,我早就想给你看看这个了。”菲尔萨扯下左手套,手背上刻着一个魔印,泛着磷光。 “这是我家族的魔纹,能够将「冰」这一元素发挥至极限。啊,光这么说好像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呢。 事实上连我都还不能足够了解。总之,面对奥古斯登虽然我胜率极低,可是也绝对不会输。” 少女点点头,又追加了「嗯」的一声。她默默注视着同伴念起魔咒。 “纹徽?升腾。” 瞬间,魔纹的亮度从磷光,耀作极光,并点燃了体内的魔力。 白光迅速包裹主人的身体。 随即他整个人化作一颗苍色的流星喷薄着魔息,从地面腾空跃起,往目标处飞去。 洁露?雪诺在此开始了漫长的一刻钟的等待。 在他归来之前,所能够做的,只有祈祷。 5 金光四射。 庄严的华光,带着灼热的气息扫过山峰的每个角落。 一度悄悄聚集的寒气薄雾尽数受驱散。 随后,夜空中传来霹雳的电闪雷鸣。一双带蓝白斑纹的麒麟,以磅礴之势脚踏雷电,拉着一架黄金马车,降临举办宴会的圣地。 华光实体化,铺出一道从马车出口延伸至宴会席场地最高处的阶梯,举办宴席的主人从富丽的马车中现出尊身。 全场沉默,众人皆行注目礼。 夜中此刻的山之巅峰,正享受烈日的照耀。烈日即是王永恒不灭的象征。 “统括大陆众勇士的王者……” “离神明最近的圣人……” “划破星黎夜空的烈日之英雄……” “太阳王……” 英雄们纷纷絮语,念颂起宴会主人的种种名号。 圣骑士贝蒙德向主人行跪礼。 得到免礼后,向众出席宴会者宣布:“我们的主人已经到达。续届群英盛宴正式开始。请大家在享用佳肴美酒的同时,欣赏舞姬们的胜利之舞。” 英雄们的欢呼声洋溢满天。 王登上宴席中最高的座位,俯视群英。 一队舞姬从一个入口细步涌入,团团聚集在会场最低处的平坦舞池中。 现场仅有这个位置,能使得任何人都得以清楚观赏到表演。 一阵如花瓣落地的沉默后,她们开始为群英献舞。 跃动的绚烂舞衣,像一朵朵飞扬的蒲公英,扩散、聚拢;腾升、飘落; 每一个动作舞到热处,纱衣与女人们的身体若即若离,富有魔性,撩起观者内心蠢动的欲望; 她们的风姿带来了千变万化,带来了瞬息更替的四季景色的幻境,带来了斗转星移的错觉。唯一不变的是,英雄们观赏这支魔力之舞蹈时的心驰神往。 这支异域的胜利之舞,祝贺英雄之王永生不息,早日大一统世界,让这个星球的所有人类共同拥戴一个王。 舞姬凭此赢得了群英的掌声以及再一次响起的剧烈欢呼。 “这十二名大陆中最美艳绝色的舞姬,就是本王今天赏赐群英的礼物!” 一阵男人的雄叫爆发,贯穿盛宴内外。一些几乎失去理智的英雄,已经涌了上去。 就像是抢夺置于眼前的宝藏的海盗一般,不顾舞姬少女们的嘶喊和求饶,将其抱起扛起,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有的人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当场撕开她们宽松的舞衣,开始兽欲的征伐。 最后一位舞姬,无视蜂拥上来的英雄,从混乱的人群中走出,并逐步靠近王座。 她与其他舞姬一样,来自异域; 其花容,看起来绝不超过十八岁,且出众地绝色。她边登上崎岖斗转的石梯,让宴席的宾客目瞪口呆、忘记阻拦; 又边褪下身上的纱衣并将其扔在一旁,直至剩下一副一丝不挂、一尘不染的身躯,以含情脉脉的双眸注视面前最强的英雄,“王啊……请让我陪伴在你身边……” 美人的伴君之愿,自古长存。 王从座上走下。她欣喜着,渴望王的宠爱,张开双手。 王掂起她的下颌,继而轻力抚摸她脸的轮廓,俯视着,“你叫什么名字?” “花颜。” 好一个大陆东方的深蕴秀名。 王注视了一会面前触手可及的尤物,赞美道:“你不愧是当今大陆中舞技最出色、同时也是拥有最绝色美貌的美人——如果不算过去的话。” 听见王的最后半句,少女容颜上的喜悦停留了半分即逝,闪过一丝惊讶和失望之色。 随后王对她失去兴趣,于是背对着这位自愿献身的舞姬,大步回到王座上。 “英雄们——” 王浑厚的喝声几乎贯穿耳膜,让在场所有人的动作全部停止下来。 千万的疯狂尽数静止在王之喝声落下的那一瞬间。 “接下来,本王将会向群英展示,从过去闪耀到现在的,最完美的宝物!她的存在,比现在任何一件被称作宝物的东西更具价值!” “终于要出现了。”一直靠在盛宴席无人知晓的角落中的「死亡琉璃」尤格,先前既没有上前抢夺美女,也没有品尝佳肴美酒,而是默默等待着,「宝物」出现的时机。 “「她」的重现,必定会让菲尔萨现身吧。不管你躲得多么隐秘,迟早都要现身!” 身在王座旁时刻待命的圣骑士贝蒙德如此断定。 若是到时候菲尔萨要对王进行刺杀,保卫王的重任就会落到自己身上了。 这次,绝对不会再放过想要伤害王的恶贼。贝蒙德暗自对着宝剑如此发誓。 午夜斩使紧盯着高高在上的王,怀有深意地坏笑。 这位巨剑大师到底有什么意图? 渴望战斗?渴望战利品?还是渴望女人?抑或是渴望王手上的最珍贵宝物? 夜猫表面上非常放松,内心对周围情况打起十二分警惕。 可当看到身边的男人都望向同一个方向,个个面露怪异笑容,身为女人的自己隐约猜到些什么。她脸上浮现的妒忌之意可不是假的。 只见王举起放置于掌心的翡翠石,口中念起解放封印的咒语。宝石喷出光,刺目得让人看不见宝石本身。 随后,一丝丝青色的雾气,带着白芒,缓缓从翡翠石的棱角中泄漏出来,在半空编织成模模糊糊的幻影。 待幻影由魔力之芒编织成形时,英雄们目瞪口呆,且目光纷纷集中到焕发着翡翠光的那一处。 这一刹,就连时间似乎也静止了。 翡翠光中映出的是一名赤发少女的处女之躯,毫无遮掩,洁白无暇,仅四肢受发光的锁链束缚。 她的肉体已经消亡,现存的只有其灵魂体。因此才会表现出如此地洁净,没有一丝污垢。灵魂体的容颜上双目紧闭,仅存半分活息。 “这就是,七年前的第一届群英盛宴时,从传奇剑士身边捕获的「妖姬」之灵魂!” 如此纯洁无暇的丽人,居然会被王称为「妖姬」。 恐怕在场仅有少数人才能知晓过中详细吧。 在场的一切鲜花、宝石以及珍珠都因正在展示的「宝物」的光芒而黯淡下去,通通为之逊色。 舞姬们纵使再漂亮,也仅是王用作衬托这朵初绽之花的叶瓣罢了——众人不免如此认为。 没错,眼前这焕发着翡翠之辉、一览无余且洁净无瑕的魂魄才是最为璀璨的宝物。 于是群英纷纷呼喊着为之疯狂,踢开脚下的女人,拨走满摆桌面的赏赐之物,弃掉一切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包括珍珠宝石、鲜花、黄金白银等等。 “这个时候……菲尔萨应该就要现身了吧……”为防其他人在即将出现的混乱中误伤了自己,夜猫已经拔出匕首,藏在袖子中。 随后她环顾了四周,暂时仍未发现有任何异动,当然激烈沸腾的群英不算异动的话。 “这……这就是第一届群英盛宴时,王所俘获的、菲尔萨的同伴的灵魂吗?”午夜斩使眯起眼,咧嘴笑着,“果然……价值非凡啊!” “喂,难道你也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吗?不就是不着一丝衣物、双目紧闭的睡着了的魅惑姿态嘛。活着的话,未必比现在站在王面前的舞姬漂亮过许多。” 夜猫不屑一顾地嘲讽「风流」的午夜斩使先生。 “这也是我想要得到她的其中一个原因……”他笑了笑,半严肃道,“事实上,得到她就等于得到风涡的力量。” “那是什么?”她表示很感兴趣。 可这时,午夜斩使不再详细解释下去,而是示意夜猫,好好聆听王的发言。 “「雪莉?豪森威儿」,正是幻象中的少女之名,现在沦落为这颗宝石禁锢着的灵魂。拥有她即拥有风涡之力!” 王说完,念起恢复禁锢的咒语; 待半空中少女的幻象被吸入翡翠石后,将其收回。 群英听罢看罢,纷纷雄叫,愿意为争夺这颗宝物而战斗,不知是为了得到她,还是为得到那股力量。总之几乎所有人都举起刀剑,杀意腾腾,愿意为此互相厮杀。 “本王在此宣布——名为「群英盛宴」的角斗赛正式开始!胜利的英雄将会获得这颗翡翠神风石以及本王亲自赏赐的「祝福之酒」!” 一瞬间,群英的盛宴化作血腥的战场。对于英雄们来说是战场,而对乐于观赏争斗的王而言,确实是一场浩大的盛宴,持续到几近黎明前一个小时也丝毫没有停息的征象。 这时的情况让圣骑士贝蒙德惊讶。没想到,王已经展现出禁锢着雪莉灵魂的翡翠晶石,并以此为诱,极冰之菲尔萨一直仍未现身。而在场的群英,早就投入厮杀,忘掉不速之客这回事了。 薄雾又开始悄悄聚集起来。 “按照这种情况,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等到群英的胜负分出、最后一个胜利者脱颖而出之时,菲尔萨才会出现,并将胜利者打败,坐收渔人之利,以此获得翡翠石。算盘打得真精妙啊。” 「死亡琉璃」尤格此刻正面对着一块大个头战士。 不过他自愿在角逐中投降,并退到一旁观赏好戏。 当空的明月即将离去,皎洁的月色因被夜空的薄雾模糊了,而不复存在。勇士已经倒下一大半。 就在此时,王感觉到期待已久的「异样」。 比起存在于修罗场上的杀意的总和还要强烈的魔息,突然燃起,并迅速逼近。 “来了。”同样感觉到了异常魔息的圣骑士贝蒙德,举剑大步上前,守卫王座。 “我也等你好久了,菲尔萨。”结晶师尤格从角落走入场中,扬起嘴角,同时念起了魔咒。 一颗苍芒流星划破夜色,爆发极光,背着王座从山底射出,扶摇直上。 “极冰之菲尔萨,本王早知道你会出现的!”王睁大血红的双眼,仰视夜空中不羁窜动的苍星,大声狂喝,身后金光爆发,引起的劲风吹走四周的障碍物、以及倒下的勇者的尸体。 夜穹被光灼烧,峰顶耀如白天,一度盖过苍星自身的极光。一切的辉煌,皆为王者欲大开杀戒的前兆,皆来自太阳王奥古斯登身后具现出的太阳形金环。 群英仍未回过神。贝蒙德转身仰视上方。菲尔萨在半空稍作一秒的停顿。直至此瞬间,贝蒙德才看清他手中持着一支长达三米的冰枪。 “你到底要作……” 其余人还有时间去惊讶,而尤格早就迅速撤退。 贝蒙德提剑守卫,可在未摆出完全防御之姿时,菲尔萨早就将手中冰枪投出。 待群英从混战中觉察到从天而降的凛冽寒息,并发现袭来的冰之魔枪时,一切都太迟了。 出奇的是枪头并未瞄准任何人,直直刺入宴会场——山脉表面的中央。 完成投枪后,菲尔萨在半空中又如画北斗七连星一样瞬移开。 与此同时,冰枪发生魔动,颤抖着整支嵌入地底。 群英纷纷将目标锁定于在空的共同敌人,提刃、释放魔息。可是大地顿时产生剧烈的震动,让他们顿时无法站稳。 山体多处开始裂现大小不一的缝隙,并且从中还拔起冰刺。 甚至从山顶的不知哪个角落涌出了汹涌的雪流。 引发雪崩!这是在星黎大陆南部、最起码在战火群山上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天灾! 可是菲尔萨的魔纹威却能引发出冰天奇观,从「天时」方面上改变战局。此乃极冰魔纹的能力之一。 换做是平地,冰雪之力当然不能算作强悍吓人; 可要是在山峰中引发雪崩,就能称作是相当恐怖了。 想必菲尔萨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有此着。 清楚知道光凭自己甚至再加上同伴都不可能斗得过群英,也不能赢过奥古斯登王; 可只要适当运用策略,就能暂时难倒敌人。而他只要趁此时夺回雪莉之魂,再逃出此地,就算是胜利。打倒奥古斯登绝非一朝一夕之易事。 宴会场发生混乱,各自应付雪崩就已经是难事,更无暇顾及来袭的菲尔萨。 而此刻,奥古斯登王开始焕发神威。背后金环照耀出烈日之辉,散出有如太阳表面的温度。 遂射出几百道光线,将山上的雪崩在尚未波及群英宴场前烧溶并蒸发干净。 此景观亦是毫不输于极冰魔纹的威能展现。 王忙着消溶雪流,一道极光击打落山巅,千鸟一样四散而开。白银的寒光如剑锋一样持续铮亮,隔开太阳的金辉。 在这银光中间,从模糊至清晰地浮现出一个人影。王停手处理雪崩之灾,让群英自己应付去,继而转身注视现身的男人。 菲尔萨出现在山巅之上,立于王座巨龙雕饰的头顶最高处。漆黑的斗篷在白雾中若隐若现,污秽的靴底玷污王座的神圣,此举实属藐视王权。 夜猫躲到一块巨大磐石的后面——那是一个王与那个刚刚来袭的男人都无法察觉到的极佳隐秘位置,又隔开了雪崩,能够很好保护夜猫的安全。 她开始观察那个以奇技来袭、被称为「王的敌人」的男人。 首先,引起观者注意的是他脸上那漆黑的眼罩。 似乎他双目失明,不过看刚才在高空中以流星的姿态自由移动的样子,似乎心眼未盲,并且武技超群。 他有一头失去色彩似的乱蓬白发,斗篷下是及其不显眼的浅灰装束。左手泛光,是与他刚才作为流星姿态时发出的极光相似的白光。 再仔细看,他面无表情——应该说,他未表怒色。身上爆发得气势如虹的魔息,似乎能企及奥古斯登王。 (这人就是……传说中的,极冰之菲尔萨?) 趁群英未能赶上,两人即将以刀剑碰撞。虽然时隔七年有多,可两人之间的实力仍差距到何种程度,双方都心知肚明。 奥古斯登王炫耀似地举起右手,张开五指,手中的翡翠石再次显露光芒。片刻间,风幕包围住王,并视王为主人,抗拒一切身外之物。 在王的身边,似有雪莉的影子存在。 菲尔萨感知到久违的雪莉的气息,可却非常不友好,甚至带有明显敌意,不由得心中一颤。 “如今雪莉的风涡之力乃本王所有。若你能归顺群英旗下,本王姑且可以考虑让你俩见面一次。” (王居然当着他的面使用起他同伴的风涡之力,菲尔萨迟早会输的吧,真有够他绝望的。) 从菲尔萨左手手中现身一柄冰剑。再看他的表情,已经咬牙切齿。 “放下武器吧,英雄。你斗不过本王的。再说,本王需要你的极冰之力。” 菲尔萨将自身魔力燃烧至极限,释放出不可比拟的能量,此刻他全身包围着北极之光。此举已经表明绝对不屈服之意,并似乎打算要使出全力对抗王权。 奥古斯登王低声叹了一口气,既然不肯屈服,也就只有—— 杀。 奥古斯登王身后金光大闪。烈日再现。金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白天提早降临。 双方的决战一触即发。 不过,菲尔萨维持着这个高魔力的姿态,左手却收回了冰剑。他抑制内心的鼓动,缓而有力地举起右拳头,拳心向上,伸开五指,呈现出—— 一颗翡翠晶石。粗略一看,竟与王所拥有的那一颗无异; 仔细一看,则发觉更加相像。 王举起右手,也重现刚才的那颗禁锢着雪莉的灵魂石。 “你是想要用你手上的冒牌货来迷惑本王吗?太雕虫小技了!” 的确,是奥古斯登王亲手将雪莉的灵魂封印起来的,所以王手中的晶石必定不假。 可对面那方手中的那颗是? 菲尔萨深感到自己的扑扑心跳,收起自己手中的那颗宝石,扬起了嘴角。 他念起魔咒,解放出自己手中宝石的力量。 风幕应声而聚,吹开一切障碍。金光亦受到风幕影响,虽说威耀不减,可却动摇起来。 此刻,英雄们从王的身后,挥着战刃朝菲尔萨奔涌而至,不放过王的敌人,纷纷叫嚣着要取敌人首级。 菲尔萨虽然能以雪崩之势应战,可是也不敢轻敌。他见状,左手拔剑并挥斩半空划出新月痕,以召唤无数冰柱再次拔地而起。 换做平常情况,冰柱对于群英而言可以轻松解决; 可今天却在山脉上,菲尔萨以魔纹之力控制住天气; 山脉本身脆弱,先前已经出现太多裂痕,地面已经完全不稳。所以这回,冰柱的再现带有一股山崩地裂之势。 眨眼间,盛宴场的大片区域碎作泥石,坠落于山脉之外。 一些英雄勇士也随着消失的立足之地一同掉落到不知何方。 王站立在原地无动于衷,以烈日的圣息保护自身。 菲尔萨的破坏力可难道一波涌来的勇士,却波及不了王所站着方圆一米内的范围。 灰尘、风雪、寒气模糊了视线。菲尔萨受风幕加持,踩着冰柱一路远离,不知有何企图。 奥古斯登王正要起步追击敌人,发现视线瞬间被绿色的雾气扫清; 同时还突然感受到风涡的气息,于是四顾,惊觉其来自何方。王诧异地望了望紧握手中的翡翠石,依然完好无损,未被偷窃。 可是,风涡之力只能够由雪莉发出,而禁锢着她的灵魂容器又在自己手上,那么菲尔萨的「风涡之力」从哪里来? 王遭到绿色雾气的包围,隔绝了一切,形成了结界一般。在这「结界」中,只剩两人——奥古斯登以及菲尔萨。两人各绕风幕,一高一低地对峙着。 风息越发疯狂,卷起绿雾形成旋风,咆哮着。这风涡之力如假包换。 “你为何——” 眼前突然亮起的极光打断了王的发问。 极光穿破绿色薄雾,以本身的速度笼罩山顶。王用双臂挡住刺眼的光芒,同时亦驱使身后的金光与其抗衡。 (这就是……「极北盛辉」——菲尔萨的极冰之魔纹的威力……) 夜猫也发动引以为豪的幽暗秘术将自身与光隔开,为避免生命危险而逃离宴会。 纵使无缘再观看菲尔萨与王的决战,可还这般饶有余兴地思索着,并得出结论。 这阵极光过后,王并未有受伤分毫。尽管如此,他仍是疑惑不止。 菲尔萨正面面对王。风息与尘幕逐渐受烈焰圣息排空。 他丝毫不惧怕太阳王奥古斯登那威严屹立的雄健之躯。 王对菲尔萨以及突然现身在他旁边的人,甚是吃惊。 在菲尔萨的右臂弯中依偎着的,是一名赤发少女,身体受披风严密包裹。 王吃惊地再度查看自己手中的翡翠石,依然完好无损。 “她,居然会复活?怎么可能?” “区区禁锢之术,是无法困住她的灵魂的!风涡之力也是如此!” 似是嘲讽的一段话落下后,他捧起少女的脸颊,吻了吻她那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 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恋人的气息,缓慢睁开双眼。翠色的双瞳,正如曾禁锢她的晶石一样璀璨。 那似乎是一副恋人重逢的景象。而菲尔萨此次到来,似乎要告诉王这个事实? “你到底是何时……” 菲尔萨没有理会奥古斯登王的话,嘴里吐出似乎只有依偎的人才听得见的絮语。 奇迹发生了——少女双手颤抖,艰难捧着菲尔萨握剑的左手。刹那间,身边的风幕转守为攻,四周的风势亦变得狂暴。 菲尔萨抖一抖手,将再无作用的宝石扔出好几米之外,再度召出冰剑直指敌人; 另一手抱住少女那不稳的身躯。他似要应战,为一雪少女多年忍受的耻辱与痛苦。 好大的胆子,居然不知死活,妄图再次挑战星黎的奥古斯登王,看来他是忘记七年前是如何惨败的了。 王尚未知晓他到底用了什么伎俩,将雪莉的灵魂释放出来。 攫魂秘术出了问题?有人暗中把真正的翡翠石盗走了? 还是不知何时将其中的灵魂之息泄漏出去了? 奥古斯登准备应战,将手一挥,气愤地将再无用途的「空壳」扔出悬崖外。 划出一段优美的弧线后,翡翠神风石掉落山崖底。此时王再从腰间取出宝剑,身后烈日焕光。 (就等这个时机——) 菲尔萨瞬间爆发出自身全部魔息,极光耀眼无比。发动速度之快,让奥古斯登加紧防备。 虽说就此等劣伎对自己不会有太大威胁,可还是不愿自己的黄金铠甲受损。 如惊雷般一闪过后,菲尔萨却失去了踪影,留下刚掉落在地上「铿锵」一响的冰剑,以及紧跟随后才瘫倒在地、如断线木偶的少女。 就在眼前,敌人忽然消失无踪,奥古斯登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何事。临阵逃窜了? 事实上,菲尔萨以自身发动风涡之力,同时又驱使自己的极冰魔纹。先前他的魔力在双重消耗,几乎要等不着奥古斯登将翡翠石脱手的那一瞬。 原本风涡之力只属雪莉一人所有。 她死前将自身所有魔力凝作一道纹印,刻在菲尔萨手上,让他继承部分的风涡魔力。 今日他趁奥古斯登不注意时,悄悄将风涡魔力注入到仿造雪莉的人偶中,让她暂时「活」了过来。 虽然菲尔萨的「风涡」大不如前主人使用时的威力,可要骗过奥古斯登这般不懂风涡之力的人,再加上一点点演戏的技巧,还是绰绰有余。 顿时大悟的奥古斯登,双眼在一瞬追踪到极光疾行的轨迹——极光企图跟上坠崖的翡翠石,于是对着极光射出一连串光球。山脉上连环起了十几回爆炸,金光侵染夜空。 接连不断的异变惊动到山底下待命的洁露?雪诺,她心中不断为菲尔萨祈祷,盼望他早日归来。 夜空中亮起的烈日光辉非常不祥,特别是对于她而言。甚至奥古斯登的杀意还传来山底,仿佛要扼死一切激怒他的活物。 感知到这一切的洁露全身都在害怕、颤抖。 不过同时,她心里也清楚,菲尔萨的计策似乎是成功了! 传闻中,在公平的情况下,奥古斯登可是能轻易击败菲尔萨; 即使后者使出计谋,也未必能够弥补双方的差距。可是今天他不必将奥古斯登击败,只需要抢回他手中的翡翠石就足矣。 一刻的时限也快要到了,怎么菲尔萨还未见到踪影? 难道是被困住了吗?她恨不得不顾一切立刻前去营救。 在王识破诡计前,化作极光的不速之客菲尔萨已经逃离宴会场,逃之夭夭。 估计菲尔萨不到几秒就能与同伴重逢并一起离开。 王愤怒不已,当即布下追杀令:“英雄们!夺回翡翠石者,本王厚赏!夺菲尔萨首级者,追赏宫殿一座!” 群英蜂拥追落山崖,为了敌人的首级,为了宝物。 6、“小姐,这么晚了,在这里等谁呢?” 洁露一个惊觉,警惕起来,手已经伸向腰间的刀,转头望向声音来处。 她退后两步,在夜里仔细观察来人。那是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毛毡帽压着金色的头发,身穿褐色夹克,没有佩戴任何明显的兵器。 也不像是魔法师。在稍微有光的夜里,她就只能看清这么多的情况。 “我明白了。你在这里守株待兔地等菲尔萨吗?”来人从口袋中取出了什么,准备作战。 看来此人是为追杀菲尔萨而来!身手迅速,居然比他先一步来到山底。 洁露二话不说拔刀迎战。她俯身前冲,以迅雷的速度逼近并挥刀发动进攻。 这家伙肯定隐藏着什么兵器还是魔技,必须在他亮出兵器之前获胜。 可是她的刀刃在斩向对方要害前,触碰到一丝柔韧的东西,并被全力反弹回去。 突然的障碍让她不得不放弃大好的偷袭机会。 就在收刀的一刻她看清楚了:对方以拉住一根细线抵御洁露的剑袭。 趁着洁露收刀,青年灵敏地跳开几步,离开几个身位; 同时手中的丝线像受到魔咒控制一般自发环绕起来,形成一支结实的枪矛。 不仅如此,来人从口袋里掏出另外一个丝球,抛向空中。球落地后,其中的丝线自发卷束升起,自行编织起来,成为人形。 “人偶?” 洁露顿时惊呆,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秘术。下一刻她就觉得情况不妙,算上人偶的话,她要同时面对两个敌人。 不过只要等菲尔萨回来就好了。只要两人一同并肩作战,二对二,就不会轻易输掉。 就在她想念同伴的此时,从天劈下一道极光,击落地面,并从中蹒跚地走出一个人影,几近跌倒。 “菲尔萨!” 神秘来人与洁露同时走到他身边,将其搀扶起来。两两因为相同的举动而感到惊奇。 “翡翠石呢?”菲尔萨一着地便迫不及待地问。 他直至落到山底,仍未发现翡翠石的踪迹,自认为不可能搜漏任何一个地方。 因为比起肉眼,自己的第七感「魔力感知」的触角更加敏锐且准确,尽管在夜中亦程度不减。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颗宝石已经先他一步躺在山脚草地的某个角落。 他所追逐着的东西,对他而言比生命更为贵重。 “放心,在我这。” 尤格摊开手掌,翡翠石被晶莹半透明的丝索严密包裹着,以防止气息泄漏,引来敌人。不过他忘记菲尔萨是个瞎子,无法凭肉眼看见手上的宝石。 “我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哦,那是因为被我裹好了,没骗你。” 菲尔萨没有再说话,安心地点点头。 从双颊的细痕中溢出的血丝流到嘴角边。 “刚刚逃出来的时候不小心被奥古斯登的烈日爆破伤到了……没什么大碍,总之我回来了。” “不止伤到这么简单吧?我都亲眼看见奥古斯登瞧准了你移动的轨迹,连发了几次爆破。要说没有中了一半,真是骗人了。”这么说的是那位来人,一语中的,略为带点数落的味道。 不仅如此,菲尔萨其实也几乎筋疲力尽了。魔力耗尽后,他就以血作为代替来继续动用魔纹,其负载早已超出主人血肉之躯的极限。 皮肤、甚至是脸颊上已经渗透出血,旧伤甚至也复发皲裂。 看见同伴的惨状,少女不由得抱紧同伴,“你太乱来了……”随后又抬头望向那位神秘青年。 “瞧,你都快破相了。”他继续调侃着菲尔萨,似乎对现状不太担心。 “总之我回得来就行。” 随后菲尔萨向洁露介绍,这位青年是受人们称为「死亡琉璃」顶尖结晶师,擅长制作人偶,是今晚潜入宴会的内应。 原来也是菲尔萨的朋友。听到这些少女略为不知所措,不过总算安心下来,只是对先前的鲁莽袭击尴尬得说不出道歉的话。 而尤格对此表示没有关系,毫不在意。之后洁露回过头来检查同伴的伤势,看来并不像表面所示那般的好解决。 “我不要紧。刚才真是谢谢尤格你提供的人偶,栩栩如生呢,我吻它的时候都快要产生错觉了。” 尤格假装抱怨着「材料挺贵的啊你必须付钱」之类的话,又笑了笑。 随后他解开包裹着翡翠石的透明丝索,郑重其事地将其归还给主人。 菲尔萨接过装载着恋人灵魂的沉重容器,再一次触及到那七年来朝思暮想的熟悉气息,不禁陷入沉默,从脸上无法看出他内心怀有激动还是其它的心情。 “也全靠你,才能骗过奥古斯登的双眼。” 尤格点头,接受了菲尔萨的赞赏,“那还真危险。要是……万一计策失败了呢?要是奥古斯登王不将石头丢弃,而是直接在手中捏碎,到时候该怎么办?你就真的没辙了。” “再次发动她留在我手中的风涡,以此吸引收集还未消散远去的灵魂。就算再多耗一倍魔血也在所不惜。” “那么几秒内你必死无疑。我可没替菲尔萨你度身订做过人偶给你当肉身,除开你的妹子。” “我不会死的……”菲尔萨再次重复:“所以我说过今晚一定会成功。就算伤重,只要我不死,就什么都无所谓。” 洁露怜惜地望着同伴,内心悔恨自己帮不上忙,口中不断嘀咕:“又受伤,你真是太乱来了……” 尤格此时也同样凝望着菲尔萨,收起玩笑的态度,第一次对面前这个不羁的男人产生了敬佩之情。 极冰之菲尔萨,双目已经失明,负伤累累。 尽管迎死也在所不惜地去追逐一样东西。 到底爱是怎样一种情感,能激发一个人几何的潜力? (恋人……么?) 尤格从他人的经历、他人的强烈意志中体会到一些。 心中的旧伤有些蠢蠢欲动。 他黯然失神了一会,随后收拾多余的心情,催促着:“还是先离开这儿吧,山上那群家伙叫嚣着要拿你首级呢。” 第562章 (起?失落的午夜) 1、酒馆一直是城镇的夜明珠。 那是不灭的灯辉,与喧闹一起贯通大堂内外; 时而在酒杯中流转,与晶莹的红酒交融。沙恩?米奈特将盛满的一杯喝尽,引来一片喝彩。 他作为星黎大陆中知名雇佣军「午夜斩使」的首领,频繁拜访酒馆,已是常客。 每晚借着酒会结识英雄豪杰,顺便布下线眼,探取线索,以追寻猎物。 “有人曾经叫我们作「王的走狗」,当然,他们如今都在土里呆着了……” 沙恩用拇指示意向背负在自己身后的赤色大剑。 没人敢碰到它,他们只能尽量远离,投以崇拜的目光。 此刻,他正以自己过去的经历为谈资与周围的人攀谈。 「午夜斩使」属雇佣军性质,是大陆上唯一一个有数名成员共同合作的赏金猎人组织。 但要细究其详细来源,则无人知晓。外人只听闻过名号; 通晓大陆内情的行家也只略知,这支雇佣军与星黎大陆的最高统治者—— 太阳王奥古斯登关系紧密,时常有地下合作。「午夜斩使」能让人闻风丧胆,现身之处必将掀起一阵血腥的杀戮。 尽管如此,今晚他们却未有行动——不如说,他们正等待着收网的时机。网已撒好,是天罗地网; 暗箭已经上弦,盯准目标。 总之今夜平静,却预示着暴风雨。 酒会的喧闹声掩盖了一切,包括来自半夜到访酒馆的客人的脚步声。 沙恩向门的方向瞥了一眼。客人一进门脱下抵御夜寒的大衣,随手挂在墙上,仅穿有漆黑的背心; 露出一双布满刀剑旧伤的结实手臂,简直骇人至极。他双目利如毒蛇,仿佛能射杀所注视之人。 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挂衣服上,无视周遭被引过来的怪异目光。 他随后一边以冷漠的态度,接起沙恩先前说过的话:“王的走狗……哼,多少人连王的走狗都没有资格做呢,还要谄媚着去跪舔王座,以求得日冕的照耀。” 喧闹顿时落了下来。他说话就像一根刺。 听罢,沙恩干笑了两声,不顾旁人,肆无忌惮地接着同僚的话:“「群英盛宴」那一晚的那一百几个人,不就是冲着跪舔王座的机会而来的吗?你说对不对?” “沙恩,你不就是那其中之一?”双臂满伤的男人走过来,坐在沙恩旁边,吩咐老板:“血黄昏。” 还是没变,沙恩确认着同僚。冷和黑,就是他——「续刃」的特色。午夜斩使之间不直呼名字,只叫外号。 顺带一提,沙恩的外号是「红刃」,因赤色长发以及背负赤色大剑而得来。 酒馆内的暖和,只要有续刃的存在就会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同时他就是那熠熠灯光下的阴影,会让人毛骨悚然。双臂上的伤正是他的战绩,而战绩则来自他腰间的两柄短刀,其刃暗红,不知舔舐过多少个喉头的鲜血—— 所幸此刻被皮鞘包裹严密。 如果红刃称自己作冲锋前线的大剑战士,续刃则是暗夜之双刃杀手,而第三位同僚「薄刃」就是擅长谋略和反间的专家。 「红刃」沙恩?米奈特听着周遭再度恢复的喧闹,向身边的同僚低声解释: “我是迫不得已要单独行动的。王只下令过要我单独一人在宴会中潜伏。不过再怎么也没想到那家伙会招出一场大雪崩,害得我完全无用武之地,最后白跑一趟。这次算是对我们午夜斩使有史以来的一次玷污了。” 尽管还有疑问,续刃也懒得追问下去,默默解决掉面前那杯鲜红的鸡尾酒「血黄昏」。 之后,他答道:“虽说你是老大,也没有下次。玷污什么的,赶紧洗掉。” 续刃暗示要赶紧完成任务。 喉头荡漾着烈酒的口感,而他此刻的双刃,也极需鲜血的滋味。 “王的命令你敢不听从吗?不过,往后的追捕就完全是我们的自由了……话说回来,薄刃在哪?” 续刃用双眼示意了一下窗外,之后,紧盯送到面前的第二杯「血黄昏」。 “我明白了。是怕遭到男人调戏吗?”说罢,红刃顺手把从身边经过的侍从搂了过来,不顾她失声大叫,开始扯起她的上衣。 随后他还觉着如此玩不尽兴,将自己手中的酒强行灌入她嘴中,继而又把她抬起来。续刃对此无动于衷,养成习惯从玩乐中置之度外。 红刃的赤色大剑被手脚乱挥的女侍从无意中拨到了,他一动怒把人扔向几米外的酒桌上。酒馆内发出一阵巨大的声响。 “谁让你动我的剑的?” 续刃向同僚瞥过一眼。红刃似乎真的动怒了,只见那桌人都提着兵刃围了过来。老板生怕红刃会在酒馆里掀起乱斗,一边好声好气地劝着客人。 他也没有变,续刃如此想,他一向讨厌别人碰到自己的大剑。有一次,还和同僚为此而打了起来,当然红刃还顺手将同僚解决掉了。 老板自愿赔回一桌酒菜给那群人,并吩咐下属为他们在二楼准备好上等的单独客厅,供一夜尽情使用。 老板劝说客人的技巧高超,不愧是经营酒馆多年的道中人。至此,一场纷争全然化解。酒馆又恢复方才的气氛。 续刃发现有人趁乱进来。 原来是另外一位同僚,于是提醒红刃:“薄刃回来了,看似发现了什么动静。” 红刃走过去把受伤的女人扯入怀中,轻声说道:“今晚可能会迟些回来,记得可要在床上等我,你欠调教。” 随后吩咐下人将其抬上楼。 她已经无力推搡,被强行带走。 酒馆本来就鲜有女人来往,何况是在午夜的时刻。于是,紫衣的女性一进门就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 她面无表情,如面具一般——不过就算真的是面具,也让人觉得那是精心雕刻过的。 待他们抱有如此想法、一走漏眼时,那片紫影就已经飘到了另外两位「午夜斩使」同僚身后。 「午夜斩使」的三位主要成员总算集结起来。 薄刃扫了两位同僚一眼,特别盯紧老大一会。老大总爱因小事与别人起争执,大伙都清楚。 薄刃虽然有些不满,可没将情绪写在脸上。 反而是语气平静地,像是作报告一般说:“根据使魔的消息,猎物有动静了。” 续刃听后,率先起身,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 他拿回大衣并穿上,一边冷语:“这次午夜斩使的污点要尽快洗掉。” 薄刃清楚他的话意味着什么。 红刃在群英盛宴中并未成功阻止极冰之菲尔萨捣乱,导致风涡石丢失,让奥古斯登王大发雷霆。 所幸王并未怪罪下来,不然「午夜斩使」的名号及其成员,今后就只留下传说再也不见踪影了。 红刃没有言语,伸手向后背抚摸着剑柄,抽出剑刃,露出鲜红的锋芒。 红刃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起手中的爱剑。 见有人将兵刃出鞘,酒馆的大伙顿时安静下来,以为又会发生什么不快的事。 红刃不管周遭的一切,注意力只集中与自己的剑。“我们的猎物自投罗网了。我们两个想去见识见识那个会发大雪崩的家伙,对吧?” 红刃细语,犹如对着恋人。周遭屏住气息,惧怕这位时而暴怒时而暧昧的红发青年。 而同僚则对红刃的怪行早已司空见惯,早就各自收拾好,准备出发。 三人一同离开。不久,酒馆外腾起了按捺已久的马蹄声。 2、这是菲尔萨夺回风涡石、起程寻求「奇迹」之旅的第五夜。 所谓奇迹,即是指能将死去的同伴复活的禁忌秘术。 「群英盛宴」前,菲尔萨结识到大陆最着名的结晶师——尤格?哈克贝利,擅长用结晶丝制作人偶的魔导士。 后者答应帮助他复活同伴,并结下约定。在未达成目的之前,暂且站在同一阵线上。同行的还有一位金发黑衣的少女,洁露?雪诺。 纵观地图,三人一直北上,不知目的地在何方。不过根据推测,应该与复活秘术的仪式有所关联。 以上便是监测者所获知的情报。暗中的双眼一直在注视着他们。 尤格走在最前方,辨认着路,内心估计大概再走两刻钟就能到达歇息地。 洁露一直搀扶着菲尔萨,尽管是后者走得快些。他虽然看不见路,其步伐也平稳安定得如平常人在走白天的路一样。 他身上披着斗篷,连衣帽遮住脸上的眼罩,为防遭人认出。毕竟在星黎大陆,戴着眼罩四处走动的旅人实在不多。 三人就算在夜里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走在大道上,只能抄着小径前进。此刻他们身在幽静的丛林中,摸索着前进的方向,所幸带头人的方向感不错,迷路的情况并不多,直至此刻就快要走出森林了。 路途距离真正的终点而言,还些许漫长,在此间他们可不想遇到多余的麻烦事。 在一路上,他们并没有说多少话,却早已形成了默契。尤格望向远处,终于瞄到一块有用的指路标后,得知歇脚地离自己不远了,心想终于能松下一口气。 于是他兴致勃勃地自言自语:“幸好没有迷路。今晚就先在时都沃明贝勒过夜吧。” “时之都?”菲尔萨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一般,张嘴有些沙哑。 他认得这个地方,想起往事。这处歇脚地是一个熟悉的地方,过去曾来访过。尽管如此而言,也是许久以前的旅行了。 “没错。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都,聚集了许多的各色各样的人,就连大陆外的旅人,在这里的都不少。 虽然鱼龙混杂,却很适合躲藏,想静静休养也不是不可能。王是不敢在这里乱来的,王座骑士团管不着这。”尤格边喃喃自语,脚步加快了些。 “暂时休息一阵子,把你的伤势养好些再说。”洁露虽是劝说,语气有点强硬。 毕竟一连三天的赶路,每个人都不曾好好休息过,伤者更不必多提。菲尔萨自从「群英盛宴」逃出来后,只对伤口进行过简单的包扎,到底伤势轻重,估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过她也能体会到同伴内心的焦躁,于是内心有些矛盾。 进入都市后,周围都亮起光,与先前的野外相差甚远。时都沃明贝勒建立在沙地之上。 菲尔萨也察觉到旅人群居的气息,本地、外地;大陆内,大陆外;人类,半人,甚至还有来历不明的类人。 生命的气息大多都已进入沉睡安稳的状态,当然也有精神着的。 他习惯多年的黑暗,锻炼得不依赖双眼,只依靠微弱的魔力感知就能对外界进行判断,还比常人敏锐好几倍。 据他描述,魔力感知就像隐形四散的触手,代替双手摸索四方,如此一来完全不借助双眼也能正常行动。 然而不完美之处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就算是触手,也摸不着物体的颜色。所以说,他的世界依然是一片黑暗。 每每听见这样的解释,洁露都未免有些吓倒。 不过又看菲尔萨一副自嘲玩笑的样子,似乎已经不太在意失去视觉这件事了。 能乐观对待也已经难得。星黎大陆中,多少勇士因战争而残疾。有的失去右手,有的失去双腿,有的又如菲尔萨一般失去双眼,有的还失去一生钻研的技艺; 他们大多因此而意志消沉,甚至放弃生命。 三人径直奔向旅馆。旅馆大堂内,因深夜人少,难得气氛安静,空桌很多,侍从却依然在工作。 尤格刚坐下便又起身,走过去柜台与老板聊天。几句话后,两人已经相熟起来。 这也算是他的一个特长,能与陌生人迅速熟络,就算不为套出线索,也为广布人脉,一到落难,都能有个照应。 尤格虽然比菲尔萨年轻,所游历过的地方并不比他少,所结识的朋友肯定比他多。 尤格应该会是一位很能帮得上忙的同伴吧。 洁露正是如此认为的,随后目光又转向面前的菲尔萨。他已经翻开连衣帽,将眼罩露出在外。 周围人见此也似乎毫不在意。 混杂的时都沃明贝勒早就充满奇奇怪怪的人。 不知道可有人会认识菲尔萨呢?认识也罢,不认识也罢,各自人在做着各自事。 她就这样一直凝视着同伴,菲尔萨对此似乎毫不知情。反正他看不见,她内心有些恶作剧般地想。 她正想开口问伤势如何时,尤格已经跟老板结束掉闲聊回到座位,还端来三杯热茶。 一坐下,他便谈起:“虽然群英盛宴的「事故」已经传遍大陆。不过在这里好像没人对你感兴趣啊。这下可以好好静养了。我也要着手为你准备东西。说起这个……” 尤格忽然压低了声音,以下的话仅有桌边三人才能听得见:“我大胆问起了老板有没有听闻过让死人复活的禁术。他一听就变了脸色,断定死人不能复活,除非是变成怪物。” “那是当然的。”菲尔萨语气没有起伏地接了一句。 “我还小心地问过老板知道极冰之菲尔萨要夺取风涡石来干什么,结果他与平常人一样,认为你纯粹是想要重获风涡的力量。” “很好。”菲尔萨放下茶杯。 “这说明了,就连消息灵通的情报行家旅馆老板,都不知道你我到底想干什么啊!不过尚且不能大意,总会有聪明人的。” 尤格话语中略带有调侃意味,不过绝无恶意,反而为另外两人带来心安。 菲尔萨一直寡语,洁露本身也不太开口说话。 “我估计奥古斯登那边,早已经有人猜出并着手阻止我们了。”菲尔萨低着头,又端起茶杯,动作一如正常人般毫无阻碍。 尤格虽然与他相熟,不过多少还是心存些不可思议。毕竟大多数盲人都是靠摸索来做事。 他回着菲尔萨的话:“所幸这里的人呀,似乎对你不感兴趣,对你的追缉令也不感兴趣,对你想要干什么也不太感兴趣。 这是件天大的好事。王的手下已经开始布下计划来阻挠我们这点固然不假,可是连奥古斯登王都不敢乱来的地方,王的手下又有什么能力乱来呢?所以,暂且放下心。” 菲尔萨沉默一会,见洁露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估计是被两人间的对话给绕得不知方向了? 总而言之,今后的行程,有必要让同伴了解并清楚,于是开始解释:“我们所寻找的「奇迹」,并非指传统的复活禁术。要让死人完全复活,简直是不可能的,这个我知道。至于我要请求尤格的是……” 洁露顿时明白了:尤格是一名结晶人偶师,菲尔萨想要让同伴雪莉的灵魂,借人偶之躯复活。 她小心地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菲尔萨难得地露出一个淡笑。尤格也默默点头,表示正确。 菲尔萨接着解释,这个方法理论上可行,自己也集齐了所需要的东西: 锁着雪莉之完整灵魂的风涡石,以及质量最上乘的人偶——这方面,尤格承诺会全力以赴。 “这并非真正的复活,这点菲尔萨你必须清楚。” 他重重点头。所谓的「复活」,本来是将雪莉的灵魂和魔力一同注入回死者的身上。 而菲尔萨打算实施的「复活术」是将死者的灵魂及其魔力注入到新的躯体——人偶中。 原本人死后灵魂必须归天,而王觊觎风涡的力量,遂以攫魂之术禁锢起雪的灵魂,此举反而创造出让其复活苏醒的机会。 这时候尤格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在此前我必须跟你说清事实。这个方法我已经试过,失败了。” 这话将洁露吓了一跳,是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时候。不过认清残酷的事实也是必须的。 尤格说得很干脆,让人不知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一边协助菲尔萨完成不可能的事情,一边泼冷水。 “我一直在思考失败的原因……我想我先前……应该是……灵魂不全的问题。不过你有风涡石在,因此……可以说不用太担心,会有成功率的。” 尤格一提起自己的经历,就会有些犹豫,似乎是一些难言的过去。 菲尔萨转了话题:“事实上……风涡石的力量似乎在逐渐减弱。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想尽快,所以,拜托了。” 尤格点点头,又「嗯」地答应一声。 “就算如此——”洁露忽然发话了,语气有些僵硬,似乎是积蓄已久、终于鼓足勇气般:“就算如此,你的伤势……也不能大意……” “我不要紧,真的。” “我知道……可是……最起码今晚,也要好好休息。让我好好为你处理一下伤。几天前太匆忙,只对你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听少女说话结结巴巴的,尤格忍不住扑哧地笑了一声,心想又不是告白,为何会如此紧张。应该是性格使然,看她平时话也不多,有点见生。 同伴则露出了淡笑,“那……交给你了。” 已经是午夜。洁露等了很久才跟侍从要来了急救箱。 一打开,药物绷带齐全。她向侍从感谢后回到房间,发现尤格又外出,只剩菲尔萨一人坐在桌子前,少见地摘下了眼罩,用双手捂住眼睛,表情有点奇怪。 “你……很痛吗?” 菲尔萨确实听见了,不过没有正面回答,“每天都这样,没关系。” 难道自从那次后,他每天都是这样渡过的吗?每每这么一想,她便觉得有些可怕。 每天都要承受如此的折磨,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法帮忙又无法分担,现在只能尽力替他处理好身上的外伤。 “休息一下吧。我来替你再处理一次伤口。好好休息一下吧。” 菲尔萨点点头。他脱下外衣。全身伤得最重的地方在左肩,有一片灼烧的伤痕,并非由火焰造成,而是因奥古斯登的光子爆炸而伤。 由于前几天处理得不是很周到,加上长途的奔波劳碌,伤口呈现出溃烂的现象。 因为他是左撇子,在这有伤肯定会影响到使剑。事实上她应该早就察觉到才对。 不过估计菲尔萨自己都不知道这伤有多吓人吧。 洁露为其消毒、涂药,最后小心翼翼地包扎。 “有火焰的气息。”菲尔萨在安心任由同伴动手的时候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害得她以为自己弄痛了他:“什么?很痛吗?” “不不,我是说,外面燃起了火焰的气息。应该是中央广场的焰舞晚会,是这里很古老的习俗了。之前来过,所以知道。” 洁露「哦」了一声,松下一口气。至此,伤口基本上已经处理完成。 “是和雪莉姐一起来的吧?” “没错。记得当时雪莉因为与古代被称作「风涡妖姬」的普莉夏长得很像,招来过杀机。 也有人说她就是妖姬普莉夏的转生。不知事实如何,普莉夏的确是上一代握有风涡力量的人。” “到底事实是怎样的呢?” “不知道,她不想说,我也没敢多问啊。迟一些,你去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菲尔萨难得地会调侃起来。 随后他穿上洁露拿来的大衣,确认着暗袋中的重要之物。随后他走到窗前,尽可能地去感觉外边火焰蔓延过来的气息。 洁露可丝毫闻不到他口中所言的「火焰气息」,眼睁睁地望着他,也跟着走到窗边,探出头去眺望中央广场的亮光。 他说的没错,有一大群人聚在一团火旁,有点像古老外族的篝火舞。这样的景象能在城镇中遇见,真是奇特。居民比起郊外,更喜欢在镇内举行庆典。 “以后再说说你们俩在旅行中遇到的趣闻吧。” “我不太会讲故事。她讲得比较动听些。” 洁露轻轻笑了一声。“要好好跟她聊聊。样子应该没变吧?” 菲尔萨沉默一会,没有回答。雪莉的模样取决于人偶,而人偶的模样则取决于尤格的技术,尤格也需要菲尔萨根据记忆,来亲自雕刻人偶的身躯以及面庞。 如此,雪莉应该会与几年前一样不变,今后可能也会维持这副模样活下去。 “话说回来,几年没见,我也不太记得你的样子了,真是有些可惜。” 同伴转话题真快,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洁露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捉住他的手并举起,慢慢靠近自己的脸。“你可以试试……” 摸脸并非很正常的异性间举动。不过两人相熟的程度,也许不能用正常来形容。 洁露可怜同伴无法看到自己——就算按照如此事实去向他人解释,也难以让人信服吧。 两人都说不出这种自然又不自然的感觉。 气氛莫名其妙地暧昧起来。灯光柔和。 正当两人都陷入沉默,不再聊天之时,房门被敲响三声,吓得两人马上规矩起来。 尤格一脸阴沉地大步踏进门,见两人神色有些紧张,马上猜到了些端倪。 不过他可没空在乎并太过特意去调侃,而是严肃说道:“虽然冒昧打扰你俩偷情不是很好意思,不过,事态不妙啊。” “怎么回事?”菲尔萨恢复原来冰冷的表情,心想,王座骑士团该不会…… 直至自己也觉察到魔力的气息。先前太过大意,松懈警惕,忽视了窗外骤然聚集的危险。“半夜居然有剑的气息在逼近。还有马蹄声。目标很明显。” “等等……也有可能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啊。像尤格说的,这里本来就鱼龙混杂。说不定他们寻仇的不是你。”洁露劝他冷静点,再仔细分析。 菲尔萨已经断定:“我记得这些气息,先前你还不在的时候,已经跟他们打过交道了。在群英盛宴时,他们中的一员也在。大概不会错。” 他还简短地补充上一些关于敌人的情况。 他们是雇佣兵,被称为「午夜斩使」。 还真如其名,是擅长午夜行动的动物啊——有那么一瞬间,尤格想如此调侃,不过现今可没有这样的兴致,于是快速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先前我也不太肯定。不过现在既然菲尔萨你如此确定的话,应该不会错的了。还不太迟,赶紧离开吧。” 尤格带他俩走入另外一条长廊,幸好在先前他问过其他人紧急逃离通道在哪。 他边下楼,边解释,自己先前也大意了,居然不曾想到,奥古斯登王会不动用亲兵王座骑士团,而是改派雇佣兵前来追击。 的确,这样一来,大家都很难怪罪到奥古斯登王。想要菲尔萨首级以及风涡石的人,也并非只有王一个人。 三人走到地下室。菲尔萨感觉到杀意越发靠近。洁露检查好腰间的佩刀,以便随时出鞘。 尤格定好了计划:“雇佣兵很多,而且不是小角色。待会要出城门往北,也是一片林间路。我们要分三个方向逃走……” “为什么?”洁露听到要分头行动,就不免会有担心。 让菲尔萨单独行动的话,他就会乱来。此刻他身上所负着的伤就是证据。 “以骗过他们的眼睛。天亮前必须到先前待过的洞穴中集合。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天亮过一刻后我们之中还有人没出现,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徘徊在原地,马上离开,集合的地点改为我的家乡——紫晶镇。 虽然路途有点远,不过为了安全和摆脱敌人,只能出此下策。对方是经验丰富的猎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未能让同伴好好休养就必须开始逃亡,洁露觉得有些许遗憾。三人也只是来到此地,匆匆望过一眼而已。 “我建议不要分三头行动。这样会对其中一人非常不利。我不想失去任意一个同伴。”菲尔萨如此说着,抬起头,表明自己的决心。 3、薄刃从旅馆出来,摇摇头。 “应该是从城北门逃走了!” 「午夜斩使」得知猎物早已逃脱,旋即策马追击。 薄刃还吩咐另外几位部下同时追击南门方向。 片刻,以续刃为首的一支队伍迅速穿过时之都的北部出口。 急促的马蹄声踏破了寂静的城镇。红刃紧跟其后,隐藏在队伍最后方。 「午夜斩使」来无影去无踪,短时间内横穿过这座都市,只留下了腾起的滚滚灰尘。 时都北部连接着唯一一条石路,猎物肯定刚离开不久,续刃骑马必定能在短时间内追上。 论行动力,他是组织中最优秀的,老大红刃曾如此亲自承认过。石铺路两边有丛林,不好看清人影,所以必须仔细搜索。 很快,他们发现前方正亡命逃脱着的猎物。在夜里借着火光看得并非很清楚,可猎物是目标的三人确实无误。 距离不断逼近时续刃再次肯定了这点。 骑乘队伍带头者快马加鞭,迅速追上并团团包围。 此时红刃也已经从队列的尾端赶到前端。 “难怪如此面善,原来你真是群英盛宴当晚的内应啊?” 红刃越过猎物。午夜斩使列队已经前后包围。 他将马停到毛毡帽青年——尤格的面前,并俯视着他。 尤格并未直接对视,也没有言语,而是退后几步,直至与身后的同伴齐肩。 续刃已经做好作战准备,抽出腰间的双短刀。 猎物有三个人——金发黑衣少女,白发戴着眼罩的青年菲尔萨,还有从未见过的毛毡帽青年。 当中最为危险的肯定是菲尔萨无误。他尽管双目失明,行动却出奇灵敏。 虽然不曾亲眼目睹他在盛宴当晚的战斗,不过仅仅听闻此事——他能在群英聚集的盛宴上夺回奥古斯登王手中的风涡石,便可以推测其实力不可小觑。 只见菲尔萨取出斗篷下的钢铁剑,头也没有抬,就指准对峙的红刃。 金发少女也拔出刀准备迎战。猎物开始要挣扎了,在午夜斩使紧缩的网内。 菲尔萨踏出一步,即将脚下发力,企图以惊人的速度冲出包围网。然而就在他踏出第一步的同时,注意力只集中于前方,全然忽略来自身后的暗袭。 暗箭从包围网中射出,命中了菲尔萨的左肩。箭几乎要将伤口贯穿,他也因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这一偷袭三人根本无法发觉,更不要说防备。 激战因此一触即发。薄刃见洁露伸手向腰间,作出拔刀的姿势。于是随即跳下马,扎起步摆出非常相似的姿势。由此可知两人都是东洋的剑客。 在此隙间,尤格并未动手,而是扶起伤者。伤者已经没有动弹,估计是重伤昏迷。 薄刃与洁露相距非常近,几乎不到一米,谁先出刀谁就能抢先斩杀对方。 然而此刻两人都估量着彼此的招数。洁露紧盯对方左腰的刀,等它出鞘的一瞬再将其截住; 而薄刃却紧盯着洁露的双眼,在等她起杀意的时机。 薄刃捕捉到对手的眼神有变,下一瞬,洁露失去耐心,率先出刃,至下而上的半月光弧可惜只切掉了对手几丝鬓发而已。 薄刃无伤躲开斩击,洁露抢攻失利。半空飘动的碎发还未落地,薄刃也对准洁露的小腹挥出凛冽的一刀。 洁露转刀回防,不料仍遭重击,刀身折断,致命的利光在眼前一闪。 一阵猛风过后,红刃听见了薄刃合起刀鞘的声音。黑衣少女重伤倒在地上。如此近距离被击中,想必早就一命呜呼了。然而,奇怪的是—— “没有出血?怎么可能?”薄刃拔刀、收刀、合鞘三步一气呵成后才来得及发现此事。 少女已经倒在地上成为尸体,无法动弹,已经不存在生命的气息。佩刀折断,也掉落在一旁。 薄刃仍在不断惊疑,直至忽然身边鸣起的马嘶叫声打断了思路。 回头只见红刃驶着马,迅速脱离包围群,头也不回地往另外一个方向奔驰而去,留下他原本即将要对峙的猎物——尤格。 她才恍然大悟,想起来毛毡帽青年实为何人:“星黎最着名的结晶人偶师,尊称「死亡琉璃」,尤格……哈克贝利!” 疑问解明的一瞬间,眼前的「猎物」也打回原形——三个人偶的身体开始融化褪色,像失去支撑一样,变回一团团混乱的丝线。 4、真正的菲尔萨此时正单独在丛林中奔跑,绕过时都沃明贝勒,方向朝着预定与同伴集合的另一座森林。 夜里,斗篷的颜色不易在森林中被发现。 可是他听见有马蹄声不断逼近。 想不到人偶的把戏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识破了,不过也总算为洁露与尤格赢来了足够的时间逃脱。 尤格放出的三个人偶「大摇大摆」地跑出城北门,引午夜斩使的大部分人出到时都北部石路上,还越走越远。 此时菲尔萨三人仍然逗留在都市中。 不过当时尤格担心人偶的诡计很容易遭识破,午夜斩使是经验丰富且优秀的一群猎犬。 菲尔萨自行决定与两人分开,让他俩先带着风涡石逃离。万一到时遭他们识破,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去追击菲尔萨,而不是另外两人。 想必现在两人正在预定的地方等候自己。 不过,敌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差点就被你骗了。才想起你这个瞎子,行动起来跟没戴眼罩的人差不多,发起疯来比普通人还要猛。” 红刃挑衅的声音传遍四周,惊飞栖息在枝头上的乌鸦。马蹄声也越来越近,似是踏着乌鸦的拍翅声而来,还有树枝落叶踩断的声音,还有呼呼的夜风声,远处的狼嗥似乎也能听得见。 来者仅有一人,在迅速逼近。菲尔萨听觉灵敏,能准确分辨出细况。双腿跑不过四足,菲尔萨渐渐放慢脚步。 “你瞎了这么多年,感知能力早就锻炼得灵敏无比。暗箭根本就伤不到你的。对吧?难得红刃我对你有一番赞赏啊!” 即使不依靠听觉,光凭魔力感知,也能清楚发现敌人那强烈的魔息。菲尔萨来到丛林中一个宽敞的地方,树木稀少。 仿佛正是为两人决斗而准备的最佳战场。 他停下脚步,自知迟早要面对不可避免的战斗。 高空的月亮皓月已经开始黯淡起来。夜快要落幕。红刃越过菲尔萨,将马停在他面前,并俯视着他,有种蔑视的感觉。红刃的马在不断嘶鸣以向敌人示威。 “王的走狗。”菲尔萨并未退后,略微低头感受迎面的杀气。 魔力的光辉从握状的双手中一闪,凝聚出一柄比普通钢剑还要长一半的冰剑。 听见这个称号,红刃哼着鼻子笑出两声。“说过这话的人,现在全都在土里呆着。” 红刃从身后拔出赤色巨剑,驱使着马不断往敌人的右方向挪移,以避开他随时会袭来的剑。 “看来,你的同伴丢下你一个人逃窜了?真是可怜。” “等你找到他们不就知道了。” “我不管你怎样,也不知道你背后有什么样的故事,只要你乖乖交出风涡石,王就会让你享受与英雄同等的待遇,我们也会收回捕捉猎物的网。” “来抢吧。” 菲尔萨已经放出强烈的冰之魔息,冰剑在暗夜中闪光。两方即将对峙。 可红刃仍不见对方使用风涡之力。先前他在对决奥古斯登王的时候,还未出手就先放出强烈盘旋的风幕干扰敌人。莫非…… “什么?原来如此!”红刃以为菲尔萨会无时无刻将被自己视为珍重之物的风涡石带在身上,真是奇怪。 不,其实不奇怪,红刃大悟,这是调离之计,所有人都认为风涡石就在菲尔萨身上。 “真是天真啊!你视为宝物的东西居然交托别人保管。你就不怕被你的同伴背叛吗?是那位金发少女,还是那位结晶师青年呢?说不定两位的其中之一,就是王的属下。” 红刃蔑视着敌人,话语中带明显的挑拨。 “午夜斩使真是话多。莫非你们通常都是浪费口舌的时间多于挥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红刃骑在马上,即将发动进攻。不过在此前,菲尔萨一个出乎预料的前冲,挥动长剑,一记横斩将马的前足斩飞。 一阵马的悲鸣后,血染了地上一片红。红刃在马向前跪下前,迅速跳开马背。 不然敌人的下一剑就会对准自己的头颅,再迟一步就必死无疑。红刃将身子侧移至右边,盘算着敌人的死角。 在黑夜中,是盲人比较有利,况且敌人还是个剑技不输任何人之下的盲人。 其操使的冰刃看起来还比一般的钢刃要锋利,因冰之魔息而发耀。主人挥剑也丝毫没有犹豫。先前的人偶与当下的真人相比,真是伪劣至极。 菲尔萨与红刃进行近身剑斗。红刃出乎预料地,挥动速度与他相当。两人的交剑让人眼花缭乱。 仿佛红刃手中的并非巨剑而是轻巧的单手剑。 菲尔萨凭借兵器交击传来的手感,魔息的类别以及剑刃挥动而搅乱空气流动的程度判断出敌人兵器的详细情况。 那是一柄魔息浓郁得与人相当的怪异巨剑,非钢铁铸造所以重量一般,剑刃约莫一米又三十公分长,颜色无法断定,不过根据那散发出妖魔般的气息,有可能是黑或者红——事实上颜色的判断对菲尔萨而言并不重要。 红刃虽然与菲尔萨在剑技方面暂时难分高下,暗地却惊叹他的敏捷。 似乎菲尔萨那家伙的双眼并不长脸上,而是长在四周一般。 自己本以为借助赤色巨剑「血恋」的轻盈及锋利双优势能将对方压制,没想到直至数十回交剑仍未占得上风。 每次迅猛而力重的一击,不论是前斩、斜斩还是横斩都尽数落空。 战况告诉红刃,若要击败面前的对手,就不得不使出真正实力了。 可是他有不能随意动用赤色巨剑中所蕴含之魔力的理由。 红刃退后几步,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分散一些注意力去看着自己的巨剑。 “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你出来啊。但是战况……” 红刃像与人对话一样低声地喃喃自语。 菲尔萨听得清清楚楚,小心提防敌人的暗招。此时有拍翅声响起,打断战斗。 天空飞来有一只乌鸦,并掠过月亮。红刃抬头看清其毛色,认得是薄刃的使魔。薄刃能派出红色使魔,说明——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了解情况后,红刃放声大笑。“我刚才看似挑拨的话,并非口说无凭的。” 菲尔萨内心吃了一惊,不知他的话何解。 “我曾在没有同伴、没有朋友、只有敌人的战场上存活下来,早就看惯了背叛的伎俩。 把背后露给别人看,就等于许诺让别人砍你一刀。同理,把重要之物交托他人,也就意味着默许他人偷盗你的东西。” 菲尔萨没有说话,在默默等待下一个进攻的时机。 “尤格哈克贝利是大陆的中立者,虽然不隶属王之旗下,可也是受利益驱使的人。没有利益驱使,估计他也不会与你结盟吧。我们午夜斩使也同是中立者,以赏金为先。所以我跟他其实是同类人啊。” “只见过跟他长得一样的人偶,就能有此断论了?看来你的判断力未必比剑技要好多少啊。” “「死亡琉璃」的大名我还是略有所闻的,他曾受邀出席群英盛宴,不是吗?” “他没有理由背叛。跟你多说无益。” 双方在兵器交战的歇息之刻,依然进行着口舌之争。 “先是助你夺取主人的宝物,然后将其偷走,送回主人手中,以此获得赏金,这就是目的——真是我们雇佣兵老到掉牙的伎俩啊。不过也总是有人上当。” 红刃收到薄刃传来的信号后,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 先前他所说的一切也绝非虚假。 “你的挑拨伎俩有些低劣。”菲尔萨的怒气并未有表露在脸上,而其魔息则越发寒冷。 他再度举起剑,逐步逼近,“给我闭嘴。”说罢,他起步猛攻,速度比之前上了一个层次,且剑剑指准要害。 很难想象得到,双目失明的剑士能有此命中率,逼得对手暂时不能进攻。于是红刃转攻为防,等待敌人露出破绽的时机。 “果然疯起来和怪物没什么两样啊。”红刃内心暗想,嘴上只简短吐出了一个词:「怪物」。 他高举兵器挡住敌人跳劈向自己正面的一剑,两剑相撞,发出低沉的一声。紧接此后,红刃发现有奔跑的马蹄声逼近。 续刃赶来支援同僚,发现红刃正与菲尔萨交战,而他的马早就跪在一旁。续刃跳下马,拔出腰间的双短刀。 “老大,你真难看。” “你来得正好……” 敌人变成两个人,根据魔息判断,新到来的实力似乎还不差。这让菲尔萨提高警惕,千万不能大意。 再者,新敌人的魔息非常阴冷,并非寒冰系的冰冷,而是毒蛇般的阴冷。 他推测新来的敌人应该是杀手一类的角色,阴险毒辣。如此一来,菲尔萨必须多加防备敌人任何时机的偷袭。 续刃凝视着真正的菲尔萨,发觉其魔息与自己的有些相近。他忽然有种与宿敌相遇的感觉。 “你来得正好……”此时红刃向同僚打了个招呼,“我们可以撤退了。” 续刃集中着精神,正准备动手,收到撤退命令后,疑惑地望着红刃。 “我们的目标是风涡石。对付他是稍后的事情。你刚才没看见吗?薄刃的计划好像已经开始了。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等待尤格哈克贝利乖乖前来献上风涡石就行。” 续刃听懂其中的意思。“薄刃也有自己的计划吗。虽然不费功夫,不过真让人不爽。” 随后他略为不快地收回兵刃,可其锐利的目光马上又回到菲敌人的身上。 菲尔萨生怕有诈,将剑握在手中,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同时内心也隐约觉察出一些不妙。 二对一,明显是午夜斩使那一方占着完全的上风。 可是他们却甘愿放弃,全然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们回去吧。载我一程。”红刃完全放弃了战斗,收好大剑。 说完后便走向续刃的马旁。 续刃再次回头望了菲尔萨一眼。 “我会亲手割断你的喉咙。我的刃在渴望你的鲜血。” 5、洞穴内空无一人。无须叫喊,菲尔萨以魔力感知去摸索四周都发觉不到同伴的气息。他开始心慌。 不久,洞穴外的枝叶上开始凝聚朝露。菲尔萨闻到水露的清新气息,尽管如此他也无法感到舒畅,因为黎明就要来临。 按照尤格所吩咐的,天亮过一刻人还没到齐,就必须离开洞穴,赶往下一个集合地点。 仅仅两刻钟就如一段不眠长夜般难熬。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约定时间已过,两人居然仍未出现。 他决定先回去时都沃明贝勒寻找他俩的踪迹。 两人不是出事了,就是如红刃所说的一样。他沿回之前走过的小路前往时都,途中一直散发触手般的魔力感知去极力探寻四周的动静。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魔力感知摸索到熟悉的气息。尽管很远,也能确定是属于同伴的。 是洁露?雪诺。气息微弱而缓慢,似乎她因受了伤而昏迷不醒。她就在右方不远处。可是至此却并未发现尤格的气息。 菲尔萨惊然发现,洁露受伤倒在地上; 至于尤格与风涡石,则一同消失无踪。 第563章 (承?开眼之征兆) 1、阿里夫、杰克、格雷、桑纳德、凯博、琼斯、亚连、维安、赛凡、拜伊—— 「红刃」沙恩?米奈特绝不会忘记因叛变而死在自己剑下的所谓「同伴」。 不仅老大,另外两人的记忆亦是如此清晰。 他们仍记得那是一个惊魂之夜。月亮洒在地下的颜色绝非皎洁之白,而是诡异的暗红。 眼中布满邪恶的雾。可那不是幻觉,存活下来的三人都很清楚。当时,刺鼻的血腥远远浓郁于以往的任何一个战况。 事实上那次的秘密行动,目标在于肃清组织内的叛徒,而此行动仅有组织内的五个人知晓,他们都已经洗脱嫌疑。 十三人的精英雇佣兵「午夜斩使」,原先接到王的命令前往王都格兰西斯,途中经过一座名为「翠雪树海」的浩大森林。 红刃计划在森林内执行自己定下的计划,肃清叛徒后再前往王都——却未曾料到叛徒已经抢先一步展开暗杀。 他们先是借助巫术,从林中燃起神秘的邪烟,生成迷雾。老大红刃再次没想到,除了得知秘密行动的五人,其余人全部叛变。 老大不得不手刃同伴,于是连同另外四人,同时面对八名叛徒。厮杀之后,剩下的同伴心情沉重。 虽然他们所除掉的人不多,手中的兵刃却似乎沾上了非常厚的鲜血。 就当红刃以为完成肃清、并准备离开森林时,另外两人发动了偷袭。一阵死战,午夜斩使只剩下了最后三人——红刃、薄刃、续刃,并一直持续到现在,未接纳新成员。 红刃打了个盹儿,用午觉将过去发生的噩梦回忆过一遍,现在精神不是太好。 他一醒来发现续刃与薄刃在交谈,自己身在地窖中,躺在草堆上,爱剑未曾被他人动过。 地窖是三人暂时歇息的地方,有些阴暗,四周仅胡乱地摆放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 续刃见老大醒来,投过一个冰冷的目光,表示「哦,你终于醒了。」这已经是常态了。 虽然称红刃做老大,三人都不论身份。 续刃为昨晚一事责备红刃:“老大面对那家伙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听罢,薄刃也转头望向老大,表情未变,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她究竟是不是一直在戴着面具以示同僚。 若非这副「面具」如此精雕细琢,这种一直波澜不惊的表情真会让人有些许无奈。 “老大,你好像掉以轻心了。” 红刃耸了耸肩,坐起来。 “其实那时候我仍在犹豫要不要解决掉他,倒不如留他一命,如此一来可以往我们手中多加一块筹码,来要挟尤格。” 他起身将巨剑扣在身后,小心翼翼如同对待宠物。 “要想解决掉敌人,「血恋」一招足矣。她的恐怖,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红刃说完变了脸色。两人不再接话,忙起各自手中的活。 赤色巨剑中隐藏的秘密乃是红刃之沙恩的逆鳞。 薄刃在用玉米喂养着乌鸦使魔,其中一只赤色羽毛的,正是那晚红刃所看到的那只。 她好久才冒出一句话:“其实尤格不会轻易受我们要挟。你想用菲尔萨来牵制尤格,开玩笑?不过我确定他会前来献上风涡石。” 红刃提高声调地「哦」了一声。 续刃在擦拭着自己的兵刃。由于太过锋利,布料已经被割破掉好几块,扔在地上。 借着油灯,刀上闪着暗红色的光。红刃怀疑,过去弑杀叛徒的血迹是否还有留在那上面呢? 血迹可洗净,背叛不能。 红刃对他说:“倒是续刃你,说过要亲手解决掉那家伙。那好,他就交给你了,我已经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在哪了。 照薄刃所说的,菲尔萨生死与否都没有关系,风涡石总会自己送上门,我们只需要回去基地,静静等待就好。” 对此,续刃冷言:“不需要你吩咐,你瞧我正准备着割破他喉咙的刀呢。我喜欢主动出击,可不喜欢等人。” 说罢,他将刀收好,起身拿回挂在墙上的大衣,准备出门,说去就去了。 同时,薄刃也离开地窖,将使魔放出在外打探情报。 2、眼见两人踏入星黎大陆的中央地区。 时间离那一晚也有数日之多,菲尔萨虽然内心仍然慌乱担忧,但也要面对事实。 在途中,两人一直在打听尤格?哈克贝利的下落。 他像人间蒸发一样失去了音讯。如此情况,真的很难令人无法不起猜测。 “你到底会不会一直坚信同伴呢。”监测者意识到,仍未是自己露面的时机。他准备继续跟踪。 监测者非常关心菲尔萨的动向,尽管他暂时仍不属任何阵营之列。 原本监测目标此等小事可以交给手下执行,不过鉴于他与菲尔萨之间,在过去有较为密切的关系,他才会亲力亲为。 况且他尚有一件事需要确认,那就是有关菲尔萨自失明后剑技的修炼。 菲尔萨无法停下思虑。洁露身手不差,想必是遭到偷袭才会受伤不省人事,不过当时尤格应该在她身边才对。 听红刃的口气,应该他们的同伴——叫做「薄刃」的人动手的。除非对方人多,两人招架不住—— 不过为何会留下洁露一人?换做是自己,肯定会斩草除根,没必要留活口。 不过这样也恰恰说明,同伴受袭一事不会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同时他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从以前他就发现,风涡石的力量正不断消退。再多拖一段长时间的话,恐怕复活一事难成。 洁露?雪诺一直在自责,深深感到同伴内心的不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她跟在同伴的身后,悄声细语,恰好被同伴听见。 他略微转过头,心想绝对不能把慌乱的情绪表露出。不过这样一来,他的面容就显得更加严峻。“你不要自责,尤格肯定也是……” 尽管如此劝说着她,菲尔萨仍然无法忘怀红刃所说过的话。 他不断说服自己,尤格根本没有理由背叛自己,他本身也不该是这样的人。 她自觉拖了同伴的后腿。明明只需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让他视为重要的人重回身边。“如果是雪莉姐的话,肯定是不会拖你后腿的。” “你在说什么呢?不要想太多了。她是她,你是你。” 她忽然停下脚步,表情一副不适的样子。 菲尔萨感觉到了她紧绷起来的气息,“怎么了?”是因为连日担忧,加上受伤未愈,以致精神过度紧张吗?他猜测。 洁露扶着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不仅如此,还头痛欲裂。她开始低声喘息。 他扶着无法再自己一个人走路的同伴到一旁树下,她还强撑着说不要紧,快点继续走路,被菲尔萨劝阻。两人到树荫下休息。 “我想起来了……” “你先什么都别说,静静休息一下。” “不要……我怕会忘记。”洁露强撑着精神,继续将自己回忆起来的事情说下去:“当晚,在我倒下后,隐约听见了身旁有女声。那声音好像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琉璃吗?」之后我就不清楚发生什么了。” 「琉璃」……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还可能是女性的名字。 莫非「午夜斩使」以人质要挟尤格? 菲尔萨听完,一下子有了许多的思考,沉默几秒,最后安慰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 来访大陆中部的旅人,必先会到达落脚小镇瓦德。此处与时都沃明贝勒相似,聚集有许多各色人士。 唯一不同的是,奥古斯登王已经派下驻军守卫管辖瓦德。 根据地理位置,这里也属于王的脚下。因此菲尔萨必须谨慎行动,避免招来麻烦。 至于洁露?雪诺,则仍然未被发现身份,也暂无多少人知晓她与菲尔萨在一起行动,所以也不在悬赏令范围之内。 来到此处,菲尔萨必须让同伴代替自己去四处收集情报。 冒险者公会是当地最多最杂的情报地。 一有什么动静,不管是空穴来风还是什么样的真实消息,都会先从冒险者公会的各种嘴巴间传开。 王的宣告条文以及悬赏令,也会第一时间贴在公会的公告栏上。 洁露感觉身体好些后便不再耽误,只身前往公会。菲尔萨拦也拦不下她。她必须要做回一些事来补偿,不管同伴是否在意。 说起她的装束打扮,相比其他女性而言有些奇特,不太像是星黎大陆本土人。 腰间的佩刀也在星黎中罕见。她一身轻便的行装,包括短披风、布靴和手袜,全身色调为黑,衬托着仅露出的一点白皙肤色,气质神秘。 以发带扎成单马尾辫的金发,天生耀眼; 睫毛很长,一双眼瞳如红宝石般透彻。面容尚属姣好,可大多情况下不向外人透露表情,让人觉得不可靠近。 这就是半年前与菲尔萨重逢的旧同伴。 他们两人在此前早已是深交。监测者记得。可惜与同伴重逢的时候,菲尔萨已经看不见东西了。 「极冰之菲尔萨」的通缉悬赏令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地方,画像之下还附加有对风涡石的简要说明。 丰厚的赏金引来许多人围观,议论纷纷。 “画得真难看。”洁露怀疑绘制画像的人到底有没有见过菲尔萨真人,不过这样也不坏。 在公告栏前,她遭到几位醉酒的冒险者搭讪。 洁露不像尤格那般容易与陌生人熟络,怒视一会这些无聊的人,打算离去。 走前她偶然听见身后那桌人在讨论此事,内容吓了她一跳。她赶紧找个地方重新坐下来,尽量将耳朵靠近,手中拿起茶杯装作无聊在品茶的模样。 “什么?已经找到风涡石了?” “那么悬赏令不就快过期了?真可惜啊,还打算大展身手呢。” “你还可以拿菲尔萨的首级献给王,说不定王会赏你黄金。” “不过这么一说,到底是谁如此能耐呢?” “是叫做尤格?哈克贝利的人。”说这话的人非常肯定,“据说王还准备好盛宴来迎接这位「死亡琉璃」。” “据说「午夜斩使」也有一份功劳在。这下赏金可难分摊了。到时且看他们为赏金而大打出手!” “听说尤格这个人很好相处,人脉很广。我们去巴结巴结,说不定以后还能捞到点油水。” “……”洁露回去与菲尔萨会合,将自己的所听所闻所见告知于同伴。 菲尔萨面无表情,倒不如说他不敢露出任何担忧的表情。 “幌子而已。目的是要诱我们自投罗网。先不管这些……我们首要去的地方是……和尤格说好的紫晶镇。他一定在那里等着我们。” 说这话的时候,他内心也毫无着落。 当前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他不知不觉地握紧拳头。 他还想再思考一会,这时察觉到四周聚集起来不祥的气息。 此刻他俩正身在一条暗巷中。 洁露很快也发现不妙,四周环顾,说话有些焦急:“好像有人靠近。难道他们那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不是午夜斩使。”同伴凭借气息确定来者并非熟悉的人。 “可能这里发生了其它的事端。小巷里总是有干架。我们还是尽量远离的好。走吧。” 两人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远去。果然,不久后,原来待着的那个角落传来刀枪相撞的声音。 临离开小镇前,洁露回望小镇一眼,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大意疏忽,才引来了祸事。 走出大路,两人辨别出方向。在面前的是北方向,隔着一条山脉,翻越过去大约需要半天的时间。 再走几步,不出意外的话天黑前就能望见那座因矿脉而发展起来的地方——紫晶镇。在那里,尤格应该正焦急等候着与另外两位同伴会合。 菲尔萨确认方向后,没有丝毫犹豫就踏上路途了。同伴跟在身后。所幸在这座山脉上,有人早已开辟出一条用于行人出入的平稳山道。 山中不时有人推着装有矿物的小车来往,也有稀稀落落的行人,他们其中一些人还好心地提醒外来的菲尔萨小心山路。 紫晶镇,正如其名所示,当地盛产一种奇异晶石,白天呈现出七彩色泽,夜里则会闪耀紫光。 紫晶石向外销售量极高,为此镇上工人特地修路,还将「紫晶」冠于小镇的名字上。 “以前虽然早有听闻,居然不曾来过这个地方。”过去的旅途曾经以极北之地为目标,途径各色城镇,先前的时之都市沃明贝勒就已是第二次来访。 菲尔萨忽然又想起了雪莉。最近,每当想起她,就会将她的影子与妖姬普莉夏重合。 他曾经在古迹之地找到一块石板,看见绘在上面的画像,发现两人惊人相似。 他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所谓的宿命,她亦不曾开口解释过。不过所幸直至那次旅途的最后,两人都没有再与普莉夏扯上半点关系。 洁露同时也在疑惑着一些事:“我不是太了解星黎大陆的历史,为什么普莉夏会被叫作「妖姬」?” “普莉夏与几千年前的范伦铁诺王国灭亡有密切关联。那时正是她主使一场叫作「满月血舞」的大屠杀。此外,她还与远古英雄艾汶斯的堕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菲尔萨不喜欢星黎这个名字,仍然以旧称「范伦铁诺」来指示大陆。 换做是本大陆的居民,肯定会对「范伦铁诺王国」、「满月血舞」以及「英雄艾汶斯」三个词语耳熟能详。 也能算是广有流传的三大历史悲剧。洁露不太了解,可是能略微猜透一些皮毛,点点头。 撇开这些不谈,她曾与雪莉见过面。时隔已久,印象仍未被磨灭。雪莉温柔细腻,善解人意。 洁露还记得曾有过一次,自己身负重伤,多亏了她的悉心照顾。她身为菲尔萨的助手同时,也是一位高超的治愈师。 如此少女怎么可能会与亡国之妖姬扯上关系。 3、若是略过矿脉内叮叮咚咚的采掘噪音,紫晶镇内可谓宁静非凡。不过估计镇上居民都对此早已习惯,并视其为日常的一部分。 镇内的建筑有些单调,平房规规矩矩地排在道路的两边,全部都以普通石头堆砌而成。 人行路外长满绿草。矿脉的入口就在刚步入小镇的门口旁,有许多工人来来往往。 洁露将小镇的样貌以及其气氛仔细描述一遍。 居民原本早就对外来人不惊讶了,可当看见双目蒙住黑布还能自由走路的青年,内心还是暗感诧异。 菲尔萨最终还是戴上帽子,继续走路。洁露想要上前搀扶被他婉拒,他说这样做反而更加会引起怀疑。 两人并排走路,对话不多。不知不觉在此时,身后跟有一个人,衣衫褴褛,看起来是个乞丐。 他走路悄无声息,就连洁露都无法发觉。倒是菲尔萨对外感知非常敏锐,早就知道有人在跟踪,不过他暂时未告诉同伴。 “现在要去哪里?镇上这么大,又已经是黄昏了……” “先去酒馆。对,酒馆。” “可是也得先找到去酒馆的路。” “唔。拜托你了。”菲尔萨轻声嘱咐。 跟踪两人的乞丐越走越近,此时才暴露出气息,伸出手,想要拍菲尔萨的肩膀。 直至此时洁露才发现身后有人。她怀疑这乞丐是否就是尤格,他变装易容了? 菲尔萨转身就截住他的手。根据气息判断,并非熟悉之人,也没有武者的魔息。 他身上除了一股流浪者的味道外,便没有其它怪异的地方。“你是谁?” “看你的走路举止,你是个盲人。你身上有寒冰之魔息。你是……极冰之菲尔萨。还有旁边这位小妞,黑衣佩刀,非星黎人,是……幽影之洁露?雪诺。对了,对了,就是你们两个。” 洁露认为他是前来追击菲尔萨的冒险者,立刻护着同伴,并作出即将拔刀的姿势。 想要捉拿或者除掉菲尔萨的并非只有午夜斩使一方而已。 「星黎群英」——冒险者众也视他为眼中钉。 菲尔萨听见那跟踪的人哼笑一声,低声沙哑地说着:“年轻人真是气盛。跟我来。尤格就在酒馆中。” 菲尔萨微微抬起头,难以掩饰心中的惊讶。听起来是尤格的熟人。而洁露则退后一步,解除姿势,可内心仍防范有诈。不知道菲尔萨会有何打算,会相信陌生人的话吗? “那麻烦你带路了。我们也正好想去酒馆。” 流浪者带着两人横穿大路,脚步时快时慢,口中还哼着小曲,悠闲至极,明显与身后那两位心急的年轻人大有不同。 走到半路,流浪汉才开声问起:“你们是怎么认识尤格的?” 洁露不知道怎么才能说清,于是在等待菲尔萨回答。 “在一次冲突相识的。”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有些含糊的话以作回应答。 流浪者又是哼笑一声,略带嘲讽。洁露很不喜欢他这副态度。若不是有求于这家伙,她早就拿刀指着他。 流浪汉继而又问:“那你知道他过去的事情吗?” “交友不问过去。” “呸……” 菲尔萨不再理会他,就此沉默,可是流浪汉却不管有没听众、自顾自地说下去: “他以前企图要复活自己的恋人,结果做出了一只怪物。那只怪物重伤尤格后,还到镇里作乱,杀掉很多人后逃之夭夭,消失了踪影。” 身后的两人没有接话,内心不约而同地吃惊。 “虽然大陆上总是有这些事情发生,想要扭转神之意志复活死人,结果就发生了如此悲剧。” 这话是故意说给菲尔萨听的吗?洁露如此怀疑。同伴对此没有吭声,不过想必在内心肯定会有所想法。尤格先前已经隐约地提过这事,警告过菲尔萨会失败。 “尤格那家伙本来早该接受绞刑,可是却前一晚侥幸逃脱了。”流浪者忽然停下脚步,回头一副全然冰冷的面目:“我的妻子,就是死在他造出来的怪物爪下。” 菲尔萨即使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也能彻底感觉到他涌出体外的愤怒和悲伤。 如果他是武者,那么这样的愤怒和悲伤就会化作魔息。 他心情沉重,每个人都有无法忘怀的过去。 要说他、流浪者以及尤格三者之间的共通点,就是他们的恋人都与各自生死隔绝。 洁露望向前方,发现酒馆门口已在不远处了。此时,酒馆内无法掩盖的喧闹声传入耳朵。总之不管如何,都要先与尤格会合。其它琐碎之事要待稍后再说。 流浪者带领着两人进入酒馆。出乎预料,大堂内的众人一见三人到来,便纷纷停下了玩乐。 气氛骤变,就算不是敏锐的菲尔萨,换做常人也能感受得到。甚至更有些人已经快步踏出酒馆。 是因为流浪者的关系吗? 还是……因为「极冰之菲尔萨」的关系? “尤格在哪?”菲尔萨提高声调。 这个地方,并不存在尤格的气息,甚至还不存在尤格曾逗留过的气息。 “他不在这里,好像刚走了,叫你耐心等着他回来。” 菲尔萨第一次感到如此的不安,强压下内心的慌张,可是也难以掩饰激动之情。“尤格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 他与洁露同时拔出兵刃。 流浪者顿时眼露凶光,“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把你们带来这里。剩下就交给老爷……” 菲尔萨猜到他口中的「老爷」是谁——因为午夜斩使的魔息正快速逼近。 仅有一人,来势凶猛,就像已经盯准目标、为此而疾行追赶的毒蛇。 流浪者把话说到一半,菲尔萨还听见一声飞刀刺入皮肉的「嗖」响。 “处……理了……”流浪者瞪大双眼,艰难地把遗言说完,就马上迎头倒在两人面前。 洁露发现他的后背插着小刀,毫无疑问,这招偷袭让他一命呜呼。 毒蛇的魔息已经逼近酒馆外边,与此一同的是一阵马蹄声。来人的确只有一个。 “小心!”菲尔萨提醒着同伴,剑,即将应敌。 洁露背靠他,以刀护在身前,警惕四周——不料此时脑海中闪过一丝剧痛,瞬间爆发,严重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怎么了?”他觉察到身后的同伴有异常。 她半跪在地上,全身颤抖,连刀柄都不能拿稳。她这副模样,几乎不可能作战。 他护着同伴,放出魔力感知,高度警惕四周。酒馆空无一人,就是一个捉鳖之瓮。 敌人似乎不打算再度实施偷袭,而是选择从正门闯进。 「续刃」早就认为同样的偷袭不会再有效果。 菲尔萨转身面对敌人,仍护着身后半跪的同伴。当前是闻到过的气息无误,是那一晚在迎战午夜斩使老大时所遇到的敌方援兵,气息阴冷,宛如毒蛇。光论魔息,他与自己有半分相似之处,可谓是宿敌。 “受骗的滋味好受么?他可不是第一个骗你的人啊。”续刃将死在一旁的流浪者睥睨一会,冷言:“垃圾东西就该在地下。” 转而他以凶光紧盯猎物,特别是菲尔萨。 记得红刃说过,挑拨这招对猎物似乎有点效用。 于是续刃学着老大的那套:“至今你还在相信所谓的同伴么?他没有拿走风涡石?那么去哪了?等到我完成任务回去基地后,想必尤格早已献上风涡石。” “午夜斩使真是话多。你也一样。”菲尔萨内心燃起怒火。 “是你身后的少女偷走石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当时她也在场。”续刃恶趣味地想看看猎物发疯的样子。 先前听闻传言,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王准备设宴盛邀尤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自己会在与尤格约定好的地方遭到伏击? 为什么会被人知道?菲尔萨被熟悉尤格的流浪者带到酒馆; 而在先前,则是尤格提出在这里会合的。从出逃后开始,行程就好像被牵着鼻子走一样。太多的疑惑与谜团,仿佛在诉说着同一个答案。 “牵着你鼻子走的,不正是尤格么?”续刃拔出了双刀,“再多说也无益,没人会给你写遗嘱。” “风涡石还不在你们手上。” “迟早有人会献予我们的。” “——那就没必要对你客气。” 洁露在恍惚间听见同伴的呼吸声非常重,就算再紧张激动亦不至于如此。 疼痛依然占据她的头脑,使她无法思考再多。 同伴身上爆发的魔息甚至让她产生畏惧。 下一秒她发现同伴忽然远离,几乎与此同时,不远处响起兵器交击声。 单剑对双刀,两人的决战一开幕便异常激烈。洁露不敢睁开双眼,甚至不敢活动头上的任意一个部位。 就算发丝被来自双方战斗卷起的风吹动,也会让她徒增痛苦。 续刃战意正酣,被迫退后几步喘气片刻。 他记得红刃描述过菲尔萨在宴会中作战的样子,有些骇人听闻。 如今他与其交手过一阵后,发出如此感叹:“传言真夸张,我就说你的剑技,也不过如此!在这里你引发不了雪崩,也不能像流星一样在半空中疾行——” 出其不意,酒馆的石墙因建筑内部产生爆炸而粉碎。 极光还将酒馆顶部的屋檐切裂。 “猎物发疯了!” 续刃边狂笑边从废墟中脱出; 而菲尔萨泛着极光紧追其身后。 洁露满身大汗,刚从痛楚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处的酒馆早已化作一片废墟。 极光爆炸不知是有意无意,并未伤到她一根毫毛。她望向废墟之外的激战。 单剑对双刃,他俩一路从地面斗到半空,再从半空降落回地面,兵刃交击从未停止过。冲突碰撞的回合难以数清,就连谁已受伤、谁占上风都难以辨明。 菲尔萨借助手中的极冰魔纹让自己魔力尽开,全身心投入战斗,已经忽视同伴,忽视周遭的一切,忽视除开续刃之外的一切。 在心和眼的一片黑暗中,他只关注敌人的魔息。他一心要将敌人置之死地。 此时洁露的精神逐渐恢复,凝视起菲尔萨拼力作战的模样。 这是她重逢半年以来首次亲眼目睹他如此拼尽全力去挥剑。 续刃退开一步后亦将自身的魔力解放出来,手中的双刃同时亮起红光,各自柄端以一条光链相连,续刃的武器顿时变形,成为类似古代东方流传的双截棍——续刃手中的是双截刃。 续刃闻到菲尔萨的气息与自己的相似,他绝非人类。续刃终于承认菲尔萨不再是猎物了,而是宿敌。 过去续刃的对手,完全谈不上宿敌之名,姑且能算作猎物,只有遭捕猎者追杀的份。 如今这对手,够聪明,够难缠; 逼急了会发疯,会反扑。 续刃的双刃一直在渴望鲜血——并非是猎物的鲜血,而是宿敌的鲜血。 仅当利爪沐浴过宿敌之血,才会变得更加锋利。于是他面对名为宿敌的对手,决定使出全力。 菲尔萨顿时感知到敌方的魔息浓郁了一倍有多。 仿佛有千万条毒蛇从四面八方凶猛袭来。 就连双耳都能听见它们「嘶嘶」的吐舌,那是尖锐地刺入心脏的杀意。 他发觉自己一生最讨厌的动物原来正是毒蛇。 监测者紧盯菲尔萨,内心一惊:糟糕! 接下来,双方进行第二轮激斗。 续刃以横扫半空、不断离合进攻的双截刀牵制菲尔萨,并卷起一阵飓风。 续刃只要握住光链就能熟练操控飞舞的双刃。 腥红的刀光斩断菲尔萨的极光,使得他无法靠近对方。 交战的两人已经离开酒馆有十几米了,洁露踉踉跄跄地跟上,发现占尽上风的居然是午夜斩使的续刃。 这条街道已经空无一人,只留有在地上以及墙壁上的条条「伤痕」。 如果这些伤落到了菲尔萨身上……她想想都觉得可怕。同伴陷入危机,自己又因历经过怪异的痛状而全身无力,如今连刀都拿不起。 以前,她说好了要在雪莉复活前全力帮助菲尔萨,好好保护他的,可是此刻却无能为力。 这一秒,菲尔萨顺利躲开来自正面的明刀进攻; 他虽然觉察到,却无法躲得开来自身后的另外一刀偷袭。 他竭尽全力侧身,结果侧腹上留下一道几乎伤到要害的伤口。 菲尔萨绝非分辨不出正攻和偷袭,只是对方的攻击有如他那毒蛇的魔息般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不管往哪个方向逃,都会有毒牙在等待着。 并非不够敏捷而躲不开,而是根本没有地方躲。并非发觉不到偷袭,而是偷袭多得根本分不清。 续刃在魔力开放后,仅用两把刀即能制造出千把刀一般的进攻气势。 「续刃」——其外号果真名副其实,连环进攻,一刀接着一刀毫无间隙,一刀在明的同时一刀在暗,佯攻和偷袭同时进行。 直至此时菲尔萨身上已经有不少的伤,尽管都不致命。 其中最为严重的算左肩和后背的划伤,因剧毒而让他感到异常地火辣和裂痛。 此外,未命中的几次刀光还将菲尔萨的衣角切得残缺不全。 这次,他识破续刃的正面佯攻并再次侧身,成功躲开来自身后的突袭—— 可是他依然发现得早却来不及反应——来自正面第二度有迎面偏左的进攻,这回才是真正要致命的。他竭尽全力仰头,利刃将脸上的眼罩挑飞。 菲尔萨渡险后落地,并踉跄地退后几步,手中的冰剑因长期对撞铁刃而终究碎裂。 洁露亲眼目睹这一幕,几乎打算要冲过去。同伴的情况非常不妙,先前如此横冲直撞的进攻、加上拼命地躲开刀光,他早已筋疲力尽了吧,还有他的魔力,可能也快要耗光。 此时连监测者都担心他是否能躲得过下一次进攻了,内心祈祷着:“你千万不能……” 不过监测者还不能贸贸然地就此出手。 洁露正担心菲尔萨会败下阵来,在雪莉复活前就丢掉了小命。 而监测者却正担心菲尔萨的另外一件事:“你千万不能……” 续刃在连续不断的进攻过后也有些疲惫,同样歇停下。时间已经接近入夜。 天越黑,就越对眼前这失明的家伙有利,因此必须要尽快解决掉他。“接下来,就要送你归西了!” 菲尔萨扶着左肩,剧毒在强烈作痛,伤口有些影响使剑。他没有接话,感应到敌人重燃起的魔息。 “你真的是看不见东西的吗?还是说,你在隐藏实力呢?”续刃紧盯菲尔萨的面庞,摘掉眼罩的他依然紧闭双眼,不知是故意如此还是真的无法再睁开。 他这话刺激到菲尔萨想起自己为何会失明。 首次群英盛宴、与奥古斯登王的决战、雪莉的死……不过此时最让他感到慌乱忐忑的却是尤格的失踪、自己以及同伴一起遭到午夜斩使的暗算,同伴是否变节、还有风涡石到底落在谁手这个谜团。他内心陷入混乱。 “我迟些也同样会送尤格下地狱的,到时候你就在哈迪斯面前质问他为何要背叛吧。” 续刃庆幸自己的双刃在历经激战后锋芒不减,仍然可以用得顺手。 他二度解放魔力,连环双刃再度卷起血腥的飓风。 菲尔萨没有时间再迷惑或者去思考其它事情,只能竭尽全力去打败当前的敌人。 全身的血在咆哮,战斗战斗战斗。只见从他的双手中喷出两道寒光,凝出双冰剑。 自己的身体非常疲惫,不过体内的血似乎异常兴奋,想要逐步控制住身体。 他忘记了痛楚,忘记了伤势。他全身爆发出耀眼的极光,嘶喊一声后,如抑制不住速度的苍星一般冲撞向敌人。 “糟糕!” 见状,监测者无法再袖手旁观,快步从暗处走出。从街道的某个角落,一个男人的影子现身。 洁露惊讶地回头,望向这位不速之客——其实是隐藏已久的跟踪者。他身材高大,看似北方大汉; 穿着黑色大衣,并未佩戴有武器。洁露想举起刀防备陌生人,可是手却依然颤抖着,光握紧刀柄就已经竭尽全力。 “小姐你放心,本人跟你不是敌对的。”神秘人简短地澄清,随后观望起远方开始第三回交战的两人,向她说着自己的判断: “菲好像失控了。他很容易因情绪不定而失控。此刻想必他内心非常慌乱,还夹有无比的愤怒。过去他就一直如此。” 毫无疑问,神秘人很清楚她的同伴,甚至还比她更清楚。神秘人简称同伴作「菲」。 随后洁露也回头观看同伴的战局,发现当前的进攻方——菲尔萨的攻势异常猛烈。 他的移动速度比以前迅捷了不知多少,洁露眼前尽是一片眼花缭乱的光,已经看不清他的动向,看不清他何时拐弯,何时直行,他是在盘旋还是在升降?只知道他在暴走。 神秘人则认为,与其说菲尔萨在靠自身意志在瞬移,倒不如说他正被一股魔力牵扯着全身,如玩偶一样被摆弄着往四周乱窜。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菲尔萨完全躲开续刃的连环刀锋,不止如此还绰绰有余,能在极其细微的间隙中实施抢攻。很快,续刃就再无法牵制菲尔萨。 此时已经不知是何时的情况。赤色的飓风瞬间遭极光切散。续刃的双刀分别被极光击断,碎片飞散到四周,有一片尖刃还几乎刺到洁露的脚下。 菲尔萨凭俯冲直上并停留在半空,势头不减。续刃拔出最后的匕首,疯狂笑着跳跃到半空与他对峙。两人历经三回合后,再度以兵刃进行近身决战。 夜空中看不见续刃的人影,只见极光在不羁晃动。 洁露第一次害怕着菲尔萨,害怕他认不得同伴,认不得四周,迷失自我,忘记原来最重要的目标,就如同堕入魔道一般。 高空有血挥洒下来,染在满是伤痕的街道上。她先前因为天色昏暗没能看清,后来才逐渐发觉此事。 先是一丁点一丁点的血沫,随后是飞溅而下的血滴,接着就变为一片片落在地上的血花。 那……不是菲受伤而出的血,一点也不是。 续刃在这回交战中并没有伤及他一根毫毛。 神秘人仰望高空,如此判断,洁露也觉得应该不会有错。 “敌人……已经气绝了好一会。” “什么?胜负已分了?可是菲尔萨仍在半空中与续刃交手呀?”洁露吃惊地问,神秘人指向半空,“你还没发觉吗?敌人那毒蛇般的魔息早已经消散无踪了。” “可是……” 没等洁露说完,有东西从空中坠落。 仔细看发现那是满身鲜红的续刃的尸体,早已气绝。极光也暂时停留在半空,可仍不打算放弃。 菲尔萨的手中又聚起寒光,凝成一支冰之枪。他趁尸体未落地,往其奋力投掷过去。 冰枪贯穿续刃的胸膛,让他加速坠地。「噗嗒」一声后,他连动弹都没有。 菲尔萨手中又有几道寒光闪过,数支冰枪连续投掷,刺得尸体血肉模糊。倒刺在地上的一共有十多支,与续刃一同陪葬。 她庆幸地上气绝之人不是同伴,可是也仍在剧烈地惧怕着同伴——因为菲尔萨直至此时似乎还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冲撞向其它建筑物,又飞到高空。洁露高声呼喊同伴的名字,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他在空中划动着,消耗剩余的体力魔力。然而谁也不知在那之前,会不会伤及无辜…… “等他魔力耗尽才会消停下来了。可是再不阻止他,后果不堪设想!”说罢,神秘人似乎要有所动静,不过洁露一听完就提起了刀,即将往同伴的方向冲上去。 她已经恢复不少力气,头痛已无大碍,能勉强一战。不顾结局,只要能让菲尔萨停下来就行。她是如此打算的。 没想到神秘人马上出手却阻止她,“你没必要对同伴动手。本人来。” “可是……”洁露生怕他会伤害到菲尔萨。 “没关系,不会伤到他。他是本人的学生。”神秘男人挽起手袖,大步上前,口中如此解释:“你可以叫本人作圣斐斯先生,是菲的老师。很早以前他就是这个样子,容易失控,因为菲体内流淌有一半的魔血。敌人的刀上似乎涂有剧毒,反而加快了魔血的沸腾。” 菲尔萨的老师也同是操纵寒冰的武者。 他从手中凝聚出一柄冰剑,似乎要预备应战。不过洁露猜错了,圣斐斯先生将冰剑投掷出去,直指半空的极光。 菲尔萨轻而易举而挪动身躯躲开,却发现冰剑回过头继续攻击自己。 此时,圣斐斯先生又凝聚出第二柄剑,同样投掷出去。一连五把,在半空中旋舞,共同牵制起失控的菲尔萨。 先前续刃用双刀制造出压制菲尔萨的刀锋飓风; 而圣斐斯则动用着五柄剑。空中白芒乱闪。唯一不同的是,后者并非想要拿掉他的性命,而是尽力牵制着他,如漩涡一样控制着菲尔萨的活动范围,让他再无法顾及四周,只能耗着体力与魔力在剑之阵中躲闪,直至筋疲力尽。 圣斐斯的剑亦同样闪着极光,此刻夜空中有六颗流星在互相窜动。洁露内心祈祷着同伴快点停下来,一方面又担心圣斐斯的剑会伤害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菲尔萨的速度终于渐渐慢下来,最后坠落到地上。先生收回五柄冰剑,和洁露一同跑过极光降落的前方。 菲尔萨坐在地上歇息,喘着大气。感觉到圣斐斯先生的气息,惊讶抬起头,可是完全没有力气去说话。 “不必多言,跟本人来。怕他们援军会赶到,我们先离开此处再说。” 洁露搀扶起菲尔萨,跟着前方快步行走着的圣斐斯先生。他径直离开小镇,来到出口旁的矿脉边,找到一个山洞口。入夜,矿脉周围已经鲜有工人来往。 在洞穴中,圣斐斯点起火把,漆黑中亮起了昏暗的光。菲尔萨让洁露递来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涂上药后,再敷好自己的眼睛。 他必须这么做,否则双眼的疼痛会剧烈不止。之后,三人都陷入沉默。 菲尔萨不知该说什么,让老师看见自己落魄的样子,内心不太滋味。对于老师而言,他只是老师的教条下其中一名默默无闻的学生,学成后不像其他同窗一样名扬四海,而是逐渐地隐匿了踪影,应该早就被人遗忘。 洁露悄悄望向圣斐斯一眼,发现他头发半白,目光深邃,是沧桑之人。 圣斐斯先生凝视起他,招呼着:“菲,多年不见了。本人对你的故事略有所闻,你总算还活着。” 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提起劲说话:“今天也是多亏老师的……” 圣斐斯先生打断他的感谢,“本人一直寻找着你的踪迹。听说你要……复活死人?这是禁忌,难道你不知道吗?” 菲尔萨听老师的语气变得严厉。 自己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谨遵教导的学生。 一旦下了决心,就算触犯禁忌也会不顾这一切去完成夙愿。 他没有说话,老师已经看见他脸上的坚决。“为此你还与王对立,在七年前失去双眼。” “我还失去了同伴。” “本人知道,你失去的同伴……也是你的恋人——雪莉,本人曾经见过她。” 圣斐斯转眼望向菲尔萨身边的少女。 火光下,洁露触碰到老师那双几乎要直刺内心的锐利双目,不免有些畏缩,于是别过脸望向自己的同伴。 圣斐斯叹下一口气,凝视火焰,良久没有说话。 火光中浮现出菲尔萨身在学院的那段时期。 他追随圣斐斯老师修炼寒冰系剑术,其天赋虽然不比绝世天才,但老师相信他终究会大器晚成。“现在可不是你丢掉性命的时候。你必须要活下去。” “当然!我还有目标……” “你现在身处于对抗星黎的反叛一方,迟早会遭受星黎群英的围攻。不要自以为每次都能逃得过,大陆中未曾出手的宗师比比皆是,而他们早就归顺于奥古斯登的王旗下。” 老师的话语……有暗示。菲尔萨隐隐约约地听出,可还是有些不相信。 “本人这次找你,是想劝你。” 菲尔萨想反驳,又一次被打断。 “加入奥古斯登王旗下吧。现在可不是你丢性命的时候。” 菲尔萨霍地起身,面容错愕。洁露从未见过他如此惊讶,他的脸色都苍白了。 想必他从过去起就一直非常敬重面前这位恩师,而如今恩师却叫他加入仇人麾下。这种心情真是叫旁人难以体会。 “投身王座下是星黎之英雄的最终归宿,为王而死是星黎英雄的最高荣誉。他是群英之王。你必然遵从大势。” “不可能!尽管只剩我孤身一人也不会承认他是我的王。他让范伦铁诺大陆沦落成只剩野兽咆哮的原始森林,充满兽欲、血腥和残暴。所谓星黎,也只是掩饰之词,也只有小孩才会相信!” “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最大最广泛的游戏规则,王要在这个时代中培育出英雄,来对抗日后真正的要敌,保护国家。你的敌人,绝非是王。放下恩怨吧。” “可那家伙亲手杀了雪莉!我依旧清晰记得那晚的情景,几乎每个晚上我都会梦见,每当梦见我的双眼就会剧痛不止。 当时我的远古极冰剑都碎裂了,而我也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是雪莉,她为了保护我,娇小的身躯挡在我面前,耗尽魔力体力接住了一连二十多发的光子爆炸,最后连灰烬都不剩!” 洁露吃惊地捂住嘴,不曾从他口中听说过此事的详尽情况。 她忽然感觉到同伴的呼吸又开始变得很重,跟失控前的情况差不多。于是赶紧捉紧他的手,叫他冷静下来。 圣斐斯先生年过五十,岁数几乎是学生的两倍,何曾不经历过这些?他早已看透生死。 “历史上,不论各国,有许多君主与英雄因为瓜葛而结交。大多也都成为了传说。这就是大义的体现。”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英雄只是王的走狗为自己取的好听点的外号罢了。” “不,在星黎时代来临前,你已经是以斩杀魔君闻名的英雄。” 菲尔萨眼前一片黑暗。 洞穴中的火光只能为他带来一些暖和,并无法让他看见光明。火的暖息让他的内心稍微缓过来,过去所经历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斩杀魔君……那正是一段与雪莉同行的冒险经历。旅途艰难,可是有同伴相陪,相濡以沫,最终渡过难关。 她的音容笑貌、鼓励的话语甚至吵架斗嘴都正是让他支撑下去的动力源泉。 他多么想念这一切,不愿这么快让这些成为埋藏心里、终有一天会淡忘的回忆。 他想挽回,从死神的手里抢回同伴的生命,不惜任何代价让她重回身边。 “圣斐斯老师。”菲尔萨已经恢复平静,不过坚决如常,“老师您身为我辈恩师,自我离开母亲后,是您继续教我做人的道理,还教我剑术,传授我魔武技,我一身技艺皆传承于老师。 我本该听从您的教训。可是,您要我为杀害同伴的仇人效忠,也就是要我背叛同伴无异!这绝对不可能!” 圣斐斯暗自叹了一口气,目光没有移开,注视着自己的学生。“你是依然如此倔强,一点没变。看样子,你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作战宣言,总之洁露已经悄悄将手伸向腰间的刀柄。 她靠得同伴很近,察觉到菲尔萨也有战意。倘若圣斐斯先生再说下去,他似乎就要打算……与老师一战。 菲尔萨已经负伤,其魔力消耗过度尚未恢复,尽管如此他亦誓不屈服。 就他一个人而言,可能毫无胜算,即使两个人也不好说。 圣斐斯老师仅用五把剑制造出剑之漩涡就能将失控的菲尔萨牢牢牵制住,他视情况还可能会放出更多的剑来应战。 对于菲尔萨与洁露两人而言,这将是一场苦战。 “老师……我希望您能回答。莫非您……已经归顺奥古斯登旗下?” “没有。本人是中立者。” “那……为何您要劝我效忠奥古斯登?” “你可不能这么快就丢掉性命。你若不加入奥古斯登王,在星黎大陆面临真正要敌前,就会遭到星黎群英追杀,最后战死。你能对抗一个两个,甚至五个十个,也不可能同时对抗所有人。” 就算我加入王旗,群英也未必会放过我。菲尔萨如此认为,不过不能说出口,生怕老师会认为自己抱有投效王旗的想法。 “既然你如此坚决。本人也没办法了。”圣斐斯先生摊摊手,表示就此放弃。 他觉得年轻人血气方刚,真是容易冲动,自己本来就不打算动武,两人也许是因为同伴的突然失踪而乱了心神。 事实上圣斐斯先生最清楚菲的性格,倔强又易冲动; 他于此次现身劝服,其实不抱有很大的希望。 “奥古斯登王将归顺于他的勇士称为「英雄阵营」,反抗于他的则被划分为「反英雄阵营」,其余未有表态之人则是「中立人士」。 菲,虽然我们身处阵营不同,可师生关系依旧不变。今天看到你一战,觉得你的魔技精湛不少,可仍未发挥出真正的极限。 菲,本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教你的了。今后你要靠自己继续修炼,千万不可在真正要敌来临前丢掉性命!” 圣斐斯先生认为他需要再历练多几年,就会逐渐成熟,得知星黎大陆所埋藏的真相。 也许,待他成功将同伴雪莉复活后,就能消除对奥古斯登王的仇恨了吧。到时候,他将撇开一切的恩怨,睁开蒙蔽的双眼。 “原来如此……刚才我的确有想过要对老师动起兵刃,真是鲁莽,非常抱歉。” 圣斐斯觉得他会如此冲动真是不奇怪,会为此道歉才是奇怪之处。他呵笑一声释怀。 这些天来他一直追踪着菲尔萨,确认了他的生死同时还确认他并非堕入邪道,并非使用自己传授的武技去残害生灵,只是因为同伴的死一事与王对抗。 不过他容易失控是不争的事实。对此,老师想要指点他一个方向。“在修炼武技的同时,你还要找到镇压下魔血的方法。过去是怎么做到的?” “过去是……只要有雪莉在,除非很极端的情况,我都能控制住魔血。”菲尔萨的「极冰魔纹」是与体内魔血相连的——可以说那是力量源泉。 “这个我会努力去克制。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相问,是关于今天我与午夜斩使的交手。” “那时候你的确失控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第三回交战,我看见了。” “什么?”圣斐斯先生大惊。 第三回,亦即是菲尔萨开始失控的时候。 “我看见了——我好像看见了自己在作战。” “怎么回事?菲,你详细说。” “我仿佛在俯视地面,看见了大地,看见了紫晶镇。看见了已成废墟的酒馆,也看见了洁露……”他顿一顿。 洁露无语,继续听着他那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于是他进一步描述自己当时的视觉:“甚至看见了自己正与敌人交手。而此时,我像用手操控着玩偶一样,控制自己的身体躲开敌人的双刃连环进攻。” 圣斐斯听完沉默了几秒。 “真难以置信!这么一说,无论由体内还是体外,你仍然以自身意志来操控着自己作战。 这种情况,可以说双眼已经不再长在你的脸上,而是四周了。也就是说你并非失控,而是「开眼」了。” 难怪当时菲尔萨的动作迅捷得几乎让人无法看清,简直可以媲美光速。 身体在作战; 自己的意志却已经处于战外; 化身为局外视野的菲尔萨之意志能够彻底看透作战全局的细节,并以此来驱使身体作出最快速度的移动,以及最优的进攻对策。 “不不……当时我虽然能看清一切,可是……我很兴奋,兴奋得想要毁灭掉所能看见的一切,直至我看见老师的五把极冰剑,开始疲惫。” 圣斐斯先生听罢长长地「唔」了一声,脸色正肃,判断道:“那的确是「开眼」之征兆无误。你与平常的武者不同,不能依靠视觉来作战,只能根据「魔力感知」来判断敌人的动静。 由此你在无数次的激战中不断锻炼这项能力,从生疏到娴熟,再到完美,最终超越极限,让其成为你的双眼。 菲,本人明白了,你今后的魔技修炼方向就是修炼「开眼」。 一旦成功,你向四面八方散发出的魔力触觉即是你的视觉范围。拥有极冰魔纹的你,甚至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是圣斐斯先生过去偶然从古书上阅读到的记录。 那时先生正沉醉于修炼剑技,渴望自己能够突破自身界限。于是他读到这里在苦苦犹豫,最终还是放弃。 他还是不愿意为修炼剑技而舍弃双眼。 他并非畏惧艰难,只是在当时,剑并非是他的唯一。 “开眼与剑术的结合。剑不可能两端都锋利,总会有盲点和死角。可是开眼后的你不管进攻和躲闪都不再会有盲点和死角。到时候,你将超越本人,成为屹立于剑技之巅的王者。”圣斐斯先生将自己永远不能达成的「夙愿」传承给自己的学生。 洁露也替他感到高兴。同伴在战斗中失去双眼,本来是一个不可挽回的悲剧; 如今却换来进一步提升剑技的契机,不仅如此似乎还能恢复视力。 “但愿如此。谨遵教导。”菲尔萨向老师深深地点一下头。 圣斐斯先生见时间已经不早,自己的任务也已完成,是时候离开此地。 临行前,他忠告自己的学生:“不曾有人让复活禁术施展成功。就算如愿成功,后果可不知会如何。” 菲尔萨又想起尤格。同伴拿走了风涡石后消失无踪,恐怕是不争的事实了。 不过他依然相信同伴,他肯定有什么苦衷。“只要我再找到风涡石,就绝对能成!”、深夜时分,尤格?哈克贝利到达约好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基地,据说是「午夜斩使」雇佣军的总部,设立在荒山之外。 那宛似一座要塞,由坚硬如磐石的木材筑成,窗口中透出辉煌的灯光。 他向门前守卫示出宾客牌,得到允许后踏入基地大门,之后径直走向大堂。 「午夜斩使」早已等候良久。红刃已经设好盛宴等待宾客到来,自己先喝了几口酒。 薄刃在一旁默默无语,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出席宴会只是礼仪之举。午夜斩使缺少一个人。 青年宾客终于现身,进入大堂。他脱下毛毡帽,面容毫无表情,紧盯红刃。客人面对一桌豪华菜肴无动于衷,并未走向自己的席位。 “我早就猜到你会来的。这席宴会已经等你好久了。还有,她也等你好久了。” 尤格将目光移到薄刃身上。 当日正是她为自己带来「琉璃还活着」的消息。 经过一番思虑,他还是决定前往与午夜斩使的约定之地,探清究竟。在此前,他已经布置好一切。 此刻,他似乎没有心情去调侃,只是冷冷说:“我没兴趣与你共享晚餐。闲话少说,先让我见见琉璃!” 第564章 1、“闲话少说,先让我见见琉璃!” “男人就是急性子。”薄刃本来滴酒不沾,此时却有了拿起酒壶的兴致。 她举止轻盈而缓慢地倒了满满一杯酒,向客人示意。“来,先喝杯。”她原本冰冷的面具脸马上变得妩媚。 薄刃知道自己心急如焚,是在嘲弄自己。尤格默默握紧拳头,将脸别过一边去,平日的冷静早已消失无踪。 虽然内心焦急,不过嘴上功夫还是一如既往地锋利:“亲爱的雇佣兵,你们的办事效率……真是此刻所示人那般地慢条斯理?” 薄刃忽地挥手将酒杯摔到尤格的跟前。 酒水沾湿了他的鞋底。他对此不在意。 红刃冷笑一声,打了一个响指。应声后,从酒席的幕后走出来一位个子很小的黑长发少女。 她步伐细碎,容颜稚气未消而表情羞涩; 双目如黑珍珠般闪耀,不过此时目光黯淡低垂,不敢直视任何一个人; 直至她发现不远处那熟悉的身影,才顿时打起来精神,几乎要冲过那边去。 尤格一把紧紧搂住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少女,满脸激动与欣慰。“你没有变!” 少女只是埋在他的怀抱里哭泣,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感情。 “你没对她做过什么吧?” “大爷我不好这口!”红刃断然否定,再喝了一杯酒。 “好感动的重逢,好一对忘年恋。”薄刃冷讽了一句。 看尤格正值青年,外貌成熟,留有胡渣; 而琉璃看起来则不超过十六岁,至少还没有达到大陆普遍约定俗成的成年年龄。 事实上薄刃早就有所了解,尤格已将恋人复活,将其灵魂固定在人偶身上,造就了此刻依然活生生的琉璃。 “你真的没有变!”尤格稍有激动,拉着琉璃就要往外走出去。 薄刃起身想要马上阻止他,而红刃已经抢先喝止。“风涡石呢?” 尤格回过头,双目并没有望着任何人:“我得先查查你们到底有没做过什么手脚!” 薄刃认为尤格太过小心眼,如果续刃完成任务回来了的话,早就对这磨磨蹭蹭的家伙拔出了双刀。 话说回来续刃居然会迟到,虽然他早就说过不会回来乖乖坐在这闲着。 红刃不耐烦地回了句:“就算我真动过手脚,你想带着他逃?也逃不过我们布置下的天罗地网。” 尤格狠狠地盯了红刃一眼,没有说话,随后径直带着少女走出大堂。酒席上的两人没有再阻止他。 “也不需要动手脚。”等尤格离开,红刃以疑惑的眼神望向薄刃,不知她何出此言。 她没有解释,此刻也怒气已消,只是默默说着:“「死亡琉璃」……真是一个充满讽刺的称号。” 红刃对此不再理会,只是下命令:“你反正对这桌菜不感兴趣,不如赶快去跟着他,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出手。” “其实我不需要出手,不过还是跟过去看等会的好戏好了。”说罢,薄刃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堂。 整桌酒席仅剩红刃一人,继续享受玩乐。他打了个响指,叫几个女侍从过来。 2、月色迷醉,四处空无一人。他俩走出了雇佣兵基地,还走远了好几百米。 一路上并未发现有人跟踪。 虽然荒山野外并不是最理想的幽会场所。 不过此刻能享受一时半刻的安静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了。 这对恋人聊起了许久以前的事。琉璃在遇见他的那一天,目睹到这位青年能够熟练运用手中的细丝,编织出各色各样的事物,觉得非常神奇。相识由此展开。 之后尤格打算离开小镇,于是变卖掉自己所有留在那里的家当,换取金钱带走琉璃去游历大陆各地,并希望从今后起能够一直陪伴她。 那是一段艰苦的旅行,过程中双方的感情逐渐建立起来,变得不可割舍,彼此认为对方已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白天,两人在大城市的街道上表演卖艺; 夜晚就挤在一个马棚里休息,足迹踏遍南北。尤格与琉璃曾穿越过冰冷的雪暴,也渡过了酷热的火山,到过王都旅游,也曾在山村中歇脚; 遇到过胆大的恶匪,遇到过好色的领主,也试过在皇室贵族的家中表演,最后却只拿到寥寥几个铜币; 得罪过权势,帮助过同是落难之人; 曾品尝过珍馐,也啃过烤焦面包; 日子过得艰辛却无比幸福。这原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只要彼此能陪伴相依,就没有所谓的终点。 于两人而言,艰辛与痛苦尽是过去,活得最好的永远是当前的一刻; 而目的地则永远是下一个地方。 再之后……尤格就没有说下去了。 两人将开心的回忆都从内心里挖出来回味过一遍。 此时,皓月洒下了银辉。月色描绘着琉璃的面容,再一次能从眼中重现,是如此清晰与唯美,尤格曾以为此生再也无法看见。 尤格没再说话,就这样一直与琉璃对视,直至后者脸红低头。他也终于下定决心,因为再犹豫的话,就会留恋。 “我真的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能以人类的姿态死去。” 没有给琉璃反应过来的时间。 尤格将手中的结晶丝编织成一支长枪。 在带着泪的诀别落下的同时,就快速刺向琉璃的腹部。锋利的枪刃直直贯穿少女的腹部,惨叫声响彻四周。 监视中的薄刃也差点喊出声来,这一幕就连她都不曾会想到。 他真是个狠心的人!原来尤格此次前来只是为结束本来就已经变成怪物的琉璃的生命! 如此推断绝不会有错,而且还有一个事实已经能推断出——那就是,尤格根本从未打算要交出风涡石! 琉璃的脸色旋即变得不对劲,稚气天真的面庞抹上一层阴沉,她用力地一手甩开尤格,后者因前者无比蛮横的力量而摔到几米外。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克制住了……”琉璃拔出长枪扔到一边,随后又抱着双臂痛哭。 “你刚才不就没有克制住么……”尤格艰难地爬起来,自己的腹部也受到重击,剧痛得不禁用双手用力捂住。 琉璃的蛮力果然是怪物级别的。 估计自己的内脏……已经破掉好几处了吧。 尤格吐出一口浓血,面对跪在地上痛哭无助的琉璃。 “我来之前……就已经打听过附近城镇的怪闻。” 起初他绝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固执认为那只是其它作恶的怪物而已。 “附近都传闻……每晚有吃人的怪物出没,目击者证言是一只白色的蜘蛛,长有八足镰刀……我就猜到是你,对吧。” 待他查到这些时,已经不能去否认事实了。无疑那正是琉璃,自己亲手复活出来的结晶体怪物。 琉璃像按掉开关一样停止痛哭。“既然被你发现,那也没办法了——” 毫无预兆,瞬间袭来的阴影遮挡住尤格头顶的月色。 此瞬间,在尤格面前的是一只巨大的八足魔怪,四对锋利的镰刀在月色下闪亮着银光,这就是琉璃在复活后真正形态下所呈现出来的肢足。 复眼注视着猎物,能从中看出兴奋至极的凶光。 尤格灵巧地往右侧身,躲开白蜘蛛向前方胡乱而挥的「扫堂」镰刀斩。 可是他一动到腹部的伤势,就不得不大口喘气,以缓解伤痛。 看来腹部的伤势……已经达到致命的程度了,他如此深知。 白色巨型蜘蛛在咆哮,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伤:“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模样的!” 他无法不承认面前的就是琉璃——自己亲手复活出来的怪物。也正是这只怪物,曾夺走无数无辜的生命,包括自己的旧相识所爱之妻的性命。 几年前,尤格最终在仇人的围剿下失去了琉璃。 后来他侥幸逃脱出,艰难地回到自己的家乡紫晶镇,也即是初次与恋人相识的地方,开始暗地策划复活仪式。 他废寝忘餐地翻遍古书,根据书中零星的线索,试图将琉璃的灵魂从死神的手中夺回,并固定在人偶中,以此将恋人复活。 他失败了几百次。最终,酷似琉璃的人偶动起来了。那一刻,他以为与琉璃延续幸福的心愿成为可能,且即将实现。 琉璃一睁开眼便用怪力将尤格甩到墙上。 她的身体产生莫名其妙的变化,从肉体内部不断有东西在膨胀扭曲,新的肢体不断生长出来,最后化成一只白色的蜘蛛形怪物。 它疯狂地撞碎房子后逃离出去,到处袭击紫晶镇上的居民,死伤无数。 琉璃为紫晶镇留下无数的伤痛,随后便失去了踪影,再也没有回来。 尤格绝不相信眼前的一幕。过了许久,他才承认事实,清楚琉璃再也不能回来了。 就算能够将她复活,也不能将她的灵魂完全重塑。换句话而言,尤格所复活的只是琉璃的空壳而已。 咆哮声震耳欲聋,将尤格拉回现实。眼前的他已经身负致命伤,很难将再度怪物化的琉璃击杀了。 不过也没有理由让他再次手软。 如果此时菲尔萨在的话就肯定有转机……尤格如此认为,不过随后就抛掉了幻想,集中起精神以结晶丝再度编织出一支枪应战。 正要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左小腿就被不知从哪里投掷过来的小刀刺伤。 “可恶!谁偷袭我!”尤格怒骂着,忍痛压下身子避开几乎要横扫到自己鼻尖的镰刀,瘸腿退后几步。 随后他又吐出很多血,腹部难受至极。 战局非常不利,身后暗处有刺客。 尤格估计是午夜斩使的人跟踪来到这里,看情况不妙就出手。尤格此刻行动缓慢,躲得了一次就很难躲得了第二次。 手上的结晶丝本来可以用于捆绑住敌人以限制活动,不过琉璃长有八柄镰刀,绳索于她而言不起作用。 在这个刹那,因左腿无法跳跃的缘故,他没来得及挪移到一旁,利刃在他胸口上留下一道入骨的伤。这已经是第二道致命伤了。 尤格将怪物引入附近的森林内,一路还负上不少的新伤。他最终倒在一棵大树旁,再也没有提起兵器的力气,而且不断出鲜血,还夹带着一些凝块。 他已经奄奄一息,就算能侥幸逃脱琉璃的利爪,也难以逃脱伤重死亡。 他眼睁睁望着怪物靠近。 琉璃的身影再次遮盖住他头顶上的夜空,分别举起两把镰刀,作出一副即将用餐的姿势。这次真的是即将带来死亡的阴影了。 “料想之内啊……”尤格笑了起来,不知是对自己半生的嘲笑,还是因最终能死在恋人下而欣慰地笑。 临终前,过去与琉璃相处的一幕幕又再度浮现,此次是如此地清晰,彷如自己又再度亲身经历过一遍。 他感觉回忆过去的这瞬间又让自己多活了一次。 如今他心满意足地合上眼,静静等待琉璃的獠牙来剖开自己。 至于未帮友人菲尔萨完成的事情……尤格有些遗憾,不过却早已经布置好一切,聪明的他肯定会发现自己留下的线索与暗示。 临终前,尤格祝愿菲尔萨能够一切顺利,也由衷希望他不要重蹈悲剧。 “你应该能行的……” 正当琉璃挥下镰刀的前一秒,尤格忽然听见一旁的草丛发出声响。他艰难地转头一看,发现一女子从暗处飞出,半空拔刀与怪物的两把镰刀对劈。 薄刃适时出手,化解怪物的进攻,让尤格暂时脱离险境。琉璃退后几步,以复眼紧盯猎物,伺机而动。 薄刃暗中刺伤尤格,然后此刻又救了他一命。 她护着身后重伤的人,开口作交易:“交出风涡石,我就帮你击退……” 没等她将条件说完,尤格忽然猛地竭尽全力跳起身,挥动手中长枪偷袭薄刃。 由于他重伤太多,动作不快,她轻易地闪到一旁,由此两人分开好一段距离,这使得薄刃再也无法护住尤格。 就在这个刹那,琉璃见是接近猎物的好机会,一个全力跳跃前冲,瞬间将身躯压住尤格。 为防猎物反抗,怪物顺手将他持枪的右手连根切断。 尤格忍着痛没有吭声,却对薄刃斥喊一句:“臭女人别给我碍事。” 她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见怪物张开血盆大嘴,獠牙已经撕扯开尤格的上衣。 随后薄刃忘记愤怒般呆望着这一幕,怪物将猎物的身体撕碎、吞食,享用久违的晚餐。 薄刃别过脸,不忍看到怪物吃人的情景,只要是个人都不会愿意去看这一幕。 就算是已经见惯杀戮的午夜斩使雇佣兵。 然而嚼肉声与咬碎骨头声依然刺耳。她内心在盘算此后的对策,不知是否该将这只怪物杀掉。 不消一会,就在薄刃的内心还在犹豫是否动手的时候,怪物的嘴里最终吐出不能消化的染红布片,完成一顿美餐。 可是怪物似乎还未满足,继而又将目光转移到薄刃身上。面对怪物投来的饥饿凶光,她全身颤栗,看来不得不应战了,于是举起刀。 尤格最终不肯说出风涡石的下落。 薄刃心想就将责任全部推卸到怪物身上就好,这样好交代。 只不过这次的赏金肯定是要泡汤的了。 “今晚真忙,还要我来收拾残局,尤格这家伙直至死都还是害人不浅。原先以为是我把他给算计了,到头来却发现是我遭到他算计。” 怪物与薄刃相隔六七米左右的距离,仍未有所动静。薄刃仔细一看,发现它在莫名颤抖。 她见这个是绝妙的偷袭机会,提刀前冲,刀尖对准怪物脸上的复眼。不料它的反应更加灵敏,左镰随手一挥便化解掉薄刃的偷袭,因为力度极大还将她推到远处。 怪物之后在嘶喊,全身不协调地乱动着,镰刀似的八条腿还不断刮着地面,刨起一堆土在四处翻飞,不一会儿又四处弹跳,像是其体力无处发泄一般。 过了一会,在它那纯白的躯体表面开始染上了一层墨黑色,并不断在扩散,直至全身。 薄刃看它的苦状,似乎是中毒? 莫非……她猜出点端倪。 原来尤格早就猜到自己不敌怪物化的琉璃,最终应该会被她吞食掉。于是在战前便喝下致命的毒药,这毒药也许是能让自己全身毒化的,企图与琉璃一同死去。 怪物张开嘴,可是除了吐出一堆泡沫外便再无其它,它全身抽搐不止,以头撞树,往四处挥动刀刃。 这正是怪物发疯的时候,薄刃不敢冒然靠近,只得提到作出防御的姿势。 怪物的力度非常大,一连撞倒好几棵巨树,她生怕连自己都难以抵挡。 怪物在不断挥动刀锋去劈砍周围的树木与草丛。 怪叫响彻四周,想必在不久后会引来夜巡士兵。薄刃打算撤退,这么一想时又发现它的动静稍微小了。 怪物在彷徨地四处打量,却无视几米外的猎物。最终它薄刃目睹怪物发疯逃走,便放下刀,心松一口气。 琉璃伤害无辜可不是薄刃该管的事,也与她完全无关。她是时候回去基地向老大说明情况,并能想象到红刃大发雷霆的模样。赏金泡汤,肯定会像别人不经他同意就触碰他的剑那般恼怒。 临行前,她发现自己放出的使魔归来了,不知它会带来什么消息。 她以哨声命令使魔。从森林中飞出一只乌鸦。 薄刃定睛一看,目睹到使魔的颜色为墨色后,便胆战心惊。 墨色使魔归来,这意味着,午夜斩使永远失去了一个同伴。 也就是说——这让薄刃震惊——续刃在决战极冰之菲尔萨时丢掉性命。 午夜斩使永远地失去了一个同伴。 3、临行前,圣斐斯先生仔细嘱咐过菲尔萨与洁露两人,历经过今日一战后暂时勿回紫晶镇,更不能去投诉当地旅馆,而且最好尽快远离此处。 离开时也不要走山脉的人行道,走另外一条偏僻路径。说到这里老师大概指明了一下方向。 圣斐斯离开此处后不到一刻钟,菲尔萨也动身出发。 临行问了一下同伴的身体状况有无大碍,洁露笑笑表示能赶路。 直至凌晨,两人走出到野外。这里是一片大草原,一望无际的景色除了天际的黑夜还有地上的绿野。 他俩走了几近半个晚上,不说菲尔萨,洁露已经是筋疲力尽了,脚步渐渐跟不上。 全身无力,看似今天莫名的痛状留下不轻的后遗症。 她忍着疲惫再走了一刻钟,步伐已经明显拖慢。 迟钝的菲尔萨此刻才发现身后同伴的不适,决定先让她休息到天亮再说。 他让洁露先四周环顾看有没有能歇息的地方,恰好望见远处一片稀疏的丛林。 “再走几步吧……我没事。” “现在也太晚了,先休息再说。前方不确定还有没有其它丛林,你想没有遮掩地睡在草地上吗?” 菲尔萨解释半夜其实并不适合赶路。洁露听罢无奈答应,心中有些愧疚。 她在树下生起一堆篝火,以驱赶夜晚的寒冷。 菲尔萨本想打算靠着树干就此歇过一觉,最后还是决定躺着比较好。尤其对洁露而言,躺着入睡会舒适很多,这样一来第二天也会精神些。 洁露收集来一些树叶,而他则拿了自己的斗篷张开最大限度铺盖在聚好的树叶堆上,制作好一张临时简单的床,然而不够宽敞是肯定的。 “背靠背睡吧,这样也许会暖和些。” 洁露考虑了一会后点点头,两人睡得如此靠近的情况是第一次。过去在野外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俩要么都是忍着疲惫走到附近的城镇或者村庄再做打算,要么就是依靠在大树的两旁,卧睡简单渡过一晚。 菲尔萨还脱下自己的外衣当被子,毫无遮盖地睡在地上会着凉。 两人都不知道明天有何打算,只能先睡一觉再说。洁露摘下发带,背靠背的时候马尾辫会不方便。 事实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动过发带了,更没有好好地躺上一回,所以连头发也没有好好梳理过。 她发觉发带变得粗糙了,可能是太久没动过的原因吧。尽管没有镜子,也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憔悴; 如果同伴看得见,也应该能发现。 菲尔萨已经躺下。洁露也随之躺下,以背靠近同伴,并紧紧抱好自己的佩刀。 大衣当两人用的被子明显是不够的。 不过她的确能从同伴身上感觉到温暖。 他呼吸均匀沉稳,看来也一直盼望着能好好睡一觉。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本来是可以的…… 她明明很疲惫困乏,可却睡不着,脑海里回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同伴所说过的话。 菲尔萨直至今天才向圣斐斯先生讲起自己失去同伴那出惨剧的详细情况,他回忆起这些想必非常痛苦。 更何况据他自己而言,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每当梦见双眼就会剧痛。 不知此刻菲尔萨是否已经入梦,入梦后是否依然还是梦见同一个情景,他是不是在梦中依然痛苦着,重复经历着失去雪莉的惨景。 他如此思念雪莉,才会萌生想要将她复活、带她重回人间的念头。 而这次的意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过失呢——尤格与风涡石一同失踪,让目标又与菲尔萨远离了一大步。 想必他无时无刻都心急如焚,只是外表上不善于表达出来,或者不想让洁露自己自责。先前她不了解这些,不然一早就开始愧疚了。 如此一想,洁露就怀疑,其实同伴是否已经开始在讨厌自己了。 她曾承诺会好好守住风涡石,结果却食言了。不仅如此,自己帮不上忙不说,在那以后还一直耽误着菲尔萨的行程。 洁露越想就越难过,觉得自己的怀疑越来越真了。奥古斯登王是杀害雪莉的罪魁祸首,依照如此推理,洁露自己正是拖延着让雪莉复活之计划的罪魁祸首。 此时她已经很确信菲尔萨早在痛恨自己了。 换做平常人,肯定也会有这种心理的,肯定会有。洁露眨眨眼,有泪水流出。 不过她的动静不敢太大,也不敢啜泣,怕让背靠自己的同伴会发现。 她想就此离开,不愿再耽误同伴。反正他只当自己是个包袱而已,尽管他没有这么说。 洁露确信他内心肯定会有这样的想法。 既然如此……她就不得不离开。 菲尔萨的呼吸非常均匀,想必已经深入梦中。洁露悄悄翻开盖在他俩身上的大衣,小心翼翼地起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睡不着吗。” “我……我……” 菲尔萨明显听出她的哭腔,先前肯定在啜泣过。他一直在浅睡,不敢放松警惕,可尽管如此有时候还是会入梦。 同伴的一点动静就让他醒过来了。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随后他听出了同伴有不对劲。“你在哭?” “对不起……我……我……我先走了。”说罢洁露准备起身要离开。 菲尔萨牢牢捉住她的手,连忙制止。 “这么晚要去哪?不是说好了先休息完再说吗?”他已经隐约猜到不对劲。 “我……不想再……耽误你。我弄丢了风涡石……我还耽误了你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快好好睡觉。”菲尔萨如此催促,随后把她拉下。 没想到她却用力挣脱了。 “其实你有在怀疑我。” 菲尔萨边听边露出惊讶的表情,睡意全消,“午夜斩使那家伙胡说八道,别在意。他都已经命丧我剑下了。” “可是你肯定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 “……” “换做一般人也肯定会心生怀疑的。”洁露很坚决,同伴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候她继续自顾自说下去,边啜泣着:“我一直都碍手碍脚,不能帮上什么忙。反而还是你在一直照顾我。像我这种包袱……” “不要多想!”菲尔萨大声打断。 洁露吓一跳:“果然你是在生气……” 他发觉自己也从未如此喝过同伴,有些心烦意乱,一时间不知所措。的确,他一直都非常不安,时日一久,愈发加重,这无可置疑。 他发现洁露准备再次站起来,这次真的要离别了。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失去一个重要的同伴。无奈之下,他牵起同伴的手,将她拉回来,并抱入怀里。 洁露完全呆住,停止了思考,只知道自己砰砰心跳,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暖和感,但却因此而更加内疚。 “放开我……” “那就别走。” 菲尔萨觉得同伴的身体是如此玲珑柔软,能确切地感觉到她的颤抖和啜泣,以及越发急促的呼吸。 时间在流逝,两人一直不说话,直至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内心开始萌生一种异样的情感,一股异于普通同伴关系的情感。 “对不起……” “什么也别说。” “真的很对不起……” “听话,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多想。” 洁露也燃起一种渴望。她想要「赎罪」。不过她死也不愿承认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是一个借机发泄曾深深埋藏在内心之真意的借口。 她握住他的手,“你想知道……我现在已经长成什么样吗?” 菲尔萨轻轻点头。他用牙咬下左手套,右手不愿放开怀里的同伴,生怕一松手会让她逃之夭夭。 手在缓慢靠近,她并未躲闪,静静等待。粗糙的手指触碰到洁露的脸,略有微热,且弹指即可破。 他首先摸到尖尖的下巴,然后是脸颊——光滑细嫩,毫无妆粉的粘稠感,如凝脂一样毫无瑕疵; 拇指轻划过浅浅的嘴角,又划过小小的鼻子,再顺着鼻翼、鼻梁抹过紧闭的眼睛,还无意中擦掉留在眼角的泪。 他摸到了双眼皮,还有长长的睫毛。 此刻他手里捧着一块无比珍稀的宝玉。 “你真漂亮,我知道。”他忽然想起雪莉的……不,不,此刻面对的人不是雪莉,最好不要想太多。 “我不好看,你……在骗我。”洁露脸颊在发烫,嘴里吐出絮语,却未曾推开他的手。 “怎么会。” 洁露感到有些头晕,不知是过度疲惫还是此刻太过紧张,几乎埋入同伴的胸中,意识却清醒着。 她再次抬起头,发现彼此的脸离得很近,能互相感受到越发急促的鼻息。两方不是在对视,其实眼睛并非传达心意的唯一桥梁。 随后,双方最终能确信彼此之间的感觉,不想放过亦不想错过,双唇迅速交接。在绝妙的陶醉中,头脑开始发热,他将洁露压倒在地。 这一晚,两人不顾一切,发生了原本不该发生的事。 短暂如片刻的快活让菲尔萨和洁露全然忘却野外的寒冷。 忘却不安。 忘却将来。 忘却时间。 忘却彼此以外的一切。 4、余温尚存。 “刚才的事,你会不会告诉她?” 菲尔萨沉默不语。洁露知道他肯定没有睡着,只是不回答,于是生闷气地哼了一声。 好一会儿,她才嘟囔一句:“千万不能告诉她,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绝对的秘密。” 菲尔萨翻过身,将同伴紧紧搂在怀中。 不知不觉,夜色逐渐褪去。洁露睡着一会,随后又清醒过来,脑海满是先前的点滴。 空气越发寒冷,可是温暖却从心中生出。背靠着同伴,能感觉到他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就已经满足。 虽不可能,她也但愿此刻能化作永恒。这一晚她没有抱着佩刀入睡,因为她除佩刀外,还有了其他能够依赖的「同伴」。 天色接近黎明。洁露想先起身,做好准备,以便等菲尔萨醒来后就能立刻出发。 她微小的动静也让他顿时醒过来。洁露以为是自己弄醒了他,事实上是他一向睡得很浅。 这次他也同样立刻捉住了洁露的手,“你该不会是又想……” 她忍不住轻笑一声,故意挣脱他,伸手去拿放在附近的发带。“咦……” “怎么?” 洁露直至今天才发现自己的发带里嵌有奇怪的东西,露出一个线头。她将其小心翼翼地抽出来。 是一根透明柔软的细丝。 洁露递给同伴,菲尔萨摸了摸,仔细思索后确认出为何物,并惊讶地说着:“是尤格的结晶丝?” “怎么回事?” 菲尔萨马上吩咐同伴:“尤格的结晶丝被施了魔法,能够自己活动起来。你快放到地上试试。” 洁露点头照做。此处是草地,非常粗糙,她还担心会不会因此而影响。 结果不出菲尔萨所料,结晶丝像是有一根笔头连着似地,在地上「写出」一串连笔的字母。仔细观察后任谁能将其认清,是「湖边简居」。 绞尽脑汁,洁露依然一脸迷惑。 她为同伴读出结晶丝所写出的字,“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菲尔萨猜测:“尤格先前叫我们去紫晶镇,我想这个所谓的湖边简居肯定就在紫晶镇中。” 这是尤格留下且隐藏在洁露身上非常重要的信息,说不定风涡石就是被他藏到那个叫做湖边简居的地方。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做?是被威胁了吗?难道是被午夜斩使威胁了吗?” 菲尔萨思索了一会,综合先前所遭遇的经历来看,事实应该是这样的: 那天夜里尤格受午夜斩使的一名叫做「薄刃」的人要挟,那人要他带风涡石来见午夜斩使,以交换一个叫做「琉璃」的人质。 尤格并不打算出卖同伴,或者说他已经临时想好对策,具体是什么谁也无法猜出。 总而言之他并未打算将风涡石交出,而是将其藏好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在留下线索于洁露的发带上,恰好那时候洁露受袭,并未得知,直至今天。 “你好久没有摘下发带……”菲尔萨面朝洁露,忽然想起,“也就是说你在此前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真对不起,我居然没有发现。” 洁露别过脸,内心的难受已经一消而空。“我没事。” 菲尔萨发现她的语气变得很温柔,没有了以前那股冰冷的感觉。“有件事我还不明白。” 他继续说,想要再寻得更多的线索:“你不知道发带被动过手脚吗?” 他语气尽量平静,生怕同伴误会自己是在责备她。 “真的不知道……” “当时肯定是取下来了,而尤格怎么会懂得帮女孩子重新结发带呢……”菲尔萨记得尤格在很久以前就说过自己很少与女人接触,认为她们很麻烦,很多时候会碍事。 他再次仔细去研究尤格留下的结晶丝,又有另外惊人的发现:“不对,这不是尤格的结晶丝,他的并没有这么柔软……据我所知每位结晶师的丝都不会完全一样…… 当时,在尤格身边肯定还有另外一位结晶师……还有可能会是一位女性,可能就是她帮你重新结上发带的。” 菲尔萨对自己的推断也半信半疑,因为并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不过他已经执意要重回紫晶镇,以一探究竟。 “你不怕又是陷阱吗?” “就算是陷阱,也一定要闯进去看看!我不会放过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洁露点点头,「嗯」了一声以示赞同,然后将那根细丝小心收到暗袋中。 两人依然有许多事情尚未弄明白清楚。 不过此时他俩能做的就只有根据目前的线索去前进,哪怕最终通往向莫大的陷阱。 这样总比起在完全没有希望的绝境中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要好。 洁露站起身,觉得小腹下仍然有点疼痛。想着昨晚的事情,那一幕一闪而过,她忽然缩回牵着同伴的手,脸上布满红晕。 所幸的是同伴不能察觉到她的表情。她走了几步路,发现并没有很严重的障碍,同伴虽然有魔力感知,也应该不会觉察自己的不适。 她回头,却发现菲尔萨像被定身一样站住不动。 这回换做洁露催促他:“还不快走。” 菲尔萨并未回答,没有反应。 洁露发现他似乎在静静地听着远处吹来的风声,或者有可能是他放出魔力感知的「触手」去摸索远处的动静。 几秒过后,洁露逐渐听见来自远处的马群奔跑声,而同伴也终于确认: “有人追上来了。带头的是午夜斩使的老大。肯定是盯着我而来,方向是往紫晶镇。” 此刻两人身处的丛林非常稀疏,根本不能用来躲藏; 外边的草原更没有能够隐匿的地方,而唯有逃跑才是现今的上策。 此刻并非决一死战之时,所以必须尽可能避免与他们碰面,以找回风涡石和尤格为最先目标。 “菲尔萨你先去目的地,我来挡住他。” 洁露的提议出乎预料,他马上拒绝:“不行,要一起走!” 菲尔萨想起那次与同伴分开,结果是一个不知所踪,一个遭袭倒地。 分头行动对他而言总不是那么吉利。 洁露摇摇头,退后几步,固执反驳:“我一个人能行。” “对方人多势众,你不能和他们正面碰撞。再说了,就算你光是面对午夜斩使的老大一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听话,快走!”没有时间允许他俩再争辩下去,菲尔萨焦急地催促。 “我……跑不动。”洁露悄悄低下头,声音微弱下去。 马蹄声在逼近。一刻也已不能再拖,菲尔萨谅解同伴。但还是猜不透她不便跑动的原因,于是牵起她的手,将她一把抱起。 洁露被同伴突然的举动吓一跳:“你?” “——魔力解放!” “不行!你的魔力还未恢复!” 菲尔萨抱着挣扎的洁露,爆发的极光将两人包裹住。顿时化作流星升腾而起,开始逃窜。 他虽然抱有同伴,疾移速度却如作战时一般丝毫未减——因为他付出双倍魔力的代价。一会儿后洁露不敢再挣扎,生怕拖慢他疾移。 红刃从远处便目睹到瞬发而起的极光,心知猎物觉察到动静,已经拔腿要逃跑。 他旋即快马加鞭,驱使着马以最快的奔跑速度脱出同僚的队列,决定独自一人去追击猎物。 他先前接到薄刃带来的噩耗。 相识已久且曾多次共患难的同僚续刃,惨死在极冰之菲尔萨的乱剑之下。 他的刀刃还断开几截,不知所踪。据说他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满是血和伤,死相无法直视。 “待我把猎物逮住,就去拜祭你。” 无法原谅。不可饶恕。 如此一想,红刃不知不觉就将魔力解放出来,全身染至火焰般鲜红。 他甚至还将其中一部分注入到自己的马匹内,使得它在短时间如发疯一般狂奔。 赤色的流星在碧绿的草原上疾驰,目标却是半空中飞行的极光流星。 两道魔力之光划破大地与苍穹间的接缝,彷如在进行一场比赛,是捕猎者与猎物的竞逐。黎明之幕仿佛就是由他俩拉开似的。 红刃在逼近,死命地鞭打马匹,双方的距离越发缩短。红刃的杀意已经波及身后。 时间只是过了十几秒而已,菲尔萨就开始慢下来,可还是不依不饶地前进。 红刃就快要追上菲尔萨与洁露,不过其胯下的马早就无法承受住主人庞大的魔力,快得无影的马蹄在一路上留下连续的血迹。 马在不断地惨烈嘶鸣,菲尔萨听得非常清楚,这也意味着红刃已经离自己不远,咬着尾巴。 红刃正等着猎物筋疲力尽,坠落的那一刻。到时就是猎物丧命的死期。 距离再继续缩短,他才发现极冰之菲尔萨并非一个人在逃窜,而是还抱着一个人,于是嘲讽道:“喂!都死到临头了,你还要带着所谓的同伴。” 极光没有回头,依然注视着前方,只是其体力已经无法回应他想要加速的期待。 红刃已经与菲尔萨齐头了; 而他的马早就撑破极限,甚至已经气绝,其奔跑的四肢完全是由红刃的魔力来操纵。 这颗疾驰在地的流星,其颜色一半是魔力,一半由马血染成。红刃丝毫不顾马的生死,使其不羁狂奔,“你逃不过我手掌心的!” 菲尔萨大喝一声打断,同时魔力耗尽,而他与洁露并未坠落下来,依旧高速飞行着。 从此瞬间开始,菲尔萨以消耗魔血来维持自身。 他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脉络就要撑破了,血在沸腾,在咆哮,快要控制不住。 洁露紧紧抱稳同伴,紧盯身后,内心也做好随时下地应战的准备。 此时极光流星的速度提升了一个层次,也越发耀眼,堪比初升的旭日。菲尔萨再度将红刃甩在尾后。 前方远处是一片断崖。 再靠近些则能看清这是一道巨大的裂缝,离对崖有几十米远。红刃的马除非长有翅膀,否则不可能跨越过去。 所以菲尔萨只需要撑到飞向对面并着地就可以完全逃脱——只不过,他的魔血能否撑到那个时候,则是一个疑问了。 连菲尔萨自己内心也没抱有太大的胜算。 崖下无疑是万丈深渊。 红刃也同样发现前方的断崖,猜出菲尔萨当前的情况,大喊:“还不丢下包袱?宁死也不肯放弃同伴吗?” 接下来是一场深渊之上的生死较量。 极光从悬崖边射出,目指对岸; 与此同时,红刃驱使着马一个猛然蹬地,跃到半空,撞开敌人。 菲尔萨身上的极光忽然完全褪去,他已经无法再操控魔血——这个瞬间,他连同着洁露一起停留在半空,眼看再也无法触碰到对崖; 而红刃的马就算竭尽全力也没能跃过——这个瞬间,也连同着主人一起停留在半空。 红刃提脚,从马鞍上蹲站起来,接连用力朝马身上一蹬,以马为踏板,放弃死马,自己飞身脱离。 借助这最后的一跃,红刃最终渡越这片大地的裂缝,用手捉住对崖边凸起的一块尖石。 菲尔萨终究没有足够的体力魔力,已经失衡坠落悬崖——红刃正当如此料想的时候,忽然感到头上有一阵强烈的疾风呼啸吹过。 他抬头一看,惊然发觉菲尔萨身上的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为紫色,其飞行速度依旧不减。 他成功渡过悬崖,并在一刹间远远抛离红刃。他的魔力似乎已经重新充满一般。 “怎么可能?”红刃大惊,可是就算抱有如此疑问,也没有会告知他答案。 菲尔萨在半空中体力魔力耗尽——正值那个瞬间,洁露解放魔力,以自身的紫色之光接替极光,协助同伴一起渡越悬崖。 红刃爬上来,发觉紫色流星连残影都看不见了。他「切」了一声。 两人依然不断冲刺。直至完全远离敌人,洁露才愿意松懈,解除魔力。 失去平衡的两人几乎要摔落到地上,是菲尔萨抱紧并垫着她抢先落地,所幸是草地。 洁露晕倒在同伴怀中,呼吸微弱。菲尔萨将其轻轻搂着,不久才觉得手上一片湿润。 闻了闻,是血的味道,可是自己却不曾受伤。 仔细回顾先前的一幕,他心颤抖了一下,顿悟:红刃在渡越悬崖的过程中蛮横地撞了过来。 肯定就是在那时候,敌人以兵刃斩伤了洁露的后背。他心惊地想要叫醒洁露,可是她已经昏迷,没有任何反应。 尽管身负重伤,她依然解开魔力,强忍着伤势,与自己协同渡过生死的难关。 如此想着,他怜爱地抚摸洁露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她抱稳,尽量不触碰到背上的伤。 两人暂时脱离险境。可敌人随时会追上。 而两人离目的地又远了一大段距离。 第565章 (合?风涡的苏醒) 1、尤格?哈克贝利终究没有交出风涡石,而是带着其下落一共赴上黄泉。 今天凌晨,红刃从薄刃处得知此消息后,立即吩咐下属散播传言,称尤格因背叛而惨遭极冰之菲尔萨毒手,前者临死将风涡石毁至粉碎,不复存在。 尤格叛变菲尔萨一事原本已是众人默认。 如此煽动,群英必定将仇恨全部集中到菲尔萨身上。 一旦他被杀,真相就会永远沉默,而午夜斩使失手的事实也一同沉默,王也无法怪罪下来。 只不过,就算如此,他们的同僚也不能复归了。 虽说要借群英之手除掉菲尔萨,红刃还是希望自己能够亲手为同僚报仇雪恨。 于是这个午夜他没有休息,而是带领一支精英队列,横扫草原。 算准猎物两人在昨日与续刃一战后体力魔力尚未恢复,肯定不能以全面的状态迎战; 再者他俩肯定不会傻傻逗留在原地,也应该不会按原路逃脱。 所以唯一一条逃脱路线就直指草原方向。 估测到菲尔萨的受伤状态,猎物绝对不会走远。红刃自信能在黎明前将其拿下。 于是便发生双方追逐、越过悬崖的一幕。 2、这是一个梦。 她梦见在一间木屋中憩息。四周的气氛非常宁静,没有星黎大陆那股腥风血雨。 窗外传来小孩的玩闹声。一切非常祥和,也并非暴风雨前夕,而是真正的和平。 她下床穿衣,发现身上没有伤口。内心平和,没有往日的纷扰情绪。这时候有人敲响房门,然后进来一位女性。 赤色的长发分成几段披散在肩上,留海下的碧绿双瞳非常独特迷人。女性端来早餐,露出甜美的笑容招呼着刚起床的同伴。 “呵呵,你总是这么晚起床呢。” “雪莉姐早。” 她不敢直面雪莉,低头整理起纽扣。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位同伴,于是跑出房门,往四处张望。 屋子不大,一览无余。除了没有上楼寻找,底下不见他的踪影。她很疑惑,也很不安,可是又不敢开口问,毕竟……她心有愧意。 雪莉拿起挂在墙上的外衣,递给了门边呆呆站着的她,随口说着:“公会那边有要事,他一早就外出了。” 她松下一口气。 “下个月的今天,就是你俩的婚礼了。真是期待。” 她一个激灵,抬起头惊讶地望着眼前乐呵呵的雪莉,“你说什么?谁和谁?” 雪莉清朗地笑了两声,“当然是你和菲尔萨啦。” “怎么可能?”仅一瞬间,她的脸颊已经红透。 雪莉见她害羞的样子,咯咯笑开:“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这件礼服就是我亲手帮你缝制的!来,穿穿看,今晚也让菲尔萨看看。” “可是……你不是和他……” “我只是他的助手而已啦,不要想太多了哦。来,穿穿看!” 仔细一看,雪莉手里拿着一件暗红色的连衣裙。与自己的金发非常般配,光是脑海里都能想象出自己穿上礼服的模样。 光是如此想象,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这是一个梦。洁露?雪诺清楚明白。尽管这是一个梦,她也不愿醒来。 但愿这个梦能多延续一个月,直至那个晚上。既然现实中无法实现,至少也要作一个小小的痴梦。谁又会知晓这些呢? 就当她强烈地这般祈愿之时,眼前的梦境开始模糊溶解。雪莉消失了。 房屋消失了。声音消失了。就连原本紧握在手中的礼服都消失了。 她发现自己呼吸有些不畅。 洁露越清楚这是个梦,也就越离梦醒不远。任谁也无法逃脱这个真理。背上的剧痛也终究将她拉回现实。 洁露一醒来,便发现自己俯卧在床铺上。她竭力地抬头,背后的伤势让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已经是白天。自己身处在帐篷之中。阳光隔绝在帆布之外,可依然能感受到其温暖。 同伴在一旁守候已久。虽然看不见他的双眼,可就观察他的面容,已经能够得知他一夜不曾休息。 “你醒来了。” “嗯……” 这时候忽然有阳光照射到洁露的脸上,原来有人翻开门帘。来人蹲身走进来,是一位穿着洁白异服的女性,奇特的是她的肤色,是久经日晒的小麦色,与洁露的白皙恰恰相反。 菲尔萨在跨越悬崖后,一直逃离,巧合在那不久后就遇见在草原中碰见一个游牧群落,于是便请求救援伤者。 他们将在附近歇停一两天,答应接纳这两个陌生人。直至现在,其中更有一位好心的女性为洁露仔细包扎好伤口,让她好在帐篷内休息。 洁露回想起不久前的经历,马上催促道:“你不用管我,马上回紫晶去找……” 菲尔萨轻轻摇头打断,“既然已经知道了线索,就不用这么着急。你先休息。” “可是……” “乖,先躺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态度坚决些,同伴就不会有意见。 可是洁露非常清楚菲尔萨内心是很焦躁不安,他一直如此,表面上却不当一回事。 “对不起……又要耽误了。” “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菲尔萨握紧她的手。 洁露虽然依然能感到伤口的痛,却没有感到伤心。她将同伴的手故意拉近,好让自己用脸蹭蹭。 这是她最安心的一刻。她想起了刚才的梦,这是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同伴戴着丝质手套,可她依然能触摸到他的温暖。她就这样继续闭上眼,听着同伴与那位女性的轻声对话。 “你和她似乎很要好。” “嗯,没错。不久前她在危急中救了我,还为此受伤。” “不要再这么说啦。”洁露悄悄插上一句。 只听见那位女性叹了一口气,然后如此感概道:“我们的族群,没有谁会完全信任谁,也没有谁会去舍命去救谁,当然是除了夫妻之外……吧。你们两个真好。” 看来,正在帮助着自己与同伴的原是个冷漠的族群。 洁露同时能听得出她的话里抱有羡慕之意。 这位帮助自己对女性,似乎比洁露还要年轻。 “是我们跟你们的习惯不一样而已。每个地方的习俗习惯都会有所不同。” 同伴含糊地如此回答,避免可能出现的尴尬气氛。 洁露听着两人的对话,意识逐渐入梦。 女性开始讲起了自己族群的故事。声音如民谣一般悦耳。他们一直过着游荡的生活,足迹踏遍草原,自称是塞外的流浪者,尽管这片草原仍属星黎。 虽说大家是同一族人,各自却过着谁也不依赖谁的独立生活,为自己而生,为自己而死。 不过有一点,就是族群中的夫妻才有互相依存的心。 只有缔结起血缘关系,人才会亲近。这就是游牧族群的习惯,因为他们一直过着飘忽不定的生活,收获猎物的多少要看上天的心情,提防着旁人,怀疑着旁人,有时还要面对忽然夜袭的野狼与魔物。 他们饱尝这些,内心早已无法安定下来,就只能一直如此了。 “也就是只有夫妻才能做到生死相依了,对吗?” 这位女性岁数不大,尚未被族群的「习惯」侵染,依然天真。她如此问道,想要求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换做是自己族内的人,肯定会嘲笑她太过幼稚。 菲尔萨肯定地点头。 “对……对……就像你们俩一样,是一对夫妻,真羡慕。”她确认后开心地笑起来。 菲尔萨这次沉默了一秒,最后依然点头。而洁露则被这话惊醒了,把红透的脸埋在枕头中,不愿被人看见。 “我叫做欧拉。” “我……叫做菲尔萨。这位是我的同伴,叫做洁露。”他确定欧拉并非奥古斯登王的手下,也不会加害自己,于是报上自己的姓名。 “同伴……也就是……妻子的意思吗?” “……”他俩在昨夜的确做过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 让她安慰的是,同伴并未否认这个事实。 她有一种在梦中的错觉,“下个月的今天,就是你们俩的婚礼……”这句话依然悦耳。 可是…… 当今才是现实。现实——雪莉发现他们俩的关系后,会有何反应?除了愤怒,肯定还会有伤心吧。 洁露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保守这个秘密。 想必菲尔萨也是如此决定的。 3、游牧族提供的刀伤草药非常有效,加上治愈魔法,洁露已经能够无阻碍地活动手臂。 可是见此,救下他们的游牧族人便开始如商人般势利起来。 总而言之就是想要拿自己的精制良药换取一笔金钱。 游牧族人同样贪恋钱财,他们渴望到城市里吃喝,更想定居,摆脱飘荡生活。 菲尔萨将自己身上的全部金币都拿来换取草药,结果只能买到五六包。 其实在外旅行,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而伤药才是比金钱更为珍贵的东西。 一连数日。这天晚上,洁露已经拿起自己的刀,继续练习了。她在想,几天不动,就算刀没有生锈,自己也会生锈,于是趁着夜里好好练习一番。 欧拉并非是修炼武技之人,不明白这些觉悟。反而担心她后背的伤会留下疤痕,在白皙的肌肤下留有一道疤肯定会不好看。 洁露露出害羞的笑容,对此表示不要紧。 “可是……这样你不就不能穿上露背的晚礼服了吗?就像城市里卖的那些,很漂亮的!” “礼服不一定要露出背的哦。” 礼服……洁露想起不久前的梦。这是仅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终究也仅是梦幻。她摇摇头,举起刀,继续摆出即将拔刀的架势。 菲尔萨此刻靠在树的一旁,虽然无法看见,可是根据魔力触觉,能知道洁露正在以不动如山的站姿,让自己高度集中精神。这是练刀的基本。 欧拉对武技完全不感兴趣,告诉菲尔萨自己已经为他俩准备好帐篷,并将修补好的衣服放在里面。不久后她便离开。 洁露心想,今晚又要睡在一起了。 不知以后还有多少这样的机会呢?要好好珍惜。 “喂,你分神了。” 她一个激灵回过神。的确,自己正以预拔刀姿势站立,内心却想着其它事情。 她有些后悔,不知不觉便走神,看来这几天的确是睡多了。菲尔萨的魔力触觉也是非常灵敏,觉察外界动静的同时,还能准确捕捉到身边人的呼吸; 根据其它细微的动静还能判断对方是否在状态中。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了。” 洁露嗯了一声,收好刀至鞘中,“明天一早和欧拉道个别吧。” 菲尔萨点头答应。他与洁露走到属于两人的帐篷前,检查有无破漏。今晚夜风有些大,绝不能为此而着凉。洁露已经钻进去,点起灯。他感觉到油灯燃起的温暖。 今夜,又像那次一样,背倚着背一起睡——可是,洁露以不碰到伤口为由,转过身来了。 “我眼睛看不见,问你一件事啊。” “说。” “你没有化过妆?” “你又看不到。” “可是别人会看见啊。” “又没有多大区别。”洁露在嘟囔。 “难道雪莉姐经常化妆吗?” 菲尔萨听罢扑哧一笑,“是不化妆就拒绝出门的怪类。” 洁露见过雪莉,赤发碧瞳与其甜美的笑容印象深刻。 所以在梦中才会清晰出现雪莉的笑颜。 两人不约而同地不说话了,双方都猜测彼此在想着同一件事,也肯定同是一样不太滋味。 最先开口的是洁露:她絮语道:“绝对不要让她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哪怕是一点都不要。” 菲尔萨此时也转过身,面对同伴,点点头,然后轻吻一下她的额头。 他尽管是如此答应的,内心却很忐忑,这真的瞒得过吗?雪莉善解人意,亦心思细腻,善于明察微小的细节——譬如细微的破绽。 就算是菲尔萨,在过去也少有事情能够瞒得住她的双目。 雪莉的碧瞳清澈无比,仿似能看穿他人内心。 4、菲尔萨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最后停在帐篷前。他悄悄起身,动作依然惊醒洁露。欧拉翻开门帘,喘着气地催促起两人。 “什么事?”菲尔萨猜到了一些。 欧拉让他俩尽快离开。族中的不知谁的消息如此灵敏,已经接到午夜斩使所散播的传言。 他们大多势利,都觊觎着不可放过的猎物,纷纷觉得将菲尔萨与洁露交给午夜斩使的话,肯定能获得比他俩身上更多的钱财。 他没想到前几天才被他们救下,今晚就要成为敌人。为避免与他们冲突,菲尔萨听从欧拉的话,尽早离开,所幸行李不多,马上可以动身。 “这是几剂伤药,我偷偷拿来的,希望够用到洁露复原的时候。” 洁露连声道谢,菲尔萨也点点头,表示谢意的同时也表示可以马上出发。 欧拉也重新回到族群中,装作如今才发现两人失踪。 两人远离原来扎帐篷的地方,往目的地出发。 “这个方向……是要重回紫晶吗?” “对……”菲尔萨肯定,并解释:“不能再跑太远了,也不能再让尤格等下去,否则会让他首先等来午夜斩使。我们要抢先一步与他会合,也要做好全面与午夜斩使作战的准备。” 午夜斩使为星黎王暗地雇佣的军团,至今为止已经让他俩吃亏过好几次。 不久前菲尔萨以魔血暴走应战他们其中一位名为「续刃」的成员,并将他葬在冰刃之下。 就在前几天两人又遭遇雇佣军老大的追击,渡过悬崖后侥幸逃脱。「午夜斩使」如猎犬般敏锐,紧追不舍。他们不仅动用自己的士兵,还以谣传煽动他人协助自己。 洁露想起那天菲尔萨决战续刃的情景,他将敌人斩死于剑下不说,还以数支冰枪刺毁尸体; 不仅如此,他还在半空暴走了很久,直至他的老师现身制服。要是当时圣斐斯先生不出现,洁露就算以全面状态,也很可能无法将他制止住。 她从未有见过同伴如此疯狂。菲尔萨暴走起来,可以说是一种白色且冰冷的恐怖。 “拜托你以后不要再暴走了。我会害怕,除了圣斐斯先生,真的是谁都不能让你停下来。”洁露悄声说着。 菲尔萨沉默着没有回应。有时候他的确很难控制住自己。“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就必须要这样来打破局面,博得生机。” “那你得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用。” 魔血暴走并不是一种武技,其实并无用不用之说。菲尔萨还是点点头。 奔跑中对话会消耗更多的力气,于是两人都不再开走,目的地直指紫晶镇。 两人终于走回原定的路线。即使会被敌人预测到,即使在紫晶里等待着的并非尤格而是敌人,他俩也不得不回。 两人再次遇到那片断崖,回想起当日与敌人的追逐战。不过这次并不存在敌人,也就不存在追逐,只需要消耗少许魔力,飞跃过去即可。 事实上在这个时刻随时会迎来敌人——除了午夜斩使更有夜间出没的魔物; 所以此时必须同等重视魔力与体力。 跨过悬崖,两人重新步行赶路。 又是一个不眠的黎明。直至现在,小镇的矿脉已经近在咫尺。菲尔萨和洁露曾经在镇内出现过,并掀起了战斗,恐怕不会受镇上居民的欢迎。于是两人重新披上披风,隐藏身份继续踏近。 镇内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当属酒馆,可是那个地方如今成为了废墟。 因此就不得不去旅馆这样人多的地方。 “去问问这镇内有没有湖泊就行。” 话说回头,两人在上次拜访紫晶时根本就没有见过什么湖畔,更不用说什么湖边简居。 洁露有些畏惧流浪汉,毕竟都是些不明身份的人物,上次流浪汉还让自己与同伴落入了陷阱。 她忐忑步入旅馆,发现里面都是些喝酒的矿工。原来酒馆被毁,他们就转移到这里来喝酒作乐。 菲尔萨在外头静候佳音,无聊之际放出魔力触觉去感知身边的事物,包括来往的人。 所幸的是尚未发现危险的气息。 镇上的居民一如既往地对外来人投以冷漠的目光。 菲尔萨虽然无法看见,但也能感受到路人对陌生人的冷漠。不过这样也好,他不需要多余的关心。 熟悉的气息回来了,洁露牵起菲尔萨手直直往一个方向走去,并一边说明: “湖……原来小镇西面还真有一个湖。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湖边确实住着一位女性。我假装很感兴趣,那群大叔一高兴就把所有情况告诉我了!” 菲尔萨轻笑了一声,“果然你没化妆都那么有吸引力啊。” 洁露故意不理会他的玩笑,拉紧他的手加快脚步,继续说着:“住在湖边的是一位女结晶师——跟你的猜测一样!嗯,先不说,附近有人跟踪着吗?”她谨慎地问。 “没有,你放心。” “以前不是一直被你的老师监视着,你都浑然不知吗?哼。” “那也是……总之要多加小心。”菲尔萨觉得奇怪,怎么她忽然间变得如此口齿伶俐了? 难道是此刻附近别无他人的原因吗?平日她话不多,就算是对着自己,也就多那么两句而已。 洁露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菲尔萨不反驳呢?平日他一般都是不肯认输的。 两人如此想着,不久后来到紫晶镇的西面。月光映在湖中,波光粼粼。 面前修建有一座桥,闪耀着银辉。洁露以为是用紫水晶砌成,可是走近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以结晶丝制作成的,非常结实,看不出哪个地方与尤格的技艺有何差距。 仔细摸摸,惊奇发现其上还雕刻有精致花纹。由于夜黑,洁露无法看见桥的另一边通向何处。 “对面有座小屋呢。也有人在。”菲尔萨以魔力触觉探索四处环境,范围超过湖泊,摸索到另一边有一间小屋存在。 两人翻下连衣帽后,渡过小桥,洁露发现有一位女性开门出屋。她望见半夜来客,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神态平和。 她虽然并未目睹到他俩的清晰样貌,不过似乎已经猜到来者为何人了,内心依然留了一个心眼。 三人面对面,却一时没有什么话说出来。洁露仔细打量这位女结晶师,外貌有东方人的特征,尤其是那漆黑的长发。她的服饰也非常朴素,搭配起面容,在月色照耀下呈现出唯美。 洁露和菲尔萨双双翻下连衣帽。 “白发还有眼罩……是极冰之菲尔萨吗!那么这位……金发赤瞳黑衣……就是洁露雪诺小姐了。果然是你们俩!我等你们好久了!” 不过随后她却怀疑起来,“能不能先将师父留给你们的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 洁露猜,所谓尤格留给自己两个人的东西,可能就是那根结晶丝。于是将其从内袋中取出,小心翼翼地交给那位女性。她仔细一看,松了一口气,神情欢快起来。 女结晶师自我介绍着,单名叫祈,是尤格几年前收下的徒儿。具体事情她都清楚,并解释洁露受袭当晚的详细情况,一边让他俩进屋歇息。 “师父一直为未能保护洁露小姐,让她遭到午夜斩使偷袭而到底一事内疚。事实上在那之前我一直暗中与师父联络,当晚决定会合,可是当晚的情况骤变了很多次。 首先是洁露小姐身后受到一个女人袭击,师父逼她现身并缠斗了很久,未分胜负,直至那时我赶到,与师父联手。 那女人见自己二对一处于劣势,打算逃走,可是临走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你还记得琉璃吗?」让师父震惊。师父当即决定不得不立刻离开,去寻回这个女人。” 祈冲好两杯红茶,递到两位客人面前。东方盛产香茶,一时间香味飘荡与小屋内外。 她继续:“无可奈何,师父决心不可能将你的风涡石交出,于是命令我带着风涡石回到这里。还有他在洁露小姐的发带里留下了线索,希望你俩能尽早发现。” 祈想起师父的吩咐,说菲尔萨非常在意那颗石头,必须要妥善保管,不能有一丝损坏。 “请问你知道「琉璃」到底是……谁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们好……” “尤格是我们的同伴。”菲尔萨斩钉截铁地回答。 祈无言了几秒。“先不说这个,师父有两样东西要我亲手交给你。他说……他可能无法等到你们回来,所以叫我转交给你,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祈以一根结晶丝,打开一把奇特的银色锁。 菲尔萨悄悄以魔力触觉探测那个锁头,发现乃由结晶丝制成,坚固得如黄金一般。祈并未发现他的动静,从容地于箱中取出师父交托的东西。 第一样——不必等她说明,菲尔萨已经率先感觉到溢出的风涡之力。 虽然比之前衰弱了一些,可是依然存在。至此,他已经动容了。祈小心地捧着石头,郑重交还给菲尔萨。 这份重量……不仅是风涡石的重量,也是雪莉灵魂的重量。如今它已经平安重回到自己手中。 这也同时意味着,午夜斩使所言——所谓背叛,所谓怀疑,所谓信任,所谓同伴皆非一言能蔽之,全都是低劣的挑拨离间。 祈取出第二样东西——她知道菲尔萨无法看见上面的字,于是转交给洁露。 “这是一支卷轴,里面记载着如何将灵魂固定在人偶上,使其「复活」。当然,师父早就将人偶准备好了! 师父虽然早就准备这些,也随时可以使用禁术,不过未能得到菲尔萨的同意,他还是不想随意乱来。” 事实上祈知道师父不敢乱来的另外一个原因。 “师父有一个警告。谁也不能保证这次复活能够顺利进行。就算成功,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他早就警告过我很多次了。”菲尔萨轻笑一声,以掩饰内心的紧张。 他心意已决,走到这一步就不能回头,只能继续走下去,否则前功尽废。“我有个请求。请尽快带我去放置人偶的地方,我想尽快完成。” 祈点头,后又「嗯」了一声表示答应:“师父早有吩咐,你们一来到我就让我立刻带你们俩去湖底下的仪式祭坛中。跟我来。” 祈打开小屋的角落中一块木板,现出一条暗道。以她带头,三人陆续往下方进发。 待三人完全进入到地道中,她就点燃起油灯。白色的光辉照亮四周,此处是挖成已久的秘密通道,根据方向,的确是通往湖泊的最底端。 越往里走,湖水的寒气透过石壁袭来,洁露不知不觉捉紧了同伴的手,虽然他的手也是同样地冰冷。 洁露发现祈的道具全都是由结晶丝制作成。 无论是那座横渡湖泊的桥,还是那个用在箱子上的锁头,还是现在她手中的油灯,无一不是出自祈之手。 她感叹其工艺精湛,说不定在日后会超过师父尤格。她猜测尤格精通以结晶丝来作战,而祈则精通工艺品,两人方向不同。 那祈为什么会拜尤格为师呢? 哦,对了,尤格还擅长制作人偶。光是这点,便足以吸引少女的眼球。洁露如果了解过尤格的经历,便会明白自己并未猜错。 菲尔萨心情紧张,马上就要进入最后一个步骤了。 复活仪式——一旦成功,雪莉便会……重新回到身边。至于以后的事,则等到以后才慢慢解决。 尽管那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复活,不过只要她能够回来,便已心满意足。 “那个……打扰了……我其实想问一下……”开口的是祈,她轻声絮语,不敢大声。 “你不需这么客气嘛,尤格的同伴也就是我们的同伴。”洁露的话让她放松。 “我想问问师父与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提到过我吗?” “这个……”洁露似乎从未听说过尤格提起自己有过徒儿? 他还一直抱怨女人很烦。 “有啊。”菲尔萨毫不犹豫地回答。 洁露有些惊讶,不过,毕竟菲尔萨与尤格也是旧识。“尤格经常跟我一起喝酒,有一次便说起自己其实还有个徒儿。从那次后他就经常会夸赞你,挺能帮得上忙的。” “也不是这样啦……” 洁露已经猜透祈的心思。她也许一直恋慕着自己的师父。星黎大陆没有明文禁止师徒相恋; 就连洁露过去身处的那个地方,此习惯已经成为平常。她过去所在的师门,就有徒弟间必须联婚的规矩。 她想起自己的过去,一阵汹涌的紧张袭上心头,握紧同伴的手同时,也不知不觉握紧腰间的刀「红莲」。 “你怎么了。”菲尔萨发现同伴悄悄握紧自己,似乎有些紧张,于是问道。 “没什么,继续走吧。” 前方带路的祈并未发现身后的微小动静,思考着自己与师父的事情,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像你俩一样,可以一起游历各地,见识各种好玩的事物。” “我想尤格他不会不愿意的,毕竟他一直就孤身一人。” “可是师父他一直都放不下另外一个人。”祈说到这里,顿了顿,并停下脚步转过身,“就是那位叫做琉璃的少女。” 两人都微微吃了一惊,虽然心里早就猜着,「琉璃」是为人名。 “两个女孩啊。想不到尤格还有这一手。”菲尔萨开着玩笑。 “你不也一样吗?”洁露如此想着,不过终究没把话说出口。 她看见祈已经转过身,继续为两人带路。 看来就快要到达暗道的终点了——同时也是这次旅途的终点。 “我不想再看见师父为琉璃而痛苦不堪。所以想跟随着他一起,想要好好照顾他。” 菲尔萨对此认同,“他的确需要你这样的同伴照顾。傻瓜往往会忽略掉身边最关心他的人,直至他失去。” “说到你不是那样!”洁露如此暗想。 菲尔萨并未觉察到她在想什么,继续闲聊,不知为何在这里他的话忽然就多了起来: “你师父挺有谋略的,布置下这么一个计划,也骗过了雇佣兵的耳目。下次……下次会合的时候,我会帮你说说好话的了,你也的确帮过我们大忙了,在此非常感谢。” “不用这么客气啦,师父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祈终于讲起她师父与名为琉璃的少女之间的故事,并讲明尤格去会晤午夜斩使的目的就是要将魔化的琉璃斩杀,绝非如传言一般打算献出什么宝物。 “果然。果然是这样。我明白了。”菲尔萨似乎暗含着其它意思。 洁露也好奇,他明白的似乎不仅是祈所说的话,更有其它? 暗道中的对话结束后,三人也最终来到了目的地。菲尔萨一步入便感受到魔力结界。 这是一个「祭坛」——其名由尤格一时兴起而提出,事实上则是两个人的秘密基地,四周散落着很多工具,更有凿子、小刀之类的雕刻用具。 祈走到石台旁的一面座镜前观望。她似乎并非在照镜子,稍后洁露才发现,原来那面座镜也同是结晶丝制品,能清晰看见小屋外的动静。原来是监视用道具。 “四周有紫晶灯,一共七盏,灯光不是很亮,不过也足够照明的了。中央有一座石台,上面好像躺着一个人?不不,应该就是尤格所准备好的人偶吧?”洁露向菲尔萨详细地描述自己所看见的一切。 他听后点点头。“你帮我看看,人偶的样子。” 洁露问祈方不方便走过去观察,后者说:“仪式还未开始,没什么问题!” 于是她走进仔细端量,脑海里浮现梦中雪莉的模样。人偶确实以结晶丝制成,似乎祈也帮过忙,非常细致。 她握紧人偶的手臂,柔软得如真正的人类躯体,甚至还捏到了骨架; 不仅如此,就连细微的关节与手指,都与真身无异。人偶还穿着洁白朴素的纱衣服饰。在如此昏暗的光辉下,平常人从远处看来估计会产生错觉。 “脸只有轮廓,头发也是白色的。”洁露如实向菲尔萨描述。 “我跟师父毕竟没亲眼见过她,所以就只能大概做个模样出来了。不过师父说不要紧,只要将灵魂注入其中,人偶的身体就会产生变化,重塑成她生前的样子。” 洁露感叹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后来又想这毕竟是传闻中的禁忌之术。 随后祈又解释:“毕竟是人偶而非血肉之躯……所以重量也许只有普通人的一半……这一点我跟师父是没办法改变了。希望她不会为此感到不适应吧。” “体重轻了吗?对她而言说不定是个好事呢。雪莉习惯使用疾风魔法,追求的是速度与敏捷。” “这样吗!那就太好了!”祈同样为此而高兴,洁露看得出她心地善良。 尤格居然能够捕获这样一位少女的欢心,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接下来是仪式前的准备。祈让洁露打开卷轴,仔细阅读过中记载的步骤,还有要记住每一步要施展的魔咒,每一步都不能错,每一段魔咒都不能缺少。 首先,要将灵魂炼成溶液状态。第一步就要借助祈的能力,她的结晶丝正是通过熔炼而成。祭坛中也还存有工具与火源,所以这一步并不困难。 在星黎大陆,结晶师其实是炼金师的一个分支,事实上前者更为专精些。 祈立刻拿来各种炼金药剂,还有坩埚,点起火,开始动手。 洁露继续研究并提前「仪式」的第二步,时不时问问另外两人的意见,看自己有无理解错误。 风涡的气息随着蒸汽漫布整个祭坛。洁露眼前产生了淡绿色的雾,觉得惊奇。 菲尔萨解释道:“那是风涡石里蕴藏的神风之力,以淡绿色的雾气状态释放出来了,没关系,不会伤害到人的,我清楚。” 魔咒之步骤不必冗谈。直至祈将熔炼步骤完成,风涡的气息才逐渐消散。 洁露观察透明试管中的液体,“是翠绿色的……”之前不曾目睹,也不曾听闻,原来灵魂也是有颜色的,而生前擅长风魔法的雪莉,其灵魂为翠绿色,彷如流动的翡翠般耀眼。 仪式第二步,则是要将液态灵魂灌注至人偶的后颈中,那是一个不容易遭发现和破坏的部位,也是直达人偶体内最中央的入口。 祈小心翼翼将试管中的液体导入,细致得没有遗漏掉一滴。奇异的是,试管中更无一点残余。这一步也算成功。 这一刹那,菲尔萨感受到忽而燃起的魔息,从人偶体内喷发而出。不仅如此,洁露与祈也亲眼目睹到,有风幕层层包裹住人偶,形成一道以人偶为风眼的龙卷风,抗拒其他人靠近。 三人纷纷退后。四周的紫晶灯忽明忽暗,受到了强烈的魔力波动影响。 祈解释道:“雪莉小姐果然是使用风魔法的高手,她的魔力开始苏醒,快要吓倒我了。” 她还这么说,当今这个过程便是魔力、灵魂与人偶自行互相融合的过程,任何人都不能冒然靠近打断,否则后果自负。 人偶有风幕保护着,人偶在此期间会重塑成灵魂中所记忆的人形。 风幕层层重叠几近形成一堵螺旋而半透明的墙。 这样的情况大概会持续半天。此时三人只能向上天祈祷,希望这最后的一步,一切都平安无事。 5、“在这期间,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他站起了身,理好凌乱已久的衣襟。 “菲尔萨先生要离开吗?可是在这关键的时候……”祈为菲尔萨突然的决定感到惊奇。 从进入祭坛起,洁露就一直不明白菲尔萨到底在想什么,她也打算劝菲尔萨暂时不要冒然离开。 “有你们两个在这里守护着雪莉,我就放心了。我有不得不出去的理由。午夜斩使就快来到紫晶镇了。” 菲尔萨打算不等雇佣兵们找着,而是主动出击迎战午夜斩使。祈听罢吓了一跳,赶忙过去结晶镜前观看小屋外形势。 不仅如此她还将监测视野调至最大。果然发现到有一支雇佣军队伍,来势汹汹,接近紫晶——不,他们似乎已经抵达紫晶了。 有一点洁露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他们就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菲尔萨没有当面回答,而是向祈谢过后,走出祭坛。洁露见状紧跟上,这时候他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先前估计是有使魔在暗中监视着自己。 而如今,他们来到紫晶的目的…… “他们可能早就猜到我们还会重回紫晶的。就算不是这样,他们也绝对会来到紫晶,来拜祭他们死去的同伴。” 菲尔萨在几天前,将午夜其中一名重要成员斩杀,不仅如此,还让其死相惨不忍睹。 换做是死者任何一个同伴,必定会对凶手恨之入骨。事实上这也是那天黎明,红刃带队奋力追杀菲尔萨与洁露的原因之一。 洁露想起那时候失控的同伴,给她带来一种白色且冰冷的恐怖。对于这次,想必他还会再次奋力去战斗,因为敌人是午夜斩使。 “伤好了吗?你还是留在这里守着雪莉姐吧,我一个人出去应付就行。”洁露说着,在那一刻,忽然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如果自己战死在外,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你在说什么傻话?光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午夜斩使那群家伙。就算是应付他们老大一个人,你也未必是对手。” “可是就你一个人也是一样啊……” “我还有王牌在手。而且,我必须要亲手报仇。” 王牌……莫非他是指他自己的「魔血暴走」吗? 不,重要的不是这点,他刚才好像提到了「要亲手报仇」? “报仇?什么意思?” “对……必须要报仇。” “替谁报仇?啊,难道是……他?尤格?怎么可能呢?”洁露终于明白,可是又不可置信。 “我太熟悉尤格的为人了。他言出必行,不会拖沓。这回他的失踪已经让我感到了很大的不安,后来听说他原来是要孤身一人去午夜斩使那边,估计现在已经……希望是我猜错了,但愿如此。” 菲尔萨没有回头,一路往出口走去。 虽然暗道分岔路很多,可是这些对于双目失明的他而言,是真正意义上的视而不见,他依靠着感觉便能走回出口。洁露一直跟着他走了很远,不断在劝他回来。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 “就算不是死于那群雇佣兵的剑下,也是死于他们所布的陷阱下。不会有错。” 原来不久前,他听见祈提到的尤格的行踪,说的那句「果然,果然是这样」是有这般意味所在。 想必此刻他内心很不好受,失去了一个深交的同伴。于是打算要向午夜斩使复仇。 “他们老大的目标是我,要为同伴亲手复仇,我也要为同伴亲手复仇。” “就算是你一个人也不可能击退这么一大群雇佣兵吧?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必须要留在这里守护着雪莉,不能出丝毫差错。我不会输的,相信我。” 洁露点点头,可是握紧他的手依然不愿放开,“我知道你不会输……但是也要答应我,绝对不能死。不光是我一个人等着你,还有……雪莉姐!” “那当然。等到雪莉一苏醒,你们就立刻赶过来吧!” “说好的!” 就此承诺后,洁露与菲尔萨半途分开。她重新回去祭坛,却发现暗道的分岔口太多,几近迷路。 最终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回了原路。 临近祭坛,她闻到一阵血腥味,于是心头一紧张,害怕出了什么乱子,加快步伐回去。 洁露亲眼目睹:祭坛之中并未出现异样——可是祭坛外却有人来袭。 扑通一声——祈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 在她身旁站立着一个手持血刃的女人。 她转头望向洁露,以一副无表情的面具脸示人。 这个人正是当日偷袭自己的刺客,自己昏迷前看到了这个人的面目,不会有错。 先前才得知她是午夜斩使的一名要员,名叫薄刃,今日终于面对面相见。她才发现,原来薄刃也是武士刀使用者。 为什么菲尔萨的魔力触觉会发觉不到有人潜入的呢? 如今不能再思考过多,只得拔刀面对当前的敌人。 薄刃咧开嘴笑,回忆起那天晚上与假的洁露对峙之时,她一个拔刀便将假人偶砍飞; 从那之后又过了不久,薄刃终于找到真正的洁露并实施了偷袭,成功将其制服—— 只是最终结果并不如人意,遇到尤格与其徒儿两人。她隐蔽了自己的魔息,偷偷跟踪来至此地,终于发现菲尔萨一行人的目标。“真想不到啊,你们竟然想复活死人?神会诅咒你们的!” 洁露并未回多余的话,逐步逼近,直至适当的距离拔刀横斩。灵敏的薄刃算到这着,抢先跳开,如今洁露与薄刃互换身位,前者护着倒在地上的祈。 祈尚有呼吸,可是无力爬起,腹部的重伤不断有血涌出,甚至已经快漫到洁露的步靴下。 “祈小姐,你没事吧?” 她听得见洁露在呼喊自己,却无力应答,只能使尽全身力气指了指石台之上,以表示敌人的目标是正被风幕包围的人偶。 洁露明白,随即收刀,紧盯敌人。 几乎在同一瞬间,薄刃也收回了自己的刀,作出与她相似的出刀姿势。 双方相隔约莫三米距离,都不动如山,静静等待最佳出手时机。石洞内仅回荡着风涡的不断呼啸声。 薄刃可以猜出洁露容易在这样的时候分神,也知道能让她分神的最主要原因,于是首先开口进行扰乱: “那小子——一出到紫晶镇就会被万箭瞄准。就算能躲得过箭雨,也不可能对付得了我们的精英部队。就算是被称为「极冰之菲尔萨」的英雄都不能。我们的弟兄都喊着要他的命!” 薄刃见洁露不动神色——她那双赤色的红瞳嗜血般紧盯自己,使得自己的内心有半分畏惧,不过稍后又继续自说自话,内心也小心严防对方会偷袭: “老大发誓要将他斩首!老大动用了血恋的力量后就不会输。那小子死定了!” 这时候洁露稍微动了动神色,随后又紧绷起来,继续集中精神。薄刃见敌人已经开始紧张起来。 她的弱点正是同伴极冰之菲尔萨——自从「那天」开始就变得更为致命。 薄刃继续出言,没闲着嘴上的功夫:“跟你开玩笑的!王要我们捉活的,并且命令我等,失去了风涡就不能再失去极冰。现在看来,风涡与极冰都好好的,都可以纳入囊中了!不过刀剑无眼,他遇上红刃,没准会缺个胳膊少个腿,谁叫他将续刃给杀了!” 薄刃的最后一句几乎是呼喊而出,与此同时洁露踏前一步即将拔刀。就在这一瞬间,薄刃算准洁露接下来的行动,念动魔咒让自己隐身。 洁露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几乎要慌乱起来。可随后便马上静下心,早就深知对方精通偷袭之技。 她放下先前敌人对自己的语言扰乱,默默闭上眼,倾听四周动静。菲尔萨作战也不靠双眼,有时候光靠耳朵就能捕捉到敌人的动静。 心如止水。全身心维持着如此状态即可; 等待敌人出手的时机,再抢先出刀。 隐身中的薄刃现今如蜘蛛般紧贴在墙壁之上,发现洁露居然就在瞬间便冷静下来,视先前的话如若无睹,感觉有些棘手。 她也正在静等敌人露出破绽之机。风涡的力量对她也有不小的影响。 她的视线偶然略过石台上缠绕着的风幕,于是又心生一计。 “小妹,你有没想过——” “闭嘴!”就在薄刃吐出声音之时,洁露的双耳捕捉到空气的震动,并准确往那个右上的方向拔刀,放出两道迅疾的剑气。 薄刃动用全身力气闪身挪移,最终剑气只切中了她右鬓的发丝。 薄刃趁机跳落地面,躲在石台之后,以风幕包围的石台为障碍物,与洁露对峙。 她很恼火敌人会忽然厉声打断并喝自己闭嘴,便强忍着怒气继续把话说完:“这个女人醒来后,你就不会好过了!” 这句话让洁露再次分神。 果然——薄刃如此猜测是正确的,一旦牵扯到与菲尔萨的关系,洁露就会心神不安,从而露出破绽。 “你闭嘴!” “他不会再对你好了。男人就是这样,贪新忘旧。” 薄刃一直以石台为障碍,让洁露难以出手,果真狡猾。洁露咬着牙紧盯敌人。 她继续用语言挑衅:“那一晚真开心啊。” 洁露听罢头脑一阵热,使出最快的速度绕圈逼近,可是依然无法捉住这只狐狸的尾巴。 “小心不要碰坏人偶哦!你的同伴会责备你的!” 洁露再也无法平静,只是心想着如何让她闭上嘴巴。 “或者你可以杀死她。”薄刃明指着雪莉。 “将责任推卸到复活仪式出了事故而失败告终,这样就能重新得到你的男人了。” 薄刃声音落下后,却见洁露许久没有动静。薄刃猜测她可能是已经松懈下来。 于是她闪身而出,却发现洁露早已远离了自己,走到了祭坛外边,并作出预拔刀姿势。 洁露紧闭双眼,姿势凌厉,受阴影笼罩。刀鞘似乎将溢满火焰般,有魔力的波动涌出,且丝毫不输于此刻肆虐着四周的风涡之力。 “我宁愿死也不会背叛同伴!”洁露厉声呼喝,双瞳如血。 “你想要干嘛?”薄刃看出洁露即将使用附加了魔力的武技,而且是结合拔刀术一同使出的大范围破坏技。 洞穴空间不大,洁露的拔刀魔武技肯定会波及整个空间。 “你果真……想要连我跟这个人偶一起都埋在洞穴里吗?还口口声声说不会背叛同伴……” “你太天真了。”洁露一如既往紧闭双眼,平静地吐出话语。 “你居然说我天真?”直至如今都没人敢喝止薄刃,更没人敢说她天真。 于是怒火大起,心想就算放弃这次捕猎都要争回这口气。 薄刃前冲并快速抽刀,一心来夺洁露的命,刀刃对准她的喉咙。直至紧要关头,洁露依然不动如山,心如止水。 然而动则侵略如火。妖刀「红莲」的真身终于出鞘。笼罩洁露的阴影顿时炸开,魔息侵染四周。 火焰如巨大的红莲一般,以洁露为中心极尽绽放。瞬燃的高温暂时压制风涡的咆哮。洞穴中充斥着火的魔息。 洁露拔刀并放出积蓄已久的魔力,将四周以火焰之瓣扫尽。 然而她算准平地三尺乃魔焰无法波及的低处,让倒地的祈躲过这一击; 石台上的人偶由于受到风涡的保护,亦未伤分毫; 唯有先前正面对峙洁露的薄刃,完全吃下这魔焰的其中一瓣。薄刃遭强大的魔力甩至石墙上,全身灼伤,并吐出鲜血; 鲜血未低落地上便被高温蒸干。 她的剑刃抵挡不住火焰的吞噬而化作碎片。 洞穴顶产生细小的裂痕,甚至有小石子掉落,可依然坚固。 洁露也同样算准了第三个方面——魔焰的破坏范围。 洁露终于让薄刃「闭嘴」了——她只能干咳并吐着血,难以发声,近距离爆发的魔力击碎了她的内脏,让她此刻半跪地上痛苦不堪。 洁露并未打算动手了结掉她的性命。因为根据薄刃的状况,她也不会活太久了。 薄刃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给洁露,仅以一击便使自己受致命伤。 她抬头仰视起自己所败给的人——名叫洁露?雪诺的女人。她的身影在眼中摇曳不止; 火焰的色泽染在她的金发之上; 以及她那双怒视自己的红瞳; 还有她手中持着的武士刀发出妖气,如有日冕缠绕; 这一切共同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对于自己而言,这是火的绝望。 东洋岛的妖刀、似邪非邪的剑道、还有以莲花为形象的武技……莫非这个人是…… 薄刃继续仰视洁露的身姿,终于明了敌人的真正身份。 于是咧开嘴,困难地发声:“原来你是「弑夜之莲」的人!可是你……” 火焰中,洁露听见自己的师门之名从他人口中道出,不禁吃惊,随后也并未否认:“是又如何?” “那么你就永远不可能会有同伴!他们都会为你而死!啊哈哈哈!” 洁露举刀过肩,其眼神与语气都非常坚决:“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我、以及我的同伴。” 薄刃自知命不久矣,便使出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吐出遗言:“即使你赢了我,也没办法改变你的结局。一旦那个女孩苏醒,你就永远是被抛弃的一方!” 洁露沉默。她并不否认这点,甚至早已默默接受,所以才会如此坚决,毫不动摇。 薄刃在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去嘲笑她,刺耳并响彻四周。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起了洁露的发丝,吹起了薄刃的发丝,更是仅一瞬便吹灭了四周连绵的火。 四周变得寒冷,这让洁露再度警惕起来,环首四顾。 薄刃趁机站起身,拔出匕首,向洁露的方向猛地冲去。 不知是什么原因造就了薄刃偷袭的好时机。 洁露回头,发现薄刃已经近在眼前,她的匕首就要刺向自己的喉咙! 呼啸一声,风在咆哮。 洁露亲眼目睹到这一情景——薄刃迅袭而来的右手被不知什么样的锋利物体连根切断,飞出好几尺远。薄刃当场惨叫一声,不可置信地呆望着自己血淋淋的右肩。 并非是洁露出手,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她退后几步,瞥见了龙卷风中石台的动静。 在层层风幕的包围下,石台上的人偶终于苏醒——在那里站立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双瞳发着绿光。 “是……雪莉姐!” 只见人偶稍微动了动胳膊,从包围自身的龙卷风中射出四道风刃,肉眼几乎无法看清其形状与轨迹。 莫非这正是……风涡的力量? 风幕仍未消失,在往四周咆哮。 这魔力充盈的全盛状态简直要吓洁露一跳。 “雪莉姐!你终于醒来了!”洁露放下刀,内心感叹,此次苦行终究没有白费。 想必菲尔萨也会非常高兴。那是时隔数年的重逢。 苏醒不久的「雪莉」隔着风幕注视起洁露?雪诺。 第566章 (终?风涡之怒) 1、红刃率领一众雇佣兵涌入紫晶镇,马蹄声踏遍四周,湮灭过平日的宁静。 他们径直奔向已被摧毁成废墟的紫晶酒馆。 红刃下马,面露一副肃穆的表情,凝视着废墟。 红刃目睹过续刃的尸体后,没有言语,其表情如刀刻般凝固。 人在最愤怒的时候却会显得异常冷静。 他将同伴葬于废墟中,同时打算买下原先建成酒馆的这片地域,用以搭建灵堂,安放墓碑。 不管紫晶镇的居民是否愿意,他都已经如此决定。居民要么答应要么找死。 老大进行过简单的拜祭,没有撒花这类的仪式。这是午夜斩使一向惯。 续刃献于午夜斩使的丰功伟绩不言而喻,他双臂上的伤正是确凿的荣誉之证。 值得为这样一个成员献上的祭品,就只有仇人的鲜血。 红刃自言自语:“我们的同伴先走了一个。” 四周的雇佣兵不敢出声,也从未见过老大如此严肃,更未见过这三名要员的其中一名会失手丧命,落得悲惨下场。 “薄刃去暗杀他身边的小妞,还没回来。现在就只有你陪我了。” 雇佣兵的弟兄们发现老大正在与自己的剑对话。 谁都不觉得惊奇,只是觉得有些诡异罢了。 红刃对待自己的赤色巨剑犹如对待自己的恋人一般,午夜斩使的人都知道,可是谁也无法理解。 他的双耳听见不祥的风声。 红刃的双目顿时变得凶狠锐利,注视着街道的远方,大声呼喊:“敌人要来了!怎么守在小屋旁的混账们没有搞定他吗!都是吃干饭的?” 随后他发觉有极其强烈的冰之魔息高速逼近。 弓箭手摆好架势,剑士也蓄势待发。 一道极光从众人注视着的街道远方疾驰而来,以闪电般的轨迹躲开箭雨。 红刃喝停射击。极光也暂停在半空之中,现出真身菲尔萨。他手持凝冰长剑,直指午夜斩使的老大。他双目受眼罩遮掩,并将脸别在一处,一副蔑视之样。 红刃拔出巨剑,将愤怒咆哮出来:“我正好要找你了!风涡石、赏金什么的我都不要了!今天我就要你的小命来祭奠我的同伴!” 菲尔萨感觉到地面上有血的魔息在爆发,甚至波及到半空。 在过去,红刃都只是以「同僚」来称呼自己的伙伴,直至如今他才改掉。尽管过去有时会提起同伴一词,也多是贬义。 菲尔萨一直觉得午夜斩使的人话都很多。 所谓的背叛,所谓的怀疑,还有所谓的挑衅挑拨; 这次轮到菲尔萨还治其人之身:“你口口声声说不相信同伴,到最后却喊着要为同伴报仇。估计你还把剑都当成同伴了。” “你丫肯定是嫌活得太久了!”红刃挥起大剑,搅动空气,向四周扩散血腥之息。 在场的雇佣兵们纷纷脸上变色,稍微提起赤色巨剑都等于触动老大的逆鳞。 红刃喝停自己的兄弟:“你们都别动手,乖乖看好!面前这颗头颅,我跟「血恋」都拿、定、了!” 菲尔萨再度释放魔力。在还未开战前便第二次解放力量,这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他手中的冰剑再附上极冰之魔力,即使在白天也熠熠生辉。“你不是说过同伴都会背叛的吗,也就是说,终有一天你的剑也会背叛你。这是你自己认为的。” 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会两次触动红刃的逆鳞。 “你、居然说、「血恋」会、背叛我?” 红刃一声怒喝冲向半空,与菲尔萨激斗。赤色之光与白色之光在交辉,血的魔息与冰的魔息不断来回扫荡。 菲尔萨身轻如燕,拖起白光之尾瞬移; 可是红刃却如老鹰般猛攻,紧追不舍。一时间红光几乎覆盖整个半空,白光只能博得一丝生机般幸存着。 菲尔萨暂时放弃空战首先着地,迅速拔出第二柄冰剑,以双剑交叉的防御姿势半跪抵挡来自头上的巨剑重劈。 红刃的怒气以血雾的形式爆发而出,掩盖起所有人的视线。虽然至此再也难以看清战斗,不过剑与剑的碰撞声哪怕一瞬都从未停歇过,不绝入耳; 甚至交叉的剑光逐渐划开血雾,让人清晰地判断出战局——红刃依然在压制着菲尔萨。 之前大家都无法相信双目失明的极冰之菲尔萨剑技高超,不输于任何一位有名英雄,甚至一度以为那只是过于夸张的谣传; 直至当今亲眼目睹到他的姿态,才勉强信服。 与红刃对抗的敌人若换做是其它猎物,早就在乱剑之下化作碎肉,喂给「血恋」; 而失明的菲尔萨却能一次又一次而抵挡或躲开那柄魔性赤剑的轨迹,且尚未受到重伤。 虽说如此,菲尔萨丝毫未能占上风,再如此下去,被巨剑斩开两半只是时间问题。 红刃疯狂挥动巨剑如丝毫不费力气般,怒气如强心药一样驱动着自己的身体突破极限。 他一心想要取下敌人的项上人头,双目喷火。 战局如此下去,不知道是菲尔萨先被巨剑斩下,还是红刃体力不支先倒下?弓兵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弓箭,瞄准敌人。 “别给老子插手!”红刃退后一步,停歇半刻,如此喝止弟兄介入。 随后又转眼紧盯菲尔萨:“光你的人头还不足以祭奠死者。我还要你那金发小妞的人头!在那之前,先让她的身体给我的弟兄们享受享受!” 这回轮到菲尔萨开始起怒。身上的极光如燃烧一般剧烈,却不见温度。 “无论如何都要竭尽全力。”他如此决定,让自己的血都献给体内的魔脉,以突破极限。 于是体内的血转换成魔力并放出高能,而自身的极光也变得刺眼。他张开手持双剑的双臂,如低飞的疾燕一般俯冲向红刃,一路只留下极光残影。 面对发疯般的敌人,红刃也决心使出全力,驱动「血恋」。他将赤色巨剑护在身前,而赤色巨剑则开始喷涌出鲜血,凝成了半人形,如手持双剑的少女模样。 在紧要关头之际,血凝的人形瞬间跳起,驾驭住菲尔萨的突击。血之魔女的双手就是剑刃,她先以单手抵挡,另一手反击,使得菲尔萨被硬生生弹开。他退后很远并稳住脚步,集中精神去感知对方的异状。 血凝的人形最终脱离开巨剑的本体,以少女之姿漂浮半空,协助红刃作战。 午夜斩使的大部分弟兄初次目睹红刃召唤出血之魔女,也初次得知赤色巨剑中隐藏的奥秘。 “小子,你说过,我的剑会背叛我,对吗?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俩已经永世不分离了。” 菲尔萨的魔力触觉马上触碰到浓烈的鲜血魔息,也得知红刃身旁有血魔存在。 如今的情况……是二对一。 此乃「血恋」之真面目。 菲尔萨被血魔的气势压迫得喘不过气。 在他脑海里所呈现的,红刃的血之魔女并非少女姿态,而是庞大的双刃恶魔形态。血的气息已经让他开始判断失灵了。 “长久以来很少敌人能把她逼出来。如今多亏你,我终于能再度与她并肩作战。作为谢礼,就由我来告诉你何为血恋。” 菲尔萨压低身子,不断往后方撤退。 身边左右的树木和石栏被追击的血之魔女连连砍飞。 他必须摆脱血气的侵扰,重新集中精神。若他能看得见的话,就能发觉红刃亦同样在不断逼近,其持剑的右手在焕发诡异红光。血之魔女听从主人命令,追杀敌人。 “西亚丝是我的恋人,在我成为雇佣兵前就身患重病。她是一名铸剑师,死前为了能永世守护我,自愿跳入铸剑炉,将自己的血肉炼化成一柄赤色巨剑。” 午夜斩使大部分人都昏迷于血息之中,听老大道出赤剑的秘密后再也没有知觉; 仅有部分逃开了血息侵染的范围。 “你竟然敢说她会背叛我?你懂什么?啊?你懂个什么?” 随着主人一声怒吼,血魔迅速越过菲尔萨并挡在他身前,举起双臂,一道交叉斩凌厉切来。 就在那血腥之风呼啸、血之双刃几乎要命中的一瞬间,他双剑护在身前,同时还以一个滑闪斜躲。 血之刃仅切中右臂的皮肉,还有左脸颊等等未能防到的地方。菲尔萨所闻到的血之气息,已经分不清是属于自己的,还有属于血之魔的了。 不过所幸,稍微的痛楚让他能够再度集中精神,从今开始他再不会盲目四处逃避。 他先前听了红刃所说的话,才解开当晚的疑惑。这柄巨剑原来是赤色的,与血相同; 其材质难怪如此怪异,就连经常与剑士交手的菲尔萨自己都不能凭借碰撞手感与音色来判断出来。他不再趁歇息之机思索多余的事情,一心回到作战之中。 情势……是压倒性的不利。尽管菲尔萨能恢复集中力、判断出血魔之姿而不再受迷惑,亦不能霎时扭转战局。 他已经没有风涡之力的加持——就算还有,也不能轻易使用。风涡之力便是雪莉之灵魂。 每使用一次便会消耗一点; 即使存着不动用,也有可能会「挥发」散去,毕竟那是风的力量。他希望能尽最大可能将其保存好,直至复活仪式之时。 “有西亚丝在,我就绝对不会输。” 血魔得到命令后疾冲向敌人并连续进攻。 冰之双剑的速度与血之双刃的速度不相伯仲,只是丝毫无法伤及血魔分毫。 甚至,她被斩开的部分不久后又以血重新凝聚起来,堪称不死之身。 菲尔萨仅是应付血魔便已经很吃力——血魔的气息忽然迅速退开,换做红刃正面袭来。 他紧急防守,双剑护着头,顶起重劈的巨剑。随后他即听见自己的双剑在悲鸣,短短一秒过后便噼啪几声裂解。失去兵器的他迅速退后几步。 纵观红刃与他的「恋人」之间所谓的合作,他俩并没有试过同时攻击。 一方进攻之时,另一方便退后。红刃进攻时,血魔便会退后,没有动作。 “原来你只是操纵着血魔作战,你只是把她当作牵线的傀儡。这就是你们不能同时进攻的原因。” “她是我的剑!” “你只是把她当成剑吗!”这次菲尔萨只结出一柄剑与红刃进行近身决战。 双手握着巨剑的红刃将单剑的菲尔萨完全压在下风,并不断疯狂地向其砍击。腥红的怒气从红刃身上不断喷发。 菲尔萨仅凭听力躲开巨剑轨迹,内心盘算着反攻之机。就在这一刻,他放弃躲避而是直接以脆弱的冰剑抵住巨剑的进攻,并腾出右手,一个肘击撞向对方的脸颊。 双方因此退后了一步。 红刃一心进攻并不曾预料到对方的肘击偷袭,呆了一刹那——而就在这一刹那,菲尔萨抢着反攻。他以右脚为轴心反身,借势提剑斜劈向红刃腹部。 菲尔萨就在以为自己能够取得胜利的瞬间,发觉血腥扑面。血之魔女瞬移至双方之间。他斩中了血魔,而魔血也使着剑刃将他狠狠挑飞。 “她也是我的盾!亦剑亦盾,这就是完美的配合。” 菲尔萨调整身姿使得自己并未狼狈摔下地,站稳后用手擦了擦从脸颊伤口溢出的血。 主人只借助她来进攻或者防守,必要时让她正面力拼,主人自己则躲在一边; 而主人有危难时就拉她来抵挡让自己躲过一劫,这就是所谓的完美配合?菲尔萨觉得,这样的步调算是诋毁「配合」二字。 照红刃所言,他的恋人以血肉铸剑。 那么她的灵魂应该就会从此寄宿在剑中。 而此刻现身的血之魔女则应该就是她的灵魂具现。 这么一判断,红刃在利用自己的恋人之魂来作战,为自己进攻,还为自己抵挡进攻。 菲尔萨想到自己宁愿半死也不愿动用风涡的力量,恐怕会消耗掉雪莉的灵魂,红刃真是与自己截然不同。 不过此刻的菲尔萨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机与时间去反驳这些。 他再次踏前一步,动作有些踉跄,小腹的剧痛与伤势无法不忽视。战局再这样下去,就胜负已定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剩让魔血暴走的体力和意志力,不过若再不打开局面,没等到同伴增援,他自己就会先倒下。就算雪莉苏醒,也未必有体力立刻作战。 “无论如何都要等她们来到,在那之前,一定要活着!”他如此想,心意已决。 孤注一掷是最后的选择。 自己身上的极光开始摇曳,直至剧烈燃烧之态。 任由魔血沸腾,尽管那是没有温度的沸腾。 四肢开始无痛觉知觉,若有隐形之线牵扯起来一般。 至此,在他的眼前,从一片黑暗逐渐化成暗灰的阴影。圣斐斯先生所言不虚,菲尔萨有「开眼」之征兆。 估计那是魔血开始暴走的症状,他将自己献给了心魔。 这是孤注一掷的选择。就算取得了胜利,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何时停下。 也许他停下,他的生命也会停下,迎来魔力衰竭的枯萎之刻。他不管这么多,无论如何也要活到自己与苏醒的雪莉重逢的那一刻,即使随后他会死去。 然而,就在魔血即将爆发之时。 2、就是在下一刻,菲尔萨的眼前开始突变。 翡翠色的薄雾吹开了眼前暗灰的阴影。 与此同时,菲尔萨察觉出一股崭新的魔息来访战场。 红刃命令血魔向开始变异的菲尔萨进攻——也同时在这一刻,发觉空气凝固起来。不是血之魔息凝固了,而是空气本身。 继而四周呼啸起狂风,吹散血腥之息。 风的流动从魔息来访的那一刻起便急剧得吓人。 狂风吹散血息——准确而言,是无数的风刃切散了血息。 红刃发现四周的血之气息被翠色的薄雾取代。 菲尔萨恢复了心智,是归来的人让他恢复了心智。他感受到了风涡的气息,绝不会错! 雪莉已经苏醒,并且在这关键的一刻赶到,来协助菲尔萨作战!尽管他不能看见雪莉的身影何在,可确实感知到了复苏的风涡之息。 红刃在雾气中勉强看清来人。 虽然她以风幕包围,身影模糊不清,却依然让他不止地震惊:“这……这到底是?” 不仅如此,血魔受到风涡的影响,首次摆出防御架势,以未陨的潜意识颤抖着,似乎到来的是绝对棘手的敌人。 菲尔萨克制住呼喊雪莉的冲动,当下最重要的是面对敌人,虽然他没有理会敌人为何震惊。 风源——雪莉的身影受魔息包围,漂浮在自己的身后。这是他能确认的情况。 “来吧!真正的决战要开始了!” 没等他说完,风之影便立刻释放出更加强烈的魔息。 雪莉原本也有魔纹,而她的魔纹释放能量之时,就会让神风结界扩散开去,以翠色薄雾的形式笼罩战场。 雪莉的实力可是与第一代风涡之力继承者「妖姬」普莉夏的实力相当,甚至此刻的风涡更加强大。 薄雾无处不在。神风与薄雾融为一体。结界中,菲尔萨发觉眼前一片翠绿,甚至能看清一些影子。 他还发现魔血不需暴走,四肢仍如放松一般无痛觉知觉。在神风中,兵刃就如毫无重量般轻盈。 这是时隔数年的再次并肩作战。雪莉虽然在身后,可是却维持着整个结界,让魔力以薄雾的形式守护菲尔萨。 而他则可以不再顾虑防备的问题,全心全意进攻。 两人正是以这样一种形式依赖彼此来作战。 极冰的力量在神风的加持下更能发挥潜力。 极冰与风涡才是真正的融洽配合。 菲尔萨同样受到风幕缠绕。他这次以冰凝出一支长枪,与剑一样乃是他擅长的兵器。 他想起同伴尤格生前也一样爱用长枪。 于是暗自发誓,这次必须要亲自将红刃斩杀,以报仇雪恨。 “就让我来刺穿你的盾!” 菲尔萨留下作战宣言,其身影在雾中消散。红刃命令血魔注意他自己的身后,严防偷袭。 风息急剧流动,红刃紧紧注视前方,却发现自己的皮甲前襟裂开了两道痕,左手臂上溢出血,小腹也感觉到遭锋利之刃切伤。 他无法看清到底谁在进攻,也感觉不到袭来的魔息,哪怕是一瞬的一丁点。 他知道绝对不是菲尔萨所为; 但也不可能知道,红刃自己其实已经身处于无数的风之利刃的中间。 红刃再也不管不断裂开的创伤,终于注视到前方浮现一黑影——菲尔萨迅速逼近,以前进的枪刃为首,誓要夺取对方首级。 红刃已经来不及完全躲避,便举起右臂,以红光瞬间操纵血魔,将其拉在身前抵挡住这致命一击。 “就让我来刺穿你的盾!”红刃的耳边忽然回荡起菲尔萨的宣言。他心头一跳。 锋利的冰之枪刃穿过血魔,半身的血沫飞开四周。原本除开臂上双刃,血魔之躯就是以血凝成,没有实体。 红刃见血盾已破,便全力侧身。尽管如此拼力,矛头依然刺破了他的右肩,划出一道足以见骨的伤,有鲜血喷出。 而血魔则不顾贯穿自己身体的枪,以自身意识举挥双刃反击,交叉斩落向菲尔萨的额头。他全心进攻,已经没再考虑躲闪或者防守的情况了。 风之影依然以一双发光的碧瞳凝视战局,凝视敌人,凝视红刃与血魔,凝视同伴菲尔萨。风涡的怒吼再度激烈。 交叉斩击中了极冰之菲尔萨,无疑是致命一击。血之双刃将他的头颅切碎,红刃就在如此近的距离目睹偷袭者被自己的血之魔女一击斩杀,这绝对不是幻影,幻影不可能还带有与其本人相当的强烈冰息。 红刃张嘴大笑,苦战已久,胜利就此拿下了。 战局此刻似乎是被放慢了一般。 接下来的这一幕才真正让他目瞪口呆——狂风的肆意呼啸下,菲尔萨维持前冲姿势的身体如雪人一般被吹散成飞雪,包括那尚未落地的头颅「碎片」。 雪屑群聚着伴随风吹的方向驶开,直至半空,重新塑成人形,他毫发无伤。 这一幕,是菲尔萨与雪莉一方尽数扭转局势的一刻,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描述的最佳体现。 此次现身的菲尔萨,通身雪白之色,如恶魔一般,手连双刃,疾冲再来,进行第二次猛攻。 血之魔女顿时腾起,欲以尚未复原的残缺之身誓死守卫。不料这已经无法如愿,遭极冰乱光与乱刃劈成完全的血沫。 冰锋疾闪的速度远远快于血魔自身的复原速度,且毫无疲劳,毫无停歇,最终又再次猛力一横斩,破开血盾,同时给予了红刃最后且致命的一击。 直至决战终幕的这一刻,薄雾逐渐散去。再此前,血腥之息早就不复存在。 午夜斩使的老大全身是血迹与刃伤,跪倒在地,再也无法起身。他以赤色巨剑为支撑不让自己瘫倒。 可是仅仅维持这样一个姿势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西亚丝……西亚丝……” 血腥之气消失。就连战意也连同怒气一起熄灭。 红刃仅剩最后一口气也依然念着恋人之名,其生命之烛逐渐微弱。 良久,菲尔萨确认敌人的生命之息已经消失,松下一口气。幸亏雪莉及时感到,为战局带来了决定性的转机。 说到雪莉……菲尔萨转身,正面面对着她。不知道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会有什么想法? 他已经无法再看见她的容颜了。想到这里,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哀。 至少也要将她重新抱入怀中——他内心如此剧烈地想着,往雪莉的方向走去。 菲尔萨有些忐忑,这种心情比起以往而言更加严重。他完全放松防备,几乎还来不及吃惊,左肩就被猛烈地切开一道深槽。 这迅速、这凛冽之势……敌人已经死于剑下,而这回偷袭明显来自前方。 为什么? “快离开她!” 远方响起洁露急促的呼喊,打破菲尔萨的呆立。就与此同一瞬间,前方有风息暴起,凝成七八道利刃疯狂向菲尔萨进击。 他跳离原地,若再迟疑半刻,他就与地面一同被切成碎片。 “喂,怎么回事?”菲尔萨不顾肩上的重伤,错愕地求问那片暴怒的风之影。 然而回答他的是再次袭来的十多道风刃。 菲尔萨往洁露的方向狂奔,一路几乎被切中。 洁露与菲尔萨会合后,焦急地解释:“雪莉姐她已经完全……魔化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感知到了风涡的气息!”他依靠魔力触觉判别外界,不可能区分不出人类与妖魔,绝对不可能。 “你看不见她现在的样子!” 洁露恐惧地望向前方那片摇曳的风影。 名为「雪莉」的妖魔,终于解开了缠绕自身的风之幕。她双瞳发光,少女之躯全身苍白,鲜红繁茂的长发有一半包裹着身体,一半如烈焰一般飘散。 她还以意念控制着四周的风息,只要有风,她就能成刃,而且还是比一切都要锋利迅猛的致命利刃。 “骗我的吧?她刚才还与我一同击败了午夜斩使的……”话没说完,菲尔萨不堪重负倒在洁露怀中。 难道这就是命运吗。尤格将恋人复活,最终变成魔物; 自己将雪莉复活,最终也…… 风之影莫名停顿了动作,碧绿的双目注视着两人,未曾停止过。 “她……她是不是知道了我们两个的关系……”洁露悄声絮语,说话开始颤抖。 这并非不可能,雪莉仍在祭坛中受到龙卷风包围、灵魂与躯体正互相融合之时,可能听见了薄刃所说的话。 薄刃曾以洁露与菲尔萨的暧昧关系为切入点企图让洁露在作战中分神,她知道只要牵涉到他,洁露就会现出破绽。 菲尔萨在同伴的搀扶勉强站立,嘴里喃喃自语,吐出了悲伤的判断:“我明白了……” 「风涡」确实如愿苏醒。风之影漂浮上半空并环顾四周,发觉有一大波人靠近。 午夜斩使其余的人全部再次集中,打算拿下「风涡」。虽然失去了首领,可他们终究是雇佣兵,能根据自己的判断行动。 洁露问菲尔萨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呆望着午夜斩使众人围困「风涡」。 只见弓箭队将万箭齐发,可是却无法射中猎物——箭雨穿透过雪莉,射了开去。她彷如幻影,远程武器无法伤及其分毫。 翠色薄雾再次扩散,然后急剧流动,化作千万道风刃。雪莉再度让风幕缠绕自身,回到风之影的状态,并开始摇曳,如回旋舞蹈般动起来,将所有风刃尽数放散,往人群肆虐般进攻。 一时间血光遮天。利刃如切菜般斩杀敌人。无人能看清其形状,亦无人能看清其轨迹,只看得见血涌成河,残缺的尸首遍地。 风刃依然不止地来回飞动,切断喉咙,切断四肢,切断生命。地面一片暗红,真如惨遭恶魔屠戮过的血洗之地。 洁露见状,连惨叫都不敢发出,全身颤抖。 菲尔萨透过魔力感知了解到这幕惨状。 强大得窒息的风涡之力、暴戾得恐怖的邪恶魔息,以及残忍得不堪入目的虐杀手段…… “她不是雪莉!” 菲尔萨拉扯着洁露不断退后,只因感觉到薄雾马上就要扩散到这边来。 “她不是雪莉!她是普莉夏!苏醒的是「亡国妖姬」普莉夏!” “怎么可能?难道……我们拿到的风涡石是假的?” “是真的,尤格没有骗我们!可是……” 雪莉生前不曾告知、也不敢告知的秘密,就是自己其实与普莉夏本是同体。 她为妖姬转生并未谣言,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菲尔萨早就有怀疑,最近更是每当想起她,就会将她的影子与妖姬普莉夏重合。 洁露先后听过同伴几次提过这件事,她都快要不记得了。 她听同伴说过妖姬普莉夏与千年前的王国灭亡有关联,还主使过一场名为「满月血舞」的大屠杀。 就算洁露不曾亲眼目睹所谓的满月血舞大屠杀之惨状。 可是今天所遭遇之景估计已经能算是其中一斑。 风之影不断逼近两人,他俩不断退后,直至无路可走。 他俩即使以全盛状态迎战,也根本不是普莉夏的对手,她可谓是来自远古的魔女。 况且菲尔萨现今还身负重伤,左肩无法抬起,连握剑都不可能。若光靠洁露一个人,不到一分钟内就会丧命。 洁露内心有所决定,举起刀,忽然护在菲尔萨身前,以预拔刀姿势站立,即将作战。 “不要!快走开!”菲尔萨不顾自己的伤势赶紧制止她。 “要是我死了的话,应该能够平息雪莉姐的怒气吧。” “你说什么傻话?她不是雪莉!” “的确……不过若真是如此,我就能毫不犹豫地挥刀了!” “别这样!退下!” 可是这次洁露不再乖乖听同伴的话,而是将他推开在后,自己走前一步。 这回决战不能逃避。她闭上眼,一刹那就想起许多——过去有苦有甜的经历,以及那个遥远的梦…… 就在她即将要集中精神之时,身后爆发的极冰魔息扰乱了自己的心神。 她吃惊地睁开眼——菲尔萨暴走了! 这是正在悲鸣恸哭的最后之光。在他漆黑的眼罩之下,流出两行血泪。 极光与绿光冲撞。 …… 3、尚存余息的菲尔萨醒过来。身体无法动弹。他发现自己半卧在树干旁,身上裹满绷带。 眼前一片冰凉,依然什么都看不见。眼罩早在暴走时就被极光燃尽。他的衣服也同样已成褴褛。 洁露在自己的胸口前疲惫地入睡,双手紧紧缠着自己的腰。所幸她并无大碍,呼吸平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菲尔萨很头痛,不愿想起。 自己与午夜斩使的首领决胜负,苏醒的雪莉赶来,使自己逆转而胜。 后来雪莉却袭击自己。自己为了保护同伴,不惜驱动魔血暴走,最后依然不敌魔力全盛的雪莉。在绝望的风刃袭来之前,他就失去了知觉。 这是此次旅行的结局——悲哀的结局。 “菲尔萨先生你终于醒来了!”他听见尤格的弟子——祈的声音。同时,胸前的洁露动了一下。 菲尔萨艰难地动起嘴唇。 他一开口就问:“你有见到过一个……包围着风幕的人吗?” “那个怪物……往北方向飞走了。随后我就见到你俩重伤倒在地上。四处……四处都是尸体还有血。”祈说话颤抖。 换做是其他人,也同样会为那幕堪比满月血舞的惨景而惊骇。 别人将雪莉称作怪物,这种感觉让自己非常难受。不过他随即想起来,那只怪物不是雪莉,而是普莉夏。 如此说来……她并未下狠手杀掉自己与洁露。 为什么。到底有什么原因。换做是雪莉则完全有可能是心软; 不过若是普莉夏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她可是连杀戮过千万人都不会眨眼、反而会以此为乐的残忍恶魔。 这时洁露也醒来,一看见菲尔萨依然清醒,不禁低声啜泣。 在此前,祈在苏醒后发现祭坛空无一人。于是打算离开,随后小腹的伤痛让自己想起自己曾遭偷袭。 她简单包扎伤口后,离开地穴,赶出屋外,发现紫晶的天空变得非常昏暗。 她最终来到那片血洗后的战场,发现了这两名幸存者,并细心为两人疗伤。 “菲尔萨,雪莉姐……她在哪?” “已经回不来了……吧,已经回不来了。” 洁露在他怀中痛哭。祈也受到感染,内心难受,安慰着两人。 菲尔萨什么话都没有听进去。 在他内心只是不断想着同一件事—— 北方向……普莉夏往北方向飞去,那是她的目标之地。 第567章 (起?三方重逢) 1、星黎大陆最西面乃一片干裂之地,寸草不生,荒芜得如白昼的地狱,连妖魔都不敢靠近。 队伍初次踏入这片地域。 都是一些自发聚集的英雄勇士——他们先前得知王布下悬赏,以西面敌人为目标进行讨伐,能者重赏。 队列经长途跋涉一天,已经疲惫不堪。 至此他们还没能看见所要讨伐的目标。 事实却是——他们已经正踏足在目标之上,而浑然不觉。龟裂的地面开始震荡,四面卷起沙风暴,队列被冲散。 模糊的沙暴中,逐渐呈现一片庞然之影,怒吼将沙暴化作破坏力袭来。 讨伐目标——地裂巨龙居然已经近在眼前。 眼见敌人现身,群英纷纷拔出兵刃,早就对这场屠龙计划期待已久。这将是另外一场群英的盛宴,他们如此认为。 这条潜伏于大地之上的巨龙非同一般,与史书所记载的飞龙种相异; 其皮肉看似已经被太阳烤尽,仅剩骸骨。双翼的翼膜如破烂的布,由「支架」撑起,因长期留在地上而完全退化——尽管如此却反而锻炼出一双有力的巨爪。 大胆的人已经上阵。而身在第二阵线的魔导士众则静静吟唱魔咒,召唤元素魔法。 密集的风之刃飞向那庞大的身躯,之后却莫名湮灭无踪; 几道通天的炎龙之柱盘旋至巨龙身边,遭一阵横爪扫击碎作零散的火花; 水魔法在还未放出前就被龟裂的大地全部吸干。 聚集的剑士借助自身魔力,如一群流星飞斩目标,可大多有去无回。 当他们得知魔法与武技通通对龙族毫无作用时,已经太迟了。它一声怒吼,随之地面裂开几道巨缝,将他们全部葬送于深渊; 一些侥幸逃出的人,不久又被剧烈的沙暴盖过了踪影。讨伐队龙吼之中几近全军覆没。 至此,远方出现一点耀星,并迅速焕发金光。光论来人的魔力,就已经完全将沙暴吹散。 “本王太高估蝼蚁了,怎知汝等竟如此不中用!” 雕像一般严酷的面容,怒眉竖目;身穿黄金辉煌战甲;背后有太阳光轮之形象。 奥古斯登王现身于地裂巨龙面前。王本想待在远方,边喝酒边观赏此次屠龙好戏,顺便看看群英能耐几何。 不料他们不消一会便落得如此下场。王立刻发动魔力,飞往目标的方向,打算亲自动手。 “王……魔法对其不起作用……”王座骑士团将唯一的幸存者救起,他奄奄一息地吐出这句,以向王进谏,自以为能由此获得一些嘉赏。 不过这个人由于能力不济,估计很快就会遭其它英雄的排斥。 “然。本王今日魔力全盛,就让汝等见识超越魔法之「奥秘」到底为何物!” 王双手高举,掌中凝成一颗光炎球。天际同时亦产生异变。 阳光猛烈,向那颗光炎球发射能量。王的双手之间聚集高能,形成一颗小太阳,直至逐渐膨胀,越发耀眼,快要遮盖住王的身影。 沙暴因第二颗太阳的出现之神迹而静止。 众人看不见王的投掷动作,只看得见王手上那颗太阳被投掷出去。 巨大的光球触碰到地裂巨龙后,便燃起一道让人无法再睁开眼的光幕。 巨龙的怒吼化为惨叫。片刻过后,光幕消散,巨龙全身冒起黑烟,一时间难以动弹。 「日冕奥秘」——乃是王所掌握的力量,来源自星球外的宇宙,超越地上一切魔法以及武技。 唯独这种力量能够伤害甚至毁灭被古书称作「地上霸王」的龙族。 它受重伤后摇头摆脑。可是王并未让它有喘气之机,马上以太阳之力凝聚出一道发热的锁链,紧紧勒住它的颈。继而王咆哮一声,拖起巨龙的头。 往后战况便不再描述,任谁都能知晓结果,详细叙之只是徒劳之举,为奥古斯登王的辉耀仅再添一点星光罢了。 王仅以一人之力就将龙族屠杀,并向众人展现「奥秘」之威能。正因为他掌握有此力量,才具备屹立在星黎最高峰的资格,称王权霸,统括大陆。 此次乃奥古斯登王继统一星黎大陆后的第二次御驾亲征。 “星黎群英居然如此弱小。他日若要面对真正要敌,岂不就要真正地全灭了吗?” 回到皇殿,奥古斯登王对群英如此评价,连连摇头。 “龙族仅仅是「要敌」手下的喽啰。可惜汝等连喽啰都无能应对!” 所有的魔法以及武技都对龙族无效,这是在场众人所亲眼目睹的事实。 若如此强大的龙族只是「喽啰」,那么所谓真正的「要敌」到底是何方神圣? 王座骑士团团长贝蒙德为让王息怒,赶紧阿谀奉承道:“只要有王在守护星黎,任何敌人也……” “免谈废话!”王大喝一声,背过身,陷入沉默。 看来直至如今这群废物依然不了解「要敌」的危险以及强大。 如此下去,星黎黯然,大陆迎来末日。 王最后面对皇殿上的众臣,留下如此一句命令:“奥秘并未只有一种,而星黎大陆上也并非只有本王掌握着奥秘。必须要将掌握奥秘的英雄全部聚集起来!” 2、临近黄昏,在某地方的冒险者公会中,有一群英雄聚在一起、他们围在一张桌子旁,场面如开着会议的情景。可是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却心不在焉。 这是今天才组建起来的多人旅团,甚至互相都不太熟悉。 各方怀着相同或相似目标的人临时缔结起合作关系,并组成一个队伍,名唤「旅团」。 这次他们的共同目标无疑是传闻中的「极冰之菲尔萨」。 “居民们都疏散完毕了吗?全部都安置在我布下的另外一个结界里了吧?战场上的海洋结界可以让冰魔法无效,以此来封锁菲尔萨的战斗力。” 如此嘱咐的正是旅团团长,也是一名短发少女。她的衣着不似普通人,还披有深紫长袍。 在星黎大陆,披紫袍的人大多是贵族出身,而且是以学识闻名并取得了荣誉的贵族。 事实上亦正是如此,她出身炼金世家,不过却爱好舞刀弄枪。她随身携带的短枪正平摆在桌面上,其刃由一种奇特晶石做成。 无论在哪种颜色的光辉下都只会焕发紫光。 “可是,芙蕾雅……他身边好像还有一个女的。”见大家都对名为芙蕾雅的「指挥官」沉默不语时,她身边的男性提出了这点。 “嗯。根据传闻尤格已死,而菲尔萨身边的确还有一个不明身份的女性,我不知道是谁,不过凯林,你到时候就带一队人去围困她。 任谁都不可能孤身一人对付这么多人。话说回来,这次他又换了跟谁一起去旅行了?” 她的紫衣忽然抖动了几下,从她肩膀上冒出个小东西。 “哎呀,现在我进行着战略会议呢,不要钻出来!” 在芙蕾雅把那个「小东西」的头按回去前,众人看清那到底是什么生物,纷纷吓了一惊。那是一条通体纯白的幼龙。 “回到正题,按照刚才所说的计划进行。” 名叫凯林的男性点点头表示明白。他是这里唯一认识芙蕾雅的人,身穿绿衣,正是星黎大陆上俗称的「绿衣贵族」——以工匠之技闻名并取得荣誉的贵族。 “一旦进入小镇,可以逃生的路就只有一条。第一小队去城南门守候着。凯林你千万别射死了他! 我们要捉活的。也不要让他重伤……让他失去活动能力就行。还有还有,还要考虑他可能会按原路退回的情况。找几个人守着原路!” “好……好……行。”凯林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嘴上答应着。 今日前来商量对策的有十多人,可是旅团有七八十人,外加十多个弓箭手。 只要依照计划进行,就能看见成功的曙光——芙蕾雅如此认为。最后她扫视了一下身后的座钟,发觉时刻已经接近傍晚。 这时候她觉得身后痒痒的,紫袍又在抖动。那只幼龙又再次忍不住,探出头来,以玛瑙般的双目好奇地扫视四周,小小的翼在拍动。 芙蕾雅将它抱在怀中,再度引来众人的目光。它非常奇特,完全不像古书所记载的一般凶猛,估计是尚处于幼年期的原因。 她最后总结:“差不多了,大概就是这样子。” 随后她又思考有无余漏,转头问凯林:“喂,天象有没有什么异变?” “今天中午似乎看到有一颗绿色的流星飞过高空,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异变吧?”凯林身为弓箭手,视力非凡,认识的人都叫他「鹰眼」。 芙蕾雅思索片刻后点头,“这好像与我们无关,算了。” 这两个人同为贵族,互相为熟人,这点群英都看出来了。不过因为芙蕾雅并非太年长,脸上稚气未消,这点就让在场的群英不太服从她的决定。 话虽如此,旅团确实是由她出资组建而成的,大家对此也未有异议。事实上群英表面上志同道合,实际却各怀鬼胎。大家都并非想要活捉目标,而是想直接取目标首级。 “小妹,菲尔萨那家伙真的会来这里吗?”在场其中一个汉子不耐烦地向「指挥官」问道。 他身负的巨锤显示出主人的蛮力。 “他会的!如此深秋之夜,太寒冷了,他必定会就近选择能够憩息的地方。况且他还带着有人。关照同伴多于关照自己,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擅长布置结界、还当任旅团团长; 运筹战术,自己还委身作战,对敌人也了如指掌,芙蕾雅看起来就是一个掌握了大局的指挥官,就连身边的绿衣男性都比不上她,只能担任助手。 只不过她实在是太年轻,不到二十岁; 而队伍里其他的冒险者大多年长,谨记住王赋予冒险者的称号「英雄」—— 英雄怎会甘于听从小女孩的命令?群英的目的并非活捉菲尔萨,而是直接取其首级。 加入旅团只是借用集体的方便而已。 而这位年轻的指挥官却对此全然不知。 “听说连王的雇佣兵,午夜斩使都失手了。这次我一定要捉住他。” 这次见面,一定要让你解释清楚!她如此想着,满肚子怒火。“我饿了,凯林,拿点吃的来。” 3、大陆临冬,气候骤变,夜晚寒气袭人。两人在野外徒步,盼望着今晚能歇息的地方。 菲尔萨与洁露一同披起披风,蒙好面。此举并未单单要防止他人认出自己,更是因为夜晚的寒冷,也能阻挡风沙。 这样的季节,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用来御寒,加上披风好像也不太够。 要是准备有皮衣或者毛衣之类的该多好。 两人正在北上,紧追着「风涡」的去向。 菲尔萨在与雪莉——事实上是普莉夏——激战过后身心都受到创伤,在床上躺过半月才勉强恢复了精神,最近才有拿起剑的体力。 而洁露当时负伤不重,于是就足足照顾了同伴半个月有多。 基本痊愈的菲尔萨决定了下一段旅途——他要找回雪莉。她为何要袭击菲尔萨? 她为何要等与菲尔萨配合击败红刃后才动手袭击他? 她到底是不是雪莉?这三个问题不断充斥在脑海里,引申出多种怀疑。 他俩向祈道别后便踏上旅途,直至此刻。 原本同行的人还应该有另外一人的——尤格?哈克贝利。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生死更是不明。 菲尔萨深信他已经死亡,虽然内心还不肯承认。就算成功报仇雪恨,终究也换不来同伴的性命。他与洁露同样遗憾着这点。 “不远好像有一座小镇!太好了终于看到了,今晚可以在那里休息。” 洁露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同伴听,语气尽可能地愉悦和高兴,为的是打起他的精神,让他不再沉闷下去。 谁知他稍微觉得差异:“为什么我会觉察不到的呢?” “可能是太远了吧。” 菲尔萨双目失明,头戴眼罩; 却擅以魔力触觉去探知外界情况。也正因此他行动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两人趁着天色未完全沉落步入了小镇,这时候他才承认自己的魔力触觉不灵敏: “这里真的是小镇。不过为什么人的气息会这么稀少呢?稀少的程度根本不足以称作一个群居小镇啊……” 他没将后半句话说出来,以免同伴认为他不认输。 不过他还是很在意这个疑问,毕竟他一向警惕。 一阵肚子的咕咕叫声打断了他的疑惑。 “肚子饿啦。”洁露越说越小声。 菲尔萨暗地一笑。说来也对,两人一心赶路,整天都没食物进肚子,他都快把吃饭忘得干干净净了。 天色完全入夜。城镇内亮起了寥寥的一两盏灯。奇怪的是他俩找了半天,很多店铺都没开门。 于是只能折回到小镇门前那间小饭馆。 洁露牵着菲尔萨走进门,发现狭小的店面连二十平方米都不到,却挤满了人。 每张桌子旁都坐有客人,喧闹非凡。也难怪,毕竟是城镇中唯一一间开张的饭馆。 这时候年轻的老板娘连忙走过来向他俩躬身道歉。 “对不起,已经没有位子了。” 洁露在同伴身后悄悄露出沮丧的样子。 可是菲尔萨却继续问:“真的没有其它能坐下的地方了吗?” “有是有……不过呢那是工人休息的里间,有些肮脏哦,也没有亮灯。” 店内客人大多向菲尔萨投以不悦且蔑视的目光,嫌弃这个盲人可能会因为动作迟钝而碰到自己或者桌子上的酒菜。 “没关系,请带我俩过去。” “请这边!”老板娘如此回答,内心暗想,这个人面戴眼罩,可是举止很灵活,言语也与其他客人不太一样。 老板娘带着路,菲尔萨小心翼翼地穿梭过桌子间的间隙,店面本来就狭小。 最后她让两位客人来到了里间,这里一片黑暗,不过要是用餐的话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而且工人都在外边繁忙着,没人留在这儿。 因此里间也特别安静,隔绝了外边的吵闹。 此时此地只有菲尔萨与洁露两个客人,享用晚饭起来,气氛似乎会不错。 老板娘递来一张木制餐牌,还关心地问:“这么昏暗,能看得见吗?” 这句话原是对洁露说的。 菲尔萨勾起微笑的嘴角,“我不需要用眼睛看。”说罢他让她递过菜单,自己用手摸着其上面的字迹—— 那是用浓墨水写下的菜名,干后会有明显的突起痕迹。 他借此摸清楚了牌上所写,于是吩咐道:“面包和牛奶两人份,再加一个……梅干饼,谢谢。” “好的,请稍等!” 老板娘应声后离开,里间只剩下菲尔萨与洁露两人。 洁露发觉同伴似乎学会了尤格的调侃语气。 这样也似乎能说明一件事——菲尔萨能有心思调侃别人,他内心似乎已经暂时驱散了沮丧,恢复平静。 回想逝去的同伴尤格,洁露又回忆起了过去。 于是趁着里间没人,向菲尔萨透露了一些自己过去的经历:“几年前我自己一个人在大陆南方冒险的时候,组建过旅团,从而认识到很多朋友,交情也很好。” 菲尔萨点点头,“大陆南方啊……的确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我也去过。” “旅团的合作契约终止后,大家就各奔东西,至今为止都没有再见过面。” 洁露这里所说的旅团,算是她结识到的第一群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们。 菲尔萨奇怪她为何没有提起在那更早之前所认识的人。 据洁露以前所说,她从小就在东洋的一座岛上生活并学习武技。 那段时候应该也认识有朋友才对。不过既然她没有提起,应该另有难言之隐。 “如果他们跟我们再见面,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菲尔萨所认识的洁露是很重视朋友、视羁绊为守护之物的女孩。 不过他不得不告诉她一个事实:“过去还好……不过如今大陆已经被奥古斯登划分出阵营。不同阵营的人容易引起纷争,这是事实。 我是身处对立于群英和奥古斯登的所谓的「反英雄」阵营,遭人追杀,遭人唾弃。 如果你的朋友们身为群英阵营的话……那即是我俩的敌人。除非你也离开我,回归群英阵营。”说完,他陷入沉默。 洁露不可置信地望着同伴:“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说这是事实,也仅不过是可能性之一。 她坚信友谊绝不会因什么阵营区别而破灭。 “怎么可能呢?你和圣斐斯先生也是不同阵营的,也一样保持着师生关系!” 圣斐斯先生还一心希望我不计杀害同伴之仇,去投奔奥古斯登呢—— 菲尔萨如此想着,嘴里不太滋味地呢喃:“我那时几乎要跟老师动手了。” 洁露看他居然能如此冷静地说出这番话,内心有些气愤。 “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换做是其他人这么说,她已经心生厌恶。恰好晚餐已经全部送到桌面,洁露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吃起东西。菲尔萨叫了她好几声都没有理会。 两人各自用餐,气氛尴尬。 直至最后,菲尔萨略带歉意地问:“吃饱了吗?要结账走人了。” 她才冷冷地「嗯」一声。 两人走出里间,发现外边的气氛已经凝固,异常地安静,仿佛在静静等候着什么一般。 客人走了不少,余下的大多冒着让人不爽的气息——甚至可以将其判断为杀气。 菲尔萨提高警惕走在前面; 洁露在身后跟着,迎着客人的冷眼,默默握紧了腰间的刀。两人又再次穿过桌子之间的路。 “极冰之菲、尔、萨!”坐在角落的一位胡渣大汉猛然喊出这个悬赏令中瞩目的名字,继而拍案而起,举起大锤,对准了菲尔萨的后脑勺。 出手如偷袭般迅猛,那位大汉自以为即将得手了。 洁露比菲尔萨先一步反应过来,转身瞬间拔刀,在敌人袭来之前便将其斩落在地。 馆内剩余的人全部站起身,手里早就握紧了武器,即将涌来。两人迅速退出狭小的饭馆,来到镇内大街,顺便再次蒙上面。 虽然对于已经引起骚动的两人而言此举作用不大。 不过他俩依然想尽量不惹起潜在的麻烦。 “自从进入小镇,你好像变得不太警觉呢。连身后偷袭都没有反应过来!”洁露想嘲笑一下同伴以借此机会发泄内心的气愤。 “有你在身后,怕什么?” “你……” 菲尔萨不再开玩笑,“这小镇真的很奇怪,四周没有亮灯对吗?我感觉不到有灯的暖息。” “都夜晚了,大家都上床睡觉,这个当然了!” “不是才刚入夜吗?不仅没有灯的暖息,而且还很少有活人的气息!” 洁露至此才发现四周的诡异。除开饭馆,四处一点灯光都没有。同伴所言的异状确实存在。 她在等菲尔萨决定是按原路出去还是穿过小镇,继续往北进发,而他思考过一瞬后最终选择了后者。 “居民都去哪了?”没有灯光。 没有居民。只有饭馆里逗留的冒险者。 莫非……“警惕四周,有人追上来了。” 四周有跃动的暗影。菲尔萨即将凝出冰剑应战。他就在念动魔咒之时,猛然发觉胸口出现窒息感。 四周有什么魔法发动起来了,似乎是个巨大的结界?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咒语过后在他手中并未如愿出现冰剑。 “你怎么了?快点拿出武器来啊!好像有敌人要出现了!”洁露催促罢,才逐渐感觉到奇异结界的存在。 她眼前的景色有些摇晃,如水中的海草般。 两人同时感觉到有种身处海中的窒息感,而菲尔萨更为严重。 他估计是魔脉因结界的压力而忽然紧缩,从而让自己产生这种感觉。 “糟糕,我的冰魔法好像遭到封印,被算计了!这结界是冲着我来的,看来我俩步入了陷阱。”菲尔萨确认自己的魔力已经涌出,却毫无建树,于是如此判断。 “那怎么办啊?”洁露一边焦急,一边提防四周动静。 果然就在菲尔萨的前方,有杀气奔腾而来。黑暗的街道中央,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名手持长剑的大汉,链甲裹身,有魔息散发。 菲尔萨根据魔力触觉得知对方是一名骑士,只是到底正义与否就很难看得出了。 那位来意不明的骑士面对菲尔萨,一字一字地吐出开战宣言:“在下里昂纳多,人称黑骑士。今日在下要来领教你的剑技!” 说罢,他举起长剑,快步逼近。 真是讲究礼仪,战前还要特地自报家门,菲尔萨如此想。不过尚未失明前他也是一名骑士,于是不免有些自嘲。 他双手没有握剑,附近也不摸索不到能用来决斗的兵器,就赤手空拳听完敌人的开战宣言。洁露见状先举刀护在同伴身前,以凛冽之姿面对敌人。 夜间视线阴暗,加上她用连衣帽遮盖住面孔,让人看不出样貌。 那位骑士见突然有人插在自己与菲尔萨中间,这个人的身材甚至比自己与菲尔萨矮小。 于是他表情不悦,稍微摆低了剑,蔑视道:“是女人还是小孩?滚——” 洁露猛然压低身实施偷袭,刀刃斩中敌人的右膝盖,让他跪倒,吞回没说完的话。 这又并非什么正式决斗,她没有在意是否光明正大。成功后她退开一旁,环顾四周。 菲尔萨立马上前,给半跪着企图起身的敌人一个面部肘击,力重得几乎要让其脖子扭断。 他趁大汉骑士晕倒后,顺势夺过其手中的钢铁长剑,边感知周围动静,边与洁露背靠背。 他感觉又有几股魔息靠近。果然,洁露发现从前后两方都涌出了人,有的手拿枪矛,有的挥动着锁链,有的甚至双手举锤。 菲尔萨感觉自己手中的钢铁长剑有些沉重。 过去他习惯用冰结长剑,轻盈又有不俗的杀伤力。面对逐渐逼近的群敌,他只好将就,举起了长剑,护在自己面前。“注意四周的屋檐上,有暗箭手!” 洁露简短「嗯」一声,扫视头上一遍以观察,之后便冲前去与敌人近战。 菲尔萨应付后方,洁露应付前方。群英围攻,弓箭手伺机偷袭。她身手敏捷,娇小的身躯逐一放倒围攻的冒险者。 他虽然不能很好习惯过重的长剑,结界的存在让他的动作没以往那般灵敏,不过要应付当前的敌人依然绰绰有余。 洁露开出一条血路。前方的敌人开始变得稀少,大部分倒在地上。于是两人持续片刻后便不再恋战,以前方为突破口——他俩正按原路撤退,返回到小镇入口。 洁露快步走在前方,而其身后的菲尔萨却忽然停下。 “你看看上面!是不是……” 洁露听罢立即抬头,发现一颗耀着绿光的流星划破夜空,往两人奔跑的反方向进发。 “是她……” 毫无疑问是魔化的「雪莉」。 不过洁露依然不清楚这风涡之妖魔究竟是雪莉还是普莉夏。 “是她!北方向!”菲尔萨面对身后,北方向即是自己的身后所指的方向。 可是那里却有越发密集的敌人奔涌而来。 如果自己选择逃脱,绕过小镇再继续向北前进,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和与雪莉相碰面的机会。 “菲尔萨,先离开再说!”洁露劝同伴不要犹豫,先保命再说,自己也不断挪步远离。 “不行。”菲尔萨已有决定,扔下沉重的钢铁长剑。 是绿星的突然出现让他改变了选择。“我要冲破人群,你得跟上我!” 洁露深知镇内结界将冰魔法封印。她就在想要问他到底要干什么时,发觉他的呼吸变得很重,身上同时爆发出不寻常的魔息。 她曾经见过这种征兆——菲尔萨即将暴走! “你疯了吗?” 任谁都清楚此刻绝非与群英死战的时候,菲尔萨也是不久前才恢复体力。 太硬来了!可是洁露无法阻止同伴。他如此果断,如此坚决,如此焦急要去寻找雪莉。 菲尔萨身上极光喷薄,手中凝成两柄极冰长剑。 极冰的力量最终冲破禁锢此地的结界,惊动到远处维持着结界的芙蕾雅。 她手中的晶球不堪压力的膨胀而碎开。 “怎么可能?明明已经把冰魔法封印住了啊?”她未曾失败过,自己所布下的结界亦不曾有过被冲破的情况。 四周的魔力流动异常紊乱,海洋之息逐渐消散。直至结界裂解,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我明明把冰魔法……冰……魔法?莫非……菲尔萨的「极冰」并非魔法?” 回述作战,菲尔萨怒喝一声,一跃而上,双剑乱舞。 今日围攻的群英并非如当日聚集在盛宴之中的各职业宗师一般强大,几乎一遭菲尔萨命中后就应声倒下。 洁露紧跟而上,一边担心着菲尔萨的情况,一边警惕四周有无人偷袭。 极冰的魔力在怒吼,余下的敌人都不敢再靠近,纷纷退开,任由两人往小镇北方飞速逃去。 这时候屋檐上的弓箭手逐一出动,架起箭瞄准移动的目标。然而箭雨只能射穿极光的尾巴,不曾命中菲尔萨本人。 洁露以「之」字步移动一边躲闪箭矢,一边前进,速度逐渐跟不上同伴。于是她决定先脱离菲尔萨身后,跳上屋檐开始清理弓箭手。 菲尔萨斩开挡在身前的障碍,不管是人是物,并不断前进。而洁露则在屋檐上一面斩落敌人,一面躲开身边的箭,同时又紧跟着同伴。 直奔一路,两人已经奔跑至小镇最北面,出口在望。 围攻的冒险者都已经倒下得七七八八,剩余几个也扔下兵器临阵逃脱。 菲尔萨放慢脚步,发现有新的魔息挡住小镇出口。根据魔力触觉,可得知对方是一名年轻少女,其兵器是独特的水晶刃矛。 “怎么都那么不中用?我亲自来!” 菲尔萨对少女的怒喝充耳不闻,不过少女的魔息让他有些熟悉,不知在很久以前从哪里闻到过。 换做是以前的菲尔萨肯定会先去思考敌方为何人。 不过此刻的他只在意如何击败敌人罢了,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以双剑飞舞而袭。 凯林在一个远处的角落架好弓,以便偷袭敌人或掩护芙蕾雅。他无法阻止她亲自出手,只能在暗中进行掩护了。 少女面对极冰之菲尔萨,并未面露惧色,双手举起短枪。枪刃在夜间闪耀紫光,是主人魔力开启的征象。 紫光一闪,抵挡住袭来的极光。两种魔息的冲突,引起魔力的波动。 洁露解决掉最后一个冒险者后,从屋檐跳下,准备与同伴并肩作战,此刻却发现极光与另外一股魔力之光相撞。 芙蕾雅横举紫晶刃勉强抵御住菲尔萨的双剑,对峙中她凝望起对方,随后怒视的目光转作惊讶。 “你的眼睛……怎么了?” 菲尔萨没有回答,越发用力。随后芙蕾雅用力将对方推开,自己退后几步,先看清局势再进攻。 今日见面才最终确认,传闻非虚,极冰之菲尔萨的确失去了双眼。可是她也同时惊叹他的武技,居然能在不依靠视觉的前提下如此厉害,甚至能压倒群英。 多年不见,你越变越强了。芙蕾雅如此暗想,不过正好,她可以借此机与他一拼高低。 菲尔萨则滑步退后两步后即刻蹬起前奔,再度以双翼乱舞般的极冰双剑猛攻,势头如老鹰一般想要吞食面前的猎物。 凯林见状赶紧连续射出几支箭,目标瞄准菲尔萨。 不料洁露赶上前挥刀将袭击的箭一一斩落。 芙蕾雅与菲尔萨继续对峙。她决定先将他制止,再问情况。为了能够压住对方的进攻节奏,她变换起魔力。 水晶矛的利刃霎时从紫光转换成凛冽的红光,同时菲尔萨也觉察出对方的魔息凶猛袭来,可猜出她即将猛攻。 赤红的刃尖划破黑暗,以迅雷之势直刺菲尔萨小腹。双剑与枪刃再度交击,比不久前激烈得多。 此时洁露顺着先前射出暗箭的方向追去,发现暗中埋伏的凯林。她提刀逼近,凯林亦拔剑应战。 这边又燃起激斗,不过是洁露占着近战的上风,一面进攻一面防守的战况非常明显。 凯林被逼至墙边,无奈之下沿起墙边逃跑,绕至芙蕾雅身后的远处。 洁露紧追而上,瞥见正在激战的芙蕾雅,不禁停下动作。 此时芙蕾雅即使驱动全部魔力以进攻,也无法压下对方双剑的节奏,反而渐渐处于下风。凯林见她有危险,举起装在手中的十字弓,对准菲尔萨的头。 芙蕾雅暂时撤退几步以作歇息,猛然发现凯林的意图,立刻喝止。 “快停下!”她仅仅是想让菲尔萨停下而已,并不想杀掉对方。 “快停下!”异口同声的是洁露,她在黑夜中看清楚了水晶矛的主人后如此喝停自己的同伴。 菲尔萨此时也因过度消耗魔力,不得不半跪喘息暂停下作战。 芙蕾雅注视起以连衣帽遮住面孔的少女,心想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于是她暂时放弃了运用魔息,水晶矛亦随着主人卸下进攻状态,重回紫光。 黑夜中,洁露翻开了帽子,双鬓的金发随风飞舞。她有些激动地注视芙蕾雅。 旧友相认。 一阵噤声,四个人都停下了战斗。 “芙蕾雅?真的是你?” “洁露!” 第568章 (承?决裂) 1、旧友重逢。两位少女同时解除魔力。凯林放下十字弓,并不知晓金发少女为何人,也不知道芙蕾雅居然会与她相识。 洁露在初次来到星黎大陆南方,开始组建旅团历险。那是她初次远离师门,来到陌生的地方结识朋友。 而芙蕾雅则是其中之一,两人交情很深。今夜,阔别多年的重逢突如其来,让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好,只得互相对视着。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不明白,以及太多的话要倾吐。 菲尔萨感知到四周动静,站起身,以剑护着自己,同时以魔力触觉注意着四周,感知着同伴的安危。 洁露打算首先开口。过得还好吗?还有见到过其他朋友吗? 他们身在何方?就当她激动得不知先从哪问起时,菲尔萨打断了她。 “洁露!有王军!” 同伴惊醒了她,才听见四处传来无尽的马蹄声。 菲尔萨先一步感知出来者为第三波的敌人,奥古斯登军队,王座骑士团。 他再一次催促同伴后便转身奔向小镇出口,速度不快,希望她能尽快跟上。 洁露望了望身后不断奔离的同伴的身影,也望了望不久才重逢的朋友芙蕾雅,最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前,她听见了芙蕾雅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2、“第二天黄昏前,落风城炼金术士公会见面。”洁露最后听见这句话。 时刻已经是翌日白天。先前两人找到一棵树下憩息了一晚,直至两刻前继续进发,此时两人身在郊外,正往北前进。 洁露本来打算详细地向同伴介绍旧友,不过万万没想到…… “我认识她。” “诶?” 菲尔萨并没有洁露那种喜悦,反而似乎更为平静。“在那之前,我也是一名骑士。” 洁露清楚所谓的「在那之前」即是说在菲尔萨还未与奥古斯登决战、双目还未失明前。 “曾经有一次正是我负责护送芙蕾雅回吹樱岛的。” 原来三人都互相认识!与其说是一种巧合,倒不如说是一种缘分。洁露如此想着,越发喜出望外。她内心有些责备同伴,当晚居然对峙了这么久都认不出对方。 洁露随后想起过去,自己与芙蕾雅道别后,彼此经常以书信来往。 芙蕾雅就在那段时候经常提起一位比她年长的骑士,莫非就是指菲尔萨? “我听见她在昨晚最后说到,让我们去落风城与她见面。” 听罢,菲尔萨没有拒绝,只是沉默不语。 落风城正是北上路线的下一个目的地。 他也没有阻止她俩会面的理由。 “真是不可思议,你居然认识她!” 菲尔萨摊摊手,“的确不可思议。”他好像还有话要说,最终没有出口。 洁露看透他的遮掩,便催促着,“然后呢?为什么?” “……” “说嘛!” 他停下脚步,稍稍转过头,“她是位麻烦的大小姐,一路上要人服侍。明明出身紫袍贵族,为炼金世家,却喜欢舞刀弄枪。 真是让我头疼死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全都由我来负责。真不知道当年吃错什么药,会接下这个委托。” 从他透露出的话中可以猜出两人似乎还相处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了解不浅。 洁露至此不得不承认这完全是真的。“最后不都平安无事,不是吗?” 菲尔萨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默地着快步走路。 这时候洁露紧跟上,看得出他有些什么难言之隐? 她鼓起勇气想要探清一件事:“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主从关系。当然现在早就不是了。”他头也不回地回答,只顾着走路。 “不止如此简单吧?”她进一步问。 “朋友关系。” “也不止吧?”她紧追不舍,内心有些紧张。 为何一提起芙蕾雅他就会比往常沉默许多? 菲尔萨有些不耐烦:“那时候我已经认识雪莉,只是因为骑士团内各自有任务,而分头行动罢了!” 她最终默不作声,跟在同伴身后。此时他顿时停下脚步,她差点就要撞到他的后背。 “有点奇怪。你还记得昨晚的战斗吗?” “嗯。你还会在作战中看见东西吗?” “我正想说这件事,好像不能。” “这是怎么回事?”洁露说完也觉得,昨晚同伴的速度并未如以前一般快。 甚至连自己如果能再快一些的话就能跟得上。 换做是再前一段时间的他,洁露可是连其影子都看不清。 菲尔萨逐渐学会如何以意志控制魔血暴走,却由此丧失掉「开眼」。 洁露猜那可能是菲尔萨身体尚未恢复的原因,并严厉嘱咐他今后不要再冒险。 按照这个步行速度,两人能在黄昏前抵达落风城。 菲尔萨将斗篷的连衣帽掩好自己的面孔。 两次初次来访这座繁茂的城市。一进城门,喧闹声便不绝入耳,似乎每天都会充斥节日的气氛。时值临冬,秋高而气爽,更是诱引人们出门娱乐的好天气。 这里聚集着各色商人,还有他们的商铺。贵重有加工好的璀璨宝石,精巧有手工草结项链。铸剑屋里各色兵器应有尽有,饭馆内美酒菜色琳琅满目。 城内也不见有王军骑士的身影,如此混杂的地方估计他们也无法管及太多。 时间尚早,因此他俩可以将自己埋身于人群中,在黄昏前尽情游玩。 菲尔萨一直低头往前走,穿梭过来往人群,逐渐与身后的同伴拉远距离。 洁露放慢脚步,故意远离,看他会有何反应。如果他的魔力触觉还灵活,肯定能很快就发现到的。她如此想着,偷偷拐入角落的一条小巷中。 洁露因为与喧嚣有一墙之隔,内心忽感平静。她时而喜欢热闹,时而喜欢安静,不过什么时候喜欢什么的气氛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也许是过去的经历让她内心饱尝不安与寂寞的缘故吧。 过去只有刀才会给予她安全感,如今还有他。 她落寞地扫视四周,目光却被墙角上的一个涂鸦紧紧吸引。 “怎么可能?” 她立刻走近。 那肯定是涂鸦!涂鸦!涂鸦!肯定是涂鸦!绝对不会是那个东西! 不过她仔细一看,顿时全身颤抖,有种脖子上仿佛架着夺命利刃的窒息感。 墙上及腰高度的某块砖上,绘有一朵漆黑的莲花图案,本有八瓣,故意画缺一瓣。 对于洁露?雪诺而言,目睹图案即目睹到那柄在漆夜中沾满鲜血的黑之刀,那是她一生难忘的情景。 那个名号忽然在脑海中浮现。 忽然间头部剧痛,双耳嗡鸣。 一想起不愿想起的事情她就会这样子,毫无防备。 她没能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就在洁露失神的那一刻,身后伸出一只手,拍一拍她的肩膀。她惊叫一声,慌忙转身拔刀袭去。 不过,在发觉来人是菲尔萨后,她想尽力收刀已经太迟了。所幸的是他反应及时,在拔刀前就感知到瞬燃的怒气——除开怒气还有恐惧——于是仰身一躲。刀只切断了菲尔萨的眼罩。 洁露以刀攻击同伴是头一回,如此慌张以致攻击错同伴也是头一回。 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遇到王军了吗?”菲尔萨用手遮住双眼,暗自感到不适。 洁露只是悄悄摇头,没有作答。 她随后见到同伴有异状,便说道:“我出去帮你买回一块眼罩,等我一会。” 她正要离开,同伴赶紧捉住她的手,“不必了,会引起别人怀疑的,暂时用黑布代替就好了,顺便换药。” 菲尔萨感觉到此时的阳光不再那么猛烈,时间还剩一个多小时便迎来黄昏,已经不算早,再去办其他事会耽误会面。 两人重回大街,喧嚣声依旧。 洁露自目睹那个神秘图案后,就一直有种四周都不安全的错觉,于是小声请求同伴:“你能不能走在我后面?” “为什么?好吧。”为什么她忽然如此害怕偷袭?菲尔萨没有多问,默默放慢脚步,退到她身后,同时警惕着。 她这才心安一些,不过依然无法释怀。“菲尔萨,答应我一件事。” “说。” “以后不要离开我独自一人行动。” 今天不正是她自己故意走开的吗。他不明所以,但知道她心情不对劲也没有反驳,依然点头许诺。 在他不曾察觉之际,洁露回首,无言地微笑着,更像惨笑。 2、落风城的炼金术士公会装潢得非常华丽,光看外表便可得出此结论了。 筑墙的每一块石头都像是被仔细打磨过一般。 两人初次拜访对其印象颇深——菲尔萨亲手触摸起外墙。过去都他没敢进过这样的地方,怕引来麻烦。 打开大门,步入公会大堂,洁露发现气氛静谧。灯光柔和而足够亮度,有毯子铺盖地面; 大堂中央设有招待来客的桌椅,稀稀落落坐着人; 门口左方有通向上层的楼梯; 靠墙的桌上摆有很多试管器皿以及各种颜色的试剂,是试验台; 而另外一边则坐落有一排书架。不少穿着黑袍的学者在四周走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而菲尔萨步入大堂后,首先听见坐在里头的人正在小声讨论着一件事,其细节让他驻足倾听。 “是「星坠之象」么?” “没错。就在昨晚深夜才发生的异象。有一颗碧绿的流星坠至落风城附近,我们连夜外出搜寻,却没能发现任何陨石,却在陨石坑附近发现有强烈的魔息。” 菲尔萨不顾遭人认出身份的风险,走上前去插话,加入讨论。“请问两位,是强烈的疾风魔息么?”他没有抬头,让斗篷的连衣帽很好地遮盖住上半脸。 刚才的说话人瞪大了眼睛,“阁下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阁下昨晚也参与过搜寻行动吗?不可能,阁下似乎不是本公会的人。” 根据声音,说话人是一名老者。 以魔力触觉感知后,还发现他身上隐藏的魔息比一般冒险者强大得多,估计是在这炼金术士公会中的元老级人物。 “我是外来人,对「星坠之象」略感兴趣罢了。”菲尔萨还想多探些消息,“请问流星是在哪坠落的?” 老者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接近到他的耳旁细语:“阁下是极冰之菲尔萨,对吧?” 他没说话,也算默认。洁露则悄悄将手伸进腰间,以防对方动手。 “阁下是谁都没有关系。本公会依然处于中立阵营,奥古斯登王的悬赏令我们都不感兴趣。只不过——” 老者低声警告菲尔萨:“擅自以魔力触觉去探知对方的魔息,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希望您在此要适可而止。” 他默默点头道歉,随后问道:“我想知道流星坠落的地方。” 洁露劝同伴先别问那么多,怕惹来麻烦。 两人来到公会的主要目的是与芙蕾雅会面。 “就在城外几里外那片丛林中,仔细找应该就能发现。老夫好心提醒一句,流星的真面目乃是妖魔。” “多谢提醒。”菲尔萨不想告知自己与那颗流星的关系。 其实他知道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而不动手后,已经谢天谢地了。洁露也悄悄松下一口气。 原来芙蕾雅早就知道菲尔萨的处境,特意选择这么一个不容易惹起纷争的地方来会面,可谓是心思细密了。 有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洁露望向那边,发现是芙蕾雅下楼到大堂,身后是她的同伴凯林。 她一见洁露拜访,喜出望外,随后她还看见了以帽子掩着面目的菲尔萨。 “先上来。” 芙蕾雅先请两人上楼坐下再说话,她视落风城的炼金术士公会为自己的家一般。 这里的学着也尊敬这位紫袍贵族大小姐。 上层以单间实验室和卧室为主,在红地毯长廊两边排列。芙蕾雅领着两人走到长廊最里端,用钥匙打开了左边的房间,那是专门用于接待客人的宾客间。 洁露忽然想起芙蕾雅的父亲是炼金术士公会的总会长,所以芙蕾雅也对本公会熟悉非常。 芙蕾雅如对待侍从一样呼唤凯林倒茶,然后对洁露与菲尔萨说着,目光有些偏向菲尔萨:“先澄清一点,昨晚并不是想对你们怎么样,这点实在是对不起。” “那个拿锤子的,一来就瞄准了这里,你不想对我怎样,可是那家伙想。” 菲尔萨指着自己的脑门。 洁露暗自觉得他这种抱怨方式有些好笑,似乎他在以诙谐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抱怨。 “你……”芙蕾雅有些恼怒,交叉起双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驳。 倒是凯林冲好茶后,走过来,替她解释:“昨天的冒险者原本是芙蕾雅组建的旅团成员,大多都不太熟悉。后来他们变卦,纷纷想要夺极冰之菲尔萨的首级。”同伴兼助手的凯林为芙蕾雅如此回答,后者满意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是一场误会啊。”洁露总结,终于化开了疑问。 “当晚我真的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是洁露你。” 洁露微笑着表示没有关系。 “所以说当晚你是知道我是菲尔萨的吧!那么你如此兴师动众,让我身困结界,封印我冰魔法,还派弓箭手与剑士进行围攻,算是天罗地网了,到底找我有何事呢?” “你说话为什么这么难听啊!”芙蕾雅气愤得握紧拳头。 “就当你说的没错,今天终于见面了。菲尔萨,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他的回答冷漠得没有感情,就像他此刻的表情一般。 洁露在猜测,是不是过去芙蕾雅做了些让菲尔萨觉得生气的事情呢? 她从未见过同伴如此冷淡。 不过事实却出乎预料。 芙蕾雅深吸一口气,怒视着菲尔萨质问道:“八年前——” 他沉默不语。 洁露与凯林注视着芙蕾雅。 “为什么要刺伤我父亲?” 怎么可能呢?洁露绝对不相信同伴会故意伤害朋友的亲人,肯定是个误会。 “是我亲眼看见的!你害得父亲昏迷了一个多月!几乎醒不来了!”说到这里,芙蕾雅眼圈略红。 凯林亦从未见过她如此激动。 凯林深知芙蕾雅为何如此在意自己的父亲。 因为她的目前在她出生不久后便战死沙场。 他也不了解面前的人为何会伤害她父亲,不过早就认为让女孩子不开心的大多不是好人。 洁露等待菲尔萨解释,谁知道他一直默不作声。 他最后只是低声吐出一句:“真的很对不起。” 同伴承认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芙蕾雅告知洁露,自己就在旅团解散后,便结识到菲尔萨。他接受了委托,负责护送她回吹樱岛,两人由此结下友谊。 她回到岛屿的当天晚上,父亲盛情邀请菲尔萨一同共进晚餐,还决定要向骑士团写信赞扬这个年轻人。 然而在当夜,她发现父亲留在自家城堡内的实验室中,久久没有现身。 于是好奇跑过去一看,发现菲尔萨正与父亲对峙,前者一剑刺入了后者的胸膛。 父亲就这样倒在血泊中。这是芙蕾雅亲眼目睹的景象,不是梦境也并非幻觉,不会有错。当时菲尔萨却没有过多解释,随之一声不吭地离开。 “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魔血暴走。我一失控就……对不起。” “不可能!”她尖叫着:“你当时清醒得很!是故意而为的!” 凯林拉着激动的芙蕾雅。 魔血暴走的确会让他失控。 最近他逐渐学会收回暴走状态的技巧,使得自己不必等到魔力耗尽才能停下。 不过当时到底是什么契机让他失控呢? 这也是芙蕾雅的疑问。 “真的很对不起。是我亲手刺伤爱尔兰琪殿下的。听见他现今并无大碍,真是太好了。” 芙蕾雅一直怒视着他,无视他这句无关痛痒的话。 “肯定有什么误会在里头。”洁露安抚着她:“殿下醒来后有说过什么吗?” 芙蕾雅直摇头:“父亲昏迷一个多月才苏醒过来,他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人刺伤了他自己。” 洁露焦急地望向菲尔萨,希望他作出解释。 不过他除了「对不起」外就没有说其它话。 在凯林的劝说下,芙蕾雅冷静下来。 父亲从重伤中苏醒并平安无事是事实。 可是她担忧的确是最近发生的事变。“其实,就在最近……我的父亲失踪了。” 菲尔萨微微抬起头,洁露连问怎么回事。 “就在三个月前,父亲突然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封信交托炼金术士公会会长的全权职务予副会长后,至今一直未曾回过家。” “可能是公事繁忙吧?” “父亲已经将职务暂时放下了。”芙蕾雅否认,进一步倾吐自己的担忧。 “原本炼金术士公会处于大陆中立阵营,不与王为敌,亦不与王同谋。可是最近副会长获得全权后,却想借机拉拢与王的关系。 这本来就已经是大势所趋了,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父亲会不会与此事有关联?” “你是想说,殿下受到了王的劫持,对吗?”菲尔萨如此开口问。 同时他觉得芙蕾雅说话很奇怪。 “不可能。”芙蕾雅断然否认,却并未说明理由。 “那么你是认为有除了奥古斯登的其他人将爱尔兰琪殿下陷害了,对吗?” “有可能。”芙蕾雅有些厌恶菲尔萨的反问语气,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分析得很对,心想他不愧是有所经历的人。 “你怀疑副会长为了尽快拉拢奥古斯登王,从而将殿下困禁起来了。企图是想要自己领功,以便坐上正会长之位。” “没错,他知道父亲与王的关系不好,毕竟两方处于不同阵营。而副会长则一心想要与王搞好关系。” 炼金术士们大多陶醉于学术,比起介入无谓的纷争,他们宁愿将生命消耗于实验与书本中。 这就是他们选择处于中立阵营的主要理由。 “不会如此简单。”菲尔萨觉得芙蕾雅还有事情不曾道出……就跟自己一样。 他还注意到一点,中立人士一般不把奥古斯登直接称作「王」,而是将其称作「奥古斯登王」或者「星黎王」、「太阳王」。 可是在过去,尤格为了假装讨好,也时不时会称呼奥古斯登为「王」。 “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帮助你查个水落石出!”如此决定的是洁露,顺便能给个机会让菲尔萨补偿过去犯下的错失。 芙蕾雅满怀感激地望着她,一时间想不出像样的谢辞,只得连连说:“谢谢……谢谢。” 这样一来,四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就在她俩即将继续讨论今后大家的行程之时,菲尔萨一声不响地站了起来。 “抱歉,我没有办法帮忙。我要继续北上,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尽快找到她。” 洁露觉得他今天反常得多,先前不是说好了的,不要离开自己一个人行动的吗? 不到一会便将承诺抛于脑后了。 于是她有些气愤:“你还记得今天答应过我什么的吗?” “跟我一起的话,你们会引来王军,更有群英的追捕。我不喜欢连累别人。” “以前不也一样吗?” 芙蕾雅看见两人为自己一事开始争吵,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想办法缓解。 稍后,她说道:“下个目的地先去流月水都「奥利威茨」,从这里出发,方向正好往北。” 她也决定在这段期间,找个时间问清楚他刺伤父亲一事到底有什么缘由。 这番话才让两人停止下来。 凯林一直都插不上嘴,毕竟面前这两位客人于他而言都是初次见面。 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阵营原因,他对菲尔萨抱有敌意。 “水之都中有座教会,主教与父亲熟悉,也对我很好。我想先去那里请求主教,看他能不能给些建议。” 菲尔萨没有明言答应,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即告辞。 “我要先去城外那片丛林寻找一些东西。”接着他单独对洁露细语:“我记得答应过什么,不过此刻你可以放心,你在同伴身边的话就应该不会有事。” 说罢,他独自一人离开宾客间,沿着长廊楼梯口走去。 3、搜寻无果。丛林里的确残存有少量的魔息,也能确认出那是风涡的魔息,只不过,雪莉早已不见了踪影。菲尔萨白跑一趟。无奈只好按原路返回落风城。 四周点起了灯,原来已经是深夜,早就过了晚饭时间。喧闹声有所减少却依然不绝入耳。 菲尔萨以干粮充饥后便回到炼金术士公会,在大堂里碰见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凯林,似乎不太友善,刚从楼上下来后便看见菲尔萨,于是走到他面搭话。 “你袭击爱尔兰琪殿下一事就算芙蕾雅不再追究,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这点你可要记住了。” 凯林一改平日的平和,对他如此警告,话带威胁的语气。 他第一次见居然有人能让芙蕾雅如此生气,导致她露出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要知道她一向如男性一般坚强不屈。弄哭女孩子的人绝对不可原谅。 “与你无关。”谁知他别过脸到一旁,蔑笑着,“在她面前便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换做别人便改成盛气凌人的姿态吗?” 奔跑半天无果,原本就让他不太开心,甚至可以说心情糟糕得很,于是他说话不再遮掩,毫不客气。 凯林散发出怒意,“如果这里不是公会,真想马上跟你来一场决斗。如此一来还可以顺手奉还刺伤殿下的那一剑!” 贵族就爱说决斗决斗,公平决斗。 菲尔萨自己都不知从敌人多少的阴险暗算中逃过出来。 自从与王一战惨败后,他失去双目,也失去了骑士之荣誉,在黑暗中挣扎。 他过去所面对的大多数都是险恶的对手,譬如午夜斩使的续刃与红刃。 于是对此,无论决斗公平偏颇,他都丝毫没有畏惧之心。“随时奉陪。” 凯林凝视菲尔萨,举起拳头在他面前摇晃:“可要是战胜了失明的你,会被人耻笑胜之不武。” 他无动于衷,冷静地说:“身高一百七十五公分,体重七十千克,武器有护身短剑、背负的长弓箭矢,还有暗藏臂铠之中的十字弓。还有,你穿的皮甲根本无法抵挡住我的冰剑。” “你……怎么知道的?”凯林有种全身被透视看穿的不适感。 菲尔萨全然无视他的惊讶,魔力触觉早已让大多数人吃惊得很。 他想起昨晚的战况,于是进一步推测说:“不擅长近战,甚至可以说近战是弱项。” 这是昨晚他感知到凯林与洁露战斗时不到三招就处于完全劣势,所作出的评价。 “你是个弓箭手,可是一箭都没能射中我,估计你从没有过射击移动目标的经验,完全没有。至于你现在在我面前做的愚蠢动作,就不必多言描述了。” 这番话让他毫无反驳能力,就连芙蕾雅都不曾如此批过他。“说得头头是道,决斗的时候看看实际斤两如何!” 菲尔萨自从双目失明便再也没有用过弓箭,可是对于过去的同伴——雪莉使用弓箭的情景却历历在目。 他从未跟别人提起过,事实上洁露也不曾知晓——雪莉是一名「风舞者」,即专门协助同伴的一种职业称呼,懂得以风的舒缓之力来实施治愈,或者以风幕加持在同伴身上以辅助作战,又或者风舞者自身以弓箭作远程干扰。 而雪莉的射术了得,百发百中,更懂得结合风魔法凝聚出群箭扫荡敌人。 菲尔萨曾开玩笑地说让她只专精弓箭就好了。 两人结束对话,背对背离去。菲尔萨没有理会凯林会去哪里,自己也不想那么快会卧室,于是选择去后花园走走。 4、从晚饭后直至此刻,洁露与芙蕾雅滔滔不绝地聊起过去的经历,一起到神秘的地方探险,一起去寻宝,一起遭遇强大的魔敌,一起去将其击退并完成委托; 时而大笑,时而絮语。 女孩子们在聊天前就将凯林「赶」出了房间。 公会为四人提供两间双人间,分别属于芙蕾雅与凯林,洁露与菲尔萨。 洁露一直在芙蕾雅的卧室中叙旧,还一边逗玩着她身边的白色幼龙。 芙蕾雅说这幻兽一般的生物是从蛋中孵出,如今已有三个月大。 她还开玩笑说视它作自己的亲生宝贝一般看待。 直至此刻,已经是深夜,于是洁露告辞回到自己的卧室中。 她发现菲尔萨依旧没有回来。卧室内一片黑暗,这不免让她回想起今天所看见的七瓣黑莲图案。 这个图案意味着追踪,意味着暗杀; 就算其他人不了解,她对图案的意义与碰见它的结局都非常清楚。 由此她非常惊骇,今日就已经确定自己是遭到跟踪。一有机会他们绝对会出手; 他们一出手,谁都无法阻挡,就连菲尔萨恐怕也不能…… 弑夜之莲。这个名号及其标志无时无刻都在恐吓着洁露。 自从她离开,这种恐惧便一直没有消除过。 她躲在房间中,不敢开灯,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一有点风吹或者窗帘曳动都足以让她吓一跳。他现在在哪里? 不久后她终究决定,与芙蕾雅一起去找菲尔萨,不过不知道她肯不肯答应呢? 她与同伴有过节——她相信那只是误会而已。最后,洁露还是敲响了芙蕾雅的卧室门。 没有回应。不巧,她已经外出了。 就在这时的五分钟前,芙蕾雅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聊天。几年前,在与洁露分开后,还有一段值得回味的经历。 芙蕾雅出身炼金世家,为紫袍贵族。贵族的闺女本该文静贤淑,可是她却喜欢舞刀弄枪。 父亲认为她「继承」了身为女骑士的母亲那般的性格,如大海般活跃。 因此小时候她与其他少女性格不合,人家喜欢洋娃娃,她却喜欢铮亮的刀枪,没能在一起玩耍。 而其余的贵族子弟则认为女孩不适合这些东西,亦同样疏远了她。 芙蕾雅的母亲在她出生不久后便战死沙场,当时魔域暴动。所以父亲是她唯一的至亲。 因为女儿从小很难有朋友,父亲就让她到极北山脉上的魔武之方学院念书,一年回岛两次,由吹樱岛的骑士列队负责护送。 不幸当时魔域暴动,骑士列队半途遭到魔敌埋伏,没能见到芙蕾雅就葬身海中。 就在那个时候,她结识到仍隶属骑士团的菲尔萨。除开学院所认识的同学,以及洁露的旅团战友,他是她第一个比自己年长的朋友。 她记得当时菲尔萨仍未失明,双瞳如天空一般澈蓝。他毫不犹豫就答应护送芙蕾雅回家。 由此两人结下深厚的友谊,甚至菲尔萨答应教导她练习剑术。他姑且能算是她的第一任师父吧。 至此她初次掌握持枪的姿势以及用枪的要诀,被夸赞天赋比一般男孩要高得多。 如今她在挥枪之时多多少少还留有过去的影子。 总而言之,菲尔萨对她来说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 所以芙蕾雅更加不明白,他为何会袭击自己的父亲? 这些疑问她想不明白,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离开卧室,到公会的后花园散散心。 这里四周种植着各色药草,在白天的话能看见鲜艳的花色。夜风将浓郁的香味吹入鼻孔,虽然混杂了起来,却依然让人心旷神怡。 芙蕾雅没将药草的种类识别完全,毕竟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但也不敢乱碰。 夜色中,在路的尽头依稀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惨败乱蓬的头发,以及深灰的旧衣。 芙蕾雅握紧了腰间的枪,有些紧张,来到菲尔萨身后。 他直至此时才发觉到她靠近过来的气息。 似乎花园中芳香浓郁,几乎要麻痹掉灵敏的魔力触觉。 “这里别无旁人,你应该可以说出真相了吧。我不相信所谓的魔血暴走,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偏偏和我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才会?” 菲尔萨没有搭话,这回他连道歉都没有。 “我明白了。”芙蕾雅如此断言着,又走近两步,想确认他此刻有何表情,“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对吧?到底是谁?” “不是。”他转过身,沉默片刻,答道:“听闻过爱尔兰是殿下与奥古斯登王有着关系……” “骗人!”她厉声打断:“那个时候,王还未身临大陆!你怎么可能知道?” “……” “你真是太笨了,编个好听点的谎话都不会吗?既然你不说,”芙蕾雅抽出身后的短枪,紫光闪耀,放出了作战的魔息,“接着昨晚未完的战斗,再比试一次看看!你要是输了,就一定要给我说出缘由!” 她不等菲尔萨答应,便擅自如此决定,提枪即将袭来。她并非在开玩笑。他无奈地退后几步,直至无路可走。 就在他也即将应战时,有人厉声喝止。 洁露适逢此时将两人找着,冲上前来阻止朋友间的战斗。 她跑到菲尔萨面前,紧紧捉住他的手臂,一副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不是说好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行动的吗!” 他有些错愕,随即低声地连连道歉。 芙蕾雅初次发现洁露竟然会如此慌张,以及如此在意一个人。她有些明白,那两人之间的关系,有点惊奇。 菲尔萨放弃战斗,说自己今天到森林里,结果一无所获。 “那你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呢?” 他发现洁露有些撒娇的样子,不禁淡淡一笑。 芙蕾雅默默望着这两个人,放下短枪,战意消去。她想起凯林,对比面前的两人,发觉自己跟他也从未如此亲密过。 虽说她跟凯林也即将…… 菲尔萨正思考着如何诙谐地略过这件事时,停止了笑容。 剧烈的狂风将花瓣吹了起来。四周空气紊乱。菲尔萨首先感知到有极度不祥的气息在逼近。 “洁露!你看看我指的方向,是不是——” 洁露顺着那个方向望去,仔细观察却暂未发现有任何异象,暗想菲尔萨一心想要打岔话题。 就当她转头正要埋怨之时,发现前方有一点绿光忽闪。随即有几道风之刃袭来,迅猛至极,已经没有时间再躲开。 她与芙蕾雅各自举起兵器,作出抵御姿势; 万万没想到风刃在接触到兵刃后迅速瓦解并引起强烈的爆破,将花草与泥土激了起来。 洁露以拔刀放出的火之魔武技抵消了爆破,而芙蕾雅则没能完全抵御住,依然受到了轻伤。 菲尔萨冲前,以双冰剑乱舞硬生生地斩碎另外几道风之刃。 绿光逐渐逼近,现身出原形。 两人都看清那片摇曳之影——那是少女形态的妖魔,碧绿的双瞳注视着两人; 其苍白之躯受风幕包围; 繁茂的赤红长发一半裹着身体,一半在如风中烈焰般飘动。 受伤的芙蕾雅看见极光刺破了同时扬起的灰尘,并依稀听见他留下的一句话: “夜晚你俩是看不见风之刃的,快离开!我一个人应付雪莉就足够!” 洁露正在犹豫是否应该插手菲尔萨与雪莉之间的战斗,没想到芙蕾雅不听劝告,反而大步上前,与菲尔萨并肩。“我已经看出了她的出招套路。接下来不会再害怕她的风刃。” “说什么傻话!快退后!”他焦急地怒吼,发觉不出芙蕾雅有所反应,自己便踏前几步,迅步冲前。 作战时还会关心他人安危的菲尔萨绝对不会怀有恶意伤害自己的父亲! 芙蕾雅如此确信。不过她并未跟着冲前,而是就地开始变换魔力。水晶刃闪起了绿光。 此时菲尔萨顿时感觉自己的脚步比以往轻盈得多。 随即发现是身后有魔法气息影响着自己。 芙蕾雅放弃进攻,转而为同伴加持魔法效果。 “去吧!我在你身后加持着魔法「风之气息」。” 他想起了过去的雪莉。她也曾如此协助自己作战过。那时候的风涡与极冰,堪称绝妙的配合。 而不久前,正是风涡与极冰的配合将午夜斩使的老大红刃击杀,姑且不提往后如何。 他马上回过神,继续前进,而风刃一直没有再次袭来,这让他感到奇怪。可是雪莉的魔力波动一直存在,不曾削减过。 菲尔萨的剑斩中那片风之影,却没有碰到任何实体。那是雪莉以魔息制造出的风之幻影,她似乎清楚菲尔萨不能再使用肉眼辨别事物,故意以魔息迷惑他。 菲尔萨就在犹豫间,猛然感知到夜空上方有动静,致命的风涡魔息铺天盖地般洒落。 那是一场从天而降的箭雨,目标并非是菲尔萨,而是菲尔萨脚下的大地。甚至是包括菲尔萨自身附近的一切。 远处的芙蕾雅与洁露都来不及阻止,更来不及提醒他小心了。发着绿光的箭如流星一样坠地,并激起埋在地底的炸药一般引起爆炸,不断地让大地翻滚。 尘雾青色,严密遮挡住视线。片刻之后终于陷入沉寂,两人亦被吓得不敢出声。 尘雾散去,菲尔萨在喘气,其不羁的身影依然屹立。先前他放弃双剑,改持长枪竭尽全力地将射向自己的箭打落。 不幸的是,他依然受到不轻的伤。 绝不会错,这是雪莉所擅长的群攻魔武技,威力非同小可。 他深知自己与对方相隔如此遥远的距离,就只有一直被攻击的份。于是他以极光包围自身,从地上腾起,试图逼近半空停留的雪莉。 然而他一飞到半空,发觉风涡的波动已经消失。他随即以四散的魔力触觉仔细分辨,发现它残余的魔息指示着北方。 雪莉今夜现身那么一刻钟,往大地倾洒一片箭雨后便不再理会任何事情,继续往北进发。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谁能答得出他内心的疑问。 在菲尔萨降落着陆后,迎面走来了洁露与芙蕾雅。他摇摇头。今夜一战简直就是意义不明。 雪莉现身并非想去取任何人的性命。然而她一心要杀戮时,恐怕连魔力暴走的菲尔萨都不能阻止她。 此时,他依稀听见有大量的炼金术士赶来此处。 好好的一个后庭花园,今夜却遭受到风涡的摧毁。 洁露没有去多问菲尔萨先前的战况,因为看见他身上血迹斑斑——尤其是右肩与左腿染红了一大片。 虽说都并非致命伤,可其狼狈的模样看起来也足够让人担心。 她二话不说赶紧过去搀扶。 芙蕾雅放下水晶刃,回顾起刚才,菲尔萨曾喝止自己上前。可以视作是他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对吧? 她如此自问。随后她凝视着菲尔萨,下定决心再一次问个清楚:“我知道你是不会恶意去攻击他人的!可是……你为什么要……” 菲尔萨依然对此沉默不语,这时候他连「对不起」都无法说出口了。 芙蕾雅等他的答复,等来的依然是失望。不久后,在她身后涌来了众多炼金术士,纷纷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凯林从他们之中挤出来,与她会合,见她平安无事,松下一口气。芙蕾雅面色很差地简略解释过后,又回头看看菲尔萨,见他依然守口如瓶。 至此,她气愤至极,痛下决心:“好吧!既然如此——” 凯林惊愕地望着菲尔萨与洁露两人,还有脾气莫名愤怒起来的芙蕾雅。除了今晚有妖魔袭击,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痛下决心,说出这句话时,泪水亦止不住地流出。 这是她几年来的初次哭泣。她不想任何人看见她这副模样,于是不等凯林跟上,以手掩着脸就此快步离开。洁露向她呼喊几声也没有得到回应。 “就算你她憎恨你,也在所不惜吗?”洁露目睹芙蕾雅远去,直至身影消失。 她如此焦急地问菲尔萨。从前的好友,如今却决裂,这是最让她悲伤的事情。 芙蕾雅与菲尔萨——两方,她不想失去任意一方。 “没有办法。她要是知道了真相,铁定会崩溃的,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这样。芙蕾雅外表坚强,内心却非常柔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洁露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看见同伴低下了头。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上的情绪有表露不出来,只能默默低头。 他绝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并且一直是替芙蕾雅着想的,并非如外表那般冷漠。 随后洁露扶着同伴一起回到公会,她在担忧地看着他一瘸一瘸地走路同时,心生怜惜以及一丝怒意,如此说道:“菲尔萨,我决定了。” “什么?” 她已经不再顾虑自己是否是插入菲尔萨与雪莉之间的第三者,她暗自发誓要保护同伴,或者与他并肩作战。 任何伤害同伴的都是敌人。 “下次……若见到它,我再也不会客气了。” 菲尔萨最后听见洁露如此喃喃自语。 5、一直以来,他觉得自身的记忆并无缺陷。他是如此确信的。直至最近,他越发觉得,在自己脑海深处,有一个黑暗的角落,尘封着记忆的碎片。 他未曾将其读取过,也许是将其全然忘却了,也许那记忆只是无关紧要的,无须去在意罢了。 自从苏醒后,他就是如此认为的。然而日子逐渐逝去,他越发在意那片失去的记忆。 脑海因此有股空洞的感觉。直至有一天梦醒,他发觉自己在梦中之时充满恐惧,充满黑暗,充满了邪恶。 他还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有一道奇怪的伤疤,像个符号,有像一个字母。 可是他终究想不起到底是因何受过此伤。 稍稍一碰就会莫名剧痛,同时内心会涌起无名的恐惧。 他已经是拥有一个女儿的父亲了,生活并未有多大波动,相反,还非常安逸。 他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也不知道到底那片消失掉的记忆会是什么。 总之有关这一切的都让他产生了畏惧,越发膨胀的、对未知的畏惧。 他觉得自己的潜意识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并且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他甚至因此而害怕女儿那双炯亮的眼神。 城堡里一直有一间封锁的实验室,他身为堡主却不知道为何会将那间实验室封闭。 然而根据侍卫所言,正是自己严令封锁的。 他猜测与自己那消失掉的记忆有所关联。 可是内心那股不敢面对事实的畏惧使他不敢踏入里面一步。 他在那里杀人了吗?他连这都不敢确定,因为他害怕那模糊的记忆真是杀人的记忆…… 直至不久前他终于有勇气去面对,毕竟自己已经是年过半百的成年人了。 自己都不敢面对真相,又如何有脸去教导女儿呢?他于是趁着白天,拿起钥匙将实验室的门打开,迎面一阵扑鼻的尘埃。 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一发现尸体便要查明其身份。然而并未如想象一般有血腥味,他松下一口气。 倘若他真的是一名杀人犯,今后到底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女儿呢?所幸不是。 实验室已经有八年没人进入过,油灯早已枯竭,多次点火也于事无补。 房间狭小,四处墙壁陈旧。总共摆放有两张桌子,一张用于做炼金实验,另外一张则是用于吃饭。 第一张桌子上的炼金器皿一切完好,只是那些试剂大部分已经过期,要么早就挥发。 他发现坩埚上有盛过东西的痕迹,不过早就被倒掉了。房间角落有一个密封化学废料的桶,在那旁边还有一张靠墙的木床,床上只有一张已经发霉的草席。 他想起来了,这间正是自己专用的炼金实验室,自己曾为了研究,一度废寝忘餐地不断做实验,做实验,几夜不睡,以求结果。 那股勤奋,那种追求,那种狂热,真是让人回味。自从自己受伤痊愈,并正识成为炼金术士公会正会长后,便将一切的实验交给手下去完成。 在那之后,自己每天除了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就是品茶休息,很少再去亲力亲为地操作实验台。一等到女儿从学院里放假归来,便陪她聊天,或者外出游玩。 他猛然发现床底下掉落有一本残旧的笔记本。 他捡起来,想要回顾过去的研究成果,内心越发渴望重燃当时的狂热。 由此,爱尔兰琪殿下从亲手撰写的记录中,终究了解到自己的「罪」。 第569章 王国时代的最后一个月份。 据古书上描述,这是象征着终结的,最后一场战役。 由「白银之豪」骑士团领导的反叛革命军兵分数路,分别从西边控制住王国的海域以及大陆的海岸线; 从南边围堵封杀了可能的逃跑之径; 而「白银」的核心主力骑士,则围攻王都,直取王国的心脏。 一张战网已经牢牢包围住衰弱的范伦铁诺王国、以及它的政权势力。 「白银」兵临城下。可是,从王都格兰西斯内涌出大量的不死丧尸,密集成群,似无畏惧地迎战反叛的革命军。最后的战役,沉陷在一片阴黑之气中。 双方激战三天三夜,革命军无法攻下敌人最后的以死人堆成的坚固堡垒。 为了在危急劣势中赢得逆转的战机,「白银之豪」其中一人,点燃血肉,舍身发动炎龙之魔法,战场上一时火光燎起。 从魔法发射源头,直至王城入口处的直线范围,阻挡着的丧尸军团尽数燃成灰。 「白银」以此一举破城,并开辟出一条暂时的火焰之路。 原本阴暗乌黑的天幕上升起一片火红,聚成巨大的梵印,驱散王都外大部分的瘴气。 队友的牺牲搏得深入敌军心脏的良机。 最后,在其他骑士的掩护下,白银团长艾尔方斯独自一人杀入王城。 白银的圣骑士艾尔方斯提剑闯入皇殿,其身上的银辉堂皇的铠甲已经残缺不全,负伤累累,血红染到主人苍白的发丝上。尽管如此,主人斗志不减,仍然大步逼近那最后的地方。 皇殿中,王国的暴君与妖姬无顾几百米外的激烈人尸交战,正寻欢作乐,将活生生的侍从与俘虏当作玩具一样肆意地蹂躏斩杀。 黄金的地面铺上一片浓浓的红,四周弥漫着雾一般的血腥与暴力的气息。 暴君正侧躺在宏宽的王座上,怀里依偎着妖艳的女人。 他俩边享受着嗜血与肆杀带来的乐趣,边等候即将到来的最后的敌人。他俩清楚,能够闯入王城的仅有一个人。 艾尔方斯与暴君妖姬相遇。 这是最后一场战役中,最后的一次对决。 艾尔方斯上前一步,没有任何开战的宣言,举起持剑的左手。高举的手背上,焕发出极光一样的辉煌,驱散血雾的浓息,并穿过皇殿内外、映到天幕上,刺破了层层乌云,提早唤来黎明。 这对恶人,必须要用这样的力量将其正法。 光的源头是艾尔方斯的力量之印记。也正是这个印记,引发出了奇迹的光——那是意味着,此次战役即将完全胜利的希望曙光。 「纹徽」——超越魔法与魔武技的第三种力量,具有驾驭于一切之上的威能。 纹徽「极北之辉」的重现,使得王国的漫漫长夜就此终结。朝霞逐渐亮起的同时,大陆迎来了第一个和平的黎明。 白银圣骑艾尔方斯取得最终胜利后,王国覆灭,范伦铁诺公国得以创立。 -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 第570章 “…… 神明的子嗣再一次向圣父恳求,祈望您能够呼应我的祷告,施圣愈之光于大地上受难的我的母亲,使得她得蒙圣父的拯救,洗脱恶魔附身带来的万般罪孽,得以重享神赐之福。 ——于此,祷告完毕。” 这是一个满月降临的明静之夜,且正值俗人梦深的时分。 维克多镇中唯一的一座古老式教堂——克里斯大教堂中,稀疏的烛火被夜风拂得明暗忽闪。 轻声呓语般的祷告词,断断续续从少女的口中吟诵而出,正如祷告者的嗓声一般,存有一丝青涩别扭的感觉。 她的嗓声以及所带来的感觉,可让旁人想象出一幅奇特的画面——那宛若徐徐河流中的枯枝与卵石逐渐析出河面的近景。 虽这与庄严的祷告词不大恰合,不过却相当独特。 在高大庄严的圣父雕像面前,一名诵词的少女双手相握,并躬身半跪。 很明显她并非传统的克里斯教徒,对正式祈祷的方式一无所知,也不知该怎么做才会让自己的声音传达到圣父那边。 可她的身姿还是极力展现出了最大的虔诚。 她又将祷词吟诵了一遍。 一刻的时间悄然过去,少女缓慢睁开双眼,从祷告中回过神来,翠绿的瞳中失去了平日的清澈,满是挥之不去的愁绪。 此时注视着她的,除了忽闪的烛火、流淌的月色以及高洁的圣母雕像以外,仍有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长久居住在教堂中的牧师。 牧师已经许久没有看见过,有活生生的人来访教堂了。 “真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呢。都这么晚了,仍在为生病的母亲作祈祷。” 目睹这一幕良久的老者终于从教堂的里间走出,并这么说着。 “牧师先生,你说圣父他……能听见我的话吗?” 抬头朝教堂的主人望过一眼,少女继而又低下头去,轻声问道。 “上天一定会回应你的,好孩子……” 这个人靠近少女,并和蔼地轻抚着少女那宛若丝绸的赤色缎发,目光不知从何时起,从温柔变得异常。而少女也一直低头,沉默不语。 “听说小镇上的小孩子们都受到了魔化病的感染呢。甚至,他们其中的一些已经跟随着魔性,堕落到地狱里边去了。” 低着头的少女,恍惚听见一声明显的咽口水的声音。 “不过不要害怕哦。因为……你和他们很快就会在地狱里团聚了!” 贯穿大堂的黑暗越发浓郁。激灵一般,她就在微微抬头的一瞬间,瞥见牧师那张猛然变得扭曲的凶脸。 少女在内心中喊出一声「恶魔」。不祥之风开始席卷起来,仿佛穿透过一切可视之物。 慈祥的圣父雕像下,无辜少女的眼前,牧师的克里斯教服被其内鼓动着的块头涨破。 渐飘落地的破碎布片间,那些呈让人恐惧三分且灰黑硕大的肌肉筋骨乍现。 狮首、鹰眼、鳄脖、犬鬃毛、比灰熊还要健硕的身躯,与浑厚雕翼连结于一体的翼猿长臂钩爪,以及那双猛蹦有力的猎豹后足。 这样一个兽族恶魔的迷幻身影,巨大得几乎要把从各个窗户射进来的月光都遮蔽住,更是挡在少女的身前。 恶魔伪装用的牧师眼镜跌落在地。碎剩半边的玻璃镜片上,借光源倒映着恶魔对着猎物凶笑狰狞面孔。 在暧昧难辨的、从窗台外泻入的月色下,只在远古传说中记载并活跃的恶魔,其让人无止畏惧的身姿重现人间。 浑黑的魔物,那个脱去人类牧师那副神圣外貌的恶魔,不再在进餐前作冗长的祷告,不再为食物祈祷转生,不再说出「愿你轮回」之类虚伪的话语,就直接举起一双钩爪,将要对猎物作出迅猛的扑击。 说时迟那时快。那是一个肉眼几乎难以辩清的瞬间。 少女在双爪出现在头顶上的那一刻前,迅速拔出藏在粗麻布衣袖里的匕首,并千钧一发地以刃锋抵住了怪物的爪击。 虽说匕首有着接近普通阔剑一半的长度。 可对于少女来说,怪物的力气大得难以想象。被强烈冲击力撞开的她,以紧急的几步后跳作为缓冲,几乎退到教堂大门边才得以稳住身体,同时也与怪物拉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紧盯着那原本已唾手可得、却又因自己失手而逃脱的猎物,袭击少女的恶魔惊讶于她早有的戒备。 而且它从一开始就觉得有点奇怪,现在终于注意到了:少女的每个动作都伴随有风的流动。 不仅如此,即使她静止着不动,也有着神秘的风幕所嘉佑。 这就是为什么她能够看穿魔物的偷袭、并在一瞬间拔刀接击的主要原因。 “果然……就是你。”少女根据先前的经历,判断道。 “居然从一开始就能看穿了我的伪装……不过小女孩,你今晚算是自讨苦吃了!” “不管怎么说,你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恶魔!” 扔下那件套在身上叫她厌恶至极的粗糙布衣、以及损坏的匕首,少女伸起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此时浅色衣角下的风势凛冽依然。 少女还为自己那尚且过得去的演技而暗自得意,并凭此如愿以偿地引出了栖息于教堂中的恶魔。 如此一来,可以证实维克多镇上关于恶魔的传闻果真不虚。 “你在之前就杀死了那个在维克多镇中最德高望重的牧师先生,然后乔装成他的样子,一直潜伏在教堂里伺机作恶!” 一改半刻前那「无辜少女」的形象、与念祷告词时的柔弱嗓音截然不同,少女此时的话语清澈明亮,犹如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神风般,穿透过教堂中的可视之物。 “区区一个人类中的黄毛小孩,竟敢在本尊面前撒野!人类骑士团曾派过所谓的精英前来,扬言要剿灭本尊,结果还不是如此—— 他们的血肉成为了本尊胃里的营养,其骨碎作本尊巢穴里的森砖白瓦! 可惜呀,今天本尊的收获,既不是骑士也不是军团,仅就尚未发育成熟的小女孩一个罢了!” 恶魔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倒了倒胃口,并学着人类用语言去挑衅。 “不过,我也好久没有尝过小女孩身体那份鲜嫩的滋味了!” 见面前的魔物竟大言不惭地侮辱自己,少女不高兴地绷紧了脸,“不——对付魔物,并不只有我一个。而且,这里有我和同伴就够了!” 说到同伴,她自信满满地宣言着,眼光在不知觉中飘到了另外一处。 “两个?”恶魔反应过来,原来少女还在等待着同伴的「增援」。 他俩对于今晚的猎魔行动早有准备,并精心布置。 恶魔以与自己的健硕身躯不相符的高速移动着,搅动着空气的魔息夹带一股劲力,将挡在身前或靠近身边的长凳椅子都一一撞开,目标正是早遭自己锁定的猎物——少女。 “那我就让你在等到救兵前变成一堆白骨——” “菲尔萨!” 仿佛回应着少女的话一般——在泻满月色的地面上有一黑影闪过。随即,窗户玻璃被利器击碎,碎片四散而开。 从外突入一名男子,他踏着上方坚固的栏杆,然后一个蹬离,滑翔一样从空中迅速俯冲逐近,并斩下恶魔用于挡在身前的右臂。整一个过程几乎就在眨眼间完成,让敌人完全无法防备。 就连唯一的光源——摇曳不定的烛光也被男子首先带来的冰冻瞬息一扑而灭,继而的灼热之息又扑面而来,混入了教堂的漆黑。 恶魔以一双腥红扭曲得接近恐怖的鹰眼,复仇般凝视着斩下自己一肢的敌人。 血与剧痛与怒火并未让这只恶魔失声发狂,反而让它在内心里越发地兴奋。 不知何时,右臂的被斩断处已经长出了粘糊状的肉球,受伤处迅速复原中。 “居然能以连我也无法看清的速度,在我与猎物之间掠过,并「带走」了我的手臂!这到底是……” 恶魔谨慎盯着闯入教堂的男子。他因身着与夜同色的大衣,其身影有一种逐渐步入黑暗的趋势,让人模糊难辨; 而与此相对地,他却有着一头脱出一切暗景的白发。 至于他手中握持的长剑,于这一瞬间在夜里奇特地闪耀着——它亮出了火舌的红光,并在透明如冰的剑刃中不羁地燃烧。 黑与白、冰与火,闯入教堂的男子就如矛盾的结合体,把两种极端的元素融合于一身的存在。 恶魔露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阴笑。 “难道人族里所有强大的战士,都在北伐一战中全部阵亡了吗?居然派来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过来。这让本尊全然没有蹂躏的兴致啊!” 说罢,它放声尽情嘲笑着。 确实,面前这对讨伐恶魔的战士,仅是刚步入成年阶段的模样。 少女罕有地面露怒色,而男子则用沉默来回应恶魔的挑衅。不仅如此,以他的身影作为中心,炎的色彩褪去,并悄然发散着足以侵蚀周围暗景的寒冷之息。 以蓝色粒子为形态具象化的魔力因子,同样也逐渐融入这样的寒息当中,并迅速蔓延开去。 操控双元素的魔剑士——菲尔萨?丹利泰尔。这个青年的名字。 而一直受神凤加护的少女,在不为人注意间开始提速吟唱。直至翠绿色的光芒从地上腾升而起,魔力范围覆盖全教堂的封魔之阵瞬间作成。 逐岚者——雪莉?豪森威尔。这是少女的名字。 “克里斯的教徒们,居然要在圣母玛利亚面前成为亡魂了,那可真是天大的讽刺啊!我会好好在你们的神面前享用你们的血肉的!” 随着狂语和大笑传入耳中,两人也感知到恶魔独有的暗黑魔息也越发弥漫。 它的「狩猎」尚且未展开前,其魔息就已经呈现出一股吞噬的势头。 “以为在克里斯的圣母面前我就会手下留情,这样想真是大错特错了。玛利亚,并不是我的神。而且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有慈悲为怀的神!” 喃喃自语一般吐完战斗宣言后,男子念了一句简短的咒语。顿时,属于他自身的冰息大量涌现。隐隐约约地,与冰元素对立的炎元素也悄悄复苏。 - 深夜,凌晨时分。 从教堂凯旋而归的两人,约定在冒险者公会正门前会合。在此前,菲尔萨首先要去本镇维克多镇的骑士公会处说明驱魔任务的完成情况,而雪莉则回去更换装束、上妆。 就在几天前,菲尔萨所属的银翼骑士团收到了来自冒险者公会的宴请。 骑士团让菲尔萨和雪莉作为代表,参加这次隆重的深夜宴席。 可是这时,菲尔萨仍迟迟没有出现。雪莉单独一人站立在正门前,呆望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原来迟到的还不止咱们俩啊。不过,你倒是赶快来呀! 上好的妆都快溶掉了…… 雪莉心中未免有些许焦急,这般想着。 直到在漆黑的视线中步入一个熟悉的人影。 雪莉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 菲尔萨没有注意到她的细微表情,而是惊讶她着上了许久不见她穿过的纯白礼装,一阵喜悦,“不错的衣服啊……我们赶快进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还好意思说,你比我还慢呢!” “……”雪莉发觉从刚才起,他就有意无意地把视线往自己的脸上扫过,不消一瞬又把眼睛别过一边去。 “我的妆歪了吗?” “不,不是……”菲尔萨小叹一口气,“真是抱歉,今天都这么劳累了,还要你陪我过来参加宴会。不过,「今天」嘛……” 原来是他觉察到了雪莉那用妆也掩盖不了的疲累,觉得今天实在辛苦了她,才怀有一种内疚之感。 正因如此,菲尔萨决定改变「计划」。他神秘地笑了笑,故意不把前话继续下去,左手不为人注意地伸进腰包中。 “什么啊?”她确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问也没显出多余的力气,仅靠连发的哈欠勉强打着精神。 “雪莉,生日快乐!”祝贺的同时,在菲尔萨摊开的左手上多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哎?”听到此话、看到此景的雪莉,把哈欠吞了回去,光洁的容颜上顿时染满了樱晕。 一向粗心大意的菲尔萨居然注意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这让她实在惊喜万分。 事实上,自从与他一起、作为同伴出来冒险后,就无暇顾及自己的琐碎事情了。 “谢……谢谢。”她羞羞答答地回应着,接过礼盒。 “恰巧今晚有宴会,而本来心想在宴会上送给你会更有气氛些。但又不忍心看到你现在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唉,不如趁现在打开来戴上吧,我想……应该会……很适合你的!” 鲜红的小盒子非常轻盈,里面也许没有装着什么贵重的宝物。 雪莉捧在手中的并不单纯是一份礼物。 打开一看,白绒布中静躺一颗镶嵌着菱形翡翠的精致耳坠。 在月下仿佛比一切都璀璨的翡翠色,就如雪莉那双清澈翠绿的眼瞳一般。 雪莉小心翼翼地将其戴上,耳间的冰感让她全然忘却了先前的疲惫情绪。 菲尔萨暗自喜悦着,今晚这个异于日常那些杀敌驱魔的「特殊任务」,终于可以宣告完成了。 随后两人便迅速步入了公会的殿堂,并由招待员带领着前路。两人到达中央的宴会大厅,虽说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可宾客们的晚会也仅进行到一半而已。 今晚的场合隆重得远超出菲尔萨的想象。 各界的名人贵族几乎都聚集于此,歌舞同堂、开怀畅饮,或许是因为深夜正是忙人最为空闲的时间。 而冒险者公会居然能够邀请这么多的名人前来一同聚会,可见其名望,今非昔比,且非同一般。 在两人踏入大厅前,舞曲已经奏响了结尾的段落。 “似乎这里是名门望族的主场啊,我们会不会显得有点寒酸呢?” “你不要说出来……不然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的。” 这时,菲尔萨才想起从口袋里取出那副准备已久的纯白丝质手套,并穿戴上去。 “话说……”他自言自语般说着,“方恩特团长为何不亲自出席、或者派别的更加符合贵族身份的骑士,却要我们俩前来呢?按照身份来说,我认为出身于龙骑士家族的赛利斯更加适合出席这样的宴会呀。” “唔……也许他们此时都很忙吧!” 见雪莉心情极好,他也就不废话太多了。 其实能够参加这样的聚会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对雪莉个人而言,今天确实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往常,她一直为自己不停忙碌着,而今晚只要能让她尽兴就好。 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报答吧,只要今晚玩得尽兴,某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稍微有点令人可惜的是,今晚宴席的主题之一的万花舞会已经接近尾声。 特意为此精心准备的菲尔萨和雪莉与其无缘了。 晚会进行到这个时候,也就只剩下聚会的人们互相交流畅谈的自由时间。 从贵族聚群当中,向菲尔萨走来一个人。 经一番端详后,问道:“阁下佩戴着银翼的片羽徽章,莫非阁下是隶属「银翼骑士团」的骑士?” “在下正是。”回答的人同时也细数这个人肩上的三条嵌纹,“原来是「祖母绿」之艾利克斯侯爵阁下,久仰久仰!” 从简短的交谈中得知,艾利克斯侯爵同时也是一位名闻大陆的历史学家,研究并崇拜公国先史。 侯爵在附近找到了两个空着的座位,示意菲尔萨与自己一同坐下,并热心地为这个刚结识的年轻人盛满了一杯红酒。 两人开始谈起祖国的建国史。 虽然如此正规的谈话对菲尔萨来说不大习惯,也是初次接触,不过碍于自己身为银翼的代表,也只能竭尽所能不让银翼丢脸。 “自范伦铁诺公国建立一百多年以来。无论是政治、经济抑或是魔导科技方面,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发展的导向与前途也有一帆风顺之征兆。 公国的国民终于完全摆脱了王国时期的厄难,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如今公国的种种成就,一切的一切都要得益于先人们创下的成果!” 菲尔萨点头接话,“侯爵阁下所言极是。据公国通史记载,古老的范伦铁诺原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封建王国,却因国王暴政,埋下了灭亡之果。 统治者只倾心于扩张国家版图的野望,而忽视民众的苦难心声,最终不可避免地引起强烈的民愤。在此之中,首个领导起革命的是……” “开创革命先河的先驱者就是白银骑士团的团长,被称作「极北之辉」的艾尔方斯。并且,他用自己的生命开创了今天的「圣石时代」。而古卷中记载的白银骑士团,也就是贵骑士团的前身啊!” 艾利克斯侯爵每每谈到这里,都会情不自禁地击掌赞叹。 “我骑士团只记行军杀敌之战绩,而建立公国这一创举,其中涵括制订律法、推崇魔导科学、布安民之道、复苏经济与复兴文艺,则要归功于范伦铁诺长老院众贤者的努力。” 这番俗气客套的话,对于作为一名骑士的自己来说,已经算是固定的大场合用语了。 说到这里,菲尔萨的表情变得有无奈严肃,“尽管「圣石时代」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的范伦铁诺繁荣、昌盛、安定,可身负保卫人民之责的我们仍是不能松懈。特别就在近日,有一批魔物在暗中蠕动,并开始作崇人间。” 听罢,侯爵问到何出此警言。菲尔萨提起了维克多镇的恶魔传闻,以及今晚的圣堂魔袭一事。 “原来如此,难怪菲尔萨阁下今晚姗姗来迟,没想到在参加宴会的前一刻,仍在抗魔的前线上战斗!” “不仅暗中蠕动的魔物会给我们带来威胁,就连古书中作为禁语记载的传染病「魔化病」也重现人间了!” 这绝非菲尔萨的一面之辞,也没有言过其实,而是骑士们近日在小镇上遇到的真实情况。 感染魔化病的人群,随处可见。 若不及时接受治疗的话,等待着他们的只有两个结果:痛苦地死去,或者作为丧失人性的魔物继续存活下去。 直到被骑士或冒险者们斩杀的那一刻。 “「魔性复苏」的现象确实日益严重……”侯爵皱起眉头,稍后又明朗地说道:“因此,公国更加不可缺少像菲尔萨这样的后起之秀!” “前辈夸奖了!希望终有一日能够有幸与侯爵合作,身赴战场,并肩杀敌。”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 被晾在一旁的雪莉,一直把目光别到一处,听着这番互相恭谦的谈话越发觉得无聊。 她心想着,大人们打交道的方式真是虚伪。 尽管这个侯爵看起来是真心赞叹菲尔萨的。 其实菲尔萨自己也感到无奈,因为无论在何等场合中,包括这次几乎都是贵族出席的宴会,始终都是礼仪为先。 况且自己还身为银翼骑士团的出席代表。 可万万不能在众多大人物面前丢了自家的脸面。 不过他还是非常庆幸,遇到的是艾利克斯侯爵这样健谈且毫不夸耀自身的贵族。 自己也能算是后起之秀吗……这样说来,那个本应作为银翼骑士团代表的家伙,才更能称得上是后起之秀吧。 那个年轻有为的龙骑士,自己的挚友。 时间已经不早了,菲尔萨躬身向侯爵告辞。 目送他远去的身影,艾利克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心中万分感叹:“银翼的团长方恩特果然说得不错,这小伙和艾尔方斯真是太相像了!然而令人可惜的是,他尚未具有艾尔方斯的实力之证——「纹徽」呀……” - “跟他对话还真是让我神经紧绷,我老怕自己会说错话……就在刚才我终于意识到,平日在骑士团内所学习到的贵族交际礼仪是多么重要的了,虽然我还远算不上什么贵族。” “不过我在一旁看你还聊得挺起劲的嘛,不是吗?”雪莉有意无意将自己话中的「我在一旁」稍微加重了语气。 “唉……对不起,把你晾在了一边。”菲尔萨无可奈何地扶着额,汗珠沾湿了手套的表面。 “没关系,也不是第一次了。” 离开了喧嚣的中央宴会大厅没几步,菲尔萨突然感到眼前一片模糊的惨白,眩晕之感随即侵袭大脑。另外,伴随着的则是左手的剧烈得如涂毒般的疼痛。 先前一刻仍在兴致极高地聊天的他,转眼间变得浑浑沌沌。 “喂,怎么了?”察觉到他的不适,雪莉马上转身搀扶起菲尔萨,回到近处那间属于两人的客房中。 回房后,她马上端来一盆冷水替菲尔萨洗了一个脸。 眩晕的大脑经冷水的刺激后,他逐渐清醒起来,感觉上也暂时缓和了许多。 过了一会,他大字一样躺在松软的床上,面带明显的困倦之意。 焦急的雪莉也平静下来,开始面对着镜子进行卸妆。一刻钟过后,丢下染满彩妆油污的餐巾纸,她恢复了平日的素颜,一撮斜碎的留海随指尖任意撩动; 可她并没有摘下菲尔萨作为生日礼物赠予她的翡翠耳坠。 原本,她并不喜欢任何的东西为她带来拘束。 雪莉犹如来去自如的风一样,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的状态。 如今,终于有一个人,成为了她的归宿。就如有这么一处地方,能令风留恋着舍不得离开,成为风永远的归宿。 “那个……雪莉,今天的作战,你没受什么伤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反问你的才对,一直身在前方与恶魔搏斗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好像是这样。” “还有,刚才是怎么一回事?近来你好几次都这样了!包括今晚的作战,有好几次关键时刻的失误,都是因为魔脉不通而造成的眩晕引起的吧?”她关心并急切地追问着。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最近,菲尔萨体内的魔脉流动并不是很通畅,关于这点雪莉也老早注意到了,而且今天的症状尤为明显。 要说今晚的作战,他可是非常危险的。 若不是多亏身在后方的雪莉的箭雨掩护和援助之下,历时约半个小时的作战,菲尔萨多半要受伤。 不可能毫发无损地前来参加贵族们的盛宴,更不可能与艾利克斯侯爵畅谈公国先史。 虽说菲尔萨历经几个月的修炼后,他在剑术方面大有长进,可是魔脉不畅的问题仍是一直没有办法解决。 魔脉是一个战士战斗与使用魔法技能的基础,它与经脉相似,遍布全身。 对于菲尔萨来说,魔脉的作用更是重中之重。 因为他并非像一般的战士一样光靠蛮力,相反支撑着他作战的主要是魔力。 每次挥击、每步跳跃、每回转身、每个动作都伴有魔力的加持。 可以说,魔脉是菲尔萨与强大魔物作战的资本。 而左手作为惯用手、同时作为自身体内魔脉中魔力最为充裕的一个节点,最近时常感到如涂毒般的剧痛。 如果说是僵痛的话还说得过去,因为那是寒冰系魔法使用者固有的症状。 然而,这种涂毒般的剧痛,到底从何而来,他却无从所知。 菲尔萨带着疑惑和不安沉思着。 冰块随着雪莉摇晃酒杯的动作,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微弱祥和的风息回荡空中。 “对了,这个耳坠你到底花了多少钱?应该不是普通宝石商人手中的便宜货吧?今天有很多贵族都向我这边投来了惊异的目光……咦喂?” 身后的菲尔萨良久没有回应。当雪莉回首时才发现,劳累一天的他早就熟进入梦乡了。 “哼……老是这样。” - 附:菲尔萨的旅途日记-第一页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水之月十八日…… 公会委托- 圣堂魔袭。栖息教堂中的是再生类恶魔。在雪莉的配合下成功将其斩杀,可因自身的魔脉问题自己出现了很多失误。 不过我们两人都并未受到多大的伤,这算是幸运至极了。 日常- 今天是雪莉的生日,恰巧遇上了冒险者公会晚宴的日子。除了遗憾错过的万花舞会,我们都玩得很尽兴。 存钱五个月买下的翡翠耳坠终于送出,她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 晚会遇见「祖母绿侯爵」,与他畅谈公国历史。 - 维克特雷尔镇的一个破旧小旅馆中。 躺在床上不止数日的少年,此刻终于苏醒过来。疼痛又开始在虚弱的身体内作崇了。 在他那模糊又昏暗的视野范围之中,端坐在附近小圆桌旁的少女站起身,朝自己的方向走近。 映在眼帘中的少女的轮廓并不是非常清晰。 但少年可以肯定的是,这位素未谋面的白衣赤发少女,身段绰约,其容颜也一定非常俏丽。 “咦……醒了?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了。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正好倒在雪原上了,身后还有几只紧追不舍的魔狼。” “……”少年依靠着剧痛依旧的背脊,从床上艰难地坐卧起来,脸色如自己那失去色彩般的头发一样苍白。 “现在,你没什么大碍吧?”陌生的少女关切地为他倒了一杯清水,话语像微风一样温和地拂过耳边。 “对了,冒险者,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依然沉默不语。 “意识还没有恢复吗?很累吧?唉……想必当时你是在竭尽全力地逃跑了。” “我……叫做艾尔……方斯,艾尔方斯。”少年艰难地张开嘴巴,勉强回应着。 “哦,我叫做普莉西亚,也是一名冒险者!” 少女见他可以开口讲话,心里也暗自安心。 艾尔方斯缓慢地移动着脑袋,瞧了瞧附近。窗棂外一片宁静的天空,并且可以隐约眺望到布利扎大雪原的白皑之貌。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桌前的红木雕日历上。 艾尔方斯身处的时代是,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二三年。 第571章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二三年。 这一年,是王国灭亡前最为繁荣鼎盛的一年; 同时,范伦铁诺也处于一个国家状况非常混乱的时期。 在艾尔方斯苏醒大约过了半个月以后,一年中真正的严寒开始像猛兽般侵袭大地。 在维克特雷尔的旅馆中,因为虚弱的身体再加之魔物袭击时所受的重伤,让疲惫不堪的少年一直处于半昏睡的状态。 说实话普莉西亚至今未见过身体素质如此虚弱的冒险者。 即使是一名刚踏入旅途的初心者,被袭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吧? 不过古语有言,女性普遍心思细腻,天生具有照顾他人的因子——在普莉西亚半个多月以来的悉心照料下。 直到目前为止艾尔方斯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一度恢复到往常的状态。 这一天,少年花了不长的时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其实也就一个行囊的日常生活所需之品以及一些药品而已。 “这些天来,实在是太多谢你的照顾了。” 与少女衷心致谢并道别过后,艾尔方斯提起背囊准备继续踏上旅途。 正当满怀着自信、刚要踏出旅馆第一步的同时,他的衣袖突然被身后的人紧紧地拉拽着。 普莉西亚面带不可玩笑的严肃凝视着艾尔方斯。 而艾尔方斯也投过一个表示疑惑的眼神与她对望。 “出门前要看清外面周围的状况!笨蛋!先回来。” 察觉到喧闹非凡的门外有潜伏着的危机的普莉西亚,不解释其缘由便硬生生把艾尔方斯拉拽回原来的房间。 “怎么了?”趁着普莉西亚松开拉拽自己衣袖的手并小心关上房门之时,艾尔方斯问道。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了窗外,示意艾尔方斯亲眼看看外边的状况。 窗外俨然一片独特的景色——清澈洁净的冬日之空…… “不是叫你光顾着呆望天空!傻瓜。” 被普莉西亚没好气斥骂着的艾尔方斯,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到街道上。 静物一般的浅色的房屋,被雪消蚀着应有的轮廓; 而在雪堆早被被扫清的整洁大道上,皮革着装的外来冒险者们以及本地的布衣平民混杂在一起…… 还有几个把身子半掩在街道转角、杂货堆放处等不易被其他人发觉的角落的不明身份之人。 “看到那伙人了吗?那些藏在各个角落监视着旅馆的神秘人,就是最近活跃于范伦铁诺的「北之盗贼团」。” 原来就在刚才艾尔方斯踏出门口的一刻,普莉西亚恰巧发现潜伏在旅馆四周的盗贼团的爪牙。 并且直觉告诉她,这股强烈萦绕的暗杀气息不为其他,就是冲着这个病情初愈的少年而来。 普莉西亚曾从长辈处得知盗贼团的详细。 他们本不属于范伦铁诺国境内的国民,并且就在数年前,或是垂涎于富有的范伦铁诺人民口袋里的钱币,或是由于王国松懈的管辖制度,又或是出于种种原因使得他们立足于此并开始为非作歹,扰乱民生。 估计他们是王国以南的其他小国的盗贼组织。 因为他们着装与王国国民的日常服饰不尽相同,漆黑连体的着装给人一种来自异域的奇怪之感。 “你看那些神秘人的服装,很明显和我们的都不同吧,又看他们那寸光的鼠目,不难看出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艾尔方斯猛然惊醒,“对哦!他们的确是盗贼团!真是好险。”同时他也暗自惊叹于少女鹰般的眼力。 “咦,你也知道盗贼团?” “也就只知道其名字而已了。” 普莉西亚又再次显露出那样的眼神——碧绿的眼眸如湖水般清澄无比,仿佛能倒映出艾尔方斯内心的一切。 女性独有的敏感直觉告诉她,在艾尔方斯那副看似全然无辜的脸庞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首要做的是,把盗贼团现身维克特雷尔镇、并且盯上了你这件事告诉驻守当地的骑士团。我先出去一下,在我回来前不要踏出旅馆一步!” “不,没用的,骑士团是不会相信的。”艾尔方斯淡然道,似乎先前就有过这样被他人视为谎言的经历。 普莉西亚对于这个答复出乎意料之外。 “为什么这么断定?驻守当地的骑士团可是「皇家骑士团」耶!” “试想一下,一个盗贼团居然会盯上并追踪一个冒险者,听起来也太不可置信了吧。况且皇家骑士团也不会有空得去理会一个冒险者的生死的。” “别这么悲观!等下,你说「追踪」?莫非,在布利扎雪原上袭击你的,也是那伙人?” 被道破事实,艾尔方斯以短暂沉默作表示肯定的回应,并继续说道:“所以说,也不需要麻烦骑士大人们了,天黑前我可以自己一个人逃出去。” 艾尔方斯再追加了一句,“他们是不会相信的。” “可盗贼团盯上你,这是事实,不是吗?” 普莉西亚不理会脑子里充斥着悲观想法的艾尔方斯,她已下定决心,“等我回来!在之前躲在旅馆中不要走掉!” 艾尔方斯放眼窗外,目睹着少女的身影没入街角的那一刻。 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她的叮嘱时刻被记在自己的心头。 在空无一物的阴暗小巷中,普莉西亚对空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随后听见身后有人落地的轻微声响。 “主人,有何吩咐?” 一个猛禽般身躯的黑衣人半跪在地,并尊称普莉西亚为「主人」。 “你的话应该也觉察到的吧——北之盗贼团的爪牙居然延伸到了这样的一个小镇上。雷,你把这件事报告至皇家骑士团,让他们派人来剿灭。” 普莉西亚突然想起了艾尔方斯的话,他似乎对皇家骑士团的工作有着极大的不信任。 于是她强调了一句:“以你的主人,同时也是他们的主人——普莉西亚的名义。” “遵命,主人。” 得令后的随从,跃翔般跨过身后的高墙,然后消失无踪。普莉西亚也转身准备离开。 在旅馆中焦急等待少女归来的艾尔方斯此时感到烦躁不安。 实际上他是在担心少女的安危。说起来她也真够胆大,明知外边有危险也仍然敢独自一人外出。 抱着这样的想法持续了一刻过后,艾尔方斯惊讶地望着窗外,他等来的并不是少女,而是一列来自皇家骑士团的队伍。 他们并未有进入到旅馆的里面,而是在附近的各个角落进行严密的搜寻,仔细的程度简直就像是在搜查国家通缉犯一般。 前一刻仍在监视艾尔方斯的盗贼们,逃生得很快。直到现在,骑士团搜寻无果,可为防范未然,依旧留下一个小分队的骑士在大街上持剑巡逻。 看他们面上刻画着的严峻神情,像是上司已下达了不可违抗、定要细心完成的命令一般。 “不一会儿,那伙人就会从小镇上消失,不管是被捕捉还是逃脱而去啦。趁着那个时候,你就继续启程吧。” 当艾尔方斯看见普莉西亚进来房间时,她平静地说着,仿佛事情已被轻松解决一般。 “你真厉害……上次我也去过皇骑那边……可是,那时可没有一个人去理会我呀!” “唔……也许当时,他们有什么要事在身吧。” “怎么可能,他们一个二个都坐在大厅里喝茶闲聊。” “唉,怎么可能呢?” “信不信由你了,我可要准备走了。” 此时在旅馆的门前,特意留神着四周的普莉西亚,这次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暗杀的危险气息了。 全然松下一口气的她欣然为艾尔方斯送行。 少女临时因有要事要过几天才离开维克特雷尔。 “对了,相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旅途的目的地是哪里呢。”少女临艾尔方斯离开这般问道。 “王都格兰西斯。”艾尔方斯提起行囊,回首说着。 “你要去王都?为什么?”一听到王都格兰西斯这个目的地,少女显得有点惊讶。 “因为有些事情。”艾尔方斯含糊地说道。 “真巧啊,我的目的地也是王都。” 普莉西亚见少年并非恶人,而且经过一个月的和睦相处,得知艾尔方斯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故现在告知于他自己的身份。 “告诉你吧,其实我是王国的贵族,前一个月偷偷跑出来这边探险。现在离家这么久了要回王都,不然……父亲大人会不高兴的。” 普莉西亚说话的声音渐小,她不想让家人担心自己,同时也惧怕着自己那个严厉的父亲。 另外,她出行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要寻找关于一种神秘印记的详细线索。 事出起因就在最近魔法光复重现于世的几年,范伦铁诺的学者在无意中发现了古代经文上一些用精灵语撰写的神秘记录。 古经上面预言着一种新的类似于魔法的力量存在,并且它们今后将会以印记的形式降临于世。 学者尊称这种幻之印记作「纹徽」。 印记的用途至今不明,可确定的是,在纹徽之中封印着与魔法威力相当的能量,并且很有可能地,其能量爆发性甚至还要优越于传统的魔法。 这种力量一旦投入于战争,无疑胜利的天平会倾斜向拥有纹徽之力的一方。 如此一来范伦铁诺王国的军事力量也就如虎添翼,不再惧怕任何外敌。 普莉西亚对这种力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因不为其他,就因为在她的胸口前,也与生俱有了这么一个印记的雏形。 那是一个形似三叶草的暗绿色纹徽,王国学者称这是神风的象征。 拥有这个「神风」标志的人无时无刻都会受到风之女神的嘉佑。 只是普莉西亚如今尚未成年,无法发挥纹徽应有的效用。 普莉西亚想尽早获得到这种神秘的力量。 流传千年的王室血脉沉淀着一份对力量的不可消却的渴望,并时刻拥有着以追随强者为荣誉的自豪感。 虽然她以纤细柔弱之貌示人,内心却比任何一个男武者都要坚韧不拔。 于是她冒险离开王都,前往王国各处寻找线索、以及所有的纹徽持有者,让他们聚集起来,为王国效命,并誓死追随范伦铁诺的王者的步伐。 可以说,为了邂逅强者、壮大王国,她可以舍弃一切身外之物。 可是进行一个月的探查最终无果,这次算是无功而返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可以说服皇家骑士团的人前来搜寻盗贼团的下落啊。既然我俩的目的地相同,要不……一起结伴而行呢?” “这倒是没问题,反正我一直担心你,没走几步就被那伙人给捉走了。” 普莉西亚爽朗地答应了。 “那么,今后的旅途还请多多指教了!” 就这样,艾尔方斯为了和她同行前往王都,也在维克特雷尔上逗留了数日。 幸运的是,这几天再也没有见过北之盗贼团的踪影,从普莉西亚敏锐的视线中隐去了一般。 而接到巡逻命令的那队骑士也一直徘徊在大街当中。 至于那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平民,以为是最近又开始有魔物出没了。加强戒备是好事,可这反倒弄得小镇上不知情的人心里惶惶不安。 维克特雷尔要是没有今天这样晴朗的阳光,恐怕会给人一种比任何一个城市都更加阴冷的感觉。 然而,正当准备出行的艾尔方斯这样想着的时候,路上居然纷飞起了雪花。 普莉西亚感叹着小镇与王都的不同,一直没有外出的她此时终于明白镇与都之间差异了。 不仅是居住人数上的差距,就连房屋规模、甚至是街道宽窄也相差不小。 人也是一样。王都里的仿似艾尔方斯年龄的少年大多都会呆在学院里学习魔法、武术以及文史知识,直至毕业成为一名具备足够资格的冒险者。 所以家长并不会允许太过年轻的儿女外出至远方旅行。 在这方面,普莉西亚的家人更是如此。 为了节省花费在路途上的时间,她拦下一辆马车,并打算乘坐着它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车上飘逸着宁神的清香。 要是不理会前边领路马匹传来的踢踏声的话,车里可算有一个非常舒适的环境了。她这么想着,直至坐在对面的少年开口说话。 “真是太感谢你了,居然愿意陪伴一个被盗贼团盯上的危险人物。” 艾尔方斯对于自己在前几天提出要结伴同行的不情之请感到不好意思,同时也有些许愧疚,与他同行的旅伴无疑也会受到连累。 “你大可放心,在到达王都前我都会尽力保护你的。因为我本来就和那些恶人匪徒势不两立。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告知一下,你被那伙人盯上的理由?” 此刻少年把视线别到窗外,似乎那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正犹豫着是否要透露给外人。 “不方便的话,那就不要说了。” 见艾尔方斯这副迟疑不决的样子,普莉西亚当即放弃了追问下去的打算。 没想到,这次艾尔方斯终于肯透露出来,他低声道:“你真善良……其实,盗贼团的目标并不在于我,而是这样东西——” 说着,他从腰间取出那柄被皮革包裹着刃身的护身短剑。 “这个?”普莉西亚疑惑着。 艾尔方斯小心地解开皮革的扣子,一丝金色的灿光透露而出。 一柄黄金短剑的全貌展现在两人眼前。 它的柄有如一般常见的柄,而剑刃的长度也与此相当,真是相当奇异。 更加令人称奇的是,它在日光的照耀下,居然也可以闪烁着如此夺目的光辉,且与日光抗衡着。 普莉西亚将其把握手中,惊觉匕首轻盈无比,因而断定其材质并非笨重的黄金。 这柄类似于匕首的短剑,看来并不只有护身的用途,又非用贵重的黄金制成。 所以她实在参透不出,盗贼团为何会对这个玩意抱有掠夺之意。 但无论怎么样,它是一件贵重物品无误。 “他们盯上的就是这件宝物?” 艾尔方斯点头肯定。 “这柄并不是普通的短剑,而是一柄传说圣剑的雏形。抚养我的人是这么对我说的。” - 历经一个时辰的车程,两人下一个目的地——时之都沃明贝勒就在眼前。 时之都里到处充斥着摩肩接踵的行人。 在各色商品琳琅满目的中央大街上,买卖成交的商人们正嘻哈大笑、吝啬鬼仍为一个铜币的价差在讨价还价,还有暗中作崇的如盗贼团般的恶人,他们在紧盯着此刻入城的两人。 时都暗藏着与那时无异的谜之杀机。 跟踪者的一举一动逃不出普莉西亚的鹰眼,她在进城前就万般嘱咐艾尔方斯不要离开自己的身边,同时也要警惕四周围的状况。 因为在时之都,不仅有盗贼团在紧密跟踪这两人,这次还多出了一些职业刺客的身影。 普莉西亚并没有明确发现刺客们的藏身之处,他们或许会乔装成身前身后任意一个路人的样子跟踪着,或许他们正透过望远镜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又或许已经做好计划,潜伏在屋顶上准备进行暗杀。 唯一可以察觉得到的就是他们身上弥散的杀气。 她心想,到底艾尔方斯手中的短剑为何物,居然引来了杀身之祸? 看他还是一副无辜并且一无所知的模样,真是替他焦急。 “说起来,今天是节日吗?” 艾尔方斯完全无法察觉到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而是着迷于时都热闹的气氛当中。 “唉?好像是呢,今天好像是时之都独有的节日「丰收之日」。” 适逢丰收之季,沃明贝勒中一片喜气洋洋的美景。 据普莉西亚所知,时之都主要是种植一种要在雪水环境下方能茁壮成长的农作物。 而在瑞雪的今年,时都迎来了硕大可喜的丰收。 农民认为这是雪之女神斯诺瓦再临时都并带来了天之恩惠。 所以就在这几天,趁着每年一度的「丰收之节」的到来,举办了一个名为「瑞雪丰年」的庆典。 来自异地的旅行者们,似乎也感染到了节日的气氛,纷纷收好了剑与盾,换上往日的休闲服装,并全身心投入一年一度的喜庆当中。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时之都最着名的建筑——逆时之塔?” “唉?可是……等下……”没等普莉西亚回答,艾尔方斯已经不由分说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并拉着她往前方那座高耸建筑的方向跑去。 “喂啊,周围乱走的话会有危险的!”普莉西亚警告道。 “没关系的,逆时塔那边人多,估计他们也不敢乱来,走吧走吧。” 这个艾尔方斯,到底是脑子少了根筋还是怎么样的。普莉西亚没有反驳,说起来自己也的确从未去过时都的名胜古迹,趁着这个唯一的出行机会去参观参观也是不错的。 古铜色的塔身,似乎凝聚着历史残留下来的时间之痕迹,满身皆是战争的伤疤。 尽管如此,逆时之塔历经千年风雨依然屹立不倒,战争与风雨与伤痕成就了今天这座历史的见证。 可以说,它是范伦铁诺王国里最古老的建筑物,犹如巨人般亲眼目睹着王国的崛起、兴盛至今。 直至登上塔的顶峰,两人足足用了两个小时。 当普莉西亚开怀呼吸着只存在高空之中的新鲜空气时,艾尔方斯则气喘呼呼,一副几乎都要累得倒下的样子。 通过这边的了望台,可以眺望范伦铁诺的全貌。 一幅远景映入普莉西亚的翠瞳中。 范伦铁诺的国界,东至斐莱安德大荒漠之尽头,西达神秘之亡灵海域,北靠冰结之斯诺瓦山脉,还有的就是在这里无法观望到的南界,贴近一些南蛮小国的南边之界。 这就是自己的国家,并非广大辽阔,而是如此之小,小到居然在这里就可以目睹其完整的领土。 如果可以与父亲一起,征服多些领土就好了。 为此,自己必须拥有「纹徽」的力量。 自己对力量的渴求,是他人不可理解的一种执拗。让王国长存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 “在想什么呢?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艾尔方斯忽然把脸贴得很近,问道。 “唉?”普莉西亚面带殷红,把头转到另一边,飘逸的发丝从他脸上拂过。 “我在想,在塔的顶端,能不能看得到艾尔方斯的家乡呢?” “就是那里……”他指向了一片树海前方的布利扎大雪原,自豪地说道:“雪原就是我的家乡。” “可是,据我所知,布利扎雪原里渺无人烟哦?” “没错,的确如此……”说话时,艾尔方斯的双眼一直凝视那片曾经生活过的雪原,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段回忆。 “我是被一条白龙抚养成人的,她叫做黛丝菲尔。” “你……开玩笑的吧?纯白之圣龙黛丝菲尔?那可是古书中记载的幻兽!即使是现在这个魔法复苏的时代,我们仍旧没有发现过任何一头传说幻兽的存在啊。” 普莉西亚正不可思议着眼前少年所说的话,可他应该是不会说谎的。要是有什么不愿告人的事,他也只会沉默不语,并不会以谎言敷衍他人。 “既然魔物也和人类一般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那么有幻兽的存在也不出奇吧?魔兽与幻兽,除了一字之差外,其实也是一类同源双生的幻兽物种。以前黛丝菲尔是这么教我的。” “我要亲眼看看纯白之圣龙。你能否带我回去你以前的所住之处?” “所住之处?”这个词似乎击中了艾尔方斯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脸色顿时暗淡下来,“我……回不去了。” “不然我实在是无法相信啊。” 少年又沉默着。稍后又自嘲般喃喃自语道:“的确是没有人会相信呢。” 普莉西亚感到自己失言了,“对不起,可是……” 此时为了向少女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艾尔方斯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缓缓举起了左手,“证据的话我有。让你看看这个印记,这是黛丝菲尔亲自为我刻上的。虽然她说过不可在外人面前随意亮出,说是会招来杀身之祸。可是……你的话……” 说罢,艾尔方斯取下了戴在左手的粗布手套,亮出了手背上的「印记」。 当这个「纹徽」出现在普莉西亚的眼中时,她感觉四周的空气、甚至是魔力粒子都化作寒冰的气息集结起来了,仿佛回应着纹徽的呼唤一般。 在这个象征冰之寒辉的龙之图腾中,正涌流着充盈的青蓝魔力之光。 普莉西亚捧起他的左手,仔细端详。果然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纹徽。 过去学者普遍认为纹徽持有者具有强大的力量,是能够改变王国命运的存在; 而如今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纹徽持有者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初心冒险者。 “我去王都的目的,就是要加入王国的皇家骑士团。在几年前的某一天,黛丝菲尔参透夜空中北极七星所暗示着的预言,料到范伦铁诺将有灭国大难。为了避免王国灭亡,她让我前往王都说服王族,并加入骑士团。” “王国灭亡?怎么可能呢!”普莉西亚半信半疑,只要这个冒险者加入皇骑,就可以避免所谓的灭亡之灾? 真是太可笑了,他自己还被盗贼团追杀着,自身难保呢,何以谈起保家卫国? 而且,范伦铁诺王国至今繁荣昌盛,犹如腾翔空中的觉醒巨龙,正为世人展示着它的光辉与风采。 以时之古都沃明贝勒的喜庆丰收之景,普莉西亚深信王国的鼎盛,定会永世长存。 艾尔方斯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抱住,然后被扔飞而出,摔到几米之外的坚硬石块地板上。 正当自己踉跄起身之时,双眼突然瞅到,在普莉西亚身边多出了一个高大的黑衣人。 毫无疑问,方才自己所受到的那记摔击是由这个人使出的。 “少年……”那个黑衣人严厉说着,“我要以「散播对王国不利的谣言」以及「金苹果」之罪逮捕你” “等下,喂,住手!”他身后的主人普莉西亚喝止。 “公主!此人……” “不知者不罪,况且他也不是什么坏人。” 鉴于主人严厉的喝令,随从也不得不收手。 随后,普莉西亚转身对艾尔方斯严厉地说着,语言中含着一丝坚定:“范伦铁诺是绝不会遭受灭亡之灾的。王国的昌盛,并非一层虚幻之纱,是实际存在的,正如今天你我在时都中的所感所受一般。 若有外敌入侵导致王国的灭亡之灾,隶属王族的精英们——皇家骑士团定当竭尽所能,保家卫国。 他们之中的每一个,正如我身边的黑之骑士——雷,一样的强大,即使没有纹徽的力量也足以抵抗外敌。” 当时,艾尔方斯并没有告诉普莉西亚,王国即将灭亡的真正原因,那个时候的他只是沉默不语,没有继续争辩下去。 “公主,是时候回王都了,让小人为您准备车马。” “不,不必了,按照原来的计划,我将与艾尔方斯同行回归王都。” 普莉西亚友好地向瘫坐地上的艾尔方斯伸出手,并且早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之颜。 “可是……这个少年……公主您还记得圣泽尔菲斯导师曾经为你讲解过的典故吗?阿芙洛狄特的「苹果」会引发特洛伊战争!” “够了够了,你好烦呀,昌盛的王国并不存在什么能引发战争的「祸端」!就这么说定了!”普莉西亚显得有些不耐烦,而随从也对公主的任性无可奈何。 “艾尔方斯,不要让刚才的事破坏了旅途的心情,我知道你非故意而为。” 艾尔方斯没有说话。 “难得今天遇上丰收之节,不如我们今晚放松一下,就在时都逗留一晚,与众国民一起享受聚餐的乐趣,翌日再继续回归王都之途!” - 夜半时分,月明星稀。菲尔萨从睡梦中醒来,意识仍然有些许模糊,身体无端地沉重,精神迷离不清。 雪莉蜷缩在自己的身旁,睡姿像只小兔,小嘴微张,仿若呓语着。 仔细回忆,在上半夜,仿佛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个梦境,如存在于脑海内的记忆般真实、如自己曾经经历过的冒险; 又像是一个别人为自己叙述的故事,自己只是那剧本中的一个角色。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那个叫做艾尔方斯的小伙,与普莉西亚一起旅行,到达时之都、登上逆时之塔……梦境直到这里就嘎然而止了。 手上荼毒般的剧痛让菲尔萨一下子清醒过来。 因为这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 他举起麻痹的左手,在漆夜模糊的视线中,寻找剧痛的来源。稍后,他发现手背上居然烙印着一个发散着青芒磷光的谜之痕迹。 充盈的魔力之辉在菲尔萨的眼前一亮,他暗自诧异道:“不会吧,这是……纹徽?” 第572章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水之月…… 伸手不见五指的封闭空间内。被困其中已数年之久的恶魔之王,久经长眠后再次睁开了青之双眼,意识苏醒。 可是,睁眼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眼前的还是沉睡时候所面对的无尽黑暗。 在这个空间,洋溢着浓郁的不可被任何人利用的魔力粒子,其密度高得可以像海水一样托起沉没其中的重物,浓郁得让身困于此的罪人不得动弹,让人畏惧得赤身颤抖。而这个恶魔,仿佛正沉没于这样的魔力深海中,承受封印之苦。 这段耻辱般的封印日子,于今天彻底告终。 即使是茫茫的魔力深海,如地狱般黑暗的阴森海域,又怎能轻易困住魔君——佛雷德呢? 况且还是在这个恰巧的时机,魔君获得新力量的契机。 这股恶魔的力量,着实与佛雷德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魔君认为是这股力量唤醒了被封印的自己。 神秘之力源于范伦铁诺王国中最伟大的英雄,曾为解放王国苦难而献出生命的「开拓者」。 不仅如此,佛雷德甚至还从力量中继承了这个英雄的部分记忆。 “艾尔方斯卿,这段记忆是?原来如此!真正的强者,都会经历这般修罗苦难。真正伟大之人,都会铭记这段被扭曲的历史! 艾尔方斯卿,你的记忆、你的抱负、你的仇恨,已经通过这秘传之力传达于本君了!” 佛雷德脸上尽是理解透彻的释然与微笑。 艾尔方斯对王国的怨恨、对王族的怨恨,对暴君统治者的怨恨,佛雷德感同身受。 “艾尔方斯卿,你的决心,如本君如出一辙。你也是在众多历史名人中,最让我值得敬佩的英雄。你的抱负,就让本君帮你完成吧!” 其实不仅如此,还有一种比以上程度更为强烈的怨怒,这完全是出于艾尔方斯个人的情感,只因那是对普莉西亚的纯粹而深刻的怨怒。 深海爆发,浪潮不安,魔力粒子在颤抖、受震慑。 幽蓝的火炎在魔君的掌中燃烧,从摇曳直至凝结,成为一副以冥炎淬炼出的寒冰之面具。 - 近日,间断发作的头痛症状困扰着凯雷瑟?歌罗利亚。 神经被痛楚拉扯起来的一瞬间,思维回路被强行截断,眼前出现一片雪花般的模糊,并且就在这样的幻觉之中,若隐若现一个浮空的漆黑印记。 根据回忆,那是一个类似于时钟面的图案,更令他惊异的是这个图案并非静止,而是缓缓地、像真正的时钟一样活动着。 里面的两根指针,却往逆时针方向不停转动。 时间持续了不过数秒。当他回过神来时候,发觉一切如常。头痛顷刻袭来,又瞬间消失。 在发作次数越发频繁的最近,凯雷瑟不禁思考:这到底深蕴着什么样的含义呢? 他一度怀疑,这个印记就是传说中的「纹徽」。 甚至是与时间的力量存在紧密关联的纹徽。 若是如此,那么这个纹徽是在呼唤着自己吗? 时钟的寓意,根据常理,应该有催促、警告之意。 凯雷瑟?歌罗利亚是银翼骑士团的其中一员,因战绩赫赫而身居「将军」一职,「北伐一战」中幸存的六名圣骑士之一,且深受团内其他骑士的爱戴与崇拜。 事实上他已经是一名纹徽持有者,肩上的深紫纹徽「耀之千鸟」正是他实力的最佳证明。 于是这次又有另外一个纹徽正呼唤着凯雷瑟这件不可思议之事,让其百思不得其解。 同时他也非常崇拜被尊称为「白银之开拓者」的艾尔方斯,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凯雷瑟加入了银翼骑士团。 自从自己也有了纹徽,感觉自己的步伐又再一次靠近艾尔方斯了。 想到这里,凯雷瑟终于下定决心,到骑士团总部的内设图书室查找有关这个印记的详细线索。 他先从有关「纹徽」这个方面的书籍着手。 银翼骑士团,前身名唤为「白银骑士团」,现今则是以黑色团服、银色单羽为其标志,为对抗恶魔、保护平民、守卫平民所生活的地方而专门成立的非隶属于任何皇室贵族的骑士团。 其总部设立在一架庞大的飞空艇之上,作为并常年远离地面在空中悬浮。 那是一架集结着公国内最先进的魔导科学技术的大型飞行交通工具,以风能为辅、魔晶石提供的魔能为主要动力源,并经由多位技术人士驾驶掌舵。 骑士团的内设图书室是专门提供给银翼骑士进行查阅与任务相关资料的场所。 总藏书量虽不可与范伦铁诺图书室媲美,可就仅魔法、历史的相关书籍来说,其量绝对远超大陆内任何一处藏书的地方。 凯雷瑟就是希望能够再此寻求到有关「时之印记」的线索。 不顾疲劳与精力的过度消耗,他在堆沓的图书中间翻阅了大半天。对于一个常年身在战场的将军来说,从书中查找线索—— 光是从目录中查找关键词这样的活儿简直是一件苦差。 实力高强的将军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抱怨,原来还有比魔物更加难缠的敌人。 他随手找来一本记载着有关「圣石」的古书。 以前他就听闻团内其他研究历史的学者说过,纹徽与圣石似乎有那么一丝关联。 在范伦铁诺,古语有云:命运的邂逅总在冥冥之中。 当凯雷瑟翻到有关「大圣石」那一页时,一种剧痛欲裂的感觉袭上大脑。 这次来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模糊的幻觉中呈现的时之印记越发清晰,持续时间也更加地短暂。这是否意味着,方向正确、线索已经有眉目了呢? 大圣石,当今范伦铁诺和平时代的象征之物,经艾尔方斯在王都的最终一战后,才被世人挖掘发现的神圣之石。 如今大圣石被放置在圣都格兰西斯的王国遗迹博物馆中。 恰巧,两天过后,银翼的飞空艇也要在圣都逗留一段时间。 圣都格兰西斯是一座满载历史故事并身负历史伤痕的城郡。 几百年前它曾作为王国的王都,王国内最为繁荣的地方。 如今则作为一座铭记王国伤痕的悠久古城,以战争的伤痕警示着世人。 窗外的黄昏晚霞照到泛黄的纸张上,难得的第一天假期就这样过去了。 凯雷瑟心知不可错失这个如此良机,遂决定前往格兰西斯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 圣都保留着不及以前王国时期一半的繁荣风貌,甚至可以说是比以前安静得多。 营造这股安静气氛的不是其他,正是充斥周围、并深入人心的神圣庄严之色。 初到圣都者不必专门去深入了解,便可以透过矗立在此的建筑楼房特色感受其浓厚肃穆之一二。 尽管那只是肤浅的皮毛,也足以让凯雷瑟这样的初次探访者对圣都格兰西斯膜拜有加了。 怀着旅游之心的健壮青年,以一个普通旅客的身份闲逛大街,身心放松,惬意之极。 游玩半天过后,他收拾心情,根据游览大街时打听到的路线,前往王国遗迹博物馆。 博物馆的前身就是范伦铁诺王国的王宫。 如今已被当作古代遗迹完好保存下来,人们并在外层建立了一座展览馆。 一方面作为新增的一处旅游名胜,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地保存古迹。 放置大圣石的场所位于展览馆最里端、藏于王宫内部的「尘封之间」。 没错,略闻范伦铁诺历史的人大概都知晓,这个尘封之间就是曾经艾尔方斯决战最后一代国王范雷克索的命运之地,旧称是「范伦铁诺祭祀之地」。 值得注意的是,此间意义重大,隐蕴深刻,在唯一出口前一直有公国骑士严密把守,外人不得随意进出。 而佩有公国勋章、且在骑士公会里拥有一定发言权的凯雷瑟,则可以行使一次特权进入里间,带着自己的私人疑问一探究竟。 得到看守者允许后,凯雷瑟首次踏入这命运之场所。 里间的极端残貌让来访者惊讶之极。 所能看见的六面墙壁、天花板、以及地板,尽是不可数的剑痕、爪痕,还有一种用特殊风魔法制造出来的弧形刃痕。 曾经摆放于此的祭祀用具甚至是活人祭品。 时至今日,早已化为回旋空气中的尘埃,化为腐朽的历史。只因实物消尽,虚物犹存,萦绕百年的血戾之气仍未消除,正如从王国灭亡起就开始积聚的怨恨一般,无法抹去。 凯雷瑟首先注意到的则是布满间内可见之处的三种利器刮痕。 这种与历史书籍上描述不符的违和感,让他心生诧异。 “艾尔方斯卿和范雷克索国王的最终决战……当时的祭祀之地除两人之外,还有第三者?” 凯雷瑟正惊异历史记载与事实的出入之处,此时带领他前路的骑士对提醒他道:“阁下,这就是大圣石。” 会面大圣石才是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于是凯雷瑟再也没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与其不甚相关的王国秘史方面上。 “被艾利维尔选中之人,为圣剑贝尔加雷德之继承者。” …… 听似空荡、却又好像满载着不好预兆的人声,回响在凯雷瑟的耳畔。 声音侵入大脑之时再度引发了剧烈的头之裂痛。 蜂鸣与雪花把周围的一切都覆盖了,在凯雷瑟脑海里剩下的只有瞬间涌入的疼痛。 他勉强睁开双眼,痛苦地在灰白的雪花间极力分辨着圣石的容貌。 那是一座在表面上镌刻有古代文字的黄金磐石,表面具金属质地的光滑,反射着灯光的辉煌; 棱角分明,且七角的规则形状,如人工雕塑,并细致得与神匠之作如出一辙。 这样的神匠恐怕不是天上的神明就是地下的魔鬼吧。 “被艾利维尔选中之人,为圣剑贝尔加雷德之继承者。” 凯雷瑟在极端头痛的状态下,居然能够读懂镌刻在上的古代精灵文字。 大圣石上记述的字句,与方才听到的神秘之声传达过来的信息,字句居然一点不差。 他在此间获得了能够解读古语的神秘能力。 可是这种能力却会带来无尽地狱的苦楚。 从这种苦楚解放出来的那一刻,凯雷瑟的精神灵魂沉入了一个缥缈无界的空间。 他感觉到四周的一切都被谜般的雾遮得模糊不清,而面前则再次若隐若现着,那个神秘的时之印记。 凯雷瑟深知这次并不是幻觉,他尝试着向时之印记问道:“是你,在一直呼唤着我?” 印记以另一种方式回应凯雷瑟将军的疑问。 一股无声的意识涌入他的脑海,让他顿时明白时之印记召他前来的所含之意。 这个印记正是象征操纵时间之力的古代纹徽「艾利维尔」。 这段时日,算来应该是从一个月前起,古纹徽就开始用意识交流的方式去呼唤凯雷瑟。 可却因自己越发薄弱的力量,每次正到关键之处时却遭遇阻挠,连连失败。 凯雷瑟?歌罗利亚在会面大圣石前早已拥有纹徽「耀之千鸟」,正是其实力之证; 他作为在数年前北伐一战中幸存的六名圣骑士之一,转职入为将军之列,这正是其资格之证。 鉴于此,古纹徽认为凯雷瑟具备足够的实力与资格去替古纹徽解开范伦铁诺历史之谜—— 「时之惨剧」。而关于这个事件的唯一线索仅是古书中的四条预言短句。 到底凯雷瑟能否解开当今学者的未解之谜,一切都要看天意,更要看他的努力。 当灵魂离开幻之结界、回到尘封之间的时候,时间仿佛只逝去了毫秒不到。同时,他惊觉在自己右手手掌心中多了一张神秘的银色咒符。 “继承者请以此作媒介召唤圣剑贝尔加雷德。” 凯雷瑟正想按照符上的提示跃跃欲试,脑海里刚动起「想要让圣剑出现」的念头时,咒符立即回应凯雷德的意识,飘到空中,正对主人。 这个奇妙现象让身旁不知内情的骑士惊讶起来。 让他惊讶的可不仅如此。咒符在从自身发散的夺目银光中,逐渐隐去并现出一柄巨剑的剑身。 那是不比金光闪耀却金光更为肃穆威严的银辉,圣剑贝尔加雷德应主人之召唤降临人间。 四分之一个「艾利维尔」之纹徽,镌刻在靠近剑柄的宽大剑身部分。 今后,凯雷瑟?歌罗利亚的又一称号「圣剑之继承者」也因此而得。 - “在时之洪流的结冰之尽头,容置一座前进至不可触及之方的逆时之塔。在那衔接乾坤的时之阶梯的末端,魔君踏着冰华岚暴,应时纹觉醒降临于世。” 一小时前,根据从古书上查到的第一条预言,凯雷瑟到达第一个目的地——时之都沃明贝勒。 凯雷瑟决心解开「时之惨剧」,这是古纹徽赋予自身的圣职。这个惨剧,或许被污泥埋藏,被光芒覆盖,或许牵连着范伦铁诺王国一连串未被发掘的秘史,或许还能够借此良机更加深入了解自己一直崇拜着的古代英雄「白银之开拓者」——艾尔方斯。 时之都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到处都充斥着摩肩接踵的行人,而是安分祥和了许多。 仿佛那是饱受了过多的历史磨砺的结果。 凯雷瑟行走着的这条宽广大道上,属外地的异装奇貌旅客居多,实话实说这个健壮的银发灰衣青年也正是他们「异装奇貌旅客」派类的其中一员。 他的着装其实并没有与往日不同——一件显灰烬之色的披风、以及隐藏在其下的漆黑骑士团制服; 论配备武装的话,除标配般的护身短剑外,从两天前就新增了一柄白银巨剑——圣剑贝尔加雷德。当然,它现在正以符咒的形式隐藏在主人的口袋里面。 普通人都会认为他是一名来自外地的冒险者,稍有眼光的同道中人则明了他的银翼骑士职位。 可这两者都无法从外表参透出他最特殊的身份。 他是一个被暂且称为「艾利维尔」的古纹徽的继承者。 时之纹徽啊,第一个线索,是否就藏于这里? 当凯雷瑟来到历史名胜——逆时之塔面前,从自己内心的深处发问着。 四周戒备森严,有黑衣骑士巡逻。 仿佛最近在逆时之塔附近发生过什么大事,以至于现在的态势并不是很妙。 其实不需询问,魔力的共鸣就已经通过意识告知了答案。 已踏入未知结界的凯雷瑟,有一种全身魔脉逆向而流的不适之感。 “结界?” 凯雷瑟感觉到,存在于这座塔四周围的时间,都在逆流着,似乎有一种要重演过去历史的势头。 难道这是幻觉? “你也察觉到了么,这座历史之塔的不对劲,凯雷瑟将军。” 他闻声回望,“艾利克斯先生?” 祖母绿色的雍容着装让艾利克斯侯爵在人群中看起来格外耀眼。 这个中年人迎面走来,打招呼的话语显得不再像以往那般轻松,他脸上的表情也因困惑而紧绷着。 “艾利克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不适之感,也就只有我等「纹徽持有者」才会感知得到。骑士公会今早便落下命令,让我带领黑曜骑士团前来探查。” 侯爵与将军在偶然的一次晚会中经畅谈结识,并互相了解对方都拥有强大的纹徽力量,实力得到彼此的认同,遂以友人相称。 虽然两人的年龄并不是相差特别大,但也给人一种是忘年之交的感觉。 “你来到正好,和我一起上去查个究竟吧!” “不行,我必须要把看好塔底的情况。我怕会再次有暴动发生,就像时都一百多年前那场暴动一样。” 凯雷瑟沉默着,因为前几天他在寻找时之纹徽的线索时,也从古书上也略微了解过那次时都的暴乱。 大约在王国炼金历123年,时之古都沃明贝勒发生了一次惨绝人寰的人魔侵袭事件。 那是一个丰收之日的盛夜,来自异域并活跃于大陆北端的北之盗贼团,竟率领一群魔物袭击时都。 抢掠、残杀化为来势凶猛的火光,燎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也为时都划下一条永不愈合的伤痕。 一切,都是从逆时之塔的变异开始的。所以在塔再次发生奇异现象的今天,人们为了防止再次的暴动,提高警惕,加强防卫。这完全无可非议。 “不管怎样,还是请允许我登塔查明塔产生变异的缘由。” 于公于私,凯雷瑟向艾利克斯侯爵请求道。 “事实上在两个小时前,已经有一个银翼的骑士进入塔内了。” “原来如此,那我马上上去找他。” “好吧。塔内气氛怪异,或许会有妖魔作崇,所以你得小心警惕。” 侯爵带领着凯雷瑟来到逆时塔门前,向看守门卫说明一切,然后让凯雷瑟进入里头。 临走前,凯雷瑟脑海里仍思索着那句预言短句,这次他特别注意到了后半句——“魔君踏着冰华岚暴,应时纹觉醒降临于世。” 于是他又转过头来,朝艾利克斯侯爵问道:“对了,你知道「魔君」的传说吗?” 侯爵停下了与其他队友的谈话,像是被惊吓了一般。虽然表情和动作并不是很明显,但认识侯爵已久的凯雷瑟确切感觉到侯爵的内心之惊。 “为何有此一问?说起来,凯雷瑟你不也正是北伐一战中幸存下来的六名圣骑士之一吗?” “说来惭愧,当年一战中,我的任务仅是对付「六贤」者的其中一名。所以,对于魔君的传说,甚至是样貌我都不得而知。” “原来如此,难怪啊。魔族君主佛雷德,白发青瞳,面目俊俏如人类无异,但常戴着幽冥蓝炎一样的面具。 擅用极端强大,且无人能及的冰之魔法,曾横扫过大陆无数强者。他在北伐一战中战败给银翼骑士团的殿前十圣将,现已被封印于黑魔深海中。” “白发青瞳……冰之魔法……戴着面具……” 根据预言,在时之阶梯的末端,也就是逆时之塔的顶端,魔君会再度觉醒,降临世上。 凯雷瑟这时心想,刚刚苏醒的魔君,其实力肯定尚不如前。如果在顶端遇见魔君,自己定当全力击败。 圣剑、纹徽,是自己决胜的重量级砝码。 凯雷瑟正想和艾利克斯道谢,可突然发现,身后已经完全听不见人的声音了。 恍惚间,他又有了一个疑问。自己不是身处逆时之塔内的吗,怎么……这里尽是一片外景?简直就是……凯雷瑟正处在一个虚幻的空间内。 这明显是一片王国时期古时之都的景色,王国盛景的其中一斑。 摩肩接踵的行人、来自异地的旅客、讨价还价的商人以及吝啬的店主,还有隐于市、暗藏杀机的北之盗贼团以及神秘刺客。 时之都的旧景如话剧般活灵活现,在逆时之塔内。 凯雷瑟惊叹王国的鼎盛之景,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在那恍惚的眨眼间,前一刻的繁荣昌盛,就在这时化为了泡影。 画面犹如话剧般迅速切换,头顶的烈日也在不经意间变成黑夜。 火光接天,掠杀也如野火蔓延大地。沾血未干的遍野横尸,以及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这个画面的时都已沦落成为恶魔的觅食场所,盗贼们的天堂,盗寇与恶魔的宴会。 情景继续切换到别处。身负重伤的少年和少女,正亡命地往外奔跑着,以逃出这座被恶人占领的废都。 凯雷瑟一早就对时都暴乱这件历史着名事件有所了解。 可是比起书上的苍白且有所隐瞒的赘述,现今如身临其境的幻觉,让他体验更深,震慑心灵。 要是自己也身在其中,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又能否铲除这帮行凶作恶的歹徒,以及这群天生魔性使然的恶魔呢? 他并没有忘记这里还是逆时之塔内,也明晓自己身处在虚幻空间内。 因为来自纹徽的剧痛正让他保持着应有的清醒。 幻觉中鲜血淋淋的惨状,可是在曾经,一百多年前,确切发生过的。映在眼帘的即使是幻觉,也不可能去否定它的存在,历史不是一道可任意抹去的伤痕。 无论是对时都,还是对时都里生活的人民来说。当然,在暴乱中丧生的人们就更不用提了。 即时很不愿,凯雷瑟也必须要承认惨剧的存在; 并且,自己身为骑士,也必须向活着的、与已经逝去的人们许下誓言,不让这样的惨剧再次发生在范伦铁诺公国任何一寸土地上。 是啊,凯雷瑟清醒了: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必定将竭尽全力对付恶魔。 无时无刻都要去守护手无寸铁的平民,这不正是自己贯彻至今的行为准则吗? 不仅是自己一人,而且还是团体银翼骑士的誓言。这是在宣誓成为骑士的那一刻起,就生效并终生奉行的对人民的承诺。 即使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个,即使将战死于群魔乱舞下,也要以那份倾洒在战场上的热血来证明自己的誓言,展露自己的荣誉。 凝聚着自豪与坚韧的决心,又怎能够忘记呢?既然被赋予了力量,就必须把它使用到正当之处,来实现自己那份崇高的夙愿。 非为骑士的他人是绝对不会了解这种近乎信仰的责任心的。 而且也只有骑士才会保留有这样的责任意识了。 古纹徽「艾利维尔」感受到了主人凯雷瑟在虚幻中重新被唤起的决心,符咒从口袋飞出,并放出了射穿一切虚影的光芒。 重演的历史惨剧像刺破的的镜片一样尽数碎裂,并化成光粉飘散于空中。 不仅如此,右臂上的另一纹徽「耀之千鸟」也呼应着艾利维尔的激动。 接着是一道在不可看处落下的贯光迅雷,且到临地上之前就碎作数千只的雷鸟。轰雷便是鸟鸣。 千鸟腾翔,一瞬白昼,那是由光编织而成的白芒。 悬在四周、布置成天罗地网的数千、乃至数万条透明丝索,仅在眨眼间被散射的圣光灼烧,化为不可视的灰烬以及残存的焦味。 被雷光之鸟当作靶子的似乎还不止是这数万条丝索,更有丝索的主人。 这只冒着白烟并嘶叫悲鸣着的八足吐丝者终于现身,它正是存在于逆时之塔的恶魔、重演时都暴乱之幻象并企图迷惑凯雷瑟的罪魁祸首。 “是你,利用紧密布满在这里的蜘蛛丝,来给进入里面之人制造幻觉的吧?”凯雷瑟提起发着银耀的光之巨剑,指着恶魔说道。 被雷光重创的蜘蛛恶魔已经受重创得难以再发出声音,而凯雷瑟自顾自地解释下去: “想问我为什么会发现得到吗?很简单,因为只要细心一看,正常人都可以发觉,所有的幻象都不是完整无缺的! 就算是皮影戏,投到白纸上的影子都是整体的,无缺的。但是我刚刚看到的画面,都会有很细微的「断裂」现象。 蜘蛛丝即使再密集,也不可能像平滑的幕布一样,构成完整无缺的影像。时之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关于这类蜘蛛使魔,因有着制造过去幻象的能力,以及在人形时一副老人的模样。 于是它一时之翁的名称代号流传于骑士之间——这并没有丝毫褒扬之意,完全只是因为易记。 凯雷瑟在北伐一战中曾经遇到过这类的魔物。 所以才会对它的迷惑伎俩知了得一清二楚。 “以为仅凭这点小聪明,就可以探寻到「时之惨剧」的因果吗……” 这个时候,这只巨型蜘蛛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嘲笑着。 “你说什么?时之惨剧?” 这只恶魔居然也会知道时之惨剧,莫非它还与时之纹徽有关?凯雷瑟一边提剑警惕着恶魔,一边小心问道。 “愚蠢的人们,逐渐步入古纹徽的深渊中吧……”恶魔的喉咙开始溃烂,但还是极力地放出刺耳的笑声,“而且……你太迟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吾主已经苏醒了。” 在最后的一瞬间,恶魔用尽剩余的力气喷出数条坚韧的丝索,朝凯雷瑟的方向猛袭而去。 凯雷瑟躲过蜘蛛丝飞过的轨迹,并疾行而上,挥剑横截斩下巨型蜘蛛的半身。 恶魔抽搐着躺在凯雷瑟的眼皮底下直至不再动弹、气息消尽,他松了一口气。 空荡的塔内再次沉入一片寂静。 正欲离开之时,他惊觉,不对,这里好像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与其说是不对劲,确切点说是逆时塔之谜并没有解决,古纹徽的反应还没有消失。 在这层塔的某点,像是有一股同类相吸的力量,引导着凯雷瑟。虽然这股吸引力显得微弱,但最终还是被凯雷瑟发现了。靠近发出点时,他发现那点正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那正是古纹徽「艾利维尔」的第二个缺失部分,就印在刚才时之翁盘踞着的那寸地方。 也许,这只恶魔的特殊能力是时之纹徽赋予的吧。 至于过程与因果,他就不得而知了; 所幸之事是,这只恶魔已经不能再使用纹徽的力量在塔内作恶了。 那微弱的荧光最终一点点消尽,印记随之消失无踪。而且与此同时,在凯雷瑟的圣剑之上,新出现的四分之一个古纹徽与旧的部分拼接在一起。 凯雷瑟喜悦于成功寻找到古纹徽的第二个部分。 按照现在的情形,也就是说,一句预言对应四分之一个纹徽了?不对,古书剩下还未解开的有三条预言,而纹徽残缺的部分只剩下两个可以收集的了。 不管怎么说,只要逐条去解开预言所蕴含之意,就可以回收全部部分了吧?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凯雷瑟不再思索这么多,准备离开塔的底层往高处进发。 他比较在意的还是预言的后半句——“在那衔接乾坤的时之阶梯的末端,魔君踏着冰华岚暴,应时纹觉醒降临于世。” 这意味着,凯雷德要在顶层决战魔君了吗? 登梯对凯雷瑟这样健壮的青年来说,完全不费体力。 而他也把这项活动当作是开启能量阀门的契机,战前的热身。 越接近塔顶,魔力气息就越发浓郁,在肆意挥散的魔力中所暗含着的寒冰气息,非强者莫属。 十七层、十八层、十九层、二十层……凯雷瑟登上了塔的最高层。 逆时塔的顶层是范伦铁诺公国内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凯雷瑟在此深切感受到高空中的异变。 乌云密布,不听雷鸣只见闪电。 事实上,塔顶与凯雷瑟来到之前就早有人在了。 如君王般屹立于此的,正是一个身穿一袭大黑衣的年轻人,白发青瞳,面目俊俏,手持着飘出悠长蓝白色薄雾的冰之剑,在他的四处尽是飘散的寒冰系魔法粒子。 更为奇特的是,这个少年并不是人类,因为其气息与恶魔如出一辙。这就意味着,在他体内流淌着魔性之血,为魔族中人。 肆意散发的王者之气,肆意散发的寒冰魔力之息。 “魔君……你还真是年轻啊。” 凯雷瑟提剑而上。 他曾经落下誓言,不管强大与否,面对恶魔必定全力以赴,竭力击杀。 -在塔的外围四处巡逻的艾利克斯侯爵,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东西一般。 侯爵低首沉思着,“白发青瞳、冰之魔力……咦,这样描述和那个年轻人很是相似啊。我方才的话会不会让凯雷瑟误会呢……” - 距离凯雷瑟斩杀时之翁五小时前,菲尔萨正身在银翼总部的飞空艇之上。 鉴于不可思议的梦境,以及以猝不及预料之时机在自己手背上出现的神秘纹徽,他决定前往总部图书室查个究竟。 雪莉紧跟在其身后,边忙着穿外套边问他为什么要此等焦急地赶往图书室。 “纹徽。”菲尔萨简短地回答道,并摘下手套,亮出新出现的纹徽的真身。 那是一个在白色灯光之下仍呈现出魔力之光辉的羽翼印记,它由两片单羽从羽根部互相咬合而成,犹如远古传承下来的、象征着某样重要事物的记号。 于是菲尔萨借此机会向雪莉大概地谈起梦境一事。 说话中的他忽然惊觉,雪莉与梦中的普莉西亚,在外貌上极为相似。 “我不知道为何会做这样的梦,简直就像是我个人经历的放映回想一样。有关公国的历史,我只在学院读书时偶尔学习过。 况且那也只是公国的概史罢了,并不是艾尔方斯的个人经历。所以公国历史与这个梦境没有太大关联。” “我想有这么一种可能,虽然我还不是很确定……或许你是,艾尔方斯的转生?” 菲尔萨本来也想这么认为的,可是,转生这事听起来实在是太不可置信了。 梦境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去诱惑人猜测其真实与虚幻,它像是一种引导,更像一种预言。 做梦是人都会遇上。可是菲尔萨在梦境中醒来之时,神秘的纹徽在自己身上出现了。这才是引起菲尔萨注意的主要之处。 图书室内静谧无比,充斥着浓郁的书香。这样的环境,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个寻求或者思索答案的好地方。 根据图书管理员的指示,他迅速在「魔法相关」那一列书架上找到了一本叫做《纹徽通鉴》的相关书籍。然后他来到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开始翻阅。 对着古书上的描述与简陋的图案,他筛选着与自身不匹配的信息。 雪莉并没有闲下来,也是同样地卖力,徘徊于各个书架间,在「历史相关」一列书架上搜寻有关王国历野史、秘史一类的记录。 如果菲尔萨的梦境是犹如记忆般真实的存在。 那么,总有一些秘史记录会与此有着牵连。 既然那是细致得如冒险日记一样的细节,通史则不会把这样的细节涵括在内。 所以雪莉只着重于不被历史学家们承认的野史秘史一类的记载。 菲尔萨居然会在梦中梦见有关艾尔方斯的经历,这说明在两人之间很可能有着一定的联系。 白发青瞳,擅长冰魔法,菲尔萨拥有着与艾尔方斯相似的身影。 想到这里,雪莉满是喜悦,菲尔萨或许在今后会有着与艾尔方斯相当甚至还超越于他的成就。 自己的同伴居然是英雄的转世。即使不是雪莉,就算是菲尔萨本人身旁的朋友们,也都会以此为荣吧。 为了更加详细地去了解清楚艾尔方斯这个人,以及他那未被人提及过的事迹,自己必须得更加卖力去探寻了。雪莉这么想着。 少女找到的书本有十本之多,她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把它们搬到菲尔萨的位置旁。 此时,菲尔萨也对自己的纹徽有些眉目了。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找到自己的纹徽的确切信息。 可是,他从书中发现,自己的纹徽却与属于艾尔方斯的古纹徽「极北之辉」非常相像。 “也就是说,你的纹徽,是历史不曾记载过的?”雪莉惊喜地说着。 与其说菲尔萨的纹徽属于超越一切历史、最新发现的印记,倒不如说,那是「极北之辉」的雏形。 看见雪莉一副因纹徽出现而喜悦的模样,菲尔萨莫名地想起了梦中的普莉西亚。 普莉西亚自身也拥有纹徽,且崇尚强大,对强者的追求是一种常人不可理解的执拗。 为了遇见强者,她甚至可以抛弃一切东西。 这是菲尔萨对梦中的普莉西亚的认识。 然而眼前这个与她相似的少女,又是否会与她一样呢? “雪莉……如果我没有纹徽,也不是什么强者……如果这样的话,你还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你在说什么呢?我陪在你的身边与你一同冒险,和纹徽、以及你是不是强者有什么关系?” 不明菲尔萨到底在思考着什么问题的雪莉,疑惑为何会有此一问。 菲尔萨暗自斥责自己多心了。雪莉是雪莉,普莉西亚是普莉西亚,两个人身处两个不同的时代。 要是一开始雪莉和普莉西亚一样崇拜强者的话,也就不会跟随自己一同冒险了吧。于是他把内心的不安强压了下去,继续埋头书中。 还有一件事,是菲尔萨极其想得知后续的。那就是梦境中,艾尔方斯与普莉西亚两人到底在时都后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因为,「时都暴动」发生的时间与艾尔方斯到达时都的日子非常相近,当然艾尔方斯到达的日期还要靠前些。 这就是说,在他们两人到达时都后不久,时都发生了暴动。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古书除了记载了这么一事件之外,过中详细就像是被人抹消了一般,没有任何记录。这是一片多么让人在意的历史空白。 到柜台前还书时,菲尔萨从图书管理员处得知,近日也有人在查询有关时都的线索。 “哦?是谁这么有空会来图书室这里翻查历史呢?” 菲尔萨半开玩笑地问着。 “小子你可不要乱说话呀,过来查询历史的可是我们的将军凯雷瑟大人!” “哦,原来如此。” 凯雷瑟?歌罗利亚,菲尔萨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其名声还是曾听闻过一二的。 纹徽持有者、北伐一战中幸存的六名圣骑士之一,获银翼骑士团将军称号,同时以「殿前十圣将」其中一将的身份闻名于骑士公会,听闻他还在近日会面大圣石时,被选作为圣剑贝尔加雷德的继承人。他拥有各种荣誉称号,其实力可见一斑。 这位将军时常外出,几乎不逗留在空中的飞空艇总部之中。 所以自自己加入银翼以来,菲尔萨对凯雷瑟将军的认识也仅限于「只闻其名声,未会其貌」的程度罢了。 随后菲尔萨并不再去注意这个人,直到离开图书室时,他的心里满是刚才对时都暴动的疑问。 从雪莉口中得知,根据银翼的行程表,飞空艇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时都沃明贝勒,而且大概半小时之后就要到达。 因为要接以及逗留在时都的骑士们上艇。 无疑这是着陆前往时都探寻线索的绝佳契机。 就这样,在获得下艇允许的半个小时后,菲尔萨收拾好行囊,急切地等候着出艇的那个瞬间,就像一名爱好于外出的旅人。 银翼飞空艇的登陆之处正是离逆时之塔几百米处的平地上。 一着陆,他的全身神经紧绷了起来。 比任何一个骑士还要敏锐的对恶魔感知能力,以极度不适之感,给他传达了一个危险的信息。 在菲尔萨的可视范围内,妖魔之气以紫色雾状为具象化呈现出来,并团团围绕着那座不远的高耸之塔的四周。 越往上看,紫色雾气越发浅薄,取而代之则是更让菲尔萨为之震慑恐惧的青蓝的冰之魔息。 自己也是身为驾驭寒冰的魔技武者,对同类的魔息更甚熟悉。然而这次遇到的「同类」,它的魔力不知要比自己强大得多少倍。 即使身在远方,也能够体验到严寒的恐惧,冰点的窒息。 他想,这团雾也许已经化为结界包围住逆时之塔了吧。 不用再丝索太多,自己必须要赶快前往那处。 吩咐雪莉在总部静候自己归来后,菲尔萨一路小跑到塔前。 艾利克斯侯爵叫住了菲尔萨。昨日相识的两人又再次碰面了。 这次两人并没有太多的寒暄客气之词,艾利克斯直入主题,“这座塔产生了异变。” “请让我进去一探究竟。顶层弥漫着强大的冰之魔息,据我所知贵骑士团内寒冰使用者不多,而我身为寒冰操控者,对此比较熟悉,自身武装又有可克制冰系的「冰炎剑」,所以……” 得到艾利克斯侯爵应许,并听从嘱咐后,菲尔萨转身即入。 塔内阴暗无光,菲尔萨举起佩剑,注入魔力之后,火舌在透明的剑刃中不羁燃烧着,逐渐照亮以自己为中心方圆一米的空间。 “原来这里还遍布在四周的透明丝索。” 他摘下其中一条,发现丝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锋利与坚韧,不可用来切割迅速移动的猎物。 “这到底有什么用处呢?” 他摇了摇头不再考虑这么多,继续赶往顶端。 数刻过后,到达顶层的他发现高空中乌云已经密布,只看得见闪电却听不着雷鸣。 十二尊散发明显魔气的雕像,分别矗立在塔顶的六个角上,凶面獠牙,形象各异。 “以为……变化成石像的样子,就能骗得过我的魔眼么!” 菲尔萨左手举剑,一发突然的剑气波横扫出去。而离他左边最靠近的那尊假雕像,来不及现出真身便被击成石块碎片,掉落到塔外。 与此同时,另外十一尊雕像——准确来说是十一只青面恶魔,纷纷褪下虚假的外貌恢复原来的模样团团围住猎物。 在这个高空的修罗场上,菲尔萨挥舞着红蓝两道光,以极快的速度斩杀恶魔。 蓝冰的寒光,红莲之火光——紧握在主人双手并非实体的双剑,而是由一柄叫做「冰炎剑?佛兰赞恩」所幻化出的双生幻影。 它们就像拥有自我的精灵一般,寒雾与炎雾交错着蔓延至空中。 拥有双重极端的属性、且剑刃并没有固定的长度,以及如空气等同的重量——集以上优点于一身的幻影态冰炎剑,便是菲尔萨的标准驱魔武装。 火光与冰辉的交替接击,那从掌中利剑划出的赤与青之轨迹,光是视觉上就让人眼花缭乱,光彩夺目。 剑光疾闪。不消一会,在幻影双剑的乱舞之下,满地皆是墨绿色的恶魔的残血,而他的双剑则全然没有染上这样的污染之物。 赤与青看起来依然是那么地纯粹。 存在于塔顶上的十一只恶魔成为了菲尔萨的剑下亡魂。 为了不虚耗魔力,菲尔萨让冰炎之幻影重新变回原来的实剑形态,同时让剑内的火舌熄灭消去。 失去魔力维持的冰炎剑现在只剩下一具透明中空的冰魄。 正当准备收剑入鞘之时,他注意到了另外一位刚到来的来访者。 那是一个银发的健壮青年,身披灰色披风,披风下的银翼团服让菲尔萨引起注意。 半隐于腰间却散发着明显神圣之息的银灰色巨剑,昭示着主人的圣职身份。 鉴于此独一无二的外貌以及武装,他心想这个人应是银翼的将军凯雷瑟?歌罗利亚。 来访者不问缘由,提剑而上。 “魔君……你还真是年轻啊。” 没错,他的圣剑所指的目标正是菲尔萨。 其来势之凶猛,犹如来自沉闷天空中的一道耀光疾雷。 尽管菲尔萨在千钧一发间已经举剑抵御,可是仍然受到巨剑重击的他,不由得向后滑了好几步。 “这个人……很强!”菲尔萨暗叫不妙,在这个时候,居然被凯雷瑟将军发现了自己的魔族血统。 可是,从刚才的酣战直至现在,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面临恶魔且怀着除魔决心力拼敌人的凯雷瑟?歌罗利亚。 回应着主人的决心,纹徽「耀之千鸟」开始放散光辉。 此时目睹纹徽辉煌的菲尔萨,其动作有半分迟疑,更加心惊。 将军居然要对自己使用纹徽的力量了! 看来将军除魔的决心非常坚定,不论是队友还是陌生人,只要流淌着魔性之血,凯雷瑟都必定会斩杀除之。 将军的剑技精湛,圣剑贝尔加雷德挥动起来完全不迟钝,而且与此相反地灵活轻盈,让菲尔萨毫无还手之力。 更之,他已经动用了纹徽的力量,打算在下一击结束战斗。 就算自己拼上纹徽去对抗,也不一定有多大的胜算吧。不不,对方既不是敌人又不是恶魔,自己绝对不能随意动用本是用来驱魔的力量。 菲尔萨时刻告诚自己,赋予自身的幻之力并不是用来力拼与自己怀有相同夙愿的将军凯雷瑟。 这可是自己身为骑士坚守着的底线,不可受到随意的动摇。 就在菲尔萨尚且犹豫的那一刻,凯雷瑟那边已经被耀眼的光芒掩盖,随后光之罩又碎成数千只雷光之鸟向自己飞袭而来。 从塔顶端掉落至地上的滚滚碎石,引起了巡逻骑士们的注意。幸好,他们并没有因高空落物而受伤。 “这是怎么一回事?”其中一个人喃喃自语。 在塔的顶端。此时菲尔萨负伤倚靠在残存的一根柱子旁,即使是战败也毫不后悔。 那个高大的身影面临着自己,他举起巨剑,打算了结。 天空在悲鸣,风雨在咆哮。空气骤然变冷,气压像是收缩起来一样往同一方向凝聚。 比前一刻遇到的还要巨大的异变,足以让凯雷瑟停下了动作。 翻覆的乌黑云海,以及近在眼前的电闪雷鸣,一切不吉征兆预示着魔族真正的君主,将要降临。 一串暗雷坠落地面,把塔顶铺设的坚硬石地板砸得凹凸不平,碎石翻飞浪滚。在这猛烈势头中夹杂着的,是一股降至冰点的窒息之气。 “你是……” “艾利维尔的继承者,还记得第一句预言吗?本君应时之纹徽而苏醒过来,特意过来会一会被时之纹徽选中的勇者了。” 天上的暴雨似是接受了寒冰之气的魔化,逐渐凝结成片刃一样的数千冰花,并盘旋着吹向大地,吹向逆时之塔的最顶端。 在这个高空的战场上卷席起前所未有的冰华岚暴。 面对着飞来的锋利片冰,凯雷瑟用手臂护住了脸。 在魔君的操控之下,所有具备寒冷属性的事物。不管是风、雪、冰还是雨,都是其手中的玩物,都是袭敌的武装。 仅是接住魔君的冰华岚暴就已经异常吃力的凯雷瑟,就连反击的机会都寻找不到。 他勉强睁开眼,手中的巨剑带着银光剑气,一把扫开袭击之物。在眼前稍微不迷乱的这么一瞬间,凯雷瑟怒视着魔君。 更让他着实地恐惧的,却还是魔君那副由冥炎淬炼而出的冰之面具,火炎燃烧一样的摇曳狂乱之形,凝结在最扭曲的那个状态之时、尽显威严。 为了克服由内心而生的无谓的恐惧,凯雷瑟举剑同时定了定神,随后突袭进攻,施展一个最快速度的瞬步前冲。 可他全然没有注意到魔君面具下的阴笑。 临着逆冰花流而上的凯雷瑟,魔君毫不慌乱也毫不犹豫地,把右手搭在左腰间的佩剑剑柄上。 当凯雷瑟与他离得更近、以至于注意到这个危险的预备动作的时候,内心后悔着却已经来不及了。手中的圣剑仍然遵从着主人的命令,不惧一切往前冲刺。 那是迎着凯雷瑟正面的犀利的拔剑一击。 由剑生成且带着冰之魔息的冲击波,迅捷地往四周扩散,毫无死角。不仅凯雷瑟被冲击波击飞,就连四周的瓷砖石柱也应声粉碎。逆时之塔的顶端,也因着这一剑式顿时崩塌了半边。 凯雷瑟身负重伤,瘫倒在地下动弹不得; 圣剑已经脱出手外,斜刺在石壁之上。 魔君在面具下表露出一副略显失望的神情,感叹银翼的战力不如当年。 正沉思着的他,随手一挥,在四周本来散开着的冰花迅速凝聚成一个冰盾接下了来自左旁的袭击。 没想到冰盾被火舌击中后顷刻碎裂。魔君半吃惊地向左旁一瞥,发现菲尔萨正持举着完全显露出火之幻影形态的冰炎剑,直指魔君。 同为魔族的两人一阵冷漠的对视。 “你,为什么要帮助人族?难道你不知道在你体内流淌着的,是魔族之血?” 魔君动怒地斥责着菲尔萨,对相杀的同族感到极其失望。 魔族君主居然会少有地动怒,使用斥责的语气,看来那个少年绝对与魔君有所牵连。 凯雷瑟在意识尚且清醒的最后一秒,这样想着。 菲尔萨对着魔君的质问不以为然,“你是谁?我对恶魔的仇恨,比存在自身体内的魔族之血还要浓郁百倍!” 提起这些,他手中的炎之幻影呼应着主人的怒火,旺盛地燃烧着。 “菲尔萨,本君对你极其失望。魔族引以为荣的血脉,并不是你这种仇恨的程度可以比拟的。 记住本君的名字——佛雷德?丹利泰尔,下次见面的时候,本君希望你会重回魔族,并纳入本君旗下,成为「贤者」之一。” “丹利泰尔?这个姓氏……你究竟是……” 菲尔萨正欲追问下去,可就在这时,他被远处传来的一个沉闷的老头嗓音强行打断。 “居然想要这个小子成为我们「六贤者」之一?魔君,您未免太会开玩笑了吧?” 从空中,一串暗黑之雷击打在佛雷德的后方,并从中现出了一个鹤发老者的苍劲身影,他对魔君的「玩笑」嗤之以鼻,夸张地笑着。 “这就是,魔君口中刚才所说的,「贤者」?”菲尔萨不敢放松警惕,以最大的力度紧握手中的炎之剑。 不知什么时候,一团火球坠落地面。一个壮硕的青年,其四肢燎着纯炼的火光,面露强烈的杀意从中走出。 “瞧见你手中那黯淡的火之幻影,还真是羞辱了我等炎之使者。” 另外四尊「六贤者」也随后驾到,但都对菲尔萨这般弱小的敌人毫不在意。 因此没有多言,只是把身影隐在魔君的披风之后。 “本君的魔将们,你们也醒来了么。” “区区一个十字封魔阵根本不算什么。要不是一个自称是圣骑士的家伙在老身身后施袭……”把话说到一半,苍劲老者忍不住弓腰咳嗽了一下。 “老头儿,养好你的病再出来献丑吧。”火之青年不顾辈份调侃着老者。 “你们都——退下,不要让本君再听见你们的闲语。你们都先回去白银圣殿,等候本君的归来。” “遵命!” 身后六种不同的声音,其中有男有女,回应着主君的命令。 六尊贤者的身影逐一随着瞬移法术的施展而消失,直至最后一个…… 那个操炎之青年,临走前转过头,面带强烈得让人不由颤抖的杀意,向着菲尔萨挑衅道:“艾尔方斯,你的心脏就由我来亲自捏碎!” 说着,他举起闪耀火光的右拳,重砸地面。 火拳的力量波及整座逆时之塔,使得一切都强烈地震荡起来,其震级甚至比地震的最强烈的程度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数条迸发出熊熊烈火的裂缝,大大小小,随处可见,并且还在不断地生成。 仅整个塔顶,已然被火海吞噬。其余的火舌也像饥饿的猛兽一般,沿着塔的外壁爬行并肆意吞噬着。 身在底端的艾利克斯侯爵首先发现这个不妙的态势,可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当他意识到不妙的那一瞬间,逆时之塔已经崩溃,碎石残瓦带着火星,火之雨一样落下。 为了附近居民着想,不让他们被带火的砖瓦砸伤,骑士只能放弃逆时之塔,全身心投入保护附近居民的紧急疏散当中。 他们——骑士以及平民们,只能眼睁睁地见证,这座历史之塔的在火海中倒塌、从范伦铁诺公国的土地上遗憾消失的景状。 - 附:菲尔萨的旅途日记-第二页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水之月二十日…… 在我骑士团身居将军一职的凯雷瑟,不问缘由地对我发起猛烈攻击,估计是已经发现了我的魔族血统了吧。 最近应该不能再回骑士团那边了…… 今天身负重伤,凌晨醒来后感到胸间一阵钻心的疼痛,在写日记时仍然忍受着这样的剧痛。 当然比我更为严重的我想应该还是将军凯雷瑟。 因为他好像是被冰剑拔击直接命中了。 魔君佛雷德自传说中的北伐一战后再度苏醒,并带来六名强大至极的魔将,自称「六贤者」。 时都的名胜古迹逆时之塔,在其中一人的重创之下,被全然吞噬于火海之中。 魔君的气息很让我熟悉,并知晓我的名字,其姓氏也和我一样,他是我曾认识的人吗? 第573章 (艾尔方斯篇)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二三年…… 众所周知,热闹非凡的今天是时之都的一年一度的喜庆「丰收之日」。 特别是这里的居民,他们都清楚并都热切期待着。 据说是雪之女神斯诺瓦亲眼目睹了时都人民长期以来撒播下的努力与汗水。于是再临时都并带来了天之恩惠,以慈爱之心降福于民。 以上是广为流传于沃明贝勒的传说之一。 自立都以来,沃明贝勒的人们一直都非常信奉这位传说中的女神,多多少少也有时都建立在一片冰雪之地的原因。 在这片冰雪之地上,种植一般的农作物的话,存活会变得很困难。 所以硕大的丰收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异样的瑰宝。 自发现新的耐寒作物并大量引入种植后,这座立于冰雪之上的古老之都开始蓬勃发展,硕果均在每年的丰收时节如约而至。 长期定居此处的老人们亲眼见证了这段艰辛的历史。 于是他们对丰收时节的到来与庆祝很是重视,其程度甚至不亚于新禧之年的喜庆。 而来访于此并适逢为庆祝丰收而举办的「瑞雪丰年」庆典的少年与少女—— 艾尔方斯与普莉西亚,也与其他人一样投入洋溢着的活泼气氛当中。 一直由于家规严厉,从未被允许过出远门的贵族少女普莉西亚,这次可谓是大开眼界了。 “咦?这种红得像火的果实,怎么不曾在王都里见过的呢?唔——尝起来有点甜又有点酸溜溜的……” “喂,艾尔方斯,那个人的着装好奇怪哦,你看看那个大叔,臃肿的穿着看起来像个染上了蓝色颜料的包子!” “咦,那个东西……” 同样怀着惊异于新事物的心情的艾尔方斯,其程度完全不比于此刻满溢激动之情的普莉西亚,所以只能在一旁陪笑着。 旅行的珍贵之处就在于,能够在各个地方尝到各种新鲜的事物,邂逅各式各样的人,并从他们身上获得独特宝贵的经验经历。 普莉西亚小时候曾从书上读过其他旅人写下的旅行日记,读过他们的经验与经历,也曾幻想过终有一天,与自己的家人,一同外出把王国大陆游玩一番。 后来她才知道这样的幻想并不现实,终究只能是梦想。尽管如此,这个幻想如一颗等待发芽的幼种,一直埋藏在内心的最深处。 直到从长辈眼皮下偷偷溜走出门的那一刻,才真正发芽、真正实现。 普莉西亚正大步走在正街上,雀跃地向同伴少年述说着自己内心的欣喜,以及对旅行的向往之情。 对于少女所说的这些,艾尔方斯也是同样这么认为的。 艾尔方斯是被圣龙黛丝菲尔在雪原中发现并拾起抚养的少年,在此之前他也曾一直居住在雪原里的冰之宫殿当中,陪伴于圣龙左右。 黛丝菲尔先是对这个被遗弃雪原中的婴儿心生怜爱,在他的逐渐成长中又对他宠爱有加。 她曾想过要把艾尔方斯培育成一代的英雄。 于是化作人形,以一己之力教授了他许多的知识,包括当今王国学者所懂得的。 甚至是古往今来也不曾有人懂得的各种秘识。 艾尔方斯在今后所展现出来的杰出的领导才能,以及运用于王国抗战中的极其丰富、变化多端的战术战略,也正是源于黛丝菲尔的心血传授。 可不尽人意的是,艾尔方斯在剑术方面的表现甚是糟糕。 情况可以说,他那超于常人的剑术天赋却与他挥动手中剑的愚钝姿态有着天壤之别。 黛丝菲尔曾经尝试过她所了解的一切锻炼的办法,可艾尔方斯始终像是一块顽石一样,毫无进展。 最终无可奈何,她决定让艾尔方斯踏出布利扎雪原,到王国大陆四处历练,同时要他自行苦修剑术。 黛丝菲尔万般地不放心,思前想后,最后还是为他刻上了纹徽「极北之辉」。 尽管她不知道艾尔方斯到底能否真正发挥这个最强印记的全部力量。 虽然这般艰辛的旅行,对于一个剑术与心智尚未成熟的少年来说的确是残酷了些。 可是,一个人想要这个乱世中有一番作为的话。 尽管那将是一条满是荆棘的路也必须得脚踏实地地走过去。 不经历这般苦难,即使是金子也难以发光。 事实上,艾尔方斯是被黛丝菲尔赶出来的。在外出之前,艾尔方斯曾嚎嚎大哭地跪下,抱着她的双腿怎么劝说也不愿离开,她也只好下狠心把他驱赶出去,并不再允许他踏入冰之宫殿一步。 艾尔方斯曾满是悲伤地对普莉西亚说「再也回不去了」的原因就在于此。 就在今天,时都中最盛大的日子,也可以说是王国大陆中最为庞大的喜庆,艾尔方斯第一次见识到了布利扎雪原外面那广阔的世界,各类新鲜的事物,以及各种的人群。 让他初次体验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旅行,也让他暂时忘却「离家」之痛,放下「思乡」之苦。 繁华的大街上,满挂着闪烁这七彩之光的魔晶石装饰品,以及精致无比的闪耀灯烛遍布在开张的店铺之前。 一个广场之中,一群人在围着冲天的大篝火跳起了喜庆之舞。 跃动之影映在地上,照在夜空间,随着摇曳的火光一起疯狂着,快乐着。 受到了当中一些人的热情邀请,少年与少女当然也加入其中。普莉西亚牵起艾尔方斯的手,成为舞队中的一双。 醉心于此等其乐融融之景的普莉西亚,甚至拉着艾尔方斯脱出原来的队列,与他跳起了一支高贵的王族之舞。 素色的羽衣迎风飘动,与火相衬。 两人在群众间迎来了热烈的掌声。 步伐轻盈流利的少女与动作笨拙得可爱的少年,一时成为广场中舞之盛宴的话题。 艾尔方斯暗自想道,身为贵族的普莉西亚。于这群普通民众之间,真是玩得不亦乐乎。 由于确认了三件事,所以普莉西亚玩得很是尽情,心安理得。 第一,她察觉到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黑之骑士——雷,正在不远的高处看护着她。 第二,她确实体会到了旅行的快乐,懂得了其真正的含义。这些经历与体验,是从书中的文字里所不能汲取的。 再之,她坚信,她已亲眼证实,存在于范伦铁诺的王国盛景,绝非虚假之物。艾尔方斯这回定是多心了。 是的,没错,时都的光景就今晚来说,可谓是大陆内最盛大的了。 这最后的一夜,作为王国时期内尽显繁华的沃明贝勒的最后一夜,将以惨剧收场被铭记于史册中。 如此光辉的一瞬间,尽管下一秒所迎来的将会是破灭之门的开启,也被历史学家们以冷静而客观的文字描述记入历史通鉴之中。 - 与人们一同跳舞的艾尔方斯,在玩乐间约莫听见一声奇怪的惨叫,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歌声淹没了。 也就直至刚才的那一刻,一个平民竟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一般,踉踉跄跄地靠近中央,并投身入他面前那烧得正旺盛的巨大的火堆中。 没错——这个人并没有头; 准确来说,他已经失去了头颅,就连颈部刚被割断的动脉都还在喷射着血柱。 可尽管如此,他的残肢躯体却还像是若无其事般,行走着,直至步入火堆,引起一行人的失声惊讶叫喊。 这个无头之人的所走之处,每一步,都印着沾血的歪斜脚印。 这些脚印以及在火光中摇曳的灰烬正是他存在过的最后的痕迹。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先前一刻仍不亦乐乎、心安理得的普莉西亚,受到这一血腥的情景的深刻刺激,呆若木鸡。 正想喊醒惊呆了的普莉西亚的同时,艾尔方斯发觉有人正拍着自己的肩膀。 一转头,发现原来是刚才热情邀请自己加入舞列的大叔,便失声地好心提醒着:“小心!这里有……” 没想到,不等艾尔方斯说完,这个已经变异的大叔张开了满是锋利尖牙的血盆大嘴。 这个大叔的身躯突然剧变得健壮巨大,甚至可与熊类魔物的体型有得一拼; 衣服被涨破,其露出的肢体黝黑并过半地覆盖着鬃毛。 他以野兽的蛮力扑倒艾尔方斯,并满是兴奋地活动了一下嘴边的肌肉,秀出残存血迹的尖牙,准备享用猎物。这一惊变让少年拼命挣扎,却依旧被强压得不能动弹。 放弃无谓挣扎、准备等死的艾尔方斯猛然被魔物的惨叫惊着。 当他颤抖地睁开双眼的同时,血花就在近于咫尺的眼前绽开,暗红色的血滴飞溅到脸上,甚至是瞳中。 这只想要吞食同伴的魔物,被远方的普莉西亚以一支高度凝聚着风之魔法元素的利箭命中头部。 顿时失去了活动能力,同时也失去了生命。 普莉西亚上前把惊魂未定的艾尔方斯搀扶了起来,“喂,你没事吧?” 与此同时,魔息浓郁。像是响应了某个主人的号令一般,夜空中翻飞起众多的魔翼之影。 从高处,传来怪异的鸣叫以及用力而为的翅膀拍打声; 从远处,已蔓延至此处的腥血之气扑鼻而来。 普莉西亚还察觉到,不断包围着的魔物,还有……已经产生变种迹象的人类。 不能再把它们归入「人类」范畴了,断定它们为一具具行尸走肉实不为过。 藏在阴暗角落之中的盗贼、刺客们,肆意放笑,用邪灵幻术操控着已经死去的群众们,袭击着两个年轻人。 时都围困于魔物与敌人的掌中。他们所觊觎的宝物,也落在掌中,无法逃脱。 到底该怎么逃出去呢?普莉西亚四周环顾,同时思索着。 她在无意中瞥见艾尔方斯那双决绝的眼神,他似乎了解到隐藏在这次惊变背后更深的含义。 “普莉西亚……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可是……总之,先跟我来。” 普莉西亚先是凝聚魔力,放出巨大却不可视的风墙,以此阻碍从前方靠近的变异魔人。 随后她拉着艾尔方斯,逃入一条空荡小巷,躲开魔物徘徊的足迹,一路奔跑到一间破旧的粮食仓库中。 探出半个头望见破窗外,那群民众,那群心灵已被魔性全然侵染的民众们,互相厮杀、啃咬,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刚进仓库的普莉西亚几次都想冲出仓库外,意图阻止这惨绝的状况继续发生,但都被艾尔方斯竭力拦下。 普莉西亚正心疑着,在这个全然暴乱的时候,皇家骑士团居然还是毫无动静。 “那个……”艾尔方斯气喘呼呼,还未从奔跑的疲累中恢复过来,“对不起,一开始是我骗了你……现在这个紧急关头……我必须和你说说……关于「北之盗贼团」和其他一些最近才出现的刺客们的详细。” 普莉西亚取下腰间的皮质软水壶,摇晃了一会,递给艾尔方斯,“好好好,我听着,你慢慢说。” 畅饮一通,饱足地擦了擦嘴,并深吸一口气后,他解释着:“看见刚才民众异变的那一幕,我就明白了,那些民众,早已在异变前被盗贼尽数杀害。不仅如此,他们还被暗中隐藏着的死灵术士们用幻术操控着,意图袭击我们。” “也就是说……今晚我们所看到的所有东西,包括游街、庆典和舞宴等的大型活动,都是……” 说到这里普莉西亚哽咽了,无疑这是一种相当的讽刺。 “对,那只是死灵术士们操控「人偶」所表演出的幻象而已。”艾尔方斯不忍心再打击少女,对王国的繁荣安定一直深信不疑的她,已经伤心得泪流不止。 “怎……怎么会这样……那么,皇家骑士团他们人呢?这个时候为什么不出手阻止?” “你……看到了活着的骑士的踪影吗?估计没有吧。就算看见,那都是已成一副丧尸的模样了吧。想必,他们都沦为死灵术士们的人偶了。” 前一刻艾尔方斯在奔跑之时,偶尔发现几个皇家骑士,那时他们正躲在一条小巷的深处,眼发青光地啃食着自己的同伴。 “居然,连骑士团也……全灭。” 艾尔方斯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安慰着。 “而那群盗贼刺客们的目标,我想你也猜出来了吧。没错,他们的目标就是我手中的黄金短剑。 实际上这柄短剑,正是冰之圣剑「丹利泰尔」的雏形。不过很可惜,现在的我……不可能召唤出冰之圣剑,更不可能驾驭得了。” 普莉西亚陷入沉默。 “可以说,盗贼与刺客们做这么多手脚,其目的就是我,以及我手中的圣剑。让时都陷入灭亡状况的罪魁祸首吗……正是我呢。” 艾尔方斯自嘲并愧疚着,同时在心中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普莉西亚,现在我先把圣剑交给你,接着我出去作诱饵引开它们。趁着那个时候,你尽快逃离沃明贝勒。” 听见这个建议的她,凝视了艾尔方斯一阵,随后愤怒地一手挥下,扇了他火辣的一巴掌。 艾尔方斯被她这一突然的举动惊吓了一跳。 “笨蛋,谁要你独自留在这了!最起码,要一起逃出这座被魔物攻陷的都市!” “可是这样的话……不可能的,两个人一起存活的机会,很渺茫的!” “你……现在想要无故打破我的承诺吗!我说过,作为同伴,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 “你……不是说圣龙黛斯菲尔抚养你的吗?如果让她知道你现在这副懦弱得要放弃自己生命的模样,她会高兴吗?” 尽管少女还不是很相信圣龙的存在。但就这个危急的关头,无论是什么的样话语,只要能让艾尔方斯打起精神、不放弃自己,就都无所谓。 艾尔方斯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惊觉,并喃喃自语着,“对,我必须要回去见她。” 普莉西亚一把紧抱住艾尔方斯的双肩,伤心啜泣着,“所以,不要再说什么「一个人逃出去」这样残酷的话了……我们是一起经历过旅途的同伴,所以,一起逃吧。” 最为伤心的莫过于普莉西亚,两人旅途的第一天、今晚的玩乐,连同曾经一直坚持的「不败且安定繁荣的王国」的信念化作一抹泡影。 于是艾尔方斯不再有过多悲观的言语,他只是默默地,竭尽所能,安慰着在怀中哭泣的少女。 - 大街的每个角落几乎已被斑驳的鲜血染红。 邪恶之焰蔓延沃明贝勒,遍地都是沾血未干的横尸残躯。时都民众的灵魂,也被践踏在这条浸染着冥府之息的街道上。 一夜之间,血光挥洒在这座死都之中,变异的人类尽显魔性,化作极饿的魑魅魍魉,争夺猎物,互相厮杀。 “注意不要靠近那些尸体,虽然那些已是死人,没有了生命迹象,但还是可以被死灵术士们作为人偶操控起来的。” 与普莉西亚一同疾走在空无一活物的这条时都主街上,艾尔方斯小心警醒着同伴。 “那些死灵术士们……居然会有这样的能力!可是我们无论在哪里,都看不见他们的踪影。” 他们本是隐藏在阴影之下的恶徒,只需身处暗中,以黑暗邪术去操控已死之物即可,故不必特意现身,作为敌人的活靶子。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时都城正门好像不是在这个方向吧。”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普莉西亚快步如风,如果不是被她拉拽着手的话,艾尔方斯根本跟不上她的步伐。 “这个时候,正门那边肯定布满了魔物。所以我们要从另外一个门与我的随从会合,再一起逃出。唉,联络了这么久雷,怎么还没见他出现的呢?” “不,他好像就在前面……” “啥?” 普莉西亚重新仔细凝视着前方,确实发现了那个魁梧得如猛禽般的漆黑身影。 似乎他就这样站立在一堆涌来的魔物前方,纹丝不动,他手中的锋利长剑已沾满了未干的血迹。 “雷!” 遇见随从的普莉西亚,激动着正想脱开艾尔方斯的手,与前方的同伴会合。 “小心!” 细察出雷的姿势有些许不对劲的艾尔方斯,几乎呼喊般地警告着普莉西亚。 雷,他颤抖着身子,姿势骤然变得异常扭曲。 就像是用细丝绳索吊起关节、被操控着一样。 他生硬地转过头来,用充满血丝的双眼与普莉西亚对望。 她的随从,满身尽是斑驳的血迹以及数十处接近溃烂边缘的残破咬痕。 “雷……你,怎么了?” 他那早已被利刃割破的喉咙,发出近乎嘶哑的悲鸣,无法回答。更确切地说,雷早已在与丧尸的搏斗中死去,现今则沦为受死灵术士们任意操控的人偶。 在雷扑过来的那个瞬间之前,普莉西亚被艾尔方斯猛地推进小巷里面,并失足跌倒在地。 而艾尔方斯自身则被雷紧紧擒住喉咙。 他用尽蛮力,欲置艾尔方斯之死地。 被掐得透不过气的艾尔方斯,在腰间摸索着,拔出短剑,用尽力气砍下掐住自己的其中一只手。 获得一丝良机的他接着一脚蹬到雷的胸膛间,将他一把踢开。 艾尔方斯挣脱了雷的束缚后,颤抖地举着沾血的短剑护身,呼吸起伏颇大,并注视着已经变异得面目全非的黑之骑士雷。 “——圣剑「丹利泰尔」,终于出现了。” 高空中传来一个阴险的男声。紧接着,一个异域装扮的刺客,从一座建筑的房顶一跃而下。 这个充满杀意的褐发青年,在其每个指缝间均夹着一支匕首。 “把你手中的玩意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过你,让你逃出这座丧尸之都。” 艾尔方斯举着短剑不肯松手半点,反而握得更紧。 很明显这个刺客就是操控着死去人们的死灵术士头目,并对艾尔方斯手中短剑带有明显的掠夺之意。 “小孩,我数三声,三——” 一支锋利匕首从刺客的手中飞掷而出,刺中他的膝盖。艾尔方斯失去重心一把跪下。 “下一支将瞄准你的心脏哦,如果再不交出圣剑的话!” 艾尔方斯强忍着剧痛,仍然无动于衷,瞳中倒映着与平常的懦弱截然不同的坚决。 于是,刺客第二次将匕首投掷过去,不同的是这次来得更加迅捷凶猛。 艾尔方斯集中精神,凝视迎面而来的利器,看准时间一挥短剑,将匕首劈开。 没想到短剑锋利无比,仅仅是一个挥击。 而且还是艾尔方斯这个力度大不到哪里去的少年发出的挥击,都可以把坚硬的金属匕首劈开两半。 虽然勉强成功地截下这支匕首的袭击。 可是他的左肩,却还是受到陆续而来的另外一支匕首所刺伤。 “我可没说过,第二次只投过一把匕首过去吧。”死灵术士戏弄般笑道。 艾尔方斯顾不得捂住涌出鲜血的伤口,两手紧握短剑,直指敌人。 面对着受伤却仍是顽固的少年,死灵术士的笑声从低沉逐渐变为刺耳,且越加阴险。他把玩着手中剩余的几支匕首,以摆弄生命为乐。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一……” 未等说完最后的「一」,他惊觉四周的风息急聚,形成岚暴,将徘徊大街上的丧尸,连同所有散落的东西一并吹起卷起,盘旋了几圈最后甩到远处的各个角落。 这股强大得足以驾驭飓风的魔力,正是来源于从小巷中走出的普莉西亚。 在这前一刻,褐发的死灵术士凭借黑暗魔法,改变由自身作中心、方圆一米内所有事物的重量—— 这样的效果作用当然包括死灵术士自身。 受到黑暗之力诅咒的事物,侵染上邪恶之息,无视强风的吹劲。 这个强大的死灵术士,绝对是棘手的对手。普莉西亚这样想着,准备再次去驱使风之息。 她胸前的纹徽「神风之证」,透过轻薄的白色羽衣发着翠绿色的光辉。 “纹徽……的力量……啊,普莉西亚,小心你身后!” 少女被隐藏于身后的一只无头丧尸勒住了颈部,捉住了一丝偷袭机会的死灵术士,毫秒之间利器出手,刺中少女右胸,发亮的纹徽像标靶一样被刺穿。 少女一声惨叫,风息因纹徽之力的骤然无踪而消散。 艾尔方斯弓腰躲过死灵术士朝自己方向放出的利器之雨,不顾膝盖的伤,迅速逼近受伤的普莉西亚以及那只紧勒住她的无头丧尸。 这只魔物用仅存的右臂勾住普莉西亚的颈部,残缺的左臂不知所踪。尽管这样,力度还是大得让受伤的普莉西亚不能挣脱。 艾尔方斯用锋利的短剑,从手关节处割断魔物的右臂,并用肩膀将其撞开。 无意间触碰到肩上伤口的他一阵剧痛,但仍是搀扶着少女,一起逃入那个阴暗的小巷中。 两人从小巷的另一个出口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城都东门的方向奔跑着。 时都有三座城门,分别是作为城郡正门的南门、作为运货马车出入地的侧边西门,以及东门。 事到如今,已经不管这么多了,哪个出口离自己近就前往哪里,只要逃出了这座死都,就还有存活的希望。 艾尔方斯脱开了普莉西亚牵着的手,失去气力跪倒在地。 “我……快不行了,不如还是你先……” 普莉西亚心知他又想说那些让自己弃他不顾先逃脱之类的话语了,立刻打断道: “不要再说了,快点站起来!你要是一直呆在这里的话,我也和你一起留在这里好了!” 普莉西亚那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感情,让艾尔方斯的内心涌起一阵感动。 他不顾膝盖的伤痛站立起来,紧握住普莉西亚向自己伸过来的右手。 直到这个时刻,黎明已悄然降临。 第一缕阳光透过东门照入这座已沦陷为丧尸之地的死都沃明贝勒。 东门的出口之外是一片染满雪色的翠绿树海。 成功逃出这座废都,两人松了口气。虽然他们俩的脚步缓慢了下来,但还是以最低限度的奔跑速度迈进树海中。 “我可没有耐心和小孩子们玩捉迷藏哦。赶快给我滚出来!” 树海中,依旧回荡着那个褐发术士的阴险毒辣的声音。 “可恶……以为逃出了时都,就可以逃出死灵术士们的手掌心了。结果……” 与艾尔方斯一同躲在一颗大榕树下的少女,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撕下了衣角先为受伤的艾尔方斯包扎膝盖处涌血的伤口。 “普莉西亚……” “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千万别放弃。”普莉西亚猛然打断了艾尔方斯。 “我并没有放弃,我想说的是,我们俩分开方向逃脱吧。”艾尔方斯正色道,这次的语气比以往更要严肃。 “唉?” “我想到了一个逃脱的办法,可是,这个方法只对单个人奏效。我想,你自己一个人应该可以借助风的力量迅速逃离的,而我不同,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我逃脱出他们的手掌心。” “不懂,你的话我不懂!” “我们就在下一个岔口分开吧,你走右边,我走左边。放心,我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死去,我还要回去冰之宫殿那找黛斯菲尔!” 这次,少年的态度甚是坚决。 艾尔方斯终于说服了普莉西亚,并承诺,成功脱出树海休养好病伤,并回去找到黛斯菲尔之后,立刻前往王都去找回普莉西亚。 “我们……「拉勾」吧,这是我昨天在沃明贝勒里,从几个小孩那里学会的。据说两个人拉勾的话,承诺就会实现。” 她小声并害羞地提议着。 “好。” 临别前,少年与少女,为了他日的再次相见,郑重地互相勾起尾指,希望这个承诺可以如愿以偿地实现。 往日出方向奔跑的普莉西亚,不断向后回望艾尔方斯,直至两人互相再也无法看见对方。 尽管一路以风之加持的魔法效用疾走着,那股危险的气息还是越发逼近普莉西亚。 想必是那个难缠的敌人,逐渐追上她了。 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说明艾尔方斯那边已经脱离危险。 没有人告诉过她,死灵术士只有一个人。 话说,艾尔方斯所说的「自己能够逃出去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呢?直到临别前,他都没有详细告知她。 莫非……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逃脱方法?普莉西亚回忆起来,艾尔方斯所前往的方向的尽头,是一片悬崖绝壁。 糟糕,自己糊涂一时,竟然会被那个笨蛋骗了! 当普莉西亚回头,正焦急着想回去寻找艾尔方斯。却赫然发现,那个正逐步靠近的死灵术士阻挡在路中央的身影。 “找到你了,少女。”发现猎物的术士咧开嘴笑着,手中仍是把玩着几支匕首。 普莉西亚后退了一步,如今的状况真是进退两难——继续往后方向奔跑便可以逃生,可普莉西亚又放心不下艾尔方斯; 若想要沿着原路寻回少年,就必须先打倒面前的敌人。 “那个小子,估计我的手下正在热诚地招待着他呢。你们俩——是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普莉西亚公主殿下。” 面对不断逼近的死灵术士,受伤的普莉西亚仍旧打算全力迎击。她已经没有时间和空闲去理会,为何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被对方发现这样的小事了。 二话不说的她,利用魔力让四周扬起了势头可与岚暴匹敌的风之力。 就算自己全力一拼,也未必打得过面前这个强大的死灵术士。 可是……也许正在这时,艾尔方斯也面对着同样危险的敌人吧。 艾尔方斯除了懂得一点点的体术之外,完全不会魔法,剑术也完全谈不上是熟练。 必须要回去救他!普莉西亚暗自下定决心,风势也因此变得更加凛冽、凶猛。 就在这个风幕完成前的瞬间,几道从不知何处放射出的耀眼光芒,蔓延覆盖了整个树海,让人无法睁开眼。 只听见死灵术士一声惨烈的嘶叫。 光属性魔法对死灵术士这类邪门之士来说,无疑是一大重创。 光华散末,脚下的草地被白芒灼光,雪水蒸发至尽,就连曾经存在于四周不远的成丛树木,都已被耀光吞噬得不见了踪影,而死灵术士也不知往哪个方向逃离而去。 唯一残存着的就是那些仍未消散清光的灼热的魔法粒子。 光之大魔法——圣光之大十字,普莉西亚认识的一个同龄人懂得这种超绝的魔法。 离普莉西亚遥远的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马蹄声,大地因此而震荡起来。 还有那让人怀念的、王之战马的破空嘶鸣。 从前,每当普莉西亚蹲在家门前,半闭双眼打着瞌睡,苦苦等待从战场上归来的父亲之时,这一阵熟悉而又带着霸者之气的马蹄声总是率先出现。 接着,才是那映入眼帘的,父亲骑乘着战马、率领着庞大队列凯旋而归的魁梧身影。 每次跟随着父王归来的还有一个人,是一位与普莉西亚同龄的光之魔法使,自小天赋异禀,仅志学之年就作为父王的得力手下,伴随着征战沙场。 那是个俊俏的金发少年,普莉西亚在宫廷内唯一的玩伴,自童年就开始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往日,女儿总是家中的第一个,迎接父王的归来。 如今则是,父王前来迎接这个因一时冲动离家出走的女儿——普莉西亚的归来了。 “父王……” 普莉西亚此时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女孩,满脸泪花地呼唤着父亲。 范伦铁诺国王带领着一列骑士队列疾驰而来。 经过了接近半个月的寻找,终于在这片树海中遇见了普莉西亚。 国王一把跳下战马,女儿二话不说投入父王宽广的怀抱中。 “范推测得不错,你果然在这儿……不过,普莉西亚,你是怎么受伤的?” 先前一早准备的斥责之言早就抛在脑后,现在他只是关心着女儿的伤势。 于是普莉西亚啜泣着,把在时都的遭遇尽数告知于父王。 “果然还是异地刺客以及盗贼们造的祸。父王现在要去继续追击他们,先让范陪着你,到附近的城镇中治疗伤势。” 接着,王对身后的士兵众喝令:“第一勇士们听令!跟随本王追击贼寇们!” 王在半个月前才从手下处得知,普莉西亚离开王都到大陆探险。 于是一直沿着返程的路途寻找自己的女儿。 途中,王也偶尔听闻到那群最近活跃于范伦铁诺王国的异地恶徒的消息。 父亲再次踏上坐骑,立在王身旁的范,将受伤得几乎晕倒的普莉西亚搀扶起来。 王继续领着士兵众,踏着沙草扬尘而去。 “范……拜托……”目睹父亲远去后,普莉西亚以尚存的微弱之息向身旁的范请求着; “快去树海的另一个方向……帮我寻找一个少年……他是我的同伴,快去救救他!” 范对这个很是让普莉西亚在意的人疑惑起来,“他是谁?” “他是我在旅途中遇到的同伴,既不会剑术也不懂任何魔法,就在前一刻,我与他分开了!我怕他会有危险!所以拜托你……” 普莉西亚居然会如此关心一个普通少年,看来她颇为重视这个伙伴。范心想,这样的事还真是罕见。 “好吧,你说了算,他在哪儿,马上带我去!” 范将普莉西亚扶上自己的坐骑战马,往着艾尔方斯前往的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普莉西亚一直勉强地保持着半分清醒的意识,她那随着战马而飞驰的视线目光,不放过映入眼帘的任意一个角落,急切搜索着那个受伤的少年。 艾尔方斯的血迹,滴落在雪地之上,时而拖沓一片、时而斑驳点点,延伸至那条路的尽头,悬崖绝壁之前。很可惜,至今仍未发现那艾尔方斯的身影。 更让普莉西亚触目惊心的是,悬崖前的一滩大量而又未干的血水。 “艾尔方斯!艾尔方斯!你在哪里?”普莉西亚捂着伤口,四处呼喊他的名字,希望能够听见他的回应。 “笨蛋——好歹也要应我一声啊!起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少女嘶哑的喊声,回荡在整个树海之中,哀转久绝,直至于林中栖息的候鸟再次惊起飞散。 范发现普莉西亚正想不顾一切地前往四处寻找同伴,马上伸手捉紧她的双臂,阻拦着,“喂,你还是负伤之身,不要乱跑!” 可范阻拦不了她的失声呐喊。 遗憾的是,艾尔方斯久久不曾回应。叫喊得力气耗尽的少女,失神地跪坐在地上,沉默不语,只是低声啜泣。 范弓下腰仔细观察那滩伤者留下的血水。 深褐色的鲜血,渗杂至地上融化的雪水当中。原本的鲜血也略显异样,约莫混杂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 看来这潭怪异的血水中并不止有人的血液,应该还有另外一种生物的血液,而且很有可能是属于魔物的。 他又把视线转移至悬崖旁,斑驳的血迹一直延伸至边缘才消失。现在,范基本上可以猜出个大概了。 “普莉西亚,你说的那个少年……应该曾经和魔物打斗过,并且还受了不轻的伤势。估计……他已经掉落在悬崖之下了吧……很可惜,他存活的机会不大。” 普莉西亚顺入范的怀中,痛哭不止。 想必她也早早发现了这个事实了吧,只是内心不愿承认而已。范内心这般想着,同时也为那个不幸的少年感到惋惜。 “范伦铁诺古语有云:「幸运之人自有神之庇佑」。我们也只能祈祷他吉人自有天相了。你先顾好自己的伤势,待他日,我们会再次去寻找这个少年的踪迹。” 普莉西亚一直波动着的心绪稍微平静下来,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晕倒在他的怀中。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二三年——两人邂逅、相识、共同冒险、直至分离的那年,艾尔方斯十八岁,普莉西亚十九岁。 第574章 (公国篇) 忽闪的星星之色,洒满在茫茫的夜幕中。 这个时分的天空、这种让人陶醉其中的夜色、这种美,范伦铁诺大陆中,历经百年依然不变。 位置并没有明显迁移的华丽的启明星,以及各种按照自身特色来进行排列的灿烂的星座星系,组成宏观上的静态之美; 在此间,悄悄映衬着它们的却是那些若隐若现、并缓缓地流动着的无名的点点星火。 观星者在心中感受着——这正是所谓的星罗万象吧。 大字躺在草地上的青年,暗叹许久没有静下心来观赏祖国的星色夜空了。 而「许久」这个程度,对于青年来说,应该是「跨越百年之久」的含义吧。 从王国时代至今,细数起来,时间已经悄然走过了一百三十多年。就算不论其时间的跨度,光是从「王国」跳跃至「公国」这种体制的变迁,就已经是非常巨大的了。 尽管如此,青年的心里异常清醒,他爱着的祖国——所谓祖国,正是范伦铁诺王国,一百多年前繁荣强盛的王国; 而绝非当今,企图以一片和平假象来蒙蔽世人的范伦铁诺公国。 他深爱着自己的祖国。这份感情,无人能及,当今更无人能懂; 直至转生,也丝毫不曾改变。 就是这股深沉的爱国情愫,唤起了青年转生前的记忆。 在王国时代,他曾是直属王室的皇家骑士团之首席团长,一名以视保家卫国为至高任务与荣誉的战士。 直至保卫王国、铲除乱贼的最后一战,皇骑被歼灭,只剩下他孤身一人,面对着叛贼的千军万马。 即使皇骑被起义军击败已成定局,自己也身负重伤,胸膛被敌人的利剑刺穿——尽管如此,身躯也屹立不倒。 那个时候,王国灭亡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记忆唤醒后,青年也继承下了身职团长时所拥有的炎之纹徽以及习得的技艺。 如今的他则是举世无双的炎之操控者。 他发誓要在心中烙印下灭国的仇恨。 于是他重新拾起他活在王国时期的姓名——梵?提泰伦。为了报灭国之仇,为了获得力量,梵才加入魔君旗下,成为六魔将「贤者」之一。 据说魔君在被封印于黑魔深海中的时候,夺取了部分艾尔方斯的记忆,并对这个伪英雄大加赏析。 艾尔方斯,北之起义的领导者,则是让王国灭亡的罪魁祸首。 梵是不会让任何人阻挠在自己的复仇之路上的。 他的意志,并不屈服在当今的任何一个人之下、任何一个国家,他的意志只为古代一个名唤范伦铁诺的王国而生,并为其而战,为其而亡。 梵自知复国无望,所以他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复仇,向艾尔方斯的转生——菲尔萨?丹利泰尔复仇。 正因为他如此地爱着王国,才会积聚如此程度的怨恨。 这股怨恨已经化为心中剧烈燃烧的火焰,永不熄灭。 梵对着星色的夜空,这片从王国跨越至公国并存在至今、永恒不变的夜空,暗自起誓,他对灭国者实施复仇的道路,第一步即将迈出。 -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火之月…… 骑士公会。 躺在伤患床上几天没有好好活动过筋骨的菲尔萨。 在今天,旭日仍未从山头上出来的时候,便早早起来,重新拾起佩剑,恢复往日的剑术练习。 魔脉内的魔力粒子,流动正常; 供给魔力的魔脉,畅通无阻。 由于体内流淌着的是魔族之血,菲尔萨的伤势恢复得比预料中要快。几日不练就略显迟钝的剑技,经过今早一段练习后便马上重回昔日的状态。 其实一切还是多亏了雪莉的悉心照料。 这让菲尔萨忽然想起了范伦铁诺的一句古语。 虽然并不是很记得具体的字句,但估计应该是什么「女性普遍心思细腻,天生具有照顾他人的因子」之类的吧。 反正他觉得这句话很在理,这用来形容雪莉很是恰当。 听团友说过,当时,她一听见菲尔萨受了伤并昏迷不醒的时候,便从准备飞离时都的飞空艇上跳了下来,并借助着风之加持,降落到已经崩塌的时塔附近。 如今是中午时分。在擦拭完身上满溢的大汗后,他更换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衣。 适量运动过后的菲尔萨精神饱满,正披着外套,端坐在公会二楼自己房间的书桌旁,翻阅起今日才派发的公国报纸。 “逆时之塔遭恶徒袭击倒塌,一代古塔遗憾消失。” 读到这个标题,想起当时塔上与凯雷瑟将军的一战,菲尔萨内心仍是有些许心惊胆颤。 那是他初次见识到「纹徽」的力量,凯雷瑟面对魔敌时所完全释放出来的毫不留情的实力。 凯雷瑟将军对魔族之人怀有深深的敌意,实在是无可厚非,只能说菲尔萨「半人半魔」这种处境非常让人尴尬。 事实上,身边的朋友,并不只有雪莉一个人才知道他的魔族身份。 首先要讲的是他的昔日同窗兼挚友赛利斯?狄兰哈特,也是除雪莉外最为了解菲尔萨的人。 在两人同校读书并学习魔武技的时候,赛利斯就发现了菲尔萨的秘密。 第二个则是银翼团长方恩特。 自菲尔萨第一天入团、初次与方恩特会面时,便一眼看出。尽管如此方恩特还是爱惜人才,加上这个少年是被推荐入骑士团的。 于是也没有对他的魔族身份太过在意。 顺带一提,菲尔萨入团的引荐者,正是他在学院读书时的恩师——圣泽尔菲斯。 恩师与凯雷瑟一样,为骑士公会中「殿前十圣将」之一员。 菲尔萨自从学院离开后便没有与老师联系了。 他想,老师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秘密了吧,只是一直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罢了。 也许,老师比赛利斯还要发现得早。 菲尔萨心想最近不是很适合再次与凯雷瑟将军碰面,于是暂不打算回银翼总部。 抛开一切烦恼念头,菲尔萨扭头过去,视线从沉闷的报纸上转移开,注视着墙上的挂钟。 十一点过十分……已经是这个点了,还是赶快整理好着装,准备去楼下参加聚餐吧。 这么想着的菲尔萨,拾起刚才掉落在地的黑漆外套,拍了拍灰尘,认真地穿起来。 他随身携带的武装并不是很累赘——一柄佩剑「冰炎剑?佛兰赞恩」,平时它并没有被注入魔力。 所以剑内的火舌暂不呈现,只是全然一副冰剑的形态。 它的刃则被特制的皮革完好地包裹着,隔绝了来自冰刃的寒气的对外扩散,将其紧锁于皮鞘内。 另外的就是一把银翼骑士的标配——护身短剑,主要用于日常的作业。 这类简便的护身武装,可谓是公国内骑士的标准装配了。理论上虽然不可用于战斗,可是在日常方面,能当作匕首之类的工具来使用,非常方便。 一刻过后,菲尔萨步出房间门,从楼梯走下公会的最下层——聚餐大厅。 刚从走廊进入大厅的同时,一个女服务员前来招呼着菲尔萨,并告知他一件事。 “菲尔萨先生,刚才有一通电话找阁下,是来自银翼骑士团的赛利斯?狄兰哈特先生,说是有要事找阁下。” “咦?” 已经连续两个月不见这位友人了。一听到「要事」,他谢过服务员后,转身离开大厅,跑往公会的电话设备用室。 在范伦铁诺大陆,由于国内的魔导科技才刚起步不久,魔晶石作为能源的用途尚未完全发掘。 所以这类新兴的远程通话设备并不是很普及。 即使是骑士公会此等的大型会所也只存有一台,并且还放置在专门的设备室中。 像酒馆、医疗院一类的公共场所,并不见得会引进如此昂贵却利润微薄的设备。 科学家们发现提炼过的魔晶石液体可用作能源,这个惊天的发现打破过去煤炭矿产占能源主导地位的局面,开辟了一条理想的无污染、高效率的能源新道路; 顺势地,「魔晶工业」也因此崛起。 几百年前,追溯至十三世纪末为开端、十六世纪为兴旺期的那个时段,「文艺复兴」成为了世界轨道的分叉点。 魔法的复苏始于这个人文、精神意识高度觉醒的时期,世界的走向也因此而改变、改向行驶到了一个崭新的境域。 从某个时间点起,科学与魔法,两种互相违背的事物,共同存在,直至今天。 为了纪念魔法的再生,人文研究学家在范伦铁诺的辞典上创造了一个词语—— 「光苏」,由「光复」与「复苏」两个词素合成的新词。 直至现在,这个合成词并不显得古老。 这样的世界,就是菲尔萨他们所生活并奋斗着的世界。 而范伦铁诺公国,就是菲尔萨引以为荣的祖国。 在专门端放远程交流设备的「远程通话室」里,与管理员说明来意后,菲尔萨拿起了话筒。 通话人工转接中。没过多久,话筒对面传来了赛利斯清晰的嗓声。 “喂?” “嗨,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了吧,听你说的家族成人礼的修炼,顺利吗?” “当然。”话筒那边传来了他自豪的肯定答复。 “寒暄的话我就免了,听说你有要事找我?” “哈,我不这么说,你是肯定不会引起注意的。我想跟你说的是,圣泽尔菲斯老师赠予你的武装——护手盾,在昨天就通过银翼的信使运达圣都了。” “真的?那太好了!” “现在你还没有防御型的武装,所以建议你趁早过来拿吧。我听说你现在在时都,今天有没空?” “这几天都没问题。” 于是菲尔萨与赛利斯约定,在黄昏之时,两人在圣都的炼金术士公会内会面。 菲尔萨一直想抽出空闲时间,与雪莉一同前往并游玩着名的圣都格兰西斯,顺便去探访定居在圣都的妹妹哈路嘉。 加上时都离圣都并不很远,也只是隔着一片树海而已,如无意外,天黑之前他肯定能到达圣都。 “对了,身上的伤好了没?”赛利斯关切地问道。 菲尔萨笑笑说受伤不重,几天休息下来已经完全恢复体力。 “有一件事你知道吗?与你同行的凯雷瑟将军,似乎在时塔崩塌时失踪了。搜索队寻找时并没有发现他,但艾利克斯侯爵曾说过他前往逆时之塔找你。” 于是,菲尔萨把在塔顶与将军兵戎相见、并遇见魔君佛雷德的事简略地告知了赛利斯。 “你的伤,居然是将军的「纹徽」造成的。凯雷瑟将军也太莽断了吧,不问缘由就动起武来了。” “当时我没有穿团服,也没有佩戴团章,当然,他也不认识我。”菲尔萨无奈地解释着。 “总之以后,你碰见他的时候,必须在他使用纹徽前,解释清楚。” “碰面吗……”在菲尔萨心中不由得回忆起,凯雷瑟使用纹徽时所发放出的耀眼的光辉。 “就这样说定了,你只要在黄昏前到达格兰西斯的炼金术士公会就行,我一直在那里办着事。” - 菲尔萨为自己端来一杯清水,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桌子旁。他打算一等到雪莉回来,就立刻动身前往格兰西斯。 无聊地啃着杯中清水的他,偶然间听见身旁的两名骑士,正讨论着今天报纸上的特大新闻——关于逆时之塔的倒塌。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他们俩后来的话题,关于魔君的话题。 (看他们俩的服装,是隶属黑曜骑士团的骑士。) “魔君佛雷德出现了。自那次惨痛的战役以来,这个敌人又出现了。” 身旁的骑士其中一个人——听声音判断,显得沉稳,大概是年龄比自己大几岁的青年骑士。 这个人无奈地向同伴诉说着。 “无需担心,无论怎样我都会陪伴你身边的。”另外一个人——青年骑士的同伴是一名女性,声音柔和,有一种让人感到安心的磁性。 随后,菲尔萨在充斥着附近的嘈杂间,隐约听见一声清脆的硬物碰撞的响声。 (是从一男一女的那边传来的。莫非这是他们俩互相间约定好的暗号?算了,继续听吧,与我无关。) “「北伐一战」中只幸存了六名圣骑士,其中之一就是昨日在塔内失踪的「十圣将」之一的凯雷瑟?歌罗利亚。” “昨天的「事故」,还真是充满了各种谜团呢。” 男声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是一阵喝水的吞咽声。 他说着:“据说,有一个其他团的骑士先凯雷瑟将军一步,前往时塔调查时塔异变一事了。而这个人,据艾利克斯侯爵所说,他的长相,基本符合传说中对魔君的描述——也就是「白发青瞳」。莫非……” “莫非什么?” 青年骑士大胆猜测着,“莫非……这个人就是,魔君本人?而魔君引凯雷瑟将军踏入时塔内的陷阱,随后又为了毁灭证据而击塌时塔,这些蒙骗的伎俩,都是魔君一手策划的?要是这样的话,目的极有可能是想除掉北伐战中所有幸存的圣骑士。” 女性听完后,觉得颇有一番道理,“唔,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在一旁偷听着的菲尔萨,内心越发紧绷。要是这两个人当着面,如此质问自己,自己恐怕还无从反驳。 白发青瞳、同为魔族,并且拥有相同姓氏——连菲尔萨都在怀疑,凯雷瑟不问缘由就攻击自己的另外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也把自己当作了魔君佛雷德。 不,不对,随后,真正的魔君也现身了,连凯雷瑟也有目共睹的。 这不是很好地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吗?不过这件事,也只有在场的三个人知晓了。 他顿时脑海里一片麻乱。 与魔君扯上了关系——实际上是魔君与自己扯上了关系,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烦恼。 “我想,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咦……这是,雪莉的声音!从今早就出去了的她终于回来了……她一向不喜欢和其他人去争执些什么的,而现在……) 菲尔萨闻声回望。不仅是他,就连那对讨论着的男女也望向这个女声的主人。 雪莉正对着两人,面无表情; 而正视着那两人的双瞳,严肃有加。 “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白发青瞳的骑士的同伴。实话告诉你们,我的那个同伴,与凯雷瑟将军一样,同是隶属银翼骑士团的成员。至于你们是否要相信我的话……大可以去查明。” 那个男青年本想争论下去,却先一步被他身旁的女性阻止,她抱歉道: “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也仅是凭空臆测罢了,并没有存心诽谤你同伴的用意。真是对不起。” 那个女性道歉着,而青年其实也在偶然间发现一直坐在身边桌子旁的「白发青瞳」少年菲尔萨,意识到了尴尬,心里对自己方才的胡言乱语满是愧疚。 雪莉一改刚才的态度,报以释然的一笑,“其实我只是……想尽我所能去澄清误会而已。光是他自身,无论是有意无意地,引起的误会实在是太多了……”话语间,她无奈地瞟了菲尔萨一眼。 菲尔萨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手势。同时心想,雪莉所指的「误会」,也许还包括那天凯雷瑟袭击自己一事吧。 “那么,你应该见过凯雷瑟将军吧?听说他也是传闻中的纹徽持有者。你见过他使用纹徽吗?” “当然。” 这是当然的了。凯雷瑟向着自己发动纹徽的那一瞬间。 因此而受伤的菲尔萨是不会忘记的。 他也是尽量地实话实说,只是略过了自己与凯雷瑟一战的详细而已,他生怕又会引起另一番更大的误解。 四个人澄清了先前的误会,并同坐在一张圆桌前,谈论起逆时塔倒塌以及魔君再临的话题。 在聊天期间,尽管菲尔萨与那个男青年不是隶属同一骑士团,因是相同职业,且怀有共同的保家卫国之愿,话语还是很投机,完全让人看不出先前有过误解的样子。 蛮有兴致的谈话接近尾声,雪莉一直用眼神暗示着菲尔萨——有要事,尽快结束谈话并与她一同回房。 “喂,我给你买来了这个——” 菲尔萨跟着雪莉走进房间,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小声地这么说着。 她从腰包里掏出一小袋的东西,递给了菲尔萨。 他拎起这袋东西在耳边摇晃了一下,从东西互相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猜测,在白色小纸袋里面装着的似乎是,一些固态的小晶块。 “是……什么玩意?” “这是我托熟人那边,从「黑市」里面买回来的。这些药物的作用是可以让你在短暂时间内,增幅魔力,并让魔脉畅通无阻。这样一来,你以后就不会再战斗中受到魔脉不顺的阻碍了。” 菲尔萨早就对自己的常发病无可奈何了‘今天,雪莉为他带来一个症状缓解的转机,他惊喜不已。 雪莉依然小声地说着,“尽管说不上是什么禁药,不过在范伦铁诺公国中里,还没有合法的销售渠道。所以,一般情况下,最好不要让外人知道这件事。 还有,记住,随身带好,要知道什么时候会与魔物的战斗,是不可预测的,所以要随时准备周全。” 菲尔萨把药收入大衣的内侧口袋中,连连答应着。随后,他跟雪莉讲起了与赛利斯通话、在今日黄昏前抵达格兰西斯炼金术师公会的行程。 “那就尽快动身吧,已经快下午了呢,今天上午我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 说完,雪莉再次拿起在前一刻才放下的腰包,将其熟练地扣在纤细的腰间。 随后才穿上那件一贯的褐色大衣,把腰间的包完全掩着。 当她撩起夹在两件衣服之间的长发、让其完全披露在外时,耳边的碎发偶然间散了开来,这才让菲尔萨注意到,雪莉一直佩戴着自己在生日时送她的耳坠。 看来她对这颗翡翠耳坠真是喜爱得不得了,不舍将其摘下,每每外出都要仔细戴上。 菲尔萨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嘴角,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心情。 此时两个年轻人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可出发。虽然他们俩来到时已经有好几天,也没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办—— 可就因为逆时之塔的事故,让菲尔萨大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 而雪莉也因要照顾这个受伤的同伴,在他恢复前也不曾离开公会半步。 因此两人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将时都畅游一番,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 在楼梯口,菲尔萨再次碰见了刚才的两位黑曜骑士。 “咦,菲尔萨先生也要准备离开时都了?我和奥莉娜也是一样。你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呢?我俩的目的地是翠雪树海对面的古王都格兰西斯。” “古王都……咦,也就是圣都格兰西斯吗?” 雪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还有人会以古王都来称呼格兰西斯。 “哎呀哎呀,兰帕德真是的。真是抱歉呢,我俩都是在格兰西斯出生的。所以,我们比较习惯叫格兰西斯做古王都,真是让雪莉小姐困扰了。” 奥利娜友好地解释着。 得知与他俩的目的地相同,菲尔萨提议,干脆四人一起结伴同行。 这个建议得到了另外三人的一致同意。 旅途上多两个同伴,总比往日会有趣得多。 四人走在从时都东门通往树海的小径上。 两个男生走在前头,忙于交流着各自的见识与经历,随后又讨起论与魔物对抗时,各自的对策与战略。两名骑士很快就建立了友谊,甚至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雪莉与奥利娜跟在后的不远处,同是微笑地往着前方的两人。 “冒昧地问一下,你和菲尔萨先生正在交往吗?” “唉?” 雪莉被奥利娜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着了,她沉默着没有回答,也未否认。 少女害羞了——奥利娜乐呵呵地边笑边想着。没想到只是偶尔的一问,就把雪莉这朵花蕾逗得红透了,像快要绽放了一般。 “那我就当作你默认了咯。其实从上午认识你们俩起,我就觉得你和他的感情好像很好呢。” “算……算是吧。唉,这家伙实在是太会让人担心了,又不懂得照顾自己……” 雪莉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地自语着。 “对于这方面,虽然你是在向着我抱怨,但可以看得出,实际上你还是蛮心甘情愿的嘛。” “才……才不是这样。” 雪莉把红到耳根的脸别了过去。 “呵呵,没想到,雪莉小姐真是……太可爱了。”奥利娜笑得像散飞的海棠,逗玩着身旁的朋友。 “那么,奥利娜小姐与兰帕德先生的关系是?” 奥利娜的目光变得了柔和很多,“我与兰帕德的关系,也和你们相似呢,不过,我们俩已经准备着结婚了。我们打算在家乡格兰西斯中进行婚礼。兰帕德挑挑日子得正巧,那天是我的二十五岁生日呢。” 未来的新娘,脸上洋溢着幸福无比之色。 “真的?”雪莉惊呼道,结婚可是每个女生都一直向往着的梦幻的时刻,“恭喜你们了!” 事实上,婚前的奥利娜心事颇多。就在最近,两人总是存在着一些小摩擦。 虽远说不上是什么严重的矛盾,可还是会让奥利娜忧虑往后的生活,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像以往一样相处和睦。 怀着这般忐忑的心情,奥利娜把一切诉诸于雪莉。 “没、没问题的!兰帕德先生又不像菲尔萨那样,整天心里有话憋着不肯说……” 雪莉又在不自觉地抱怨着同伴了,便不好意思地就此停住。不过奥利娜倒是觉得,这看似不满的抱怨实际上是一种无微不至的关心,是两人感情好的另一种表现。 “咦,某种程度上,那家伙和菲尔萨先生差不多。要记住哦,不是所有男生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的,他们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他……他像女子一样心思细腻吗……唉,他的「心思细腻」大概都表现到了对付敌人的战略对策之上了吧。” 这回,雪莉并没有把心里的所想漏口说出。 菲尔萨有对自己心思细腻过吗?正存在这个疑问的时候,耳间的冰感传来了答案。 雪莉满是欢欣地握着菲尔萨送给自己的精致耳坠。 奥利娜已经从她那从愁转喜的眉宇间,窥见她在心里思考着什么,便继续道出自己如何与同伴相处的经验: “有时候,他们对存在于自己心中的不安与孤独、自觉弱小的略微的自卑感,也是很难开口的。 即使是长期陪伴身边的朋友也不易发现。 他们不想让人知道,在看似无坚不摧的外表之下,却是一颗脆弱的心。 所以,当你发现他,又犯着这连他自己也解释不通的毛病的时候,你只需投过一个令他熟悉无比的眼神、一个令他安心的动作,让他知晓,他并不是孤独一人——一直以来是,现在也是,以后也将会是这样。” “原来如此……” “例如我跟兰帕德,当两个人间的其中一人,发觉对方垂头丧气、想为对方打气的时候,就会触碰一下各自戴在中指上的红宝石戒指。 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互相鼓舞对方的特殊动作。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是奏效呢。” 雪莉对奥利娜钦佩有加,心想两人正是有着如此特别的鼓励方式,互相依偎着同甘共苦,才得以共同携手走到准备迈入婚姻殿堂的这一步吧。 不仅如此,她对同伴,尤其是对未婚夫兰帕德,真是体贴入微。如果作为菲尔萨的助手的自己,也能做到这一点,那实在是太好了。 另外,雪莉还羡慕奥利娜的美丽。紧束的女装骑士服,勾勒出奥利娜高挑的身材。 那沉淀的深紫之色,更是衬托出她的稳重。明亮的双瞳以及流淌金沙般的长发,无法让别人的目光从如此的美人之颜处移开。 雪莉觉得,与自己相比之下,奥利娜显得非常地成熟。无论是其端丽的容貌,还是细腻的心思,都是自己所无法企及的。 “咦,看看,前面不远的那片森林就是有名的「翠雪树海」了!” 雪莉顺着奥利娜所指的前方望去,发现一片染着雪色的树景进入眼帘。 可是前面的两个男生,不知为何就此止步。 “怎么了?” 奥利娜赶上去,迎着兰帕德的严肃表情,问道。 兰帕德望向菲尔萨——他目光不移地凝视着树海之内,青蓝之瞳,亮得格外耀眼。 兰帕德就在刚才得知,菲尔萨与生俱有一种特殊的可分辨魔物所在之处的能力。 恰巧谈到这里时,菲尔萨就通过这种特殊能力觉察出前方的不对劲。 只是菲尔萨并没有详细去解释,这其实是一种感知同族的身体反应罢了。 “树海里藏有恶魔。”菲尔萨已经解开皮鞘,亮出佩剑。 气息很熟悉……不知最近曾在哪里遇见过?他这样思索着。 魔敌就藏于这座如迷宫般庞大的参天丛林内,但具体方向与位置尚不清楚。 树海内结界的存在,阻碍了菲尔萨探知恶魔能力的正常发挥。 待到天黑的话,更会徒增探索树海的难度。只有趁着现在,以四人之力,分别往各个方向,进行地毯式搜寻,揪出魔敌并击杀之。 商议好后,四个人分成两个队伍——菲尔萨与雪莉,奥利娜以及兰帕德,分别往前方进入树海的两个入口进发。 于是,菲尔萨踏上了这条似曾相识的林间道路。 道路宽敞得可以同时容纳十匹战马并排前进。 若是一个标准规模的军队,整体想要快速移动、穿过树海则完全没有问题。 途中,他还遇见了那棵大榕树——根据梦境,那是普莉西亚曾为艾尔方斯包扎伤口的逗留之处。 很快,他们俩前进至第一个分岔口。普莉西亚与艾尔方斯,正是在此处分别的。而那一别,再会之时不知是何年何日了。 “该走哪边呢……”身旁的雪莉走到他前面,面对两个前往不同方向的路口思索着。 菲尔萨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的手。 “跟我来,走左边!” 雪莉被菲尔萨突然的牵手举动吓着。虽然现在四处无人,可少女很少肯让别人牵起自己的手。但见他一副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便不再多言。 往日,为了让魔敌尽早击退,菲尔萨可是会采取「两人分别前往不同方向」的做法,意图尽量缩短时间。然而现在,他却没有这么做。 菲尔萨在害怕,在恐惧着,像艾尔方斯与普莉西亚那样的别离。 那时,艾尔方斯是因为害怕拖累了普莉西亚,才不得已提出分开逃亡这个方法。 如今,菲尔萨,已经有能力去保护同伴,又何必「分开」呢。一直以来,每当遭遇患难,不正是因为两人的共同扶持吗。 这次,他把感情放在首位,作为「理性思考」的前提。这次,正是他「任性」的一次。 雪莉顺从了菲尔萨的意思,同时为了紧跟他快速的步伐,另外一只手也拈住了他的手袖。 被紧握着的左手,纤细的手掌像是被顺滑的丝绸包裹着一样舒适。 让她感到安心的正是那份越过手套所传递着的温暖。 就这样,两人前进了一段路程。 菲尔萨此刻满脑子仅是混乱的梦境回忆,以及一连串难解的疑问。 “雪莉,你有没有在哪里听过「翠雪树海」?你记得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有……我不知道。” 事实上,任何的历史古书都不曾记载过,普莉西亚与艾尔方斯曾到达过树海这件事。 不仅如此——如果说,菲尔萨的梦境,确切是艾尔方斯的个人记忆。那么他有理由去怀疑,有部分的历史记录是虚假的,甚至还可能是伪造的。 首先是时都的惨剧。菲尔萨回忆起自己曾经在校内修习过的王国古史,依稀记得,有句话是这么写着的:“北方的盗贼率领一众魔物袭击沃明贝勒,一夜之间,火光接天。” 虽然梦境的记忆有些混乱,但清晰程度犹如历历在目。 首先要分辨清的是,在当时的时都并没有看见任何一匹「魔物」,取而代之的是满城的、由平民人类魔化变成的「丧尸」。 其次,菲尔萨虽不能确定是否有盗贼的存在——可是除此之外,他还确切地遭遇到了「死灵术士」。 历史对于这个神秘职业的记载,则是少之又少,在这里更是不曾提起——也许是,不愿提起吧。 第三个,“一切变异都是由逆时之塔引起的。”对于这句由资深学者们总结出来的综述性概括,亲身经历过「时都暴乱」的菲尔萨觉得:“简直是胡说八道。” 本来是内心的怒斥,可还是不小心发出声音来,甚至惊动了紧跟身后的雪莉。 “不好意思……没啥。” “哼,又是一副有话不肯说的样子。”稍微有些生气的雪莉,脱开了菲尔萨的手,独自在其身后走着。 对于莫名生闷气的同伴,菲尔萨有点无可奈何。 于是继续回到刚才思考着的问题当中。 艾利克斯侯爵也是一位专业研究历史的学者,难道他没有发现端倪吗? 或许早就已经发现了吧,只是出于何种原因,未曾向菲尔萨这样的门外汉提起。 时都暴乱……以当时的情景,那程度哪只是暴乱,简直可称为「沦丧」了。 菲尔萨的梦境紧接着的就是延伸到了时都东门外,翠雪树海所发生的事了。两个年轻人被死灵术士追杀,随后约好分方向逃亡。 千钧一发,普莉西亚被父王救下。 可艾尔方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已经与普莉西亚分开了的他,并没有得到王之军队的前来搭救。最后他留下一滩血水不知所踪。 按照现今这个时代的医学理论来分析,那样的出血量,足以致命。 …… 想着想着,菲尔萨与雪莉来到了艾尔方斯失踪的那个悬崖前。 正当菲尔萨,学着范去猜测艾尔方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胸中一阵涌动的魔力反应,让心跳骤然加速,菲尔萨的思绪被打断。 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炎之魔力,在树海中的某一个角落肆虐着。与此同时,树海中燃起一片火光,在白日之下仍是如此耀眼。 “那个方向,不正是刚才奥利娜与兰帕德前往的方向吗?” 雪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连她也能深切感受得到的那股旺盛的炎之魔力,其威力可想而知。 奥利娜与兰帕德都不是精通炎系魔法的「操炎者」。 所以,这样的魔力只可能是敌人所发出。 雪莉与菲尔萨越过道路间的草丛障碍,迅速赶往火光的源头之处,同时呼喊着另外两个同伴的名字,祈求他俩的回应。 待到这两个人前来营救之时—— 兰帕德身负重伤,嘴角溢出鲜血,正昏迷在一棵烧焦的枯木旁。 受魔咒加持的骑士团服已经被火焰灼烧得破烂不堪。 而在他身前,奥利娜仍然加持着薄弱的水之盾,抵挡着敌人所放出的巨大火球的前进之势。 吞噬着四周围的魔力粒子、并将四周水汽蒸发至尽的炎之大魔法「日冕光炎」,让奥利娜的水之盾逐渐丧失了抵御效果。 炎之魔力异常强大,就连克制着它的水属性抵御魔法也不起作用。 菲尔萨认得——敌人正是佛雷德旗下的六魔将之一,曾经仅用一拳就摧毁了逆时之塔、并让其送葬于火海中的炎之青年。 这个青年正轻松应对着那两个黑曜骑士,仅是一个强化过的火球术便将他们制御住了,并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这两个弱小的黑曜骑士并不是他今天的主要猎物。 炎之青年在树海中等待着的,正是那个让王国灭亡的罪魁祸首——艾尔方斯。 他心想,历经百年,这个虚伪的英雄,也应该早就把记忆与纹徽传承给了某个转生者吧。 而继承了艾尔方斯的转生者,正是菲尔萨?丹利泰尔。 梵?提泰伦,再次转生的目的便是寻找到艾尔方斯,为祖国报仇。 在青年的眼帘中,不经意闪过了一丝寒芒。正是这寒芒,让梵目睹了一幅奇观—— 熊熊燃烧着的巨大火球,被突然现身的白发少年,挥着发耀的寒冰之剑劈开两半。 此举所引起的火焰爆炸让两边的树木在炎光中化为灰烬。 菲尔萨所举着的佩剑,正是冰炎剑的完全冰之形态。剑内的火色完全褪去,留下的仅是受寒雾萦绕着的冰刃。 对于此景,一直以火之力量为荣的操炎者梵?提泰伦,不由得瞠目结舌。 绝不可能。依据元素相生相克的法则,冰元素永远被火元素克制这个规律。 即使到世界的天荒地老也绝不会改变。 这种单方面克制的属性地位,永远不可能更替。 最起码,在魔法领域内,不存在有可以逆转客观规律的因素。 然而,如果是「那种传说中的力量」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纹徽——借助大圣石的圣息而生成、以持有者的魔力来维持印记状态却脱离魔法范畴的另外一种幻之力。 菲尔萨正因为得到新印记的力量,使得冰剑有了足以与炎抗衡的魔力。 面对「六贤者」之一、这个来自魔族君主旗下的炎之宿敌,菲尔萨毫不犹豫地解放了纹徽的力量。 纹徽发动的瞬间,有关于这个纹徽的具体用途、来源出处、以及它那连历史都不曾记载过的真名,尽数涌入使用者的脑海中。 菲尔萨的纹徽,其正式名称是「冰之磷光」,实为艾尔方斯之纹徽「极北之辉」的雏形。 它可让使用者在短时间内,大幅提高魔力,以打破元素间循环不息的生克规律,甚至还能让「冰」这个魔力元素屹立于众多元素的巅峰。 其原理,正如范伦铁诺中的一句古谚语所言:“一滴水珠不足以浇灭整片火海,甚至可被火蒸干;一点火星不足以熔化整座冰岛,甚至可被冰凝结。宇宙领域中,元素的相生相克之理,并无绝对。” ——用临时爆发的魔力来强压一切、颠覆因果规律。 也许这句谚语,一直以来就暗示着纹徽这种神秘幻之力的存在吧。 “这个冰之纹徽……哼,艾尔方斯,范伦铁诺之罪人——终于让我再次会见你了!” 梵咬着牙,对仇人放出强烈的杀意。 雪莉与奥利娜同时望向菲尔萨。 艾尔方斯,范伦铁诺公国的开拓者、白银骑士团的开创人。 无数的功绩让这个英雄自讨伐王国暴君一战后闻名大陆。 然而眼前这个青年,为什么会称他作「罪人」? 奥利娜更是时常听闻艾利克斯侯爵大加赞赏艾尔方斯的才能,可还是没想到,今天新认识的菲尔萨先生居然就是继承艾尔方斯卿的转生者。 想到这里,体力透支的奥利娜,靠着身旁唯一一棵完好的树干喘起重气。 “雪莉,送奥利娜小姐和兰帕德先生到安全的地方。敌人由我对付。”菲尔萨快速地说着,对雪莉下了指示。 身后的事就交给雪莉了,菲尔萨只需专注于眼前的敌人。 梵面对仇敌,面露杀意,抛开了披在身上的皮夹克,紧束上身的上衣映出猛虎般健硕的身躯。 裸露在外的一双结实铁臂与铁拳,臂铠上充满怨恨地迸发着火气。光是这武者的雄姿就足以让人震慑。 属性不利、体格差异——鲁莽的正面对碰,菲尔萨绝对吃亏。 可是他因有了纹徽的加持,起码在这段时间内,在魔力上完全不会输于任何人。 冰之力完全可以压制炎之力。对于这个,两个人都是知晓的。 “艾尔方斯……转生之后,居然是一个可怜的魔剑士。虽然仍是自称为骑士,可还是弱小之极。” 梵对着菲尔萨挑衅道,活动着指关节,摆出架势。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看来,你是一个忠于范伦铁诺、却加入了以毁灭范伦铁诺为目的之魔族军团的,矛盾之人呢。” “可笑,太可笑了!毁灭范伦铁诺的,不正是你,艾尔方斯吗?” 菲尔萨对梵所说的「自己便是亡国之人」很是不明白。 直到他终于理解,梵口口声声的「范伦铁诺」的含义。 “范伦铁诺……你指的是,范伦铁诺王国?” 居然在这个文明的公国时代,还有盲目忠于暴乱的王国时代之人。某种意义上,这比刚才菲尔萨对梵的认识更为矛盾与纠结。 “公国?”梵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全身燎起火光,反问着,“从来就没有公国。有的只是你们这群叛乱之徒建立起来的虚假国度!” 梵对着这个极恨的罪人,已经不想与其多做争执,这样实在是无谓之举。 于是他猛拳朝下,击向大地。藏于地核内的热焰被激起,并从裂缝中迸发而出。 热气笼罩着四周,火舌像猛兽一样吞噬,其气势比在逆时塔那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刹那间,树海燃成火海。 修罗炎狱——梵?提泰伦积聚一切怨恨所形成的炎之奥义。 他的怨恨将要把仇人淹没在火海之中。 在这熊熊的烈焰间,再次亮起了青蓝的寒芒。 菲尔萨再次举起受纹徽之力加持而发耀的极冰之剑,切开了汹涌而来的火之波浪。寒冰之息排开了烈焰的冲击。 在火海中,迎着菲尔萨的面,显现一个迅速逼近的赤红之影。 对方赤手空拳,而我方手持武装。于是菲尔萨用剑上前迎击。 料算到一定的距离,梵开始刹步; 同时,五指关节紧握成冲拳状,缩于腰间,积蓄力量。 菲尔萨凌空一跃,想在上段的方向给予对方致命一剑,同时想借此躲开拳击。 梵的出拳速度,疾如神风,并带着炽热的气焰。一发拳击,随之爆发出能够洞穿敌人身体的劲力。 这股力量,毫无畏惧地迎击着冰剑的刃尖。 菲尔萨全身的神经尽数被震慑起,冰剑剧烈地颤抖,发出轻微的悲鸣。 虽然此刻的冰之魔力强压着炎之魔力。 可是敌人那拳头的力量,单论物理方面的力量,远远超于冰剑。 有了纹徽的加持,「冰」完全可以压制「炎」; 可是就近身战而论,格斗技巧与体能优势比魔力更为重要,才是决胜的关键。而菲尔萨在这两个方面来说,则完全落于敌人的下风。 梵还能借助炎之魔力来增幅体能。焕发的火光如熠。这样一来,就使得这个炎之修罗在近身搏斗间。 除非是遇到拳技与体格均要超越自己数倍之上的宗师级对手,否则这个状态下的梵,接近无敌。 菲尔萨过去所遭遇过的强大武者,一贯以来都会在身上放发出一种冷至冰点的恐怖; 而面前这个炎之宿敌,却是以灼热的气焰震慑对方,以热浪中的绝望之息,让对方窒气。 菲尔萨与敌人拉远一段距离。梵紧追不放,步步逼近。两方的进退之势异常明显。 宿敌拳拳迅猛,甚至在空中摩擦出激烈的火花。即使拳击未能命中敏捷的对手,也可以以火花擦伤对手。事实上在菲尔萨的脸颊上,已经有几道被火花擦伤的痕迹。 虽然敌人是「六贤者」,但菲尔萨还是不禁暗自惊叹,这个对手的拳法确实与众不同。速度与劲力兼备,丝毫不花哨。出拳、行拳形似虎啸龙吟之势。 进攻无比凶狠。铁拳直取诸如心脏、头颅等的要害之处; 刚劲有力,让菲尔萨不敢鲁莽接招; 每每落空,便又转移至下一最接近的要害点。总之,不击毙敌人,铁拳便永不停歇。 对于这种与来自东方的神秘拳技相似得形同一体的套路,菲尔萨实在想不出名堂。 唯一可确定的是——这个敌人,非常强,是名副其实的魔中猛将。 菲尔萨的实体佩剑已经发挥出最大的功能——进攻与守护,剑的主人甚至还将两种方式融入每一剑式,一并运用。 若是贸然使用如同无形般的冰剑幻影态,则将无法进行有效的防御手段。 此刻仍未配备任何防御武装的菲尔萨。 在宿敌的火拳之前,几乎身体的每处都成为致命的弱点。 即使现在,佩剑能够用以进行防御,只要被梵洞察出自己的疏漏之处,再给予猛烈的一击的话…… 只要被梵命中一拳,哪怕是仅仅的一击,也是致命的重伤,程度足以让菲尔萨粉身碎骨。 有了纹徽的加持,使得「冰」在面对宿敌「炎」的情况下,不再处于下风,起码可以使得冰剑有了抵御火炎重击的魔法防御力。 否则,即使是传说中的「冰炎剑?佛兰赞恩」,也会在连续不断的火拳重击下,不堪重负,碎为残片。 搏斗持续了一刻钟,菲尔萨的「冰之磷光」的持续时间已所剩不多。 难道要……学着百年前的艾尔方斯那样,选择逃亡? 不,面对这个宿敌,有什么理由能让菲尔萨逃跑呢? 在这桶狭间,菲尔萨觉察到了于暗中流动的风之气息…… - 赛利斯?狄兰哈特正坐在格兰西斯炼金术士公会内的柜台前,边与旁人举杯畅饮,边等候菲尔萨的到来。直到这时,天空的颜色渐入黄昏。 今日他是特意过来炼金术士公会这里,目的是为骑士团团长传递书信至公会长处,顺便与偶然相遇在此的骑士朋友喝了两杯。 自己的要事早已办完。 炼金术士公会同时也是圣都的大型医馆之一,来往之人不仅有专职的炼金术士,还有其他外来之人。 这样的公共场所甚至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尽管如此,仍未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对于迟到的好友,赛利斯并没有产生任何一丝的抱怨。相反,他很是疑惑。 菲尔萨一向很是守时。准确来说,他一贯来,肯定还会比约定的时刻早到不少。 他曾说过他不喜欢等人,也更加不喜欢别人等待自己。 作为菲尔萨的昔日同窗,甚至是今日的挚友,赛利斯很是了解他,了解他的性格、为人以及做事方式; 甚至还有强大之处,以及弱小之处。 赛利斯再也没有心思去品尝下一杯美酒。 他的武装——作为一名龙之骑兵的证明——一杆漆黑油光的短刺枪就躺在脚边。 在他全身覆盖着轻薄的漆黑紫边甲胄,与其他在场的骑士相比,多了一丝威严,少了厚重与累赘之感。 与此配套的、刻着龙之怒颜的头盔,正挂在不远的墙中弯钩上。 “抱歉,失陪了。” 他不再单等,赛利斯果断提起刺枪,检查好配备,戴好头盔——就像将要出去征战的勇士无异。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喧嚣之地,心中盘算着要在天全黑之前,前往时都找到菲尔萨。 从格兰西斯西门远眺过去——其实也不需远眺,然而赛利斯只是想更加清楚地去观察视线内的状况罢了——远方树海的某个角落,正摇曳着火光。黄昏之下,甚是耀眼。 无疑那只可能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火焰,才会剧烈得如此夺目。 体内的炎之魔脉膨胀起来,似是感到了共鸣。 对于火属性魔法,赛利斯很是熟悉。因为他所精通的魔武技,属性主要也是炎。 同时,他也是一名纹徽持有者。 纹徽「炎龙逆鳞」——那是自赛利斯成功通过本家族的成人礼修炼后,导师亲手为其刻上的家族传承下的荣誉证明; 同时获得的还有以家族姓氏命名的武装刺枪「龙之心?狄兰哈特」。 从今后起,赛利斯?狄兰哈特就是一名正式的家族继承者,并以除魔杀敌、守卫范伦铁诺公国为圣职的龙之骑兵。 - 稍微一失手的菲尔萨,马上被梵抓住致命的漏洞。他从菲尔萨那毫无防备的右肩下手,由左边出的猛拳瞬时张开,五指改为鹰爪之势。 菲尔萨的右肩被铁爪紧紧擒住,恐惧、与那灼热对应的冰冷从那痛处传来。 同时,他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梵正要发劲将敌人的右肩捏碎,在这个瞬间,树海内扬起狂风。 四周的火光顿时像微弱的烛火一般欲要熄灭。 风势非常凌乱,几乎以一切存在着的事物作为卷席的目标。 然而,不知从哪个方向,顺着此刻的风向的轨道,飞出了两道回旋镖。 突转的风势加速着这两枚锋利的刃器,气势冲往紧擒菲尔萨右肩的敌人的左臂而来。 风之魔武技「翡翠之刃」对梵那结实的皮肉毫无痛痒。 但那风的气势还是让他稍微有些松懈。 趁着此时,菲尔萨迅速使出一记直往敌人小腹的蹬踢,脱离了危险的铁爪。 纹徽「冰之磷光」持续时限快要到达,仅剩最后的五秒。手中的极冰之剑,泛着最后也是最为夺目的耀光。 菲尔萨的魔脉高速流动着,释放出强大的寒冰之息,态势再度超越过炎之息。 全身萦绕着青光。那是从魔脉中满溢而出魔力粒子。 与此同时,雪莉在暗中不断放出风之魔力并尽数加持在自身。 雪莉是风之魔源,风之漩涡转动得最为剧烈的地方。魔力经压缩、再释放,从魔脉中溢出的魔力粒子化作翠绿的光芒。 疾冲的断空之势。耀光的冰剑直取敌人心脏。 凛冽的逐岚之剑——神风凝聚的利刃,雪莉将其双手紧握,从梵的背后袭击。目标直取后脑。 到底梵是迎击菲尔萨的冰华烈舞,还是要接住雪莉的风刃猛袭? 只能够接住其中的一击。即使成功抵御住,也会被另外一剑刺中。 梵心里盘算着。既然如此,那么—— 同时拦截。 为了能够同时迎接两方来的夹击,青年半侧着身躯。 菲尔萨与雪莉都无法相信眼前不同角度的同一幕——梵竟用双手分别抓取了从两方袭来的利剑。 接触的瞬间,戴在梵双手的臂铠已经分别被冰与风的魔力毁灭成四散的碎片。 梵深知在此刻,冰与风的魔力是极端地强大。 于是并没有打算与之有长过半秒的接触,而是顺势拉扯着凌空的两人的剑,让他们俩撞在一块。 梵趁着双手脱开剑刃的这个时刻,双掌满是魔力的灼痕; 同时,他不顾伤势将「修罗炎狱」的气焰再次发出,意图把两个敌人一同送入地狱。 就在这一瞬间。以迸发着火焰的肱肌作为产能的马达。 以此刻停留在交叉动作的前臂作为武装。 以胳膊作为武装的加速推进器。自身就是奥义所在。自己就是为敌人创造修罗炎狱之人,自身就是敌人的生死主宰者。 菲尔萨和雪莉同时尝到了绝望的滋味——有的只是一片冲入眼帘的火光,以及从小腹边传来、直至全身所感受到的灼烧之痛。 受到梵的「修罗炎狱」反击的两人,被大红色的高热旋风包围,热浪如同猛兽啃咬。 直到这时,日落西山,只是那片燃起的火光,把天空染得仍是黄昏的样子。 大片面积的树海已经燃成灰烬。 在这前一刻——菲尔萨脑海中残存的意识并不是要逃离这个火海,也不是这剧痛,而是…… 他搂过雪莉至怀中,并用自身将她好好护着。 ——保护同伴。 蜷缩在他怀中的雪莉,并没有受到很强烈的灼伤。 同样所幸,纹徽「冰之磷光」的效用在消失前,其极寒之气驱逐了部分的热焰,也没有让菲尔萨受到致命伤。但是,火的残痕依然布满在这个骑士的身上。 他一时半刻还无法很好地直立起腰,靠着佩剑撑起身子的同时被雪莉搀扶着,迎面的则是再次逼近的炎之魔鬼。 已经没有了足以对抗敌人的力量。纹徽暂时失去了魔力,黯淡无光。 或许,他并没有从印记中继承下应有的艾尔方斯的真正实力…… 这次是自菲尔萨从事骑士一职以来,所遭遇到最为糟糕的状况。两人携手,居然还是败在这个魔将之下。有了纹徽,却还是不敌对手。 此时菲尔萨想起了艾尔方斯,他为了不拖累普莉西亚。于是编了一个谎言,说服她与自己分开,好让她抛弃自己这个累赘,得以独自逃脱。 现在的自己,可能也要再次用到这个伎俩了。 “雪莉,不如你先……”菲尔萨警视着前方不断逼近的敌人,放开了手,想这么说。 然而,打断菲尔萨的是,眼帘前破空的一道利光。 那道利光之后,一杆黑枪倒刺地上,挡住了梵的前进。 刺枪是从自己的左旁进入视线的。他满怀猜测地望向那边。 那是一个不断往这边贴近的漆黑之影。 由于这个人的铠甲着存在神秘符咒的加持,让这个人牵动着的风色也染上了漆黑。 他的逼近带着如巨龙般的威迫。 “赛利斯……” 遇见友人,菲尔萨的心中亮起一丝希望的曙光。就在这时,他终于体力不济,失去意识而昏倒。 疾跑至两方中央的赛利斯,拔出倒插在地的短枪,并直指着共同的敌人——梵?提泰伦。 赛利斯将武装重握手中,一米长的刺枪缠绕着紫色圣息。 在他未解放炎之纹徽前,仍然是一副身裹暗黑的骑兵姿态。铠甲内覆盖着的结实之躯,确实是龙人之血肉。 尽管如此,龙之怒颜头盔的缝隙间透出的双眼的神采,也有如巨龙一样具有威迫感。 “雪莉,先将菲尔萨带走,并迅速逃离树海,去圣都等我。这里的魔将由我对付。” 赛利斯背对着两个友人,这么说道。 “好!拜托你了。” 雪莉搀扶着重伤昏倒的同伴,行着受风加持的疾步,消失在枯木之间。 梵原本对面前的阻拦之人不屑一顾。 直到仔细端详敌人手中那柄刺枪、以及敌人臂上逐渐亮起的印记之后,又再度燃起了杀意。 “原来你就是「炎龙逆鳞」的继承者——芬奇利?狄兰哈特!”摸清了敌人的底细,梵摆出拳式,全身再度燎起火光,准备应战。 芬奇利?狄兰哈特正是赛利斯的家族祖先,古代白银骑士团成员之一。 关于这个传奇人物,最为举世惊人的一项事迹则是在一百多年前——王城之外,阳炎之间,全面解放纹徽的状态下芬奇利以极炎圣剑的终极日冕光辉,一举将皇家骑士团的大部分成员扫尽、吞噬于日光之中。 史称「范伦铁诺公国最初的决胜光辉」,艾尔方斯也因此得以进入被封锁的王城,铲除暴君。 赛利斯心中疑惑,面前这个敌人,难道与狄兰哈特家族的祖先有什么牵连? - 成功逃脱的雪莉,回头一看——发现远方的树海处,那阵阵闪烁的火光在夜幕中再度亮起。 想必在那座枯木丛林内,再度爆发了一场恶战。 雪莉心生可怜地望着因保护自己而重伤的菲尔萨,抚摸着他那受火花擦伤的脸颊。 事实上,受伤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被雪莉救出的那两名黑曜骑士,也早就身负重伤,并逗留在格兰西斯。 圣都——格兰西斯,庞大、宁静而又庄严的古之城郡,近在眼前。 “奥利娜姐姐……她的婚礼……” 看来,那两人的婚宴要推迟一段时日了。 雪莉满怀遗憾可惜之感,搀扶着同伴步入了圣都。 第575章 (艾尔方斯篇)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三零年…… 继艾尔方斯与普莉西亚于树海离别的七年之后。 这个时期的范伦铁诺王国,繁荣、混乱;极盛、极荒。 自时都之殇后,普莉西亚?范伦铁诺公主一直待在王宫内,偶尔有过几次外出的游玩,但却没有踏出过王都格兰西斯半步。 所以,格兰西斯外的景色,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 那座亲眼目睹着失去生机、堕入人间地狱的都市; 那片她连做梦都想再回去一遍、希望能再一次去仔细寻找少年的踪迹的翠雪树海; 那段冒险的旅程,已经成为少女时代记忆中的一块画满悲伤痕迹的残片。 七年前这个偷偷外出,独自外面冒险的叛逆少女,如今早已行过王国的成年礼。 保留年少时的俏丽之颜与绰约之姿,她俨然是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 七年前——当她回到王宫之时,内心仍旧挂念着那个名叫艾尔方斯的少年的安危,甚至茶饭不思; 她的举止让旁人心疼。可是他直至现在也从未出现过。 朦胧少女时期的记忆中,她对艾尔方斯的印象一直没有改变——一个初入冒险旅途、行事又鲁莽的新手冒险者; 身体不健壮、却又心地善良,不愿拖累别人的少年。 直到分离前,在他身上仍是充满了普莉西亚至今不解的谜团。 她曾命令手下,力寻艾尔方斯的下落; 也曾下过指示让他们前往布利扎平原去探寻所谓的「冰之宫殿」。 后来发现跟预料中的一样,雪原中根本不存在这样的一座神迹,也没有寻找到圣龙黛斯菲尔的踪影。 父王、同龄青梅竹马范以及其他人,为了不让她有过多的忧愁以及担心,都一致劝说普莉西亚尽早忘掉这个同伴。 然而,她还是时而会回想起与他一同冒险的日子,他那莽撞的身影,未曾完全忘却。 - 王宫内洪亮的号角响起,并传遍整座格兰西斯。 今天是火之月二十四日——按照时日的推算,今天是皇家骑士团从北方的冰结之斯诺瓦山脉征战归来的日子。 守城士兵齐齐拉动机关,敞开格兰西斯宏大的城门; 其余的士兵则挺身立正,整齐列在城墙之上。他们吹着雄叫的号角,扬起胜利的旗帜,高呼着归者之名,迎接归来的皇家胜军。 城门,让离家的战士们将久违的王都景色映入眼帘。 城门,让平民从开启的缝间窥见征战者获胜带来的第一丝光辉。 规模宏大的兵马队列游过大街,穿过正道,直至王宫内的骑士角斗场,让王都居民可以有幸地去一见祖国精英的各种威严与英姿。 为了让世人目睹、崇拜范伦铁诺的振国之威,同时向王都内征召愿意加入骑士团实现报国理想的勇士,皇家骑士团决定,就在今天这个胜利回归之日举行一场浩大的演练。 为获取进入骑士团的资格——勇士们必须在角斗场中,在王的面前,接受并通过皇骑精英们的试炼。 普莉西亚急切想亲眼见识集中于此的强者们,便哀求着父亲让其跟随左右。 深知她那崇拜强者的心,范出面极力地劝说——说是也要让普莉西亚体会目睹并体会范伦铁诺勇士们的强大,并承诺尽量会不让她随意离开角斗场——国王无奈允许了。 其实只要有范——范雷克索这个王的得力助手跟随其左右,普莉西亚无论跑去哪儿,都不会面临难以跨越的危险。 今天,王破例允许范作为公主的随身守卫,待候公主身边。普莉西亚欣然答应。而范也当然是乐意遵命了。 得到父王的允诺后,普莉西亚便先一步离开父王,兴致勃勃地到角斗场下的外围跑了一圈,想会面那些准备接受试炼的勇者们—— 然而却被告知,他们已经在场中执好武装、站好队列了。 于是她又只好回到父王身边,乖乖坐好。 “普莉西亚,你回来得正好。今天有一勇士,短时间内就已经连续打败皇家骑士团的十名精英了。” 王毫不吝啬地向女儿表露出对这个十连胜的勇士的赏析。 “父王,他会过团长吗?他与范雷克索对决过吗?若不能与这两人平手,才不是我所承认的「强者」呢。”话语间,普莉西亚悄悄投给范一个眨眼。 范摊了摊手,无奈表示,技艺超越自己的应该大有人在; 可是,可以与皇骑的一团之长平手的勇士,在大陆内应该是极少见的了。 他心中感叹着,想要普莉西亚承认为真正的「强者」,还真是难过登天啊。 范认为,以魔法修为来说,她也可算是属于「强者」一列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更加崇拜那些超越自己的强者啊。 同龄少女间相互攀比的一般都是美貌以及首饰之类外在的事物,而这个特别的公主,却是与男子一样崇拜力量。 可是——她虽然不去在意这些虚伪的外在,却偏偏又那么地美丽,美得凡人不可比拟。 如果有一日,普莉西亚的纹徽觉醒了的话。那么,在这个大陆上,应该已经不存在论实力可以超越过她的勇士了吧。 这就是,普莉西亚?范伦铁诺,王国的公主。 “女儿!不要外人面前如此张狂。瞧,那个立在角斗场正中央的灰色铠甲骑士,便是今天十连胜的勇士!” 王把手一扬,指向立于场下正中的骑士。 普莉西亚从高处凝视着今天的胜者。 角斗场内,随着传遍四周的嚎叫扬起了黄沙,而这个胜者的身躯在沙影中毅力坚挺,不动如山,强气明显。 灰之骑士,他双手分别持着两柄重量级的双背大砍刀——那原本是双手共同使力才能掌握的巨剑; 现今,在这个健硕骑士的手间似乎可以单手地挥洒自如。 他往着王与普莉西亚这边走过来; 踏在黄沙上的步步脚印,深刻可辨。然而他的行走姿势却毫不显出笨重,反而气势有加。 他将双剑倒插地面,向范伦铁诺的王行了一个恭敬的骑士礼。 随后他从头盔缝隙中透出一双威迫的眼光,以此再次环顾四周,寻找并「邀请」着其他剩余的对手与他酣战一场。 这双目光似乎已经在舔着胜利的美酒。 光是他挥动巨剑的姿态便让人感到畏惧——其他尚未出战的骑士便几乎都这样畏缩着。 被那两柄巨剑碰着的话,无疑会受到重伤,即使他剑下留情——他们几乎都这样胆颤着。 也就是说——如果不再有人接受他的挑战的话,灰之骑士将是今天的胜者。 骑士又看向了王,急切想要王证实自己的胜利。 王通过手下赐予他一杯美酒,并与其共同畅饮,问道,“勇士,看你应该不是王都之人吧。是何等愿望,驱使你前来王都加入皇骑?” 他解开头盔的下颚,露出干涸的喉核。随后他将杯中的晶酒一饮而尽。 “俺的夙愿除了要加入皇骑外——还要娶公主普莉西亚为妾!” “……”黄沙静止了下来,鸦雀无声。 灰之骑士的狂言,不断回荡在空气之中。这像是凝结剂一样,凝固了气氛。 在王答复巨汉前,谁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咽下口水,就连汗也要掂量着冒出。 “什么?” 那可是触犯禁忌的话语。 范顿时吃惊得停下了把酒送入唇间的动作; 普莉西亚则当场乍跳了起来,怒视着看似在胡言乱语的灰之骑士,气得说不出话。 “到底是何等英雄才会有如此胆大的要求?摘下你的头盔,勇士。”王指着他如此说道,不带有一丝生气,反而平静得让人可怕。 “嘿嘿嘿……” 伴随着古怪得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灰之骑士脱下金属头盔,显出满是横肉的面颊。脸上表露的是一副凶狠恶极,不怀好意的模样。 “王啊——俺会效忠于你,只要肯赐公主于俺。” 想不到今天十连胜的骑士居然是一个南蛮巨汉——他是居住在范伦铁诺大陆南边的蛮夷之人,长期过着自由放荡的生活,遂养成一种与野兽无疑的野蛮性格。 在普莉西亚看来,眼前这个巨汉哪能称作骑士,只是一匹身披铁皮的野兽罢了。 可是,这个野蛮粗汉居然扬言要娶公主。 更让普莉西亚愤怒的是,他居然要自己做他的「妾」! 就因为这点,她的粉颜被气得通红。 范用手捂着下半面,试图掩着自己那副抑制不住的表情,差点失声笑了出来。同时,他心中也对这个巨汉的轻佻与傲慢甚是不满。 “王的决定如何?俺统领着南界三万勇武之士。王的一句决定,便可以让他们统统归顺王的旗下;也可以促使他们怒占南方之地,独立为国!” 面对巨汉粗暴无礼语言,简直可以称之为威胁的语言,王不回答,似乎没有回答的必要。 谁都不敢透气。 巨汉像是因王的无视而触怒,举起拳头,大喊道:“俺统领的勇士,个个杀敌勇猛,什么皇骑,他们根本不放在眼内!今日俺也是皇骑演练中的胜者……” 范望着巨汉的身后,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粗言。 “不,还有一个对手,你尚未打败。” “今日俺的对手们不都畏缩成鼠辈,不敢吭声了吗!” “来自南界的勇士啊,请看看你的身后。” 巨汉转身,发现在决斗场外,那口供骑士出入的门边,的确是有一个身穿纯白铠甲的骑士。他似乎正打算步入场中。 进入者戴着普通的头盔,因此无法让人看清样貌长相; 只能清晰看见的是,扎在脑后飘荡着、如条叶般宽松的白色发辫,如此看来,这个骑士甚是年轻。 可是纯白色的战甲让人为之担心,无论怎么去掂量,都仅有薄纸的厚度,防御能力很是脆弱; 同时,却显得轻盈无比。 他的身型远不及南蛮巨汉,气势也不比他有震慑力。就连战甲,也薄了别人几分。 更之,这个骑士并没有带上枪剑之类的兵器,而是直接空着双手,步伐端正勇敢,头也不回地踏上了角斗场中的黄沙之地。 “呵,这小子,你是走错地方的吧?”巨汉指着所谓的对手,大加嘲笑道。 “不,他正是最后一个到达角斗场,愿意接受皇骑试炼的勇士。” 范这么说道。 其实范并没有对这个最后入场的骑士抱有多大的胜算。 但是如果能在巨汉与他的一战中,找到这样那样的借口——诸如巨汉故意重伤对手、有损骑士道德为由,范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场将这个南蛮置之死地。 而这个可怜的对手,也算是功有一件了…… 纯白的骑士毫无退缩之意。难道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迎着灰之武士的面,纯白骑士踏入黄沙之中。他稍微环望了一下四周,随后在最靠近自己的木栅栏处,扯断绳索,从中抽取了一根细长笔直的木棒。 纯白骑士一直沉默不语,只是集中精神地端详着手中那简陋的兵器,似是思索着对策。 “喂,你手中所拿的木棍,是用来逗虫子的吧?” “没错——就是用来逗你这种虫子的。”白骑士首次发言挑衅,声音甚是轻松,镇静得很。 并没有人宣告角斗的开始,巨汉仿佛在重新拔出剑的一瞬,就倒数着对手的生命剩余时间。 巨汉连头盔也不戴,恨不得在下一秒就夺取对手的首级。他舞起那双巨剑,朝对手急冲上去。步伐带起的沙尘掩盖视线。 他企图仅一击之下就将对手击倒——不仅是击倒,还要让他再也起不来。 巨汉的重足一蹬地,强大的力度将庞大的身躯浮置于空中,同时双手分别挥动巨剑,破开凝聚的空气。 范将酒杯放下一旁,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两人间的角斗。 普莉西亚心里为纯白的骑士着急。 那是让人吃惊的一刻——面对猛攻而来的灰之武士,纯白铠甲的骑士终于动起了手中的木棍,将其横亘于前,下身扎下马步,摆出一副标准的防御姿势。 当巨剑正要与木棍接触的前一瞬间—— 重剑的气势强压而下,脆弱幼细的木棍怎么能够接得住这击呢。 不仅木棍会被斩断,恐怕连护着身体要害之处的铠甲也不能抵挡得住那举剑蛮力的砍击,纯白骑士也想必会当场头破血流吧。 黄沙受沉重的剑气搅乱,覆盖着角斗场,至于实际的情况如何,无法明辨。 普莉西亚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她简直不敢去想象纯白骑士的死状。 范已经有了充足理由下场对抗南蛮武士——这个巨汉并不顾什么骑士的礼仪,只把对手看作任意鱼肉的敌人,并将其杀死。 这样的行为完全是污蔑王国的骑士之道,玷污今天的演练的神圣目的,完全是野兽行径。 王向范雷克索透过一个坚决的眼神,并命手下赐予他一柄剑。 王似乎也已经做出了驱赶巨汉的打算。 然而,众人都没有实际看到纯白骑士被斩中的那幅景状,甚至也没有亲眼目睹木棍被巨剑截断。 他们只是在一厢情愿地臆测而已。 此刻,包围的沙尘被莫名变得强大起来的剑气排开。 纯白骑士此时已后退至木栅栏边,安然无恙。手中木棍不仅没有被一刀两断,而且还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首先辨析清楚状况的普莉西亚暗自惊叫着。 范此刻回想起过去学习过的剑术知识,在剑术中。 据说存在一种叫做「剑气加护」的技巧,只有可能是一位同时精通魔法与剑术的武者才可能懂得。 持剑者解放自身魔力,化作加护在在剑体上的一层浑厚的气罩。 实际上这个技巧在行军中并显现不出有多大的用途。 于是范也未有花多大的心思去修习。虽然曾经听闻过「剑气加护」,可是没想到今天却在角斗场上碰见了。 这位纯白的骑士巧妙运用了「剑气加护」,使得作为兵器的木棍在魔力的加持下完好无损,抵挡住灰之武士给予的致命一击。 同样修习剑术的范,对娴熟使用剑技的纯白骑士产生了钦佩之情,同时心中想着,这个人有可能会打败南蛮巨汉。 普莉西亚乐得拍手叫好。尽管她不认识这个高超的武练者,因为对巨汉恨之入骨,也在纯白骑士的身上寄托了获胜的希望。 惊人的一幕。从手持木棍的武者的身上,首次焕发出魔力的光辉。与范所见过截然不同的是,那光辉的色泽,竟是极其少见的青蓝。 学习魔法者都晓得那显然是属于寒冰系魔法的特征。 对此,普莉西亚看起来居然觉得颇为熟悉…… 青芒磷光。同时,角斗场内外卷起一阵寒风。 眼见灰之武士的动作有些奇怪,他甩动着稍微颤抖着的双手臂。 这回轮到纯白骑士疾驰而上,速度之迅捷,让人无法看清。 纯白骑士在眨眼间贴近了巨汉。对于他来说,敌人已经身在一个兵器斩击的范围内。 相比巨汉的庞大身躯而言,纯白骑士显得瘦小。可因在非常近的距离,巨汉此时又来不及应对,这个瘦小的白色之影,为对手带来了无尽的恐惧。 白影用手中被魔力加持着的木棍,从上而下,给予对手胸间一击劈砍。 “哐——” 木棒敲中巨汉坚硬的金属战甲,所产生的震荡波动经甲胄传遍巨汉的全身,足以使其眩晕麻木。 钝器打中金属铠甲的响声回荡于灰之武士的耳畔中。 顷刻,他瞪着浑圆的双眼,紧盯着纯白之骑士。终于,巨汉像崩塌了一样,大字瘫倒在角斗场上。 合金胸甲上显出凹凸不整的痕迹,估计他的肋骨已经因剧烈的震荡波,折断了一半。 南蛮巨汉与白骑士的决斗就此落幕,让高高在上的观战的众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他们立刻为这场精彩的决斗鼓掌喝彩。 纯白骑士忽略倒下的对手,抬头望向王——以及王身旁的其中一人。 普莉西亚觉察到,那个骑士正眺望着自己,那双急切的眼神彷佛想要说些什么,心中顿生奇怪。 “王啊——” 此时范走到王的面前,请缨道:“请允许我下去角斗场,与那个身穿纯白甲胄的武者进行一局比试!” 王难得看到范如此有劲头,恐怕是因为他与那个骑士同是修习剑术之高手,并燃起了想与之一试高下的斗志吧。 王欣然应许。 又一个身影,年轻挺拔,跨过栏杆,跃入场中。 同时范向对手抛过一柄与自己手中的完全无异的长剑。 范紧遵骑士礼仪,向着对手报上自己的名字。 “在下是范雷克索?范伦铁诺,隶属王族护卫军,皇家骑士团指挥官。见阁下剑术精湛,仅用一木棍,在三个剑式内便击倒前来捣乱的南蛮巨汉。在下心中佩服,怀着切磋剑技的来意,进入决斗场会面阁下,望赐教。” 仅是这三言两语,就带着明显的魔力波动。非魔力修炼者的话,只要被魔力波及到,便会失去重心、像是被狂风扫荡一样跌倒在地。 这是范故意而为的。目的是想揣测对手是否能否能迎着这波动屹立不倒,魔力方面的实力如何。 身穿纯白甲胄的谜之武者,很明显并未受到波及。准确来说,他视魔力波动为无物。 他丢下手中的木棍,接住对手抛过来的利剑。之后,他脱下了头盔,并应范的骑士之礼,报上名堂。 “在下艾尔方斯,来自布利扎雪原。” 这是个额头绑着黑色缎带的爽朗青年,他将雪白的长发脑束于脑后,成一条叶条般的发辫。看样子似是来自大陆远方的冒险者。 如果说,刚才的一战被称作人与野兽间的搏斗,那么现在才算得上是骑士间真正的对剑。 可是,在普莉西亚的眼前,已然无法看清那在下方场中纷飞的剑影,有的仅是被唤起的昔日的记忆——曾经一起共赴旅途的少年的影子。 有些怀念,同时有些幽怨。 怀念的是七年前的冒险——以时都之殇为开端,遭遇死灵术士的袭击,并以翠雪树海的离散作为旅途终点的冒险之旅。 幽怨的是,为什么艾尔方斯不守承诺,非要等到现在才前来王都找她? 记忆模糊了双眼。 角斗场上的最后一场比试已经有了结果。 艾尔方斯的右手持着长剑,技巧并不很熟练地对抗着范的猛攻。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瞬间,他左手拔出腰间的黄金短剑,趁着范对自己的松懈,将范的剑挑飞。 左手才是他的惯用手,正因如此才会有这般的力气,用短剑将对手的兵器撩飞。 曾经的那柄黄金短剑,为少年惹来杀身之祸的不祥之剑。他一直好好保藏着。在今天,这柄短剑再次向众人炫耀自己应有的光芒。 胜负难辨——就连王也这么认为的。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判断,艾尔方斯这一「偷袭」之举到底是否犯规。 - 青年拍了拍王宫外的一棵长得较为结实的榕树,熟练地爬了上边,并靠在树干旁,稳坐在树枝间,眺望远方。 从这个方向望过去,如果没有任何障碍物的话,应该还能够看见布利扎雪原呢……青年这般思索着。 自从在树海中获救后,他从大陆上消失了几乎有七年之多。 一举将追击而来的死灵术士尽数消灭、并将他从树海中救脱的,是一名叫做「泽莱雅」的女子。 身上时刻背负着七种「剑」类兵器的年轻女子,能将所有被定义为「剑」的神兵掌握并操控得娴熟有加。 仿若与自己身体浑然天成的一部分。 在艾尔方斯心中,这样的高手,仅在一式如同豪雨一般落下的群剑的「扫荡」便把敌人尽数灭至殆尽,能够这般淋漓尽致地运用剑式的豪杰,已经堪称是「女剑豪」了吧。 这个人也便是他往后七年间的「师父」。 学成之后,他于大陆中辗转,最终到达王都格兰西斯。 这就是他来到王都、决斗巨汉前的经历简要。 艾尔方斯将腰间的酒壶取出,蛮有兴致地吸了几口。正当酒壶离开嘴边时,一颗不知从哪个方向蛮横飞来的石子,将其击落到树下。 “艾尔方斯!你给我下来!快点告诉我……” 树下的普莉西亚朝上边呼喊着,而树上的青年并未给予理会,无动于衷。直至少女挽起宽松的衣袖,准备也爬上枝头,将他拽下来。 “太乱来了你!穿着纱衣也想爬上树?喂……” 艾尔方斯无奈收起酒壶以及眺远的心情,从三米的高处跳下,脚尖轻盈落地。 这时,普莉西亚凝聚双瞳,想好好地端详着这个七年未见的同伴。 同伴的身躯已不像以前一般矮小,那时候的艾尔方斯只是与普莉西亚等高罢了; 而这次回来见普莉西亚时,他已经高出她一个头。 这要让普莉西亚稍微抬头仰望才能好好去端详他的面颜。 额头上绑着黑色缎带。雪白的头发经多年留长,成发辫束于脑后。 青蓝的双眸,与以前一样,柔和之色不减; 今天重逢时从这眸间又多出了一份坚定的气魄。 艾尔方斯的双眸,感觉就像是,两洞遭遇到任何风吹都波澜不惊的平静湖面。 脱下沉重的战甲后,身上是漆黑色的普通布质上衣,衣襟一直延长到膝盖处,服装让他看起来似是一个来自外地的青年冒险家。 同样地,在左手上戴起了漆黑的护套。普莉西亚依稀记得,在他左手手背上是刻着纹徽的。所以,护套的用处很明显,就是要将纹徽掩盖起来。 无论哪个方面,都显得稚气全消,艾尔方斯成熟了许多。 “你刚才说要我告诉你什么?”继而艾尔方斯又喃喃自语着,“其实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从何谈起……” 普莉西亚急切想要知道的是,当年在翠雪树海,分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七年间,艾尔方斯到底去了哪里,以及很多很多的小问题。 艾尔方斯不加思索,随意地答道:“那次,自从和你分开后,我就一直往着悬崖的方向跑……其实我所说的逃跑方法,就是从悬崖上跳下去。因为下面是一片湖泊嘛,如果当时跳下去的话,应该死不了的。” “果然如此,你骗了我!”普莉西亚挥动握紧的拳头,怒道,“当时你要是在我身边的话,说不定就被我父王救下了!” “可是,这样的话,就没有机会遇到我的师父了啊。” 艾尔方斯接住普莉西亚那因生气而捶向肩膀的拳头,“没有师父的话,我今天又怎能战胜那个南蛮巨汉呢。” 普莉西亚大力挣脱了青年的手,边说着,“假如在我父王以及范的「训导」之下,说不定还会比今天更有成就呢……” “哈哈,你开玩笑吧,我的师父——泽莱雅,可是以「女剑圣」称号闻名异域的女子呢。要不然,我今天怎么能够在与范雷克索的决斗中获胜呢?” 艾尔方斯为自己的战绩,满是骄傲地笑着。对此普莉西亚觉得,说话随性、性格稍微带些小孩子气这两点,艾尔方斯至此也从未改变。这两点,是缺点的同时也可算是他的优点吧…… 虽然未曾见过「女剑圣」,也未曾听闻过她的名号,可就因其徒弟艾尔方斯今天出色的表现,普莉西亚也同样钦佩着这个人,以及她的教徒有方。 “你的师父还真是厉害呢,你也是啦。先不说那个可恶的巨汉——你居然能够在比剑中赢了范! 他可是父王的养子哦,身为一个举世无双的光之魔法使的同时,还是一位在公国内无人能敌的优秀的剑士。可是,你犯规啊!为了胜过对手居然还用上了护身的短剑。” “什么?不是说过了比「剑」吗?短剑也算是剑的一种吧!”艾尔方斯拍了拍右腰间,隐藏着短剑的那个部位。 “你……”普莉西亚今天第二次气得涨红了脸,怒嗔着,“你胡说!不要拿这种理由来为自己的犯规开脱!哼。” 面对她的严肃,艾尔方斯很是不解,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她不了解「剑」的奥妙。 剑的广泛定义涵括几乎一切的长形兵器。 刃比柄长、并以斩、劈、刺为攻击方式的都可以算作是剑。 其中至于「劈」,木棒的攻击方式是劈击。仅仅是不属于利器范畴而已,所以在艾尔方斯对剑的概念中,木棍这样的钝器仍然可算作是剑。 理所当然,短剑也符合「剑」的概念。至于其用处,他认为只是取决于使用的场合而言,并无绝对。 “喂喂,你的黄金短剑,不是刃和柄等长的么?” “它可是极冰圣剑「丹利泰尔」的雏形哦。魔力解放后,冰之刃就会生成,无缝地衔接在短剑的剑刃上。这的确是一柄剑。” 见艾尔方斯解释得头头是道,普莉西亚简直无法从任何方面反驳。 可是在心中还是暗暗为替范的落败感到不服气。 “看你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是让人气结!我突然好想亲手击败你,好挫挫你的锐气。” 普莉西亚正视着艾尔方斯,下定决心道。 “好啊,随时奉陪!” 同时,艾尔方斯觉得,普莉西亚那倔强的脾气,有增无减。 她继续用着很不服的语气说着:“肯定是你师父的脾气也同样地奇怪,才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吧?” “不不……”艾尔方斯否定道,“师父对我很好,是继黛斯菲尔后对我最好的人了。” 对方再次提起这个名字时,普莉西亚回想起一支曾经前往布利扎雪原,探索幻兽踪迹却无功而返的探险队伍。 那是她派过去的手下们。 回来后他们一致否认了有幻兽的存在。 就连冰之宫殿这样的神迹也未曾发现过。 “那个……分开前,你不是说过要回去见圣龙黛斯菲尔吗?我试过去布利扎雪原寻找冰之宫殿呢。 可是,茫茫雪原中,并没有发现到有这样一座宫殿啊。你所说的圣龙黛斯菲尔,到底在哪里呢?”普莉西亚继七年前,再一次好奇地问道。 “是呢,我还要回冰之宫殿一趟。”艾尔方斯似乎在此刻想起了什么,使得他无意间忽略了普莉西亚的疑问,没有回答。 “你……居然敢不理我!真是让人……好生气啊!” - 艾尔方斯,第一次来到景象如此盛大的王都格兰西斯。 今天,女儿获得了父王的特赦,带着今天角斗的胜利者兼友人,外出游玩。当然,王暗中有命人跟随保护。 普莉西亚一直记得她曾答应过,待艾尔方斯来到之后,带他将整个王都游玩一番。 承诺终于在今天实现。她曾经还遗憾着,孩童时代的诺言恐怕再也不能有实现的一天了。 直到今天,艾尔方斯再次出现,奇迹般地出现。 都双双长大成年的两人,都不好意思再像以前一样,两小无猜地,互相牵着手,贴得很近,到处游逛。 可是,对于他们俩来说,七年前建立下的友谊之情依旧不减。甚至还朦胧地觉得,如今还多出了一份特别的情感,在暗中萌动着。 普莉西亚认为,那是历经苦难才能够建立起来的感情桥梁吧。 这使得她又再次回想起,时都丰收之日那天,那个最后的夜晚,惨剧异变的发生之刻—— 惨绝人寰、红光接天,到处都是异变得不能再称作人类的人形恶魔,眼前的活人也就只剩同伴一个。 这经历确实不应是少年少女所该拥有的。 回想起的不止这痛苦的回忆,还有与其截然相反的、惨剧异变的发生之前—— 初次出门远行所体验到的喜悦。映入眼帘的各类新鲜事物,以及各种的人群,能够倾其所有去醉心的其乐融融之景。 这才是孩童时代所应该拥有的,冒险的回忆。 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洪流冲刷而去了,仅在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与今晚,实实在在的王都繁盛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总之今晚,艾尔方斯在普莉西亚这个王都导游的带领之下,玩得很是开心。 当艾尔方斯送她回到王宫时,已经是夜月当空了。 范在宫门前等待着。 “艾尔方斯阁下,王要召见你。” - 范伦铁诺的王正坐于宫殿之中。 王赐予艾尔方斯一杯美酒,祝贺他今天获得了角斗的胜利。先不说与范的比剑,光是艾尔方斯与巨汉一战,便让王对他赞赏有加。 这个来自大陆远方的骑士,居然能够以一根木棒,及其优秀的剑术击倒对手。 要知道,那个南蛮武士,可是曾经一举战胜过皇家骑士团十名骑士的难缠之人。 至于今天,艾尔方斯与范雷克索比剑的那一场…… “范呀,对于今早与艾尔方斯的比剑,你有什么看法?” 当着众人,王向范问道。 “我承认技艺不精。”范如实回答。 “比试之后,我思考了很久,一度回想起导师的教诲。短剑也算是剑的一种。所以,比剑我输得心服口服。艾尔方斯,还望下次指教。” 艾尔方斯稍微扬起了嘴角。坐在父王身旁的普莉西亚撇着嘴,满是不服气地转过头去。似乎,范的落败,就是普莉西亚自己的落败一样。 “唔……”王点了点头,赏析范的谦虚,同时又指着艾尔方斯说道:“可是啊,小伙子,你获胜的方式非常特别——用上了本来并不于战斗的护身短剑。所以,皇骑里有一部分的成员对此感到不满。如果艾尔方斯现在加入皇骑的话,恐怕会引起团内的争执。” 听到这里,艾尔方斯暗自苦笑着。 “在此,本王决定,为了证明你的实力,本王将赋予你一个使命。完成之后,皇骑定当对你刮目相看,也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到底是什么任务呢?普莉西亚暗自思考着什么样的「使命」以及父王的用意。 “艾尔方斯,本王将赋予你团长职位——作为范伦铁诺第二个王国承认的骑士团「猎鹰骑士团」之团长一职。” 艾尔方斯听罢王的任职宣言,内心一阵狂喜。 普莉西亚一听父王的决定,满是焦虑。她偷偷捏着父王幕布般的披风,小声道,“父王,你怎么……” 王没有理会女儿的打扰,继续宣言着,“原本他们也是一等一的精英勇士,各个生性豪放,好战沙场。可现在,正因为缺少了团长的带领而集体休养中。 本王想,如果是一个有能力之人,应该能够将他们再次团结起来,与皇骑并肩扩张领土——愿你能够带领「猎鹰」们,将王国的疆土,扩张至天空之外!” 普莉西亚不知为何,满是焦急。 忐忑中她只听见艾尔方斯那一声充满干劲以及信心的「遵命」。 “同时,由于今天南蛮武士的落败,其余的南蛮之众定会引起骚乱。范伦铁诺的南界肯定会变得不安定。 于是你,艾尔方斯,本王希望可以你尽快率领猎鹰,前往范伦铁诺之南界,平定纷乱。这就是范伦铁诺赋予你的使命。” 宫殿内的其余臣子,也都向「猎鹰的团长」投过似是期待的眼神。 “猎鹰骑士团之团长艾尔方斯呀,经今日一日的劳累比试,给我们目睹了范伦铁诺王国骑士应有的风采。 待你今晚休息过后,明日一早,本王派人带引你去「猎鹰宫殿」,与猎鹰的骑士们相见。” 艾尔方斯兴奋地彻夜难眠。翌日一早,他早早起身,穿戴好铠甲,擦拭好佩剑。 从王宫出发,直至到达王都外的猎鹰宫殿,需要四个小时有多的骑马路程。 加上途中,头顶的烈日一直暴晒着。即使是艾尔方斯,也会感到筋疲力竭。 他骑乘在马上,大汗淋漓。胯下的战马正无精打采地提着蹄子,行走在被烈日晒得皲裂的泥土大道上。 艾尔方斯想到两边的树荫下乘凉,可是,领在前方的骑士,并没有要停下步伐的意思。 今早,普莉西亚并未出来送行。恐怕是昨天在王都玩乐得太累了,今早舍不得早起吧。 没关系,将来,等自己成功率领猎鹰赢得第一场征战的胜利,一定再次回到王都,正如昨日皇骑一般威风,让万人迎接。艾尔方斯就能以真正的胜者之姿,回来与普莉西亚相见。 虽然暂未加入皇骑,但是起码也实现了黛斯菲尔当初许诺下的愿望了吧——她要艾尔方斯作为骑士,守护范伦铁诺。 同时,他的师父也希望自己的徒弟有所成就,希望他可以用剑来守护他自己所要守护的事物。 艾尔方斯,他确实与少年时代时截然不同了。 从远处就能望见宏伟的猎鹰宫殿。殿外空无一人,完全寂静,也没有操练的声响。 带头的骑士,领到他这里,就话也不说地转身离去了,艾尔方斯没来得及去问他如此安静到底是什么回事。 他心生疑惑,只好独自一人,打开宫殿的大门。昂首挺胸着,身为猎鹰骑士团团长的艾尔方斯踏着稳健的步伐进入到里头。 迎接这位团长的却是一副他完全意料不到的景象。 猎鹰的骑士们,全部聚集在大堂之上。光这点是没错的。 对此,猎鹰骑士团,给艾尔方斯的第一印象是—— 乌合之众。 第576章 (公国篇)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火之月…… 已然是翌日的凌晨时分。 夜深人静、圣都格兰西斯的炼金术士公会鲜有人出入。 柜台间,年轻的女服务生正手撑着额头打瞌睡,直至听见从正门方向发出的一丝动静。 一般居民,在这个深夜的时刻几乎都已归家熟睡了,这么晚到底是谁,会前来拜访公会呢? 从门外的夜色踏入公会的,是一名服务生从未在公会内看见过的少女。 她紧搂着半昏迷的同伴的肩膀,另外一手托着承受起同伴快要倒塌的身体的前胸,少女就这样步伐不稳而急迫地步入公会。 见状,她睡意全消,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伤者吗?请过来这边!” 炼金术士公会的服务生很负责、也很友好地带领雪莉到单人的伤员室中。 格兰西斯的炼金术士公会,同时也是当地的一所公共治疗院。 公会里面的每一个获得正规资格的炼金术士,皆是合格的治疗师,精通炼金原理的同时也懂得炼药。 不消一刻钟,女治疗师赶到了伤员室,雪莉简要地向医师说明伤者情况。 她马上为伤者检查身体,并施展治愈手段。 夜深天寒,与白天的温度有着天地般的差距。雪莉对着冻僵的双手哈气,而工作着的治疗师则满头大汗。 魔法放出的微弱光辉成为昏暗伤员室内的唯一暖和的气息。 几刻钟过后,治疗师说道,菲尔萨的身体情况逐渐趋向稳定。可是要清醒过来的话,则还需一时半刻。 “小姐,请问你是伤者的朋友吗?” 治疗师将雪莉带出门外,关上病房的门,轻声地这样问道。 “是的。” 随后雪莉焦急地问对方,菲尔萨的病情是不是存在些什么难言之隐。 “的确是让人有些头疼……”治疗师并不否认,“老实说,我的治愈系魔法居然对他不起作用!” “……”对此,雪莉无法回答。 明亮的灯光下,她透过玻璃窗望向伤员室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菲尔萨。从远处看,他的脸色并不是太好。 “「神系」的治愈魔法,居然对其不起作用……”治疗师自言自语着,“只有心中拒绝「神」存在的人,才会下意识地去拒绝神给予的治愈。” 随后她转过头来,瞟了少女一眼,“你的同伴,是「人魔混血」吧?” 听外人提起这个秘密般的词语,雪莉先是一惊。但想到对方是治疗师,迟早都会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没有否认。 “是的。” “正是因为他体内流着的是恶魔之血,所以今天他才大难不死!尽管他不接受神的治愈魔法,可是他的魔脉因为「人魔混血」的自愈特性,正在自我「修复」中。” 雪莉松了一口气,一副满是过意不去的神情。 “真是抱歉,隐瞒这个秘密,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个秘密对于一个骑士来说,很……难以启齿。” “没关系……”女治疗师友好地笑了笑,“本来,一个平常人,能有这般勇气去拿起剑,去成为一个为保护人民而战的骑士,就已经非常非常地了不起了。 你的同伴,更是如此!这条路虽然不好走,可是也终有所获。 收获最大的并不是我们这些受保护的手无寸铁之人,而是去保护他人的的勇者自身。” 听见一番鼓励的话,雪莉像乌云被阳光拨开一样晴朗,心中充满感谢之意。 “因为你的同伴受火系魔法重伤,体温调节的方面出现了问题,出现了全身极高烧的症状。 对于一个寒冰系魔法的使用者来说,这可是不轻的病。所以,为了不让他有任何意外的状况发生—— 那很有可能是生命的危险,今晚你必须在伤者的身旁守候。记着,他一旦有什么不良反应,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女医师最后在严肃的叮嘱话语中,略带了柔和的语气这般说着。 雪莉猛点头答应。 夜的时分悄悄流逝,对于熟睡梦中的人们来说,那仅是一段梦的时间; 可对于守候在同伴身旁、并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的少女来说,简直是漫长的煎熬。 菲尔萨平躺在病床上,面色微红,汗流不止。 虽然表面皮肤并没有多大程度的烧伤。 可是体内的魔脉却被今天敌人那炎之魔力重创。 治疗师已经尽最大的能耐去为伤者治愈外伤; 可内息的调理,还是要靠菲尔萨自己。 魔脉类似于血流的脉络,密集且有规律地遍布人的体内,且不和其他脉络形成交叉。 按照魔导生命的科学原理,所以,魔脉在人的体内是一套独立的系统。 可有一点无疑是相同的,就是一旦有了紊乱的症状,就会产生比外伤更为严重的后果。所以现在菲尔萨的处境,或许可以称为「内伤」了吧。 而在菲尔萨的魔脉系统内循环流动着的,是冰之魔力。他的魔脉受到了「炎」的重创,其严重性可想而知。 墙上的挂钟,用滴答的声响陪伴两人,默默记录着流逝过眼前的分秒,倒数着黎明的到来。 已经快日出了,雪莉撑起疲惫的眼皮,望向窗外。 凌晨的寒气透过窗户呼啸着通入只有两人的室内。 为了不让病人着凉,她起身走过去关上窗。结果,靠近窗户时她自己却因为寒气的侵袭,小声地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的感觉可不好受。高烧更是如此。雪莉这么想着,满是担忧地望向了高烧的菲尔萨。 此时,被窗棂裁剪的旭日之色,洒入清冷的伤员室内。 它从微弱的缓和早晨之息,变成猛烈的午间阳光; 再逐渐衰弱,化为夕阳的朝霞; 直至从一成不变的地板上完全抹去,格兰西斯迎来了夜。 一个白昼,就这样从守候着同伴的雪莉的身旁,溜过去了。 所幸的是,她的苦等并没有白费。从今天中午开始,菲尔萨已经在逐渐地退着烧,身体不再滚烫,面色也不再是百般痛苦地紧锁着了。 快点醒来,快点醒来……雪莉在脑海里不断呼唤着,直至也安然地入睡。 - 赛利斯,拖着一副快要崩塌的身躯与沉重的甲胄,回至骑士公会。 一听闻,菲尔萨正在离骑士公会不远处的炼金术士公会出接受着治疗,便不顾自己的疲惫,向公会交待一些事情后马上赶往。 雪莉告知赛利斯,他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可是在这段时间内,菲尔萨的状况仍是不太稳定,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有时的精神状态甚至介乎于半昏半醒间。 “赛利斯你呢?与那个人战斗肯定受了伤吧。”雪莉关心地问着。 “我并没有伤得像菲尔萨那样严重,可是……”赛利斯老实地摊了摊手,“我也几乎筋疲力尽了。” 敌人非常强大,即使同是精通火系魔武技的赛利斯,与其战斗了几乎一个昼夜后,也不得不对梵?提泰伦这样强大的对手产生恐惧。 敌人的体力正如烈火一般永不衰竭,进攻的铁拳如燃烧着一样永不停息。 梵只要认准了敌人,便会放出极端的仇恨烈炎,誓要将敌人葬身于修罗火海中。 “那个人……会不会追过来?”雪莉满是担忧地问着,“以菲尔萨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 “你放心,我已经向骑士公会那边汇报了在树海中遭遇的事情。相信此刻,骑士公会已经加派人手守着圣都。 敌人很强,然而他面对的是整个骑士公会,稍微会思考的话都不敢随意胡来。你尽管放心在这里看好菲尔萨就行了。外边的事,有我和骑士公会的其他战友在。” 尽管自己已经是非常疲惫,可赛利斯还是勉强地打起精神,这么安慰着雪莉,同时也透过窗户望向同伴。 - 菲尔萨?丹利泰尔睁开了迷糊的双眼。 他勉强地撑开疲惫的眼皮,眼前的是吊在天花板上的一盏盏发亮的白炽灯。 挪动起瘦弱却沉重的身子,他靠在了床头上,以一个歪斜的姿势瘫坐着。 一串混乱的思绪不断在脑海中打转,占据全部,他竭尽全力地回忆着自己昏迷前所发生过的事情。 翠雪树海。遇见操控炎的敌人。他那修罗般的炎狱一击。 恍惚中看见提枪而来的龙骑兵赛利斯。 他突然慌乱起来,连忙在床头边的桌子上寻找一样东西。 自己的佩剑——冰炎剑?佛兰赞恩表面看似完好无损地静躺于桌面。 菲尔萨拿起自己的剑,顿时感觉使劲的手臂虚弱无力。他吃力地解开了皮质软剑鞘,其魔力凝聚的寒气一如既往地逼迫而出。 所幸,所幸,他松了一口气。那颗镶嵌在剑脊间的七角紫水晶,也完好无损,灯光下依然闪烁着无毁的光辉。 这颗奇异的宝石是冰炎剑佛兰赞恩的魔核,将使用者所注入的魔力转化为剑的能量、并产生共鸣的晶石。 可以说,只要魔核完好无损,冰炎剑就不会被损坏。 先前菲尔萨所担忧的是,魔核是否会因为纹徽「冰之磷光」的强大能量而不堪重荷。 毕竟他面对的炎之敌人,绝对是冰系的克星。 虽然纹徽能够使得冰在短暂时间中不再惧怕炎,并立于元素之颠。可是,加持了如此逆天效果的佩剑在战后是否会遭受损坏则是一个疑问。 现在他放心了。 一想到纹徽,菲尔萨回想起了,他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又再一次地,他梦见了叫做艾尔方斯的王国时代的人;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所梦见的艾尔方斯已经俨然一个青年了。 这就是,梦中的延续…… 归来之日,青年千里迢迢来到王都格兰西斯,参加皇骑的角斗赛,轻松挫败来自南蛮的巨汉、以及堪称「王的左右手」的范雷克索,也重逢了公主普莉西亚。 受命成为团长的他,遇见了最初的烈鹰骑士团。 首次面对这群失去首领、又疏于训练的「乌合之众」,艾尔方斯露出的表情何止是惊讶,更是有无尽的失望。 梦境,到此结束。 进入视野的某人,用带有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的柔软手掌,碰了碰菲尔萨微红发烫的额头。他就像是小孩一样,一动不动,没有抗拒。 “唉……”她发出了一声放下心头重石的叹气。 “雪莉……” “你终于醒来了。”映入菲尔萨的是在雪莉的容颜上,那像轻轻绽开一样的浅笑。 桌面上除了自己的佩剑外,菲尔萨此时才注意到,还留有一份简单的早餐——一杯白开水与一盘白面包。 瞧见盘内的食物,菲尔萨忽然感到空空如也的肚子,仿佛在暗中鼓动着。 一周过后,病人的伤势基本痊愈。 炼金术士公会为他办理了手续,让他搬进另外一间单独的房间,以方便再作一周的修养。 病人隶属大陆内着名的银翼骑士团,而他又是在离圣都不远的树海中受伤的。 对此,炼金术士公会当然是尽其所能照顾周到。 这一天,菲尔萨的卧室门被敲响了。未等他下床开门、甚至是给予回应,外面的来访者就已经拧开了把手,擅自进来了。 “咦……” 这个无礼的习惯……菲尔萨在来访者进门之前,就已经猜到是谁。 于是下意识地从脑海中浮现一个少女的影子。 多年不见,对于她的印象甚是模糊。 他现在才想起来,她就定居在此地——圣都格兰西斯啊。本来说,来到圣都,等一切要事都办完后,就会抽空去看望她的,可是没想到自己会受如此重的伤…… “哥哥?” “唉?哈,哦……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现在一副病人的样子,可不好看啊。” “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呢?”少女歪着头疑惑着,不过她早就习惯了菲尔萨时而含糊不清的话语了。 “哦没啥,哈路嘉,好久不见了。” 这是菲尔萨以前到圣都执行任务时认识的委托人。 因为经历了某些事情,这个少女成为了他的义妹。此后他们俩便以兄妹来互相对方。 虽然有点像是年轻人之间的调侃与玩笑,可不可否认的是,菲尔萨与哈路嘉的感情还是一直维系着良好的状态。 尽管一直有着书信来往,可细数起来,两人都有大半年不曾见过面了。 隔了这么久到现在,菲尔萨再次听见「哥哥」这个称呼,有种甜腻腻的感觉。 原来哈路嘉从炼金术士公会里打听到,菲尔萨受伤被送到圣都接受治疗,于是翌日便前来看望。 在她心目中,义兄是一名很有实力的战士。外表像是寒冰一样,冷漠、坚强; 其实他待人则有些许外冷内热的感觉,经常还会为保护他人而受伤。为他人、包括哈路嘉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更是尽心尽力。 他很好地坚守了骑士这个职业的信条。 这个印象是从第一次与他邂逅时就留下的深刻的烙印。 哈路嘉,心中仰慕着作为一名厉害的骑士的哥哥。 “看来你受了好重的伤啊……” 少女端坐在床前,细心地将买来的鲜花插入摆在桌上的空陶瓷花瓶中。 “可以这么说啦。不过,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了。几天后我就要离开圣都。真不好意思,并没带什么礼物给你……” “谢谢了,不用啦。”少女乖巧地摇了摇头,触肩的漆黑短发清爽地晃着,犹如黑珍珠般闪亮。 “话说,哈路嘉,你身上这套漆黑的礼装,是公国当今最流行的少女套装吗?感觉你穿起来挺合适的!” 少女面色樱红地低下了头。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赞赏她的服饰。 这套极似哥特风格的服饰,漆黑稠密的丝状手袜与足袜才是其最大的亮点。 既保暖又轻盈,还能恰如其分地显出少女的体态之美。 在如此神秘的黑色调映衬下,她的肤色更是显得白暂匀净。 菲尔萨心想,这果然是一套能风靡全公国、少女间流行的漂亮礼装。 “唔,还真是挺不错的……”他一边点头一边喃喃自语道。 当享受着哥哥给予的赞赏的她、正洋洋得意之时,菲尔萨忽然来了一句:“喂,你的剑术修炼,进行得怎么样了?” 她惊了一下,就像是一个平时学习不怎么努力的学生,突然被亲戚问起最近成绩如何,脑袋嗡一声,内心有些慌,可是表面仍是一副镇定的样子。 “还行啦,进步还是有的。” 少女在半年前与菲尔萨分别时,面对哥哥的千万叮嘱——要好好修炼剑术,以便在不可避免的紧急关头保护自己,她连连答应。 不过在分别后也就把哥哥所说的话抛在脑后了。 离上一次的剑术练习……好像也有半年之隔了。 “要不……过几天等我休息好了,去公会道场那边试一下?” “不要不要,最近状态不佳!” 少女连忙摆手,拒绝着。到时候若被哥哥一试,就什么都露馅了! 真是一个容易看穿的借口啊,哈路嘉吐了吐舌,菲尔萨投过一个斥责的眼神,对少女的懒惰无可奈何。 “不要在意细节嘛!哥哥什么时候离开格兰西斯呢?带我一起离开可以吗?” 哈路嘉小声对哥哥述苦着,近日她被一个行为古怪的男子纠缠,害得她的日常生活受到了影响。于是她打算暂时离开圣都,跟哥哥一同去冒险。 妹妹想要去菲尔萨曾经居住过的飞雪之城斯诺瓦,想要入读闻名公国、并坐落于斯诺瓦的极北之方魔武学院。 她羡慕菲尔萨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菲尔萨也曾是这所魔武学院的一名学生。 “我……我不打算回学院啊。”尽管他婉转回拒时面无表情,在他的脑海里还是浮现起一些学院时的记忆。 不仅目的地并不是定在斯诺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菲尔萨不想让哈路嘉身处险境。 在这个银翼骑士的身上,有着许多牵连王国的秘密。正因为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才会招来梵这样的敌人,以及更多未知的杀身之祸。 菲尔萨不想让无关的人有所牵连。 “没关系啦,哥哥想要去哪里都行,只要肯带我离开格兰西斯以及那个讨厌的人。” 哈路嘉边卖乖边请求着。 卖乖可是少女最为熟练的讨喜技能之一了。 “喂,这样可不行啊。你的亲人呢?要不我送你到他们那边去……” “难道哥哥忘记了?我可是独居在格兰西斯的。” “其实呢,有一个很快就可以到达斯诺瓦的方法,就是前往西港口乘坐直达的魔导油轮……” “不要不要,我讨厌乘船!要是遇到暴风雨的话就糟糕了!也没有人陪我。” 看见哥哥百般拒绝,哈路嘉的神情黯淡下来,低着头忽然不说话了。 说到底,这个丫头只是希望有个人能陪着她出去冒险一回,她微小的梦想也就仅此而已。 对此菲尔萨真的无能为力。并非说不肯,只是,菲尔萨觉得自己的周遭已经变得非常危险了。 与懂得风系魔武技、身为助手的雪莉不同,哈路嘉只是一个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未成年少女。 菲尔萨实在不想让她牵涉于自己造成的险境之中。 万一哈路嘉因此而受到了什么伤害,他绝对不会饶恕自己。 他只能望着哈路嘉那闷闷不乐的容颜叹气。 正当这时,卧室门再次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双手端着一盘简单早餐的雪莉,不知为何面带几分不耐烦的颜色。 “啊,雪莉……”菲尔萨向她偷偷投过一个求救的眼神。 雪莉明了了他的意思,便若无其事地望着天花板,含糊道:“咦?赛利斯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呢?” “啊,对了!”他灵机一闪,“我想起来了,最近病得脑子不灵活了呢。我现在准备出门,有要事要找我的朋友。至于你要离开的事情,先搁着,在我离开圣都前会给你答复的。” 菲尔萨满是感激地偷望着救星,雪莉微微地巧笑着。 “呜呜……”满是失望的同时,哈路嘉瞟了一眼突然闯进房间打破两人重逢的雪莉,用不被他人听见的音量嘟囔道:“可恶的女人!” - 几天之前——也就是水之月的最后一日,魔君苏醒。他挣脱了黑魔海域的枷锁,逃离深海的黑暗牢笼,于逆时之塔的顶端重降世间。 随后他唤醒了六名魔将。不仅如此,那些自北伐一战后便销声匿迹的魔族魔军,也应君主的苏醒而再次现身。 魔界军团日益壮大,并向人类扬起了战旗。安定的生活暂离平民而去,战火降临。 范伦铁诺大陆很快又将卷起一场场人类与恶魔激烈对峙的腥风血雨。 魔族的骚动,逐渐增多。各个公会组织,每天都会连续不断地接收到来自各地的、魔族侵袭的不幸消息。 规模越发扩大的黑暗鼓动,已经让骑士公会以及魔法师公会此等的正规机构提起高度的警惕。 就连人数不多、不常活跃于第一战线的的地方性组织「炼金术士公会」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们所要帮忙的事情便是尽可能地将附近的伤者送往公会接受治疗,以及把大批的药物运往其他地方去。受伤,对于一些活跃于战场的职业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菲尔萨?丹利泰尔正是抗魔战场上的伤者的其中一个。 不过经公会医师的精心治疗后,他已经痊愈了,并随时可以重归战线。 这天清晨,他在公会的大厅中碰见了赛利斯。两人便一同坐在一张靠窗的圆桌旁,聊起最近的事情。 因为银翼骑士团尚未发出紧急召集令。 所以赛利斯将要离开总部,出行一段时间。这次出行并没有很明确的目的地,只当作是环游范伦铁诺大陆,成人礼后的第一次外出历练。 “一起不?我的下一个目的地是白银骑士团的旧址,宫殿遗迹。” 菲尔萨这样提议道。 “免了。”没想到赛利斯摆了摆手,回绝着友人的好意,“本来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仔细一想,我还是不打扰你和雪莉的双人旅行、二人世界了。” “哈?喂……”菲尔萨被呛得无言以对。 赛利斯为人稍微有点严肃,很少会与他人开玩笑。 菲尔萨着实被他那突如其来的调侃吓了一跳。 “好歹你俩去,也要去一个浪漫点的地方呐,例如附近邻镇的「片花之地」什么的,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去参观白银宫殿遗迹呢?” “唔,这个……有些事情想要去遗迹那里了解一下。” 赛利斯见他又是一副有意隐瞒的模样,便不再追问,只是不厌其烦地叮嘱道: “那么你俩得小心点。可能——我说可能而已,很可能会再次遭遇到上次那个打伤你的人。 我在与他对峙的时候,几乎拼尽了全力。可是依然没能打败他,甚至未能伤及他。 虽然他的来历我并不是很清楚,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与已经灭亡的范伦铁诺王国有着很深的牵连。 他很可能是王国时代一名爱国将领的子孙后裔,并继承了先辈复国的强烈愿望以及对公国的仇恨排挤。” 尽管那个敌人还会追上来,更可能又会引起一场恶战,菲尔萨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子孙后裔……我觉得更加确切应该是,他就是那个所谓的爱国将领的转生。赛利斯,你相信转生不?” “我并不是不相信,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见闻过有关转生的人和事。”赛利斯还是一如既往地理性。 “其实当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直到这事降临到我身上的时候……你看看这个。” 说着,菲尔萨脱下了左手的白丝手套,亮出了近日才出现并亮起的纹徽。 从窗入的阳光下,由两片单羽从羽根相互咬合而成的纹徽「冰之磷光」仍呈现出湛蓝的魔力光辉。 “咦……「极北之辉」?这不是,「范伦铁诺的开拓者」艾尔方斯才有的纹徽吗?” 赛利斯吃惊地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惊呼道。原来菲尔萨也得到了纹徽,准确点说是继承了古英雄的「极北之辉」。 不过菲尔萨的冰之磷光又好像与艾尔方斯的极北之辉存在着些许差异。 记载于史书上的「极北之辉」,是三片圣龙之羽从根部互相嵌接而成,其中央的三角地带还有一个七角石的印记。 据描述,古纹徽总体呈极亮的青色,就连烈日也无法盖过其北极光般的辉煌。 而他的纹徽,仅是由两片单羽咬合而成。颜色虽然亮堂,与其称作「光辉」,还不如用「磷光」(特殊材质只在暗夜中才会呈现的较明亮的绿光)来形容更加合适。 “你这个是……雏形吗?”赛利斯经过仔细思量后,一下子便明白了。 赛利斯一向善于分析情况,拥有侦探般的头脑。不仅战斗方面很是在行,作为一名骑士的实力甚至超过菲尔萨,熟知他的人,包括骑士团内的武士,都清楚知道他绝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普通人物。 “应该是吧,我不清楚。多亏这个纹徽——它使得我在与敌人的战斗中,不再惧怕炎系魔法。甚至让寒冰这个元素瞬间发挥出最强的力量,立于众多元素之巅。” 随后菲尔萨解释着,他之所以要去白银宫殿的遗迹。除了确认梦境的真实性外,还想更多地去了解艾尔方斯这名被历史刻画出来的英雄。 “赛利斯,你是第二个知道我是转生者的人。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我要去调查清楚。” 赛利斯对已下定决心的菲尔萨表示支持。 “你去吧,说不定在旅途中,我们会再次相遇。啊,我忽然想起来了,我可能要回一趟魔武学院,向校长报告骑士团的情况,顺便看望一下圣泽尔菲斯老师。” “噢……”当听见赛利斯这么说着的时候,菲尔萨在心中忽地萌生出了一个好主意。 - “亲爱的妹妹哈路嘉: 我已经找到友人带你离开格兰西斯了。 赛利斯?狄兰哈特,他也是一名银翼骑士,并曾经是我在极北之方魔武学院里的同窗。 他最近打算在大陆游历一段时间,最后的目的地则是回去极北之方魔武学院。 我想他绝对是一个比我还要合适的带你出去冒险的人选,他比我更懂得保护他人。 真是抱歉,我并不是不肯与你一同冒险,我确实有要事在身。 而且这件事也只能够允许我独自一人去调查以及解决。 还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要告知你,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千万不要来找我,这样会让你很危险。希望你能体会哥哥的苦衷。菲尔萨?丹利泰尔……” 在今天一早,已经与雪莉离开圣都的他,为妹妹哈路嘉留下了这么一封信。 “哥哥我讨厌你,我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真是无可奈何,如果不是受那个家伙痴情纠缠的话,哈路嘉也不会考虑到要离开居住已久的格兰西斯。 同时本想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与哥哥一同旅游冒险,可是没想到…… 没有办法,那个纠缠的混蛋真是太过烦人了。 从那倒霉的一天——这个混蛋向哈路嘉表白的那一天开始,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知道自己独居与一座别墅,就天天过来敲门「拜访」; 每天傍晚,都会托附近小孩将一束玫瑰花摆放在门前; 几乎每天,这个家伙都会投一封甚至两封肉麻的「情信」到自家邮箱; 几乎每当自己要出门的时候,都会在门前「很恰巧」地碰见这个难缠的家伙; 甚至无时无刻地,当哈路嘉自己身处家中的时候。无论是看书、睡觉、用餐还是洗澡,都莫名地感觉到有一双特别厌恶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真是害怕在某天夜里,这个家伙会按耐不住情绪,破窗而入,然后发生一些惊人的事情…… 不可想象! 一连几天下来,她担惊受怕,精神状态都快要接近疯狂的边缘了。 “都怪自己没能很好地向他详细说明自己的情况……唉……都怪那个女人,我快要入正题的时候进来了。” 哈路嘉无精打采地逗留在炼金术士公会。 她一路迷茫地进入了其中的附属酒馆。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一直留在这里不愿回家。可是,公会一到夜晚的月出之刻,便不允许外人在此处逗留,更不允许过夜。 少女双手托着腮,懊恼中。 “小姐,需要喝点什么吗?”服务生见哈路嘉坐在桌子前久久没有动静,便走上前来问道。 “暂时就一杯双黑威士忌吧,加冰。”哈路嘉学着大人在酒吧里点饮料的方式,回应着热情的服务生。 事实上她并未尝过所谓的双黑威士忌,其实未成年的她,连一点酒水都未曾沾过。 哈路嘉只是一名年仅十四岁的少女,按照公国法律规定,是不允许喝酒的。 她有着一张洋娃娃般可爱的童颜,可身段又接近成年少女一般发育成熟,此时还穿着黑色调的公国时装。只要她不道出实际年龄,也就没人能看得出端倪。 不是说大人们在烦恼的时候都会借酒消愁的吗? 我姑且也提前体验一下吧。哈路嘉这么想道。 “以前也偷偷见过哥哥喝这种酒……据说有点甜。” 可是当啜上第一口的时候,刺激的酒气从心头涌上脑海,稚气未消的容颜红着扭曲到了一块。 甜味被苦味完全覆盖,哈路嘉无法体会那种被大人极力推崇的「酒的甘甜美感」。 她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头,胃里翻江倒海。 难喝极了。 “酒可不好喝啊。” 那是一个从不远处传来的男声,掠过耳畔,令神经接近衰弱的少女吓了一大跳,以为又是那个日夜纠缠自己的家伙。 事实并非如此。原来这声音是来自一个在哈路嘉进来前就一直坐在吧台前聊天的骑士。 他迎着一脸痛苦的少女走了过来。 “唉?”哈路嘉见这个人长得气宇轩昂,心想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服务员,麻烦来两杯冷冻的牛奶,加糖。” 陌生的骑士好心地将那杯让遥喝不下去的苦酒换下,改为了冻牛奶。 “啊,谢谢。” 不过少女似乎仍在拒绝着眼前的饮料。 骑士看穿了少女的想法。 “牛奶不仅是供小孩饮用的哦。身为武士的我,也爱好牛奶。” 哈路嘉捧起冰冻的杯子喝了一口,感觉原本苦得扭在一块的心头顿时松解开来。 果然还是牛奶最美味了,比起那些什么鬼威士忌,不知要好得多少。 哈路嘉毫不保留戒心地向着眼前的陌生人述说起自己最近的遭遇。 骑士静静地聆听着少女的抱怨以及烦恼。 正当这时,哈路嘉忽然瞧见窗外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毫无疑问正是这个身影让哈路嘉百般烦恼,甚至想要离开一直居住着的格兰西斯。 她「霍」地一声站了起来。 “那个……”哈路嘉双手合掌,小声请求道:“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刚刚所说的那个痴汉……又来了。” “痴汉?”骑士不得不对少女那夸张又神经质的用词感到冒汗,不过不可否认的是。 无论是什么样的女孩,都会非常讨厌这类猥琐的人群吧。 公会门外。那个跟踪少女而来的身影,苦等数刻终于看见少女从里面徐徐走出,内心兴奋不已。 可是随后他又发现,跟着她身后多出了一名身着漆黑铠甲的青年骑士,并且互相间有说有笑,内心蓬勃的兴奋一下子被浇了一盆冷水。 哈路嘉觉得今日黄昏这段路是近日、乃至半个月来走得最为安心的了。 不仅身旁有好心的骑士陪伴着,心情也如晴天般开朗。最后到了自家别墅的门前,哈路嘉依依不舍地与青年道别。 “请问,贵骑士尊姓大名呢?” “呵,不用客气,我叫做赛利斯?狄兰哈特,隶属银翼骑士团。” 一听见这个让自己颇为熟悉的名字,哈路嘉愣了一下,随后惊觉似地从口袋中掏出哥哥留给自己的信。 “你是……菲尔萨哥哥的朋友?” “不错。那么你?” “啊,我是他妹妹!” 说罢,少女将信递过给赛利斯,他用快速的眼光粗略地扫了一遍。 “咦……我只听说过她有一个同为骑士的亲姐,并没有听说过他居然还有一个妹妹。” 赛利斯喃喃自语,将信阅毕后又半开玩笑似地说着,“原来如此啊,他将要托付我护送的小女孩原来就是你啊。” “重申一句,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以哈路嘉的外表上看的确不是一副女孩模样了。 赛利斯重新端望着眼前的漆黑礼装少女。 年仅十四岁的她已有一几分成年少女般的魅力,这是同龄人中少有的成熟。 赛利斯答应着,会将哈路嘉带去极北之方魔武学院。 “哥哥真是讨厌,老是想避开我,然后和另外一个女人逍遥快活!” 赛利斯偶尔听见了少女的喃喃自语,忍不住扑哧一笑。 “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发现赛利斯听见自己所说的话,哈路嘉脸红地辩解着。 他的内心这样想,小女孩果然是小女孩,思想永远是那么地单纯。 “哥哥说他现在他的身边非常危险,是真的吗?该不会骗我的吧?” “实话说……”赛利斯严肃道,“他正被一个来历不明的敌人追杀。我想他应该是为了不让你也无辜受到那个敌人的伤害,才刻意要避开你、不让你待在他身边的吧。” “真的吗?该不会是你也在替他掩饰吧?”少女多疑着。 “呵,怎么可能呢。” 沉默了一会,哈路嘉转了一个话题,继续说道:“不过呢,我还是希望能有一个可靠的人陪伴我旅行的。而且听哥哥说你很厉害啊!” 赛利斯笑着摇了摇头,以表谦虚。“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可以开始旅行呢?” “等等,我还没收拾好东西呢……后天吧……噢,其实明天就可以了!干脆就今晚吧,越快越好!” 哈路嘉迫不及待地说道,内心向往着初次的冒险之旅,同时也希望能尽早离开格兰西斯,离开那个「痴汉」。 赛利斯见状浅笑着,“不急不急,那么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就这样,哈路嘉与赛利斯约好明天一早在炼金术士公会碰面,然后就开始展开范伦铁诺大陆的冒险之旅。 晚霞未褪,日薄西山。 比平日鲜有人来往的骑士公会中。 菲尔萨正等候雪莉的归来,恰好碰见身体刚刚复原的奥莉娜以及兰帕德。 两人告知菲尔萨,他们接到黑曜骑士团的紧急召集令,马上要离开格兰西斯。 至于两人的婚礼,看来要再延迟一段时间了。菲尔萨内心遗憾着,并再一次祝福两人。 于是,这对黑曜骑士在日落前与菲尔萨分道扬镳。 目送这他俩走出门口,直到完全看不见影子,菲尔萨想起了哈路嘉与赛利斯。 他们俩也应该相遇并结识了吧? “赛利斯,你的话肯定能够安全护送哈路嘉到达学院的。其实我的用意……并非如此简单。 哈路嘉有着与我仿似的身世,可以说那是比我的更为凄惨的身世。 她必然会遭遇上一连串因此招来的灾难。 我的话,光是「六贤者」的其中之一都无法对抗,更不用提什么「死兆星五角」这样的幻魔军团了…… 我真的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保护多一个少女了。不过她往后的事,有龙骑士你在的话,必然会逐一化解的。” 菲尔萨凝望着渐渐黯淡的夕阳,暗自沉思着。直到从远处发现了雪莉归来的身影。 - “西海的尽头是永岚之夜;水平线下的遗迹,传承宝藏。获得印记之力的石之巨人,鼓动波涛。” 范伦铁诺西海港,旅行者航海的起点。 宽广的湛蓝晴空、翱翔的海鸥群、任风撩动的旗帜、以及整点报时的钟声……这一切都蕴含着对旅行者的美好祝愿。 海风清爽悠然,夹带着海水的咸味拂过脸颊,这不由得让凯雷瑟?歌罗利亚在临走前多吮吸几口。 手中紧攥发皱的西港船票,胸襟里怀着雀跃的欢快心情,他首次登上了预备在此起航、目的地为大陆极北之地「斯诺瓦雪城」的魔导油轮。 他之所以选择斯诺瓦作为下一个目的地,原因在于几天前的晚上,他又再次梦见了时之古纹徽,并与其对话,最终确认了第二个目标所指之处。 “多亏了圣将的努力,成功在魔物手中夺回了第二个纹徽缺失部分,使得吾再次获得语言能力,与凯雷瑟卿的交流不再受到阻碍。” 凯雷瑟一听古纹徽的感激之词,心中不免有些许飘飘然。 可随后,凯雷瑟又正色地继续向古纹徽发问道:“那么请问,我的下一个目的地将会是?” “正如预言中的第二句,永岚之夜的大海上。” “什么?”凯雷瑟听得不是很明白,事实上他并没有预先去读第二条预言。 所以不知道这次的预言所暗指的是什么。 经一番简单的思索,开来说回答道:“西域的大海上吗……没问题!” 可是几天前,据公国内观测天象的官方机构预报,大陆西方的海域将卷席起数场强烈的暴风雨。 凯雷瑟不免有些担心,不过肩负着的深紫纹徽「耀之千鸟」再一次告诚主人。 身为圣将不要惧怕任何未知或是已确定的困难,纹徽与圣剑的力量始终可为之所用,正如上次被困于逆时之塔时一样。 同时,他也确定了一个事实:最近的天象与预言中的「永岚之夜」的描述相吻合。 也就是说,尽管道路越发艰险,方向绝不会有误。 于是凯雷瑟不愿在病床上拖沓下去,等伤势接近痊愈之时便赶往西海港,准备乘船。 他好不容易找到,肯在未来将有可能会遇见暴风雨的几天出海的油轮。 这些敢冒险出海的船只也有紧急的运输任务,就是把从炼金术师公会那边委托来的药草药剂运送到大陆北部去。 此次的海上旅程必然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更为艰辛以及惊险。 历经暴风雨也是一种必不可少的历练。 凯雷瑟坚信着范伦铁诺传承下来的一句古话:“艾维尔河上的逆流能够涤练出更为纯粹的精髓;黑夜中的风暴,成就白银的英雄。” - 附:菲尔萨的旅途日记-第七页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火之月零七日……重伤昏迷了好几天。期间一直受雪莉照顾着,真是难为她了。 决战六贤者时,第一次使用纹徽。尽管纹徽的力量很是强大,可还是败在了敌人那修罗般的炎之魔法下。自己学艺不精…… 定居格兰西斯的妹妹哈路嘉前来看望,想要离开圣都。 可是我实在没有多余的能力去保护其他人了。 于是我将她托付于可靠的好友赛利斯。 他们俩的旅行应该就在近日启程了吧。祝福他们。 第577章 (艾尔方斯篇)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三零年…… 王宫中的万盏灯辉,不灭般明亮。宫殿内,范伦铁诺王与臣子间的酒席持续至月明星稀的凌晨。 对饮的臣子只留下了心腹范雷克索一人。 “原来那个叫做「艾尔方斯」的小伙子,还真是当年普莉西亚偷偷出逃王宫后,冒险时所遇到的同伴啊。几天前女儿还满颜喜悦地跑过来告诉本王,这个青年就是七年前失散的伙伴。”王借着酒兴,又谈起了当日在决斗场中以武技惊艳四方的青年。 皇骑完场征战回归王都之日,在那个王国勇士群聚的决斗场上,艾尔方斯一举击败了来自南蛮的巨汉武士。 至于这个粗野大汉,实力不凡,居然连皇骑也无法敌过。 可是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帘中的艾尔方斯却仅持一根木棍,去勇搏他的巨刃。 不只如此,还仅用一式剑道技巧便把他击倒在地,动弹不得。习得此等高超武技的他,与普莉西亚曾描述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艾尔方斯」,简直是天壤之别。 若王国多得如此一个奇才,王坚信,定会壮大王军。 艾尔方斯甚至还在与范的正面对剑比试中,以出奇的伎俩将对方的剑挑飞,让范落败。 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 如果他日,艾尔方斯作为将领驰骋沙场。不仅武技无人能及,用兵谋略也出其不意。艾尔方斯将是个好将才。 只是,他不适合加入由范雷克索管理的皇家骑士团。 长期在外的生活,他从未受王军正式训练过。 从他的不羁眼神中透露出的是豪放的侠客之气。 艾尔方斯不适合军纪严明的皇骑,天生不合正规军。 一山不得容二虎。艾尔方斯是一个难得的将才,而皇骑只需要一个将才范雷克索便足够了。 “若非当年他与普莉西亚失散于树海,他早就归入王国旗下,早已成为名将了。可是就他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皇骑啊。 于是王便让他接管「烈鹰」了。如果艾尔方斯真是一名有才能的人,肯定能够带领个个生性刚烈、实力一等一的烈鹰众。王为了培养他,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知本王者,莫心腹也」,就连亲生女儿普莉西亚也了解不到本王的用意,却被你觉察到了呢。” 范雷克索的一番话赢得王的赞赏。 事实上范是故意说给藏在宫殿中帷幕背后的普莉西亚听的。 他用眼角瞥了瞥身后,露出就连王也难以察觉的微笑,然后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切,范真是……越来越有父王的一套了……”以宽大的幕布作遮掩,半跪着偷听的普莉西亚努了努嘴。 同时心中也暗自替艾尔方斯感激王的一番用心良苦。 不过到底是否能够完成父王的试练呢,一切都要看他自己了。 “范啊……你知道吗,当年本王看中年纪尚小的你的时候,也同是这种感觉啊。” - 成天饮酒作乐。喝空的酒瓶任意摔碎在地上,陶瓷的碎片并不比肮脏的脚印少。 士兵们疏于训练,秩序散乱,与街头中穿梭的浑噩一辈没有多大相异。 兵器生锈,残刃钝化。弓弦断,盾角裂开。 这就是王国第二骑士团——烈鹰骑士团给艾尔方斯的第一印象。 此时他呆望着夜空,回想起让人恼怒的一群乌合之众,心中满是失落。 王居然要自己接管这样一个骑士团……不,他们不应该叫做骑士。 第一天就已经与他们产生了不和。事情是这样的。 日落之时,艾尔方斯特意召集烈鹰中除了士兵外的所有骑士,宣告南征一事。 先不说一个常规的集合居然花了整整两刻钟,也不提出席的被称为骑士的仅有六人——各个面目无神,无精打采。 大堂中央,摆放着一张象征自由平等的巨大圆桌。 据说这是前团长为了模仿西方传说中的圆桌骑士,而特意为烈鹰骑士们订做的。 前团长希望自己的武士也能够像圆桌骑士般的勇武、坚守自己的信条、弟兄般平等互待。 可若是他在天之灵看见今日这般状况,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算上艾尔方斯,圆桌旁出席会议的仅有七个人。 姑且不提那个出席会议时手中还端着酒壶的浑噩大汉,以及那个穿着落魄灰衣的青年——他们的其中居然还有尚未成年的小孩。 这就是所谓的王国第二骑士团? “范伦铁诺王要我前来与烈鹰中的各位会面,并布下任务,要我带领烈鹰骑士团出征王国南方,平定战乱。” “南征?”喝酒的大汉装糊涂般问了一句,随后又打了一个酒嗝,不再在意此事,继续自顾自地喝酒。 除纷纷表露出不愿意的面孔之外,他们便再也没有其他像样的神情来回应新上任的团长艾尔方斯了。 半晌之后,圆桌旁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就这事,特意召集我们过来?王居然会这么看得起我们,要我们南征?小子,你耳朵没长全,听错了吧?” 发言的是旁边一个披着破旧灰衣、仍然身穿甲胄的青年男人。 比起在座的其他人,他更像是一名武士了。然而,本应存在于他身上的武士的锐气却丝毫不见踪影。 唯一姑且「尚存武者气息」的,只能算上他那双此刻蔑视着艾尔方斯的无比锐利的双眼了。 不得不说,他那双乱发留海间的眼神,甚是犀利。 艾尔方迎着这个人的面,同时也是向烈鹰众反问道:“你们,不是王国第二骑士团吗?” “哈!第二骑士团!我好久没有听到这个令人感到讽刺的名号了!”大汉侧身坐着,左手架在桌上,不以为然,“哈,哈!” “到了这个时候王还将我们放在眼里吗?王这次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过来,意在想遣散我等的吧!” 在座的武士们都蔑笑了,然后是一阵让所有人包括艾尔方斯在内的尴尬的沉默。 一个嘲笑居然比一个南征宣告还要获得更多人的回应。 艾尔方斯感到很莫名其妙,可是心中更多的是失望与愤怒。 “你,你们……这样的态度,还算是一个骑士团吗?你们,还算是王国的骑士吗?” “我们还是骑士。可是,你不是我们的骑士长。” 道出这句含着些许轻蔑与怒火的话语后,灰衣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大堂。 很明显,灰衣男人蔑视艾尔方斯。可是实在不知他的怒火从何而来。 烈鹰众对这个前来扬言要接管他们的年轻「团长」,很是不以为然,心中充满了排斥之感。 今日,艾尔方斯「团长」被烈鹰众当面灭了威风,让他在第一天便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在这一刻,他真切地觉得,要是把他们全都比作飞翔外散的烈鹰。 那么,想要团结他们的军心,就相当于要将他们全部聚集到一处地方一样地困难。 无比困难。 “大哥哥——” 艾尔方斯此时倾躺在无边的草地上,直至不远处传开了呼喊自己的稚嫩的声音。 他利索地起身,发现原来是今日与烈鹰众一同出席的少年。 他的年龄大约是十四五岁的样子,双目清亮,发色在夜间模糊,似是赤褐色,皮肤白净,衣服整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受军队训练过的士兵。 “什么事?” “大哥哥……还在想今天会议的事情么?” 小孩的触觉永远是如此地敏锐,居然轻易就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同时他还觉得小孩很是天真单纯,居然还直截了当地这么问。 艾尔方斯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小孩与艾尔方斯一同躺在草地上。他叫做奥利维,是骑士团中年纪最小的见习骑士。虽然年纪小小,却和其他人交情甚好。 “团长大哥哥,其实……他们真的不是什么坏人,真的!” 奥利维坐了起来,稚嫩的脸颊上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这是小孩坚信着的真实。 艾尔方斯心中苦慰着,第一个叫自己做团长、把自己当作团长的,居然是一个小孩。 从奥利维口中,艾尔方斯得知了烈鹰骑士团落得如此衰败下场的缘由。 烈鹰骑士团曾是王国中最勇猛的骑士团,名声甚至一度盖过直属王室的皇家骑士团。 烈鹰的前任团长也同样地英名盖世,实力在王国中无人能够匹敌。 烈鹰的战旗曾经让无数的敌人、甚至还能让栖息极地的恶魔闻风丧胆。 他们的报国忠心,也曾是人民有目共睹的事实。 五年前,北方征战时,烈鹰众在与魔物的殊死战斗中,因未能等到皇家骑士团的增援,全军溃败。 团长为了让其余的骑士能够保命撤退,独自一人挡在整支恶魔大军前,最后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时,眼中失去生命之色时,身影仍屹立不倒。 就像是立在沙场上无法被敌人拔倒的钢柱。 无首的烈鹰从归来后,渐渐颓废,失去昔日的风采。 王念在他们有着过去的功劳,便让他们休息一段时日,等待重回战场之时。 “那个仍然穿着甲胄的哥哥叫做芬奇利,是前团长的挚友。他是最忠于骑士团的人了。不过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听者无法感受到奥利维心中的激动。 “那身甲胄,就是芬奇利哥哥最后一次出征时所穿着的!” 这句话让艾尔方斯感觉到了些什么。于是点头回应着,心中还是充满了无奈。 第二天清晨,骑士团的训练场一如既往地喧闹起来。 他们作为士兵,唯一还保留着的良习便是早起。这让他们看起来还不至于非常堕落。 喧嚣声如杂市。准确来说,像是一个属于骑士团自家的赌场。 原来还有人在练习。不过走近一看,只发现他们正百般聊赖地投掷飞镖、以此作彼此间的娱乐竞技罢了。 完全算不上是什么练习,只是平常的一场休闲活动。 真正用来投掷的飞镖却早已生锈,退出他们的娱乐。他们以带木柄的短匕首作代替物,更笨重,难度更高,却同样玩得不亦乐乎。 传来利刃钉入木块的响声。他们中的一个,随手将匕首投掷而出,仅命中标靶外缘。 蹩脚的伎俩引来一阵笑声。就连献丑的本人也笑了。 “玩了这么久还不懂得怎样投吗,伙伴。” 灰衣的青年,扔下吃剩半边的苹果,逐渐走入他们群中,手上带着一柄匕首。 随手一挥,利刃脱手,并在迅雷掩耳间命中了贴近标靶中央的红心。 五米外精准命中。可由于只是随手而掷,力度并不是很重,匕首只是轻轻刺在木块上,没有深入。 “喂,芬奇利,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有什么技巧不告诉我们?”端着酒壶的大汉顿了一下,调侃道。 芬奇利回到原来的座位上,不以为然地说着:“我只是瞄准中央而已。” 他所留下的高深莫测的话,让大汉眯着眼,摆出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 毫无疑问,芬奇利是这里最厉害的投镖好手了。 “若是前方的标靶是魔物的头颅,不管是否命中红心都会击毙吧?” 他的话又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哄笑。 魔物…… 原来他们还残存有猎杀魔物的渴望。确认了这一点,他们依然是骑士。 可是,现在他们所做的事情完全脱离不了他们自身的颓废。 刚步入训练场的青年这样想着。 没有人注意到艾尔方斯的到临。 也没有人会想到去注意艾尔方斯的到临。 “啊,团长大哥哥——”最先注意到艾尔方斯的奥利维,喊了一句招呼。 围在标靶前的武士们,纷纷转过头,用复杂的目光扫向这个被称作「团长」的青年。 最锋利的莫过于芬奇利那双猎豹一般的眼神,不满、轻蔑。 场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很明显并不是被「团长」的气魄所威吓着,可是谁都不语。 团长来这里做什么?是想严厉斥责并命令他们马上开始训练、抑或是想融入他们一起作乐? 没有说一句话的艾尔方斯,用脚尖提起掉落在地的其中一把匕首,并用管用的左手将其熟练地接住。 他猛力一个投掷,动作很大。按照常识,投掷的动作越大,破绽越多,精准度也就越低。 众人不明所以,便以为他仅是一个第一次拿起飞镖的新手。 直到他的镖同样地命中红心,与芬奇利原先那支几乎相靠着。这才得以让他们改观。 力度很大,深深刺入木块,引起的标靶震荡最后甚至还震落了芬奇利先前刺入的匕首。 其实他的动作就如丰富经验的武士一般,一气呵成。至于力度大小的控制,只是符合他额外的需要。 前一刻想放声大笑的武士们,吞下到嘴的嘲笑,肃静了下来,瞪圆眼睛注视着这个一举惊人的青年。 “不仅要瞄准中央——还要让其他对手出局。” 训练场上寂静得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艾尔方斯的话语。 芬奇利再次用锋利的目光凝视着艾尔方斯,简直比比手中的匕首还要锋利得多,怒色从冷峻转变成燃烧的烈焰。 众人对此甚是吃惊。新来的小伙子,居然能够在投掷飞镖这个方面胜他一筹。 从这一举也让他们得知,面前的并非所谓的乳臭未干的小子,而是藏有一定实力的武士。 而且更让众人吃惊的是这个人,竟然能让芬奇利,这个自团长死后就一直意志消沉至今的武士,再度点燃了强烈的斗志。 艾尔方斯似乎有意挑衅。 他很是不满芬奇利在昨日会议上的所作所言,以及其中的无礼与傲慢。既然你不服从我,我便要用实力彻底打败你,使你屈服。 芬奇利燃起的不仅是斗志,更是有满腔的怒火。至今为止,实力能在他之上的仅有一人。 然而这个人已经不在世上了。再也没人能有资格凌驾于他。然而眼前这个青年,先不说这个家伙居然会有资格去继承烈鹰骑士团团长的职位,今天还在众人面前挑衅我? 这是在让一向不羁的芬奇利难以容忍。 两人的争端就此开始了。 艾尔方斯第二次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已是七日之后。 在前一天晚上,芬奇利「邀请」艾尔方斯再一次与他比试一番。 至此,他对艾尔方斯的轻蔑态度已经完全消失。 虽然心里并未完全承认他为骑士团团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竞争相较的比拼之心。 今天,又是一回圆靶中的对决。 芬奇利用抹布擦亮了手中的利刃。 一点点的钝锈、包括掷镖者自己的迟钝都不允许存有。 从上次掷镖那一幕就可以看出,面前这个名叫做艾尔方斯的对手,是一个实力与自己不分上下的武士。 与上回相同,芬奇利第一个投靶。他手中的利刃依然是往日的精准,这次更是凶猛至极,仿佛目标并非单纯的标靶,而是活生生的魔兽的头颅。 几乎半个长度的匕首刃尖入靶。 芬奇利的娴熟投技引起众人的一阵惊呼。 就算整个靶子被震落在地,也无法把其与匕首分离开来。 恐怕也只有用剑去挑才能够让这支利刃脱离目标了。 红心完全被尖刃刺中,红心内的窄小区域已经裂开。 这次芬奇利完全没有留下一厘的位置让将要后继而来的艾尔方斯的匕首趁隙而入。 看似这回掷镖,他稳胜了。 艾尔方斯无视众人为芬奇利喊起的欢呼声,默默地举起了持镖的左手。 与以往一样,不失力度与精准。可是这次,艾尔方斯的目标,却是芬奇利的匕首的木柄末端。 后继而来的匕首紧紧咬在第一支匕首的尾端上。 垂直地看,毫无疑问,艾尔方斯也命中了「红心」。 如此惊人的一幕。见状,欢呼声霎时停下。 “你……是怎么做到的?”上一回,伙伴所问自己的问题,这次却从心服口不服的芬奇利的口中说出。 “尽管你遮挡住了红心,可是我的目标一直都在。我所瞄准的其实并不是你的镖,而是一直存在于原本位置的红心。” 芬奇利无言。 “你的目标也被其他障眼物遮挡住了吗,芬奇利?” 艾尔方斯抛出一句含着另外一层意思的话语,很期望他、或者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会有所答复。 可是芬奇利却继续无言。 面对周遭这些一直在吃喝玩乐的士兵骑士们,艾尔方斯这次确确实实地感到了自己说了一些对芬奇利、对他们完全无用的话。 于是脸色沉了下来,也无言地转头,离开训练场。 这次的决斗中不分胜负。 芬奇利并不是无动于衷。经过一番思考,也跟着跑了出去。 艾尔方斯沿着走廊外围,神情失色地路过马厩,于是心生好奇走进去。 从五年前便被主人们抛弃的马匹,受好心善良的奥利维照料着。不过除了充足的饲料外,也就没有其他东西可留给它们的了。 艾尔方斯拾起散落在地的马鞍,拍了拍其上的尘土。已经久无人理,自战马被留在此后,马鞍便废弃不用。 驰骋过战场的战马们,曾是不逊于武士的英雄。传说中,死去的骑士会转世成为骏马。 它们寄宿着勇者的灵魂,如今却神情呆滞地留在各自的位置中,年轻无比的它们似乎打算躲在马厩中安享晚年。 战马们的凄凉景状,并不比骑士团的颓废之景夸张多少。 烈鹰骑士团。 为什么眼前的烈鹰骑士团会是这样,为什么失去首领的第二骑士团会变成这样…… 艾尔方斯闭上了双眼,心中开始想念黛斯菲尔。过去,自己遭遇无法解决的困难之时,第一时间便是回到圣龙的身边,哀求帮助。 每次,黛斯菲尔都让艾尔方斯贯彻自己的信念走下去。 事过七年有余。如今,黛斯菲尔已经成为艾尔方斯自身的信念了。 当芬奇利穿过长廊时,偶尔听见久未有人踏入过的马厩,传来男人低声祷告的喃喃自语。 “我实在无能为力,去带动他们。烈鹰的武士个个生性不羁,自由豪放,且都是实力一等一的强者。 从他们对我的每一言每一行中可得知。 作为烈鹰继承者的我,无法与前任团长相比,相差甚远。我无能为力,去重新唤起他们昔日的勇武。 你要我尽自己所能效忠王国,我已经在履行着自己的承诺。王清楚我并不适合皇家骑士团,便要我前来此地,带领第二骑士团。可是…… 如今南征当前,烈鹰尚未团结。面对南蛮,必定不战而败。 当那个覆没之刻降临于我与我的武士身上之时,我愧对你、愧对王的期望、愧对烈鹰的前团长……” 芬奇利仿佛再一次目睹了某个人的影子——那个在最后一次共同征战前,长跪于神明前为自己的武士同伴们虔诚祈祷的团长的背影。 “艾尔方斯,我不喜欢向神明下跪的男人。” 他惊觉,忽地回头,发现正从门口走进马厩的芬奇利。 “黛斯菲尔并不是神明,而是我的亲人。可以说,她是我的老师,我的母亲。” “一遇到困难,就急着向你的老师、你的亲人求助了吗?新派来的所谓团长,果然又是一个幼稚的小毛孩!”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艾尔方斯。他用力紧握拳头,第一次向着同伴从双眼放出火焰。 芬奇利不理会他的愤怒,自顾自地拾起了一个漆黑的马鞍,套好在属于自己的那匹战马的马背上。 他抚摸着曾与自己出生入死、视同手足的英灵之驹,“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我讨厌你的懦弱!我们仍然渴望着战场的风沙、渴望着战场的烈日,以及胜利的雄叫。 可是,与其让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来带领我们上战场,让我们到战场上送死,还不如让我们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 艾尔方斯怔住了。 懦弱…… 芬奇利从甲胄中取出了一样沉重的东西。 那是前任团长遗留下的白银面具。 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将这个面具郑重递给面前的人,示意着:“这是前团长留下的信物。在南征之前请想好。什么时候懂得了该用怎样的气势与威严来面对你的伙伴,就戴上它。” 此刻艾尔方斯明白了——他们正苦苦等待着一位能够重新率领他们上战场的将军。 可是漫长的五年,并没有这样的适合之人出现。 每个烈鹰的骑士都存有一颗不屈的心。 正如芬奇利所说的,与其让一个懦弱无能的人来带领骑士上战场,让他们到战场上送死,还不如让他们像现在这样继续苦等下去。 “你若是有如前团长那般的领导才能,我第一个跟随你。以剑起誓,说到做到。不仅是我,烈鹰的众人也同时抱有这样的想法。” “即便如此,你们……也要与往常一样的英勇之姿来面对你们的新团长。你们不仅要面对我,还要面对凶残的敌人。” 艾尔方斯最后向芬奇利这么说道。 - 自那以后,烈鹰众逐渐恢复了往常的训练。艾尔方斯觉得,绝不是因为不羁的烈鹰众臣服自己,也不是因为南征之日在即,更多的也许是因为在他们内心中,曾经存在着的某样东西,慢慢苏醒——到底是对沙场的气息还是胜利的渴望,艾尔方斯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趋势良好,在南征前,烈鹰众的气势与战力应该会恢复得与以往一样。 变化,从王国教会的主教到访烈鹰宫殿的那一天开始。 主教的到访同时带来一道王的命令——那是一道让烈鹰众始料不及的遣散之令。 无疑这是一盆浇灭骑士们渐起雄心的冰冷之水,也更让艾尔方斯为王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疑惑不解。 自己来到烈鹰才不到三个月,王居然就急于遣散尚未恢复士气的烈鹰? 命令规定,所有烈鹰骑士团的士兵将「解甲归田」,必须在三日后撤离宫殿。 骑士团的根据地——烈鹰宫殿将被王军,也就是皇骑收回,归公所有。至于日后的用途,根据地将会重新还原为养殖畜牧场。 众人自五年来,没有创造过何等的功绩。于是在这个解散之刻,他们不仅没有得到一分一毫王的镐劳,也不能获得任何遣散的钱财物品。 遣散后,任随他们的意愿,要么独自还乡,要么留在王都,王任第二骑士团的成员们就此自生自灭。 可是,当年的强制性征兵制,使得他们背井离乡,并且自这一去便再无回过家乡。 士兵们不知多久没有回过自己的家了,除此,再也没有可去之处。相隔十多年,尚且认识熟知的亲朋与好友,不知还剩下多少? 亲耳听见主教带来的这个王的决定,烈鹰众心有不甘。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己颓废堕落的最终恶果,无法反驳。 大汉把手中的酒壶用力猛摔下地,愤愤不平地起身离去。 众人间,一双双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神互相传递,有一个人,小声弱气地问了一句:“现在……该怎么办?” 似乎他们急切需要一个洪亮的命令,来凝聚他们的军心,并将他们导向正路。 “等会——继续训练!养精蓄锐,三日后进行南征!” 作为团长的艾尔方斯,用无比响亮的声音,向自己的武士们喝令道,语气与气势,前所未有并无与伦比,震惊四座之人。 芬奇利嚯地站了起来,面容平静。他走到训练场的角落处,拾起久未触碰的宝剑。 “烈鹰第一分队,跟我来!半刻钟后在第二练兵场集合!迟到者,军法处置!”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遵照艾尔方斯的命令,为南征作准备了。 烈鹰为提前到来的南方征战进行的紧张的训练。 他们连夜备好充足的粮草,修理损坏的武器,缝补破旧的布甲以及安排行军的路线。 更重要的是,艾尔方斯重整了军心。 忐忑的最后一日。主教前来收回烈鹰宫殿。这一天,烈鹰众聚集在大堂外。 主教为防止烈鹰众引起骚乱,特意带领了一队皇家骑士团的分队,进行威吓与「镇压」。 皇骑分队的骑士们,明刀明枪,一副强硬的态势,任谁违反王的命令,便是皇骑的敌人。 主教见烈鹰的流氓众仍未撤离、并照常日夜训练而感到动怒,恫吓扬言任何人再在宫殿内逗留一刻,自带的皇骑便以刀剑相待。 看着烈鹰众无动于衷的样子,皇骑便要开始动手了。 然而就在这时—— “谁敢动我的人!” 手持长剑武装的艾尔方斯从宫殿内走出,带着视命令若无物、无所畏惧的语气厉声喝道。 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个小子,正是奥利维。看情况,应该是奥利维将皇骑到来这件事告知艾尔方斯的。 厉声贯穿宫殿内外,宫殿外形成包围圈的皇家骑士们被气势震慑,纷纷退后了几步。 他身上所穿着的正是当日角斗场上决斗时的纯白战甲,此时的团长艾尔方斯更是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冰之魔息,让所有人,包括烈鹰众,都在惧怕着。 触怒的艾尔方斯以低至冰点的魔息来昭示他的逆鳞。 “你……竟敢违抗王令!” 主教躲在皇骑大军后方,让数名皇骑护着自己身前,并指着纯白的骑士,直起颤抖的身子,大声骂着。 艾尔方斯反驳:“我也是遵从了王令,预备南征!我可是在王面前亲自受任的。比起主教带来的所谓的王令,我更相信我亲自听到的王的任命。” “屁话!你们站在那儿做甚!给我捉拿他!” 三名皇家的武士气势汹汹地挡在艾尔方斯前方,手持武装,准备作战。 在他身后的烈鹰众中,其中一人——那个往日仅拎着酒壶的大汉,此时却拎着一双巨槌并肩上前,想要援助艾尔方斯,却遭到他的喝止。 艾尔方斯见到前方的三名皇骑已经以突击之势冲了过来,转念将长剑收回腰间皮鞘,随后用脚尖踢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并打算以此迎敌。 “小心!” 不知道是烈鹰众中的谁朝艾尔方斯喊了一句。 与此同时,从烈鹰宫殿的最顶处,射出了数支无声的暗箭。 艾尔方斯头也不回,可右足迅速后踏一步,右手往后一扬,铠甲之后随着翻动的披风带起一阵寒冷的风幕,这样一股强势的魔力迎箭扑去,让几乎就要触碰到奥利维的暗箭尽数折断并掉落在地。 奥利维心惊肉跳,倒吸一口凉气。 “魔法……竟然是魔法!”主教意识到烈鹰的团长身为魔法修炼者的同时,也感到了骤然变寒的空气。 施了这样一个动作后,艾尔方斯面临着皇骑的三道剑锋。 左手的武器——木棍尚未有受刚才的后袭而惊动,待命着并准备恰时的「拔剑一击」。 奥利维还未从刚才几乎被袭的情形中回过神来,恍惚看见皇骑已经开始动武了。 半空中,一道弧形的白色亮光由施予横斩的木之剑挥出,将袭来的皇骑武士劈落倒地。 如果用以施展剑术的不是木棍而是鞘中真正的利剑的话,这附上魔力的犀利的拔剑一击,早就将皇骑那几名鲁莽冲上前的武士们拦腰斩杀了。 继而又有几名武士倒在艾尔方斯的「木剑」之下。 看见此状况,皇骑内谁都畏缩不前。即使分队的全部人马一起提剑而上,也不见得能够轻易攻下宫殿。况且,看样子艾尔方斯仍未动真格,烈鹰众也还没有动手。 艾尔方斯掏出了白银色的面具,扣在脸上。 这是不久前芬奇利在马厩中给予艾尔方斯的物品。 鹰之面具,此乃烈鹰骑士团团长的标志象征之物。 主教暗想,新上任的烈鹰团长不仅不比前团长弱,反而看起来更加棘手。 “竟敢违抗王令,艾尔方斯,你的末日到了!” 看着那个被多名武士护在后方、有着一副比任何人都要畏缩的模样却口气很大的主教,艾尔方斯丢下了木棍,缓缓取出了腰间的长剑。 见状,烈鹰众也纷纷上前,大汉喊着迎战的口号,芬奇利更是与团长并肩,手中双剑映照着烈日的光辉。 皇骑自五年前不曾目睹过,作为王国第二骑士团的烈鹰,有如此激烈的战气了。 “皇家骑士团,撤退!艾尔方斯,你的末日不久就会来临了!你等着瞧。” 主教留下了这么一句狠话,愤愤不平地率领着皇骑分队,撤离烈鹰的根据地。 - “这么说,艾尔方斯那小子,今天违抗本王的命令了?” 王着惊地将持着棋子的右手停顿于半空,转头望向禀报的主教,不可置信地说道。 主教连连点头。 王又看向了与自己坐在同排的棋盘上的对手——范雷克索,不再在意主教的禀报。 虽然棋盘上胜负未分,可是,王像是取得了胜利一样向范雷克索断言道: “范啊……这盘棋,看来是本王赢了。你看,白色的「车」——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呐。” 纵观棋盘上的战局——王手中持着的白色的「车」子,从其原处挪动,出其不意地径直穿过黑棋的天罗地网,到达黑棋领域的底线。 直线相连着被困的黑棋皇帝以及白棋的车——这是一个纵横十字的杀手。 范尽力寻找着解决白车或者保王的绝处逢生的方法。 不久后,他放弃了棋局,服输地笑了笑,“在下资历尚浅,棋艺不精,未能看出王所精心布下的棋阵的奥妙。看来南界的难题,不再需要王过于操心了,有了能够再次振翅飞翔的烈鹰在的话。” “不对啊,本王还要多操心一个人啊……” - 当天傍晚,门外,奥利维帮忙将兵器与粮草搬运到停置附近的马车之上; 门里,艾尔方斯难得地与烈鹰众一同饮酒作乐。 “事实上,如果不是艾尔方斯喝止,本大爷早就冲上前去把皇骑揍个七零八落的了!” 大汉又啜了一口酒,借着酒劲向士兵们吹嘘道。 “哈,拿着槌子止步不前、光喊着「冲啊」的不正是道格拉斯你吗?”芬奇利毫不客气地向同伴调侃着,一边啃着山梨,一手提着一支匕首,娴熟地掷出并准确命中标靶红心。 引来一阵大笑。 接着,众人一同盯向了一直不说话,光坐在一边不知在思考着什么的艾尔方斯。 他战甲未脱,可是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芬奇利走上前来,递过一壶酒给艾尔方斯,“想了这么久,要是想出什么对策来的话就说出来吧,仍毫无头绪的话就别再浪费精力了,继续与我比拼投掷!” 艾尔方斯将酒壶接过,一口气将壶中的甜酒喝得一滴不剩。 “不久,皇骑又会再次来到烈鹰宫殿这里。下次可不会像今天这么幸运的了。所以我打算趁早,明天就动身出发前往南方。你们……没有异议吧?” “艾尔方斯你不该这么问,而是用今天那样的气势吼着「明日征战南界,视死如归!」”道格拉斯捶着胸,学着艾尔方斯今天震慑所有人的气势。 可是他此时的表演甚是滑稽,又引起士兵们一阵大笑。 团长先是苦笑了几声,随后鼓足气势,高举剑,向自己的武士命令道:“用你们明天的战绩,来弥补今天所犯下的抗命之罪!” 士兵们,包括那几位不羁的武士,都用同一种无所畏惧的呼声与口号回应着团长。 “翔鹰裂天!” 在艾尔方斯内心中存在有些许自嘲,与烈鹰相识了接近三个月,直至今天才首次听见他们如此气派的迎战口号。 他也不免担忧日后的行军。 这是他首次带领一支如此庞大的军队上阵杀敌,前途未知。任由是谁,就算是前任团长吧,第一次带军,也许也会有如艾尔方斯一样的担忧吧。 担忧自己的战策是否不足严谨,不够天衣无缝、担忧自己的领军水平是否有限、以及担忧同伴的伤亡随时发生…… 经酒水的刺激这种复杂的情感变得更为强烈了,当然他的心里所想并未被其他人觉察出来。 芬奇利拍了拍艾尔方斯的肩膀。 “我想看看你的短剑。” 听见这个请求,艾尔方斯顿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便从腰间取出那支一直陪伴至今的护身短剑,递给同伴。 芬奇利慎重接过,随后仔细观察黄金短剑的全貌。 两个拳头宽度的金色柄、以及与前者有相当长度的金色剑刃。 具有金属质地与光泽,拿起来却无比轻盈。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柄除「材质特殊」这个特点外便无比平常的短剑。 “当日的决斗场,我也隐没在观众席中。突如其来的袭击可真是让对手措手不及呢,也让身在观众席的我吃惊不止…… 吃惊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更多的是你这柄尚未被其他人看出端倪的「短剑」。虽然你并未将短剑现出真身,可是……果然,极冰寒光剑?丹利泰尔。” 艾尔方斯还是第一次从除黛斯菲尔外的别人嘴里听到圣剑的真名,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哑然无声。 “真正的「剑刃」,应该是从这里延伸出来的吧?原来的长度……大概有这么长,对吧?” 接着,芬奇利根据自己曾经的听闻,用手指比划着这柄「圣剑」的原来的长度——比短剑此刻的总长度大约还要多出一半。 “真正的刃,是持有者以冰之魔力凝聚出来的。既没有厚度,也没有重量,就像是极光一样的存在。” 士兵们都听得面面相觑,只有那几名接近艾尔方斯与芬奇利的武士,才懂得他们两人间涉及了秘宝传闻的谈话。 不知从何时年代开始,也许是从范伦铁诺王国建国时就一直存在的吧——大陆上广泛流传着几个有关于秘宝奇技的传闻。 这些传闻,不仅口耳相传于骑士之间、修习魔法的魔导之间,甚至还扩散到了异域大陆之外。 第一个,便是拥有未知力量的幻之印记「纹徽」。 其次,是一种只让人听过其名堂、却未有人亲眼目睹过的传承名剑技「破晓剑煌?八方式」。 以上是广泛流传着的传闻。前面两个在此姑且不提,至于第三个,则是神秘到可以称作是「秘闻」的,有关七柄圣剑的传说。 这个传说仅有少数的修习剑术者才得知,并且他们像是恪守某种诺言似地很少向人提起,秘而不宣,因此才鲜有人知晓。即使是烈鹰骑士团内,也仅有几个武士了解其皮毛。 道格拉斯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天呐,又一个拿着圣剑的!” 艾尔方斯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于是向芬奇利问道:“难道……” “没错……”他爽朗地打断了艾尔方斯的疑问并肯定地作出应答,“我也是「七极元素剑」的其中一个持有者。极炎日冕剑?米朗森斯,我继承我之家族「狄兰哈特」的家宝,今天终于能够再一次与其余的剑之继承者相会了。” “再一次?难道这里还有其余的……” “前团长正是「极岚烈翔剑?伊奥拉斯」的拥有者!不过自前团长殉职沙场后,其剑也莫名失踪了。” 芬奇利打断了道格拉斯的自言自语,“别提亡者的事情了,现在,我有一个正式的请求。” 艾尔方斯闻言,也立刻猜到是什么了,于是果断地站起身。 “来一场武士间的剑之决斗,如何?” “愿意奉陪!”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够用圣剑的真正姿态来应战,我也同时如此。” “那么,你的剑呢?” 艾尔方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听见芬奇利吹起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似乎是一种特有的呼唤鸟禽的命令。 不过几秒,一只猛禽,宛如赤红彗星一样,穿过大开的练兵场大门而入,纳入众人视线。 艾尔方斯定睛一看,方知原来是一只成年的椋鸟。它立在主人芬奇利的右肩上,毛色炎红,拍翅时羽尖如剑般锋利,目光如主人的双眼般刺透人心,并不时高声鸣叫。 他不由得再次吃惊:“你的圣剑雏形,居然是活物!” - 宫殿外用于大型兵训的草坪之上。中央的一片区域,被完好无损的墙壁围着。 艾尔方斯又一次与芬奇利进行决斗。不过这次不同以往,可以说是正规的骑士间的比试,就连兵器也同出一处传说,两人的兵器种类更是同为剑类。 冰剑之继承者举起了黄金短剑。 空气骤寒。随后,点点的青幽光粒,从艾尔方斯的身上散发而出,并尽数朝举着的短剑上方凝聚,一时还卷起了漩涡。 已经不可用常规去论其锋利度、重量以及厚度了,那是由透亮的魔法粒子构造而成的兵刃。 形成的魔法剑刃宛若极光,完美无暇地衔接在短剑原来的短刃之上。 半透明的湛蓝中略带着反射灯光而成的七彩之辉,炫耀夺目。 圣剑的完全态,第一次呈现在烈鹰众面前了。 芬奇利这边。炎红椋鸟化作耀眼的赤色光粒与扑面的热度,禽鸟的形态消散于空中。 可是光粒并没有消失,而是在芬奇利的右肩旁不断地活动着,直至构成了炎红色的右护肩、右臂铠,还有一柄剑,一柄无论是哪个部位都凝聚着最精华的炎之元素的战刃长剑。 居然是连着铠甲一同呈现的圣剑……艾尔方斯惊叹着。 从极炎圣剑被唤醒的那一刻起,他便深切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灼热之息了。 围观的士兵都因不断在冰冷与炎热之间频繁变换的温度,纷纷退到了好几米远。 此时握着炎之剑的芬奇利,已经完全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改往日的懒散,身上爆发着不可小觑的炎之魔力。 同时,他还具有龙的压迫与威严。 从「炎」与「龙」这两个属性可以看出,芬奇利的的魔息非比寻常,强大得非比寻常。 艾尔方斯开始对烈鹰改观了,想不到在他们之众居然卧虎藏龙,芬奇利不仅是圣剑之继承者,更是一位实力出众的武者。 至于其他人,虽然还不清楚其他人的过去,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大多绝非泛泛之辈。 传闻中,烈鹰骑士团被唤作散兵游勇,可是艾尔方斯这时却觉得,这只是人们对烈鹰的无知罢了,也有可能是有心之人的谣传。 炎剑——包括炎之臂铠四周,升腾起灵魂一般的火雾,将芬奇利站立着的一方之地照亮得如日光一样。 “艾尔方斯,你再不动手的话,我可要攻过来了!” 说着,芬奇利提起炎剑,连同右臂的铠甲同时迸发出火花,驾躯上前,打算抢下第一个先制。 应对着芬奇利这式猛袭的是青蓝的剑芒,如疾闪的极光,交织着火焰划破夜空。两者互相冲撞,互不谦让。 魔力活跃。两个驱使着魔力的武士就这样交战在一起了,他俩放下了初建的友谊、所谓的团中职阶以及各方的荣誉,内心只是渴望着毫无界限的纯粹的比武。 分开的时候,双方迅疾移动,脚下的位置不断改变,不断变换方位,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 交锋的时候,数不清的混合着红蓝双色的火花,四处喷溅。 烈鹰众为他们高声喝彩。不仅是为芬奇利,还有为艾尔方斯。 因时辰流逝而逐渐变换色彩的天空,见证着两个武士间的对决。从开始,直至高潮,直至未分胜负的结末。 夜半,筋疲力尽的两人倒在伤痕累累的空地上。 虽然尚未分出胜负,可是打得甚是痛快。 比这两个人更为可怜的便是这片经历过两位武士的激战后的土地了。 两人将露天的练兵场化作无顶的废墟,杂草已然化为纷飞的灰烬,剑与魔法与武技留下的痕迹处处皆是。 也对——一旦明日过后,这里便不再是冠上名「烈鹰」宫殿,不再作为烈鹰骑士团的根据地而存在了。 “我输得心服口服。”芬奇利这么说着,手中的炎剑重新化为雏形椋鸟,其羽毛色泽因魔力的消耗而暗淡了不少。 它往逐渐明亮的高空飞去。 “少说,胜负未分!他日回来后,再来一场……” “我动用了纹徽「炎龙逆鳞」的力量。”芬奇利解开右手的轻甲以及麻布护臂。 这是一个刻在臂上、以暗红为主色、被舞动的烈焰纹络环绕着的正面龙首印记。 魔力的痕迹仍未消退。 艾尔方斯咬着手套的皱痕,扯下左手套,同样亮出了纹徽,是与炎相对立的冰之印记「极北之辉」。 “本来想着,炎的力量是完全可以克制冰的,当时我认为胜负已经到手了,可是没想到尽管如此,还是不能将你击败啊!” - 已是接近黎明的时分,离预定的出发时间还尚早。艾尔方斯刚回到卧室,满身疲惫。 一个士兵轻声用暗号扣了几下木门。 士兵的到来让艾尔方斯提起了精神。这是一位专门为某人送信的信使。 “居然让你连夜赶来送信,她还真是任性呢,辛苦了,请稍等一会。” 艾尔方斯致谢着,将崭新平滑的信纸展开。 “艾尔方斯: 真够大胆!居然敢违抗父王的军令! 我还以为能够再次看到你了! 你……打算如何向我交待?如何向父王交待? 父王应该不会太怪罪你的,毕竟你还不大习惯正规军的规矩。如果你能早日回来,我可以让你当我的近卫骑士。这样的话便不会再像现在一样,远隔许久不能相见。” 当他看完信上接连下来的一大串的抱怨以及一些近日的经历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随后他在信纸背面简短地写上一句——“无须担忧,今早启程南征,相见之日即是我胜利归来之时,艾尔方斯留。”交给信使,自己便躺床静休。 艾尔方斯合上眼没过多久,旭日的光便爬上脸颊了。 - 出战前一刻,属于烈鹰骑士团——白银骑士团改变命运的一刻。 启程前。 艾尔方斯已经穿戴好身上的铠甲。正当他要将头盔戴上之时,芬奇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有要事相求。 “艾尔方斯,我们决定了——我们的骑士团需要重新命名。战绩荣誉以及其他即将成为过去,我们的大起大落,也成为过去。 今天可以说是我等战士的重生之日。象征重生,我等必须以一个新的名称,来将过去掩埋,重获一个新的未来。至于「命名」这个任务,就交给团长你了。” 不仅是芬奇利,身后的士兵众都用着热切期待的眼神,凝望着团长。 “可是……你们真的不会介怀吗?你们前任团长的在天之灵,真的不会介怀吗?” 回应了艾尔方斯这个疑问的是众人中,属于元老级的道格拉斯。这个大汉,早就将酒壶放好并束在腰后,并穿戴整齐,威武无比,此等身姿,让他看起来仿佛回到了战场。 他一改往日悠哉游哉、满嘴调侃的态度,并用粗犷的声音,严肃地说道: “团长,这里的所有人,都将服从你的领导。这就是我们信任你的证明。” 艾尔方斯低首思考了片刻。 接着,他用能让任何人听得清楚的洪亮之声,意在向所有人宣告:“那么,我便以芬奇利给予我的、前团长留下的白银面具为骑士团重新命名—— 汝等武士,身经百战,传承烈鹰,为白银之豪!吾之骑士团,现为「白银骑士团!」” 白银骑士团。这个名称既传承了过去,又象征着重生。 白银骑士团的武士们,都振臂高呼,雄叫的口号让大家燃气一阵志气,久久不绝。 过了好一会,艾尔方斯首先注意到了门外的异变——从天空散出的白亮无比的光芒,射入宫殿大堂。 蜿蜒跃动的黑影,投射到地面上,让在场的士兵们无一不感到惊讶。 芬奇利嗅到了从外边弥漫进来的一股异常浓厚的魔力之息,诧异着:“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艾尔方斯未等芬奇利说完,便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种气味……他再熟悉不过了! 蜿蜒着长长身躯的纯白圣龙,不断在宫殿外的天空上跃动盘旋着。其身上每一片龙鳞都闪耀着的圣辉,甚至完全遮掩了日光。 肃穆的珍珠般的双目,凝视着走出宫殿外的人,饱含慈祥之意。 连着巨羽的龙之尾,划过空中留下七彩之虹。 真正的幻兽。 名为「黛斯菲尔」,在布利扎雪原中,将艾尔方斯哺育成人的圣龙。 艾尔方斯朝圣龙呼唤着,内心与外颜满是激动。 在白银骑士团中,有人曾听闻过幻兽的传说。 但从未有人真正地亲眼目睹它们的存在。 最惊讶的并非是他们,而是刚踏入根据地门口的白纱衣少女——普莉西亚。 收到艾尔方斯的来信并得知他将要离开此地,出发南征,普利西亚彻夜未眠,连夜收拾随身物品。自七年前,她再一次偷跑出王宫,决定跟随艾尔方斯前往南界。 不知是命运的安排,抑或是偶然性的趋势,让她在此时此地碰见了圣龙翔空的这一幕。 她失神地微张着小嘴,这是她有生以来,除时都暴乱外最让她感到震惊的奇遇了。 -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菲尔萨?丹利泰尔从冗长的睡梦中苏醒,睁开了双眼。 醒来后的他似乎记起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让他的大脑瞬间明朗了起来。 可是,身体却莫名其妙,感觉相当地辛苦。 自己的意识……居然以艾尔方斯作为自己的视角,在梦中度过了半年的时间。 若非不是桌子上显示着今日日期的日历,他还真以为自己睡了半年之多。 从这个梦中,菲尔萨了解到了烈鹰的过去、知晓了它们为何改名为白银、也亲眼见证了白银豪杰的崛起。 此时,左手背的纹徽似乎因为这个神奇的梦,起了什么反应。顺着纹徽脉络流动着的青之光辉,呈现出充盈满溢的状态。 “「极北之辉」……「冰之磷光」……” 第578章 (公国篇?上)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凝冰之月第六天…… 魔君佛雷德?丹利泰尔从冰雕冥都的战场上神秘撤退后不久,便率领无数的魔兵魔物归来。 侵袭者呼喊着战斗的口号「白银圣战」,掀起无尽的战火,迅速卷席范伦铁诺大陆。 如果说前段时期的魔袭只是一股偶尔起浪的暗流,那么它们今天便彻底打破这个说法,活动频繁,其魔蹄所到之处,无人施加阻止的话即一片狼藉。 面对突如其来的海量般的敌人,骑士公会来不及详细去制定策略,暂时只能以守为攻。 为了在短时间内补充兵源,骑士公会考虑到了向冒险者公会寻求援助。 可是他们先前与冒险者公会多少有些不和,两方也几乎没有联手合作过的记录。 冒险者公会是现今大陆中规模最大的赏金猎人集团,只有金钱才能驱使他们干活、甚至是做牛做马。 什么荣誉、责任、保卫人民的说法与思想。 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乌托邦才有的无理空谈。 看来这次,骑士公会要放下前嫌,就对付魔袭的策略方面与冒险者公会商定合约了。 范伦铁诺公国自建国百年以来,迎来第一场较大的魔动浩劫。 - 村后的山丘上长满低矮却茂盛的绿草。 虽然没有鸟语花香,可那确实是一派生机勃勃的自然景象,与竖在中央的两座简陋石墓形成鲜明对比。 墓中的死者正是为保护这派生命的迹象、为保护弱者、为保护范伦铁诺而壮烈殉职。 黑衣白发的青年踩着矮草步上山丘,其原本苍白的脸孔被晨风吹得失去血色,神情严肃又带些许哀伤。 天空灰蒙,有乌云。从这个月起天空已经没有了魔海潮汐的迹象,不过天气却变得非常寒冷,其程度正如这个月份的名称「凝冰之月」所描述,冷得足以将水凝成冰。 在离开此处前往北方前,菲尔萨?丹利泰尔再次前来看望殉职的友人。 他想要立下为友人报仇的誓言。 不过……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呢……立誓又有什么意义呢……立誓能使自己更加的信仰与决心坚定吗? 不知道。方向已经迷茫。他曾立誓,为替母亲复仇,因此踏上斩魔之路,半途阻挠的却是自己父亲。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父亲剑下苟且偷生过来的,好一会儿才回想起,原来一切都是多亏了同伴雪莉前来营救。 身后传来人踏着矮草走过来的细微声响。 “菲尔萨。” 雪莉走到同伴身后不远,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从今早收拾好行李后,她就一直在镇上寻找着同伴的踪影。结果她找来了这里,发现他果然在此。 “准备出发了。” 菲尔萨低沉地应了一声,转过头来。 他发现雪莉与往日相比,有些改变。 她的发式不变仍是披肩长发,与梦中的普莉西亚相比还是短了一些; 左耳佩戴好的翡翠耳坠,隐于发间。 不过她的装束与昨天不同,也许是顾及到北方的寒冷气候、以及途中无法避免的风雪天气,雪莉换掉了以前那件单薄的褐上衣,改穿上全黑的女式敞开式大衣,翻领程度小,长度及臀。 仔细观察的话还可发现在黑色中涂有隐秘符文,效用是遮蔽魔息。 在她大衣里仍是以往的纯白衬衫; 腰间斜扣灰褐皮带,一贯携带的小型腰包估计也挂在了腰间,只是隐在了大衣中看不见而已。 听她提到过,皮带中挂有暗器,腰包有少量急救药,都是以防万一。下身穿着及膝的黑紧束裤,勾出好看的形状,以此为底还配上最近流行的迷你短裙。 一双轻便长靴与往日一样没有换去。 这般的搭配,是一切都在行动尽可能方便敏捷的前提下,再去要求观赏度的结果,其色彩不惹人注目也保有一定气质。 菲尔萨欣赏着雪莉的新装束,这几秒间他暂时忘却失去友人的悲痛。 此时的雪莉还抱着两样行李,一样是菲尔萨的行囊,一样是刚从骑士公会里领来的长钢剑。 “武器呢,本来想到冒险者公会买的,不过听说那里的兵器质量似乎不太好,也很多人。” 为了避开追缉自己的冒险者,菲尔萨也不得不换掉容易引人注目的银翼骑士团团服,改穿普通的黑色大衣。相比雪莉那件来说较宽较长,保暖效果不错,行动起来也不碍事。 “没关系,武器只要在到达学院前,足够拿来防身就好。” 菲尔萨先接过行囊,挎到右肩上,左手再接过长钢剑,顿时觉得有一股沉重感。 他使劲挥动,短时间内无法适应。 毕竟已经毁掉的「冰炎剑?佛兰赞恩」的重量,不及现在手上的普通长钢剑的一半,手感当然差了一大截。 “我们出发吧。” 雪莉最后催促道。 - 大约十天前,幽暗之月第二十八天。 魔君佛雷德?丹利泰尔乘着临时召唤来的魔龙坐骑紧忙赶回魔界,朝着远方明显映入眼帘的最高塔——银曙圣殿驶去。天幕因绯红的云雾而显得异样地浑浊。 魔界的建筑,包括城门、房屋、祭坛、教堂、魔盟集会所等等,千篇一律地黑压压一片,失去气氛般无比严肃。 子民在沉睡着,不到黑夜时刻都不出来活动。待到魔界降下夜幕后,逐家才亮起灯辉。这是一派与人界截然不同的景象。 唯一日夜不息焕发曙光般辉煌的是魔君的圣殿。 银曙殿的第一道入口——厚重的黑石巨门,并非普通武者与魔族人可以强行推动并突入的。 外边施加了禁锢魔法的咒印,是第二道屏障。门外的巨人守卫,为分别燃烧着红色与蓝色火焰的两名石人魔兵。 他俩也正严密把守着圣殿,时刻保持警惕状态,日夜不眠。 此三道几乎无坚不摧的屏障确保圣殿常年不受外人打扰。 光从圣殿正门来看,并不存在遭人强攻进去的迹象。可圣殿的主人还是怀有不祥预感。 发现主人归来,守卫魔兵弓下巨大的身子,单膝跪迎致礼。空气因巨型物的挪移而受搅乱。 “最近有何状况?” “回魔君大人,无人入侵。” 佛雷德稍微点头作出回应后,念起启动石门的魔咒。石门往里打开,欢迎主人进入,摩擦地板的噪音震耳欲聋。 门缝中一片阴暗,比石门的漆黑色泽有过之无不及。 待门缝张开到足够让自己进入的宽度后,魔君头也不回地踏入,消失在这阴暗中,走入大堂。 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魔君年起第二道魔咒。从他头顶上方大概十米处,忽地亮起一盏灯辉,晶莹纯白,乃上等魔晶灯。 从这一刻开始,天花板上数百盏相同的魔晶灯,被继而启动了开关似的,从近到远逐个点起,驱散黑暗。大堂重回辉煌,亮堂得如闪烁着最亮的银光一般。 银曙殿的大堂非常宏伟,墙若镜面,空间看似无穷无尽。地砖黑白相间,让人想起一张无比巨大的棋盘。 鲜艳的红毯子从正门铺至对面的尽头——也就是同样更里层的入口。红毯铺设的长路两边,错开矗立着十二座栩栩如生的骑士石像,威严无比。 “炎龙逆鳞——芬奇利、无上神力——道格拉斯、英躯勇剑——艾德蒙、九方裂破——卡兰萨……” 魔君每经过一名骑士,默默诵念其名字与称号,这是他一贯的做法,更是习惯。 同时他还一边仔细观察四周是否存在异常。 最后发现,并没有潜入者的迹象。 魔君穿过大堂,进入里层,眼前放置了一座七角形的大型祭坛,每个角的末端都燃烧着银光磷火,中央侍奉着一座骑士石像。 准确来说,这并非石像,而是艾尔方斯卿已经化作了石像的肉身。 公国所挖掘到的只不过是古人的伪造品,历史的欺骗物。这名白银骑士的身姿,重现昔日风采,其目光神色已经随着灵魂而消逝。尽管如此,双眼却永远凝视向北方。 艾尔方斯卿以这种方式不朽地永存于世。可是—— 魔君证实内心不祥预感的来源。受魔族尊奉的英雄石像上,爬满无数小蛇般的裂痕,挥起的双臂、前倾的胸口、甚至是脸颊上都不可避免。 英雄肉身的损坏,这预示着什么? 包围石像的盘龙之影若隐若现,似乎有龙息在喷吐。 “魔君大人,艾尔方斯卿的肉身到底怎么了?” 一听到身后有入侵者传来声音,魔君杀气喷然,转身拔剑,寒冰的魔息从半空的四面八方凝聚成数不清的剑气,攻击者根本就不需去瞄准,而是直接大范围地进行轰击,直袭发话者。 “魔君大人!别——” 发话者已经无法阻止那瞬间生成的寒冰剑气了,只得驱动魔脉,竭尽全力展开一张最大最坚实的无形防护罩。 魔君是动真格的,无论今天面对着何人。 发话者撑开双掌以最大的能耐抵挡住一秒不够,无奈剑气威力实在过于强大,防护罩被摧毁得连碎片都来不及裂开就消失了,抵挡者自身像箭一样后退,猛撞到后方坚硬的银墙壁上,连连喊疼。 “没本君的许可,任何人都禁止踏入圣殿一步!”魔君朝受伤者喝道,“身为「黑魔公子」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因闯入圣殿而遭魔君惩罚的人是一个黑发红瞳少年,两人似乎相识。「黑魔公子」跌跌撞撞地爬起,拍拍身上的冰屑,狼狈不堪。 “是我等过于焦急!” 从里层入口外传来一把成熟女声。不过再听脚步声,来人却似乎有两个。 “原来是亲爱的「魔月女皇」与「混沌公爵」。” 魔君脸色转和。「魔月女皇」是一名身材外貌妖艳、穿漆黑连体礼服的魔族贵妇,一派高傲气势; 而「混沌公爵」则是一名浅灰燕尾服礼装的灰发老者,面上满是谦卑平静,与前者有鲜明对比。两者散发出的魔息,都与魔君的有得一拼。 “这回的魔动实在是太过剧烈了,让人无法不怀疑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我等三人才冒昧前来,魔君不要动怒。”混沌公爵恭敬地向君主解释这次前来「拜访」的原因。 魔君收回剑以及魔息,对三贵族今日闯入圣殿之事不再追究,“「黑魔三贵族」,以后请你们适可而止一些。” “可是君主大人……”魔月女皇抑制住自己的急性子,同样恭敬地请问道:“我们也感受到了圣龙的魔动,便有意前来询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就魔界族谱而论,佛雷德的辈分比这对夫妇低一级。不过,他却是统治魔族的至高无上的君主,光凭这一点,便可以无视族谱中的辈分划分。 除去黑魔三贵族中年级与资历最小的「黑魔公子」,两人对自身的辈分尊严可是扞卫得无以复加。 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发言以及作出闯入圣殿的行为。 “还有,艾尔方斯卿的肉身到底出现了什么状况?魔君大人,请就这些异变,不仅为我们三人,还需为那群在圣殿外边急切等待着、想知道异变详细的魔界贵族们好好解释一番。” 混沌公爵脸色平静地吐出话语,话中带有向魔君施压的成分。混沌公爵表面的谦卑只是一张面具,实力却不可估量。 以人族骑士军团作比较的话,魔君估计,得骑士公会所有人联手才能够牵制住公爵。 佛雷德重新戴好面具后,步出圣殿,发现几乎所有的贵族都聚集在圣殿门口,议论纷纷,又畏惧君主威严,不敢大声喧哗。 无奈之下,魔君破例请各位贵族进入圣殿。 不过他可不会让他们逗留很长的时间。 待全部贵族逐一进入圣殿、稍微安静下来后,魔君发表演讲般,扬声解释: “昨日本君回人界派下任务给「六贤者」时,也同样发现异变。本君所建造的「幻冰冥都」被神秘力量分解成碎片。圣龙黛斯菲尔的影子在身边若隐若现,本君强烈感受到熟悉的龙息……” 听众再度沸腾般议论纷纷,猜疑不止。 “本君认为,艾尔方斯卿所遗失的圣剑「极冰之荣耀?丹利泰尔」,将要重降!” 全场肃静,数百双眼睛齐齐注视发言人。他们听闻到这个天大的消息后,先是沉默,后又再度爆发一场议论。 象征魔族英雄的实力与身份的圣物将要重降于世,这是魔族子民反攻人族的胜利曙光与预兆。 只听见身在其中的混沌公爵发问道:“那么艾尔方斯卿的肉身有破损是怎么一回事?” 贵族们又听闻英雄肉身有损,担忧的情绪一下子盖过刚才的激动,场面更加沸腾。 佛雷德沉默,贵族们纷纷安静下来等待他的答复。然而他们等待到的只是魔君的沉默。他们怀疑魔君为何不作解释,也无法看清面具下的表情。 “魔君大人,您为何对此缄言?” “魔君大人请务必解释一下!” “魔君大人……” 这个时期,佛雷德绝对不可以说出真相,包括自己的肉身面临极限、艾尔方斯所隐藏的秘密。 否则魔族将会产生比人族更加混乱的局势。 而原本虎视眈眈魔族君主之座的人也会采取行动,企图在乱世中将其夺到手。 可是下面一片激动的情绪,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再加上有人故意煽风点火,魔君一时想不出安抚的对策。 「黑魔三贵族」倒是出乎意料地平静,有意望着魔君,心想,如果连此等场面也无法镇压下,那么「魔界之君王」佛雷德真是徒有虚名。 不过,没过片刻,佛雷德忽然做出一个举动,在场所有人纷纷心生好奇地凝望着他。 “各位——” 佛雷德摘下面具,首次在众人面前露出真面目。目睹魔君容貌的他们纷纷诧异不止。 “这……不正是艾尔方斯卿的光辉面貌吗?” 不仅如此,佛雷德摘下手套,高举拳背,向众人展示艾尔方斯的证明。 这可是要比自报家名更加具有说服力。 纹徽「极北之辉」——三片圣龙羽首咬着尾,互相嵌合,紧紧围绕着中间的七角形。 这个印记,焕发出的无上极光,就连银曙殿上所有魔晶灯的光辉相加在一起都不可比拟。 魔族同仁首次亲眼目睹古代英雄艾尔方斯卿活生生的面容,不禁喊起了被历史长河淹没、遗忘已久的白银骑士团的起义口号:“白银圣战!白银圣战!” 声音一致地亢奋、一致地雄厚。 「黑魔三贵族」不曾预料过有这种状况发生,更不知道魔君面具下的容颜竟如此酷似英雄艾尔方斯。 原本他们企图借此异样魔动来袭之机来撼动魔君的地位。 没想到,反而让他出了一张让自己的威信变得更加稳实坚固的牌。 佛雷德解释,艾尔方斯卿的原肉身,历经百年的风霜,已经维持不了多久时日了,即将要逝去,在极乐世界那边,与其灵魂重归一体。 他并没有说谎,也没有故意扭曲,他所说的话仅是真相的一部分而已。 “魔君艾尔方斯大人,为何您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呢?原来英雄一直在领导着我们魔界!”魔月女皇试探性问道。 佛雷德心中早已猜透黑魔三贵族在打什么算盘,绝对是心有不轨。 于是以凛冽的目光凝视故意发问者,“本君之所以一直佩戴面具、隐匿身份,只是不想有人认为本君光借英雄的样貌与名气,才取得今天的成就,登上魔族最高王座。” 当场,魔族中有部分性情激烈、对魔君忠心耿耿的人厉声指责黑魔三贵族对魔君的不信任以及肆意揣测。 魔君凝望天花板上的辉煌,缓缓说道:“让各位担忧魔界的异动,没能及时告知其原因,确实是本君考虑得不周全。本君决定在下个月—— 也就是晨曦之月的最后一天,设宴招待各位,在此之后相聚一堂详细讨论魔族政事,如何?” 魔界的贵族们听罢纷纷点头赞同,情绪一下子被浇灭了许多。 “到时请互相转告今天未到来圣殿的其他贵族们,各位务必前来出席,本君无任欢迎。” 随后他又转头望向黑魔三贵族。 他们三人以为魔君将要降下惩罚,其中的黑魔公子与魔月女皇有些不敢正视魔君,只有混沌公爵仍然面容平静。 “到时候,黑魔三贵族也必须赏面出席。魔界是一个大家庭,何必计较这么多。” 魔君这样才安抚好众人的情绪,好不容易控制住几近陷入混乱的场面。 见魔界贵族们已经因盛宴而雀跃起来,他心想直至盛宴结束前,都无法再有空去理会菲尔萨那个小子了。 于是决定将铲除菲尔萨的任务交付到下属去执行。 执行此任务最适合的人选,佛雷德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梵?提泰伦。 - 幽暗之月第三十天。 梵?提泰伦自与菲尔萨一战后,未曾回过魔界,只是逗留在范伦铁诺大陆寻求仇人踪迹。 昔日战中,差一步便可以将他杀掉,没想到半路杀出一队冒险者,碍了自己的复仇良机,真是悔恨不已。 他因自己身上的伤势不轻,且一直没有过多的理会,时常不得不边走一会歇息一会,这也害得自己不断错失追杀仇人的机会。 阳光正猛,梵仍然走在荒芜的沙漠上,大概判断出自己的位置后,便朝着一个不变的方向跋涉,希望能在天黑前离开沙漠。 加上现在还没到凝冰之月,魔海抄袭依旧会在真正天黑的前两个小时降临。 所以离开沙漠、找到一个有人迹的地方成为生存的首要任务。 从十分钟前开始,梵一直发现头顶的天空中,有一黑点在来回徘徊,始终跟随着自己,可又不像跟踪。 哪里会有不隐藏自己气息去跟踪他人的蹩脚新手? 最终,梵不耐烦地从手里射出一团火球,将让人不悦的那个黑点打下来。 从天空追落下一只乌鸦,羽毛被火烧焦得黑上加黑。 梵仔细一看,发现原来是一只从魔界飞来的黑暗乌鸦,似乎是来送口信的。 人族用白色鸽子传递信件,而魔界则用截然不同的黑色乌鸦来传送口信。 它躺在地上十分畏惧地直颤抖,不断眨着那双豆粒般大小的红色眼。 “你为什么跟着我?”说罢,他又从手中招出火球,足以将乌鸦烧成今晚的填肚子的烤鸟。 魔界乌鸦非常害怕梵也害怕他手中的致命火球,可是因伤拍打着翅膀飞不起来,鸟喙打震,叽里呱啦地吐出人话:“魔魔魔君大人让小人给梵将大人带来任务……” 听后,梵这才灭掉手中准备放出的火球,不耐烦也毫不礼貌地回绝:“魔君他要跟我讲什么?我可还有其它重要事要办。” “魔魔魔君大人派下了追杀菲尔萨的任务……” 梵眼睛一亮,自言自语:“哼,正好。” “根根根据魔君大人的推测,菲尔萨的目的地似乎是北方的尽头——极北之方魔武学院。”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早就嗅到那小子的气息所向了。” 魔鸦见对方打起精神,双目亮堂,正如重燃的火焰,以为要烧掉自己,急急忙忙又追加说明另外一样魔君大人让带来的东西: “等等等会!魔君大人得知梵将大人与敌人战斗受了不轻的伤,还特意吩咐我带来伤药……” 事不宜迟,乌鸦念出一串简短的咒语,在半米高的半空召唤出一个初级魔法阵,并且,从中掉下几包用黑色袋子包装并封好的草药。 梵觉得这个魔兵很烦,一副软弱势,说话结巴,做事拖沓,“没其它事了吗?你可以滚了!” “感感感激不尽!小人先告辞!” 梵并没有无聊到要对一只魔兵大开杀戒,可是它却以为梵本有此意。此时可怜的魔兵以为他放弃杀戮了,连连道谢。 终于那残破的双翅可以让自己起飞了,便赶紧离开这个暴躁的杀人魔。 魔兵离开后,梵注视着地上堆放的几包来自魔界的药,无动于衷。 “我为何要接受仇人的施舍?” 前几天,其中一尊「六贤者」与梵联系上了,是唯一的女性,即被同伴间称为「夜魅魔蝶」的幽紫。 她好心前往沙漠看望梵,打劝服让他跟自己通过传送魔法暂回魔界休息。 不过梵拒绝掉她的好意,固执地跋涉在沙漠上。因为当时他认为菲尔萨,也就是艾尔方斯,仍在沙漠的范围中。幽紫深知这个青年的脾性,留下几句关心的话后离开。 梵从她的口中偶然得知,两天前,魔君在银曙圣殿中露出面具下的真面目—— 他的尊容酷似艾尔方斯。 幽紫本身不知道梵对艾尔方斯的憎恨,只知道他不惜一切逗留在范伦铁诺大陆追杀仇人,所以很随便地将这个事实抖出来。如果知道梵会为此背叛魔君,她绝对会闭口不提这些。 梵是正统的人类,根本就不知晓艾尔方斯是魔族英雄。 他与佛雷德间也处于一种似敌人又似主仆的微妙关系。 同伴此番话激燃了内心的怒火。 果然他的怀疑是正确的——魔君为了利用自己成就大业不惜对自己撒谎。 此次假惺惺地派魔兵带来伤药,看来是企图继续利用自己了。梵将地上的药包一脚踢开,愤愤地继续前进。 自己的伤痛是自己的事,而自己的复仇只能自己来实行; 自己的爱国心无人能懂,因此自己的亡国恨也无人能体会。 - 幽暗之月第三十天,黄昏时分。 旅馆二楼的静养卧室,无人言语,清净。卧室提供的家具不多却摆放整洁。 病人早就从昏睡中醒来,此刻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黄昏色静静倾洒在房间的另一边。 端坐床头旁的少女——雪莉?豪森威儿,此时正手拿一本《王史通鉴》默默阅读着。 她本不对范伦铁诺的历史感兴趣,她只是想了解身边同伴,以及其前世的经历故事而已。 把历史书当作一本故事书来读——这么来看待的话,倒也挺有趣的。不过她认为这本「故事书」中,讲故事人的主观想法太多,有种想要强行灌注的倾向,大大限制读者的想象。 一查看着书人,发现原来是前日碰到过的大人物——艾利克斯侯爵。 当读到书中的《普莉西亚之章》时,同伴从床上缓缓探起身子。少女见状,放下书,忘记夹上书签便举手搀扶同伴下床。 “别当我是久病不起的病人……自己能行。” 雪莉担心他是否在逞强,嘱咐了一句:“不要勉强!” 久违的站立的感觉。菲尔萨张开双臂,在注意着不动到伤口的程度下,尽量舒展筋骨,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接过雪莉递过来的外衣穿上。 菲尔萨这时候觉得双脚有些麻痹。他走到窗前,双眼透过玻璃欣赏外边那被淡淡的黄昏色染满的街道景色。 “要不出去散散步?”同伴走到自己身后,提议道。 半刻钟后,两人就从旅馆大门轻步走出。 大约十天前,两人跟随骑士团大队从沙漠离开后,来到这处宁静地暂作逗留。 骑士团大队是由黑曜骑士团的部分成员与银翼骑士团部分成员共同组成的临时战略组织,成立时有五百多人。 可在讨伐魔君的时候,派去的一半兵力除菲尔萨与雪莉外无一生还。 黑曜损失接近一半的剑士与三分之二的弓手,而银翼也不比前者好多少,失去了一个团的伙伴。 直至三天前,银翼队长方恩特接到总部的集合命令,率所有银翼骑士返回。碰巧,集合名单中并未写有菲尔萨的名字。 堪栏的冒险者公会已在追缉着被发现真身的「人魔混血」菲尔萨?丹利泰尔。 与过去的其它时期一样,非纯血种人普遍遭到歧视。 更何况说一个人类与恶魔混血的半人,更是遭到驱逐与追杀。 这些最近所遭遇的状况,正是此时雪莉所担忧着的,而菲尔萨暂时而言并不担心。 队长临离开前告知两人,这名叫「丹茵」的小镇暂时来说比较安全,在这边暂时休息几天的话应该不会让冒险者知道。 来自堪栏的通缉令起码要到下个周一,与送报人一起翻越沙漠才能够传达到公会。 队长还提到,这个镇因为消息不灵通、信息交通不发达。 所以为了改善这方面的设施,早在几天前装好了魔导通信装置——魔导电话,不过工作人员仍在调试中。 队长还提醒两人,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请第一时间离开丹茵,银翼的大伙、包括黑曜的同伴都懂的。 黑曜的友人,兰帕德与奥利娜,得知种种情况后终于了解菲尔萨,以及他那「魔力感知」能力的由来。 那并不是引以为豪的能力,只是特殊身份带来的苦衷与难言之隐罢了; 不过为了斩魔,菲尔萨又不得不用上这样的能力。 丹茵不大,是一座尚未发展起来的迷你城市。从城东到城西,在散步的一路上,两人没有多少言语,只是默默欣赏着这沿途的充满克里斯教风格的房屋建筑。 不过他们俩并未因沉默而感到无聊、沉闷或者不自在。 相反,沉默正是属于他俩的另外一种表达方式。 菲尔萨身上没有佩剑,腰间没有应有的重量,觉得不大适应。原奔他还觉得很没安全感,不过一想到身后有雪莉伴随,也就消除了顾虑。 散步的两人几乎已经将丹茵游个尽,此刻正往城市中央走去。散在天幕上的晚霞已经逐渐褪着色。 城中央已建好一座克里斯风格的圆形水池。 因此四周空气清新,有漫游水中的美妙感。 水池旁,坐着一对熟悉的身影。 女的正为男的细心包扎右手臂上的伤口。 至于有多严重,看渗出在纱布外的淡淡血色便可得知。 这两位正是黑曜骑士团的兰帕德与奥利娜。 “嗨!”菲尔萨率先走过去与友人打招呼。 经一轮散步后,他的面色好了不少,摆脱了那副病人样。 “挺精神的嘛!” “倒是你,手怎么受伤了?” 兰帕德谈到今天的遭遇。 他带领小队外出丹茵外例行巡逻——这是黑曜骑士团订下的规矩,每到一处地方都必须每天巡逻那地的四周,以保当地居民的安全。 当时,他俩偶然发现躲藏在沙丘中的魔物群,大战一场,打退敌人,而兰帕德受了轻伤。 不仅他,队伍中还有一个伙伴也受了重伤,正在骑士公会接受治疗。 兰帕德遵守约定,黄昏时在城中央水池旁等待奥利娜完成今天的工作。 两人因分配到的工作不同,他外出作巡逻,她到骑士公会资料室整理文件,几乎两天没有见面了。 “辛苦了,我们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两位还是小心为上。” “我的伤已无大碍,菲尔萨你呢?” 菲尔萨谈起遭遇魔君一事。虽然黑曜两人略有所闻,不过还是不知详细。 菲尔萨只是简单概述,自己发现矗立沙漠中的冰雕都市有异常、与魔君相遇、无法避免地动手、最后不敌魔君。 雪莉知道菲尔萨隐瞒了魔君的真实身份。 事实上他在昏迷中醒来后就将这些告诉雪莉了。 毕竟「魔君就是自己的父亲」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向外人开口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敌人不好对付啊。不过你能够活着,还真算是幸运了……” 这个时候,奥利娜发觉天色已暗,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先瞧了瞧早已被晾在一旁的雪莉,后又对还在谈话的两人,满是抱怨地说道:“为什么你俩一见面就谈公事啊?” 两个男人终于停下来。 奥利娜扑哧一笑,然后提议四人一起去附近的餐馆吃晚饭。 对骑士公会餐厅的普通饭菜早已厌倦,四人步行移动到丹茵最出名的「雷神宾馆」。 “我想起来了,我似乎来过这里呢。” 进入宾馆一楼的餐厅,一就座,菲尔萨就回忆着,“记得那次正在执行任务期间,不过当时来晚了,晚餐时间早就过去。于是只能和雪莉一起在门口啃面包。” 奥利娜与兰帕德听他这副幽默中带着些许遗憾的口气,咯咯笑了起来。 “这里人挺多,不过很安静呢。”雪莉不理菲尔萨那无趣的笑话,四周盼顾。 上次的确来晚了,本应该的晚饭没有吃成。 而从那时起雪莉就莫名对雷神宾馆的饭菜充满了期待。 “我们则是第一次来,不过这里不愧是星级的宾馆,气氛不错,不知菜肴如何?” 奥利娜从服务员处接过两张菜肴介绍牌,又将其递给在座的两个男人,“交给你俩了!” 菲尔萨接过来,浏览上面的文字介绍。无论是菜名还是简介,都让人在没有见到实物前就垂涎三尺,他一时难以抉择。 “咦,介绍牌是用香木做的呢!难怪会散发出一阵阵宜人的香味……光是闻到香味就让人大开胃口啊!”感叹完,兰帕德点选一份双人牛排套餐。 “唔……我们……也一样吧……”菲尔萨决定道,心想,跟着比自己更有「点餐经验」的人点套餐准没错。 雪莉在桌底下小力踢同伴一脚,低声道:“没有主见。” 四位客人等待着服务员送来套餐,他首先送来了餐前饮料。 “其实我很好奇,你们上次来丹茵是什么时候呢?”奥利娜啜了一口橙汁,向对面的两个年轻人问道。 她与兰帕德在黑曜共事已经五年,随着骑士团工作办事,都从未到过如此偏僻的城市。 于是她对菲尔萨与雪莉两人的旅途经历抱有好奇。 “我想起来了,我来过两次。第一次是三年前偶尔经过,和雪莉来的那次大约是一年前吧,当时「雷神宾馆」还没这么大呢,不过一直没变的是招牌上那个闪电标志。据说是模仿希腊神话主神宙斯的长矛构思的……” “你从三年前就开始工作了啊?三年前,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奥利娜惊讶道。 她与兰帕德一起考取骑士资格后就一同进入黑曜,当时就已经二十岁。虽说如此,不过二十岁才是骑士合格的年龄。 “没错,我从学院离开后就开始工作了。” 雪莉在一旁静静听着,菲尔萨很少会提起过去的事情,他不是一个受过去束缚的人。 “原来你和雪莉从同一个学院一起毕业的啊……从学生时代就在一起了呢。” “呃,不,不……”菲尔萨摊手否认,“实际上我未从学院正式毕业就离开了……” 雪莉追加道:“之后我才认识这家伙的。” 菲尔萨仍在学院读书时,听一位老师提起当时的侵袭大陆的魔兵军团的情况,规模还不是很大。 不过,那位老师漏出一个细节让菲尔萨注意到。 当时率领魔兵军团的头领是一只牛头种的魔人。 这个细节让菲想起母亲因魔族侵袭而去世的痛苦回忆。 年幼的他依稀记得当时率领魔族袭击村庄的正是一只牛头恶魔。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同族的其它恶魔吧。 不过老师随后又提到牛头魔是稀有魔种。 他为了替母亲报仇,提出请求,让老师带自己去对抗魔兵军团,遭拒绝并狠狠责备。最后,他还是偷偷跟着老师去前线对抗恶魔了。 “那位老师每当提起这件事都会这么说我:「当时连自行包扎伤口都不懂的你,没在前线死掉还真是大命!」” 一直在一旁安静的雪莉听完,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怎么你没对我说过呢。难怪你到现在都不懂包扎和用药,原来是因为你没在学校里学完知识就跑出来了啊!” “雪莉说得没错……”这次奥利娜与兰帕德也同意雪莉的说法,并掩嘴笑着。 不懂包扎就鲁莽上战场作战,是件非常危险的行为,对此菲尔萨和雪莉还谈得津津有味,面前这对年轻人真是……太乐观了。 不久,服务员将四分套餐端上餐桌。在诱人香味下,这四人因为互相很熟所以也就没多客气,一起用餐。不得不说,牛排的质量确实对得起这间宾馆的名气。 “话说回来,你们俩最近到底在干什么,见你们到处跑的。”兰帕德放下刀叉,喝了一口橙汁,然后继续提起刀叉解决盘中的肉。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菲尔萨发现这两位黑曜的友人完全值得信任。 于是打算告诉他们有关自己的秘密。 “你有听说过艾尔方斯卿的故事吗?” 兰帕德心想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位王国英雄起来了,回应着,“略有所闻,团长艾利克斯侯爵大人就经常在我们面前提到过。” “事实上,最近在我的身上浮现出类似于纹徽一类的印记,查过相关书籍后发现与艾尔方斯卿的纹徽「极北之辉」很相像。但不完全一样,于是我想查出我身上这个印记的来源。” 菲尔萨因宾馆人来人往,不便将纹徽现出两人眼前。 兰帕德听得很糊涂,倒是奥利娜对纹徽的事情比较了解,加上近日也亲眼目睹过雪莉胸前的纹徽,于是惊讶道:“你们两个……都有纹徽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菲尔萨也吃惊地转头望向雪莉,“你的纹徽……也觉醒了?” 雪莉默默地点点头,露出浅笑。 菲尔萨联想起最近有关王国记忆的梦境。 艾尔方斯出军前往北方、与普莉西亚争吵; 她在湖中沐浴时遇到范雷克索的手下,被其说服的同时纹徽觉醒,之后整个人变了一副模样。 菲尔萨预测到,在这之后所要发生的事可能会让人不安。 不过梦境终究是梦境,就算那是曾经所发生过的历史的重现,终究也只是历史,无法实质影响到现在的人。 普莉西亚也只是普莉西亚,一位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的王国公主; 而雪莉是雪莉,自己的同伴。这两人完全不同。 然而菲尔萨不由自主回想起普莉西亚裸身在月光与湖水中沐浴、跳舞的情景,转而又望见与她容貌上极为相似的同伴,脸上一阵红。那身段与那美貌,绝对是美得没话说啊…… 总而言之,菲尔萨对雪莉觉醒纹徽一事的预感不太好。 不过此时不再多想,抛下一切无聊想法继续解释:“总之我觉得艾尔方斯卿或许与我的家族有所关联,所以想要去了解一下。” “根据史实……”兰帕德已经将最后一块肉吞下肚子,边用餐巾擦嘴边说,“艾尔方斯最终没有与公主成婚,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不会吧,怎么可能?”雪莉听到这里似乎对此有些惋惜。 兰帕德解释说,还有一种艾尔方斯在人世留下痕迹的可能,那就是古书中简略记载过的「转生」说法。 据说是神为了让寿命通常不过百年的人类的英雄,不至于被历史与时间的长河冲刷与遗忘,用神力让他们经百年轮回后重回人世,再造辉煌。 说到这里,兰帕德忽然停顿下来,凝视着菲尔萨:“想到这里……我越来越发觉到,你的容貌的确很像艾尔方斯卿!” 菲尔萨心想他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又或许是真心的赞赏。 不过被别人听到不知道会怎么想呢,“这太夸张了吧?” 实际上兰帕德并不是随口说说,公国内的确有一座大理石雕像,出于王国名匠之巧手,完全模仿艾尔方斯的尊容与英姿雕刻而成,全国仅此一座,价值非凡。 据说这还是艾尔方斯卿牺牲后化成的真肉身。 现在这座珍贵的雕像似乎已从西海那边运送到北方去了。 “真有此事?”菲尔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在梦中记得要用镜子什么的,照照梦中的自己的样子到底长什么样。 不过转念一想,相貌跟转生貌似没有多大关联吧? 正在大家都在纠结这个细节时,最后的甜品已经送上餐桌了。 “还有谁知道你俩最近的行程吗?”兰帕德又随口问道。 “有的,是我的另外一位挚友,团内的绰号是「龙骑兵」。” “赛利斯?狄兰哈特吗?「龙之心」家族的继承人。” “正是他。” 菲尔萨心想,原来那家伙的名气还传得挺远,不愧是银翼骑士团的「王牌」骑士。 “他最近捣鼓掉一个魔化病巢穴。”兰帕德的消息挺灵通,不过菲尔萨在意的是其它细节:“是吗……两个人贸然深入这样危险的巢穴,真是有点让人担心。他的同伴又不懂魔法。” 雪莉在之前也见过龙骑兵赛利斯,“他不是一直都独自一人的吗?” “不不,自从在圣都格兰西斯分开后,他就带着我的义妹一同旅行。” “哦……那个烦人的女孩……”雪莉喃喃自语,没被其他人听见。 “唔……看来最近到哪里旅行不大安全……”菲尔萨继续杞人忧天着。 “你恨不得让她留在你身边吧?” “什么?怎么会呢,我俩的处境更加危险好不好,遭仇人追杀、遭冒险者通缉……我实在想不到还有比我更加倒霉的人了,现在。 而我认为赛利斯会好好保护她的,我放得下心,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也值得信任。” “也就是说他不值得信任、你放不下心的话,还是会让她跟着你咯……”雪莉嘀咕道,用力地使着叉子,刺入面前那块奶油蛋糕上。 此时奥利娜与兰帕德默默看着对面两人,听他俩之间那有趣的对话,嘴边挂上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说……”奥利娜打断道,“我俩以后的婚礼必须要请雪莉和你当伴郎伴娘呀!” 两人对在这方面爱开玩笑的奥利娜无言以对,为了岔开话题,雪莉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其实……我注意好久了,两位的左手中指上都戴着同一款戒指,那是传说中的订婚戒指吗?” 提起这点,奥利娜有些自豪,“果然女孩子的心思比较细腻呢,的确如此,也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在心情低迷时为了激励对方,就互相碰撞一下戒指。” 两人都同时现出刚刚所提到的订婚信物,镶嵌着不大的红宝石,却因主人所赋予的意义而变得异常珍贵。 菲尔萨是这么觉得的。 - 餐后,他们四个有说有笑地漫步回骑士公会。 进门时,里面一个等待已久的黑曜士兵到兰帕德耳边细语。 兰帕德点点头,又转头告知菲尔萨刚才收到的消息:“这边的魔导通信装置已经调试好了……第一个电话是找你的。” 菲尔萨指了指自己,“我?” 随后他立刻跑到三楼的通话室,提起等候已久的话筒。“您好。” “菲吗?这边是圣泽斐斯。” 菲尔萨一惊,原来是许久不见的老师。 自从寻求纹徽来源的旅程开始后便一直没有来往了。 于是他改口问候:“啊,老师您好。” “唔。听队长说了你的事,伤怎么样?” “已无大碍。老师这么晚跟我通话,有什么事吗?” “哦,因为刚下课,所以晚了,本该早就想通知你的。不过最近又听说,你因为某些原因遭冒险者们通缉。” “暂时没事……”其实盛泽斐斯老师也很清楚「某些原因」是指什么。 因为老师是第一个知道菲尔萨的身份的长者。 那边见菲尔萨对话时还挺有精神,没有寒暄太多,直接进入正题,说话急促:“据说你的冰炎剑被魔君毁了?” 菲尔萨口中满是内疚,充满遗憾地承认这个事实:“真是非常抱歉。没能保管好老师的宝剑……” “菲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在遭遇魔君后还能活着跟我通话,你真是大幸了!” 听后菲尔萨有些莫名的感动,“我已经没有事了,不用担心……倒是冰炎剑,只剩下一块碎片了。” 老师安慰道:“你就不要在意已经失去的武装了……” 一阵短暂的停顿后,老师继续接话:“你刚才说,还留有冰炎剑的一块碎片?” “是的。怎么……” 那边沉默一阵,再次传来圣泽斐斯老师声音,此次略显激动。“接下来,你得好好听我说——” “好。” “听我说,等伤养好些后,回来学院这里。” 菲尔萨听完后,有些不愿,“为什么?” “要重铸你的剑。”老师很严肃地说出理由。 “……”这回轮到学生这边沉默,他心想老师的玩笑是不是开大了,“老师你认为……学院的长老们会为了我去重铸剑?” 忽然那边的话筒传来「沙沙」的噪音。 对方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点,猜到通话时间快要到极限了,于是简短回答: “菲,我清楚你最近正追寻什么。回来学院吧,这会有助于你继续了解纹徽与艾尔方斯卿的详细。「北旅」,也正是艾尔方斯卿所走过的路!” 老师好像知道些什么内情,菲尔萨正想追问下去时,通话「咔」一声切断,随后就闻到从身后机房传来的阵阵刺鼻浓烟。 他走出通话室后仍在细细咀嚼老师的意味。 雪莉与兰帕德在室外静静等候。 一看到菲尔萨出来,兰帕德板起严肃面孔提醒道:“既然魔导电话已经调试好,那么,堪栏冒险者公会所发出的通缉消息随时都会传到。估计你们不能再逗留在这里了。” 他点头同意,表示已经了解当前的状况。 之后,兰帕德说了一声「告辞」后,回到公会大厅与奥利娜会合。 看同伴深深呼出一口气,雪莉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菲尔萨内心决定好今后的旅途目标及方向,对同伴说:“明天一早,黎明刚出时就出发吧。看来……不得不回去我的学院一趟。刚才与我通话的是盛泽斐斯老师,也就是今天提到的那位带我去前线的老师。他说……他会为我重铸剑。” 雪莉点头表示了解,有人帮忙,真是让人可以稍微安心下来些。 “不知道途中会不会遇到赛利斯呢?他俩的目的地也是极北之方魔武学院。” 菲尔萨转身准备离开。 “你……该不会是想说——”雪莉在身后莫名调侃道:“「不知途中会不会遇到我那活泼的妹妹呢」吧!” 与此同时,公会大厅外,兰帕德找到等候已久奥利娜,今晚两人要一同外出巡逻。 离开公会前,奥利娜回味今天的趣事,“你看,他们俩多可爱。年轻就是好呀。” 兰帕德同意道:“我们以前好像没有试过这样的呢。” “是呀,以前你是有多么呆板,我就不提了!” “好吧好吧,以后我学聪明点!” - 夜深,月亮被层层乌云遮蔽,露不出一点辉色。 丹茵城东门外,亮起不祥的火光。 骑士巡逻队发现东门外走来一名爆发着不明魔息的可疑青年。 他们握紧即剑柄小心警惕着。这个人二话不说,也没有念咒,手里便放出火球,将离他最近的一名骑士烧成焦尸。 黑曜巡逻的骑士全部进入作战状态。 青年朝他们鄙夷地笑着,撕开包扎在手臂上的布,亮出具有火焰之色的纹印。 骑士们目睹到它的那一瞬间,眼前已经被光亮得极致的火焰所掩盖。 那是他们在生命中最后看见的绽放的火焰。 夜空也顷刻染上火光,继而又迅速黯淡下去。 城东的石门被突然喷发的烈火烧毁掉一大半,仅剩一根枯树一样摇摇欲坠的乌黑石柱。 他发现一个被火焰重伤、一息尚存的骑士,正仰躺在地上痛苦抽搐。 他于是走到那个人身边,用脚尖压着他的喉头,威胁般问:“你们的公会在哪里?” 伤者神志不清,可还是清楚面前这个敌人的危险。他只是紧盯着青年,一句话不说。 青年对伤者那副顽强的样子非常不悦,脚一用力,将其脆弱的喉咙踩断。 他再次寻找是否还有存活着的人时,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了活的气息。 “我自个儿去找好了。” 满身缠绕着燃烧火舌的青年,见阻挡在自己的复仇之路面前的障碍已被火焰扫清,目光投向丹茵城深处,握紧拳头往里走去。 - 骑士公会灯火通明,前台服务员已经在打瞌睡。 兰帕德与奥利娜刚从城西门外巡逻归来,已经疲惫不堪,幸好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影。 他俩厌倦骑士公会提供的简陋住宿。 于是在今晚从雷神宾馆那边订好了房。 完成工作、向有关人员作好报告,歇息一会喝杯奶茶,发现公会里值班的人已经不多。之后,他俩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骑士公会。 兰帕德正要去握把手打开大门时,大门「嘭一声」被用力推开,首先进来的是一股刺鼻的烧焦味。 奥利娜失声大叫,被火烧得奄奄一息的同伴扑倒在兰帕德身上。 “很危险……快……快阻止……” “振作点!” 兰帕的目睹着同伴那被火毁掉的可怕面容,其干涸的嘴角颤抖着说话。可是遗言还没说完,他的头便歪着垂下去,随后没有了气息。 兰帕德默默放下死者。 奥利娜试探性问道:“会不会是……” “很有可能。” 两人所隐晦提到的正是几个月前,在翠雪树海中遭遇的那个极强的火焰青年。 若真是他前来袭击的话,这座城市将会非常危险。 兰帕德以团长代理的身份马上向同伴吩咐道:“立刻聚集所有的黑曜骑士,一刻钟后出发讨伐强敌!” 十分钟内,黑衣骑士部队聚集在公会一楼。严格检查武装、清点人数后,黑曜骑士准备出发。 临行前,菲尔萨与雪莉也赶到公会。 菲尔萨半夜因魔力感知被惊醒,也马上知道敌人是谁,于是立刻从卧室赶下来。 黑曜骑士已经在门外集合好,随时出发。兰帕德将佩剑收入鞘中,作好准备。 此时菲尔萨请求道:“请让我跟着也一起去吧!” 根据魔息,前来袭击的敌人必定是梵?提泰伦,完全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身上有伤,可他还是请求一同作战。 “不可以……”兰帕德严厉拒绝,语气与平日截然不同,他不可能让伤者出战,“你有伤在身!”说罢,他往门口快步走去。 菲尔萨顽强地跟上,雪莉拦也拦不住,“带伤作战已经不是第一次!” “你没有剑!怎么去对抗敌人?” 菲尔萨避过这点,强调着:“这次敌人完全是冲着我来的,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应该退缩!” 已经没什么时间争执这个问题,兰帕德说服不了固执的友人。不过他可绝对不能让菲尔萨去作战。 一个受伤、手上又没有武器的人,无论是谁,即使多么勇猛,也只有死路一条。 他吼着:“你别这么鲁莽!” “作为骑士,不应该回避啊!” “……” “作为骑士,我必须……” 话说到一半,菲尔萨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雪莉不忍心随他冲动行事,又劝不听,无奈之下,趁不注意,使一个手刀狠力劈向他后颈,将其击晕。 “大道理还是等你醒来后再继续说吧。”她默默扶起倒地的同伴。 兰帕德松了一口气,临离开前嘱咐雪莉,“拜托你照顾菲尔萨了。要是敌人没来袭击,此地也是不宜久留的。西门比较安全,你俩从那里逃出吧。一直往西走还有个小村庄,可以先去那里避难。” 她点点头,“敌人很强,一路小心。” - 从前方、从各路巷口、从四面八方奔涌来浪涛一样凶猛的水元素粒子。 目前,在自身处于的一定范围内,已经结成一座水之结界。不仅如此,「水」是一直活动着并永不停息的,结界正不断扩张。身在结界内部的人,其视界呈现一片厌恶的海蓝。 梵?提泰伦感到呼吸困难,身上缠绕的火舌因遇到克星也黯淡了不少。 暂时来说他必须在敌人布下的结界中应战。 虽说如此,也不代表梵会心存畏惧。 这个大范围性的辅助魔法结界,仅靠一人之魔力是无法建造出来的,起码要动用一队魔法师或者魔法骑士。 梵推断,在这座城中,光算魔法师或者魔法骑士,其数量绝对不少。 火焰元素在结界中无法发挥应有的威力。 梵正思考着对策,忽然发觉大地上扬起一阵骇人的鼓动。 接着,不明的魔动团团围绕自身,地面传来的相应鼓动也越发剧烈。惊人的震级使得梵不敢轻举妄动。 一刹那间,几十道尖柱同时拔地而起。梵下意识跳离,企图逃脱被围困的区域,可是已经来不及,肉体使出最大能耐也没能成功逃脱。 由泥土转化、经特殊魔力凝结成坚硬得像磐石般的尖柱群,同时刺向半高空的一点,围绕成一座巨大的圆锥,将敌人死死困住,毫无缝隙,且密不透风。 假若真的存在一丝漏洞,那么透进去也只是同样能让火元素畏惧的水元素。 从外面观察,石头群中暂时没有了动静。 奥利娜的水结界「虚无的净界」配合上兰帕德的高级大地魔法「盖亚的地牢」将敌人暂时围困。 聚成石墙的柱子群只要魔力源还在的话,其硬度就可以与钢铁媲美。 想要以更高一级的魔法突破以大地女神盖亚为名的魔法屏障。 除了修炼等级最高的大魔导贤者外,便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得到了。 他们将敌人成功困在「地牢」里面。可是,梵只是暂时被围困而已,生命气息并没有就此断绝,这点他们还是清楚的,所以也不敢大意。 一阵阵整齐而快速的踏步声后,魔法骑士呈队列纷纷从巷口涌出,排好阵后马上开始吟唱魔咒。唱到一半,魔咒被忽然袭来、来自大地的另外一波鼓动打断。 兰帕德并未使用大地魔法,所以干扰吟唱的鼓动并非出于他手。 与其说是鼓动,不如将其形容为「颤抖」——此时大地正有规律地颤抖着,一波又一波。 就像是吨级的重物在捶击地面一般。 数十双惊讶的眼睛齐齐落在石柱群上。 正是如此,声音与震波皆来自团团围在一起的坚硬石墙。 那围石柱群在颤抖,每一颤都能让在场者背脊发凉。坚硬如钢铁的墙上,细痕裂现并延伸扩大。颤抖越发猛烈,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只能逐渐呈现瓦解之状。 能对「钢铁」造成此毁灭般破坏力的,并非常人、甚至是普通武者能够施展出的武技。 兰帕德对眼前的现象也不可置信,要知道「盖亚的地牢」可是无坚不摧的屏障。 黑曜的魔法骑士们并没有因此停下动作。 反而加快速度吟唱魔法,看来地牢被击碎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所要做的是,在敌人逃出来时,让他吃上弹雨般的魔法攻击。 被死死围困住的梵,一拳一拳、结实又猛劲地击打着障碍物。 他先将自身内所蕴含的全部火魔力,经纹徽转化成灼热的能量。 肌肉与筋骨吸收了超乎寻常的能量后,四肢的灵活性、力量甚至是体力都突破至人类界限之上。 既然火魔法在水结界中无法发挥正常水平,那么干脆将火魔法所要消耗的魔能据为己用,强化自身。 梵的拳道,在过去能够一击将王国司令赛迪拉重伤成残废,如今的石墙又怎能难倒他? 他腰部发劲,将火魔能收缩入经脉中,发出威力最为强大的一道寸拳。 此拳技可在极其狭窄的范围中发挥出最猛烈的爆发力。 地牢始终困不住发狂的猛兽,石墙被轰然砸开一个大洞,石块碎片横飞。 与此同时,为应对敌人逃脱,骑士们早已结好垂直半空的魔法阵,形成一座座「魔法发射台」,瞄准多时。 一目睹到敌人的身影,魔法发射台同时狙击。 冰、火、风、雷等等各种元素的魔法炮弹齐齐射出。 梵见状,马上跳跃着往闪进离自己最近的巷口中,以建筑物作为暂时的防炮堡垒。 多亏火魔能的加附,梵的身手敏捷许多,身体毫发无伤,在刚才躲闪「炮弹」时并未中任何一弹。 可密密麻麻的魔法弹幕就像一股飓风,瞬间吹塌梵身后的建筑。他快速思考逆转反击的对策。 朝四周观察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界所到之处都不能脱离敌军的水结界,估计这个范围魔法已经覆盖掉整个城市。 黑曜早就料算到梵绝对是一个近战中接近恐怖级别的战士,奥利娜与兰帕德在上次的对抗中就吃过这样的亏。 所以才会结合结界、采取远程的魔法牵制。 如果梵要离开结界,就必须要打败在场所有的魔法骑士。 魔法炮弹的「飓风吹袭」仅持续了几秒。 可对于不断更换地点来回避的梵来说足足有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见敌军的攻击「炮火」暂时停歇下来,猜他们应该是在花费时间吟唱第二轮魔法。 这是一个绝妙的逆转机会,梵从已经半毁的隐蔽处闪出,以极快的移速接近敌军,发誓要用拳头将敌军全军摧毁。 可是,这次他估算错误了。他漏算掉黑曜骑士的弓箭手。 数百支箭蓄势待发,瞄准跑出来的活靶子。 “第二轮!攻击!” 为了对抗比刚才还要密集的箭雨,梵被迫出此下策——将体内所储藏的魔能尽数爆发出来,作为暂时的屏障。 可屏障是瞬间的,箭雨却持续而不息,魔法师们也唱好第二波魔法,投掷出大量的旋风刃。 梵丝毫不畏惧箭雨的来袭。由于他之前利用火魔能强化过筋骨,皮肤也变得坚硬,普通的箭矢很难伤及他,就算想刺入这个钢铁的靶子中并停留在上面也不可能。 箭头在梵身上留下轻微的皮外伤后就掉落地面,成为废物。 可是魔法旋风刃就与普通箭矢截然不同。 原本这种低级的风魔法对人的伤害并不是很大。 可将其集中发射、一群群袭击的话就另当别论。 梵面临的最大威胁不是箭雨而是「刀雨」。 梵的「肉身硬化」只能有效防御利器伤,对魔法丝毫没有免疫作用。所以此时的梵并非箭靶子,而是「刀靶子」。 由旋风刀聚集成的飓风呼啸着如残烛一样的梵。 皮肉被魔力粒子级别锋利的刃「嘶嘶」切割,产生剧烈的痛苦。 不知道这是身体的悲鸣还是利刃的撕咬声? 这种痛苦满身皆是,已经分不清哪里才算最严重的了。 黑曜的魔法骑士与弓箭手同时狙击敌人,而他们还有第三波攻击——剑士们在最后方待命。 伤痕越积越多。梵的魔能消耗尽,无力并痛苦地倒在血泊中。看来,兵败已成定局,黑曜不敢松懈,在敌人断绝气息前都不敢松懈。 就这样倒下了吗……兰帕德怀疑着地方是否有诈,不过任其谁饱经此等狂烈的魔法旋风之袭,都无法很好再站立起来了吧。 除非是那些已经将痛苦、死亡完全视若无睹的「战鬼」了。 就这样倒下了吗……未能完成复仇的梵恨恨不平地想着,四肢不听使唤,无法动弹。 双手想抓住一些依靠,这样都无法做到。双眼被血渗进,已经模糊…… 在最后一刻,他回忆起了过去的种种经历、情景与想法—— 主人范雷克索在皇殿上为自己加冕的封礼仪式、仇人艾尔方斯在战场上所给予自己的侮辱; 祖国范伦铁诺曾经的盛景、现代范伦铁诺公国那让人憎恶的繁荣假象; 报国的盟誓、复仇的意志。 一切都凝聚成心中的一句话、一句催自己再度站立起来对抗仇人的咒语: 绝对不能在此处结束! 纹徽应主人心中强烈燃烧着的意志,重焕出光辉。 与此同时,兰帕德发现梵不对劲。先下手为强,他命令士兵在敌人再次站起来前赶快强袭! 箭雨、风刃、魔炮弹铺天盖地。 一阵狂轰乱炸,梵始终没有起来,若非还能觉察到敌人微弱的气息,别人早就以为他已经一命呜呼。 梵身上的伤口不断溢出血,流落地上。一些许的摩擦让其燃起火苗。 “不可能!在结界中怎么会有火焰?”从奔腾的灰飞烟雾中目睹到星火一样微弱的光后,奥利娜惊呼着,内心开始恐惧。 他们低估了纹徽的威能。 那可是能将元素相克原理颠倒得面目全非的神秘幻之力。 极炎纹徽将梵的血转化为魔血,恶魔流淌的血,用作产生魔能的来源。 梵的魔血在地上蔓延,分成八道痕迹,有生命一样「爬行」。它们瞬间画成一个巨大的徽印,火苗在其纹络上沿行并旺盛燃烧,甚至发出与平常不同的极亮的白光。 “这……”兰帕德大惊失色,马上命令士兵进行第四波攻击,在这个敌人站起来前,必须要抢先取得完全的胜利。 可已经来不及了。梵已经缠绕着白亮的「究极之火」,重新从地上爬起来。 两团不羁燃烧着的怒火作为目光直视敌军。 由纹徽生成的究极烈焰,就连水元素都可以轻松无视,甚至还能将其当作引燃的介质。而这种介质,早就漫布了全城。 梵使一脚重踏在地上,魔动引起了山崩地裂之势。脚下巨大的徽印活了起来,无数的火花像逆雨一样腾起。 第578章 烈焰重燃。城内爆发出一片惨烈的绯红。 是火?还是血?已经无从得知了。梵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血已被纹徽洗涤,并融入烈火中,引发逆转战局的「奇迹」。 火光烧白了夜空。 不知道此时,是否还有人能够活着目睹这样一轮由「修罗炎狱」之男所引发的「奇迹」呢…… 远方一袭血影这般想着。 “哼哼……”这血影映出一脸诡魅的笑,“这样也好,我的骑士团,你们已经很好地完成使命了,就此安息吧!” - “你醒来了?” 刚苏醒、恢复意识的菲尔萨呆坐在床上,瞳孔睁得大大的,转头盯着雪莉:“是你从身后偷袭我的?” 她生气地反驳:“你知道你当时想要做什么傻事吗?” 菲尔萨咆哮道:“我睡了多少天?” 雪莉用尽力气、对抗一般喊着:“两天!” “他们呢?” “我不知道。” 他爬起身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发觉自己已离开丹茵,来到一个小村庄中。 “这里离丹茵远吗?” “这里是丹茵西边的一个小村庄,距离估计有两、三公里,两个地点间隔着一座不大的山丘。” 虽说不是很遥远,可是想当初,雪莉为自己加持了「风之舞步」都还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同伴抬到这里来。 风系的辅助魔法可以加快加持者行走的速度,却不能减轻加持者所抱着重物的重量。 菲尔萨不断自问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此不安?都两天了,怎么他们都没有了消息? 至少也要派一个信使来告诉自己当日战况究竟如何了吧? 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我要回去。” 没有多加思考,菲尔萨决定马上出发返程。 雪莉知道此时已经完全阻止不住失控的同伴。 于是从桌子上拾起已配备好各种暗器小刀的皮带,快速扣好后,紧跟菲尔萨的脚步出门。 他俩往东边方向,沿着唯一的道路返回。一路上,菲尔萨在前方头也不回地奔跑着,沉默不语。 伤未痊愈的他,身体仍然还没有像前段时间一样充满能量。 跑到一半时他已经气喘吁吁,可并不打算就此停下脚步。 雪莉在同伴身后默默为其加附上风之舞步。 赶路赶了一段时间,前方仍没能看见丹茵的影子。已经很近了,菲尔萨感知到,敌人的魔息早已消逝无踪。 可是……居然连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了……这迹象让菲尔萨倒吸一口凉气。 雪莉也觉察到了菲尔萨几乎吓得发白的脸色,知道不妙,也害怕即将面临的事实…… 丹茵原是一座迷你的城市,可是也生机勃勃……所以,也不至于会沦落到面前这副惨景吧…… 这简直就是一片历经过凶猛火灾的废墟,短短两日内,所有活人的气息消失、浓烟熄灭,变得死静。就像是从火灾到现在,已过隔了好几个世纪似的。 菲尔萨的心砰砰直跳,挪着不稳的脚步踏入那个原来是城西门的入口——现在只剩下两道低矮的破墙。 他在一条原来是宽阔大街的地方,发现残存着大军作战过的痕迹——破碎得只剩根部的石柱堆、少量因来访人带来的风息而飞扬起来的灰烬,以及满地难以辨认面目的烧焦已久的尸体。 看来这次作战,黑曜的兵力又损失惨重。 他俩还在地上发现一个巨大的血印,血迹早已干掉,可非常清晰,看起来像是某人的纹徽。 “梵?提泰伦……”菲尔萨嘴唇颤抖,咬着牙吐出了纹徽主人的名字。 简直就是以火焰为刑具的无限屠杀,惨绝人寰。 菲尔萨目光朝地,寻找着谁的踪迹,可心里又祈求不要发现到谁的踪迹。 雪莉的心情也同是如此。如果当初不阻止菲尔萨,恐怕…… 在这里找不着一具女尸。 菲尔萨暂时松一口气。奥利娜是黑曜骑士团中唯一的女性,这里发现不到她的踪迹,说明她很有可能还活着。如果能找到她,也就能知道兰帕德的状况了。 “她应该没走多远……重伤的话。”菲尔萨心里抱着一丝对生者的希望,脚步跑起来,往东边奔去。 他经过昔日的骑士公会,大木门已经烧得不剩,其穹顶已经被火焰炸飞了踪影。 他没有理会这些,他现在所要做的是去寻找生命的踪迹,而不是停下来叹息原本宏伟的建筑物的下场。 “菲尔萨。” 雪莉忽然叫停了前边奔跑着的同伴。 “怎么?” “不用找了……” 菲尔萨回头,只见雪莉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吓得不动。她受到了什么打击一半捂着嘴,那透露出极度惊惧的双眼,凝望公会的内部。 他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跑回来,挪移着不愿的目光,穿过毫无遮掩的公会入口,看见里面的惨状。 侧靠在火焰中幸存的前台边的,男尸与女尸,紧紧拥在一起,其面容已经无法辨认,也没有人敢去直视。 雪莉已经呆若木鸡,而菲尔萨,他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为了否定内心某些想法,他上前去确认尸体的身份。 阳光射穿没有玻璃的窗户,照到两具死者身上。即便如此,也无法辩清模糊的样貌。 他走到近处,发现,在两具焦黑得毫无光泽的死者中竟然闪出了两点红光,分别位于两名死者的手上、紧紧重叠的左手无名指上。 “红宝石戒指……” 璀璨不灭的光辉,几乎能灼伤眼睛。 那两点红光正是红宝石反射太阳光所发出的。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那原本在中指上的戒指,被移戴在无名指上。 原本无生命的物体完好无损,生命却逝去了。 此时已经完全确认出死者的身份。 兰帕德与奥利娜在对抗梵?提泰伦一战中牺牲,离去之相甚是惨烈,可他们的牺牲仍是光荣的。 面对残酷的事实的菲尔萨已经崩溃,跪坐在地面。 黑曜骑士团全员遭受巨大威力的火纹徽魔法重创,大部分人就此命丧黄泉。 也许……奥利娜与兰帕德两人,当时虽然遭受了致命一击,还剩下一口气。 于是躲过敌人耳目、又或者敌人等离开后,逃到公会此处,歇息着。 也许……他俩自知自己所余下的分秒已无几多。 趁还活着时,以这副模样完成了简单的婚礼,彼此为对方佩戴好戒指到各自的无名指上,并就这样紧握着手,到最后一秒都不离不弃。 也许…… 不过这仅是美好的幻想罢了,谁也不知道,在举行「婚礼」仪式的当时,新郎或者新娘是否都还活着呢? 双方是否听到了为彼此所立下的誓言呢? 又或许,两位在未完成仪式前就…… 能唯一确定的是,他们俩,应该是直至死前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的吧,互相分享着生命的气息,祈求能够一起活下去…… 雪莉已经泣不成声,无声拥抱着菲尔萨的后背。他强忍着泪,为牺牲的友人默念起简单的安息词。 克里斯教会的安息词是从学院学来的,菲尔萨从来没有念过这东西。他从不信神,也不信会有天堂地狱。 可这回他认为,信则有不信则无,所以此时宁愿去相信有天堂,这么一处牺牲者们的美好归宿。 “祝福两位在天堂上,同心永结,天长地久。” 之后,他喃喃自语一样向身后的同伴提醒道:“雪莉,记住将我们的朋友杀害的仇人的名字——梵?提泰伦!” - 一连几天,菲尔萨沉默不语,除了友人的牺牲造成的巨大打击外,雪莉猜着,他大概还在生自己的气吧,他可是很固执地认为。如果当初自己也出战的话,必定不会有如此结局。 真是何等天真的想法!要是他也这么死在敌人手上的话,那么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追寻敌人?复仇?复仇成功就能唤醒死去的受自己珍视的同伴了吗? 可她不敢对同伴说这些,毕竟他也够痛苦的了。 这天,他又没有只字片句就独自一人外出去了。 菲尔萨打算在离开前去一趟骑士公会,说不定会发现一些有关黑曜、又或者仇人梵?提泰伦的线索。 在门口,他恰巧遇见银翼骑士团派来的信使。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早已灰白的中年男人。 “你是菲尔萨?丹利泰尔吧?” 他点了点头,心里对信使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个事实感到惊奇。 “或许你不认得我,不过我可是见过你的。最近大事不断啊,你可要小心了。” 菲尔萨再次向他点点通,对同僚的关心表示感谢。 那个人望了望东边,问道:“你知道丹茵发生什么事了吗?” 菲尔萨将事情经过简要概述,因为自己对友人的死非常内疚,不能及时去营救他们,他把这样的心情也添加到叙述里面去。 “如果当时我也……” “菲尔萨先生,你无须自责……”这位年长的信使说话很直接,估计是年长于菲尔萨的原因吧,其话语中还带有一定的分量,“如果伤者出战,同伴就会为了保护伤者而分心,这样战场上又会多一个负担,战况只会变得更严峻,不会因你的存在而变得更轻松。” 这位年长的信使过去似乎也是一名骑士,他所说的话,也似乎在重现他自己过去的经历一般,很有感慨。菲尔萨心有不服,可又哑口无言。 “到时的结果就是,那座废墟中又多一具尸体,又多一个泣不成声的人罢了。” 他的每字每句都重重打在菲尔萨的心上,特别是最后那句。他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心中浮现同伴雪莉担忧的表情。 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只是一直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回想起来,内心多了些触动。 信使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黯淡,不过仔细看,又觉得他仿佛平静、安心了许多一般。 “真是非常感谢你的提醒,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下次见面好打招呼。”菲尔萨的表情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彬彬有礼地询问。 “我叫做艾德蒙。” “我记住了。我马上要收拾行李,与同伴离开此处。后会有期。” 道别后,菲尔萨对这个名字有些模糊的印象,不知道在哪儿听到过呢…… 不过,应该不是熟人的名字。他决定先放下这些琐碎事,一心想着回去旅馆,与雪莉会合,并希望马上启程。 回到卧室后,他发现同伴正坐躺在床上,连外衣都没脱、被子没盖就这样睡着了。 这几天为了照顾自己,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直至黄昏,雪莉才缓缓醒来,揉了揉眼,发现身上暖和和的,原来在自己睡梦时,有人为自己掖好被子。菲尔萨此时并不在卧室。 她睡得很熟,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与菲尔萨参加了兰帕德与奥利娜的婚礼,场面非常盛大,而且银翼与黑曜的全员都出席了这次婚宴。 方恩特队长也抽空前来祝贺。艾利克斯侯爵也与菲尔萨再次见面,并继续谈论范伦铁诺公国的历史。 梦中有这样一个情景相当深刻——婚礼的男主角与女主角深情亲吻、并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 想着想着,雪莉鼻子一酸,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如果这才是真实的,该多好啊…… 此时,菲尔萨端着一盘食物走进卧室,恰好碰见正在哭泣的同伴。 她赶紧用衣角擦干眼泪,一闻到香喷喷的饭菜,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同伴的归来缓和了雪莉的情绪。 见状,菲尔萨忍着笑,将两份热腾腾的套餐端到床头的桌面上。 雪莉双眼一亮——那是最爱的番茄肉酱烩面条,配一碟餐后蔬菜沙拉,再加上一杯能瞬间让人充满活力的甜牛奶,真是一顿简单又美味的晚餐! 没想到在这个小村庄中居然会有懂得做城市主膳食的厨师,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同伴带来的晚餐让少女暂时完全忘却掉失去友人的心痛。 菲尔萨才不会告诉她,他一个小时前下楼时,正好碰见旅馆厨师们在对一堆新进的食材面前发呆,他们只懂得做炒面与烤面包。 于是菲尔萨经过许可后,亲自下厨。他自信地笑着,其实相处了这么久,对方还不知道自己还掌握着一种让女人都羡慕的生活技能。 雪莉望着同伴的面孔。他虽然伤势好了些,面色还是有些惨白。他在笑着。 “到底谁才是病人啊?”她略有不满地自言自语。 “人呐,饿起来谁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她深知,别看他一副开玩笑的样子,内心仍是伤痛着、彷徨着。她动起叉子。 用牙齿将一根根面条轻轻咬断,味道绝对是好得没话说,口感也极佳,肉酱酸酸甜甜、面条爽口。无论要评论哪个方面,都毫无瑕疵。 她正细细品尝并回味着,听见同伴在身旁小声说道:“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吧,启程去极北之方魔武学院,去重铸圣剑。然后,为他们报仇雪恨。” 两人都清楚,这次的路途非常遥远,即将跨越的地方也比较险峻。 不过今天菲尔萨去骑士公会那边了解到,前往极北之方魔武学院的路有两条可走。 第一条,回去西海港乘坐定期的魔导邮轮。不过最近的一轮定期船早已出发,下一轮则要等到半个月后,所以这个方法会耽误不少时间; 另外一条路则是从此处直接出发,朝北步行至目的地。 步行的话,又可以分成两条途径,其地势大致分为两大类,一种是草原至雪原地势,比较安全; 一种是瀑布至冰河地势,非常险峻,可是能尽早到达目的地。 目前菲尔萨有伤在身,不宜冒险穿过瀑布与冰河。 因为这两种自然环境中的险况是最难预料的。 餐后,两人经过详细商量,决定步行跨越草原和雪原,以最踏实安全的方式前往目的地。 “放心,我会和你在一起,跨过布利扎雪原,到达学院!”雪莉给菲尔萨一个坚定的回答。 “好。” “先说好,以后不要再那样了!一遇到危险情况,就不顾自己生命安全去救对方!上次你不知让我多担心!” 上次,菲尔萨通过魔力传送点送走了雪莉,自己孤身一人与敌人作战。 “对不起……当时的想法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现在我也有纹徽,不会再拖累你了。所以请你相信我,尽管将你的后背交给我。” “纹徽……” 菲尔萨听雪莉提起纹徽,内心并未因此定下来,反而还掠过一丝不安。 普莉西亚因神风纹徽的觉醒而离开艾尔方斯,而且她本人也变得完全另外一个人似的。 “雪莉……”沉默片刻,菲尔萨鼓起勇气向同伴说道,“有一件事我想要确认一下。” “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的……”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纹徽?” 雪莉吓了一跳,“啊!?你你你在说什么……” “怎么?” 她腼腆地指了指自己右胸的略上方,眼神别过一处,不与对方接触。 菲尔萨脸上一热,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纹徽居然在这个位置……” 静下心来一想,普莉西亚的纹徽似乎同样长在右胸略上方的部位,由此不难猜出,在雪莉的身上觉醒了普莉西亚的神风之纹徽。这让他更加不安了。 见菲尔萨那急切有不安的面色,估计是与自己的纹徽有关联的吧,又或许是有关于王国时期艾尔方斯的记忆,总之,事情看来有些复杂。 于是,雪莉深吸一口气,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面颊微红。 她将外衣褪到一半,着手开始解开衬衫的纽扣,无奈而含糊答应道:“其实,给你看看也不是说不可以……” - 附:菲尔萨的旅途日记-第十五页 魔君摘下面具现出与我父亲一模一样的面孔。 他是我父亲?不,这点我绝对不承认。 前一天与黑曜友人共进晚餐; 后一天,他俩双双离世……最让人痛心的是他俩的婚礼。赌上我的性命与名誉,此仇必报。 (翻页) 冰炎剑已经毁坏,其魔核已经消失,它已经不复存在,也不可能重生了。 不过盛泽斐斯老师却催促我赶回学院重铸圣剑。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在此必须提醒一下自己,在梦中的那个情景——月夜,于湖泊中飘飘起舞的普莉西亚好美啊! 第579章 (公国篇)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大陆迎来了今年内日照最短缺的月份「幽暗之月」。 公国仍处于秋爽季节。实际上,真正的昼夜更替还是一如既往地进行,日夜分半。 造成日照短缺的主要原因并非是普通的自然现象,而是一种叫做「魔海潮汐」的特殊奇观。 每到这个时候,一股数量堪比恒河沙数的元素粒子——一种人人熟知且我们都惯称为魔力粒子的东西—— 从外太空穿过大气层,涌入这颗人类居住着的星球。期间内每日,在白昼将更替为黑夜的前两个小时,这股广若海域的元素粒子便覆盖满了整个天空,与天空融合,产生酷似黑夜的色彩; 它们消散的时间也要比黑夜更替为黎明的时分迟两个小时。 这就是日照时间比暗夜时间足足少了四个小时的原因。 不见黄昏,黎明不晓——故称为「幽暗之月」。 每天有一段狭缝般短暂的时间,可以目睹到一幅接近末日征兆的奇象——一轮金色的太阳从黑夜浓密的东方升起。 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对反差较大、不按常理组合的色彩较为敏感,常因这个奇观而感到莫名恐惧。 这是连好奇心也无法覆盖的本能的畏惧。 可以想象得到,与柔和的月光截然不同——黑夜中的金辉,很是刺眼。 公国为此还将所有学院的上学时间进行了调整——一律要到白天,黑暗粒子完全散开之后才可开放校门。 「魔海潮汐」现象自圣石时代后便开始出现,且很是影响公国人民的生活。 幸亏,这个现象仅能延续一个月份。人们对此并没有保佑多大的烦恼。 到了幽暗之月的最后一天,这些元素粒子便像一支遵从了紧急命令的军队一般,短时间内尽数撤离,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许,宇宙之所以被魔导学者描述成一个无尽的黑暗领域,其原因大概是宇宙也充满了具有漆黑粒子形态的黑暗元素粒子吧。 公国内学术界中对魔海潮汐的假说,也就只有这个算得上有信服力的了。 幽暗之月过后,大陆便进入真正的昼比夜短的寒冬季节。 而这个季节的首个月份,被公国元历创立者命名为「凝冰之月」。 当然,现在离凝冰之月的到来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 白天,难得的晴空,对于人们来说是一个远足旅行的绝佳日子。 从圣都格兰西斯的北门出发,经过一片景色美好的绿油油的野外。 旅人踩出来的土黄大道与路标一同指引着邻镇的方向。 四处都很安静,不存在任何让人感到嘈杂的噪音,有的仅是微风拂动浅草而发出的让耳朵感到舒适的沙沙响声。 白发青年指了指眼前的路标,绽开微笑向跟随身后的少女说着,再需要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便可以到达邻镇来弗雷姆了。 这个小镇,是菲尔萨与雪莉在前往下一个目的地期间的一处必经之地。 此时两人身处的圣都野外,方圆数千米。 除了来弗雷姆之外便再没有可靠的落脚点了。 为了做好万全的准备,两人在约定的时刻前分开、各自行动。 一个小时后到小镇东门集合。雪莉负责为旅行补足干粮与水量。一切琐碎事都交给助手后,菲尔萨依照惯例准备到骑士公会那边签到。 在此前他一直在街道上游逛着。 和平的小镇——这里看似未曾受近日突然涌现的魔物军团来袭,一片安详,让菲尔萨这个除魔骑士感到安心。 小镇气氛如常,毫不喧哗。镇中居民的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正如在他眼前这单物品交易一样,平凡顺利。 递过一个银币,菲尔萨从街边一位老实巴交的摆摊者中购买到了一样当地的土特产。 一顶毛毡帽。与他身上的大衣几乎同色,帽顶旁还嵌有一片白色羽毛。 这顶帽子与菲尔萨的服饰完美地搭配。 如果和外人说,帽子其实也属于银翼服的一部分,应该会有很多人深信不疑。 在本镇的骑士公会中,居然遇见了熟人,让菲尔萨惊讶不已。 身穿祖母绿燕尾外套的艾利克斯侯爵,面无表情地与当地公会人员交谈着。 向菲尔萨草草打过一声招呼后,便没多对他说什么,继续投入与公会人员的交谈中。 菲尔萨心生好奇,边在柜台前持笔签名边想着侯爵那时的奇怪神情,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鹅毛笔,在空空如也的墨水瓶中随便撩了几下便书写了起来。 他想着,与其说侯爵那是面无表情,倒不如说是一副克制着尽量不让严肃表露出脸上的模样。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他如此紧张? 难道是因为手下的黑曜骑士被敌人重伤的事情吗? 菲尔萨写了好久才惊觉,手中的笔并没有沾上墨水,他「哎呀」一声并用手拍了一下额头。 好心的公会人员微笑着为菲尔萨换来一瓶墨水。 当他完成惯例的签到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小子!” “咦,侯爵先生。”被吓到的菲尔萨再次朝侯爵打了一次招呼。 菲尔萨猜的不错,原来侯爵刚才正向公会人员打听着那个将黑曜骑士打成重伤的炎之魔使,怪不得神情如此严肃。 “兰帕德与奥利娜都还好吧?说起来真是愧疚,我与他们两人在进入树海前是一起的,后来又分开了。” 侯爵安慰着青年,他称受伤也是一种经验,一种历练。更何况,他们俩早已痊愈,并且已经在执行着另外的任务了。 菲尔萨摆出一副释然的样子。 继而侯爵少有地躁动,“真是想会会那个操控火焰的魔将呀,居然将我的两个徒儿打成重伤……” 这个敌人牵涉到了王国的历史——菲尔萨很想将这条线索告知侯爵,可是又不知道一时从何说起。 关于王国历史,他想起了过中一些蹊跷,于是疑从中来。 “对了,我想问问关于「时都暴乱」一事,当时到底有没魔物出现?抑或是其他一些作恶的人?” “一切变异都是由逆时之塔引起的。” 这句话让菲尔萨惊了一下。不为其他,只因梦中的记忆早已告诉自己,这压根就是无知学者的胡扯。 侯爵没有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继续解释着:“当时让时都处于混乱状态的的确是一些魔兽,凶魔之类的巨型魔物,它们像约好似地大量出现并进袭时都,可悲地是当时无人生还。而且也并没有出现什么作恶的人,如果有的话,应该也在魔兽袭击中死光了吧。”艾利克斯很确定地断言道。 “有什么证据吗?” “魔兽的残骸。我们在时都中发现了魔物大量的残骸。估计是居民与它们抗争时所尽力除掉的死去的魔物吧。我还留有证据。” 菲尔萨沉默不语,心中震惊。 “不过,历史对魔物的详尽描述却是首次出现在艾尔方斯卿的南征一战当中。由此看来,可以得知,当时时都内发生了一些很神秘的事情。” 菲尔萨的心情有些不快,“哦,原来如此。” “你怎么会这么问?” 菲尔萨表示自己是从一些不知名的野史书籍上得知的。 最后,侯爵下定誓言,将继续以一个历史研究者的身份调查下去。 于是,两人结束了漫长的历史话题。 “今晚这里又有一个宴会,我想你可以借此机会接触更多的贵族,以方便你日后的人脉关系。”侯爵对,面前这个青年暗示道。 菲尔萨婉言谢绝,“我伤势未愈,不敢多沾酒水。况且,我从同伴那里出听说,银翼似乎有召集令,可能等下我便要动身离开来弗雷姆。”他借口推脱。 侯爵还想挽留,菲尔萨转头看了看柜台旁的座钟,才发现原来已经过了与雪莉约定好的集合时间。 他站立起身,“我的同伴在等着我,再不动身便赶不及了。再会,侯爵先生。望阁下宴会愉快。” 菲尔萨从墙上取回帽子,向侯爵鞠了一个躬,转身告辞。 他拉低帽檐,匆匆离开。 还指望能从侯爵口中得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事实证明是几乎不可能的。他也是掩埋历史的其中一人。 纹徽告诉自己,与梦中记忆不符合的描述都是虚假的,是人为的伪造。 至于为何这么做,菲尔萨还不知道原因,恐怕是要埋藏一些不见得光的「真相」? 也许只是他自己多心了,侯爵其实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无辜之人。 但怎么看,都好像有些不对劲。 侯爵将这段历史解说得实在是果断了。 夸张点说,仿佛就是亲眼看过一样。并且,还对部分细节进行了「充分」地隐瞒以及伪装。 菲尔萨在离开时,步伐匆忙得在门口外撞到了人。 “对不起……咦,原来是雪莉啊。”菲尔萨见是同伴,也就省了道歉。 “我的鼻子……”雪莉摸了摸被无头苍蝇似的菲尔萨狠狠撞了一下的鼻子,痒得厉害,继而掩着,声音变得像感冒了一般,“是我又怎么了,难道我就值得被你撞吗……” - 他们俩的下一个目的地是,白银骑士团曾经的总部根据地,也就是旧称「烈鹰宫殿」的王国旧址。 自进入圣石时代后便被公国划为重要的王国遗迹,它矗立于来弗雷姆附近的沙漠的中央之地。 前往参观的旅客实际上不多,一切都是因为那片环绕着遗迹、且面积颇大的沙漠地带。 辛苦的跋涉让参观的旅游人士望而却步。 菲尔萨与雪莉朝着猎鹰宫殿遗址的方向已经跋涉了几乎大半天,再过不久,天空会因为魔海潮汐的来临而被染上虚伪的黑夜之色。 不过在此前,阳光仍是猛烈无比。空气中似乎也在散发着酷热的气息。 青年为自己的严重失误而自责。不过说起来,艾尔方斯当年从王都出发,直至到达烈鹰宫殿时不是仅需要四个小时的时间吗? 自己从来弗雷姆出发,按理说路程还比从王都出发的要短。 这片脚下的土地,历经了一百多年,从王国时代的茂密森林,次生演替成一片沙漠。 部分区域甚至连沙砾都不存在,仅留有干裂的地表。其中,让原本可以通往宫殿遗址的直路变得不可行走的,正是一些裂开的地缝,更有几处已经形成了陷地裂谷的雏形。 旅行者若是冒昧靠近这些破坏了地表坚硬结构的缝隙遭遇崩塌的危险。 综上所述,菲尔萨与雪莉必须要绕着这些严重龟裂的危险地势,兜一个大圈,这导致行程徒增了两倍。 他拍了拍脑袋,早知道就留个心眼,买一张地图,先观察地势再做准备好了。身为一个冒险者的一贯常识,从自己转职为骑士后便遗忘在脑后。 “干粮充足,我按照你的吩咐准备了两个人能用一天的水量,可是望着这没有尽头的沙漠,我还是担心不够啊……” 同伴雪莉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并理了一下额际的留海。 “这次大意了……” 没过多久,两人将水壶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走了几步,干渴之感再次来袭。 然而,他们俩距离目的地还很遥远,起码此时还望不及建筑的踪影。 菲尔萨想出了一个临时补充水分的下下之策,他深吸了一口气。 “雪莉,你退后一下。” 听着,同伴感到了周围的魔力流动。燥热的风,骤然变冷,扑面而来,甚是凉快。 菲尔萨左手一挥,从地上冒出了一根冰柱,在烈日下晶莹剔透。 “你……” “喂,不「吃」一块吗?” 菲尔萨用力咀嚼着冰块的玩笑般的表情,引来雪莉扑哧一笑。 “休息一下,然后继续赶路吧。”他柔和地说着。 驱动魔力,凝结空气中的水元素,以此生成冰元素。 这一着比生存手册中所描述的技巧「烈日下找个大坑,铺上塑料膜,用桶收集水汽」来得要快,而且简单。魔力一使出,繁琐的步骤全部跳过。不过—— 魔力的消耗却是平常的五倍,相当于在战斗中施展一个大范围的魔法。 原本他的魔脉就不大顺畅,眼前的状况又加上五倍魔力的迅速消耗,让他感到阵阵眩晕,使其不得不坐下歇息。 这就是在炎炎烈日下强制凝结冰元素的结果。 现在为了解决干渴这个燃眉之急,即使明知是下下策也不得不使出了。 他深知自己的冰之纹徽能够减轻凝结冰元素时带来的负担,可是…… 这个时候释放纹徽的力量的话,要是不久遭遇魔物来袭该怎么办。使用纹徽必须相当谨慎,这是自己的王牌,更是「秘密武器」。 说来,促使他想出用魔力凝结冰块这样一个对策的,是一个偶然从脑海中闪过的有关于艾尔方斯征战时的典故。 其相似之处是,艾尔方斯与菲尔萨一样也是将水凝结成冰。 顺利解决面对的难题。 烈鹰骑士团——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改名为白银骑士团了——前往南方,行军至一座诡异的峡谷,遭遇一条宽广的河流拦截了白银众原本计划好的行军道路。 这条河流被唤作「荷鲁斯河」,横跨整座峡谷。后面有魔物与南蛮紧追在尾,于是白银众不得不渡过河流。 否则就要与敌军进行毫无胜算的正面一战。 可是,众人都在互相疑惑着——渡河可有良方? 艾尔方斯首次在白银众眼前,释放了纹徽的寒冰力量。山谷中亮起了白色的极光,河面瞬间凝结成晶莹并稳固的冰块,这让白银众得以顺利跨过河流。 听从了白银众与黛斯菲尔的建议,艾尔方斯识破敌军的弱点,在此处一举击败南蛮的魔物与武士军队。 尽管菲尔萨的纹徽「冰之磷光」是艾尔方斯的「极北之辉」的雏形。 可是,「冰之磷光」并未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能够将一条河流瞬间结冰。 他暗暗地想,艾尔方斯的身影还真是不可企及啊。 这时候,他发现,一脸神秘笑容的雪莉正招手让自己过去。 她用一块具有尖锐棱角的石块,在一块没有多大损缺的地面上画了一个魔法阵。 阵中的各种符号画得很是完整且端正。 雪莉有一种初学者的认真融入在魔法阵里面。 这时她已经驱动着魔力,让魔法阵运行起来了。 在阵的中央之处闪耀着翡翠色的光粒,那是游离的暂时以有形的形式存在于空中的风之元素魔粒,正不断盘旋运动着。 阵的外围边缘,同样以魔力凝聚起来的无形的风之元素,形成一堵环绕雪莉自身以及菲尔萨的能够隔绝热量的「墙」。 因为魔法阵所需要的魔力与阵的范围大小成正比,为了尽量节省魔力,她只画了三米的直径。 菲尔萨先是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同伴,后又转为赞许。雪莉低下了头。 “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会使用元素魔法阵……”菲尔萨惊讶着。 原来雪莉还未离开圣都前,从奥利娜那里学来的。 “那么,你能不能用元素阵来协助我战斗呢?能够用来实战吗?” 同伴猛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否认似地摇了摇头,“目前我还不是很精通,不过我会努力的。” 同时她内心也闷闷地嘀咕着,就关于作战的事情呐你的脑子转得最快了! 事实上,元素阵的用途——当初雪莉学习的目的,正是要用它于协助同伴作战的。 雪莉曾告知奥利娜关于自己与菲尔萨在树海里与敌人一战的情况。 奥利娜听后,建议尽量不要让两个人一同冲上前锋与敌人对峙。 像雪莉这样纤细的女子,更加不可。对于菲尔萨与雪莉这样的组合,一般的战略是从「一前一后」的搭配基础上进行构思的。 所谓的「一前一后」,就是一人后方辅助一人前锋杀敌。 雪莉若是作为菲尔萨的后方支援的话,还能够咏唱范围魔法,干扰敌人。 奥利娜对双人战术、以及联手对付敌人的经验甚是丰富,于是雪莉请求她教授多一些经验。最后,奥利娜让她学习元素魔法阵的使用。 “这是刚学不久的……”雪莉刚才看见菲尔萨驱动魔力解决缺水难题一事,同时想起了近日学习到的风之魔法阵及其效用,灵光一现,就现在她将阵法用于实践,虽然不是用于作战。 “靠……靠近一点吧,阵好像画得窄了一点哦。”雪莉建议道。 菲尔萨撩起过襟的大衣衣角,盘坐到坚硬的地面上。同伴也背对着他端坐下。 两人的后背彼此贴近,同伴呼吸的起伏通过互相依靠着的身体传了过来。 难得有一个休憩的机会,他闭上了双眼,认真歇息起来。 不过,他好像怎么样都静不下心来呢。 - 眼前是屹立于干裂地带上的遗迹,历经变迁不断的百年,这座巍峨庄严的王国建筑,犹如一名活生生的巨人骑士,受伤半跪地上。尽管如此依然存活在蓝天之下,坚韧不拔,如同烈鹰众的精神。 古有白银骑士团不满王国之政变、统治者只倾心于扩张国家版图的野望、而忽视民众的苦难心声。 于是听从极北斯诺瓦山脉中隐居的众贤者之进言,以北为开端发起起义; 今有自己,率领复苏的魔族战团,重归大陆——这片本属于魔族、却被人类占领的范伦铁诺大陆,誓要覆灭这个在大陆上建立起来的虚伪国度。 为了重新体会艾尔方斯卿领军出发时的澎湃之情以及烈鹰群雄之心,这个佩戴着幽冥寒冰面具的男人,郑重踏入烈鹰宫殿的正门。 魔族君主——佛雷德?丹利泰尔,驾临人族的烈鹰宫殿遗迹。 身后跟随着的是被同族称为「六贤者」的其中一名魔将,以极强的炎之魔力着称的梵?提泰伦。 “魔君,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重视艾尔方斯的记忆。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老实遵照着自己的灭亡命运剧本而扮演英雄角色的小丑罢了。可是这样一个小丑居然会带来了我王国的灭亡!”梵毫不保留向魔君表露出对魔君所敬仰之人的轻蔑与强烈敌意。 半晌,佛雷德未对下属给予理会,而是继续自己的步伐穿过长廊,到达宫殿的大堂门口。 “倘若魔君才是艾尔方斯的转生,那么我今天的敌人将不是菲尔萨,而是面前的魔君你了。” 佛雷德停下脚步。空气中隐约夹杂着微微灼热的魔息。尽管梵面对着自己的主人,也并没有胆大到要倒戈相向。 可是佛雷德还是感受到了梵那股并不是针对着自身、而是肆意向四处发散的强烈杀意。 从破坏逆时之塔后回到魔界的万魔殿的时候,梵偶然得知魔君获得了艾尔方斯的记忆,误以为魔君才是艾尔方斯,后竟然出手偷袭魔君。 万魔殿还因此被梵的烈火烧毁了一半。 后果是可想而知的——魔君毫不犹豫把突然暴怒起来的梵制服,并动用魔力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虽然内讧可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总要让手下尝尝魔界之主的实力的滋味。 得知魔君确实并非艾尔方斯后,梵才知道误会魔君,并重新立誓,为魔君效忠。 六贤者的其他成员,一向都对梵的暴躁脾气无可奈何的。 现在,不像梵,魔君情绪平静,更没有丝毫恐惧,只是感到了些许不耐烦。 “梵将,你对王国的忠心确实值得赞赏。本君对王国、对艾尔方斯卿的看法与你不同,可是有一点却是同样的,那就是吾等都一致否认今日公国在这片大陆上的存在价值。” “这是肯定的,不然我也不会选择与你同盟。可是魔君为何会得到艾尔方斯的记忆?这正是我的疑惑。” 梵的语气稍微恭敬了一些,于此时此地触怒魔君、与魔君开战可不是一件好事。 “请谨记,不是本君得到了记忆,而是记忆寄宿到了本君身上。” - 雪莉跟随着菲尔萨到达目的地——烈鹰宫殿遗址。 菲尔萨与身处干裂地带近乎迷路时截然不同,很是熟悉宫殿内的环境。 他感受似地闭上了双眼。景象仿佛回到了王国时期,白银的崛起像剧场一样在脑海中重演了一遍。 雪莉跟随着菲尔萨穿过正门,这时发觉他停顿了脚步。刚踏入这个门口时,心生憧憬与期待——以及之后,对颓废的烈鹰的无比失望之情。 殿外。艾尔方斯违抗王令,固执地坚持着要完成训练,将烈鹰领军到南方征战,并以此重新取回昔日的名誉。 训练场中。艾尔方斯与芬奇利,两次决战在标靶的红心之上,那时候的激烈战况历历在目,紧张的心情顿时涌起。 马厩中。芬奇利给予艾尔方斯一样贵重的物品,那就是前团长曾经佩戴过的、作为领导者之证明的白银面具。 室外的练兵场上,他们俩进行再一次的对决。 艾尔方斯首次向烈鹰众现出了极冰圣剑「丹利泰尔」的真实形态,也亲眼目睹了芬奇利的日冕圣剑「米朗森斯」。 两名出色的武士交战在一起,放下初建的友谊、所谓的团中职阶以及各方的荣誉,内心同样渴望着毫无界限的纯粹的比武。 两方经久对战不分胜负,一起累倒在地上。 雪莉吃惊地问同伴,为何会对烈鹰宫殿的结构如此之熟悉? 同伴从来没有提起过曾经到过这里呀。 就算是曾经参观过一两次,也不可能会熟悉到就像是逛自家后院那般地步。 “我啊……”菲尔萨笑了笑,解释道:“艾尔方斯在这里居住了几乎半年了。” “可是……”听罢,雪莉似乎想起了,菲尔萨其实是继承了艾尔方斯的记忆的继承者啊。 “昨晚的梦境,把我带回这里来了呢。仅一个晚上的梦,就让我在王国中度过了半年的时间。”同伴半开玩笑地说着,可他所说的话绝对没有半分虚假。 “难怪我今早看你起来的时候,一副疲惫得就像是彻夜未眠的样子呢。原来你回到王国里「游魂」了!” 雪莉此时明白了英雄传承下来的记忆所为他带来的负担。 在一个人的心中、脑海中,却容纳了两个人的记忆,好比一个水壶,强行容纳了两份水量,几乎要将容器撑破了。 这样的状况,可以称之为沉重了吧。 先前一段时间,雪莉还在为菲尔萨继承了英雄记忆而感到高兴,现在体会到了他的真实情况,不免将其转为担忧。 “喂……不要摆出一副很担忧的样子。”同伴想继续说下去,可是,转而又像是发觉了什么事情一般,将话吞了下去,只是简短地说道:“敌人来了。” 她同样警觉了起来。 大堂中,古老的圆桌依然存在,只是木块有被腐蚀的迹象,有些许残破。 菲尔萨与雪莉、佛雷德与梵,四人在此相遇。 拥有硕大桌面的圆桌,将两队人隔开。 梵压了压手指的关节,全身亮起火光,准备迎战。这边的菲尔萨,也已经将魔脉中的魔力尽数驱动了起来。 “且慢——” 魔君佛雷德用命令的语气喝停了梵。 “本君对面前的人有话要问。” 梵不可置信地凝视着魔君,极不情愿地收回四散的炎之魔息,并退后一步。 菲尔萨与雪莉满是疑惑。 佛雷德挑选了一个适合的座位,正对着他们俩坐下。稍后,他将腰间的佩剑—— 一柄萦绕着青紫色魔息的宝剑——亮出并映入众人眼帘,平放到桌面之上,以向对面的两人表示无诈。 身为魔族君主的佛雷德,即使不必使诈也有能力将敌人击败,不让他们俩再次踏出大堂一步。况且鉴于自己高贵的身份,鬼祟的伎俩简直是有辱魔君的名誉。 “坐下。”魔君向两个年轻人示意道。 雪莉犹豫着,却眼见菲尔萨将包裹着皮革的佩剑解开,横放在桌面。菲尔萨端坐下来,可眼神中的警惕依旧不减。 他所警惕的并非魔君,而是魔君身旁随时会扑上来的炎之魔将。 他不必放下兵器,双拳便是他夺去敌人性命的兵器。 梵并没有坐下,而是退后一步,站在魔君身后。 仿佛他与艾尔方斯的转生者同坐一张桌子旁,是一件天大的耻辱。魔君并不理会属下的举止动静,面具中露出的目光依旧没有从同族的菲尔萨身上移开。 骑士与魔君,这两个不同戴天的仇人同坐一台,这看似非常荒谬。然而于此时于此地,菲尔萨与佛雷德,确实是如此平静地,面对面,像谈判一样,同坐一桌。 “古老的传说中,圆桌象征平等。今天,坐在圆桌旁的我俩,也同是如此,起码就在这一刻,同时是如此。”魔君用平静的语气,像宣言似地说着。 菲尔萨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听对面的人说下去。 “在这里,我不是魔君,而是佛雷德;你不是骑士,而是菲尔萨。”说这句话时,魔君改掉了「本君」的自称。 “那么,阁下——”菲尔萨同样静下心来,也向佛雷德用着礼貌的称呼,可是接下来简短至极的问句却毫不客气:“有何贵干?” 魔君回答道,“让我们来回想一下,命运对我们所做出的选择。” 菲尔萨不明所以,沉默着。 “首先——艾尔方斯卿真正的记忆选择了我,可是他的纹徽却选择了你。在这里要让你知道的是,艾尔方斯卿也同是魔族之人。” 菲尔萨猜着,这番话似乎在暗示,身同魔族正是获得纹徽力量的契机。 不过他对此存有疑问:“不可能——你也获得了艾尔方斯的记忆?还有,他不是被圣龙黛斯菲尔抚养的人类吗?” “关于我的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佛雷德跳过了对面之人的第一个问题,“关于黛斯菲尔,实际上她是光属性的幻兽种,但不属于圣龙种。另外还有一点你有所不知的是,极冰圣剑「丹利泰尔」的特性。 那是必须要用魔血才能使其完全显现为真正形态的「圣剑」。现在,你懂得了吧,为何艾尔方斯卿会选择我们两人作为继承者的契机。” “因我们都同是魔族中人,艾尔方斯也同时如此。所以他选择了我们两个作为了继承——我知道你想这么说。 可是,很遗憾,尽管如此,也无法证明我与你所走的道路必须等同一样。假使一定要走向相同的道路,那么,我现在所走着的这条才是绝对正确的。”菲尔萨反驳道。 佛雷德摇了摇头,“你对我的话理解得太肤浅了。我问你——”他将语气的分量加重,音调如常,话语却增添几分威严,似是质问:“你本继承了艾尔方斯之纹徽,为正统的魔族血脉之人。可是,若说你选择的路是正确的,那为何要沦落至与人共伍?居然还要残忍到要杀害魔族同类?” 佛雷德原本以为,菲尔萨会以一贯的冷静语气回答自己的质问——可是,结果出乎自己预料。 他站了起来,湛蓝的双目在一瞬之间凝满怒色,并紧盯佛雷德,激动地说着:“你们魔族——袭击了我的村庄——并杀害了我的母亲!” 这次轮到魔君哑口无言。 沉默数秒后,“你的母亲——洛芙娜,并不是被魔族亲手杀死的!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佛雷德抑制着自己的怒火,尚且平静地反驳着,“你如实告诉我,你的母亲,到底是谁的牺牲品呢?是我们魔族,还是神?” 这句话所包含的意义太多了,触动了菲尔萨的心弦,“你为什么会……得知这么多?” “回答我!”佛雷德喝道。 “母亲……为了保护村庄……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姐姐,动用了身为半神族才拥有的……禁忌魔法,消灭了恶魔。可是……自己却遭受了神的天罚而痛苦死去。”这段回忆是他最不愿意去回想的,他忍痛断续地说着。 “那么,亲手将你母亲送进地狱的,到底是谁?是魔族还是神明?” “别狡辩了!要是没有你们魔族的入侵,母亲就不会动用神的力量,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罪魁祸首还是你们!魔族!” 佛雷德沉默了数秒。“我实在没有想到,你母亲居然会为了保护曾经背叛过她的村民,舍身发动了禁忌魔法。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亲手将你母亲送入地狱的,是你们所信仰着的神!哼,难道,你因为恐惧强大的神明,才将仇恨的情绪尽数转移至同族的身上?” “你错了。” “什么?” 菲尔萨一改刚才的激动,突然变得冷静异常。他的剧变让在场的人屏息。 “我是无信仰者。我与所谓的神明已经划清了界限。今生我不再接受神的恩赐,神的治愈,神的搭救,假使有一天,我身负重伤,我陷入绝境,几乎要死在神的面前,也绝不会向肮脏的神求救。可是比起神,我更憎恨你们,一切悲剧皆因你们魔族而起。” 他的面容已然扭曲,无比强烈的魔息,贯穿大堂内外。 佛雷德内心惊讶,再次不吭声。他居然因亲人的仇恨,以两种不同的形式同时憎恨着两方。 这种强烈的情感,过分得有些违背常理,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又似乎是合符常理。 “可怜之人呐。” 他的憎恨极端地强烈,甚至比任何一个魔族之人还要强烈,甚至扭曲。 佛雷德有种预感——假使菲尔萨将魔族尽数消灭,他的下一步将可能会去「弑神」。 雪莉此刻终于懂得,同伴为何如此憎恨恶魔,以及为何会成为一个非神信仰者。 回想起一个月之前,菲尔萨受伤接受炼金术士公会治疗师的治疗。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居然反抗着拒绝神系治愈魔法,让治疗师与雪莉很是头疼。 从这里,雪莉又想起更早的时候,在神圣克里斯大教堂中,自己遇见魔物前的一幕。 那时的雪莉临时学习着向神明祈祷的姿势,被菲尔萨看见,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喂,你为什么要向圣母跪下呢?” 雪莉感到话中有刺,虽然不是针对自己的,不过还是感到多少的不高兴与不耐烦:“传统习惯啊。要得到恩赐就要跪下虔诚地向神明祈祷。” “神明「恩赐」了人类某些法力,却还要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这还叫恩赐么?神明居然还要让信徒跪下来祈祷,不是过分了点么。”他满是轻蔑神明的语气,自言自语。 那时,雪莉并没有再理会同伴莫名的牢骚。 眼前,圆桌旁的两人仍在争执。 魔君说话的语气更像是一名长辈,仿佛在严厉训导着一个走了弯路的后辈。 魔君似乎认识菲尔萨,并非常清楚他的过去,甚至比雪莉还要知晓得详尽。可是菲尔萨却对魔君毫无印象。 “人类背负着与生俱来的七宗罪,生性偏激,自私好争斗,迟早会引来灭亡之灾。菲尔萨?丹利泰尔,你既然背叛了魔族,那么——” 魔君佛雷德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等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我的事情?” 魔君拒绝不答,只是冷冷地向下属命令道:“梵,这个叛徒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杀掉他。” 菲尔萨存有很多疑问都来不及道出——他为何会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他为何会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他到底是谁? 可是这时,大堂内积蓄已久的烈焰魔息,引起一阵剧烈的大爆炸,程度堪比万吨炸药。 烈鹰宫殿大堂的穹顶整个被掀飞,呈现一片黑夜的天空。内外皆为废墟,景状惨不忍睹。 烈鹰遗址中,原本保存得最为完整无缺的建筑——烈鹰大堂,就在此时崩塌在六贤者的魔将手上。 火光闪烁。梵将对艾尔方斯的怨恨,不管宫殿此处的历史价值还是文物价值,尽数释放、破坏,还持续发泄至废墟之上。 “真不愧是被魔族兵团惧称为「炎狱修罗」的强大魔将。从这一刻起,本君发放予你的任务仅有一个——就是将今天所遇见的两个人,赶尽杀绝!” 魔君在半空漂浮,身后的披风剧烈摇摆着,面具上映着火光。向下属下达这道命令后,身影化作幽蓝色粒子群,影像一般逐渐消失。传送魔法让魔君从废墟中离开。 梵服从似地点了点头,嘴里却喃喃着:“就算魔君今天要将艾尔方斯重新纳入魔族,也不会改变我对他的怒恨,以及将他杀死的计划!” 梵一脚踩踏在石砾堆起来的最高处,探寻猎物一般寻找敌人。 一瞬间他警觉了起来。 菲尔萨的招式,其形影还没有现身,强大的魔息就首先扑面而来。 满铺着砖瓦石砾的地面,裂开两道巨缝。 分别从这两道裂缝中喷溅而出的红蓝两股魔息,共同聚成互相缠绕着合二为一的元素之龙,并发出耀眼的红蓝两色光,翔跃至夜空中,继而俯冲而下,直咬敌人。 梵的一记重拳向凹凸不平的地面砸去。 一刹那,所有躺着的沙砾砖瓦被震得大幅度跳了起来; 下一刹那,方圆五米红光亮起,比面前冰炎元素龙的红光要更为浓郁以及纯粹; 再一刹那,八道粗壮的火龙之柱,卷起所能够浮空的任何东西,并将其熔化为热量。 最后,火柱挪移,迎击菲尔萨用冰炎剑放出的龙形绝招。 火柱将元素之龙碾压至零散游离的冰元素粒子; 至于剩下的炎元素粒子,则被梵的招式吸收。 招式被破,一个敏捷的身影终于现身。 菲尔萨因黑色的着装、更因为被同伴施加了「风息环绕」之魔法而一直隐入夜色。 魔法「风息环绕」利用光的折射原理,将他的肉身「隐形」; 这一着在本来就让人视线模糊不清的夜色中,成效更佳。 火柱的挪移速度与他的跳跃躲闪速度相比简直无法企及。 不过一会,火柱离背远去,菲尔萨越过障碍,冰炎剑?佛兰赞恩化作红蓝两道似虚而实的幻影被主人持于手中。他迅速贴近梵。 火拳接击剑刃。这对宿敌再次对峙起来。 菲尔萨借助同伴为自己加附的「风息环绕」,如乘风般飘移。吃过一回败仗的他,这次看穿了敌人的所有拳法技巧,再加上风的力量,此时的他处于战斗的略上风。 瞬至的冰之剑刃指向敌人裸露的颈部,嗜望敌人的鲜血。梵将头一斜,寒气逼人的剑从右耳上方呼啸而过,仅切断几根发丝。 他避开了锋利的斩击。可是刃尖仍从脸颊上划过,幼细的伤口溢出鲜血。 与此同时,梵的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痛。 不知什么时候,菲尔萨的右手反手抓着炎之剑横劈中了梵。 虽然深知火焰不能够重伤梵,可他还是继左手的冰剑斩空后,用另外一只手、另外一柄剑,竭力并迅速地追加了一剑。 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互相敌视着对方。 与上回不同,直至此时菲尔萨仍然毫发无伤,可是魔力却不知为何而加倍消耗着。 从激战开始,魔力便加速运行以及加速流失。不知是情绪原因,抑或是身体内隐藏着的病患之因? 梵的小腹吃了一个劈击,夹克被剑刃扯开一道斜长的裂痕,除此外也并无任何创伤。 经修炼后的身躯皮肉因魔力加持,俨然坚硬的铜皮铁骨。只是先前几秒,他因为暂时还适应不了敌人菲尔萨突增的移动速度,吃了一点亏。 “将王国带向灭亡的人,果然是不可小觑!”梵定了定神,再次摆出龙虎般的自家拳式。 菲尔萨不给敌人留有说话的余地,挥起双剑直冲向前,下一式剑舞紧接而上。 他借着风之加持向前方瞬移一段距离,挥动双剑施展出一个朝上的交叉斩击。 双剑确实斩中了东西——可是却没有任何实在的斩击感——被斩成四块的红夹克翻飞散落,除此之外,剑刃再没有接触到任何东西。 梵在受到斩击前,向前抛出身上的红夹克,并以此为障眼,借机猛跃于空中。 梵反击的瞬间。驱动体内的炎之魔力,任其膨胀,就连双臂的臂铠也被双拳中喷发的火焰刺穿。金属臂铠碎作残片。 此时,在梵裸露出的右臂上,燃烧般熊熊亮起了让菲尔萨为之吃惊的印记。 这个印记的出现,刹那间聚集了附近所有的炎之魔力,化作了主人的魔力来源,让主人的全身此刻被火焰的能源缠绕着,宛若一尊从炎狱中苏醒的修罗之魔王。 “这正是因吾之怨恨而凝聚生成的炎狱之纹徽!” 能量化作漩涡缩聚于纹徽之中,纹徽亦从赤红逐渐转为亮白。 梵的火焰之拳如翔龙般迅速坠落,不让敌人留有思考以及躲闪的时间。 “你居然……也有……” 眼看,流星之拳、及其剧烈摩擦着空气的耀眼火花马上就要吞噬菲尔萨。 而且他也来不及进行防御或者躲避之类的需要准备时间的动作了。 “冰之磷光——” 从菲尔萨的脑海里,闪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刻印。不必喊出气势的咒语,也不必摆出多余的姿势,只需意识—— 脑海中动起「想要使用纹徽」的念头,连一毫秒都不用花费,便可以释放纹徽。 交叉的冰柱亘在双方的拳头距离之间,让梵流星炎拳不得再近一分一毫。 由「冰之磷光」生成的特殊冰柱,不惧怕火焰的侵蚀,完全将火拳视若无睹般抵御住。 与此情况相反的是,附近的碎石砖瓦都因梵带来的高热呈灼红色,周围宛若一片赤红地狱的景状。 只有菲尔萨所站着的一方之地,受纹徽加护,完好无缺。 火红的亮光渐弱,梵身上的熊熊烈火居然被「冰之磷光」的寒气吞噬了! 这是一个绝佳的反击机会。菲尔萨反应迅速,且在梵还未发觉他想要干什么的那个瞬间,用意念驱动纹徽,让冰柱膨胀并产生爆炸。 四散的无形冲击波将梵吹飞。 菲尔萨尽占激斗的上风,此时他本想冲刺上去,跳跃再追加一式下斩剑技,不让敌人轻易地自由坠落,而是将其斩落。 以目前同时受「风息环绕」以及冰之纹徽加持着的他,完全有能力实施这一剑技。 今天就要将面前的敌人斩杀。 可当他举起冰剑,刚踏前一步,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菲尔萨的动作在一刹那间变得僵硬,停顿下来。 眼前突然一黑。原本轻盈得几乎无重量的剑,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沉重的并不是手中的剑,而是手臂本身。 此时菲尔萨清楚感觉到,体内的魔脉凝固般歇停。 冰炎双剑失去魔力的维持,转变回单剑状态; 他身上湛蓝色的光辉逐弱消褪,纹徽也黯淡成深蓝色。 他甚至无法呼吸,直至魔脉重新流动。 ——魔脉开始逆行!眼前的视线,从漆黑变为血红。 魔脉失控。菲尔萨单膝跪地,全身颤抖,痛苦不堪,嘴角溢出了鲜血。 这时,四周被重新燃起的烈焰包围,景状重回到一片炎狱之色…… 菲尔萨低下头并用手扶着额,持剑胡乱地挥指着前方。 他完全感觉不到敌人的魔息——准确来说,他仿佛觉得,敌人的魔息从四面八方而来。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失去了原本自己引以为荣的对魔判断力! 他提醒自己必须要冷静,冷静。可是刚这么想的时候,危险袭来,已经太晚了。 腹部被拳头嵌入,腹肌几乎要被撕裂。其带来的灼热剧痛,似乎燃烧至肋骨。被击中者,口中喷出大量鲜血,染至攻击者的臂上。 火拳的冲力,将菲尔萨扔出几米之外,飞出视线外。吃了这记几乎让梵使出全力的拳击,对方非死即重伤。 对于梵来说已经可以说是胜利在即了。 梵瞥了瞥沾满手臂的敌人的血,他对艾尔方斯的血感到厌恶无比,便随手捡起碎裂的夹克布片,悠然地将其擦拭干净,不留痕迹。 “下一拳,便要取你的心脏!” 梵扔下破布,准备朝着菲尔萨的方向追上去,并给予敌人生命了结的一击。 他环顾了四周——转眼间,这里除了火焰与碎石,再无其他。 他大意了——菲尔萨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可是依照他的伤势,基本上是连站立起来都不可能了,更不要说逃跑。 这一刻,他再次悔恨自己大意了——他一直在与菲尔萨作战,全然忽略了之前一直在他身边、战斗时却消失踪影的赤发少女。 菲尔萨的同伴将他救走了。 可是梵连她接近时发散的魔息都没有觉察到。 梵对错过的复仇机会,悔恨不已。 - 雪莉搀扶着身负内伤外伤的菲尔萨缓慢地跑着。 敌人随后就要追上,让两人畏惧的炎之魔息不断逼近。 至今菲尔萨的视线仍是一片血色,模糊得看不清近处的景状。可是根据感觉,他很清楚,自己与雪莉正走在烈鹰宫殿中最宽大的走廊之上。 他下指示道:“沿着走廊直至尽头……拐右……进入马厩……里面有密道的入口。” 直至步入马厩的时候,菲尔萨突发的症状已经缓解了不少。他脱离搀扶,走到此处最深的角落,踢开掩盖着的干草,并在墙上摸索着,直至在黑暗中摸到一条笔直的凹痕。 他用剑柄敲了敲这块诡异的墙壁,传来空洞的回响。 “是这里了……”他的眉毛挑动了一下,判断道,然后四处环顾,焦急地寻找开关。 可是,对着这样一个隐藏至深的机关,他毫无头绪。他并不擅长解谜家的技巧,雪莉也同是如此。 敌人的魔息越来越靠近……想到这里,菲尔萨内心一阵惊惧,可还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敌人……快要过来了!”雪莉催促道,顿了一刹,紧接着说:“要不我出外面应付着,你找到了密道入口后先走!我稍后!” 说完,同伴开始咏唱风的加持咒语,准备孤身应战。 “不要……”菲尔萨喝止,为了不让同伴出去冒险,临急想到了一个快刀斩乱麻的方法,“直接将这道石门击破吧!” 雪莉停止了咏唱,“这样……不会引来敌人的注意吗?” “然后用你的魔法「雷光引爆」,将……”他低声咳了几下,“将整个马厩引爆!这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好方法。” 原本,菲尔萨可以直接用自身的魔武技将整间马厩破坏得粉碎,可是目前他还不能动用魔脉。她听从了菲尔萨的方法。 雪莉将自身的魔力注入到同伴的冰炎剑上。 由于这是与佩剑属性不同的魔力来源,剑并没有亮起原本的红蓝双色的光芒。 然而它因受到风魔的加持,其刃变得比原来锋利。 菲尔萨用自身全部的力量,持着剑向遮盖着暗道的石门刺去。与此同时,雪莉的双手摆成抱球状,翡翠色的粒子从掌心中升起,她再度开始了魔法的咏唱。 脆弱的石壁被刺出一个放散形裂痕的洞,但未完全裂开。 可是仅刚才的刺击动作就让菲尔萨气喘,暂时再没有力气举剑,无法连续举剑刺击。若要歇息的话,敌人便会追上来,来不及了。 咏唱中的雪莉不得不分神,将一小部分魔力凝聚成一个足够力量的风之漩涡球,向石壁裂痕砸去。 暗道的障碍门碎裂成石块,从中现出一个黑漆漆的神秘入口。借着同伴咏唱魔法所亮起的光,依稀可以看见暗道的走向是斜下的。 所以估计马厩的倒塌应该为暗道不会带来多大的损坏。 这个时候,雪莉的魔法已经完成咏唱了。 整个马厩亮起了翠色的雷光且不断向外界吸收着魔力。 以风之魔力凝聚而成的雷之光芒,离引爆还需要两秒的时间,两人趁着此时快速步入密道。 未走多远,身后亮起白光的几乎同时,还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你熟悉这里的道路吗?”雪莉搀扶着同伴问道。 既然这里是烈鹰宫殿,那么他的梦中记忆应该会对密道有所印象吧,可他的回答却是否定的。 “完全没有印象……王国时代的猎鹰宫殿并不存在这样的密道。” 虽说先前来到马厩之时,菲尔萨便发现了角落中那块空洞地板的诡异,猜测可能暗藏着密道,可是当时并没有给予过多的理会,也不想因自己的好奇心去破坏遗迹的一砖一瓦。 如果不是现在,他也不会想到要利用这条密道来逃生。 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似地在暗道迷宫中乱转,有路就走,有弯就拐。 让他们俩恐惧的炎之魔息,隔着厚墙蔓延过来。敌人已经进入了密道,并且就身处在身旁被墙隔着的那条道上! 两方的追逐战就像是上演着一场「猫捉老鼠」的戏剧一般。 菲尔萨可以根据对敌人魔息的灵敏感应来逃避。 而梵只能根据自己的方向感来找出两人的位置。 可是,菲尔萨是伤者,无法移动得太快; 而梵则可以迅速到各个角落搜寻两人的踪迹。 尽管已经互相地感觉到,彼此就在附近,可是梵不敢冒险用火魔武技将墙击碎。 因为密道中的承重结构并不非常稳固。 若受到一点震荡,就随时会有崩塌的可能。 梵左边的方向传来一阵微弱的风息。 联想起菲尔萨身边的同伴少女的魔法属性「风」,他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结果,他直至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死胡同,都不见两人的踪影。就连那阵吸引他到此处的风息,也只是不断在此处徘徊着。 雪莉利用迷惑敌人的迷宫战术,故意制造出迷惑敌人的虚假的风息吹动,诱他走进死路的方向,为逃脱争得不少的时间。 眼前是一道可以推动的石门。雪莉与菲尔萨一同使劲推开,到达一个充满光亮的石室。 石室非常宽广,长宽大约都是十米。光源不知从何处发出,也许是每块堆砌的石砖都发着光。 中央摆放着一面一个人高度的椭圆镜子,镜面斜向着门口,并带有魔力的气息,甚是怪异。 这面怪异的镜子是一个利用大量魔力浓缩而成的空间跳跃点。 另外,四处还散落着不少的金币。 估计是一些非法的冒险家——诸如偷盗者之类的,到宫殿遗迹寻宝,通过密道并到达了这个石室。 这里的宝藏,应该基本上都被盗走了吧。至于这个镜面形状的空间跳跃点,应该是他们用于逃生的。 菲尔萨和雪莉惊呼,终于有救了! “我们赶快……”雪莉把话说了一半,用手捂着右胸口,神色黯淡,感到莫名的不适。 “你怎么了?” 说着说着,菲尔萨也同样感到了不适。 他发现,自身不适的来源居然是手上无端再次亮起磷光的纹徽! 与此同时,在同伴雪莉的右胸口上,透过深色的外套映出了翠绿色的光辉。 整个石室中,大气的魔力流动产生了剧变。湛蓝色与翡翠色的粒子一同升起,不断交织与混合,将整个石室照耀得比原来还要光亮。 在门左方的空白石壁上,也散发着白光,并吸引着石室内的全部粒子。粒子在墙壁上聚集着,当它们在石壁上停止运动时,两人惊呆了。 风与冰的魔力元素粒子,在空白的石壁上构成了一幅无比宏伟的壁画。 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充满灵气。 画上的大概内容,涉及到艾尔方斯与白银骑士团与南界击退魔物军团一战。 画中的山谷,闪耀着宛如极光的辉煌。 敌人是恶魔种的有翼魔物,数量庞大。不仅如此,还有南蛮的人类一同协助恶魔对抗白银。 骑乘着圣龙之躯的艾尔方斯,高举圣剑,指示着白银一众,并共同杀敌。 让观者引起注意的是,白银众中出现一名长发的女子,她驾驭着风的力量,施展着风的魔法,驰骋战场。 菲尔萨一时看得失神,脑海中涌现出实在却又模糊的记忆。 这时,不断逼近的炎之魔息,将他拉回现实。 正当他准备转过头来催促同伴的时候——他发现雪莉正畏缩一般蹲下来,抱着头。 同伴的异样让他万分焦急,他同样蹲下来,关切地问道,“喂你没事吧?” 可是菲尔萨完全不了解雪莉此时的痛楚。 对于雪莉来说,这是一阵源自内心、可又不知是从内心哪个角落涌现的莫名的痛楚。 不祥、悲念、悔恨,糅合在一起肆虐心头。 身子在颤抖着……耳边尽是回声。 内心深处…… - “艾尔方斯你本不应该这样的!” 为什么说这话的声音和我的一样? 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根本不懂我。” 这是……菲尔萨……艾尔方斯的声音?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并不够皇家骑士团那样强大!” 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不!不! “——其实自重逢的那一刻起,我就对你抱有不满。” 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说?为什么?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记忆……这是记忆! 可这是哪里的记忆?谁的记忆?我想要知道! - 雪莉的内心正如此般不断挣扎着,不断挖掘着正在苏醒的记忆。 菲尔萨见状焦急万分,同伴的转生记忆居然选择在这个不恰当的时刻觉醒,还对雪莉造成了莫名的惊惧。难道雪莉的转生记忆,都是一些让人感到不愿去回想的记忆? 他朝雪莉耳边大喊,“冷静!不要想!不要去想!” 敌人的气息不断地逼近,恐怕将要在下一刻闯进来了! 这次,换做菲尔萨搀扶着同伴,颠簸地走到镜子前。 他猛地将同伴一推。雪莉跌入半斜的镜面中,就像坠入水中一样。 几乎与此同时,轰隆—— 石室门被敌人的火拳击碎,化作四散的石块! 地面剧烈震荡,菲尔萨头上的天花板,落下一些带着灰的碎石。 梵闯了进来,仇视着菲尔萨。 半身没入镜面的雪莉,此刻终于从混乱中清醒过来,并想捉住同伴的手一同逃生。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梵的手中,利用火之魔力凝聚成一柄炽热的烈焰标枪,他用力并迅速投了出去,目标直指逃生的魔镜。 菲尔萨不顾伤势,强制般运行凝固的魔脉、为佩剑注入魔力。 为了不让这面雪莉正用来逃生的镜子被破坏,他拔剑劈开迎面的炎之枪。 他放弃了逃跑的机会,将敌人那柄对准了镜子的炎枪斩开,化作细碎的焰火。 雪莉目睹到了迎面来的火枪被斩成零碎的火星,溅散到镜面上。她拼命地伸手,却只触碰到灼热的空气。 在镜面破碎的一刻前,眼睁睁看着与同伴分离。 她独自一人被魔法传送到另外一处地方。 用于逃生的镜子碎裂成水银的碎片,散落地上。 其中高度缩聚的魔力粒子挥发至空中,不复存在。 宽广的石室中,雪莉在千钧一发间,成功从此处逃脱,只剩下菲尔萨与梵两人。 菲尔萨咬紧牙面对敌人。体内的魔力运作似乎稍微正常了些。他定了定神,毫无顾忌地再次驱动起魔脉。 全身再次受到了冰之光芒的加持。魔力运行成功,下一步便是释放纹徽。 实际上这一举实在是冒险至极。纹徽力量在第一次使用过后,一段不短的时间是不可再次随意动用的。 否则会对持有者的魔脉、乃至身体造成难以修复的损伤。 更何况,菲尔萨的魔脉就在先前,还出现了类似逆流的症状。 可是眼前的他并不管这些理论。他只清楚一点,拼命与敌人搏斗,自己不一定会死; 可是停止反抗,就一定会被杀死。 要是雪莉知道自己要这么做,肯定马上会上前阻止的吧……因为菲尔萨就是一个做事这么不顾后果的莽撞之人。 “在我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所要做的就是打倒你!” 菲尔萨向敌人宣言道。 “来吧!亡国的恶徒!” 梵将火的能量释放至极致。 “在再次交战前,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根本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敌人冷冷拒绝着,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倔强与强硬。 “你……”菲尔萨猜测着,“你……是范雷克索?还是……” 敌人猛然打断,“不许你擅自叫出我团最高指挥官之英名!” 听到这里,菲尔萨微微扬起嘴角。 虽然不能确定接下来的战斗能不能取得胜利。 不过他总算知晓了敌人的一些底细。 “原来如此,你是原隶属皇家骑士团的武士!”菲尔萨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正与传说中勇猛无匹的皇家骑士团成员进行战斗! 敌人是如此之强大,连连让他陷入险境,估计敌人在皇骑中是一个有职位的武士。 因无意间漏出线索,梵被菲尔萨探出了底细,这样仿佛让自己蒙受到了耻辱,大骂一句:“畜牲!居然想要探我的底细!” 因愤怒,从他的右臂正面,象征炎狱的火之纹徽再次亮起。全身燎起让人畏惧的不祥之炎光。他也打算不顾死活,发誓要手刃敌人。 双拳被炽热的魔力缠绕,抢先进攻,瞄准菲尔萨的心脏之处。 动念之间,手中的纹徽「冰之磷光」泛着自这次对决第二次以来的磷光,光迅速将主人的全身覆盖。 魔脉中的冰元素粒子正高速流动着。菲尔萨因魔力的膨胀,暂时忘却了伤势与痛楚。冰炎佩剑因魔力的负荷,发出阵阵颤抖与悲鸣。 不管怎样,菲尔萨都要在今天之内与他作个了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迎着猛烈的火拳,他上前应战。 - 与此同时,雪莉惊呆了。 视野内外,一片荒漠,完全分不清南北方向。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天与地的交界线,仍是昏暗一片。 “菲尔萨——菲尔萨——” 在这片无尽的荒漠中,回荡着呼唤同伴名字直至沙哑的雪莉的声音。 第580章 (艾尔方斯篇) “(白银)于森林受反伏击,迅速撤退至千米外十字山谷,然唯一通畅退路遭荷鲁斯河阻断。 进退两难之形势,莫过于前有湍急险峻之浊水流河,背临人魔混合之南蛮追兵。白银兵士提剑携盾,以六分未复原之气被迫应战。” ——典故「狭间极辉(上)」,摘自《王史通鉴》,艾利克斯爵士着。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三一年…… 白银骑士,行军至南方已有三个月份。出发前,艾尔方斯与唯一之亲圣龙黛斯菲尔,经久别后重逢,圣龙化作有翼幻龙坐骑紧随左右。 普莉西亚偷跑出王宫,不理会父王与范雷克索的训诫,毅然加入南征队伍,与恋慕之人艾尔方斯同行。 越接近范伦铁诺南界,天气变化越发明显。直到此时,艳阳的态势无穷无尽,天气酷热无比。 对于长期居住王都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过对于身为武士的白银骑士团,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按照眼前的情况,这些又算得上什么。 他们整个军队正避开敌军,迅速撤退着。根据地图,不久后,他们将要抵达一座巨大的山谷。此处也已经可以遥望见山谷的峰峦。 在此前,他们与南方蛮族有过几场战役。双方交战激烈,有胜有负。 首战发生于两个月前,白银刚抵达南边的时候。步入南方第一个村庄的那一刻,他们惊讶发现,已经惨状连绵。 人烟稀少。 瘟疫横行。 作物荒废。 非人住之地。 蛮族留下的侵略足迹,几乎遍布整个南方。白银若是再迟来多一个月,恐怕南方就要被外来的蛮族吞并,完全割离范伦铁诺领土之外。 南方以村庄为主。这里的村庄,从几年前开始就被蛮族尽数霸占,过半的居民遭受他们残忍的虐待以及杀害。 偶尔发现森林间的一口大锅,以及散落的细碎残骨。白银经仔细打探后才得知,这些野蛮人甚至还举办了几次食人盛宴。 女人、小孩大多被蛮人掳走,尽受蹂躏。遭暴过后,便成为蛮人的口中美肉。 此惨状持续了数年之多。一直以来,王军久久不派士兵前来拯救国民,驱逐外类。直到白银接到王令,经过大半月的行军,抵达南方。 这些村庄群聚一块,因背靠着南界山脉,故被王国称为「南墙」。以往,接近过半的粮食从这里送出,运至其他地方。 由于蛮族的侵袭,各地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粮食短缺问题。 而王都的粮食供给从没有隔断,因此国王注意不到各地的粮食短缺问题,疏忽了南方的苦状。 蛮族存在少数的魔法师,只不过他们拥有别的名称,叫做「巫师」。 驻守南方的王国士兵早就全部死在他们的手上。 巫师们穿着人皮制成的外衣,戴着凶恶的面具,以统治者的身份霸占南方。 据幸存的村民描述,他们能够呼风唤雨,召来恶怪,借助牛鬼蛇神图腾中蕴含的邪恶力量,掌控自然之力,法力无边,无人能敌。 蛮族巫师们甚至还强迫村民改变信仰、做蛮族的奴隶。 白银商讨好策略,以南墙的山脉为起点突击敌人。他们绕过敌人的视线,在山脉上埋伏,静候天时地利人和之契机。 在第二个夜晚,白银发动军势,闪电般袭击蛮族驻守着的南墙,迅速拿下南部山脉的主导权,俯视敌人。 第二步,芬奇利用火攻,再借助普莉西亚的风导之力,流星火雨一般袭击蛮族根据地。 趁敌军处于一片慌乱之势时,艾尔方斯率领大军从正面攻击,一举拿下南墙的控制权…… 首战大获全胜,当蛮族从南墙慌忙而逃时,时辰才刚迈入下半夜。 安置一切,白银继续追击蛮族,目标是将其尽数驱赶出范伦铁诺的领土。 不久,两军迎来第二次碰撞。这一次,白银算到了南军的动向以及目的地,便决定在他们必经的森林中布下埋伏,打算「瓮中捉鳖」。 计谋策略,几乎是如天罗地网般的严密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南蛮这次居然利用已驯服的魔物来协助作战。 南蛮的战力包括了魔兽,兵量激增。这些魔兽在森林中盘踞已久,最终受到伏击的居然是白银骑士团。 南蛮此战如虎添翼,而白银在兵力还未受到严重损失前,决定暂时撤退,并且边撤退边进行游击战术。 撤退间,普莉西亚一直为艾尔方斯这次鲁莽的作战,责备不已。 此时,白银众迈入前方的一座山谷。芬奇利驱使椋鸟,飞越山谷,探察地势。 这座山谷,鸟瞰起来,像是一座高山被一把开山巨刀从顶峰劈成四个部分,巨大的「裂缝」成十字状。 其中一道裂缝,已经形成了一条宽广的河流,并阻断着被横亘了的道路。 这条道路正是白银撤退的原定路线。 以为阻隔着他们的只不过是一条直流小溪。 可是让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荷鲁斯河居然宽达二十米之多。 后方有数量庞大的南蛮以及魔物追击,不久后就要追上。若两军正面对峙,胜算不大,对于元气没有恢复完全的白银军,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白银骑士们大多不会游泳,他们毫无办法不借助任何工具渡过这条河。 而且以现在的情况——眼观荷鲁斯河,水势湍急,深渊不可见底。就算是水生的鱼兽,也未必能在被猛流冲走前横渡过河。 众人所不知的是,「荷鲁斯」这个南方人起的名称,本身的意义便是「吞噬猎物的深渊陷阱」。 芬奇利从马上跃下,蹲伏,以右耳贴近地面,听出了前方千米远敌军的动向。估计再过一刻不到,两军就要对峙了。 芬奇利再度乘上战马,并以口哨招来赤红椋鸟。 普莉西亚跟随艾尔方斯身后,边跑边提议着:“我可以用风将你们全部送过对岸!相信我的力量!” 艾尔方斯匆忙扣好甲胄,披起披风,转头反问:“你能一次过将整队人送过去?” “得分几次。” “不行!时间不多了,而且这样做对你的魔力损耗会非常大。若到时没来得及将全部人送过对面,剩下的人马——包括你自身,将会面对几万的人魔混军!” “我先过去对岸,能送多少则多少……” “那么遗下的人呢?你要他们面对敌军、打必死的仗?”艾尔方斯严辞反驳。 “可是……”普莉西亚越发焦急,从远处已经隐约传来蛮族的战鼓声。 他将手搭在她的双肩,好让她稍安勿躁,“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艾尔方斯不再理会普莉西亚,转身走向黛斯菲尔。 纯白的龙种坐骑,在这时扬起了双翼,低声鸣叫。 他亲切地抚摸着黛斯菲尔的颔部,像对待母亲一样问道,“黛斯……你还记得,我出发前,你为我刻下的纹徽吗?我一直遵照你的意思,非危急关头不要亮出;而现在,正值我军生死存亡之际,无论如何,也要使用上它了。” 说罢他咬着扯下手套,亮出了印记。 “孩子……”黛斯升起至半空,焕发圣辉盘旋着。 孩子坚定的意志以及前所未有的气魄,彻底打动了圣龙。它开始为艾尔方斯祈祷,向万物祈祷,将万物的力量都聚集到这个已经成熟的孩子身上。 普莉西亚惊呆了。面前这匹圣兽,将唤来的白光尽数凝聚至艾尔方斯。 寒冰之纹徽「极北之辉」,魔力充盈,亮成白色。从中四散蔓延出的极光,将主人萦绕。 “各位……”他向众军承诺,“请相信我,相信你们的团长;”后又向普莉西亚承诺着,“请你相信我,我的力量。” 与此同时,蛮族战鼓声,越发逼近,甚至已可以互相望见对方的影子了。 从山谷中央,一束白光射穿苍穹。尔后,烈日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天空此时就像是一块无缝无边的青砂之镜。 寒冰飞雪,连绵而起,漫盖整座山谷。湍急的荷鲁斯河被极冻寒气征服,瞬间冻结成坚固的厚冰层。 芬奇利用剑倒刺冰面,估量厚度。 结果发现——长剑并未刺穿冰层。刚凝结的冰层的厚度,估计要厚于三分之一米。 只要让全部车上的人下来,并且尽量散开来行走,如此的冰层,完全可以让拥有成千上万士兵的白银骑士团,快步渡过,且丝毫不会遭遇冰层崩塌的危险。 士兵们从未执行过冰上的任务,心有余悸。 直到踩踏上如平地石砖一样坚硬的冰层,才渐渐放下心来。 “虽然我们能够顺利通过这儿,然而敌军仍是紧追不舍,可要小心。” “此时最重要的还是不要方寸大乱。” “咱们小心点过去吧。” “……”白银的军士们互相警醒着队友,尔后陷入沉默,山谷中只听见四轮马车发出的「轱辘」的车轮转动声。 此时几乎每个身在漫雪山谷中的武士,战甲上都被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衣。一阵阵冰冷的山风袭来,让人从内心升起寒意。 艾尔方斯走在前头,故意不让坐骑黛斯腾飞而起,而是踏实地走在冰面上,探试着冰面的安全程度。白龙与骑士之影引领着白银众军。 直至完全穿过「荷鲁斯冰河」,脚下的路从没有震荡过。白银顺利迈过冰面,越过阻碍。 刚迈过冰层,芬奇利追上了前头领军的艾尔方斯,耳语着; “我通过椋鸟观察得知,蛮族此次追击,居然动用了过半的兵力。看来他们早猜到我们会被荷鲁斯河拦截,从一开始就打算要赶尽杀绝,想在此处将我们击溃。” 芬奇利还追加了一句,似乎暗示着什么:“追来的军队由他们族人的大统领带领着。” 艾尔方斯听后,点了点头,扬起了嘴角,“蛮族不知「极北之辉」的存在。没想到现在还赠予了我们一个反击的机会!” “正如我从外地听来的一句古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上一次战役的失利,原来早就为这次的胜利铺好了路。” 部分的人回到车上,队列重新集中。白银的步伐回到往常。 他们不再刻意将步伐加速、以逃离蛮族的狙击,因为艾尔方斯另有打算。 一个士兵跑上前来,向团长报告我军后方的状况:“敌军也同样迈过了荷鲁斯河,并加速前进着!估计两军相隔已经不到百米!” “我们也要加速前进吗?”普莉西亚向艾尔方斯问道。 “不必,我另有打算。此时,我尽掌握天时地利人和,决定趁此反击。” 他下令让所有人停下步伐,准备好兵器,预备作战,迎击敌军。 士兵不知胜算几何,纷纷犹豫。 普莉西亚更是连忙阻止,“以白银尚未恢复的战力……你确定,能够在这一战中取胜?” 她认为艾尔方斯这一举甚是疏忽,甚至比前一次还要鲁莽,“你刚才……不是还在惧怕着,与敌军正面会惨败的吗?” “你走开。”艾尔方斯没有时间为她解释战术,如此喝道,并推开她,径直走向装载着兵器的马车,取出一筒箭矢,扔到普莉西亚面前,“准备作战,我向你保证胜利。” 艾尔方斯骤然变得冷漠,还喝着她,仿佛变成另外一个陌生人一样,让她感到些许惧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居然触怒了他。 艾尔方斯不再理会公主,向身旁的芬奇利嘱咐着:“现在,白银的命令权将暂时交予你,我到前方布置战术。你带兵的时候,不要贸然与之交战,并一直要与敌军保持一段距离,待收到我的信号后……” “敌人军中有巫师,且并不比你我弱,我们得小心。”芬奇利提醒艾尔方斯后,背起箭筒,收好剑,驾马往后方跑去。 “道格拉斯,队友们就交给你了。” “你吩咐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义不容辞。” 大汉为自己的战马戴好战甲与头盔,检查好兵刃后,便跟随着芬奇利而去。 “普莉西亚……相信我,相信这里的所有人!” 普莉西亚还未反应过来,艾尔方斯轻吻了一下她冻得发青的脸颊。 随后他骑上黛斯,扬起披风,带领另外一支五十人的弓兵小队,脱离原队,向前方疾驰而去。 那个威风的纯白骑士的身影,渐渐远离她的视线,消失在前方被众马蹄踏起的雪幕中。 - “俺从未听说过,山谷这里会下雪!”统领朝着跪地报告的士兵吼道。 天空聚集起乌云,扬雪不断。 天空下,漆黑如墨的群旗任风撩动着。 十字山谷的天气骤然变得异常。南方的这片地脉,首次遭遇严寒。纯白之色全面覆盖着视野。 南蛮的战鼓声震天彻地,威吓四方。队列前进迅速,追击着他们的敌人——白银骑士团。 蛮族的武士,个个都是仅身着轻薄的兽皮的皮甲,且裸露出上半身的大部分,其中一些较为瘦弱的士兵,禁不住突至的严寒,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巫师让他们取出火把,点燃并举起,继续前行。 飞扬的雪花遮挡住原本还清晰的前方的视线,这目前让他们无法看清远处敌军的动向。 这个原因使得部分士兵惶恐不安。 不过他们为之惶恐的最先的根源,却是在目睹到那条本不结冰的河流凝结成厚实冰层、并且四处飞起惨白雪花之时。 不少蛮族士兵都惊呆了,随之袭来的是对寒冷的恐惧。 “统领,想必他们是使用了某种强大的巫术。不仅让整条荷鲁斯结冰,还将山谷染成白色!这简直是……恶魔般的力量!” 蛮族的统领骑着巨牛,凝视前方。一名士兵走向前方环顾四周,后又跑回来怯生生地如此报告道。 统领听完,顿时抓起那名士兵的长发,将他凌空揪起,然后再将他狠摔到地上。 “你这么说,想乱我军心吗?还是说你很害怕?” 士兵跪地求饶,统领的牛坐骑将蹄踏到那个士兵的脑袋上,并未用力。 “给我好好闭嘴。” 士兵用蛮族语言不断祈祷求饶着,直到牛蹄离开他的脑袋上方。 “统领——” 另一个蛮族——穿着兽皮长袍的披头散发的男人,脸上满是伤痕以及深色的涂料,甚是怪异。 他就是蛮军中的巫师。骑着马赶了上来,小声报告着自军后方跟随着的魔兽群的状况。 南方极少出现严寒天气,更不要说下雪。而长期盘踞森林的魔兽群,第一次外出森林,就遭遇到极端寒冷的环境,纷纷惧怕不止,失去精神,部分魔物甚至是一副副想要冬眠的疲累模样。 士兵们驱使着它们,可它们仍然停留原处不肯前进。 “刺死想要冬眠、不肯前进的野兽,将它们的尸体抛到一边!”统领毫不犹豫地下令。 这时巫师提议着:“倒不如,让这些尸体都挂在装载兵器的木车之上,以此威吓同类,杀鸡儆猴,让它们不敢再不听我们的话!” 统领点了点头,允许巫师的做法,然后继续领军前进。 不久,他们在雪幕中,看见了已经停下来、并等候着蛮军的白银骑士团。 统领用口令喊停身后的士兵,并警惕着注视前方敌人动静。 蛮族士兵仇视着前方几乎不能看清的敌军人影。 两军相隔不到两百米。 雪停了。所有人都静默下来,互相观察对方动静。最先出手的是蛮军。 “弓兵!” 统领喊来了弓手,欲要试探敌军的人马是否已纳入自军弓手们的有效射程。 一个上身裸露、臂弯粗壮的弓手走到蛮军的最前方,并竭力向上空射出了一支箭。 蛮军前方的士兵、包括统领,他们的目光纷纷随着高空中箭矢的移动而移动。 直到坠落到冰面上,箭矢根本没能触到敌军的一分一毫,甚至还存有一段不断的距离。 “距离还太远。”巫师判断道。 “我知道!”统领停在自军前方,不让士兵轻举妄动。 至于白银这一方,当他们看见敌军的箭矢无法到达这里、便不敢有所动静的时候,芬奇利咕哝着:“看来他们需要我们的挑衅!” 道格拉斯举起了弓。 “距离不够!”普莉西亚注视前方,持弓犹豫着。 可是,芬奇利无视这个女人的劝告,也从后背的箭筒取出三支箭矢,架在弓上。 弓弦因强力的拉动而发出紧绷的声音。 “啪咻!”一个声响,道格拉斯与芬奇利的箭同时射出,其声音几乎重叠。 由白银骑士们射出的箭矢,飞速穿过灰蒙蒙的天空。 没来得及惨叫——最先倒下的蛮军最前方的弓手,继而身后几个士兵也不幸成为了高空袭来的箭矢的靶子。 芬奇利回望普莉西亚,她哑口无言。 白银的骑士听见前方敌军的统领喊了一句听不懂的命令,随后目睹到蛮族的整个军队开始前进,逐渐逼近。两军的距离不断缩减。 位于白银最前方的一排武士——道格拉斯、芬奇利等人,包括普莉西亚,纷纷举起了弓。 山谷中再次扬起了风雪,可箭矢的精准度丝毫未减。 蛮军的士兵,首先是两翼的部分,一个个成了凌空箭矢的靶子,惨叫着倒下。他们的军势开始有些许混乱。 统领不能让自己的兵力就这样白白损失在敌人的弓下。 于是做出了决定,对巫师下了命令:“放出魔兽群!咬死他们!” 后方的士兵吹起了诡异音色的号角。蛮军的盾兵聚集成一排,保护着鸣吹号角的士兵。 受诡异号角操控、突然变得异常凶猛的魔兽群——黑熊、雄狮、猎豹、老虎,来自森林的猛兽顿时血红了双眼、鼓起肌肉,产生异变化作巨大的魔物。 它们从蛮军中窜了出来,渴望着前方的猎物。 白银见蛮军派出了魔兽作战,便改变了战术,芬奇利指示着,“弓箭不管用了,后退!准备交锋!” 武士纷纷扔下无用的弓与他们身后的箭筒,拔出佩剑。 道格拉斯首先冲上前,面对身躯比自己庞大不少的魔物,武技犹如对付蝼蚁一般轻松。 一只雄狮扑了过来,大汉抓准时机,抡起大锤,将魔物狮子的脑袋砸成血花。 大汉杀红了眼,高声喊着作战的口号,几乎贯穿整个战场,为同伴带来鼓舞。 一部分聚集着的魔物,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 龙卷风出现在战场的中央卷席起自身所到之处的一切东西,包括雪花、魔物,然后撞到坚硬的山壁之上。 普莉西亚在后方施展着狂风的魔法,协助着战斗。 白银的骑士正迎战着敌人第一波战力——魔物,而南蛮军队士兵趁机继续前进,加入交锋。 白银按照芬奇利的指示,不断招架着魔物,并后退着。 激战持续了数刻,这片雪山中居然逐渐形成了暴风雪。南军有些惧怕,对于他们来说,暴风雪简直就是白色的地狱。就连那些凶化的魔兽,都本能地产生了对严寒的畏惧。 巫师开始不大镇定,可还是竭力嘶喊着让士兵镇定下来,南军开始有些许混乱。 “谁自乱阵脚我亲手杀了谁!” 两军激战数刻,白银军后退了三百米有多。普莉西亚注意到,两边的山壁与原来有了微妙的变化。 “难道是……艾尔方斯的杰作!可是,他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两边的山壁上结起了怪异形状的冰块,从形状看并非自然杰作,似属人为。 冰块的形状如作战的塔台一般。这样的冰雕有七八个之多,并且在其上面都待命着白银的弓手。 等到敌军来到了这个区域,位于山壁上方,所有的白银弓手俯视着敌人,举起了弓,集中狙击,将敌军的所有人当作标靶。 蛮军的弓手准备还击,都纷纷向塔台的方向射击; 可是,塔台分散得很开、冰雕的对光折射,再加上雪幕的遮挡,让他们无法很好地瞄准,袭向白银弓手的箭矢几乎全都射偏。 “点火!用火箭!” 巫师指示着,改变策略,让弓手点燃箭头,打算用火箭。其它的士兵搬来投弹器,并将要在涂满特殊燃料的石头上点火。 蛮军改用火攻,击向山壁上的冰之塔台。 普莉西亚看穿了敌人的诡计,迅速咏唱,驱使起狂风。 剧烈狂暴的山风受普莉西亚操控,袭向敌军。火苗在如此猛烈的风势下无法点着,巫师用蛮族语咒骂着。 统领注意到了将身影白银军中施展着风之魔法的魔法师普莉西亚,命令士兵将这个女人射倒。 她明知自己已经身处于敌人的射程范围中,却无法在施法中移动。在那个瞬间,几个白银士兵在她身前举起盾牌聚集起来,实施保护。 暴风雪因普莉西亚施展出的风之魔法而变得越来越猛烈,这是对两方都不利也不可控制的自然因素。 此时,从旁边的山顶上,射出一支带着亮光的箭至天空上,并爆裂开,甚是耀眼。这是由白银军发出的某个命令信号。 “艾尔方斯下指示了!全部远离敌军!”芬奇利呼喊着士兵同伴,迅速后退。 “什么?撤退?”普莉西亚惊讶着,战况明明是两方不相上下,白银军也不可能要落败! “公主!”道格拉斯呼喊着,“相信艾尔方斯!他们曾经给我们保证过胜利!” “可是!” “这并不是撤退的信号,而是在命令我们远离敌军!” 于是,普莉西亚跟随着道格拉斯的身后,与自军一同撤离这片区域。 就连冰雕塔台上的弓兵都全部顺着由冰凝结成的滑道滑落至山脚,与自军会合,一同退后。 蛮军不明白银军的举动,以为他们惧怕蛮军,纷纷想要从战场上逃脱。蛮军绝不放过白银军,准备紧追上去,就在这时—— 高空中若隐若现一个拍打着翅膀的奇异身影。 它的形状越发映入眼帘,渐渐降落。 艾尔方斯骑乘着完全态的圣龙黛斯菲尔,降临于这个寒冰的战场上。寒冰圣剑是战场上唯一耀眼的光辉。 “把他射下来!” 统领指着天上的敌人高喊命令道。 艾尔方斯没有躲避,而是高举着手中发出极冰光辉的圣剑,凝聚着四周的寒冰之力量。就在这时,暴风雪越发猛烈。 黛斯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袭来的箭矢失去力量一般,未碰到艾尔方斯的一分一毫便掉落下去。 圣龙的咆哮所产生出的震动波,向四面扩散。 没过多久——敌人的脚下感觉到有从远方传来的剧烈震波,随后所有人都听见了一阵恐怖的轰隆巨声。 巨大的不祥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在敌军的上方,起了动静。 山体开始崩塌,积聚在两边山上的雪就像缺堤的洪水一样,顺着山壁滑落。 那是带来了冰冷的死亡气息的白色流体,冲击地面。 强烈的雪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来不及全面撤退的南蛮军队、包括魔兽群,卷走、淹没了将近大半。 雪崩的态势比洪水还要猛烈,吞噬着敌军士兵的生命。 南蛮军队的魔物,包括所有南蛮的士兵,都绝对不会想到,居然会在几乎不下雪的南方,被雪崩吞噬而亡。 借着黛斯菲尔的神圣力量,艾尔方斯尽数释放纹徽的超常威力,将山谷化做白色的地狱。 直至最后,连敌人的惨叫声都被淹没,只剩少数几个极其幸运的幸存者,瘸着腿迈出被崩雪完全吞没的区域。 虽然没有死去,却落得伤痕累累的结果。 然而——虽然他们侥幸逃过雪崩,并未被雪吞噬生命。 可是即将迎来的却是白银士兵们的密集箭幕的招待。 蛮族的统领逃过了雪崩,避开了白银军的箭幕,朝白银的反方向奔跑着,落荒而逃,且吓得不敢回头。 他发现,一匹翼龙的身影映在了他的头上、以及地上,覆盖着他的影子。 任他再如何竭力跑也跑不出这个阴影。 黛斯飞到他的略前方,一个转身,甩尾击飞奔跑着来不及躲避的蛮族统领。 他撞到一旁的石壁上,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艾尔方斯将蛮族的统领活捉,扔掉他身上的所有兵器,并用锁链将其铐了起来。 除了受俘虏的南蛮人外,再没一个南蛮士兵能够活着走出山谷,他们化作亡魂,永远葬于这片白色的地狱当中。 此时,灰蒙天空的乌云逐渐散开,太阳重新出现,为白银带来胜利的曙光。 - 白银骑士团此次的兵力损失,仅限于与魔物作战中牺牲的那一小部分。 这次获胜,可以说是损耗极小,且取得了极大的胜利,甚至重挫了南蛮军队,活捉了南蛮一族的统帅。 他们顺利穿过山谷,并为山谷留下了一片雪海。 傍晚,白银扎营在草原上,并点燃篝火,众人围在一旁,欢呼庆祝着今日的胜利。 “他们再怎么也想不到,从未看过雪的南蛮们,今天有幸第一次看见了雪,也是最后一次看见雪。” 道格拉斯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肆意地哈哈大笑。 在艾尔方斯身旁经过的骑士都纷纷向他祝贺着胜利。 “艾尔方斯团长,那种在寒冷到极点的环境中作战的感觉不错。当然,在寒冷的环境中庆祝胜利也不错,你现在能不能让这里下一次雪?”道格拉斯说着醉酒的胡言,引来其他骑士的大笑。 “然后大伙们趁你睡着的时候,用雪将你埋了,把你留在这里,陪伴那些被雪崩淹没的敌人的亡魂。”骑士团中不知道是谁这样调侃道。 “还有魔物的亡魂!”芬奇利接着说,“饥饿的它们嗜望你的血!” “尽管如此我还是能赢他们!”喝醉的道格拉斯发誓道,自信地捶着胸口。 “我的武士……”艾尔方斯站了起来,“你们来到南方之时,不怕酷热,在烈日下持续行军数日,其不屈之意志与精神让我深感佩服; 今日你们更不惧严寒,勇猛地与敌军作战,比光论耐寒能力,我军就比敌军更胜一筹。 因此我相信你们的能力,所以才布置下今日的战术。今日的胜利,并非单靠我纹徽的力量,更多的还是有赖于白银一众的英勇作战。” 从白银的众人中响起了胜利的欢呼。这是他们一直所渴望着的雄叫。 艾尔方斯忽然发现,在自己身边少了一个重要的人。 - 南方的月光,甚是皎洁明亮,其下的湖水,波光粼粼; 月染的天空,充满迷幻。这片受丛林环绕的寂静之地,在朦胧夜色的笼罩下,洋溢仙境的气息。 艾尔方斯离开营地,进入附近的一座森林之中,并在森林中央的湖泊旁边找到了独自一人的普莉西亚。 她背对着来访人,凝望月水。湖中萤火虫宛若来自水中仙境。湖中仙女的宠物,舞于水面。 她那如缎的赤色秀发随夜风撩起,双肩微微颤抖。 直至此刻她才发现身后出现一股熟悉而寒冷的气息,想不到躲到这里来居然还是被他找到了。 惊讶回头,腰被恋人的双手环搂,并低声耳语着:“今日白银大捷,难道还不开心吗?” 普莉西亚赌气着不吭声。 “喂……为什么又生气了?” “你的纹徽真是厉害,居然能瞬间让荷鲁斯结成冰河、使暴雪覆盖山谷、更引发了足以将敌军覆灭的雪崩。”普莉西亚略过了他的问题,赞着艾尔方斯。 “哼哼……”他合上嘴唇用鼻息笑着,像孩童一样得意,这副稚气的模样犹如当年——七年前的时候。 “笑什么……”普莉西亚推开了他,“要是当年你能将纹徽的力量如今日一样释放出来,时都也就不会发生惨剧、我们也就不会在树海中分离了!” 艾尔方斯感到诧异:“那你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还有,你生气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个吧?” “你今天的态度好吓人啊,艾尔方斯团长。难道你就是以这倔强的气势去将烈鹰他们屈服的吗……” “哈……”问出了对自己生气的原因,艾尔方斯松了一口气,于是双手合掌,低头「求饶」。 “对不起,我错了!求公主饶命!” 月色下,骑士向公主行单膝跪礼。 “行了行了,以后不要再那么鲁莽啊。” “鲁莽?我怎么会鲁莽呢?今天的战术,天衣无缝。” 普莉西亚陷入沉默,转头凝望月水,徐徐说着:“艾尔方斯……你必须要变得更加强大才行。不靠任何浪费时间去准备的多余的战术,以绝对王者的姿态与气势去击败敌人。强者的战术只有一个——正面迎击,以力量压过对方,取得胜利。” 艾尔方斯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内心有些许失落,有好多想要表达出来的解释的话语。 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只是说道:“普莉西亚……你变得越来越固执了。” - 艾尔方斯与普莉西亚回到营中。大伙还未休息,一看见团长归来,便向他招手,热烈地打着招呼。 夜空中有一翼影掠过,并降落至附近的草地上,缓缓向艾尔方斯走来。 “黛斯。”艾尔方斯亲切地揉着圣龙的尖耳。 道格拉斯清醒了许多,向他问着:“我们都在讨论,今天你所用于击败蛮军的奇术!” 艾尔方斯用充满复杂情绪的目光看了旁边的普莉西亚一眼,后又向大伙解释。 “第一个赞同我回头反击的,是黛斯菲尔。” 圣龙说着人类的语言,柔和如一阵舒服的气息,掠过耳边,接着艾尔方斯的话: “南蛮族人常年生活在南方,几乎不遇冰雪天气。经妾身观察,那群魔物少长皮毛,大多绝非耐寒之兽种,每逢稍寒的环境便昏昏欲睡,甚至冬眠。蛮族与魔物同样惧寒,而艾尔方斯的纹徽之力,却是他们的克星。” “而且,这次他们还无知愚鲁地派来了过半的兵力,并且由蛮族大统领带领着。想必他们对胜利的渴望,真是渴望到疯了。”芬奇利喝了一大口酒,平静地这般说着。 “另外,他们的魔物群,居然没有一只长着翅膀的!这应该是蛮军驯服魔物的能力问题吧!啊哈哈!”道格拉斯粗着嗓子大笑着。 “正是如此。”艾尔方斯从草地上站起,“在森林中受伏击的确是我们的失误——” 他望了望普莉西亚,后又继续说着:“可是,我们从失误中汲取了教训,并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好!” “真棒!” “我们到底是白银啊!” 骑士们纷纷自傲着。 “艾尔方斯,事实上,这回南界之战,你已经是胜券在握了。”黛斯菲尔慈祥凝视着自己的孩子,并表示祝贺。 “首先,你闪电般收复了南墙凯米瓦,夺回粮食之地;接着,你将蛮军兵力折损大半,就算再增添上一群飞禽走兽,面对我们也无还手之力; 再之,你活捉了统领,此举用以威吓蛮军打击蛮军士气,非常奏效;最后,你的纹徽终于觉醒了,可以说,在这片大陆内,无人再是你的对手。” 白银骑士团感到无上的光荣。今日从山谷中亮起的圣剑极光,正是象征着白银军取得胜利的曙光。 - 他们又取得了尔后几场战役的胜利,战役的结末都以敌军的残余士兵夹着尾巴落荒而逃而告终。 冰之艾尔方斯、风之普莉西亚、炎之芬奇利,这三个拥有纹徽的魔法使的身影俨然成为敌军的噩梦。 南界征战,历经两年,范伦铁诺彻底获得了胜利。 白银军回到了南墙凯米瓦,为村民告知征战的喜果。 艾尔方斯解放了长久以来一直受外族蹂躏的人民,为南方再次带来了和平。 这位英雄的名字与骑士团的名号、他们的名声与所创造的功绩,将代代相传,永被南方人民歌颂。 过去侵占南方的蛮族,亲眼目睹自军大统领的尸首,满身伤痕挂在了城墙之上,纷纷吓怕,朝着南墙城门跪地叩头,表示无言的投降。 白银军还将艾尔方斯的纹徽「极北之辉」的印记刻在山脉悬崖之上,永世正对南界旁的蛮族区域,震慑蛮族。 要是他们再敢侵略我国南方的任意一寸地方,便让他们再尝一次白色地狱的滋味。 - “然「极北之辉」一出,战势剧变。时天若无缝青镜,呼冰吹雪,匀覆峡谷,南方热地遭遇北极之寒,防不胜防。仅此一战,南蛮总军半数覆灭,再无还手之力。 白银之战旗,自此添上极北之辉印记,两为一体,与骑士团之荣誉永存于世。” ——典故「狭间极辉(下)」,摘自《王史通鉴》,艾利克斯爵士着。 -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三二年…… 白银军的南征捷报,一个月后经快马加鞭的信使传到王都。 军队已经在回都的途中。捷报的书信,由女儿普莉西亚亲自下笔。 王期盼着第二骑士团的胜利,期盼着胜者艾尔方斯的归来,期盼着女儿的归来。 从第一次看见这个在决斗场中获胜的小伙子开始,王便在他的身上寄予了厚望。 说不定有朝一日,艾尔方斯也将成为范伦铁诺国王的继承候选人之一。 不,王心中早已对他有所倾向了,其中有一半原因是女儿。 这一天,王照常与范兵战于棋盘之上。王心情大好,行兵猛,战术若宏图,杀得范连连失去重要的战力。 “范,你得改一改你下棋的战术了。你的战术虽然密不透风,可也只是一昧故技重施,本王早已看穿了。用兵作战,切勿仅靠墨守成规的纸上战术呀!” 王按照往常,用棋局训导着自己的臣子兼干儿。 “范一直以来,谨遵王的教导——可是这回,您看漏眼了。” “什么?” 范将自己的黑色皇帝棋举了起来,越过黑白之界,直取白军心脏——黑色皇帝吃了白色皇帝。 “王啊,范实在是失礼了,这局棋弈,其实是范获胜了。”范得意地说着。 王对对手的逆转,惊讶得目瞪口呆。 “许久前,我从书上获知,在范伦铁诺王国中有一种未命名的狐类动物,为了捕获比自己体型更大的猎物,常常假装愚蠢地仅出没于两个树洞间。 有些大型动物想要捕食这类狐狸,以为自己已经熟悉了它的习性,便跑到它常去的树洞中埋伏,谁知道一踩进去,就被早已布置好的粘液陷阱困住了。 最后,它们成为了狐狸冬天的食粮。所谓的重复战术与动作,只是用于麻痹对手眼球的虚掩伎俩罢了。” “也就是说,你为了今天这局棋的胜利,竟然不断重复着虚假的战术,来麻痹本王的眼睛、让本王小看你吗?可是,你竟然放弃了过去的数十局棋,来换取今天的胜利,这实在是不值呀。” “是的。范的战略与行棋经验无法与王相比较。所以,范只要能赢王一次,便心满意足了。” 范起身向王躬身行礼,面带不让人察觉出来的不可思议的微笑,告退后离开宫殿。 第581章 (公国篇?上)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幽暗之月第五天…… 火之月是一年十二个月中,天数最少的一个月份,仅有七天。 而接下来的「幽暗之月」则要持续三十天——这是一个常规的月份天数。 天空的「魔海潮汐」奇观,也要从今天起开始光顾范伦铁诺大陆了。 在圣都格兰西斯,赛利斯与哈路嘉原定的行程,因公事推迟了四天。 这个月的第一天,听说,艾利克斯从别镇回到格兰西斯,听闻魔君与其手下在离这里不远的沙漠中出现,并破坏了烈鹰宫殿遗迹建筑的大半。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侯爵决定马上回到格兰西斯,向公会请求其他骑士团的支援,加派人手想要尽早讨伐魔君。 另外,此次,冒险者公会也加入了讨伐队列。尽管他们的名声,在骑士间的口碑并不是很好,大多都是因为冒险者们以功利为首的处事方式与态度。 可是骑士公会终究还是没有施加阻挠。 不过,两个公会并没有达成一致的合作共识,而是分头行事。事实上,冒险者公会并不乏实力出色的勇士,只是他们中的每个人并非都心怀正义,更多的是只为赏金而活的魔物猎人。 「中立」这个词正好可以准确形容这个组织的总体性质。 要是根据一些老骑士这样的内行人所言,用「唯利是图」来描述他们的行为或许会更加恰当些。 以上包括对冒险者公会的言论,都是赛利斯从当地骑士公会中听取到的情报。 他接到命令,加入着讨伐魔君的队伍,前往遗迹。临走前,他答应哈路嘉,为了不让她被骚扰,在公会中留下了一间客房,好让她躲开骚扰的人,直至住到一同离开之日。 赛利斯想,说不定能在遗迹中遇到菲尔萨,前几天他曾透露过下一个目的地正是那个地方。 两个人合作的话应该能很好地解决手头上的任务的。 可是,当骑士公会的讨伐队伍抵达遗迹的时候,那里已经全然成为一片废墟,而敌人早已从此处离开。历经三天,仍是搜索无果,赛利斯也没见到菲尔萨。 回来后稍微和哈路嘉说明了一下情况,准备翌日启程。 - 今天是一个适合外出、风和日丽的日子。 梦想旅行的第一天——被耽误推迟了几天的第一天,哈路嘉第一次踏上了野外的郁青草地,雀跃不已,不时脱离原路,跑开去追逐着惹人眼球的长于野外的美丽蝴蝶。 赛利斯感叹着,她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虽然她自己好像并不承认。 眼前同伴的身影,似乎在恍惚中与记忆中的某个人的印象,重合起来了。 混杂着悲伤的复杂情绪无端涌起。他凝望着天空,双眼眯起,回忆着记忆中那个人的仿似太阳一般色泽的秀发。 是的,他过往的旅行生活,也是曾有人陪伴着。 只不过直到现在却成为了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罢了。 唉,这么开心的一天,为什么要刻意去想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呢。 他在内心向自己承诺着,这次可要好好去保护眼前的女孩啊。 说起来,难道就没有人能带哈路嘉出来玩吗?家人的门禁还真是严厉啊。 咦,不对,那为什么她又能够求得家人答应,让自己出来长途旅行呢? “喂——关于这次的旅行,你和家人们都说清楚了吗?” “当然!”哈路嘉蹲在一旁,用手指抚摸着鲜花的花瓣,眼睛没有从手中离开,继续说着:“亲人们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听完答复后,他感到有些许不对劲。 为什么她不用「家人」、而是用「亲人」呢? 到底是因为家人亲人都没有区别,还是因为亲人并不等于家人? “哦。可不要骗我,我要负很大责任的,我会把你送回去的哦。” 一听见「把你送回去」,哈路嘉顿时用小孩子般充满怨恨的眼神瞪了同伴一眼,不过不到半秒又改为求饶的目光,“不要啦,才刚刚出来……你开玩笑的吧?” 赛利斯摊开双手,摆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姿势与表情。 最后,哈路嘉偷偷摘了一朵灿黄的野花,收回玩乐的心情,回到原来的路上。 少女踏上由石子铺成的道路,筒鞋伴着步伐与歌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她所穿着的服饰,真是好潮啊。 少女的个子不高,身段却发育得很标致。 漆黑神秘的主色调正好与少女的白皙肌肤映衬,她甚至还穿戴着黑色手袜与足袜。礼装将少女装扮得早熟。 女孩子真懂打扮。赛利斯在她身后默默观察着,听见她关于菲尔萨的抱怨。 “要是听哥的话,乘船出海去斯诺瓦,恐怕就要被暴风雨吞没了……他是故意的吧?” “什么?暴风雨?” 赛利斯想起来了,几天前,公国内观测天象的官方机构便提前发出了警报,范伦铁诺大陆西方的海域将卷席起数场强烈的暴风雨。 “然后哥哥还比我们先离开圣都了!” 菲尔萨的确是没有与两人联系,甚至连一个告别都没有,就匆忙离开了格兰西斯。 “现在嘛,他肯定是边执行着任务,边享受着二人的世界。” “这个……”同伴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少女仍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正当她说累了,刚要闭口沉默的时候,遥望至远处,发现那边莫名升起了一丝浓烟,在蓝天下甚是明显。 “你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浓烟的起点并不离原来的路线有多远。 于是赛利斯与哈路嘉打算加快步伐,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浓烟的起源是一堆烧得旺盛的干草,散发的恶性烧焦味非常呛鼻。草堆几近一个人高,四周围着七八个个手持长矛的布衣中年人。 他们是来自附近小镇的居民,正恐慌地聚集到一起。 “这样做……应该能赶走它们了吧?”一个居民怯怯地说道。 另一个回应着,“还是要警惕一些,它们并不是只有一只啊。” “镇长!好像有两个冒险者走过来了,我们可以求助他们!” 灰色上衣的中年人被唤作镇长,他犹豫着,“冒险者吗……不晓得他们会收多少赏金呀。” “可是……再没有人能够帮得了我们了!” 镇长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个龙骑兵着装、身躯挺拔的青年男人,以及身旁一个矮他一个头的少女。 这两个身影渐渐映入众人的眼帘,使得他们像是遇见救世主一般面露喜色。 先不说那个脸上稚气未消的黑短发少女。 眼前这个青年的气势以及其身上那副透显出威严的紫黑甲胄,看得出他应该是一个实力不差的冒险者。 他的兵器则是束于后腰的一米多长的短枪,他应该是一个擅长近战的战士。 看他的双目炯炯有神,正气凛然,看来不会属于唯利是图那种冒险者吧…… 至于在他身旁的那个少女……看样子并不像是魔法师……总之,也是一名冒险者就是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青年开口问道。 这群将干草堆点燃的人是来自来弗雷姆镇的居民,就在三天前的一个夜晚,他们镇上的人受到了魔物的袭击,死伤数十人。 小镇上虽然有挂名的骑士公会,不过形同虚设,一般很少会有骑士,空闲得来到来弗雷姆这里逛的,他们大多都会聚集在圣都,只有接受了有关来弗雷姆的任务才会来访这个小地方。 黑曜骑士团团长艾利克斯侯爵,以及另外一个骑士曾经来访过来弗雷姆,不过都没有逗留超过一天就离开了。说来真巧,当他们都离开小镇后的那个夜晚,魔物就凶猛来袭。 来弗雷姆本来是一个和平的小镇,不曾受过魔物的侵扰。 “那个……至于赏金……我们到时候会尽量支付的。如果金钱还嫌不够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很多特产……” 镇长低声下气地哀求道,只要能解决那些魔物,承诺不惜花费一切财物。 “什么?”赛利斯还没反应过来,惊愕问道。 镇长以为自己的话,让他不悦了,搓着双手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们来弗雷姆并不富裕,所以……” 赛利斯释然笑笑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是冒险者,而是隶属「银翼骑士团」的骑士。至于赏金什么的我可不能收,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帮你们解决魔物的。” 听完赛利斯的解释后,他们消除了原先的不安,暗中感谢神明为小镇赐予了拯救者,并连忙道谢。 “不过,在帮助你们之前我要先了解一些事情……” 当赛利斯问到魔物的来处时,众人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南边不远处那块特别的地带。 他望向那边。那片与自己身处着的草原截然不同的草甸地带,满地生长着一种有细长叶尖的草本植物,目测应该是一种禾草,不过生长势头呈现出不一般的茂密,色泽青翠,大约一米多高。 简直就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高草原啊,翠绿的草海与蓝天相接着,地平线被掩盖。他心中想道。 “魔物是长什么样子的?” 居民们七手八脚地比划着,综合了他们所给出的恶魔的外貌信息,赛利斯大致了解到其主要特征。 他推测那应该是一种叫做「人面魔」的恶魔种。 顾名思义,它们长着一副类似人的面孔,以及粗黑的毛发。这类恶魔的四肢非常发达,有利爪,既能用双足在平地上行走、又能沿壁爬行,而且跳跃力非常强。 另一明显特征是它们的后背都长有一只巨大的硬质角,而皮肤的颜色大多为赤或者褐之类的深色。 “它们经常藏在里头,袭击居民。”一个人追加了一句,说道。 “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希望你们在我解决它们之前,都不要靠近这片高草原。”然后他回头望着同伴,“那么你——” 哈路嘉笑嘻嘻地打断道:“当然是跟着你啦。” “好吧。可是,你懂武技,或者什么魔法吗?”赛利斯期望她能懂得一点点防身的武技就可以了。 “会,会一点点。” “骗人。你的兵器呢?”赛利斯一言揭穿。 “嘻嘻,对不起……” “得了……”赛利斯早看穿了她的谎话,她基本不懂得怎么战斗,留她在这里与陌生人待在一起也不是让人很放心,于是决定道,“你可要跟好了。” - 来弗雷姆的居民目送着他们俩离开,并守在原来的地方。赛利斯戴好头盔,仔细检查好兵器。 准备周全后,两人迅速钻入高草间的缝隙,将半身没在草原之海中央。 人面魔的背脊上长着一只巨角,尽管在这片一米多高的高草甸中,应该还是会露一点点尖头出来的,很好辨认。 赛利斯时不时担心地回头看看,哈路嘉是否又贪玩,脱离原路走远了,却发觉一直很安分地紧跟随着身后。 原来她也知道了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了吗。 “我们会不会踩到什么东西啊?比如蛇啊蚯蚓之类的。”同伴怯生生地问道。 “哦这个你放心,我身上这副铠甲会在附近生成一股圣息,能够驱散一些小动物,甚至是一些低级的魔物。” “那你能不能驱散那些人面魔啊?” 赛利斯笑着摇头,“不行,若是在此处将圣息释放得过于浓郁的话,你会晕倒的!” 他用手摸索着前方,继续前行。他在下一步踩到了淤泥,幸好未在陷下去前抽开了脚。 他向后方的同伴提醒道:“虽然说是免除了踩到魔物的担忧,不过你还得小心你的脚下,草甸中都是淤泥。” 哈路嘉点头表示明白,会多加小心,同时她告诉赛利斯不必过多回头担心自己,好尽快找到魔物并斩杀。 其实赛利斯本想悄悄释放出魔力,向四处扩散,借此引诱恶魔主动前来,以致可以轻松地将其一举消灭。 以往龙骑兵就是利用这种战术来歼灭恶魔的,效率非常高。 可是现在身后有手无寸铁的同伴跟着,面临群战的话会不好应付,而且面临一边作战一边保护同伴的情况,应该是以哈路嘉的安全为优先。 不过不能全怪同伴,因为两人同身处在一片草甸之海中。如果是换做别的地方,赛利斯或许还会轻松点。 他所擅长的火魔法,要是释放出来的话,这片连绵的草原会化作火海,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伤及无辜。因此,赛利斯也只能用短枪作战了。 “喂,赛……” “怎么了?”听见同伴呼唤自己,赛利斯猛地转头。 就在那个瞬间,双耳捕捉到了从左右两边传来的「簌簌」声响; 双眼的视野内,草海上有两只突起的角尖,正快速移动着。 哈路嘉居然比自己先发觉了恶魔的潜行。 赛利斯从后腰拔出短枪,准备在下一刻迎战。 紫色的圣息随着枪的出鞘弥漫而出,起着守护效能,萦绕着两人。 “小心。” 哈路嘉点了点头,紧靠在赛利斯身后。 波动一样的魔息袭了过来,赛利斯举起枪。 “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人面魔貌似只有几头而已。”他自信地说着,心中料算着最近的一只魔物与自己的距离,看准时机一枪刺去。 割断的草尖顿时飞了出来,与此同时,草丛中溅起一片墨绿色的液体。 枪尖刺中了魔物。赛利斯并不是很喜欢盯着这类长得有点与人类面孔相似的魔物,于是没有用枪将它挑出草丛。枪头部分剧烈地抖动几下后,便再没有动静。 这匹人面魔的魔息随着生命气息一同消散空中。 他成功刺杀了第一只盘踞在四周的魔物。 其余的人面魔躲到一处,不再露出角尖。赛利斯与哈路嘉唯有继续前进。 “人面魔的气息真的与人类很难区分,我又不像菲尔萨那样具有特殊的辨认恶魔的能力「魔力感知」。”赛利斯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啊——”同伴的失声呼喊引起赛利斯的注意。 哈路嘉落于身后几米远,被几匹已经从草丛中露出半个身躯的人面恶魔包围着。 “这……这是什么怪物?” 出现在少女面前的魔物,长有一副悲怆般扭曲的人类面孔,简直就是由真正的人类魔化而来的恶魔。 这张面孔吓得哈路嘉动弹不得,忘记了逃跑。 魔物凌空一跃,扑向少女。 与少女相隔有数米远,赛利斯已经来不及赶冲过去了,于是将手中的短枪脱手掷出。在少女的上方,迅飞的短枪从面部刺入头颅,与魔物一同落地。 赛利斯以右肩铠上的尖角,冲撞开另一匹悄悄潜伏到少女身后的人面魔。 他用身躯护着哈路嘉。 短枪刺在倒在一旁的魔物的头颅上,他挪着脚步慢慢靠近,回收自己的武器。 沉闷的吼叫从四面八方传来,赛利斯紧盯着每匹魔物的一举一动,也不忘身后的同伴。 人面魔群也在等待着赛利斯疏忽的那个瞬间,齐齐扑上。 赛利斯踩着魔物的尸体,以最大的力气拔出短枪,以剩余的力气再接多一个向前的劈击。 在同一瞬间,包围着两人的魔物群开始纷纷跃起进攻,群扑的身影遮挡住了头上的阳光。 带着紫色之辉的兵器刃尖快速跃动。甚至比挥动长剑还要迅捷,让人无法辨清轨迹。几招之下,所有的人面魔纷纷带着致命的伤痕,坠入草丛。 魔息尽数消失。赛利斯还不能确定全部的魔物是否斩杀干净。 不过最起码,栖息在附近的都已经全部死在自己的枪刃之下。 “你……你好厉害……”哈路嘉惊魂未定,紧紧躲在他的身后弱弱地赞叹道。 赛利斯用警惕的视线将四周环顾一遍,确认状况。草海中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 “我在草甸中斩杀了八只人面魔。如果还未消灭干净——其余的也应该不敢再靠近这片地方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过几天向骑士公会请求帮助,将魔物剿清。” 镇民们纷纷道谢,并邀请他们俩到来弗雷姆休息一晚,翌日再赶路。 “可是……去来弗雷姆的话,要绕回圣都那边才去得到来弗雷姆啊。” “嗯,这样的话,今天这段路就白走一趟了。” 赛利斯并不打算去来弗雷姆,哈路嘉也持有同样的想法。交待完事情后他婉拒了镇民的好意,继续踏上原定的路途。 完成临时的斩杀魔物任务后,已是下午时分。尽管午阳依然猛烈,可是这时隐约听见小溪的潺潺流水声,让哈路嘉有一阵感到凉快的幻觉。再过两个小时,「魔海潮汐」将要出现,夜幕就要降临。 “赛利斯……” 哈路嘉似乎在用哀求的语气呼着同伴。 “唔?怎么了?” “我……” “你有什么不适吗,还是累了?” “咕咕——”一阵阵饥饿的信号从少女的腹中传出,恰时地为她代替了回答。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赛利斯呵呵地笑了两声,“原来赶路赶了这么久了呢,我这里有干粮……” 说着一般,他犹豫一会,马上改口道:“要不……” 他用眼神示意向不远处的一条潺潺小溪。 肚子饿的小孩,对食物最为灵敏了,哈路嘉顿时明白了,双眼变得闪亮:“你是说……要吃鱼?” 他点了点头。 “不过呀,你要用什么工具来捕鱼呢?” 赛利斯将斜亘后腰的枪矛拔出。 “不过,使用前需要认真地清洗一下呢。我怕你会嫌脏。不如……你先到小溪的下游,将它洗到你认为干净为止,而我过去上游那边准备一下,怎么样?” 哈路嘉很乐意接受他为自己着想的建议,接过他手中的短枪,顿感异常沉重,同时有种「杀猪焉用牛刀」的感觉。 枪刃上还沾染着些许墨色的污染物。 不过她肯定会将沾染过魔物之血的枪尖清洗个一百遍的。 “小心刃尖啊!”赛利斯仔细嘱咐后,走向小溪的上游。 哈路嘉几乎是以抬着的力气与姿势将那柄沉重的短枪搬到小溪旁边,同时心想,赛利斯可真是厉害呀,面对魔物的时候,居然还能将这柄重得不像样的兵器挥动得毫无阻碍一样。 不过,用这柄枪真的能当鱼叉来用吗? 哈路嘉将肮脏的枪刃插入河面,让顺流的河水任意冲刷。 枪刃的长度几乎占了整柄枪的四分之一,大约三十公分长,烙着一道道暗红色的纹络。 枪的刃尖看起来非常锋利——刚才赛利斯在于魔物对峙的时候,一击就将巨大的魔物击坠,并留下长长的伤痕,很好地证明这一点。哈路嘉不敢随便用手直接去触碰。 避免沾水,她脱下手袜,小心翼翼地用抹布将枪刃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没想到稍微一擦,残存在上面的痕迹就消去了一半。她重复了好几次,直至枪刃被擦拭得看起来像崭新的一样。 她很满意自己这次清洗工作,甚至天真地觉得自己有做家务的天赋了…… 哈路嘉呼喊赛利斯过来,满面成就感地将清洗得一干二净的短枪归还主人。 此时,赛利斯脱下了上半身的铠甲,穿着一件白色短衬衫,并满头大汗。他感激地接过短枪,满意地重新打量一下手中的「鱼叉」。 哈路嘉注意到了刻在他手臂上的暗红色烙印,图案形状虽然有点骇人,可她还是禁不住好奇心,问着:“刻在你手臂上的印记……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叫做「纹徽」的印记。”赛利斯简短地回答道,没有做过多解释,“好了,夜幕就要降临了,我该去准备准备晚餐的食材了。” 赛利斯让她到附近的树荫下稍作休息,自己到附近的河流,实行他的「叉鱼」作业。 虽然太阳还没有想要落下西山的样子,不过因为这个月已经是幽暗之月了,夜幕会提前落下。 他打算要在天色入黑前将这件任务完成。 赛利斯脱下战靴,步入河中。 在河上,他的下半身静止不动,单手持枪,弓着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河中鱼儿的动向。 忽略那双随河鱼不断追视着的目光,他整个人宛若一座立在河中的雕像。 由于光的折射,肉眼所看到的河面的鱼儿游动之景都是虚像,出手时必须要算准偏差的角度。 河鱼的身型幼小,游速极快,这又增加了瞄准的难度。然而,这一切对于有经验的捕鱼者来说,都不成问题。 准确用矛叉鱼的关键有两点—— 第一,算准由于光折射造成的偏差角度; 第二,预测鱼的游动轨迹。用矛捕鱼的经验一多,就很容易理解,变得简单了。 一条体型较为粗大的鲶鱼游过脚边,赛利斯利索地将枪刺入水中,几乎没有溅起水花,可是河内不免引发了一股微弱的水浪。 其他被水浪惊动的河鱼惊慌散开,而那条来不及躲避的鲶鱼,已经被枪尖从鱼头刺穿腹部,动弹不得。 这条河鱼非常生猛,不断跳动着想要挣脱刺着它的利器。赛利斯将他的战利品从河中撩起,扔到河边的草丛上。 他继续着自己的活儿,一刻也没有停下。 哈路嘉到附近的大树下休息,一天下来她感到有些许疲倦,一坐下就将双眼赶紧合上。 她在这个时候闭眼并不仅仅是因为劳累,更多是由于即将要到来的「黑夜与太阳一同出现在天空上」的怪异景观。 这是一段存在于魔海潮汐来临后,直到真正落日前的夹缝时间。 一想象到一轮金色的太阳,在夜空中刺眼地发耀,这幅景观宛若预示着世界末日的来临,总让人感到不是那么安心,甚至会产生没有源头的畏惧。 哈路嘉与一部分人一样,讨厌这样的夹缝时间。为了回避,不想看见,她养成一种在魔海潮汐来临一刻前进入睡眠状态的习惯。 于这个安静、无人纷扰的时刻,就在离大树的不远处、无人察觉的茂密草丛中,一双若隐若现的眼睛正紧紧监视着熟睡的少女。 他将自己身上的气息隐藏得非常巧妙,没有人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 直至天黑前,赛利斯从河中获得的战利品甚为丰富,一共收获七条肥美的河鱼,包括四条鲶鱼、两条草鱼,甚至还有一条黄鳝。 他在附近找来一堆坚硬的树枝,还特别地从其中挑选了两支比较笔直、没有分叉的,作串鱼之用。 他细心地将每条鱼清洗干净,去鳞去腮,并用树枝串上。 毕竟不是一名职业厨师,所以赛利斯不懂得如何在不破坏鱼身的条件下清除掉内脏。 所以只能在吃的时候,提醒同伴注意不要将肮脏的东西吃进肚子里。 至于火源,这个对于赛利斯来说更加容易了。不要说点燃一堆篝火,就算是将一棵大树燃成灰烬。 对于擅长火魔法的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过现在的状况,还不至于要动用火魔法来做得这么夸张罢了。 自己身上没有随身携带香料。他不像某人一样,身旁有助手会为他随身携带各种各样的物品。 不过他从某一刻起,就习惯独自一人到野外执行任务。对他来说,身在户外的必需品就只有三样——武器、水和食物。 现在可不是野营活动,他只不过是要做一顿平凡的晚餐。因此也不需要太精心去准备,做出来的食物能填饱肚子、补充活动所需的能量即可。 虽然他自己是这般想的,不过手头上的活儿可是处理得如此一丝不苟。 此时他正蹲在篝火旁,双手分别持着两串鱼,将其悬在离火苗有着一段距离的上方,开始烘烤。 其它的鱼串则架在干净的树枝堆上面,使其不碰着泥土与草。 火势不是很大,要将手上的生鱼烤熟估计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赛利斯望着火光,渐渐回想起自己初次外出任务、深入密林的时候。 那次的任务目的是要在密林中的某处,击杀一头宛如巨龙的庞大魔物。 是的,那时与现在一样,他与一个异性的同伴一起。那个人自称自己是赛利斯的助手,却经常越帮越忙,老是将事情搞砸。 不过,就在这个任务的最后关头,这个女助手却选择牺牲自己,挽回赛利斯的性命。 而她,则与那头凶猛庞大的龙形魔物一同被困在一个山窟中,直至现在生死未卜。赛利斯心里明白,她已经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从此以后,除了团内规定的集体行动,他拒绝与任何人一起执行任务。 不过他偶尔也会与菲尔萨一同解决事件,只有这个友人,深知他的过去。 赛利斯深吸了一口气,发觉自己居然在烤鱼过程中走神了。不过幸好,鱼的颜色才刚刚开始发生变化。 不久,手中的鱼串经过精心的烘烤,其外皮颜色变成了惹人垂涎三尺的金黄色。 他用树枝挑了挑鱼身,发觉鱼骨不再粘到鱼肉上——这表明,鱼串已经烤熟,成为今天野外制作的第一道菜肴,随时可以将其送入口品尝品尝了。 哈路嘉睡醒时,发现自己带着饥饿感入睡了足足两个小时。 此时天色完全入黑,潮汐已经从天空退去,时辰迈入真正的傍晚。她朦胧地揉眼,看见不远处亮着一点火光,在其上方有轻烟升腾而起,香味更是扑鼻而来。 赛利斯见哈路嘉走了过来,无需过问她是有多么肚子饿了,直接递给她一串刚烤熟、发出诱人香味的鱼串。 她哈着气,小心翼翼地将鱼肉送入口中。 “好、好好吃啊!” 哈路嘉天生最喜欢吃鱼了,特别是这些被烤得金黄灿烂的,很少能在大城镇上看到的河鱼。 “对了,小心不要把鱼内脏吃进去了!”赛利斯笑笑着,提醒道。 野生河鱼的味道鲜美,哈路嘉不消一会就把整条烤鱼送入腹中,舌头顽皮地舔着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不要急……还有很多。唉,你还真像一个小孩子呢。”不过最后半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不然又会遭受同伴的一顿白眼。 “真、真的好好吃!”哈路嘉边咀嚼边不停赞赏同伴的烤鱼手艺。 对于野外生活来说,她觉得这样的烹饪水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了。 “呵呵,其实我的烹饪水平,也就只够入口不吐的程度而已,相比菲尔萨来说,还差远了。” “什么?我哥他居然会烹饪?”哈路嘉向一旁吐出细小的鱼骨,然后不可思议地问道。 “当然了,你不知道吗,他的技术在我们骑士团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他并不是炊事兵,而且常年外出各地执行任务,不待在总部,所以很少人能尝到他的手艺。 就连我,也只在那次偶尔在魔武学院中聚到一起、共同合作的任务中,才尝到了他的手艺。” 想不到哈路嘉对魔武学院抱有更多的兴致,“魔武学院啊!那次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呢?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因为这个将三个人都联系起来的话题,赛利斯与哈路嘉渐渐熟悉起来。 对于那次自己与菲尔萨两个人一同回到母校、执行任务的事情,他的印象还是很清晰的。 那是两个人完成学业从学院离开后的第三个月。 一个夜晚,在极北之方魔武学院的上空,出现一道次元的裂缝,并从其中涌出了大量的洪水以及魔物。 学院坐落在山脉上,为了不让山下斯诺瓦城的居民受到未知魔物的侵扰,各位导师连夜展开封闭的结界,严密包围学院,不让一滴洪水一匹魔物落到山下。 从裂缝中奔涌出的水量非常惊人,足以将山下的城镇漫盖,光论洪灾的话,后果也不堪设想。 因为结界的存在,极北之方成为了一座「威尼斯」——水上学院。一片汪洋甚至还将教学楼的第一层完全淹没,到处都是水、水、还是水。 幸好学院内学生不多,并且大部分都是即将要成为魔法使或者魔剑士的优秀生。 因此与其说担心学生的安全问题,倒不如说这是一个赐予他们的很好的实习机会。 学生们白天的时候外出捕杀魔物; 夜晚则到还未被水淹没的教学建筑二楼处集体进行休息。 那时候赛利斯和菲尔萨已经完成了学业。 为了尽早解决这次奇异事件,校长决定不向外人援求,而是将这两个毕业生召回帮忙。 “听起来好像好有趣的样子耶!”哈路嘉对此非常感兴趣,也对充满冒险刺激的「水上乐园」非常向往。 “当得知四米深水下游着一条令人惊骇的「海龙」的时候,你就不会再这么想了……” 有学生在休息的教学楼附近发现了一片如扇子一样大小的翠色鳞片,从而推测出有海龙种魔物的存在。 这是非常危险的,赛利斯和菲尔萨接到校长的紧急命令,要以最短的时间将这条危险的魔物铲除。 “那天夜里,为了准备作战,为了补充体力和能量,你哥哥——菲尔萨他提议到水中捕鱼,然后烤来吃。唔,看来你和他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是吃货。” “好啦好啦,别管这个继续说……”哈路嘉将最后一串鱼吃入肚子,催促道。 不可思议的是,从次元裂缝中出现的鱼居然是能吃的。 估计那些水是来自某条江河或者某片海域的吧。 也就是那时,赛利斯第一次尝到了菲尔萨高超的烹饪手艺,吃的同样也是烤鱼。 只不过那时候,菲尔萨从他的助手那里拿到了一些香辛料。 高超的手艺加上独特的佐料,使得烤鱼非常美味,变成一道佳肴,至今让赛利斯回味无穷。 后来他才发现,原来菲尔萨早知道赛利斯的魔武技不能在水中释放,也知道他并不擅长水中作业。 所以就趁着捕鱼的时候,他自行深入水中,探测状况。所以到了第二天,大家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将海龙引出来。 “经过了一整天的作战,加上有各位强大的魔导老师的帮忙,我和菲尔萨将海龙的尸体拖了上岸。事件也就告一段落了。” “你们都好厉害啊……我也好想去看一看这样的水上乐园,可惜我不熟水性呢。唔,不管怎样,无论魔物学院有没有水上乐园,我都去定了!” 哈路嘉自信满满地承诺道。 - 从哈路嘉的身后,传来簌簌的声响,赛利斯警惕着,抓起躺在身旁的兵器。 几个奔跑着的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原来是今天那几个来自来弗雷姆的镇民。 看他们慌张不已的样子,看来并非发生了什么好事。 “骑士!终于让我们给找到你了……” 镇民顺着篝火亮光的方向,花了很大力气将两人找到。 赛利斯放下未吃干净的熟鲶鱼,严肃地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人面魔……它们……” 赛利斯惊道,“难道它们又来袭击你们了?” “不不,准确来说并不是这样……”另一个镇民解释着。 就在魔海潮汐刚退去、月亮从黑夜中出现的时候,来弗雷姆中发生了一宗惊骇的异变。 一名正在夜路上散步、看起来很正常的男性行人,毫无预料地突然朝着月亮吼叫了一声,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膨胀。 当时还在路上的几个人都亲眼目睹了他从活生生的人类变成凶恶的人面魔的过程。 最后,这个路人只留有一张人类的面孔,全身覆盖着褐色的皮毛,并从长满利牙的口中发出让人惊骇的吼叫,简直与人面魔无异。 其他人都没有来得及逃跑,这个魔化的人类就开始对周围进行袭击了。 直到现在,已经造成了好几个人伤亡。 “人类居然会变成人面魔?”赛利斯第一次听见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听起来并非虚假。 他向镇民吩咐道:“让来弗雷姆的镇民全部躲到教堂或者其它安全的地方,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他又转过头嘱咐着哈路嘉:“这次行动比较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同伴乖乖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们会看好这个小女孩的!至于来弗雷姆……就拜托你了!”其中一个人似乎受到了不轻的伤,失去力气跪下地,受旁边的人搀扶。 他说着这句话,拜托道。 “大叔,你先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 赛利斯利索地戴好头盔、穿好战甲,让一个人为他带路,用最快的跑速赶往受袭的小镇。 一刻钟后,当他抵达小镇门口的时候,遥望到小镇中最高的建筑物顶端,有一只怪异的身影,在月下晃动。它正兴奋地啃食着一些什么东西。 “就……就是它了!” 另外一个中年的镇民从路边跑出来,告知道:“骑士,附近的居民全部都疏散完了!” “好,我知道了,同时也请你们躲到其他安全的地方去,我要开始狩猎它了!” 赛利斯手熟练地挥动着短枪,枪杆在双掌中不断转动,刃影留痕,顺势将龙之魔息释放出。 众人的眼前扬起一阵紫色的旋风,这阵风过后,龙骑兵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他们抬头一看,龙骑兵那迅捷的身影早就越过了房顶,去追逐猎物。 今天并不是因为自己有所疏忽,而是人面魔早已潜伏到镇中等待捕食人类的时机。 该死,如果当初多留一个心眼,多费一些力气,到来弗雷姆这里看看,说不定还能觉察到它们的踪迹。 月下的人面魔注意到了有人跳上房顶追击过来,便停止啃食,并朝追击者扔过去,随后灵敏地转身跳下建筑。 赛利斯一个侧身动作,躲开了扔过来的物体。 面部被啃食得不堪入目的人类残尸,迎面而掠过。让赛利斯心中一紧。他身上的神圣的龙之魔息越发强烈,围绕自身。 同样从高处跃下,到达地面后,深紫的赛利斯的身影疾走在笔直的大道上,如游龙般追击前方逃跑着的四脚魔物。 大街两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多具被魔物啃食过的尸体。 必须要尽快将它斩杀,不然会造成更多人的伤亡。 目标恶魔从前方的拐角处消失。赛利斯前进到它不见踪影的地方,急刹下脚步,警惕地朝四处环望。 左方魔息突现,赛利斯双手举枪作防御姿势,抵挡住突如其来的凶猛咬袭。 可让龙骑兵猝不及防的是,身后再次传来的剧烈鼓动着的魔息—— 另外一只人面魔,用双爪钳着他的双肩,锋利的牙齿朝他的面部咬去。赛利斯的头盔被啃咬得咯咯作响。 挣扎中的赛利斯,喊出一句咒语。 “魔力、释放——” 臂上的纹徽应主人的意愿变得亮红,透过深紫色的臂铠映出一个龙首的印记。 一刹那间,从龙骑兵的身上燃起爆发般的炎之魔力,将缠身的两只魔物瞬间吞噬,片刻间将它们烧成再也无法动弹的、倒在地上的焦黑尸体。 在龙骑兵正面对着的原来的大街道路上,发现又有三只人面魔,边发出沉闷的低吼,边爬行逼近。 不过,另外一件事让他感到诧异——先前躺在地面上的尸体,似乎少了几具? 这些人面魔……又从何而来? 赛利斯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在魔物集体攻过来之前,提枪上阵。 他躲过迎面扑来的爪击,侧身,提起枪刃准确割断魔物的喉咙。此时的他又觉察到身旁扬起一阵风。 一脚踢开面前的魔物,以此借力跳开,他巧妙避开了另外一只人面恶魔的冲撞。 脚尖落地后,他立即转身施予后方魔物一个突刺,而魔物也转身举起手腕做出一副抵挡的姿势。 可是带有强大破魔力的锋利枪刃最终穿过手腕,直刺魔物的心脏,夺取其生命。 身后又有魔息袭来。龙骑兵横举枪矛,转身一个横扫,猛劲挥动枪刃,将离自身几近一米之差的魔物拦腰斩断。 被月光映照着的大街,染尽一片片人面魔那赤褐色的血。 赛利斯眼前一黑,身体被不明的重量压倒。在他疏忽的一瞬间,从上方的房顶空袭下一只人面魔。 从头盔的缝隙中,看见这只恶魔那副如人类般的面庞,已被啃咬得破碎不堪。 赛利斯忽然惊觉,这只恶魔,正是刚才被人面魔啃食着的人类的尸体! 也就是说,被人面魔啃咬过的人都会…… 糟糕!赛利斯心中暗自喊道,有一个人,目前的处境比他更为危险! - “叔叔,你受伤得好像很重呢……” 城镇外的草丛中,哈路嘉抱着双膝,坐到草地上等待赛利斯归来。偶然的一个瞬间,她瞥见一个正身处自己旁边,保护着她的中年镇民,弓着腰,露出一副好像极其痛苦的样子,便关心地问道。 “没事……我的肩膀被刚被人面魔咬伤了而已。” “没有止血吗?” “已经止住了。可是我现在有点肚子饿……” 说完,他嚯地站起来,变得好像没事一样,招来另外一位几米远的同伴。 当同伴正不耐烦问着有什么事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张开嘴,朝同伴的脸上咬去。 “啊!”目睹这一惊变,哈路嘉失声地叫出来。 这个受伤的中年人突然对着月亮低吼,皮肤渐渐变黑硬化,在转眼间,完全魔化成人面恶魔。 - 如果那个正在保护者哈路嘉的受伤的镇民,是被人面魔咬伤的话……那么哈路嘉……她现在有危险了! 必须得尽快救哈路嘉!可是,他又不能就这样撒下这群在小镇中作恶的魔物。 据自己观测,居民似乎已经全部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去了。 于是,赛利斯迫不得已作出了一个残酷的决定。 人面魔会啃咬人类,并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同类。因此,留着这个城镇不管的话很危险。 别地的骑士公会又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过来进行处理。 要抓紧时间,一举将存在于小镇中的魔物尽数剿灭。 然后再回去营救哈路嘉。 「哐当」一声,龙骑兵为了更好地实施刚才决定的策略,将兵器扔下。而就在这一刹那,附近的几只人面魔伺机扑上。 龙骑兵不紧不慢地吟唱咒语。 “炎龙的纹徽啊——请回应我的呼唤。” 臂上的龙首印记再次亮起,直至从暗红色转为纯白。龙骑兵不断向外释放炎之魔息,转化作耀眼的大红色之光辉。 周围的景色被一片火光包围。 …… 此后,再也没有人知道小镇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从远处遥望过去,在来弗雷姆的中央,迅速升起一条数十米高的全身被高热赤炎缠绕着的巨龙。 且在巨龙身躯的下方,燃起的火海以最快的速度蔓延开。 熊熊的烈焰将整个城镇吞噬,不留一个活口——如果说小镇里面还有过活着的生物。要么是人面恶魔,要么就是即将要魔化成人面恶魔的人类了。 随着炎龙之吼,燃烧的火光照亮半个夜空,要将范围内的一切事物蹂躏至灰烬。 炎龙扬起火焰的双翼,双目怒视着火海,以及其中发出悲鸣的恶魔的被烧灼的丝丝残影,丝毫不怜悯。 火光渐渐从夜空中黯淡。从小镇里,余下的浓烟中间,赛利斯气喘着。 消耗了过半魔力的他,竭尽全力跑出小镇那个被火焰毁得只剩半边的门口,往原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拜托!哈路嘉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曾将她托付给自己的菲尔萨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就连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步伐跨过原来的草原,回到自己与哈路嘉遇到镇民的那个地方。 少女已经晕倒在地。在她的身旁,倒下几只早已气绝的人面恶魔。它们的喉咙被利器准确地割断,一刀断气。 幸运的是少女并无大碍,身上并没有人面恶魔造成的任何的伤口。赛利斯安心了下来。 他呼喊着哈路嘉,希望能将她唤醒。 赛利斯将她抱到河边,往她的口里灌入清水。几声咳嗽过后,虚弱的少女终于睁开了双眼。 “赛利斯……” 哈路嘉一醒来,带着哭腔呼喊着同伴的名字,将其紧紧抱住。 - (公国篇?下) 与此处于同一时间,处于同一纬度的海面上的凯雷瑟?歌罗利亚将军,正惬意享受着航海的旅程。 幻觉中的时之纹徽,暗示他要到海的另一边寻找残缺的纹徽部分。 经过仔细思虑,凯雷瑟规划好了旅途路线。 几天前,他登上了定期的魔动邮轮,从范伦铁诺的西港口海岸出发,目标是跨越海洋,抵达大陆的北部,前往极北雪城斯诺瓦。 轮船冒着可能会遇到剧烈暴风雨的风险,带着紧急的运输任务,前往目的地。 天上的星辰明亮,罗列在夜幕上,如宏大的棋阵一般布置,每颗「棋子」清晰可见。 除了纯粹地去观赏星景,懂得天文理论的船长还可以将其作为夜晚引航的标志,甚至还要比指南针可靠得多。 宽敞的甲板上有很多人。 水手们一直板着脸在加班,似乎因为手头上辛苦的搬运工作,心情并不是很好。 与此相对地,乘客们在甲板上休闲地观赏星景,以及享受迎面的咸味海风。 凯雷瑟的着装与他们截然不同,不仅如此,正规骑士装束的乘客就目前看来非常稀少。 乘客大多都是来自圣都当地的冒险者。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是因紧急事务而赶上邮轮的贵族。 不过这些高贵的人们不屑于与冒险者们相处在一起,而是共同聚集到一张桌子上,饮着自带的昂贵红酒,聊着文雅的话题。 所以凯雷瑟现在看到的是一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现象。 「嘭」一声巨响。凯雷瑟被吓了一跳,转身后看,原来是那群水手们,将一起搬运着的手中的重物砰然放置到甲板上,集体坐下歇息。 那是一座用上等大理石精心雕刻而成的艺术作品,主题的表现大概是一名驰骋沙场的骑士,而他的坐骑则是罕见的圣翼龙种坐骑。 凯雷瑟从下往上打量。 圣翼龙的全身都没有明显覆盖着的龙鳞,非常奇特,不同于史书上记载的任何一种龙种; 单足立地,支撑起整个龙身以及其上的人; 扬开那双剑一般锋利的翼爪,显冲刺之势; 精悍的龙首仰视着前方,似乎正朝空鸣叫。骑在龙背上的是一名骑士,面戴着只罩住双眼的独特面具,左手举着剑。 凯雷瑟发现,英骑雕像的骑座上的人,样貌甚为熟悉。 虽然说只在逆时之塔上见过一面,到现在也过了几个月,印象早就模糊。可是,今天看见这座雕像后,就将那个人的样貌完全记起来了。 太奇怪了,那个人居然会被人们刻成雕像来做纪念? “打扰一下,这座雕像刻着的人物是?”凯雷瑟满怀好奇地向其中一个坐在甲板上歇息水手问道。 “呼呼,看名字吧,呼,底座旁有写着,呼呼。”水手边喘息边回答。 凯雷瑟蹲下观察。雕像的底座是一个四棱台,四边的其中一面果然有其上人物的全名,以及世人赠予他的尊称。 “艾尔方斯?丹利泰尔,范伦铁诺的先驱者……” 这串字母用金字慎重地镌刻,估计这座英雄的雕像,价值连城。 原来是艾尔方斯……那么,这座雕像的存在价值就说得通了。 不过最让凯雷瑟惊讶的可不是这些。 而是这座艾尔方斯的雕像与那次遇到的恶魔少年,长得实在是太像了!雕像的英雄是用左手举着佩剑,而那次看见的少年,也同是如此。 “真的是艾尔方斯?就是那个开国的……”凯雷瑟仍然不可置信地追问着。 “对对,就是那个人。”水手漠不关心地回答,与凯雷瑟不同,似乎他不大仰慕雕像上的英雄。 如果这真的是艾尔方斯卿的尊容……那么他和那次在逆时之塔上遇见的散发着恶魔之息的少年,无论哪个方面,都实在是太像了。 石像简直就是完全按照着他的外貌特征,雕刻出来一样! “太像了……”除了这句,凯雷瑟实在没有再多的感叹了。 “或许你还能在「亡灵海域」中看见的亡魂!”水手开玩笑道,直至被其他同行瞪了一眼,马上意识在自己的错误,于是连忙向客人道歉:“不好意思,我不该向你提起那些不好兆头的东西……” 「亡灵海域」正是水手间相传着的海上幽灵传说之一,说是存在于西海尽头的那篇阴暗的海域中,有一座孤岛,孤岛中埋藏着珍贵的宝藏。 虽说水手以及其他船员都对宝藏很感兴趣,每天晚上也同样做着发现宝藏的梦。 不过乘客们可不是这么想,他们只是想要一次愉快安全的海上航行而已。 宝藏什么的,都不比生命重要。 凯雷瑟没有回应水手的道歉,甚至可以说是忽视了其存在,他想着刚才的事情自顾自地离开,害得那个水手以为客人正在生气。 此时美丽的星空被蒙蔽了起来,从海面上漫起一片浓雾。 沉思中的凯雷瑟发觉脚下的木地板开始颤抖,迎面扑来了一股狂躁的风势。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魔动邮轮在海中航行的第四夜,遭遇到暴风雨。 风助浪势,煞是吓人。 船员焦躁不安地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将甲板上的物件都安顿好,包括那座沉重的雕像。 先前一刻还在歇息的水手们,马上动起身子,卖力地干活。这让人怀疑,他们都将惊恐的神色,借工作做掩饰,隐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凯雷瑟还听见最大的船舱内,正举行着晚宴的乘客们开始骚动。 突然而至的风雨让他们感到不大安宁。 “不是早说过了么,搭上这班船的话会有遭遇暴风雨的风险,那些乘客还在那瞎骚动个什么!” 其中一个工作得不耐烦的水手小声抱怨着。 为了不让风雨打湿衣服,凯雷瑟回到聚集人群的客舱中。 他恰巧遇见邮轮的船长现身客舱。他大约是年纪半百的样子,宽大威严的船长帽显示出这个中年人在船上的地位。 船长亲自出面安抚乘客,用镇静老成的声音说着,他们这艘邮轮正是特意为了在暴风雨中安全航行而设计的。 比现在更大的暴风雨也不知遭遇过多少次了,乘客们无需担心,并且很快就会摆脱风暴。 大部分乘客们都觉得他所说的话听起来挺真的,也就相信了船长的话,纷纷安静下来。 不过凯雷瑟好像不大相信。先前回到客舱的时候,偶尔听见几个船员在小声抱怨—— 说船虽然是非常稳固,可是这次运载的货物好像超载了不少。 本身那些准备运往北部的药物,并没有占多大的载重。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堆乘客们的货物,诸如那座艾尔方斯的雕像之类的多余的重物。 这些货导致轮船吃水很深,并且一直在水中剧烈地摇摆颠簸。 凯雷瑟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正是那些占着过多载重却又毫无实际作用的货物,才会让这次的航行变得更加危险的吧。 刚才遇见的那个对艾尔方斯并不感兴趣的水手,估计其实并不是因为不崇拜仰慕这位古英雄。 而仅仅是对那座作为累赘货物的雕像产生了厌恶罢了。 他默默地靠在窗口旁,观望着窗外的风雨狂势。 为了安全起见,船员让船只在海的中央停泊,并放下了锚。 现在就算有再多的担心也没多大作用。 无论是担忧、抱怨还是祈祷都不会让风雨立马停止。 反而会为自己的心里带来更大的负担。 于是他打算回到自己的舱房稍作休息。 临离开前,他告诉水手,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请尽管来敲门。水手感激不尽,热情地答应后挥手送他离开。 回到房,凯雷瑟躺在床上,在摇摆中合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也同时发现,邮轮已经远离了暴风雨地带。 凯雷瑟还听见偶尔从舱房外面走过的船员们欢呼起来。 风雨过后的空气特别清新,于是睡醒的凯雷瑟准备到船头的甲板上透气。 海面回归平静,夜空再现,只是星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时间距离天空变得白天般光亮的时刻尚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纯粹的夜空特别美丽,估计是历经暴风雨过后的原因吧。 在范伦铁诺有一句古语——「风雨过后的彩虹无比绚丽」。现在看来,凯雷瑟将军也要根据自身经历,即兴地创作一句与其相似的现代谚语了——“暴风雨过后的夜空,无比纯粹美丽。” 未知的危险悄悄接近。 当他正如其他乘客一样享受着海风的时候,也如其他乘客一样感到一阵剧烈的震动。 船身似乎被硬物撞击了一下。凯雷瑟像前方的海域望去,发现并没有什么冰山之类的物体阻碍着邮轮前进航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间视线变得倾斜,脚下又传来第二次、而且比上一次更为剧烈的震荡,凯雷瑟在摔倒前紧紧抓住了栏杆。几个动作并没有他那样敏捷的乘客,却因此掉落水中。 同时,有几个人开始失声尖叫。 既没有海浪,也没有阻碍物,这震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思索着的时候,凯雷瑟隐约听见从栏杆外的海中传来怪异的叫声。 魔息将邮轮紧密包围。 还没来得及发现,另外一个惨叫的乘客就被一条触手拖走,拽入水中。不久,海面上浮起了片红。 凯雷瑟拔出圣剑,准备迎击。 潜伏已久的大量的鱼蛙类魔物从海中跳起,沿着船身外围爬进甲板。 长有发达四肢的变异魔物「海魔」,居然趁着这个时候袭击邮轮了! “这里是在船上,可不能释放出破坏力极大的纹徽之力……所以只能一只一只去清除了!” 凯雷瑟将军将雷之圣息尽数释放并加持上自身,冲入聚集的海魔群中。在斩杀魔物的同时,也竭力保护着船体,尽量不让其受到损害。 他专心应付着盘踞在船头上的海魔,心想,其他地方应该有其余的冒险者在,不必担心。 他将不断逼近客舱的海魔逐个挑飞,死守着人群最密集的客舱。 应付魔物的将军轻松自如,没过多久,就将眼前所能看见的魔物斩杀清光。敌人剿灭后,他松了一口气。 忽然间,脚下一滑,还不及站稳的凯雷瑟摔在栏杆上。甲板呈大角度倾斜,整个船头像是翘了起来一样。 凯雷瑟暗叫不妙,按照这样的态势推测。 难道船尾已经毁坏进水、并沉入水中了? 客舱内传来一阵阵惨叫。 由船尾传来的一阵巨大的轰隆声,证实了凯雷瑟的猜测。 他踏出第一步,想要赶回客舱拯救乘客。可是,从脚下爆破而产生的冲击波,将没有来得及反应的他甩出船外,坠入海中。 冒险者被大量的海魔杀死,船尾的部分没有保住,在海魔的疯狂进攻下彻底毁坏。 充满乘客的客舱早已成为了海魔觅食猎物的场所。 海中挣扎着的凯雷瑟,目睹着爬满海魔的邮轮发生剧烈爆炸的瞬间,在漆黑的浓烟中化作残骸碎片沉入海里。 在此前,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乘客跳海逃生,估计他们早已经被海魔杀死了吧。除了凯雷瑟外,似乎再也没有一个活人从袭击中幸存下来。 不会游泳的凯雷瑟在海中极力挣扎着。 没过多久,已经精疲力尽,四肢抽筋了,逐渐失去意识。 -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估计,自己早已来到地狱了吧。 不对,凯雷瑟觉得自己应该会升到天堂才对…… 意识模糊的凯雷瑟充斥上述般荒谬的想法。 直至阵阵海浪冲击沙粒的声响回荡耳边,海水的味道刺激着鼻子与喉咙。 他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正俯身搁浅在沙滩上,双手紧紧抱住发亮的圣剑贝尔加雷德。 凯雷瑟在海中昏厥过去后,由于受到了圣剑的保护,在海中侥幸捡回一条命,并随着海浪一同漂到一座孤岛的沙滩上。 天空一片漆黑昏暗,不见太阳也不见月亮。 自己身处的这座孤岛上弥漫着浅薄的白雾,有些骇人。 凯雷瑟想着,或许自己要实行一些措施,好让路过的船只发现这里有活人在求救。 他也就只能这样慢慢等待救援了。 凯雷瑟将整个孤岛逛了一圈,发觉这里很小,他估量着,几乎与先前乘坐过的邮轮面积的两倍不差多少。 他徘徊了半天,发觉头顶的天空依旧是一片黑暗。 第582章 一个恐惧的念头从心中冒起。 “我……是不是很「幸运」地被海浪抛到亡灵海域中的一座孤岛上?” 这简直是倒霉透了,比以往任何一次旅行都要倒霉。 凯雷瑟对亡灵海域中的宝藏并不感兴趣,可是命运却偏偏挑选上了他,利用海浪将他甩到这里。 而千千万万个热衷于探寻宝藏的冒险者以及水手则在海上探索了一辈子都没能有所发现。 孤岛上生长的植物甚为怪异。不管事什么类型的植物,无论是根、茎、叶还是成花,都呈现出一种灰黑的色彩,并散发着浓郁的魔息。这就是孤岛上唯一一类活物了。 当然,这是如果不把隐约在孤岛的每个角落中飘游着、身体半透明的各类亡灵算上的情况下…… 不过似乎是因为凯雷瑟身旁有带着神圣之息的贝尔加雷德加护着,这些亡魂并不敢靠近。 “我……难道我来到了亡灵海域中的亡灵孤岛?” 这不是亡灵吧,应该是一些半透明的魔物而已……凯雷瑟这样判断着。 虽然「亡灵」不敢靠近凯雷瑟,不过面前的景色还是让他感到畏惧。 岛上除了这些魔化的植物以及亡魂,就是怪异嶙峋的石堆。 凯雷瑟回忆着圣石预言中的第二句话语,对比现在的情景。 “西海的尽头是永岚之夜;水平线下的遗迹,传承宝藏。获得印记之力的石之巨人,鼓动波涛。” 仔细琢磨后,凯雷瑟才猛然发现,原来这次来到亡灵海域,居然是探寻纹徽的良机。 至于预言中所提到的宝藏,估计就是纹徽「艾利维尔」的第三个残缺部分了吧。 预言上面还提到了「获得了印记之力的石之巨人」,这座岛上的一个石巨人魔物获得了纹徽的力量。 也就是说,凯雷瑟只需要打倒这只魔物,就能够回收纹徽。 目前他已经得到两个纹徽残缺的部分,合起来正好是半个「艾利维尔」。 第一个部分是圣剑本身就携带着的; 第二个是凯雷瑟在逆时之塔中,将寄宿者魔物斩杀后取得。 凯雷瑟恢复精神,小心翼翼地行动,在附近探寻着预言中所谓的石巨人魔物,准备作战。 同时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注意脚下,因为地面上,时常会莫名出现一个或者数个漆黑的坑洞。 这些猝不及防的陷阱,会将不小心掉落里面的魔物吞噬。 凯雷瑟不曾看见过有活着的魔物从坑中爬出来。 前方是一座占地面积比正常的还要小的森林,里面的树干和树叶都是漆黑一片。 所以尽管小型,可还是无法看见在中间到底有什么,不过一股强烈的魔息从里面喷发出来。 凯雷瑟心想,在这座小型树林里面肯定有些什么诡异的东西。 或许就是那个所谓的石巨人魔物? 不,不对,石巨人的体型应该不会这么小吧? 他鼓起勇气迈入第一步。 没走多远,前方的路从一片漆黑直至豁然开朗。是一片湖泊。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湖水也是漆黑的,而且黑得几乎不见湖底。 凯雷瑟猜测着这应该算是岛屿的中央吧? 湖泊的中央有一块腹地,距离来访的人大约有五米远。 腹地上放置着一块奇异圆润的大石头,并且……它像是活物一样有规律地鼓动着。 “也许冒险者们梦寐以求的宝藏,就是眼前这块与宝藏毫无关系的巨石了。咦……” 魔息浓郁。眼前的怪异石头,居然散发出与魔物如出一辙的气息。 原来它就是从森林中涌出的魔息源头。 如果攻击这块巨石,或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凯雷瑟决定赌上一把。 他以魔力凝聚着雷之圣息,准备用神圣的雷击,将眼前的怪异巨石击毁。 受到雷之神将凯雷瑟的呼唤,夜空中群雷疾闪。轰鸣破空不断。可是与此同时,漆黑的湖泊像是感应到了魔力流动而起反应,活跃起来。 湖泊中的水像是粘液一样,互相胶着卷起,化作一张柔软的防护罩,保护着湖中腹地。 雷光尽数凝聚到将军的身上,与他的魔脉产生共鸣。 从圣剑的剑刃中放出了耀眼的雷电,随后化作雷之巨龙,咬击湖中的粘液防护罩。 周围四散的雷光也编织成一张猎魔之网包围着目标。 群雷的猛击原来是所有魔物的克星。 可是在这张由漆黑液体结成的防护罩前,便显得无所作为了。 凯雷瑟竭力释放魔力,灌注到魔武技上,力图将魔物的护罩刺穿。 守护着奇怪巨石的液体并不是水,而是不明的绝缘液体。对于这一点,凯雷瑟直到前一秒发现雷击并没有通过液体导到全湖中这个现象才恍然大悟。 雷之光芒直至消失前的一刻也没有触到腹地的一分一毫,过度消耗魔力的凯雷瑟将魔力收回,气喘地半跪歇息。 雷之圣息暂时褪去,湖中的漆黑液体也恢复原状,湖泊表面恢复平静,腹地上的巨石一如既往地鼓动着。 真是怪异之极了……湖中液体状的东西应该也算是一种魔物吧。 可是它只守护着腹地,即使是受到了如刚才那样猛烈的群雷袭击,也不主动反击来人。 而且它的对魔守护能力非常强大,甚至还要比高级魔法使施展出来的魔法防御罩还要坚固。 凯雷瑟停下来歇息,不再鲁莽去攻击,因为这样只会白白消耗掉魔力。于是他坐到地面上,静下心来好好去考量对策。 从刚才看见腹地中那块奇异巨石的那一刻起,凯雷瑟就觉得它很像一样东西,可是到底像什么,他又无法说出来。 圆润……活着……鼓动……鼓动……跳动着…… 外边有「护卫」严密保护,这一点也许说明,这块石头很脆弱……这块巨石拥有生命,而且很脆弱…… 地面动荡起来,毫无预料,陷入沉思的凯雷瑟,心脏骤停了一下,吓了一跳。 “吓死我……”凯雷瑟用手掌去抚平因惊讶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一阵阵鼓动从胸膛传到手掌。 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脑子忽然清醒; 又或者是刚才一个随意的动作激发了他的灵光。 此时他似乎有了惊人的发现。 “难道说……那块诡异的会跳动的巨石,就是岛屿的「心脏」?由此推论……这座岛的本身,就是预言中「石之巨人」的身体?” 在他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同时,地面再次传来动荡,这次震级似乎很高的地震,让凯雷瑟没法站稳。他用力将巨剑刺入地面,并以此作依靠,不让自己滑倒。 地面变得倾斜,直至岛屿的平面,直立了起来! 由于地面突然变得垂直,巨剑从裂缝中滑落,凯雷瑟与其一同掉落海中。 此时圣剑再次发亮,他受到了圣剑的保护,漂浮到远处的海面上。吐了几口难咽的海水,他发现了惊人的奇观。 孤岛已经不是孤岛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一座活动着的石巨人。岛屿上的巨石,与岛屿本身堆砌组合成人的模样。 咆哮划破天空,甚至还下起了暴雨,波涛开始汹涌,其势头就像先前乘船时所经历的暴风雨无异。 虽说凯雷瑟是一名作战经验丰富的将军,可还是第一次目睹到如此庞大的魔物,体型甚至比传说中的巨龙还要庞大。 这么大一只魔物,凯雷瑟到底要如何对付呢? 身后一个海浪盖到他的身上,让他眼前一黑。身体随剧烈摇摆的波浪漂至更远处,在圣剑的保护下他并无大恙。 从更远处看,从海面露出上半身的石之巨人狂暴地挥动双臂,咆哮着,仿佛在呼风唤雨,蹂躏大海。 与它正面作战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是派一整支军队来作战也不可能获胜。 凯雷瑟思考着,如何去攻击他的弱点。 根据先前的经历,毫无疑问,巨人的弱点正是那颗心脏。可是,在其周围却有强大的魔法守护罩将其很好地守护着,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其破坏呢? 凯雷瑟想到了一点。根据魔导学中「防御效能平衡」的原理,当一样魔法物质的魔法防御能力极其高的时候,其物理防御能力必定会极其脆弱。 也就是说,如果凯雷瑟能够靠近巨人的心脏部位,用巨剑实在地将魔法防护罩斩开就可以了。 可是这点很难办到。巨人的身躯非常庞大,很难近身; 二来,即使能够成功近身,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攀爬到巨人「胸膛」的部位。 从远处已经可以看得到目标的部位了。 巨人胸膛中那片漆黑的地方,正是刚才凯雷瑟所待过的密林。虽然视线的方向和所处位置变了,可他还是能分辨得出。 “将我投出去。” 恍惚中,凯雷瑟听到有个声音,为了胜利而急切地请求着他。此时,原来世圣剑贝尔加雷德回应着将军想要胜利的意志,它正熠熠闪亮,焕发魔力的白银光辉。 “你……要我怎么把你投出去?” 凯雷瑟心想,就算自己有再大的力气,也不可能将一柄巨剑投出去,并且还要准确命中目标。 圣剑上的纹徽发出亮光,也一同回应着主人:“驱动意念,将圣剑的形态改变成你之所需!” 凯雷瑟仔细揣测着,尝试理解圣物的意思。 他问自己,为了能够一击将巨人的心脏摧毁,此时自己需要些什么兵器? 远距离发射型兵器,威力强大,一击必杀。 凯雷瑟明白了,“我……需要一柄弓,以及一支箭!” 随着将军燃起的意念,手中的巨剑化作虚体融入光中。 受到了神圣兵器带来的海神之加护,凯雷瑟站立在海面上,凝视远方肆虐着的石巨人。 将军左手握着一柄巨大弯曲的苍蓝之弓,右手持着一米长、由雷之光子聚成的虚体箭矢。 神圣兵器的第二形态——海王神弓形态,吸收周围的神圣元素凝聚实体,现身于银翼将军凯雷瑟的手中。 站在海面上,将军摆好拉弓的架势,持弓之臂如弓弦一样紧绷。他调整着射击的倾斜度,并以一个独特的姿势举着神弓。他的双眼如鹰般锐利,瞄准那个远在百米之外的目标。 而架在弓上的箭矢则如猛禽一般蓄势待发。 “咻!”一声爆裂之响划破苍穹,充满炽热魔力和杀气的箭矢往目标的方向射去。 雷光之箭穿过空气、穿过狂风、穿过雨幕、穿过垂直的密林、甚至穿过粘稠的液体防护罩,越过了重重障碍,准确命中魔物的「心脏」。 象征着石巨人的生命之源的石头,像是被针刺破的皮球一样应声爆裂。 它被强大的光之箭摧毁。魔物的魔力供给瞬间截断。巨人的动作在一瞬间停止下来。 轰隆倒塌的巨响从远方传到凯雷瑟的耳中。 从远处看,在巨人的身体表面上,一块块石头失去了粘合力的作用而剥落下来。 组成身体的巨石接连不断地分开、崩塌。 没过多久,巨人化作千万块碎石,失去原有的声势,沉默一般沉入海中。 多亏了圣剑第二层力量的觉醒,化作威力强大的神弓,才将这只庞然魔物一举击杀。 “咦……”取得完全胜利、将魔舞毁成不复存在的碎片的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此时凯雷瑟大喊糟糕!整座岛屿都消失了,自己该怎么去找纹徽的下落呢? 该不会是要自己亲自潜入海底,把岛屿上的石头一块一块重新找着,花费漫长的时间去把刻在岛屿的碎片的某个角落的残缺纹徽印记找到并回收吧? 这可是一件比与刚才的巨大魔物作战还要艰辛困难百倍的活儿啊! 不过随后,事实证明,其实是他多虑了。正在巨人倒下的那片海平面上方,亮起一个蓝色的光点。 凯雷瑟凭借着神圣兵器带来的海神之加护,赶紧踏着海面跑到那个亮点的源头处。 他仔细一看,亮点正是纹徽「艾利维尔」的第三个残缺部分。 那蓝色的亮光,像是被吸收一样,一点点光子而消尽,随之完全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在凯雷瑟已经恢复成巨剑形态的兵器之上,新出现的四分之一个古纹徽,与旧的那部分拼接在一起。 第三个部分,也算作是回收成功了。 这就是这次艰难无比的海上旅途中最大的收获。 后来,凯雷瑟借着圣剑的力量、漂浮在海中时,恰巧被路过的船只发现,并再次加入了目标指向大陆北部的旅途。 当他费尽剩余力气登上轮船、踏上甲板后的下一刻,便昏倒过去。 此次的航行没有再遭遇过暴风雨,甚至是连下雨的天气都没有遇到,真可谓是一帆风顺。 然而凯雷瑟心有余悸。 当踏上陆地的第一步时、心里重新获得踏实的感觉的时候,凯雷瑟暗自发誓。除非是特殊情况,否则他再也不会去乘船旅行了。 从此以后,凯雷瑟不再将自己的圣剑称作「圣剑」。 因为它不仅仅是一柄巨剑,更是一柄万能的神圣兵器。 它能根据战况变化成两种不同的形态——巨剑与弓,或许在今后的旅行中,它还能化作其他的形态。凯雷瑟决定将其这件神圣的武器,尊称作「圣武」。 对于凯雷瑟来说,寻找残缺的时之纹徽的旅途,只剩下最后一段了。 - 附:菲尔萨的旅途日记-第十一页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幽暗之月零五日…… 和那个纠缠不清的王国宿敌的作战中战败……自从被冒险者们救回来,醒来后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少天了? 那天,魔脉开始呈现亚正常状态,估计是后遗症吧,现在想不相信因果都不行了。 要是魔君没有离开,我想我已经没命活着回来了。 大概猜到他到底是谁了……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没做,可恶…… (翻页) 在遇见敌人前,特地前往烈鹰宫殿遗址,寻找「梦中记忆」的线索。 自亲身体验到他的个人经历后,真是越来越崇拜艾尔方斯卿了。 特别是亲身经历过他的南征之战过后…… 我的纹徽,能够变得和他的一样强吗…… 与雪莉分开……现在她到底在哪里呢……想见她…… - 深夜,菲尔萨艰难地举起左手,从桌上拿起一条幼细的白面包,慢慢往嘴里送。由于肚子饿得慌过头,喉咙被面包屑呛着,他猛烈地咳嗽了几下。 自从与梵的死斗中落败——虽说准确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可是菲尔萨伤得更重—— 之后,他被一队偶尔经过的冒险者们救回。他们接受冒险者公会的命令,前往遗迹寻找魔君佛雷德以及其身边的魔将。 结果是他们并未搜索到敌人的踪影。可随后他们发现了其他的不妥之处,便决定继续深入探索,最后在密道迷宫的最里端发现了与敌人一直搏斗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菲尔萨。 自知敌不过前来增援的众多冒险者的梵,用火魔法将迷宫中并不稳固的密道击毁,自己趁乱从遗迹中逃亡。 等到冒险者搀扶菲尔萨走出崩塌的密道后,梵的踪影早已消失。 冒险者们好心将菲尔萨送到附近的一个叫做「狄普」的小镇中。 而身为重伤者的他自从遗迹被救回来后便与同伴雪莉失去了联系,并昏睡了好几天。 直到现在,他的伤势才刚刚开始好转。 “下次……一定要将敌人打败!”菲尔萨暗自发誓着。 - 梵?提泰伦迈着一瘸一瘸的脚步,重伤逃亡到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上。 与艾尔方斯之转生者的一战,几乎让自己的魔力耗尽,却最终仍未能将他杀死。 反而被一群突然现身的冒险者们碍事。 以现在身上的伤势,自己必须要好好休息一阵,才能继续追杀仇人了。 他暗自立下毒誓,下一次碰面,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艾尔方斯杀死,即使是要同归于尽。 疲累的梵靠在一棵树下,静下心,内调魔息,闭目养神。 模糊中,王国时期的记忆又再次涌起。 第583章 (艾尔方斯篇)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三二年…… 范伦铁诺第一任国王——路卡里斯一世,与世长辞。 噩耗风吹般传遍整个王国。举国同殇。 普莉西亚当从臣下口中听见父王逝世的消息时,在艾尔方斯的怀中哭得不成样子。 就算有再坚强的外表,内心也不敌由失去亲人产生的伤痛。更何况除去一切后的她,也只是一名少女而已。 她回到王宫,暂时与恋人分开一段时间。 君主的逝世对范伦铁诺王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甚至说那是前所未有的动荡也不为过。 先前,由国王直接任命并指挥的王国正规军,本来一直与范雷克索的皇骑不分彼此合作着,共同守卫国家领土。 鉴于范雷克索与王的关系,王军与皇骑的地位一直以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是,国王的逝世,促使两者分裂二方。自以为掌握有王国最多兵力的王军,自主子不在后开始蠢蠢欲动。 范雷克索从此开始有所行动。 他下令召集皇骑以及王军中的重要人物,让他们共同聚众到皇殿上,商议王国军事权力的分配。 王军司令赛迪拉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皇骑所提出的种种建议,以他一向倔强嚣张的态度,商谈的过程铁定充满不比战场弱的硝烟味。 对此,多谋的范雷克索早有准备。 这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过的深夜。没有盛餐酒席,没有歌舞伎演。有的仅是来人众一张张严肃的脸。 皇殿中央空出一大块红毯铺就的空地,面积估计有三十平方米。 围着这片空地的十二个座位上都坐上一位重要人物。 一边是代替着王暂时管理王国的范雷克索、皇骑副团长以及两个皇骑支队长; 一边是不服范雷克索、一副嚣张模样的王军司令赛迪拉,以及另外一些诸如参谋长之类的王军要职人物; 一边则是曾与王共商过国事的四个臣下。 殿中的形式就如三方商议,为了王国未来的三方商讨。 范雷克索看了看左方。四位臣下正小声议论着。他心想,卑微的臣下不足以成为今天的阻碍。 他又看了看右边。年过五十、一向因以强硬手段处理一切事情而着名的王军司令赛迪拉。 与骑士不同,他穿着一身漆黑庄严的正规军服,进入皇殿后也不摘帽子,满面白胡,沧桑却气势逼人。 他一直不将范雷克索放在眼中。如果今天商议不和,第一个动手打起来的恐怕会是他。 至于其他的王军手下,对于皇骑来说,不足以成为今天的棘手难题。 今天的对手只有一个,王军司令赛迪拉。 范雷克索命令手下将皇殿大门关上,隔绝外部的一切。殿内一片辉煌。 “范雷克索,我先要问你一件事。” 会议还没开始,赛迪拉就已经发言了。对于今天的会议,不知道是因人还是因其他事情的关系,在场的一切都让他非常不悦。 “请说。”面对不大和悦的客人,范雷克索礼貌顺从。 “四天前的骚动,你不会不知道吧?” “在下略有所闻。” 面对王军的元老,面对这个人的咄咄逼人的语言以及语气,范雷克索却越发地礼貌,并带着让赛迪拉非常不爽的微笑。 “有个家伙,自称是隶属皇骑的成员,扬言要独自挑战我,要取我心脏。还说着,要是他赢了的话,就将王军所有的军事权都转交皇骑。 他连续打伤了我们一百多个伙伴,最后逃之夭夭。我说范雷克索啊,国王才逝世没有多少天,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地代替国王处理着国家的一切大事,现在还想要独揽军权?你的挑衅,对于王军,对于整个王国来说,未免太过明显了吧?” 凌厉的声音穿过了殿堂,让气氛顿时降至冰点下。所有人都把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敢出声。这个老头子,可是相当厉害。 “我皇骑居然有如此狂徒?在下心想,在下所遇见过气势逼人之人物,也不过于赛迪拉司令了。”范雷克索以一副不可让人了解的笑容回答着司令。 赛迪拉遭到反诘,想要爆发,可他稍后还是克制住,继续说道:“要是皇骑有这样的家伙在,惹到了王军,你也未必敢承认吧?” “怎么会呢?皇骑一向军纪严谨,再怎么说也是王国的正规军队之一。”范雷克索举起酒杯,向司令敬道:“先喝下这杯酒消消气!” 司令怀疑着酒杯中的液体,命令身边手下取来一根施过驱毒魔法的钢针,朝酒杯中搅动了几下,目测没有任何下过毒的征状。 这一举在殿中实在不雅。 不过在场的人都了解赛迪拉多疑的性格,而且在这里他又是最年迈的长辈,所以也不好说些什么。 待司令一饮而尽,范雷克索继续说道:“我这边也有一件有趣的事。” 赛迪拉见他迟迟没有进入会议主题,而是一昧闲扯,便不满地打断:“今天我们是来讲闲话的吗?” 范雷克索不理司令继续说下去:“今天,我们捉住了一个人。他扬言自己曾经去过王军那边捣乱,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家伙呢?” 他对属下低声下令,他似乎早有准备,想要将这个人带到皇殿中来。 殿门大开。从外边飘来一股灼热之息,让在场的人都以为外面发生一场火灾。 直到那个人进来的时候,他们才惊觉,原来那是他所带来的魔息。 那是一个高大的青年。范雷克索并未对待他如犯人一样,他没有穿上象征犯人身份的囚衣,也没铐上铁链。 他的上身穿着一件漆黑的紧身无袖上衣,映出猛禽一般壮实的身躯,下身还穿着破旧的牛皮长裤。看样子,他是一个来自王都外的冒险者。 他自由地步入皇殿中,无视一切朝向自己的细碎闲语。 这个不羁的青年,瞧了瞧王军那边,不屑地自言自语着,抛出一句不经意的话:“原来王军的走狗也在啊。” 这句话,引起王军一方的震怒,都纷纷拿起武器,怒视着发狂语的青年。 范雷克索并未施罚这个大言不惭的「犯人」。 反而对他的勇敢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报上你的名堂!” 犯人向范雷克索屈膝半跪,低头恭敬地回答:“在下来自王国东域,名叫梵?提泰伦。在下来王都的目的,是要加入皇骑,为范伦铁诺效命!” 声音非常响亮。 范雷克索大笑,似乎满是赏析之意。 “司令,就是这个人,在王军军营中大闹,打死伤我们很多同伴!”身旁的王军参谋长告知司令。 司令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你!你这家伙扬言要取我心脏,杀死我,虽然不知道你能否做到,可你能说出这番话,还真是够勇敢啊。” 梵转头盯着赛迪拉,将他仔细打量了一会,继而嗤嗤道,“原来王军司令是一个,年纪到了甚至拿剑都要喘一喘、顺风撒尿还会尿湿鞋的岁数的老头子?” 赛迪拉说不出话,双目圆睁,几欲喷火,怒不可遏。 “王军果真是走到头了,就算我不出手,也维持不了多久吧?”梵不断挑衅着。 然后他扫视了周围,仿佛仅靠双目就想要将全部人击毙。 这样的眼神唯一没有投到范雷克索身上。 “这个人不把你们王军放在眼中。那么我现在就将他交给你们王军,就地解决吧。”范雷克索摊了摊手,向赛迪拉如此建议道。 司令不知范雷克索是否是有意而为,不过今天若是不将这个狂妄青年的血祭于王军死去的士兵同伴,放他活着离开皇殿,真是说不过去。 “好!那我可不客气了!” 赛迪拉「嚯」地一声站起,将帽子扔下,接过助手拿来的西洋剑,走到三方观众围着、由红毯子铺就犹如为两人的决斗而准备的空置地方上。 特殊人员施展无形的保护结界将决斗的两个人包围起来,以免他们使出来的魔武技造成三方观众的损伤。 司令发现对手并未携带兵器,手中也没有任何防御武装。然而,对方身材高大,自己只及到对方的肩膀。 不过尽管如此,司令也毫不畏惧,因为再高大强悍的对手,他曾一一会过了,“青年,你赤手空拳,我赢了你也不大好意思。你还是先回去选一柄剑再过来决斗吧?” 王军见青年不带兵器就急着想要挑战赛迪拉司令,简直是急着要送死,纷纷发出明显的讥笑。 “完全没有必要。”梵毫不客气地回绝,仿佛兵器已在自己的手中,“我倒是觉得老头你应该放弃你手中的剑,与我一样赤手空拳,以免等下让我看见你用发抖的手拿剑的可怜模样。” 赛迪拉一生中面对过无数的敌人,有来自蛮族、语言不通的大统帅,也有来自异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冒险者。 可是这些人的嚣张,加起来也不够与今天这个狂妄的青年相比较。 赛迪拉第一次这么想要杀一个人,而且还想要残忍地绞杀这个人。 梵以自己那双铁拳作为兵器。他向前踏出一步,右肩前倾。左拳束腰间作预备冲拳姿势,右手前臂举起架于侧姿的胸膛前方,摆出一副独特的拳式预备动作,迎击敌人。双拳的火光在空中摇曳,聚集着浓厚的魔息。 赛迪拉泄愤一样快速拔出西洋剑,不理会敌人摆出什么的打架姿势,只踮着轻盈的步伐,第一击就朝梵的头部直刺过去。 赛迪拉的出招非常狠毒,不瞄心脏,而是特地盯准了梵的头部。 梵手中并不存在任何可以用于防御的武装。 看样子也不可能躲开这致命的一击。 西洋剑以细长的剑身、强大的刺击能力而出名,它甚至可以将骑士的护胸甲胄戳穿,就连隔着皮肉的心脏都可以轻易将其刺破且一招毙命,更不用说裸露出铠甲外的脑袋了。 梵本能地举起右臂,抵御刺剑的进攻,内部魔脉运息,定住身躯,让自己的皮肉凝成一座坚硬的盾牌。 赛迪拉的西洋剑从梵的右胳膊突击刺入。 伤口几近十厘米深,剑尖甚至还到达了锁骨部位,至此鲜血大量溢出。 尽管梵利用魔力将自己的身体硬化,还是无法完全抵挡住凶猛的刺击。 赛迪拉发现自己的剑嵌入了敌人的硬化肌肉内拔不出来,也无法再深入一分。 梵似乎全然感受不到痛楚一样,朝赛迪拉阴笑着。他用左手握住剑身,火光从手掌传到剑刃上,将整柄由金属制成的西洋剑燃烧起来。 由于火焰受魔力加成,比普通的火猛烈得多,所以瞬间使得金属氧化成黑炭。 极高的热量从剑刃传到剑把手,也同样像火烫的石炭一样,使得赛迪拉将手松开,退后几步。 转眼间,西洋剑的剑刃焦黑钝化得不能再用。 梵拔出嵌入自己肩上的西洋剑拔出,触过剑刃的左手掌满是鲜红的血。 可是他却将西洋剑往赛迪拉身旁一掷,将被火烧焦的兵器还回给对手。 失去兵器的赛迪拉退到结界的角落,范雷克索的右前方。此时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了,这是从军以来一直没有从任何敌人身上感受到的感觉。 从他的身后,范雷克索用手撑头,观赏着对决,并用非常诡异的笑容面对着受迫的赛迪拉。 似乎他心中早已知道胜负。 梵无所畏惧地一边靠近对手,一边将右臂缠布解下,亮出了一个火红色的印记。 赛迪拉心里暗叫不妙:“这是……纹徽!” 据他所知,目前只有普莉西亚公主才生有这种幻之力纹徽。 不过最近听说,白银骑士团的新团长艾尔方斯好像也生有这么一个印记,万万想不到的是,今天这个让自己陷入苦战的狂妄青年也会拥有! 纹徽将火光焕发至最亮的程度,变成白色的极纯之焰。众所周知,魔力生成的烈焰色泽越接近白色,则越精炼,越纯粹,温度越高,杂质越少。 这如白天烈日一般的火焰,受梵的双手操控着。 梵驱使着魔力,将其加附到自己的身上,顿时使力量以及敏捷度大增。 他向逼到角落的赛迪拉施展一阵拳袭。 拳袭带着灼热的火花。尽管赛迪拉能够躲过这般的猛攻,也不免会被火花擦伤脸颊。 幸亏他身手敏捷,敌方欲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凶拳暂时还没有碰到自己的一分一毫。 可他还是隐约闻到火焰烧到自己胡须发出的焦味。 赛迪拉手上再没有兵器,只能再借助地上躺着的那把几近烧毁的西洋剑。 他祈祷剑还能用,哪怕只有一分的用处。可是此时的他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迎面的拳袭让他完全无法分散精神。 赛迪拉挪步向后,直至他的后脚跟踢到了地上的剑。机会来了,一个快速的侧身,他用爪手式擒住梵的手臂,接住梵的一拳,稍微遏制住对手的攻势,可是顿时间闻到从自己掌中传来的烧焦气味。 就在梵的猛攻停下了那一个刹那,赛迪拉突然将手抽离,弓腰俯身,从地上抄起剑。 赛迪拉似乎看到了胜利的转机。幸好剑尖的部分没有毁坏,锋芒尚存。 于是这次,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操剑往梵的心脏刺去。他选择心脏而不是原先的头部,是因为这样做会更加有把握。 数十年来战场上,因心脏被刺穿而死在他手上的敌兵比因头部被刺穿而死去的还要多得多。 瞄准了对手心脏要害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 正当自己正要取得胜利的那瞬间之前,似乎有什么尖锐的暗器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不,不对,那似乎不是暗器,那到底是什么…… 赛迪拉还没来得及低头,就发现穿过他心口的「暗器」了——那是一道细如自己手中刺剑的光柱! 它毫无障碍地穿过并折断离心脏只有一公分距离的肋骨,光所接触到的物质都化为了粉末。 而光源的发出者……他不用猜测了,坐在赛迪拉身后的正是范雷克索! 他的动作因痛放慢下来,被梵看穿,剑刃被梵擒住。梵的右手掌溢出鲜血,一用力,将脆弱的剑身折断。 赛迪拉立马放弃进攻,侧身,右肩向前,保护自己的胸口,以免成为对方猛拳的落点。 他的右肩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梵的火焰之左拳。 粉碎毁灭的痛楚,卷席半边神经。 身上似乎有火在燃烧,脑袋嗡鸣的赛迪拉仿佛听见自己的骨头和肌肉在一同悲怆。 “呃啊啊啊——”他最终忍不住发出一声极力的嘶喊。 右肩乃至沿袭整个肩膀部分的被粉碎的剧烈痛感几乎要让他的脑袋麻痹掉了。 他右边肩膀的形状再也无法维持住,塌了下去,估计那个部分的骨架已变成了碎片。 王军的其余士兵,见状立马愤而起身,用剑刺破结界,跑上前搀扶重伤的司令。 王军的参谋长,赛迪拉的下属艾克早就窥见了范雷克索暗中偷袭司令的情形,厉声指责道他行为卑鄙。 此时范雷克索也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的面庞毫无半点羞愧,只是很平淡地抛出一句:“本来,梵可以靠一己之力将赛迪拉打败的。不过我实在不想看见未来的皇骑团长以一副负伤的身躯来接受我的骑士的洗礼罢了。” 王军纷纷咒骂,欲要动手,还击皇骑。 至于王的旧臣下们,都吓得不淡定了,可是也不敢吭声。因为在此处,他们的势力是最为薄弱的,也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 “你们都太愚昧了,王所使用的方法,只要能达到目的,都是正确的!”范雷克索宣言一般说道。 参谋长艾克瞪大眼睛:“范雷克索你居然称王?” 皇家骑士团的士兵已经包围住了皇殿的出口,将其他人都困在当中。想要逃命,就必须将以范雷克索为首的包围皇殿的皇骑打败。 不过对于此刻人少势薄、甚至首领重伤的王军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原来,你今天的目的,是想要一举铲除王军么?”王军的其中一人厉声责问。 范雷克索借会议商讨,将王军的首脑聚集到一起。 他回答道:“非也,非也。你以为,我掌握的兵力就只有皇骑吗?你以为,我会怕你们王军吗?其实今天召集你们到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问问你们,是否愿意投靠我们皇骑罢了。至于你们拒绝的下场——赛迪拉的下场你们可以看见的。” 参谋长艾克没有说话,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身后的随从也不敢随便吭声。 “告诉你们一件事——南蛮已经在半个月前投靠皇骑了,这是连国王、白银都一无所知的。” 几个月前,南蛮族群才被白银骑士团打败,峡谷一战更是让他们损失过半兵力。皇骑趁机吞并其余的南蛮军队,将他们召入皇骑。 王军一听此事,都纷纷惊讶得哑口无言了。 “再告知你们一件事吧,你们还记得,八年前时都暴乱吗?你们是否记得,当时出现的死灵术士们?” 关于八年前时都一事,可谓是王军们感到噩梦般的经历了。王自接回公主普莉西亚后,再次派王军前往时都,剿灭都中已经化成丧尸的居民。 可是,潜伏在时都中的敌人——死灵术士们,用诡异的法术使王军士兵的心智产生混乱,甚至互相残杀自己的同胞。 最终,那群不足一百人集团的死灵术士将派过去的大部分王军士兵变作自己手中的尸体傀儡。 面对着已经操控好一切局势的范雷克索,参谋长艾克无能为力,低头认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艾克参谋长比赛迪拉司令识趣多了。赛迪拉司令呀,原来堂堂司令也不过如此吗,将祖国的未来交给像你这样如蝼蚁般弱小的人手中,还真是太让我担心了。 所以,你们王军今后也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全部都投靠皇家骑士团;要么,死路一条。” “不要!” 赛迪拉仍然在剧痛中悲叫着。艾克作出决定,不顾他上头的痛楚,强行翻开赛迪拉的胸前口袋,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象征着王军统领权力的军印,就如拇指一样大小,以神秘的紫色魔晶石制作而成,在白纸上可以留下一个独特的魔力印记,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权力之证。 艾克将军印泄愤似地投向范雷克索,后者轻而易举地用手接住了,并笑道:“动作果然够利索,我们皇骑是不会亏待你的!” 梵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没有言语。 他今天所要做的仅是打败赛迪拉而已。 他非常感激范雷克索在危急的关头出手救了他一命。 虽然自己早就已经胜券在握,取得战斗的胜利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今天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已经圆满结束了。各位,大概都没有意见吧?那么,让我们进入下一项议程。” 范雷克索佯装试问着。 皇殿正门内外,仍然有皇骑士兵严密把守。在今夜的会议真正结束前,任何人都无法离开。 此时,大势已去的王军,为了在范雷克索的手上活命,不敢有所异议; 至于那些一直不敢吭声的臣下们,更是乖乖站到一边,保持一副沉默的旁观者态度。 范雷克索以庄严的目光望向梵,“王国骑士——梵?提泰伦。” 被念到名字的青年,似乎是被激灵了一般,随后全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向范雷克索做出一个标准至极的跪礼。 “你助皇骑统一王军,实为戴罪立功。念你想要加入皇骑,本王便给予你这次机会。不过于纳你入皇骑、为你洗礼之前,本王要问你两个问题,你必须如实作答。” 梵受伤的右肩还在隐隐作痛,不过他仍是勉强举起了右手,握拳贴近左胸,响亮地回答:“遵命!” 范雷克索让手下端来一本魔导书。 这是一本专门在为骑士封礼时用到的仪式道具,传承自范伦铁诺开国之时,便附着强大的荣誉祝福力。 魔导书能够为骑士施展与荣誉一同长存的祝福魔法,让他们时刻受到胜利女神的眷顾。 梵即将要成为骑士,一名在王国中拥有至高荣誉的皇家骑士。 主人将魔导书翻开到封礼一页,念起其中的内容。 他的声音,与光的力量一般贯彻皇殿:“圣书首问:汝之荣誉,皆为何物?” 随着紧遵了圣书的发问,大堂内升腾起了大量的辉光,萦绕并集中于至高的穹顶之上。这幅骑士洗礼的景象甚为壮观,甚至让王军一方也目瞪口呆。 梵斩钉截铁地向主人作出答复:“立誓忠心报国!” 光听见这个答复后,盘旋不断,往四周散发白日般的辉耀。 这正是梵的永恒的志向,为王国而生,为王国而亡。崇高圣洁的目标,今生来世都绝不会改变分毫。只要王国长存,梵的荣誉也就时刻同在。 范雷克索露出满意的微笑,向准骑士发问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问题:“汝主是为何人?” “范伦铁诺王国之王,大陆的主宰者!” 一片微光如鸿毛一样落在他的身体上。 然后让他的身体包围在逐渐变得明亮的辉光中。 坚定的信念使得他受到了光之力量的额外庇佑。 光火同源,梵也能很好地接受这来自范雷克索的祝福。 范雷克索点了点头,合上书,简单而郑重的封礼第一部分到此结束。 “那么,我们进行下一项洗礼「血之盟誓」吧。梵,将你刻有龙之纹徽的右手臂伸出。” 主人还吩咐下属端来了血之洗礼中最重要的道具——一小瓶极其稀有的古龙之血。 范雷克索将要让这龙的血脉融入梵的体内,让纹徽的力量增幅至最大。 梵手臂上的龙首纹印朝着上方,面对穹顶的辉光。每一刻纹上魔力的涌动非常显眼,正如初生小蛇一样异常活跃。范雷克索亲自上前,小心翼翼打开瓶盖,为纹徽滴灌龙血。 龙血遇空气后,色泽由暗黑变成鲜红,顿时如重生般焕发出生命的辉煌; 待其接触纹徽后,又迅速汽化作魔力粒子渗入纹络中,与原来梵所拥有的炎之魔力融合。届时,在场的人都感到一股强大的魔力骚动,几近要让人眩晕。 梵也感觉到体内的魔脉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不断搅动、适应。 仿佛体内正饲养着一条不羁的炎龙。不消一刻,魔脉与龙血相适应,梵的感觉变得舒适,脉络顿然顺畅。 “看来「古龙之血」与你相性吻合呢。经过「血之盟誓」后,从现在开始,你的荣誉与皇家骑士团共存,与范伦铁诺王国长存,与主人长存。本王在此宣布,皇家骑士团团长梵?提泰伦,正式就任!” 王都格兰西斯上方的夜空,一个庞大的漩涡扭动着平静的夜幕,就像一个可以吞噬一切星辰日月的无底黑洞。 风云雷电,正不安地斗移闪动。 “天象映福祸,地灵通古今。”这句话来自范伦铁诺的一位古贤者。 是的,这个无底贪婪的黑洞,也开始张开它的血盆大嘴,去吞噬所有的日月星辰了。 - 多天后,一名女子身手熟练地从宫殿外围跃入,成功潜入皇宫。 她施展瞬步,疾走在皇家后院中。 女子身上的漆黑斗篷印着神秘符文,受视障魔法加持,让自己变成不可被别人发现的存在。 当她与夜巡的卫兵们擦肩而过时,卫兵只会认为那是千万阵夜风中的其中之一。 尽管她很自信暂时没有人能够发觉自己,可她还是不大喜欢将脸露出,宽松的连帽将她半面遮蔽,只现出勾着一抹浅笑的红润薄唇。 女子身后背有一堆物件。不是宝藏,也不是偷来的器材。这是她爱用的各种冷兵器。 无论何时都会随身携带。 刀、剑、棒——单刃、双刃、甚至是无刃的,都一应俱全。她要真是一名刺客的话,应该不会携带这么多笨重的兵器出来行凶吧? 熟知特性各异的冷兵器、并能够灵活运用它们来对付敌人,才是她真正恐怖的杀人技巧与手段。 前一刻手中的是灵活操使的短剑,在下一刻换做杀伤力极强的弯刀,而且不知再到什么时候,或许那是用利器刺入敌人心脏的前一秒,又会变换成一招毙命的刺剑。 - 夜深。范雷克索正要往一张写有特殊条例的合同文件上签字。 待到这份合同对外公布并生效后,皇骑便正式取缔旧王军,成为最新、拥有最高权力的国家军队。 同时,这份「合同」也是一条「法令」。皇骑再次向全国大量征兵,要求凡十六岁以上非残疾男性必须参军,尽忠报效祖国。 为了在短时间内扩充军队兵力,扩张国土版图,实施宏图野心,范雷克索特意起草这份残酷的征兵制,并准备独断地将其实行。 此时先王的臣下正在殿中等候范雷克索完成签字。 虽说,这个年轻范伦铁诺继承者的确有着先王的身影。 不过众臣还未看清他目前所做所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范雷克索的实力是有目共睹并无容置疑的。 他是由先王亲自培养的人才,连王女普莉西亚都要为之仰慕敬服三分的皇家骑士。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亲眼目睹到的人所无胆提及的——最近,有一股隐约的黑雾,时常萦绕在范雷克索的身旁。 王之继承者最后将起草中的征兵制扫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签上了亲名。 “范雷克索殿下……” 正坐在四方桌对面的老臣似乎有事要请示殿下。 他微微抬头,略为不悦,“说。” “恕下臣直言,殿下,为何要如此焦急地扩充皇骑的兵力呢?无论怎么想,在这个时期征兵,此举都不大合适呀。” 他的意思是,国王才刚去世不久,范雷克索就要大举征兵,肯定会招来各方的不满。 事实上,皇宫中早已有范雷克索篡夺王位的阴谋一说。 而且这个时候的范雷克索,已经自称本王了。 进言的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臣。范雷克索熟悉这位老者,他已经跟随先王半生了,先王也很敬重这位范伦铁诺的元老。只可是,先王的时代已经过去。 范雷克索瞟了他一眼,“本王的鸿鹄之志,轮不到汝等来探量。” 老臣心有怒气却不敢反驳,只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殿下,不要忘记……白银骑士团或许会对此不满的。” 此时,艾尔方斯领导的白银骑士团,其战绩与名声早已传遍整个王国了。特别是在南界征战之后,而团长艾尔方斯的名字更是家喻户晓。 白银与皇骑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从不合作一同出战。国王去世前,两方的关系实为互相牵制。不过,白银与皇骑确确实实皆为守卫王国的中坚力量。 范雷克索正视了老臣一眼,“汝不必担忧。先王已下遗令,欲将白银调出王都,让他们驻守北方之墙,免得他们碍我大业。” “真……真的?” “先王的遗令,还会有假吗?” 老臣对此半信半疑。不仅是他,就连殿中众臣都一直在怀疑,范雷克索为了登上国王宝座,策划出一系列不择手段的计谋。 “还有什么问题吗?” “臣下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想必也是皇骑众都想要知道的。臣下想要问的是,那天就任皇骑团长的青年,到底是何人?” 范雷克索放下鹅毛笔,将完稿的法令交到手下,然后慢条斯理地回答老臣的问题。 “「炎狱修罗」——梵?提泰伦,身为一名骑士的他同时也是一名来自东方的武僧。他为武术与信念而严于克己,是一名对于范伦铁诺来说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的修为,无论哪个方面,都是无人能及的。 梵是由范雷克索亲自挑选出来的强大武士,掌握着深不可测而又独特的拳之魔武技。 他曾独自一人,并赤手空拳对付过西方的雄火巨龙,还从龙的身上获得了实力的证明——炎之纹徽。 就算敌人持有重量级的兵器,也未必能敌得过梵的赤手空拳; 就算敌人再来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未必能够逃过他的纹徽「炎狱修罗」。 就算是白银骑士团的最强骑士艾尔方斯,也未必能与他平手。毕竟,「冰」是永远斗不过「炎」的。” “原来如此……殿下的计策果然能够远谋,臣下真是目光短浅,不得不心服口服。先王若是能看见殿下的才能,也会感到欣慰吧,范伦铁诺定能在殿下的统治之下,永存于世。” 范雷克索扬起了嘴角,他对卑微下臣的赞析并没有感到不悦。 “本王要休息了,汝退下吧。” 臣下得令后,鞠躬后便从殿中离开。 此刻的皇殿,在夜里仍是灯火通明。一丝黑雾躲过士兵的耳目,悄悄侵入皇殿,并停留在范雷克索的身后。 范雷克索并没有在意黑雾的存在,而是继续着他所余下的事务。 “一国之君,还真是繁忙啊!” 在他的身后,渐现一个说话的声音。范雷克索仍然不多加理会,没有回头。 黑雾渐渐露出人形。这个神秘来客的模样像是一名来自异域的男性暗夜使者。 宽檐帽下,紫唇白发,一副半人半鬼的面庞。身材苗条,萦绕着怪异的魔息。 服饰异于常人,夹克与紧身裤因受咒符加持而在肉眼中变得模糊昏暗。 只有被称作「死灵术士」的人,才会有这副面貌与服饰。 而自从「时都沃明贝勒之暴乱」后便消失无踪的神秘术士,于今天,此时此地又再度现身了。 “君主大人还真是野心勃勃啊,你的野心绝对不仅限于范伦铁诺王国的土地吧?你当真会实现当初的承诺,分一块领土给我?” 范雷克索终于转过头来正视他,“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他的回答仿佛撕破了承诺,不过,又意味不明。 “你在开玩笑吗?殿下。”死灵术士感到疑惑不解,习惯地把弄着手中的几支匕首,反射的金属银光跃动在半空。 “想要我将领土「给」你,是绝不可能的。本王打算,助你攻打西方的一些小国,取得胜利后便赋予你这些小国的暂时管理权。” “哦?然后呢?” “本王的军队,再次从东方出发征伐,将这个星球绕过一圈,直至到达你所管辖的这些小国。 到时候我就会收回管理权,不管你是否愿意。亲爱的朋友,请趁着在那一刻到来前,好好享受本王赋予你的诸侯之权吧。” 术士开始咯咯地笑起来,“果然不愧是一国之君,高超的谋略以及手段,比你们的先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就只有如此贪婪的你,才会持这样的想法吧!” 范雷克索朝他的方向瞟了一眼后,继续把注意力集中至手中的文件。 “你们死灵术士的「傀儡巫术」,对于本王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有了你们,本王的兵力可以扩充接近一倍之多。 表面上,我们有正规的人族军团作为战力。可是除了你我外,便再没有人知晓我们还有强大的「不死军团」。” “——打住,殿下。”与生俱来的如动物般灵敏的直觉让术士警觉了起来,“外面似乎来访了一个很厉害的客人呢。” - 皇宫中秘密潜行的女子——泽莱雅?赛文索兹,停下了脚步。在她眼前,灯火未泯、从内而外却充满神秘阴森气息的皇殿引起了她的注意。 泽莱雅背负着的「家伙」们正不祥地颤动。 皇殿门外无士兵把守,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不仅如此,四处甚至没有一点生命的脉息。 鉴于此,她将加附于自身的隐匿符咒解开。像是褪去了漆黑宽大的风衣一般,一阵风过后,符纹失效融于空气中。与此同时,妙龄女子的苗条身影渐渐现出。 面容苍白却美丽异常; 褐色的束发用发簪结在脑后; 身穿此刻染上夜色、却华丽不改的湛蓝丝装; 身后背负着数种「剑」类兵器,论外貌泽莱雅彷佛是一个来自东方异域的女剑客。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在曾居住过的东方,她又被其他人称为「女剑圣」。 她解开了「匿符」——如此冒险的目的是以便好好观察眼前的情况。 这股似乎在宣告着死亡的魔息,与当年身在时都沃明贝勒的时候非常相像——不,应该说简直是无异。 当年,泽莱雅迟来一步,没能拯救沃明贝勒人们的性命。在她到达前,整座都市早已化为血光漫天的丧尸之都。 所幸的是,她最终在附近的树海中救下了一名少年。 后来这名少年还成为了自己的弟子。 泽莱雅为他教授自己平生所学之剑术; 她满怀愧疚,并对他灌入了亲情的爱。两人相依为命,即是师徒又是亲人。 皇殿中散发出的魔息与当年时都所存的魔息完全无异。 泽莱雅提剑往前。剑气随着身躯的移动搅乱此地固有的魔息。 她突然想起,范伦铁诺的主人此刻应该也在灯火未灭的皇殿中。 魔息之源——死灵术士也确定身在其中。这么说的话,他们俩很有可能已经认识并串谋在一起了。 前往皇殿的大道走到一半,她停下了脚步。 “范雷克索……你的对手并不是我。” 泽莱雅再次展开隐匿符纹,待自身与黑夜融于一色后,施展瞬步离开。 - 黄昏落日前,艾尔方斯乘上坐骑圣龙黛斯菲尔,从烈鹰宫殿出发,夜晚银月升起之时到达皇宫。 从正门步入时,他便警觉起来,隐约中感觉到,附近有一双神秘的眼睛正凝视着他。 艾尔方斯今天与白银骑士团的其他伙伴一同训练了整整一天,身体和精神上都有几分疲惫了。 休息时忽然想到,与普莉西亚分别几乎有三个月之多,强烈的挂念再次涌起,便不顾疲惫,动身前往皇宫。 艾尔方斯已经从信使那边听闻过最近在皇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包括范雷克索借会议比试之机将王军司令击伤、并一举吞并王军一事。 国军的改变,是范伦铁诺继先王逝世后的第二波不小的动荡。 在他心中,隐约存在有一股不安。危机感时刻萦绕自身。 这个国家……艾尔方斯的祖国,正面临着危机。 他不管这么多,今天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是看望久未相见的普莉西亚。 黛斯菲尔幻化作如管狐般身躯大小的雏龙形态,收起羽翼与气息,跳上艾尔方斯的肩膀。一人一龙一同前行。 艾尔方斯走在皇宫中,发觉异常平静。 此刻他身处于一个被众多巨大树干缠绕包围着的庭院中。 这是一座皇家后院,一座皇宫贵族们才有资格享受的伊甸园。 诸类魔力植物生长得异常茂盛,即使是夜色也不能掩盖住它们那近乎发耀的碧绿。 青翠的点点微光如萤火虫般分别在树干的缝隙中缓缓升起。 艾尔方斯在过去曾听普莉西亚提到过,她自己一旦心情不畅,例如被父王斥责后,便会过来庭院这边散步。 艾尔方斯还曾开玩笑说,我现在终于懂了为何你的双瞳是绿色的了,那是因为看多了这些青翠得发耀的魔力植物啊。 可是今晚,艾尔方斯却没能在此处寻找到她的身影。 正准备离开时,偶然地嗅到了一阵香气。 艾尔方斯四处环顾,直至动用了魔力并将其加附到感官上,才能发现到香气的来源。 “孩子!小心后边!” 敏感的黛斯菲尔提醒着艾尔方斯。他一回头,一支利剑便迎面袭来。黛斯菲尔灵活跳开,艾尔方斯迅速拔剑,透亮的魔法粒子在那一瞬间构造成兵刃。 艾尔方斯的拔击接一个往上的挑击把几乎要刺伤到双眼的暗袭利器击飞。 清脆的交击声过后,被击飞的利剑忽然在空中解体,化作粒子消失无踪。 “这是,由魔力粒子凝结成的剑气?”艾尔方斯暗暗想着,能够运用到如此上乘的魔武技,看来偷袭的家伙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解决的对手。 不过,这个人来皇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神秘的不速之客,立在庭院正中央。 艾尔方斯无法辩清其身影,估计这个人利用了隐匿魔法,一直藏在这个地方。 如果这个人是来实施暗杀计划的话,为什么会主动暴露并攻击自己呢? 这点让艾尔方斯不得其解。他让黛斯菲尔跳离自身,自己单独应战。 “来者何人?”不速之客没有吭声,而是以三支漂浮半空、由魔力凝聚而成的虚空兵刃施展第二波攻击来回应骑士青年的问题。 不速之客将手向前一挥,利刃听令一般破空飞出,目标是面前的骑士青年。 艾尔方斯以一个弧击将三支剑一齐挑开。 敌人的飞剑被斩断后立刻散作粒子。可是此时,他发现神秘来客的周围又凝聚起更多的魔力粒子兵器。 这次是十二支比前两次更大更长、袭行速度却不减的利剑。 艾尔方斯料想到,要一次过顺利躲开十二支利剑而毫发无伤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将魔力强行灌注到左手手背,瞬发纹徽「极北之辉」。 在神秘来客眼前化作一道极昼白影的艾尔方斯,跃动着穿过剑雨,贴近那个袭击者。 神秘人动作不慢,反应奇速,从腰间抽出兵器,准备进行事先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近身战斗。 弯月般的银光闪过艾尔方斯的眼帘,神秘人单手取出神秘的兵器进行抵御,让艾尔方斯的剑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 “武士刀?”他再次暗自吃惊。 他发现这个神秘人居然是一名身材苗条的女子,不过似乎她力大无穷,居然只用单手便轻易抵御住了他那受着纹徽加持的攻击。 此时贴近敌人的他再次嗅到了那迷人的香气。 艾尔方斯的注意力从气味方面转移开。 敌人那纤细的左手,灵活地从身后抽出了刺剑,寒光熠熠,并朝艾尔方斯的腹部刺去。 艾尔方斯往自己的剑上使力,依靠弹力将自己弹离至半空,使得自己身处刺剑的攻击范围外。 半空时,他以圣剑丹利泰尔朝下挥击。 从剑锋上溢出的寒气如猛兽一样将大地纳入口中,而咆哮着拔地而起的冰柱宛若利牙,并将地上的一切作为猎物全面吞噬。 尽管如此,女子不慌不忙,像是预测到冰柱的数量以及它们刺破地面升起的准确位置一般,蜻蜓点水般灵巧地一一躲开。 艾尔方斯熟稔各种剑类兵器的强弱利弊以及攻击范围,并懂得在面对成为敌人的这些兵器时迅速作出对策。 不过似乎眼前的敌人,比他更为精通剑器。 而且这个女子看起来也很熟悉艾尔方斯的进攻手段。 这个敌人,不好对付。皇宫的人有危险。 意识到了这些,艾尔方斯打算进一步解放纹徽的力量,要将敌人击败并捉拿。 “黛斯菲尔……准备作战吧!” 圣龙准备将储备已久的光芒释放出来。 可是这时,神秘女子的动作出乎预料外。她停止进攻,却愤愤揭开了自己身上那受隐匿符咒处理过的黑色风衣,并以最大的力度朝艾尔方斯的方向甩去。 艾尔方斯挪身躲开,目光满怀惊讶,紧盯着那个女子,剑仍然指着前方,未敢松懈警惕。 女子看见他这个举动以及神情,似乎更加生气了,用纤细的声音咆哮道:“艾尔方斯,乃居然不认得我了!” 艾尔方斯再度吃了一惊,“什么……你是……啊!不会吧?” 褐色束发、湛蓝丝装、背负群剑……抛开裹身外衣的女子,整一副东方装扮的女剑客,正是几年前艾尔方斯与普莉西亚分开后,在树海中邂逅的女师父泽莱雅?赛文索兹。 终究意识到对方是何人的他,心中大喊糟糕。他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着自己的「师父」动武了! “师父你……这也怪不得我啊!为何你要装扮成刺客的模样,偷偷摸摸潜入皇宫,还袭击我呢……喂,等一下!听我说!” 没等徒弟解释完,泽莱雅便提着不知什么时候取出来的棍棒,生气地追了上来。 见师父来势汹汹——这回她真的是生气了,艾尔方斯带着不明所以的黛斯菲尔亡命奔跑在漆夜中无人的大道中。 奇怪……今晚为什么会没有守卫过来巡逻的? 不管了!现在逃命要紧!从师父的棍下逃命要紧! “那个女子到底是谁?”黛斯菲尔竭尽全力用双爪紧抓着他的肩膀,追问道,它并不认识这个女子,也不知道是艾尔方斯从哪里结识到的。 “她是我自离开冰雪宫殿后遇到的师父!我的剑术还有一切都拜她所赐……不过,她现在好像好生气啊!” 带着圣龙一起逃跑似乎很不方便,艾尔方斯先让黛斯菲尔飞离皇宫,自己随后跟上。 而他不让黛斯菲尔幻变回原来的腾龙模样,其原因是怕引起皇宫内的一阵恐慌。 他迅速穿越过皇宫的长廊,拐过几个弯,试图甩脱身后的追击者,可却没能成功。不愧是师父,泽莱雅对艾尔方斯行动和反应可谓是了如指掌。 直道的尽头是一间没有亮灯的大厢房,按当下情况估计暂时没人住在里面。 待再靠近一些的时候他更是发现房门并没有锁上。 于是他打算利用转角的这间房间,甩开师父。 「嘭」地一声撞开半掩的门,艾尔方斯冲进房内。四处昏暗一片,借着从窗户外投入的月光,可以依稀看见这间屋的布局。 屋内到处都是蕾丝花边丝绸做装饰,而且桌子上、窗台上都摆放着一些洋娃娃,椅子上还散落了一些晶莹得可以反射月光辉煌的石头。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判断此间应该是贵族少女的私人厢房。 他不管其他闲事,凭借微弱的光芒四处环顾,寻找可以逃窜的另外一个出口,最好就是窗户。他盘算着,只要不碰到厢房的女主人,就不会被人发现了吧。 在屋内没走两步,艾尔方斯马上觉察到,似乎有一股熟悉的风息缭绕四周。 “是谁?”从厢房的另一边出来,普莉西亚朝闯入自己房间的不速之客厉声喝道。 她的出现伴随着一阵阵未散的花香和湿润的气息,朦胧的月光下,浴巾裹着身体,未干透的赤发随着夜风摇曳,双瞳怒视着来人。 当普莉西亚仔细看清楚来人的面孔时,不由得双颊微红。 “你……怎么会在这?”感受到艾尔方斯身上那未散的魔息以及手背上余光仍在的纹徽,马上问道:“你……和谁动武了?” “对不起,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了,麻烦你借路,让我离开!”艾尔方斯想了想,急中生智,立马改口道:“不,麻烦你……帮忙把我的气息隐藏起来!这样她就不会找到这里了!拜托!” 艾尔方斯双手合掌乞求着。 “她?”普莉西亚意识到,他正被一女子追踪。 面对艾尔方斯急切的请求,普莉西亚虽然还有疑惑,不过也不再多问,立刻往四周展开不易被他人察觉出的风之结界,斩断屋内人的魔力气息,也切断了外来人对屋内的感应。 泽莱雅追着追着,拐弯后正准备继续前进时,忽地发现徒儿的气息从某处开始便中断消失。 “那个家伙……”泽莱雅四处环顾,此时又感觉到,有士兵正要往自己这个方向巡逻过来,便不情愿地放弃了追逐艾尔方斯,一个轻跃,跳至宫殿的屋檐上,伺机逃跑。 躲藏在屋内的艾尔方斯连大气都不敢喘,脸颊焦急紧张得通红。普莉西亚见状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拼命追他的女人到底是何人,居然还会令艾尔方斯畏惧成这个样子。 “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过了好一段时间,普莉西亚交叉双手在胸前,满脸不悦地望着突然闯入自己卧室的艾尔方斯。 他瘫坐在椅子上,逃过师父的魔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过此后,他还要接受普莉西亚的「盘问」。 “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那个女的是谁?” 果然普莉西亚对「追杀」艾尔方斯的女性非常在意,为什么不是男性,而偏偏会是女性呢? 她绷着脸问道:“你该不会是在外边,欠下了什么情债吧?” 艾尔方斯连忙摆手,“你别误会啊!那个人……她……是我师父啊!” 然后他将今晚的事情详细道出,这才让普莉西亚解开先前的疑惑。 “原来如此……不过你师父为什么要追杀你呢?” 艾尔方斯无奈摊手,“我也不晓得!她的脾气一向都很怪……”说完他还小心谨慎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看见他这副害怕的模样,普莉西亚「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用手托着下巴说道: “不过说到你师父……实话实说,你的师父还真厉害,居然能教出你这个徒弟来!” 两人自先王去世后,便隔了几个月不曾相见。这次偶然的重逢,让两人间的话语多了起来。 互相久违地寒暄几句,确定了彼此最近的状况后,两人相拥而喜。 而当普莉西亚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是裹着一层薄薄的浴巾、未曾穿上任何衣物的情况下与他聊话的时候,双颊再次变得苹果般通红,并责备艾尔方斯光顾着看,忘记提醒她这回事。 她急忙跑回浴室,艾尔方斯也在内心责备自己太过得意忘形。 短暂的重逢后,艾尔方斯向普莉西亚道别,向外面环顾了一眼,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离开她的卧室。 走出外边,他心想,再怎么躲,始终都要去见师父的。 而且现在师父的情绪应该也稳定下来了吧……但愿她不要再这么激动,徒儿真是吓怕了。 离开皇宫后,走出王都,果然,在一片草叶正翩翩起舞的平原中央,一袭蓝衣正等待着艾尔方斯的到来。 远处目睹了泽莱雅那熟悉的、时刻背负着各类剑系兵器的纤细苗条背影,艾尔方斯轻呼了一声「师父」。 泽莱雅稍微回头,用眼角瞟了徒弟一眼。 忧伤的表情在美丽苍白的半脸上呈现。 不知什么时候,束发簪被取了下来,无拘束的长发在空中波浪般飘动。 当年从树海中捡回来的奄奄一息的少年,经过多年磨砺,已经长成一名气宇轩昂的青年。 月色下,泽莱雅所背对着的艾尔方斯是如此地挺拔。 束于脑后的银桑般长发任风撩拨,漆黑的链甲包裹全身,腰间悬挂着极冰圣剑丹利泰尔。 精通师父所教授的剑术与知识,左手更是掌握着神秘纹徽「极北之辉」的力量。 和预言上的说法一样,他确确实实是「极北的曙光」啊……可是,范伦铁诺那注定的亡国命运,真的会因为这一丝曙光而完全改变,甚至颠覆吗? “和我……一起离开范伦铁诺吧。”师父那双月眉般的瞳凝望着虚空,对艾尔方斯呓语一样说着。 “什么……啊?” “和我一起离开范伦铁诺,回东方生活吧。” 艾尔方斯确认自己的双耳听清楚后,无奈拒绝。“对不起,我不可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先王去世不久,国内动荡不断。现在的范伦铁诺正需要我和我的骑士们,我是不会在这个存亡之秋退缩的。师父……” 艾尔方斯乞求道,希望师父能够了解徒儿的夙愿以及体会他那报国的情愫。 泽莱雅转过身,正视着艾尔方斯的双眼,像是为他纠正错误一样说着: “单凭你一人……即使是算上白银骑士团,也几乎不可能拯救得了这个国家的。” 一阵带有魔息的风从天空上降下,并吹向艾尔方斯。 吃惊的泽莱雅隐约听见了潜龙的低吼。 白龙黛斯菲尔之影盘绕着眼前的青年,在夜中发散着光耀。 “报效祖国……也是抚养我的「母亲」黛斯菲尔的本意啊!”此刻正受黛斯菲尔的光之力量萦绕着的艾尔方斯,如此回答道。 - 泽莱雅只是纯粹不愿意失去艾尔方斯而已,只是不愿意亲眼目睹到自己最疼爱的徒弟,明知结局还要奋不顾身地投入亡国的火坑中。 且不论他是继承了自家剑术的传人,也不论他是掌握着白银兵力的骑士,超越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是与自己生活了七年的、感情联系已如血浓于水的「亲人」啊。 对于泽莱雅来说,这个青年已经成为了心中无可取缔的存在了。 这正是所谓的「超越了一切情感的亲情」吧。 飞蛾扑火,伤心的不是飞蛾本身,而是亲眼目睹到这悲惨一幕的有关联之人啊。 范伦铁诺灭亡的命运是注定的。可是,这个青年的命运却是可以自由选择的。 何必,一定要将这个青年的命运与范伦铁诺联系到一起呢? 确切地说,何必要将两者强行捆绑在一起呢? 艾尔方斯这个名字,应该是作为一个「经一生钻研、剑术之武练达到了巅峰造极的剑之宗师」如此名号受世人传颂而流芳百世,而不是作为一个「率领白银骑士团的团长最终为国捐躯」的英勇烈士啊。 “艾尔方斯……你真的知道……王国中正涌动着的暗流阴谋吗?” 他没有言语。 “你所期望的王国,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还是沉默。 “皇家骑士团,在东部尽数诛杀我等异族。还记得我们曾经生活过的那片平原吗?你…… 你是否能想象到,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全因那些所谓的骑士,而变成了人间炼狱之地吗? 重税、抢夺、征兵、蹂躏……我们东部原先是王国疏于管辖的自由地区,自你离去、皇骑前来驻守后,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和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当时我就明白,这就是,范伦铁诺的铁腕啊!这就是,你所要报效的祖国所用于对待平民的铁腕手段!” “师父……我敢担保,在干这些恶事的人当中绝对不含有我们白银的骑士。而且我……我会以自己的方式报效祖国,改变祖国。” “你除了推翻范伦铁诺的政权,就别无他法了。否则,这样的循坏会一直轮转下去。” “什么……”这点艾尔方斯不曾想到过,这可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所以……艾尔方斯,你还是跟我一起离开吧。范伦铁诺,不是一个值得让你为之捐躯的国家!” 此时泽莱雅的语气已经接近乞求。 艾尔方斯抬头仰望着上方的黛斯菲尔,然而只能望到龙首的下颚。 “艾尔方斯,你的道路,也只有你才能选择。”黛斯菲尔如此回答了他无声的疑问。 复杂的心情在胸中骚动。 何去何从? 为了什么? 为了何人? 此时,在他心中浮现一个跃动的身影,是属于那个少女的倩影。这样内心中的一幕,促使他有了做出决定的勇气。 “对不起,师父。我不能就这样跟你离开。” 艾尔方斯坚决拒绝。 泽莱雅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答复。为什么解释到这个地步了,都还是听不进去呢? 看来这个家伙,已经做好飞蛾扑火的准备了。她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只能茫然接受这个结果。 “果然,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倔强……” “如果祖国的命运是注定的,正因如此我才要去改变它,即使要赌上自己这条性命!泽莱雅师父,珍重了。” 没有解释太多,他准备转身离开。 - 最后一份文件阅毕,范雷克索在桌前伸了一个懒腰。此间,一张信笺从一本打开的书籍中滑落下来。 “致爱子范雷克索: 自那局对弈后,本王已了知你的雄心。大智若愚者,非你莫属。 此前,本王私自决定了范伦铁诺的继承者候选人。 一为爱子,另一个为当今白银骑士团团长艾尔方斯。 在你与他两者之间作出抉择,真是难为本王。后经过深思熟虑,最终也得出了结果。 在本王的教导下,你自小已懂得何为弱肉强食,何以实施宏图大业。此王才不可多得。 本王对你偏爱有加,也信任于你,无论使用何种手段,定能让王国长存于世。 另外,为避免你们两人因王位引起争端,本王已对他人下过亲口密令,派遣白银骑士团前往北墙驻守边疆。 此信一公布于世,便无人能阻碍你登上王座。路卡里斯一世,亲笔……” 这封父王留下来的遗书,无论看上多少遍,都能够让范雷克索内心蓬勃涌动。是啊,有了这封信就可以让横亘在自己王路上的最大障碍给扫除。 “差不多是时候,让白银离开王都,好好休息了。”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三二年,白银骑士团受于先王之命,被派遣至北墙,以十年为限驻守边疆。 - “艾尔方斯自南战后回归王都,接受嘉赏,不乏金银爵位。未几,先王暴崩,国殇,女泣。 后艾尔方斯乘机暗谋,不断壮大白银,集军结兵,嚣张不已,气焰将升,妄自称王,惹诸军不满,疑是叛变前征。先王有眼,遗言流放白银至北疆。” 此处仅摘艾利克斯爵士之着作《王史通鉴》。 -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幽暗之月。 皇家骑士团前团长梵?提泰伦,终于从漫长的回忆之梦中苏醒过来。 他铭记那次百年前的皇骑封礼,「血之盟誓」中那股魔力的涌动。 此时,他发现自己的左手掌中血迹斑斑,看来是在睡梦时,无意中碰到了腹部的伤口。 他将那沾血的手掌,按在刻有纹徽的手臂上,让纹徽将血吸入,正如那次「血之盟誓」那般。纹徽的色泽从暗红转变成朱红。 “范伦铁诺是我心中的圣洁。那是我的荣誉所在。可是你却把它摧毁了,你的叛变……致使我的祖国灭亡。艾尔方斯……下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第584章 (公国篇) 八年前——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四五年,晨曦之月,魔族动乱前期。 此乃一个已被历史与人们忘却了名字的海边无名小镇,就连小镇正门都已经破旧不堪,只剩下半边的断壁残垣。 也正因被大多数人遗忘,小镇才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未被卷席全大陆的魔族动乱波及。 一切如常。小镇上的人们享受着平凡而又安静的日常生活,不甚宽敞却整洁大方的横竖纵横着的街道上,买卖的商人顾客进行买卖,搬运的工人进行货物搬运。 各司其职,各安其位——各自为了生计,他们忙碌地进行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无忧的孩童也不受任何外事困扰。通过城镇出口向不远处望去,有一对姐弟正在镇外的山谷上玩耍。 野外不大,却仅洋溢着这两个孩童的欢声笑语; 山花烂漫,两人在金黄的花丛中追逐,姐姐裙影翩翩,弟弟快步如风。 这对天真无邪的姐弟为祥和的环境增添了一分声色。 不知不觉已到日落时分。很快,太阳的颜色变得淡薄模糊。不久,天空便迎来油金般的薄暮。 离开自家——没想到,姐弟俩外出郊外,一晃就失神到了这个钟点。生怕父母责备,于是两个小孩快步往家的方向奔跑回去。 他俩同时希望能够在父母回家前就赶回各自的卧室,装作一副从今天早晨起便一直乖乖呆在卧室中认真学习的样子。 可是已经太迟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家门口附近,焦急地四处盼望。属东方佳人独有的面颜,因愠怒而绷紧。那无疑是两人的母亲。 没办法了,迎着母亲几欲冒火的视线,两个小孩上前低头认错。 虽然小镇宁静祥和,尚未被战火污染,还算安全; 可城镇外的状况便大大不同了。外界报纸与货物一样,通过交通运输传入镇民耳中,其中不乏人类被恶魔袭击致死的骇人新闻。 因此,为了确保孩童的安全,大人大都不允许他们擅自出门玩耍,设下门禁已经是各家各户不成文的家规。 而「丹利泰尔」这家人的父亲对此更为严肃对待。 自三个月前、自战火被点燃、公国宣布抗魔战争全面爆发、自己出征讨伐魔族的那一刻起,便留下了叮嘱。 不管是白天黑夜都不允许家里的孩子擅自踏出家门一步。 就算是到自家邻近的千屈草花圃玩耍也不可。 小孩的父亲身为名闻全国的除魔组织「午夜斩使」之一员,对魔袭的危险程度自然是了如指掌,所以才会设下如此严厉的家规。自由,对于这个动乱的时代而言,并不比生命更珍贵。 难得今日是父亲出征归来之日,小孩的淘气却弄得母亲有些不安。不过现在,见孩子俩都平安归来,她便放下了心,可怒火还是依旧不减。 “爸爸早就回来了,正等你们俩吃晚饭呢!菲尔萨、伊菲娜丝!你们俩……做好受惩罚的准备吧!” 母亲生气地抛下这句话,转身回屋。 一向和蔼、很少生气的母亲,今天居然会如此恼火。想必,今天孩子的所作所为真是让她非常担忧。 看来这两个淘气的小孩,晚餐前免不了要严厉父亲的一顿责骂了。 一想到会被责骂,他俩顿时觉得头顶上的天空与脑海中一样一片灰黑。 姐姐和弟弟扭扭捏捏地地走入起居室,直至发现父亲正端坐在家主人的专座—— 檀木椅子上,脸色略显疲惫,可仍是平静而专心致志地扫视般阅读着手中的报纸。 弟弟——菲尔萨蹑步上前,生怕发出的声响大了,会让父亲更加不悦。 他胆怯地、微微抬头仰望着父亲的仪容,直至父亲转过头来。即使是坐着,父亲也比他的身高高出一截。 姐姐此时下定决心,已经做好了被责骂的准备,同时也打算为弟弟袒护。 “是我觉得在家中学习无聊,所以硬拉着弟弟出去城镇外玩耍的。”在心中她已经想到了这样的借口,并准备用以当作袒护弟弟的「挡箭牌」。 虽然好像不大能让大人信服,不过用来为弟弟开脱,肯定是够的了。于是她上前,将菲尔萨挡在身后,面对着一向严厉的父亲,一副天真且毫不畏惧的模样。 从弟弟那方面看来,当时自己的姐姐是非常勇敢的。 “噢,回来了?” “是的……爸爸。” 父亲用鼻子轻「唔」了一声,随后便若无其事般,随口催促道:“肚子饿了吗?好了,回到座位上,乖乖吃晚饭去。” 菲尔萨和伊菲娜丝同时感到不可置信。 见孩子们光站在那儿半天仍无动静,父亲问着:“怎么?玩了一天……肚子还不饿吗?” “啊,不,不,我这就去洗手!” 说罢,弟弟先比姐姐跑得快,消失在原地。一旁看着的母亲,面带疲惫的笑容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父亲并未对孩子责骂,仿佛将今天孩子的一番淘气都故意忘掉似的。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原因,两个孩子觉得晚餐的菜肴非常丰富且无比美味。 两人最喜欢吃的菜肴都一一摆在餐桌上,每一滴汁液似乎正闪闪发着光。 换做旧时,父亲可不会这样做的啊。往日,若是犯了错误,两人任谁都逃不过他的责备。就算他仅是投去一道目光,也足以让孩子吓得浑身发抖了。 至今,菲尔萨对父亲的印象仍是非常深刻,没有丝毫模糊。因为那可是烙印在血脉中的,亲人的记忆。 父亲非常年轻,甚至从未老过,记忆中的他的面孔,棱角分明、宛若钻石般坚毅,更是不曾出现过一丝皱纹。他的双瞳截然相异于凡人,呈现出红蓝双色,锐利无比。 父亲是一位论实力在组织中数一数二的骑士,名声也如他的战绩一样丰厚。 即使是面对着强大得让其他人感到畏惧的恶魔,他都能够轻松应对。 他掌握着连母亲也不曾知晓的隐秘剑技。 据说能在「拔刀」的那一瞬间内斩杀敌人并清除干净。 傍晚,孩子们熟睡入梦以后,父亲毫无声息地收拾好行李,走出孩子们的房间,并步入隔壁的卧室。紧跟在后的是母亲。她取来了父亲出征的战袍。 父亲临将决战,今天回家是和亲人道别的。组织告知,时间紧急,今晚半夜就要动身出发。 所以今天也没有必要再为孩子们的小淘气而动怒了。 “给,「闪刃斩魔使」裘朗士大人。” 一听到这个基本上不会从妻子口中提起的自己的「称号」,他就像小孩子一样咧开嘴笑了起来,此刻他的表情与成熟的面庞完全不符,“自从离开魔族后,都好久不曾听到过这个不那么好听的名号呀。” 说着,他熟练迅速地穿上外衣。一身漆黑泛蓝、衣襟及膝的制服,穿起来非常合身。 朴实无华、没有丝毫多余露出的部分,仿佛正是为其度身定制一般。 母亲含笑为丈夫——裘朗士——即菲尔萨的父亲——理顺其胸前垂下的衣领,这是母亲最喜欢为他服务的活儿了。 如当代海军式的大翻领,其柔软的手感让人感到舒适,正如这件衣服的主人给她的内心感觉一样。 裘朗士是一名骑士,可与众不同的是,他是一名体内流淌着魔族之血的骑士。 而他即将面临的那场战役,则是要对抗魔界中的王公贵族,以及曾经一起共事过的亲友。由于价值观以及种种的分歧,他与魔族亲友分道扬镳。 裘朗士在被魔族众驱逐前就已经离开了魔界,认识了母亲,与之堕入爱河,并投身于人族的「午夜斩使」组织中,从事斩魔工作。 父亲裘朗士是一名流淌着魔族之血的骑士,而母亲芙兰朵则是来自东方的神之子嗣。 按照东方人的说法,母亲正是「半神族」。他们两人结合所诞下的一对儿女,男丁—— 菲尔萨?丹利泰尔继承了魔族的血脉,长女伊菲娜丝?丹利泰尔保留着半神的力量。 菲尔萨天生拥有一双异于双亲的湛蓝瞳色,宛若平静的无毁的湖面。事实上拥有澄清蓝瞳的人,都与生俱来一种称做「寒泊之瞳」的魔法天赋,学习寒冰系魔法或魔武技时可以事半功倍。 可是,相对来说,拥有「寒泊之瞳」的人通常意志不够坚定,性格固执,容易走上歪路。 至于「菲尔萨」这个名字,是父亲参考自魔界族谱中、名列第七的冰之魔神「莱扎夫(resarf)」之尊名。 他将冰之魔神之名所组成的字母按照逆序写出来,就成了「菲尔萨(fraser)」。 魔族传说中,莱扎夫掌握着连神明都畏惧的极冰力量,全心主宰着魔界的寒冬季节。 他的意志如凝结的寒冰般坚毅,对待同伴却如春天融化的冰水般柔和。 父母希望菲尔萨可以像该魔神一样,意志坚定,无论遇到何事,自己的信念都不会动摇,并坚持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走下去。 父亲坚决反对菲尔萨加入骑士团成为骑士。 而且,今后也打算尽可能不让他过问战场之事。 裘朗士凝视了手中的佩剑,沉默良久。 “曾经,我有一个同是魔族、并持有与我一样想要脱离魔族的想法的亲密战友,在一场战役中,「堕落」了。” 母亲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理顺父亲身上的衣服,抚平其上的皱痕。 “正因为「堕落」,蕴含在他血脉中的魔性觉醒了,以致他从尚存理智的半魔人,完全变成了一只只为战斗而生并疯狂杀戮的恶魔,杀死同伴,最后丧命于同盟的剑下。” 裘朗士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万一……他,迫不得已要经历这个过程……相信他会意志坚定、不受魔性吞噬的。你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而且,孩子他是「菲尔萨(fraser)啊!」” 裘朗士点了点头,转身凝视妻子。 好半天,他搁开话题,说着:“其实,曾经也存在过人类与魔族和睦相处、最起码是河水不犯井水的情况的历史啊。只不过,那是天地洪荒时期的事情罢了。” “不管历史如何,你的天职也永远不会变。” “真的吗……我……我朝着魔族的亲朋好友拔剑相向,真的是正确的吗?” 裘朗士再一次抱紧妻子的双臂。 “你应该听说过「艾尔方斯」这位英雄吧?传闻,他正是一个这样的英雄。不管敌人是人,是魔,抑或是神,他都只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战斗。 不论其它……正因为有这般坚定的战斗意志,最后,他才成为范伦铁诺公国的第一个开拓者。” 裘朗士闻言后动容,心中无限起伏。 “的确如此,也正因为要像这位英雄一样,我才会将自己的姓氏改为「丹利泰尔」啊!「丹利泰尔」,正是他开拓公国的圣剑——极冰之「丹利泰尔」!” 博学多识的芙兰朵时常用英雄的传说神话来鼓励支持自己,多年来,若非不是她的话,裘朗士也不会坚持信念走到今天这一步; 更有可能早在以前的某一日,因魔性复苏而成为恶魔、死于他人剑下了。 伊菲娜丝一直在半掩的房门外站着,偷听许久。其实从某一瞬间起,父亲就注意到她的存在了。 也许——至今已经无从得知——裘朗士这些话都是故意讲给伊菲娜丝听的。 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话正是促使伊菲娜丝立志成为骑士的主要原因。 裘朗士轻轻推开门,让伊菲娜丝进入卧室。 “伊菲,我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女儿默默地点了点头,未等父亲开口,她便抢先说道:“爸爸,我……我希望,代替弟弟成为骑士!” 父亲亲切地摸摸女儿的头。伊菲的发色继承自父亲,纯白,洁净,无暇。而其弟弟菲尔萨发色,则略带浅灰。 “对了……我要当骑士……需要现在发誓吗?” 伊菲娜丝这句充满稚气的话语逗得双亲一阵轻笑,但他们并无轻蔑之意。 母亲在担忧,让女儿成为骑士,到底会不会等同于推她进火坑呢?斩魔道路非常艰辛,时常要将性命豁出去,誓死相搏。 不过毫无疑问,姐姐的剑术天赋绝对是比弟弟要高出许多。 即使弟弟拥有「寒泊之瞳」,也是不可比拟的。更何况,女儿伊菲娜丝还继承了母亲的半神血统,这两个关键因素让她足以获得成为斩魔使的资格,并且前途无限光明。 “不,你不需要发誓,你只要从现在起,努力练好剑术,保护妈妈和弟弟,超越爸爸,就行了。” 父亲出征。不久,魔族战乱越发扩大,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波及到这座不起眼的城镇。 母亲,为保护城镇的居民,不惜一切,舍身发动半神的力量。最后,她因遭到无情的「天谴」而死去。 痛失母亲的菲尔萨,为了向伤害亲人的魔族报仇雪恨,许下誓言,立志成为斩魔使。 同样,因为母亲的死,他不再信奉人类所敬仰所谓的神嗣,成为无神论者。 直到现在,菲尔萨已经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骑士。 时而回想起父母的训导,他的心里不免有一些愧疚。如果母亲泉下有知,想必会非常生气吧。无论自己犯了些什么错误,母亲都会非常生气的。 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如此说服自己,父母都希望自己能够贯彻信念,坚定不移地走自己所选择的路。 也正因如此,自己才会选择走上斩魔之路。这样一想,父母应该也会很支持自己吧。 - 范伦铁诺公国炼金元历二五六年,幽暗之月第十四天…… - 菲尔萨的旅途日记-第十三页 回想起了父亲最后一次离开家,出征时的那个下午,以及姐姐曾对我说过的话。 多年来,只要一提及父亲禁止让我踏上斩魔道路这条叮嘱,我都会和姐姐发生争吵。 她直到最近才肯告诉我,父亲这么嘱咐的原因,以及她立志当骑士的理由。 原来是我一直误会了姐姐,一直以为她妒忌我的「寒泊之瞳」而不想让我施展才能…… - 旧时的回忆,毫无预兆地以梦境的形式浮现在脑海中。 菲尔萨?丹利泰尔起身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后,进行洗漱。 经冷水的刺激,头脑清醒了许多。现在想了想,其实相比起来,自己这段经历,真的不算什么。 十一年前的魔族暴乱中,失去亲人的无辜受害者不计其数,而自己的经历也绝对不是最悲惨的一个。 只不过,若是只以悲惨程度这个方面来谈论衡量各个人的经历过往的话,那也太过分了。 菲尔萨检查着身上尚未痊愈的小伤口,小心翼翼地穿上衣服。稍后,他拾起了静躺在桌面上的佩剑。 冰炎剑?弗兰赞恩——在当日与死敌的一战中,也同样受到了重创的「同伴」。他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并带着复杂情绪凝视剑身许久。 似是金属而非金属、却又带有些许金属光泽的刃锋上,出现了几个细小的缺口。 铮亮的光辉,大不如前。镶嵌在剑格上的魔核,相比以前而言,黯淡不少。 菲尔萨在战斗中惯用冰炎剑的冰形态。 在与梵的死斗中,处于极端的不利形势下的时候,他手持弗兰赞恩,曾多次正面迎击或抵挡炎之魔法和魔武技。 不过,佩剑的损耗并非完全来自这个方面。 他的纹徽「冰之磷光」将逆转的力量加附于剑上,使其在不再惧怕炎之损伤的前提下得以完全发挥冰系技能的全部实力。 尽管强大的纹徽让武装拥有了此等优越的效用。 可是,它对武装的内在损伤则无法估测。因此,冰炎剑的损耗,据主人估计,也许主要来源自纹徽施与的「负荷」。 “看来,用剑去抵挡是不大现实的呐……”菲尔萨默默地想道,而且心中涌起一股想向这位长久以来一直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躬身致歉的冲动。 同伴…… 菲尔萨的另外一名同伴——雪莉?豪森威儿,在自己与敌人战斗前,已经从次元跳跃的裂缝中逃出生天了,现下落不明。 不知道雪莉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自从在神秘的地下室中亲眼目睹那幅有关白银骑士团的绵长得如卷轴般的壁画后,雪莉觉得精神不适,就像千万吨洪水同时涌入脑海中一样混乱痛苦。 菲尔萨一开始还惊喜着以为她的前世记忆也要开始觉醒了。 可谓是从与敌人对抗的逆境中发生了一丝转机。 不过,稍后他便否定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连续的记忆之链让菲尔萨又回想起烈鹰宫殿地下那时候,与连名字都还未知晓的敌人的战斗。 当日两个人进行了数百个回合的激战,都身受重伤,而最先倒下的则是菲尔萨。 千钧一发间,一支来自冒险者公会的探索队伍抵达现场,及时救下奄奄一息的菲尔萨。 冒险者公会比骑士公会先收到沙漠遗迹中发生莫名爆炸的情报,于是派人前往调查。 由冒险者组成的探索队伍从被突破的暗道入口中进入,穿过墙壁的迷宫。 搜索的结果是他们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伤者。 敲门声打断了菲尔萨的思路。 大步进入卧室的正是他的「恩人」——辛克,将他从危急中救下的冒险者队伍「零度之暗」的其中一名队员。 辛克是处于大陆中立阵营的冒险者,职业是大剑士。 健硕的体魄以及束于脑后的短金发引人瞩目。 除了不俗的战绩外,干练的外表也成为这个人的标志。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辛克问道:“身体状况怎样?” 菲尔萨点头表示已无大碍,并再次向他致谢。 “其实……”辛克不再寒暄,见对方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便直入正题,“今天我是有一件事想要你作「见证」的。” 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张羊皮信纸,用绳索捆绑得严密结实。他解开了绳索,菲尔萨发现信纸上写着东西。 “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毫不费力。”辛克补充了一句,随后将信纸递到他眼前。 他粗略扫视了一遍。这是一份「见证书」,证明中大致内容是,「零度之暗」冒险团在搜索任务中将菲尔萨?丹利泰尔救下并送回旅馆治疗。 这份证明需要当事人菲尔萨亲笔签名。 “菲尔萨先生……我想你应该懂了吧,这样一来,冒险者公会便会给我们增加额外的报酬……” 标准的冒险家的处事方式,公私分明,毫不含糊。虽然会让人产生「救人只是顺便,报酬才是关键」这样的想法。 不过其他人的想法又不会让他们所应得的报酬中少一枚金币。 菲尔萨没有拒绝,只是面无表情地往信纸上签下自己的全名。 “还有这里——医疗和住宿的费用也请你仔细核对一下。” 他在心中大喊倒霉,若是在骑士公会中接受正规治疗并休养的话,这些费用本可以大部分地免除。 这正是范伦铁诺公国为每个身为职业骑士之人提供的至高的福利保险。 菲尔萨要是支付了这次的费用的话……估计要有好长一段时间离开高档餐馆的客座了。 辛克似笑非笑地谢过后,转身离开卧室。 而菲尔萨也打算离开现在自己所身处的旅馆,放弃冒险者公会的收费治疗,动身前往骑士公会。 虽然范伦铁诺古语有云:“旅馆才是旅者的家!” 可是……这「家」的住宿费可不便宜啊! 菲尔萨一边心中如此无奈喊苦,一边勉强装作一副正常的样子,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并步行前往目的地。 因为胳膊伤口很深、不方便做大动作而随意披上外套,浅灰的头发如草丛一样乱蓬,这整副模样给其他人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前段时间斗殴受了伤、现在在街上闲逛的落魄不良青年。 不过谁也无法猜到,这样的一个人边缓慢移动,边根据自己的记忆,寻找着能前往骑士公会的路。 一刻的路程后,菲尔萨到达当地骑士公会的正门口,恰好遇见前来送信的信使。 他认得这个信使胸前所佩戴着的单羽白银徽章——正是菲尔萨所属骑士团「银翼」的所有物。 菲尔萨赶忙上前打招呼,两人互相出示了银翼的徽章。接着,虽然两个人初次碰面,但凭借着同属一团的原因,很快便熟络起来。 要知道,能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小镇上遇见自己的伙伴,真是一件无比美妙的事。 互报姓名后,信使给菲尔萨传递口信,还亲手递给他一张手掌大小的领取包裹凭证。 口述者说,如果再无法找到菲尔萨的话,就要通过魔导电话让有关人员在各地的骑士公会留言板上留言给他了。 抱怨一番后,接着口述者便取出笔记本,根据简要的笔记,告诉他口信的原内容。 银翼骑士团第七小队——也正是菲尔萨所隶属的小队——的大队长方恩特先生将要召回菲尔萨,前往总部商量要事。 除他外,小队内的所有队员都已经一一到达总部,并随时听候待命。 信使完成口述任务后,匆匆与伙伴道别后离开,赶往下一个目的地。菲尔萨挥手过后,转身进入骑士公会,找到一个靠着墙的座位坐下,陷入沉思。他所思考的并非其它,正是方恩特大队长紧急召回菲尔萨一事。 紧急召集小队所有成员的原因,无疑是打算共同商量击败魔君佛雷德的对策以及作战方案。 不过他倒不是在考虑召集原因,而是…… 虽说菲尔萨这样想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不过……自逆时之塔上与将军凯雷瑟一战过后,时隔这么久,凯雷瑟居然一直都没有向上级汇报「那件事」。 所谓的那件事,正是菲尔萨是魔族人,也就是「恶魔」这件事。虽说他一直履行着骑士应有的职责,斩魔杀敌,也可以发誓未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不过「自己是魔族人」这个事实怎样也无法改变。 被凯雷瑟击败后,他一直惶恐着,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极力所隐藏的身份「恶魔」会被正义人士暴露出去,还怕遭到其他同行的排斥和引来围攻。 让他惊讶的是,他所还怕的事并未发生。 就算凯雷瑟将军一直因事务缠身而漂泊他方,也不可能没有想不到,通过信使来与骑士团保持联系才对。 凯雷瑟是故意放过自己的吗?不,不对,他立马否认了这个想法,曾经那从凯雷德的纹徽中放出的雷耀之光,给人一种不置自己死地誓不罢休的威严感。 可想而知,这位继承了雷之纹徽的银翼将军,对侵略人界的恶魔甚是深恶痛绝,恨不得立马除之。 半刻,菲尔萨猛地摇了摇头,结束了这些思考不到尽头的想法。稍后,他离开自己的座位,通过那张领取包裹的证件卡,从公会二楼的信办处获得了包裹。 捧在双手上的包裹非常轻盈,不过无疑是一件贵重之物。事实上,这正是自己的恩师盛泽斐斯先生为菲尔萨在骑士团内工作盈满三年而特意赠送的礼物,是一块特殊的防御武装护手盾——赛利斯是这么说的,不过在打开包裹后,菲尔萨却发现里面仅静躺着一块通体漆黑的套环。 这块套环并不比一般的手镯大多少和重多少。 回到卧室,菲尔萨二话不说将它试戴在右臂上。 一阵陌生的魔力鼓动通过触碰套环的皮肤,从脉搏传入魔脉,这种感觉开始从体内蔓延的同时,套环上裂开般出现黄金的花纹,花纹中还升起了微弱的光点,在空中有规律地盘旋运动着。 光点一样的魔力粒子在贴近右臂处凝结成一个七角形,这是魔法光盾的正面。 防御武装似乎可以很结实地正面抵挡住大部分魔法以及魔技攻击。 不过究竟实际性能如何,要到实战才得知。 菲尔萨收回魔力,但没有脱下,而是任其戴在手腕上,正与自己的佩剑一样打算随身携带。 上次的惨败,其主要原因,他想大概是当时自己的手头上并没有能够防御对手魔武技的武装吧。 关于上次的惨败,菲尔萨决定所要做的下一件事——便是要查清那个操炎敌人的底细。 他正前往公会五楼的图书室,一边扶着扶手走上冗长的楼梯一边想着,这个紧追不舍的家伙,到底会是谁呢? “在再次交战前,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根本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你……是范雷克索?还是……” “不许你擅自叫出我团最高指挥官之英名!” 菲尔萨回想起,这个人当时无意中默认了自己身份,这个人正隶属范雷克索所指挥的皇家骑士团。 于是他综合出几个关键点—— 本是王国时代的武者。隶属皇家骑士团。能够娴熟使用火拳之魔武技。 且拥有炎之纹徽。这四条线索的交叉点,有且只有一个。沿着这些线索的所指之处,并通过翻阅有关皇家骑士团的资料文献,菲尔萨得到了一个让他惊讶不止的答案。 「炎狱修罗」——梵?提泰伦,本为一名东方武僧的他,通过范雷克索的亲授封礼后成为了皇家骑士。 他执着于武术与信念,并严于克己,尊奉范雷克索为自己唯一的主人。 同时,他也是由范雷克索亲自挑选出来的强大武士,掌握着深不可测而又独特的拳之魔武技。 他还曾独自一人,并赤手空拳绞杀过西方的雄火恶龙,还从恶龙的身上获得了实力的证明——炎之纹徽。 菲尔萨的宿敌原来也同是一名骑士,并非十恶不赦之人,甚至曾为王国立下许多功绩。 近乎满身王国荣誉的梵?提泰伦,因为王国的灭亡。因为对祖国的爱,愤而追逐,寻找菲尔萨——也就是艾尔方斯来复仇了。 菲尔萨自行惭愧,面对这样的敌人。无论是武技上还是信念上,都无法与之相比。 面对这样的敌人,自己有胜算吗?换做是每一个武艺精湛的人,都不敢夸下海口,有百分百的胜算吧。 就算是曾经击败过自己的凯雷瑟将军,也未必能够将梵轻松击败吧。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想太多,一声从窗外传来的尖叫就打破了思绪。 紧接而来的便是由远至近、直至现在才被菲尔萨的知觉捕捉到的魔息。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用自己身体所能够承受的速度跑到楼下。 随后,他向公会三楼的药物供给处索取了几支镇痛针。 这是属于紧急用药,具有短时间内麻痹伤口周围的痛觉神经之特效,菲尔萨为了在行动中不让伤口碍事才不得不用上的。 他将包装迅速撕开后,使着锋利的针头对准自身伤口就是一扎,一阵足以让他掉泪的激烈的剧痛后。 虽然伤口如旧,不过已经没有丝毫的痛感,胳膊活动如常。再用绷带紧紧包扎起来的话,应该就不会再碍事了。他二话不说,从第二个伤口——左小腹的烧伤处扎了第二针。 目睹这一幕的护士们都惊呆了,虽然他的伤口不再有痛楚,不过血还是因为硬物刺伤而从伤口冒出。 护士们连忙端来了几卷绷带,并帮忙包扎。 从他到达直至离开的前一刻,骑士公会一直门可罗雀。偏僻的小镇,并没有受到骑士们的热烈光顾。 原因也许是在担心这个贫乏之地中药物供给不足吧,而且他们又不想接受昂贵的收费治疗。 因工作受伤,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有时候可是很致命的。 “其他人呢?” “对不起,很少人会来这里的骑士公会……”其中一名护士低声回应。 “那些冒险者……会来帮忙吗?” 「应该不会吧」在菲尔萨的追问下,她继续说着,“因为冒险者公会那边没有这样的委托,一般情况下冒险者们都不会理会此事的,他们还会说,「有骑士大人们在就足矣」云云……” “原来如此。” 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将骑士团的黑色外套利索穿好,连衣领也没空理会,先检查好自身的装备——一柄佩剑以及新增的护手盾,之后便快步跑出公会。 循着魔息传来的方向,菲尔萨一路追逐,原本还算整洁的路面,此刻像是受到惊讶似地乱糟糟的,有的人甚至不顾刚买到手的东西,随意丢弃,早就逃到附近安全的地方去了。他隐约只听到奔跑逃窜的脚步声,人影却不见一只。 菲尔萨自责着,平时一向敏锐的自己,为什么这次又无法在恶魔到来之前便发现其魔息呢。 是自己看书太过入神的缘故吗?不,不对,「魔力感知」只要一触发,魔脉便迅速涌动,全身细胞以及魔力粒子都进入备战状态。 这样的身体反应,完全脱离大脑中枢的控制,与过敏有些相似。 他利用双目往前方扇形搜索,不消一刻,从视野中发现了猎物—— 以蓝天为背景的屋檐脊上,跳蚤一样跃动着一只乌黑的点影。它正往远处逃跑。 地上划着几道血痕,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细碎残存痕迹。尽管如此,也足以吓晕普通人了。同时这也证明,已经有人遇害。 正当他环顾四周,思索着如何利用最短的路径追上恶魔时,附近传来了一声破空枪响。 未几,远方那片跃动的魔影,发出一声似人的悲鸣过后,失去活动机能,骤然从空中坠下,堕入十几米远外的旅馆建筑后方。 一击毙命,魔息顿逝。 菲尔萨感叹这位狙击手枪法精准的同时,从脑海中搜寻着这似曾相遇过的枪声以及弥漫着的火药味。 随后,他恍然想起来,拍了拍不好用的大脑,以最快的步伐往恶魔失去生命坠下的地点「集合」。 要是被他的猎魔射中,先不讨论猎物是否当场失去生命,重点而是在于,猎物绝对是被命中要害而死。 数名与菲尔萨穿着同样款色制服的黑衣人聚集在小镇旅馆的后院中。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戴着墨镜,背着担任现场指挥官,板着严肃的面孔命令手下做事。 其实,现场并不只有银翼的骑士,还有几个来自其他骑士团的成员,紫色衣着,外衣上套着铠甲,估计是黑曜骑士团的人。 果不其然,菲尔萨认出了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正是前不久刚认识的兰帕德先生。 在上前和他打招呼前,菲尔萨首先要去大队长那边报到。 没错,那个身材魁梧、戴着墨镜、背着的现场指挥官正是菲尔萨所在分队的大队长——方恩特。 他用那从墨色镜片中透出的眼神,瞄了一眼正往这边过来的菲尔萨的身影,待完成手头上最后一个指挥命令后,才转过身来与菲尔萨对话,劈头一句就责备道: “口信发出已有半个月了,你却一直没有出现。本来打算给你送出第二个口信的。” “非常抱歉!”菲尔萨端正站姿,毫无怨言地准备接受责备。 “原来你,最近受伤了?”方恩特的目光移到对面人的左边小腹处,只见那里有一片不显眼的水渍。 只有内行人才知道,团服上湿润的水渍,一般都是从伤口溢出的血迹,只是团服的颜色掩盖了血液原来的颜色。 虽然通过紧急药物处理,伤处的痛楚是消失了,不过药物可没有保证止血。 一连串的奔跑运动下来,伤口在没有痛楚作为提醒的情况下任其裂开,造成大量出血。 大队长也通情达理,心中明了他不能按时回团的原因后,没有多加责备,只是嘱咐了一句,以后小心。 接着,方恩特简要告知,银翼支队此行来到来弗雷姆的主要目的。 赛利斯通过魔导远程联络,向银翼报告了近日所遭遇的状况。 他先是在离此地不远处发现了稀有魔种——人面魔,并偶然间发现,人面魔正是有人类魔化而成。 这样的魔化症状,曾在一个叫做来弗雷姆的小镇内蔓延,当时的情况相当严重,镇民不是死去就是被魔化感染。 考虑到后果,赛利斯决定将整座小镇,以纹徽发出的神圣洁净之火摧毁,不留一活物。 一言蔽之,当时赛利斯所遭遇的情况简直是惨不忍睹,赛利斯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菲尔萨用余光瞥了瞥不远处躺着的魔物的尸体。 魔物似乎是由灵长类动物魔化而成,临死前被狙击爆头,一击毙命,威力极大,导致头部血肉模糊。 让人惊骇的却不止这些,而是……它长有一副悲怆般扭曲的人类面孔。菲尔萨推测,这正是所谓的人面魔了。 关于这类魔种的资料并不多,其中最新收集到的,也就是赛利斯所带来的报告了。 赛利斯的报告引起了方恩特的重视。 堪栏——他们现在所身处的小镇,是离那个被烧毁的小镇最近的人群聚集之地。 适逢接到报告那时,方恩特也正在附近办理事务,于是便率领小队前来观察状况。 果然,就在到达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小镇遭遇到恶魔袭击的事故。 趁现在,情况还处于可控制阶段,方恩特马上联系黑曜骑士团,并首次与他们合作,将堪栏严密包围,为伤者提供治疗。 这样做的为的就是不想让魔化症状大量感染的情况再次发生。 否则其最终结果就会像那个被烧毁的小镇一样。 “菲尔萨,我这里有一个任务。” 大队长话锋一转,虽然菲尔萨的伤势尚未痊愈,不过看起来他最起码还能到处走动,估计已经没什么大碍。 所以并不想让自己的手下休息太久。于是,他给菲尔萨布置一项跑腿式任务。 “你应该也知道,走出堪栏外,附近尽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今早我接到空中总部的报告,说是总部观测台今日发现了这片沙漠中,存在一个魔力极为浓郁的地方。 我估计那是魔君佛雷德最近所设下的根据地。 所以,这次你的任务,就是凭借你的「魔力感知」去找出这个地方的所在之处,而我们就在堪栏待命。 找到后,请立刻发出信号弹,发现你的信号后,我们联合黑曜骑士团一起赶往那个地方,剿灭恶魔巢穴。” “了解。”菲尔萨点头,简短地回应。 “此行你可能会遇到魔君佛雷德,千万不要在我们到达之前贸然动手……” 对话结束后,方恩特继续投入到指挥工作中。到了午间休息时,菲尔萨找到黑曜骑士兰帕德的身影,老远便打着招呼。 虽然兰帕德脸色疲惫,不过还是尽量堆出了笑容,互相寒暄过后,兰帕德说道:“这次你又是凭借「魔力感知」的能力赶过来的吧?” 菲尔萨无奈地笑了笑,并轻点头表示肯定。 其实,自相识以来,兰帕德对魔力感知这种独有的能力非常感兴趣。 于是这次趁着空闲,不断追问着,这种能力是如何锻炼出来的。或者说,是不是和纹徽一样可以从别的地方获得。 魔力感知实质上是同族感知。 菲尔萨并没有、也不打算告诉他魔力感知的实质,只是应付式地含糊解释,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罢了。 兰帕德略感失望,他也想拥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话,执行任务时就方便得多了。 不过他完全不知道得到这种能力的人,基本上都是骑士的敌人。 结束这个话题,兰帕德又问道:“对了,你认识凯雷瑟?歌罗利亚吗?听说他是银翼骑士团的将军。” “是的,凯雷瑟将军的名声我略有所闻,也曾见过一面。”菲尔萨没有告诉他,自己在逆时之塔上与凯雷瑟将军一战一事。 谈话中,兰帕德对凯雷瑟将军充满了景仰,主要原因是几天前,他偶然遇到了凯雷瑟并有幸一起执行任务,且深深被其强大的实力以及荣誉至高的办事态度所折服。 凯雷瑟的荣誉并非自夸。机缘巧合下,他被两个纹徽选中作为继承者,其中之一更是时光之古纹徽「艾利维尔」。 公国上下,估计就只有他能够获此殊荣。 “凯雷瑟将军才是真正的骑士啊!只有将荣誉视为至高之物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才值得景仰!” 菲尔萨还从兰帕德口中得知了将军近来的旅行经历。 据说凯雷瑟前段时间在海上航行过,不幸遭遇到暴风雨,经过传说中的亡灵海域,还在那里将魔物石之巨人打败,并因此得到了时光纹徽的第三个残缺部分。 总而言之,凯雷瑟将军最近在各地冒险,并没有回过总部。 菲尔萨草草结束休憩,收拾好随身携带物品,检查自身装备。 武装——稍微受了些损伤的冰炎剑、全新的护手盾; 随身物品——行囊、以及其内的几支刚从骑士公会里取来的紧急用镇痛针。 另外,他还从行囊中翻出了一包药物。 那正是一个月前雪莉从地下市场买来用于缓解菲尔萨的魔脉病变的晶体状药片。 最近他才注意到这些药的用处,如果能够早些意识到的话,上一战就不会败得如此惨状。 他特意将这包小晶体塞入胸前口袋中。 这样一来,就能记得在战前服用了。 一切准备就绪。最后,他与大队长以及友人道别。 离开堪栏,没走几步,菲尔萨的头开始产生剧痛。 这是「魔力感知」反应过于强烈的症状,强烈得连双耳也受到了影响,开始嗡嗡发鸣。 魔力源头放出的魔力波动,干扰了魔力感知者的脑电波。不过这次,菲尔萨的情况却更为特殊。 菲尔萨沿声索迹,而魔力波动的源头,似乎是来自北边。 - 雪莉?豪森威儿胸前的风之纹徽正发着荼毒般的剧痛。 从右锁骨附近浮现出的新觉醒的翠色印记,其焕发出的光辉穿透过深褐的外衣。 自从与菲尔萨分开后,雪莉被传送到宫殿之外,现正独自一人在荒漠中行走。 她曾试图寻回能够回到宫殿的道路。于是不顾劳累,脑海只是在想着怎么能够最快回到菲尔萨的身边,可是最后却在荒漠中迷失了方向。心情越是焦急,体力就消耗得越快。 在几乎要倒下的前一刻,天色因「魔海潮汐」提前落下夜幕,雪莉的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现出了一座村庄的影子。 不过那时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分辨出到底是海市蜃楼还是真实景象了,只能使尽着最后的力气,脚步不稳地慢慢靠近。 踏入村庄门口之后,确认了景象非虚,还遇到近日相识的黑曜女骑士奥利娜。 没等到友人过来搀扶,下一秒,她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当雪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白天了。 一醒来,雪莉便向奥利娜请求,与她一起回去烈鹰宫殿拯救回自己的同伴。 “也就是说……菲尔萨先生还在宫殿中,独自对抗敌人吗?” 雪莉将情况的概要告知奥利娜。她与菲尔萨前往烈鹰宫殿,遭遇到魔君佛雷德以及其手下,奋战敌人,同伴受到重伤,一起逃到宫殿地下室,自己目睹壁画时记忆觉醒,头脑混乱中被同伴推入魔法传送点离开地下室,来到荒漠并迷路,最后倒下在村庄门前。 “他是为了不让混乱中的你受到伤害,于是将你送到别的地方。这么说,他已经打算独自战斗了,所以应该也考虑到了战败逃跑的情况了吧。所以,雪莉小姐你不必担心。” 他哪可能会这么聪明啊! 明明还受了不轻的伤!这些都是雪莉的内心所想,不过此时心急如焚的她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了。 来到这里之前,她的脑海里一直都只存在着一个想法,如何能够在茫茫荒漠中寻回宫殿的所在之处,回到菲尔萨身边并肩作战; 可是却完全没有考虑过,菲尔萨将自己送出宫殿的原因。经过旁观者奥利娜的仔细梳理后,她终于明白了同伴的用意,内心对同伴的鲁莽满是责备。 “雪莉小姐,你先多休息一天。我联络我的其他伙伴,帮你想想办法。” 雪莉谢过奥利娜,由于自己的体力尚未完全恢复,继续躺下床休息。她打算明天一早,到村子上了解附近的地理状况。如果明天黑曜还不能出发行动的话,就自己一个人出去寻找。 “找到他后,到底是先责问他呢,还是先踹他一脚呢……” 抱着这样调皮的疑问,雪莉捂着右肩附近荼毒般的痛处,逐渐入睡。 意识沉入梦中,正如沉入深渊的海底一样。 意识不断往最里头的黑暗前进、下潜,梦境赋予的知觉,让她感受到四周螺旋着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深海的旅程迎来了终点,景象豁然变更。 眼前的景色荡漾了一会,又恢复平静。雪莉脱开了意识的洪流,来到一个未知的空间。 大概可算作是大脑中的一个未被其它东西占用过的角落吧。 四周不见光明,却也算不上黑暗,准确来说,那是一层浑浊的雾气,被唤作「混沌」。 视野中,渐渐浮现出一名女子,梦见者发现眼前的人,居然长得与自己非常相像。 存在于意识流中的这个人,半闭双目,毫无力气般随浪漂浮在一片浅海上,像是一个脱力的人偶,被遗弃的洋娃娃。 不浮不沉,也不清楚水有多深,梦见者只是看到,水面漫过了她的衣角。 她有一头赤红且如丝缎般的秀发,正在海面上随着轻微的波浪而浮动; 头戴一顶白蔷薇花冠,原本鲜活的花瓣被海水打湿,花朵显得憔悴无比; 翠绿的双瞳失去神彩,却饱含着对某种事物极度渴求的不灭坚毅; 身着素色纱衣长裙,腰间束着翠翘; 裸露的右臂戴了王室象征的金环,颈上项链闪闪发光。 高贵、典雅、光彩夺目、优美非凡。雪莉觉得,面前的女人虽然与自己样貌相像。 不过她无论气质抑或其它方面,都是自己所无法比拟的。而且,无论是从着装还是样貌上来看,她都像是一名生活在古代王宫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贵族公主。 梦见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一次,自己从意识洪流中脱出、在一个深层空间内遇见她之后,就不由自主地惊醒过来。 雪莉有时候也想把这个神奇的梦境告诉自己的同伴,可是每当开口之际,又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她可不像菲尔萨一样对梦境这般虚幻事敏感。 这次,那个女人微微颤动着丹唇,似乎想对雪莉诉说些什么。 没有了先前那漩涡洪流般的阻碍,雪莉正身处半空中,就像身处于无重力影响的宇宙领域一般。 她运用四肢,自由泳一般逐渐靠近,想要听清楚她的话语。 “艾尔方斯……” 雪莉竭力游近,此时的她已经离漂浮在海面之人不到十步之遥的半空上。 “艾尔方斯……快去救他……就在北边……” 无力的说话者只是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不仅如此,身在这个空间的她——普莉西亚,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雪莉向她伸出双手,想要将她拉离海面。此时,空间内,不知从哪个方向袭来了飓风,先将几乎要触碰到普莉西亚的手臂的雪莉吹远,还卷起了一阵堪比野兽的巨浪,将普莉西亚淹没。 梦境至此,雪莉猛然惊醒,意识重回到现实。 “艾尔方斯……快去救他……就在北边……”疲惫却急促、沉重又清脆的普莉西亚的声音,自醒来后一直萦绕耳边。 雪莉头痛欲裂,不过脑袋却异常清醒。她很清楚这次的梦境意味着什么,艾尔方斯—— 也就是菲尔萨,即将或正面临危险,若遵循她的指示,沿着北边方向的路寻找应该就能找到他的所在之处。 她第一次决定相信梦境的指示。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浮现在右肩深处的印记,内心由衷感谢着普莉西亚所给予的提示。 同时,因为醒来后只专注于梦境一事,迟迟她才发现了一个事实——印记不再带有剧痛; 而且,休息过后的她体力充沛,魔脉运行也无比顺畅。 纹徽因觉醒泛着比以前更为耀眼的翠绿色光芒。 若是说菲尔萨的纹徽之光被称作是「磷光」。 那么此时觉醒的雪莉的纹徽之光则可以足以被称作是「翠光」。 发现了这一点后,纹徽的主人感觉到一股新的神风之息如守护精灵般正萦绕自身。 “有了这样的力量……我就可以不用再像以前一样,光被菲尔萨保护了……” 雪莉暗自祈祷,再度感谢普莉西亚能够回应自己的愿望,赋自己予强大的纹徽之力。第一次,她也与普莉西亚一样,心中有了对力量的渴求。 雪莉在旅馆一楼找到了奥利娜。村庄里没有骑士公会,奥利娜的活动地点仅限于村庄的旅馆。 她只是因事务而来到这块偏僻的地方暂住歇脚而已,并不打算久留。 雪莉解释说她推测出了菲尔萨的所在之地——当然所谓的推测只是编造出来的,她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有关梦境的事情。 “我……整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我想,我只需沿着向北的路一直搜索,应该可以找到他了。” 起初,奥利娜不太相信雪莉毫无根据的「推测」,直至雪莉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到旅馆的女更衣室中,想要她确认一件事。 面对同性友人的疑惑面孔,雪莉迟疑一会,褪下外衣,扔到衣架子上。 此时她只穿着一件单薄而紧贴的洁白衬衣,勾出身体原本的曲线。接着,她解开贴身衬衣的大部分纽扣,裸露出半个如玉雕琢成的圆柔右肩。 奥利娜被她突然的脱衣举动惊住了。 面带微红、别过一边的雪莉,指着如纹身般存在于雪白肌肤上的翠色印记,问道:“奥利娜小姐……你相信这个东西吗?” 雪莉向她亮出直至今天才觉醒的纹徽,那是神风之普莉西亚的力量觉醒的证明。 说这话的同时,纹徽的主人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她竟然发现纹徽的大小与以前有所不同。 纹徽充盈着翠绿的魔力光辉,活跃并涌动着。其中央是一个拇指大小的十字架,四周缠绕着枝叶一样的精细纹络。 她再次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 纹徽的脉络就像真正的枝叶一样缓缓生长着,延伸开来,最长的那条枝还爬越了锁骨。 奥利娜一阵惊诧过后,便立马心领神会,对此不再存疑。 有关纹徽的传说,在骑士团中早就有广泛的传闻; 不仅如此,那似乎也成为了冒险者公会茶余饭后的话题。 不过却鲜有人亲眼目睹到传说的真面目。 今天算是奥利娜的第一次,目睹到纹徽的真实面貌。 雪莉之所以如此确信自己的推测,原因应该是她的纹徽,拥有一种类似搜索同伴气息的能力。 这个能力使她感知到菲尔萨的所在之处吧。 不知这么推断错没错,反正她就是这么认为的,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我今早已经联系到了黑曜的同伴。过多一会,等你收拾好东西后,我们便可以立刻出发。” “咦,对了,兰帕德先生到哪里去了呢?好像昨天也不见他呀。” “噢,他,因为黑曜骑士团团长艾利克斯侯爵外出办事了,团内事务暂由兰帕德打理。近日兰帕德接受了银翼的增援请求,率领另外一支小队前往并会合。” 她还接着说道,现在他应该就在附近的城镇中歇着脚。 “是吗。两位的婚礼,看来又要推辞一段时间了呢。最近总是不太平……”雪莉遗憾地自语道。 奥利娜无奈回应着,起码也要等到兰帕德处理好黑曜的公事,并且侯爵任务归来,婚宴这等私事才可有机会继续筹办。 她也认同雪莉所说的,最近不确实太平。 若是要举办一场让大家都可以不顾外事、安心前来参加的婚宴,让两人抛除一切烦恼、可以尽情享乐其中的婚宴,估计还要等待大家将魔族剿灭、大陆重归和平后才有这样的机会。 此外,奥利娜还半开玩笑地揉捏了一下雪莉,还害得她脸红耳赤了一阵不短的时间。 从认识起,雪莉就给奥利娜一种「美丽的花朵含苞待放」的感觉; 今天的经历过后,不论她的外貌还是身体方面,奥利娜都觉得这样的比喻实在是恰当极了。 雪莉暂别奥利娜后,回到二楼卧室收拾好腰包里的应急药物,顺便将藏在腰包里的备用暗器取出。 那是几支与手指一样长度与大小的匕首,她将其逐一嵌入腰间皮带的小圆环上,以防万一。 收拾好所需的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朝窗外望去。窗口所指向的正是北边。她心里默念着,菲尔萨你要等着我,我就快过来与你会合了。 雪莉下意识集中精神凝望远方,而纹徽也不知不觉在这过程中,回应主人的意念而发挥效用。 纹徽的力量将雪莉的视野范围扩增数倍,视界内的所有存在着的有实体之物,包括荒漠中快要枯萎的几棵仙人掌、嵌入地面且几乎要与地表融为一体的磐石、甚至是地上的大大小小每一道龟裂之痕都可观察得一清二楚。 她的视力一向不输于任何人,被菲尔萨称为「鹰眼」; 今后有此拓展视界的能力,将更是如虎添翼。 除此荒漠中一如既往看惯的景象外,雪莉还看到了一座从未发觉过的建筑群—— 她几乎能数得清其数量。几公里、甚至是十几公里外,在几乎不可触及的缝合天地的地平线上,矗立着一座蓝色的冰雕都市。 普莉西亚所指的虽然比较含糊,说是北方; 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所指的目的地实际上就是那座怪异的都市吧? - 沙漠某处的半空,毫无预兆地张开一道次元的裂缝。不久,裂缝幻变成原来的物件形状——浮空镜。 不属于人界且魔族独有的魔力粒子奔涌而出,带来一股极其不祥的魔息。 魔君佛雷德的全身影子从椭圆形的浮空镜内呈现。 他穿过镜面,从中走出。 这面镜子实为一个利用魔力粒子,根据复杂的量子跳跃原理而制造出来的空间跳跃点。 这样的魔导用具,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稀有。因为在广袤的范伦铁诺大陆上,懂得这个层次的魔导科技的科学家并不多。 不过,魔君旗下的六魔将中,却有这么一位天才,他根据多年积累的经验以及知识,为魔君制造出这么一个空间跳跃的道具。 魔君刚从「银曙殿」离开,到达此地。 「银曙殿」又称为「白银圣殿」,是一座存在于魔界最高峰、同时也是居于魔界地位最高峰之君主才能拥有的圣殿。 利用空间跳跃的魔法道具,魔君实施了从魔界到人界两个次元域间的穿梭。 踏入这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后,四处渺无人烟,于是他摘下青蓝冥炎的面具。 数十年间历经过魔族多场战役的佛雷德,面庞上却不存在有丝毫沧桑的迹象,仍是一副年仅过三十的青年模样,只是表情过于冷峻,如钻石般「坚硬」; 而从红蓝双瞳中透出的神色,不怒而威。 魔君的装束朴实无华,却有着相当的威严感。一身漆黑泛蓝的长袍,如度身定造般合身; 胸口、双肩、双腕处闪有黑色的金属光泽,还穿着一双金属黑履——那自然是整套由强大而浓厚的魔力编织而成的漆黑铠甲。 腰间束着一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佩剑,魔息完全凝聚于剑鞘中,不漏一点在外。 他的身后还加披了一件燕尾的短披风。 一点点串线珍珠一样的血滴,顺着袖口落到龟裂的荒地上。 这完全并非因为魔君受伤——在过去数十年间,他从未输过。魔君流血的真正原因,并非如此简单。 历经过数十年间无数场的战斗与磨练。 即使是钢铁的筋骨也会磨损,更何况是恶魔的肉体。原非属于佛雷德的肉身,如今开始磨损的现象,并且从不断利用魔力空间跳跃点进行空间转移后才,渐渐显现出来。 一言蔽之,佛雷德的肉身不堪忍受空间跳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出现了崩溃的现象。 不仅如此,除了身体出现崩溃外,就连手背上新出现、如艾尔方斯的记忆那般重要的印记—— 纹徽,也出现了损耗的迹象。微微泛出磷光的纹徽周围,肿起了一条条红黑的皱纹。 第585章 发现了这个事实的佛雷德,抬头仰望着虚空,谁也不知道,他向着什么东西,或是谁,在暗自发誓。 “裘朗士,本君亲爱的朋友,本君再次立下誓言,在你的肉身陨落前,达成你所寄托于本君身上的夙愿。朋友,你的牺牲,绝不会白白浪费!” 身后忽然燃起两团盘旋的业火。两片不羁的火影中,分别逐渐呈现一个鹤发老者的苍劲身影,以及一个渐渐显红的血之身影。 “拜见魔君时居然不现真身?”脾气暴躁的鹤发老者刚从转移魔法「业火之盾」的火焰中走出,便出言指责另外一个受魔君指示而前来的同伴。 受指责的「血影」并未回答,只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见魔君许久不说话,老者也收起自己的言语,等待魔君发言。魔君这次召唤两位贤者,应该有所指令。 “朱斯曼,「范伦铁诺南翼大陆」的计划是否已准备得当?” 老者闻言,立刻给出肯定的答复。 稍后,他恭敬地向魔君发问:“关于在大陆南部建造「莱安伊甸」的计划,魔君可否有其它要求?” 佛雷德点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计划」的启动,提前到「日光之月」的第十九日。另外,本君考虑加派「夜魅魔蝶」幽紫以及「影翼魔骑」杰奥拉协助你完成计划。” “魔君能够加派其他的「六贤者」成员协助老夫自然是好。可是这样一来,留在北翼大陆的魔将不就仅剩梵了吗? 「辉光皇翼」之华莱迪正坐守白银圣殿中的「转生殿」而无法离开; 而「炎狱修罗」之梵则完全是一个不听从任何人命令的固执青年。这两个人都无法在北翼大陆这里协助魔君!” “老头子……”血影终于开口,“你忘记我的存在了吗?” “哼,你不是骑士团那边的「爵士」吗?”朱斯曼朝血影嘲讽道。 “放你的屁。” 两人正要争执时,一股足以将万物扼断咽喉致死的寒冰魔息从主人身上泛出,足以让朱斯曼与血影体内的魔脉为之颤抖。 两人原本互不相让的怒气被此硬生生地压下。两名手下不敢多言。 “银翼与黑曜汇合于附近的来弗雷姆。他们的动向,至少黑曜的动向,我是一清二楚的。”血影的声调恢复平静,如此说道,并瞅了朱斯曼一眼。 魔君点头认可,“无论何时,都是以计划为先。到此为止,你们可以退下了。” 接到退令,两人鞠躬行礼,走回「业火之盾」中。未几,火焰带着两人的魔息一起熄灭。 接着,魔君持续步行,到达此行的目的地。 存在他眼前的是一座散发着寒冰魔息的蓝色都市。 这座冰雕之都是纯粹由魔力构成并坐落在沙漠上的特殊领域。 内部景观,包括居住房屋、公用设施等建筑,一草一木等园林景色,互相交错的大街小巷,以及上述所构出的城市规模布局,皆根据自身记忆,以冰之魔力粒子「建造」而成。 这原是一座连名字都被世人遗忘得一干二净的小城镇,过去的佛雷德曾居住过的故乡。 能够以「冰」作为载体,将一座已经消失的城镇重现于世,那么实施这个工程的雕刻工匠所展现出的技艺绝对是非常了得。 冰雕都市的每个细小的部分都堪称一件件绝妙的艺术品。 无论路边的一朵鲜花还是街上的一片树叶,都可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不过,若工匠是要以「完全还原」作为最高目标的话,那么栩栩如生已经不能算作是至高等级的称赞。 撇开精细度以及还原度不说,建造如此庞大的结界所需要的魔力绝对不是一个人所能够供给的。 不要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上百人同时运用魔力,也不可能建造出如此规模的冰之结界。 若是得到「纹徽」这种内在蕴含神秘且庞大力量的传说之物帮助的话,就另当别论了。通过纹徽制造次元结界,这种做法古往今来并非第一次见。 范伦铁诺公国中流传着一个典故,称为「白银初曙」、或者「狭间极辉」。 古英雄艾尔方斯率军南征时受敌人伏击,撤退至荷鲁斯河岸。艾尔方斯听从圣龙指示,发动纹徽「极北之辉」,在酷热的山谷中制造寒冰之结界。 根据《王史通鉴》中所提及的——“时天若无缝青镜,呼冰吹雪,匀覆峡谷,南方热地遭遇北极之寒,防不胜防。”则能够恰如其分地描述当时情况以及纹徽的威力。 获悉记忆的魔君佛雷德仿照前世,通过结界再度向即将来访之人展现极冰纹徽的真正威能。 - 菲尔萨?丹利泰尔的双眼凝视着气势恢宏的冰雕都市正门。 那是一座正方的框架建筑,从宏观来看它非常之简约并稳固,左右两旁的冰柱上镌刻着极其繁琐多样化的浮雕。 与此同时,他嗅到了同族的魔息。各种魔物的气息,只要经历过一次便可以像背书般记住,下次再次遭遇就能够辨认出来。 不得不说,多亏异于常人且优越于常人的第七感官能力「魔力感知」,菲尔萨就像犬一般灵敏。 而此时渡来的魔息,菲尔萨确定,属于魔族君主佛雷德。 魔君这个敌人,正是当今范伦铁诺大陆所面对的最强大的敌人。 几年前「北伐一战」中,他与来自大陆各个骑士团的六名圣骑士进行一场旷日持久之战,最终被封印于魔族最底处的魔海领域中。 魔君的实力无容置疑,撇开他的一切罪状、身份和名声来说,他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剑士。 菲尔萨记得当日在逆时之塔上,因重伤处于半醒觉状态中的自己亲眼目睹到魔君仅以出手的一击便将凯雷瑟将军击败。 从出剑到收剑,作为旁观者的菲尔萨都没有清楚看见魔君的剑,其特征以及长度。 唯一得知的是,当时魔君使用的是寒冰系魔武技,特征似乎还和东方流传的「拔刀流」相似。 不过,魔君使用的是直刃长剑。 所使用的魔武技类别及其主要的元素属性——这些有关于魔君的重要的战斗情报,估计除了已败在剑下的凯雷瑟与当时半昏迷的菲尔萨,其他人都尚不知晓。 尽管如此,菲尔萨并不敢贸然突入面前的怪异都市,直接与魔君对峙。 他从行囊中掏出队长交托的信号发射装置。 这是一个并不比他拳头大多少的小型机关,只要往里面注入少许的魔力,里面的魔导晶石能源材料便会剧烈地互相反应,产生魔导能量,为冲上天空的颜色信号弹提供足够的动力。 准备就绪,操作方法也确保无误。信号弹肩负着自己的使命,往天空的至高至深处进发,其尾巴无声划过天幕,留下赤红色的垂直轨道云。 其实,至此,菲尔萨的任务就算是成功完成了。临走前,他好奇地从正门向都市中肉眼所能到达的最深处瞥望。 那一瞬间,都市的景象激起了内心中沉睡已久的回忆。 正因如此,在骑士团的援兵尚未到达前,菲尔萨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踏入这座冰雕都市。 在都市内部,他不可置信地四处张望。实际上,他非常惊讶,惊讶于这座都市的道路、房屋建筑、以及整体的布局,都与自己的故乡非常相似—— 不消一会,他不再欺骗自己,这里简直就是自己的故乡,比例为一比一的冰雕模型。 菲尔萨的故乡,是一座已被历史与人们忘却了名字的海边小镇。 当时也正因被大多数人遗忘,它才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未被魔族动乱波及。 不过,经过一轮仔细的观察,他发现了这里与故乡不同的地方。 冰雕都市中的房屋风格稍有不同于十年前故乡应有的哥特风格——甚至还不同于当时其他的欧式风格,而是近现代才兴起的范伦铁诺式风格。 关于近现代范伦铁诺式建筑特色,其实从刚才穿过的冰雕都市正门的特征就可见一斑。 这种风格大体简约,而细节却出乎意料地繁琐精致,也就是现时工匠口中所谓的「拥有简单外表结构的房子,雕刻有很多且很漂亮的浮雕」。 然而,用冰块雕刻而重现出来的一系列范伦铁诺式建筑,其色彩都因材料颜色的单一完全沦为千篇一律的纯白,失去了此风格特别着名的色彩多样性。 以上正是此处冰雕中凝聚着的艺术精髓。 可是,此刻心神不宁的来访者菲尔萨并没有闲情逸致去思考这些与自己无关的艺术风格。 一方面,晶莹的冰雕如一面面镜子,让人彷徨; 另一方面,则是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有关于故乡的记忆,特别是有关于母亲的死亡。 城镇受袭、母亲为保护村民牺牲、村民除自己和姐姐外无一生还……这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光景,似乎映照在这座竖起一面面镜子的冰城中。 这座城市毫无生气。因为在记忆中,自己的故乡已经死去。 如果把曾经的故乡比作一个活生生的人,那么现在这座模仿故乡的冰雕都市则是一头复活的丧尸。 菲尔萨一呼一吸的声音,方圆几米外都可以听见。 他试图想从这座都市中寻回自家的房屋。 于是他来到了曾经是自家房屋的所在之地。 此处的自家改为一座比其他平民房无论是高度还是级别都高出一截的别墅。 有心人将菲尔萨的故乡以冰雕形式重现出来。 可是这个有心人却又将菲尔萨的家更换成一座宏伟的别墅。 他惊讶地望着都市中的「自家」,不明所以。 另外,自家的花园还真是一切如旧。冰雕的榕树上,飘下一片白色平滑的树叶。菲尔萨顺手将其拾起。 四周非常寂静,可是他的脑海里嗡嗡作响。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他开始从手中那片「冰镜」中窥看自己的面孔。 白色的头发,其中原本还应略带的浅灰,在冰镜中化作浅蓝; 本应充满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光彩的面容,因伤憔悴,更因为在冰镜中而抹上了一层不吉的寒色; 端正的鼻梁,与常人无异,在那下方的双唇紧闭,几乎没有血色; 而那双透出些许疲惫也不失决毅的青瞳,自己看起来,觉得冷得有些骇人。 他不断凝视着自己的面貌,并试图通过此举理清自己的思绪,找到心中的真实想法。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眼神开始颤抖、波动。所谓的决毅,也逐渐沉没在波纹不断的瞳之湖面中。 我——在彷徨吗? 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的同时,镜面裂现了几道纹。突变不仅如此,魔物的魔息从别处传来。 骑士的身心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从别墅的后方,几只冰雕魔物——有爪鹰、有夜叉、有魔猿,有魔狮,都一一跃出,并分别以自身独有的形态与姿势盘踞在别墅的屋檐上方。 菲尔萨面临突发的战斗。 冰炎剑?佛兰赞恩一出,受主人意念控制转化成炎剑形态。不灭的火光幻影映在剑身上,放出炽热的气焰; 同时它也映照在四周的冰雕面上,为这座城市抹一层新的色泽。 他并没有因为别墅是都市中自家的象征而手下留情。 手中的火焰如抢掠一样扫荡过身前的一切,冰雕遇见克星,刹那间化为乌有,包括「自家」的冰雕别墅,包括未能够逃之夭夭的冰之魔物,它们全部化为蒸腾的水蒸气。 前几秒突现的魔息,受火焰威能的施虐,消失得全然无踪。回头一看,这个街角中的大部分建筑也因受火焰余热的影响,都溶化得不成形了。 正得意地纳剑入鞘之时,菲尔萨感到脑袋一阵眩晕以及胸口出现裂痛。 他面露苦状,内心没想到魔脉的毛病又再度发作,左手拔出剑,警惕着偷袭的发生; 右手从胸口袋子掏出那袋小晶块——魔脉病状的特效药。他用手指夹起其中的两颗,搁着喉咙咽下。药效传递全身,症状终于减轻不少,然而额头上已经大汗淋漓。 他心想,如果不是雪莉先前为自己准备的特效药,在这个关键时刻派上用场,自己早就倒在这座冰雕群中,甚至还化作其中一座冰之雕像了。 直觉告诉他,随时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战斗,魔脉的老毛病可能成为这个情况下的致命伤。 因此,菲尔萨提醒自己必须多加小心。 冰之故乡中还有一处地方,与记忆中截然不同,那就是坐落在城市正中央的宏伟高耸的建筑。 他继续走近,试图要将它观察得更加清楚。那是一座下宽上窄的塔式高楼,顶端顶着一块圆饼形的承载体,如一朵最大程度绽开的多瓣鲜花。估计那是一座大型的露天观测台。 原本,在旧时的家乡中,这个地点所矗立的是一座不高的古式了望塔。 那时,菲尔萨就听父亲提到,镇长打算将残旧的了望塔拆除,建一座崭新的观测台。镇长与镇民未了的夙愿,居然于此时此地实现。 一幕幕如梦般怪诞离奇的景象接连出现,让来访者越来越糊涂。恍惚中,他发现,似乎有人正从某个高远处俯视自己,如同天空的老鹰紧盯地上的兔子,利爪未至、气势在先。这股气势的发出者,也不打算隐藏自身的目光与气息。 他顺着魔息的源头,往上望去。杀气来自高处的观测台。 菲尔萨虽然没有如雪莉那般的「鹰眼」,不过还是足以将那个人的服饰与样貌看清了一个大概。 魔君的装束,父亲的面孔。 如果自己正在做梦的话,那么肯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噩梦。 菲尔萨立即寻找方法前往观测台的顶部,他步入建筑底层的入口,以最快的速度爬过通往最高处的冗长阶梯,期间魔君的魔息也越发明显。 顶端,豁然开朗。空旷,高空的清风刮脸。 所处之地是这座冰城中离苍穹最近的场所。 精心为来访者准备冰都中的一切的主人,已经在此处久等多时。 魔君佛雷德第一次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 非常年轻,几乎十年不见,却从未老过。他的面孔,棱角分明、宛若钻石般坚毅,更是不曾出现过一丝皱纹。双瞳截然相异于凡人,呈现红蓝双色,锐利无比。 “你是……” 毫无疑问,这正是父亲。 怒色、冷峻、以及一种明显的失望——三种互相夹杂的眼神凝成一柄责问的小刀戳穿内心。 先前,菲尔萨认为在冰雕之都市中遇见的无非都是冰雕幻象,不过现在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事实。眼前并非冰雕,并非幻象,而是活生生的人,多年不见的亲人。 巨大的冰雕观测台上,他与父亲重逢。过去,与他相依为命的只有姐姐一个。此刻,因遇见血脉因缘的至亲之人,他情绪激动。 同时,菲尔萨的身体正遭受另外一种激动感的碾压。 体内的魔血与魔脉,遇见主人同族中最为强大的君主,产生剧烈的共鸣,以至于每滴魔血、每颗魔粒都为此而沸腾。 无论是持剑的左手、还是空着的右手,都在不住颤抖。 心灵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感到战粟。 与亲人对峙——是拥有恶魔血脉的骑士所能遇到的最残酷的情况,也正是菲尔萨曾经料想到最坏的状况。 当时他不断这么说服自己,只要贯彻自己的信念,将心寄托在剑上,毫不迟疑去挥动它,打败敌人,斩杀敌人,事后不后悔,就一切都会过去。 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父亲竟是身为魔族最强大的君主佛雷德。 面对魔君,同时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菲尔萨毫无胜算,更不用说要打败他,斩杀他。 摘除相隔两人的面具后,佛雷德就这样一直凝视着菲尔萨。良久,终于开口说话。 “你的故乡——卡拉帝纳。还记得吗?菲尔萨?丹利泰尔!” “父亲……” “正是我用「极北之辉」的力量,将死去的故乡再次「复活」。” 父亲对故乡的执念,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烈,他铭记城市的布局、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建筑、每一个角落。 甚至是那已经被绝大多数人遗忘了的城市真名。 他不惜一切代价,利用纹徽将它重现于世。就连城市未了的夙愿,曾经作为其中一份子的魔君也替它实现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这里……正是首个为了「计划」而牺牲的地方!” 佛雷德亲自为菲尔萨诠释自己的信念,就连语气也与往常不同。 魔族中没有一个人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 “我渴望消除战争。可是开辟和平的道路的开端,必然是战争。” “魔族……不正是魔族……引起大陆战乱的不正是魔族吗?” 菲尔萨的发问,从未像今天一样颤抖。 那可是触动着自己内心最深处伤痕的问题。 “你所看到的是真正的和平吗?你的「寒泊之瞳」所看到的仅是那层虚伪的表面吗?对于艾尔方斯卿的抱负,继承了他的记忆的你,到现在还一知半解吗?” “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菲尔萨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古怪起来。 “在考虑你所说的这些东西前,我清楚了一点。是你,杀害我妈妈。” 闻声,魔君无言。 “就算不是亲手杀害,你也是间接凶手。因为源头,魔族的动乱,正是你发起的。” 菲尔萨所最不能容忍的存在,便是直接和间接杀害亲生母亲的凶手。 放下一切想法,包括什么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此刻情绪几乎失控的他,只追究内心最深处的怨恨。他咬牙切齿。 “你母亲为卡拉帝纳牺牲的时候,我还没有重回魔族,也不是君主。不过我承认,是我延续了动乱的战火。” 魔君保持冷静,陈述事实一样说着。 父亲的话语中并未含有丝毫后悔过失的态度,这让菲尔萨握剑之手的颤抖,从战粟转为愤怒。 “菲尔萨?丹利泰尔,成大事必须要牺牲一些重要的东西,目的是取得更为重要的东西。” 魔君佛雷德收起了刚才的语气,以及刚才一并流露出的一切感情,咆哮道:“愿你和母亲在黄泉相聚那时,正是我夙愿达成之日!” 未等对方反应过来,魔君的「拔刀术」激鸣起一阵鬼神般的恸哭声,将整个观测台震得粉碎。 坚固的巨大建筑从破坏力发起的最上层开始崩塌。 巨冰雕至上而下碎作无数的小冰块,没有灰尘飞舞,只是寒气飘散。 没有落足之地,菲尔萨随着碎块坠落。 以地面为落处的「落石」,雨一样落下。在这中间,亮现一个发出青色耀光的身影。 佛雷德全身泛着磷光,在冰块雨中迅速往下俯冲,追击菲尔萨。他半空「拔刀」,凝聚愤怒与决绝的两道寒冰剑气从腰际发出,化成叠月牙状,离开剑锋后交叉成致命的利刃。 佛雷德为了这一战,似乎已释放出纹徽之力。那片围绕在魔君身旁的光,与菲尔萨自己的光有几分相似。 菲尔萨咬着牙,眼眉间燃起决意。意发在先,他的专有纹徽「冰之磷光」在一刹那间发挥威能。 不仅如此,护手盾也与纹徽一起联动。 纹徽的光芒让盾结起强大的七角形防御魔法阵,抵挡重叠月牙状的犀利剑气。 两种同根相生的力量,在因激烈碰撞而产生的刺眼白光后互相抵消。 见状,佛雷德驱动纹徽,让自己化为一道极昼之光,并以光速穿过纷飞的落石雨,移动到另外一座七层建筑的最顶端。 待他再俯视地下时,菲尔萨的身影也消失得无踪,可魔息尚存。 在比佛雷德所站立的地势较低的半空中,划出一道亮影。菲尔萨拖着长长的磷光尾巴,反拱抛物线般越过魔君,最后停留在上空。 此时,菲尔萨手中的佩剑幻化成摇曳的绯火之影,就像是冰海上的一点朱华。从手中喷出的粗壮火舌,射向魔君。 那是一个惊人的瞬间。佛雷德将剑往半空一个弧抛,换手稳接,将持剑手换为左手,顺连做出预备「拔刀」的姿势。 如果魔君用于蓄力攻击的武装是东方武士刀的话。 那么这个姿势可以叫做「居合腰」。 魔君的「逆拔刀」将呈现出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破坏力。 在结界内盈满的寒气,大量在魔君身旁聚集,不断怒吼,不断盘旋,直至魔君的真刃一拔出,障壁一样的寒气也随即转守为攻,化作数百道四散的真空锋刃,切花一样斩碎咆哮而来的火龙。 「拔剑旋岚界」斩开魔法攻击。 被劈散的火柱碎成漫天的一片片火花瓣和零碎的火星,密集地布满四周。 佛雷德的纹徽正是「极北之辉」,其特性正如刚才一刻所示,完全不惧怕火焰魔法。 可是,明知这点的菲尔萨为何鲁莽用招?该不会是面对杀害亲人的仇敌时,被愤怒和疯狂冲昏头脑了吧? 佛雷德低估了菲尔萨的实力与头脑。在魔君眼前,磷光骑士的身影在散落的碎火红莲中再次乍现,并以前所未能达到的极速向魔君以冰之剑突击。 菲尔萨所持的纹徽将要到达持续时限,释放的冰之魔力也达到了临界点。因此,他打算要拼力一击,尽管深知一击必杀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面临带迅雷袭击之势的菲尔萨,佛雷德不得不放弃「拔刀」姿势,举剑护身。 菲尔萨那道带着青色光芒的剑锋,迅落至佛雷德所举着用于防御的剑上,并将其连鞘拦腰斩断。 多亏断剑的抵御功劳,菲尔萨那「冰华烈舞」的攻势稍有缓冲。 所以佛雷德轻易地侧身躲过剑锋,还加以手肘的一击撞向对方的脸颊。 菲尔萨轻受一击足以失去平衡,整个人歪了开去,与魔君拉开一段距离。 失去纹徽加持、此时半跪立的菲尔萨,身上的磷光也渐渐消失殆尽。 佛雷德不打算追击,手里的武装已经报废,于是果断将其丢弃在地上。 他再度化作极光与菲尔萨拉远距离,不消一瞬出现在另一座建筑的最高处。 菲尔萨边喘气边凝望着伫立于高远处的魔君佛雷德。 他不能再依靠纹徽、加附磷光实施瞬移,一时半刻是追不上魔君的步伐了。 然而,魔君正是精心算计到了这点,趁对方无法短时间内赶至自己身边,口中开始咏唱魔法咒语。 地上歇息的菲尔萨按兵不动,心里估测着对方的把戏。 佛雷德是要咏唱强大的范围魔法来轰杀自己吗? 菲尔萨根据「魔力感知」能力所告知自己有关四周围的魔力波动情况,辨析着咒语的类别。 之后,当即否定魔君要使用攻击魔法的想法。 他发现魔君咏唱的是传送魔法。 佛雷德想要逃跑?不,不可能,方才的战斗,自己并未占上风。反而是佛雷德连连压制着自己,自己处于被动的作战状态。 无论是纹徽的力量、魔武技还是体术方面上,他都逊色几个等级。 正思考时,菲尔萨发现,在佛雷德面前出现并裂开了一道时空之缝。 这道裂缝像是一只怪物的血盆大嘴一般,逐渐张开,并吐出一柄利器。 暗蓝细长的剑柄、左右不对称的怪异剑格、最后现出一米多长的黑金锋利剑刃。 魔君的第二柄双刃的佩剑,通过魔法完整传送至主人手中。 魔君将爱剑临半空挥舞,黑锋划出银光。剑的长度惊人,甚至让剑尖将地面划出一道浅剑痕。可是尽管如此,魔君的试剑依然洗练。 先前,菲尔萨以火柱攻击引佛雷德出剑拔击。 刀剑拔击过后,必须将其纳入剑鞘,才有可能实施第二次拔击。这就造成了攻击的间隙。 菲尔萨正是巧妙利用这个间隙,实施强袭,成功让魔君失去武装。这一着看似成功了,不过菲尔萨并没有因此而占得战斗的上风。 魔君召唤出了真正的佩剑。 魔君佛雷德根据记忆,菲尔萨应该是被其姐姐禁止学习魔武技、成为骑士的。 事实与愿望相反,他违背家人意愿,苦练魔武技并学有所成,踏上斩魔道路。 “你执迷不悟呀……菲尔萨?丹利泰尔……” 魔君暗自叹息,继而心生愤怒。 他用剑指着菲尔萨,清楚他对这柄怪剑的疑问,以贯彻空气的洪亮之声解释道: “冠于本君这柄剑上的并非名气与传说,而是本君与友人的共同夙愿——统括人魔两界、实现和平的决心与意志!” 魔君身上的纹徽之光从未消退过一分。 反而应其内心不断膨胀的宏伟抱负感而越发耀眼。 目睹发耀着磷光的佛雷德,菲尔萨心知自己短时间内无法再依靠纹徽,唯一能够依赖的便只有身上的两件武装。 见自己的身体暂时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真是多亏了雪莉的特效药。菲尔萨默默念起魔咒,进行进一步的魔力解放。 魔力流动的感觉从魔脉扩张至全身,护手盾则一直保持着由魔力之光编织成的七角形。 双手持着的佩剑因充盈的魔力而改变形态,幻化作一对分别生着红蓝双色雾的双剑,那是冰炎剑?佛兰赞恩在魔力完全解放的情况下的终极形态。 菲尔萨与佛雷德两方约好似的,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内做好第二次周旋的准备。 魔君一跃而下,长达一米五的魔剑斩向菲尔萨,同时斩向大地。 菲尔萨集中精神凝视即将落下的剑锋轨迹,以肉体所能使出的最大力气往一侧躲闪。 除了长剑带来的巨大裂痕外,大地上的一切都被剑势尽数激起,冰块、碎石、尘土漫天皆是。 前一秒菲尔萨成功躲开魔君致命的一击。 不料被向外扩散的寒冰剑气所波及,肩膀以及身上多处负了剑气造成的伤势; 除此之外魔脉中还有不轻的内伤。他的嘴角溢出血沫。 接下来,两人开始剑术上的比拼。操使着一米五长剑的魔君,其剑技有一股大气磅礴的感觉,进攻的银光锋芒如流水般游走,防守时却坚如铁山。 魔君将剑的技巧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且,有赖长剑超乎一般利器的长度,魔君处于近战的上风。 而菲尔萨的双剑如一对灵活有力的燕翅般飞舞,红蓝光残影交错,速度极快,攻守之势不断变换。 右手的炎剑绯光遮眼,明击魔君; 左手的冰剑出其不意,暗地偷袭。 舞双剑者试图以速度的优势一点一点地抢夺战斗上风。 四处的冰雕建筑受两人不断膨胀的魔息影响,其表面开始产生裂痕,甚至内部也逐渐败坏。 互相挣脱对方的武器攻击范围,稍作歇息了一会后,两人再次互相贴近。 第三回合的决斗,愈演愈烈,似乎都打算拼尽力气,取对方的首级。 菲尔萨与佛雷德,彼此透过自身敏锐的直觉,每每躲开剑锋的轨迹,往对方的弱点斩去。互相缠斗剑舞眼花缭乱,两人已经无法顾及除进攻外的事情。 菲尔萨再次斩空。挑到这个落空的机会,佛雷德放弃进攻,往跳开一段距离,长剑蓄腰间,出乎预料地作出「拔刀」姿势。魔力在缩聚,似乎也正为咆哮而积蓄能量。 佛雷德的武技自成一派。从先前的战况可以得知,他擅用直刃剑施展「拔刀」。 东方流传的武士流派中也有「拔刀斋」的传说,不过东方的武士们都是以单刃的「武士刀」来施展此技。 而直刃的长剑,原本既没有优越于武士刀「拔刀」时所能产生的爆发力,其一米五的长度也绝对不可能将「拔出」、「斩击」两个动作连贯在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魔君仍能以直刃「拔刀」发挥出极大的破坏力,这点实在是无人能及。 实际上,魔君的流派是自创的「虚?拔剑流」。 无需剑鞘,以剑蓄力于腰间,再以「拔刀」的动作从腰际斩出,将先前积蓄的力量以及注入剑中的所有魔力,全部以破坏力释放。 斩击对方的通常并非是自己的剑,而是由此产生的魔力真空刃。更因为执刀手势不同,虚拔剑所产生的效果也不同。 战场上,撇开种种因素,佛雷德作为一个魔技使用者,其已达到巅峰的实力值得让人钦佩。 因在此战前已经先后两次遇见过魔君,菲尔萨对他的气息颇为熟悉。因而在此战中,他可以凭借其魔息微妙的变化来应对,这也正是菲尔萨唯一占优势的方面。 菲尔萨根据先前的经验,逃离佛雷德的拔剑剑气波及范围。可万万没有没有料到的是,背离佛雷德冲刺时,感受到身后有一阵突然爆发起来的白光,不少于三道的剑气已经斩中背部。 背部受袭的菲尔萨,被如巨手般的冲击力甩出几米外,直至撞向一座类似旅馆的建筑,整个身子埋入冰雕的残片中。 此次,魔君拔剑时附加上从未消失过的纹徽之力,使得武技威力上升,范围扩大。 佛雷德深吸一口气,调整魔脉的运行,往对方的所在之处走去。 半边毁塌的冰雕「旅馆」中,菲尔萨一手撑着左膝、一手稳抓「柜台」边缘勉强站立。 他的身体吃了一次不轻的攻击。身体的感觉告诉主人,体力也将要达到极限了。 如果再不想出什么可以逆转局势的办法的话,他就会命丧于这座冰雕都市中。 菲尔萨握紧左拳,咬紧牙关,默念起禁忌的咒语。 拳背上的「冰之磷光」应主人的强求,再度泛起微弱的青光。他打算不顾一切,爆发纹徽残存的力量。 魔脉再次超载运动,快速地收缩、膨胀,收缩、膨胀,就像喘气一般。 他拾起变回佩剑的冰炎剑,将新生的魔力重新注入。佩剑的每一个部分,都承受着纹徽所给予的超越极限的力量负载; 几近残钝的剑刃附上极冰之力后,异常锋利,甚至焕发出超越了磷光的白光。 敌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菲尔萨还能依稀听见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能够在魔性复苏前保持人类的姿态死去。对于一个拥有魔族血脉的骑士来说,可算是最好的归宿了。” 佛雷德回想起曾经一同并肩作战过的同僚,在一场战斗中因魔血觉醒,残杀同伴,最后死在同盟的剑下,终结了屈辱的命运。 而对于眼前的菲尔萨来说,比起当同伴剑下、向悲哀命运低头的亡魂,还不如终结于魔君佛雷德——父亲的剑下。 喃喃自语着的佛雷德,就在这一刻,感受到菲尔萨再度燃起的魔息与意志。 为了确保胜利,他也进一步解放「极北之辉」的力量,全身焕发出光芒,正如那仅长存于北极之地的极昼之光。 最后一次对峙。菲尔萨就像一颗莽撞的苍流星,爆发所剩余的能量从残破的建筑里冲出来。 魔君佛雷德以长剑拔击,向四周释放出极冰的剑气。 拔剑引出破坏力,释放出强烈刺眼的冰光。无数的剑气驶着光速四袭,都市的每一座建筑、每一个角落都受到其影响。 剑气如洗涤的流水一样穿透每一个地方,切割、斩击每一处障碍物。所到之处,一片冰砾。 结果,已然分晓。 作为正面对峙魔君的苍之流星、为其首的菲尔萨的佩剑,在无尽破坏力以及纹徽负载的双重压力下产生裂痕,并不断延伸,与其它小裂痕互相交合,形成断处。最后,冰炎剑的剑体再也无法承受住强压,毁成碎片。 菲尔萨被甩飞、摔倒至地下的那一刻,整座冰都尽化作断壁残垣。无数扬起的粉尘顺着北风飘去,仅留下一个重伤者。幻冰都市出自魔君之手,最后又毁自魔君之手。 对方一息尚存。佛雷德走前一步,对准伤者,举起长剑。他要了结重伤倒地不起的菲尔萨。 几秒内,菲尔萨将会成功回避那被人类斩杀的不公命运,佛雷德也不再会有计划的后顾之忧。 菲尔萨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佩剑化作碎片。他饱尝着惨败的痛苦,满身是伤。 魔脉的不适感又再度袭来。 精神上、身体上已经充斥着绝望的他,隐约感到渐渐逼近的死亡气息。 他将要在重新「复活」的故乡中结束多年的斩魔生涯。只是,他心愿未了。 此处正是他作为踏上自己所选之路的缘由与起点。 没想到,就在今天,起点即将成为终点。 ——可恶,也就是说,自己一直在原地踏步吗。菲尔萨愤愤不平地暗想,受伤的左手负着受伤黯淡的纹徽,拼命握紧拳头,想要抓住一些什么东西。 或许是试图重新激发自己的力量,或许是想要纯粹抓住其它的东西。 纹徽,引以为豪的力量,已经耗尽; 佩剑,不复存在,比自己先一步牺牲。 佛雷德注视着菲尔萨狼狈的样子,惋惜的同时,内心其实颇有几分赞许。 毕竟他也努力过,只是,冥顽不灵的性格为他带来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这样的结果总要比魔族骑士一贯的命运好得多了。 正当他即将挥下长剑时,空气凝重。 一股新的魔息悄然来访战场。佛雷德根据其特征,辨认着出自何人,以及来自何方。 “那是普莉西亚的「神风」……” 佛雷德得到了答案。与此同时,散乱的风息在凝聚。 风的流动从某一时刻起,急剧得吓人,就如锋利的片刃一般,切割着空间。 动念间,魔君驱使纹徽,让自身化作白光快速移动、后退,逃离即将被疾风魔法切碎的范围。 以菲尔萨所倒下的一方之地作为安全的暴风眼区,四周的风息突然暴怒起来,化作几十道翡翠色的利刃,不断盘旋、重叠、呼啸着,无情切割所触碰到的一切。 释放者利用疾风魔法「翡翠利刃」将伤者好好保护起来,并以锋利的魔力真空风刃威慑魔君,让他不敢贸然突破。 魔君以目光搜寻着来访战场的不速之客,谨慎警惕这个人的突发偷袭。 他摆出居合腰,随时迎战。双眼一捕捉到敌人的出现,他便打算以「拔刀」一击解决。 前方风幕中,依稀浮现出一个女孩的身影。位于这个苗条身影的右胸上,发着绿色亮光的印记隐隐若现。 一见到敌人的露面,魔君毫不犹豫地以拔剑之势将积蓄的剑气挥出去。 神风之纹徽应主人意念,回收「翡翠利刃」的风息魔力。接着下一个刹那,盘旋斩空的利刃势头顿时消失。 纹徽的主人利用回收来的风息魔力,以自身方圆两米、包括身后的伤者的范围,结起坚固的对魔力结界。在敌人的剑气到临前,她将以上的动作逐步完成。 风之障壁尽数发威,奋力将敌人的剑气一一抵消,并将其撞碎成浮游的魔粒,随风的流向而逝去。 两股魔力不断产生碰撞,放出剧烈的冲击力。女孩只是交叉双手,护着头部,衣角不断地摇摆。不过,除此之外,她丝毫不动摇,也从未退后过一步。 神风之纹徽让这纤细柔弱的身影,有能力筑起足以抵抗敌人强大魔技并保护同伴的「风之堡垒」。 冰与风的对峙持续一段不短的时间。魔力被高速运行的魔脉汲取,转化为能量供魔武技的使用,使主人与敌争辉。佛雷德是如此,女孩亦是如此。 直至此时,攻方的佛雷德势头首先呈现减弱的趋势。 当魔君收刀、停下剑气的施放时,女孩的风之障壁也随之瓦解。魔技消停,双方歇息,并且开始仔细观察对方。 雪莉集中精神,以目光打量重伤菲尔萨的魔君,一半仇视、一半惊讶—— 摘下面具的魔君露出与菲尔萨颇为相似的面容,甚至还比后者更为冷峻、决毅。 不过还存在有所不同的地方。 菲尔萨拥有一双青蓝的「寒泊之瞳」,而魔君的双瞳则颜色不一,左青右赤,让人心惊胆寒。 阻止佛雷德向菲尔萨挥下致命一击的正是当日在烈鹰宫殿,与菲尔萨会面时,一直相伴着菲尔萨的年轻女孩。 她赤发碧瞳,身材苗条,穿着品色与自身年龄不符的深褐大衣。 她作为纹徽的主人,尤其是释放出纹徽力量的此时此刻,受对外波动力极大的风幕萦绕。 正是这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获得了神风之纹徽,并继承普莉西亚的力量,对抗魔君。 从刚才起,魔君因为过于专注眼前的敌人以及思索着她为何会继承这个纹徽,少有地忽略了周遭的情况。一大批骑士团的弓箭手,极尽己能隐藏气息,潜伏至三人附近。 当第二批的骑士团剑士的脚步声从冰都外的远处传来,将要来访战场,魔君才回过神来。 这时,过半部分废墟的冰雕都市已经被由银翼骑士团与黑曜骑士团联手组成的特殊部队严密包围。 弓箭手群涌现在错落的建筑顶端,纷纷以锋利的箭矢瞄准敌人。而慢一步的剑士稍后也会现身助战。从现在的状况看来,魔君佛雷德已经插翅难飞。 雪莉边抱起受伤的菲尔萨,边环顾协助自己的同伴们,心中充满无法言喻的感谢。 同伴那染在自己衬衫上的片片血迹让雪莉心痛不已。 前一刻,纹徽告诉她,身处冰雕都市的艾尔方斯——也就是菲尔萨在与魔君一战后不幸惨败,性命危在旦夕。 经两骑士团的临时总指挥官——方恩特许可后,她立即带领现有兵力中行动速度最快的弓箭手以及被称为「风舞者」的双剑士,率先赶往目的地营救。 此时,「风舞者」们也纷纷到达战场的外缘,各路涌入包抄都市中央。从此处,已经可以依稀窥见他们手中如流水般滔滔不绝的剑光。 不论是魔族中的何者,面对人数众多、远近程兵皆有的战力,他的胜算微乎其微。 弓箭手的领队一声令下,一排排利箭射向天空,豪雨般密集,目标直指大地,以及大地上的敌人。 在此前,雪莉抱起同伴向后退离箭雨的范围,远离魔君,局外地凝视魔君的一举一动。 佛雷德的身后被风舞者阻断了退路。 而在前方挡着的则是那个继承神风的女孩。 只见魔君手上的纹徽再度焕发至极亮,为一米五的剑身附加上白光幻影。 而从腰际「拔刀」挥出的月牙剑气,开花般散作数百道四散的真空锋刃,数量比箭雨还要密集,与箭雨激烈对抗。 四周的建筑房屋,受强大的冰之魔力波动影响,在事先就残破不堪的基础上又新添一层伤痕。 有几个站在上方的弓箭手,不幸跌落,未摔倒在地上便被魔君的魔力波动所碾压。 剑气与箭雨经过一阵激烈的对峙,雪莉看见魔君收刀,可仍未弃械投降。 他受冰之纹徽所散发的光包围,全身化作一道亮白残影,跃往空中,继续与未曾消退过的箭雨对抗。 魔君穿梭于漫天盖地的利器之雨间。 雪莉也举起了利用风之魔力凝聚成的弓与箭,在乱箭幕中试图瞄准魔君。纹徽赋予的清晰视界,可以让射术的精准度提高不止一个档次。 无奈雪莉从未修炼过射术,目光不断游弋,无法准确掌握松弦放箭的时机。 纵使此时她拥有超乎常人的视界,可也不能弥补射击技术上的缺陷。她一连射出好几支箭。 即使她可以在短时间内以魔力生成箭矢、有着因此几乎无射击间隔的优势,可遗憾的是,箭箭均未命中。 借纹徽之力化作白光的魔君在半空蛇行躲闪箭雨一阵后,出乎预料地改变方向,往雪莉和菲尔萨这边冲刺过来,企图直击。 在白光袭来的那个瞬息,雪莉以意识驱动起纹徽。几乎同时,她的身体半透明化,并受翡翠之光的萦绕,同样也化作一道光,一道翡翠色泽的光。 她心知魔君的目标主要是菲尔萨,不顾拖延疾移速度的后果,抱起昏迷的同伴一起疾移。 她带着同伴以风为速地闪开突袭,并从地上腾跃起。 继地上的对峙后,两方又再度在空际中掀起激烈的追逐战。 他们俩不曾接触过,追踪者没有逐上逃跑者。 可白色与碧色的轨迹互相间已经交叉几十个圈。 白色流星咬着翠色流星的尾巴紧追不舍,而后者虽然兼并负担,速度上也毫不逊色。 弓手们的双眼,根本就无法跟上半空中那两个互相竞逐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弓。 天上两者,凭借超越魔法之力的纹徽,爆发出极限的速度,进行「竞技」。 弓手们在无法瞄准魔君的同时也生怕误伤菲尔萨、雪莉两人。 于是也就无从下手,仅是下尽眼力观看两方在天际上的追逐。 尽管白色流星般的魔君移动神速,可雪莉在速度方面仍是占优。渐渐,两方拉开一段距离。 魔君从意识到这点开始便将超负荷的极限速度放慢,目标转移。魔君一个闪电式的回转,对措手不及的弓箭手们发动流星突袭。 白影一个大圈环绕,穿梭过大部分弓箭手之间。当魔君在半空中停下时,只见长剑上沾满粘稠的血迹。 一时间血光遮天。将近一半的弓手被带着长剑突击的魔君刺中,一击毙命。 致命的伤口喷洒出过量的鲜血后,纷纷从参差的建筑顶端坠落。空中目睹此等惨状的雪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浸淫着战场气氛的血气从半空逐渐褪去后,天幕转暗。 魔君身上的白光散失空中,他渐渐降落至地面,而手背上的纹徽之光却出乎预料地不曾消减。 估计他尚保留着能够持续战斗一段时间的实力。 可是雪莉此时内心焦急,因为她自知自己的纹徽时限将到。如果不在这之前击败魔君的话,战役的胜利将化为泡汤。 她内心祈求着,自己的纹徽之力消失前,奥利娜与方恩特能赶到战场。 魔君佛雷德以刚才的所有举动与招式,震慑在场所有士兵。他四处环顾,将持剑手转成左手,并蓄力作出预备「拔刀」的「居合」姿势。 不知此剑技威能的双剑士们,趁机奔涌而上。 天在逐渐转暗。 在双剑士们接近魔君时,以魔君方圆两米的地面区域内,映现出一只盘龙的影子。 龙之影放出极强的魔力波动,卷起凝固的空气,抗拒着所有人的靠近。 这并不是魔君的魔武技所产生的效果,盘龙也并非魔君的召唤物。这是魔君无法预料到的突发情况。此时,他的冰之纹徽产生了反应,白光忽明忽闪,极其不稳定。 魔君保持居合势,仰望异变的天空。 天之幕布受不明外力而扭转。 雪莉将菲尔萨带到一个魔君暂时无法追上的高处,逗留下来歇息。她轻轻放下重伤的菲尔萨,尽量避免让他徒增痛苦。 只见他因伤痛、同时也因突现的魔力波动而露出一副极度难熬的模样。 雪莉觉察到延伸至自身周围的异变。 冰雕都市的残破景象遭受莫名魔力的影响,断壁残垣渐渐碎做无数块细小的碎片,不断往上方升腾。 就像是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托起一般,无法抗拒。残破的战场内一副末日将临的景象。 对于魔君、骑士团两方而言都显得不甚吉利的寒风,在不住咆哮。 魔君经过详细的思索后终于弄清楚,这足以将万物震慑的龙之魔力,原型是什么。 “极冰圣剑?丹利泰尔……难道,你要重降于世了?” 所有双剑士手中的剑都不住颤抖,就连魔君的长剑也不例外。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仅是魔君个人的疑问,也是所有在场遭受魔力波动的人的疑问。 魔君第一时间想到了魔族圣殿「银曙殿」的存在。 今天所遭遇的异象,不仅关联到极冰圣剑,应该还关联到艾尔方斯。 此时,魔君作出撤退的打算,不得不放弃原先肃清同族、歼灭骑士团的计划。 不过骑士团的士兵们并不想轻易放过敌人。 剩余的弓箭手们纷纷恢复斗志,将手中的箭矢射向敌人; 而双剑士们也守着敌人的退路。 面临骑士大军,魔君从容不迫。纹徽亮光再起,他重新作出居合势。极冰魔力在缩聚,积蓄破坏力,其势头也更迅更猛。 雪莉下意识为魔君即将发动的魔武技感到惧怕。 此时在她脑海里就只有「保护菲尔萨」的念头。 于是相信直觉,将自身纹徽发挥极限,再次筑起风之结界。 其他骑士在意识到魔君出招前,魔君已经将真刃,以及所积蓄的剑气一同拔出。 爆裂一般的剑气冲击波,光速扩散。被剑气波及之人,在发现自己被击中这个事实前,就已经血光四溅。冰雕都市,化作随风飘散的魔粒银尘。 被「拔刀」冲击波击中的人无一生还,大片鲜血还在涌流着。所幸的是,她拼尽纹徽的最后一分力量将冲击波挡下,成为幸存者。 可两个人仍是不可避免地因坍塌而坠入粉碎的建筑中。 她与菲尔萨并未受重伤。 刺眼的极昼之光散尽,魔君早已不见踪影。 纹徽之力与魔力一同耗尽的雪莉跪坐在地上。 她不知道、也无法知道魔君为何会突然离开,放过他们两人。 此时徘徊在她脑海中的想法是:自己和菲尔萨脱离了魔君的魔掌。 一想到这里——菲尔萨重伤不醒、协助的同伴全灭——内心错综复杂的情绪凝作眼泪。 雪莉扶着重伤昏迷的菲尔萨,吃力地一步一步在荒漠中行走。激战一场,内心仍然惧怕魔君是否还会紧追不舍。 先前她还可以借助纹徽的力量,在速度方面与他一较高下; 而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可以对抗甚至是逃离魔君的手段。 不过,当她盼望到远处正有一大队人马与自己面对面驶来时,心安了许多。 待到双方可以看清彼此的面目后,奥利娜率先跑过去。 见到满身是血的菲尔萨、狼狈的雪莉。 除此之外便再没其他人跟随着时,她将冰都的战果猜到了一半。 “对不起……队长。只有我们两个逃了出来。至于其他人……” 方恩特来到雪莉面前,无声地听她那带着啜泣的话语,过后,为牺牲同伴默念悼词。 奥利娜搂抱着雪莉,尽己所能安慰着她。 雪莉依依不舍地松开紧握同伴的手,将昏迷的同伴交给其他卫生兵做紧急治疗。 “我们现在要回去堪栏吗?他……的伤势很严重。” “我们不能再回堪栏了。”方恩特断言道,迎着雪莉疑惑的表情解释,“菲尔萨的身份已经被某些冒险者们识穿。现在,冒险者公会已经布下捉拿菲尔萨的悬赏。” 雪莉闻言大惊,“为什么会这样?” “据说是菲尔萨在堪栏治疗期间,被其他冒险者发现了魔族的身份。于是好事的他们向公会上报。” 走过来的黑曜骑士兰帕德这么解释道。 之后,他向恋人奥利娜打了一个招呼。 “那么你们是否把……” 奥利娜清楚雪莉要问什么,抢先回答并否认:“不,我们并没有告知他们菲尔萨的去向。虽然冒险者公会借机问责银翼骑士团,不过方恩特大队长并不打算……” “我并不打算出卖同伴。”方恩特队长回答道,“如果认为同伴是魔族便将他驱逐,那就和种族歧视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们银翼的成员也并不全是人类。” 大队长这一番发话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例如龙骑兵赛利斯?狄兰哈特,他是「龙之心」狄兰哈特家族的传人,体内流着龙人混血,并继承了炎之纹徽; 又如极北之方魔武学院的院长——丹?圣法尔,同时身兼「殿前十圣将」成员的银翼骑士,他是半神族。 如果你们还不熟悉以上我们的成员,那么我再举一个例子——王国时代的英雄、公国的开拓者艾尔方斯卿,他正是人魔混血。” “队长……你刚才提到的极北之方魔武学院……不正是菲尔萨曾经就读过的学校吗?” 虽然满脸疲惫,不过雪莉还是如此问道,她之前经常听菲尔萨提起自己的学院生活、同时还会露出一副怀念的样子。 “的确如此。事实上,他的老师,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不仅老师,就连丹院长也一清二楚。所以,我们银翼绝对不会因他是魔族人而将他驱逐,我们必定会保护他。” 方恩特向菲尔萨的同伴如此承诺,奥利娜与兰帕德也相继肯定点头。虽然与他相处不久,不过有一点是他们俩可以赌上骑士荣誉来担保的,那就是菲尔萨绝对不是一个坏人,也不是杀人嗜血的恶魔。 雪莉向大家露出了衷心感谢、带着泪花的笑容。 第586章 (艾尔方斯篇) 范伦铁诺王国,炼金元历一三三年…… 有关白银骑士团受先王遗命——实质上是流放——至北方后的经历,古书上确实有所记载。 可是着书人采用仅当时通用的单词与语法来撰写,又鉴于流传下来的资料稀少,现代学者解读起来困难重重。 而在艾利克斯侯爵所着作的《王史通鉴》中。对于白银这段经历,作出了这样的翻译与解释:“较为符合事实的说法应该是:艾尔方斯卿接受赏金、封侯等丰厚嘉赏,自此后有所想法,暗地里扩张白银骑士团军力、整备军队,当时已有当范伦铁诺第二代王的打算。 不久,王宫内传出先王逝世的噩耗,王军正与国民一同哀悼时,也怀疑这是否是艾尔方斯卿所为。 历史似乎就是这么表明的,艾尔方斯不满王国暴政,企图发动政变,第一步正是派人潜入先王卧室刺杀先王。 艾尔方斯卿因此与普莉西亚反目成仇…… 为了躲过众人耳目以及暗地策划实施政变的下一步骤,艾尔方斯卿借与范雷克索不和的机会,决定暂时淡出众人怀疑重重的视线外,率军前往北方。果然,五年之后,艾尔方斯卿率领众军强攻王都。” 这样的说法受到广泛接纳。 艾尔方斯卿颠覆王国强暴政权、为范伦铁诺大陆的历史翻开崭新的一页,功不可没。 因此尽管他推翻的手段有些灰暗,他最终还是被冠上了「英雄」的称号。 不过史实却呈现出与这种说法从根本上截然不同的面貌。 诚然史实与古书上的客观描述完全符合。 可是其解读出来的主观看法却与史实有所出入。 - 古代范伦铁诺大陆的南北翼分界线非常清晰,也是一道当地农民约定俗成的地理分界线,名唤「乌基莱斯线」。 这分界线的由来并非毫无根据。 只要跨过这道由连绵山峦组成的天然屏障,到达对面,再走多一段不远的路,穿越那片分隔了炎热与寒冷两重天的神秘森林,行人就会明显感觉到突降的气温以及反常的天气。 几个小时前,白银骑士团已经跨越这道天然屏障,来到真正意义上的北方。对于艾尔方斯来说,则应该是「回到了北方」的说法。 他们沿途经过一些零散的村落,不过没有进去打扰。 从外围的防御野兽的木栅栏窥看进去,房子很窄小,大概只能住两三个人; 房顶成圆锥形,很矮;房子的外边不规则地堆放着茅草,看似用来堵住缺口,防风御寒。 从靠近到远离村落,都很少听到禽鸟的鸣叫,看不到外出的人。似乎这里很是贫困,更说不上发达。 这些衰败景象让士兵们想起了过去征战时去过的荒芜南界。 至此,白银军终于经历到真正的严寒。 一直住在南方的士兵们从未遭受过如此天寒地冻的日子,纷纷瑟瑟发抖,行军步伐开始紊乱。 比起那次艾尔方斯在峡谷中制造的暂时性寒冷天气,士兵们今天经历的是一直持续并且永无止境的,真正的凛冬。 同时他们也满面冰霜——不是因下雪而沾在脸上和头盔上的冰霜,他们的内心也满是冰霜。 他们很气愤、气馁,他们最看重的事物——荣誉被先王的一句命令剥夺。 一句「流放白银」,将先前打下的丰功伟绩付诸东流,还正好是「白银之豪」这个名号家喻户晓的时候。 正在父王逝世之际,王宫内流出艾尔方斯企图政变的传闻。 没有确凿证据前,普莉西亚对此绝不相信,她也不相信会存在这样颠覆真相的证据。 她打从心底里认为,艾尔方斯绝对不会是谋朝篡位的伪君子。 于是,她毅然离开王宫,跟随白银军队一起前往北方。 一开始,普莉西亚不断责备艾尔方斯,对他的沉默非常不解,为何不反驳这些造谣人? 每次面对这个疑问,艾尔方斯都只是笑了笑,似是而非地敷衍道:“本来我也打算要回我的故乡——北方。” “为什么不愿意待在王都呢?”王都格兰西斯是贵族的盘踞地,也是普莉西亚公主可以呼风唤雨的范围。 在那里,与公主在一起的话,即使是一个小卒,也可以享尽荣华富贵。 况且,王都还有大批正式训练过的精英勇士,她认为艾尔方斯与他们切磋武艺、一同训练的话,就能日益长进,不过几年就可以变成王国第一的骑士。 最强的骑士配最美的公主,一起守卫王国,那绝对是最美好的结果。 可艾尔方斯对这些却视若无睹。明明只要普莉西亚允许,他就可以自由出入王宫不受阻挠。 可他很少逗留在王宫,每次与她见面后就匆匆离去,不留恋权势地位,不与高强武者同道,只是回到白银骑士团那座破旧的宫殿。 他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冰和雪吗? 马车中,普莉西亚又再次想到这些让人郁闷的心事,并靠着竖起的枕头渐渐沉睡。 天很冷,披在身上的毛衣不够暖和,自己又不习惯北方的天气,身子颤抖蜷缩。 马车外,艾尔方斯顶着飞雪率领众军前行。 他本人早已适应北方这样极端的气候,可是其他士兵可并非如此。 芬奇利从队伍后方快马加鞭,追上在队伍前带头的团长,简短报告道:“艾尔方斯,昨天逃跑的士兵都捉回来了,一共六个。” 在马背上紧握缰绳的艾尔方斯,抽出一只手打开头盔,投射出比天寒地冻还要冰冷的目光,命令道:“先让队伍停下来歇息。然后,带那些叛徒上来。” “得令。”芬奇利回答后,驶马回首,传递歇息的命令,之后回到队伍的最末端,吩咐看守士兵提上那些捉回来的逃兵见团长。 在白银骑士团行军的过程中,有部分士兵企图逃脱。这些士兵本来不属于白银军,只是因不接受皇骑而脱离王国正规军才跟随白银一起离开王都而已。 真正隶属白银的骑士则非同一般,就算再苦再累,也不会如此退缩,更不会舍弃一切荣誉当逃兵老鼠。王国军的逃兵们被捉回来后,正要接受严厉的军法处置。 “脱光他们的上衣,用铁链抽打。” 两个行刑的骑士听到要用这个本用来对待俘虏的残酷方法来处罚自己的同伴,都犹豫着站立不动,芬奇利更是吐出一口寒气。 “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艾尔方斯的一声怒吼,似乎带有魔息一样有震慑力,逼迫行刑的骑士开始挪步至马车上取出刑具。 这些车外发生的情况,惊动到另外一辆马车内熟睡着的普莉西亚。 她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缓缓醒过来,拨开窗帘向外窥看。 逃兵从离开王都、行军开始便存在,而且有增无减。对此普莉西亚也略有了解。 而艾尔方斯团长对捉回来的人的处罚也日益严厉。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他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容易为军中的事情发火。 军队纪律赏罚分明,处刑严厉是理所当然的,训练有素的白银骑士团甘于遵守军规。 同时他们也非常敬重团长、这位将他们带出昔日的阴霾并重创佳绩的领导者。 “故意放松力度的,同罚!” 逃兵的阵阵悲鸣比呼啸的山风还要凄惨,比铁链环互相敲击碰撞的声响还要冰凉。 皮开肉绽的情景简直不忍想象。面前受罚的不是俘虏,而是同伴。在场的士兵无不动容,别脸避开。 只有艾尔方斯团长,用近乎残忍的目光紧盯逃犯,给予十足的心理压力。 冰天雪地下抵受不住严酷军刑以及来自团长的威迫力,两个人不自觉颤抖着张开嘴,翻白眼倒在地上。 不知逃兵是不是假装晕过去,反正行刑骑士终于找到了机会,停下手中的刑具。 脱掉上衣、遍体鳞伤的士兵、沾着血痕的链条以及血斑点点的雪地…… 这是一副比正在经历着的凛冬还要让人心寒的景象。 裹着粗布麻衣下车看察情况的普莉西亚也不由自主地捂住嘴,惊讶地望向面无表情的艾尔方斯。 整队军队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或者随意做一个动作,站立的、蹲下的,无不像凝固的石像,气氛比平日屏息训练还要寂静与严肃。 良久,艾尔方斯用吼叫打破沉默,声调由低沉到高:“现在是歇息吃饭时间,怎么没有人分发面包?” 他用愤怒的目光扫视所有人,“炊事兵出来!” 有人暗暗倒吸凉气。没有多久,从并排立正的士兵之间钻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影,低头不敢与团长对视,连「对不起」都不敢说出口。 炊事兵是奥利维,一个赤发、面庞白净的十四岁少年。 这个小孩正是当艾尔方斯来到白银骑士团时,第一个与艾尔方斯交好的士兵。他觉得昔日友好的艾尔方斯,在今天简直跟从前换了一个人。 艾尔方斯此时正大怒着,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再次触动他的逆鳞。 炊事兵可能要受罚,与其相识已久的芬奇利打算上前劝团长网开一面,这并非奥利维的错。 这只是一个小孩子,而且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艾尔方斯瞪了奥利维几秒后,没多说一句便转身。 芬奇利看到艾尔方斯面上的怒气似乎已消去不少,神情恢复到行军时的平静。 “别光站在那里,我的同伴们都饿了,赶快去准备分发面包和水。” 留下这一句略带有温和语调的话后,团长离开大队,走到距此地不远的小山丘上,拍了拍黛斯菲尔的脖子。 - 艾尔方斯苦恼着,最近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大多数同僚都已经发觉到他这种改变。 除了几个关系较好的,比如芬奇利和道格拉斯,其实还要算上今天自己差点就要处罚的奥利维,其余人对艾尔方斯的态度除敬畏外,更多的是畏惧。 每当遇到一些不足为其生气的小事,或者本来就是很平常的琐事,内心总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呼唤着,要奔涌出,要发泄。 火苗被莫名点燃,怒气积少成多,无法隐忍,仿佛这就是一股天生的冲动。 艾尔方斯并非人族。在他体内流淌着的有一半是魔龙的血液。 二十多年前,还是婴儿的艾尔方斯被丢弃在布利扎雪原中,被黛斯菲尔捡回到冰雪宫殿。 当时婴儿已经奄奄一息,为了救活他,黛斯菲尔不惜为其灌注自己的魔血,使他得以继续存活。 人们对黛斯菲尔有「圣龙」的尊称,只是因为它懂得使用光之魔法、以及与古卷中对「圣龙」的描述有几分切合罢了。 他俩的秘密也只有黛斯菲尔以及艾尔方斯他俩才了解。 艾尔方斯第一次对这些事实感到如此地不安彷徨。 他瞥了瞥自己左手手背上的徽印,非使用状态下不呈现白光,而是微弱的磷光。它有一个秘密,就是只有魔血才能够驱动这个极冰纹徽。 团长专用的单人营中无外人,艾尔方斯脱下铠甲与贴身的布衣。 宽广的后背上满交叉着由鞭笞造成的伤痕,其程度并不比今天受罚的士兵轻多少。 唯一不同的只是这些伤痕积累已久。 这是他一直苦苦与自己内心的魔性作斗争、将其勉强克制住的痕迹。 他自嘲,再多的约束与戒律、再多的克制与鞭笞也改变不了自己身为恶魔的事实。 鞭笞者是同僚兼挚友芬奇利,军中唯一一个知晓艾尔方斯身份的人。 每隔固定的几天、几乎抑制不住魔性时,艾尔方斯都会前去请求芬奇利,一同去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利用这种残酷极端的手段试图让自己重回清醒。 此时从军营外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赶紧穿上衣物,避免让其他人发现自己后背的伤。 普莉西亚撩开幕布,躬身进来,见他一副奇怪的表情,问了一句:“怎么了?” 营内比外面温暖许多,但并未有点着取暖用的炉灶,普莉西亚脱下了御寒的狼皮毛衣。 艾尔方斯摇了摇头,神情恢复平静,眼光别到一处,穿上战甲。 普莉西亚自认为看穿他的心思,认为他还在对今天自己无故发火而内疚,便靠过来搂着他的后背,闭上双眼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低声沉吟:“保持你的气势与威严,团长。” 艾尔方斯转过身,回应了一个环抱。 “所以今天你本应该处罚那个炊事兵,应该一视同仁。” “什么?” “军中的纪律必须赏罚分明,无论大人还是小孩,做错事就必须受到惩罚。” “实质上今天早上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乱发脾气而已……” 艾尔方斯并未告诉她自己控制不住怒气的内在原因,只能含糊地这么说。 “保持你的气势与威严,团长。”普莉西亚又重复了一次,这次还带有暗示意味,“铁面无私才会使下属顺从,严酷刑法才可以消灭下属背叛的念头。” “你说得太严重了吧?” 怀中的普莉西亚一把推开艾尔方斯,表情略显失望,“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懦弱?连一个小孩都狠不下心去惩罚!” 听到「懦夫」一词,他又再次控制不住怒火,朝对方瞪眼吼着:“你说什么?” “你逃离王都,是因为畏惧皇家骑士团吧?怕被他们的打压?争取不到战绩?对于「叛变」的谣言你也沉默不语,也没有反驳!你只是想躲开这些,避开众人的视线!”她将平日积累的不满一下子发泄出来。 艾尔方斯听到这些不知来自什么源头的话后,怒得涨红脸。 “艾尔方斯你这样做……和刚才那些逃兵有什么区别?” “你……”体内又有一股暗流在涌动、激动,想要奔腾,爆发出。 五指有种想要掐人的冲动,整只手臂有种想要提剑的冲动。魔息抑制不住泛开。 营内的温暖被极冰的寒气驱散,普莉西亚像是被扼住喉咙一样感到窒息。 这是在战场上面对敌人时、想要屠戮敌军、茹毛饮血的白银团长艾尔方斯才会有的杀气。 她吃惊地紧望着已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他,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小声挽回:“不过不要紧……懦弱是一时的,你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一个女人居然对我指手画脚。我才是白银骑士团的团长,我团的事务轮不到你来管。” 艾尔方斯好不容易抑制了怒气,扣好佩剑,披好披风,准备离开军营。 随后,他回头,双眼却没有望对方,用冰冷的语调说:“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放逐」我团至北方的,正是你的父王。而你,就是他的女儿。” 艾尔方斯翻开幕布,呼啸的寒风涌进军营。 - 灰蒙的天幕中有一亮点,散发着模糊不清的辉芒。那是被乌云遮挡住的太阳。 这种天气让人分不清白天还是黄昏。芬奇利估量着,没过多久,就到士兵集中的时刻。 于是他结束探察任务,从距离军营五百米的远方赶回。他下马步行时,其灵敏的双耳捕捉到一丝声音。 他四处望了望,应该是从结冰的河流岸边传来的,听起来像是小孩伤心的哭泣声。 应该是他——认识时间比艾尔方斯还要长的小伙伴。 艾尔方斯今天的发怒使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惧怕,更不用说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了。 奥利维站在那河岸旁,背对来人,迎着呼啸寒风凝望对岸。芬奇利拍了拍他的肩膀。 奥利维转头仰视着比自己高两个头的大哥哥。 他的脸庞白里透红,晶莹般的双眼挂着泪,抽噎着鼻子。这一副模样让芬奇利心生怜惜。 “……”芬奇利乃一介武夫,实在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小孩子,又不能贸然告诉他有关艾尔方斯的事实,只是结结巴巴地向他解释:“团长也是有苦衷的,平时他不会发这么大脾气,你应该了解他。” 奥利维颤抖地点了点头,撒娇般一把抱着他。 “好了,擦一下脸,跟我一起回去吧,准备集合了。” 随后,芬奇利全身激灵了一下,涌现一种莫名的感觉——正当奥利维的胸脯贴近自己的时候…… 奥利维也发现自己的失态,赶忙推开他,满脸染上害羞的红色。 “你……”芬奇利吃惊,“你居然是女孩子?” - 夜幕骤然降临,四周尽是染上雪色的昏暗。普莉西亚伤心地往回南北分界线走。 她不清楚自己将要走向何方,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离军营已经有多远。 不知不觉间她发现天已经没有再下雪,估计是沿了返回路线走的原因吧。 越回到乌基莱斯线,气温越暖和,回复到让她熟悉的程度,使得她半路扔下毛衣才继续前进。 她踩着枯黄的树叶步入森林,虽然漫无目的,不过心里还是保持警惕。 一路上,她满脑子都塞满艾尔方斯以及自己过去所经历过的种种困难与征战、以及王宫中与他一起的无忧的享乐生活。 她突然很想念去世的父王,模糊的双眼看到他和蔼的面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父王教她知识,教她如何保护自己,还训导她要追逐名为「强大」的人和物。 女儿对这些武者的追求并不抵触,因为父王身为一国之君,正是强者的代表。 她坚信正如父王同等实力的强者,才能够给予自己与父王同等程度的温柔和爱,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足够的资格给予这些。 “艾尔方斯,你不可能懂我的想法……只有强大的武者才能够给予我足够的安心……你不懂的……” 普莉西亚抽泣着,边擦眼泪边喃喃自语,就算大声呼喊出来也没人能够听到,不过她可不能哭。 “遇到一些小事就只会哭,正像那些要依赖其他人的柔弱女子一样!”父王在的话会这样责备她的。 似乎,前方存在一股吸引力,强烈诱惑着普莉西亚。这并非与恶魔的魔息相关,而纯粹是一股只有大自然才会散发出的魅力,在这几近枯萎的稀疏丛林中更显突出。 她好奇想前进一探究竟。如果能够发现一些什么有趣的东西,应该就能驱散今天这郁闷的心情了吧。 她受这股天然的诱惑、引导,不久来到丛林的中央。 从这里可以清晰仰视到夜幕中高挂的明月。 不过更让人觉得秀丽的并非这轮遥不可触的明月,而是近在咫尺的湖泊。 偶然发现的梦幻仙境让普莉西亚惊喜万分。 没想到枯萎残木的重重包围之中居然有这么一片如此美丽的湖泊。 四周幽静,朦胧月色的照耀下,湖面闪烁着童话般的粼粼波光,如涌动的泛光宝石流。 也许倒映在湖面上的光,才是月亮的「真身」吧,观者这般想象,月亮虽然遥不可触,不过曾经有先师提到过,天上的月亮正是由无数的铮亮宝石凝聚而成的,不然又怎么能有发光的能力呢? 月亮应该就是一颗巨大且有魔力的晶莹宝石吧? 湖里的水应该非常澄清吧,而且还很浅。借着月光,粼粼波光的间隙中可以窥看见水底的真容,没有沙,没有石,没有水草,是真正的澄清。 普莉西亚眼睁睁望着美不胜收的湖泊入神,并向往不已,所有不好的情绪与想法瞬间抛到脑后,内心变得平静。 忽然间,从普莉西亚的脑海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要借这月亮的光芒以及湖水将自己漫浸。 正值夜色朦胧,无人打扰。 至于天气——这里很神奇,处于南北分界线中,不冷不热,残枝枯木似乎有隔绝北方寒气的功效。 她只感到有让人觉得舒适的凉意。 与水亲密这个想法不断诱惑着普莉西亚。 美丽的月色、美丽的湖泊、美丽的女人……这不是很般配吗?普莉西亚褪下纱衣,摘掉身上所有饰物放置好在岸边,一步一步走入水中。 脚尖触碰到水,全身不禁打了一个颤。湖泊受丽人来客的惊动,欢迎似的,荡起一浪浪波纹。湖中的「宝石」因此而涌动。 普莉西亚半身没入湖面,与水接触的下身感到渗入骨髓的冰凉,不过很快她便适应过来。似乎湖水的深度就仅此而已了,真是恰到好处。 她蹲下,让全身除头外与湖水融为一体。赤色的长发随波浪而四散涌动。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她又再度站立起身,抬头凝望月亮,披肩的长发湿润又染着月色,晶莹赤亮,其中几段顺着纤细圆柔的双肩倾斜下,源自耳鬓的另几条则掩过锁骨、落到玲珑微凸的胸部曲线边。 她又萌生出另外一个想法。 普莉西亚对着天上的月亮伸出右手,摆出一个舞会中公主邀请王子跳舞一样的姿势。 此刻的她所散发的魅力,比起过去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被邀舞的如果真是堂堂王子殿下,那么作为邀请人的普莉西亚着实让人无法拒绝。 月亮从未有一丝变暗,仿佛这就是接受邀请的回答。之后,她那精灵般的身体开始在水中起舞。 明动的眸子以及暗动的情绪亦随波变幻。 沐浴在水中、沐浴在月光中的身体俏丽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双手聚拢、分开,宛若花蕾在顷刻间聚拢、绽放; 秀发随之四散飘动。舞姿连贯、轻盈,动作不断变换。月色为其添上妩媚的光彩,在肌肤上化作熠熠的柔光滑行开来。 右胸上的纹徽仿佛饱满地吸收了月光的能量,泛出微弱的翡翠色。今晚,这个印记第一次自发地散开光芒。 水花飞舞、普莉西亚在湖中跳舞、水珠与月光仿佛也在她的肌肤上跳舞……水光是那么粼粼,肌肤是那么潋滟…… 这是一支娴熟且唯美的妖精之舞,因为它真的是远古妖精族流传下来的舞蹈。 普莉西亚在还小的时候,渴望着参加强者满席的王邀盛宴。可是当时,小孩子并没有资格出现在如此庄严的宴会中。 机缘巧合下,她接触到有关妖精族之舞的书籍。书中写道,在学习妖精舞的过程中可以逐渐获得强大的精灵力。 为了早日接触到强者们,为了获得他们的承认与赞赏,她苦练妖舞。 她首次展现出妖舞,是在十年前参加时都丰收庆典的那天、也就是时都灭亡的那个晚上。 第一个有幸成为她的舞伴的正是年少的艾尔方斯。 那时候艾尔方斯还是个什么都很懵懂的少年。 作为丽人的舞伴的他,跟不上普莉西亚的舞步。 步伐轻盈流利的普莉西亚与动作笨拙得可爱的艾尔方斯,这对年轻人还一时成为广场中篝火舞宴的话题。 十年后的今天,普莉西亚对着月光、对着虚空独自跳起妖舞。 她完全沉醉于舞蹈与回忆当中。无论其诱人的舞姿还是娇艳的身躯,都是那么美妙绝伦,简直可以称之为黑夜中的倾世光彩、凌驾一切的无上高傲。 她不再需要舞伴、不再需要音乐、不再需要跳舞的固有法则,也不需要观众、不需要赏析、不需要理会世俗的眼光。 此刻,月、水、人三者成为一体、互相交融,三者的光辉彼此萦转。 除此之外的周遭一切事物都成为月水妖舞的背景,仅化作衬托普莉西亚的渺小存在。 舞毕,她感到神清气爽,于是乐得合掌捧起一勺水,举过头顶,献给赋予了自己华丽光彩的月亮。 水丝从指缝和故意微分的掌中漏出,顺着高举的双臂流下,滋润所过的部位,或溜过乳沟、或紧贴后背而滑落、或沿腰际曲线而流,几乎每一寸…… 此时的普莉西亚,多么让人神魂飘荡、多么使人陶醉…… 观者渐渐发现这并非纯粹意义上的舞蹈了,而是一种仪式,一种与自然亲密接触、突破了人与自然间界限的仪式,庄严而唯美。 就算是天生亲近自然的精灵,其技艺与灵气也未必能够达到如此高的境界。 离自己不远处的树丛中发出的簌簌声响,被普莉西亚的双耳灵敏地捕捉到。 “谁?” 她转头凝视那个发出声响的地方,沐浴过的身子就这样背对着那儿,毫不遮掩与躲闪,唯美从这一瞬间开始就变成凛然的存在。 普莉西亚摸摸胸前的纹徽,在没有惊动湖面的情况下,在四周悄悄聚集起风息。 她可不会让偷窥者大饱眼福后轻易逃脱。 “出来!何人?” 普莉西亚厉声质问。 树丛中再度发出骚动,似乎里面的人禁不住她所不断向四周施加的风压,有露面的打算。 不速之客从躲藏处出现并站起身,对视普莉西亚愠怒的双眼。 “居然是死灵术士?” 普莉西亚驱使风息将湖岸边的衣物卷起,飘过半空呈到手中,边穿上边一步一步走回湖岸。 踏上岸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纱衣,眼里透着凛冽的杀气,紧盯那个现身的不速之客。 细长双耳、银色瞳孔、紫黑肤色……不速之客是一名暗夜精灵,穿着异域死灵术士的怪异装束。 普莉西亚永远不会忘记曾经为自己带来过死亡般恐惧的死灵术士,以及他们的外貌特征。 “公主……”死灵术士先开口说道,“是主人让我带你回王都的。” “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话?还有,你的主人又是谁?”普莉西亚毫不客气地拒绝。 死灵术士在介绍自己的主人前,虔诚地躬身,像是朝公主行礼,又看起来只是一个自发的表示敬畏的动作,“我的主人正是范伦铁诺第二代王——范雷克索。” “什么?”普莉西亚听到这个事实后,微微张嘴吃了一惊,内心加强警惕。 十年前自己从时都沃明贝勒逃出来后,遭死灵术士首领狙击,奄奄一息时,正是范雷克索,先父王一步前来相救,为她解决掉面前的敌人。 为什么今天他与死灵术士会…… “我们死灵术士军团,早已归顺皇家骑士团旗下了。我们死灵术士,天性比较「愚钝」,只懂得跟随强者,不对吗?普莉西亚公主。” 站在普莉西亚对面十多米远的暗夜精灵,其双瞳闪着碧绿夜光。尽管本质上不同,可还是与普莉西亚的翠瞳有几分相像。 他从身上抖出大量的匕首、暗器甚至是精灵族主兵器魔杖——这是他身上所有的武装了。 他将它们丢弃一旁。看来他打算与公主在这个夜里进行一番充满诚意的长谈,目的则是为主人说服公主返回王都。 普莉西亚此时并没有佩戴任何武装,也不需要任何有杀伤力的武器。 她任意使用一种魔法就可以置面前自愿失去武装的暗夜精灵于死地,而且还易如反掌。 暗夜精灵对此毫不畏惧,因为他坚信,有一样东西,都是自己与普莉西亚共同拥有的,那就是追随强者的渴望心。她绝对会信服自己,一同返回王都为主人效命。 已是深夜时分,明月受乌云遮掩,收回月光,暂时撤离出公主与死灵术士之间的对峙。 普莉西亚的身后感受到从湖中漂浮起的凉气,双肩稍微颤抖。“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会和范勾结在一起……” “公主所言有误。” 虽然这样冒犯的打断,随时可以让死灵术士在风压中粉身碎骨,不过有一点,死灵术士必须、也甘愿顶着死亡的威胁去说明与解释,“我等只是卑微渺小的异族,怎么会有资格去与王者「勾结」?是我们死灵术士军团自愿归顺主人!” 普莉西亚对他的话抱有好奇心,“为什么?” 暗夜精灵开始长篇大论地解释,这就要牵扯到暗夜精灵屈辱的生存历史。 普莉西亚尊重异族,静静聆听。 原本,这个种族因夜行特性、诡异举止作风以及不与常人为友的孤僻性格而遭其它种族唾弃。 历经种种屈辱的精灵们逐渐渴望变强、或者去追随强者。 不断在歧视与恶毒的眼光中苟且偷生的暗夜精灵们,学会了独特的死灵召唤术。 因此某种意义上,这片大陆中的暗夜精灵与死灵术士本质与地位上等同,相同程度地遭人嫌弃与厌恶。 它们卑微而渺小,所以要靠让人畏惧的死灵术来扞卫自己的家园、甚至是报复人类,时都惨剧正是它们报复人类的其中一个「节目」。 又或者,他们会追随更强的王者来获得庇护伞。 它们曾认为,自己的种族永远地遭到唾弃与排斥。这个时候,在它们面前出现一个强者,扬言要接纳暗夜精灵族,让它们成为部下,一同统治大陆。 这个人并没有食言,每当战争胜利后,精灵们都能够同坐在胜利者宴会的最高席上,与这个人同分一杯羹。 这位让死灵术士们无一不臣服的,正是范伦铁诺第二代尊王,范雷克索。 普莉西亚明白了,原来在这几年间,范成功降服死灵术士并让其归顺于范伦铁诺。 难怪从此之后死灵术士就销声匿迹,原来它们在暗中替范与外敌抗争。 她点了点头,认可了站在面前的暗夜精灵,肯定道:“原来如此,你是范的部下,那就不必多礼了。” 她又追加了一句,拒绝范带来的回宫请求,“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主人曾说过,公主你放不下王宫里的权力以及荣华富贵。最重要的事,王宫才是你的归宿。” 听到一个外人多管闲事,她有些许不满,“不需要你管我的事情!” “其实……公主与我相似。” 暗夜精灵这句话再次触怒普莉西亚,让她燃起怒火,“卑微的精灵居然拿我与你们相提并论?” 尽管普莉西亚正要发怒,可是暗夜精灵的气势与坚决将其压过了,他说道: “诚然我等卑微的异族怎能与高贵的范伦铁诺公主相比?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公主也有一颗渴望追随强者的心,因此公主正不断变得强大。我等亦如此。而且——” 暗夜精灵以自己这双幽光的绿瞳正视着普莉西亚那双翠得无杂质的绿瞳,满是无比的骄傲,“难道公主不认为,主人范雷克索就是这样一个值得所有人追随的强者、王者吗?” 仅仅因为这句让她无法反驳反问,她的风压与气势都消去了一半。 “主人有先王的影子。” 普莉西亚闭上双眼,回味暗夜精灵所说的话。 身为臣下的范雷克索自小就得到父王的承认以及高度赞扬,并受父王亲自教导。 在十六岁那年,他就成为大陆上最强的光之魔法使。 这个事实一度让得不到父王亲自教导魔法的普莉西亚妒忌万分。 不过不可否认,普莉西亚的确能从范雷克索身上感受到霸者的气息,他能力卓越,战略知识丰厚,能与父王在棋盘与黑白棋子中周旋。也许这些都是所谓的父王的影子吧。 “主人仅用了一晚的时间,将拒不服从皇骑、早就有造反之心的王军司令赛迪拉铲除,并让王军臣服、吞并于皇骑旗下。 同时,主人派我等司令军团横扫边境小国——值得说明的是,我等死灵军团的力量是无穷尽的,我们的士兵没有死亡这个概念! 即使变成尸体他们都还会站起来继续战斗! 哈哈!主人正因为看中我们的实力,才会对我们善加利用!善用贤才,难道这不是一位王者的能力的最佳体现吗? 如果不是一个内心与外表都同样强大的王者,能在短短时间内横扫数十个小国、为范伦铁诺王国作出此等伟大成就吗?这不就是,先王理想中的继承人所能够达到的强者高度吗?” 普莉西亚紧盯着因歌颂主人功绩而激动无比的暗夜精灵,思索片刻,同意道:“我认同你的想法,范的确是一个接近我父王步伐的强者。” “公主,难道你不应该紧紧追随这样一个主人吗?” 暗夜精灵将眼神别过一处,想了一想,继续说着:“你现在跟随的是白银骑士团与艾尔方斯,公主请好好想想,他们正在做什么呢?在我的主人日夜忙着为王国扩张领土、补充国军兵力的同时,白银骑士团与艾尔方斯他们又在干什么呢?他们自南征一战夺回过去的荣誉后,又干了些什么呢?” 普莉西亚发自内心回答道:“他们只是在行军,行军,走啊走,前往北方镇守边疆。自南征归来,他们便没有多大的动静了。至于那些小打小闹级别的疆土收复战,简直不足为提。” 暗夜精灵笑道,“公主,你的答案已经非常明了了!” “可是……艾尔方斯他……” “我的主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巩固王国政权,为了让王国的鼎盛持久下去,并永世长存。 让这个星球的所有小国都纳入范伦铁诺的版图中,让这些小国都共同拥戴一个王。 这个星球就叫做范伦铁诺! 这不是公主所祈愿的吗? 主人善加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并吸收一切能够操控的「力量」,这不正是王者的展现吗?” 力量……实力……繁荣……普莉西亚也心情澎湃,即使身为一个女子,也渴望着自己的祖国能够繁荣长久。 这些思想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所能够怀有的,也不是她们有资格去追逐的心愿与期望。 普莉西亚也曾想过,为何自己与她们如此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才逐渐意识到,这必定是王族血脉的因缘所致吧。 拥有王族血脉的男人有资格成为强者、王者; 拥有王族血脉的女人虽然无法成为王者,但是正因如此她们才会有强烈追逐强者、王者的心。 这是王室之血中的基因早已决定好的、联系起来的共同命运,无法抛弃、无法否定。 “你说得没错。看来范除了领导能力卓越外,教导手下的技巧也挺高超。” “万分感谢公主夸奖。”暗夜精灵并不是因为公主赞叹自己而喜悦,而是因公主认同主人的实力而喜悦。 “即使从范所作出的丰功伟绩中任意挑一件出来,白银与艾尔方斯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普莉西亚对暗夜精灵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这是自己无法否定的事实。 “想必公主内心也曾经这么认为吧,艾尔方斯是个懦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才会与猎鹰骑士团的懦夫们在一起。公主也清楚吧,猎鹰——也就是白银骑士团还有很多逃兵。” “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普莉西亚说到这里,四周的风息变得猛烈。 尽管艾尔方斯有一些弱者才有的不足与缺点,可她还是坚信,“他能够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 暗夜精灵将双眼别过一边,嘴角翘起,「哼哼哼」地冷笑着。 普莉西亚看到对方对此嗤之以鼻,继续辩解道:“父王曾告诉过我,父王在考虑王国继承人时,曾经在艾尔方斯与范雷克索间难以抉择……” “果然如此!”暗夜精灵又一次无礼打断。 “什么?” 暗夜精灵此时已经不屑一顾了,完全否定普莉西亚的想法。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解释说:“是时候对公主道出残酷的真相了。主人千叮万嘱,非必要情况不可将其告知公主。” 普莉西亚同样不屑一顾,内心却有些虚,不过语言还是那么顽强,“那要看你是否能说服得了我!” “我无能力说服公主的想法,我只是希望公主能够看一样东西而已……”暗夜精灵从怀中取出了一封密函,封口处有一个狮头章印。 很明显,这是范伦铁诺王室内才流通的信件。 普莉西亚操纵风,接过信件,呈到手中。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内心涌起一阵阵莫名的不祥预感。 这会是与父王的死有关的信函吗…… 普莉西亚将密函从信封中抽出,借着重回的月色浏览一遍。 这原本是父王临终前留给范雷克索的亲笔信,信上大概写到,经过一番仔细思量,决定将范雷克索?范伦铁诺选定为王国的继承者。 “这是先王的亲笔。” 笔迹无可置疑,至今仍焕发着魔力光辉的章印也是有力的证据。 魔力印章只有在本人自愿注入魔力的情况下才会显效,乃是王族身份的最有效证明。 不过还有一个点,普莉西亚仍然想去验证一下…… 她注意到父王在信纸左下角落款的亲笔签名,故意写得非常大,笔迹刚正有力,每一弯每一竖都有一种硬朗苍劲,不过普莉西亚并不是想要验证父王落款亲笔的风格。 当她发现签名中的秘密时,禁不住伤感,「呜呜」抽咽起来。一旁看着的暗夜精灵不明所以。 她以特定的笔画,将写着签名的那部分纸折叠,之后,父王的签名「还原」成一个印记。 “父王……” 普莉西亚自小就与父王共同保守一个秘密,也是父女间的一个约定。父亲的签名,如果沿着特定笔画折起来,就会显现出普莉西亚的神风纹徽的模样。 这个签名无法伪造,其技巧也无法模仿。 因为根本就没人知道普莉西亚的纹徽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是普莉西亚亲自设计的,只要是签在可以折叠的纸张上,就可以将父王的名字还原成神风的纹徽。 因此这个秘密只有父女间才知道。 暗夜精灵虽然看不出普莉西亚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去验证这封密函,不过看来她已经确信了密函是真的。 “这就是确凿的证据,可以说明艾尔方斯的所作的一切。” 普莉西亚用袖子勉强擦干眼泪,思考着暗夜精灵的暗示,很容易推断出父王的死—— 信中说明,父王在艾尔方斯与范雷克索这两个优秀人才间难以抉择。 这封密函宣告范雷克索作为王国继承人,所以范不可能对父王存在杀机。 普莉西亚想到了受威迫的可能,不过随后即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 父王可不是一个屈服于任何恶人膝下的懦夫。 还有可能是其他正暗中密谋政变的王宫权势派。 不过他们的大多数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父王以及范雷克索紧紧控制住。 可疑的人只剩艾尔方斯了……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公主。只有弱者才会想着要靠恶人的伎俩。” 普莉西亚抱着头,不愿多听。 很难想象…… 为什么会这样……真的是你吗……为什么会这样呢……那可是我至亲的父王啊…… 不想再想下去了…… 无法不让人怀疑……你变了……我对你好失望…… 有什么东西能够驱散此刻迷茫不已的情绪吗? 普莉西亚环抱双臂,发自内心自问,手指不知不觉触摸到了右胸上发光的纹徽。 风暴怒着,不受普莉西亚控制在呼啸。四周的残木正不稳地摇曳。 从此刻开始,神风纹徽像是获得了生命力一般,异样地活了。其中央的一个拇指大小的十字架中,循环着魔能的光辉,翡翠色的纹路像枝条一样在生长、延伸,甚至爬到主人的肩膀上。 纱衣掩盖不住发光纹徽的活动,映了出来,让暗夜精灵亲眼见证神风纹徽真正觉醒的这个瞬间。 普莉西亚的心放下一切负担,沉醉于觉醒的神风之力中。片刻后,她从中再度苏醒。睁开双眼,绿瞳如旧,坚定而执着。 见状,暗夜精灵暗喜,“看来公主是答应与我一同回去归顺主人了!” 神风之普莉西亚扬起嘴角。 下一刻却是暗夜精灵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普莉西亚操控狂暴的风息,凝聚成数只无影的巨手,重叠又重叠地扼住暗夜精灵的喉咙,甚至还将其提到半空。 他蹬着双脚不断挣扎,无法呼吸,也无法求饶。体内的魔脉,每一寸都被扼紧,每个细胞都窒了息。 仅仅几秒钟,暗夜精灵的魔力被抽取得一干二净。狂风巨手在抽干他的生命力的同时,也榨干他的魔力。 就当他几乎就要断气的时候,无形巨手突然像粉碎一样消散,宝贵的空气冲入喉咙的一瞬间,暗夜精灵摔落在地,趴在地上无力起身,胸膛撞着地面猛咳不止。 “这次,姑且念你是范的下属放过你。下次再这么无礼,绝对会将你碾成碎片!” 她说话间也吐出魔息,剧烈震荡着空气,暗夜精灵对面前觉醒了的公主万分恐惧,不敢正眼看向她。 普莉西亚重新佩戴好饰物,顺便满足地拢了拢脑后的长发。 “你们暗夜精灵族太过肮脏,我不会与你们同行。我会独自一人返回王都格兰西斯。” 普莉西亚留下仍伏在地上喘息的死灵术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她忽地又回头追加一个命令; “不要跟踪我,否则,你会连碎片都不剩!” - 半夜,月亮隐于云中。大地上倾洒黑暗。离熟睡的军营好几百米远处,传来铁链磨动、抽打皮肉的「噼啦噼啦」惨烈声响。 夹带着雪花的夜风像猛兽一样呼啸。艾尔方斯赤着上身。胸膛上多了几条新鲜的血痕。长及腰的白发沾上不少的血。 匍匐在附近的魔兽,早就嗅到浓郁的鲜血香味。虽然饥渴,却一步都不敢靠近,仅用腥红的双眼射向艾尔方斯。 面前赤膊上身的男人,体格不比魔熊强壮,杀意却比魔龙还要猛烈。 它们目睹着这个拥有恶魔血性的男人手持铁链自己鞭打自己,不禁怀疑着,到底他是在抑制血性还是在释放血性? 铁制的刑具来回甩动,新的伤痕重叠在鲜血未干的旧伤痕上,皮肉之痛已经临界。用力越猛烈,双眼的蓝光越亮。这不是恶魔,而是修罗。 艾尔方斯感觉到来自隐秘树丛中的猎食的冲动。 终于有一只按耐不住的魔狼从潜伏处跃出,扑向艾尔方斯。如果此时有月光照耀着的话,还能看得出这匹亚种的雪原巨狼,因魔化而毛色显得赤红鲜艳,扑杀的猛烈程度堪比狮王。 艾尔方斯抑制不住厮杀的渴望,从血淋林的伤口中喷出魔息,用双手的十爪钳住魔狼的嘴巴。 他就这样接住魔狼的扑击并将它停在半空。 他呜喝一声,将制服在自己手中的魔物发力地过肩甩出。 魔狼其后背猛地撞到一块巨大磐石上,磐石碎开两半,魔狼背脊断裂,身型扭曲,一命呜呼。 艾尔方斯觉得体内的血液正激动着,停不下战斗因燃起的兴奋感。 原本潜伏在附近的魔物纷纷涌现,用眼睛代替匹数来数他们的话,几乎有上百双红眼围住艾尔方斯。 艾尔方斯快要抑制不住魔性、几乎要突破忍耐的界限了,重新拾起地上的铁链,内心涌动两种想法——作为武器?还是作为抑制自己的刑具? 直至从某个地方涌来了龙怒的魔息。魔物群的怒气被更强烈的龙怒压制。坚硬的树枝在颤抖,风雪呼啸得更厉害。 被猛然惊醒的艾尔方斯双眼的视界不再扭曲,开始清晰起来。 第二波龙息波涛一样颠覆空气。已经是危险到来的警告信号。魔物哀叫几声,纷纷逃离,无一留下。 艾尔方斯跪在雪地上,扫视着自己留在雪地中的血斑。 如果不是黛斯菲尔及时察觉到自己的异变,以喷发龙息惊醒自己……自己早就受魔血操纵住,变成无法回头的恶魔了吧…… 黛斯菲尔的龙息散去后,艾尔方斯发现又从不远处传来它微弱的哀唤。 他丢下铁链,没顾着穿上衣服,就这样赤膊着上半身沿声音的源头搜寻黛斯菲尔。 艾尔方斯举着火把走到离军营更远的地方,不久,他来到一个山洞的入口,借着火光发现里面并不深,勉强能够看见在里面蜷缩般躺在地上的龙体。 “黛斯。” 魔龙黛斯菲尔此时闭着双眼,仿佛看透了什么一般,神情祥和。他抚摸着龙体,它身上的毛像是几近枯萎的干草一样刺痛手掌,让人难受。 “孩子,瞧你对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它睁开眼睛望着自己的养子。艾尔方斯赤膊的上身满是伤痕,这个自残的孩子让黛斯心痛怜惜,不禁伸出舌头为他舔舐骇人的伤口。 它后悔没有提前告诉孩子,自己是恶魔的这个事实,让他早有准备,不会过多地去迷茫。红宝石一样的眼中落下悔恨的泪。 “我到底在干什么……”艾尔方斯也不由自主地责备自己,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给我的任务也还没完成,就这副样子了……带领白银骑士,报效国家……还没完成……” 他拥抱着黛斯的脖子。 “总有一天,我会变成恶魔的吧?” 黛斯勉强张开嘴吐着气。 “王宫传出谣言,怀疑我刺杀先王,于是范雷克索将白银调离王都,驱逐至北方荒芜之地。一切都半途而废了吗……黛斯,你让我继承的夙愿,已经没有可能去完成了吗?” 黛斯抬起头,观望洞穴外的星空,低声说着:“艾尔方斯,范伦铁诺古贤者曾经传出这么一句谚语,「大限将至者可先知未来」。妾身预感,在范伦铁诺大陆的极北之处已经准备好你想要的答案。” 黛斯菲尔这句话除了给予了艾尔方斯前进的方向,除此之外似乎还暗示着什么。 “黛斯你……”猜出养母即将要离开自己的这个事实,艾尔方斯不禁落下了眼泪,像小孩一样抱着它那与其寿命一般同样快要枯萎的龙体痛哭。 “妾身自知自己已经没有多久的日子,所以最后,有两个请求。” 心情稍微平静些的艾尔方斯猛地点点头,承诺必将做到。 “第一,极冰圣剑丹利泰尔必须时刻守在身旁,不可像今晚这样,让其他人替你保管。只有它在身边,才能抑制你的魔性。它是你的护身符。我后悔没有提早告知你……” 艾尔方斯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其实我应该早就发现才对……” “第二,艾尔方斯请尽快北进,妾身希望在自己的生命蜡烛熄灭前,再回布利扎雪原看一眼,这就是妾身最后的心愿。” 他含泪答应着,“没问题!我团在明日一看到黎明时,就立刻出发!” 艾尔方斯与黛斯菲尔互相贴近,彼此感受着此刻无比温暖的亲情,将洞穴呼啸的寒风视若无睹。他俩有着同源的血脉,比人类的母子关系还要情深。 - 翌日的第一缕光辉从遥远的东方地平线上放出,照亮朦胧的天空。白银骑士团整装待发。 艾尔方斯已着好铠甲,双目炯炯有神,昨晚的事情让他想通了许多东西,内心接受黛斯就要逝世的事实。他凝望北方。 出发之际,芬奇利跑到面前。 当他准备小声向他报告军中情况时,艾尔方斯先开口问道:“奥利维在吗……见到他的话替我跟他说声抱歉。” 芬奇利一怔,提起奥利维——不,应该是奥莉薇,想必团长还不知道这点她是假男孩吧。 他点头后,紧接着继续报告道:“团长,所有士兵已经准备就绪,可普莉西亚公主仍不见踪影。” 艾尔方斯沉默不语,良久,回应芬奇利道:“不能再等下去了,起程吧。” 然后他又向另外一个骑士吩咐道:“行军沿途留下一些符号,好让她找着。” 见团长急着出发行军,在一旁连连打着哈欠的大汉道格拉斯觉得奇怪,小心询问着:“团长,有必要这么赶吗……” 艾尔方斯转过头,对属下的懒散态并没有责备,因为那是道格拉斯的常态了。 只要一行军,他就会立刻变得比任何人都要严肃的。 艾尔方斯于是正色道:“在范伦铁诺大陆的最北方,有着我们所想要的答案。” 团长这玄之又玄的答复,让白银众听得不明所以,纷纷不解。 艾尔方斯继续沉静地解释:“此次白银军北行的真正意义何在?如何以我们的方式去实现报国的理想?师父所说的「王国正暗涌着的阴谋」又指什么?圣龙黛斯昨夜告诉我,大陆的最北方已经准备好这些问题的答案。” 破案! 他的哲理总是一句接一句,这也是我喜欢和他聊天的原因。人的命运总是在悲喜这中改变,有一天,张方对我说,他要去追一个女孩。我当时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不好,但是人家的喜事,我自然不好多说,以后的每天都沉浸在他与那个女孩的欢乐之中,有一天他甚至劝我也该找一个。”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也问过,他也乐意给我说。他说是一天他去一个推销目标时,他看到了那个公司的前台,当他看到她第一眼时,他就打消了他要单身的念头。前台的提标签上写着三个字:陈可妮。也就在这一该,他已经将她的名字深深地记在了心中。 陈可妮穿着一身职业的前台装,与她拉直的头发,相配显得更加落落大方,那双眼睛更是让她透出了少有的雅致,那些只会努力睁大眼睛的来装可爱女孩,是远不及她十分之一的。 当时张方就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她:明眸皓齿。 爱情就像闪电,突然扑捉到了,这更是世界上修来的缘份。爱情不是一见钟情,而是让人怦然心动,张方突然变的徐志摩起来。 “你好,先生,请问您有约吗?”陈可妮立站了起来。 “是这样的,我是美自来公司的业务员,我想我们的产品,你们经理一定会喜欢!”说完,张方就掏出一张名片。 陈可妮看了看,有些忍俊不禁地笑了,然后接通了电话:“喂,李总吗?这里有一位推销洗发水的先生见您!”当她挂掉电话时,对张方说:“我们经理有请!” 当张方看到对方是一位秃头的老头时,便自觉地退了回来,然后来到前台那里说:“晚上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陈可妮笑了笑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吗?”我问。 点了点头。 “呵呵,还真浪漫!”我说。 “这只不过是一场血色浪漫。”接着说:“二十天后的一个下午。当时已经五点钟了,我拿着相机在街头拍摄。当我的镜头对准了“0度吧”时,却看到了张方与那个女孩一起在那里面吃晚饭。女孩的头发很直,就像是他给说的,背对着我,看不到面孔,而张方就坐在她对面。桌子之上还放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 “白色玫瑰花?”我有些惊诧。 “是的,白色的!”说:“我当时也有些奇怪,但我又不好打扰他们,也就当做没有看到吧。 我一直想拍夜景,所以一直未了走,七点钟时,那个女孩突然之间站了起来,掩面走出了0度吧,拦了一辆taxi就绝尘而去。张方从里面追了出来,他似乎想追上她,但就在这时,我只听到一阵尖锐的停车声,张方已经被一辆mpv撞出了十米远。挡风玻璃被撞得粉碎。司机呆呆的不知所措。 我也呆住了,我甚至想这是不是就是为了给我提供新闻素材,但很快随着人们的惊叫,我明白了这是真的,那束白玫瑰已经被他的血染成了红玫瑰。 灵幻先生 我急忙来到了他身边,张方已经被自己的血完全覆盖了,手中的那束白玫瑰也成了红色玫瑰,他另外一只手中的照片也被血染红了。 “他死了!”我问。 “是的,生命就这样停止了!” “那个女孩见到了吗?” “见到了,是通过他手中的照片,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他手中拿的照片竟然是林志美。” “什么?”我差点将自己嘴里的饭给喷了出来。 “从那一刻我就想起,或许她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只是换了一个名字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她绝不是张方口中的陈可妮,而是林志美!”说到这里,突然浮起了一些悔恨的表情:“其实是我害死了张方,他一开始谈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但没有告诉他!”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也怪不得你的!”我说:“那么,你以后又见过她吗?” “没有,或许她这一次真的消失了。”但,不久之后,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突然神秘一笑:“我有些困了,下次讲吧!” 他推着车到了厕所外面,这时候里面的灯就不闪而是灭了。锁好车走进去刚蹲下,就听见有动静。那个厕所分为里外间,他在里间,听到外面有声音。就像有人拿一个锤子在敲墙壁,“咚咚咚”的。他有点好奇,就提起裤子就出来看看。 外面站了一个人,大概二十多岁。是个小伙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很显眼。不过他的衣服很脏的样子,用俺三叔的话就是‘看上去像半年没洗过似的’。这个小伙子什么也没说,呆呆地看着我三叔,右手慢慢抻了出来,手里托着一张白纸。他把白纸送到俺三叔的面前,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俺三叔好奇的接过白纸,想看看有啥,没想到刚接过来那个人就不见了。吓得俺三叔把纸扔到地上就冲出了厕所。他摩托也没有推,直接又跑一个多小时跑回了家。 回家三叔就把这事打电话告了俺二叔。俺二叔在市文化局上班。根本不信这套,他坚持说三叔看错了。后来哥俩红了脸,三叔说:‘你要是不信现在我们去看。那张白纸还在地上扔着呢。’二叔也是个直性子,他说‘去就去。谁输谁请吃饭’后来他们俩人又约了二叔的一个朋友叫”白哥“的一块去。那个白哥是开出租的,在市里头道上有不少朋友(这个时候李多悄悄问我道上是什么意思,我悄悄告他们其实就大概算是黑社会)胆也大。他开车带着俺三叔和俺二叔一块到了硫酸厂。他们到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大概是凌晨二三点钟。可是那个厕所确找不到了。 后来三叔回忆起来说:‘我们找了很久,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厕所。’连自己停在门口的摩托也没了。‘这摩托丢了有理可寻。难道厕所也丢了?’二叔他们看三叔有点急了,就劝他找不到算了。这次算二叔输了,回去请吃饭什么的。终于把三叔劝了回去。 俺三叔回去越想越感觉不对,他天生也是个认死理的人。看看表快四点了。干脆也不睡了,出门打了个车自己又往硫酸厂去了。说来也怪,他到了那发现自己的摩托车好端端的停在外面,老远看那个坏了的厕所灯还是一闪一闪的。他慢慢得走进厕所看看,里面什么也没有。门口的地还是扔着那张纸。 三叔把纸拣了起来装到兜里。然后看看厕所里啥也没了,也就出去了。他推着车回家天已经亮了,这么折腾一夜也真累了,倒头就睡。醒来时吃过了中午饭,下午一忙也就把这事忘记了。 过了好几天,三婶子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三叔兜里有张纸,就拿过去给他。三叔看到纸才想起来那天的事,打开纸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原来纸上用血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单元楼前的疯女人! 俺三叔是个粗大胆,做事从来不想后果。他看到有个电话就想起来是不是应该打一下,想了一分钟也就拿起电话打了。接电话的是女人,问俺三叔有啥事,三叔说了半天才说清楚。没想到对方一听就急了,当时就要见面。后来他们约了时间见面三叔才明白,那个女人叫毛丽,他老公叫李洋。已经失踪半年多了。失踪的时候就穿着一身白西服。 毛丽说李洋是做乐器生意的,半年前去给一个刚认识的朋友送一批货,后来就没回来。三叔带着毛丽到了那个厕所,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就报了案。开始警方说没法立案,说这事太过有蹊跷,除非找到尸体。毛丽和李洋的父母就找了一个阴阳先生让他帮着去厕所看看。阳阴先生看了说这个厕所附近怨气非常重,很有可能在这周围。李洋的家人就开始在厕所这块找呀,挖呀。找了半个多月,终于在厕所后面找到了李洋的尸体。不过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这样警察就立了案,他们在李洋的手上发现肉烂没了的手骨里抓着一个扣子。而且破烂的西服上发现了很多血迹。经过化验发现那张写电话号码的纸上是李洋自己的血。而他身上确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血。再经过深查终于有了进展,那个扣子是一种高档衣服上的,而最后和李洋做生意的南方人张华平原来就有这么一件衣服。最后一验血,李洋西服上的血就是张华平的。 原来当时张华平找到李洋说买一批乐器,李洋看张华平是外地人,就开了很高的价格。后来结账的时候他们有了分歧,张华平想分几次给少给一点,李洋不干。张华平就将李洋骗到硫酸厂说是给他拿钱,趁他不注意就拿刀杀了李洋。不过李洋在临死之前紧紧的抱往了张华平,还从他身上揪下一个扣子。这样,案子才算破了,李洋也才算昭雪。李洋他们家人还给了俺三叔一万块钱。“ 戴林海讲完了他的故事,最后补充道:”钱是个好东西呀,不过做生意也要看对人。而且了不能太过份。像李洋这样为钱丢了命也太过于不值得。 落蕾和李多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我道:“晚上不能一个人去偏僻的厕所哦!” 夜,已经全黑了下来。 今晚的月光被乌云给掩藏了起来,老旧的公共屋邨很少住人,连一点灯火都很难见的到。 白姐拿出了手电照明,在他的身旁还跟着小贞和钱小豪,只是钱小豪看不到小贞。 这片公共屋邨很大,走了好几分钟,小贞指着前面说:“白姐哥哥,你看前面有人在烧火!” “我看到了。”白姐笑着回了声,钱小豪立刻问:“你看到什么了?” “前面有人烧火呢。” 钱小豪这时候抬起头来,他心情低落走路的时候总忍不住低着头。此刻一看,果然有一个身影真蹲在火堆旁。 在这个空档的住宅区里,大晚上的忽然间看到有个人在烧火,不免让人觉得更加的凄凉。有时候没人比有人,还要更有安全感一点的。 白姐两人一爪朝着前面走去,靠近了那个火堆后才看到是个女人在烧火。这个女人看起来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头发乱糟糟的就跟好多天都不曾梳过一般。 “大姐,请问前面是2442单位吗?”白姐笑着问了声,虽然大晚上的看到一个这样装扮的女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白姐很确定这是个大活人。 只不过对方就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手上一直拿着一只绣花鞋,而且还有一个手绘的人头,她拿着绣花鞋拼命的打着那个人头,嘴里面念念有词: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是爪,你是爪!” 白姐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伸手拍了下女人,再次问:“大姐,你怎么了?” 那个女人蹭的一下就是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白姐,然后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声吼着:“你是爪,你是爪,我打死你!我一定要打死你!” 女人拿起绣花鞋就要来打白姐,不过她还没打下来就被钱小豪抓住了手腕,沉声说:“住手!” 就算钱小豪不出手她也是打不到白姐的,白姐也冲着钱小豪摇了摇头,后者这才松开了手。 “她看来是精神受到刺激了,算了,咱们别管她了。”白姐说了声,钱小豪点点头,然后松开了那个疯女人。 白姐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对着直播间里说:“朋友们,直播现在已经开始了。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编号2442的单元楼。但是大家应该可以看得到,在这一带几乎是黑暗一片。可在这里我们却遇到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她的口里面一直说着要打死爪。我能感受到越来越浓的阴气,但我还没办法确定这里面到此存在着什么,大家拭目以待吧!” 说完,白姐看了一眼那个疯女人。心里面叹息了声,决定到时候把爪做了,就送她去医院。不然的话她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正常人也会变成疯子。 直播间里的气氛也仿佛被什么掐住了一般,这可不是因为白姐的直播间里没有人气,而是因为大家都在仔细的看着直播间里那黑夜里的古老房子。而且在白姐打开直播到现在已经成功突破五十万人气的大关,这时候的海底世界老板正在咧着嘴哈哈笑呢! 白姐继续往前走着,当他们更加接近2442的时候,钱小豪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双臂。而小贞更是脸色畏惧,紧紧的靠着白姐。 白姐冲着小贞一笑,本想安慰一句的,但一看旁边的钱小豪还是忍了下去。现在可是大夏天,就算是晚上也不会有多凉。可饶是以钱小豪这个身体强壮的大男人都觉得有些冷,这要是没有问题打死白姐也不相信。 终于他到了小贞口中那无比畏惧的2442单元楼,而白姐也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因为不仅仅钱小豪,就连他都觉得这里异常的冷。这股冷不是气温的原因,而是直接冲进人的心里面的。 白姐口中呼出一口气,问钱小豪:“还好吗?要是受不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阴气过于浓郁,意味着这里真的有大家伙在。白姐看到钱小豪的脸色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儿,所以才出声劝道。但钱小豪却是摇了摇头,说:“我虽然只是一个演员,但我的身手可不弱,而且我也想见识见识一下!” 闻言,白姐点点头往前迈去。然而让白姐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忽然间有着一个东西从窗户里伸了出来,白姐和钱小豪的神经在这一刻刹那间紧绷了起来! 道袍之分! 认真工作起来的祁曼智商显然是充值饱了,白姐对她的分析也是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是她和她的家人把那个娃娃给带到了海底世界,只是她们一到海底世界就被那个玩偶娃娃给泡卤死了。” “有时候爪魂觉得人只是一种低等的存在吧,泡卤死她们反而觉得为了她们好。”祁曼语气有些森然的说道,白姐点了点头,说道:“那个玩偶的事情,明晚上再来解决,现在咱们去交差了。” 那人钱财与人消灾,不过祁曼这时候却苦笑道:“你是不是又要涨价了?” “三百万对付一只那么厉害的玩偶娃娃的确有些亏了,不过有一样东西对我而言是钱买不到的,那东西对我而言用处更大。” “什么东西?” “不能说,说了就没用了。”白姐微微笑道,而后便是给叶中凯打去了电话。 不多时叶中凯就是带着一大帮子的人过来,一眼看去几乎都有好几十个。白姐都不知道他弄这么大的动静干嘛,不过一想估计他是害怕所以才会找这么多人来。 只是一到屋子里面叶中凯才走进来,就捂着鼻子和嘴跑了出去。屋子里还是有着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只不过白姐和祁曼都不是普通人。只要不是那种太离谱的,他们俩都能坦然面对。 等到叶中凯缓了过来,一看那地上面竟然有着一滩粘稠的绿液,不由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林先生,这……这是什么啊?” “你说的那个海藻木乃伊,说着白姐手一招在叶中凯的面前便是出现了那个海藻人。 叶中凯的目光为之一呆,然后就是浑身哆嗦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大声喝道:“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那么多人,打死她!” “停,都给我停下来!”白姐大喝了声,叶中凯等人就是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白姐。 “叶先生,这东西可是害的我们这里人心惶惶的,为什么不能打?”叶中凯疑惑的问道。 白姐就是冷笑着说道:“你们再怎么打她也没用,而且你们以为就她一个吗?留着她还有用,明天晚上在你们观龙楼那个游乐场内摆好祭台。游乐场明天不要开业,里面也不要有人在,叶先生你记住我的话了吗?” 叶中凯点了点头,白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是忽然间想到了一件事情,说道:“对了,观龙楼内所有住户家里面有布偶或者玩具娃娃的全都拿出来。放在游乐场呢,然后拉一车干燥的柴火。” “好的林先生,不过您说的那个到底是什么?”叶中凯原以为观龙楼从此之后就要天下太平了,可是一听白姐的话那颗才放下去的心思又跟着提了起来。 白姐看了一眼那海藻人,说道:“她的祖宗。” “额!” 叶中凯只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但是白姐和祁曼已经走出了屋子里面。叶中凯愣了愣赶紧就跟了上去,这一刻他多么想紧紧的粘着白姐。 可想归想叶中凯还不至于真的跟着,亲自开车送白姐到了酒店后,就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支票来说道:“林先生,这是支付您后续的费用,请您收好。” 白姐点了点头,可是一看叶中凯他的眼中就是闪过了一丝疑惑,然后拿出两张符篆来贴在了叶中凯的身上,说道:“叶先生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点,如果你发现车里面多了什么东西的话,记住别说话只管开你的车。” “啊?林先生你别吓我,我……我不回家了。”光听到白姐的话,叶中凯就已经有些魂都快吓出来的感觉。 但白姐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就能安全回家。别说话,别去看,你自己造的孽后果只能你自己吞下去,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的。” 白姐说完没有管他,叶中凯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口气这才往启动了车子。白姐说了,只要不说话不去看,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想着,叶中凯的车子缓缓开动了起来。没几秒钟,叶中凯的车子就跟疯了似的提起了速度,祁曼不解的问白姐:“你刚刚为什么突然那样说?”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半点问题,但是我一下车他的印堂就发黑了。这是关劫,要破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再说了,我不是送他两张符了嘛。”白姐淡淡的说道,祁曼默默的点了点头两人没有再多话就回到了酒店里面。 而叶中凯开车刚穿过一个隧道之后,他忽然间觉得车里面的温度一下子低了下来,身后也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声音说: “中凯啊咱们回家吧,马上就要到家了……!” 第474章打一顿就好! 回到酒店房间,白姐先洗了一个澡后这才躺在了床上。这时候想到了叶中凯,好歹也算是自己的顾客,就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林先生,吓……吓死我了,你猜我刚刚开车见到谁了?” 听到叶中凯能开口了,白姐也就放心了下来。要是电话没接,人多半就是挂了。 “见到你的亲人了吧?”白姐笑着问,叶中凯忙不迭的说是:“我看到我妈了,她都过世好几个月了。” “那你的问问你自己,是不是没有完成你母亲的遗愿。”白姐说了声,叶中凯想了想,有些低落的说:“可能是吧。” “那就明天把你母亲想要的东西烧给她,她就会满足心愿投胎去了。”白姐说了声,叶中凯答应了下来跟白姐说了声晚安便是挂了电话。 白姐放下手机,双眼就看到祁曼正翘着一双腿坐在沙发椅上玩枪。看到这一幕,白姐就笑着说:“祁队长,今晚上你要在沙发椅上将就吗?” “我的最长记录是五天五夜没睡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非常非常的疲惫。所以,你赶紧让那些想泡卤你的人来干掉你,不然这段时间里我是别想休息了。” “额,你误会我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玩枪的话,到床上玩比较好。”白姐笑道,但是一把枪已经朝着飞掷了过来,祁曼满脸通红的说: “本队长没那个兴趣!” 白姐接住了那把枪,苦笑着道:“我只是怕你一个人玩无聊嘛。” 祁曼没理他,而是继续擦拭着手中的一把枪。白姐见着也没有再多说,厚脸皮的他压根就想到去开一间双人房。躺着没多久就呼呼大睡了起来,等到第二天的时候祁曼是捏着他鼻子才把他给捏醒的。 醒来白姐那是一脸的不高兴,直到祁曼提着饭菜到了他的面前,喊了一声:“大少爷,外面太阳都能把你烤熟了,咱用膳行不?” “看在你还知道我饿了份上,我就不找上级投诉你了。”白姐恨恨的说了声,洗漱过后吃了饭,白姐和祁曼就开着车到了游乐场。 可是一到游乐场,白姐立刻就是皱起了眉头来。游乐场内居然有着许多的家长在带着孩子玩,根本没有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关停游乐场,准备祭台。 白姐这时候立刻拿出手机给叶中凯打去了电话,问道:“游乐场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今天不能营业,要准备祭台吗?” “林先生您不能怪我啊,我现在还在和游乐场的老板交涉呢。那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死脑筋,听到我的话后他居然说晚上还要营业,而且今天门票半折!” 叶中凯的语气里布满了苦涩,白姐也是冷笑了起来,说道:“他看来是真不怕出事情啊,既然如此你们也别费劲儿了,出来吧。” 白姐说了声,但叶中凯却是陪着好话说:“林先生别啊,你看今天游乐场的人这么多。而且很多有可能会因为半折的缘故,会一直留在晚上。那可都是一条条的人命,咱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不管吗?” 叶中凯的声音很着急也很大声,连一旁的祁曼也听到了。祁曼想了想,就说:“白姐,咱们过去把那个游乐场老板收拾一顿就行了。这里全都是无辜的人,要是真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白姐想了想便是点了点头,祁曼立刻笑着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待会儿我来,林会长是高人,咱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看着祁曼那故意露出来的一脸笑容,白姐也是不由笑了起来说:“行了,我也没真不把人命当命的。” 说着两人一起走进了游乐场里面,径直的往一间办公室去。还没开门就听到里面吵的很厉害,一道声音夹着拍桌子的响声道: “一个内地仔的话你们就信了?说我的游乐场闹爪,笑死个人。装神弄爪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骗你们这些傻子的钱!别说我的场子闹爪,就算是闹爪我也要开到明天天亮,半折没人我就一折!” 那声音一副老子是暴发户的语气,白姐站在门外笑了起来,说:“这是逼着我动手啊!” 说完,白姐一脚就是将门给踹了开来,那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指着叶中凯等人骂着。 白姐都不需要去辨认,走过去一把抓起了那男子的衣领对着那张胖脸上就是“啪啪”几巴掌扇了过去。 那男子立刻就是被扇的蒙圈了,叶中凯这些工作人员也是目瞪口呆。等到那男子反应过来后,就是怒吼道:“你谁啊,居然敢打我!”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内地仔,现在脑子清醒了点吗?”白姐冷笑着问道,那男子双眼一瞪,还想抡起拳头来打白姐,不过跟着他就惨叫了起来。 白姐一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沉声说道:“看样子你的脑子不清醒,既然脑子不清醒那就做不了主。叶先生,去发广播清退所有人,联系警方如果有工作人员阻拦的话全抓了。” “呵呵,你抓试试看,到时候我投诉死你们!”那游乐场老板是个很固执的人,到现在还一点也不知道退让。 白姐这时候问叶中凯:“你们和他把事情说清楚了吗?” “都说清楚了,而且都说了如果今天不关停的话,很有可能会死人。但是,他不信啊!”叶中凯无奈的说道,白姐哦了声抓着那老板的脑袋往桌子一撞。 “砰”的一声,那游乐场老板白眼一翻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白姐松开手,说道:“先别管他了,把人清退吧。我和他的账,等干活的时候再算。” 第475章风火令,成! 熟悉白姐的人谁不知道他脾气一点也不好啊,这家伙一口一个内地仔,白姐要不是压着火气估计今天能把他从楼上丢下去。 事情的严重性叶中凯这些观龙楼的工作人员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既然正常的程序走不通那就得非正常手段了。 叶中凯几个人都只感觉自己还没有回过劲儿来呢,人就跟着被打晕了。还是叶中凯反应的最快,看了一眼时间后立刻就说道:“快,去发广播,然后联系警方来疏散人群。” 几个工作人员就是跑了出去分工工作,就连叶中凯也走了此刻办公室内只有白姐和祁曼。 白姐站在窗口,看了一眼天色,祁曼也在看着见到天边有多乌云仿佛要压下来的时候,说道:“要下雨了。” “雨估计是下不下来,但她知道我们要找她了。那东西不是爪物,是邪物啊!” “你之前不是说海藻人是她的后代吗?” “也有可能是一种噬主的邪物,这种东西是存在的。它们亲手泡卤死了自己的主人,但却会始终跟随者她主人的后代。直到它主人的后代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了,它会再重新找一个主人,然后继续泡卤\/戮。” 白姐看着说道,祁曼则是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问:“那这种东西要怎么样才能泡卤死?” “火烧!”白姐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祁曼微微点了点头。但马上就看到白姐拿出了一幅画卷来,还有一张比画卷更长的白纸。在白纸上描绘了很多的人物。 祁曼有些好奇的看着白姐依然在描绘,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情画画啊?” “先不要说话,这幅画我画了好久了,如果真的是我所猜测的那种怨灵的话,如果我能在天黑之前从这幅画中摸透出什么东西来,那今晚上就会轻松一些了。” 听到白姐的语气如此严肃,祁曼也就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但一看怕那个昏阙过去的游乐场老板醒来闹事,直接把他绑了起来嘴上也缠着透明胶布。 白姐可从来没有忘记《八十七神仙卷》的事情,这些天只要有闲暇他几乎都在画画。这么多天下来多少还是摸到了一些门路,当初也是薛宛无意中的一句提醒。 不管是这幅画还是转轮王圣旨亦或者神爪七泡卤令,全部出自于那座八方血尸墓。既然出现在一个地方,是否有联系呢? 白姐只炼出了神爪七泡卤令中的泡卤破令,第二式风火令却是迟迟没能找到门路摸进去。他这些天想从这幅画卷之中,想找出来是否有神爪七泡卤令的联系。 一专注起来白姐就仿佛忘记了时间,手中的笔不断的描绘着上面的一个个仙神。祁曼虽然有些无聊却也没有去打扰他,等到一个多小时后,那个游乐场的老板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着就开始呜呜呜的大叫。 祁曼一脚朝着那家伙的脑袋踢去,后者悲催的跟着又昏倒在了地上。要不是不好出声,祁曼肯定得说一句:“不想脑震荡,就老实点!” 时间终于快要到傍晚了,游乐场的人这时候已经全部都被清退了出去。也有人在游乐场最宽阔的地方搭起了祭台来。但是游乐场内的人被清退了,却是有着不少观龙楼附近的居民迟迟不肯散去就算有警察围着,他们也是在远远的看着。 当傍晚六点来临之际,其实就差那临门一脚就能摸透画卷的白姐忽然间就是停了下来。他在描绘着一个仙神的眼睛,只是在描绘左眼眼珠的时候,他就再也描绘不下去。 那似乎是一个道家仙人,身上穿着宽大的道士服脸上带着一股子凌厉之意。这时候白姐将白纸一拉,左手食指中指并拢放在那道家仙人的左眼上,右手同样如此放在右眼上…… 画卷中的道家仙人双眼看起来没有半点问题,然而当白姐描绘的时候竟然有着一股子的灼热之意。联想到画卷有可能和神爪七泡卤令有关系,白姐自然就得停下来。 “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识泡卤伐,不避豪强,急急如律令!” 白姐双眸紧闭,左手只感觉一股炙热来袭,而右手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子风刀的凌锐! 风火令,成! 祁曼完全看不懂白姐在做什么,想去问又不敢去问。倒是戒指里面的薛宛,笑着说:“恭喜公子风火令成,没想到天意总是如此,总会在人紧迫的时候才会降临。”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它成了,那就是成了。”白姐笑着说,祁曼听他开口了,就说:“什么成了?” “额,不是和你说话。对了,你踹他多少次了?”白姐收起了画卷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游乐场老板。 祁曼想了想,说:“我也忘记了,反正没打成白痴就行。” 白姐点了点头,然后将那游乐场老板提了起来带了出去。此刻祭台已经弄好了,见到白姐终于走了出来,叶中凯就喘着粗气的问道:“林先生,马上就要天黑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啊?” “不着急,我还得布置一下。”白姐说了声,没有去管外面守卫的警察,也没有去看那远远围观的民众。 在祭台的四周拿出了墨盒便和祁曼一起开始用墨盒线弹出了一块区域,在那区域内白姐又开始布置了一道道的阵法起来。 看到白姐忙碌了这么久,已经退到外围的叶中凯等人只感觉心头都是揪紧着的。白姐的能力他们都很清楚,但就算白姐都这么认真对待,可想而知这个游乐场里面的东西是有多么的可怕了! 小贞出手! 看着对方那张因为窒息而五官扭曲的脸庞,白姐甚至可以保证只要再过几秒钟,那男的估计就得一命呜呼了。 白姐想到这儿,虽然不敢确定椅子上的男子到底是好是坏。但先救他倒也没有什么,所以白姐走了出去拿起掉在地上的那张镇魂符直接贴在了他的脑袋上。顿时间摇动的椅子又停了下来,而那男的双手也开始慢慢的滑落。 “给你三秒钟出来,不然就是灰飞烟灭了!”白姐冷冷的说道,潜伏在那男子身体内的爪魂似乎也察觉到了白姐的强大,很快从其中飘了出来。 但不看不知道,一看白姐的心头却是惊了一下。虽然同是女爪,但这只却是无头的! 脖子上一个碗大的伤口,伤口处更是血肉模糊的让人恶心。只不过她却像是有着一双眼睛能够辨别方向似的,从身体内出来后立刻就想逃。 白姐还没出手,小贞早已经从封魂戒中跑了出来,挡住了那女爪的去路。但白姐却是脸色一变,无头爪是记载在《百爪录》中的爪魂。虽然无头爪同样需要时间,但无头爪在道行上却有着先天的条件。 因为就算是人,一旦身体有所缺陷的话也往往会怨恨老天的不公平。何况爪没了头颅,那自然怨念滔天。按照《百爪录》中的排名,无头爪虽然排在肤裂爪的后面,但却也绝不是好对付的货色。 这时,钱小豪和苏沫也跑了出来,钱小豪就说:“玄哥,要不我去帮小贞吧?” 白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说:“小贞既然出手那肯定是有着信心的,先看看再说吧!” 钱小豪默默的点点头,只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还躺在椅子上的那个男子,竟然在白姐的眼皮子低下消失了! 那男的本就已经昏阙根本不可能有行动的能力,怎么会无声的消失。尤其是在他的脑袋上还贴着镇魂符的! 白姐开着那张又开始慢慢摆动的椅子时,他不断的在脑子里梳理着这一切。只是当他低头沉思之际,眼角余光却好似看到什么东西在往那胡东海所进的侧门爬了进去! 有那么一刻,白姐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但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没有眼花,因为地上竟然有着一块拖拉过去的痕迹。就如同人的衣服湿透后,被人从地上拖行一样! 这个老旧的祠堂里各种各样的诡异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白姐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下去,冲着小贞大喝一声:“小贞,把她推进来!” “好的!” 小贞娇喝一声将那无头爪往白姐的面前不断逼迫,那无头女爪似乎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危险。艰难的抵抗着小贞之后,忽然间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的身体往后方拉扯。 那女爪没有头却能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来,在即将坠入轮回通道的时候,竟然口吐人言的大吼:“你们全都会死,全都会死的!” 女爪被吸进了轮回通道里面,但白姐却是没有片刻的停留,让小贞回到了戒指里面之后直接追着自己刚才眼角余光所发现那拖痕追去。 只是,当他刚走进那个侧门时,却发现这扇侧门的背后只有一个小小的空间然后就是一面墙。之前进来的胡东海不见了,而且还找不到半点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刚刚那个人明明进来的!”也不知道苏沫是被吓的够坏了还是怎么的,此刻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竟然没有之前那么的害怕。 白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个问题,盯着那面墙看了一会儿后,他又想到了那张太师椅。这一切的问题,很有可能全出在那张太师椅的身上。 想到这儿,白姐便说:“我可能要单独去一个地方,小豪我会布置一个阵法,你和苏沫不要离开我设置的阵法知道吗?” 钱小豪是个绝对不会添乱的好学徒,所以他听完白姐的话后便是重重的点头。但苏沫却是急的想哭了,她忙说:“白姐哥你要去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我会去到哪里,你听我的就是!”白姐懒得和她解释太多,把他们拉回到祠堂后,便是将符篆开始围成一个圈。最外围一层是现形符所构筑的包围圈,第二层则是裂魂符,最里面镇魂符成为了最后一道防御。 只要不是超过三十年的亡魂,白姐相信都能挡在外面。布置好了一切之后,在苏沫担心而又害怕的目光下,白姐慢慢的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面。 白姐没有去控制太师椅,而是任由它慢慢的摇动着。 不出五秒钟的时间,白姐就慢慢的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在一点点的变化! 鱼丸 白姐其实真希望那家伙是个超级大土豪,可惜那家伙也就是个夹着尾巴想冒充狼的土狗而已。 没有人捣乱了,白姐的符篆拍卖会就开始一切正常了。并且还规定了一个上限,那就是10t鱼丸封顶。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捣乱,不过饶是如此最后每一张符都是以10t鱼丸交易,也就是一万块一张。这一晚上的时间,白姐居然就赚了几十万! 这让白姐有种做梦般的感觉,就他么随手做的符篆竟然也能买这么多钱,他这么个爱钱的家伙想想还真蛮激动的呢! 不过苏沫的一句话说得对,想想人家明星就是去走个秀露个笑脸说几句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他这符可是练了好久才有了现在的效果呢! 白姐的心里平衡了起来,接着苏沫在直播间唱了几首歌后,直播就结束了。 直播一结束,海底世界的陈总的确很给力,立刻就给白姐打电话说:“林先生,介于此次拍卖是额外的活动。所有的拍卖资金现在已经全部打入你的账户里面,请你查收一下!” 白姐之前没注意,现在一看手机上果然有一条短信提醒,笑着说:“哈哈,谢谢陈总了。” “应该的,呵呵……林先生也帮我们海底世界拉动了不少的人气的!哦对了,今晚上捣乱的那个人我已经让技\/术去追踪他的ip了,有了结果我会告诉林先生的!” 白姐和陈总客套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还早,苏沫就建议说出去吃夜宵。白姐今晚上赚了一大笔钱,当然得请客了。 只不过他们才刚走到门口,就和白姐的房东遇到了。房东一下子就走了过来,笑着说:“林先生你回来了,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找你呢!” “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白姐问道,房东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儿子回来了嘛!家里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准备拿你这间房做新房呢!” 白姐脸色一怔,问道:“那什么时候要?”房东说最好是这两天,白姐翻了翻白眼说:“房东你这就不对了,让我这么快搬出去,我去哪里找房子啊?而且咱们还签了合同的呢!” “那个林先生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也没有预料到,所以还是麻烦你这两天尽快搬出去吧。至于剩下的租金,我会退还给你的!”房东说着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苏沫恨恨的说道: “白姐哥,咱们明天就去找房子去,不租咱买!” 房东回头呵呵了声,白姐也懒得和房东一般计较。心情虽然有点受影响,但也算不了多大的事情,本来他就计划了要自己去买房子的。 出去吃了顿夜宵,回来继续睡大觉。回来后何旅长没找他,白姐也不用直播,当然不会闲的没事去找爪玩。 唯一的麻烦就是茅九,要不是知道他一直都还活着,白姐是真以为他死了呢。从封门村回来,就一直没醒过! 第二天,白姐和苏沫一起出去找房子。白姐不喜欢那些高楼大厦,找了快一整天终于找到了一栋复古的房子。 下午三点钟,白姐和苏沫就一起跟着售楼员去看了房子。房子有点偏,但到了地方的时候白姐一眼就喜欢上了。 复古楼样式,还有着院子围了起来。而且还有游泳池,增添了一些现代化的气息。这种房子正好符合了他的口味,只是打开那栋楼的大门那一刻,白姐就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屋子空置了一段时间有点味道倒是很正常,只是这栋房子却是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就连苏沫一走进来,就抱住了双臂说:“白姐哥,这屋子好冷啊,怎么感觉不采光呢?” 白姐看了一眼四周,房子两边各有两颗有着不少年月的大树。大树的叶子遮挡住了窗户,白姐就说:“树的原因,砍掉就能采光很多。” 那售楼员立刻惊喜的说道:“是的,这位先生说的太多了。就是因为树的缘故,不过有些客户喜欢古树什么的,所以我们一直留了下来,要是这位先生有意购置这套房子的话,我们会亲自派人来砍掉!” 白姐点点头,便在楼下转悠了一圈。转完了楼下,又忘楼上走去。楼上是卧室,有着四间房,白姐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走到二楼的尽头,他发现再往上竟然还有个小阁楼。 白姐就想打开阁楼的门看看,但售楼员却是立刻拦住了他,笑道:“林先生,这阁楼里也没什么好看的,里面堆着很多的旧物,要不等我派人过来清理掉了你再看吧?” 看着售楼员那很不自然的笑容,白姐就说:“好啊,那咱们下去谈一谈价格吧!” 那售楼员长出了一口气,恭敬的陪着白姐走了下去后。只不过两人刚走到院子里,白姐就看到外面有一个遛狗的大爷冲着里面招手。 白姐走过去,问:“大爷,您是找我吗?” 那大爷点了点头,说:“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在这里站了好久就等着你出来呢!小伙子,这栋屋子你可千万不要买啊,这屋闹爪呢!” 去! 阴差办事! 此刻屋中的一幕,不仅仅白姐觉得不可思议,就连钱小豪和苏沫都是一副活见爪了的样子。 紫金桃木剑在不断融化着钟离的尸体,但上面的楚人美却在不断的啃食着! 这一幕让苏沫和钱小豪都打起了寒颤,没有活人能受得了楚人美这样啃食着尸体的画面,就连白姐也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但察觉到楚人美的意图之后,白姐就将紫金桃木剑给拔了出来。已经没了一部分身体的钟离哪里还是楚人美的对手,被楚人美给扑倒在地之后,很快楚人美就打开了他的天灵盖! 白姐走到了苏沫的身边,把她的眼睛给捂住了。而在戒指内,小贞也捂住了琪琪的眼睛。 等到楚人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尸煞钟离的身体始终不停抽搐,最后化作了一滩血水! 白姐将手中的符篆点燃丢在了血水上,那血水就如同蒸汽般挥发在了空气中。 钟离已经死无全尸,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白姐看了一眼,就对着钱小豪说:“小豪你收拾下吧,我和楚人美有点话说。” 钱小豪点点头就去收拾了,白姐走到了楚人美的面前,问道:“你刚刚吃的是不是他的尸煞魂魄?” 楚人美点了点头,意念说:“我只感觉他的脑子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吃了之后感觉自己好像道行更深了!” 这是白姐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楚人美吃尸煞魂魄居然还能增加道行。察觉到楚人美身上的摄魔咒没有松动的迹象,白姐也就放心了下来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楚人美点点头就是回到了戒指里面,只不过她一回到戒指里面,琪琪就是缩在小贞的怀里不敢动。那样子就好似害怕楚人美也会把她吃了一样,不过楚人美对小贞很孤僻,对琪琪却是不一样。 走到小贞的身边,闭着眼睛的笑了笑,还摸了摸琪琪的脑袋。 也不知道她和琪琪说了什么,琪琪就不害怕了然后还和楚人美玩了起来。看着戒指里的一切,白姐的心里面也是暖暖的。不过看着戒指里的人越来越多,白姐总感觉他以后不会还有个爪之家吧? 没有再去多管戒指里的事情,白姐也就去帮忙和钱小豪一起收拾。钟离终于算是了结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姐又可以安安稳稳的睡几天觉。 “哎,这人啊只要一累了就犯困。对了小豪,几点了?”白姐问道。 “玄哥,已经晚上十点钟了。”钱小豪笑道,白姐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说:“我难道看不见天是黑的吗?” 钱小豪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可就在这时,一朵乌云划过夜空。本是皓月皎洁的夜晚,竟然忽然间变得乌漆墨黑了起来。 尤其是白姐的家中,更是阴风阵阵。白姐的眉头一皱,苏沫和钱小豪都走到了他的身边,问道:“白姐哥,怎么回事?” 白姐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看着吧。” 白姐话音落下,其他人没听到,但是白姐和戒指里的女爪们却是听到了从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白姐哥哥,好像有人来了。”小贞出声道,白姐嗯了声,又有些不太确定的转过头看向苏沫和钱小豪,问道:“你们听到脚步声了吗?” 钱小豪和苏沫都是一脸狐疑的摇了摇头,白姐因为是天师所以对很多东西要敏感些,但钱小豪和苏沫两个大活人却是什么都没听到,那就意味着外面来的不是人,而是爪了! 白姐拿出了神罗盘来,罗盘指针转动之后便是指向了门口一动不动,外面的两只爪看来是冲着他来的! 见到白姐不说话,钱小豪和苏沫也是安静了下来。整个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可怕,但就在这时白姐却是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 “真是奇怪了,为什么那个刚死的魂魄又消失了?和昨晚上死的那个一样,都是在这栋房子里消失不见!” “咱们进去看看,这房间里看来有问题!” 两人没有推开门,却是走进了屋中。只不过他们一进来却是愣了愣,因为在他们面前竟然还站着三个人,他们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着自己二人的。 他们本是负责这一代的阴差,专门将刚死的魂魄带入地府当中。活人是没法子见到他们的,可后面那两个倒是蛮正常的。但站在最前面那个年轻的男子却是一直眼中带笑的看着他们,这让两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能看见咱们?”其中一个阴差问道,另一个阴差说道:“应该不会吧。” “不管他了,咱们先去找找看那两个孤魂野爪到底躲在了哪里!” 两个阴差旁若无人般的在白姐的家里面找来找去的,只不过让他们诡异的时,那个站在最前面的青年目光总会落在他们的身上,还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 终于一个阴差拉住了同伴,沉声说道:“他可能看的见我们!” “这不可能,他要是看的见我们不早吓跑了!” 白姐终于忍不住了,笑道:“两位来我家里这里找那里寻的也不和我这个主人打声招呼,这样真的合适吗?” 两个阴差同时脸色大变,喝道:“你居然看的见我们!” “我也不想看见你们啊,但是你们来就来吧翻东西可不好。我这可都是刚刚买来的新家具,要是被你们磕着碰着弄坏了,你们赔吗?”白姐淡淡的笑说道。 那两个阴差终于反应了过来,相视一眼之后两人都是冷冷的一笑,然后又一次异口同声的喝道: “阴差办事,闲杂人等!” 墓穴诡变! 尸煞会自爆? 这种事情白姐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白姐也顾不上去看那位天师,楚人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白姐刚要去,就有一道意念传进了白姐的脑海中:“我回来了。” 白姐的脚步一顿,随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来说道:“虽然只吃掉了一个尸煞之魂,不过你也得消化,休息吧。” 戒指中的楚人美微微点头,白姐这才走到了那个被甩出来的天师身边。他躺在地上眼珠子还在动,鼻间也有温热的鼻息冒出。就是不断的喘着气,也算是命大,这样子都还没死。 虽然对天师协会中的人不感冒,但也知道大林子里也不全是吵人的鸟儿。白姐将他扶了起来后,就说:“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先把伤口处理下,其他的你身为中级天师也是能自己动手。” “谢谢!”那位天师咧嘴一笑,只不过很快又低下了头去,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白姐扶着他走出了博物馆,出乎白姐意料的是何旅长竟然没有走,而是带着一大帮武警在外面警戒。 见到白姐扶着那位天师出来了,何旅长立刻迎了上去:“林天师,你没事吧?” 白姐摇摇头,笑道:“两只尸煞都死了,既然你还在那你们把他送去医院吧,估计能捡回来一条命!” 何旅长重重的点点头,让人上来扶住了那位天师后就火速的送往医院了。白姐往身后看了一眼,笑道:“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林天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那个挖掘出两具尸煞的墓穴?本来我们以为仅仅只是一个古墓,但既然出了这种事情那就不简单了!”何旅长凝重的说道,白姐微微想了想,笑道: “好啊,到时候给我电话。” 说完,白姐就是打开了车门准备坐车回去。但让白姐没想到的是,何旅长却在这时忽然间大喝一声:“敬礼!” 那帮武警全部整齐有序的冲着白姐敬礼,这么大的架势让白姐为之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何旅长,这是做什么?” “谢谢!”何旅长感激的笑道,白姐也是明白了过来。要是今晚上白姐不来也没人怪的了他,因为是博物馆自己所导致的。但白姐过来了,并且灭了那两只尸煞! 如果今晚白姐不来,两只尸煞一旦逃出博物馆,那江市会因此而死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白姐微笑着点点头就坐进了车内,何旅长现在也没时间送他,也就安排了一个警察送他回去。 十几分钟后到了家,下车的时候那位警察也竖起大拇指道:“林天师,好样的!祝您晚安!” “你也是。”白姐客气的回了一声,然后就回家去了。 一边往家里走,白姐的心里边其实还是蛮开心的。虽然最终还是死了几个人,但这已经是伤害最小化了。而且何旅长也是够仗义,尤其是最后的那个礼让白姐心里要说没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打开家门,钱小豪和苏沫都没有睡觉。钱小豪格外的勤奋还在练符,苏沫则是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的声音,苏沫就看了过来,见是白姐连拖鞋都没穿就小炮了过来,笑道: “白姐哥你终于回来了,呼……你回来我就能安心的睡觉了!” 白姐有些无语,说:“我有说我不回来你不能睡觉吗?” 苏沫立刻嘿嘿一笑,道:“那不是因为你没回来我心里边担心嘛,现在你一回来我就感觉一下子有安全感了呢!” “难道你准备一直住在我这里?你不回家的吗?”白姐问道,苏沫一听立刻委屈了起来,说:“呜呜……白姐哥其实我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可怜女孩子,你这是要赶我走吗?呜呜……你要是把我赶走了,我只能流落街头了。你忍心看着我裹着一张破被子,拿着个缺了口的破碗蹲在大街上乞讨吗?” “行了行了,你愿意住就愿意住吧!哈……夜深了,我得去睡觉了,明天早上没什么事别喊我,好久没睡到自然醒呢!” 白姐打着哈欠去睡了觉,这时候苏沫就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句:“真是一头猪,成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不许骂我的白姐哥哥!”这时候琪琪从戒指里走了出来,苏沫和小贞已经处好了关系,但却一直很害怕楚人美。可要说苏沫的克星,那就绝对是琪琪了! 想当初苏沫正在卫生间里方便的呢,突然间一个小女孩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卫生间里笑着说:“姐姐,你陪我玩游戏吧!” 这件事情在苏沫的心里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苏沫看着琪琪那有点阴森森的笑容,下意识的后腿两步。 白姐知道琪琪贪玩,就喊了声:“琪琪,陪哥哥睡觉去。” “好的,我马上就来。”琪琪嘻嘻一笑,然后就蹦跶着跟在了白姐的后面。苏沫见状恨恨的哼了声,不过可不敢在把话说出来,而是心里面腹诽道: “小屁孩跟我抢男人,哼……难道姐姐我还比不上一个小破孩吗?!” 苏沫想着还低下头打量了自己一眼,看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胸部,顿时间又满意了不少! 夜,安静了下来。除了屋外偶尔会传来几声鸟过的叫声外,整个夜里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的事情。 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白姐的直播间里人气越来越旺。十多分钟后,竟然奇迹一般的再破百万! 看着人差不多了,白姐就冷笑道:“兄弟姐妹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屠咱们的直播间,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屠屠屠!” 白姐的粉丝在最短的时间里被召集了起来,白姐看到所有人都这么说,满意的点点头后笑道:“我白姐是个天师,斩妖除魔。那么从今天是斩妖会正式成立!任何想和我白姐过不去的,屠屠屠!觉得我白姐太狂的话,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任性! 粉丝们都被白姐说的热血沸腾了起来,身为直播界中为第一个真实破案的天师。白姐的号召力,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为了给粉丝们以动力,白姐便是送出去了几十张符篆。据粉丝们说符篆贴在床头,连睡觉都变香甜了! 白姐送出去了之后就没再管直播间里的事情,随便他们玩。站起了身子,白姐活动了一下腰杆。却见到苏沫正倚在门口,正捂着嘴偷笑呢。 “你笑啥?”白姐好奇的问道,苏沫说:“白姐哥,我都知道了,谢谢你!” 白姐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你知道什么事了。” 那一刻 “呵呵,不是这样,我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胎痣?” “听个故事还需要有胎痣吗?”我一脸的惊讶。 “当然不是,只是这个事情与胎痣有关。” “原来是这样啊”我恍然大悟:“只是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胎痣,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有的人身上有,有的人身上却没有?” 只是他们口中的白姐此刻已经回到了家里面,正在吃着苏沫喂给他的冰镇西瓜,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说:“苏沫,你这西瓜哪里买的,真甜。来,再给你哥哥吃一块!” 苏沫听着白姐那一丝丝的不正经的声音,不由伸手掐了他一把。白姐也没喊疼嘿嘿笑了笑,苏沫还是将一块西瓜送进了他的口中。 不过就在这时,钱小豪却是拿着手机从房间里出来了。而且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白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有事情要说吗?” “是这样的玄哥,虽然说我才刚刚跟了你不久,但是我现在至少比以前懂的了很多东西。而且跟在你身边,小爪嘛遇不到,厉害的又用不上我。我要想提升实力光一直在你的羽翼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出去走走!刚刚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虽然家里没了人,但至少我想回去看看!” 第二天白姐没偷懒,想到要找那帮人报仇他心里就等不及了。 一大早起来,就给何旅长打了个电话。何旅长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就问:“林天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找你借点兵。”白姐直入主题的道,何旅长好奇的问:“好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白姐长话短说的告诉了何旅长昨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何旅长一听就是惊呼了起来:“你说钟离是海龙王的人?那个在泰国臭名昭着的邪修?” “是的,不过何旅长你也知道我是个天师,泡卤活人费劲儿。还是你们当兵的好,一个人抱着一把枪一顿扫就倒一片了。”白姐笑着说,何旅长就忍不住翻起了白眼,道:“你说的好像人不是人似的。” 白姐嘿嘿了声,说:“你赶紧集合下人手吧,我怕时间久了那些人就全撤离了。” “好,十分钟就够了,你把地址告诉我。” 白姐将地址告诉了何旅长后,然后也开车去了那些人的聚集地。不过白姐到的时候何旅长已经先到了,下来车他就来到了白姐的身边指着前方的一栋老房子说:“这一片很快就要拆迁了,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陆陆续续搬走了。不过我刚找人问了下,说那栋楼里面时常有人出没。如果你的情报没错的话,那些人就是在那!” “我的情报肯定是没错的,好了,咱们过去吧。活人交给你们,死人交给我。记得,让他们把裂魂符贴在身上。” 白姐说了声就让苏沫留在了车里,不过他可不会走在最前面。他和何旅长一块儿跟在那帮全副武装的武警一起往前面的那栋楼推进,一边走白姐就说:“何旅长待会儿听我的口令,我让你们开枪就开枪。别玩你们那套什么投降不泡卤的玩意儿,里面那帮人是真的泡卤人不眨眼,胡东海你知道吧?他弟弟昨晚上也被人泡卤了,一样的凄惨……” 何旅长双眼微微一凝,握着拳头说道:“一群王八蛋,待会儿老子把他们全部射成筛子!” 很快,一群人就是推进到了老楼面前。白姐拿出了神罗盘来。如果眼前的楼里面真的是一群邪修的话,那么他们的身上必定带着邪灵之物。只要有,那就逃不出神罗盘的勘测! 下一站,丰都爪城!大结局 果不其然,神罗盘的指针指着眼前的老楼不动。白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你们可以进去干掉他们了!” 何旅长扬起了手掌,手掌落下之后那帮武警们全都冲了进去。 没多久楼里面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枪声和惨叫声,白姐没去管而是将身后的背包拿了下来。然后将里面亲手绘制的巨型符篆将老楼的四方封住,这些巨型符篆可是浪费他不少的时间,但效果却也是惊人的! 至于里面的武警都贴着白姐的符呢,只要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东西都不会傻的去找他们。 白姐摆好了符阵,这时才终于走进了那栋楼里面,在一群武警的身前倒下了七八个人。他们的身下一滩的鲜血,但是没多久从他们的身体就是爬出来一只只的蛊虫。 会蛊术的不一定只会给别人下蛊,有着很多的人拿自己当药炉,亲自培养幼蛊虫。用自己的精血培养出来的蛊虫的危害力,比之一般的要强很多倍! 见到那帮武警想要往楼上推进的时候,白姐却是拦住了他们,说道:“谢谢兄弟们了,不过你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我的战场!” 那帮武警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见到领队的点头就全部退了出去。 等到武警们一走,血腥味儿在这时更加的浓郁起来。白姐手持着紫金桃木剑,还拿着一个包装的很精美的盒子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哒……哒……哒……!” 白姐手中的紫金剑在楼梯之上伴随着脚步声一起响起,这栋老楼的结构很奇怪。上了二楼之后,白姐的目光只看到在他的正前方有着两扇门在,但两边却都是墙壁。 白姐走的一点也不着急,就好似是来玩的。终于走到了那个门口,白姐还敲了敲门,问道:“请问有人吗?” 门在这时开了,白姐直接将剑放在了肩膀上。目光直视着办公桌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业人士。面庞白净,长柤儒雅。此刻见到白姐来了,也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白姐?” “是的。” “放我一马怎么样?” “理由。” “你会成为海龙王坐下的四大护法之一!” “听起来好像蛮不错的,但我希望我是海龙王。”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但是当白姐拒绝了那男子的条件之后,后者的眼神开始一点点的冰冷起来。 “白姐,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必要和那些自诩正派的伪君子在一块儿?只要你拜海龙王为师,这天下之大你想泡卤谁就泡卤谁。你让谁富有谁就富有,难道你不觉得那样的生活很美妙吗?” 白姐成为一名天师,却没有师傅也没有门派。非要找一个出来的话,那他的师傅也只能是美食了。 美食可没有说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既然这帮人喜欢扒人皮,白姐自然得让他们自己感受下死亡的滋味儿! 楚人美更不会有任何不忍心的情绪存在,她很快就将那男子给拉了出去。白姐将门关上,看到苏沫傻傻的站在楼梯口就问:“你怎么了?” 苏沫走了下来,干笑道:“白姐哥,你不会真的让大姐去虐泡卤那人吧?” 楚人美的年龄最大,家里面人和爪相处也特别的融洽。所以苏沫也学着小贞她们一样喊楚人美大姐,白姐乐得家里人爪融洽,自然不会反对。 “怎么,觉得我残忍啊?”白姐笑着说,苏沫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在家里这样不太好。” “糟糕,我差点忘记让楚人美拖远一点了!” 白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跑出去一看楚人美还是蛮懂白姐心意的,早就把人拉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到白姐那样苏沫又忍不住无语,等到白姐回来了,便说道:“白姐哥我在你房间里没看到茶叶,只找到这个。喏,你的香飘飘。” 说着,苏沫将放在背后的奶茶拿了出来。白姐顿时间不好意思了起来,嘀咕着昨晚上偷拿的怎么就被苏沫找到了呢? 不过很快白姐就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估计是琪琪拿过去的吧,你喝吧,我不太喜欢奶茶。” 看着白姐往房间里去,苏沫却是憋着笑但没多久就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笑。 白姐丢了老大一个人,回到房间琪琪就抗议了。白姐足足唱了五首儿歌才把这小妮子给哄住,然后就抱着一块儿睡觉。 第2000章 龙苍柏的强大,是太子没有料到的。 他紧紧地眯起了眼睛。 大战前夕,太子本以为这一战可以很快结束,因为远古族强者的数量,是人族同盟军的数倍。 可谁能想到,陈思龙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人族同盟军更是先后冒出了诸葛芸、苏酥、牧万灵三位仙帝第二阶段强者。 陈天极更是以死亡仙祖境界,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不仅杀掉了大量远古族仙祖,更是先后击杀了两位远古族仙帝和一位远古族金刚! 眼下,又冒出一个以杀证道的龙苍柏! 难道天命真的站在人族这一边? 否则如此弱小的人族同盟军,怎么可能在强大的远古族面前,坚持这么久? 甚至还频频创造奇迹? “啪啪。” 太子拍了拍胯下的巨型蜈蚣脑袋,指了指龙苍柏,沉声道:“好宝贝,那是今天给你的口粮,去生吞了他!” “嘶嘶!” 巨型蜈蚣立马将目光投向龙苍柏,然后甩动着巨大如龙的身躯,在空中如履平地一般爬向了龙苍柏。 太子纵身一跃,跳到空中,抱起双臂,准备看好戏。 这巨型蜈蚣非是仙界之物,而是神帝大人饲养的天外毒物! 以毒克杀,自然精彩! 而随着巨型蜈蚣杀向龙苍柏,人族同盟军刚有的一些优势,再次荡然无存了。 现在人族同盟军只是仙祖数量多于远古族,但真正决定最终胜负的乃是仙帝之战,可龙苍柏与陈思龙都腾不出手来,陈天极又受了重伤,人族已然陷入危境! 诸葛芸再强,面对四位仙帝和玄武金刚的围攻,也只能落入下风。 远古族一方多出两位仙帝,完全可以将优势滚雪球一样不断放大! 更何况…… 远古族仍有底牌未曾动用。 太子扫了一眼重伤的陈天极,又扫了一眼渐渐落入下风的诸葛芸,脸上露出一抹阴冷。 “陈天极!” 他冲着陈天极大喊了一声。 陈天极一边借助极品仙果恢复混沌之气和伤势,一边抬头看向太子。 太子讥笑道:“你们人族能够撑到现在,已算了不起,我呢,不准备再陪你们玩下去了,这一切,该结束了。” 听到这话,陈天极心头立马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远古族除了大量仙帝之外,还有一长老、二护法、四金刚! 眼下陈思龙被玉长老拖住,四金刚虽然死了一个,但剩下三人还是给人族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倘若太子再将那两位护法召唤出来…… 陈天极几乎不敢想! 那两位护法既然凌驾于四大金刚之上,那必然是仙帝第三阶段的强者,正儿八经的巅峰仙帝! 两位巅峰仙帝降临,谁能抵挡? “此前向你投递橄榄枝,你不愿意,现在再想活命已没了机会!” 太子冷笑道:“我会送你和你娘一起下地狱!当然你不用害怕孤单,因为很快,整个人族所有真仙以上的强者,都将去冥界陪你们!” 此言一出,陈天极的面目顿时狰狞起来! 太子这话的威胁之意很足,那就是要先杀他和诸葛芸。 陈天极平生最受不了别人用家人来威胁他,更何况还是娘亲这样的至亲? “黑芋头!” 第2001章 “黑芋头!” 陈天极咬紧牙关,在脑海中问道:“我若用天书作战,可发挥出第几阶段战力?” 黑芋头道:“勉强处于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之中,除非你能突破生命仙祖,如此方可与巅峰仙帝一战!” 陈天极眉头紧皱。 他当然知道想要变得足够强大,唯有突破境界,但突破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情,哪怕借助大量资源堆砌,也得耗时上百年。 可这场血战,最多一两天就会结束,远古族可不会给他上百年的时间用以突破! 这根本来不及! “当然。” 黑芊头话锋一转,道:“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陈天极猛地挑起眉头,道:“什么可能?” 黑芋头道:“你看到与龙苍柏作战的那条蜈蚣了吗?” 陈天极抬头望去,点了点头。 黑芋头道:“那蜈蚣并非仙界之物,体内除了有仙帝都不能抵挡的剧毒之外,还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力!你如果能用那蜈蚣之血来淬炼肉身,将肉身境界提升到十二星仙魔圣体,修为境界也会水到渠成地突破。” 听到这话,陈天极眼睛顿时一亮! 是啊! 自从有了仙魔圣体之后,他的修为境界就和肉身境界捆在了一起。 修为境界提升的时候,肉身也会增强。 那么反过来,若是肉身境界提升,当然也能连带着修为境界增强! 而那蜈蚣之血,既有剧毒又有神力,毫无疑问是淬体的最佳宝物,整个仙界再无第二份! “只是……” 黑芊头接着又道:“远古族的玉长老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人家乃是巅峰仙帝,尚且无法承受蜈蚣剧毒,需要先用鲜血喂养蜈蚣,等到自身鲜血与蜈蚣毒素相融,才敢借助蜈蚣之血修炼,你一个死亡仙祖……若是用蜈蚣之血淬体,很有可能抵御不了毒素,直接身死道消。” 陈天极皱眉道:“我有十一星仙魔圣体也无法承受?” 黑芋头道:“仙魔圣体虽然比仙炼圣体还要强,但毕竟是前所未有的体质,我也未曾见过,所以到底能不能扛得住蜈蚣毒素,我不敢保证。” 陈天极微微眯眼,看了一眼落入下风、疲于应对的娘亲,还有那两个加入战圈不断扩大优势的远古族仙帝,眼中闪过一抹坚毅的神色! “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顾不了那么多了!” 陈天极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如果这一战败了,九方天地将生灵涂炭,所有我在乎的人都要死,我也无法幸免于难!既然左右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搏!” 说完,陈天极已不再纠结,而是目光坚定地盯着空中那条不断蠕动的巨型蜈蚣! “嗡嗡嗡!” 而与此同时,太子已经双手结印,再次布下了召唤法阵! 随着阵法落到地面,散发出璀璨的白色神光,两道强大无匹的气息,很快便从地底冒出,充斥整个西南天! 所有同盟军强者,包括仙帝们,全都惊恐地望向阵法! 只见,两位散发着巅峰仙帝气息的超级强者,自白色神光中,显现除了真身! 字字雕花 陈均平30岁生日的那一天,偏巧是他换第三份工作的第二天。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让他多少有些距离感。所以那天下午,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在下了班后,沿着回去的马路胡乱地走着。在看到一个偏僻的咖啡馆后,他也就一头撞了进去。 手机上面的短信倒是不少。保险公司的,银行的,自己办过打折卡的服装店的,还有一些是朋友和前同事的。应该都是从网上下载下来的段子,或者是有固定格式的,话语中字里行间的或是礼貌、或是浮夸,都流露出几分疏离和冰冷。陈均平单手滑屏随意翻了翻之后,就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去,招手叫服务员要了一杯热可可。 这个店面很小,装饰得也很小资情调。吊桌紧紧贴着墙壁,上方还摆着几本作者不详的书籍。店里的客人很少,都是很年轻的情侣,偶尔凑在一起低声地谈笑,却都笑得如同五月里盛开的花一般。偶尔他们扬起声音说得一些天真和俗套的话,听在陈均平的耳朵里,也觉得无甚价值。 30岁似乎是一道坎,怀念着20岁的青春热烈,嗤之以鼻着20岁的肤浅直白。期待着40岁的稳重内敛,畏惧着40岁的责任担当。陈均平有时候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别人口中“正当年”的年纪里,自己只要稍微停下来,就会感受到一种疲态。那种被工作的压力掩盖住的倦意,总是如影随形,让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有些慵懒无力。 阿玲说现在的他越来越消极避世。每天所想的:就是找到一个温暖的窝,然后在里面一睡不醒。 阿玲是陈均平的一个死党。第一份工作时认识的同事,是一个热情坦率,和谁都能相处得好的人。陈均平每每总在心里腹诽这种性格的女孩在社会上会容易吃亏,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那种直白又亲切的温暖,连自己有时候都很贪恋。 就比方说今天,阿玲是除了自己父母以外,唯一一个给自己打了电话送祝福的人。 她不像陈均平的父母,一遍遍地去念叨着他为什么婚姻上面还是没有着落。对于现在的陈均平,父母的姿态已经不像十多年前那么高,而变得很低很低,低得让陈均平都有些喘不过气来。阿玲的话语依旧像是一个顽皮的女孩子,笑骂中间带着并不让人难以承受的挑拨。虽然她现在已为人母,但是还是会记得抽空给陈均平电话。这种人情味莫名让陈均平觉得暂时能忘了别的。 只是在杂七杂八地胡扯了半晌之后,到快要挂电话的时候,阿玲加上了一句: “阿平,你应该常回来和我们大家聚一聚。” 陈均平的眉毛都没有抬,只是淡淡地敷衍道:“嗯,有时候的话。” “不要太辛苦了,还是该偶尔放松一下自己的。你不知道,昨天黄姐家孩子出世,大家聚在一起有多开心。还有上个月林皓家的,他家添了个姑娘。” 陈均平觉得自己的心微微一麻,面色上却还是不变,口中淡淡地应了一句: “哦……” “阿平,”阿玲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这样一个简短的停顿,让陈均平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我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提示音,陈均平心里有些微微的发堵。他或许没有想到的是:单纯的女孩也会长大,会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在提醒着自己:忘记空白的最好方式其实就是疼痛。至少疼过了,就会明白:有些事情,已经不再值得等待,不再值得抱有幻想。 我拿什么条件可以袖手旁观? 生活在变,每个人都在变。我还在任性地演绎着那部优雅过时的老电影,却看不到这早已成为了一部独角戏。而那些我闭上眼睛不愿意去正视的事实,早已融入了那些让我不屑一顾的,充斥着嬉笑怒骂的平凡生活当中。 林皓与陈均平的相遇不怎得令人惊奇。两个人是大学毕业后一起进的一家外资企业,培训的时候两人才认识得彼此。陈均平当时对于林皓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就是记得他外语挺好,做事情有条理,很严谨的一个人。在一群年轻人中间,有着独特的稳重气质。其他的,就没有怎么多想了。以至于在今后的这么多年里,在不断的回忆中,初见时的那段时光的点滴都被反复追忆,倒是比当时的实际情景,要生动得多。 人生若只如初见,恐怕大多也只是指这种回忆里的初见吧? 只是当时,凭着良心讲,陈均平没怎么得拿林皓当回事。其实这并不奇怪,刚从大学里出来,有得是眼高于顶的心境,对于新工作还有各种不切实际的猜想。年轻气盛之下,怎么会把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放在眼里? 培训的时候,工作单位为了考察他们肯定会布置一些课题讨论。林皓作为小组长,需要整合大家的意见做ppt什么的,自然更累一些。他本人既然没有拒绝,一群年轻人也就乐得清闲一点。只是那天到了深夜之后,陈均平出来晾衣服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林皓还趴在会议室的桌子上在忙着。他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便泡了碗面给林皓送了过去。 那之后林皓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陈均平也没有刻意地去说什么。他在大学里没有谈过恋爱,进了社会也不想太早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但是他也不想拒绝林皓明里暗里的示好。 年轻人嘛,总有着那一点点的虚荣心,希望自己得到认可,得到欣赏。无论是才能,还是魅力。所以两个人来来往往地客气了几回之后,秋波倒是互相暗送了不少,就是没有谁捅破那一层纸。 当然,他们两个打着太极,不代表身边的人都是傻子。最先发现的肯定是他们的密友。林皓的朋友圈子挺大的,偶尔他会借着一些名义邀请陈均平一起去参加他的朋友聚会。他对陈均平那种异于常人的关心自然逃不了一帮朋友的眼睛,于是在众人的起哄之下,也许是喝得高兴了,林皓居然借着酒劲失了口: “这是我男朋友嘛。” 陈均平当时的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他目光闪烁地向林皓看了一眼,却在林皓求证的殷切目光同样朝自己看过来之后,连忙敷衍一般地弯了一下嘴角,然后就把头低了下去。 林皓当他是默认,他怎么可能猜的中陈均平有别的心思? 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林皓偷偷地想上前去拉陈均平的手,都被陈均平不动声色地给避了开来。林皓先是以为他不好意思,哪知道陈均平后来越走越快,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他这才发现形势有些不对劲。 “阿平……”他站在原地,望着陈均平越走越远的背影,有些不确定地喊道。 陈均平站住了,过了挺久之后,他才低声地叹了一口气: “你都没和我商量,”他顿了顿之后,又加上了一句:“下次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了。” 陈均平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却让林皓那一瞬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男人的一腔热血并不会永远都带来正确的决定。但是有些正确决定的做出,却离不开这一腔热血。陈均平自以为是地给了林皓这样一个台阶,但是那股热情,也随之而渐渐消褪了下去。 林皓的心中有些失落,但是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他摸不清陈均平的心思。陈均平之前的那些举动像是在回应,至少他不讨厌林皓的示好。然而当林皓鼓起勇气的时候,陈均平又给了他不软不硬的一颗钉子。这让他有些困惑,又有些焦急。 他想了很长时间以后,还是把手插进了兜里去,淡淡地笑了起来: “知道了。” 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就是一辈子没有说出口。一句话,一双手,一个拥抱的距离,也终有可能远得无法想象。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受到那一夜的影响,依旧还维持着老样子。只是那句话,却似乎像是一个横垣在生命里的结,偶尔还是会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在思想中作祟。虽然,他们之后没有谁愿意提过。 他们还是每晚相互发长短信,会各自躲在被窝里煲一个小时的电话粥,会你一次我一次地在下班时候互请对方吃饭。他们做着和情侣差不多的事情,却总是连手都不牵。 林皓越来越困惑,陈均平却觉得心安理得。他是个喜欢随心所欲的人,在什么环境里待得舒服了,便会不想要有变化。对于林皓的配合,对于朋友们不断的打趣和撮合,他觉得舒服,觉得有意思挺好的。可是他不想去考虑这该持续多久,也不想去考虑后面应该走怎样的路。 “还年轻嘛,”他总这样想:“何必自找烦恼呢?” 自由是生命给很多人的陷阱。后来的人们得花上更多的精力去承担责任,弥补过失。它本质上是因为人害怕挑战,享受慵懒,而不得已用一种违心的说法,去美化自己的不思进取。 只要是认识陈均平并不深入的人,可能都会认为陈均平是一个脾气相当好的男人。他从来不会轻易生气,话语不多温文尔雅。他开朗却不招摇,体贴而有分寸。大多数时候,他像是一个安静的邻家少年。但是,林皓在逐渐渗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邻家少年的内心里,倒竖着无数根尖刺。 那是他用20年的时间,为自己的内心所建立起来的围城和武装,防范着外界所带来的伤害。 所以偶尔卸下心防的时候,陈均平总让林皓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可是林皓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那就是陈均平的存在,让他心中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开始犹如野草一般地疯长。 那种矜持和冷艳像一座高峰一样,诱使着他去攀登。已经走过了一段旅程的林皓不想放弃,他不想错开那山顶的美景。 如果说这段感情也有所谓的“蜜月期”的话,那么他们在一起做同事的那两年,确实也为这段值得回忆的日子,增添了些许温馨的色彩。有别于对待感情的游移不定,陈均平在工作中却是一个异常投入和认真地人。他和林皓都非常愿意吃苦,从来不会拒绝脏活和累活。有时候遇到一些难以攻关的事情时,两人会时常在一起讨论到很晚。这时候的陈均平会甩开那种暧昧和闪烁其辞的态度,而变得很有些难缠。对于认定的东西,只要有一点点的分歧,他就会据理力争一番,丝毫也不愿意让步。 这个时候的林皓会妥协。看到那种因为胜利的喜悦,而脸上露出孩子般笑意的陈均平。他会觉得任何言语上的胜利都会变得没有意义。而他的这种大度也会短时间地感染到陈均平。林皓也能获得一些额外的回报。比如陈均平会请他回去煮东西给他吃,或者邀请他到球场上去两个人切磋一番什么的。 陈均平的球技很一般,但是林皓的体育却很好,尤其是篮球。他曾经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爆发力和弹跳力都是一流的。几乎可以这么说:他和陈均平在一起斗牛,他想让陈均平进几个,陈均平才能进几个,前提还是陈均平能投得进去。但是他没有把这事告诉对方,毕竟工作了之后,打篮球是权当健身的,没必要在这方面弄得陈均平没面子。 恋爱时期嘛,总有一方需要做一定程度的让步。林皓爱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让陈均平尽情地享受着那种优越感和主导权。只是爱情里的欲擒故纵,毕竟不同于生活里的世故人情。习惯了哪一个人的容忍,也就放大了整个世界的瑕疵。 所以那一闷棍来得意料之中,却也很及时。 不得不说陈均平是一个第六感非常灵的人。他对于这个世界的防备源自于他天生的那一种本能:与世无争,避免受伤。可是有时候事情的发展不会遵循着人们的主观意愿。虽然陈均平一直秉持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原则,但是他在工作上的急于成长,还是带给了身边人一些危机感。而且他似乎是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林皓一样包容他的不足。他们只需要在某一个关口稍微诱导两句,装作对一些东西视而不见,就很容易将一个错误放大,以至于难以收场。 事情的缘由很简单。就是陈均平负责的一个客户在和公司签订合同的时候,采用了承兑汇票约定付款的方式。可是客户在背书的时候却盖错了财务章,导致银行到期拒付,公司的货款不能及时到位。偏偏这时:对方公司出现了资金链的问题,所以当时弄得大家都很紧张。财务部门的人为了推卸责任,找了几份文件出来证明陈均平签合同的时候就违反了公司的规定。等于是未见款先付货,属于逆程序操作,要问责他。虽然后来经过公关,公司追回了货款。但是因为当时的事情已经闹到了上面,造成了比较大的影响。公司为了平息波动,还是对陈均平进行了处分。他当时也只是一个业务员,哪里有资本去和老员工争,所以辩解什么的统统被压了下去,陈均平虽然满腹委屈,却也只得认了下来。 可想而知,这件事情对于陈均平的打击。他一向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那么小心翼翼地活着,就是为了守护自己平静的生活。可是到了最后,还是被自己内心的刺给扎得流血不止。陈均平身上的“邻家男孩”气质一下子褪了色,他变得不太爱说话,偶尔的交流,也间或夹杂着几句抱怨和发泄的味道。 林皓有些担心他。要知道:在这个由雇佣关系组成的集体内,别人会很快忘了你曾经的好,却会对你做过得不好的事,说过得不好的话,也许能铭记一辈子。他怕陈均平的孩子气,会让他的工作环境开始恶化。所以,在几天后的晚上,他打电话给陈均平,约他出来一起喝酒。 陈均平显得心烦意乱。他和林皓一起坐在楼道的楼梯上,把啤酒罐子捏得“咔咔”作响,可是一口却都没有喝。林皓等了很长的时间,陈均平却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似乎只是满足于和林皓在原地就这么坐着,任那些囤积的心事和凝重的气氛,切割着两个人的内心。 “你应该放轻松点,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陈均平摇了摇头,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对自己很失望,”他停了一下,又加上了一句:“我不能确定,所以我很怕。对不起,林皓。” “我是没有事,阿平,只是不想你活得这么累。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告诉我好不好?” 陈均平低低地笑了一声,侧过脸很快地扫了一眼林皓,在接触到对方的眼睛后,又很快地垂了下去: “你对我够好了。” 好得陈均平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林皓还有哪个地方不完美,也许那只存在于陈均平对于未来的设想里。 他把未来想得太坏,把等待想象成解脱的方式。可是他没有想过:时间会磨砺出一些东西,也会淡化一些东西;会改变一些东西,也会抹去一些东西。 其实人的一辈子,不需要活得那么明白。越是关注,越是重要,也便越需要容忍。如果生活是一本书,你想要看懂它,便不能奢望从字里行间都看出一朵花来。完整和真实才是最重要的。人生匆匆数十载,承担不了字字雕花的疲惫。 来得容易,去得也容易。在这场越来越累的恋爱中,放手和牵手一样,也许只是一瞬间的选择。陈均平也是在事后才觉得讽刺。他总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思考,可是那么长的时间,他都没能从自己的怀疑中找到答案。反而一句有口无心的话,便扭转了自己的整个人生。 林皓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喝得有点多。他几乎是过了十一点才打来了电话,把陈均平喊了出来。两个人就绕着小区的院子,一圈一圈地像往常一样踱着步子。初冬的天气泛着些许的凉意,陈均平把手插在兜里,闻着身后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酒意。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陈均平不经意地问道。 这并不是林皓第一次心血来潮。与陈均平的瞻前顾后不同的是:林皓是一个更为潇洒和有激情的人。两个人在一起时,生活中的话题时常都是林皓先打开。陈均平只负责倾听和感受。但是那一晚,林皓显得有些低调。 “我妈说她单位的同事,想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陈均平愣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他的心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是他还是不得不稳住自己的心情,去思考林皓话里面的意思。 这其实挺正常的。出了大学进了社会,人的重心就需要这样一个适当的转移。更何况他们都已经工作两年了,大人们开始替孩子张罗这方面的事情,这很常见。陈均平偶尔回家的时候,父母也曾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开始念叨。他们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了,总是这么不清不楚地,也难怪双方的父母开始着急。 但是,他又能以什么立场去面对呢?他还没有准备好。 “那……挺好的呀。”陈均平犹豫地说道。 林皓嗤笑了一声。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向着花坛那边走了过去。那里有一个长椅,一盏路灯,是他们经常聊天的地方。 “我没同意,然后我妈就开始问我,这么长时间都没准信,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偷偷地谈了。然后,你猜怎么着?原来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的存在,你的名字、年龄、家庭,她原来什么都调查清楚了。” 陈均平愣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低估了自己所处的形势。他一向以为人活在世上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可是他不曾料到感情的束缚,会给人带来很多的额外的变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那些还在自己心里的温室中成长的小秘密,已经早已在其他人的眼中成熟了。 也就是在那一刻,陈均平才发现:原来自己和这个社会,脱节了。自己的心和周围的环境,产生了距离感。 “我不知道……”他有些措手不及,只得试探地问道,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紧张。 “我妈说我是个傻子,她说我在心甘情愿被人玩弄感情,我和她吵了一架。”林皓粗喘了几口气,扶着灯柱在那里站着,认真地望向了陈均平:“阿平,你知道我说得是什么意思吗?我要你告诉我,告诉我我的坚持不是没有意义的。” 第一次,第一次直面这种,不能够再逃避的,情感上的压力。陈均平一瞬间有些无所遁形。 他能看得出来:林皓的这种性格,绝对在家是个孝子。他肯定刻意地淡化了他母亲的一些言辞,而不要让陈均平难堪。可是在陈均平知道这个还未成型的关系,肯定会遭到阻碍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浑身发凉了。 一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压抑得陈均平愣神了好久,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到了椅子上,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好到什么程度,可是他无法接受别人用那样的一种语气去描述自己。他并不想玩弄林皓的感情,他只是还想等一等。可是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激烈的手段,去强迫他做出决定? 前方还有很多种可能性,而现在的他,只想从这种慌乱、失望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林皓,我还是拿你当朋友。” 我还是没有准备好,你能再等等吗? 心在前前后后地晃动着,口中的这样一句模糊其词的话,却让林皓骤然黯淡下了眼神。 然后,林皓哭了。 他垂着头站在那里,右手紧紧地抓着陈均平的肩膀。陈均平却似乎被吓到了,他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林皓在那里抽动着肩膀。 “陈均平,你……” 林皓使劲地摇了摇头,却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这么多年了,陈均平也一直在猜着,林皓那一句没有说完的话,后面究竟会是什么? 那一晚林皓的情绪确实是失控了,但是很长时间的无声控诉之后,他还是记得控制好情绪,把陈均平送回了家。 或许那一路是陈均平想得最多的一条路。那些琐碎而嘈杂的思绪在夜风中静静地溅裂,把他的大脑糊成了一团。他突然间渴望林皓能在这时过来拉一拉他的手,或许现在的他,已经开始缺少这样一个依靠。 但还是像往常一样,无数次的假设终究只存在于脑海之中,并未转化为行动。他的脑海中反复盘旋着:明天再说吧。可是他在这样的时刻仍然还是不知道:未来有希望,未来也会彻底地葬送希望。 陈均平在那一晚失眠了。他起身喝水的时候,发现林皓还待在自己的楼下没有走。他坐在花坛的边缘,微微勾着自己的背,指缝中的一点猩红的光亮,时明时灭。陈均平在恍惚中突然发现:原来自己长久的坚持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林皓真得是有缺点的。为了在陈均平的心中努力塑造一个完美的形象,林皓的确刻意地掩饰了很多。可是那些天性中的缺点,一经挖掘,却并非是陈均平原先所想的那般如同洪水猛兽,而是在陈均平的心中,一点一点地发酵,一点一点地,却成为了更深刻的存在。 没有那丝缠绵的苦味,怎么能够衬托和品位出来甜呢? 陈均平突然有一丝恐慌,一丝不确定,一丝怅然若失。这林林总总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绞缠着,找不到任何的逻辑,也没有任何的语言可以去组织。那混乱地在他的思想中悬浮不定,既不能解脱,又不能丢弃。 生活本就要靠丝丝入扣地领悟。没有经历过,体验过,尝试过,就不会有一蹴而就的暮鼓晨钟。这场还没真正开始就已经无疾而终的感情,终以落得满地烟灰而收场。 但是那些残余,却也无孔不入地渗透进了他们的生活。 终究还是在一起上班,终究还是同事。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中的那些细微的颗粒,每每总会幻化成一种情绪,那叫做尴尬。 林皓也许倒能更加坦然一些,但是对于陈均平而言,却总是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目光去面对对方。 尤其是在那些灰烬中,还开始逐渐升温的东西。 一个月后,陈均平辞了职,毫无预兆的。 他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想要给自己一个彻彻底底的解脱。所以他孤注一掷地采取了最为激烈任性的方法,想把这段经历从他的生命中,给完全地抹去。 可是陈均平却忘记了,感情不是物化的东西。他无迹可寻,漂浮不定。想要忘却的时候,却近似乎无从下手。他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斩断。 他刻意地想让自己不去接触林皓的一切,离开了那座城市,删掉了林皓的电话号码。可是他一直都没有更改自己的联系方式,也会时常望着自己的手机发愣。他幻想着那个被记忆镌刻在脑海中的号码,会不会有哪一天,突然在屏幕上亮起来,重新点亮他的生活。 然后,他会不会有机会,把他没来得及说出的,那些越来越如鲠在喉的话,给说出来。 时光逐渐抹去了他心头的那些尖刺,而让陈均平变得更为坦诚。他在不知不觉中突然发现:那些原本走不进自己内心的情感,像是一把钝钝的刀一样,在时光的变迁中,一遍一遍地摩擦着他自己的内心。从毫无感觉到慢慢习惯那种尖锐的痛。他那越来越敞亮、越来越明白的内心,逐渐开始直面那锋利的刀刃,直至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 他开始用其他的东西来麻醉自己,甚至想过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可是年少初遇的那些情感,很多都已经成为了标准和习惯。在日趋挑剔的目光中,他猛然间发现原来林皓已经成为了他在选择时候的一个标杆。 而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林皓,来填补他未来世界的空白。 于是就这样,想放却又放不下了。 直至如今。 陈均平握着那杯热可可,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努力维持着几丝暖意。过了许久之后,他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手来,随意地从书架上面取下了一本诗集,以希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诗集是一个合录本,没有固定的作者,只零散地收录了一些社会人士的诗歌。既没有固定的格式,也没有固定的作者,在风格上显得很是亲民。若在平时,陈均平是很少会注意到它的。 打开扉页,上面的作者寄语只有一句话: “如果哪一天你能看到,你知道,无论在哪儿,我都希望你能过得好。” 陈均平的心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翻到了次页,发现那是首叫做《想说》的诗。 想说: “拉着我的手吧。” 怀着心中羞涩的悸动。 从灯火辉煌的这一头, 走向城市的那一头。 仰望着楼角处的那抹灯火, 幻想着有一天, 也会成为你我的归所。 想说: “靠在我的肩头。” 感受我怀中青涩的温暖, 然后再开始低声倾诉, 生命中的那些难以言说。 也许下一次, 我们会依靠着支撑度过。 想说: “听听我的心跳。” 在面对压力时的鼓动。 昏黄路灯下面的迷惘, 小区长椅上面的无言。 你我还是沉默地接受那种痛, 可能一辈子, 欠缺的只是一次超越哭泣的探索。 想说: “拿起你的勇气。” 矜持是一种愚不可及的傲慢, 幸福是真实近在眼前的牵手。 我们永远在期待也只会期待, 轻轻十指相扣, 生命中的碧海蓝天,相依相守。 想说, 那些始终,都没能说出口的话。 曾几何时,爱在心口难开的我们,还在傻傻地期待着爱情的来临。实际上,它早已静悄悄地与我们擦身而过。曾几何时,我们都在等待着长大后的成熟,能够解决青春的疑惑。却原来有些疑惑,越是长大,越是解不开。 陈均平用手捂住了眼睛,却还是止不住眼泪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曾几何时…… 人生无反复,命运没有如果。 所以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你我终是要放下吧。 陈均平哆嗦着手,勾过了自己的手机,用力地掰开了盖子,抠出了他的那张十几年都不曾换过的手机卡。 手中纸杯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恰如那一晚之后,烟灰中腾起来的那些已经缘灭,却倔强地不愿散去的纠葛。 如你所愿,也盼君珍重。 “啪……” 那枚小小的芯片从指尖落向了杯子,激荡起了一片暗沉沉的涟漪,却又逐渐,趋于平静。 胭脂烫(all越)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那一抹高挑修长的身影倒很是醒目。青年左右顾盼之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也是焦急,一把就抓住了旁边一个看上去颜色很是和善的老伯,用颇为带着异地口音的声音问道,双手还时不时比划两下: “老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长得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大概……” 那老伯此时正一心跟着花车的队伍往前走,突得被一个外地人拉着问这问那,心中难免不耐: “哎呀,今天八月十五,花挑子进京,这街上人来人往,哪有……“ 抱怨声戛然而止,那老伯眨了眨眼睛,细细看朝自己询问的那个年轻人。我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淡紫色的衣袍,上面用线绣着底色的暗纹,头上扎着青色的布巾。似乎是焦急的缘故,雪白的脸颊上泛着浅浅的红,一双含着水的眼睛,此刻正带着焦急,带着期待望着我。 这竟是哪家神仙神游到此?那老伯张着嘴看着我,一时间竟忘了答话。 这老伯一停下,后面的人又挤过来,顿时一拨人撞作一处。那青年似乎没有料到自己惹了这番骚动,下意识脚步向后一踏,这一下又撞到一个人身上,身后的竹制书篓,好巧不巧一下子勾住了那人的衣袍。 “这谁啊,弄坏了小爷的衣服。”那是个锦衣玉袍的公子,此时正捉着自己的左边衣袖,愤怒地喊着。我身后还跟着几个下人模样的人,看上去肯定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孩子了。而那公子刚开始还吆喝得起劲,抬眼见到眼前人一脸局促不安时,先是愣了愣,尔后脸色一变,竟带上了些许轻浮的笑意来。我慢慢向前一步,用手中收起的折扇一挑,将对面人的下巴挑了起来,细心打量了一番美人瞪大眼睛的模样。 “这是哪家走失的小美人,这香气,都快把人魂儿勾去了。”那公子一点点贴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是觉得形势不妙,那青年下意识就要向后躲,却被几个家丁从后堵住回路,连抬起的手腕都被抓住了。我生平最知礼数,又长于偏僻城乡,何时见过如此放荡之徒?下意识地望向左右。但是左右百姓一见到那个公子,似乎都像是遇见了瘟神一般,加快了脚步向前走着,竟然无人上前来管。 堂堂皇都,天子脚下,臣民居然视此浮浪之事如无物。简直……简直可气! “你……你想怎样?”左右挣不开那铁掌,青年一时也急了,望着那公子,紧张地说道。 “简单,若你能把我这衣服变回原样,我就放了你。” “破都破了,我如何把它恢复原样?你这狂徒,纯属借机生事,我……” “怎么?你弄坏了我的衣服,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想先溜不成?小爷这金丝绣,可是苏州知府敬献,苏州最好的绣娘引线而成,以价计之嘛,你自己想一想。看你这样子,也是个读书人,我也懒得叫你赔。不如你手把手将我绣回原样,我也就算了。” “既无针也无线,我怎么绣?” “这简单,我府中,多得是金丝银线。你跟我回府,我就不怕你跑了。” 那青年也不傻,听公子这么一说,便知道对方是在诓骗自己。我此时无亲无故,唯一和自己一起上京赶考的发小儿,如今也走失不知道去哪里了。整个人在京城,若丢了,叫人哪里去找?这公子看起来便不是个好东西,跟着我去了,怕便回不来了。 见那美人面色为难,低头不语。那公子便意欲早早下手,不让到嘴的东西给飞了。朝身后的两个下人暗自使了个颜色,那两人心下领会,一把拧住青年的胳膊,架着我便要走。青年又气又急,不断挣动。可我一记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能挣开那两个五大三粗的莽夫。 眼看着这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行这难以置信之事。危急时刻,却有一个慵慵懒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端王爷这一下,唱的是哪一出啊?“ 听到这个声音,那个张扬跋扈的公子脸色一黑。虽然看上去表情愤懑,但是又有着难耐的压抑之色。我转过头,悻悻地望了一眼对面的男子。 那男子扬了扬眉头,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地扇着,嘴角含笑望着这一切。我身边只跟着一个随从,而且配着刀剑。懂礼数的人都知道,在王城之中,能够自如配备刀剑的,必然是四品以上级别的武官。而我前方的男子,则必然是王孙贵胄了。 那名为端王爷的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左右让开,我慢慢走到那男子身边,用袖子挡住,压低了声音道: “你不会连这个也管吧?“ “我干嘛要管你?“那男子募然轻笑出声,施施然反问了一句。刚想抽身而去,无意间却对上了那美貌青年的一双眼睛。那双慌乱中带着无辜神色的眼眸,如此清澈动人,看得我心念一动。再看青年风姿若仙,虽为书生,却毫无迂腐之气,端得一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兰竹之姿,却是少见的美人。 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恻隐之心,男子后退了一步,贴着欲走的端王爷的耳朵,轻声说道: “只可惜,你母亲前些时日进宫朝贺,听了些风言风语,怕是于你这段时间并无裨益。端王爷必要时,还是要有夹着尾巴做人的时候啊。“ 那端王爷一听提到了我的母亲,一张脸顿时便成了猪肝色。我咬牙忍了又忍,半晌之后将手一挥,示意放了那个青年。也便不再看周围避恐不及的人群和那男子,带着自己的人,悻悻地走开了。 青年好不容易被放开,心情仍是惶恐。我站在原地,目光中有些恍惚。忽得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名字,忍不住回头一看,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弘哥……“ 正跑过来的是一个形容俊朗的人,头上带着布帽,身后一样背着白色的书篓。我见青年容色疲惫,面色苍白,大惊之下,慌忙扶住了我的腰: “你这是怎么了?“ 青年摇了摇头,把身体依靠在弘哥的身上,轻轻喘着气。我抬起眼眸,望着沉眉打量着自己的男子,轻轻颔首示意,以表自己的感激之意。 男子冷笑一声,随手打开扇子,转身便离开了。 好不容易寻到客栈住下,弘哥问起方才之事,青年却怎么也不愿意提。弘哥也只得安抚地拍拍我的手背,转身想去收拾一番行李。 “弘哥,“青年低声唤我,雪白的牙齿轻轻咬着自己的的下唇:”我不太想上殿考了。“ 弘哥一愣,有些疑惑地望着我,目光中探索着缘由。 “如今仕途腐烂,我本不欲搀和其中。若是能和你回家开间私塾,亦是不愁温饱。你……你意下如何?“ 弘哥温和下眼神,淡淡地笑了笑:“阿陵,又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来都来了,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更何况,仕途之道自是内有千秋,我们要学的还有许多,也莫因一面之见便心存偏见。“ 青年低下头,眼睛也垂了下去,没有再说话了。我实在明白:弘哥说得是有道理的,可是自己心头这丝隐隐的不安,到底是什么原因? 淡黄色的布帘从隔间的门廊处落了下来,遮住弘哥视线之前,我朝阿陵那边看了过去。那人正端坐在文案之前,皱着眉头,似乎是正在想着什么。忽得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簌簌”下落的卷帘一点一点遮盖住了我的容颜,和我缠情的目光。 弘哥在心中轻叹一声,将目光投向了面前案上的题卷。那里似乎正裹着,自己未知的前途。 人生之最,莫若我揽你同骑一乘,红绸满身,荣归故里罢。 金锣轰鸣,钟磬清音,年轻的天子摆了摆手,学子们翻开了殿试的考卷,誊写思绪家国,和对于天子心事的那点猜测。只可惜,寒窗苦读贱如土,倒是那匆匆瞥见的一抹清新,勾起了金銮殿上那人嘴角的一点弧度。 人说中秋时节是迎寒祭月的日子,可是今年的中秋却不知为何,令人浑身燥热难平的样子。阿陵写到一半,那脸颊上的汗便湿了衣襟。我抬起袖子想擦一擦正在颈子间流淌的汗水,谁知刚举起手臂,指间的笔便一个拿捏不住掉了下去,整个落在地上,在寂静的一隅隔间中发出沉闷的“哐哐”声。阿陵刚低下头去捡,稍一动弹便是眼前一阵头昏眼花。我身体一斜便从长凳上翻了下来,软软地倚在冰凉的地面上。 有一双黑色的靴子落入了我模糊的视线中,上面银色的条纹已经在我的眼前糊成纷扰的一片暗云。有低声的叹气声响在了我的上方: “也算是你另一种福气吧。” 读书之人千思万想,只为盼得帝王垂青,以求侍奉君侧。你自有这个机缘,享受这份福泽,也是遂了你的心愿。 一个宦官摇了摇头,冲着左右挥了挥手,示意身后之人将已经瘫在地上的阿陵拉走,一边拢紧了衣袖,遮蔽了从中飘出的那一抹奇异的幽香。 两个时辰之后,便有闭试的鼓声传了过来。弘哥收拾了番桌子上的东西,最后一次看了看那置于桌上的题纸,长长地嘘出了口气。我掀起卷帘,从隔间里面出来,便望见众位殿考的学子三三两两地向外面退去。弘哥过去阿陵原先所在的隔间去瞧了瞧,见里面空无一人,仅有一纸摊开的考卷放在桌子上。我左右看了看,亦不见阿陵,便猜测着我是不是答完题后先行离开了。因为很快便会有殿试的考官来收卷,此处应该是不允许人驻足,弘哥不得已,只能想着出去再找阿陵。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尝试与我亲密无数遍,但都被对方的厮打和挣扎所拒绝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伸手将阿陵从榻上扯了起来,劈手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阿陵被打得短暂地失了声,嘴角有火辣辣的感觉。我哆嗦着扯着自己胸口的衣襟,一边喘气一边瞪着眼前的男人。 我读过书,知道孔孟圣贤。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忠诚与礼义廉耻。但是现在,这样的两种根本无法取舍的东西,却在相互矛盾之中,折磨着我。 天子之命原本便应是天道,不敢有违。但是现在…… 我将嘴唇咬得发白,目光中尽是屈辱。 眼前的男子明显被激起了血性,动作再无一丝温柔怜悯。我一把将阿陵掀翻到地上,孔武有力的胳膊架住阿陵拼命想要撕扯开自己的手,抓住那柔软棉质长衫的领口,疯狂地朝两边一撕。只听得一声刺耳的破裂声,阿陵撕心裂肺地惨叫了一下,雪白的身体大半个都敞开在男人的视线下。 世间之至理,唯上之言,唯上之行,唯上之道。 空旷的大厅内响彻着布帛崩裂开来的声音,酒红色的廊柱上面,金龙图腾在冰冷地嗤笑着我的一切。 弘哥…… 读遍圣贤书,却负有情郎。 朦胧之中,听到了“吱呀”一声,阿陵已经抬不动眼睛,微阖的双目之中,依稀有刺眼的白光渗透了进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不管是眼前还是心里,都充斥着无休止的黑暗。 有人扔下了一件袍子,正巧盖住了我一片狼藉的身体。 然后周围的动静就大了起来,有人似乎是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了我的身边。椅腿磕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年轻的君主坐了上去,刻意地弯了些腰,带着几丝示恩的味道: “朕看了你的文章,温婉中文采风流,果是会试及第之才,可惜只写了一半,叫人叹息。”我发出了一阵轻笑,挥挥手将手中的一宗卷轴打开:“朕今日甚是满足,又得高论一篇,与卿同赏如何?” 阿陵动也不动,秀美的脸颊笼罩在一片逆光的黑暗中。 “九州通化未在于行路之宽,其人间大道悟在于人。旷古至今,才思敏捷者数出边毛。是故人生来始于知、长于悟、成于行,知之者在于使开化人心……” 君主清朗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书房之中,一句句言辞美好的句子从我的口中倾泻而出。阿陵揪紧了身上的袍子,泪水渐渐濡湿了眼角。 我知道那是谁的文章。 兴办私塾,锻铸根本如松如竹。是弘哥经常说的。 听到了下方的低泣声,君主停下了朗读,弯下腰抓住了我散乱的头发,凝视着阿陵的眼睛: “众位阅卷官,皆称行文之人,有状元之才。朕却认为……”我刻意拉长了话音,忽得将手里的卷轴大力甩去了一边:“九州通化?这怎么轮到我来考虑了?这是谁该考虑的事情?朕真正掌印以来,第一件事情做的就是拓宽省道,兴修水利,我倒说这些都是无用之举。如此穷酸腐儒居然在朕面前妄论政事,朕根本就该治我一个妖言惑众的大不敬之罪!” 阿陵爆发出一阵粗重的咳嗽声,我拼命地摇着头,伸手扯住了帝王的袖子: “求求你……” 你知道这一切根本不是我的错,不是的。 但是是谁的错呢? 阿陵哽咽着低垂下了眼睛,还没躲开对方的视线,却被一把捉住了下巴,强迫地被接受着审视的目光。 “你真是个美人啊,哭起来如此让人心生怜爱,冷起来又如此让人心痒难耐。如此好的皮相,要什么才华?”帝王轻轻笑了起来,一边手掌轻薄地拍了拍那白玉一样的脸颊:“安心做朕的人。” 外面的锣鼓敲了一遍又一遍,喜报已经到了第六遭了。弘哥却依旧坐在那紧闭的小房间里,伏在桌子上,我的手边,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好几个酒瓶子。 还是……找不到…… 我的阿陵,你去了哪里? 喧闹的声音汇聚在自己的门外,却敌不过心中那一个纠缠不去的念想。 阿陵失踪,已经半个多月了。从殿试过后,我就没有回来。弘哥疯狂地找遍了皇都的每个角落,连端王府都差点闯了,却还是没有一点一滴阿陵的消息。 高中状元又如何?没有你陪我衣锦还乡,我要什么状元? 我要什么状元? 唢呐与鞭炮齐鸣,在众人惊奇艳羡的目光中,醉醺醺的新科状元爷被架上了高头大马,绑上红绸缎带,开始夸官游行。 游了三日之后,我却也想通了。中了状元,亦许有了官威权势,能帮助我找到阿陵。 我梳洗整齐,携着红榜,站在了那巨大的皇城之外,穿过清河门,过了毓秀桥,进宫去面见当朝天子。 然而在桥上时,我的脚步顿住了。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目光,从某一处传了过来。我忽是像心有所动一般,看向了左右,然而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年轻君王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从始至终。不管我怎么陈述我的政见,我的宏图,君王的脸上都是那一副似听非听的表情。偶尔投到我脸上的目光,都是带着一种俯视的角度,是一个上位者睥睨自不量力者的姿态。 我忽然感觉到一片心灰意冷,便不再多说。 匆匆拜别了君主之后,弘哥有些浑浑噩噩地预备走出这皇城。谁知,就在来时停驻的毓秀桥上,正围着一大片的人,正在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什么,似乎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 “听说是皇上新得的一个美人,前几天还恩宠正盛呢,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投了河。” “不会吧?谁这么傻?放着宫里的清福不享,非要去陪阎王爷作伴?” “可不是嘛……” 弘哥忽然心头一冷,我拨开众人趴在了桥边,只见护城河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上面还飘着一只黑色的布鞋子,在上面被河水冲得晃晃荡荡。鞋底那一个红线绣成的“陵”字,也在弘哥的视线中晃晃荡荡。 “穿着这鞋,你走到哪里,我就会感受到,然后跟着你走到哪里。” 弘哥突然就觉得眼泪涌了出来。 我爬上桥墩,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弘哥在冰冷的河水里扑腾了半天,直到被人从水里救出来,我也是只就抓住了那只漂浮在水面上的鞋子。 我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头脑当中一片空白。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打破,我想我们将永无再见之日。弘哥麻木地抱着那只鞋子,麻木的头脑中逐渐升腾起了刻骨铭心的恨意。我转过头,模糊的泪光中,高耸巍峨的城楼在俯视着我,让我仿佛看到了那个人嘲笑的目光,透露出几分不屑与轻视。 弘哥了解阿陵,我知道那温和的笑意里,装满的都是对这个世界的热爱与憧憬。那淡漠的思想中,流泻出的全部都是对于原则和生命的信任与执着。我的阿陵很坚强,不会轻易放弃对于我的承诺,不会舍得就这么离开。 然而那个人伸出手,肆无忌惮地捏碎了我们文人,赖以为生的风骨。 天不为天,何以存贤?为上者无道,这天下终归无路可走。 弘哥凄惨地摇了摇头,扬起手,一卷明黄色的卷轴,随着风落入了流淌的河水之中。 我一脚踢开那扇木门的时候,里面的侍从已经闻声而动,跪下了一片。 阿陵浑身都是湿答答的,墨色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还在向下淌着水。我靠坐在床下,不发一言,也不理正在瑟瑟发抖的众人,整个人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样子。浑浑噩噩的眼神中,尽是虚无。 也是闹过抗拒过,后来就乖顺了。以为我已经认命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就给自己闹了个这么一出。这是让普天下,都看自己笑话不成? 年轻的君王只觉得怒火四溢,我冲过去一把将那个消瘦的身体提了起来,对上了阿陵的眼睛。然后我只觉得心念一动,那双浑浑噩噩的眼睛在看向我时,竟然充斥着一股自嘲的味道。 “我看见我了,”阿陵轻声说道:“此生无悔。” 你曾发誓:有朝一日,在我面前穿上红袍皂靴,踏上金銮殿。如今你果然不曾违约,我却只能看着你的背影,越走越远。 “此生无悔?”君王冷笑了一声,一把将我背对着自己扯进怀里,一边手臂环过我的腰,让我看着跪在前面的一地的侍从:“那你就好好看看,好好感受感受,什么叫做‘悔’字?” 阿陵的手指骨节纤长柔美,惯于执笔,可是一转瞬间不知道何时却触上了一个冰冷的物体。我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有人带着我的手大力一挥,沉重的力道化作一阵风倾泻而出,然后便有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一个身体像一根失去支撑的木头一般倒了下去,殷红的血慢慢从那具身体的下方蜿蜒到了四周。阿陵浑身脱力一般地就要往下滑,被人一把扣住了腰。 “拿笔来!” 周围的一群吓得抖成一团的侍从,连滚带爬去拿了笔,高高地捧过了头顶。 “嫔妃自戕可是重罪,祸连宗族的。朕今日借你之手,只斩了这个平常服侍你的内侍,已属开恩。不过……”我一把将阿陵推翻在地上,一边手毫不客气地将阿陵身上那件湿答答的衣服扯到了腰间:“朕也要教教你,怎么写这个‘悔’字,你给朕,好好地记!” 柔软雪白的狼毫晕染上了粘腻的血液,发出呛人的气息。阿陵被人从后抓着胳膊摁在地上,尖锐的哭声和求饶声响彻在那间小小的宫殿里。 君主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残忍之意,宣泄一般地在阿陵的背上,一笔一划沉重的写着。那一个个血红的“悔”字滚烫滚烫的,仿佛被刻在血肉里,很深很深。 笔下有风骨,轻重自有度。 书行显其道,心意任飘摇。 这是信仰,是……是一切。 而如今,却是沉重背负的枷锁。 密密麻麻的血字布满了阿陵的后背,等一切结束的时候,阿陵也早已是浑身僵硬地瘫倒在了地上,连动弹都动弹不了。 我在一片混沌之中被拖上了床,等稍微清醒一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在了后面,而整个后背都是火热膨胀的感觉,还有那么一种又痒又痛到骨子里的难奈感。似乎有一只手,正在肆无忌惮地拉扯着那里,深入骨髓。那鲜明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分不清楚到底是真是假。阿陵惊恐地扭曲着身体,伸手想要去确认一下,可是怎么够,都够不到。 眼前的光亮一点点地消失,阿陵望着一点点离开的那群人,忍不住疯狂地喊着: “不要关门,不要关门……” 求求你们。 黑暗是恐惧的温床,一切一切的负面情绪从静悄悄的角落里悄然溢出,顺着那刺痒的后背,沿着脊梁悄然爬了上来。阿陵只觉得浑身冰凉,我在一片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仿佛被扼住了呼吸一般地绷紧了自己的身体。 那只手的感觉一下子清晰了起来,那种无法因为碰触而缓解的折磨被无限得放大。 我怕…… 恐惧淹没了一切,恐惧是最真实的情感,恐惧就是人心的脆弱。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陵的眼神在这样漫长的煎熬中,逐渐黯淡了下去。 次年,宫里便有了长明宫。 之所以叫长明宫,是因为那里一年四季,无论早晚,都点着灯。 在长明宫做仆从的话,也是很辛苦的。每个人的鞋底都绑着厚厚的软垫,做事情都是轻手轻脚的,还必须要每时每刻地都保持着那里面人的气息。 长明宫里有最得力的仆从,最隆盛的恩宠,和最怪异的繁文缛节。 所以宫里的人都知道:它很特殊,是因为它在君主的心目中有着不一样的地位。 长明宫里住着谁,弘哥不知道,也料不到。 我看着一根根箭从眼前飞过,射入对面的城池,引起的那一片片无声的躁动。 心的躁动。 箭能伤身,言能伤心。伤身不是目的,伤心却是。 那箭尾处纸团里的一字字楔文,字里行间都是我破碎的心、信仰…… 还有爱情。 人心所求,唯有道理。 我心所求,却还有一个祭奠。 适逢天灾,民怨沸腾,狼烟四起,乱世哀歌。 一切忽然有些豁然开朗的意味。 弘哥在又一次喝醉了之后,冲进了大雨里,对着空旷寂寥的原野嘶声痛哭着: “天知我心,终要还我一个道理。阿陵,你看见了吗?” 阿陵的眼睫轻轻抖了几下,我正被搂着坐在君主的怀里,看着桌子上那一个个临摹出来的字,混沌的眼神中骤然现出几分光华来,仿佛我真得看见了。 “朕以前一直很讨厌你们这样的人,自命清高,道啊理啊,烦都烦死了。朕八岁登基,听着这番话一直听到十六岁。后来朕恼起来,将我们的头砍下来混着朕从小到大被迫看得那些书,一把火全烧了。”君主在我的耳朵边慢腾腾地磨蹭着:“但朕那天见了你之后,莫名就开始怀念那种书香味。要是那群老东西都像你现在这样,又乖又听话,还顶着一张好看讨人喜欢的脸,那朕也许真得会是个你们眼中的好皇帝。” 我叹了口气,怅然若失…… 长明宫里夜长明,勤政殿中难政勤。 堆积如山的奏折终没有唤回帝王那颗不安分的心。 正如我自己所说:我不是个人们眼中的好皇帝。人贵在自知,但有时自知却难改,帝王亦然。我想要潇潇洒洒地做自己,但我是个帝王,是人们心中的天之子。生杀掳虐全凭一念之间,是人的行为,并非天的旨意。 我在高高的城楼上,目睹大厦将倾的凄凉。 那是夜晚,皇城已然破败,渺无人烟。唯有长明宫,却还亮着灯。 人心总有光亮追求温暖的那一处地方,偏于一隅,摇曳生辉。 城墙上钉着一支箭,一纸染血的楔文正在风中飘摇。我伸手撕下,借着不远处微弱的火光,一字一字看了下去。 亦许是和阿陵待在一起时间长了的缘故,那倾泻流淌的文字读下去,再无晦涩,雅致绝伦。那直抒胸臆的情感,如暮鼓晨钟,叩击着我的心灵,让我简直忍不住想叫好。 这般才情,想是我回来接我了。 真是讽刺。生平之中,第一次口齿余香地读完一篇文章,竟然是讨伐要自己命的文章。 长明宫终是要真正亮起来了。 我不该把你丢在黑暗里,所以你该回去了,我也该离开了。 那一纸血书,沿着城墙,随着风,一路轻摇。 阿陵浑身一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烛火在微弱地跳跃着。油快尽了,而天还是黑的。 我惊慌失措地扑过去,用手护住那一盏盏灯,一边低声地啜泣着。 快烧完的时候,我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房中一通乱翻,把之前那些临摹的纸拖了出来,疯狂地往火盆里面扔去。 登时火光大盛。 不要灭…… 我一张一张地烧,烧尽了一切。 在最后一张纸笺被投入火盆之后,门开了,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纷飞的火星四散,那些美好的过往,随着灰烬,一起回归。 end 窃玉留香(伪苏越) 正文: 春雨绵绵,轻烟翠柳,江淮百里如画,乌蓬渡歌行,归燕入吴中。 一派春意盎然的细雨之中,寒意已然被春的俏丽所取代。勃勃生机的庭院,不时传来细微的落子之声,还有轻轻的释然笑声。 “李老弟,看来这盘棋,又是和局之像啊。” 凉亭之中,有两位男子正在对弈,左边执黑者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玉冠长衫,黝黑皮肤。他此时正细心盯着盘中局势,似乎是极为投入。而右手边却是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约二十五六上下的年纪,书生打扮,头上裹着方巾。浓眉秀目,面容舒朗,极为俊雅。他的右手边靠着石桌的是一把红缨宝剑,上面花纹精络。想来这男子不仅是念书的人,而且是懂武艺且有世家风范的。 “和局多好。”他笑着,举手落下一子:“若是每盘都是和局收场,大哥也不会为那一子两子,与我抱怨不休了。” 中年男子大笑得开怀:“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李老弟还不知道?为兄就这么点爱好,当然要较真一些。”他顿了半晌,然后又问道:“圣上委派你这状元郎督查江淮河道,却有无什么异常啊?” “挂个虚职而已,圣上体恤我多年漂泊在外,今朝立个名目准我回乡探视双亲而已。”李姓青年摇了摇头,面色上有些不以为然。 “怕是婚事催得紧了吧,李老弟,”中年人笑得狭促:“京城繁花似锦,怕你已经是挑花了眼睛吧。若有幸,大哥还想喝你状元郎这杯喜酒呢。” “那是自然,小弟怎敢忘了大哥。”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若非有事,怎会来此耐着性子陪我下棋?说吧,到底有什么大哥能帮忙的?” 年轻人手一顿,弯眼一笑,将头摇了摇:“看来还是瞒不过大哥……”他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条,递了上去:“我知道大哥作为江淮巡抚,掌控江淮事宜。部下秘书监通晓江淮诸事,便想请大哥帮我查一个人。” “谁?”中年男子刚想接过,却被李公子抬手一避: “须得保密。” 李公子的目光中透露出郑重之色。 “切……”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伸手夺过那张字条,左手将指中黑子“啪”得一声按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也就承着你陪我下棋这份情。” 他兴致盎然地说道,抬手打开了纸条,扫了一眼那上面的字。 只见白纸黑字,体态俊逸,龙飞凤舞: “陈衍之。” 他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觉得在哪里听到过。 三个月后,状元郎李督查回京述职,尽报江淮中央水道迁民安置一事。其中徽州府尹、大运河水道、淮河水道部分官员数年之前借由皖北地区开闸放水之举秘密克扣赈灾款、渎职贪污一事被曝。圣上震怒,下令严办,诛杀徽州府尹等相关经办人员十七人,撤职八十余人。平反先前为此事而被冤渎职的陈氏一族。因李状元查办此事有功,赏银千两,加封从三品御史中丞。自此,朝野震惊,众说纷纭,不表。 六年前,江苏扬州。 他记得,仍是柳飞花开的三月天。 那时十九岁的他已经是中了举人,家世显赫,名门望族。人又生得俊朗、文武双全,誉满扬州。一时间,家中竟是被提亲者给踏破了门槛。 但是他不想早早被婚姻束缚,多年苦读练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报效国家。他一门心思地要大展宏图,于感情上确实不想去花费太长时间。 亦或许是,他还是觉得:没有遇到那一个值得为之付出的人。 只是苦了双亲。 作为文官世家,他的双亲都是执着守礼的人。每次不好驳斥那些亲朋故友的面子,又对这个优异固执的儿子没有教化之法,左右为难之下,便只得在每次家中有客人之时,打发他出去逛逛。 三月是扬州最美的时刻,这是他一直这么认为的。 仍然有些细微的峭寒,却更多的是春回大地的希望。沿着运河堤岸向前一路行走,柳絮飞花之下,四周是沃野千里的良田,大波农人此时正在忙着春耕撒种。他轻轻嗅了一下田野中的香气,感到肺部一阵清甜。 不远处便是河道驿站,如此南北通透之地,是商人们聚集的地方。多得是扬州城见不到的小玩意。他难的起了兴致,从那堤坝上,踩着细软的泥土,一点一点朝那小集市走了过去。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轻快的声音: “姐,我去那边驿站买点东西,你是在这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 他转过头,只见驿道边上有两个年轻人,一个身着蓝色布褂,正低着头用扇子为一个坐着的人扇扇子。他们看上去像是过路客,蓝褂子年轻人此时是一头汗。而那个背朝堤坝的看不见容颜,看身影应当是一个姑娘,一头乌黑的发有些松散,有几髻还垂在脸的两侧。被扇子扇得四下飞舞。她抬手用雪白的袖子擦了擦脸颊,一面摇着头,意思似乎是回答刚刚的年轻人,她不要去。 “好,那你就在这看景色,我去去就来,很快啊……” 那蓝褂子男子低头,为他姐姐捋了捋鬓角,又将扇子放在了对方的腿上,这才拿了包裹向集市那边去了。经过河道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下正在驻足观望的李家公子,没有太多留意,便加紧步伐朝前去了。 李公子此时正站在高处,依稀可以看见堤岸上的姑娘。她似乎是不能行走的,靠坐在轮椅之上。素色的衣服,衬着脚下的茵茵绿草,倒是浑然一股清新之意。她的头顶上还有一颗颇为古久的柳树,垂下的丝绦在她前后荡漾着,更显得姑娘的窈窕身形犹如弱柳扶风一般。 亦许是有些鬼使神差的,李公子突然想看看那姑娘的脸,是否也像这大片生机勃勃的绿色一般,清新可人,令人心生青涩懵懂的怜惜之意。 他试着往旁边挪一些,再挪一些。只可惜,那姑娘似乎是垂着头,松散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庞,只可以看见发丝随着风飞舞之下,露出的那点瓷白细致的肌肤。 只那星星点点莹白的珠辉,便让人心情愉快。 看美人果然有益身心。他不无玩味地想着,又探头看了几眼那娇俏的身形,便想接着赶路。 “啪”的一下,一声细微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他抬足的脚一顿,又慢慢收了回去。再拧过头后,他惊讶地发现那姑娘居然在轮椅上挣扎了起来,她一手扶着轮椅的柄部,另一只手奋力地朝前伸去。腰弯的很低,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李公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原本放在她膝盖上的扇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滚落了下去。虽然只是掉在了她的脚边,可是对于那行动不便的姑娘而言,仍然是让她吃力万分。她尽力弯着腰,不时发出些吃力的喘息声,手指尖徒劳地绷直了,却还是够不到扇子半分。 就在她几乎整个人都要翻下去之际,一双手捡起了地上的扇子,拂去上面的尘土,向她递了过去。 “啪”的一声。 扇子第二次掉到了地上,李公子眨了眨眼睛,呆呆地愣在了那里。 微风带过发丝,好像吹来了花开的声音。 姑娘有着一张能唤醒他柔情的脸,散乱的发丝衬得那张脸小巧精致,倾斜的刘海之下是两道水墨晕染似的眉,没有精心修理,一颦一展之间却含着牵扯人心境的情感。秋波流转之间,一闪一烁都是他鼓噪的心跳。 那是一种很朴素内敛,却很亲切的美,像旁边蜿蜒的河水。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甜味中,他真得第一次用心,看到了一种东西的成长。 姑娘的眼睛闪动了一下,目光中似乎是带着询问,这才让他如梦初醒。 他颇有些尴尬地又一次捡起了地上的扇子,拿袖子擦了擦,然后递了过去。姑娘朝他微微颔首,双手接过,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然后似乎是在陌生人面前有点害羞,她径自低下了头。 “失礼了。”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目光太过于无礼,连忙弯腰致歉。 姑娘轻轻摇了摇头,在接触到他的目光之后眼神颤了一下,连忙又把眼睛垂了下去。他看到姑娘的脸颊开始泛红,连手都紧张得抓紧了膝盖上的衣襟。 “姑娘身有不便,实在不该一个人在此逗留。” 他平日里不爱多管闲事,今日却是一反常态。还未细想,便贸然出口。此时李公子只是觉得:也是碰上了自己这样的正人君子,才在这里对这位姑娘出手相助。而若还有下一次,她一人被丢下,遇上了什么轻浮之辈,歹徒流氓的,这样如诗如画的姑娘,岂不是难以自保?所以,必须得提醒她,下次一定要当心一些。 那姑娘局促点了点头,脸上残红未消,看上去很是可人,却自始至终都不说话,叫李公子看得有些奇怪。 再内敛的姑娘,也不至于一声不吱啊。 “要不,我让人去找你家人?”李公子道:“姑娘,你姓什么?” 那姑娘眼神一亮,连忙点了点头。她伸出手在空中虚无地画着什么。见李公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便伸出了右手,示意李公子把手给她。 李公子愣了一下,便把手伸了过去,见那姑娘很是认真地扳着他的手指,另一只手的食指一笔一划在他掌心中认真地写下了一个“陈”字。 “陈姑娘。” 李公子温柔一笑,放轻了声音唤道。同时心中也是怅然几分失落。如此好的女子,上天竟然如此不公,夺走了她的腿不说,竟然还剥夺了她说话的权利。许是对弱者的怜惜悲悯之情,他又看了看正微笑地望着他的陈姑娘,不由心中一阵暖流。 他从路边随手叫唤过来两个孩子,给了他们每人一点碎银子,让他们去集市寻找陈姑娘的弟弟。而他早已经失去了逛集市的兴致,便站在了一边,和陈姑娘一起去看那宽广的河道。 陈姑娘似乎是对于她头顶上的那摇曳的柳条很是向往,伸出手想去拽上几根下来,却总是够不到,只得灰心丧气地作罢。见她一脸失落,李公子悄悄走到后方,伸手拉住了柳树的一根长枝,微微一施力,那整根粗枝都弯了下来。陈姑娘正失落,忽而有大片柳枝条垂到了自己面前。她惊讶地身形一动,转过头望向了正尽力压着树干的李公子,过了一会儿,脸上才浮现出一个温婉的笑意来。 她拽下来几根柳条,愉快地拿在手里编着什么,偶尔还把那帽子一样的东西试着戴在头上,不一会儿又自顾扯了下来,笑得一脸开怀。不一会儿,她朝李公子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自己面前蹲下去,然后把那个已经成型的柳条帽放到了李公子的头上。 李公子“扑哧”笑了出来,他走到河边,看了看自己的影子,觉得实在是太滑稽,连忙摇了摇头,把那个帽子摘了下来,走过去,重新给陈姑娘戴上。 这样才好,柔乱的黑色发丝,浅素的衣衫,还有碧色的杨柳,一派清新可人之意。 他心中畅快之下,转过头,轻嘘一声。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一样,转过身指着对岸道: “那边那排柳树,是我们家种的。” 陈姑娘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李公子见状便低下身,用手引导着对方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堤岸:“那排柳树便是,当时要加固堤防,但是石料不够,州府便倡议每家每户种一棵树。当年我便种下一颗柳树,那时它只有小臂粗细,现在这么多年,它已成一片绿荫了。” 陈姑娘有些略有所思,目光中充满羡慕憧憬之色。她扭过头,轻轻抿起嘴,露出颊边两个很深的酒窝。 她是很文静又很爱笑的姑娘。相传酒窝越深的姑娘,似乎笑起来就越醉人。 李公子迷糊地这般想着。 后来的事情,就无非他在絮絮叨叨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陈姑娘无法插嘴,便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不时低眉不出声地笑。长睫一起一落,仿佛她的笑会飞一般。 多么惹人怜爱的女子,李公子在心中喟叹了一声。 不到半个时辰,自己先前派出去的那两个孩子便领着那个蓝衣服少年气喘吁吁地回来了。那蓝衣服少年见有外人,当即一脸戒备之色。但是见到家姐神情轻松,满脸笑意,也不由放下心来。 “此处风大,我们回去吧。”他将姐姐搭在腿上的衣服拎起来披在对方肩膀之上,温和地说道。陈姑娘点了点头,对着李公子弯了下腰。 李公子连忙回了个礼,心中略略有些不舍。 只希望能够与她多待片刻。 谁知道这一想法竟然成了真。那蓝衣小哥刚一推轮椅,就听到“咯吱”一声,把轮椅上的陈姑娘梗得一个趔趄,紧接着便是“吱呀吱呀”的声音。 那轮椅的轴竟然是陷在了一处土沟里。四周是才下过雨不久,土质十分松软,却也有些陈年石块卡在里面,正巧夹住了轮子,夹得整个轮椅不能动弹。陈姑娘也着了慌,伸手去蹭那轮轴,竟是丝毫不动。两相施力,她弟弟一个没把握好力度,将轮椅摇得一晃,陈姑娘便被撞了一下,整个朝前方趴了下去。 “小心!”李公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办,这下见人都摔了下来便是当即不用思考扑了上去,将陈姑娘整个抱在了怀中。 那蓝衣服少年一愣,过了半晌也回过神,话语中略带着几丝不耐烦道:“你把我姐扶起来。” “啊?” “你把我姐扶起来!我把车轴弄出来!”蓝衣服少年凶巴巴地说道,那模样,像是不得不被人占了很大便宜一样。 李公子只觉得心如擂鼓,他看着怀中局促不安的陈姑娘,犹豫了半晌,才红着脸伸手朝向陈姑娘细瘦的小腿处,轻轻一使劲,就将对方的身体抱了起来。 或许是从小到大没抱过人,也没做过粗活,抱着这么个娇弱的姑娘也是心如擂鼓、面红心跳,外加气喘吁吁。 近距离接触,依稀可以感觉对方身上淡淡的一丝清香,并不浓烈,却沁人心脾。他能够闻得出来,这是皖南的祁门香,宁静悠远,过身之后,虽然不明显,却数年不散。 如此香甜,实在是清朗至极。 他犹如醉了一般,迷迷糊糊这般想着,忽听得气势汹汹的一声:“喂,放下来!” “啊?” “把我姐放下来!” 李公子这才幡然醒悟,发现怀里的陈姑娘早已经别过头去不敢看他,面红耳赤之下连身体都在发抖。李公子大窘之下,连忙将陈姑娘放了下去,一面抹着脸上的汗珠。 蓝衣少年安顿好姐姐,怒气冲冲地横了他一眼:“登徒子!” 李公子虽然是觉得委屈,可也是浑身燥热。陈姑娘抿着嘴,将脸撇向了一边。 眼看着姐弟两要走,李公子只觉得心中失落,忽而心中有了些勇气:“陈姑娘,能不能把你头上的柳叶帽送给我?” 陈姑娘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望着他。不多时,还是轻轻取下头上的枝环,慢慢递给了他。 “保重。”她用口型,无声地说道,一时间叫李公子有些不知所措。 车轮声渐行渐远,他站在后方,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失失落落的。有些头重脚轻地回到了家,手中攥着那一个柳叶帽只顾出神,许久之后,他将其拿到鼻子下,轻轻嗅了一口,顿时一股甜香弥漫心间,熏人欲醉。 朦胧的意识中,全是方才搂着那人时的感觉。 直到日落西陲,有丫鬟唤他更衣去前厅用膳,他才懵懵懂懂地起了身。 “少爷,你腰上的玉坠呢?”丫鬟替他系腰带时,发现似乎是少了点什么,不由大是惊讶。 李公子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去找,果然腰间别着的那块玉坠已经不见了。那玉是他满周的时候,母亲找一巧匠做的,说贵重倒是不贵重,只是上面刻着他的名字,世间仅有这一块,且他从不离身。这次丢了,少不得要被双亲念叨。 想到今天一天的浑浑噩噩,李公子暗自心想着应是不注意在哪地方丢失了。自己这般混沌,当时肯定没有留心到,找寻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叹了口气,将衣服下摆扯了扯,便去了前厅。 次日一早,他许是昨日在外头混得久了,身体有些疲乏,便多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晌午时分,便听到有丫鬟来叫门,说是父亲叫他出去一趟。 李公子心中暗想:父亲平时很少管他的事情,也不怎么陪他外出。此番找他能有何事? 一问丫鬟才知道,原来徽州府尹携妻子回故乡赏春踏青,其扬州的府邸便位于他家的不远处。因其与父亲隶属同袍,又是父亲的上司,所以父亲准备晚些时候前去拜会,也希望为李公子在仕途上寻一些助力。所以此番命他一同前往,并且还要早做准备。 李公子连忙起身,洗漱之后便来到前厅,见父亲正在张罗礼物,拟写拜帖。他便坐在一边,拿起一本书,信手翻了起来。 谁知还不到晌午,便有家丁来报。说是徽州府尹府中出现血案,要他们父子速速前往。还特意指明:要李公子前去问话。李家父子一头雾水,却是不敢有所延误,连忙出门去看情况。刚出了大门,便见到城中很多官兵在挨家挨户地搜索,连自家的大门口,都有人在守卫,看这阵仗,似乎是真有大事发生。 徽州府尹姓丁,心思缜密,府内把守极为严密。此刻他正满脸怒容,焦躁不安地在前厅踱着步子。 问起实际情况,才知道当日上午,有人带着李府的帖子来拜会,自称是扬州李家的人。门丁见对方怀里揣着李公子的贴身玉佩,便未曾起疑,放他们入了内堂。谁知道进了内堂见了主人,那两人二话不说便拔剑行刺。幸亏当时左右很多护卫在侧,而且丁府尹身上还穿着金丝甲。如若不然,怕早已命丧扬州了。 只可惜,那两贼人武功甚高,还是逃脱了去。 李府老爷又惊又怒,当即责问儿子的玉佩所在何处。李公子只得言明是昨日游春的时候,不知道是丢了,还是被偷了去。反正现在不在身侧。好在丁府尹也是明事理,见李公子模样不像是说谎,且两家向来无隙,自己又身无大碍,只是死伤了几个家丁,便也没有多加苛责,只是责骂了两句晚辈而已。 李公子无辜受冤,自然心有不服。当晚便自告奋勇潜伏在丁府暗处,只想如若那贼人再次现身,自己必然将其捉住,以洗冤屈。 丁府之中守卫极其严密,但月上中天之时,守卫换班多有松懈。趁几个守卫聊天之际,两个蒙面黑影已从屋顶飞驰而过,未让人发觉。 但不包括一直严密注意形势的李公子。他当即飞身跃起,仗剑朝着那黑影刺了过去。 李公子虽是文官世家出身,但是早年却一直习武,且从小拜得名师,剑术高超,非一众家丁可比。却只可惜,那两个夜行人武功更高,尤其是当中一个消瘦的黑衣男人,一柄青冥剑寒光凛凛,一挑一拨之下,将李公子的剑招格挡得无法招架。 眼见李公子不敌,下方的守卫已经是排成几列,一声令下,搭弓引箭,只待李公子跳出战圈,便万箭齐发、飞蝗如雨。那两黑衣人见无法单独身退,便逼着李公子剑势一颓,一招将其控至院墙之外。三人绞缠相斗,渐渐远离了丁府,直到郊外。那瘦高的黑衣人敛了身形,飞跃而起催出一道剑气,将李公子逼退至圈外。 “大哥!”旁边的黑衣人似乎是个少年,声音却是刻意压低的浑厚:“为何不杀了这助纣为虐的贼子?” 那瘦高男子摇了摇头,转过身看了李公子一眼,明月栈灯之下,那双眼睛波光粼粼却寒气逼人的感觉,极为秀美,看得李公子心头一滞。 总觉得似曾相识。 “此次不成,那狗官回了老家,爪牙遍地,你我更是难以近得他身。要报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黑衣少年激动之下,言辞十分情切。切齿之恨之余,话语中竟然有了哽咽之声。 听得此话,瘦高男子轻叹一声,似乎是心中也是郁卒。但是他还是收起了剑,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吧,衍之。” 他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似乎是在安慰。两人转过身,正欲离开,身后李公子却不依不饶地问道: “盗玉之人,可是你们?” 那两人身形一顿,瘦高男子微微侧过头,月光衬得他的身影一派肃然。他看了看李公子,挥手一扬: “还你!” 李公子一跃接住,摊开手掌一看,赫然正是自己遗失的玉佩。 他呆立了片刻,过了会儿才想起那两黑衣刺客。岂料抬头一看,四周仅仅剩下冷风飒飒,早已不见了那两人的身影。他心中怅然,抬手想把玉佩放入怀中,却突然像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将那玉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两下。 一股熟悉的祁门香之味清幽绵长,静谧安然。 初夏已过,晚风徐徐,给人心旷神怡之感。偌大的府内,年轻的御史中丞大人正端坐在石凳上,细心捡着茶叶。圣上刚刚御赐的府邸还没有多少人气,仅有的几个丫鬟门人,也被他打发着去睡了。 月色怡然,不现乌云,清清朗朗一阵清风。 空气中漂浮着微微的香,细如烟丝。亦让他想起那年运河边,随风飘扬的柳絮飞花。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冲着月亮轻轻一笑: “早春已过,清寒不再。陈姑娘,不如与李某共煮上一杯,你家乡的毛峰如何?” 清香更郁,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廊柱之后,那细瘦身形的墨色衣摆。 end 过程 随着鲛人族大军降临,齐天大圣也缓缓睁开眼睛,眉宇间露出忧色。 在人族与魔族大战的过程中,齐天大圣凭借老太君给他的大量极品灵石,已经恢复到了三重天境界。 毕竟法则之力还在,齐天大圣只需要将灵气堆积到突破的临界点,就可以恢复修为。 陈家作为南境九大势力之一,为齐天大圣提供足够多的极品灵石还是没问题的。 但眼下只有三重天境界,面对强大的东海鲛人族,齐天大圣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天穹之上的滔天巨浪中,可站着足足十万神皇大军呢! 他需要时间! 足以恢复到五重天境界的时间! 但…… 东海鲛人族会给他这个时间吗? “唰唰唰!” 天南圣院副院长唐正德、丹师联盟副盟主张沧浪、圣体联盟副盟主铁振山、烈焰宗副宗主剑浣衣、驭兽宗太上长老牧裕丰、陈家老太君、宋家家主宋祥瑞、云家家主云青丝、龙家大长老龙云海…… 九人身形一闪,来到了人族大军的正前方,直视脚踏滔天巨浪的东海鲛人族! 鲛人族的容貌与人族几乎没有区别,样貌也分美丑胖瘦老少男女,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双腿,只有一条硕大有力的鱼尾,手中也多是三叉戟一类的武器,很少使用刀剑,耳朵后面生着能在水中自由生存呼吸的鱼鳃。 数十位鲛人族圣人强者,居高临下地望着南境众修士,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我南境与东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尔等为何来犯南境! 唐正德昂首挺胸,高喝出声! 巨浪之上,缓缓走出一位生着血红色巨大鱼尾的老人,老人两鬓斑白,面如枯槁,眼中散发着海蓝色的光辉。 “我乃鲛人族族长敖申!” 老人头戴皇冠,双手负背,贵气十足。 他冷冷地盯着唐正德,冷声道:“你不过是天南圣院副院长,还不配与我直接对话,将你们南天盟盟主叫出来!” 唐正德微微皱眉。 南境与魔族大战,重建南天盟,袁洪波出任盟主,可现在袁洪波已经死了,已经没有盟主了。 陈常益虽然是圣人强者,但此刻已不知和岳不为打到了哪里去,还有谁能代表南天盟出面? 这时,宋祥瑞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之色,忽然伸手指向齐天大圣,高声道:“ 敖族长,此人便是我们南天盟的现任盟主!这场人族与魔族的大战,也正是他所率领的!他还曾说过,灭掉魔族之后,便要灭你们东海鲛人族!” 此言一出,陈家和修罗殿众人面色顿变! 宋祥瑞这是在给齐天大圣拉仇恨啊! 他这么一说,东海鲛人族势必会针对齐天大圣! 而齐天大圣现在只有三重天境界,别说直面鲛人族的圣人们了,就算是面对那十万神皇大军也唯有死路一条! “区区三重天修士?” 敖申身后站出一位黑袍老人,怒斥道:“宋家主,你这是拉出一个炮灰来糊弄我们鲛人族吗? 宋祥瑞脑袋一缩,赶忙解释道:“苍天在上,我宋祥瑞所言没有半句虚假啊!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当上南天盟盟主,但此人不仅仅是陈家少主,还是修罗殿殿主,位高权重,更是南境第一天才,施展禁术击杀了六翼紫魔王,绝对担得起南天盟盟主一职啊!” 见宋祥瑞这般怂样,周围的人族强者们全都怒不可遏。 虽然宋祥瑞和齐天大圣之间有矛盾,但齐天大圣毕竟是人族英雄。 关键时刻,宋祥瑞将齐天大圣拉出来当炮灰,简直令人不齿! 别说齐天大圣现在境界大跌,就算齐天大圣拥有巅峰战力,也根本不可能应付得了东海鲛人族! 他这不是摆明了要假鲛人族之手,害死齐天大圣吗! 还在 就在众人愤怒不已之际,齐天大圣缓缓从地上站起。 他收起地上的极品灵石,来到了九人身前。虽然宋祥瑞的行为有些混蛋,但有些事情,齐天大圣必须要面对。 不管东海鲛人族有多强,老太君既然已经将陈家大权交给了他,他又是修罗殿殿主,总得站出来为族人和兄弟们挡下这一切。 齐天大圣也许没有老祖那么高风亮节,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逃避责任的人。 见齐天大圣居然真的站了出来,而且周围众人并未反驳,鲛人族的强者们皱了皱眉,哪怕不信齐天大圣能凭借三重天境界成为南天盟盟主,但也不得不重视起这个年轻人了。 “既然你是南天盟盟主,那本座便与你聊。” 敖申泠冷地看向齐天大圣,道:“东海鲛人族远道而来,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踏平南境!但因为百万年前南境救世英雄们拯救过鲛人族,所以临死前可以给你们一个求救的机会!现在,你们可以让星河中的南境圣人回来,我不会介意。 齐天大圣微微眯眼,紧紧地盯着这个头戴皇冠的枯瘦老者。 “ 敖族长,事实上,我很好奇,万古剑宗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说动你们鲛人族与南境为敌!就算你们最终踏平了南境又如何,东海岂不是也会伤亡惨重?”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敖申背后的黑袍老人怒斥道:“这是我们东海鲛人族自己的意愿,和万古剑宗有什么关系?你认为,骄傲的鲛人族,会受他人指示胁迫不成?“敖已!” 敖申摆了摆手,示意黑袍老人先退下,然后冲着齐天大圣冷声道:“我鲛人族做事历来光明磊落,倒也不怕让你知晓。万古剑宗少宗主夏侯白衣,口含龙珠而生,乃是龙神转世,龙是鲛人族的信仰与图腾!龙神扬言,南境不灭,鲛人族必衰,所以我们要将未来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呵呵!” 齐天大圣冷笑一声。 信仰的力量有多可怕,他是知道的。 但鲛人族如此大动干戈, 若只是因为夏侯白衣这么一句谶言,那就太可笑了。 这时, 老芋头在天书世界解释了一下龙珠的妙用,齐天大圣眼睛顿时眯起。 他当即昂首冷笑道:“敖族长,你为了不背上与人族相互残杀的骂名, 将所有帽子都扣在了信 仰与图腾上,简直是对龙图腾的玷污。 如果我没猜错,你真正的目的,是夏侯白衣手里的那枚龙珠吧?据我所知,龙珠经过鲛人族的培育之法,可以养出一条护族神龙! 你们鲛人族与夏侯白衣之间不过是场交易,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听到这话,一众鲛人族圣人面色大变。 齐天大圣一个南境少年, 为何知道龙珠的用处? 那可是他们鲛人族最大的密辛! 一时间,巨浪之上,杀机四溢! 齐天大圣知道自己揭穿了鲛人族的真实目的,鲛人族已经恼羞成怒了,当即冲着唐正德问道:“唐副院长,此前让你联系星河中的圣人,有消息了吗?” 唐正德面色难看地道:“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复,星河中应该是出了点麻烦,圣人们脱不开身。” 听到这话,一众人族强者立马陷入了绝望之中! 星河中的人族圣人是他们唯一的依仗!若圣人不归,南境必灭无疑! 他们该怎么办? 宋祥瑞目光阴鸷,阴冷地看向齐天大圣,道:“小子,现在整个南境人族的命运都交到你的手里了,你不是很有能耐吗?若无法帮助南境度过这一关,你就是南境罪人!” 齐天大圣冷冷地扫了宋祥瑞一眼。 老太君等人也都怒目相视。 “宋祥瑞,你不要乱扣帽子!南境覆灭,和齐天大圣有什么关系?临死临死,你还要让我孙子背上骂名?” “宋家主,你这样说话有些不妥啊。圣人们无法归来,别说齐天大圣了,就算是陈常益杀了岳不为回来,面对东海鲛人族,也根本救不了南境啊!” “今天注定是南境的末日,你将所有责任都推脱到陈少主身上,其心可诛! 宋祥瑞冷哼一声,哪管这么多? 他就是要让齐天大圣不爽,就是要激起某些心术不正的人族修士对齐天大圣的怨气。 “嗡!” 而就在这时,天穹之上响起一阵嗡鸣声。 一艘早已隐藏在云层里的飞行法宝缓缓行驶了出来。 所有人都抬头望去! 舱门开启,一个碎花裙女子走进了人们的视野。 她慵懒地舒展了一个懒腰,曼妙曲线尽显无疑,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天地商会林思欣,前来襄助陈少主。” 眼神 忽如其来的一幕,令场间无论人族还是鲛人族,都愣了一下。 天地商会的大名,在修行界可谓如雷贯耳! 作为修行界最富有的势力,即便万古剑宗也不愿意得罪它。 谁也没想到关键时刻天地商会会来助阵南境,更没想到的是,天地商会是冲着齐天大圣来 的。 “呼!” 林思欣纵身一跃,蹁跹如仙女,飘然来到齐天大圣面前,绝美的笑靥令人惊艳。 而直到此刻,人族强者们才回过神来,发出阵阵惊呼声。 “陈少主的人脉关系可真厉害,关键时刻不仅修罗殿前来助阵,就连天地商会也派了人来!” “林思欣?听这名字,好像是天地商会的少东家!” “陈少主真是咱们南境的福星救世主啊!” “刚才宋祥瑞说什么来着? 他说陈少主是南境的罪人?” “且不说南境如果覆灭,和陈少主没有半毛钱关系,退一万步说,就算有关系,陈少主起到的 作用比袁洪波还要大,先是修罗殿来援,然后施 展禁术击杀六翼紫魔王, 此刻又因为陈少主的缘故,天地商会少东家也现身了!” “这场南境大战, 还有谁比陈少主起到的作用更大?” “南境哪怕真的覆灭了,咱们到了阴曹地府,对陈少主也当是感恩戴德的!” “这下真是彻底打了宋祥瑞的脸了!” “……” 在一众人族强者的欢呼声中,宋祥瑞一张脸几乎憋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齐天大圣这家伙不仅底牌层出不穷,怎么连援兵也源源不断? 而且来南境驰援的援军,都是冲着齐天大圣来的,而不是冲着南境本身来的。 这让宋祥瑞方才对齐天大圣的那些不善言论,都成了狠狠抽在他自己脸上的巴掌! 唐正德和张沧浪等人冷冷地瞥了宋祥瑞一眼,宋祥瑞的面色更加难看,低着脑袋连头都不好意思抬。 “林姑娘!” 眼看林思欣忽然出现,齐天大圣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赶忙迎了上去道:“你怎么来了?” “林姑娘? ” 林思欣玩味道:“在荒宅里咱们孤男寡女共处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称呼我的哦?” “……” 齐天大圣老脸一红。 周围几位人族大佬的面色则变得揶揄玩味起来。 这小家伙,玩得挺花啊。 陈天雪深知齐天大圣的性格,绝不会背叛方茜,当即走出来帮齐天大圣解围,道:“林姑娘,关键时刻你能赶来,不仅我弟,我们整个陈家乃至整个南境,都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只是鲛人族实力太强,恐怕要连累到你……” “这位就是雪姐吧?” 林思欣没有直接接话,而是微笑道:“此前圣人谷突袭荒宅,我也在场,恭喜你觉醒了终极血脉。” “啊?” 陈天雪微微一怔,看向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当即道:“当时林姑娘曾带着鲁问天鲁舵主前来助我……” 听到这话,陈天雪看向林思欣的眼神里,立马多出了一抹感激。 如果不是林思欣和鲁问天,可能她活不到出关的那一天。 欣赏 眼看陈天雪要道谢,林思欣赶紧摆手道:“雪姐,既然你是齐天大圣的亲姐姐,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我和父亲都很欣赏他,这次来帮他也不过是一场长远的投资而已。” 说着,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把灵气浓郁的阵旗,递向齐天大圣。 “喏,这是我允诺给你的极品飓风大阵,可以帮你领悟风之法则。” “你现在的境界,帮不上什么忙,就别添乱了,还是赶紧把修为恢复,然后突破六重天境界再说。” 说着,林思欣又看向一旁的张沧浪,哼道:“老匹夫,你也忒抠门儿了吧?齐天大圣为了南境连修为都下跌了,你连九品神灵丹都不好意思掏几枚?你们丹师联盟还想不想和天地商会做生意了?” 张沧浪立马面露难色道:“林姑娘,神灵丹丹方是西域药王谷独门所创,整个修行界的神灵丹都出自药王谷,市面上难得一见,丹师联盟的库存也不是很多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张沧浪也深知齐天大圣为南境的付出有多大,当即十分肉疼地取了一个瓷瓶出来。 林思欣见张沧浪磨磨唧唧啲,似乎还想从里面挑上两颗,当即白了他一眼,一把将瓷瓶撅了过来,连带着阵旗一起交给了齐天大圣,嬉笑道:“神灵丹是神皇境修士用来突破的丹药,比吸收极品灵石快多了,拿去先用,不用谢我。” 张沧浪唇角微微一抽…… 丫的。 当然不用谢你,那是老夫珍藏多年的一瓶神灵丹啊! 整个丹师联盟,神灵丹绝不会超过三十枚,那一瓶便有足足六枚之多! 齐天大圣当然不会替张沧浪这老抠门感到心疼,只是感激地看着林思欣,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二人的友情结缘于齐天大圣挑战周传峰之前,在天地商会兑换了一些灵石…… 在南天福地的时候,二人算是成了过命的朋友。 从那以后,林思欣对他就非常好,好到齐天大圣甚至不知要如何报答这份友情…… “林姐,真的,我这人恩怨分明,你对我的恩,未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定用尽全力报答!” 齐天大圣认真地道。 “行啦,我说了不爱听这类肉麻的感激话,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老是那么矫情?” 林思欣笑眯眯地道:“你要实在想感谢我,如此大恩大德,不如给本小姐磕两个响头吧?” “咳咳……” 周围几人险些被口水呛到嗓子。 齐天大圣也老脸一窘。 “行了,不逗你了,瞧你那傻样儿。” 林思欣摆了摆手,微笑道:“乖,先去旁边突破境界去,鲛人族的事情,我先帮你挡一挡。” “嗯嗯!林姐注意安全!” 齐天大圣重重地点了点头,深知时间宝贵,当即不再矫情,跑到一边盘膝于地,将大量极品灵石取出,打开瓷瓶,一股药香味扑鼻传出。 他吞下一枚九品神灵丹,开始向四重天境界恢复…… 白龙 他们不是傻子,在夏侯白衣撺掇他们覆灭南境的时候,他们就隐约猜到了万古剑宗的野心。 只是作为一个将龙图腾当作信仰的部族,他们太需要夏侯白衣手中的那枚龙珠了。 鲛人族本来有两条护族神龙,自从黑龙十多年前无故失踪,就只剩下一条孤独的小白龙。 如果再找不到龙珠培育出新的神龙,等到小白龙老死,鲛人族的龙图腾信仰将瞬间崩塌。 所以,龙珠他们势在必得,南境他们也非来不可。 只是林思欣如此露骨的一番话,却加深了他们心中的那份顾虑。 如果万古剑宗事后真的将屠刀指向东海,他们该如何应对? “族长,不要听这妖女妖言惑众!” 黑袍长老敖巳高声道:“夏侯公子乃龙神转世,绝不可能对东海动武!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到龙珠,白龙已活了近万年,大限将至,咱们鲛人族必须再培育出一条护族神龙啊,否则如何掌控亿万里海域?再者说了,南境圣人们无法归来也是件好事,咱们可以轻松覆灭南境,轻而易举地得到龙珠!族长,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啊!” 敖申冷冷地瞥了敖巳一眼。 从始至终,鲛人族与夏侯白衣之间的交易,都是敖巳在搭线牵头。 他很难不怀疑,敖巳是否已经被夏侯白衣买通,成了万古剑宗的内应。 但作为族长,他又不得不为鲛人族计之深远,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得到龙珠! 敖申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投向林思欣,沉声道:“林姑娘,东海不想与西域为敌,我们的目标是南境,还请你快些离去,否则刀枪剑戟可不长眼睛!” “哦。” 林思欣双手负背,碎花裙随风飘扬,昂首道:“如果本小姐说不呢?” “不?” 黑袍敖巳眼中闪过一抹凶光:“那就别怪我们鲛人族不客气了!我们不怕南境,自然也不怕你们天地商会!你一个神皇境修士,与鲛人族为敌,不过是在找死!” 话音落下,黑袍敖巳大手一挥,立马便有两个浑身包裹着水元素的鲛人族强者冲出,纵身扑杀向了林思欣! “林姑娘小心!” 感受到那两位鲛人族强者身上的半圣气息,老太君和唐正德等人纷纷低喝出声。 林思欣毕竟是来帮南境的,他们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援军被杀? 只是还不等老太君几人动身,林思欣已轻举右手,拦住了他们。 接着—— 唰! 一道黑影忽然斜刺里杀出! 这黑影仿佛一道黑色闪电,在两位鲛人族强者身边掠出几道残影,接着便来到了林思欣身边。 而随着空中残影消散,那两位鲛人族强者忽然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 砰! 两位鲛人族半圣强者竟骤然爆成一捧血雾! 刹那间,全场哗然! 黑衣人站在林思欣身边,傲然昂首,语气中满是霸道。 “对小姐不敬者,死!” 惊讶 此刻,所有人都惊讶地望向那个黑衣人! “圣人强者!” “林思欣不愧是天地商会少东家,竟有圣人强者贴身保护!” “有圣人在,南境并非毫无一战之力!” 唐正德等九大势力高层,眼中纷纷闪烁异彩。 黑衣人现身之后,林思欣又招了招手。 唰唰唰! 暗地里冒出二十多道黑影,这些黑影迅速向林思欣方向汇聚,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半圣气息! 一位圣人! 二十多位半圣! 这些人全都是用来保护林思欣的,这样的护卫队,规模堪称恐怖! 众人纷纷惊叹于天地商会的大手笔! 巨浪之上的鲛人族强者们,也都皱起了眉头。 本以为今天能够轻松踏平南境,没想到半路杀出的林思欣,竟有一支由圣人率领的强大护卫队!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圣人又如何?” 黑袍长老敖巳忽然冷哼道:“一位圣人而已,我们鲛人族可有数十位圣人强者呢!踏平南境,易如反掌!” “是么?” 林思欣微微眯眼道:“那你们为何不来试一试呢?” “找死!” 敖巳厉声道:“林思欣,我鲛人族本不想与你们天地商会为敌,但你们冥顽不灵,非要成为我鲛人族的绊脚石,那就别怪我们鲛人族不讲情面了!\" 话音落地,敖巳大手一挥,惊涛骇浪如银河落九天,向地面席卷而来。 敖申也深知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即一声低喝! “杀!” “杀!” 十万鲛人族神皇大军,踏着席卷向地面的骇浪,气势汹涌地杀向了人族修士们! 唐正德等半圣强者,气势爆发到极致,个个握紧武器,精神绷紧,已然做好了为南境战死的准备! 这里是他们的家园! 无论魔族还是鲛人族,想要攻占南境,除非踏过他们的尸骨! 只要一人尚存,他们就绝不会退! “南境修士!” 唐正德高声喝道:“为我们的家园,为我们的子孙后代,为我们百万年来的荣誉,杀!” “杀!” “杀!” “杀!” 在一阵潮水般的喊杀声中,人族修士们愤慨激昂地迎向了那些鲛人族强者! 也许这一战注定要败,但哪怕战败,也当杀出南境修士的威风! 哪怕战死,也当在修行界留下一段可歌可泣的不屈血史! 他们背后不仅有故土,还有故土上的至爱亲朋,以及那数以亿万计的无辜苍生! 他们为守护而战! “瓮!” 随着大战一触即发,黑衣蒙面的神风堂堂主像一道利箭,冲天而起,直面鲛人族那数十位圣人强者。 黑袍长老敖巳冷笑道:“阁下这是想以一己之力,挑战我们所有圣人么?” “我还没有那么自傲。” 黑衣人冷淡地道:“只是,哪怕能拦住你们一时半会儿,也足以让你们鲛人族出现伤亡,这就够了。” 敖巳微微眯起眼睛。 他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 如果在天地商会出手的情况下,鲛人族还能轻易踏平南境,那不是打天地商会的脸吗? 而只要黑衣人能够拦阻鲛人族圣人片刻,在神风堂二十多位半圣强者的相助下,鲛人族大军必然出现大量伤亡。 “只是就凭你一人?” 族长敖申身上荡开一层帝王霸气:“想要拦阻数十位圣人,恐怕有些异想天开吧?” 黑衣人正要说些什么 嗡! 忽然间,一道身影宛如流光,从远处掠至! 浑身是血的陈常益出现在了黑衣人身边。 他昂首望向敖申,淡淡地道:“那,再加上我呢?” 出现 “是陈常益!” 陈常益一出现,人族便立马响起阵阵欢呼声! “陈三爷成功击杀了岳不为!” “除了天地商会的圣人,我们南境也有圣人作战了!” “陈三爷威武!” 老太君和陈常雁等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岳不为入圣已经很多年了,而陈常益才刚刚成就圣人之境,他们一直在担心陈常益的安危。 眼下既然陈常益回来了,他们之间的大战,孰胜孰负,便很明显了。 “陈家那个画地为牢二十年的陈常益?” 此刻,空中,敖申眯眼看向陈常益,道:“你居然成圣了?” “侥幸。” 陈常益淡淡一笑:“画地为牢二十年,虽然修为没有长进,但对武学的研究却侥幸有些造诣。方才与岳不为一战,利用这些年钻研出的成果,侥幸获胜。接下来,不知能否侥幸拦住诸位呢?” “好一个侥幸!” 敖巳冷哼一声。 岳不为不仅成圣多年,而且还得到了洪荒太上碑,说不定已经参悟出了极强的神通。 在这种情况下,陈常益依旧能够击杀岳不为,怎么可能只是侥幸? 只怕陈常益这二十年来钻研出的武学造诣,比外人想象中还要强得多。 此人要谨慎提防了。 “谙?” 陈常益没有理会敖巳,而是看向了身边的黑衣人。 众所周知,林家家主林化腾手中有两张王牌,其中一张便是神风堂。 神风堂堂主没有姓氏,名字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谙。 “是。” 黑衣人点了点头。 陈常益当即拱手道:“多谢谙兄前来支援,接下来你我联手,看谁拦的圣人多,如何?” “好啊!” 黑衣人眼中闪过-抹疯狂:“你若输了,当请我喝三天酒!” 陈常益大笑:“喝三年也没问题!’ 眼看这二人将鲛人族强者视若无物,不仅敖申与敖巳,所有圣人强者都勃然大怒! “你们两个晚生后辈真是狂妄!”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今天,你们将与南境偕亡!” 圣人一怒,天地变色,乌云翻涌! 恐怖的气势,令整个亿万里南境温度都下降到了冰点! 各大界域的普通凡人,心生恐惧,匍匐在地,战战兢兢,心悸难耐。 陈常益和黑衣人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他们当然不是这群圣人的对手。 哪怕二人只是阻拦他们片刻,并战斗,却也非常艰难,非常危险。 但有些事情,他们不得不做! “阵起!” 随着二人一声厉喝,第三层天地之力灌体,阵阵精芒自二人身上爆发而出,瞬间将所有鲛人族圣人笼罩在内! 在人族与鲛人族大战的过程中,齐天大圣一直在运转万古丹经,吸收极品灵石中的灵力、炼化神灵丹中的药效,以求最快速度恢复到五重天境界。 陈常益到来的时候,齐天大圣刚好突破到四重天境界。 见陈常益平安归来,齐天大圣心头悬着的大石落下,然后吞下一枚神灵丹,开始冲击五重天之境。 起来 齐天大圣打开瓷瓶,倒出第三枚神灵丹,然后将瓷瓶收入天书世界。 “万古丹经!” 感受到蓬勃能量进入腹中,齐天大圣立马正色起来,运转功法炼化药效,同时吸收极品灵石中的精纯灵力。 齐天大圣的气息开始迅速攀升,向六重天境界进发! 在齐天大圣闭关的过程中,人族与鲛人族的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虽然经过魔族的消耗,人族强者数量已经从十万大军锐减到了不足五万,人数远远少于鲛人族,但有神风堂二十多位半圣强者相助,其间差距基本上都填补了回来。 正因为双方实力在伯仲之间,所以杀得愈发惨烈。 人族与魔族那场大战,地上的尸体还没有完全冷却,又添了一层的新的滚烫的尸体。 鲜血渗入地底,将这片原本荒凉苍白的大地,染成了血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仿佛连天空都成了红色。 除了那些神皇修士,就连半圣强者也在不停陨落。 短短几炷香的时间,人族和鲛人族双方便有七八位半圣强者战死,死去的神皇修士不计其数。 老太君和唐正德等人,全都浑身染血,处处挂彩。 铁振山作为圣体联盟副盟主,肉体防御力极为恐怖,可此刻左臂却被斩断,仅靠右臂持剑苦苦支撑。 惨烈。 整个战场除了惨烈还是惨烈! 如果不是人族已经提前战胜了魔族,剩下的几千魔族余孽逃之夭夭,那么面对魔族和鲛人族的夹击,人族只会更惨! 而随着牺牲的人族越来越多,人族心中的仇恨也就越来越深。 他们痛恨魔族,痛恨鲛人族,同时也痛恨万古剑宗和夏侯白衣。 也许在南天盟大会上的时候,齐天大圣说整件事都是万古剑宗的计划,唐正德等人还将信将疑,那么随着林思欣和敖申、敖巳的一番对话,众人便再也没有怀疑了。 “小心!” 在战场上的一个角落里,黑暗君主以一己之力横扫三位鲛人族半圣。 这时,陈天雪的娇喝声响起! 嗡! 伴随着一道破空声,冰火双剑化作两道流光激射而来,一个正从黑暗君主背后偷袭的半圣强者被直接洞穿了后心! 冰火双剑随之消散。 陈天雪双臂一震,再次凝聚出崭新的冰火双剑。 这本就是她的血脉神通。 黑暗君主猛地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脸上流露出感激之情。 他知道那个救了他的女娃娃是齐天大圣的亲姐姐,当即对齐天大圣的怨恨也少了几分。 “小心!” 忽然,黑暗君主瞳孔一缩! 就在陈天雪扔出冰雪双剑救他一命的同时,一个手持三叉戟的鲛人族半圣强者抓准机会,一叉戳向了陈天雪! 黑暗君主暴喝一声,阵阵黑光化作利刃,自口中喷出,激射向陈天雪身后的半圣强者。 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救命恩人死在眼前? 只是黑暗君主的速度终究慢了一步! 黑光利刃还没抵达,那透着蓝光的三叉戟便刺在了陈天雪的身上! 第600章 众人终于知道,为什么鲛人族同意妖皇答令的提议了。 敖亥作为神龙守护者,竟然可以借助龙神之力,强行提升境界! 敖亥本来只有半圣巅峰之境,根本不是齐天大圣的对手,可此刻吸取了龙神之力,直接达到了圣人之境! 这让齐天大圣如何应对? 齐天大圣一个神皇境修士,与圣人作战,必死无疑! 刚才无论面对岳不为还是圣人敖庚,齐天大圣都表现得毫无反抗之力! 哪怕面对境界下跌的紫魔王撒哲尔,齐天大圣也是施展了禁术才勉强将之击杀的。 “不公平!这不公平!” 人族修士们愤慨激昂地叫嚷起来。“你们这是耍赖!借助白龙的力量,这还是单挑吗?” “年龄比陈少主大也就算了,居然还耍这种无赖,你们鲛人族还要不要脸了?” “圣人欺负神皇,传出去就不怕天下人戳你们鲛人族的脊梁骨吗?” “他奶奶的,老子就是拼了命也要和你们鲛人族一战,不能让你们这么欺负陈少主!” 老太君和唐正德等人的面色也十分难看。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怪不得都说鲛人族的眼泪是天然宝石,也只有这么厚的脸皮,才配得上那么硬的眼泪! “父皇!” 小狐妖站在齐天大圣身边,可怜兮兮地望向大鹏鸟背上的妖皇答令。 妖皇微微皱眉,也没想到鲛人族的神龙守护者可以吸收神龙之力。 这让他那个偏向齐天大圣的折中方案,变得偏向了鲛人族。 “呼!” 妖皇身形一闪,来到齐天大圣身前。 方天行也降临地面,向齐天大圣这边走来。 两位巅峰大势力之主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算是行了见面礼。 方天行率先说道:“敖亥虽然达到了圣人之境,但毕竟是借助了外力,空有圣人境界,却无法引动第三层天地之力,连入微之境都算不上。所以他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圣人,实力介于半圣巅峰与圣人之间。” 齐天大圣点了点头。 老芋头刚才已经在天书世界和他说过了这件事。 “只是……” 小狐妖忧虑道:“哪怕敖亥不能掌控本源之力,但毕竟拥有圣人的境界啊,和神皇六重天之间隔着天与地呢!” 老太君、唐正德、陈常益、林思欣等人也都围了过来。 他们每个人都在为齐天大圣的生死担忧着。 唐正德拧眉道:“敖亥此刻的实力,只怕不逊于境界大跌的紫魔王撒哲尔啊。你刚才与撒哲尔一战施展了禁术,而禁术作为与天道背道而驰的法门,施展一次后短时间内很难再施展第二次……这可如何是好……” “父皇……” 小狐妖眼眶通红地晃了晃妖皇的胳膊。 妖皇无奈一叹,然后看向齐天大圣,道:“齐天大圣,北国妖族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你不敢战,那么北国妖族不介意与东海鲛人族打一场。人情所在,北国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们南境。” “谢谢妖皇大人!” 齐天大圣感激地拱了拱手道:“事实上,你们能来南境助阵,晚辈就已经十分感激了。我帮助小狐妖,仅仅是把小狐妖当成了很好的朋友,而不是为了得到她的报答。” “如果北国妖族因为我出现大量伤亡,我一定会很愧疚。” “既然战场已经缩小到了我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没必要再制造更多的伤亡了,南境也已经伤不起了。” 听到这话,妖皇答令眼中露出一抹赞赏。 在来南境之前,妖皇曾在脑海中想象过齐天大圣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若齐天大圣挟恩求报,贪得无厌,那么偿还完人情之后,他就绝不会允许小狐妖再与齐天大圣有任何往来。 现在看来,女儿的这位恩公,起码人品德行没什么大问题。 第601章 “这场生死之战毕竟是我提议的,朕总得为你做些什么。” 妖皇忽然高举右手,手腕一翻,天穹之上顿时乌云汇聚,电闪雷鸣。 顷刻间,大雨侵盆,泼洒而下! “我用天地本源之力,降下一场大雨。” 妖皇道:“愿你能感悟雨之法则,增加胜算。” 闻言,齐天大圣顿时面露喜色! 这场大雨,下的可不是普通的雨水,每一滴雨水都是由天地本源之力汇聚而成。 雨水落到地面上,苍茫大地竞显现出了盎然生机。 一些身受重创的人族修士,伤口开始停止溢血,甚至深可见骨的皮肉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场大雨夹杂着妖皇对天地本源之力的感悟,可以帮助齐天大圣在极短的时间内领悟雨之法则,突破七重天境界! 方天行意外地看了妖皇一眼。 求雨这种事情,七重天神皇就能做到,因为七重天神皇掌握着雨之法则。 但妖皇用天地本源之力凝聚一场大雨,就相当于将自己对天地本源之力的感悟,全方位无死角地展露在了众人面前。 所有圣人都可以通过这场雨,窥探到妖皇的真实境界。 这份礼物不可谓不重。 更让方天行心惊的是,妖皇答令不愧是北国妖族第一强者,竟已经达到了天人之境! 要知道,就连化境之圣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天人之圣整个修行界绝不超过五指之数! 妖皇答令,绝对是站在了修行界金字塔最顶尖的存在! “喂!小子!你到底敢不敢打!” 这时,红衣男子敖亥大声叫嚣起来。 齐天大圣立马冷冷地看向敖亥,一边感悟雨之法则,一边大踏步向前走去。 妖皇望着齐天大圣的背影,眼中透出一抹期待。 齐天大圣的传说,他是听过一些的,但却没有亲眼见过齐天大圣战斗。 他很想看看,这个只有六重天的家伙,究竟能否度过这一劫…… 此刻战场上,无论人族、鲛人族还是妖族,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齐天大圣与红衣男人敖亥身上。 鲛人族退兵已成定局,齐天大圣与敖亥的战斗,将成为大战落幕之前的最后一战。 所有人族都在为齐天大圣祷告。 毕竟齐天大圣为了停战,几乎是拿自己的性命在搏。 敖亥不仅仅是半圣巅峰强者,更借助了神龙之力,暂时达到了圣人之境。 哪怕没有掌握天地本源之力,敖亥的实力也绝不逊色于境界大跌的紫魔王撒哲尔。 齐天大圣与敖亥这一战,九死一生,危险至极。 老太君、陈常雁、陈天雪等人,紧紧地攥着拳头,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齐天大圣手持通天棍,身背弑神弓,一步步向敖亥走去。 他走得很慢。 雨水滴落在他身上,立马就蒸发了,因为那并非真正的雨,而是妖皇答令的天地本源之力。 齐天大圣从本源之力中,领悟着雨中夹杂的雨之法则。 他很清楚,在武究禁术无法施展的情况下,想要击败敖亥,必须突破七重天境界。 否则,他必死无疑! “嗡。” 这时,通天棍上闪烁起一阵妖异的黑光。 齐天大圣眉梢挑起,眼中露出一抹喜色。 通天棍经过这场大战,成功突破至极品法器阶别,齐天大圣的战力将大幅度提升! 第601章 “连你也在帮我啊……” 齐天大圣轻轻地摩挲着棍身,通天棍微微振动,似乎在回应主人。 刚才在战斗的过程中,齐天大圣本已施展过了踏碎凌霄,按理说短时间内无法再施展一次,可随着通天棍突破,能量积聚到顶点,踏碎凌霄又能重新施展了。 而且随着通天棍阶别突破,踏碎凌霄的威力也有了质的飞跃。 “法器突破?呵呵,连法宝都算不上,突破了又如何?” 敖亥轻蔑地扫了一眼手持通天棍的齐天大圣,冷笑道:“这一战,我会为鲛人族死去的半圣强者们,和伟大的黑龙神复仇!如果你是聪明人,就最好引颈待戮,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齐天大圣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着通天棍,继续感受雨之法则。 虽然此前在与敖庚一战中身受重创,但方天行用天地本源之力治愈了齐天大圣的内伤,此刻妖皇答令本源之力凝聚出的雨水洒落在身上,更是让齐天大圣的外伤逐步愈合,力量、灵气,也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妖皇答令这份礼物,对于眼下的齐天大圣而言,根本无法用价钱来衡量。 天人之圣啊,修行界真正意义上的顶尖强者! 在这场由天地本源之力凝聚出的雨水中,齐天大圣感受到了雨的缠绵,雨的生机,同时还有雨的狂暴。 雨水能令万物生长,也能摧毁一切,既主生机,又主杀伐,既是福泽,也可成洪涝天灾。 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九种法则之力在这个道理上也是互通的。 因为有天地本源之力相助,齐天大圣的领悟速度非常快,隐约间已经对雨之法则有了一定了解。 敖亥微微眯眼,当然不可能任由齐天大圣突破七重天。 哪怕他已经拥有圣人之力,但齐天大圣太过妖孽邪门,天知道齐天大圣突破七重天后会发生什么? 敖亥现在要做的是,一招之内击杀齐天大圣,免得夜长梦多! “神龙之力!” “海神之力!” 敖亥双手结印,一声低喝,海浪顿时在身后形成了一尊巨大的神灵虚影,在那神灵周遭,还有一道白龙虚影盘旋游弋着,威势之强,令人心惊胆寒。 人族强者们担忧地看着齐天大圣。 面对拥有圣人之力的敖亥,陈少主真能度过这一劫吗? “黑龙变!” “魔神降世!” 眼见敖亥施展出底牌,齐天大圣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用两门战技增强了自己的防御、力量、速度。 因为此前从张沧浪那里要来了不少天元丹,所以齐天大圣倒是不担心灵力耗尽。 “圆月弯刀!” 随着齐天大圣一声低喝,空气中金光璀璨,凝聚出二百五十把圆月弯刀。 “凝!” 在齐天大圣的控制下,二百五十把圆月弯刀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金色能量体,能量炽热,通体金光,宛如曜日! “落!” 轰轰轰! 太阳一般的金色能量体,映亮了整个苍茫战场,声势骇人地轰向了那尊比山川还要高大的海浪巨人。 与此同时,齐天大圣一棍挥出! “降龙!” 天级棍法武技第二式! 第603章 一头金龙虚影涌现,昂扬着巨大的龙头,冲向了巨人身上盘旋着的白龙虚影。 “蝼蚁!” 敖亥轻蔑地哼了一声,手腕一翻,水流自手中凝聚出一柄三叉戟,猛一用力—— 咻! 水流三叉戟撕裂空间,凶猛地掷向了齐天大圣本体! 敖亥见过齐天大圣战斗,知道齐天大圣这一招真正的威力并不在金龙虚影上,而在他手中那根通天棍上。 至于圆月弯刀和金龙虚影,敖亥丝毫不放在眼里。 “砰!” 水流三叉戟几乎瞬间便轰在了通天棍上! 保留降龙七成威力的通天棍剧烈震颤,如果不是通天棍刚刚突破极品法器阶别,此刻恐怕已经被水流击飞了。 只是通天棍虽然还握在齐天大圣手中,这股巨力却顺着通天棍作用在了齐天大圣的身上。 齐天大圣一口急血喷出,身形顿时倒飞了出去,足足在空中翻了数十个跟头才稳住身形。 “轰隆隆——” 而此刻,圆月弯刀也在海浪巨人身上炸开,一朵巨大的能量蘑菇云升腾而起。 “噗嗤噗嗤……” 巨人身上的海浪水流不断崩散,整个上半身都被炸没了。 只是巨人由海浪组成,随着敖亥意念一动,水流上涌,巨人的上半身又恢复了过来。 至于那条金龙虚影,更是被凶猛的白龙虚影一爪拍碎,根本没有较量的余地。 海浪巨人带着盘旋在身上的白龙虚影,张牙舞爪地向齐天大圣迈去,每走一步,大地便会震颤。敖亥见齐天大圣还能站稳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件下品法宝级别的三叉戟,阵阵白色宝光自三叉戟上涌现流动。 “不陪你玩了,这一招,送你上西天!” 敖亥拥有圣人之力,仅仅用水流凝聚出一把没有品阶的三叉戟,便能将齐天大圣重创,那么使用法宝级别的武器,威力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更何况,敖亥还没有施展底牌武技! 齐天大圣抹去唇角血水,踏空而立,凝望被白色宝光包裹的敖亥。 敖亥气势愈发强劲,齐天大圣从他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五行神光!”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齐天大圣施展出了自己的最强底牌! 三属性灵力迅速涌入通天棍,一道白色光束自棍头上迸发而出,直冲天际。 “给我落!” 齐天大圣强忍住体内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咬紧牙关,操纵着五行神光悍然劈落! 这一棍,既是冲着敖亥去的,也是冲着那尊高大海浪巨人去的! 雨水忽然变得狂暴起来。 疾风骤雨不断拍打着齐天大圣的身体,雨之狂暴,令齐天大圣微微挑眉,心有所感,棍上威能又强了几分。 “海神九式——第八式!” “给我死来!” 敖亥一声暴喝,身形忽然化作一道白色闪电,裹挟着龙神之力,向那道白色光束轰去。 高大巍峨的海浪巨人更是将白龙虚影从身上取下,将白龙虚影捋直,当作武器,狠狠地刺向了白色光束。 龙目威严,龙头凶悍,仿佛能一头撞碎世间万物! 第604章 “咔咔咔!” 被海浪巨人当作武器的白龙虚影率先撞在了白色光束上。 白色光束瞬间黯淡下来,白龙虚影也随之粉碎。 五行神光毕竟是齐天大圣的最强底牌,能够斩杀半圣巅峰强者的存在,对付区区一条白龙虚影还是没问题的。 白龙虚影溃散后,白色光束同时劈在了海浪巨人的脑袋上,以及敖亥经过海神九式加成后的法宝三叉戟上。 “啪!” 几乎一瞬间! 白色光束就像白水晶一样,骤然破碎崩裂! 海浪巨人的脑袋被竖着劈开,但转瞬间又重新愈合,手持三叉戟的敖亥更是连半点阻碍都没有,击碎了白色光束之后,尚有五成威能的三叉戟摧枯拉朽般轰在了通天棍本体上。 “砰!” 这一次,通天棍再也承受不住巨力,棍身一颤直接弹飞了出去,没入了数十里外的地面之下。 通天棍被击飞,可敖亥三叉戟上的威能仍然没有消散,又势如破竹地刺在了齐天大圣的胸膛上。 尽管此刻的三叉戟只有一成余威,但齐天大圣的胸膛还是被刺出了一个血窟窿。 齐天大圣面色发白,血溅长空,身体倒飞出数百丈后,断线纸鸢般向地面跌落。 “砰!” 齐天大圣的身体将苍茫大地砸出一个深坑来,如果不是拥有七星魔神之体和两门战技加成,现在恐怕已经摔成了肉泥。 当然,若是没有近乎变态的肉身防御能力,刚才那只有一成余威的三叉戟便能将齐天大圣的肉身直接洞穿! “陈少主!” “陈小子!” “小主人!” 见到这一幕,场间立马响起一阵充斥着担忧的惊呼声。 齐天大圣面对境界大跌的紫魔王撒哲尔尚且需要施展武究禁术,在不动用禁术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是敖亥的对手? 哪怕无法动用本源之力,但敖亥毕竟拥有圣人之境啊! “啪嗒……” 坑洞上空的烟尘碎石散去,一只血红色的手掌搭在了坑洞边缘。 齐天大圣扒着坑沿,虽然浑身是血,但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 “居然还没死?” 敖亥微微眯起眼晴,想不到齐天大圣的肉身力量如此恐怖。 人群中的铁振山与霍铁塔也暗暗咋舌。炼体一脉有三种体质,金刚之躯、山河之躯、魔神之体。 整个圣体联盟,包括霍铁塔和铁振山在内都是山河之躯,唯有在星河中战斗的盟主拥有魔神之体,盟主也是圣体联盟中唯一一个拥有魔神之体的人。 魔神之体确实强大。 齐天大圣若是山河之躯或者金刚之驱,哪怕拥有七星境界,遭受这般重创,怕也已经撑不住了。 唯有魔神之体近乎变态的防御力,才能让齐天大圣保全性命。 “不仅没死……” 齐天大圣苍白的脸上满是疯狂,昂首望向踏空而立的敖亥,冷声道:“我还要感谢你这一击……” 在战斗的过程中,齐天大圣领悟了雨之狂暴,在重重跌向地面的过程中,天地本源汇聚的雨水不断滋润齐天大圣的身体,令齐天大圣感悟到了雨水中夹杂着的盎然生机。 两种感受合在一起,令齐天大圣彻底掌握了雨之法则。 也正因为雨水中的生机愈合力量,齐天大圣才能在受到重创后,还能从坑里爬起,还能勉强拥有一战之力…… “雨幕!” 齐天大圣意念一动,天地间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是真正的雨水,而非本源之力汇聚。 妖皇答令见状,随手一挥,撤去了那些本源雨滴,天地间只剩下齐天大圣召唤出的疾风骤雨。 大雨将齐天大圣淋得湿透,身上血水也被大雨洗刷而去,地面转瞬变得猩红起来。 血腥之气夹杂着被雨珠溅起的土腥味道,显得格外刺鼻。 齐天大圣任由雨水拍打着苍白的面孔,死死地盯着红衣敖亥,眼中杀意毕露! 这一战,是时候落幕了! 第605章 “呼。” 齐天大圣没有时间吸收灵力突破七重天境界,那便干脆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灵力堆积! 齐天大圣取出瓷瓶,将最后三枚神灵丹一股脑地全都倒入了口中。 三枚神灵丹进入齐天大圣腹中,立马迸发出极为磅礴的能量,齐天大圣的身体瞬间火热起来,身上雨水被直接蒸发! 与此同时,齐天大圣的气息开始急速攀升! 敖亥见势不妙,瞳孔一缩,不敢再有半点耽搁怒吼一声,一戟向齐天大圣刺来! “圣人之力!” “海神九式——最终式!” “湮灭!” 连续两招都没能杀死齐天大圣,敖亥此刻也开始慌了。 神龙之力毕竟是他从白龙身上借来的,并不属于他自己,用不了多久身体就会因为无法长时间承受圣人之境而恢复原有境界,到时候他就更不可能杀得了齐天大圣了。 所以敖亥不再犹豫,施展出了自己的最强底牌! “回来!” 而随着敖亥纵身杀来,齐天大圣低喝一声,具有灵性的通天棍立马化作一道黑光,从远处激射而来。 “踏碎凌霄!” 取回通天棍后,齐天大圣手腕一翻,将通天棍抛向空中。 通天棍瞬间变大无数倍,天塌地陷般向敖亥砸去。 虽然通天棍提升到了极品法器阶别,但法器神通依旧无法奈何暂时拥有圣人之力的敖亥。 齐天大圣也没想过法器神通能够击杀敖亥,他只是需要通天棍拖延一些时间,因为随着三枚神灵丹吞入腹中,那股蓬勃的能量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七重天境界攀升! 掌握雨之法侧后,突破七重天境界,需要的仅仅是足够多的灵力而已。 “吼!” 面对从天而降的巨型通天棍,海浪巨人厉吼孔一声,高举双臂,想要撑住通天棍。 只是通天棍乃黑渊魔神生前使用的兵器,神通威力丝毫不逊于一般的下品法宝。 那海浪巨人没有白龙虚影的加成,刚刚接住通天棍,庞大的身体便瞬间水流激射,直接溃散开来。 巨型通天棍和泼洒而下的海水,同时压在了红衣敖亥的头顶。 敖亥虽然自恃有圣人之力,却也不敢用肉体凡胎硬接,当即释放出防御罡气。 “咣!” 通天棍重重地落到防御罡气上,天地间响起一阵钟鸣般的声音。 敖亥的速度也随之放缓。 “缩地成寸!” 齐天大圣身形向后暴退,为突破七重天境界争取时间。 敖亥眼看齐天大圣要逃,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给老子滚开!” 一声暴喝! 敖亥左手向上一拍,一股巨力瞬间将巨型通天棍轰飞了出去。 没了法器神通阻碍,敖亥的速度再次快如闪电,眨眼间已追到了齐天大圣身前三尺之地。 “代天巡狩!” “演变——星河之力!” 齐天大圣施展血脉神通,同时右手一招,将恢复正常大小的通天棍握在掌中。 “雕虫小技,焉能阻我!” 敖亥出现片刻的恍惚,厉吼一声,从星河之力中醒来,速度爆发,双目猩红地刺向了齐天大圣。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能量涟漪荡漾开来! 齐天大圣眼睛一亮! 关键时刻,三枚神灵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突破了! 神皇境七重天! 第606章 “缩地成寸!” “龙威!” “五行神光!” 齐天大圣继续向后暴退,并用龙威尽可能地削减敖亥的速度,为五行神光的施展争取到了关键的时间! 眼看敖亥重新追了上来,齐天大圣眼中冷芒一凝,攥着通天棍便狠狠地砸了上去! 白色光束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仿佛将天与地都分成了两截,然后精准地落在了敖亥的三叉戟上!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 一股能量波动猛地爆散开来! “哗啦——” 实力弱于神皇六重天的人族修士、鲛人族,全都倒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面色变得煞白一片。 实力超过神皇六重天的修士们,也都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苍茫大地尘土飞扬,雨水四散,甚至连天穹之上的乌云都被这道能量波动轰散,露出了乌云背后的太阳。 阳光倾洒在大地上,余波散去,战斗也有了结果。 稳住身形后的众人立即将目光投向场间,想要瞧瞧这场战斗,究竟孰胜孰败! 只是当众人向场间望去的时候,哪儿还有齐天大圣和红衣敖亥的影踪? “人呢?” “怎么打了一架,人没了?” “难道都化作了齑粉?” 此刻别说神皇修士们眉头紧皱,就连那些半圣强者也都傻了眼睛。 唯有圣人们巍然不动,清楚地看到了这一战的全过程。 在五行神光与海神九式轰撞在一起的瞬间,齐天大圣和红衣敖亥就同时倒飞了出去。 只不过恰巧在这个时候,敖亥开始出现排异反应,肉身承受不住神龙之力带来的圣人伟力,将神龙之力排散了出去,而五行神光余威未消,直接将敖亥的身体轰碎成了渣滓,连残肢碎肉都没有留下。 敖亥消失,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齐天大圣则在剧烈的撞击下,倒飞出了数十里远,直接脱离了人们的视线。 “我过去。” 陈常益留下这三个字,然后身形一闪,向齐天大圣所在方向冲去。 “孙儿!!!” 而看清这一幕的黑袍长老敖巳,痛苦不已地扬天怒吼,然后红着眼睛向齐天大圣所在方向杀去! “竖子,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找死!” 见状,妖皇答令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让齐天大圣和红衣敖亥战斗的方案是他提起的,生死有命,输赢退兵也是族长敖申亲口答应的。 敖巳输不起,还想去杀齐天大圣,这无疑是打了妖皇答令的脸。 整个北国妖族最强者的面子,岂是区区一个入微之圣能挥的? “落!” 只听妖皇答令一声低斥,纵身暴起的敖巳竟直接从空中跌落,重重地砸到地面上。 这一摔直将敖巳摔得七荤八素,脑袋也清醒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得罪了妖皇答令,当即瞳孔一缩就要求饶—— “死!” 只是妖皇答令不准备给敖巳这个机会,手掌轻轻下压,天穹立马阴沉起来。 一股无形的本源之力猛地落下! 砰! 敖巳连求饶的话都没来及喊出来,便瞬间爆成了一篷血雾! 看到这一幕,全场震惊,一片死寂! 不管怎么说,敖巳都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圣人强者! 妖皇答令,竟然不需要交手,只需要挥一挥衣袖,就能将之斩杀! 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天人之圣! 不愧有天人二字! 我就是天! 天就是我! 天人之圣,主宰一切! 第607章 “呼!” 随着敖巳身死道消,陈常益也将重伤昏迷的齐天大圣带了回来。 他先是惊异地扫了一眼敖巳陨落之处,然后咂了咂嘴,冲着老太君等人道:“万幸,有炼体的底子在,天极还活着。” “呼!” 听到这话,整个战场上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吐气声。 所有人族强者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而在短暂的放松之后,阵阵喧哗声开始响起,并逐渐放大,很快便响彻了整个战场! “老子就知道,咱们南境陈少主是无敌的存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杀就能杀的!” “借了神龙之力又怎样,还不是被咱们陈少主杀得渣滓都不剩?” “陈少主可真厉害啊,连敖亥都不是他的对手!敖亥虽然没有掌握本源之力,但毕竟达到了圣人之境,而咱们陈少主呢,才仅仅只是七重天修士!” “陈少主眼下可不仅仅是南境第一天才了,已经算得上是圣人之下无敌手了!” “在修行界五大版块中,南境的圣人数量最少,陈少主的实力,应该可以排进南境前二十名了。” “虽然不知道那些圣人在星河中遇到了什么麻烦,但毫无疑问,陈少主绝对可以胜任咱们南天盟盟主一职!” “陈盟主!陈盟主!陈盟主!” “陈盟主!陈盟主!陈盟主!” “陈盟主威武!陈盟主万岁!” “……”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齐天大圣成了南境真正意义上的领袖。 九大势力无人不服。陈家、龙家、圣体联盟,这三家是肯定服气的。 云青丝在南天盟大会上就很支持齐天大圣,张沧浪也在陪齐天大圣战斗的过程中对这位陈少主心生钦佩,也不会反对。 烈焰宗、宋家、驭兽宗群龙无首,对此也没有异议。 至于天南圣院…… 南天盟曾经的盟主虽然是天南圣院袁洪波,但袁洪波在这场大战中起到的作用和齐天大圣根本没有可比性。 甚至如果不是袁洪波,人族刚开始也不会有那么多强者惨死在魔族的屠刀之下。 齐天大圣成为南天盟新任盟主,可谓是众望所归。 唐正德看向老太君和陈常益道:“老太君,陈兄,万古剑宗此番奸计不成,一定还有后手。陈少主此番身受重伤,快送陈少主回去养伤吧。陈少主既然已经是南天盟的新盟主了,在南境圣人们回来之前,理当率领咱们南境度过重重难关。” “嗯!” 老太君和陈常益都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万古剑宗还有后手是肯定的。 而除此之外,两个月后,还有一场生死之战等着齐天大圣。 夏侯白衣可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圣人强者,既不像紫魔王那样境界大跌,也不像红衣敖亥那样没有本源之力…… 以眼下齐天大圣的实力,面对夏侯白衣必死无疑。 这两个月,无论疗伤还是提升实力,对齐天大圣来说都至关重要。 老太君将目光投向张沧浪。 张沧浪嘴角微微一抽,深知老太君想说什么,但齐天大圣为南境创下的功劳实在太大了,又是新一任南天盟盟主,所以只能十分肉疼地取出一个由极品灵石打造的精巧盒子…… 第608章 悬崖有十几丈高,上面依稀长着些树木,黑爷已经攀爬了上去,其他几人也跟了上去,来到了悬崖的中间,黑爷停在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面,拿出铲子刨了起来。 不多时,便见一面有着明显人工痕迹的条石显了出来,旁边几人立马眼睛一亮,这分明就是古墓入口的封石。 话不多说,几人也都拿出铲子刨了起来,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面有着五米高的石门轮廓便出现在几人的面前,中间则是横七竖八的条石。 其中一精瘦汉神色激动的说道:“把墓葬在悬崖上,这应该是原着蜀人的风俗,光墓门就如此气派,这墓主人的身份一定非同寻常”。 齐天大圣在一旁略显得意的道:“那是自然,也不想想我们黑爷找到的宝地会一般吗?” 精瘦汉子还想说什么,却被黑爷挥手打断,“放炸药吧!” 几人心领会神,在这偏僻的山区里,大半夜放点炸药根本没人来管你,镇里的派出所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片刻,伴随着一声轰隆声响土石横飞,几人都是老手,悬崖正好被炸出一个大洞,手电一照依稀可见破开的封石后面露出了一扇石门。 几人一起动手,把石门清理了出来,整个石门差不多有三米高,分为两扇紧紧的闭合。黑爷蹲在石门面前看了会,然后闭上眼睛伸手一边摸索一边敲打,一会睁开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黑笔来,在石门上画出了一个方框。 其他几人也都是行家,不用多说,便拿起钢钎打了起来,待整个方框的线路被打通,黑爷示齐天大圣拿来‘二锤’(一种打石头的工具),憋住一口气连着打了五六下,便见石门的方框处破掉,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霎时一股阴冷的凉气冒了出来。 几人一惊,这阴冷寒气像是从极阴之地冒出来的,就是黑爷自己也露出惊异的目光,做这一行的都知道墓中之极阴,就表示这座墓是不祥之墓,甚至是大凶之墓。 墓门已经被打开,阵阵阴风吹了出来,几人都有些浑身发冷,当中要属黑爷最为镇定,取出事先做好的火把点燃扔了进去,还未落下就已经熄灭。 黑爷皱眉,招手示意齐天大圣拿过一个方形的木头盒子,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盏铜灯,上面已经生出铜锈,看上去非常的古朴。看见铜灯,其他几人都神色都各位严肃起来,在方圆十里八乡寻包行家中,有谁不知道黑爷手里的这盏铜灯,据说是叫镇魂灯,具体从那里得来的无人知晓,有人说是黑爷从一古墓中盗出来的,有人则说是黑爷家祖传的。 所谓镇魂灯,其实在农村里就是谁家死人之后,放置在棺材面前的一盏油灯,农村风俗是说可以指引死人的魂魄归位,让其安息,如若灯灭则暗示死人有着莫大的冤气,不肯瞑目。 而黑爷这盏镇魂灯不同,据说可以□□成了气候的冤魂恶鬼,周围十里八乡的村民都知道,哪家死人要是发生不祥,只要请黑爷用镇魂灯往棺材上一放,便立马风平浪静。 现在还未进入古墓,黑爷就已经请出了镇魂灯,可想而知这座古墓有多么不简单。 黑爷脸色略微舒缓,低沉的声音说道:“人死如灯灭,魂归下幽泉。冤魂恶鬼并不可怕,其实可怕的是我们自己而已,有时候人心会是这个世界上恐怖的东西”,黑爷有些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而后示意示意齐天大圣绑好绳子,点着镇魂灯,后面几人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率先爬了下去。 几人陆续的爬了下去,用手电筒照了四周,才发现墓的入口居然是一间房屋大小的石室,阴风阵阵不知道从哪吹出来,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几人都是老手,很快就镇定下来,黑爷手持镇魂灯,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借着亮光,所有人都发现在石室的右面墙壁上,有着一副石刻图案,黑爷端着镇魂灯走了过去,目光紧紧的盯着图案,似是自语的说道:“难道数千年前真的有一个信奉蜀仙的民族存在?” 图中描绘的是一次祭祀的场景,里面穿着兽皮粗衣的古蜀先民围着一尊巨大的青铜人面像欢呼,一些其他部落的俘虏被捆绑上来,斩掉了头颅,流出的鲜血顺着地上的卧槽流向了青铜人面像,场面显得格外的血腥。 不知怎的,几人总感觉那青铜人面像有些怪异,好像在看着自己.... 在石室的正中央,一口石棺摆放在那里,石棺的周围堆满了骷髅人头,看样子都是那些被斩掉俘虏。几人围在石棺的周围,默默的打量,等着黑爷拿主意,这里也唯有黑爷最有资格说话。 黑爷脸色平静,手中镇魂灯上,跳跃的火焰越发的青幽,盯着石棺看了好一会,“此地极阴,此墓葬在极阴之脉上,而此棺所处位置正好是阴脉的开口位置,如我所料不差的话,真正的墓室就在此棺的后面”。 说着这些话,黑爷原本平静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墓葬极阴,易出凶鬼”。 “此棺动不得”,黑爷摇头,而后从口袋里拿出墨斗,接着说道:“想要进入墓室,唯有把此棺移位,等下你们几个听我口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几人默默点头,便见黑爷把镇魂灯放在了石棺的左面上方,从墨斗里拉出一根黑色的墨线,钉在石棺的一头,接着拉起墨线对直石棺,弹了下去。 只听‘嗡’的一声响,墨线在石棺上留下一条黑色的线印,这时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阴风,石棺上的镇魂灯差点熄灭,火焰跳动甚是诡异。 “是鬼吹灯,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其中一人说道,从怀里摸出一面铜镜来,对着手电筒的光芒向着石棺照去。 铜镜照在石棺上,随着这人的上下移动,反光的铜镜中竟然出现了一个黑影,但却是非常的模糊,看不真切就如同一道虚影。 几人毕竟是这行的老手并没有慌乱,其中一人从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从中拿出一件被红布包着的长形物体,打开来是一把杀猪刀,一把已经生了锈的杀猪刀,但上面的斑驳血迹却是相当的显眼,几人立马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侵袭身体,使人心惊胆战,毫无疑问这是把带着浓重杀气的凶器。 此刀不仅杀过猪牛,显然还杀过人,而且不止个把人。民间有句俗语,鬼怕恶人,带着杀气的凶兵就更不用说了。 果然阴风消失,铜镜中的那个模糊的黑影也消失不见,而这时黑爷也已经在石棺上弹完了墨线,横竖各九条,仔细看去会发现谈下的墨线印都没入了石棺中,宛如绳索缠棺。 其他几人都知道,这就是黑爷的独门绝技,据说传自古时的一个门派。 镇魂灯上青幽的火焰跳跃,黑爷低声说道:“听我口令,开始移棺”。 石棺有上千斤重,几人费了一翻手脚才移开,露出了一个方形暗门,阴风阵阵竟带起呼啸之声。黑爷示意几人停下,自己摸出一张黄色的道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自己燃烧起来,被黑爷打了进去。 几人中只有齐天大圣见过黑爷的真本事,倒也不奇怪,其他几人都是暗暗心惊,这黑爷一身功夫了得。 黄色道符文打进去,里面呼啸的阴风立马停了下来,黑爷打开手电一照,几人这才发现下面是一条青石阶梯小道,一直延伸而下,起码有百米之长。 “你们在上面拉住绳子,我先下去”,黑爷沉声说道。 黑爷把绳子系在腰上,一手端着镇魂灯,一手打着手电轻步走了下去,让人惊异的是他走在青石阶梯上竟然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仿佛在凌空度步一样,上面几人都是自愧不如。 大约用了十分钟的样子,黑爷才停下脚步,用手电示意几人可以下去了。齐天大圣是最后一个下去,正走在阶梯上,忽然感觉一阵刺骨的阴风吹来,下面响起几下类似碰撞的声音,手电筒的光也晃了几下,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凭着跟着黑爷做这行多年的经验,齐天大圣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们在下面碰见什么了”? 来不及多想,齐天大圣快速的跑了下去,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地面被石板铺平,齐天大圣下去奇怪的发现请来的几个人都围在一座石雕面前,神态痴迷,一副入神的样子,而黑爷却不见了踪影。 二 诡异莫名 “不好”,齐天大圣心中已经明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跟了黑爷多年,在古墓中不知道见过多少奇怪可怕的事,而现在黑爷像是凭空消失了,齐天大圣心里明白,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黑爷是不会扔下自己的。 但现在情况未明,这几人都是自己请来的,底细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料想不会做出什么反水的事情来,但黑爷去了哪里呢?或者另一种情况就是....这里有鬼....,想到这里,齐天大圣大气都不敢出,情形变得危险起来。 不动声色,齐天大圣也走了过去,围着石雕看了起来,这是一座菩萨的雕像,跟地藏王菩萨很像,但却一脸的狰狞,像是恶鬼的化身。 这时其中一人忽然兴奋的说道:“这难道就是古蜀先民所供奉的阴神?” “应该就是了,古蜀先民曾经强大一时,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他们的文明也随之失落,他们所供奉的神明也没落在历史的长河中。如果这真的是阴神,那么这里应该就是古蜀先民的一个祭祀场所,有传说,古蜀先民是仙人的后代....”,另一人说道。 听到这里,几人脸上都是露出了极度兴奋的光芒,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几人像是把齐天大圣当成了空气,完全无视。 暗自纳闷,齐天大圣向着山洞的里面走去,空旷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现在必须要找到黑爷。 正走着,感觉身体一寒,下意识的感觉一双阴冷的目光在暗中注视自己,凭着本能,齐天大圣把手电向着左边照去,定眼一看,不仅倒吸口凉气,在离自己不到十米的距离的地方,一个黑影站在那里,浑身漆黑看不见具体的样子,唯有一双目光是那么的阴冷,那神情好像就是在打量着一个死人般。 齐天大圣大惊拔腿就跑,自己虽然跟着黑爷进过不少古墓,但真要碰上什么,可都是黑爷出手对付的,自己也就帮忙打个助手,说白了就是跑腿的,连黑爷的一招半式都没学到。 ‘扑通’齐天大圣被石头绊倒,顾不得疼痛爬起来继续狂奔。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齐天大圣停小脚步望去,用手电筒一照,发现在前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座铁索相连的木板桥链接在悬崖上,传出一阵‘吱嘎吱嘎’的声音。 铁索桥不知道存在有多少年了,上面已经锈迹斑斑,而且搭在中间的木板也已经被岁月侵蚀,变得腐烂不堪,一些地方已经脱落。 用手电筒照了照悬崖下面,尽头是一片黑暗,根本就照不到底。 而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非常微弱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偷偷的跟了上来,齐天大圣吞了吞口水,脸上冷汗直冒,壮着胆子猛的转身,用手电筒照了过去,发现根本没有人。 “该不会是那个鬼跟上来了吧?不行,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我得马上离开”,齐天大圣心里这样想,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后面。 “我该怎么选择,前面那座铁索桥能不能过去?要掉下去就死定了。可后面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那几个人怎么样了”,齐天大圣心中思索,忽然发现在铁索桥的对面亮起了一盏灯光,隐约有火苗的跳动。 “那是镇魂灯,难道是黑爷?”齐天大圣大喜,心里也做出了决定,豁出去过铁索桥。 当靠近铁索桥,齐天大圣浑身都一颤,明显感觉到悬崖下面吹上来的阴气,冰冷刺骨,下面好像是一个万阴之地,据说万阴之地都是由万人坑形成的,那么下面....。 齐天大圣尽量保持冷静,一手扶着铁索,一手打着手电筒,一步一步试探着走过去。 好一会才走到铁索桥的中间,已经能够模糊的看见对面的地面,‘吱嘎....’,声音又响起,齐天大圣大气都不敢出,以为是自己踩得太重了,木板因为碎裂才发出声音。 停下脚步,差点没有狂奔而去,那‘吱嘎’的声音分明就是从自己身后传来的,说明有人跟在自己身后过铁索桥,关键是这里除了自己哪里还有其他人? 冷汗已经打湿了衣服,齐天大圣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在这样的地方乱了分寸无疑就是自寻死路。 ‘吱嘎’声音越来越近,齐天大圣咬了咬牙,抬步继续走起来,四周一片死寂,抬头望去发现刚才出现的那盏灯,已经消失不见。 心里隐约感到不秒,自己难道是被鬼缠身了,而眼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鬼分为两种,一种是幽魂,这种鬼只能吓人迷惑人的心智,给人带来灾难,另一种就是厉鬼了,也可称之为恶鬼,这种鬼冤念冲天,已可化形,可直接要了人的性命。民间有俗语,恶鬼缠身,十死九疯狂,就是被恶鬼找上,不死都得失去神智。 现在情况齐天大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手电筒扫过前面铁索桥,不经意间,齐天大圣借着手电光看见在右面的崖壁上,放置着一口口黑色的棺材,密密麻麻的依次而放。 “是悬棺”,齐天大圣顿时疑惑起来,在这里怎么会有悬棺,要知道悬棺只有川西才有,这里可是川南,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人相信,悬棺在这里出现,那这个墓就变得更加复杂了,自己听黑爷说过,巴蜀在先秦以前出现过好几个先民部落,创造了一个个神秘的文化,但最后都神秘的消失在了历史中,历史上也没有任何有关的记载。 齐天大圣手电筒一晃,停留在一口已经烂掉的棺材上,顿时一惊,差点没惊叫出来,破烂的棺材中一具完好无损的尸体躺在那里,身上穿着怪异的服饰,有些类似少数民族的服装,奇怪的是尸体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 最让齐天大圣害怕的是,这具尸体的一只手上长着长长的漆黑指甲,尖锐而锋利。 赶紧把手电筒收回来,齐天大圣加快步伐向对面走去,自己跟着黑爷这么多年,进过大大小小上百座古墓,虽然没见过真正的尸变,但也听黑爷说过不少,按照黑爷的话来说就是做这一行,最怕的就是遇上尸灵,尤其是煞尸。 碰上鬼了,还可以想办法对付,毕竟鬼只会害你,但尸灵就会真正的杀死你,跟电视里所说的僵尸一样,会吸掉人的血液,而真正的煞尸则会如猛兽般,不仅要吸了人的血液,还会把身体都吃掉。 铁索桥终于走完,齐天大圣不敢放松身体,而身后的‘吱嘎’声也停止下来,用手电扫了扫四周,惊喜的发现在前面的石壁上,刻着一把小刀图案。 “黑爷真的来过这里,看来他是发现了什么,特意留下小刀图案好让自己发现”,齐天大圣心中平静了些,至少现在可以确定黑爷还平安无事,自己只要去找到黑爷,那一切就好办多了。 小刀图案所指的方向是一条开凿在石缝之间的狭窄小道,刚好够一个人走过。 齐天大圣走了进去,才走出几十米远,便听见后面的铁索桥上传来一阵杂乱‘吱嘎’声音,听起来好像特别的急促。 “难道是那几人也走进来了?”齐天大圣心里思索,本想停留下来看看情况,但转念一想这地方太诡异,先前进来那几个人就已经显得不对劲,就如黑爷所说的,世间人心最可怕,再说了自己能保证后面来的就是那几个人,万一是....。 想到这里,齐天大圣不敢想下去了,只有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尽量的压住脚步。不多时眼前便豁然开朗,面前又是一面崖壁。 齐天大圣手电一照,便看见地上一根绳子一头被钢钎打在地上,另一头落了下去,绳子正是黑爷带着的那根,不用想黑爷一定是下去了。没有多想,齐天大圣也抓住绳子,踩住崖壁落了下去。 这次没有多高,落下十几米就已经踩到地面。手电四周扫了扫,齐天大圣发现自己是来到了一个圆形的人工石室中。石室刚成形,看上去像是半途而废,原本是用来建成墓室,但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弃置在这里。 齐天大圣又发现在石室的正前方墙壁上,有着三副彩色的图案,最上方的一副描绘的跟进来时看见的那副有些想象,只不过这副里面那些俘虏已经变成了一位长发批肩的青年男子,男子赤着上身被捆绑在一根木头桩上,身上已经鲜血淋漓。 像是一名罪孽深重的人在接受着人们的审判,围在四周的古蜀先民不断的把石头砸向他。齐天大圣想起黑爷有次对自己说过,说在古时候某些少数民族的部落,会对一些罪大恶极的人处以石刑,罪犯会被部落里的人活活给打死。 最后一副图却是让齐天大圣吃了一惊,图中描绘的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男子会被打死,而是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在密布的乌云中,一双血红的眼睛出现,而那明被捆绑在木桩上的男子也布见了,部落里的人四下奔逃。 正在齐天大圣看得入神的时候,面前的墙壁处传来一阵脚步走动的声音,蹲下身去查看,便听见一个人的说话声响起,“现在怎么办?我们肯定是迷路了,吗的,这鬼地方真邪乎”。 听声音正是那几个人其中之一,接着另一个声音又响起,“这里绝对是先秦蜀民的遗址,看这规模,应该是有位族长葬在这里,只是这个地方确实有些诡异”。 几人都不说话,沉默了会,一人又说道:“不知道黑爷和齐天大圣去哪了,从进来他俩就跑了。吗的,肯定是早有预谋,故意丢下我们,你们不要忘了,黑爷可不是一个善主,道上的人谁不知道他老奸巨猾”。 “依我看,我们几个现在就不要去管他们了,是生是死各凭本事。他俩想独吞好处,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嘿嘿!我们就一步步寻找,只要找到他们,我们就想法除掉他们,黑爷本事再大,也不可能能同时对付我们几个吧,至于那个齐天大圣,就是个跑腿的,弄死他就好比弄死条狗一样”。 做这行的,本来就龙蛇混杂,有真本事的,也有浑水摸鱼的,齐天大圣也不奇怪,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黑爷。 心下暗道:“既然这石壁后面是一条通道,想必黑爷也是进去了,可是黑爷明明是从这里进来的?” 齐天大圣手电四下寻找,终于在地面上看见一处石板略显突起,蹲下身来用双指一敲,发出阵阵空响的声音,心中一喜,当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双指进石板的缝隙中,全身力量一发,硬是把石板搬了起来,下面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圆洞。齐天大圣伸手在圆洞的四周摸了一遍,心中疑惑再起,“这盗洞已经存在很久了,肯定不是黑爷打下的,那会是谁呢?难道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人进来过了?” 想到这里,齐天大圣觉得事情越发的复杂了,真要是这样,那么墓中的宝贝还在么?再说了,这个地方之前只有黑爷一个人知道,几个人进来都是用炸掉墓道封石进来的,那之前真有人进来过,那么很明显这个墓还有一个入口。 用手电照了照,隐约的看见下面是倾斜着向下延伸而去,现在齐天大圣也管不了那么多,把工具袋绑好,又检查了全身上一遍,确认无误,便用双脚抵住两边,一步步试探着下去。 这个盗洞大小正好适合一个人通过,而且四面墙壁也被处理得非常整齐,懂得弯曲延伸,“这人的手法不比黑爷差”,齐天大圣心中思索,已经到了弯曲的地方,干脆顺势坐了下去,控制着身体慢慢向下滑去。 盗洞终于到了尽头,面前豁然开朗起来,齐天大圣用手电一照,发现离地面布过两米高,纵身一跳就已经踩到了地面上。 面前是一条石板铺就的小道,一面是崖壁,而另一面则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石坑。手电照下去,齐天大圣顿时吓得亡魂皆冒,在石坑里堆满了白骨骷髅,看数量至少有上千之多,使这个地方显得格外的阴森。 这些人生前显然都是外族的俘虏,被坑杀在此,就如进来看见的那副图一样,是被用来祭祀的,让齐天大圣背脊发凉的是,这些俘虏的脑袋都不见。果然在对面的石壁上,绘画着一副彩se图案,虽然经历了岁月沧桑,画面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得出大概内容来。 图中描绘的内容,正是祭祀的场景,一排排俘虏被捆绑在广场上,面朝在一尊青铜人面像,一旁站立着打扮怪异的刽子手。齐天大圣注意到,这些刽子手都戴着一副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散发出森寒目光,没有丝毫的感情se彩,似乎这些刽子手是行尸走肉,看了让人头皮发麻,同时齐天大圣又注意到,这些刽子手的手臂上皆有着一副青鸟纹身,给人一股妖异的感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青鸟的头竟然是蛇的头,眼冒幽光,黑色的蛇信子伸出了嘴外。 阴风阵阵,狗娃浑身冷汗直流,连忙收回手电,向着别处照去。当手电筒的光芒扫过对面的一个角落时,齐天大圣立马感觉心脏都要炸开来,心智差点就崩溃,那角落里分明站着一个黑影,正是先前进来时看见的那个,一双眼睛正阴冷的看着自己。 本能的反应,齐天大圣拔腿就跑,跑出去几百米,面前便被一道悬崖挡住,大口喘气,齐天大圣瘫坐在了地上,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早上,外面已经是大亮,但里面还是一片漆黑,前面是悬崖,后面有恶鬼追上来,此时此刻处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齐天大圣的心智已是处在崩溃边缘。 喝了一口水,舒缓了下身体,心中明白再这样下去,不被恶鬼索命,都会心智崩溃,自己得尽快找到黑爷。 看了看手电,已经变得暗淡起来,显然电就快用完,如果再手电用完之前,还没找到黑爷或者出路,那么自己就必死无疑。 站起身来,齐天大圣取出一点松树脂,点燃了扔下了悬崖,悬崖并不高,借助火光,自己这才看见悬崖下面是一片平地,上面一口口黑色的棺材整齐的排列在那里,一字型排开共有七排之多。 齐天大圣数了数,每排有七口棺材,七排正好四十九口,而在最后面,还有着一口横着放置的石棺,整个石棺要比其他黑色木棺大上三分之一。 一看这场景,齐天大圣的心中就明白了大概,石棺里葬着的一定是某位部落首领,或者是身份极为高贵的存在,前面的这些黑色木棺就是他(她)子民,或者是后代。 齐天大圣听黑爷说过,这样的墓葬在风水上叫做二世天主葬,生前为王死后依旧为主,其中在生前跟随过他(她)的人,死后依旧要奉他(她)为主,生生死死效忠于他(她)。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都真正愿意生生死死效忠,只是古老的蜀民部落有着太多现代人难以理解的神通,由不得你选择,否则就会受到神明的惩罚。 “难道下面就是葬着的就是墓主人?”心中思索,松树脂已经燃尽,齐天大圣本想下去,但转念一想这地方诡异无比,做这行的人都知道,所有的古墓中,最危险最可怕的也就是葬着墓主人的地方,自己还是不要去冒险,眼下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心里这样想,就向悬崖的另一面走去,阴风阵阵,仿佛恶鬼随时会扑出来。 顺着风向,齐天大圣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崖,手电一照,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悬棺,一些已经破烂了,破碎的白骨隐隐可见。 此时齐天大圣真的想破开大骂,竟然一步步走人了绝境,刚想蹲下来抽只烟,正好看见地面有两只脚印。“这不是黑爷的脚印吗?”齐天大圣大喜,在这里发现了黑爷的脚印,证明黑爷来过这里,既然黑爷来过这里,证明这里一定有出路。 用手电四下照射,发现在悬崖上有着一条木梯,一直延伸到了上方的一处洞穴。 木梯就在悬棺中间,不注意看的话很难发现,黑爷的脚印就是在木梯处消失的,很显然黑爷是爬上了木梯。 木梯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有的地方木桩已经脱落,但齐天大圣已经别无选择,拔出随之携带的藏刀爬了上去。 好在这木梯看起来虽然很破旧,但不知道用什么树木做成,竟然出奇的结实,齐天大圣一百四五十斤的身体踩上去,没有垮掉。 四周一片漆黑,安静到只能听见齐天大圣爬木梯的声音,‘啪’的一声,脚下的木梯断了一块,反应及时齐天大圣一手用藏刀进了头顶的岩石缝,另一只脚踩在旁边的一口悬棺上。 没想到悬棺已经极度腐烂,齐天大圣这一脚直接踩进了棺材里,凭着感觉,齐天大圣知道自己这一脚踩在了尸体上,只是脚下的尸体显得有些发硬,跟石头一样。 ‘哗啦’,齐天大圣把脚提了出来,棺材也随之破开,露出了里面的尸体,手电一照,不仅头皮发麻起来,棺材中的尸体已经成了木乃伊,被裹尸布包着全身漆黑,像是中毒而死的。尸体一双眼睛圆睁,显然是死不瞑目,看不出性别,让齐天大圣奇怪的是,用悬棺而葬,竟然没有一件陪葬品。 四 恐怖的女尸 摇了摇头,齐天大圣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先找到黑爷为妙,继续往上爬去。忽然脸颊上一凉,齐天大圣伸手一摸,顿时只感觉一股浓烈的恶臭夹扑鼻而来。 “是尸水”,心中一紧,手电向上照去。 只见在上方,一口悬棺已经破烂,一具女尸露在外面,只是看了一眼,齐天大圣差点没吓破胆。上面那具女尸布知道什么原因,竟然面朝下,一张惨白的脸正好对着自己。 这具女尸跟先前那具布同,先前那具已成为了木乃伊,而这具则就跟才死的人一样,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保持到现在,刚才的尸水就是从女尸身上滴落的。 葬在悬棺里的,起码是几千年前的古民,这具女尸穿着的服饰就跟一些少数民族一样。齐天大圣咬了咬牙,现在自己布可能退回去,手电就快没电了,再不上去,情况就会变得越来越糟糕。 尽量不去看女尸,齐天大圣慢慢的爬上去,忽然感觉耳畔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吹气声,随即一股阴风迎面扑来。 本来的转过脸去查看,一转脸齐天大圣差点没吓得掉下去,那具女尸苍白的脸颊竟然就在自己的耳畔,一双眼睛已经睁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刚才不会就是她吹的气吧?” 离得如此近,齐天大圣已经能够看清楚女尸的全部五官,甚至连毛孔都能看见。女尸一张脸苍白如白纸,但却画着浓妆,齐天大圣知道,中国古时候很多地方的民族在人死之后,都会被画上浓妆入棺,现在看上去,这具女尸的一张鲜红的嘴巴,就好像是吸过血一样,一双眼睛竟然流出血se的液体。 齐天大圣不敢再看,身体全部的潜力爆发出来,拼命的向上爬去,不知道是由于慌乱,还是怎么的,忽然感觉脚上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 本来的反应,以为是被女尸抓住了自己,心中大骇汗如雨下,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使劲的甩了几下,根本没用,脚还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 “吗的,拼了”,齐天大圣被逼急了,双眼血红,从袋子里拿出松树脂点燃就扔了下去,而后握起匕首准备去拼命。 下面的悬棺本就已经破烂,松树脂落在上面,瞬间就燃了起来,齐天大圣回身这才看见,自己的脚原来是被女尸身上裹尸布缠住,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时大火已经燃烧起来,顾不了那么多,用匕首割断了裹尸布,就拼命的爬了上去。 终于爬了上去,齐天大圣瘫软在地上,下面大火已经蔓延开去,发出‘噼啪’之声,浓烟滚滚。齐天大圣伸出脑袋向下望了望,这一望差点被吓得尿裤子。 刚才那具女尸正一脸狰狞的看着自己,七孔中流出漆黑的液体,一张红艳的嘴巴张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被大火包围,似乎是极度的痛苦,竟然又发出了一声如同厉鬼般的凄厉吼叫,而后竟然向着上面爬来。 气血倒流,此时的齐天大圣已经恐怖到了极点,站起来就狂奔,不知道跑出去多远,突然脚下一被什么东西一绊,顺势就向前面滚了去。 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全身像是散了架,剧烈的疼痛,脸上也被撞出口子,伸手一抹,脸色已全身血。 顾不得疼痛,一想到那具女尸就要追上来了,自己就头皮发麻,赶紧逃命。 用手电一照,发现自己是来到一处圆形深坑的上面,就像是一座山峰被掏空了内部,向下望去,阵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来,在深坑的边缘有着一根根铁链,一头被钉在岩石里,一头没入了下方。 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出路,别无选择,齐天大圣抓住铁链滑了下去,这坑也不知道有多深,齐天大圣滑了大概有两百米,却依然没有到尽头,而这时上面忽然传来像是拍打岩石的声音,伴随着阵阵如同野兽的吼叫。 齐天大圣大气都不敢出,暂时的停止下滑静观其变,要那女尸追着爬下来就麻烦了。一会上面的动静消失,看来是那女尸不会爬铁链,不敢多做停留,现在齐天大圣一心只想快点找到黑爷,不然迟早会崩溃的,先是被恶鬼追,现在惹上了这女尸。 继续向下滑,大约又滑了一百米的样子,这才踩到了地面,全身哆嗦,这个地方要比上面冷得多,齐天大圣四下查看,发现自己是来到了一个方形的广场上,地面全是石板铺成,清一色的花岗石。 这是一片空旷的大殿建在山腰上,一片漆黑,齐天大圣走在里面根根汗毛倒立,‘吱吱’有蝙蝠在乱串,撞在他的身上,力道之大竟隐隐有些疼痛。 空气中弥漫着阴湿气味,借着手电光芒,齐天大圣观察着面前的这座大殿,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保存的依旧完好,辉煌气派只是给自己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这根本不是一座殿,而是一座坟墓。 虽然心里害怕,但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可能再退回去,想了想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空旷的四周,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和急促的呼吸声,距离大殿不过几十米远,但齐天大圣却感觉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走到了殿门,心情却更紧张起来。 伸手推开殿门,‘嘎吱’,只是轻轻一推,殿门大打开来,抬头望去里面一片漆黑,手电照进去,齐天大圣差点没被吓尿,里面大殿中,一排凶神恶煞的雕像并排而立,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长长的獠牙伸出嘴外。 吞了吞口水,心绪稍微平静,用手电仔细的打量,立马发现在大殿的地面上,有着一片脚印,年代太过久远地面上早已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灰,所以脚印显得各位的清晰,只是一眼,齐天大圣就已经肯定,这觉得是黑爷的脚印。 手电光照耀,发现脚印一直延伸到了大殿的后方,那里有着一扇石门,已经被打开,应该就是通往大殿楼上的通道。 “黑爷应该是上了”,心中这样想,齐天大圣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尽量不去看那些凶神恶煞的雕像。 走近石门,一股阴风迎面吹来,里面果然是一道石阶,向上延伸而去,很明显这是通往二楼的。也不多想,踏着石阶走了上去。 “哎,脚印到这里就没有了?”齐天大圣疑惑,手电照着黑爷的脚印,居然到了二楼就没有了,四下照耀,发现这里同样也是一片空旷,凭着直觉,自己已经感觉到黑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黑爷,你在这里吗?”齐天大圣尽量压低声音呼唤。 呼唤了几声,没有回应,正准备向前走去,突然面前一个黑影一闪,来不及反应就被扑在地上,一只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借着手电光芒,齐天大圣一眼就认出,“黑爷”,不仅大松一口气,终算是找到黑爷了。 第609章 五 血煞 黑爷略显狼狈,身上的衣服破了几道口子,脸上也被划出了血痕,“黑爷你......”, 却见黑爷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示意他把手电光了。 虽然疑惑,但齐天大圣一一照做,黑爷起身带着他摸索着向前走去,凭着感觉摸索到了大殿的窗台边。 黑爷用手示意齐天大圣向下看去。 大殿前面的广场上,闪烁着几束手电光,几个黑影正在四下观察,正是齐天大圣请来的几个帮手。 “哎,怎么少了一个了,只有四个人”,齐天大圣疑惑的看向黑爷。 只见黑爷又做了禁声的手势,示意他继续继续看下去,凭着跟随黑爷多年的经营,齐天大圣立马知道了黑爷的意思,这几个人一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仔细的观察,片刻狗娃大吃一惊,差点没惊呼出来,自己分明看见四个人后面有五个影子,也就是说多了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是鬼吗? 几个人走近,齐天大圣这才看清楚,几人都一身狼狈,身上血迹斑斑,其中有一个像是受了不轻的伤,半身衣服都被鲜血染红,脸色苍白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这时黑爷又示意离开这里,狗娃跟了上去,两人摸索着到了一处石壁面前,只见黑爷挪开了下面的一块石板,当先跳了下去,齐天大圣也随之跳了下去,并把石板重新合好。 下面是一个不大的石室,中心的位置放着一口石棺,而在石棺的旁边还有着两具骷髅,骷髅上还依稀可见没有腐烂完的衣服,看其样式应该是建国初期的服装。 不用说,这是两个盗墓的,可惜却死在了这里。黑爷点了一只烟,猛的吸了两口说道:“齐天大圣,这次我们不应该来盗这座墓,这墓盗不得,弄不好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这话要是从一般人口里说出来,狗娃自然不奇怪,可从黑爷嘴里说出来,这就完全不同了,要知道自己跟随黑爷,大大小小也盗过上百座古墓,还从未见黑爷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原因,另在盗墓界中堪称大师的黑爷都害怕起来了呢? 黑爷不说话,抽着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这墓是受过诅咒的,牵涉到上古蜀民消失之迷,现在我们就看各自的造化了,不过我敢肯定那几个人是活不了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退出去吧”,听黑爷这么说,齐天大圣也害怕起来,这盗墓虽然容易发财,但也是一种极度危险的职业,抛开违法不说,就是古墓里的危险也是要人命的。 “退出去?”黑爷颓废的摇了摇头,目光中流露出绝望之色,“现在根本退不出去了,我们进入这座墓,已经在无意中唤醒了这墓里的诅咒力量,存在这里面的恶鬼,甚至是更恐怖的东西都会出现,我若猜的不错,那几个人就是受到了尸煞的攻击,没见的那个人肯定是死了”。 正在这时,上面大殿中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是那几个人上来了,黑爷示意齐天大圣不要出声,自己站起身来耳朵贴在了石壁上。 那几个人显然在大殿中四处寻找,只听其中一个用急促的声音说道:“下面的脚印觉得是他们的,到了这上面就消失了,他们肯定还在这上面”。 “没错,他们肯定还在这里面,吗的,这次被黑爷那狗日的害惨了,这是座鬼墓进来只有死路一条,不过要死也要把他们拉一块”,又一个声音狠狠的说道。 忽然就在这时,嘈杂的脚步声停止,场面变得无比的安静,气氛越发的诡异,齐天大圣大气都不敢出,这时黑爷走了回来,“他们应该是上去了,上面三层应该就是真正的墓室了,不过里面怕是进不得啊”。 黑爷说完,目光转向了中央的那口石棺上,“这两人怎么会死在这里?”说着,便走了过去,仔细的打量起来。 齐天大圣也跟了过去,只见两具骷髅已经开始风化,看样子似乎是自然死亡,黑爷伸手从一具骷髅的手里拿过一样东西,是一件黑色的瓷器之类的东西,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而后把黑色的瓷器揣进了怀里。 齐天大圣翻开了骷髅旁边的一只口袋,虽然有些破烂了,但总体还保存完好,打开口袋,里面都是些盗墓用的工具,“哎,这是?”齐天大圣把口袋倒过来,里面的东西全部落出来,其中有一张发黄的照片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齐天大圣拿在手中打量,照片应该是类似于毕业照之类的,里面站着三排身穿解放初期那种绿色军服的青年男女,齐天大圣惊异的发现,在这些青年男女中,当中的一位男青年和黑爷长得很像,虽然照片模糊,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照片的背后还写着几个潦草的字,“生死有命,希望有幸活下去的人,能够继续的追查下去......”,后面的字已经看不清楚. 黑爷接过照片,只是看了一眼,原本平静的目光竟然露出了亮光,“如果这次有幸你能够活着出去,就把这里面的一切忘掉,重新开始生活,这里面涉及的东西不是你能够知道的”。 说罢,黑爷就把照片收了起来,伸手把两具骷髅放平,“哎,不对,他们是被杀死的”。 两具遗骨的胸口处的肋骨都有明显的粉碎性断裂,看伤口的样子,应该是被某种锋利的刀具刺穿胸膛至死的。 很明显,当初进来这里的,一共有三个人,或者说至少有三个人,其中的一个杀死了另外两个。 黑爷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后开始围着石棺打量起来,然后招手示意齐天大圣,两人一起把棺盖打开, 棺打开,里面已经空无一物,黑爷摇头自语,“看来这座墓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可是他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呢?”目光扫过地上的两具遗骨。 片刻,黑爷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猛的望向顶端,只见在石室的顶端,有着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盗洞,上面还残留着一截麻绳。 黑爷两眼放光,“我居然没想到,原来他们是从山顶进来的,或许我们有机会出去了”。 回到大殿二楼,两人摸索着出了大殿,黑爷沉声说道:“等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保持冷静,能活着出去一个算一个”。 黑爷说着这些话,带着齐天大圣来到了铁索旁,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打来了从里面抹出黑色的软泥来分别涂在了自己脸上和齐天大圣的脸上,顿时一股骚气蔓延开来。 这是一种用黑狗尿混合而成的药膏,据说可以遮掩人身的气味,盗墓者随身都会携带。 两人抓住铁索攀爬而上,齐天大圣心弦绷紧,先前那具女尸就是追到了上面,要是现在还在那里……。 突然向上攀爬的黑爷停了下来,示意齐天大圣关掉手电,随即又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两人就那么掉在铁索上,连呼吸都尽量的压制住。 这时从上面悬崖上,传来非常细微的爬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渐渐的声音越发的密集越来越多,好像有成千上万的东西在爬行。 冷汗直流,狗娃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借着上方悬崖洞口传来的微弱亮光,自己分明看见一具具古尸在悬崖上爬行,起码有百多具,都形如僵尸般,在悬崖上徘徊爬行,像是在寻找着猎物。 好在这些古尸身体僵硬,只能够简单的爬行,要不然爬了下来,两人必死无疑。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这些古尸才离开,齐天大圣终是松了口气,刚想出声,却又被黑爷阻止。 黑爷伸手指了指上面,眼中都露出了几丝惧色。 齐天大圣当然明白黑爷的意思,抬头望着上方,只见悬崖边上站着一个人影,正沿着悬崖走动,看样子应该是在查探着悬崖下面。 齐天大圣只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这黑影分明就是一个厉鬼,确切的来说应该是一具尸煞,借着微弱的火光,可以看见它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就跟剥了皮的人一样,两只眼睛满是血水,长长的獠牙伸出嘴外,看其样子应该能够攀爬铁索。 不断的在心里祈祷,狗娃以前就听黑爷说过,尸煞中要属血煞最为恐怖,而眼前的这具就是血煞,力大无穷凶残无比碰上了只有死路一条,想必那几个就是碰上了这具血煞,才会搞得那么狼狈。 血煞在悬崖上徘徊,显然是在寻找着两人,不过好在它看不见,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良久,血煞跳着离开,声音渐渐远去,又过了好一会儿,黑爷才示意可以爬上去了,爬到悬崖边上,黑爷又在仔细的观察了好一会,确认血煞已经离开,才爬了上去。 四周一片黑暗,两人身上除了松脂以外,就只有齐天大圣手里还有只手电,但是电也快要完了,没有手电以后的处境将会更加的艰难。 观察着四周,黑爷示意齐天大圣照向悬崖边上,那里有着一条石道不过半米宽,刚好一个人走过,通往悬崖的中间,尽头可见一个漆黑的洞口。 黑爷低沉的说道:“我们就从这里出去,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正在这时,后面黑暗中,响起了血煞跳跃的声音,两人大惊顾不得石道危险,拔腿就跑。 后面血煞吼叫,如同野兽般,快速的追了上来。 跑进石洞,大概跑了有百米远,前面又再出现了一道悬崖,中间有铁索相连,齐天大圣惊喜,这不是进来的那条路吗? 不过黑爷依旧邹着眉头,齐天大圣这才看见,铁索桥中间的目标已经全部掉落,就剩下两根铁链,走过去是不可能了,就是爬也不一定能爬得过去。 后面血煞追来,低沉的吼叫越来越近,两人已经没得选择,当下就各自一根铁链爬了上去。 刚爬出去没多远,血煞就已经跳了出来,吼叫连连,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一张长满利齿的嘴巴大张着,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 血煞虽然想要跟着爬上来,但无奈身体不够灵活,根本抓不住铁链,急得在原地直跳。 六 诡异的一幕 两人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爬过去,好不容易爬到悬崖的中间,却见后面的血煞忽然伸出锋利的手爪抓住了两根铁链,那堪比野牛的力气只是几下就把铁链给扯断了。 黑爷和齐天大圣来不及反应,就直接掉落下去,‘碰碰’撞在岩石上,而后又落下去。 ‘哗啦’悬崖上布满了悬棺,由于年代太多久远,已经腐朽不堪,哪里还承受得住两人大男人的体重,一时间如雪崩一样,开始垮塌。 两人都蒙了,只能顺着悬棺滚下去。 “咳咳”,齐天大圣全身如散了架一样,差点没吐血,从破烂的悬棺中爬起来,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惊恐的发现自己四周全部都是古尸,如同木乃伊一样的古尸,其中有一具还爬在自己的身上,那干瘪的脑袋正对着自己,空洞的眼眶中似乎还带着微笑。 这次齐天大圣是真的吓尿了,差点就崩溃,忍不住大哭起来,心中已经开始绝望起来。 “咳咳”,黑爷也从尸堆里爬出来,不过依旧神色镇定,看着大哭的齐天大圣,“没有到最后,就不能放弃,我们两个至少要有一个从这里走出去”。 “可是我们还能走出去吗?” “或许吧”,黑爷低声的说道。 而后伸手抢过齐天大圣手里的手电,立马关掉,“血煞下来了,赶紧躺在古尸下面,千万不能出声”。 一听黑爷这么说,原本已经精疲力尽的齐天大圣连忙站了起来,赶紧拖了几具古尸,自己躺在下面,几具古尸就那么压在自己的身上,或许是由于慌乱,其中一具古尸的脑袋竟然和他的脸近在咫尺,虽然是在黑暗中,但齐天大圣依旧感觉到了,极力的忍住,因为血煞已经过来了。 ‘碰碰’血煞跳动的声音在齐天大圣的旁边停下,那股浓烈的恶臭差点没让自己呕吐出来,胆战心惊那血煞竟然开始在几具古尸上摸索,齐天大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不过最终它还是走开,跳向了黑爷所在的地方,这让齐天大圣略松一口气,好半响才听见血煞跳跃着离去,不敢大意,又再等了一会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把身上的古尸移开,其中有一具的脑袋都被自己给扯断,抓着头发还转了两圈,连忙丢下,小声的呼喊起来,“黑爷,你怎么样了?” “黑爷......”。 黑暗中没有任何回音,立马心生不妙,摸索到黑爷藏身的地方,发现已经是空的,不仅大骇,“黑爷不见了?” “这该怎么办?黑爷怎么会丢下自己走了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齐天大圣心绪一片混乱,半响才平静下来,心中燃起丝丝希望,摸索着找到了掉落在悬崖石壁上的铁链,抓住爬了上去, 刚爬上去,下面血煞突然跳了出来,那锋利的爪子划过齐天大圣的脚下,吓得他冷汗直冒,赶紧拼命的向上爬去。 这时血煞又抓住了铁链,开始猛烈的拉扯起来,此刻他的心中只有逃命,本能的潜力爆发出来,终于是爬了上去,‘啪’的一声,铁链也随之断裂,管不了那么多,直接狂奔而去。 也不知道跑出了多远,直到筋疲力尽,齐天大圣才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再这样下去不被吓死都会被累死,肚子也饿得要命,算算时间估计进来也有一天,外面早已经大亮,此时唯有在心里祈祷,希望有人路过这种山,会发现这里的古墓。 “哎,有风?”瘫坐在地上的齐天大圣身体一凉,感觉到从右边吹来一股寒风,管不了那么多,就在黑暗中顺着风的方向爬去。 爬了不远,就看见前面有点点光芒若隐若现,心中立马惊喜,“难道是出口?”精神大振,站起身来跑了过去。 ‘扑通’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差点没摔一跤,伸手一摸,却是一只手臂,吓了一跳,借着微弱的光芒一看,齐天大圣脸色霎时又惨白起来,脚下是一只断了的手臂,像是被某种猛兽生生的撕咬断的,上面还有几个锋利的牙齿印,而自己的手上全部都是血。 瞬间心里就明白了什么,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跑到光源地方,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手电筒,属于那种井下作业的矿灯,所以特别的经用,很显然这就是自己请来的那几个帮手中不见了的那一个。 捡起矿灯一照,齐天大圣忍不住都想呕吐出来,这是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洞穴,靠在最里面的一口青色石棺已经被打开,上面沾满了鲜血,不用想都知道,这口石棺必定就是葬着那具血煞的,被那几个人打开,血煞这才跳了出来。 地面上更是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血迹,可见那个死了的人的内脏洒落一地,惨肢破体,身体都已经被撕咬了大半,最恐怖的是那人的脑袋还被咬烂,已经是血柔模糊,一双眼睛大圆睁着。 感觉汗毛都要倒立起来,顺着后面的通道,齐天大圣哆嗦的爬了上去,走了不远前面通道忽然分成了两条,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齐天大圣迟疑,两条出口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来那几个人是从那一条走进来的,片刻干脆横下心来,顺便选了一条走了进去。 刚没走多远,前面就传来阵阵声响,好像是有人在抬着什么东西,齐天大圣连忙关上矿灯,蹑手蹑足的摸索着过去。 不一会儿,点点亮光从通道的下方传来,前面又是一道悬崖,齐天大圣爬在悬崖上,这才发现自己是又走了回来,下面正是那个坑杀俘虏的地方,正前方就是那个‘二世天主葬’。 此刻那几个人,正在里面搬着东西,个个面色激动,像是发现了绝世宝藏一样。 只是在上面观看的齐天大圣,脸色如猪肝差点没被吓崩溃,四个人的后面分明多了两个影子,只是几人还毫无察觉,仿若疯狂了般,围着正上方的那具要比一般棺材大上一倍的石棺转悠。 “这应该就是真正的墓主人了,看这阵势此人生前至少是部落族长以上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古蜀先民的统治者”,其中一人说道。 “不错,这可是古书上记载的‘二世天主葬’,这种葬法只有上古史前古民才懂得,所有的古蜀先民的秘密应该就在这个里面了”。 “那我们就赶快打开吧”!其中一人已经迫不及待。 其他三个齐齐点头,而后站在一边,一起用力推开石棺的棺盖。 ‘哐当’棺盖被推开,里面却还有一口棺材,很显然外面不过是棺椁,但诡异的事就在这时发生,几人像是看见了绝世宝藏一般,脸色狂喜起来,而他们身后多出来的那两个影子已经不见。 “哈哈,这下我们发大财了,这些东西拿出去任何一件都是价值连城啊!” “这下我们一辈子都不用愁了,这些东西足可让我们远走高飞,一辈子吃喝玩乐都用不玩”。 “嘿嘿.....”,其中一个突然阴笑起来,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这些东西都是我,你们一个也别想得到”。 “桀桀....”,另一个也怪笑起来,“这些东西可都是死人的,只有死人才能得到”。 这时几人的手电齐齐熄灭,场面顿时陷入了黑暗中,死寂得可怕。 六 陷入绝境 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这份死寂,而后又再传出阵阵撕打声,接着又是几声杀猪般的嚎叫,场面安静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黑暗的墓地,一只手电打开,齐天大圣这才看见,四人中有三人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其中两个的脑袋都被砍掉,真的跟杀猪一样。 而剩下的那个手里正提着那把可以镇鬼的杀猪刀,上面鲜血滴落,一脸的呆滞,过了还一会才发出一声惊恐的吼叫丢下手电,大喊着跑了出去。 齐天大圣身体瑟瑟发抖,差点又被吓尿,都已经说不出话来。 ‘窸窣’黑暗中响起了东西在地上爬动的声音,齐天大圣看见从黑暗中,爬出一具具腐烂的古尸,如同饥饿的野兽般,把那三个人的尸体给抢食了下去,场面要多血腥就有多血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哆嗦着转回去,走入另一条通道,却又惊骇的发现,自己又再回到了大殿那里,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落针可闻。 这条通道竟然是直接通向大殿,从里面钻出来,正好来到大殿的广场上,空旷的大殿广场就站着自己一个人,四周黑暗一片,似乎潜伏着伺机而动的凶兽,在暗中盯着自己。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黑爷也不见了,看来我真的要死在这里”,齐天大圣抱头痛哭,蹲在了地上。 大殿的门虚掩着,里面一片黑暗,像是通往阴间的大门,此刻的齐天大圣根本不敢走进去,但也不能退回去。 关了矿灯,让自己融合在黑暗中,这样至少看不见,在这样的环境下,看不见至少不会感觉那么害怕。 ‘咔嚓’黑暗中传来一声响,听声音应该是从大殿里传出来的,齐天大圣心弦绷紧,接着又看见大殿二楼中,亮起点点灯光,有火光在闪动。 “是震魂灯,难道是黑爷?” 灯光只是亮了一下,又消失不见,齐天大圣迟疑,到现在自己已经濒临绝望,对于黑爷,自己都不再相信,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黑爷,甚至怀疑自己只不过是黑爷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回忆起进来时,黑爷说过的那句话,“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那些鬼怪,而是人心”。 “但是黑爷要利用我做什么呢?” “算了,现在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吗的,拼了,就进去试试”,齐天大圣心里发狠,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上了二楼,并没有发现黑爷的踪迹,四下照耀这才发现,原来整座大殿都是依山而建,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半座大殿。 上次进来由于碰见了黑爷,齐天大圣根本就没有去查看过二楼具体的模样,现在用矿灯一照,这才发现在二楼的角落里,堆积着一些奇怪的人形雕像,有的没有手臂,有的没有眼睛,耳朵,唯有一双眼睛带着怪异的微笑。 雕像大概有十具左右,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所有雕像的脸都是白色,像是被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膏,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芒。 矿灯照过地面,齐天大圣又发现,地面上到处都是脚印,显然是先前那些人进来留下的,不过让他惊异的是,在这些脚印中,有一双明显不同,脚印走过之处,有点点白色的粉末洒落,一步一步走向了三楼。 “嘿嘿......”,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声阴笑。 齐天大圣头皮都要炸开,连忙用矿灯四下寻找,“是谁?” “是谁?装模作样,有本事就出来”,齐天大圣大吼。 黑暗中没有回答,不经意间,灯光扫过后面的石壁上,齐天大圣这才发现上面刻着一幅幅图案。 共有两幅,其中一副就是先前看到过的那副,而剩下的一副,当他看完之后,不由得亡魂皆冒,图中竟然是画的古蜀先民把一个个俘虏或者有罪之人,活生生的开肠破肚,制作成木乃伊,而后又用石膏之类的东西包裹,做成了一具具跟兵马俑差不多的人形雕像,由于这些人临死之前都还在挣扎,所以制作出来的人形雕像都是动作各一,而且都被人为的割去鼻子,或者眼睛......浑身打了个寒颤,这不就是旁边这养的雕像吗? “哎,怎么少了一具?”齐天大圣用灯光照耀,发现其中一具不见了,而地面也多出了一双沾着白色粉末的脚印。 吞了吞口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却惊恐的发现楼梯口一张惨白的人脸露了出来。 心念瞬间,想起了那个墓室,便立马跑了过去扳开石板,跳了进去,而后快速的把石板合上,瘫坐在墓室中,齐天大圣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一会儿,外面都没有动静,心绪稍微平静,齐天大圣又发现中央原本被打开的石棺,又合了上去,那两具骷髅也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齐天大圣擦了擦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心中一颤,“难道是鬼把它合上去的?可是那两具骷髅呢,明明在这里,就算有鬼也不会要这两具骷髅吧?” 正思索着,上面大殿中响起了脚步声,渐渐的接近...... 连忙关了灯,齐天大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啪’石板动了,慢慢的被挪开,黑暗中,似乎有一张人脸在向下望,不过最终没有下来,张望了片刻就缩了回去,伴随着脚步声走远,齐天大圣略松口气。 不过眼前情景依旧不容乐观,自己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墓室里面,尤其还是这么诡异的墓室。 ‘咚咚’黑暗中,一阵脚步声从大殿中的楼梯处传来,似乎是有人走了上来,“会是谁呢?应该不会是黑爷”。 齐天大圣略微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到现在,自己已经不相信任何人,或者说在这里面除了自己,还有没有人? 不过好在对方并没有在二楼查看,而是直接上了三楼,隐约有灯光透过石板的缝隙照射进来。 “有灯光”,齐天大圣心中迟疑,可以肯定刚才上去的不是黑爷,就是那个自己请来的帮手。 想了会,终于做好了决定,就是外面有鬼,自己也得出去,不可能呆在这个墓室里面等死。 挪开石板,齐天大圣摸索着爬了出去,没有回去,而是跟着上了三楼,自己已经隐约猜到,有可能黑爷也上去了,之前也听他说过,真正的墓主应该就是在上面。 三楼大殿要比下面两层辉煌得多,齐天大圣用矿灯照耀,整个大殿都建在山中,四周石碑都刻满了壁画,都是有关于古蜀先民生活,祭祀的场景,可以确定在五千年前巴蜀确实存在过一支有着高度文明的部族,只是到后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而有关于这个部族的记载也只存在野史中。 大殿的中央,有着一面高约五米的石门,在青石阶梯的两旁分别有两尊青铜人面像而立,不过不是古蜀先民祭拜的那尊青铜像。 石门已经被打开,里面一片漆黑,齐天大圣迟疑,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 最终心头一横,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退路可选,只有硬着头皮进去了。 走进石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溶洞,估计可以容下一个足球场像是天然形成,把整座山都掏空,下面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溶洞的边上被人工开凿出了一条石道,蜿蜒盘曲着向下延伸而去,石道的边上还用铁索做成的护栏。 矿灯一照,齐天大圣就看见了在面前的地面上,斑斑血迹,一直沿着石道而下,不用说自己也知道这是谁留下的。 “看样子,黑爷也下去了,算了,我也下去吧,是死是活就看天命了”,齐天大圣心里这样想到,便也走了下去。 溶洞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一直深不见底,齐天大圣一直向下面走去,阵阵寒流冲了上来,似乎下面通向了地低。 下去了大概有一百米的样子,原本漆黑的空间,忽然亮起了点点亮光,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散发出的微弱荧光,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让人感觉到诡异。 齐天大圣定了定神,缓慢的走了下去,渐渐的光芒越来越亮,连忙把矿灯关掉,到这时已经可以看见,溶洞已经出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悬崖上有铁索相连。 吱吱’斗篷大小的蝙蝠上下穿梭着,光芒越来越亮,齐天大圣的心绪都绷紧了。 终于看到了底,齐天大圣震撼,下面不就是那副图里面古蜀先民祭拜的地方吗? 中央的地方,一座巨大青铜像矗立,堪比寺庙里的大佛,如同那副画里一样,这座人面青铜像给人一股邪异的感觉,尤其是那双眼睛,齐天大圣总觉得像是在阴笑着。 青铜像四周被石板铺平,在四个角落里都有一盏油灯被点燃,只是下面空无一人......,安静得让人快要窒息。 越是安静越是让人感到恐惧,青铜像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但表面依旧光滑,而在铜像的前面,有一根十字木桩,一根和那副图中一模一样的十字木桩。 让齐天大圣头皮发麻的是,上面竟还有一个人被铁链缠绕在,长长的头发批散遮住了脸面,看不见具体是什么模样。 双腿都开始打颤,十字木桩上的人不是和那副祭祀图里那名被处死的男子一模一样吗?虽然看不见脸面,但无论是从穿着甚至是姿势,都一模一样。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男子的尸身都好保存得完整,难道是......齐天大圣不敢想了。 溶洞原本就很大,现在经过人工的开凿更加的宽阔起来,虽然四周有油灯点燃,但依然有很大的死角,里面漆黑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潜伏着。 正犹豫要不要下去,忽然背后被人重重一推,齐天大圣来不及反应就滚落下去,直接滚到了祭坛的中央,面前就是那根十字木桩,上面男子的尸体被长发遮面。 “是谁?”冷汗直流,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四下查看,然而整个祭坛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自己的声音在空间回荡。 七 齐天大圣疯了 “到底是谁?何必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就出来”,齐天大圣神志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情绪开始变得紊乱起来,。 “吗卖批,到底是人还是鬼,有本事出来,劳资今天跟你拼了”,声音在四周回荡,依旧没有任何的回答。(因为文的需要,所以本文会加一些四川本地方言上去,相信大家应该看得懂)。 ‘呼’不知从哪里吹出一阵阴风,四盏油灯被吹灭了两盏,顿时整个场面变得黑暗起来,齐天大圣直哆嗦。 忽然后面黑暗中,一块小石头砸了出来,打在他的身上,如惊弓之鸟般,身体立马跳了起来,“是哪个?”用矿灯照过去,但由于电也快用完了,根本照不清楚。 齐天大圣壮着胆子摸索着过去,“哪个在里头?” 黑暗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抓住齐天大圣的脚就向里面拖去。 心中大骇,拼命的挣扎,但对方的力气显然要比自己大得多,根本无济于事,正感到绝望之际,黑暗中响起了老黄的声音,就是自己请来的那个帮手,“莫闹,再闹我把你脑壳都砍了”。 说着,那把杀猪刀就架在了齐天大圣的脖子上。 大气不敢出,齐天大圣心惊胆战的问道:“老黄,你那门也在这里,他们几个呢?” “还跟我提他们几个,晓不晓得都是因为你娃娃把我们喊起来帮忙,现在把命都搭进去了。黑爷那狗ri的呢?龟儿子把我们害惨了”。 “我也不晓得他去哪里了啊,进来就跑到没见了,我也是现在才找到这里来呢”。 “龟儿子,肯定是黑爷那za种搞的鬼,这次来盗这座墓,就是那龟儿子安排好了的,让我们一个个都当替死鬼,他自己好去发财,你娃娃跟了他那么多年,现在还不是一样被他耍了。现在想活命,就要听话,我们两个合作,我敢打赌黑爷那龟儿子等下肯定要来这里,这个地方才是最重要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等到,等他来劳资砍死他”。 这时不知从哪里又吹出一阵阴风,剩下的两盏油灯又熄灭了一盏,更加的黑暗,剩下的那盏油灯在黑暗中摇摆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气愤莫名的诡异,只听老黄小声说道:“我怀疑黑爷,跟这里面有极大的关系,甚至他根本就不是人”。 一句话听得齐天大圣冷汗连连,黑爷不是人,那是什么? “是厉鬼的化身”,老黄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 “厉鬼的化身?”齐天大圣有些不相信,毕竟自己跟随了黑爷多年,日常生活中经常相处,说是厉鬼好比天方夜谭。 “等着看吧,等下他会显出原形的”,老黄语气肯定的说道。 阴风阵阵,那盏油灯跳跃着,随时都会熄灭,这时安静的空间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走下来了。 “会是黑爷吗?” 两人都屏气凝神,借着微弱的灯光注视着石道出口。‘啪啪’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黑影从石道走了下来,看不清具体的模样,只能从大概的轮廓看出来,应该就是黑爷。 齐天大圣刚想出声,却被老黄捂住了嘴巴,示意他再观察会。 这是一副无比诡异的画面,昏暗的灯光下,黑爷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口中念念有词,但声音太小根本就听不清楚。 此时那座青铜人面像给人一股妖异的感觉,在昏暗灯光的照映下,一双眼睛竟然闪烁着幽光,脸上的神情总给人似笑非笑的感觉。 “唉”,黑爷一声重重的叹息,似乎在自语,“是对是错,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话声刚落,忽然阴风大起,熄灭的三盏油灯竟然都再点燃,跳跃着散发出幽光,使祭坛上显得更加的诡异,那青铜人面像更加的妖异。 阴风怒号,似乎有冤魂厉鬼在索命,‘扑通’一声,黑爷竟然跪了下去,像是中了魔一样,不停的磕着响头,‘碰碰’简直就是在自杀。 两人看得是心惊胆战,黑爷显然是不由自主,身体被某种力量控制,看他想极力的挣扎,身体站起来了又跪下去。 “啊~”,黑爷大吼一声,身体瞬间力量爆发,像是一头敏捷的豹子,身体串了起来,迅速从口袋里摸出几枚铜钱,随手洒落,定在了四个方位,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抓出一把‘杨灰’(注:杨灰是四川方言,指的是农村土灶烧久了,铁锅底面留下的一层黑灰),洒落在四周,盘膝做了做下,口中念念有词,跟农村的一些道士很像。 镇魂灯点燃,上面一点幽光明灭不定,“阴阳之道,人鬼殊途,亡亦恨,生亦恨,阴间有门,坠入轮回......”。 阴风怒号,带起了呼啸声,但坐在法阵中的黑爷却视若未见,口中念着道决,片刻他又立身而起,手托镇魂灯,一步步走向了青铜人面像。 第610章 那十字木桩上的男尸的头发被吹开,露出了一张青色而狰狞的面孔,可以看出他死的时候,充满了怨恨。 从那副祭祀图里可以看出来,这名男子应该是身犯十恶不赦之罪,被古蜀先民审判,最后放干了他身上的血液,现在已经成了干尸。 黑爷走到面前,“几千年过去了,曾经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何必这么执着呢?害人害己最终也是害了你自己啊,如果你非要有个结果,那么就由我来承受吧”。 说完,黑爷就把镇魂灯放置在了木桩的前面,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了胸膛,鲜血喷溅,黑爷倒了下去。 这一幕来得太快,狗娃瞪大眼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倒是老黄站了起来,哈哈一声大笑!“你竟然自杀了,哈哈!这样也好,省得劳资亲自动手,现在这里面的一切都归劳资了”。 说罢,老黄面色便的凶恶起来,用杀猪刀架在齐天大圣的脖子上,“去,给劳资看看那龟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此时此刻,齐天大圣终于理解黑爷进来时说的那句话了,“世界上人心最可怕啊!”。 站起身来,齐天大圣向着黑爷的尸体走去,阴风阵阵,四周灯光忽暗忽明,老黄就跟在他的身后,杀猪刀架在脖子上,透露出丝丝凉意,自己丝毫不会怀疑,老黄不敢对自己下手,也许就跟杀猪一样.....。 黑爷的确已经死了,匕首入心脏,鲜血开始流入青铜人面像下面的卧槽中。 老黄狂笑起来,“想不到吧,最终还是我赢了,得到了古蜀先民的‘仙法’我就会长生不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齐天大圣,我还得多感谢感谢你呢,要不是你帮忙我怎么可能会进来,不过你知道得太多,不如就跟黑爷一起去阴间做伴吧”。 老黄眼中满是阴毒的目光,“齐天大圣,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说做就举起了杀猪刀。 忽然就在这时,一声如野兽般的吼叫响起,那具血煞跳了出来,扑向了老黄。 见状,老黄连忙握起杀猪刀砍了过去,趁此机会齐天大圣也逃脱一名,赶紧向祭坛的边缘跑去,那里有不少的铁索。 一口气跑到祭坛的边缘,抓住铁链攀爬上去,后面老黄也跑了过来,身后紧紧跟着血煞。 齐天大圣爬了上去,但后面的老黄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被血煞一爪给拍了下来,而后如猛兽般扑了上去。 显然这老黄也不是一般人,血煞扑来还能够保持一丝镇定,手里杀猪刀直劈了过去,而后身体顺势在地面一滚,堪堪避开了血煞的攻击。 齐天大圣管不了那么多,拼命的往上爬去,一口气爬了十几米高才停了下来,回头望去,不仅大骇,老黄终究是不敌血煞,被血煞扑住,手握杀猪刀砍去,却被血煞的利爪直接把手臂都扯了下来。 一声凄厉的惨叫,老黄的脖子被血杀咬断,鲜血喷溅血煞如饥饿的猛兽开始撕咬起让的身体,场面血腥残忍根本无法形容。 齐天大圣身体打颤,忍不住都想呕吐出来,好在两天没吃东西了,想吐也吐不出来。 “怎么办?上面还有那么高,没有铁链根本不可能爬上去,可是要下去的话,老黄就是最好的例子”,齐天大圣绝望了,就是自己心志如何坚定但接连的惊吓,本来就让自己处在了崩溃的边缘,现在又身处这样的环境,下面血煞正啃食着老黄的身体。 而在这时,他又看见了更加恐惧的一幕,原本已经死了的黑爷,尸体竟然站了起来,脸色惨白胸口还着那把匕首,一步步走了过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杀猪刀,直接一刀就把血煞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而后更要命的,‘黑爷’竟然看向了齐天大圣,“齐天大圣,你下来吧”,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发出来的,让人听了都双腿打颤。 “哈哈”,齐天大圣终于承受不住了,疯了,彻底的疯了,在疯狂的大笑声中,利索的爬了下去。 “来嘛,来把劳资吃了嘛,劳资不怕,劳资是神,劳资左青龙,右白虎,劳资.....劳资专门降妖除魔,劳资把你这些鬼短命打得永不超生,哈哈”,齐天大圣大笑,直接走到‘黑爷’的面前,用手指住自己的脖子,“来嘛,砍我嘛,劳资不怕”。 却被‘黑爷’一拳头给打晕过去.....。 黑爷和几个盗墓贼死在了古墓中,齐天大圣也疯了,这件事如惊天炸雷般,在这个山区小镇传了开来。 村民在一条山间小河里把昏迷的齐天大圣给捞了上来,醒来后他就疯疯癫癫的,嘴里说着一些莫名的话,经常对着一个地方傻笑,或者脱了衣服裤子在山里裸奔。 最后村里人干脆把他关进了猪圈,用绳子栓住,村里每家轮流给他送些吃的,以免他跑出来。 一晃就是十年过去了,十年的时间已经让人们渐渐淡忘那件事,而齐天大圣依旧疯疯癫癫的,只不过现在要好上一些,不再到处裸奔,只是坐在那里一个劲的傻笑,嘴里说着一些糊话。 “齐天大圣,你个哈儿,快回去吃饭了”,有村民走了过来,“听到没有,不走我弄棒棒栲了”。 齐天大圣依旧坐在那里傻笑,突然站了起来,“劳资左青龙,右白虎,劳资怕那个,来赛来吃我赛”。 八 乡下做道场 吓得那村民连连后退,有村里的小孩子见了,几个跑了过来,拿起棒棒就打,把齐天大圣推到了水田里。 “你还左青龙,右白虎,还刀枪不入了说,打到你龟儿屙电”,几个小孩子嘲笑,纷纷洒尿在他的头上。 齐天大圣依旧傻笑,坐在村口的大树下,和往常一样,这时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走了过来,蹲在了他的面前,似乎在和齐天大圣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忽然齐天大圣整个人狂暴起来。 似乎是见着什么可怕的事情,“啊~魔鬼又出现了,逃不掉的,我们都逃不掉的”,而后在大笑声中,奔向了村子的后山,就那么纵身跳下了悬崖。 齐天大圣自杀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对于他的自杀没有人去问什么,也没有在乎他是否真的死的,至少他已经从村子消失,村民省掉了麻烦。.... 近几天,生意比较冷清,我也显得无所事事,大半的时间都是坐在店里打打游戏。 正和朋友打战队比赛,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乡民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对着我低声说道:“刘师傅,快去我家里一躺,有事情”。 听乡民这么说,我也就停下游戏,说道:“详细给我说说”。 乡民喘了口气,开始仔细的述说起来,原来是他老汗前几天去世了,但在入棺的时候,怎么都闭不上眼睛,按照农村里的风俗,死人不闭眼睛那可是不祥之照,会有血光之灾的。 乡民会找上我,当然也不奇怪,本人平时在镇里开店收卖古董,顺便也做做道场,学得了一些阴阳风水道术皮毛,在这依然保留着农村风俗的地方,倒也小有名气。 乡民述说完,神色焦急起来,“刘师傅,你可要帮我解决啊,我老汗明天就要下葬了”。 点了点头,这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前也碰到过,当下便让乡民等着,收拾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便跟着乡民坐火三轮到乡下去。 来到乡民家,正是吃饭的时候,两个青年人连忙把我迎了进去,这家人在村里算是比较有钱的,所以葬礼搞得还算隆重,酒席都坐了十几桌,还请了专业的丧葬队伍负责。 见到我出现,这伙搞丧葬的也是松了口气,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些人只不过是混吃混喝,随着农村里越来越有钱,不少人都跟暴发户一样,越来越显摆,互相攀比。 显然这家人就是典型的暴发户,当然这些跟我没有丝毫关系,我只负责做我的事情,做完了就拿钱走人。 两名青年男子都对我一副恭敬的样子,拿出中华烟硬是塞给了我一包,年长的说道:“刘师傅这事一定要拜托你了,帮忙把我们的爷爷安葬好,保佑我们以后生意越做越红火,大恩一定厚报”。 我没回答,只是让他们带我去灵房。 死者的尸体就放在灵房的中间,还有几个妇女和几个小孩披麻戴孝的跪在那里。 我走了过去,一眼就看见死者的眼睛圆睁,那样子好像是死不瞑目,另外嘴巴也是张着的。 一看这情况,我就大概的明白了怎么回事,暗自摇头,不孝之人当可恨。 摆好了道场,吩咐这家人捉来了一只大红公鸡,又让其他人退后,念了几句术语,便把手里的大红公鸡扔向了死者的尸体,便见这大红公鸡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发出有些凄惨的叫声,上窜下跳不一会儿就奄奄一息的样子。 把公鸡捉了回来,用刀割开脖颈,便见公鸡流出的血是乌黑色的。 叹息着摇头,这家人都围了上来,死者的儿子也就是两名青年男子的父亲,连忙问道:“刘师傅,怎么样?” “不吉啊”,我微微皱眉的说道,给他看了看手中碗里的乌黑鸡血。 “那怎么办?刘师傅你可要帮帮我们一家啊,多少钱我们都给”,乡民大哭就差没跪下了。 跟着这家其他人也都跟着求了起来,尤其是两个孙子,一脸的可怜,让我如论如何也要帮他们。 “自作孽不可活,我只能尽力试试了”,我摇头回答,而后吩咐这家所有人,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头发剪一束下来,再剪下自己衣服的一角,交到我的手里。 沾上公鸡血,分别放在死者的左右手。 又叫人从外面找来荆麻,说道:“你们以前对老人家做过什么事,想必心里都应该清楚,我就不说出来了,现在要想他原谅你们,就看你们有没有诚意了”。 在我的要求下,一家人除了小孩全部跪在死者的面前,全部脱了上衣,然后我就拿起荆麻(一种植物,上面长满了刺),狠狠的抽打起来,直到把对方抽出血来为止,并且过程中不能叫出来,不能反抗,要不然就无效。 一家人抽了大半个小时,荆麻都用了好几把,我的手都抽得有些酸痛,长呼一口气,“好了,起来吧,应该没事了”。 说完,我就走到死者的旁边,伸手轻轻的就把他的眼睛给闭上了,嘴巴也跟着闭上。 一家人顾不得疼痛,连忙感谢,要请我出去把饭吃了,我倒也不客气,反正都独自也已经饿了,坐下吃了起来。 席间,二人是大献殷勤,隐约透露出想让我帮忙找一处风水宝地,如若以后飞黄腾达了,定是少不了好处。 我一面含糊的回答,一面吃喝,等吃完饭已经快晚上了,于是便立马告辞离开,临走这家人还一再请求,要让我明天再过来下。 我当然是口头上答应,拿了一张红票子,还揣了两包中华烟回去。 喝得有点多,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本来这家人是要开车送我回去的,我没有答应,所谓吃人家手短,拿人家的手软,想必以后定会再来找我。 回去如果是走大路的话,估计得要一个小时,看看天色将晚,便直接抄近道,走山路回家,突然天空雷声阵阵,瞬间就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雷阵雨了,天空黑了下来。 眼看还要翻过一座山头,才能够到达,便寻思着找个地方先躲躲雨。 正好前面有一面山崖,下面被掏空了一部分,躲雨应该没问题,我连忙跑过去,这时眼前突然串出一个黑影,撞在我身上。 差点没把我撞翻在地,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三分,仔细一看吃惊的发现,撞自己的竟然是一只如土狗般大小的黄老鼠(黄鼠狼)。浑身毛皮发亮,正好也在看着我,一双小眼睛闪烁着幽光。 立马暗道不好,这绝对是一只成了精的黄老鼠,以前就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山里有成精的黄老鼠,我爷爷曾经就碰见过一只成了精的狗耗子。 成了精的黄老鼠妖邪得很,就如民间传说的那样,会迷惑人的心智,只是看了一眼,我就立马转移了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山崖下避雨。 那黄老鼠也如幽灵般消失而去。 天空雷声阵阵,但就是没有下雨,乌云翻滚天色越来越暗,而且还吹起了大风,正考虑要不要直接跑回去,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像是动物之间的厮打声。 心中好奇,便寻着声音走了过去,接着我就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前面山坡上,有一座新坟,已经被两只黑色的野狗给刨开了。 而让我吃惊的是,此刻又有三只和野狗大小差不多的黄老鼠围在了四周,双方怒目相视,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九 黑狗刨坟 心中倒吸口凉气,要知道一只成了精的黄老鼠都很难看见,现在竟然一下子看见了三只,而这两只野狗也不是一般的土狗,毛皮发亮,身体强壮有力,双眼绽放凶光,简直就跟狼差不多。 这架势,我可不敢上去,只能远远观望,黑狗刨坟这是不祥之照,如果坟被刨开尤其是新坟,黑狗会把里面的尸体都给吃掉的,以前就见过,黑狗刨坟刨开了以后,把里面的尸体扯得到处都是,那场面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农村有风俗那样后代子孙都会接连倒大霉的,轻则家里鸡飞狗跳,重则有血光之祸。 不过这次有些不一样,黑狗刨坟,黄老鼠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是三只,当即觉得不对,便细细的打量起这座新坟来。 这座坟葬在一个倾斜的山坡上,呈东南之势,处在山的断脉之处,且土质近乎石化,后面紧邻一条山沟,这是一处绝地啊,葬在这里后代子孙要倒八辈子霉的。 “哎,不对,这座山绵延横卧,像是潜龙沉睡,这是一处难得的风水宝地啊,可惜龙未腾飞,此地已经被大自然破开,原本的宝地成了绝地,但依旧可以沾染到一点龙气,死者后代子孙应该也能略发小财。但是可惜啊,居然被黑狗刨坟,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可是黄老鼠,为什么要来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正在这时雷声阵阵的天空,忽然一道闪电劈下,直接劈在了坟中。 紧接着又是几道雷电,坟都要给劈开了,黑狗和黄老鼠齐齐惨叫,一下子就被劈死了两只,这是雷罚,此棺中必定存在什么。 我已经猜到了什么,不仅暗道:“万物苍生,各有其道,想要逆天而行,终究是灯蛾扑火。 剩下的黄老鼠和那只黑狗,赶紧逃命,瞬间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是几道雷电劈在坟中,而后便退去,隔着不远我已经能够闻到一股焦糊味,走过去一看,棺材已经被劈开,里面的尸体已经焦糊,而在尸体的肚子上,一只同样被劈焦的黄老鼠卷曲在那里,看其体形比刚才那几只还要大,敢情这已经是要成道化行了,可惜实不该逆天而行终究是落了个被雷劈死的下场。 天色越来越暗,天空乌云密布雷电闪闪,但就是没有下雨,大风吹起,我正想一路跑回去,却不经意间看见在面前的山脉,忽然连绵叠起,形成龙腾之势,左有白虎横卧,右有朱雀展翅。 心中震撼,难以置信的擦了擦眼睛,面前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了不得啊!”,我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按照风水阴阳之说,这可是传说中的‘龙脉’古时候可是专门用来安葬皇帝的,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这里面会葬着谁? 此时我已经肯定,这条龙脉是被在风水阴阳之术上造诣堪称已趋化境之人用大手笔给偷天换地过。 记得小时候听我爷爷说,风水阴阳之术中有一门寻龙点睛的手法,就可在山川大岳中,点睛成龙,堪称改天换地,只不过这门道法早就失传,不过据说明朝的刘伯温就得到过。 风水阴阳之术,博大精深是从易经演化而来,但这此术与天相冲,凡是登峰造极之人,必会遭遇横祸。 雷电闪烁,天色完全的黑暗下去,正想离开准备改日再来一探究竟,前面山谷中忽然刮起了一阵阴风,让我打了个寒颤。 抬头一看,看见了吓人的一幕,那漆黑山谷中,一排人影走了出来,紧跟着后面四个人影抬着一口棺材。 这些人影皆是身批蓑衣,头戴斗笠,要不是借着天空雷电光芒,根本就看不见。 不知不觉冷汗都冒了出来,酒已经彻底醒了过来,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拿出三只香来,点燃在面前,恭敬的拜了一拜。听我爷爷说过,这就是阴人,不同于鬼,乃是当年葬在此的帝王的护卫,也可以说是坟墓的守卫,和阴兵差不多。 碰见了要立马让路,更不能加以冒犯,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此地有阴兵,显然龙脉中必定葬着一位帝王,只是会是谁呢? 历史中巴蜀之地也没出过帝王,再者这里地势大多以浅丘为主,在四川的南部,根本无龙腾之势,历代帝王根本不会葬在这里。 待阴兵过去,我也连忙向家里赶去,天色已经黑下去,好在并没有多远,加之我从小就习惯了在黑夜走路,不多时就已经到了镇里,路过三娃子家,正好看见他老婆在跟他吵架,三娃子是我们这里出了命趴耳朵(意思是妻管严),他老婆说向东就向东,说往西就往西。 脸上经常给他老婆抓得稀烂,每回吵架三娃子都老实的跟狗一样,待在一边话都不敢坑声。 可今天却让左邻右舍大跌眼镜,他老婆在大吵大闹,一会又开始砸东西,砸了东西又要来打三娃子的耳光。 却听三娃子大吼一声,“吗卖麻批,劳资受够了”。 ‘哐当’三娃子把门打开,从门外捡起一根棒棒,把他老婆拉出来就按到地上打,把他老婆打得喊爹喊娘的,一时间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三娃子已经把他老婆打得声音都喊不出了,都可以听见棒棒打得咚咚的响。 我们一看,这还得了,再不拉开三娃子今天莫把他老婆打死了,几个大男人连忙跑过去把三娃子拉住,他老婆嘴巴都来血了,赶紧送去了医院。 三娃子今天好像有点不大对头,被我们拉住,力气大得死人,还跟疯子一样,“劳资今天要打死这婆娘,你们莫拦到起”。 我一看三娃子,眼冒凶光,脸上苍白多了一股煞气,心中当下就已经明了,这娃一定是碰见‘东西’了,连忙喊人抓来一把石灰,撒到了他的身上,又是一耳巴子打过去。 就见他冷汗直冒,身体瘫软了下去,显得有气无力,“刘哥,谢谢了”。 “谢啥子,你娃娃晓不晓得差点把你婆娘都打死了,把你婆娘打死了,以后你娃二儿就玩完”。 左邻右舍都回了家,我也正想回去,三娃子硬是要拉到我,喝点酒,说是要给我说点事。 倒了两杯丰谷,三娃子又切了一盘子腊肉,抓了两把花生,“刘哥,这个事也只有跟你说,跟别人说了肯定都不信”。 十 老瞎子 喝着酒,三娃子就跟说了今天下午他看见的怪事,“我不是要去山上砍几窝树子,做家具嘛,嘿!你猜我看到了啥子?” “看到了啥子嘛,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看到了前面那座山,突然变得好高,里头长满了大树,那门说呢,就跟世外桃源一样,里头还有瀑布流下来,山高头到处都是烟烟,那树子至少都要两人合抱。开始我还不相信,我就跑过去用柴刀看了下树子,嘿!你还莫说砍了两刀,还真砍起了印子,正想进去,几只大猴子跳了出来,摘起果子打我,我看里面黑漆漆的也就没敢进去了”。 “等我回去没一会,这片原始山又没见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摇了摇头,“三娃子,你莫哄我,我看你是撞鬼了,脑壳不清醒”。实际上我的心里也是吃了一惊,三娃子看见的这座山,应该就是那条龙脉,记得以前听村里里的老人说过,我们这里在清朝以前是一片原始森林,土着四川人很少,后来湖广填川,大批的湖南,广东人迁过来,我们刘家就是湖南迁过来的,慢慢的这个地方人才多了起来,直到后来解放,老毛一声大yue进,砍树的砍树,开地的开地,连麻雀都打光了的。到现在我们这山里才慢慢好转起来,长满了树木,渐渐有野生动物出现。 三娃子又说道:“你说起撞鬼,我这才想起,砍了树我不是准备回去嘛,正好路过我老汗的坟墓,就想起敬下老汗,那晓得刚敬完站起来,就感觉身体一冷,人就昏昏沉沉的。刘哥,你说这是不是我老汗找我了哦,我那婆娘以前对我老汗怎么样,你也晓得,看来是我老想回来报仇哦”。 “没得事了,你不过沾了点煞气,这下也正好,趁此机会教训教训你婆娘,你娃娃也不嫌丢人,怕老婆怕成这样,整个镇都晓得你是趴耳朵了”。 二天正好缝上赶集,就出去买点乡民的新鲜蔬菜,走到街头拐弯,正好看见‘老瞎子’在给你算命,戴着一副老式的墨镜坐在那里,几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围在他摊子周围。 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天气开始暖和,川妹子本来就爱穿,身材火辣,当中正找‘老瞎子’算命的那个,穿着一件超短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以为‘老瞎子’真的是瞎子,也就没什么顾忌,就那么坐在他的面前,凳子太矮也不好叠腿。 走过去,我就看见‘老瞎子’一张老脸通红,说得头头是道,说是摸骨算命我看这家伙根本就占人家便宜。 我假装是来算命的,站在一旁,就听见‘老瞎子’是给这名女子算着将来能否大富大贵,能否嫁个好人家,要怎么样才能碰上自己的白马王子。 “无知的少女啊”,我摇头叹息,现在大半来算命的都是这些一心想着荣华富贵的青春女子,这可让老瞎子占尽了便宜。 “手指骨纤细而柔软,细腻而光滑,后背有肉,当是富贵之命,这位小姐日,后必定会享尽荣华富贵,不过缘分不得强求,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建议小姐只需耐心的等待即可”,老瞎子一副高人的模样说道。 这名女子听得甚是高兴,完了摸出一张十元的票子来,塞在老瞎子的手里,晃着白大腿和其他几个女子走了。 “城管来了”,我大喊道。 老瞎子立马慌了神,准备收摊跑路,听见是我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刘师,你骇我做啥子嘛,我老胳膊老腿的哪里跑得过那些跟棒客的城管(注:棒客,和土匪差不多的意思)。 “假瞎子,今天你挣了好多了嘛?”我坐了下去。 “刘师你莫乱说哦,我那里是假瞎子嘛,眼睛得了青光眼几年了,早就看不见了,只能看到点光,你不回去守到你那个摊摊,来找我做啥子吗?” “没事,就是过来随便耍下,最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瞎子你给我算卦嘛”,我笑笑回答。 听到这话,老瞎子忽然脸色一沉,神神秘秘的说道:“刘师,你莫说我哄你,我看你必有祸灾啊,轻则伤身动骨,重则小命不保”。 “日ni仙人板板哦,你是故意来咒我的吧?” “刘师,你咋个说这么说话呢,我老瞎子就是再怎么骗,也不敢骗到你头上嘛,骗了你我还那门在这里混嘛。我刚才所说可是千真万确,不信刘师花点时间听我仔细道来”。 反正上午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听老瞎子吹吹。 “如果我记得没错,刘师应该是属龙,出生时间是已时,而今年也正好属龙,现在是三月,正好是龙抬头的日子。而你刘师是生在腊月,当是一条睡龙也可称之为懒龙,现在三月龙抬头,就是懒龙也得翻翻身啊。” 老瞎子掐指一算,又接着说道:“懒龙翻身,势必命数大乱,如果我猜得不错,刘师最近碰上了一些怪异的事吧,遇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老瞎子这么一说,我也是一惊,“此话怎说”! “刘师如果还不相信的话,不妨写个字让瞎子我测测”。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索性就拿起摊子上的墨笔,写下一个山字,让老瞎子一看。 “山.....”,老瞎子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说道:“刘师,懂阴阳风水之术,此术和山有莫大关系,纵观此山,两边大开中间突起,像极了一座大坟,此坟凶险,刘师要三思而后行啊”。 听老瞎子这么说,我倒有些刮目相看,这家伙平日里坑蒙拐骗,没想到还真会两刷子。 点了点头,“此地不方便多说,走吧,到我店里去喝上一杯”。 老瞎子也不承让,“敢情甚好,我倒有些时日没有喝过了,嘿嘿”。 在店里坐下,我把昨日所见一幕给老瞎子仔细说了说,问他有什么看法。 沉默了好一会,老瞎子才低声说道:“此墓来头甚大,当年诸葛孔明来这,就是为了它,可惜布置此墓的人堪称阴阳风水宗师,其手法神乎其神,连诸葛孔明都奈何不得。当年张献忠屠川,不也是跟这座墓有很大关系嘛。据说这座墓乃是上古史前之墓,其岁月可以追溯到中华民族的起源之时,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这里,嘿嘿!不过我劝刘师还是不要去打它的注意,唉,要不是因为它,我或许现在......”,说到这里,老瞎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收声,口了话题,“不说这些了,反正我劝刘师还是三思而后行,想必你也应该明白,我也不多说了”。 十一 专家来了 酒喝得差不多,老瞎子晕乎晕乎的走了,这几天没心绪有些紊乱,根本就没心思做生意,正好下午老妈打电话,让我回躺村里相亲,说我也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应该找个媳妇了,村里同辈的人都结婚几年了,有的孩子都有几岁了。 本来不想去,但想想就当回村里散散心,再说了我的确也应该找个媳妇了,虽然按照我的条件在我们这里还算不错,但无奈我就跟女孩子没缘,谈了几个最后都是吹了。 正想收拾收拾回家,手机响了,接了电话,原来是镇里的干部打来的,说是有几个从成都市里下来的考古专家要到我们这里进行一次考古活动,让我过去接待接待,毕竟在这个镇,我也算是墓葬学方面的‘专家’了。 这事也不好推脱,我把店门关上了,就直接向镇政府走去,我们这个山丘小镇本来就不大,一共就两条街,半个小时就能走完。 到了镇政府,看门的老头自然是认识我,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到了镇长的办公室,就看见五个衣着光鲜的城里人坐在那里,对于我的到来直接无视。五个城里人显然就是成都来的考古专家,三男两女,其中两个年老的看样子应该是领头的,其他三个年轻的应该是学生或许助手之类的。 镇长和宣传部长都在里面,见我进来,连忙站起身来给我们相互介绍。 “来来,给各位专家介绍认识下,这便是我们镇大名鼎鼎的刘志华,刘师傅”。 “刘师啊,这几位便是成都来的考古专家,要在我们这里进行一项考古研究,有什么需要你的地方,你要多配合配合啊!” 我是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几位考古专家显然不领情,坐在那里根本正眼都没瞧我,只有其中领头的黄教授对我点了点头,其他几个尤其是几个年轻的,还不屑的哼了哼。 见气氛有些尴尬,镇长和宣传部长客套了几句,让我好好的跟他们交流,就走了。 我当然了解这些考古专家的心思,不就是自持身份高贵,不屑与我们这些在他们眼中好比盗墓贼一样的神棍交往。 就像网上说的那样,老百姓挖坟就叫盗墓,他们这些专家挖坟就叫考古,其实还不都是一样,都是挖人家祖坟。 我也找了个椅子坐下,泡了一杯茉莉花茶一个人喝了起来,管你哪里来的专家,我又不跟你们打交道,干嘛得看你们的脸色。 “喂,刘志华先生,听镇长他们说你在风水阴阳之术上造诣,已经可观山川大脉走向,不过看你也不过二十出头,该不会是骗人的吧?”其中一名男学生简助理问道。 我懒得回答,只要等到他们走了,我也就可以走了,还得回去相亲呢,听老妈说这回这个姑娘不错,人挺温柔贤惠的。 躺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正好刚才喝了点小酒,现在后劲上来,借此机会休息休息。 “喂,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这名男助理声音提高,像是要恼羞成怒。 见我依旧无视他,这名叫做唐成的考古助理脸色难看起来,想要发作但最终忍了下去,冷哼着说道:“坑蒙拐骗的神棍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嘴角轻轻一笑,摆了摆手。 “阴阳风水之术,我看是什么狗屁坑蒙拐骗之术吧,既然你懂,不妨就给我们说说啊,看看说出来能不能骗得了我们”。 “无知小儿,风水阴阳之术岂是你能够听懂的,还是回去抱着你那书本啃吧,风水阴阳之术伴随着华夏五千年文明传承下来,不是你一句话能够否定的。好了,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呢”,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边,领头的黄教授叫住了我,“刘志华先生等一下,我有些问题想要跟你谈下”,说着就站起来拉住了我,“年轻人都有些年轻气盛,希望你不要见谅,来来请坐”。 本来还是想走的,但转念一想,人家好歹也是城里来的考古专家,虽然不是guan但也是专家教授不是,这年头专家教授谁没点关系,我倒无所谓,就怕到时候把这些专家教授惹火了,在背后玩阴的,那时镇长他们估计会吃不了兜着走。 坐了下来,黄教授给我递了一只烟,我一看是进口烟,跟雪茄差不多,心里暗道:“果然是城里来的专家啊,档次就是不一样”。 抽着烟,黄教授干咳了几声,“我也不绕弯子了,其实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寻找上古蜀民的遗迹,经过我们几年的研究和考察,发现上古蜀民的发源地就在这片地区。又结合历史和各方考证,我们发现在这里有着一条龙脉,里面有可能就是上古蜀民的墓葬,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条龙脉被隐藏了起来,历代都有能者贤士去寻找,最终都无功而返,不知道刘志华先生有没有听闻过?” 听黄教授这么一说,我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想我从小在这里长大,都没有听说过呢”。、 “那既然刘志华先生在风水阴阳之术上略有成就,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片地区哪里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呵呵,怎么?黄教授你们可是高级知识份子,崇尚科学,难道也相信你们口中所说的‘坑蒙拐骗之术’?”我反问道。 黄教授脸色有些尴尬,干咳两声回答:“华夏五千年文明博大精深,先民有些东西,至今科学都无法解释,大千世界无所不用,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仍然摇了摇头,“我们这里是属于浅丘地带,虽然山是多,但规模都太小,加之四周都是平原,地势渐高,这样的地形根本不可能形成龙脉。需知任何龙脉,都是由山脉延伸,河流相伴形成龙腾之势才有的”。 却见这时黄教授把门关上,显得有些神神秘秘来,“我就实话说了吧,我们这次已经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们已经确定那条龙脉就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刘志华先生认不认识一个叫黑爷的?” 本来我还很淡定,但当黄教授说出‘黑爷’二字,脸上立马闪过一丝惊讶。黄教授一看我这表情,顿时微笑了起来,“想必你应该认识他吧?” 知道这黄教授是一只老狐狸,我也不多作隐瞒,点头承认,“是,我是认识黑爷,他是我隔房的三叔,不过已经在十年前死了”。 “什么,他已经死了?”黄教授似乎很吃惊的样子,脸上神情有些怪异起来。 “是死了,当年和一伙人去盗墓,死在了里面”,我很干脆的回答。 黄教授眼睛明显一亮,连忙问道:“他们盗的是哪座墓?你知道吗,或者还有没有人知道?” 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了,当年一起去的人都死了,没有人活着出来”。 话刚说完,那个唐助理冷哼说道:“既然没有人活着出来,那为什么你们就这么确定他们是死了呢?还是你根本就知道那座墓在那里?” “想知道为什么吗?”我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跟我说话,要知道风水阴阳师很少有人会故意去得罪的。 黄教授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刘志华先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年轻人就是这样。” 说着,又转过去训斥道:“唐成,你给我安静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有些东西根本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第612章 我看了看,说道:“墓的入口应该就是在那条河的尽头,也就是龙首处”。 项飞点头赞同,“这应该就是典型的龙葬之法,意思是死后要飞仙而去啊”。 “记得黑爷的那句话么?” 我点了点头,“怎么,你的意思难道里面真的有‘不死之身’?” 项飞沉默,而后叹息着说道:“谁知道呢,世上哪里有不死之身,人死如灯灭,这是天地法则自然规律,没有谁可以不死的。当年秦始皇梦想着长生不死,顷举国之力寻找长生不死的方法,最后还不是空忙一场”。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太阳已经高升,明媚的阳光洒落,只是我俩都有些想不明白,既然这个地方被高人用盖世手法隐藏了起来,为何还会有太阳呢? 看看时间,项飞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开始行动吧”。 三人沿着河流而下,以防万一,项飞还弄来了两杆大口径的猎枪,还有两把古朴的大刀,看样式应该是属于唐刀。 暗暗吃惊,这项飞本事真不小,先不说猎枪,就是这两把唐刀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唐刀,不是后世仿制,冷冽的刀锋散发出一股寒意,这刀绝对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两个人。 我和项飞一人一杆枪一把刀,至于黑猫,按照项飞的话来说,他是不屑用这些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件凶兵,我问他为什么,项飞只是嘿嘿笑了笑,说会有机会让我见识到的。 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我们才到达河流的终点,这里便是龙首处,下面有一个巨大的岩洞,小河就沿着流了进去。 在岩洞入口处,有一根手臂粗的铁链贯穿在岩石上,一直向里面延伸而去。 项飞带头,抓住铁链顺着水流下去,而后便是黑猫,我在最后。 这个岩洞很深,顺着水流而下,四周渐渐黑暗下去,各自打开特种矿灯,照亮了四周,四周岩壁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不由得心情开始紧张起来,这可是我一次盗墓,以前只有听爷爷,还有黑爷讲过,按照我祖上的规矩来说,风水阴阳师一般只寻墓,盗墓不属于我们干的。 水流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前面突然落下,形成一个瀑布,铁链没入了下面。 “要当心了”,项飞说道,慢慢的爬下去。 瀑布下面,有一条阴河,铁链延伸了进去。 项飞绑了一根绳子在身上,“我先下去,探探路,顺利的话你们再进来”。 说着就跳入了水里,很快绳子就停了下来,那头拉了拉,显然是找到了出路。 我和黑猫也跳了下去,好在我潜水不错,要不然还真不好过去,到了岸上,项飞已经开始在准备东西。 我四下一看,发现这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而在溶洞的正方,出现了一条用条石砌成的阶梯,里面不用说,就是通往墓的入口。 我和项飞都咽了咽口水,传说中的上古蜀民之墓,就要出现了,这可是几千年来一次有人进入。 而黑猫则依旧一脸的冷冰冰,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份炙热,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幽光更盛,根本不用照明就能看见。 这时项飞拿出了一包黑色的东西,像是黑泥,让我们各自抹在脸上和身上。黑泥散发出怪异的味道,为闻了闻,感觉有点恶心,“这里面有什么?” 项飞嘿嘿一笑,“有尸油和黑狗血”。 我一阵恶心,但还是抹在了脸上,按照项飞的话来说,这个东西抹在身上,一般的鬼是发现不了自己的,除非极厉害的厉鬼,恶鬼。 于是乎我们三个把自己抹得黑黑的,如果没有光,就那么站在黑暗中,根本就没人看得见,就是黑猫估计也看不见。 检查好装备,我们踏上了石道。石道很长,足有五十梯,当我们走到石道的尽头,不仅被眼前看到的一切给惊呆了。 十八 盗龙脉(2) 这是一片宽阔的大殿,建立在山中,金碧辉煌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这里像是一个部落的居住地,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完整,似乎是陷入了沉睡,寂静无声,我和项飞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稳定了心绪,我们三个走了进去,像是一座建在地下的王国,街道的两旁各种店铺林立,虽然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地上竟然没有一点灰尘,就像是有人经常在打扫一样,难道这里面还住着人? 四周无比的安静,我们三个尽量压低脚步的走路,灯光一照我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有着一家客栈,门口的牌匾上还清晰的写着几个古老的大字,类似上古文字,我肯定是看不懂。 倒是项飞笑了笑,说道:“这是容记客栈,要不我们进去坐坐?” “咳咳,我看还是免了吧,这地方说不出的怪异,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正在我们说话间,忽然客栈里传出一道声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一眼,项飞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走进去。 本来是不想进去,但转念一想既然都来到了这个地方,就得做好遇见鬼的准备,好歹我也是一个风水阴阳师,这点就害怕了的话,岂不是丢人。 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三就蹑手蹑脚的推开了虚掩的客栈大门,伴随着‘嘎吱’一声响,门被推开了。 里面和想象中差不多,是简单的客栈布置,有五张桌子和一个简单的柜台。我们在里面仔细的观察,忽然项飞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里有点不对劲”。 “哪里?” “你们不觉得这里还少了点什么吗?”项飞继续说道。 “少了点什么?”我环顾四周,反应过来,“这里怎么没有碗筷”。 照理说,一家客栈碗筷是不能少的,无论是任何朝代,任何民族,吃饭总得用碗筷的。 突然这时,项飞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拿起矿灯就向客栈二楼照去,上方有一个圆形的洞口,灯光照去,一张惨白的人脸正趴在洞口,没有任何的表情,跟死人无异,两只空洞的眼睛正看着我们。 我是吓了一跳,不过黑猫像是看见了猎物,竟然如一只大猫般,几下就串了上去,我和项飞也连忙的跟了上去。 ‘碰碰’二楼上响起一阵嘈杂声,等我们跑上去,黑猫正站在窗子那里,手里抓着一块破布。 “怎么样了?”项飞问道。 黑猫只是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窗外,然后把破布给了项飞,我也凑过去一看,这块破布应该是黑猫从刚才那东西的身上给扯下来的。 我看了下,就已经知道,这应该是粗麻布,是人类最早的衣服,用粗麻做成,虽然粗糙但非常的结实,一般上古先民一辈子就穿这么一件。 把破布收了起来,我们又开始打量这客栈的二楼,二楼显然是住宿的地方,房间大大小小有十来间,我们所在的位置便是大堂,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客厅。 房间布置很简单,我随便推开了一间,里面不过就是一张床和一些基本的日常家具,桌子上还放置着一盏油灯。 我大概看了下,这里应该是住女客人的,靠床的桌子上还有着一面铜镜,床上也铺着红色被子。 我走了过去,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了铜镜上,这面铜镜非常古朴,表面做得十分的光滑,可以清晰的照出人样。 这样的一面铜镜要拿到外面去,价值至少都是百万以上,当然我们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盗得值钱的东西,而是要探索发现上古蜀民之迷。 我观察了片刻,正准备打量其他地方,却不经意间看见铜镜中,除了我以外还有着一个模糊的影子,一个穿着红衣的影子。 我心中一惊,立马就反应过来,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快步的走出房门,项飞和黑猫也走了出来。两人的面色同样有些怪异,想必也是看到了诡异的东西。 这时项飞沉声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对面的房子里去”。 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也点头赞同,于是乎我们三个便关了矿灯,拿出一只微型的战术手电照路。 摸索着出了客栈,我们快速的进入了对面的民房,这应该是店铺之类的房子,我们进去立马把大门关好。 项飞掏出匕首在木门上扎出几个小洞,然后就示意安静下来,静观其变。 现场安静下来,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儿,黑猫突然开口说道:“来了”。 我有些惊讶,一直以为他还真的是哑巴,听他这么说,我和项飞都屏气凝神,静静的凝听着外面的动静。 果然黑暗的街道上,响起了非常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有好几个人,正慢慢向客栈靠拢。 这个时候我和项飞也只有干着急,哪像黑猫可以看得见。好一会儿,那些人应该是进客栈了,我才小声问道:“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人”,黑猫简单的回答。 不用说项飞和我一样,都是难以置信,这个地方怎么还可以会有人,难道真的有长生不死的? 这时黑猫又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抓个回来,研究研究”。 说完,不等我们反应,就如大猫般闪了出去,身形之快当真如武侠小说里的绝世高手般。 我和项飞在黑暗中等待,大约半个小说的样子,就见一道黑影串了过来,进了屋,正是黑猫背上还扛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和项飞都暗自咋舌。 然后我们又找到了后门,进了一间相对封闭的屋子,打开矿灯,这才看见黑猫的后背上是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瘦得皮包骨跟猴子一样的人。 双手和双脚被捆绑住,黑猫把他放下来,就开始猛烈的挣扎,嘴巴被堵住说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叫声。 在矿灯的照耀下,我们看清楚了他的面貌,脸色如同一张白纸,眼冒幽光,此时也充满了恐惧之色,看其面骨和我们差不多,最明显和不同的是,他的手臂相对身体来说显得非常的长,而且手指还长着长长的尖锐锋利的指甲。 一眼看去就跟尸煞差不多,但那因恐惧而显得急促的呼吸告诉我们,他的确是人。 项飞掏出打火机打燃,他像是见了可怕的东西,身体竟然吓得瑟瑟发抖,很显然他是非常怕火的,或者是说怕光芒,就像那些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火光就是他们的克星。 把堵在他嘴巴里的布拿掉,本来我们是想要问他一些问题,无奈不仅我们说话他听不懂,就是他说话我们也听不懂,哼哼唧唧完全就已经丧失了语言的功能,或者是进化到了动物一样的交流方式。 不过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这应该就是上古蜀民的后代,是这个墓主人的后代,原本是要在这里守墓,但由于时间过得太久远,他们因为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进化成了这个样子。 只是我们很疑惑,他们为什么要生活在黑暗中呢? 把他打昏过去,我们三个又摸索着出了屋子,向着中心的大殿赶去,一般来说墓的入口就应该是在那个地方。 走在大街上,忽然一股阴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使人浑身发寒,我们都关掉了矿灯,只打着一只战术手电。 前面开始变得空旷起来,显然是到了王宫的外围。 这时项飞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看向前面,那里出现了一个广场,在中央有着一个条石砌成的石台,估计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场面竟密密麻麻的掉着一具具尸体。 我立马感觉头皮发麻,这些尸体已经成了干尸,被掉在柱子上,有二十多具,阴风吹过,开始晃悠起来。 一双双空洞的眼神,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诡异无比。 “这应该就是处置犯人的刑台”,项飞说道。 我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依我看来这应该是修筑这里的奴隶苦工,在修筑完以后,就被掉死在这里,以防他们把这里的秘密说出去,这在中国历代王朝中都会发生”。 项飞赞同的点了点头,突然脸色一变,“怎么有一具不见了?” 我连忙看去,果然有一具已经不翼而飞,绳子还留在那里,在晃悠着。大吃一惊,我们根本不会看错,先前这具尸体可是在最前面,共有八具,现在只剩下七具了。 黑猫突然又开口说话了,“不用找了,它在那里”。 顺着黑猫手指的方向,灯光照去,果然只见那具‘跑掉’的尸体,竟然趴在旁边的房屋上,一双空洞的眼睛好像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虽然我极力装作没事,但心还是跳得咚咚响,这也太邪门了,我做风水阴阳师也有七八年,诡异的事见过不少,接触过的尸体不下百具,今天还是一次碰见尸体会跑的。 黑猫动了,几下就串上了房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手掌抓住了尸体的脚,直接把尸体给提了起来。 另一只手伸手,抓住尸体的脑袋,‘咔嚓’一声响,竟一下子就把尸体的脑袋给扭断了。 黑猫挥手示意我们,不必担忧,跳了下来手里还提着那个尸体脑袋,我们一看这干尸脑袋里,还不断有黑色的液体流出,骨头早已经腐烂,应该不是诈尸或者尸煞,但为什么会自己跑到房顶上呢? 这时项飞又不自然的咳了两声,示意我们看向刑台,我转头一看,差点没吓得叫出来,我擦上面所有的尸体竟然都‘跑了’。 房顶,还有广场上到处都是尸体,都是趴在那里,这幅场面真的是说不出的诡异。 现在我们可没时间去想这些尸体是如何‘跑路’的,心弦绷紧,注视着眼前的几十具干尸。 我和项飞都把矿灯打开,强烈的灯光照在干尸身上,但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干尸并没有在跑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项飞又示意把所有的灯都关掉,大概一分钟的样子,我俩又同时打开,吃惊的发现,刑场中的干尸又不见了。 灯光扫向四周,却大吃一惊,这些干尸在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竟然爬了过来,围在我们两旁的房顶上,其中有一些竟已经开始爬下来。 在灯光照耀下,又爬在那么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神似笑非笑,身体已经破破烂烂。 十九 盗龙脉(3) 我和项飞都有些不淡定了,我本来就是一次盗墓,而项飞可是这行的老手,和黑爷都有过相交,但他直言,这也是他一次碰见这样的情况。 三人唯有黑猫最为镇定,应该说是没感觉,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这应该是一种控尸的邪术,古时候在西南的一些少数民族比较常见”,黑猫说道。 项飞也点点头,“没错,这应该就是控尸术。一旦被围在里面,后果不堪设想,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黑猫却是站着不动,“这样没用的,只要是被控尸术缠上,无论走到那里它们都会如影随形”。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黑猫沉默不语,目光依旧扫视着这些干尸,突然跳跃而起,向着旁边的一具干尸踢去。 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这具干尸竟然站了起来,像个大活人似的跳下了房顶,向着漆黑的街道跑去。 但黑猫身手实在太过敏捷,几个跳跃就拦在了干尸的面前,一脚就把它踢得倒飞出去。 我不仅暗暗咋舌,倒是项飞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这还是小意思”。 干尸还想跑,但被黑猫单膝跪在了地上,剧烈的挣扎,我们用矿灯照耀,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具干尸是一个人,一个和先前抓来的那个一模一样的人。 披头散发脸上的面皮掉落,露出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眼冒幽光,正阴冷的盯着我们。 嘴里说着一些古怪的语言,我们根本就听不懂,这时那些干尸又再动起来了,从四面八方围向我们。 见状,黑猫一拳就把他打昏过去,如提小鸡一般,“我们快离开这里”。 我们仨向宫殿的中心跑去,后面的干尸就向蚂蚁般爬了上来,用黑猫的话来说,这些干尸已经被控尸术操控,只有控制他们的那个人才能够解除,不然会一直跟着我们,寻找着机会杀死我们。 找了一处阁楼,我们跑了进去,里面依旧是陈设简单的布置,而后按照项飞的吩咐,我们取了一些松脂出来,放置在了阁楼的四周,等那些干尸过来,就点燃松脂,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干尸烧掉。 不一会儿,就听见阁楼四周响了爬动的声音,我们仨点头示意,一起点燃了四周的松脂,顿时火光大盛,这座单独的阁楼就燃起大火来。 然后我们快速的下了楼,跑了出去,上面那些干尸已经爬了上去,围在阁楼四周,大火突然燃烧起来,虽然这些干尸被人操控,但毕竟不是人,无论是反应还是动作都比不上我们。 顷刻间就被大火吞没,这下整个宫殿中都大亮起来,阁楼本来就是木头建筑,又干燥,那些干尸根本来不及爬走,就被大火吞没,瞬间就燃烧成了灰烬。 火光冲天,从那些房屋里不断的冲出一道道黑影,显然就是那些半人半鬼的蜀民后代。他们非常害怕火,此刻纷纷躲避,也给了我们离开的机会。 径自向宫殿中心赶去。 穿过一条宽阔的走廊,我们的眼前就出现了那座矗立在中央的宫殿,四周格外的安静,有股莫名的气氛压抑着我们的心绪。 通往宫殿的是一条宽阔的石板大道,就像古代皇帝里一样,只不过要小得多。 两旁分别排列着石像,像是文武百官,只是有些怪异,这些石像都没有脸。 安静,非常的安静,四周回荡着我们的脚步声,上方的大殿一片漆黑。 我们仨都不说话,踏着石阶走向了大殿,这座大店高有二十米的样子,保存得非常完整,站在大门前,我们都停下了脚步。 互相看了看,心弦一下紧张起来,里面应该就是真正的古墓入口,不用想都知道这位墓主人的身份一定极其高贵,或许就是传说中上古蜀民的王。 这座墓夺天地之造化,堪称神迹,传说里面葬有‘不死之身’,几千年了有可能我们还是一批盗墓贼。 最终项飞大吸口气,推开了厚重的大门,灯光照耀,里面就跟皇宫大殿一样,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都是值钱的货。 我们对这些倒不在乎,目前重要的是要找到古墓的入口,料想应该就在这大殿中。 在大殿的两侧,分别站着一排士兵雕像,不同外面那些,这些士兵雕像基本已经完整,威武而霸气,不过我感觉好像这些雕像在盯着我们。 我们仨在大殿中搜索,按照常理来说,墓道的入口应该就在地上,只是我们找了好半响也没发现异常的地方。 我用矿灯打量四周,忽然不小心撞在了士兵的雕像上,开始我还没觉得什么,等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 吓了一大跳,刚才撞在士兵雕像上,竟然跟撞在人身上一样,那雕像竟然还退了一步。 矿灯照在雕像的身上,我看见刚才被我撞到的那座雕像,竟然朝我露出了笑容,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非常的诡异。 当时头皮就要炸开了,我连把项飞和黑猫叫过来,用手示意他们看这些雕像。 “不好”,项飞突然大叫,“这些士兵是活的”。 我们连忙向外面退去,不过已经来不及,伴随着一阵破碎声响,这些士兵身上脱落了一层石皮,如同僵尸般向我们走了过来。 面无表情身体动作非常的僵硬,就如同傀儡般,每个手里都拿着一把青铜剑。 顾不得赫然,我和项飞拿起猎枪,就开打,至于黑猫已经开干,把一个士兵的脑袋给扭了下来。 ‘轰轰’,打在这些士兵身上,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血溅三尺,而是如石头一样散开。 虽然一个,但是太多了,我们还得换子弹,转眼间这些士兵已经围了上来,几十把剑砍的砍,刺的刺。 紧要关头,还是黑猫解了围,只见他提起一具士兵的身体,横扫开来,‘呼啦啦’撞到了一大片。 我和项飞趁此机会突围而出,一阵猛打。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又不断的钻出这些怪异的士兵,本来子弹就只有一百发左右,转眼间就被我俩打了大半。 项飞沉声说道:“不能再用子弹了,不然进了古墓,碰见尸煞我们就不好办了”。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把猎枪扔到了地上,拔出唐刀,学着电视里一样砍了起来。好在这些东西没有思维,只知道简单的砍杀,我连躲带闪穿梭在其中。 我和项飞只能算是自保,黑猫就不一样了,他简直就是人形兵器,横扫无敌,一双大手不断的把这些东西的脑袋给扭下,看得我心中直发毛。 终于这些怪异的士兵雕像被我们解决干净,地上到处都是石膏一样的粉末,我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里面都有着人骨,很显然这些雕像都是石膏做成,把活人封在里面。 二十 盗龙脉(4) 我挥了挥手,蹲在地上喘着粗气,还没进墓具见到了这些怪事,要等下进了墓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如果现在可以出去,我一定会考虑的。 正在这时,黑猫连忙示意我们把灯关掉,跑过去把门关上,“你们听”。 四周陷入了绝对的安静,我和项飞侧耳聆听,果然在死寂的环境中听见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呼声,像是风啸声,但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丝风。 这个声音非常的微弱,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了,似乎在呼呼着什么,非常的凄婉,像是一个人在绝望中的呼声。 开始我们还没觉得什么,但越听越觉得毛然悚骨,这声音越来越越凄厉,到最后俨然如一个厉鬼的凄厉惨叫。 而且好像就在这座大殿中,我们都擦了擦冷汗,这个地方充满着诡异。 不过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想要退出去也不太好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下去。 好一会儿,项飞的声音响起,“找到了”。 我们立马围过去,只见项飞蹲在大殿的中央,用手敲着一面石板。 “应该就在这下面,这面石板是空的,而且要比其他石板宽得多”。 我看了看也点头赞同,于是我们三个便拿出工具,把石板的边缘弄出来,而后黑猫两手就那么抬了起来,下面果然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一股寒冷气息迎面扑来。 大洞足够容两个人进去,用灯照去,才发现这是一条石道,用条石砌成,一直通往下方,不知道有多深,矿灯都照不到低。 我们都知道,这下面应该就是那座墓的所在了,有些害怕更多的是激动。 又再检查了遍装备,然后由黑猫带头,我走最后,进入了古墓。 周围都是巨石砌成的石壁,一直走了上百米,才走到了尽头,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深不见底几根铁链钉在岩石上,落了下去。 检查了下铁链的结实,我们三个便抓着铁链落了下去,大概二三十米的样子,便看见了地面。 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经过人工的开凿,异常的宽阔,矿灯一扫我们就看见了在前面的岩壁上,有着一扇高大的石门,堪比宫殿的大门。 上面雕刻着一副诡异的图案,图案的内容大致是一名祭师模样打扮的人,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到底是男是女,在把一个个俘虏或者努力的,也许是本族的人用绳子在那里,然后用刀划破他们的身体,鲜血流了下来被收集到了祭坛中。 而在那祭坛中,有着一具血红的棺材,四周聚满了上古蜀民,纷纷朝着祭坛跪拜。 石门明显很牢实,凭人力根本打不开,里面都是用石浆封了的,而且有可能里面还布置有机关,这是中国古代墓葬最常用的方法,尤其是一些皇族大墓,墓门这一道可谓是最后的一道防线。 不过好在我们带有炸药,也不知道项飞是从哪里搞来的,以前我们这那些打石匠还会弄,但现在管理得严格了,放个炮都得经过派出所审批。 在石门上用钢钎凿了个炮眼,就像开山炸石一样,炸药放进去,弄好引线我们都躲到了一边。 伴随着轰隆一声响,石门被炸开了一个窟窿,里面并没有机关,待烟雾消散我们用矿灯照了进去。 这是一个由人工开凿的巨大洞穴,矿灯根本照不到底,阵阵阴风吹来,近出的崖壁上可见一排排悬棺林立,黑猫带头走了进去,我和项飞也走了进去。 没走多远,我们就发现了一个死人坑,显然是被集体屠杀在这里,坑有半个篮球场大,里面起码有几百具骷髅,岁月太过久远,这些骷髅已经风化。 只是看了看,我们又继续走下去,两旁崖壁上到处都是悬棺,其中一些已经破烂,奇怪的是里面并没有尸体露出来。 正在我们感大疑惑的时候,忽然一滴粘稠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我顺手一摸立马闻到了一股尸臭的气味。 下意识的把矿灯往上一照,顿时差点没被吓得惊呼出来,在我们的头顶上方,挂满了一具具古尸,都是被绳子吊住。 尸水不断的落下,一直沿着洞穴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 这些古尸服饰非常古老,不属于中国古时候任何一个朝代,应该是属于上古。 这些古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保存得非常完好,五官清晰可见,我用矿灯照去,看见一具古尸的五官狰狞,脸上如同抹了一层白灰一样,只是一张嘴红得诡异,像是厉鬼般。 我连忙移开,这时项飞说道:“这些应该就是悬棺里面尸体,不过被人弄了出来,被吊在这里,看来这应该是两个民族之间的争斗,胜利者把失败者的一切都占有了,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 听到项飞这么说,我不仅头皮发麻,这会是怎样的一个民族,或者说怎样的仇恨。 灯光的照耀下,洞穴的上面全部都是尸体在晃悠,走在下面心惊胆战。 正走着,上面一具尸体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我和项飞的前面,这是一具男尸,砸下来正好脸对着我们,灯光照耀下,尸体的五官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上面的皮肉开始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好在我俩神色都还算镇定,并没有被吓住,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不过我感觉脚下一绊,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住我的脚了一样,用灯一照,差点没跳起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刚才掉下来的那具尸体的手竟然抓住了我的脚。 情急之下连忙使劲一蹬,‘咔嚓’用力过猛,直接把尸体的手给蹬断了,再一看原来是我的鞋带挂住了尸体的手,不仅松了口气,还以为是炸尸了呢。 项飞他们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已经走到了前面去,我连忙跑步赶上去。 “哎,不对劲”,我立马反应过来,发现我跑步追项飞他们,但他们依旧在前面,好像根本拉近距离。 好歹我也是风水阴阳师,遇到这种情况不至于慌乱,立马稳定心绪,开始仔细的观察起来。 前面项飞和黑猫也停止下来,两人似乎在那里研究着什么,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我掉队了。 我捡起一块碎石扔了过去,却不料他俩依旧没有反应,场面诡异,我额头冷汗直冒。 “这该不会是遇到了鬼打墙了吧?”我心想,以前我也听村民提起过,说有些人走夜路就会遇到,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乱了心智,脑袋一定要清醒,不然乱了方寸就真的危险了。 摸出一张黄符,点燃了扔向身前,默念了几句口诀,用唐刀在四周四个方向刻下不同的符号,正要走过去。 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扑倒在地,正想反抗,定眼一看原来是黑猫,项飞也在旁边,两人示意我不要出声,把我拉向了一旁。 我这才看见,前面哪里有什么人影,有的只是一片漆黑,似乎是通向另一个方向的通道。 我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这也真他吗的邪门,便问项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项飞和黑猫脸色都无比的凝重,“这个地方邪门得很,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扰乱着我们的心智”。 “是鬼吗?” “应该不是,就算有鬼也不能扰乱我们,应该是这里布置下了一个奇门法阵,专门用来对付进来的人,难怪从进来我们都没遇到机关”。项飞思索着回答。 我也点头赞同,看了看四周,“世间有阴阳相生相克,生死轮回,阳至极便盛,阴至极便衰。人们口中所说的阳间便是指活人生活的地方,而阴间便是死人太多的地方,死人越多释放的阴气也就越多,形成了一个阴气磁场,我们也可以称之为阴间,在阴间里我们活人就会被干扰,甚至是失去心智”。 项飞和黑猫点头赞同,指了指上方的尸体,项飞说道:“这应该和它们有很大关系,我们现在要想安全走过去,就得想办法消除它们的干扰”。 说罢,他们两人都望着我,要知道我可是风水阴阳师,在阴阳之术方面懂得要比他们多。 我略一思索,点头说道:“等下你俩跟好我了,我尽最大能力试一试吧”。 说完,我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铜钱来,四方各撒下三枚,而后又在里面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撒下七枚,这叫七星定阴阳,还是当年黑爷教给我的。 点燃一张符纸,我沉声说道,“快点跟我跑出去”,说罢,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项飞和黑猫自然不会落后。 一直跑了五十米左右的样子,我才停了下来,用矿灯照四周,果然已经出了尸洞。 在我们的前方,洞穴已经越来越宽敞,矿灯照去岩壁上出现了一幅幅图案,皆是关于古蜀先民生活,祭祀,的场面。 我们知道真正的墓室就要到了,心情格外的紧张起来,我们仨走了过去。 再次走过一道石梯,我们的面前豁然开阔起来,这是一处巨大的人工洞穴,被开凿成四方形状,差不多有十米深,在洞穴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用条石堆积而成的祭台,上面摆放着一口血棺,一口在墓门上看见的那副图案中一模一样的血棺。 而在祭台的下面,依次排列着一口口石棺,就跟金字塔似的。 在洞穴的顶部,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闪烁着亮光,竟然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 心情激动起来,毫无疑问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目标所在。 洞穴中还有小型的瀑布流淌,哗啦啦声响,绕着中央的祭台一圈,而后流入了地下暗河。 这样的墓葬方法,别说是我,就是项飞也没见过,惊奇之后我们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昏暗光芒下,中央的祭台上那口血棺散发出诡异的光芒,似乎里面潜伏着一头凶兽,会随时扑出来,那妖异的血红看得我们都寒意四起。 正在这时,先前在外面宫殿中听到的那个凄凉呼声又再响起,越来越响似乎就在我们旁边。 我们仨全神贯注,做好了准备,真要是有厉鬼也得给它了。 二十一 盗龙脉(5) 窸窣’这时从洞穴的暗处不断的爬出一道道黑影,矿灯照耀,和我项飞吃了一惊,这些黑影都是干尸,密密麻麻起码有上百具。 “快回去”,项飞喝道。 连忙从石阶跑了上去,那些干尸从四面八方爬来,我刚跑上去,又看见从我们来的那条通道中,也爬出了密密麻麻的干尸。 一时间我们仨竟然被干尸包围了,情急之下看见了我们爬上了岩壁,上面缠绕着一根根铁链,找好了一处可以站立身体的地方,然后我们仨背靠背开始和这些干尸搏斗起来。 这个时候猎枪已经管不了多大用,我和项飞都握起唐刀猛劈。 干尸不断的掉落,四周又不断的聚集上来,越来越多,像是无穷无尽。 “用火烧”,项飞说道。 我连忙掏出松脂,在项飞的掩护下,点燃了扔在了干尸群里,霎时火光冲天,这干尸身体就跟干木材一样,一点就燃了,冒出一阵阵黑烟。 有了火的帮忙,我们情况就好得多了,这些干尸也非常的惧怕火焰,纷纷后退不围在我们四周。 正在我们大松口气的时候,忽然几声吼叫响起,几个披头散发的尸煞跳了出来,那锋利的利爪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光芒。 尸煞虽然也怕火,但是却凶猛无比,跳跃着避开火焰,向我们扑来。 这个时候,黑猫恐怖的一面展现出来了,只见他身体一个腾空,双脚在岩壁上一点,跳到了尸煞的后面,伸手就那么把尸煞的脖子给扭断。 剩下两只立马向他扑去,但见他当真如一只黑猫般,身体灵活的避开了尸煞的攻击,一双苍白的手也不知道有多大力量,转眼间就把两只尸煞给解决了。 我又再扔了几团松脂,顿时剩下的干尸开始退回去,等了一会见没有再出来,我们跳了下去。 走到祭台的下面,矿灯一扫,我们仨都立马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原本排列在祭台四周的棺材,竟不知为何打开了三口,里面空无一物。 “难道就是那三具尸煞?那其他棺材里,是不是也......”,想到这里,我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怪异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祭台中央的血棺中,忽然涌出鲜红的血水来,顷刻间就流了下来,像是喷泉一样,血水越来越多,把四周的溪流都给染红了。 这时,忽然一个非常尖锐又阴冷的笑声从上空传来,我立马用矿灯一照,恐惧的发现在洞穴的顶部,不知何时吊着了一具尸体,一具穿着红衣的女尸。 惨白的脸颊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双死鱼眼睛看着我们,尤其是一张嘴巴,像是刚喝了血一样,鲜红妖异嘴角还有点点血迹。 “桀桀”,如来自地狱的厉鬼般。 这回我们仨都听见了,反应过来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遇到厉鬼了,估计还是千年厉鬼。 “快点燃镇魂灯”,项飞说着,咬破了手指,在手掌中写着什么,而黑猫此时气质大变,脸色更加的苍白,一双眼睛幽光大盛,给人感觉就像是一个死人。 我把镇魂灯点燃,项飞从怀里摸出一张白纸来,用自己的血在上面写下几个古怪的大字,而后在镇魂灯上点燃,竟然就那么打了出去。 当真如电影里一般,项飞打出的纸符如一道白光,打在了红衣厉鬼的身上。只听厉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空中乱串。 这时祭台上的血棺忽然开始震动起来,像是里面的凶兽要醒过来了。 “快离开这里”,项飞低声说道。 第613章 突然阴飞大起,镇魂等一下就被吹灭,我们连忙向出口跑去,却惊骇的发现,出口那里涌出密密麻麻的干尸,根本不可能过去。 这是无比恐怖的一幕,像是来到了地狱,有厉鬼在索命,下面祭台上血水如瀑布一样,从血棺里涌了出来。 项飞目光一扫,说道:“洞穴的上面有洞,我们去试一试吧”。 点燃松脂,阻挡了干尸的攻击,我们仨快速的爬了上去,在洞穴的岩壁上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石洞,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我们现在也没其他选择,随便选了一个就跑了进去,洞口再扔下几团松脂,暂时的阻挡住了干尸。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坐了下来准备喘口气,才发现项飞和黑猫都不见了,再一看这个石洞分成了好几个,像是迷宫一样。 “坏了”,我心里这样想,现在三个人分开了,就等于没了相互照顾,三个人的力量被分开,无疑是让我们陷入了险境。 坐在地上歇息了一会,喝了两口水,又吃了一个面包,直到身体消耗的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才站起身来握着猎枪把矿灯关掉,用战术手电照路,一步步向前面探索而去。 阴风阵阵袭来,走到了今天,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如山谷般的洞穴,两边山崖被人工开凿出来,如果说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悬棺是墓葬群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悬棺的王国。 两旁悬崖密密麻麻放置着棺材,起码有上千口之多,而且都是保存得相当完整,棺盖没有被打开,很显然这些悬棺没有被动过。 这幅场景既震撼又让人恐惧,山谷蔓延至少有四五百米。 “怎么办?”此时我有些犹豫,不可能再走回去,可是要让我走进这满是悬棺的地方,要说不害怕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身后的石洞里传出‘窸窣’声来。 立马感觉头皮发麻,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是那些干尸跟着进来了。 容不得多想,我赶紧跳了下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不一会儿那些干尸就蜂拥而出,这些干尸被邪法控制,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完全是按照控制的那个人行动。 洞口外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干尸,都爬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命令,显然它们是没有发现我的。 而且似乎这些干尸对这个地方有些惧怕,在洞口徘徊了一阵子,最终退了回去。 我走了出来,战术手电在这漆黑的山谷中,显得特别的刺眼,我尽量不去看两旁的悬棺,向着前面走去。 背后凉飕飕的,不时有阴风吹来,感觉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注视着自己,一摸自己的衣服,全是冷汗。 二十二 盗龙脉(5) 我加快了步伐向着山谷的另一头走去,走了不远就看见在山谷的上面,出现了一道道用木板做成的通道,链接在悬崖上,这显然是用来让人通过的。 我打开了矿灯,强烈的灯光照到了山谷的尽头,那里同样也是面悬崖。 只是已经被人工凿平,在中央的地方,有着一个方形的卧槽,大概有双人床那么款,两边还各有着一条石道。 我用灯光打量,在卧槽中有着一口黑木棺材,整整要比其他棺材大上三分之一。 而在石壁上,刻满了古老的蜀民壁画,不同于先前看到的那些,这些壁画里描绘的是蜀民膜拜的场景。 一名男子站在广场的中央,似乎在向周围膜拜的蜀民宣读着什么。只是壁画中只有男子的一个背面,看不见他的面貌。 而另一副,却是让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和诡异,壁画中,出现了一座青铜人面像,那些蜀民在虔诚的膜拜,而在青铜人面像面前则坐着一名穿着白袍的男子。 这幅壁画描绘的是正面,诡异的是男子的脸上戴着一副青铜面具,依旧是看不见他的面貌。 我看了一眼男子,顿时整个身体都打起了寒颤,男子虽然戴着青铜面具,但一双眼睛散发戳绿幽光芒,十分的诡异像是在看着我。 本来我是应该害怕,但不知为何,突然我的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看这墓葬的形式,这口棺材里葬着的一定是位身份极其高贵的所在,甚至就是壁画中的那名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走了过去,为了以防万一,我点燃了镇魂灯,走了上了悬崖上的石道。 在卧槽的顶端,放置着几颗透明的夜猫子,灯光一照立马就亮起了晶莹的光芒。 我走到了棺材的旁边看了看,这口棺材用黑木做成,这种木材也只有古时候出现过,又叫做阴木,坚硬如岩石在自然条件下不会腐朽,据说尸体葬在里面也可以保持完整。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然打开了棺材盖,“哎,什么也没有”。 我往棺材里一看,发现根本没有尸体,里面只铺着一张白虎皮。正疑惑间,忽然又看见棺材中流淌出鲜红的血水来,擦了擦眼睛又没有了。 冷汗直冒,我心里一阵害怕,刚才那股胆量消失不见,正准备离开,却看见在我身旁多了一个黑影。 开始还以为是我自己的影子,等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得尿裤子,在我的身后,那个穿着红衣的厉鬼正站在那里,一脸诡异的看着我,一身鲜红就像是刚从血水里走出来的一样。 惨白的脸颊大部分都被长发遮住,只是一张嘴红得妖异,红得让人触目惊心。 我连忙把镇魂灯对着她,但我又想到一个问题,鬼是没有影子的,那这里多出来的这个影子又会是谁? 想到这里我是冷汗如雨下,以前听黑爷说过,鬼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形态化的显现,就是以人的模样出现,而另一种就只有一个影子,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这两种鬼都不好对付。 此时我心里暗骂项飞,不是说涂了这黑药膏就不会被鬼发现么,现在不仅被鬼发现了,还是被两只鬼给找上了。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这才发现由于汗水出得太多,把抹在脸上的黑泥都给洗掉了,现在的我倒也跟鬼差不多。 那个血红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一双眼睛带着诡异的微笑,我头皮都要炸开了。 镇魂灯跳跃忽暗忽明,闪烁着青幽光芒,我只听黑爷说过,镇魂灯可镇世间一切厉鬼凶魂,却不知道该如何用它,现在拿在手里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就这样能够镇住这两只凶魂厉鬼吧! 场中一片安静,面前的红衣厉鬼就那么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我,而那个影子也同样在那里一动不动。 “桀桀”,红衣厉鬼终于发出凄厉的笑声,“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让人恐惧到了极点。 “桀桀”,红衣厉鬼伴随着一股阴风消失而去。 咽了咽口水,我再看向那个影子,只见它依旧站在那里,我刚要准备离开,感觉眼前一闪,那个影子就不见了。 此刻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恨不得爹妈多给我生两条腿,赶紧离开这里。 我跑下了石壁,看了看两旁的千重悬棺,现在回去是不可能了,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能够找到项飞和黑猫吧”!我心里叹道,不然很有可能会走当年黑爷和齐天大圣的老路。 爬上了悬崖,沿着人工楼梯走上去,‘嘎吱嘎吱’,脚下木板直响,好在这木板不知道用什么树木做成,多少年过去了依旧非常的结实。 我打开了矿灯,照着前方,这道楼梯延伸进了一个夹杂在岩石之间的裂缝中,好比一个天然的通道,可以让两个人同时过去。 我用矿灯一照,发现在裂缝中,有着几个黑色的东西赌在那里,看上去毛茸茸的,我立马戒备起来,在这千年古墓里,除了我们进来的三个人,其他还会是什么? 压低脚步走了过去,矿灯照耀下,这些毛茸茸东西差不多有七八岁小孩那么大,正当我准备进一步观察的时候。 这些毛茸茸的东西动了,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一双翅膀大概有一米长,扑了出来。 我这才看清楚,这些毛茸茸的东西竟然都是蝙蝠,只不过是超级巨大的蝙蝠,一颗脑袋丑陋不堪,张开大嘴里面獠牙横生。 数量有十只左右,我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立马扛起了猎枪,向着扑来的超级大蝙蝠就开枪。 ‘碰碰’,两声枪响,两只超级蝙蝠被我打了下来,后面的又扑了上来,管不了那么多,剩下的四发子弹打了出去,然后又握起唐刀猛劈起来。 这些蝙蝠大概也是怕光的,就跟平常所见的那些蝙蝠一样,在灯光的照耀下看不见。 但这些蝙蝠不同,在灯光的照耀下,一双眼睛血红,发出如野兽般的声音,我立马想了起来,这应该是古书上所说的尸蝠,个头奇大生活在古墓中,喜吃尸体,尤其是对人的尸体特别敏感,当然它们也会对活人的身体感兴趣,就像吸血蝙蝠一样。 在矿灯强烈光芒的照耀下,这些尸蝠根本就看不见,只能凭着本能的嗅觉来找到我,我连忙拿出项飞留给我的黑药膏,抹在了身上。 一时间这些尸蝠感觉不到我的气息,又看不见便在那里乱串。 我稍微松了口气,刚准备慢慢走过去,突然这些尸蝠齐齐厉啸,猛的向我冲来。 大吃一惊,我连忙爬了下去,这些尸蝠上下乱撞,显然是看不见我,就想乱碰。 ‘啪啪’,尸蝠撞在楼梯上,让我大骇的事情发生了,它们竟然抓住楼梯,开始碰撞起来,很快木板就承受不了它们的攻击,开始破碎。 ‘咔嚓’我脚下的木板也断裂,我掉了下去,情急之下我抓住了边缘的铁索,这才没有掉落下去。 身体悬在半空,我往下面一看,我的脚下已经快接触到悬棺了,上面尸蝠还在乱碰,楼梯上木板几乎已经掉落完了。 好一会儿,大概是它们碰累了,在飞了回去,我吸了吸气,抓住铁链爬了上去,好在楼梯上还有零星的目标没有掉落,我慢慢的爬了过去。 二十三 盗龙脉(6) 这真的是无比惊险,下面虽然不是万丈深渊,但是却有密密麻麻的悬棺,要掉下去,万一这些悬棺都已经腐朽了,到时候直接砸进了悬棺里,里面要是还有古尸......。 我不敢想象下去了,只能慢慢的爬过去,终于爬到了裂缝口,那些尸蝠挂在里面。 略一思索,我点燃了一团松脂扔了进去,立马这些尸蝠像是见到了致命的东西般,飞了出来,我趁此机会跳了进去,憋住一口气狂奔起来。 前方开阔起来,像是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山谷,只是漆黑一片,我用矿灯照了照根本看不见尽头。 哗啦啦’我的前面有水流的声响,寻声而去,发现在我前面不远处,有着一条地下阴河,里面水流端急,上面有着一座铁索桥相连。 “哎,那是什么?”我看见在阴河里,一个个黑色的物体露了出来,在水流中若隐若现。 仔细一看,我才发现这些黑色物体,是一具具尸体,一具具肿涨发黑的尸体,我的矿灯正好照在一具尸体的面部上,看见尸体的一张脸都已经腐烂,肉皮脱落,一双眼睛圆睁着。 ‘哗啦啦’,水流中古尸浮浮沉沉,散发出一股恶臭。这时阴风大作,我挂在身上的招魂铃猛的抖动起来。 我心中大骇,招魂铃自动预警,可见在这个地方,有成群的阴魂出现,我连忙关掉了矿灯,躲进了一个角落。 默念口诀,摸出一道黄符帖在了眼睛上,这是我祖传的阴阳之术,如同阴阳眼一样,可看见黑暗中的阴魂。 我静静的扫视着前方,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在阴河的对岸,一队黑影踏着整齐的步伐走了过来。 大概有上百之多,这些黑影像是士兵般。 阴飞四起,四周温度骤然下降,我心里明白这应该阴魂太多,散发出来的阴气形成了一定的磁场空间,简单的来说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阴间。 这些阴兵从我的身前走过,向着我来的那条通道而去。瞪大眼睛,我看见有四个阴兵抬着一口黑色棺材而行,这口棺材和之前在千重悬棺葬我打开的那口一模一样,难道?我心里震撼,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时更加让我难以置信的一幕又出现了,在阴兵的最后,黑猫正走在里面,无论是动作还是样子都和那些阴兵一样。 看他样子,似乎是失去了神志,一脸的呆滞,见状我正想上去把他拖回来,记得爷爷说过,这就被阴兵招了魂要带他去往阴间。 没想到这个时候,黑猫向我眨了眨眼,而后一样东西从他的身体上掉落下来。 等阴兵过去,我连忙跑过去把黑猫丢下的东西捡了起来,是一块碎布,打开来上面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黑爷没死”,震得我目瞪口呆。 震惊过后,我心情平复下来,细想一下当年黑爷的死确实没有人知晓,没人亲眼看到过,毕竟当初一起的人都没有出来,虽然齐天大圣出来了,但也是疯疯癫癫的。 “既然黑爷没死,那这十年的时间他在哪里呢?还有黑猫是怎么知道他没死的呢?难道黑爷就在这墓里?”心里思索,顿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我又观察了一会四周,确定没有异常,才打开矿灯走了过去,铁索桥上阴风阵阵,下面阴河中尸体沉浮,看得人头皮发麻。 穿过一处溶洞,面前再次开阔起来,用矿灯一照,我的心脏立马剧烈跳动起来,如果没错的话,我想我应该来到了真正的古墓所在,应该就是真正的墓主人所安葬的地方。 “会不会是蜀王的墓?”我有矿灯照耀,发现这个墓室只能用宏伟和辉煌来形容,巨大的墓室起码能容下上万人,四面岩壁上刻满了壁画,其中最为明显的是,在墓的正上方有着一副青铜人面像图,和先前看到的那副壁画里一模一样。 巨大的墓室中央,排列着一具具保存完好的黑木棺材,总共有十一排,一排七口,共有七十七口,而最前方的石台上还有着一口大上一号的棺材,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棺椁。 我压抑住心里的激动,没有想到,我竟然误打误撞来到了真正的墓地,这里很有可能就是葬着传说中的蜀王。 四周一片死寂,我在考虑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但我又有些害怕,毕竟以前从来没有盗过墓,更不要说是盗这蜀王之墓,先前进来都遇到了那么多诡异的事,现在这里会平常吗? 我的心蹦蹦直跳,最终还是决定下去一看,既然来都来到这里了,反正现在又出不去,不看一下岂不是可惜。 踏着阶梯而下,用矿灯照着下去,忽然我感觉眼前模糊起来,连忙擦了擦眼睛,惊骇的发现四周景象已经大变。 哪里还是墓葬,分明就是一个奇门法阵,原先的棺材都是散落在四周,把我围困在了里面。 这是一片荒地,所有的棺材都半掩在地里面,我心中震惊,暗道不好,这应该就是阴阳之术在造诣上达到了登峰造极,才能够布置下的法阵,当年诸葛孔明用三千石头困住吴国大军,就是这个演化而来的。 凭着现在我的造诣,根本不可能破解,当下心中绝望起来,在这样一个地方,不说其他,就是饿都会把你饿死。 心中大乱,暗自后悔不已,要是不来盗墓就好了,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的我只能祈祷着希望,项飞他们能够找到这里。 好一会儿,我才稍微平静,开始观察起四周来,这个棺材都是按奇门遁甲来排列的,内含阴阳之术,找不到破解之法,任你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我索性打开了一口棺材,里面同样是空空如也。 在心里回忆了以前在书上看到过那些关于奇门遁甲的记载,以及爷爷给我讲的那些阴阳之术。 这种奇门遁甲融合阴阳之术,内含玄机,诡异而神秘,但是会有一个死点,通俗的来说就是破门,找到了就等于找到了出口。 我捡起地上的碎石,朝着四个方向砸了出去,都没有发现异常,想了想又摸出铜钱,布置七星阴阳阵,来分出阴阳。 站在阵中,我拿出了罗盘,开始寻找起四个方位,东南,南北,东西.....拿着罗盘转了一圈,我依旧没有发现破绽之处。 “不行,布置此阵的人堪称阴阳宗师,我连他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我暗自摇头叹息,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可怜我才二十出头,还没娶媳妇,居然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真的是心有不甘啊! 就在这时,一颗小石头打在了我的身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项飞跳了出来,二话不说拉起我跑了出去。 出了奇阵,我瘫软在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真是太险了,要不是项飞发现了我,生还渺茫啊。 项飞递了一只烟给我,“你小子还真是不怕死,居然这么莽撞的就跑了进去,若不是我发现了你,这回你就死定了”。 “咳咳”,猛吸两口烟,呛得眼泪直流。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问道, 项飞摇了摇头,“我也是误打误撞,这个地方太邪门太古怪,我感觉这里不止一个墓葬,应该是葬着几个,这里应该是被几个蜀民部落占有过,具体的我现在还弄不清楚”。 我抽了几口烟,把遇到黑猫的过程给项飞说了,然后再把那块破布递给了他看。 只见项飞神色沉重,像是见到了什么诡异而恐怖的事情,脸色越来越难看,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说道:“我也看见了黑爷”。 “呼”,我无比震惊,项飞居然也看见了黑爷。 “难道黑爷真的没死?” 项飞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黑爷只是跟我打了一个照面,就不见了,虽然跟活人没什么两样,但我总感觉他不对头,而且是怎么进到这个墓的,你也清楚当时是我们亲自把墓门炸开的,这个墓也应该不会有另一条通道”。 迷雾重重,本来已经死了十来年的黑爷居然出现了,而且还是诡异的出现在这座里,项飞见了到,黑猫也见到了,那我也会不会见到? “算起来,黑爷是我的半个师傅,到时候见到了不知道黑爷会不会跟我说话?”我心里暗想,可一转念,“万一黑爷真的已经死了,那这又会是谁?” 黑爷没死,而且还在这座古墓中,怎么都让人感觉匪夷所思,我和项飞都感觉到了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局,一个千古迷局。 “你知道黑爷的真实来历么?”项飞问道。 我摇了摇头,对于黑爷的真实来历我一点都不知晓,只听家里人说过,不过可以肯定黑爷家里世代都在这里,因为我见过他去祭拜祖先,我问过黑爷,听他说这可是他家里的老祖宗,是他爷爷的爷爷。 “如果我猜得不错,黑爷应该就是真正的四川人,是上古蜀民的后裔,跟这上古蜀民墓有着莫大关系”,项飞说完,把烟头扔掉,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墓葬,“这应该就是其中一位蜀王的墓葬,不过有盖世高人布置法阵,我们冒然进去只有死路一条,先静观其变吧”。 我点头赞同,便和项飞关掉矿灯,隐藏在了黑暗中,过了一会,忽然死寂的墓室中,刮起了阵阵呼啸的阴风。 二十四 龙脉惊魂 ‘呼呼’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凄凉叫声,我心中立马一紧,该不会是那个红衣厉鬼找来了吧? 黑暗中,一个人影出现,看样子不是先前那个红衣厉鬼,像是一个真人,竟然还有脚步声,正向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和项飞都屏气凝神,注视着这个人影,在我们惊异的目光中,他走人了墓葬,竟然不受奇门遁甲的影响,走到了那些棺材旁边。 黑影打开了棺材,但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只是看了两眼就放了回去,他就那么在墓中来回走动,最后停留在了上方那口有着棺椁的棺材面前,注视了良久。 正在他要打开棺椁的时候,忽然墓中阴风大作,一队阴兵显化出来,把那个神秘人物包围了起来。 我和项飞暗暗心惊,这些阴兵果真如墓的守护者一样,只是不知道会怎样对付那个神秘人物。 我们俩拭目以待,却没有想到,这神秘人物似乎根本不惧怕阴兵,或者是阴兵根本伤害不到他,竟无视四周的阴兵,照样把棺椁打开,只是往里面瞧了一眼,神秘人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连忙把棺椁移合,快步的离开。 正在我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阴风更加猛烈起来,我们惊恐的发现,在那怒号的阴风中,如洪水般的黑影出现,正涌了进来。 看这情形,我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跑。 那个神秘人物也跑了过来,速度非常快就超过了我,这一瞬间我打开了战术手店,刺眼的光芒在他的身上闪过。 “黑爷”,我大惊失色,虽然只是看到一个侧脸,但我绝对肯定这就是黑爷,只是他非常的苍白,而且要比以前瘦得多。 ‘黑爷’并没有回答我,跑进了黑暗中。 后方阴兵大军席卷而来,我和项飞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要被这阴兵大军形成的阴风洪流席卷进去,不死都得残废。 这可是纯粹的阴气,活人被卷了进去,那就是阴气蚀体,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阴人’。 过了桥,我们钻进了那岩石通道,抓住铁链爬了下去,后方阴风终于减弱,慢慢的消失,我和项飞松口气,四下寻找都没有发现黑爷的身影,这个地方先前我已经来过,所以并没有大惊小怪,倒是项飞一脸惊奇,“看规模,这里应该也是一个主墓葬,看来想要成仙不死的大有人在啊”。 古蜀先民,是一个信奉蜀仙的部落,他们相信这世界上有仙的存在,就如众多神话传说里一样,蜀仙法力无边,无所不能,并且长生不死。 那些尸蝠被惊醒,展开翅膀在里面乱串,不知是因为被阴风侵蚀了还是怎么的,都变得神志不清,身体碰在了悬棺上。 这些悬棺本来就是已经腐朽,任何一点力量都有可能让其掉落,现在被这些尸蝠乱撞在上面,顿时如塌方了一样,‘轰隆隆’从上而下垮塌而去。 我和项飞都看呆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用矿灯一照,顿时头皮发麻起来,下面那些破烂的悬棺中,露出了一具具干尸模样的尸体,和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差不多。 成百上千的悬棺堆积在一起,就如同一个万人坑,里面那些干尸破破烂烂,顿时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一股腐烂的气味臭气熏天。 好一会儿,垮塌的悬棺才停止下来,我和项飞面面相觑,造成这样的局面算是我们俩间接起的作用吧。 我们抓着铁索爬了下去,走在破烂棺材和那些干尸之间,冷汗如雨下。 ‘碰’的一声响,一具先前没有掉落的悬棺突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项飞的身上,好在悬棺已经腐朽,直接被项飞穿开了。 吓了一跳,我连忙用矿灯照向他,想看看他有没有事,但却差点被吓得身体发软,悬棺中的尸体正爬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项飞背着一具尸体一样。 不知道神秘原因,这具尸体保存得相当完好,尸身上还滴落着粘稠的液体,细看之下这是具女尸,一张脸白得吓人,睁大眼睛盯着项飞的脖子。 我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项....项飞,你.....背...上”,我用手指着他的后背。 “什么?”项飞似乎没有发觉到背后的异样,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该不会是刚才那一下,被砸傻了吧?”我心想,便用灯光找着他,谁只这一看,我分明看见他后背上的那具尸体朝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吗呀”,我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你怎么了,小刘”,项飞依旧一脸不明所以,朝我走来。 我吞了吞口水,努力把恐惧压住,“项飞,你后背上有具尸体,是.....鬼”。 经我这么一说,项飞似乎明白不过,不过......却没有像我预料中的那样,而是朝着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么?” 他的笑容越来越诡异,朝着我走了过来,我用矿灯照在他的脸上,发现他的脸色乌黑,目光是那么的诡异,接着一张脸竟开始腐烂,脱落,这过程中已经带着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朝着我走了过来。 “鬼啊”,我大喊一声,没命的狂奔,好在我先前来过这里一次,知道那里是出口,便径自向着那个出口跑出,后面‘项飞’也追了上来。 此刻我表现出来的爆发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徒手爬上了石壁,气都没喘一口就跑进了那个来的岩洞。 刚进去,没跑多远就被暗中伸出的一只手给拉着了,来不及反抗,就被一只手掌捂住了嘴巴,我定眼一看,原来是黑猫。 “嘘”,黑猫向了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顺手帮我把矿灯关了,“千万不要出声,这个地方有千年厉鬼,已经缠上我们了”。 阴风呼啸,我和黑猫屏气凝神的躲在角落里,我用阴阳之术能够暂时的看见黑暗中的东西,而黑猫自然就不用说了,不一会儿,黑暗中就响起阵阵微弱的声音,一个说不出有多怪异的声音响起。 “嘿嘿.......你们是逃不了的,我会一个个杀死你们”,一个黑影出现在洞口,似乎在向里面张望,在那里迟疑徘徊了好一阵子,但它似乎在顾忌着什么,转头走了回去。 我长呼口气,正打算说话,却见黑猫神色严肃,向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跟他走。于是乎我们两人万分小心的向着前面一步步挪过去。 我知道,出了洞口就是我们进来时的那个墓室,想起那一幕,现在还心有余悸。前面的黑猫停了下来,我们两人爬在洞口,向下望去。 一眼望去,我大惊失色,差点就忍不住惊呼出来,墓室中全部都是尸体,都是被撕烂的身体,而中央的血棺已经打开,里面除了粘稠的血色液体之外,看不见其他东西。 我们俩退了回来,我小声问道:“那血棺中到底有什么?”“血煞,就是尸煞中最为厉害的一种”,黑猫低沉的声音回答。 听了这个回答,我更是害怕起来,先有厉鬼不说,现在又跳出来一具血煞,厉害收魂,血煞吃身,还有比这更惨的吗? 现在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好的干嘛得跑来盗墓,现在墓没盗到,倒是掉进鬼窟了。想起当初老瞎子给我说过的话,不由得暗自摇头。 正在我和黑猫静观其变的时候,黑暗中亮起了一点灯光,看方向正是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俩互相使了个眼色,分别躲在了洞的两边。 待灯光靠过来,我们这才看见原来是项飞,但这真的是项飞吗? 我们屏气凝神,等项飞走了过来,我和黑猫一起动手,把他扑在了地上。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符纸,有黑猫在,我自然可以得心应手,点燃镇魂灯,我大声喝问道:“还不快快显出你的真实面目”,学着电视里道士的样子,念念有词,然后有摸出一张黄纸吐了一口水,贴在他的额头。 “我¥¥%@,我当然是人了,你们到底要怎样?”看样子,项飞已经怒了。 “哼,少装了,我们已经知道你的真实来历,等着被我镇压吧”。 “我%¥@,你们见过鬼有呼吸,有心跳吗?” 我听了这话,立即点头,“说得对”,便伸手放在他的鼻子处,“嗯,果然有呼吸。不过这还是不足以让我们相信你,这样吧,我们割你一刀看你会不会流血,会不会痛”。 一听这话,项飞脸都绿了,“我曰你个仙人板板,劳资是人,不信就割一刀试试嘛”。 “好了,是我们搞错了,他是项飞”,黑猫说着,放开了他。 项飞活动了下身体,“你们该不会是被吓惨了吧?至于吗,不就是两个鬼”。 “咳咳,两个鬼,现在连血煞都出来了,而且.....”。 “而且什么?” 我于是便把在千重悬棺那里见到的一幕给他说了。 听得项飞直摇头,“不可能,当时阴风席卷来的时候,我俩一起逃命,但跑到那个洞口,我叫你往另一边跑,但你好像没有听见我叫你,一转眼功夫就跑到不见了,我追都追不上,后来等阴风过去了我才追过来找你,一直顺着就找到这里了”。 “现在怎么办?‘沉默了一会,我问道。 “不如我们回去吧”,黑猫突然说道。 “回去?” “对,沿着这条路回去”。 二十五 蜀王之棺? 我和项飞都疑惑起来,回去那不等于是再入险境吗? 黑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迎头而上,去解开这千古之迷”。 我和项飞又再沉默了会,最终都同意的点了点头,至少现在我们三个已经聚集在一起了,就是有鬼凭着我们,也能应付得了,至于血煞,就看黑猫的了。 打开矿灯,我们跳入了千重悬棺中,这里已经垮塌了大半,到处都是破碎的棺材,干尸也都破破烂烂的。 我们一步步的探查,走到了尽头,我往上一看,“哎,那口黑木棺材怎么不见了?” 显然项飞和黑猫也发现了情况不对,连忙跑了上去观察。 而我这时又注意到,旁边崖壁上的那副壁画中,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物也不见了,我以为是看花了,擦了擦眼睛,还有不见。 心里发毛,“该不会是他自己走了吧?” 突然这时,后面那些垮塌的悬棺中,响起了一阵蠕动的声音,黑猫立马说道:“我们快上去”,说完,就带头跑向了铁链,我和项飞来不及多问也跟着跑了过去,抓住铁链爬了上去。 下面那些破烂的悬棺中开始蠕动,接着在我们惊恐的目光中,一具具干尸就那么爬了出来,和当初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一样,只不过这些要破烂的多,有的就是半截身体在爬,有的没有脑袋。 差不多有上千具,跟蚂蚁一样,向着我们爬来。 “赶紧扔松脂下去,它们最怕火了”,项飞提醒。 于是我们仨都点燃了一团松脂,扔了下去,霎时犹如烈火遇到干脆,大火快速的燃烧起来,我们仨也爬了上去,进了尸蝠洞,有大火燃起来,这些尸蝠早已经跑了。 “啊~”,下面大火中,传出一声如来自地狱恶鬼的吼叫,一个燃烧着大火的身体,从尸堆里跳了出来,全身血肉模糊,像是一个人被剥了皮一样,一张大脸上满是腐烂的血肉。 那如恶鬼的吼叫,吓得我胆战心惊,好在它已经被大火包围,只是临时的挣扎,一双眼睛恶毒的看着我们,大张的嘴巴里不断的流出黑色的液体,一口利齿闪烁着森寒的光芒。 又回到那个墓室,看着眼前的蜀王墓,我们都有些犯难,到底该如何破解奇门遁甲,只要把这墓盗了,有可能我们才能撕开这千古之迷的一个缺口。 项飞这时问道:“但凡阴阳法阵,都离不开阴阳二气,这奇门遁甲虽然高深,但也是以阴阳法阵为基础,我想只要我们破解了阴阳二气的走向,那么这奇门遁甲就自然破开了”。 说罢,便望向了。 “咳咳,不用看我,我对阴阳风水之术本来就是入门阶段,根本破解不了这阴阳法师布置下的阵法,要不上次我怎么会被困在里面”。 “错了,上一次是因为你冒然走进去,这个法阵得从外面破解,这也是它的一个厉害之出,如果来到这里的人都进去了,那么就只有被困死,现在我们在外面,你不妨试一试”。 我和项飞又再沉默了会,最终都同意的点了点头,至少现在我们三个已经聚集在一起了,就是有鬼凭着我们,也能应付得了,至于血煞,就看黑猫的了。 打开矿灯,我们跳入了千重悬棺中,这里已经垮塌了大半,到处都是破碎的棺材,干尸也都破破烂烂的。 我们一步步的探查,走到了尽头,我往上一看,“哎,那口黑木棺材怎么不见了?” 显然项飞和黑猫也发现了情况不对,连忙跑了上去观察。 而我这时又注意到,旁边崖壁上的那副壁画中,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物也不见了,我以为是看花了,擦了擦眼睛,还有不见。 心里发毛,“该不会是他自己走了吧?” 突然这时,后面那些垮塌的悬棺中,响起了一阵蠕动的声音,黑猫立马说道:“我们快上去”,说完,就带头跑向了铁链,我和项飞来不及多问也跟着跑了过去,抓住铁链爬了上去。 下面那些破烂的悬棺中开始蠕动,接着在我们惊恐的目光中,一具具干尸就那么爬了出来,和当初进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些一样,只不过这些要破烂的多,有的就是半截身体在爬,有的没有脑袋。 第622章 “咳咳,老夫当然算不得高人了,不过你所说的那几人,可是当之无愧的高人,能占卜天象推演易经中的先天八卦,就是在古代也是奇人啊。” “你不也会推演天机么?” “只是皮毛而已”,老瞎子摇头,“易经中讲究,‘观’和‘算’,我是算,而他们是观,虽然两者方法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可以说成是一家,有机会,老夫倒要去会会”。 晚上回到家,老妈就给我说了,又托人给我找了一个姑娘,让我抽个时间去看看,年纪不小了,早安个家她也早点省下心来。 我知道老妈是为我好,父亲去世得早,一个人把我养大,也不容易,现在让我成家,当然也是为我好。 我点头先应付了,上了楼连忙打开了电脑,查阅起了易经。 现在的易经已是残书,就跟道德经一样,不过也值得去深入研究。 我大概的看了下,基本都是讲述卦象,少了占卜及八卦又翻阅了黄帝内经,隐约的看出,在上古时代似乎真的有一段极其神秘的历史,当时的人能够活百岁以上,且行走矫健如飞。 我合上书,“上古那段神秘消失的历史还真是让人向往啊,或许追寻蜀仙能够发现什么”。 吃了晚饭,我又把镇魂灯拿了出来,黑爷交给我让我去发现其中的秘密,可是就这一盏铜灯,我怎么去发现呢? 早灯光的照耀下,镇魂灯发出点点青光,上面的那副青铜人面像怎么都给人一股诡异的感觉,脑中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连忙拿出当初拍下王二娃那副地图来,认真的比较,发现上面的文字是相同的。 现在主要是看不懂文字,这古蜀的文字太过古老,就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学者也不一定能够看得懂。 “镇魂灯,可镇世间一切亡魂,可是会有什么秘密呢?” 不过这镇魂灯必属上古蜀民的东西无疑,但到底是拿来干什么的呢?难道是祭祀的法器? 镇魂灯,在农村里又叫引魂灯,是用来指引死人的魂魄回家的灯,到底有怎样的含义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响也没想出点头绪来。 “算了,先睡觉吧,明天早点去做生意”。 二天刚到镇上,就听人说,王二娃也出事了,听说是昨晚被人打死的,昨晚有人看见他出去喝酒,然后二天早上就发现他的尸体躺在垃圾堆里,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我心中一惊,隐约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一场风暴就要拉开序幕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王二娃全是因为那张地图才招来杀身之祸,而现在那张地图显然已经落到了某个幕后黑手中,“他们到底是谁?” 刚到店里,项飞就找上来了,看脸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看来我们应该加紧行动了”。 我给项飞倒了一杯水,“具体是什么情况?” “现在这个地方已经聚集起了好几股势力,都是来头不小,背后都有人支持,据我猜测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知道王二娃死了吧?” 我点了点头。 “想必你也应该知道,王二娃为什么会死了,还有李癫子也一样”。 \\''“这么说,你也应该知道了?” 项飞点头,“当初王二娃拿着那张地图到处问人,我也看过,那应该就是古蜀先民的成仙地的地图”。 “那你打算现在从那里入手,诸葛墓?” “嗯,就从诸葛墓入手,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 “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再参合进来了,盗墓不适合我”。 项飞摇头,“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这一切都跟你有关,你是这其中最为关键的一颗棋子,还记得在鬼城里见到的一切吗?你就是蜀元,当年你含冤而死,灵魂千年后才被解脱出来,还有等待你千年的谢小燕,就凭这些你都应该继续下去”。 项飞说的话,我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去反驳,沉默了一会,我才回答,“好吧,我就参与进来”。 “嗯,那就这样决定了,现在就我还有你,黑猫以及老瞎子组成一队,我打算明天就去松树山寻找诸葛墓的线索,到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忙”。 “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那个湖南刘叔也组成了一方势力,到时候你要防着点他,我估计他这次来不仅想要寻找蜀墓的秘密,还想要夺得你刘家的主传,而且当年害你父亲的那股势力也来了,我估计背后的老板也是当年那个人,想必这次会跟我们有所接触,到时候你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查下当年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项飞走了,我的脑子有些混乱,点上一只烟静静的抽着,真正的游戏这才开始,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六十三 诸葛墓 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就在镇口集合,项飞黑猫,还有老瞎子都来了,带齐了家伙,这次是要干大的。 松树山就离镇不远,大概一里的路就到了,十几分钟我们就已经到了这里,一眼望去松树山雾气朦胧,古松苍劲挺拔。 我们直奔山上而去,太阳渐渐的从东方升起,灿烂的阳光照耀着世界,松树山中一片幽静,四面环水,是人都看得出来,这里乃是一处少见的风水宝地。 “诸葛孔明的墓就在这里,只是被下布置下了奇门遁甲,只要我们找到了奇门遁甲的入口,就能够找到他的墓了”,项飞说道。 奇门遁甲,这是从八卦演变而来,被当年的诸葛孔明运用到出神入化,几块石头,一方沙土就可以困住千军万马。 内含天道玄机,端的是奇妙无比,现在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就看能不能破口诸葛孔明的奇门遁甲了。 “真正的松树山应该有三座主峰,被奇门遁甲隐藏,或许我们只要移动一块石头,走对一条路就能够发现了,开始动手吧”。 首先我们按照八卦来探索,“天机,贪狼,萤惑......八卦之位”。 奇门遁甲的排列跟天象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们按照八卦来寻找,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我拿出罗盘,按照风水之术来探索,结果还是一样,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四周的情况正常。 “嗯,看来想要破解诸葛孔明的奇门遁甲,不是一般的困难啊!” 这时老瞎子说话了,“我推算出后天已时,天机,贪狼会移位,或许到时候我们可以借此机会,从中窥出破绽”。 “嗯,这个办法不错,当年的诸葛孔明本就是擅长观天象,他的奇门遁甲本就按照天象来布置,就这样决定了,后天已时我们再来”,项飞说道。 正准备下山,就看见一行人走了上来,看其穿着显然不是这里的农民,而是从城里来的。 一行有三人,都是戴着太阳眼镜,其中一个还戴着一顶帽子,边走边四下观察松树山,不用说这几个也是道上的。 项飞脸色微变,“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伙人,那个戴帽子的,当年也参与了那件事”。 三人慢慢的走了上来,看见我们,显然是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胖子说道:“几个乡下土夫,也想盗诸葛墓?我看你们是脑子秀逗了吧?” 先前项飞已经打了招呼,目前还不要和这帮人撕破脸皮,所以我们也当没听见,收拾东西下山。 “嘿,青年仔,你手里这罗盘是那里得来的?”戴着帽子的那个人突然说道,一口广东腔。 看了他一眼,我淡淡的回答,“我家里的”。 “嘿,原来是刘师的儿子,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当年我认识你老豆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 我没有理他,和项飞他们下山。 “青年仔,我劝你一句,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这件事,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有些来火,这人态度不是一般的嚣张,但旁边的项飞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当然也懂这个道理,点了点头,忍了下来。 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家,但项飞突然说,让去下他那里,我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么久以来,还是一次去他家里。 我只知道,现在项飞和黑猫都住在老瞎子家里,别看这老瞎子在街头摆摊算算命,但这些年可赚不少钱,家里修了一栋小洋楼,日子比谁都过得逍遥自在。 老瞎子的家在半山腰,这里就他一家人,所以显得格外的安静,不过倒是一处休息的好地方。 到了老瞎子的家里,项飞他们就神神秘秘起来,把门关上然后开了灯,老瞎子从地板上挪开一张瓷砖,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来。 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有着一张白布,这个时候我看见除了黑猫,项飞和老瞎子都有些紧张,仿佛这布里面有着一个惊天大秘。 “这副图,是当年我在蜀墓中拓印出来的,估计是唯一的一副,事关蜀仙的秘密”,项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说着,就把白布拿了出来,在桌子上铺展开来,这是一副上古蜀民的壁画,里面描绘的好像是一座大墓,四周被群山环绕,且形成龙腾之势,而且还是龙脉中最为难见的万龙聚首。 这样的地势,恐怕是万古仅见,当数天下一龙脉。 而就在龙首处,那里霞光万丈,灵气如云雾般缭绕,而在里面,隐约可看见里面有着一口口棺材放在悬崖上。 而当中央的一口石棺,竟然已经被打开,从里面爬出一个被绚丽霞光包裹的人来。 “这......难道就是成仙?”我感觉口干舌燥起来,还记得上次在鬼城王宫里,看到的那副壁画,里面的蜀仙不也是浑身被霞光缭绕,跟这棺材里爬出来的人一模一样么? “你们怎么看?”项飞问道。 “或许真的有蜀仙也说不定,只是不知道这个‘仙’会不会是神话里传说的那些仙,还是由尸变来的,所谓生至极就是死,死至极就是生,生死本来就是相互的”。 “嗯,照这样看来,鬼王古离也是得到了这种秘法,只是他还没有成功而已”。 “秘法,我想应该就是很多人在寻找的仙法吧”。 “是啊,成仙的诱惑太大,谁能够抵挡呢,只是恐怕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既然是这样,那这个成仙地,会是在哪里呢?”老瞎子问道。 “不知道啊,恐怕真正的答案还在蜀墓里,或许诸葛墓中也有记载,就看我们能不能够找到了”,项飞回答。 我心里一突,想起那张拍下来的地图,“难道那就是成仙地的地图?” “一步步来吧,我们主要是揭开这千古之迷,成仙么,顺其自然”,老瞎子说道,我们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小刘你一定要成为阴阳法师啊,我总感觉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千古阴谋,或许唯有阴阳法师能够去阻止”,老瞎子又说道。 正在这时,从角落里传出一个弱弱的声音,“刘哥哥,你来看我了吗?” 我转身一看,正是鬼娃,这还是他一次对我说话,现在的他看上去就跟两三岁的娃娃一样,穿着黑色的衣裤,光着脚坐在黑暗里。 因为是鬼娃,所以他不喜欢光,脸色如白纸一样,阴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在黑暗中如猫的眼睛一样。 鬼娃是我亲自接生的,对于他,我还是有些感情的,忙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鬼娃,在这里还习惯吗?” “嗯,还习惯,黑猫师傅对我挺好,就是想回去看妈妈”。 “呵呵,鬼娃乖啦,等你再长大点,再回去,现在你就跟着黑猫师傅好好学本事,等你有本事了,就可以出去闯荡了”。 六十四 行动开始 黑猫和项飞他们都走了过来,“鬼娃本来就是千古少见,现在又脱了煞气,如果能够长大的话,必定是阴阳法师的好帮手啊,堪比鬼王,可号令群鬼”。 “刘师,你有大机缘啊,或许这一切是该有个结果的时候了”。 我简单的问了下黑猫,得知鬼娃只需在野外出来活动,吸收月之精华,或者去坟地吸收阴气,平日就待在黑猫专门为他准备的阴棺中,就跟僵尸有点相像。 “嗯,刘哥哥再见,我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我哦”,说完,鬼娃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老瞎子家里吃饭,喝了点酒,这老家伙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非拉着我们上山,说是要我们点指江山,为他寻一处风水宝地。 “老夫,我一生无儿无女,将来死了顺便埋在那里都行,只要是一处风水宝地。老夫也没有成仙那个的愿望,人嘛,这一辈子活够就行了,管他有没有轮回转世呢”。 老瞎子拉着我们上了他家的后山,是一座很普通的山,说高不高说矮不矮,我们登了上去,眼睛扫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 “很普通的一座山啊,老瞎子,我看你想要葬在这里,是空想了”,项飞说道:“四周山脉杂乱,且整体山脉都被几处斩断,而且没有水的相伴,葬进去就是枯骨一把”。 我也点头赞同,“此地泥土干燥松软,极度容易发生崩塌,而且经不起大雨的冲刷,葬在这里会被水淹啊”。 老瞎子摇头,“你们再仔细看看,此地虽然杂乱,但是乱中有居,是为乱龙出海啊”。 听老瞎子这么一说,我们也是一惊,又再打量起来,半响,我和项飞都是同时惊呼出来,“了不得啊!” “这果然是一处乱龙之地,虽杂乱无,但其中竟隐藏着着一条挣脱枷锁的乱龙,南北走向,乱龙在此脱困,而翻过山头就是大河,可谓是潜龙脱困,终入海啊!” “嗯,不错,此龙从北而来,向南而去,而龙首就在我们脚下,老瞎子你果然老谋深算啊,竟然把房子都修在了龙口中,干脆死后就葬在你房子那里,没准真能升仙而去”。 “哈哈,老夫不过是碰巧遇见罢了”。 “哎,不对,虽然此龙在这里脱困,在龙气已尽,不出十年将成为一条死龙,可惜啊!”项飞叹道,又自言自语起来,:“这里怎么会有一条乱龙呢?不应该啊”。 乱龙气数将尽,可惜龙未入海就已经枯竭,这时项飞来回走了一圈,脸色凝重的说道:“不对,我怎么感觉这里像是一个大墓呢?” “大墓?在那里”。 ''“就在我们脚下,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这座山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这座山的土质跟其他山不一样,明显有翻动过的很久,而且里面夹杂着一些破碎的瓦片,这里显然曾经有过气派的建筑,只是后来被毁了。 我又注意到,在旁边的一座小山上,有一个被开凿出来的石窟,半边山都被开凿,显然是被用来做一项浩大的工程,不过细想周围也没什么浩大的工程,那么这些石头会去了哪里呢? “难道是?” 项飞显然也是这样想的,点了点,“应该是用来修筑大墓了”。 “所以我们的脚下很可能就是一座大墓啊,一座来头不小的大墓,只是这座大墓会是谁的呢?” “嗯,历史上蜀中也出现过几个小的国家,会不会是其中一位皇帝的墓?” “我看极有可能,建在这里想必也是跟蜀墓有关系,我看我们不如就现在动手,找到这座墓的入口,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 我还没有表态,老瞎子倒是连忙点头赞同,至于黑猫虽然没有点头,但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显然是同意了。 于是乎我们就开始行动起来观风水,探路子,首先目标是老瞎子的家那里,但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么大的山不可能来挖吧,只能找到入口。 最后还是项飞找到了线索,就在山的脚下有一个大的蛮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当年里面住过逃难的人,现在已经被荒废了,里面堆满了垃圾。 “入口应该就在这里,想必这里很久以前还有专门的陵园,就是不知道这墓还是不是完好的”。 蛮洞在我们这里随处可见,也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留下的,里面就跟房子一样,我们几个带好了东西,弄开堆在外面的泥土,走了进去。 蛮洞大概有十几米深,我们走到了最深处,由于时间经历得太久远,里面已经是荒废一片,泉水漏了下来在地面上集成一个水洼。 矿灯把四周照亮,我们看见四周岩石都被凿平,像是一个整体,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墓道口。 我们四人各自仔细的寻找,我蹲在了石壁前面,上下观察着。 忽然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石壁的最下方,那里因为泉水的长期冲刷,岩石已经开始脱落。 我用手电一照,看见那里裂开了一条缝隙,里面好像是用砖头砌成的。 我心里一惊,知道这下面一定有文。 便叫项飞他们过来,几人围在一起观察,最后都点起头来。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开始动手吧”。 老瞎子早已经准备好了家伙,是农村里用来打石头的大锤,几锤下去,石壁里面裂开了缝,接着我们轮流的打上去,裂缝越来越大。 ‘轰’的一声响,岩石脱落,露出了一个大洞,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心情兴奋而紧张起来。 老瞎子最为兴奋,吐了口沫子在手上,“老夫入行几十年了,都还没有盗过皇帝的墓,今天就来试试”。 这个洞很明显是墓道的封口,是用泥砖砌成的,而且面上还用岩石作为掩护,想必当年住在这里面的人应该就是守陵的。 洞里一片漆黑,有非常微弱的阴风吹出来,检查了一遍装备,照样是由项飞带头,我们走了进去,这个墓道是向里慢慢的变宽,到最后我们四个人已经可以并排行走了。 墓道很深,渐渐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具具白骨,保持着挣扎的样子,有的是躺在那里,有的是爬在那里,手臂还向前伸着。 “这些应该是修筑皇墓的,可惜墓修好了,他们也活不了,是被毒死在里面的”。 白骨越来越多,到最后已经铺满了整个地面,看情况有三四百具的样子,都是保持着挣扎的姿势,看着有些让人心酸,历代皇帝死了,都会修筑自己的皇陵,有些皇帝为了自己的墓被被后人知道而遭受盗墓,就千方百计的想要封锁一切消息,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修筑皇陵的奴隶百姓。 ‘哗啦啦’前面传来水流声音,矿灯照去,在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道瀑布,应该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水流直下在前面形成一条阴河。 矿灯照去,阴河不知道有多深,“皇陵的入口应该就在阴河的尽头,在古代的陵墓中,都是讲究有山有水,这样才能更接近现实,很多皇帝在死后依然想在另一个世界当皇帝,我想这个墓的主人也是这样的皇帝”,项飞说道。 让老瞎子赶紧回家拿来两个汽车轮胎,这东西虽然比不上船,但也足够我们四个人在水里滑行了。 把东西都绑在上面,慢慢的放下去,然后一个个的跳了下去。 阴河的水有些冷,好在现在还是夏天,勉强能抵挡得住,不用我们滑水,瀑布落下的水流直接把我们冲出去。 漂行了一会,水流开始缓慢下来,我们照起矿灯开始打量四周,四周都是岩石,静悄悄的。 忽然一股浓烈的尸臭从前方飘来,“大家小心了”,项飞说道。 慢慢的向前滑行,尸臭越来越浓烈,我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忽然感觉身旁有什么东西在触碰我,我低头一看,被吓了一大跳。 我的身旁,不知何时浮出一具尸体,一具被水泡得发涨的尸体,由于被泡的时间太长,衣服都已经腐烂了,只能大概看出是一具男人的尸体,头发很长应该不是现代人。 尸体的脑袋触碰着我,一爽眼睛圆睁着,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是死不瞑目。 项飞他们也看见了,“这阴河里应该有很多尸体,千万要注意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尸体弄开,前面传来水浪拍打在岩石上的声音,而后让我们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前方水浪一波一波,就像是潮汐一样,把一具具尸体推了过来,矿灯一照密密麻麻全是尸体,慢慢的向我们涌了过来。 这些尸体都是都是被水泡得发涨,做出各种样式浮在水面上。 到了这一步,我们也没得选择,只有慢慢的划过去,臭气熏天我们连忙把鼻子堵上,用手慢慢的把尸体分开。 ‘扑通’,前面忽然溅起了一朵水花,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里面。 我用矿灯一照,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鱼头浮在那里,是一条鲶鱼,起码有三米长,嘴巴里长满了锋利的牙齿。 以前就听说过,一些污水河里的鲶鱼会长得很大,特别是吃了死人肉的,简直就是水里的猛兽。 六十五 后蜀皇帝墓 我心中倒吸口凉气,这东西要向我们发动攻击,肯定是危险了。 项飞和黑猫他们也发现了,只见黑猫拔出一只匕首,就那么潜入了水中,片刻水中翻起巨大的浪花,只见黑猫的身体浮上浮下,显然是双方在展开搏斗。 “希望这河里只有这么一条,不然麻烦就大了”。 双方激烈的搏斗,周围的尸体被水浪冲了过来,这些尸体把我们围在中央。 我目光一转,看见一具尸体大张的嘴巴里,流出黑色的液体,渐渐的整个七孔都流出黑色的液体来。 顿时无比浓烈的尸臭扑鼻而来,差点都忍不住要吐了。 “不好,这东西最能招来食人鲶鱼,我们得赶紧离开”,项飞惊呼。 这个时候,搏斗也结束了,黑猫从水里浮出来,接着就见一团血水冒了出来,快速的向四周扩散而去。 “赶紧快离开这里”,这次我看连黑猫的脸色都变了。 于是乎我们四人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奋力的向前划去,终于前面看见了一河滩,上面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我们心中一喜,知道有戏了。 这时项飞大喊起来,“赶紧上去,吗的,后面食人鲶鱼成群结队的过来了”。 我回头一看,可不是水面上到处都是鱼鳍,赶紧拼命的向岸上爬去。 等我们刚爬上去,食人鲶鱼也到了,把水面都塞满了,估计有四五十条。 顾不得这些,我们开始探查这片河滩,河滩显然是经过经年累月水流的冲刷形成的,不过我们还是在上面找了人类的痕迹。 一具已经腐烂的遗骨半掩埋在泥沙中,跟其他尸体不同,这具遗骨身上还穿着盔甲,虽然也是被岁月腐蚀得不成样子,但还是能够大概的看得出来。 这盔甲应该是介于唐宋之间,老瞎子蹲下来看了看,思索着说道:“该不会这墓就是属于那个朝代的吧?” “怎么说?” “嗯,看这盔甲应该是介于唐宋之间,也就是公元907到960年,唐朝走向灭亡,各方势力割据一方自封为王,其中四川境内就先后出现了两个国家,名为前蜀和后蜀,但其实也是一个国家,虽然存在短暂但也盛极一时,而在野史中我们又称之为蛮国,或许这这座墓就是蛮国开国皇帝的,据说他自称为上古蜀民的后代,要兴复蜀国,可惜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快速的衰落,就如昙花一现,很快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神秘而又另人向往”。 五代十国的前后蜀国,是真实的存在过的,历史上有清晰的记载。 “但它会是上古蜀国的后裔么?” “现在管那么多干嘛,等我们进了皇墓,看了不就知道了”,老瞎子催促起来。 我们把四只矿灯全部打开,把整个洞穴照得通亮,终于还是项飞发现了情况,在洞穴的岩石中,露出了一个两尺宽的洞。 我们默契的爬了上去,用随身携带的手锤敲了起来,慢慢的洞口越来越大,到后面已经能容下一个铜过了。 项飞伸手示意,他先爬了进去我们后面跟上,刚爬进去,就看见了一具遗骨,手里还拿着铁器工具。 “这难道是盗墓的,被困在这里的?”“应该不是,这些应该是当年修筑这里的苦工,本想从墓里逃出来,可惜只差一步他们就可以成功了,却死在这即将看到光芒的一刻”。 既然是当年修筑皇墓的苦工,那么应该就是从墓里打出来的,就相当于一条盗洞,没有让他们逃出去,却成全了我们。 渐渐的洞越来越大,而且陆续又出现了几具遗骨,显然都是想要逃出去的苦工。 “要到了”,前面的项飞声音响起,我们的心弦紧绷起来,这可是一座皇帝墓,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家的皇帝墓,但也足以让人心情澎湃了。 项飞站了起来,用矿灯一照,我们看见这是来到了墓道旁,这个洞就是从墓道里边打出来的,两旁躺满了遗骨,而墓道一直向上。 皆是用花刚岩铸成的,我们走了上去,墓门就在墓道的尽头,看见这道墓门,我们都震撼起来。 这道墓门,应该是用整提的白玉石做成的,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晶莹光芒。 大概有三米高,两米宽,上面雕刻着一条巨龙,蜿蜒盘曲像是要腾空而去,龙头就那么伸了出来。 早在秦汉时期,龙就已经成为了皇帝的象征,是一个国家的图腾,五代十国前后蜀国应该已经被汉化,所以他们信奉龙为图腾也不例外,而且龙也是神话传说中的存在,就跟仙一样。 “这就是皇墓啊”,老瞎子吞了吞口水,“没有想到,老夫这辈子能进去皇墓,不晓得里面会是那个样”? “动手吧”,项飞显然也是无比的激动,搓了搓手就走了上去。 几人围着白玉门转了好几圈,却都不知道要怎样把门打开。 “搞铲铲,这东西是从里面用泥浆给封死了的,除非用炸药炸,不然根本没法打开”,老瞎子说道。 “用炸药炸?我说你是老糊涂了呢,你不相信,这地方用炸药,不死得快才怪,你看看上面是啥子嘛”,我指了指头顶说道。 在墓道上的上面,放置着一块块岩石,或许这个皇帝已经知道,自己的墓有可能会被炸,毕竟那个时候已经有火药的发明,所以就设置了机关。 这样的地方只要稍微有点震动,上面的石头就会掉下来,到时候不把我们砸成肉饼才怪。 经我这么一说,项飞他们也都点头赞同。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站在这里干瞪眼?”这时黑猫伸出他那细长的手指,在白玉门上敲打着,“里面应该没有被封死,或许是当时的修墓的苦工留了后手”。 说完,他就开始在上面仔细的探查起来,我们都屏气凝神的拭目以待,半响只听咔嚓一声响,白玉门慢慢的从中打开。 我们连忙躲到了一边去,不过是虚惊一场,里面没有机关发动。 “哎,这门原来是有机关的,老夫还以为是封死了的呢”。 黑猫已经跳了进去,我们也跟着跳了进去,这才是真正的墓道,被人工开凿得如防空洞一般,地面上随处可见遗骨,不小心踩在上面,发出破碎的声响。 渐渐的墓道的石壁上开始出现一幅幅壁画,和之前看到的古蜀壁画不同,这里的壁画都是描绘蜀人生活劳动的场面,最后就是蜀国皇帝威武的画像。 “这应该就是前蜀的开国皇帝,王建,他本蜀唐朝的禁军将领,后来入川建立了前蜀,不应该是古蜀的后裔,看来他一定是发现了古蜀的秘密,所以才要说自己是古蜀的后裔”。 “嘿嘿,那我们就来看看他到底发现了什么,希望会对我们有用”。 突然一股怪异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下意识的我用矿灯照向头顶,顿时让我大吃一惊,在我的头顶,有着一副青铜人面像的壁画,和蜀墓中一模一样的壁画,那妖异的眼睛正看着我。 心底升起一股凉气,我连忙把目光移开。 项飞的声音响起,“你们快看!” 我们循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在右边的石壁上,布满了壁画,但这些壁画不同先前的看到的那些,这些壁画只能用震撼和诡异来形容。 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一副壁画中,前蜀国的士兵从地下挖出一口漆黑的棺材,四周全部都是一具具保存完整的古尸。 而后在二副壁画中,黑棺被打开了,但是壁画描绘的内容却是让我们头皮发麻,阴风怒号地面尸骨成山,血水染红了大地,那翻腾的黑雾中,隐约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 紧接着下面的壁画中,蜀人开始四下逃串,好像是发生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而最后一副壁画,则是描绘皇陵的修筑场面,可以说只能用壮观来形容,简直就跟修长城一样,整座山都被掏空了,起码有上万人参与。 我们面面相觑,都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看来这不仅是皇墓那么简单啊,有可能就是上古蜀民的祭祀之地,被王健拿来当自己的墓了,嘿嘿!看来这次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了”,老瞎子说道。 我们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这王建八成是发现了上古蜀民的秘密,而后自己也想成仙,就把自己的墓修在了这里。 望着漆黑的洞口,我们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兴奋,好像里面就是一个魔窟,有恶魔在盯着我们。 “走吧,既然已经来到,还有回去的道理?”项飞说道。 齐齐点了点头,开始走进去。 穿过墓道,眼前豁然开朗起来,用矿灯一照,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就好像把整座山都套掏空了一般,地面上分成几个区域,我们面前的区域里,站满了陶俑,看样子应该是蜀国的士兵,只是奇怪的是这些陶俑都没有眼睛.......。 并排而站,大概有两百多件,而后紧连着就是马匹或者战车,这样的墓葬风格很符合历代皇帝的思想,他们是天之子,是世间的掌控者,所以他们比谁都希望能够长生不死。 而在另一个区域里,则堆满了白骨,这些骨头有些特别,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点点亮光,晶莹通透好像是玉做的。 六十六 尸堆古迷 “哎,这是什么骨头?”老瞎子好奇,率先走了过去,我们也跟了上去。 坑里堆满了这样的骨头,我们走了过去,拿起一块仔细的观察。 “这应该是人的骨头,但是怎么会跟玉一样呢?”我问道。 “你们看”,项飞捡起一块破碎的甲片,上面刻满了如同甲骨文一样的文字,“这应该是上古人类的骨头”。 “吸”,我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要真是上古人类的遗骨,那这些人会是些什么人?骨头都跟玉一样。 “难道上古真的有神仙?这些是神仙死后留下的骨头?”老瞎子问道。 “这也说不通,既然是神仙又怎么可能会死呢?” 一时间我们都说不出话来了,感觉这迷越来越复杂,说不定到最后真的把仙给找出来了。 这时一股阴风不知道从哪里吹了出来,让人浑身打了个寒颤。 ‘啪’的一声,一块小石头打在老瞎子的身上,惊得他猛的跳了起来,用矿灯照向四周,“是谁?” 气氛开始诡异起来,四周静悄悄的可怕,我们都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 “你们听见了什么声音吗?”黑猫突然说道。 “声音?” “对,窸窣的声音”。 听他这么说,我们连忙用矿灯扫向四周,上几次在蜀墓里也听见了窸窣了的声音,结果都是密密麻麻的古尸爬出来。 但这次并没有什么情况出现,“我们是不是过于紧张了?” 我话刚说完,那窸窣声就真的响起了,听声音来源应该是陶俑那里,用矿灯照去,看见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在蠕动,仔细一看发现一只只手指大小的黑色虫子。 项飞和黑猫他们脸色立马就变了,“快上去,这玩意是尸虫,被它钻身上去了,神仙都结不了”。 我们几个连忙跑了上去,而后项飞从包里摸出一带粉末状的黄色东西,倒出来就撒在地上,然后又吩咐我们赶紧用松脂点燃了丢在四周。 顿时遗骨刺鼻的硫磺味散发出来,显然项飞倒出来这东西就是硫磺,那黑色尸虫慌忙退去,在我们周围来回爬行着。 灯光照耀下,这些尸虫的身体发出黑亮的光芒,就像是平日里见的甲虫一样,这东西有一张锋利的剪刀嘴。 尸虫在现在社会已经很少见了,这玩意只有古代的一些少数民族喜欢养,专门用来放在坟墓里,防止盗墓贼。 “现在怎么办?这东西不走”。 项飞没有回答,又把硫磺倒了出来,然后拌了水,“抹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它们就不敢靠近了”。 于是乎我们四人又开始往身上抹东西,只不过这次是硫磺要比上几次好,没那么恶心。 等把身上抹得黄黄的,项飞走了出去,果然这些尸虫就立马退开,见状我们也不再害怕,跟了上去。 但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虽然不敢进攻,但却一直跟着我们,咋一看去就是我们的身后跟了一团黑色的物体。 绕过陪葬取,我们进入了墓室,这里修得就更皇宫一样,不过是缩小了好多,行宫,花园,应有尽有,可以说是金碧辉煌,走在里面让人有些如梦似幻。 ‘哗啦啦’水流声传来,皇宫中还有一条瀑布,从石壁上落下。 我们四处查看,“啧啧,这蜀国皇帝还真是奢侈啊,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当年他的皇宫有多豪华了,你看看这辆马车都是用纯铜打造的”,老瞎子走到了一辆马车前,向我们招手。 我们也围了过去,不由得啧啧称奇起来,这马车是按照正常的比例打造的,唯秒唯俏,马儿仰头嘶鸣好像要飞奔了一样。 尤其是坐在上面的马童,更像是真人一样,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情都是那么的逼真。 “嘿,这王建小儿也真会享受,死了都还要做马车”,老瞎子说完,就拍了拍铜马的屁股,“驾驾”。 话刚说完,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铜马竟然真的动了起来,带动着马车向前走去,而我们分明看见马童双手拉起了绳子。 “这......不是真的吧?”我们面面相觑,向要追上去看个明白,但这时马车速度猛增,就如真的马车一样狂奔而去,隐约还听见马蹄声。 突然一声轰响传来,吓了我们一跳,就在皇宫的最里面,一面石门打开了,阴森的气息透发出来。 “难道里面就是王建小儿的墓?刚才那马车就是打开墓室的机关?”老瞎子问道。 我们有些无语了,人家好歹也是一个皇帝,现在被老瞎子说成一个小儿,还大呼其名,要是放在古代早就被凌迟了。 “走吧,去把王建小儿的墓给抄了”,老瞎子又大言不惭起来。 这条墓道全部用大理石铺成,走进去就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袭来,越是向里阴气就越重,到最后已经成了阴风了。 “这王建小儿以为是找到了一处好地方,恐怕是葬在了阴煞之地啊”。 “嘿嘿,我看也是,别成仙不成,倒成了鬼”。 老瞎子这么一说,倒真有些让人心惊胆战,这王建该不会真成了厉鬼吧? 不过我们什么没见过,就是他成了厉鬼,也要给他打得灰飞烟灭,而要是成了尸煞,黑猫直接解决就是了。 走了没两分钟的样子,面前开阔起来,阴风吹来,我们知道真正的皇墓到了,用矿灯一照,眼前的景象立马让我们大吃一惊。 被开凿出来的地面上,堆满了尸体,都是在蜀墓里看见的那种古尸,堆积在一起,如土包一样,而在尸堆的上面,则有着一口黑色棺材,正是先前在壁画里看见的那口,阴煞之气滔天,已经形成了黑雾笼罩在了四周。 ‘咕噜’老瞎子吞了吞口水,“该不会真像那壁画里描绘的一样吧?这棺材里葬着恶魔”。 ‘哗啦啦’上面传来铁索的声响,抬头望去,墓室的上空,几口棺材被悬空挂在那里,用矿灯照去,棺材上竟然还有血水流出来。 “这不应该是王建那小儿的棺材吧?”老瞎子问道。 “应该不是,他身为皇帝,应该会有自己的墓室,这里的棺材应该都是当年修墓的时候挖掘出来的,这些是属于上古的棺材,里面不知道葬着什么人物啊!” “走吧,我们去把王建的墓给抄了”,这个时候项飞也开起玩笑来,显然是想活跃活跃气氛。 走了下去,我们小心翼翼的绕开这尸堆,距离越近就看得越是清楚,这些古尸都保存得完好,只是阴煞之气太重,脸上都泛着黑气。 穿着古老的服饰,男女老少,甚至我看见有妇女怀抱着婴儿,他们好像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杀害的,身体上没任何伤口,应该是中毒而死。 不知道是我眼花了还是看错了,我分明看见这些尸体都在朝我微笑,诡异的微笑,恍然中我的脑子里好像响起千万个声音,“蜀元将军快来救我们,让我们解脱”。 摇了摇头又什么都没有了,这些尸体依旧堆积在那里,围绕着棺材。 好不容易才走过去,冷汗打湿了我的衣服,像是要虚脱了一般,不知怎的,看见这些尸体我的心里总是会很沉重,沉重得犹如被千斤压顶。 六十七 皇帝尸体 “没事吧?”项飞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我摇头回答,“没事”。 “你要坚持下去,他们在等着你,等着你去解救他们,让他们脱离魔窟”,项飞似是自语的说道,“走吧,我们去找到真正的皇墓”。 再次穿过一道石门,终于看到了皇墓,这是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出来的洞穴,顶端有一条石刻的神龙盘曲,而后龙身环绕着中央的一座人工石山,龙口大张,那里放置着一口棺椁,一口用白玉石做成的棺椁,整个龙首处镶满了宝石,不仅这样,在洞顶的顶部也放置着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把这里照耀得如梦似幻。 洞顶还有一股清澈的泉水流下,四周的崖壁上也放满了一口口木棺,都是上好的木料,显然是给蜀国皇帝陪葬的。 我们都有些口干舌燥,这可是皇帝墓,没有被破坏过的皇帝墓,当年王建到底得到过什么,或许就在棺材里。 “开始动手吧!”项飞说道。 龙山很大,足够我们四人爬上去,好在上面布满了龙鳞,凭着我们的身手还是挺容易爬上去的。 爬到半路,我停下来歇口气,目光不经意间看向了石门那里,却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那里,看不见容貌,只能看见一双散发着阴冷目光的眼睛,在死死的盯着我们,那阴冷的目光简直要让人窒息。 一时间我竟然发现我身体都不能控制了,冷汗直流,仿佛灵魂都被他那阴冷的目光给冻住了,我想呼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来。 终于那黑影消失了,我也恢复了正常,大口的喘气,上面项飞他们在叫我。 “小刘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歇会,我马上上来”。 我喘了口气,开始爬上去,龙山大概有五层楼那么高,等我爬上去,项飞他们已经在上面歇息了。 我四下一看,这龙山不像下面所看见的一样,上面其实还有一个大平台,放置着前蜀皇帝的陪葬品,而王建的棺材就在中央,把龙咬在嘴里。 这里的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估计都是无价之宝,陪葬品大多都是青铜器,各式各样的青铜器,其中最多的就是雕刻着青铜人面像的,有的里面则放满了金银珠宝,足以使任何人疯狂,但我们无心关心这些,因为王建的棺材里才是真正的宝藏所在。 四周一片安静,我们呼吸都有些紧张起来,这可是前蜀皇帝的棺材,当年发生了什么,王建得到了什么,都有可能在这里面。 前蜀皇帝的棺材被龙嘴咬着,要想打开只有把棺材抬下来,但这东西起码也有半吨重,外面的棺椁可是用白玉石做的,凭着我们几个人的力量要搬下来恐怕不现实。 我们几个围着龙棺转悠,既然都已经来了,怎么也得想办法把前蜀皇帝的棺材给打开了。 “哎,这是什么?”我看见早龙口中,还有一个长方形的盒子,便问道。 项飞他们也看见了,“哎,这是一只微型石棺?” 听项飞这么说,我们赶紧动手,从龙口里把这只微型的小棺材给拉了出来,这是一口不到半米长的石棺,上面刻满了花纹,有鱼虫鸟兽,有星辰宇宙,仿佛这小小一口石棺包容一切,容纳天地万物。 上面还刻着非常古老的文字,从这点可以看出来,这绝对不是前蜀之物。 “会不会是修墓的时候,从地下挖出来的?”老瞎子问道。 “嗯,应该有这可能,看这样子应该是上古之物,应该是被上古蜀民供奉起来的”。 忽然我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吃惊的说道:“难道这就是神灵之棺?” 相传在那无比古老的岁月以前,整个宇宙是连在一起的,又被古人称之为‘天’,天又有九天之说,而在这天地中,有神灵诞生在天地初始,是万物的创造者,这才有了女娲补天之说。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神灵都死了,他们把自己葬在九天之上,寓意为与天齐岁,乃天地间的至尊。 神灵古棺,这不知道已经存在多少岁月了,据说它不能落地,否则会遭来天怒,别看只有这么点大,但传说里面可容下一方世界,另又有传说,神灵古棺共有九层,最里面一层才是安葬着神灵。 第623章 项飞他们脸色也凝重起来,“看样子,还真像传说中的神灵古棺,该不会是当年上古蜀民从仙地里挖出来的吧?”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打开”,老瞎子问道。 “这......还是考虑考虑,再来决定”,项飞回答,我也点头赞同,这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神灵不容亵渎,到时候别真的遭来天怒,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神灵古棺,虽然不大,但挺重的,就好像一整块石头一样,观察了好一会,老瞎子又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打开?” 我们三个都没有说话,老瞎子急了,“管那么多干嘛,神灵只是神话传说而已,依老夫看来这东西就跟蜀仙一样也是蒙人,你们不敢打开就让老夫来,老夫算过自己的命,能够平平安安的活到九十岁,就不信了,这玩意还能夺天命”。 我们一阵无语,这老瞎子比谁都胆子大,不过我们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来,只有默许了。 老瞎子吐了吐口水在手上,挽起袖子,一副要干大事的样子,“你们站远点,老夫要开棺了”。 老瞎子有模有样,等我们退开,就用两只手慢慢的把神灵古棺的盖子抬起来。 棺盖被慢慢打开,看得出老瞎子也很紧张,双手都有些颤抖。 终于盖子被完全的打开,并没有出现异常,我们也不仅松了口气,连忙围了上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棺中用锦布铺垫,中央放置着一个被金布包裹的东西,这的金布全部是由金线编织而成,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用金布包裹的东西,会是什么? 老瞎子已经把东西拿了起来,打开了金布,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截骨头,一截人的腿骨,不过这根本不可能是人的骨头,这截骨头洁白如玉,像是要玉质化了一样,而且在上面还有一滴触目惊心的鲜血,看上去好像是才从身体里流出来的一样,只是一眼就让我们感觉犹如五雷轰顶,似乎蕴含了巨大的力量,让我们身体都颤抖起来。 “这该不会就是神骨吧?”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突然就在这时,龙山一阵晃动,我们大吃一惊,以为是要崩塌了,连忙爬在地上,而就在这时,原本看着神骨的老瞎子,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快速的拿起神骨和那张金布,就那么如猴子一样跳了下去。 突然的一幕来得太快,以至于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老瞎子已经跳了下去,回头朝我们诡异的一笑,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龙山晃动得更加剧烈了,很显然这是要崩塌了。 “先不要管老瞎子了,神棺被打开,这是惹了天怒,我们赶紧离开这里”,项飞说道。 眼看龙山就要崩塌,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先把命保住要紧,好在龙山没有马上崩塌,我们连滚带爬的逃了下去。 “咳咳,”我从地上爬起来,脑袋上都被撞了一个大青包,身上也被擦出了条口子,衣服都破了几个洞,项飞也好不到那里去。 “先离开这里吧”,顾不得疼痛,我们三人向出口跑去,却惊骇的发现,石门已经被关上了,根本就打不不开。 “该不会是老瞎子那混蛋吧?”项飞有些气急,没有想到被老瞎子给骗了。 这时黑猫示意我们先爬到洞顶上去,不然等下龙山崩塌了,我们不被活埋才怪。 当下黑猫带头,把我和项飞拉了上去,爬到中间的样子,就同轰然一声响,龙山崩塌了,石头滚得到处都是,前蜀皇帝的棺材也滚到了一边。 好一会儿,场面才安静下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觉得全身疼得要命,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这时黑猫的声音响起,“你们快看前蜀皇帝的棺材”。 我和项飞这才注意到,龙山崩塌,前蜀皇帝的棺材以及陪葬品都滚落在地上。 棺椁已经破碎,一口黑色木棺从里面滚了出来,‘碰’的一声,撞在石头上,侧翻在地上,棺盖就那么打开。 我们屏气凝神的注视着,气氛莫名的诡异。 好一会儿,我们才放松下来,棺材里并没有爬出什么来。 “下去看看吧”,项飞说道。 我们就爬了下去,那些陪葬品滚落得到处都是,这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了,还不得垂足顿胸。 走到前蜀皇帝的棺材面前,我们互相看了看,而后蹲了下去,把棺材给翻了过来。 黑木棺材不知道是什么木料做成的,竟然没有一点的损坏,等我们翻过来,往里面一看,前蜀皇帝王建已经成了干尸,虽然已经看不清楚容貌,但从一身龙袍和那皇冠依旧可以确定,这就是王建的尸体。 六十八 情况突变 只是一眼,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在这样的地方,就算不能保存完好,成为尸骨,也不会成为干尸,而且这干尸看样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干的,平常的干尸虽然枯萎,但还有皮肉,王建的尸体确像是皮包骨,就剩下一层皮了,看起来就让人感觉诡异。 “这该不会是被尸煞给咬了吧?”我问道,但立马又发觉不对,如果真的是尸煞,绝对不会只吸干他的身体,更是会撕碎给吃了。 可怜王建想要成仙而去,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这样,不得不让人唏嘘。 “哎,这是什么?”我伸手从干尸的手里拿过一块铜牌,仔细一看上面刻着一副蛇头鸟身的图案,在灯光的照耀下,它的眼睛是那么的妖异就跟青铜人面像一样。 我吃了一惊,这样的图案先前在蜀墓里也看见过几次,现在看来应该是古蜀先民祭祀的圣物,甚至这蛇头鸟身的怪物本身就存在。 项飞脸色也凝重起来,“这应该是古蜀先民的祭祀法器,是用来沟通蜀仙的,或者说是蜀民所敬奉的图腾,是古蜀的象征。估计当年被王建修墓的时候,给挖出来了,或许这上面就隐藏着蜀仙的秘密”。 “你把他收起来吧”,项飞说道:“这东西以后对你有用”。 点了点头,我把青铜牌收了起来,我们又继续开始探查起来,前蜀皇帝王建的尸体已经干瘪,项飞把他翻了出来,身上的龙袍倒还保存得完整,至于戴着那顶皇冠就更不用说了,只能用无价来形容。 在王建的尸身旁,还放置着一卷古画,我们拿了出来打开,发现这是一张画卷,一张画着一位女子的画卷,这为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谢小燕。 画中的她,犹如仙子一样站在云雾中,只能用绝美来形容她,我有些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谢小燕的画像会在这里?难道前蜀皇帝王建看见过她? 一连串的问号在我心里升起,项飞这时忽热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画中的景象有些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我疑惑起来,仔细的打量着画卷,猛然间恍然大悟,这画中的景象不就是成仙地那里么,只不过谢小燕是站在云雾中,而下面的龙脉被遮挡了。 “这.......难道她已经成仙了?”我难以置信,感觉越来越迷糊。 就在这时,黑猫忽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们听石门那里,我们立马侧耳聆听,门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走动,来回的走动。 我们悄悄的走了过去,声音就更加的明显,好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好一会儿,那个脚步声才离开,我低声的问道:“会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这脚步声好沉重,能透过石门传进来,不可能是老瞎子”。 说起老瞎子,我们都有些难言,项飞叹了叹气说道:“这次不知道老瞎子是被鬼上了身,还是他根本一直就在骗我们,那神灵古棺里面的神骨肯定来头不小,另外那金布上我好像看见记载着什么,不过被老瞎子带走了,现在也说不清楚”。 “如果真的是这样,老瞎子隐藏得可够深的啊,不过我总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或许这里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存在,控制了他”。 项飞点头,“现在还是不要管他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这石门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开”。 我一回头,却看见前蜀皇帝王建的墓尸体不见了,心里大骇立马和项飞跑了过去,面面相觑,干尸还会自己跑了? “奇怪了,这地方就我们三个人,就算刚才有什么东西把干尸给偷走了,我们也会发现啊”? 我点头表示赞同,就算不相信自己的反应,也应该相信黑猫的反应,估计就是掉根针在地上,他都能听见的。 “那会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他长了翅膀自己飞了?” 一直沉默的黑猫又说话了,“应该不止我们三个人”。 听他这么说,把我们吓了一跳,“怎么说?” 黑猫用手指了指山洞的四周,“还有它们”。 我一看,黑猫指的是崖壁上的棺材,不由得直打哆嗦,“你是说,这些棺材里面有人?” 黑猫摇头,“要看了就知道了”,说完,他就爬了上去,如一只大猫般。 拔出背后的唐刀,向着一口棺材就劈去。 ‘哗啦’一声响,棺材被劈开,从里面掉出一具干尸来,但不是前蜀皇帝王建,而是一具普通的干尸,看样子应该是陪葬的。 接着黑猫又劈开几口,都是普通的干尸,并没有什么异常。 突然项飞脸色一变,“不用找了,他在那里”,说完,手指着洞顶的一块石头上,我们望去,只见王建的干尸正爬在那里,一张干瘪的脸正对着我们。 接着,崖壁上的棺材都开始动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不好,这些干尸都是活的”,项飞大叫,“赶紧用火烧”。 我们连忙点燃松脂,往棺材上扔,大火瞬间燃烧起来,不过棺材太多,四面都是如果要用火烧,除非把这么全部都点燃了,但那样我们也只有被烧死在里面。 “嘿嘿”,阴笑声从上面传来,我看见前蜀皇帝朝我们在笑,干瘪的脑袋要多丑就有多丑。 ‘碰....碰’一口口棺材,盖子顶开,从里面爬出一具具干尸,齐齐朝着我们阴笑起来,在洞里回荡着。 但这些干尸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向着洞顶爬去,就跟老鼠一样,不一会儿都爬到了前蜀皇帝王建的旁边,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慢慢的钻进石头后面。 “那里有出口”,项飞说道,我们也赶紧爬了上去。 这是一个由山水冲刷而成的石洞,那些干尸已经不见踪影,虽然这个洞可以让一个人通过,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变小,到时候卡在里面想出来都出来不了,而且里面是通往哪里的这个也不知道。 “怎么办,我们进去吗?”我问道。 “再找找吧,或许能够找到其他的出路”,项飞说道。 于是乎我们又开始四下探查。 不过就在这时,石门外又在响起了脚步声,我们立马爬了回去,躲在了石头后面,静观其变。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这次好像是几个人,估计是想要打开石门,所以动静挺大的,我们躲在石门后面静静的注视着。 突然一阵轰隆声响,石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几道身影,我们一看,差点没有惊呼出来,正是那几个从广东过来的,用手点到处照。 那个领头的说道:“丢你个嗨,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六十九 葬仙地 另一个也说道:“有没有搞错?比我们还狠,连墓都给炸了”。 “走,我们赶紧去找祭祀之地,那里有仙棺,不要让他们先找到了”。 三人退了出去,我们又观察了一会,确认他们已经离开了,这才从石头里爬出来。 “真是想不到啊,他们居然也进来了,看来早就已经知道这里,在暗中跟踪我们呢”,项飞说道,“那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嘿嘿!看谁笑到最后”。 爬了下去,我们走出了石门,外面的陵园已经被动过,显然是那些人。 出了陵园,就回到了那让人恐惧的古尸堆旁,阴煞之气袭卷而来,呼啸声阵阵,可以清楚的看见尸堆里黑烟冒出来。 “这玩意不是一般的邪,估计也只有上古才会有这种邪法,聚死气来养尸身,跟那古离是如出一辙,看来当时想要成仙的大有人在啊!” 我点头赞同项飞的说法,而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那些堆积在一起的古尸开始腐烂,就像是风化了一样,只是片刻就只剩下一层灰,被阴飞吹散而去。 在尸堆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黑洞,那口棺材就那么掉了下去,下面像是通往地狱的路,靠近过去浑身都在颤抖。 我们站在黑洞的边缘,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半响项飞说道:“真正的秘密应该就在这下面,我们要下去看看么?” 我本来是想反对,但话还没说出口,我的身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向洞里拖去,项飞和黑猫赶紧抓住我,但这股力量太大,根本抓不住结果把他们两个也拖了下去。 下面一片漆黑,像是一个无底深渊,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向下落,好像飘荡在天地间,一时间我有些痴了,身心反而轻松起来,就好像一只鸟儿自由自在的翱翔在天空中,只是不知道我会不会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股大风吹来,带着我的身体慢慢的降落在地上,项飞和黑猫也紧跟着落下,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四周一片漆黑,好在矿灯没有摔坏,我们打着矿灯开始观察起来。 这个地方被黑雾笼罩,乃是阴气所化,非常的阴冷,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 走了一会,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峡谷,一个像是用刀斩开的峡谷,两旁则是光秃秃的山脉,那汹涌的阴煞之气就是从里面冒出来。 这是一个死地,一个绝对的死地,前面的山头矗立着一面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古老的大字,虽然我看不懂,但项飞能够看懂一些,好半响只见他脸如猪肝色的说道:“这是......葬仙地”。 这次就是黑猫也是大吃一惊,开什么玩笑,这里是葬仙地? “嗯,的确是葬仙地,既然有成仙地肯定就有葬仙地,所谓阴阳向克生死相依,这里应该就是葬着上古神话时代的‘仙’”。 “可是仙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么?如果照你这样说,岂不是真的就有仙了?”我问道。 “不知道,这太神秘了,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我们都不得而知,不过既然我们来到了这里,就进去一看吧”。 我和黑猫点头赞同,既来之则安之,这个迷我们是一定要揭开的。 阴煞之气如寒风一样刮起来,峡谷中一片漆黑,被黑雾笼罩根本就看不见,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在石碑的下面,有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路,我们走了上去,当走进峡谷,入眼处,全部都是尸体,都是保存完整的古尸,但不再像前几次看见那样的古尸,这些尸体服饰各不一样,甚至还有接近原始的,我看见有的身上还穿着兽皮。 密密麻麻有顺序的排列在一起,就是我眼前起码就有上千具,还不知道其他地方会有多少,阴煞之气多得已经聚集成了黑雾,在灯光的照耀下就是肉眼都可以清楚的看见。 缭绕在尸体之间,这里已经是一个地狱,一个属于恶魔的地狱,上古的邪法简直让人不可想象。 “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些尸体都是按规律来排列的,像是一个符号,又好像是一个法阵”,项飞问道。 我放眼看了看,确实如项飞说的那样,这些尸体都是按照法阵来排列,只是能见度有限,很难看见全貌。 继续往前,我们又看见了一条河流,一条被鲜血染红的血河,现在我们已经完全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了,这里就是,也不知道当年屠杀了多少人,但从整个蜀国快速的消失,可以看出个大概来,至少被屠杀的平民百姓不下于上百万,这还不包括那些外族的俘虏。 如此多的人被屠杀,所聚集起来的死气那是何等的恐怖,而且往往惨死的人都会有怨气,在这样的地方会有怎样的冤魂厉鬼? 我们心中已经明白,这一次不光要和人较量,更要和冤魂厉鬼较量,甚至是尸王,鬼王。 ‘哗啦啦’血河泛起浪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我们看见一具具尸体从血河里浮起来,顷刻间就浮满了河面,让人心惊胆战。 这些尸体面朝上,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森然,而且七孔中还流着血水,睁开的眼睛像是在看着我们。 河水流动,这些尸体也开始随着流动,一直流向那峡谷的深处,阴风阵阵,好像有千万冤魂在索命。 ‘咕噜噜’河水开始冒泡,接着就从里面伸出一只只手爪来,一只只腐烂的鬼爪,慢慢的爬了上来。 当下我们脸色大变,我和项飞赶紧布置阴阳法真,念起了阴阳决,“阴阳为道,各路冤魂速速退避,法转乾坤,定生死轮回,尔等还不快快下幽泉”? 项飞大喝,几张符纸打了出去,我而也拿起招魂铃,念着法决摇动起来。 片刻躁动的冤魂平静下去,那爬上来的鬼物又爬了回去。 我们万分警惕起来,不敢有丝毫大意,凭着直觉我们都已经知道,这个地方才是上古蜀民的重地,或许秘密就在这里。 整个峡谷都是被开凿出来的,非常的平坦,除了青石大道,四周全部都是古尸,不知怎的我总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但我猛的回头又没发现。 “怎么,发现什么了吗?”项飞看我脸色不对,问道。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敢肯定,就是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是么?”项飞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进来了,在我们窥视着我们”。 听项飞也这么说,我们都紧张起来,一个人的感觉有错,那两个人就不好说了。 这时项飞从背包里拿出一包石灰来,示意我和黑猫站在原地,他自己跑回去几步,把石灰撒在了地上,然后跑了回来。 示意我们继续走下去,等走了几步,我们猛的停了下来,而后三个人的矿灯都打开,照向了后面,快速的跑回了刚才撒下的石灰旁。 当看清楚石灰上的一切后,不仅倒吸口凉起,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脚印,大小不一,非常的杂乱。 “情况不太好啊”,项飞低语。 而后猛的抓起一把石会撒向了空中,又打出一张纸符,在空中燃烧起火来。 我也不迟疑,和项飞跳了进去,两个人拿起阴阳线,按照阴阳法阵快速的把石会这块绕了进去,然后开始做法。 所谓阴阳生万法,太极生两义,世间一切道法都是源自阴阳,故而阴阳法师才会那么的被推崇。 我和项飞都是阴阳风水师,只不过他擅捉鬼,我擅长观阴阳风水,但是两个人合在一起,还是抵得上半个阴阳法师的。 对付一般的冤魂厉鬼是不成问题,我们两人在阵中开始作法,不一会儿就看见,石灰中脚印越来越多,一些模糊的影子显现出来。 “尔等鬼孽,想被打得永不超生吗?”项飞大声的喝道。 这些都是些普通的冤魂,连忙透发出自己的意念,原来他们是被困在这里的冤魂,无法解脱而去,就想让我们成全他们。 这样的请求,我们自然不会拒绝,和项飞做了一场法事,念了渡混咒,这些冤魂就消散而去,至于会不会有轮回,我们也不知道,道行不够还无法触及那个领域。 不过刚才我们从这些冤魂的意念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其中最为让我们吃惊的是,当年前蜀皇帝修墓,真的挖出了仙尸,当时死了好多人,这些冤魂就是当时修筑皇墓的苦工。 得知这个信息,我们心中更加的沉重了,“葬仙地,葬着的会是仙么?可是仙怎么会死?” 我们继续向前面走去,周围尸体越来越多,到最后就跟小山似的,堆积在那里,而每个尸堆的上面都有着一口黑棺,一口被阴煞之气缭绕的黑棺。 在我们的眼前就有三口,也就是说有三个尸体堆,还不知道那未知的深处会有多少。 但是接下来我们就发现情况不对了,怎么走都还在原地,惊出一身冷汗,“糟了,我们是走进了鬼阵,这里是被高人布置过来,聚集冤魂之气来形成了一个空间,我们现在就在这个空间里面”。 我也察觉了出来,这不像是鬼打墙那么简单,这是一个法阵,四周景象一样,怎么走都还在原地,像是这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我们就是走到死都不会有尽头。 项飞试着打出符纸,却惊骇的发现,就如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我掏出铜钱试着定住阴阳,但也惊骇的发现,铜钱也不见了,似乎这是一个乱空,唯独我们三个人能够显现,其他的一切东西都会消失的。 七十 葬仙惊魂 “这.....我们连最基本的作法都不不能够,还怎么出去?” 接着项飞又了几种办法,结果都是无用,而我自然就不用说了,好半响我们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这鬼地方,还真是邪门,连法都不能做,这明显是针对阴阳法师的,对付我们那是绰绰有余”。 喝了一口水,我和项飞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心情有所平静,猛的吐了一口烟雾,我无意中发现这些烟是顺着一个方向而去的,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按照阴阳风水录上所说,踩着七星步,以自身为中心,默念阴阳法决,而后我干脆蒙上了双眼,让项飞和黑猫跟着我,凭着脑海中的想象,按照刚才烟雾所去的方向走去。 片刻,只听项飞的声音响起,“我们走出来了”。 我也松了口气,把蒙在眼睛上的布拿了下来,睁开眼睛看去,我们已经走了出来,走过了一座尸山。 接下来我们就更加的小心了,先用道法探路,再走过去。 忽然黑猫示意我们关掉矿灯安静下来,低声的说道:“那些人应该也进来了”。 果不其然,一会我们就看见身后不远就亮起了三道手电,脚步声传来,应该就是那三个人了。 之前听项飞说过,三个人中领头的那个就是当年参与了我父亲那件事的人,名叫张万天,是广东那边道上有名的盗墓头子,至于另外两个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悄悄的绕到了尸山的后面,伴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三个人走过来,用浓重的广东口音说道:“这次我们要发了,这地方可是上古神地,我们要是得到仙法,嘿嘿,将会长生不死而且永远的逍遥快活”。 其他两人连连点头,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给人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时项飞用手示意我看他们的后面,开始我还没觉得什么,但仔细一看,不仅大吃一惊,在他们的身后多了好几个影子,除了他们自己的外,另外还有三个。 冷汗直流,这三个人是从哪里进来的? 身后跟着三个鬼魂,居然还不知道,按理说不应该啊,能够来盗蜀墓的,哪个没有两下子,而且那个张万天可是当年进过蜀墓的,不会就这么让三个鬼魂跟着。 正思索着,他们三个已经从尸山旁走了过去,后面那三个影子也跟了下去,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不受幻阵的影响。 一时间我和项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本来这里就诡异了,现在又来三个诡异的人,情况就更加的复杂,正想跟上去,黑猫又示意我们安静下来。 黑暗中又亮起了一束光芒,伴随着脚步声,老瞎子走了过来。 我们先是吃了一惊,而后齐齐点了点头,这老家伙竟敢玩我们,这次不让你吃饱了兜着走才怪。 让我们惊异的是,这老瞎子竟然也不受幻阵的影响,看他只是在原地走了两圈就出来了,不过我们是懒得想这么多,先把这老家伙拿下再说。 等老瞎子走过来,我们三人齐上,扑上去把他按在了地上,先是道法伺候,然后两个大耳光扇了上去,“老瞎子,你这卑鄙的小人,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老瞎子一时间给打蒙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立马大怒起来,“你们几个鬼儿子,打我做啥子?” “打你做啥子,你这个老杂毛竟敢骗我们,还想整死我们,你说该不该打?”说着,我和项飞又是两耳光招呼上去,把老瞎子半边脸都打肿了。 老瞎子这次是真的怒了,“吗卖嘛批,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老子那里骗你们了?进来的时候,你们几个龟儿子就比狗还跑得快,我撵都撵不到,喊也喊不应,吗卖嘛批现在看见老子就打,老子跟你们决交”。 我们面面相觑,照这样说,在王建棺材那里的不是老瞎子? 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我们把老瞎子放开,让他慢慢说,原来在进来的时候,走在墓道里,老瞎子因为尿急就去方便,等方便完了,看见我们三个已经走到前面去了,怎么喊都没反应,而且还向前面跑,等老瞎子追过去,我们已经不见人影了。 我擦了擦冷汗,“这是怎么回事?” “情况越来越诡异了,不知道等下还会发生什么?” 老瞎子的身上没有金布也没有神骨,又被我们检查一遍,这才打消了怀疑。 不过心情也更加的沉重起来,那个和我们一起的‘老瞎子’会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发觉,这着实有些不可思议,是对方太厉害,还是我们大意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在这样一个地方,有恐怖的存在也不奇怪。 我们商量了一翻,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使用暗号,暗语就是,老瞎子刚才挨了几耳光。 决定好了后,我们开始出发,前面尸山越来越多,好在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就这样一直走到九座尸山的时候,我们看见前面有亮光传来,并且有惊恐的叫声传来,慢慢的摸索上去,我们看见在尸山的旁边,一个人蹲在那里。 由于是背对着我们,一时间我们也不确定会不会就是那三个人其中的一个。 他的身旁放着一只手电,背包也掉落在地上,看情况好像是经过一场搏斗,等我们靠近,看清楚了场面的情况,不由得背脊生寒。 地上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散落着尸体的碎块,那个人背对我们着,好像正在啃着什么,发出咀嚼的声音。 额头满是冷汗,不用看就已经猜到,这个人一定是在吃着尸体。 壮着胆子走了上去,我们用矿灯照着他,慢慢的这个人转过身来,我们都绷紧了心弦。 “嘿嘿”,他转过头来,我们看清楚了,正是先前那三个人其中一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人了,只见他满嘴鲜血,正咀嚼着人肉,手里拿着另外一个人的手臂,正津津有味的吃着。 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一双眼睛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嘿嘿”,这个‘人’再次笑了笑,就站起身来,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心脏碰碰直跳,呼吸都急促起来,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项飞和老瞎子的脸色也相当的难看,“这应该是被恶鬼缠身了,人的身体但却被鬼占有,现在的他等若就是一个恶鬼,比真正恶鬼还可怕,因为他会人的思想,会给我们最直接的攻击”。 “等下再碰见他,要立马他把消灭了,不然会对我们产生极大的不利”。 正说着,异变再起,眼前的九座尸山上,传住一阵怪异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了。 我们立马绷紧了心弦,紧紧的注视着尸山。 猩红的血水从里面流了出来,很快就蔓延过来,我们连忙后退,而尸山上阴煞之气更浓,好像盖世恶魔要出世了。 动了,那上面的黑棺动了,里面的东西就要出来了,我们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葬着什么,只支付这黑棺乃是最神秘的所在,有可能跟蜀仙有关。 而这时,其他八座尸山也动了,猩红的血水流了出来,汇聚到了一起,流入到了旁边的血河中。 七十一 阴阳鱼 阴煞之气汹涌而出,布满了上空,血河中血水翻滚,那些尸体浮浮沉沉,千万冤魂厉鬼在里面挣扎,就像是一个地狱,这些冤魂厉鬼被囚禁在里面,受着痛苦的折磨。 我们退走,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这些尸体也‘复活’的话,我们就惨了。 “快看那里”!项飞用矿灯照着血河中,我们跟着看了过去,只见在血河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口棺材,一口被血水染红的棺材。 上面雕刻着一幅幅恶魔的图案,‘哐铛’一声,血棺就那么自己动了起来,沿着血水而下,我们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其中定有惊天大秘,连忙跟了上去,顺着血河而下。 大概走了几分钟的样子,我们就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圆形的血池,大概有篮球场大小,而让我们吃惊的是,里面有着一口巨大的石棺,没有被血水染红的石棺,就那么浮在血水上,而在其周围围绕着一口口血棺,形成圆形把石棺包围在里面。 我们瞪大眼睛,这简直太难以让人置信了,我们开始围绕着血池观察。 片刻,我大吃一惊,惊呼道:“这不就是古书上说的阴阳化血池么?” 经我这么一说,项飞他们也是恍然大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阴阳化血池,这是一种极为古老的祭祀之方法,传说是出现在上古人类文明初期的时候,是当时最为歹毒的邪法之一,有传说乃是蚩尤所创,后来因为太多歹毒被群神共愤,很快就消失掉了,后世也只存在于传说中。 所谓阴阳化血池,就是集千万人的鲜血来炼化自己的身体,从而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并且这些人的灵魂都得被困在里面,永远不能解脱,当真是歹毒至极。 仔细看去,会发现池中若隐若现有一个阴阳鱼,而那口石棺就在阴阳鱼的中心点上。 “真是歹毒啊,没有想到为了长生不死,竟然不惜用千万人的性命来陪葬,真是邪恶至极”。 “嗯,天理难容,今日既然让我们碰上了,就破掉它吧,虽然不能就回他们的性命,但也可以让他们解脱而去,也算是我们做了一件好事吧”,我淡淡的说道。 项飞他们也同意,于是乎我们就开始动手,这上古之法要破掉可不是那么简单,这需要我们几个人齐心合力才行。 破掉阴阳化血池的关键就在,要把池中的阴阳鱼给破掉,我们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阴煞之气笼罩,这个地方如地狱般,血池中那些冤魂在挣扎,在咆哮。 当一切准备妥当,我们互相点了点头,“开始吧!”项飞说道。 首先我们联手布置下了,阴阳法阵,而后坐在里面,开始用道法把里面的冤魂镇压住,不然到时候一不小心就把我们给反噬了。 道罗乾坤,这些冤魂本就应该下幽泉去了,项飞开始作法,而我念起了渡鬼决,大约半个小时,血河里的冤魂开始安静下去,我们可以开始破阴阳鱼了。 这个阴阳化血池,就是借助阴阳,化为生死二气来养已身,我和项飞合力,各种道法打出,落在阴阳鱼上。 霎时血水翻滚,那围绕在四周的血棺也动了起来,好像里面的恶魔就要出来。 一声大喝,项飞猛的跳了起来,咬破手指,在一张黄符上写下道决,而后打了出去,在空中化作了一道闪电,猛的劈在了阴阳鱼的中心上。 ‘哗啦啦’血水更加的汹涌起来,中央的石棺还在那里,阴阳鱼没有被打散。 最后项飞更是连着三道打了下去,依旧是没有破掉,血水汹涌,那石棺就好像是被钉在上面的,纹丝不动。 “罢了罢了,我就舍点本元”,项飞这样说道,猛的吐了一口精血,纸符飞到了半空,而后见他掐动着法决,纸符化作一道黄光,落入了阴阳鱼中。 只听‘咔嚓’一声,阴阳鱼开始破碎,那道黄光在里面穿行着,最后猛的炸开。 阴阳鱼破了,血浪滔天,想要把我们吞没,里面血棺沉了下,但唯有那口石棺还浮在水面上,诡异而神秘。 我们远远的退开,就在这时那口石棺剧烈的颤动起来,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了。 我们心惊,有些口干舌燥,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伴随着‘碰’的一声响,整个石棺更加剧烈的颤动起来,终于棺盖被打开,一只漆黑的手爪伸了出来。 接着一声震天大吼,一个全身漆黑的‘人’站了起来,发出如猛兽般的咆哮,“尽敢坏我大事,你们都要死”,声音如地狱恶鬼发出来的,而后就直接从血河中走了过来。 见状,我们那里还顾得上想那么多,直接开始逃命,这东西肯定不在尸王之下,要是被他抓住了,不死才怪。 前方出现了一个山崖,上面满是洞穴,阴煞之气如黑雾般涌了出来,密密麻麻起码有十几个,我们爬了上去随便找了个洞穴,就躲在了里面,后面那怪物追了上来,好在我们都开了阴阳眼,不然根本无法看见它。 这怪物,看上去就跟人被烧焦了一样,一张脸腐烂得露出了半边头骨,两只眼睛却是血红,一张大嘴满是利齿,身上冒出的阴煞之气就跟黑烟一样。 正站在山崖下,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我们,此刻我们也不敢大意,在身上贴满了符纸,隔绝了人气,不然说不定这怪物就跟尸煞一样会闻到我们的气味。 在我们惊恐的目光中,这怪物就那么非常利落的爬了上来,动作之迅速,堪比在奔跑。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爬在洞穴里,准备好了拼命,不过还好这怪物没有发现我们的具体所在,只是一个个洞穴寻找,眼看就要找到我们这个洞穴了,忽然就在这时,怪物进去的那个洞穴,发出一声让人如同坠入地狱的凄厉惨叫,接着那个怪物也吼叫起来,传出厮打的声音,巨大的声音震得我们耳朵都嗡嗡作响。 我们直吞口水,都快打起哆嗦了,好一会儿里面的厮打才结束,我们小心翼翼的望去,只见那怪物非常狼狈的走了出来,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了,整个胸口都被扯下了大半,可谓是恐怖至极。 “那个洞里有什么?竟然会让这个怪物受了如此重的伤害”,这是我们几个人心里的想法。 “咳咳”,老瞎子的声音响起,“那个洞里有恐怖的东西,不知道这个洞里有没有?” 听老瞎子这么一说,我们都被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我们进的这个洞穴应该是和怪物进的那个洞穴一样的,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正准备退出去,突然一个声音从里面响起,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我们极度的紧张起来,刚想爬起来,就听见一个嘿嘿阴笑声响起。 打开矿灯一照,差点没把我们给吓尿了,东西里面站着一个‘人’一个就跟怪物一样的人,他的身上长满了触手一样的爪子,而且头发也很长,脸上一片腐烂,一双眼睛正带着诡异的微笑看着我们。 “这是......尸魁?”项飞脸色难看的说道。 “嗯,应该是尸魁”,黑猫也说话了。 尸魁我在听说过,这东西是专门用来守墓的,据说是通过某种邪法来产生的,是尸中的一个另类,有些接近鬼妖,但他没有自己的神志,只会把所有闯入者给杀死。 隐约可以看见,在洞穴的最深处放置着一口棺材,一口青铜棺材,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青光,上面刻满了怪异的符文。 第625章 “咳咳,你难道忘记了,你是蜀元的转世,蜀元可是古蜀的一代名将,如果没错的话,我想这支军队就是当年他带领的,现在是要听你号令,他们才肯离去呢”。 “额......这.......”,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真是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你还楞着干什么,他们在听你号令呢,还不赶紧下令”,项飞催促起来。 “咳咳,我该怎么下令?” “嗯?你就学着电视里一样,让他们回去”。 七十九 为成仙 我搓了搓手,上前几步,干咳了几声,“哪啥,战争结束了,大家都各自回家吧,回家娶媳妇看孩子去”。 项飞一个跟呛,差点没有摔倒,“拜托,拿点气势出来,你现在可是大将军,统领大军呢”。 “嗯”,我点了点头。 “尔等听令,战争已经结束......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旁边的项飞差点没吐血,连忙摆手,“我给你演示一下吧”。 “战事已结,尔等听令,各自归位”,项飞一字一顿声音如钟的说道,“听见没有,你就这样跟他们说”。 于是乎我学着项飞的话,用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还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时项飞恍然大悟,“错了错了,他们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话,要古蜀的语言才行”。 好在项飞懂得一些古蜀的语言,说这么一句话还是能够做到的,然后就教了我,我又按照古蜀的语言说了一遍。 顿时这支大军齐齐吼啸起来,伴随着风沙消散而去。 “想想,当年你可是率领着他们啊,可惜天命所归啊”。 我心中感叹,抬头望着四周,忽然惊异的说道:“你看,那里不是一个卧着人么?” 项飞顺着我的手指望去,也是惊讶起来,“哎,真的是一个卧着的人。我明白了,那才是真正的葬仙地”。 我和项飞吃惊,整条山脉都跟一个人睡着一样,“嘿,好一座仙人睡坟,恐怕里面才是真正的仙墓,今日就让我们来盗了吧”。 本以为仙人坟会是一座大坟,但等我们走过去,才发现所谓的‘仙人坟’是由大大小小数十个山包组成的,每个山包都是一座坟,但奇怪的是这些坟都没有被挖开。 泥土中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息,我蹲下去用手捏了下,发现泥土都还是湿的,好像才被鲜血侵染过。 我们紧张起来,这地方越发的让人感到不安,“哎,那座土包裂开了”。 我和项飞走到仙人坟的头部,看见最顶端的一个土包已经裂开,隐约露出了一角棺材,血色的棺材,接着就见血水不断的冒出来,很快就上面的土给冲走了,露出了一口完整的血棺。 这本应该是口木头棺材,但因为长期泡在血水中,已经被染红了,四周满是人骨,感觉这座坟就是葬在万人坑里。 “赶紧离开这里”,项飞沉声说道。 没有犹豫,我俩连忙向原路跑去,等快要回到悬崖那里,正好看见一个人走下来,确切的来说是半人半鬼。 浑身都血污,半边脸都烂掉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掉的,一只手也只剩下上半截,正朝我们走来。 “嘿嘿”,阴笑连连。 “你有办法对付么?”我问项飞。 “这东西不好对付啊,既是鬼也是人,跟黄教授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试试用镇魂灯吧”。 听他这么说,我连忙点起了镇魂灯,但是根本就没用,对方还是走了过来。 于是我俩干脆点起火扔了过去,但这东西就跟人一样,动作灵敏不说还知道闪躲,没办法我们只好拿起刀准备开干。 这下他有些忌讳了,看来刀能够伤到他,或许他是怕好不容易夺得的身体被砍烂,我们就僵持在那里。 忽然场中又刮起了狂风,风沙漫天,顷刻间那些军队的亡魂就冲了出来,千军万马奔腾把我们淹没了,趁此机会我和项飞拔腿就跑。 爬上了悬崖,背后响起了阴笑声,我回头一看,那东西居然跟了上来,就快追上我了。 情急之下我抓起唐刀劈了下去,而后在口袋里抓出一把石灰撒了去。 石灰撒在它的身上,顿时冒起了一阵白烟,这个石灰可不同一般的石灰,里面加了烈性硫磺,就跟电视里的化骨散一样,它身上本来到处都是伤口,石灰撒在身上顿时剧烈的融化起来。 凄惨的大叫滚落下去,我是拼命的向上爬去,等我们刚爬上去,远处那仙人墓那里就血光冲天,看来又有什么怪物要出来了。 我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现在一心只想逃命,顺着山洞跑出去,这次又回到了那个天祭地方,我们直接进了黑猫和老瞎子去的那个洞穴,也不知道这个洞穴是通往那里,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希望能尽快找到他们。 好一会儿,我俩实在是跑不动了,腿都抽筋了,又饿又渴,到现在水和食物都已经不多了,而且项飞的矿灯剩下的电也不多了,再不找到出去的路,我们的情况将会越来越糟糕。 休息了一会,继续向前走去,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条石梯,顺着走上去,昏暗的光芒从前面传了过来,走过去一看,不仅瞪大了眼睛,我们居然来到了鬼城。 “嘿嘿,这下好玩了,居然又来到了鬼城,看来黑猫和老瞎子他们也进来了”。 鬼城已经笼罩在一片浓雾中,一片昏暗,我和项飞走了出去,出口正是那座青铜人面像那里,上次我们进来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大半鬼城都被毁了,里面的蜀民也损失惨重,现在显然是夜晚,那些蜀民都睡觉去了,空旷的鬼城显得寂静无声。 我俩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前面的一排房屋都被烧毁了,那些剩下的蜀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雾气越来越浓,我和项飞近在咫尺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连向城墙那里摸索去,后方阴风吹来,我们连忙躲向了旁边,那一队阴兵又出现了,同样抬着那口黑色棺材,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往何方,为何要走来走去。 等阴兵走过去,我们走上了城楼,站在城楼上看向鬼城,竟有几分虚幻,整个鬼城笼罩在雾气中,宛如云中的仙境。 而在城墙的一头,则掉着一排排尸体,看样子都是蜀民,这些人都是被绑着双手掉在横梁上,经历的岁月太过久远,已经成了干尸。 随风而动,一眼看去一排排干尸的脚在晃,不一会儿城中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声音,接着那些蜀民就陆陆续续的从各处走了出来,都跟行尸走肉一样,然后就开始吃东西。 这个上次我们就已经见过了,这些蜀民都是吃古尸,等吃了食物就要开始祭拜,我和项飞悄悄的走了下去,在偏僻的地方打劫了两个蜀民,就跟上次一样扮成了蜀民的样子,混了进去。 跟着这些蜀民到了广场那里,场面就跟上次看见的一样,他们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然后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旁边一蜀民还好心的递给了我一块,我是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把人肉拿在手里,想丢了又怕被他们发现。 祭拜开始,这些蜀民都念着古蜀语言,我当然是听不懂,就看见中间的青铜人面像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越发的神秘。 四周的蜀民虔诚的跪拜,项飞也赶紧拉着我跪拜下去,等祭拜完了,我俩跟着蜀民向城中走去,走到一条街道上,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我。 刚想挣脱,老瞎子的声音响起,“别出声,是我”。 说着做了一个手势,让我们跟着他去,进了一间屋子,老瞎子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我和项飞先是惊讶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碰见了老瞎子,至于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们也就简单的说了下。 “对了,怎么不见黑猫?”我问道。 “我也不知道,进来的时候我俩正好碰见那些蜀民祭拜,一出来就被他们发现了,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估计都被他们吃了,就在那时我和黑猫也分散了,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是想办法出去,还是继续的探索?”。 “先找到黑猫再说吧”,项飞说道。 于是我们三又假扮成蜀民走了出去,跟着他们来到了王宫外面,看见这些蜀民陆陆续续的走了进去。 我们心里清楚,他们又是要去献血了,等我们也走进去,这才吃惊的发现那被烧掉的王宫,现在已经堆起了一个土包,很明显这是一座坟墓。 上面的泥土还是新鲜的,我们看见那些蜀民就围在四周把鲜血滴了上去。 我们三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这座坟是怎么弄出来的,里面埋的是谁? 我们悄悄的走到了一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蹲了下来。 “我感觉这地方越来越古怪,这鬼城分明就是一座大坟,这些蜀民不过是用来养血的行尸走肉罢了,建造这里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老瞎子说道。 “难道是为了成仙?” “里面该不会是葬着古离吧?”我问道,“根据上次的情况来看,古离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他为了成仙已经丧心病狂,可惜现在的我们根本无法对付他”。 项飞也点头,“不能让他继续下去,现在看来很可能真正的仙法就是被他得到了,不过仙估计是成不了,倒有可能成为妖魔鬼怪,我们得想个办法阻止他”。 我们悄悄的向后面走去,来到那个血池,看见里面的血水已经干了,里面的棺材被打开,地面上布满了白骨。 这时那些献血的蜀民又开始回去,我们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等蜀民走完了才出来,摸索到土包的旁边,顿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土包上被撒满了鲜血,看起来诡异而恐怖。 “要不要把它挖开?”老瞎子问道。 我和项飞顿时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挖开那不是自找死路么。 “嘿,怎么,难道你们还害怕了?” “你不害怕,那你来挖,我们在旁边给你把风”。 “咳咳,那我一个人得挖到什么时候,还是算了,再说了也没工具”。 话刚说完,老瞎子脸色就变了,“不会吧?我们还没挖,自己就出来了”。 我和项飞也看见了,土包上泥土开始松动,像是有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 八十 又入鬼城 “还在看什么,赶紧走啊”,老瞎子已经跑了。 我和项飞也跟着跑了出去,等到了城门,却发现大门已经被关上了,用手推了推根本没有反应。 “看来是从外面锁上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项飞说道。 正好不远处有一排房屋,看起来应该是供王宫里的人休息的地方,我们顾不得犹豫赶紧躲了进去。 透过门窗的缝隙向外看去,那土包上泥土松动得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裂开了一条条口子,在我们惊恐的目光下,一个人慢慢的爬了出来,这个人像是泡在鲜血里一样,浑身通红,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 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声,向着后面的成仙殿走去。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等它走远了才瘫软在地上,“这是不是那个古离?” “不知道,它浑身都是血水根本看不见面貌,这也太邪门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和老瞎子一起望向项飞。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头一次见,不过应该和‘养尸’有些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古蜀的成仙之法”。 “城门明天才会打开,现在我们就在这里观察吧,等下那个东西肯定会回来的”。 我点头同意项飞的办法,不过老瞎子这个时候却像是见到鬼一样,脸色煞白,哆嗦的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和项飞顺着他的手看去,那里有一面罗帐,白纱朦胧,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阵风,把罗帐给吹开了一个角落,我们看见在里有一张桌子,而在桌子面前,一个穿着红衣的女人背对着我们坐在那里。 看见这个红衣我是吓得冷汗直流,该不会就是那个红衣厉鬼吧? 现在气氛无比的安静,我们都没有说话,而那个红衣女子也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就跟木头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老瞎子小心翼翼的问道:“该不会是个假人吧?” 我和项飞摇头,继续观察了会,见依旧没动静,都不再那么害怕了。 项飞做了个手势,我们慢慢的靠近,汗如雨下的走到红衣女子的后面,我示意老瞎子先上。 谁知道这老家伙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死活都不肯上去,最后还是项飞走了过去,走到了红衣女子的面前。 我和老瞎子紧张的注视着他,见他向我们招了招手,“是具尸体,不是鬼”。 闻言,我和老瞎子松了口气,走了过去。 红衣女子的确是一具尸体,只不过保存得非常完整,甚至皮肤都还有些红润,她的嘴角有明显的血迹。 如果不是她嘴角的血迹,很难相信她是一具尸体,女子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容貌秀丽端正大方,就跟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 “她应该是被毒死的”,项飞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被说道。 我和老瞎子也看出来了,正因为她是被毒死的,所有尸体才会保存成这样,很显然这是一种剧毒,喝下去立刻就会死亡,没有挣扎没有痛苦。 但我看女子的面容上,却带着深深的怨恨,看来她并不是自愿喝下去的,但是她也没有选择。 不知怎的,看见她我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她在看着我? 我仔细看向她的面孔,却惊骇的看见,女子朝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来不及细想,就和项飞老瞎子跑到了窗子往外面望去。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是湖南刘叔他们,一共有四五个,除了他的两个徒弟,另外还有两个陌生男子,我看向项飞,他也摇头不认识那两个。 几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然后就往成仙殿走了去。现在湖南刘叔他们的到来,无疑会使事情更加的复杂。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老瞎子问道。 “还是不要了吧,那里面可不是好地方,没准进去命都会搭上去”,我连忙反对,下意识的往罗帐里一看,顿时大骇起来,“那红衣女尸不见了?” 项飞和老瞎子也是大吃一惊,我们三立马跑了进去,四下一看,哪里还有红衣女尸的踪迹。 互相看了看,“该不会她自己跑了吧?” “不可能啊”,项飞眉头紧锁,“刚才明明看见是一具女尸,就算是尸煞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鬼也不可能”。 “而且这个地方就只有外面一个出口,就算她自己活了我们应该能发现才对,可刚才我们都没有听见一点动静”。 “不管怎样,反正现在是她不见了,不可能是凭空消失掉的吧,难道是刚才我们都出现幻觉了?” 项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着便四下查看。 我和老瞎子也到处寻找,这个房间就跟寝宫一样,我们三开始地毯式的搜索,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 不过这时项飞脸色难看的指了指头顶,说道:“不用找了,她在这上面”。 我抬头一看,果然那红衣女尸正爬在房梁上,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跟先前一样,只不过她的指甲长了许多,抓在房梁上面朝下,看着我们。 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也太邪门了,尸体居然自己会跑。 老瞎子指了指上面,“要不要把她弄下来?” “你去弄”,我项飞齐声回答。 “那还是算了,这么高哪个爬得上去,等她在上面,说不定等下就下来了”,老瞎子一脸老奸巨猾的样子。 外面已经安静下来,我们观察了一会,见没有异常,就悄悄的摸了出去,到了城门边一口气跑了出去。 这个时候,那些蜀民已经开始回去睡觉,整个鬼城又陷入了死寂,雾气朦胧,我们走在里面,感觉非常的虚幻。 项飞拍了拍我们的肩膀,示意跟着他走,到了青铜人面像那里,“这个地方有古怪,我们就在暗中观察一会”。 我们躲在角落,静静的注视着广场中的一切,好一会儿,才听青铜人面像那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那青铜人面像透发出朦胧的光芒,越发的神秘。 而后就见几个人影凭空出现在那里,雾气太大,看不真切只能看见这些人影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围着青铜人面像打转。 “哎,你们看,前面那雕像怎么在动了?”老瞎子忽然说道。 我们看去,果然前面的祭祀雕像其中的男祭师慢慢的转过身去,在我们惊异的目光中,像是一个影子一样就那么融入到了先前那几个影子中,最后这些影子都消失不见,那男祭师雕像也恢复正常。 八十一 红衣女尸 紧接着那队阴兵抬着棺材从里面走了出来,向我们这边走来,这时项飞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让我们跟在阴兵的后面,说是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往哪里。 面面相觑,眼看阴兵已经走过去,项飞已经跟了上去,我和老瞎子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快速的跟上阴兵,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尽量的走着大步就跟士兵一样,只不过本来就已经又累又饿,走了一会我们都有些吃不消了,而前面的阴兵依旧在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这鬼城有多大,到最后我们三人几乎都是连滚带爬了。 不过好在这些阴兵似乎只是一种意识形态,只会抬着棺材走,没有发现我们。 就在我们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这些阴兵来到了一座山丘前,那里有一个石洞,阴兵抬着棺材走了进去。 我坐在地上喘气,“还要不要跟上去啊?” “我看还是算了吧,鬼知道他们又是走到哪个古墓里去了,我们跟上去兜圈子,到时候别出口没找到,就给累死了”,老瞎子立马说道。 项飞迟疑了片刻,也是摇头,“情况不明,我还是不要去犯险了”。 这时鬼城深处,也就是王宫那边传出声声吼叫,阴煞之气冲天,血光隐现。 “不好,一定是他们在成仙殿和那血尸碰上了,这下可有大麻烦了,弄不好我们都会被卷入进去”。 鬼城深处传来的吼叫,惊动了原本已经睡去的蜀民,一时间这些蜀民都走了出来,疯狂向王宫那里涌去。 而更加糟糕的是,刚才阴兵进去的洞穴中也走出一大批蜀民,看样子房屋被毁,他们是住在了这里面。 本来这没什么,关键是现在我们站在那里太显眼了,最为明显的是,老瞎子还拿着面包在吃,顿时那些走出来的蜀民都直勾勾的盯着我们,那眼神分明已经把我们当成了猎物。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们三个拔腿就跑,尽管刚才已经是筋疲力尽了,但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还是让我们有了力气。 那些蜀民看见我们跑,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发出怪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围了上来。 “去城墙”,项飞说道。 等我们爬上城墙,那些蜀民也追了上来,密密麻麻的就跟电影里那些丧尸一样,赶紧把剩下的松脂拿了出来,点燃了扔了下去。 蜀民非常的怕火,看见有火扔下来都慌了神,瞬间乱成一团,有的松脂扔在了他们中间,立马燃起了大火,有的蜀民被大火包围,发出声声惨叫,虽然我们有些不忍,但为了活命也只能如此了。 这时有的蜀民从城墙的另一头冲了上来,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松脂扔到了城墙上的建筑里,老瞎子干脆把那些干尸给取了下来了,点燃了像个人形火棍一样丢了出去。 上次进来鬼城被我们烧了大半,看来这次剩下的要被我们全部烧光了,但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蜀民虽然怕火,但并没有退走,而是围在四周紧紧的盯着我们。 由于刚才扔得太猛,本来就已经不多的松脂已经快用完了,而且四周该烧的也烧了,我已经看见那些蜀民正慢慢的围上来。 “怎么办,我们要跟这么多蜀民拼了吗?”我问道。 “咳咳,这么多就是一人咬我们一口,也得把我们给撕碎了,这些蜀民可是不知道疼的,他们已经把我们当成猎物,还是活生生的猎物,我想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了我们吧!”老瞎子也说道。 随即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刘师啊,怎么说你也是蜀元的转世,不如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号令他们,毕竟当年你可是大将军,这些蜀民都得听你的”。 “锤子哦,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老瞎子你不是神机秒算嘛,那你给我们算算,看看我们这次会不会死”。 “好了,现在我们只有最后一搏了,用最后的松脂做掩护,看能不能冲出去,等下我们三个人背靠背走出去”,项飞说道。 我和老瞎子也赞同,现在只有最后一搏了,把剩下的松脂点燃,先丢了一些下去,然后我们跑了下去,把手里的松脂一点点的点燃扔出去。 那些蜀民一下子围了上来,但因为害怕火都围在离我们大概两米左右的地方,一个个眼睛闪烁着幽光,像猛兽一样看着我们。 发出阵阵怪异的声音,我看见有的已经在流口水,枯瘦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显然是迫不及待想要吃我们这活生生的食物了。 松脂马上就用完了,但前面蜀民还是很多,后面的也追了上来。 我擦了擦冷汗,“老瞎子不如你再陪上几年性命,窥破天机用天罚来收拾他们吧”。 “刘师你娃娃不落教了塞,上次为了救你们,老夫我就已经陪了十年命了,现在又陪几年,本来我今年就已经满六十了,哪里还有几年命陪得起嘛”。 最后剩下的松脂扔了出去,眼看我们两手空空,四周蜀民一下围了上来。 “拼吧”,项飞沉声说道。 到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我拿出唐刀挥舞起来,一阵猛砍,蜀民是倒了一大片,而项飞也生猛得一塌糊涂,只有老瞎子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挥舞着,眼看就要被蜀民给围住,我和项飞连忙把他拉了出来。 “吗卖嘛批哦,你们都有唐刀,我就一把小匕首,让我那门拼嘛?”冲到了一拍房屋旁,我们连忙打开门跳了进去,希望能借住房屋暂时的抵挡住蜀民。 但我们太低估了这些蜀民,也高估了这间房子,蜀民顷刻间就把房子围得水泄不通,一阵噼里啪啦,房子直接被拆了几个大洞,蜀民涌了进来。 房子开始倒塌,我们只有拼命一搏,现场一片混乱。 我挥刀猛劈,感觉自己都进入了疯狂的状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一看,四周满是蜀民的尸体,而项飞和老瞎子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还有蜀民围上来。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现在逃命要紧,看见一条街道就跑了过去,绕了几条街道才甩去那些蜀民,我四下一看,自己竟然来到了上次进来看见谢小燕的那座阁楼,想也没想就躲了进去,现在我是连动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把剩下的水喝完,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情况越来越糟糕,现在我又和他们走散了,一个人在这鬼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 休息了一会,我站起来走上了阁楼,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我走到了那副画像面前,看着画中的谢小燕,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触,“现在你在哪里?” 寒风席卷而来,吹起了窗台的薄纱,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思绪有些乱了。 “嘿嘿”,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我连忙回头一看,在那琴桌旁坐着一个红衣女子,从背影来看正是先前在王宫里看见的那个红衣女尸。 八十二 成仙殿 我立马头皮发麻起来,心碰碰直跳,“你......你......到底是谁?” “咯咯”,女尸发出动人的娇笑声,然后慢慢的转过身来,不是那具女尸还是谁,此刻她的脸上带着诡异莫名的笑容,直直的看着我。 然后站起身来,一步步向我靠近,“咯咯.....蜀元,你不认得我了么?” “我.....我,我不认识你”,我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当年我们本应该是一对,可惜命运要捉弄我们,最终我嫁给了别人,而你也被人陷害而死,可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着你,一直在期盼你回来,蜀元,跟我走好吗?”红衣女尸满脸哀愁,向我伸出了手。 我是牙齿都在打架,开什么玩笑,让我跟着一具女尸走,不死才怪。 我连忙用阴阳符打了过去,但这女尸根本就不怕,依旧向我走来。 情急之下,我握起唐刀劈了上去,女尸连忙把手缩了回去,而我趁此机会连忙跳到了楼梯口,用尽最后的力气跑了下去,连滚带爬的出了阁楼,挣扎着向前面跑去,我回头一看那红衣女尸竟然追了上来。 被吓得亡魂皆冒,好在这时鬼城里雾气又笼罩起来,我连忙躲进了雾气中,尽量屏住呼吸慢慢的向前移动。 终于是躲开了红衣女尸,我坐在地上喘气,忽然又看见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影,心弦一下紧绷,以为又是什么鬼怪,但等我看见他的面貌的时候,不仅松了口气,原来是老瞎子。 老瞎子显然是发现了我,连忙走了过来,“刘师你在这里哦,我还以为你们没有逃出来呢”。 “项飞呢?” “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老瞎子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暗自摇头,看来刚才我们三都走散了,不过现在又碰见了老瞎子,这让我也略微松了口气。 不过让我有些不解的是,此刻的老瞎子看上去状态良好,好像吃了药似的。 嘿嘿一笑,老瞎子说道:“我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吧,不然等下那些蜀民出来就不好办了”。 “可是项飞他们怎么办?” “放心,他们自己会出去的,还是顾着自己吧,要知道他们本事可比我们大多了”。 我连忙摇头,“这不好,大家一起进来的,当然也要一起出去,要万一他们也在到处找我们,岂不是害了他们”。 老瞎子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走吧,我们到广场那里看看,说不定项飞就在那里找我们”。 我没有反对,就和老瞎子一起向青铜人面像那里摸索而去,到了广场雾气朦胧,并没有发现项飞和黑猫的踪迹。 “走吧,再到其他地方看看”。 老瞎子却盯着青铜人面像说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么?” “什么秘密?” “嘿嘿,就是关于这个鬼城的秘密”。 “鬼城的秘密,这里能有什么秘密?” “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瞎子显得神神秘秘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老瞎子走了过去,广场中央青铜人面像矗立在那里,到现在我已经对它有些发毛,总感觉它散发着一股邪异的气息,在看着我。 老瞎子已经跑了上去,对着后面的洞口看了看,而后就在青铜人面像身上寻找着什么,又是看又是摸,我怎么看都跟上次的湖南刘叔一样,难道这上面有什么秘密不成。 出于好奇我也走了上去,打量着青铜人面像,忽然我眼前一亮,看见在青铜人面像上刻满了细小的文字,和在葬仙地那面石碑上看见的一样,只是这上面的文字保存得非常完整,当然我是看不懂,只感觉这些文字应该跟蜀仙有着关系。 “看到这些文字了吗?”老瞎子忽然站在我的身后问道,着实吓了我一跳。 反应过来,我点了点头,“看见了,这些文字记载着什么?” “嘿,这上面记载的就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仙法’,你能看得懂吗?” 我摇了摇头,“太古老了,就是项飞都看不懂”,同时我也大吃一惊,这上面记载的居然就是传说中的古蜀‘仙法’。 “那你能把它记下来吗?”老瞎子又问道。 我感觉有些奇怪,“我都不认识,怎么记下来?” “这可是‘仙法’啊,得到了就有可能成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就不心动吗?” “心动又怎样,看不懂也没办法,既然你这么心动,你自己怎么不记下来?”我有些疑惑。 老瞎子一阵摇头,脸上满是失望的神色,“你不知道,这上面的文字只有你能够看到真实的,我们看到的都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我瞪大眼睛。 “当然,因为你是蜀元的转世,在古蜀乃是一代战将,当年只有你敢抗衡‘蜀仙’,所以这青铜人面像上的邪异的力量对你没用,而我们就会受到影响”。 对于老瞎子说的话,我是半信半疑,“可是我根本就看不懂,就是能看见也没办法”。 “嘿嘿,当然有办法”,老瞎子的声音有些怪异的说道。 “什么办法?” 老瞎子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嘿嘿.....”。 “这个办法就是用你的鲜血撒在这上面”,老瞎子很平静的回答。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跳起来,开什么玩笑,用我的血撒在上面,这青铜人面像这么大,就是把我的血放开也撒不满。 “老瞎子,你什么意思?” 老瞎子没有回答,而是站在那里嘿嘿阴笑,我是越发的毛骨悚然,心里已经感觉不对劲,“这老瞎子是假的?” “嘿嘿,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等到了,蜀元大将军的转世,你的鲜血就是开启‘仙法’的钥匙啊”,说着,老瞎子慢慢的转过身来。 我看见他的一张脸开始腐烂,流出血水来,一双眼睛闪烁着幽光,慢慢的向我走来。 要不是先前见过恐怖的,现在恐怕我已经被吓尿了,连忙向后面退去,拿出镇魂灯,却发现自己的打火机不见了。 ‘老瞎子’嘿嘿一声笑,扬起手来,手里拿着的正是我的打火机。 我暗道不好,又念起了阴阳法决,拿出阴阳符,向它打去。 “嘿嘿,这些对我没用,我可不是一般的鬼,你的道行不够是收不了我的,放弃抵抗吧,不然你会死得更加的痛苦”。 脚下一空,我掉了下去,还没爬起来,‘老瞎子’就已经走了上来,我看见它的手里拿着那把匕首,已经刺向了我。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黑猫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一脚就把‘老瞎子’给踹了出去,而后闪电般的拔出背后的唐刀,只见刀光一闪,就把它的脑袋给斩了下去。 不过‘老瞎子’并没有死,还在嘿嘿阴笑,黑猫拉起我就向后面跑去,借着浓雾的掩护到了王宫的外面。 我是虚脱在地上,身体软得都动不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黑猫,要不是你,这次我就死定了”。 黑猫脸色依然平淡,“这个地方很诡异,我们要小心了”。 我点了点头,“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和老瞎子一模一样”? “我也不清楚”,黑猫摇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在王建的墓里就跟着我们了,当时和老瞎子进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觉,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它怎么会变成老瞎子混进我们中间”。 我也感觉到诡异,要是在以前肯定不会相信,但现在是我亲身遇见,不得不相信。 这时成仙殿那里传来几声大喝,显然是湖南刘叔遇到麻烦了。 “走吧,我们也进去看个究竟,或许项飞和老瞎子也进去了”。 我点了点头,站起来和黑猫走了进去,走到成仙殿那里,看见湖南刘叔他们非常狼狈的冲了出来,身后跟着密密麻麻的古尸,那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血尸也在里面,吼叫着追了上来。 湖南刘叔他们五个人中,有两个已经受了不轻的伤,我看见一个人的手臂都被咬断了,鲜血染红了衣服。 ‘吼吼’成仙殿周围的古尸都动了,好像是在听血尸的号令般,顿时煞气冲天,无数冤魂恶鬼在咆哮,如洪水般涌了过来。 看见这幅场景,别说是我,就是黑猫都变了脸色。 “啊~”,只听一声惨叫,湖南刘叔的一个徒弟被后面的古尸给追上,顷刻间就尸骨无存。 二话没说,我和黑猫也调头就跑,本来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此时的我都是撒丫子狂奔,那场景太吓人了,可以说是进入蜀墓以来,一次看见,就如同地狱之门打开,里面的恶鬼凶魂冲了出来,就我们这点道行根本不够人家塞牙缝。 此刻我真恨不得长出翅膀来,跑到王宫那里,正好看见项飞和老瞎子也走了进来,两人还弄不明白我和黑猫怎么跟逃命似的。 等他俩看见后面的场景,也是二话没说就开始狂奔,“我说,你俩该不会是把鬼王的老窝给抄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引来这么多”。 八十三 捅篓子 “我们哪里有那本事,是湖南刘叔他们”,我喘气回答。 等我们跑到广场那里,正好看见那队阴兵抬着棺材走了出来,此时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跑了过去,爬上了城楼。 回头看去,让我们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后面追上来的那些古尸恶鬼竟然停了下来,就是那血尸也都停止了咆哮,似乎很惧怕这些阴兵,或者说是惧怕那口黑棺,在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就那么退走了。 湖南刘叔他们也爬了上来,我看他们个个脸色如猪肝,另一个徒弟已经尿了裤子,都是被他们给架上来的,看其眼神混乱口吐白沫,估计已经被吓傻了。 几个人都瘫软在地上,那两个陌生男子中的一个操着北方口音颤抖的说道:“太他吗的吓人了,咱还是一次见,简直就跟地狱一样,早知道咱们肯定不会来”。 湖南刘叔坐在那里喘粗气,“你们几个也进来了,真是巧啊,现在好了大家一起合作”。 “你不是疯了吧?还要去”,那两个人一脸的恐惧。 湖南刘叔掏出一包烟来,给每人递了一根,猛的吸了几口说道:“我就实话给你们说了吧,那成仙殿里有一具真正的仙尸,不是古蜀的仙尸,而是真正上古那段消失掉的神话岁月的仙尸,关系着成仙的秘密,不然那个鬼王怎么会那么看重那里”。 听湖南刘叔这么说,我们都是吃惊不小,但都抽着烟没有说什么。 烟雾缭绕,湖南刘叔又说道:“你们或许认为传说中的‘仙’都是古人幻想的,那你们就错了,大错特错,我已经能够确定上古的确存在过一段神话岁月,这段岁月很长起码有几千甚至上万年的时间,只是后来不知因为因为就湮灭在了历史中,而真正的‘仙’就是神话传说中的那些修道者,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诞生的”。 说着,湖南刘叔又看向了我,“知道为何只有阴阳法师能够涉及到那些禁忌之秘吗?因为阴阳法师已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算得上最初的修道者了,只是可惜从上古结束到现在,历代阴阳法师都逃不过天命的安排,都会发生意外”。 湖南刘叔这么说,我们都是吃惊不小,成仙殿里竟然有‘仙尸’,会是真正的仙的尸体吗? 同时我也感到无比的震撼,阴阳法师竟然是道的传承,成为阴阳法师就等人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会是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道者的世界? “可是就凭我们,恐怕很难进去啊”,项飞说话了。 那两个北方抄着北方口音的男子也说道:“就是我们想去,那地方也进不去啊,除非有阴阳法师来,不然就凭我们几个去了也是白搭”。 湖南刘叔吸着烟,“如果我猜得不错,那血尸就是上次的鬼王所化,它应该还会回到棺材里,进行脱变,到时候我们就趁机进去,没有血尸的阻挡,对付那些古尸恶鬼我们还是可以的”。 我是懒得说什么,从湖南刘叔那里拿了点吃的过来,先把肚子填饱在说”。 众人没有再说话,都沉默下去,这时湖南刘叔又给我们介绍了下那两个北方来的男子,原来是从陕西一带过来的,在那边道上也略有名气,而且还是两兄弟,一个叫李天龙一个叫李天虎,名字倒是大气就是不知道本事怎么样。 现在是夜晚,那些蜀民都还在睡觉,整个鬼城无比的安静,众人都坐在地上休息,我让项飞看着点,自己先睡上一觉在说,再不睡觉我是坚持不住了。 闭上眼睛立马就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项飞叫醒了我,我睁开眼睛一看, 已经‘天亮’,那些蜀民走了出来,我们连忙躲在城墙里面,静静的观察。 那些蜀民一如既往的行动,先是‘吃饭’然后祭拜,再去‘献血’,最后活动活动就回家睡觉。 我们只有耐心的等待,我是不管继续睡觉,现在就是让我睡上三天两夜都不是问题。 这个时间段,项飞和老瞎子还有黑猫也互相轮流着睡了睡,现在大家都疲惫了,湖南刘叔他们还好,进来才一天,算算时间我们进来都三天了。 再次被叫醒,已经是‘晚上’,那些蜀民已经回去睡觉,鬼城又再陷入安静的气氛中,我们准备好了东西,只等那些阴兵出来,就去成仙殿。 现在我们都已经感觉到,那阴兵抬着的棺材一定不简单,里面到底葬着谁?为何这些阴兵要一直的走来走去,他们的起点在哪里?终点又在哪里? 我们拭目以待,终于看见那些阴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然后我们就开始向王宫那里摸索去,好不容易走进王宫,看见那个土包已经恢复原样,上面撒满了血水,没有去仔细观察,直奔成仙殿而去。 和上次看见的一样,成仙殿那里阴煞之气缭绕,就跟地狱魔窟一样,周围堆满了古尸,大殿里一片漆黑,透发出阵阵让人心悸的气息。 心脏碰碰直跳,我们一伙人慢慢的走了上去,摸索进了大殿,打开了手电,这才看见整个大殿是用巨石砌成,像是一座古老的祭祀大殿。 四周石壁上刻满了古图,都是一些关于上古蜀民生活的场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而在大殿的中央,则有着一个石台,上面刻满了古老的文字,和在青铜人面像上看见的文字一样,我心里暗惊,“难道这就是‘仙法’?” 在在石台上,则按照北斗七星排列着一个奇怪而神秘的阵法,项飞看了好一会儿,吃惊的说道:“这难道就是古老的北斗七星阵,是按照,临,兵,斗,者......来排列,传说这个阵法可以逆转阴阳,颠倒乾坤”。 其他人也是大吃一惊,这北斗七星阵一直以来都是存在于传说中,没有想到真的会存在。 湖南刘叔得意的说道:“现在你们该相信了吧?上古真的有一段神话岁月存在过”。 而后他自己拿出数码相机来,对着上面就开始拍照,我们也只有干瞪眼,所有人就他带了数码相机来,真是老狐狸一个。 “嘿嘿,不用急,等出去了大家一起研究”。 而这时我的目光被大殿后面石壁上的一副图给吸引了,这幅图在上次王宫里看见过,一位全身笼罩在霞光中的人,在被地面的蜀民膜拜。 我连忙走了过去,这才发现这幅土其实是刻在一扇石门上的,这扇石门很高很大,起码有三米高两米宽。 项飞他们也发现了石门,“这里面该不会就是放置着‘仙尸’的地方吧?” 众人面面相觑,湖南刘叔已经摩拳擦掌起来,“我们一起把门打开吧”! 李天龙两兄弟也是迫不及待的样子,最后大家一起动手,这石门很重但还是被慢慢的推开了,伴随着轰隆声响,门被推开。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差不多有现在的一个电影院那么大,顶端同样放置着夜明珠,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来排列。 我们用手电一照,顿时齐齐张大了嘴巴,好半响,才听老瞎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的天,真的有‘仙尸’哦?” 在石室的中央,一口青色铜棺漂浮在那里,仿佛横古万存一样,散发出一股神圣威严的气息,使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这.....这.....该不会真的仙棺吧?” “嗯,应该就是了”,项飞点头,看得出来他也很兴奋,传说中的仙,我们今天终于可以看见了。 我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棺材会漂浮在空中?” “这有什么奇怪的,仙棺不是凡物,怎么可能放在地上,难道你没听说过神明只葬九天之上吗?”湖南刘叔搓着手,眼中光芒直闪。 “错了,你们看地下面吧”,黑猫说话了,用手指了指地面。 我们这才发现地面上是一个大坑,里面布满了黑色的石头,就跟煤一样。 “这是?” 我恍然大悟,这些应该就是陨石,心中立马就明白过来,怪不得这口铜棺可以漂浮在空中,因为这里是一个陨石坑,在陨石的作用下,这里根本就没有重力,什么东西放进去都会飘起来的。 “嘿,管他那么多,进去把铜棺打开一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李天龙说道。 我们还没来得及表态,他两兄弟就已经进去了,顿时身体飘了起来,但是他们根本就掌握不了平衡,在空中转来转去。 还是湖南刘叔想出了办法,让我们几个人互相拉着,走了进去。 顿时我们都飘了起来,那感觉就跟长了翅膀飞了一样,飘飘欲仙啊! 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我们慢慢的掌握好了平衡,向铜棺靠近,然后围在了铜棺的周围,个个都神色激动,都能听见各自的心跳声了。 “开始吧”,湖南刘叔最先动手,我们一起抬住棺盖用力的移动。 但这棺盖不知道有多重,我们这么多人居然移不动,好像是整体的一样。 用抬了几次,照样是没动,这下我们都有些慌神了,该不会这真的是一个整体,或者是棺盖是被固定在上面的。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棺上是用阴阳八卦布置了的,只有破解了阴阳八卦,才能够打开”,项飞说道。 大家都明白过来,我往上面一看,果然在棺盖上布下阴风八卦之阵,这可不是简单的阴阳八卦阵法,而是上古道门最先开创的阴阳八卦,乃是最高深最神秘的阵法,后世的易经八卦阴阳之术就是其演化出来的。 这样的阵法,除非阴阳法师来或许还可以破解,但要让我们这里的人,那根本就是摸不着边。 八十四 回家 湖南刘叔说道:“也不一定,我们几个人当中正好有阴阳和八卦的传人,合起来说不定能够破解掉”。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里我和项飞以及他自己是阴阳传人,老瞎子当然就是八卦传人了,黑猫不用说,至于李天龙两兄弟,听湖南刘叔说他们是摸金还是搬山的传人,都是起源后世的流派,顶多算是阴阳风水中的一个分支。 “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和项飞还有老瞎子看了看,“好吧,那就这样合作”。 我看着棺盖上的阴阳八卦,忽然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在脑海中想了想,这才想起自己是在祖传的阴阳盘上看见过,两副图分明一模一样,不仅在心里暗暗震撼,阴阳盘似乎来头甚大,出自先祖阴阳法师之手,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道家之物,或许我刘家的祖先就是道家。 我们四个人站在了一起,开始破解起阴阳八卦来,仔细观去,上面刻画着花鸟雨虫,包容天地万物,这似乎就是道家的与天地相融,而八卦则是神秘的字符,推演天地玄机,观天地棋局,后世只流传下了易经先天八卦之说。 老瞎子惊叹的说道:“这可是道家最全的阴阳八卦,现实中早就以及失传了,老夫以为这不过是个传说,现在看来的确是有过一段神话岁月啊,中国的那些神话传说极有可能是真实存在过的”。 “那今日老夫就尽我最大的本事来推演一次八卦,看能否从中窥破上古神话岁月之迷”。 我们四人开始行动,项飞和湖南刘叔主阴阳,我主风水,老瞎子主八卦。 在这之前,我们各自向着铜棺拜了拜,现在看来里面极有可能就是葬着一位道家高人,算是我们的祖师了,现在要打开祖师的棺材,怎么说都是不敬。 “祖师在上,后世弟子为了阴阳八卦能够再次发扬光大,故在此多有冒犯,还请祖师原谅”,老瞎子振振有词的说道。 开始行动,我们先用阴阳之术寻找出道的所在,然后老瞎子开始推演,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一无所获,上面的阴阳八卦太过高深复杂,推出了几种结果都不对。 我们都脸色凝重起来,时间已经不多,等下那血尸要出来,就麻烦大了。 大家苦苦的思索,忽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这副阴阳八卦图,讲的是天地万物,自然大道,那就是乾坤,不如我们就从乾坤入手,或许能够窥破其中玄机”。 听我这么说,他们几个也恍然大悟,“是了,这是讲的自然万物,道的本义就是乾坤大道,又被说成与天相争”,湖南刘叔低声说道。 接着我们就从乾坤入手,开始推算,演化。 片刻伴随着图中几处字符被我们找到连接在一起,就听铜棺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棺盖裂开了一条缝隙,我们的心一下紧绷起来,可以打开了。 气氛安静下来,都能听见各自的呼吸声,“打开吧”,湖南刘叔带头,我们一起用力把棺盖往一边推开。 但等棺盖打开,我们往里面一望,不仅傻眼里,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口空棺材。 “搞了半天原谅是忽悠我们啊?” 一时间我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棺里是空的,大家什么都得不到。 “哎,不对,你们看这底部有一个人形痕迹”,项飞的声音响起。 我们一看,果然在棺底有一个人形的黑色印子。 “这.....这不可能吧!难道这是化道了?” “化道?”湖南刘叔也震撼起来,“这可只有上古传说中才有的事啊,据说一些走到巅峰之境的修道者,会最终化道而去,就跟佛门的园寂一样”。 “难道这位祖师已经飞仙而去?”我问道。 项飞摇头,“不知道,这太神秘了,我们还不能够触及到这个领域”。 老瞎子也摇头叹息,“老夫原本以为会见到神话岁月的修道者呢,就是见不到也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现在居然是空手而归”。 我们把棺盖放回去,突然天空一声巨响,震得空间都在颤抖,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下来了。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头顶的山体破口一个大洞,然后铜棺以及我们几个人都飞了上去,眼看已经飞出了石室,我们都被吓得直哆嗦。 一直往天空飞去,就好像要破空而去了般,而下面那血尸也被惊了出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怒火冲天,发出声声吼叫,顿时成仙殿的四周,那些古尸爬动起来,阴煞之气翻涌起来,冤魂厉鬼齐齐索命向我们追了上来。 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少了古尸和它的威胁,对付冤魂厉鬼当然是非常的轻松,但怕的就是突然掉下去了,到时候就算不摔死都会被古尸给吃了的。 在心里暗暗向祖师祈祷,我们都是冷汗直流,铜棺带着我们进入了‘天空’雾气朦胧如梦似幻。 等穿过了‘天空’,我们惊讶的发现,竟然来到了那处上古战场,也就是葬仙之地。 那铜棺直接落入到了那仙人坟中,我们看见头顶的那处土包已经破口,等铜棺落进去,又自动的堆积了回去。 面面相觑,我们都难以置信,看见的这一幕太虚幻了。 当湖南刘叔得知这里是‘葬仙地’后,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是了,那铜棺回到这里,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埋葬在这里的,只不过后来被上古蜀民给挖了出来,这里本来就是一个安葬修道者的地方,只不过被人以通天手段布置了法阵,妄想飞仙而去”。 听他们这么说,我们也都赞同的点了点头,唯有李天龙两兄弟是瞪大眼睛,“盗了大半辈子的墓,这次还是一次这么激动,上古蜀墓太让人震撼了,简直就跟神话里一样,能够盗得一座蜀墓,这一生就没有遗憾了啊”。 这里是‘葬仙地’,但我们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打算先出去,准备妥当再进来,这下面都是葬着道教的祖师,我们也不能随便挖出来。 商量好了,我们准备从祭祀之地那座古墓出去,虽然那里面充满了危险,但至少我们以及进去两次,就算碰上尸王也有把握对付。 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先前发生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不知道蜀元的尸身怎么样了?还有尸王。 不过当我们从青铜人面像爬出来,看见里面一片安静,蜀元的尸身和尸王以及黄教授都不见了,此时我们也懒得去管那么多,先出去再说。 小心翼翼的向出口走,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当我们看见出口的亮光,不仅松了口气,心里以及做好了决定,以后不会再进蜀墓。 而湖南刘叔他们则商量好了,过几天就再次来蜀墓,到时候准备去挖仙棺。 本来想劝劝他们,但转念一想,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我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的吃一顿,然后安安稳稳的睡个大觉。 会了家,当然是又少不了老妈的一顿臭骂,而且让我明天就去相亲,不能再让我这么混下去了。 八十三 捅娄子了 \\''“我们哪里有那本事,是湖南刘叔他们”,我喘气回答。 等我们跑到广场那里,正好看见那队阴兵抬着棺材走了出来,此时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跑了过去,爬上了城楼。 回头看去,让我们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后面追上来的那些古尸恶鬼竟然停了下来,就是那血尸也都停止了咆哮,似乎很惧怕这些阴兵,或者说是惧怕那口黑棺,在我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就那么退走了。 湖南刘叔他们也爬了上来,我看他们个个脸色如猪肝,另一个徒弟已经尿了裤子,都是被他们给架上来的,看其眼神混乱口吐白沫,估计已经被吓傻了。 几个人都瘫软在地上,那两个陌生男子中的一个操着北方口音颤抖的说道:“太他吗的吓人了,咱还是一次见,简直就跟地狱一样,早知道咱们肯定不会来”。 湖南刘叔坐在那里喘粗气,“你们几个也进来了,真是巧啊,现在好了大家一起合作”。 “你不是疯了吧?还要去”,那两个人一脸的恐惧。 湖南刘叔掏出一包烟来,给每人递了一根,猛的吸了几口说道:“我就实话给你们说了吧,那成仙殿里有一具真正的仙尸,不是古蜀的仙尸,而是真正上古那段消失掉的神话岁月的仙尸,关系着成仙的秘密,不然那个鬼王怎么会那么看重那里”。 听湖南刘叔这么说,我们都是吃惊不小,但都抽着烟没有说什么。 烟雾缭绕,湖南刘叔又说道:“你们或许认为传说中的‘仙’都是古人幻想的,那你们就错了,大错特错,我已经能够确定上古的确存在过一段神话岁月,这段岁月很长起码有几千甚至上万年的时间,只是后来不知因为因为就湮灭在了历史中,而真正的‘仙’就是神话传说中的那些修道者,道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诞生的”。 说着,湖南刘叔又看向了我,“知道为何只有阴阳法师能够涉及到那些禁忌之秘吗?因为阴阳法师已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算得上最初的修道者了,只是可惜从上古结束到现在,历代阴阳法师都逃不过天命的安排,都会发生意外”。 湖南刘叔这么说,我们都是吃惊不小,成仙殿里竟然有‘仙尸’,会是真正的仙的尸体吗? 同时我也感到无比的震撼,阴阳法师竟然是道的传承,成为阴阳法师就等人踏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会是什么?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道者的世界? “可是就凭我们,恐怕很难进去啊”,项飞说话了。 那两个北方抄着北方口音的男子也说道:“就是我们想去,那地方也进不去啊,除非有阴阳法师来,不然就凭我们几个去了也是白搭”。 湖南刘叔吸着烟,“如果我猜得不错,那血尸就是上次的鬼王所化,它应该还会回到棺材里,进行脱变,到时候我们就趁机进去,没有血尸的阻挡,对付那些古尸恶鬼我们还是可以的”。 我是懒得说什么,从湖南刘叔那里拿了点吃的过来,先把肚子填饱在说”。 众人没有再说话,都沉默下去,这时湖南刘叔又给我们介绍了下那两个北方来的男子,原来是从陕西一带过来的,在那边道上也略有名气,而且还是两兄弟,一个叫李天龙一个叫李天虎,名字倒是大气就是不知道本事怎么样。 现在是夜晚,那些蜀民都还在睡觉,整个鬼城无比的安静,众人都坐在地上休息,我让项飞看着点,自己先睡上一觉在说,再不睡觉我是坚持不住了。 闭上眼睛立马就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项飞叫醒了我,我睁开眼睛一看, 已经‘天亮’,那些蜀民走了出来,我们连忙躲在城墙里面,静静的观察。 那些蜀民一如既往的行动,先是‘吃饭’然后祭拜,再去‘献血’,最后活动活动就回家睡觉。 我们只有耐心的等待,我是不管继续睡觉,现在就是让我睡上三天两夜都不是问题。 这个时间段,项飞和老瞎子还有黑猫也互相轮流着睡了睡,现在大家都疲惫了,湖南刘叔他们还好,进来才一天,算算时间我们进来都三天了。 再次被叫醒,已经是‘晚上’,那些蜀民已经回去睡觉,鬼城又再陷入安静的气氛中,我们准备好了东西,只等那些阴兵出来,就去成仙殿。 现在我们都已经感觉到,那阴兵抬着的棺材一定不简单,里面到底葬着谁?为何这些阴兵要一直的走来走去,他们的起点在哪里?终点又在哪里? 我们拭目以待,终于看见那些阴兵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了出来,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然后我们就开始向王宫那里摸索去,好不容易走进王宫,看见那个土包已经恢复原样,上面撒满了血水,没有去仔细观察,直奔成仙殿而去。 和上次看见的一样,成仙殿那里阴煞之气缭绕,就跟地狱魔窟一样,周围堆满了古尸,大殿里一片漆黑,透发出阵阵让人心悸的气息。 第627章 桌子上喝的都是白酒,我们的这人能喝酒的多了去,尤其是一些老头,喝起白酒来那是如喝白开水一样。 我心里很清楚,和这些人喝酒,一不小心就会被灌醉,当然不会去拼酒,微微表示下就可以了。 “你们刘家那可是一个古老的家族啊,出过不少高人,当年你爷爷的本事让我们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酒一喝,这些老人的话就多了起来,说着一些陈年往事。 这是坐在桌子上的一个当官模样的中年男人向我举起了杯子,“早就听说过刘师的大名,今日相见,我敬你一杯”,说完,就干了下去,我也回敬,喝了一口就是了。 从旁边老人的谈话得知,此人是县里教育部门的一个官,听说还是某学校的校长,在这一带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起来,你要跟王铃结婚的话,我们还有点亲戚关系,王铃应该叫我一声舅舅呢”。 我点头笑了笑,官场上的人都是成了精的,我一般没有必要的话,是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的。 这是他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你”。 把名片接下,虽然不想跟他打交道,但也得给个面子是不,酒桌子上本来就是这一套。 吃完饭大部分的人都醉了,我还好基本保持清醒,下午要去看墓地,我也有正当的理由可以不喝。 王铃倒了一杯水给我,“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我摆了摆手,喝了一杯水就好多了,带上罗盘再吩咐主人家带了一些香纸,就进山看墓地去了。 我们这里,一般人年纪大了,都会提前给自己看好墓地,但这家人也没想到他会死得这么快,刚把棺材给准备好,墓地还没来得及看。 进了山,我观察着山势走向,又看了看手里的罗盘,来到一个山窝处,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我让主人家把香点燃,在选中的墓地上,又烧了一些纸,让他们磕头跪拜,这是敬给土地的山神的。 然后就在我的指导下,开始挖墓地,方向,以及要挖多大多宽多深都有讲究,以前我爷爷帮人看墓,挖出了一条活泥鳅,最好就是能挖出来一条蛇。 当然我是没这个本事,要不然就整天去找这些风水宝地了。 九十一 诈尸 几个大男人一个多小时就挖好了,然后里面要用火烧上一会,这是尽可能的把土里的虫子和细菌给烧死的,也是为了让墓里干燥起来。 挖好墓,就等明天下葬,这次这个道事还算简单,有的要做上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原因是有的人死了,日子不对,得等上好几天才能入棺,要是冬天好好,热天放上几天尸体都开始发臭了,农村里土葬又不会像火葬场那样放进冰柜里,那才叫一个恶心,我就碰上过几次,那尸臭方圆几里几百米都能闻到。 明天下了葬,我的事就算完了,剩下的几天里都由丧葬队的负责。 回去,还得做做法事,念念经什么的,等法事做完,已经快五点了,刚回外婆家,王铃就找我了。 说是到她家里去玩玩,她妈妈今晚包了饺子,让我去尝尝,听她说,她妈妈包的饺子那可是相当的好吃。 我也拒绝不了,就跟着去了她家里,去了正好看见中午吃饭,那个县里当官的带着自己老婆女儿,也在她家里。 隐约我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不动声色,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县官叫郭刚,听说就要被提拔了。 到了王铃家,她妈刚把饺子煮好,郭刚一家人对我那是客客气气的,大师不离口,好烟是一根接着一根。 看得出来,王铃的妈妈很是满意我,桌子上对我是亲切得没话说,嘘寒问暖的,给我舀了一大碗饺子,让我使劲吃,不够再去做。 “好吃不?”王铃的妈笑呵呵的问道。 “好吃”,我点头回答,饺子确实是好吃,但我肯定不会使劲吃。 吃了饭,郭刚就主动邀请我到村外走走,我心里暗道:“真正的目的要出来了”。 递给我一只烟,郭刚说话了,“刘师啊,我听说你们祖上可是鼎鼎大名的阴阳法师,民国的刘老爷子那可是全国有名啊,实不相瞒这次我回来,主要是想找你帮个忙”。 我一听就明白了大概,这人一定是要升官了,为了确保顺利,肯定是想要我帮忙给他作点法,很直接的方法就是把他家里祖上的墓给迁了。 “这次我有希望升任教育局的局长,不过另外还有一个同事也有希望,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升迁顺利,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想要怎么做?”我吐着烟的问道,心里已经冷哼起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嗯,这个简单,对于刘师来说应该很容易做到,那就是让我那个同事出点意外什么的,从而失去跟我竞争的机会”,郭刚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狠狠的掐灭手中的烟,“他以为自己比我年龄大些了,资格老些就要跟我争,凭什么”。 我心里冷笑,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这事我尽量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够做成”。 “呵呵,我绝对相信刘师的本事,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郭刚眼睛都笑咪了,“有时间到县里来玩,打个电话,我亲自来接你”。 “呵呵,有时间我一定来玩,现在我有点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吧”。 回去跟王铃家里打了个招呼,就向外婆家里走去,对于郭刚这件事我压根就没想帮忙,回了外婆家看了会电视就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老妈在门外叫了起来,听起来好像挺急的样子。 我睁开眼睛一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多,什么事现在就叫我了。 穿好衣服,打开门就见那家人的大儿子也站在门外,看见我出来,连忙过来说道:“刘师傅,不好了,我老汗炸尸了,半夜的时候我们听见‘碰’的一声响,起来一看棺材已经打开,尸体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这怎么可能炸尸了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我看死者大儿子的表情又不像说慌,说老实话我也是一次碰上炸尸,以前我父亲和爷爷都碰上过。 收拾好东西,我连忙和死者大儿子去了他家,现在整个村都喧闹起来,人声鼎沸,村民都是害怕得聚集到一起。 “这下不好办了,你们怎么能把生辰八字给报错了呢,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我也急了起来。 对付这个炸尸我也没有经验,虽然爷爷给我讲过,但毕竟是说说而已,真要碰上,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些村民已经打了110,有的担心会不会跟电视里一样,变成了僵尸出来咬人。 这个倒应该不会,听我爷爷说,所谓的炸尸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死者八字相冲,也就是像现在这个一样,弄错了生辰八字,尸体有了一口怨气,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死者被孤魂野鬼上了身,但都不会变成僵尸,但是如果不尽快找到,等时间久了尸体进了一些阴极之地,情况就不好说了。 现在正是凌晨阴气大盛的时候,尸体肯定会到处寻找阴极之地,然后躲进去。 现在也只有尽力一试了,实在不行天亮就把项飞叫来,他应该有对付的办法。 我摆好道场开始做法,点燃了镇魂灯和引魂灯,摇起招魂铃,“魂归魂,路归路,阴阳幽泉,死者安息”。 但也没有半点反应,尸体好像已经离开了这个村,我暗道不好,现在是大半夜的,出去找也不好办,看来只有等明天叫项飞来了。 这是派出所的也来了,当然要是按照平时肯定是不会来的,这个时候谁不是在睡着大觉。 一共来了三个警察,我都认识,看见了打了个招呼,他们也不会管我,问了些情况就待在了车里,碰上这样的事他们也是害怕得不得了,大半夜的谁会去找。 大家就这么等到天亮,我赶紧给项飞打了电话,让他赶过来,半个钟头的样子,项飞气喘咻咻的过来了,问明了情况,问明了情况,也是皱起了眉 我进去一看,可不是棺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我看地面上到处都是脚印,根本就看不出哪个是尸体的脚印。 心里直呼糟糕,连忙把死者的家里人找来,我问了他们的生辰八字,最后又再问了死者的生辰八字,果然,是他们把死者的生辰八字给报错了。头。 “怎么,有什么困难么?” “不好找啊,照你这么说,尸体应该是被鬼物上身了,它会找一处古墓或者阴极之地躲起来,这样找起来就麻烦了”。 所谓的阴极之地,就是极阴之地俗话说的养尸地,终年不见阳光。 这是派出所又来了些人,安排那些村民开始四处寻找,那丧葬队的到时幸灾乐祸的样子,显然是想看到我出丑。 我和项飞两人上了山,看看周围有没有古墓或者阴极之地。 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线索,“奇怪了,这附近几座山都没有古墓或者阴极之地,尸体会跑到哪里去呢?” “会不会已经跑远了?” “应该不会,刚炸的尸根本阴气太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睡下,就算有鬼物占了身也跑不远”。 我俩继续寻找,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我把前天晚上遇见的事情给他说了,问他有什么看法。 项飞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严肃的说道:“不是一般的鬼啊,这东西肯定也是在打蜀墓的注意,他收集魂魄是想要变得更加强大,迟早我们会遇上的”。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还有,你知道齐天大圣回来了吗?”项飞突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他去过我们村里,怎么他来找过你了?” “嗯,找过我了,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说要让我小心身边的人”。 我心里一惊,“他也给我说了同样的话”。 “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啊,我们的身边一定潜伏着一个非常邪恶的东西,我们要小心了”。 “那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况且齐天大圣所说的这个‘身边’具体是什么范围,是我们几个,还是身边所有人?” 沉默了会,我和项飞走了回去。“现在也只有等晚上了,想必那尸体晚上会出来找吃的”。 “找吃的?”我吓了一跳,“该不会吃人吧?” “不会,现在它还算不上真正的尸,就是被鬼占身了而已,顶多会喝动物的血,晚上我们就静观其变,让村民都把狗放开”。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项飞的意思。 在村里的关键路口,撒了石灰和硫磺份,就等它出现了。 天色黑了下来,是夜让村民都回了家,各自关好家门,我和项飞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已经过了十二点,还没有一点动静,我心里在怀疑,“难道去了其他地方?” 正想问项飞,却见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用手指了指院子外的,我连忙仔细听去,果然有非常微弱的声音传来。 “它来了”。 我和项飞迅速行动,准备好了黑狗血,还有绳子,声音越来越近,眼看到了院子路口,那里有一个鸡舍,果不其然一会就听见了鸡的叫声。 “行动”,项飞开了灯,事先我们已经安排好,只要我们一开灯,村里其他人家都马上开灯,而且都把自家的矿洞手电筒照出来。 顿时整个村子都被照亮,我和项飞扑了出去,快速的跑到鸡舍那里,用手点一照,就看见一个人蹲在鸡舍面前,手里正抓着一只鸡已经一动不动了。 九十二 家族往事 村里的狗也跑了过来,但都围在这个‘人’的周围,狂吠着,不敢上前。 ‘叮铃铃’我手里的招魂铃作响,我心里清楚这就是那具尸体。 尸体背对着我们,在吸着鸡血,项飞大喝一声,一道阴阳符打了上去,尸体顿时跳了起来,把手里的鸡丢了,“嘿嘿”,一声阴笑,它转过身来。 我们看见它整张脸都乌黑,散发出浓重的阴煞之气,一双眼睛阴冷而诡异,我大吃一惊,“它是被那个收魂的鬼物给占身了”。 项飞点头,“千万不要让它逃了”。 我俩把黑狗血泼在自己身上,而后拉着一根阴阳绳围了上去,它怪叫一声,掉头就向村子里跑去,但是里面已经被我们布下阴阳法镇,镇魂灯也被我点燃放在了桌子上。 见势不好,它又转身向我们冲来,我俩连忙跳开,项飞手中飞出一道黄符打得它身体晃了晃,冒起了黑烟。 趁此机会我们围了上去,快速的绕着它跑了几圈,阴阳绳缠住了它,但这东西力气大得吓人,发出声声恐怖的吼叫,把四周的狗都得夹着尾巴跑了。 我和项飞拼尽全力的拉着阴阳绳,好在旁边有一颗碗口粗的柚子树,我连忙把阴阳绳缠在了上面,这才拉住了它。 “快点用黑狗血泼它”,项飞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这几个字。 我听了他的话,端起地上还剩下的半瓢黑狗血就泼了上去。 “嗷.....吼”,这东西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上冒起滚滚黑烟,就跟发狂了一样,我和项飞两个都快拉不住一头,碗口粗的柚子树都在摇晃。 ‘啪’的一声,阴阳绳断了,我俩滚在地上。 这东西狂吼着冲出了村子,向着山里跑去。 “快,它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害,不能让它带着尸体逃走”。 我和项飞打起手电追了上去,项飞口中念了一句什么,就见他手里的道符飞射而出,贴在了它的后背上。 此刻我们已经进了山,这东西简直就跟猿猴一样,而且又不爬痛,要不是项飞的那道符,我们肯定已经跟丢了。 追着追着,就见这东西跳进了一个山石窟里面,我们追了上去,就看见了一个像是开采石头打出来的一个石洞,等我们追进去,就看见了一个石头结构的墓室,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古墓。 里面早已经被盗墓贼光顾了,除了中央的地方还有一口石棺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可谓是盗得彻底,很显然是被几波盗墓贼光顾了。 项飞指了指石棺里面,示意我要小心,我们慢慢的走了过去,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往里面打了几张符,见没有动静,我们向里面看了去。 不出意料,尸体正躺在里面,不过附身的鬼物已经不见了,显然是逃走了,我们又寻找了下四周,都没有发现那鬼物的踪迹,也就歇了下来。 最后我们把尸体上贴了道符,又在石棺四周布置了阴阳法镇阵就走了回去。 尸体只有明天叫他家里人来弄回去,不过按照项飞的说法,尸体只有拿去火化了,被鬼物占过,已经有了煞气,留着会是祸害。 等我回到外婆家,已经快要天亮,项飞也就自己回去了,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就睡觉了。 二天,我让死者家里把尸体弄了回去,然后拿去火化,当然我们这里的火化很简单也很直接,那就是直接把尸体放到火里去烧,然后捡几根骨头埋进去,我再做了场法事,下午就回到了自己家里。 刚到家,就婶子和大伯他们叫了去,原来是老祖祖不行了,让我去看最后一眼,我一听就急了,连忙赶了去。 老祖祖就是太公的意思,今年已经快九十了,说起来我老祖祖一生是非常的苦命,无儿无女孤苦一生,造成这一切的是因为当年他是国军,参加了抗日和内战。 老祖祖一直以来是由我们整个家族来养的,住在家族的老房子里,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俨然已经回光反照。 记得小时候经常听他给我讲故事,讲得最多就是他当年如何杀日本鬼子,到现在他还把当年抗日用的大刀保留着。 此刻他正把那把大刀抱在怀里,就像他多年的伙伴一样,看见我来了,浑浊的目光一下亮了起来。 “志娃子,你来了啊,我还以为看不到你最后一眼呢”,老祖祖声音已经非常虚弱了。 我有些硬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祖祖,你放心嘛,不会有事的”。 “你莫哄我开心了,我自己清楚得很,油尽灯枯我快要死了,只是到死也没看见我们国家把笑日本收拾了,我不瞑目啊”,老祖祖长叹。 “小日本对我中华犯下的罪那是罄竹难书,此仇不报那是愧对我中华祖先,想当年我川军百万大军出川抗日,那是何等的威风,但是大部分都没有回来,我们村十几个去,就我一个活了下来,不把小日本灭了,他们在地下也不会安息的”。 而后老祖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走得非常的安详,我呆滞的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的遗愿,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民族大仇怎能遗忘,然而这么一个爱国的老人结局却是这样,一生大半在苦难中度过,着实让人唏嘘。 纵观现在社会,民族精神已经被利益取代,无论是当权者还是普通人,而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破口大骂两句而已。 老祖祖留给我的大刀,没有一点的锈迹,被他磨得通亮,刀锋散发出一股寒芒,似乎在等待着有一天能够再次把小日本的脑袋给砍下来。 “刀还在,人却已不在,黄昏落日,英雄迟暮啊!”我轻声感叹,把大刀收了起来。 老祖祖的后事当然由我们整个家族来负责,道场肯定是由我来做,墓地早就已经找好,因为孤老一生,后事我们家族也就简单的做了。 把老祖祖入土,我休息了一天,就准备去镇里做生意,今年以来就没好好的做过生意,刚到店里,老瞎子就找了过来,说湖南刘叔他们又进去了,又带了好几个人进去,看那架势是要干一票大的。 九十三 收鬼 几个大男人一个多小时就挖好了,然后里面要用火烧上一会,这是尽可能的把土里的虫子和细菌给烧死的,也是为了让墓里干燥起来。 挖好墓,就等明天下葬,这次这个道事还算简单,有的要做上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原因是有的人死了,日子不对,得等上好几天才能入棺,要是冬天好好,热天放上几天尸体都开始发臭了,农村里土葬又不会像火葬场那样放进冰柜里,那才叫一个恶心,我就碰上过几次,那尸臭方圆几里几百米都能闻到。 明天下了葬,我的事就算完了,剩下的几天里都由丧葬队的负责。 回去,还得做做法事,念念经什么的,等法事做完,已经快五点了,刚回外婆家,王铃就找我了。 说是到她家里去玩玩,她妈妈今晚包了饺子,让我去尝尝,听她说,她妈妈包的饺子那可是相当的好吃。 我也拒绝不了,就跟着去了她家里,去了正好看见中午吃饭,那个县里当官的带着自己老婆女儿,也在她家里。 隐约我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不动声色,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县官叫郭刚,听说就要被提拔了。 到了王铃家,她妈刚把饺子煮好,郭刚一家人对我那是客客气气的,大师不离口,好烟是一根接着一根。 看得出来,王铃的妈妈很是满意我,桌子上对我是亲切得没话说,嘘寒问暖的,给我舀了一大碗饺子,让我使劲吃,不够再去做。 “好吃不?”王铃的妈笑呵呵的问道。 “好吃”,我点头回答,饺子确实是好吃,但我肯定不会使劲吃。 吃了饭,郭刚就主动邀请我到村外走走,我心里暗道:“真正的目的要出来了”。 递给我一只烟,郭刚说话了,“刘师啊,我听说你们祖上可是鼎鼎大名的阴阳法师,民国的刘老爷子那可是全国有名啊,实不相瞒这次我回来,主要是想找你帮个忙”。 我一听就明白了大概,这人一定是要升官了,为了确保顺利,肯定是想要我帮忙给他作点法,很直接的方法就是把他家里祖上的墓给迁了。 “这次我有希望升任教育局的局长,不过另外还有一个同事也有希望,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升迁顺利,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你想要怎么做?”我吐着烟的问道,心里已经冷哼起来,“天下乌鸦一般黑”。 “嗯,这个简单,对于刘师来说应该很容易做到,那就是让我那个同事出点意外什么的,从而失去跟我竞争的机会”,郭刚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狠狠的掐灭手中的烟,“他以为自己比我年龄大些了,资格老些就要跟我争,凭什么”。 我心里冷笑,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这事我尽量吧,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够做成”。 “呵呵,我绝对相信刘师的本事,那我就静候佳音了”,郭刚眼睛都笑咪了,“有时间到县里来玩,打个电话,我亲自来接你”。 “呵呵,有时间我一定来玩,现在我有点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吧”。 回去跟王铃家里打了个招呼,就向外婆家里走去,对于郭刚这件事我压根就没想帮忙,回了外婆家看了会电视就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老妈在门外叫了起来,听起来好像挺急的样子。 我睁开眼睛一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多,什么事现在就叫我了。 穿好衣服,打开门就见那家人的大儿子也站在门外,看见我出来,连忙过来说道:“刘师傅,不好了,我老汗炸尸了,半夜的时候我们听见‘碰’的一声响,起来一看棺材已经打开,尸体已经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这怎么可能炸尸了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我看死者大儿子的表情又不像说慌,说老实话我也是一次碰上炸尸,以前我父亲和爷爷都碰上过。 收拾好东西,我连忙和死者大儿子去了他家,现在整个村都喧闹起来,人声鼎沸,村民都是害怕得聚集到一起。 我进去一看,可不是棺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的尸体不翼而飞,我看地面上到处都是脚印,根本就看不出哪个是尸体的脚印。 心里直呼糟糕,连忙把死者的家里人找来,我问了他们的生辰八字,最后又再问了死者的生辰八字,果然,是他们把死者的生辰八字给报错了。 “这下不好办了,你们怎么能把生辰八字给报错了呢,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我也急了起来。 对付这个炸尸我也没有经验,虽然爷爷给我讲过,但毕竟是说说而已,真要碰上,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些村民已经打了110,有的担心会不会跟电视里一样,变成了僵尸出来咬人。 这个倒应该不会,听我爷爷说,所谓的炸尸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死者八字相冲,也就是像现在这个一样,弄错了生辰八字,尸体有了一口怨气,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死者被孤魂野鬼上了身,但都不会变成僵尸,但是如果不尽快找到,等时间久了尸体进了一些阴极之地,情况就不好说了。 现在正是凌晨阴气大盛的时候,尸体肯定会到处寻找阴极之地,然后躲进去。 现在也只有尽力一试了,实在不行天亮就把项飞叫来,他应该有对付的办法。 我摆好道场开始做法,点燃了镇魂灯和引魂灯,摇起招魂铃,“魂归魂,路归路,阴阳幽泉,死者安息”。 但也没有半点反应,尸体好像已经离开了这个村,我暗道不好,现在是大半夜的,出去找也不好办,看来只有等明天叫项飞来了。 这是派出所的也来了,当然要是按照平时肯定是不会来的,这个时候谁不是在睡着大觉。 一共来了三个警察,我都认识,看见了打了个招呼,他们也不会管我,问了些情况就待在了车里,碰上这样的事他们也是害怕得不得了,大半夜的谁会去找。 大家就这么等到天亮,我赶紧给项飞打了电话,让他赶过来,半个钟头的样子,项飞气喘咻咻的过来了,问明了情况,问明了情况,也是皱起了眉头。 “怎么,有什么困难么?” “不好找啊,照你这么说,尸体应该是被鬼物上身了,它会找一处古墓或者阴极之地躲起来,这样找起来就麻烦了”。 所谓的阴极之地,就是极阴之地俗话说的养尸地,终年不见阳光。 这是派出所又来了些人,安排那些村民开始四处寻找,那丧葬队的到时幸灾乐祸的样子,显然是想看到我出丑。 我和项飞两人上了山,看看周围有没有古墓或者阴极之地。 找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线索,“奇怪了,这附近几座山都没有古墓或者阴极之地,尸体会跑到哪里去呢?” “会不会已经跑远了?” “应该不会,刚炸的尸根本阴气太虚,坚持不了多久就会睡下,就算有鬼物占了身也跑不远”。 我俩继续寻找,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我把前天晚上遇见的事情给他说了,问他有什么看法。 项飞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严肃的说道:“不是一般的鬼啊,这东西肯定也是在打蜀墓的注意,他收集魂魄是想要变得更加强大,迟早我们会遇上的”。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还有,你知道齐天大圣回来了吗?”项飞突然问道。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他去过我们村里,怎么他来找过你了?” “嗯,找过我了,疯疯癫癫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说要让我小心身边的人”。 我心里一惊,“他也给我说了同样的话”。 “看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啊,我们的身边一定潜伏着一个非常邪恶的东西,我们要小心了”。 “那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况且齐天大圣所说的这个‘身边’具体是什么范围,是我们几个,还是身边所有人?” 沉默了会,我和项飞走了回去。“现在也只有等晚上了,想必那尸体晚上会出来找吃的”。 “找吃的?”我吓了一跳,“该不会吃人吧?” “不会,现在它还算不上真正的尸,就是被鬼占身了而已,顶多会喝动物的血,晚上我们就静观其变,让村民都把狗放开”。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项飞的意思。 在村里的关键路口,撒了石灰和硫磺份,就等它出现了。 天色黑了下来,是夜让村民都回了家,各自关好家门,我和项飞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已经过了十二点,还没有一点动静,我心里在怀疑,“难道去了其他地方?” 正想问项飞,却见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用手指了指院子外的,我连忙仔细听去,果然有非常微弱的声音传来。 “它来了”。 我和项飞迅速行动,准备好了黑狗血,还有绳子,声音越来越近,眼看到了院子路口,那里有一个鸡舍,果不其然一会就听见了鸡的叫声。 “行动”,项飞开了灯,事先我们已经安排好,只要我们一开灯,村里其他人家都马上开灯,而且都把自家的矿洞手电筒照出来。 顿时整个村子都被照亮,我和项飞扑了出去,快速的跑到鸡舍那里,用手点一照,就看见一个人蹲在鸡舍面前,手里正抓着一只鸡已经一动不动了。 村里的狗也跑了过来,但都围在这个‘人’的周围,狂吠着,不敢上前。 ‘叮铃铃’我手里的招魂铃作响,我心里清楚这就是那具尸体。 尸体背对着我们,在吸着鸡血,项飞大喝一声,一道阴阳符打了上去,尸体顿时跳了起来,把手里的鸡丢了,“嘿嘿”,一声阴笑,它转过身来。 九十四 当年往事 我们看见它整张脸都乌黑,散发出浓重的阴煞之气,一双眼睛阴冷而诡异,我大吃一惊,“它是被那个收魂的鬼物给占身了”。 项飞点头,“千万不要让它逃了”。 我俩把黑狗血泼在自己身上,而后拉着一根阴阳绳围了上去,它怪叫一声,掉头就向村子里跑去,但是里面已经被我们布下阴阳法镇,镇魂灯也被我点燃放在了桌子上。 见势不好,它又转身向我们冲来,我俩连忙跳开,项飞手中飞出一道黄符打得它身体晃了晃,冒起了黑烟。 趁此机会我们围了上去,快速的绕着它跑了几圈,阴阳绳缠住了它,但这东西力气大得吓人,发出声声恐怖的吼叫,把四周的狗都得夹着尾巴跑了。 我和项飞拼尽全力的拉着阴阳绳,好在旁边有一颗碗口粗的柚子树,我连忙把阴阳绳缠在了上面,这才拉住了它。 “快点用黑狗血泼它”,项飞几乎是从牙缝里憋出这几个字。 我听了他的话,端起地上还剩下的半瓢黑狗血就泼了上去。 “嗷.....吼”,这东西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上冒起滚滚黑烟,就跟发狂了一样,我和项飞两个都快拉不住一头,碗口粗的柚子树都在摇晃。 ‘啪’的一声,阴阳绳断了,我俩滚在地上。 这东西狂吼着冲出了村子,向着山里跑去。 “快,它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害,不能让它带着尸体逃走”。 我和项飞打起手电追了上去,项飞口中念了一句什么,就见他手里的道符飞射而出,贴在了它的后背上。 此刻我们已经进了山,这东西简直就跟猿猴一样,而且又不爬痛,要不是项飞的那道符,我们肯定已经跟丢了。 追着追着,就见这东西跳进了一个山石窟里面,我们追了上去,就看见了一个像是开采石头打出来的一个石洞,等我们追进去,就看见了一个石头结构的墓室,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古墓。 里面早已经被盗墓贼光顾了,除了中央的地方还有一口石棺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可谓是盗得彻底,很显然是被几波盗墓贼光顾了。 项飞指了指石棺里面,示意我要小心,我们慢慢的走了过去,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往里面打了几张符,见没有动静,我们向里面看了去。 不出意料,尸体正躺在里面,不过附身的鬼物已经不见了,显然是逃走了,我们又寻找了下四周,都没有发现那鬼物的踪迹,也就歇了下来。 最后我们把尸体上贴了道符,又在石棺四周布置了阴阳法镇阵就走了回去。 尸体只有明天叫他家里人来弄回去,不过按照项飞的说法,尸体只有拿去火化了,被鬼物占过,已经有了煞气,留着会是祸害。 等我回到外婆家,已经快要天亮,项飞也就自己回去了,累得不行倒在床上就睡觉了。 二天,我让死者家里把尸体弄了回去,然后拿去火化,当然我们这里的火化很简单也很直接,那就是直接把尸体放到火里去烧,然后捡几根骨头埋进去,我再做了场法事,下午就回到了自己家里。 刚到家,就婶子和大伯他们叫了去,原来是老祖祖不行了,让我去看最后一眼,我一听就急了,连忙赶了去。 老祖祖就是太公的意思,今年已经快九十了,说起来我老祖祖一生是非常的苦命,无儿无女孤苦一生,造成这一切的是因为当年他是国军,参加了抗日和内战。 老祖祖一直以来是由我们整个家族来养的,住在家族的老房子里,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俨然已经回光反照。 记得小时候经常听他给我讲故事,讲得最多就是他当年如何杀日本鬼子,到现在他还把当年抗日用的大刀保留着。 此刻他正把那把大刀抱在怀里,就像他多年的伙伴一样,看见我来了,浑浊的目光一下亮了起来。 “志娃子,你来了啊,我还以为看不到你最后一眼呢”,老祖祖声音已经非常虚弱了。 我有些硬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祖祖,你放心嘛,不会有事的”。 “你莫哄我开心了,我自己清楚得很,油尽灯枯我快要死了,只是到死也没看见我们国家把笑日本收拾了,我不瞑目啊”,老祖祖长叹。 “小日本对我中华犯下的罪那是罄竹难书,此仇不报那是愧对我中华祖先,想当年我川军百万大军出川抗日,那是何等的威风,但是大部分都没有回来,我们村十几个去,就我一个活了下来,不把小日本灭了,他们在地下也不会安息的”。 而后老祖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走得非常的安详,我呆滞的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的遗愿,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民族大仇怎能遗忘,然而这么一个爱国的老人结局却是这样,一生大半在苦难中度过,着实让人唏嘘。 “刀还在,人却已不在,黄昏落日,英雄迟暮啊!”我轻声感叹,把大刀收了起来。 老祖祖的后事当然由我们整个家族来负责,道场肯定是由我来做,墓地早就已经找好,因为孤老一生,后事我们家族也就简单的做了。 九十五 三星堆 把老祖祖入土,我休息了一天,就准备去镇里做生意,今年以来就没好好的做过生意,刚到店里,老瞎子就找了过来,说湖南刘叔他们又进去了,又带了好几个人进去,看那架势是要干一票大的。 另外就是广东那伙人也出来了,不过只有那个领头的一个人出来,这也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等老瞎子走了,我就开始做生意,一段时间没来,找我的人也挺多,忙活了好几天才做完,这天正在店里打扫着卫生,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好像是在打架一样。 一时好奇,我就出去看看,只见街角拐弯那里,一群小孩子正围着一个乞丐在追打,那乞丐也不还手就抱着头乱串。 走过去一看,这不是齐天大圣吗? 连忙把小孩子轰开,齐天大圣就坐在那里呵呵傻笑着,身上奇臭无比,苍蝇都在他身上到处飞,把他领进店里,买了一笼小笼包子倒了一杯水给他,顿时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边吃边朝着我傻笑。 看着他身上的古蜀服装,我已经猜到大概,消失的这十年里,他一定是生活在蜀墓里,至于在哪个蜀墓里就不得而知了,还有他是怎么生活的,吃的什么? “嘿嘿”,齐天大圣朝我傻笑,“你是三哥的儿子,我认得你”。 我一听,有些吃惊,“难道他并没有完全的疯?” “你老汗前几天还叫我去耍呢”,齐天大圣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差点崩溃,他应该不是疯而是神智错乱,处于半疯半傻的状态。 一笼小笼包几分钟就吃完了,我看他应该还没有吃饱,又叫了一碗面和一只卤鸡,照样是丁点不剩的吃了下去。 吃完了,他就坐在那里傻笑着,也不说话,我也懒得去管他,自顾自的整理起东西来,把那张‘成仙图’拿了出来,准备等下带回家去,这东西虽然不是原件,但也算得上一份拓本,其价值不可估量。 突然原本坐在那里傻笑的齐天大圣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从我手里夺过‘成仙图’,双眼爆发出让人心悸的目光,盯着上面的图案说道:“就是这里,一切的根源都在这里,你要保管好了,千万不能让恶魔知道”,说完,齐天大圣把‘成仙图’又塞回了我的手里,傻笑着跑了出去。 我一阵呃然,反应过来摇了摇头,管他呢,还是少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为好,我可不想再卷入进去了。 下午没事,我打了会游戏,正准备关门到老瞎子那里去玩玩,王铃来了,还带着她的两个姐妹应该说是闺蜜来的。 “刘师,有空吗?” “怎么?” “嘻嘻,有空就和我们出去耍,去爬山耍”。 “这个......我现在还有事,改天吧”。 “你有什么事呀,我刚才过来都看见你想关门了,去哪里呀?” “咳咳,当然是工作上的事,我得去乡下村民家里做道场呢”。 “哼,不信”,王铃瞪眼。 她那两个闺蜜也在一旁说让我去,不过我肯定是不会,和三个女的去爬上,怎么感觉都有点别扭,正好这时镇政府的领导路过,叫我去政府办公室说点事。 松了口气,“嘿嘿,你看这不是有事么,改天我们再去”,说完,我就直接上了领导的车,去了政府大楼。 到了那里才知道,最近有一个什么巴蜀文化交流大会,要在我们市展开,县里点名让我去,说我们家里也算是历史悠久,是四川古老文化的传承。 虽然我很清楚,所谓的文化交流大会,不过是一帮文人政客拿来做面子的一个工具而已,去了也就是发表点讲话,然后吃吃饭到处逛逛,这就是交流。 但既然县里发话了,我也不好不去,反正费用都是政府报销,我就当去白吃白喝,顺便还可以去旅游旅游,嘿嘿!这么大的便宜不捡就是傻瓜了。 时间就是后天,也就是说,明天我就得去市里,临走镇长还特意嘱咐我,到时候要好好的宣传宣传我们这个地方,就说是才子之乡,英雄之乡。 我当然是满口答应,反正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回了家跟老妈说了声,就把行李收拾好,其实也就是带点衣服,大会要两三天,有得玩了。 二天,坐了镇政府的车去县里,跟其他几个镇的人回合,顺便还要听听领导的讲话,传达一些精神,碰巧那个教育局的官也在,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王铃居然也来了,说是也到市里去玩玩,顺便做下我的秘书。 郭刚见了我,还特意问了问我,那件事有没有办妥,我是满口答应糊弄过去,就说还在等待机会,要看日子的。 郭刚也信以为真,满面笑容的要去他家坐坐,吃点饭什么的,我当然不会去,找了个借口推辞掉,就和其他人坐上县里包的大巴去了市里。 和我一起去的,除了有两个年轻一点的,其他的都是老头子,总共也就五六个人,其余的都是领导。 王铃到时笑嘻嘻的,和我坐在一起,样子很是亲密,“真是好笑,居然让你这道士也去文化交流,交流什么?难不成交流怎么捉鬼挖坟啊?” “说了你也不懂的”,我轻笑回答,车上有这么多领导,一些话说了也不好。 坐在我面的一个老头站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姓刘?” “是啊,我姓刘”,我点了点头。 “哦,那我晓得了,你就是刘师的后人嘛,当年我认识你老汗,跟他有些交情,我晓得你们家族的本事,你老汗死得早,没想到现在你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我和老头聊了聊,得知他是一位古蜀文化的研究爱好者,在这领域也颇有名气。 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到了市里,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纠结的是王铃也要住进来,本来就给我安排的是单人房,两人难道要睡一起.....。 没办法,跟女人是讲不通道理的,尤其是跟正在生气的女人,我又自己掏钱开了一间,这才安定下来,准备睡上一会出去逛逛,难得来一次市里,当然是要玩玩。 不出所料,刚等我准备出去,王铃就来了,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去逛街,跟女人逛街那是一件恐怖的事情,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就跟平时买衣服一样,我基本不会讲价,也不会看好不好,只要穿着合适好看就行,上街买完东西就走人。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跟她逛街,买一件衣服就花了一个多钟头,还要去肯德基吃东西,总之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其他人都在等着我们,说是领导请我们去搓一顿。 嘿嘿,不吃白不吃,领导请客,怎么也得星级的饭店,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们用的还不是纳税人的钱,用的老百姓的钱,我不过是收点本回来而已。 一行坐车了去了星级饭店,我还是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饭店,里面的装潢豪华不说,就是服务小姐都是漂亮的,其他几个显然跟我情况差不多,一时间都有些拘谨浑身不自在起来。 结果这顿饭吃了两三个钟头,酒是喝了不少,都是五粮液,不过我倒没醉,其他几个都已经爬在了桌子上,几个领导也是满面红光,醉醺醺的样子嚷着去洗桑拿去了。 回到宾馆洗了澡上起了网,我在网上也喜欢逛下论坛,加了一些有共同兴趣爱好的群,刚登上q就见群里有人发了消息,“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仙吗?” 结果很显然,其他人基本都不相信,我一时好奇,就回了,“你难道相信?” “相信,我相信这个世界有神仙,我们四川曾经就存在过蜀仙”。 看见这话,我吃了一惊,“他也知道蜀仙?” 我又继续问道:“你说有神仙,有啥子证据嘛?” “嘿嘿,证据,我亲眼看到过”。 大家都不相信,都说他是骗人的,我暂时沉默,看他还会说什么。 果然他又发出一条信息,“你们不相信,可以来峨眉山嘛,我带你们去看,保证你们会相信的”。 心中惊讶,难道他在峨眉山发现了什么?会不会是蜀墓,在这群里不是做阴阳师,算命的,就是盗墓的,很显然对方是一个盗墓的。 我正想私下聊他,他却发信息给我了,“你应该相信有蜀仙的存在吧?” 略显迟疑,我还是打出了不相信三个字。 “嘿嘿,你会相信的,因为这件事跟你有关”。 心中一惊,我立马问道:“你是谁?” 对方已经下了线,发了几个消息都没有再回,心里疑惑,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这会是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人应该认识我。 二天,就跟着领导去了古蜀文化交流大会,现在那是热闹非凡,当官的做老板的一大路,欢迎这欢迎那,我看了看来的人大半都是政府人员或者机构的,还有大批的记者,我们这些本应该是主角的人倒成了陪衬,在人群中显得那么的弱小。 所谓的交流大会,就是选几个人上去发表下自己对古蜀文化的研究以及看法,说一些激动人心的话。 我就是其中之一,上去胡乱的说了一通,最后又说了一些感谢领导的话,顿时下面掌声雷动,尽管我看见有的人都戴着耳机在听歌。 九十六 考古 这本来就是一场表演秀,尽管我不想进去表演,但社会就是这样,有时候容不得你选择。 演讲完了,就是交流,所谓的交流也就是跟领导握握手,然后和其他地方的人随便说些什么,当然你高兴也可以说说你的爱国情操,说说你对最近的钓岛局势的看法。 但可悲的是,你想说说你的爱国情操,人家反而不乐意了,这是古蜀文化交流大会,扯那些国家大事干啥,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于是乎大家就一起扯淡,互相拍拍马屁。 交流大会过后,就是‘考察’,当然我们不是出国考察,只是到市里去考察,最后来到了三星堆,这是我们这次古蜀文化交流的重点。 三星堆我早有所知,从现有的资料来看,应该是古蜀文化的遗迹,根据我来看很有可能是当时蜀民的一个重要的活动场所,比如祭祀之地。 三星堆的标志文物青铜人面像,和我在蜀墓里看见的那个青铜人面像很相像,我早就想到这个地方来看看,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这次正好顺便来看看,还是不要钱的。 一行人在导游的带领下,进入了三星堆。 顾名思义三星堆,是由三个圆形的土堆形成的,据考证已经差不多有五千年的历史,属于周末商初的阶段。 从时间上来看,正好和在蜀墓里看见那些记载相吻合,三星堆应该是古蜀国鼎盛的时候留下的遗迹。 我们进去,也就是看看展厅里的那些被发掘出来的文物,顺便再探讨一下,发表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也仔细的观察起来,最后目光停留在了一尊青铜像上,上面刻着一些文字,这些文字和我在蜀墓里看到的一样,遗憾的是我不认识,只有打着研究古蜀文化的口号,拍了下来,准备拿回去给项飞看看。 这时我的目光又被那座青铜人立像吸引,心中立马震撼起来,这不跟我在蜀墓里看见的祭祀法师的雕像一样么,只不过这个要小得多,面像不同而已。 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三星堆觉得是古蜀国的遗迹,这里应该有着古蜀国的秘密。 在青铜人面像的旁边的展柜里面,又放着几张金面具,当然要不是看资料我会以为是铜的,“这是.....?”我更加的震撼了,这分明就是古蜀祭师戴的青铜面具嘛,正确的来说应该是金面具,当时在蜀墓里只是大概的看了看没有仔细观察,灯光又暗误认为是青铜的。 “三星堆,是古蜀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啊,可惜这个地方现在已经被政府发掘了,属于重点文化保护单位,要想打这里的注意,那无疑是自寻死路”,我在心里想道。 穿过外面的展厅就进入主室了,这里面展示都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其中要属中央的那棵青铜树了,到现在人们都还无法解释这棵青铜树的用途,充满了神秘。 大多的学者都认为这是用来祭祀的,又有的说这是一种象征,是古蜀所膜拜的图腾。 我快步的走到青铜树下,这株青铜树差不多有四米高,几年前我就在网络上看了它的图片,总感觉它的象征意义非常不一般,有学者说这是扶桑神树演变而来,古蜀人想要飞天而去,现在依我看来,这是他们用来沟通蜀仙的圣物。 因为我在蜀墓里看见过刻着青铜树的壁画,里面的青铜树和眼前这一株很相似,只不过在壁画中青铜树是巨大的,像是要长到天上去,而在其顶端还放置着一口青铜棺。 我围绕着青铜树仔细的观察,终于发现在树干上面刻满了近似甲骨文的文字,虽然我不认识,但还是看出来,这跟青铜人面像上刻着的‘仙法’一样,暗暗震惊,当时我问了项飞,据他说这是属于上古最为古老的文字,古蜀的文字也只是从它发展而来,他也看不懂。 项飞还说,这世界上能够看懂这种文字的,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了。 我刚想仔细的给拍下来,却见两个保安走了过来,说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是不能拍照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这东西以后我可能用得上,怎么也得拍下来。 “嘿嘿,我是来做古蜀文化交流的,需要拍点照片来做研究”,说着,我把挂在脖子上的证件拿给他们看了看。 “研究也不行,想要拍照除非你有上面的批文,不然我们就只有请你出去了”,保安冷冰冰的回答。 另一个也说道:“不就是一个文化交流大会么,乡巴佬一个,你要能研究这个东西,我们都能去当科学家了”。 “走吧,走吧,不要拍照了,不然我们只有请你出去”。 我也只好走开,跟着大部队向另一个展区走去,碰巧最近三星堆又在进行一场考过挖掘,听说这次是向核心发掘的一步,并且还对公众开放,游客可以站在上面现场观看。 我是无所谓,但其他人都想去看看,说还是一次见识考过,要是放在以前我还会有兴趣,但是现在,比这考古惊险百倍的场面我都经历过。 发掘的地方在三星当中,这整个三星堆从空中看上去就跟三颗星环绕着月亮一样,所以又叫三星绕月。 到了地方,人群已经是围满了,被围栏隔开,下面考过队已经在动手发掘。 三星堆位于成都平原的复地,这里是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山,这里的墓都是深埋在地下,完完全全的人工挖掘而成,很是容易发生塌方,所以这些地方的墓经历上千年的岁月以后大大小小都已经破损,里面的陪葬品还有棺椁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我们就站在上面看,我也就随便望望,不一会就听见有人说,挖出来一个古墓,这还是在三星堆属于首次。 我也好奇的望了下去,果然在地下面挖出了一个古墓,古墓的规模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四周用石头砌成墓室的结构,显然已经发生过塌方,顶端已经塌陷下去,不过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抬头看向四周,此地处于阴阳相交之处,其实整个三星堆所处的位置都非常的奇怪,之所以我要用奇怪来形容,那是因为凭我目前的阴阳道行,还看不出来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位置,只感觉非常的乱,似乎被人刻意的布置过,暗藏玄机。 但我还是看得出来,这个墓所处的位置乃是大凶之地,口中默念阴阳法决,就看见墓中缭绕着一股淡淡的阴煞之气。 这时那些考古队已经慢慢的把一口石棺发掘出来,见此情况我已经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这是一口凶棺,是古蜀专门用来对付盗墓的,就像当初在蜀墓里一样,里面不是尸煞就是血煞,要碰上血煞今天就要死人了,尸煞我倒还有把握对付。 我想要去阻止,但转念一想,人家根本就不会理睬我,说不定还被人看笑话,还是等等看吧,情况不对再出手。 石棺被完全的发掘出来,我一看,跟蜀墓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此时周围的人群也拭目以待,以为棺中会有价值连城的东西,或者一具保存完整的尸体。 考过人员也是激动连连,正要把石棺抬出来,就在这时石棺突然动了,紧接着棺盖‘碰’的一声打开,从里面跳出一具全身漆黑的古尸来,正是尸煞。 九十七 三星堆有变 我刚才就已经准备好,直接跳了下去,虽然有四五米高,但下面是泥土,我也不怕,这次来本来就是玩的,也没想到要盗墓,所以就只带了两张阴阳符,但我以前听爷爷给我讲过对付尸煞的办法,现在也只有一试了。 尸煞吼叫,吓得周围的考古队员脸色惨白,有的当下就尿裤子了。 离得最近的一个考古队员想拿起铁锹打过去,但被尸煞抓住手臂,吼叫一声,生生的给扯了下来,顿时场面大乱,上面的游客也都吓傻了。 念着阴阳法决,一道符打了上去,尸煞吼叫,生上被打得黑烟直冒。 攻击的对象立马变成了我,调头就向我扑来,我顺势在地上一滚,到了尸煞的后面,这东西就跟电视里的僵尸一样,行动不方便,但是力气大得死人,而且非常的狂暴,我得万分小心才是。 手里拿起一张阴阳符打在了尸煞的后背上,接着把随身携带的铜钱拿出来,在尸煞的周围布下了阴阳法阵。 “道法万千,错乱阴阳”,我低喝说道。 尸煞顿时被我困在了里面,在里面来回的走动着,而捡起地上的铁锹走了过去,照着尸煞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唰’的一声,尸煞的脑袋滚落在地上,身体还在动,我一道符打上去,尸身就快速的消散而去,冒出浓浓黑烟。 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待下去了,不然会上报纸头条的。 把铁锹扔了,爬了上去,好在刚才一幕太恐怖,周围的游客都被吓得四下奔逃,除了那些考古队的,其他没有几个看见是我。 装作若无其事的出了三星堆,外面已经炸开了锅,人们都在议论,有人都已经打了110。 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宾馆走去,到了那里,其他人都已经回来了,个个都被吓得要死。 刚才在泥土里滚了两圈,还得洗个澡才行,刚打开门,王铃就进来了。 “老实交代,刚才三星堆的事是不是真的?” “什么?” “还给我装,我都听他们说了,人家亲眼看见你把僵尸给打爬下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不要跟我装下去了,其他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么,阴阳风水大师,上次在老家我可是亲眼看见过你捉僵尸呢”。 “额......”,我一时语塞,找不出理由来反对,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不要对外面的人说,不然肯定有一大堆麻烦”。 “我知道啦,嘻嘻”。 果然不出所料,大会其他人进来找我了,‘呼啦’把我围起来,一个个都激动的看着我。 “高人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师,是真正的阴阳法术”。 “刘大师,请收我为徒吧”,一个老头拉着我的手说道。 一阵头大,我立马装出一副茫然的神情,“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高人做事不留名,着实让我们佩服”。 “没错,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高人你就收我为徒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完了,刘大师刚才估计是和僵尸斗法,脑袋受了伤失忆了”。 “那我们赶紧把他送医院去吧,不然晚了耽误了治疗,就成傻子了”。 一伙人架着我就往外面推去。 我是大急,“你们赶紧给我放手,要不放手,我给你们每人下一咒,让你们以后事事都不顺利”。 听我这么说,这些人果然放开了我,老实了许多。 “咳咳,教你们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现在我还有点事情,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就来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呢?”“嗯,好好,既然刘师答应肯教我们,那我们感激不尽了,不在乎多等两天,你快去把事情办完了吧,我们等着你”。 “对对,感觉去把事情办完了,我们等着你”。 我心里暗笑,“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我让你们人影都找不到”。 于是乎我就回到房间,先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等下悄悄回来拿,嘿嘿。 “嘻嘻,你要跑路啊”,我在打什么注意,当然瞒不过王铃。 “咳咳,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有事情要办而已,要几天的时间,所以当然要收拾东西”。 “哼,你少来了,你以为我跟他们一样会相信你啊,我可不干”。 “那你想怎么?” “嗯.....那你答应我,我们一起去成都玩几天,这次你还不答应我,我就去给他们说,看你跑不跑得掉”。 “别别,我答应还不成吗,乖乖在这里等着,晚点我们走”。 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先稳住王铃,见机行事,这丫头给我的感觉就是非常的刁蛮,这性格我不怎么喜欢。 还没喘过气来,外面就有人找了,我以为会是记者什么的,心里大惊,这要是被记者找上了,还不得被曝光。 不过当我打开门,却见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在门外,朝我礼貌的一笑,“请问,是刘志华先生吧?” “嗯,我是,你?” “呵呵,我是三星堆的古蜀文化研究专家,现在想请你加人我们,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啥?让我加人考古队”。 “正是”。 第629章 我们百思不得其解,找遍了皇宫也没有找到诸葛孔明的墓。 “不可能啊,这里绝对是他的墓,但是怎么找不到他葬在哪里呢?”项飞疑惑的问道。 最后我们在皇宫中找到了丞相府,推开门进去,只见书房的门是开着的,顿时觉得有些奇怪,我们慢慢的摸索到了门口,往里面一看,被吓了一跳。 在文案的前面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古代阴阳师的衣服,跟墓门上刻着的人很像。 “这会不会是诸葛孔明?”老瞎子小声的问道。 “如果是他的话,怎么会坐在这里?难道他还没死”。 顿时我们有些胆战心惊,该不会诸葛孔明真的成仙了,长生不死? 一大帮人在门外观察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坐的诸葛孔明动一下,这时大家都不那么害怕了。 “咳咳,依我看来肯定是个假人,你们谁去看一看?” “老夫也这样认为,你们谁胆子带头上去看看?” “算了,我们还是一起上去吧”,项飞说道。 于是乎我们十来个人慢慢的围了上去,这个时候老瞎子这老家伙在我后面一推,我就直接向文案扑去。 “我草¥@”,我立即破口大骂起来。 “嘿嘿,刘师先别骂,你看看是不是假的?” 我回过头,吸了口气看向了‘诸葛孔明’,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开,“真的是人”,我大喊道。 后面他们立马停止了脚步,“刘师,你没有看错吧?” “肯定没有,有鼻子有眼跟活人一样”。 大家伙犹豫起来,这时李天龙走了过来,“亏你们还是盗墓大师,蜀墓里厉鬼都不怕,现在怕起一个死人来了,我就不怕,我还不相信还是活的”。 说完,他直接走了过去,在我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拍了拍‘诸葛孔明’的肩膀,站上去看了看。 “哈哈,看你们被吓成这个样子,这是个假人”。 看他这样,我们也都放下心来,都走了过去,果然是个假人,是用石膏和泥做的,就跟古代的彩色陶俑一样。 只不过这个陶俑做的形象逼真,和墓门上的诸葛孔明一样,一时间我们更加的疑惑了。 “难道这就是诸葛孔明的墓?葬着一个假身而已”。 “开什么玩笑,这像是墓室吗?” 这时我被桌子上的东西给吸引住了,上面放在一本书,一本古代那种用线连在一起的书,旁边还放着一只墨笔。 “奇门遁甲之术”,我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顿时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这.....不会是真的吧?”老瞎子激动起来。 “难道这是诸葛孔明在临死之前留下的?但怎么会放在这里,能够进来的除了盗墓的,还会有谁,他会把自己的毕生所学留给盗自己墓的?” “嗯,说得有道理,很可能这是一个陷阱,看来传说是真的,诸葛孔明真用了这手来坑盗墓贼”。 湖南刘叔戴上手套,把书拿了过来,而后示意我们憋住呼吸,他慢慢的把书翻开,出人意料的里面果然记载着文字,只是不知道真假。 这下我们都有些不淡定了,没准这真的是诸葛孔明留下的宝书,能够得到那将会是一个大造化。 “咳咳,我看不如这样吧,这本书我们双方各自要一半,等出去了,我们再互相抄下来对方的一半,你们觉得如何?”湖南刘叔问道。 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最好,我们也都点了点头,我们这方就由项飞出面,他们那一方当然是湖南刘叔,项飞把一半书拿了过来,给了我,“拿着吧,这东西对你有用,对你以后成为阴阳法师有用”。 我也不客气,揣进了口袋里,另外桌子上还有其他的一些书,但都是一些诸葛孔明生前写的文诗词,其中就有出师表。 在书房转了一圈,没有再发现其他什么,又到其他地方寻找,最后找边了整个皇宫,也不见诸葛孔明的墓。 “难道没在这里面?”老瞎子问道。 “这里应该只是他的陪陵,墓应该还在其他地方,或许在上面又或许在地下”。 商议了一会,也没有得出一个具体的结论,最后干脆推算起阴阳八卦来,片刻,我们都疑惑起来,“只有阳卦,这里没有阴?” “确实如此啊,这里只有阳,看来是被诸葛孔明布置了法阵,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阴阳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样,都不成道法,就算他想要成仙也不可能如此啊?” 一百零三 合作? “会不会这就是诸葛孔明的逆天手法之处?分离了阴阳,想要从中窥破什么?” “阴阳二气相生相克,被分离了就不成方圆,这已经脱离了天法大道,不符合实际,我想会不会这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此地为阳,阴在外面?” 正在我们谈话间,上空一束星光洒落下来,照耀在皇宫中,在我们惊奇的目光中,就那么出现一条石阶,蜿蜒盘曲着向上,被星光笼罩,朦胧而神秘。 “这.....该不会是通往成仙的里吧?”老瞎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们都是无比的震撼,这就跟神话里一样,简直是难以让人置信,“难道我们有大机缘,到这里来正好碰见仙路打开?” “嘿嘿,这下发了,没准真能成仙”。 我们走了过去,确人这条路是真实的存在,一直通往上空,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我们要不要上去啊?”我问道。 “当然要上去,是不是仙路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湖南刘叔说道,率先走了上去。 我们也跟了上去,龙潭虎穴都得去闯一闯。 走在‘仙路’上,感觉飘然若仙,仿若要飞仙而去一样,周围的星光让人迷离。 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又好像是几秒钟的时间,我们走到了‘仙路’的尽头。 这是一处恍如漂浮在星空中的陆地,尽管很小,也就只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中央好像是一个用石头堆积而成的祭台,又好像是一个星空法阵。 我们登了上去,耀眼的星光照耀下来,似乎.....是离开了地球,来到了宇宙之中。 “太难以想象了,诸葛孔明竟然有这般通天手法,这里分明就是一个上古道台,是神迹,被他用推演大道,这座祭台分明就是北斗七星阵,上古神话传说人类的发源地其实就是在北斗星,只不过后来人类祖先不断的探索宇宙,这才来到了地球上,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都停止中断了,而北斗七星好像也一下子沉寂下来”。 “嗯,依我看来,无论是上古蜀民还是诸葛孔明的想要打开的成仙路,其实就是通往北斗七星的宇宙之路,回到祖地”。 “山海经中就有记载,道者遥望北斗,不知何时踏归途”。 这是一个上古神阵,只不过后来已经荒废了,诸葛孔明相信这是那些传说中的仙神用来连接北斗的法阵,只是开启这座古老法阵的道法已经失传,所以他就想要借助星空之力来开启,只是不知道成功没有。 “这是一座阳阵,阴阵应该在另一座山里,只有两阵同时开启了,才有可能打开通往北斗成仙之路”,湖南刘叔说道,而后掐指开始推演起来,“或许我们有机会来开启成仙之路也说不定”。 “天,机,枢,渭......借来北斗七星之力来开启法阵,此为阳阵,勾天地之正气”,老瞎子也加入了进去。 我和项飞也不闲着,加入进去,这样的上古法阵就是能够得到其中一点奥妙,那也是受用无穷的。 当然我们也只是尽力去试试,这可是上古仙神留下的法阵,阴阳法师来了也不一定能够开启,我们就当学学。 只是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歪打正着,开启了阳阵,顿时星光无限,法阵中的神秘符文闪现,交织出神秘的图案。 惊得我们赶紧跳了下去,这只是阳阵开启,缺少了阴阵,肯定不会有‘仙路’开启。 “走,赶紧去另一座山找阴阵,找到了开启,或许真能够打开成仙路”,湖南刘叔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们走了星光石路,跑出了皇宫,到了另一座山旁,果然看见有一道石门,只不过这个没有那么规模宏大而已。 刚准备去打开石门,却见广东人那一伙也来了,显然这伙人也有两下子,奇门遁甲没有困住他们,不过这也难怪,我们在前面都已经把大部分都破了,他们后面当然就容易多了。 这伙人有五个人,除了领头的那个,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个个都是面色不善,零头的那个广东人更是,嘿嘿阴笑一声,说道:“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啊,上次在‘葬仙地’中,你们居然毫发未损,真是好造化,怎么,这次我们要较量上一番吗?” 我们看见这伙人带了枪,还是ak47,顿时感觉情况不妙,项飞弄了几个炸药来,这伙人弄了步枪来。 老瞎子低声说道:“项飞,你这么大能耐,怎么就不弄两把枪来呢,就是手枪也行啊”。 我们这边就带了几把唐刀,湖南刘叔他们带了猎枪,但是怎么跟ak47比,惹急了,这些人直接扫过去,功夫再好也挡不住这半自动步枪啊。 “现在我们是合作呢?还是成为对手?”广东人得意的看着我们。 沉默了一会,还是项飞说道:“跟你合作,那不是与虎谋皮么?我看不如这样吧,大家各走一方,看谁的本事大,谁先发现的东西,谁先得,要不然我们就只有两败俱伤了,不要以为你们有两把枪就以为可以压住我们,鹿死谁手没有到最后谁也说不清楚”。 广东人脸色变了变,最终冷哼一声,“那我们就着瞧”。 然后招呼其他几个人,向刚才我们出来的那座山走去,但看见墓门已经被我们打开,脸色更加的难看起来,“居然被你们捷足先登了,算你们走运”,又走了回来,看着没有打开的石门,“嘿嘿,这门是由你们开呢,还是我们?” 我们当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也懒得跟他计较,上去几下就把石门打开了,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阴森的景象,阴煞之气缭绕,一片荒漠,到处都是残骨尸体,血水在流淌,同样有一条河流和一座宫殿。 只不过河流里的河水是血红的,里面冤魂厉鬼在挣扎索命。 那座宫殿被阴煞之气包围,看不真切,隐约可以看见数不清的鬼影进进出出。 “这应该就是阴阵,这里只有阴气,我们要找到那条通往上古法阵的路才行,看来得冒险进去了”,湖南刘叔低语。 广东人他们站在不远处,同样是在议论着,不时的看向我们,很显然是要让我们打头阵,当当炮灰。 “嗯,是得进去,不过这可不是一处善地,自上古而留,里面恶鬼横行,我们直接用阴阳法阵开路好了”,项飞说道。 最终办法是,我和湖南刘叔走最前面开路,项飞和老瞎子他们在后面断后,其他人走中间。 我点燃了镇魂灯,湖南刘叔拿阴阳盘,:“阴阳之法,前方鬼怪还不快快让开”。 道道黄符打了出去,镇魂灯点点火光跳动,前面的鬼魂自动的让开了道路,明显的可以看见阴煞之气退开。 很是顺利,我们走到了宫殿的面前,大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里面一片漆黑,涌出浓重的阴煞之气,一个巨大的黑影显现出来,挡在了门口,大概有三米高,看不见具体的模样,只有一双散发着阴冷目光的眼睛是那么的显眼。 镇魂灯和阴阳盘对它无用,这是一个有了道行的鬼物,有可能已经是鬼王。 门口上的牌匾上豁然写着几个大字,“阎罗大殿”,项飞念了出来,我们吃了一惊,“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里面就是阎王爷呆的地方?” “应该不是,这只是上古修道者,仿照神话传说中建立的,布置下了法阵聚阴煞之气,就跟阴间一样”。 很显然眼前这个鬼物就是守护这个地方的鬼将。 “你们是什么人?尽敢来阎王殿,还不快快离去,可饶你们一死,不然本将会把尔等打入地狱,永不超生”,粗狂而阴冷的声音响起。 倒吸口凉气,“这似乎真的是鬼将,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开干了”,老瞎子说道,连忙向后退去,“咳咳,对付这个东西,只有你们拿手,我和黑猫都不在行”。 老瞎子这套我们也见怪不怪,懒得去说他。 湖南刘叔低声说道:“开始动手吧”。 “万法阴阳,为我所用”,大喝一声,湖南刘叔用手里的阴阳盘咂了上去。 项飞也过去帮忙,我把镇魂灯放在地上,开始布置阴阳法阵。 鬼将怒吼一声,“尔等真是不知死活,今日就成为这黄泉路上的鬼魂吧”。 说完,他双手一抬,顿时四周的阴煞之气汹涌起来,里面的冤魂不断的幻化出来,黑压压的一片,而地面上那泥沙中,也有一具具残破的尸体爬出来,血水翻滚,把其他人吓得直打哆嗦。 后面广东人那一伙,见形势不妙连忙退了出去,个个惊魂不定,然后幸灾乐祸起来。 冤魂不断的扑上来,但都被挡了回去,镇魂灯忽暗忽明,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上面的青铜人面像在朝我微笑。 湖南刘叔和项飞两个人是生猛得一塌糊涂,把鬼将逼得连连后退。 咬破手指,项飞写下了天师符打在了鬼将的身上,把鬼将打得身形扭曲。 湖南刘叔借此机会,阴阳盘上面古字闪现,那副神秘的图案旋转起来,直接向鬼将镇压而去。 一百零四 内鬼? 发出一声惨叫,鬼将最终烟消云散,场面又恢复了平静,我们快速的跑了进去,后面广东人那一伙也追了上来。 阎王殿在外面看起来没有多大,但当我们进去以后,才发现这地方大得死人,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黑暗中不时的闪过一双双鬼眼,阴冷的看着我们。 打开了矿灯,四下一照,这才发现我们在大殿中,四周有一座座雕像,都是些鬼怪的雕像,有一些就是上古蜀民所供奉的。 而在正上方,我们看见一个头戴玉冠,就跟玉皇大帝戴着那种一样,长得面目狰狞的人坐在椅子上,虽然是雕像但就跟活人一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阎罗王?” 而旁边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雕像,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本书。 不用说我们也猜到了大概,“这是判官的生死笔,还是生死簿?” 大殿的后面还有几个门,也不知道是通往哪里的,我们小心翼翼的观察,忽然我发现那阎罗王旁边的判官朝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惊出了一身冷汗。 “哎,不对啊”,老瞎子忽然说道,“按照神话传说,阎罗王下面还有城隍,可是怎么没有看见?” “也不这么说,城隍乃是阴间二大官,按照神话传说,应该有他自己的宫殿,民间不是经常说城隍庙嘛”,湖南刘叔的弟子说道。 我摇了摇头,“这地方有些诡异,你们注意到没,这里还少了一些东西”。 “少了什么?” “阎王殿,不应该只有这些鬼神,应该还有小鬼,还有黑白无常,这不是阎罗殿,这应该是.....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老瞎子催促起来。 “我也说不清楚,感觉这里应该是上古修道者的一个炼法之处,或许他们想要从‘死’入手,来知道一些外面世界不能够知道的东西”。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湖南刘叔也点头赞同,“或许当年的一些道教元老发现了什么,或许可以以此打开成仙之路。神话传说中,天地间共有六道,天道在最上面,为主宰世界的存在,也就是仙神所住的地方,而后五道都跟阴间有关,因为六道轮回,都是要通过阴间去完成,看来他们是想要模仿一个阴间来进行六道轮回,道家不是有说嘛,轮回百世终成正果,佛门也同样有六道轮回之说,说凡是大恶大罪之人都要经历六道轮回来彻底洗清自己身上的恶果罪孽”。 听湖南刘叔这么说,我们都表示赞同,老瞎子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把判官手里的生死簿拿了下来,“嘿,都说阴间的生死簿,记着每一个人命数,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天亮,我倒要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老瞎子拿下来,就翻开来看了,不过让人失望的是,里面每页都是空白的。 就在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空白的生死簿上,慢慢的显现出了墨迹,在我们惊恐的目光中,显现出了我们的名字,还是古文字体写的,接着又开始出现我们的生辰八字,接着.....。 项飞连忙把生死簿抢了过来,摸出一张黄符贴在了上面,然后拿在镇魂灯上烧了。 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老瞎子,你想害死我们是不是?” 我们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刚才生死簿是要写我们的命啊,纷纷看向了老瞎子,这老家伙真是会闯祸,胆子该大的时候不大,不该大的时候比谁还猛。 “说,你到底有何用意?”湖南刘叔猛的抓住了老瞎子的衣领,“很早就怀疑你了,当年盗蜀墓,我明明看见你会阴阳之术,怎么现在又装不会了?” 一时间我们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老瞎子,此刻我也开始怀疑起他,想到在鬼城里遇到的那一墓,而且还是王建墓发生的事,这老家伙的确值得人怀疑。 我把我在鬼城里遇到的那件事早就给项飞说了,当然项飞也是凝重起来,让我也不要生张,静观其变。 他也怀疑老瞎子有问题,混在我们中间,趁机害死我们。 被我们这么多人看着,老瞎子一下慌神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真的没有想要害死你们的意思,我刚才只是一时好奇,老毛病改不了,我也没有想到这生死簿居然会这么诡异”。 见我们不相信,老瞎子急了,“仙人板板,我对天发誓,如果想害你们,出去就被雷打死,投胎到畜生道”。 项飞冷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我发现得快,让生死簿记下了我们的生辰八字,那我们的命就被写上去了,到时候我们就能看到自己什么时候死,这是有违天道之事,会遭天罚的。而且生死簿一成,等若我们的命就已经掌握在了阎王手中,到时恐怕真的是,阎王要我三更死,我们活不到天亮呢”。 项飞这番话,听得其他几个人倒吸凉气,这也太玄乎了,世上竟然还有这等事。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以为是假的,用来装模作样的,你们就相信我吧”。 “当年你会阴阳之术,现今为何要隐藏,而且你究竟是来自哪里?”湖南刘叔又问道。 老瞎子脸涨得通红,“当年我也只是会简单的一些阴阳之术而已,现在不用,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 老瞎子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就告诉你们吧,我传承自万古教,这下你们应该明白了吧?”“万古教”,我们几个都惊讶起来,没想到老瞎子居然是万古教的门人,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对他的怀疑也就可以解开了。 古中国自上古后期开始,也就是商周的样子,道教就衍生了几个门派,后来就发展成了几个派别,主要原因是上古道教的开创者共有三大至尊,又称三清至尊,后来这三大至尊创下的道门,就开始争一,都说自己是道教一,应属正统其他的都要听我的,现今的华山还有武当就是这么来的。 几派之间互相争斗,但一直都没有一个结果,到后来道教开始末落,佛教兴盛很大方面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道教门派众多,但主要分为北方全真和南方正一,全真以老子为教祖传承他的儒家思想,如道德经等,后来逐渐形成全真教,但其实他们的教义基本都是上古流传下来法门。 正一呢当然就是我们这些了,提倡阴阳风水之术,两派争斗了千年,到现在依旧认为自己的才是正道,而如果要是全真一派的弟子学了正一派的阴阳之术,那就是大不敬相当于叛徒一样,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按门规处置。 老瞎子这么说,我们也找不出话来反驳,毕竟我们都是道门中人,自然明白其中厉害,每一个向道之人都应该尊师重道,背叛了师门那会遭同道中人唾骂的。 一百零三 尊师重道 我刘家虽然是家族传承,但也是出自正一一派,记得刚开始学道的时候,爷爷就给我讲过,一旦入门就不能背叛自己的师门,我刘家是正一派传承,以后自然要尊正一道派。 如果在古代,我们正一派的见了全真派的,肯定会较量一番,但现在时代不同了,道教末落,南北两派已经没那么明显的界线,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还有几个道门真正的算得上道教呢? 现在我们当然不会嚷着要跟老瞎子斗法,湖南刘叔把老瞎子放开,“就暂且相信你一次,如果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老瞎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下次我还是把好奇心收起来吧”。 处理好老瞎子的事,我们目光再次回到了大殿上,阎罗王坐在那里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旁边的判官还执着判官笔,所谓判官笔又叫生死死,只要用它在在生死簿上一画,阎王要谁死谁就得死。 我们走了上去,想要看个通彻,突然判官朝我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在我们目瞪口呆的神情中,直接开溜了,撒丫子狂奔而去,我们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在了殿后的大门内。 “这是个活人,我们快追”,项飞喝道。 打开矿灯,我们一伙人浩浩荡荡的追了上去,穿过大门,远远的看见了一座城池,城池灰蒙蒙的一片笼罩在雾气中。 我们的面前有一条路通往城池,只是在路边游荡着一些黑影,像是孤魂野鬼,而在不远处我们看见了一片火红的花。 红得就跟鲜血一样,那么的妖艳。 “这.....这是.....彼岸花?”老瞎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那我们面前的路岂不就是黄泉路?’ 传说人死后去往阴间会走过黄泉路,黄泉路上有彼岸花,走过黄泉路就会看见忘川河,河上有一座桥,桥上有一座望乡台,那里有一个老太婆名叫孟婆,一碗孟婆汤会让鬼魂忘记生前所有,然后去阴间投入六道轮回。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也太邪乎了,原本以为阎罗殿是假的,现在居然连黄泉路都看见了,那座城池会不会就是阴间? 踏上黄泉路,就等如踏上了不归路,“要走下去吗?”我小声的问道。 “你们觉得呢?”项飞也问道。 “走下去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阴曹地府,如果真的是,那么这世界上就有仙”,说完,湖南刘叔就率先走了下去。 黄泉路上多凄凉,孤魂野鬼在游荡,回首昨日已远去,无奈悔恨充斥着内心,我们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走到那彼案花那里,火红一片,妖艳而美丽,就像人的鲜血一样,有传说这是无尽的血海凝聚而成,在彼岸花的尽头是一片血海。 传说彼岸花是那些不愿去轮回的鬼魂,心中有太多的牵挂,化作彼岸花在这里守候等待着自己心中的牵挂出现。 “彼岸花开,又过百年,忘川河畔,独自等待”。 寒风吹过,彼岸花轻轻的摇摆,如血海在流动一般,带给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些彼岸花,应该就是俗语中所说的曼陀罗花,被古人称之为彼岸花,传说每过百年开花一次,现在我们正好遇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寓意呢?”项飞说道。 “难道这又是一个轮回?” “又是一个轮回?”我疑惑的问道。 其他人目光也疑惑的看着项飞。 “我曾经听一位前辈高人说过,说我们这个世界是百年一个轮回,也就是说每百年一个变数,世间的格局会发生改变,比如动乱什么的”。 听项飞这么说,我们也都明白过来,“百年一个轮回,现在又到了”。 继续向彼岸花的深处走去,过了彼岸花就是忘川河了,我们都在想,那里真的会有奈何桥么?会有孟婆在煮汤么?更关键的是,我们要不要喝了孟婆汤才能过去? 走出了彼岸花,在我们的面前果然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水冒着黑气,整条河都像是静止的一样。 在河上也有座桥,桥头的石碑上清晰的刻着三个古字,奈何桥。 自然在奈何桥的桥头还有一个望乡台,让我们恐惧的是,在望乡台里,好像真的站着一个人。 “那该不会真的是孟婆吧?” 此时我们这伙天不怕地不怕的阴阳师,也有些胆战心惊起来,从目前所看到的一切来看,似乎这里真的是阴间,前面就是地府,我们真的要去阴曹地府吗?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李天龙说道。 “恐怕现在已经回不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一入黄泉路,就不能回头的么,我们只能走下去,凭我们的道法,只要不是真的阴曹地府,我想还是困不住我们的”,湖南刘叔盯着前面的奈何桥说道,“去看看吧,我就不信了,阴间会在这个地方”。 湖南刘叔带头走了上去,我们跟在后面,这时忽然响起一个幽幽叹息声,“彼岸花开,又过百年,我等的人他来了吗?”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朦胧的身影在彼岸花中走出,如从幻境中走来的仙子。 向我们走了过来,朦胧的身影渐渐清晰,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批肩的长发上着一朵彼岸花,却只能衬托出她的美。 “是谢小燕”,我大吃一惊。 项飞他们也是大吃一惊,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分明就是谢小燕。 她看了我一眼,出乎意料的是,显得很平淡,然后从我身旁走过,“百世轮回,千年等待,为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 她走到了奈何桥旁,“孟婆汤,真的可以让我忘记所有吗?” 说完,在我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走上了望乡台,“给我一碗孟婆汤”。 我看见她接过孟婆手里的碗,端了起来,临别还望了望我这边,“你说来生,我们会再相见么?” 很显然这是在问我,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轮回么?有来生么? “或许....会吧”。 “呵呵,是么?可是孟婆汤一喝,就忘记了一切,也包括忘记你,来生或许天命注定,我们不能相见,只会是陌生人,你有想过这个可能么?” “我....没有想过”。 “那你现在知道了,会不会舍不得?”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我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她是不是真的谢小燕,照理说谢小燕已经成为鬼妖,根本不可能再去轮回转世。 “回答我,你会不会舍不得?” “如果你真的要去轮回,会忘掉一切,我当然会舍不得,可是你不是她”。 “呵呵,原来你是不相信我,真是可笑可恨,那我就喝下这碗孟婆汤,忘掉一起忘掉你”。 说完,她就端起了孟婆汤喝了下去,“百世轮回,千年等待,为的是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她似乎在自语,而后化作一缕幽魂向着奈何桥对面的阴间走去。 寒风吹过,带起一片彼岸花的花瓣,漫天飞舞,凄美朦胧。 “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项飞说道。 向着奈何桥走去,到了桥头,我看向了望乡台,上面真的站着一个老太婆模样的人,身前有一口大锅,看见我们过来,她正剩着汤。 “来,各位把汤喝了,喝了就可以去投胎了”,孟婆剩起一碗汤端到了我的面前,顿时吓了我一跳,为什么一个是我? 如此近距离,我看清了孟婆的面目,是一个看上去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婆,穿着古代民间的那种妇女服装,正一脸慈祥的看着我,“喝吧,年轻人,虽然你这一生死得早,但喝了这碗汤就可以去投胎了,来生一定会是个好命的”。 我再看向孟婆汤,浑浊得就跟米汤一样,我连忙后退,项飞他们脸色也凝重起来。 “嘿嘿,年轻人,不喝这碗汤你可是过不了奈何桥哦,过不了奈何桥你就投不了胎”,孟婆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其实喝下这碗汤有什么不好,喝下去就忘记了前世的一切,安心的去轮回,这样前世的一切无论是痛苦还是不舍都烟消云散,如若有缘天命安排,前世没有得到的东西,或许来生就能够得到了,天法公平,前世之苦来世得偿,前世之恶来世得报,你怎么就看不通呢?” “那你怎么不忘掉一切,去投胎呢,而是在这里做个孟婆,是要等着你要等待的人吗?”项飞突然说道。 “唉,前世之事我早就已经忘掉了,在这里不知道已有多少年,要等的人都不知道过去多少次了,做孟婆,那是阎王爷所命,我不得不从”,孟婆说着话,又把碗里的孟婆汤倒进了锅里,重新剩了一碗端了过来,“来吧,年轻人,喝下它去阴间报道”。 我肯定是不会喝下来,连忙后退,而这时湖南刘叔忽然走了过来,一下就把孟婆手里的碗打翻在地。 “别装了,你根本就不是孟婆,这里也不是阴间”。 出人意料的是,眼前的这个‘孟婆’表情依旧很平淡,蹲下去把打烂在地上的碗给捡了起来,“要是让阎王爷知道了,你可是要受炼狱之苦啊”。 在我们注视的目光下,她把破碎的碗片就那么一块一块的拼在了一起,最后手掌一摸,就间破碎的碗竟然又好了,没有一点破碎的痕迹,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们心中震惊,意识到这个‘孟婆’没那么简单。 “我们先退回去再说”,项飞低声说道。 但是当我们调头准备退回去,才发现后面的路已经被断了,入眼是一片血海,里面尸骨累累,血浪翻滚像是要吞没所有人。 “这下糟了,我们被困住了”。 “难道你们不知道入黄泉路,不可回头的传说吗?”孟婆在后面阴冷的看着我们,脸上神情说不出是阴冷还是诡异。 “你不是孟婆,你到底是谁?”项飞大喝。 一百零五 成仙之路 我知道他所说的阴人是什么意思,就是被鬼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传说地府有十八层地狱,这些我们当然没那个心思去知道,直接走了进去。 原本以为地府中,会有无数的鬼魂,但当我们走进去,发现这里无比的安静,没有任何的鬼魂,建筑物里面也是空荡荡的一片。 这就像是一个被突然遗弃的城池,除了建造,其他什么东西都被带走了,先前进来的广东人也不见了。 诡异而神秘,我们小心翼翼的探索,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突然这时,死寂的街道上,传出声声敲打木更的声音,就跟电视里那些打更的声音一样。 我们立马高度戒备起来,紧紧的盯着前方。 ‘铛,铛....’声音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前方,等近了,我们打开矿灯照了过去,只间一个佝偻着背的枯瘦老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打更的,边走边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会吧,这里还有打更的?”老瞎子擦了擦眼睛问道。 我们也是不相信,在这样的地方还有打更的,不是鬼也是其他东西。 老人慢慢向我们走了过来,像是没有发现我们似的,低着头敲着更。 “哼,装模作样”,湖南刘叔走了上去,“这里是地府,怎么还会有打更的,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一个打更的而已,没有身份也没有来历”,老人抬起头来,一双眼睛说不出的深沉,“难道地府就不能有打更的么?鬼也是要睡觉的啊”。 说完,他又继续的敲了起来,在这死寂的地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浑身发麻。 “这里哪里有什么鬼?” “怎么没有,到处都是,这里,那里,你的身后,嘿嘿!你们看不见而已”,老人忽然阴笑起来。 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打更.....不对,这不是打更,这是阎王令,是阴间用来抓人魂魄的催死更”。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反应过,湖南刘叔直接阴阳之术打了上去,却见老人嘿嘿一声笑,化作了先前遇见假孟婆真面的样子,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项飞脸色严肃,“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天亮,这句话应该就是这么由来的,幸好我们没有问他现在是几更,不然麻烦就大了”。 我们正要继续走进去,旁边一条街道上走出了三个影子,并且伴有铁链的碰撞声。 本以为会是那几个广东人,但当我们看清楚以后,都被吓住了,瞪大眼睛的看着这一幕。 三个影子,左右旁边两个分辨穿着黑白衣服,样子就跟电视里看见的黑白无常一样,而中间的则是那几个广东人其中一个,此时那人就像囚犯一样,被黑白无常押着向前走去,双脚被铁链锁住,头上还带着枷锁。 看见了我们,那人绝望的神色立马燃起了一丝希望,朝着我们大喊,“快救救我,求你们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一时间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黑白无常押着那个人往地府深处走去,项飞最先反应过来,“赶紧追”。 顾不得那么多,我们也追了上去,这时广东那伙其他人,也从旁边杀了出来,看见前面的黑白无常,跟疯了一样,“不能让他们带走,他们不是黑白无常”,说着,拿起枪就扫了上去。 但距离太远,而且黑白无常已经走进了黑雾中,我们两方都追了上去,就看见前方有一座石山,下面有一个洞穴,黑白无常押着那一个人走了进去。 还可以看见一排排鬼魂被鬼兵押着,向地下走去。 放慢了脚步,我们都呼吸急促起来,“这里该不会就真的是阴曹地府了吧?” “看起来好像是”。 广东那几个人急了,“再不追到,他就没命了”。 说着,就直接向着前面的一个大道跑了去,一看这架势,我们也跟了上去。 洞穴越来越大,到最后已经看不见尽头,忽然前面传来点点亮光,好像有亮起的灯。 放慢脚步,慢慢的摸索上去,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石室大殿,当我们看清大殿中的一切,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这....似乎真的是阎王殿”。 大殿上方,坐着的正是阎我们直接追了进去,进了山,仿佛真的是来到了阴曹地府一样,四周到处都是鬼魂在游荡,王,不过这可不是一座雕像,而是真正的一个阎王,旁边还站着判官。 下面也站着一拍鬼将,鬼官,此时阎王正是审判,而审判的对象正是那个广东人,面容威严,旁边的判官正翻着生死簿。 那个广东人现在是被吓得屁股尿流,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准备再观察会,谁知那几个是等不了,拿起枪就扫了上去,顿时场面就跟枪战一样,三把ak47扫起来,直接朝着阎王扫去。 我们看见阎王是大怒起来,在说着什么,虽然我们听不见,但也可以想象肯定是在让下面的鬼将把这几个人拿下。 数不清的鬼兵鬼魂从四周冒了出来,几个人拿着枪猛扫,但是根本不管用,打在鬼身上就跟打在空气里一样。 子弹扫没了,他们又用起了捉鬼术,也就是流行在南方的茅山道术,本也是正一道的一派,只是后来发展出了很多邪法,故不被我正一道认可。 在这个地方,你那茅山道术能起多大作用?不一会儿,几个人都被鬼将捉住,戴上了脚铐枷锁,被押在大殿上开始接受审判。 本来我们是不想参与的,他们几个人的生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正打算退走,项飞指了指阎罗王,说道:“你们有没有发觉,它很像一个人”。 “像一个人?” “对,你们仔细看下”。 听项飞这么说,我们连忙仔细看去,因为之前阎罗王戴着玉冠,我们也就没有注意看,但现在注意看了,都大吃了一惊,“这是黄教授?” 面面相觑,然后我们都意识到了什么,老瞎子最为火爆,挽起袖子就走了上去,“吗卖麻批,原来是你这个土戳机嗲的,老子今天打到你这个短命的喊天”。 我们也是火冒三丈,原来是黄教授这个老狐狸搞的鬼,都冲了上去,阴阳之术打出,镇魂灯点燃,项飞更是用起了他的最厉害的法阵,周围鬼魂是四下乱串。 上方的黄教授脸色也是一变,而后阴笑一声,“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正好一块收拾了,省得我麻烦”。 “哼,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今天你都难逃一死,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信收不了你”。 我们几个是上去就是最猛的打法,黄教授旁边的判官,比兔子还跑得块,只见项飞手中飞出一道黄符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打在了判官身上。 发出惨叫声,判官的身体快速的消融,冒出一团黑烟,化作了一个狰狞的厉鬼,向我们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已经展出了各自的神通道法,镇魂灯在手上,我是直接向黄教授走去,上次我就知道,他非常的忌讳这个东西。 见我走过去,黄教授如被火烧成碳一样的脸,露出狞笑,“我已是阎王,是不死的,我已经没有魂,看它如何镇压我?” 说完,隔空一只鬼爪向我抓来,有龙骨护身,我自然是不惧,心中默念阴阳法决,挂在我脖子上的龙骨爆发出一团璀璨光辉,把黄教授的鬼爪打得缩了回去。 “阴阳法师的龙骨,你们刘家的来头不小啊”,黄教授冷笑,而后它的身体就那么化作一团黑雾,接着四面八方的鬼魂涌了过去,万鬼齐啸。 黄教授化作一个高大的鬼影,厉啸着,如同鬼王一样,要号令群鬼,来攻击我们。 “原来是个鬼王,我还真以为成阎王了,黄教授你费尽心机也只是成了一个鬼王啊,今日就打得你鬼王都做不成”,此时项飞他们也围了上来,周围的鬼魂都已经被解决,那些鬼将根本就是厉鬼所化,遇上了项飞他们,那也只有魂飞魄散的结局。 不过那个判官见势不妙已经溜了,我们也不着急,一个厉鬼而已,迟早会收拾了它,现在主要是把黄教授给解决了,这是一个大祸害。 “阴阳道法,为我所用”,湖南刘叔大喝一声,直接用阴阳盘咂了上去,项飞也是道符打上去,而我则念起法决,在周围布置下了阴阳法阵,专门用来困住鬼魂的法阵,虽然黄教授已是鬼王,但现在这么多人同时招呼他。 哪里吃得消,鬼身四周的冤魂厉鬼片刻就已经被我们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鬼身在那里吼叫。 老瞎子是火冒三丈,吐了吐口水,也用起了阴阳之法,不过这是他们全真一派的,那就是封印,镇压,这是我们两派之间最大的区别,他们将就封印镇压,说万物皆有生存权利,不可做绝了,而我们对于万恶之物直接就是打得永不超生。 老瞎子写了几张符,打在了黄教授的身上,又跳了过去,在黄教授的身体四周布下了封印法阵,这个时候黄教授已经被我们困住,任他怒吼连连也是挣脱不得。 老瞎子封印,我就用镇魂灯镇压,而湖南刘叔和项飞直接是要把黄教授打得灰飞烟灭。 这个时候,他那些弟子也加入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道符打去,至于李天龙两兄弟则开始放起火来,把松脂点燃扔得到处都是,霎时火光冲天。 突然整个山体都晃动起来,上面裂开了一条缝隙,一看这情况,我们立马向外面跑去,黄教授也因此逃过一命。 广东人那一伙也逃了出来,不过那个最先被黑白无常抓走的人,眼看是活不了了,身体被鬼气侵蚀,也不知道黄教授用了什么邪法,竟然抽离了他的一魂一魄,现在就跟活死人一样,身体开始慢慢的发黑,看见这样的情况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就用火把人给烧了。 山体在晃动,几块石头滚落下来,我们抬头看去,见山顶上忽然亮起了一束星光,而那太阴太对着上面。 “是通往阴阵的路,我们赶紧上去”,湖南刘叔说道。 正要上去,但那几个广东人却用枪挡住了我们的前面,“哼,成仙之路,只有我们才能走,你们还是乖乖的呆在这吧”。 一百零六 仙路成空 “我¥¥@”。 “吗的,刚才就不应该救你们,这不给自己找麻烦么”。 我们一下子就怒了起来,老瞎子袖子一挽,“谁怕谁啊,大不了就拼个两败俱伤”。话刚讲完,对方一人就朝他脚下扫了几发,吓得他连忙后退。 “我曰你个仙人板板,居然过河拆桥”。 项飞脸色不善,“虽然你们有枪,但并不是占据着上风,不要忘了在这个地方,枪不是什么事都能解决的”。 双方陷入了僵持中,而这时又有一伙人来了,我一看正是堂哥他们。 他们走了过来,现在遭了哇”。 有些无语,很明显堂哥这帮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进来捡便宜的。 山顶上的星光更加璀璨了,那道石梯已经出现,再不行动错过这个机会,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项飞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当下就会意过来,众所周知阴阳法师可以逆乱阴阳,虽然我们还远远不是,但在小范围里逆乱还是可以的,就比如现在可以让我们身处的片地方阴阳错乱,到时候他们要是开枪,根本就打不到我们。 不动声色的,我们站好了位置,接着同时大喝一声,阴阳法阵几乎是瞬间布置好,然后我们快速的掐着法决,这个地府的阴阳被错乱了。 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端起枪朝我们扫了起来,堂哥他们那一伙见势不妙也端起枪就开扫,但无论怎么扫都打不到我们,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到最后他们双方倒是有几个中枪了,有一个都快被扫成马蜂窝。 堂哥最是狡猾,看情况不对,就率先开溜,然后其他人也开溜都向山顶跑去,那几个受伤的还有死了的也只有躺在地上,听天由命。 这个时候呢,我们是不慌不忙的走了上去,反正阴真还需要开启,就不相信他们能够有这本事开启了。 果然不出所料,等我们走了上去,两伙人都在那里团团转,不过看形式显然是堂哥他们占据上风,因为广东人这边现在已经只剩下两个,有两个受伤,阎王殿里又死掉一个,堂哥他们那一边还有五个人。 看见我们上来,两方人都有些不自在,堂哥向我点头一笑,“志娃子,还是你们来嘛,这个东西你们在行”。 我们也懒得理那么多,反正阴阵开启了,还需要出去,到阴阳交合的地方才能找到真正的‘成仙路’。 几个人动手,有了开启阳阵的经验,这次很是顺利的就开启了,然后我们也不理他们,直接走了下去,看他们还在那里傻乎乎的等着‘成仙路’出现。 快速的出了地府,等我们跑出石门,就看见在两座山的前方中心,出现了璀璨耀眼的星光,在我们呆滞的目光中,一座巨大的石台出现了,看上去又跟古蜀的祭台差不多。 起码有三四十米高,上面被星光笼罩,雾气朦胧,正面是石阶连上去。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们走上了石阶,整整一百零八梯,我们走上去,都流出了汗水。 面前一面石碑映入眼帘,“成仙路上多飘渺,谁知到头一场空”,似乎是在提醒着后人,要谨慎选择,一旦登上仙路就不能回头。 我们走了上去,看见石碑的另一面还刻满了古字,“诸葛孔明去也”,这是其中的一行古字,其他的也都是些名字,看得出来都是一代高人,有的名字都可以追溯到秦朝以前,可以想象这个地府有多么的古老的。 我们震惊无比,“诸葛孔明是登上了成仙路?” 石台中,有一个巨大的法阵,是一个阴阳鱼图案,这.....似乎就是开启成仙路的钥匙。 湖南刘叔已经行动起来要开启这个法阵,按照阴阳八卦来推演,最后项飞和老瞎子也加入了进去。 我摇了摇头,成仙路太飘渺,世间到底有没有仙的存在,谁也说不清,就算现在打开了‘成仙路’,登了上去就能成仙么?或许这只是前人的追寻,一种执着而已。 很快他们就开启阴阳鱼,在我们注视的目光中,阴阳鱼就那么缓缓的从中分开,里面散发出道刺眼光芒,照进了天空,然后整个天空光芒大亮,那璀璨光芒中出现了一条虚幻朦胧的石路,沧桑古老的气息迎面扑来。 石路通向天际,谁也不知道到底是通往哪里。 互相看了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还是项飞说道:“要登上去吗?”说完,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瞎子。 我连忙摇头,“成仙那太虚幻了,还是好好的过好这辈子吧”。 老瞎子也是叹息一声,“哎,老夫也都满六十的人了,算算还是二十年可活,我还是回去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结果出人意料的,都没人登上去,“这里通往天际,要是前面突然没了,或者突然断了,人从天上掉下来,岂不是死得很惨?” 堂哥他们也上来了,看见‘成仙路’都狂热起来,但都没人愿意一个登上去,只有傻子才愿意,一个登上不是做炮灰么。 不过最终那个广东人领头的还是登了上去,在我们注视的目光中,消失在了天际。 “他.....真的去了,难道这成仙路是真的吗?”有人问道,不过接着天空就传来一声惨叫,“不要.....”,就没了任何音信。 “走吧,我们还是回去,继续追寻蜀墓吧,等将来成为阴阳法师,或许就可以知道这其中的秘密了”,项飞说道。 我们也都赞同的点饿了点头,就算有成仙路,但自身道行太低,去了也是送死,上古这成仙路就是为得道之人准备的,就是诸葛孔明不也是一代高人么。 一行人走了回去,不过堂哥他们是又去搜刮了阳阵里面的皇宫,看样子是弄了不少的好东西,不过这都不关我们的事,盗墓嘛不盗点东西出现,怎么算得上盗墓。 出了水洞,我们刚刚爬起来,就见四周站满了警察,个个是荷枪实弹,黑洞洞的枪口正指着我们呢。 “都给我蹲下”,领头的警察大喝,我们也只好尊了下去,反应慢的还被踢了两脚。 “现在怀疑你们非法盗墓,都给我回派出所里去”。 于是,一个个被戴上了手铐,被押回了派出所接受调查,我们的情况还好,加上有些关系,顶多就是罚点款什么的,堂哥他们就不一样了,带着枪不说还盗了不少的东西出来,这按照法律至少得判上好几年。 不过让我们意外的是,他们最后竟然连罚款都没交就出去了,只看见几个穿着西装,好像很有身份的人来派出所担保了他们,好像还有律师,当然那些盗出来的文物是被没收了。 等我们出去,堂哥已经在车里等着我了,看见我们过来,拿出好烟递过来,“几位大师,不知道方不方便,方便的话就跟我去吃个便饭”。 一百零四 奈何桥? “嘿嘿,这里不是真的奈何桥,我当然也不是真的孟婆,我只不过是一个怨念不散的鬼而已”,说着,孟婆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俨然一副恶鬼的模样,那锅里那里还是什么孟婆汤,分明就是尸骨汤,里面白骨翻腾,明显是用死人熬的汤,冤魂在里面挣扎,想要爬出来。 想想刚才要喝的就是这个汤,都想吐了,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现在也有些习惯,不过那几个新来的可就没那么好了,都是爬在了一边吐了出来。 湖南刘叔跳了过来,“就算这里是恶鬼之地又怎样,我们这么多人照样可以把你拿下”。 “呵呵,我知道你们是阴阳师,但却不是阴阳法师,所以在这个阴极之地,你们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听他这么说,我们顿时大骇,他说的没错,这个地方只有阴,没有阳,我们这阴阳师受的限制太大了,阴阳二气缺一不可,我们阴阳师也同样是。 “黄泉路不可回头,我劝你们还是过来乖乖的喝下这专门为你们准备的孟婆汤,好去阴间投胎吧”。 “游荡在黄泉路上的孤魂野鬼啊,都来品尝品尝这新鲜的血液吧”,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四周忘川河里,血海中,数不尽的孤魂野鬼爬了出来,像是恶鬼一样向我们围了过来,发出厉鬼的吼叫把周围围得水泄不通。 这幅场景别说是他们几个新手,就是我们几个也吓住了,当真是阴曹地府一样,已经有人被吓哭了,“当时我们就不想进来,现在好了要被鬼给吃了”。 “布置阴阳法阵,刘志华你和项飞主阳,老瞎子我们来主阴,你们几个为我们护法,用法器暂时的抵挡住,老三你赶紧推演天象,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实在不行你舍去几年命,引上天之力来对付它们”。 我们赶紧布置起阴阳法阵来,现在这里没有阳,只有靠我们的阴阳之术来勾动外面世界的阳进来,湖南刘叔和老瞎子主阴,负责转阴为阳平衡阴阳二气,这样阴阳法阵才能起到关键作用。 我把镇魂灯点燃,放在阴阳法阵的中央,而阴阳盘则被湖南刘叔拿在手上。 此时如果从外面看去,会发现阴阳法阵中一个模糊的阴阳鱼形成,我和项飞在阳这边,湖南刘叔和老瞎子在阴那边。 其他人都坐在里面,为我们护道。 孤魂野鬼围了上来,向我们吼叫着,但都被阴阳法阵逼了回去,道道符纸打出,那些孤魂野鬼惨叫着被打得烟消云散。 那个假孟婆大喝,血海翻起滔天血浪来,就要把我们吞没,顿时那些孤魂野鬼更加的凶猛起来,阴阳法阵中,我和项飞是满头大汗,阴气越来越重,阴阳不平衡,可以看见阴阳鱼中的阳气暗淡下去。 再这样下去,我们最多撑得上十分钟。 “老三,你推演出天法没有?”湖南刘叔几乎是吼了出来。 “大伯,这里根本不行啊,根本无法沟通天法大道,星象也推演不了”。 “看来我们这样拼命了”,项飞说道。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放在中央的镇魂灯忽然光芒大盛起来,上面那副青铜人面象就如同要活过来一样,透发出一层朦胧的青光。 青光快速的扩散,朦胧中好像能看见一个修道打扮模样的人盘膝坐在里面,接着青光就那么把四周的孤魂野鬼吞没进去,那血海也同样快速的消失。 假孟婆发出露出惊恐的神色,看着镇魂灯,身体不住的颤抖,“怎么可能,这不是上古的神物么,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光吞没。 场面平静下来,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奈何桥还是奈何桥,彼岸花还是彼岸花,只是孟婆不见了。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下还要不要继续进去?” “不进去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几个新手头是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开什么玩笑,这简直就是在玩命。 我把镇魂灯拿起来,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湖南刘叔看了一眼,“这可真是好东西啊,恐怕真的是上古神物,现今整个道教不知道还有没有二件呢”。 休息了会,抽了只烟,是退还是继续前进,除了湖南刘叔是非常赞成继续进去,其他人都是赞同退出去。 商量了会,结果同样,除了湖南刘叔,大家都一致同意要退出去。 没办法,湖南刘叔一个人也反对不了我们这么多人,连他的弟子都要退出去,我们还能说什么。 正要往回走,却见广东人那一伙也走了进来,看见我们,“嘿,你们倒是跑得挺快,怎么不继续进去了?难道是害怕了?哈哈”。 双方脸色都不善,我们是冷眼看着,根本懒得回答。 “哼,我不相信你们会半途而废,一定是有什么古怪,嘿嘿!想坑我们,那你们算盘就打错了,既然你们想退出去,那就请便,我们是要继续进去了”。 几个人朝我们露出不屑的表情,然后扛着枪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见他们走上了奈何桥,我们也有些心有不甘起来,“就这么走了,是太不值了,以后会成为一个遗憾的,正好现在他们进去打头阵了,那我们也进去吧”,湖南刘叔又再提议,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 商量了一会,虽然几个新手是不情愿,但项飞和老瞎子还有黑猫都改变了主意,至于我也是随便。 “你们几个听到,这次我带你们出来,就是要你们历练下,这点事就怕了,以后怎么做阴阳师,怎么传承刘家的阴阳之术”。 顿时把几个新手说得无言以对,只有老老实实的跟着我们进去。 很是顺利的走过奈何桥,站在城墙下,抬头一望,城墙上豁然写着‘地府’两个大字。 “嘿,还真的是地府,你们说会不会有阎王爷在里面啊?”老瞎子问道。 “这不可能是真正的地方,应该是一处上古道场,阴阵应该就在里面,我们要抢在那些人的前面找到”。 走进城门,地府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就跟鬼城一样,笼罩着一层雾气,不过这里面要显得更加的规模宏大,而且更加惊奇的是,天空竟然有一轮圆月。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阴间的太阴了,就跟人间的太阳一样,只不过和太阳相反,而且一年四季都挂在天上,既是太阳也是月亮”。 湖南刘叔连连称赞,“真是太难以让人置信了,这简直就是世间的奇迹啊,不仅造出了阴间,连太阴也造出来了,好在这不是真的太阴,要不然现在我们已经成了阴人了”。 一百零五 老板出现 我有些惊讶,“堂哥,你有啥子目的哦,有就直接说出来,不要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咳咳,还是志娃子爽快,那我也就不客套了,是这样的,我们老板呢想跟几位大师认识下,交个朋友,不知道你们几位肯不肯赏脸?” “你的老板?” “对,对,我的老板,嘿嘿!不是我吹,我老板在川中来说,都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这次到我们这里来,特地想跟几位大师认识下,因为我们老板也对阴阳风水术方面很有兴趣的”。 第630章 我看了看项飞和湖南刘叔,他俩也都没表示什么,我就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会会,不过要是他有什么目的,就别怪我们不讲面子了”。 从在派出所看见的一幕,我们就知道堂哥背后的老板,来头肯定不小,想必也是有什么目的,要参与到这件事中来,这样的人是最危险的,因为他们在幕后操作,只要有钱就不怕没人给他卖命。 堂哥的后面还有三辆小车,都是几十万的,我们所有坐上去,刚好合适,堂哥在前面带路直接去了县里最豪华的酒店,进了一个包间,才看见里面坐几个挺着肚子的男人。 其中一个竟然是我们这副县长,其他几个我不认识,但想必也是来头不小,坐在最中央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起来,“欢迎几位大师到来,在下感到非常的荣幸”。 说着又跟我们分辨握了握手,这时副县长站了起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就是川中天宇集团的董事长张先生,这次到我们县里来考察,顺便也想跟几位大师学习学习阴阳风水。 听副县长这么说,我们都有些吃惊,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天宇集团的董事长。 天宇集团我们都知道,当真是一个大集团,在整个四川来说,都是排名前十的,到我们县来考察,显然是想要投资,所以县里也格外的重视,但是恐怕他的目的没那么简单,不然一个投资项目不会亲自前来。 饭局开始,张懂事显得跟热情,又是跟我们敬酒又是递烟,“不瞒你们说,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当年一位高人对我的指点,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对阴阳风水特别的相信,今日特设宴请几位大师来,一来是想要表达对阴阳风水师的尊敬,二来也是想要跟各位学习学习,另外还想要请各位帮个忙”。 听到后面这个帮忙,我们的心里都是咯噔一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年民国我祖父从海外回来,遇见了一位阴阳风水大师,后来两人成为故交,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祖父跟着那位阴阳风水师去了盗了一座墓,在墓中他们看见了很多难以置信难以形容的东西,后来我祖父回来,就一直念念不忘,临死之前就嘱托我们后人,一定要帮他去完成一个心愿”。 说着,他站起来,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递给了我,“刘师,里面那位阴阳风水师你应该认识吧?” 我定眼一看,顿时心中翻了波浪,“这不是我的老祖祖么,也就是民国有名的刘公,是前不久去世老祖祖的大哥”。 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张懂事长的祖父,认识的显然就是我的老祖祖,不知道当初他们去盗了哪一座墓。 “到底是什么忙,你直接说吧”,我把照片还给他。 “呵呵,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祖父就是说让我们帮他找到成仙地,说是在那里可以长生不死,而且这个跟蜀墓有关,我来之前就听说了,几位大师可是跟蜀墓都有着不小的关系啊”。 我和项飞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想到了什么,“这件事更加的复杂了,现在连这些社会上层人物也参合进来了”。 副县长也是笑容满面的说道:“几位大师,可要尽力的帮助张董事长啊,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县里着想啊,能有天宇集团的投资,我们县就可以真正的发展起来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县里说就是了,能力范围我们都会配合的,而且从今往后,你们进入古墓的一切行为都是合法的”。 到现在我们也不好拒绝,副县长都说了,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县里着想,而且听他那意思,如果不答应,以后我们再去盗墓,抓着了估计就不是罚款那么简单。 俗话说得好,民不跟官斗,我们要是跟官讲法律,人家就跟我们耍流氓,我们要耍流氓,人家就跟我们讲法律,反正怎么都是斗不过人家,也就只好答应下来,反正我们也是要继续追寻下去,而且有了官方的授权,等于我们就是合法的,没准有需要的话,还能让政府出面去清场呢,就是发现蜀墓了只准我们进去,其他人进去了,就给抓起来,嘿嘿!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一桌人是‘开开心心’的吃完了饭,县里的车把我们送了回去,副县长还亲自送的我们,跟我坐在一起。 “刘师啊,这次就指望你们了,知道天宇集团打算在我们县投资多少吗?” “多少?”旁边的老瞎子问道。 副县长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脸上说不出的激动。 “三百万,还是三千万?” “都不是,是三个亿啊,他们打算建两个食品生产基地,还帮助我们打造旅游项目,这要成了,我们县以后就不愁发展了,几位大师一定要给办成啊”。 我心里感叹,一场真正的风暴或许这才拉开序幕,不知道结果如何? 回到镇上,听说诸葛墓已经被保护起来了,考古专家已经进去,而且还有武警在把守,外人是很难再进去,至于先去我们进去的消息都已经被封锁。 跟项飞他们商量好,先休息几日再动手,我也回了家,好在老妈这次没有再骂我,因为之前已经有政府的人来过了,说我现在是县里的红人,在给县里拉投资,算得上是为政府工作,做的是正经的事业了。 一百零六 残破的铜片 其实我在心里还是想要不再继续追寻下去,但现在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牵涉的人也越来越多,水越来越深啊,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在家里把一切要用到的东西准备整齐,之前天宇董事长已经说了,寻找成仙地的一切费用都由他来出,而且事成的话,还能得到一大笔酬金。 趁着还要休息几天,我得多研究研究阴阳风水录,还有镇魂灯和阴阳盘。 镇魂灯太过神秘了,到现在我都还摸不透,而阴阳盘则是先祖留下的,是阴阳法师所用之物,有多重要不用多说。 晚上上网的时候,上次峨眉山那个人又发来信息,说让我有空去躺峨眉山,有会让我感兴趣的东西给我看,最后还留了手机号码给我,没有回复我只是把手机号码记了下来。 “峨眉山.....看来还得去一趟啊”! 二天一大早,上次那个搞丧葬的王成远就找上门来了,说如论如何也要请我去一趟看看,这段时间他们家实在是受不了了,天天尿床搞得都不敢在家里睡觉了。 正好也有空,我就去了,他家在另外一乡里,刚建好的三层新房,在我们这里也算是比较可以的了。 进来了,我四下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地方很一般,不算好也不算坏。 整个楼走了一圈,最后我爬上了房梁,仔细检查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我心里奇怪,“难道不是被人做了手脚,而是风水的问题?” “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风光不好会让人天天尿床的啊,肯定是被木匠做了手脚”。 我拿出阴阳线,其实阴阳线就跟木匠用的墨斗差不多,黑爷就会阴阳线的秘法。 阴阳线简单的我还会用,不知道灵不灵,我在房梁上牵下阴阳线,默念了几句口决,然后阴阳线在房梁上一弹。 就看见一个纸人轻飘飘的从上面落了下来,我正要过去捡起来,却见一个非常微小的人影坐在房梁中间,朝我微笑,透明虚幻,但那笑容却让我打了个冷颤。 拿起一张符打了上去,那人影就消失了,我走过去把纸人捡了起来,拿在手里一看,当下有些惊讶起来。 纸人应该是用黄酒泡过,手里拿着一个夜壶,让我惊讶的是,上面竟然有阴阳风水师写下的符咒。 “会是谁呢?”,我心里猜测,现在整个县做阴阳风水师的也就我们刘家,其他的最多算是半吊子出身而已,当然项飞和老瞎子他们是不干这一行的。 心里想了想,我就向王成远打听了是谁给他家里做的家具,房梁,听名字很陌生,我应该不认识。 没有在他家里吃饭,我直接回了家,向村里的人打听了下这个木匠,结果都没人认识,看来是刚做这一行的,反正我已经知道了地址,改天直接去他家里探探风。 正要吃午饭,没想到齐天大圣又跑回来了,疯疯癫癫的傻笑着,就坐在了我们家门口。 看来应该两天没吃饭了,我舀了一碗给他。 “嘿嘿”,齐天大圣傻笑着向我点了点头,端过碗就大口吃了起来,筷子也不要,就用黑得发亮的手抓起来吃,等吃完了,就从破衣服里掏出一块破布来。 塞到了我的手里,“志娃子,你要小心了,恶魔就在身边,不要把这块布拿给其他任何人看”,说完,就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了。 惊讶了几秒,我把手里的破布打开,脸色立马就变了,心中震撼,“这不是跟那张‘成仙地’的地图一样的地图吗?” “哎,不对,这应该是其中一部分,是关于‘成仙地’的,而上次王二娃拿来的那一张,是描绘‘成仙地’的位置的,这张则是描绘‘成仙地’的”,我仔细的看了看,心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上楼进了房间。 把破布铺在桌子上,我尽量试着把破损的地方修复,然后再拿出放大镜来,放大了看。 越看越吃惊,这幅图不简单的是地图,还是一个法阵,似乎图中的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在法阵的中央,可以看见一个古蜀文字写成的仙字。 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我把这块仙图放进了床头下面的柜子里,为了保险起见又上了把锁,这张图太重要了,是找到成仙地的关键,只是齐天大圣从哪里得到的?难道他去蜀墓里拿出来的? 下午也把房间收拾打扫了一遍,把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出来,看看还缺少什么,明天就到县里去办。 我有两只大木箱子,是爷爷留给我的,据说民国的老祖祖就用过,这么久来我只打开过一遍,里面装的都是些做道场用的东西。 搬了出来,我准备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晒晒太阳,打开了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翻出来。 “哎,怎么会有一本书?”木箱子的底下有一本黄皮书,看起来很是古老了。 拿了出来,我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是那种类似春秋战国的文字,根本就看不懂,就往后面翻,顿时吃了一惊,最后一页上用墨笔画了一副青鸟图,就是在蜀墓里看到的那种,蛇头鸟身,邪异无比。 “这本书是什么来头,怎么从来没有听爷爷给我提起过呢?”心中暗自思索,打算找个时间让项飞看看,他应该能够看懂这个文字。 木箱子里面还有一本老祖祖留下的笔记,这个我老早就看过,里面记的都是老祖租一生中做的道场和找到的风水宝地。 不过让我很奇怪的是,其中有一页竟然被撕了,听爷爷说过,这是老祖祖自己撕的,说是里面的内容涉及到一些禁忌之事,后人还是少知道为好。 听爷爷讲,老祖祖出身在清末民初,那个时候正值乱世,清朝灭亡各方势力群起,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接着又是抗日战争的爆发,人们流离失所大地上尸骨百万。 乱世一现,天象诸乱,北斗移位,不光是人,就是各路妖魔鬼怪也都出来兴风作浪,因此当时道教中人就和各路妖魔鬼怪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斗法斗身。 听爷爷讲,老祖祖曾收过千年厉鬼,斩过尸煞,还镇压过一只成了精的黄老鼠,更是去了川外助人斗过邪门中人,去过战场招过万千孤魂野鬼。 当时老祖祖是名噪一时,在整个道教中都有着极高的地位,但是后来解放没多久就死的,死的时候听我爷爷说,就那么坐在那里就去了,没有任何的征兆,看似平淡但却有些诡异,但那个时候全国正是在破除封建迷信的时候,所以我们刘家也没敢张扬,简单的处理了老祖祖的后事。 “可惜现在这一页已经没有了,老祖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根本不可能再知道里面的内容”,我把东西整理好就拿出去晒太阳。 一张相片从里面掉了出来,我捡起来一看,顿时感觉到了什么,立马跑进屋,把当初齐天大圣给我的那张照片拿了出来,放在一起对比。 两张照片竟然是在同一个地方拍摄的,不过木箱子里这张要保存得好些,里面的人都能基本看清楚,让我吃惊的是,我老祖祖也在里面,而且旁边站着的不正是天宇集团董事长的祖父吗? 我猜到了什么,两张照片既然在同一个地方照的,而且都是黑白照片,应该是同个时期,甚至这根本就是一起拍出来的。 齐天大圣给我的这张虽然只看得清大半,但却是他从蜀墓里带出来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当年一定有这其中的人进去过。 “似乎,这件事还牵涉到了老祖祖那一辈啊”,我心里感叹,这真的是一个延续了千年的不解之谜啊! 心里做好打算,明天去找项飞,再跟他好好的谈论谈论,我有预感这件事远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顺便再跟他说说,那个木匠的事,听听他的看法。 下午,被村子里的人叫去河里捞鱼,现在河水基本已经放完,里面还有大大小小的水坑,穿个裤衩就下去,可以看见那些水坑里密密麻麻都是鱼,挤在一起,大的有十几斤的,当然都是很少的一部分,我们这条河可是自然河,而且从来没有干过,水也深没有受到过污染。 到处都来人捞鱼,我和任叔他们找了一个地方捞了起来,半个小时的样子,就捞了一大桶,都是南方常见的鱼。 这里原本是河的中央,估计从来就没有晒到过太阳,现在脚踩下去,感觉到一股冰冷,忽然我感觉到脚下有一块硬硬的东西,连忙伸手掏出来一看,是一块铁器类东西,我拿到水坑里一洗,竟然是一块铜碎片,看样子应该是从一种铜器上面脱落的。 这时旁边也有人喊了起来,“大家快来啊,这里有宝物”,我看见一个人的竟然捡到了一只铜碗,顿时场面就跟炸开了锅一样,周围的人都跑过来,声音此起彼伏。 很快,就有人意识到,这里原本肯定有一座大墓,只不过后来被洪水给冲毁了,里面的陪葬品都冲到了这里。 消息很快传开,惊动了政府,随后就派来了人保护现场。 一百零七 铜篆 捡到了东西的人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没有捡到的也只有自认倒霉。 任叔他们是脸上都笑开了花,都捡到了东西,尤其是任叔更是捡到了一根银簪子,虽然只是半截,但也值不少钱。 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也捡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最先捡到的那块铜片,另一样就让我有些激动了,竟然是一枚铜篆,上面依稀可以看见一些古老的文字。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种铜篆应该是古时候用来记载事物的一种工具,只有一些特别重要的事才会用它来记载。 而且铜篆也是一种占卜的工具,古代人们夜观天象,当发现难以置信的事情后,往往就用铜篆记录下来,也就是说现在我手上拿的这枚铜篆,极有可能就是记载着古时候发生的很特别的事。 晚上吃了饭,我早早的就进了屋,打开台灯把清洗好的铜篆放在下面,看了一会,可以肯定这是先秦之物,但上面的文字又不属于古蜀,似乎是属于两者之间的文字,是一种过度。 但我知道,这上面记载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是有关祭祀占卜的东西,因为当时太过神秘,就记载到了铜篆上面。 “明天去找项飞,让他看看”,心里这样想,我又把两张照片拿了出来,照片里人物虽然有变,但背景是一模一样的,很显然这是在同一个地点,同一个时间照的。 只是齐天大圣从蜀墓里带出来的这张照片,比老祖祖留下的这张,多了两个人,而照片中恰好就是这两个人的部分模糊掉了,只能大概的看见身体。 “这两个人会是谁?”我心里有种感觉,这两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算算到现在照片里的人,差不多最少都有一百岁了,一百岁的老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估计就是我们这个镇能不能找出来一个呢。 心中越来越疑惑,又拿出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起来,看着看着我被吓了一跳,在两张照片中的旁边,都有一个人影,一个单独的人影不是里面那些人的影子,因为是黑白照片,如果不放大了看根本很难看出来,这个人影就像是幽魂一样站在那里。 除了那两个看不见的人,两张照片里各有五个人,其中只有一个人不是同一个人,当中有我的老祖祖,有张董事长的祖父,另外还有一个女的,其他的也都不认识。 仔细在这些人物上搜索,希望能发现有价值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收获,我把放大镜放在了桌子上,“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想了想,我又拿起了放大镜观察起里面的人物来,忽然我眼睛一亮,“这个女的怎么感觉这么面熟?” 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搜索,半响,我终于想到了什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个女的不就是上次我在三星堆里要和我合作的考古队里的那个女教授么?” 虽然现实中她看起来要老得多,但我可以肯定,这就是她,照片中的她扎着两条马尾辫,典型的那个时候知识分子的打扮。 “按照时间上来算,她如果活到现在,起码也有一百岁了,照片中的她看起来已经有二十岁的样子,可上次我看见她也就六七十岁的样子,而且气se也非常好,身体没有一点毛病”。 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下次再见面一定得多加留意了。 看看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还是上床睡觉,明天县里办东西,回来了还得去找项飞。 半夜的时候,我被狗叫声吵醒,村里好几条狗都在叫,我们家的黄狗也在叫,而且叫得很凶。 平时睡觉,我这个人就很惊醒,稍微有点声响就会醒来,夜里狗叫,也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今夜似乎......有些不正常,所有的狗都朝着我家里这个方向叫。 听了一会,我心中警惕起来,悄悄的摸了起来,虽然近几年贼少了,但并不代表没有。 穿好衣服,把手电拿在手里,又把挂在房间里的唐刀握在手里,这还是项飞送给我的,说是挂在屋里可以驱邪。 我家里的房子是祖传的宅基地,前几年修新房的时候,还是由我爷爷亲自看的风水,周围还布置了阴阳法阵,地势易守难攻也就是说,我家房子除了走大门,其他的根本不好进,后面就是大伯他们家,左右两旁也有人家,只有正面才紧邻大路。 打开房门,我慢慢的摸索了到了下面大厅,把灯一下打开了,然后又跑上楼,把装在楼上类似探照灯的照明灯打开,顿时把下面院子也照亮。 老妈也被惊醒,走了出来,问我有什么情况,我让她回去睡觉,我再看看,这时大伯他们家也起来来,陆陆续续有几家人也跟着起来了。 我站在楼上,用手电照着那些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再看院子里的黄狗也安静下来,唤了一声,连忙爬起来朝我摇尾巴。 夜又再安静下来,我看了看不远处的山林,里面漆黑一片,仿佛有人在里面注视着我。 心里想了想,我把所有的灯关掉,假装又睡觉去了,然后蹲在暗中仔细的观察。 过去了好一会儿,估计现在应该凌晨三点多了,但是没有出现过一点动静,“难道走了?”打算再等一会,没有动静就去睡觉。 正在这时,安静的夜空里响起了‘啪’的一声响,现在正好是竹笋长成竹子的时候,所以村子里到处都是竹笋脱落下来的省克叶,踩在上面会发出噼啪声响。 心中一惊,我知道暗中的贼又来了,不动神色我继续蹲在暗中观察,当然我所谓的观察是用耳朵听,只要一点声响就可以判断出来的是几个贼往哪里走。 场面又安静下去,我侧耳仔细的聆听,终于又被我听到了一声非常微弱的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是接近我家房子这里了。 略感惊讶,看来今晚这个贼还是有些本事的,在漆黑的情况下走路居然能达到这种水平,连狗都没有发现。 听声音,对方已经在我家院子里去,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说就我家房子这个地形,根本很难下手,要进来只有走正门这边,后门那里只有一扇门,出去就是大伯家。 但就是大门这边也不好下手,有狗而且大门也是铁门防盗的那种,除非只是来偷鸡鸭的。 黑暗,我听见有什么东西朝大门口这边扔过来,然后我家黄狗就醒了,叫了几声,没有发现什么,我听见黄狗向院子里跑去,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心里立马反应过来,一定是对方丢了专门迷狗的药过来,我连忙打开了灯,又把手电打开,向院子里照去。 就看见院门口的竹林里爬着两个人,看见我照住了他们,连忙站了起来就朝外边山林里跑去,黄狗也狂吠起来,想追上去,不过被我唤了回来。 刚才借着灯光,我看见两个人不像是附近的人,一身打扮也不像是做贼的,动作灵敏,“难道是来找我麻烦的?” 就今晚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看来有人已经盯上了我啊”。 下楼打开房门,把院子里那块放了迷药的肉给扔到了外面的水勾里,就回去睡觉,对于这件事我还是先静观其变,找个机会去镇上找人打听打听,只要找出背后是谁在主使就好办了,只是从现在开始我得多加小心才是。 这次没有得手,肯定还会再来的。 一大早,吃了早饭,就坐车去往县城,坐直达的汽车,一个小时就到了,坐在车子上无聊就玩起了手机,车到了下一个站停了下来,上来几个青年人,有两个还戴着墨镜,看了我两眼就找了位置坐下。 等到了县里车站,下了车我看见几个青年人上了一辆面包车,凭着自己的感觉,这几个人一定有什么不轨的目的。 当然只要跟我没关系,我是不会去多管闲事的,进了城开始办置东西,将近中午的时候才把所需要的东西全部被买好,吃了饭等回去的时候都下午了。 把东西放在店里,我给项飞打了个电话,就赶往他家里去。 到了项飞家,其实也不是他真正的家,是前段时间买的人家的,就一平房,项飞一个人住也够了。 我到的时候,他正在研究着阴阳之术,我俩就在门口空地上坐了下来,我先把铜篆拿了出来给他看。 项飞盯着看了半响,没有出声,但从脸色可以看得出来,他肯定能够看懂的。 “怎么样,看懂上面说的什么了吗?” 把铜篆放下来,项飞看了我一眼,脸上既有震惊也有疑惑,“这.....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怎么?” “看是看懂了,这是介于春秋战国和上古之间的文字,也就是一个文化过度的文字,应该是当时统治巴蜀地区诸侯王国的文字,但上面记载的内容,说不出恐怕没有会相信”。 “到底是什么?” “咳咳,这上面记载的好像是一次占卜结果,内容是当北斗七星连成一线,萤惑与地球最近的时候,就是‘仙界之门’打开的时候,那时曾经消失掉的仙神将会降临大地,世界一切都会颠倒”。 “你觉得这会是真的吗?” 我们两人都沉默下去,如果说在以前听说这样的话,我们绝对是不会相信的,但是现在情况就另当别论了,种种迹象表明,神话传说中的仙有可能真的存在,没准哪天真的会出现。 “看起来这应该是部落里的祭师占卜出来的,不过好像次卦并没有被完整的记录下来”,项飞说道,“虽然这个确实不大让人相信,但在蜀墓的所见所闻,让我们又不得不相信几分,而且古代部落的祭师又号称先知,他们擅长占卜未来之事,能够推算出未来将会发生之事,其拥有的神秘力量不容置疑啊”。 一百零八 羌族 我没有再说什么,把照片拿了出来,让项飞先看看,结果他也是大吃一惊,说照片上的人都是民国时代有名的考古人员,当然除了我老祖祖以外,那个时候考古在中国才兴起,这些人大多也都是从国外回来的,在当时考古界都是有一定的名气。 但后来这些人都相继莫名的死去,据说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触犯了天忌。 我又把我在照片中看到那个黑影指给了他看,项飞拿着放大镜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情有些怪异起来,“哎,这似乎.....似乎是一个人啊,只是照出来就成一个影子了”。 “我明白了,这一定是个恶鬼化成了人混在他们这些人中间,或者是一个人被恶鬼附身,混在他们中间趁机害死他们,只不过因为照相而意外的被发现了。以前就听说过,通过照相机能够看到一些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 我点头赞同项飞的说法,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当时我老祖祖也在里面,要知道我老祖祖可是一代巅峰阴阳风水师,如果活到现在很有可能成为阴阳法师,他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呢? “这个现在我们也说不清,或许是这个恶鬼道行已经很深,或者就是你老祖祖发现了,但没有足够的证据,加上这个人地位应该不一般,所以就没说出来”。 听项飞这里说,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还记得齐天大圣跟我们说过的话吗?” “你是说......”项飞脸色凝重起来。 我点了点头,“齐天大圣说在我们身旁有一个恶魔潜伏着,它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然后会把我们全部都害死。而按照你刚才所说,当年我老祖祖那伙人也被一个恶鬼跟随着,最终害死了他们,你不觉得这件事很相像吗?你应该知道,他们当年做的事应该和我们现在做的事有着极大的关系”。 “嗯”,项飞也点头,“确实是这样,或许当年跟随他们的那个恶鬼就是现在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恶魔,你认为会是谁?” “现在关键是,齐天大圣所说的这个‘身边’范围是多大,是指我们身边所有的人,还是就我们几个?” “如果说是我们身边所有人,那范围就大了,除非它自己露出马脚,不然根本找不出来。而如果就我们几个,那我们谁都有嫌疑”。 我思索了下,“那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这个......”,项飞陷入了沉思中,片刻才回答,“依我来看,应该是属于老瞎子和湖南刘叔”。 “此话怎讲?” “老瞎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老家伙藏得很深,当年我就没把他看透,他的具体来历我们都不知晓。而湖南刘叔,我们也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从湖南过来的,是你的远方亲戚,虽然他说得出你们刘家的祖上几代之人,也传承了你刘家的阴阳之术,但这一切都是他说的,我们没有去过湖南,你们两脉之间早已经断了联系,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再者就算不是他,那他身边的那些人呢?不要忘了,以后我们会经常的合作,难免会和他身边的人打交道”。 项飞这么说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但是这都是我们的推测而已,空口无凭根本做不了证据。 接着我又给看说了照片中的那个唯一的女队员,听完我的叙述,项飞又沉默了一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三星堆的那个女教授很可能是照片中那个女队员的后人,二就是,跟你说的一样,这两者本就是同一个人”。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啊,如果是她的后人,怎么会这么相似?而如果是同一个人,那她怎么会一直活到现在,其他人都死了,而且她还远没有实际年龄那么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有机会我们得去三星堆一躺,弄清楚这件事,或许对我们以后也有帮助”。 和项飞商量了一会,打算后天就开始行动,到时候先去躺川西,到少数民族羌族走一躺,据项飞说,现在整个四川各个民族中,就羌族与古蜀国部落最为接近,至今仍然保留着一些古老的风俗,或许可以从中得到一些有些用的东西。 这个我也有些了解,羌族乃是最为古老的一个民族,上古时代中华民族的祖先华夏族就是从羌族发展而来,发源于西北地区,后来逐渐迁徙到西南,我甚至都在想古蜀人会不会就是羌族的后裔。 在项飞家吃了饭,两人小喝了两杯,我就回家了,刚才跟项飞说起了昨晚的事,他也是让我多加小说,说下午就找人去打探下,另外他还让我把祖传的东西,尤其是镇魂灯找个保险的地方藏起来,因为很有可能暗中有人想要得到这些东西。 回了家,我就把这些东西给装在了箱子里,然后提到了地下室里,这间地下室是当初修房子的时候,我爷爷特意做的,入口在厨房里,很是隐蔽而且只有我有打开入口的钥匙,地下室里还有保险柜,我把东西放进了保险柜,又吩咐老妈这段时间一定不要让陌生人进来,我不放心又把大伯家里的那条大狗给牵了过来,这条狗简直就跟狼一样,堪称狗王到了我家里,我养的那条黄狗都夹起了尾巴。 等忙完了这一切,没想到王铃找上门来了,老妈连忙叫我去陪她,她已经乐呵呵的去准备晚饭了。 王铃瞪了我两眼,“大忙人,我看你都把我给忘记了吧?” “怎么会呢,只不过这几天太忙了,没时间跟你联系,这个你要理解啊”。 “哼,少来这一套,你们男人就是这样,用忙来找借口”。 “咳咳,也不能这么说吧!” “哼,反正不管,你明天得陪我去逛街,我一个朋友过生日,你得陪我去”。 “这.....”。 “你必须得答应”,王铃双眼瞪着我,仿佛只要我说出不答应三个字,就立马把我给撕了。 老妈也从厨房出来,“志娃子,你快答应就是了嘛,人家女娃儿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要哪门?明天你又没事,你是不是要我气死了就安逸了嘛?” 老妈这么一说,我也只有答应,“那好吧,明天我陪你去”。 “哼,答应得这么勉强,我看你心里是非常的不情愿,怎么,难道是嫌我配不上你?” “没.....没,怎么会呢,我怎么很勉强呢,我高兴还来不及了,能陪美女去逛街也是种荣幸”,说完,我就做出了一副非常‘高兴’的样子。 “这还差不多,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一些话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然后她就要求到我的房间‘参观’下。 把她带了上去,转了两圈。 “哎,看起来挺不错的嘛,房间收拾得也挺干净,也挺有风格的,这些古玩都是你祖传的吧?” 我点头回答,她又把挂在墙上的唐刀给拿了下来,“这么沉,应该是真的,你从哪得来的?” 说着,一脸怀疑的看着我。 “一个朋友送的,这有什么不正常吗?” 王铃把刀拔了出来,顿时一股杀气散发出来,吓得她连忙放了回去,“你这刀杀过人吧?” “是啊,有什么意见吗?” “哼,得意什么,以为我怕了吗?告诉你,我胆子可是很大的,要是你敢骗我,小心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楼下老妈叫吃饭,我就带她走了下去,做了好几个菜,不得不说老妈做菜的手艺那是相当不错的,我埋头吃了起来。 王铃就和我老妈边吃边聊天,看起来两个人还蛮合得来的,但我可不这么认为,就跟书上说的一样,女人结婚前和结婚后是两个样,要真正的去爱一个女人,那么就得了解她结婚后的性格,而目前我跟王铃还只是处在初始阶段,各自都还不够了解。 去往县里的汽车上,王铃显得非常的雀跃,叽叽喳喳一路上说个不停,“喂,刘志华,听说你最近要到外地去,要多久才回来啊?” “大哥一周的样子吧”。 “去干什么?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去参加什么文化交流大会,还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哪里,只是跟市里的专家教授,去外地研究下少数民族的文化,我也就只是去打打酱油”。 “哦,这样啊,那我可不可以去?” 听她这么一说,我连忙摆手,“这不行,这次名额有限,而且是做学术讨论的,不是去玩,就算我是打酱油的,也得像个样,不然人家会对我有意见的”。 “哼,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呀,谁知道你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马上就到县里,你拿主意吧,想去哪里玩”。 说完,这句话我就立马后悔了,事实证明以后千万不要跟女孩子说这样的话,王铃顿时喜笑颜开,我却是浑身一凉,暗道,今天肯定要当苦力了。 果不其然,王铃先带着我去逛了服装店,买了一大包衣服,说还要给我去买,我是死活都不答应。 买了衣服,接着又是买各种吃的,然后又是逛商场,反正是两手都提着大包东西跟她逛了好几条街。 等最后看了电影,我以为她应该回去了,谁知道打了个电话,她那个亲戚也就是那个教育局的官的老婆就开着车出来接我们了。 到了她亲戚家里,不一会儿那个郭刚就回来了,看见我那是一脸的热情,跟我握了握手,“刘师啊,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我这都心急如焚啊”。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一百零九 清龙崖 郭刚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塞进了我的手里,“刘师,你得尽快帮我这个忙啊,拜托了”。 连忙把钱塞回去,我退后一步,“这个就没必要了,能帮的我自然会帮,这个东西不是说想帮就能帮,得看天时和日子,才能够成功,我尽量吧”。 现在只有先敷衍过去,以后说什么也不来这里了,本来是要留下我们吃饭的,但王铃还有同学的生日带着我就过去了。 她同学的生日在一个饭店举行,听她说,她这个同学家里挺有钱的,这次生日就包下了整个饭店,不过只请了同学,朋友之类的,也就是说都是些年轻人。 到了地方,王铃给我介绍了她的同学,长得还行,打扮挺时髦的,另外还有几个男的和几个女的,大多都是她们的同学。 说实话,估计是因为学阴阳风水的原因吧,现在我对这些吃喝玩乐的青年人,很是反感,也不善与跟他们交流,聊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王铃也介绍了我,让我有些尴尬的是,她直接说是家里介绍的男朋友,当下就有些人发出了不屑的哼声,“一朵鲜花在牛粪上了”。 我也懒得理他们,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没必要跟这些人一般见识。 “诶,王铃,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我听见有个女的问道。 “怎么说呢,简单的来说他就是做风水道士的”。 “噗,不会吧?还是做道士的,该不会是街头那种坑蒙拐骗的神棍吧?” “王铃,你怎么能找个神棍做男朋友呢,真是没出息,以你的条件找个有钱人家很容易的啊”。 “嘻嘻,就是喜欢,他这个神棍可是有点真本事的哦”。 “切,能有什么真本事啊,我看你就是被他给忽悠了,谁不知道这些假道士嘴巴最能说了”。 几个人说了好大堆,我是当没听见,在手机上看起了新闻。 一会,生日就开始举行,喧哗热闹,王铃的同学都用不屑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显然对我很不满意,纷纷故意挑刺找麻烦。 一个男同学拿了一瓶白酒过来,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我倒了一杯,挑衅的看着我,“是男人就喝了”。 淡然一笑,我端起了杯子,面不改色的一口喝完,然后把瓶子拿了起来,又倒上,又一口喝了下去,接着又倒上,晃了晃手里的瓶子,看着他。 “要继续么?”我看了看手里的空杯子问道。 对方已经是脸色发紫,连着三杯白酒下肚,没点酒量的人根本受不了,跟我喝白酒,那无疑是自打耳光。 还没回答,那孩子就跑出去吐了,其他几个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王铃过来,“行啦,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你也少喝点”。 一伙人又开始闹起来,外面马路都听见了他们的声音,要不是看在王铃的面子上,我早就走了。 这时饭店门来来了几辆小车,从上面下来几个衣着光鲜的人,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以为是找他们的,我也没在意。 没想到这几个人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笑着给我递上了烟又递了一张名片给我,“刘师,我们老板请你去躺,帮看看风水,你看现在方便吗?” “哎,这不是县里最有钱的黄老板的人吗?”有人小声的议论。 “现在是晚上了,看不了,明天吧”。 “老板说了,风水可以慢慢看,他想请你过去聊聊家常,想请教请教你平日里一些注意事情,你看?” 反正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我干脆就答应了,跟着几个人走了出去,身后依稀听见,有人在问王铃,“你男朋友不会就是那个连天宇集团董事长都来找过的人吧?” 这个黄老板,我以前就认识,在和县里领导吃饭的时候,认识的,只不过没有打过交道,听说这个人很是擅长做生意,头脑灵活,总之就是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十几分钟就到了他家里,黄老板连忙把我迎了进去,“刘师啊,我都想请你来都好久了,今天听县里郭副局长说,你来县里了,这不就想请你过来坐坐”。 茶水已经端了上来,坐了一会,黄老板就笑着说道:“来来,刘师,跟我去看看我这栋新房怎么样?顺便请刘师指点指点风水”。 这是一栋建在山庄里的别墅,住在这里的不是当官的就是老板,黄老板的这栋别墅算是其中最好的了,无论是地势位置,还是面积周围的环境。 我也就顺便给他说点两句,言称改日再来好好看看,现在是大晚上的,没有看风水这个道理。 黄老板非常高兴,让人开车把我送了回去,今晚当然是住在县里的宾馆,原本以为王铃会跟她的女同学回去,谁知道打来电话让我去接她,还提着几包东西呢。 到了饭店,一伙人刚刚才吃完,大多都醉醺醺的,王铃跟几个同学还在聊天,把我拉了过去,“刘志华,我同学也想找你给看看相呢,你给看看呗”。 “这个我不擅长,我只看风水不看相”。 “你就给看看吧,随便看看也好,她们可都是非常相信你呢”,王铃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那几个女同学也都可怜兮兮的望着我。 俗话说得好,最难消受美人恩,她们算不上美人,但也算得上美女了,“好吧,好吧,我就说上两句”。 “咳咳,其实呢,人各有命,各自都有天命安排,只是要看自己怎样去把握,人有几两命就有多大福,看自己怎样去对待去选择,不要整天想着不劳而获,嫁个有钱的男人”。 “这下你们应该明白了吧,命这个东西还是尽量少算为好,知道得越多或许会更加的失望,顺其自然吧”。 “切”。 “切”, 我摇头无奈的笑笑,“信不信由你们,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提着几包东西,打了个的到了宾馆,我开了两间房,让王铃早点睡觉,自己也累了,跟项飞约好明天就去川西羌族呢。 二天把王铃送回了家,跟项飞在镇上回合,这次就我们两个人去,就带了衣服和一些吃的,提个小包就足够了,另外项飞还让我把镇魂灯也给带上,说是在那里估计会用得着。 坐车先到市里,然后直接转车到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这里目前是羌族最大的居住地,羌族在这里的人口最多,另外还有好几个地方散布着一些。 到了地方已经是下午了,找好了住宿的地方,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到羌族去。 阿坝州这里,现在主要有藏族和羌族也有少量的汉族,我们当然是要去羌族的聚集地,也就是茂县和汶川。 这里,已经是地处四川西北地区,临近青藏高原,气温要比川南冷得多,而且还有高原反应,到处都是山,不过风景是相当不错,这次来也顺便当旅游了。 刚来到这里,我还有些不习惯,有点高原反应,一下就冷了起来,都穿起了羽绒服,不过好在这里现在有不少的汉族,语言上面基本不成问题,吃的也有合胃口的。 吃了晚饭,我们到处走了一圈,因为我们直接到的茂县,打算先从这里开始,然后去汶川。 茂县只能算是一个小县城,比我们县城都要小得多,大半都在半山上,吃了碗面简单的了解了下这里的民俗风情就回去睡觉了。 一次来这种地方,身体确实有些不习惯,倒头就呼呼大睡,二天早上还是被项飞叫醒的,吃了早饭,外面已经下起了零星小雪。 羌族一般都在山寨里,都在半山腰里,好在我从小也生活在山丘地区,所以走山路这些都还在行,因为这些地方旅游景点比较多,所以时不时就能看见成群结党的游客。 本来我想找一个当地人当向导,但项飞说不用了,他以前就来过这里几次,当然以前来都是旅游,而且现在的羌族人很多都会说汉语,或者能够听懂汉语,羌族人都很好客,没有那么多规矩,这为我们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不多时,我们就已经看见了有羌族人出现,穿着跟藏族和苗族人很像,一些游客纷纷上去合影,我和项飞两个人是没这些心思,直接向羌寨赶去,一路上还有一些游客也要去羌寨,所以还比较的热闹。 据项飞说,离这里不远的清龙崖就有个羌寨,算是羌族中比较大的一个羌寨,当年他也去过,和寨子里的村长还认识。 去清龙崖虽然路没有多远,但要翻过好几座山,就如走了大山里一样,远离了尘世,格外的清静安逸。 游客也逐渐的稀少起来,毕竟能大多数的都吃不了这个苦,我们两人走走歇歇倒跟平常一样。 前方再翻过一座山头,就到了清龙崖了,隐约已经可以看见一座挺拔魏岳的山峰出现,隐藏在云雾中,当似仙境一样。 不少游客都在此驻足歇息,准备等下一口气就走到清龙崖,我们俩也在这里停了下来,准备歇息一会,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这个地方因为游客停留较多,久而久之就有了各种饭馆什么的,倒也热闹。 羌族的茶不错,我们在这里品尝了下,一个羌族老者手里拿着一串珠子和一本书,从山下走了上来,边走边唱着歌,当然在我听来这是歌,而且我也听不懂。 老者唱得非常的认真,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也非常的虔诚。 项飞惊讶的说道:“这是羌族的呤唱人,他们传承着羌族最古老的语言和最古老的历史,就跟藏族一样,没想到今天我居然遇见了,要知道这呤唱人整个羌族都没有几个,我们赶紧追上去和他聊聊”。 羌族呤唱人和我们的目的一样,也是去往清龙崖,很快我们就追上了他。 此刻他正站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用他那嘹亮的声音呤唱着,我是听不懂,项飞却是听得入神起来。 一百一十 呤唱人 半响脸色有些怪异的说道:“歌中说,羌族的祖先是从云中而来,从那最接近‘天’的地方而来,是被神明遗弃的后代”。 听他这么说,我也有些吃惊,真要是这样,那不就是说羌族是仙神的后代,这跟蜀墓里发现的遗迹倒是符合,难道这羌族真的是蜀民的后裔? 项飞叫住了这位呤唱人,然后用羌语交流了起来,片刻呤唱人忽然说道:“你们是汉族人吧?” 我和项飞互相望了一眼,“你会说汉语啊”! “当然会,早在好多年前,我们羌族就开始和你们汉族开始来往交流,现在羌族年轻一代基本都会说汉语,当然这里的汉语基本都是四川话。 呤唱人会说汉语,这下我们就方便多了,便坐在石头山跟他交流了起来,这位呤唱老者也非常的健谈,据他自己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呤唱人多少代了,只知道这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一代一代传下来,目的是为了让羌人后代不要忘记自己的祖先,自己的文化,更重要的是希望后代人某一天能够回到祖地。 跟他聊了好一会儿,我们得知羌族人的祖先确实迁徙到过其他地方,现代羌族人居住的地方也都是迁徙途中留下来的。 然后项飞又把在蜀墓中拓印下来的文字给他看,老者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脸色非常的凝重,“你们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些文字的?” “在一个古墓里”,我们没有隐瞒,跟老者说了,我们是古蜀文化研究者,现追寻到这里来,当然隐去了很多地方。 “这些文字跟我们祖先的文字很相像啊,可惜到现在恐怕已经没人认识了,或许也只有各寨子的长老能够认识一些了”。 “那你呢?” “我只能看懂很少的一部分,这上面的文字应该是在说蜀民生活中的一些事,好像是有关于祭祀的,是关于祭祀的具体内容和祭祀的方法”。 我们早已经大概的猜到,因为项飞也认识一些,不过最重要的部分好像是有些特定的含义,就算认出来了还是不懂,就像一句话你读出来了却不知道讲的什么意思。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继续研究这个,怕是有灾祸啊!”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者说完,又接着唱了起来,这次唱的好像不一样,像是一种古老的祈祷,项飞脸色大变,“当古老的诅咒响起,封印的恶魔将会出现,它将杀死所有人.....”。 老者已经呤唱着走向了前方,我们连忙追了上去,“大师请留步!” “回头吧,趁现在还来不及回头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老者叹息一声说道。 “可是已经无法回头了”。 “什么?”老者大吃一惊,“恶魔已经出来了?” 我们齐齐点了点头。 “终究还是发生了,看来这一切都是注定了的啊”,老者摇头,“有灾难将会发生”。 “那怎么办?大师可以指点我们一下么?” “我不行,不过羌族族长应该会对你们有所帮助,跟我去清龙崖吧,让那里的长老带你们去找族长”。 当下我们就加快脚步向清龙崖赶去,呤唱老者脸色非常的沉重,“一直以为我们羌族人中都流传着这个传说,没想到真的发生了,传说这是上古华夏族祖先,镇压封印的一个恶魔。这个恶魔诞生于九幽冥地,非常的可怕,当年可是造成了尸骨成山的惨象啊”。 到了清龙崖,我们直接进了羌族寨子,这是一个建在半山腰的寨子,还保留着古老的样式,我们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寨子里有青年羌族人结婚,所以整个羌寨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羌族人结婚,一般都是好几对,没有那么多俗气的东西,有的只是族人的祝福,我们进去了,好客的羌族人把我们也拉进了庆祝的人群中,拉着手跳起了舞。 本来我想让呤唱大师快点带我们去找长老,谁知他也无可奈何,碰上羌族人结婚,要是不参加的话,那就是表示对人家的不尊重,会不欢迎我们的。 无奈,我们也只是跟着跳了起来,项飞还好以前就来过,对这里的风俗基本都了解,也懂得怎么做,我就完全摸不着头闹,跟木头一样被旁边的羌族大叔拉着跳。 今日的羌族都是载歌载舞,穿着盛装,我估摸着那一身应该都有三四十斤重,身上挂满了装饰品。 不一会儿,几对新人出来了,和我们汉族古代结婚有点像,都是一生红装,女的戴着红盖头,由男的牵着走出来,然后还要举行一些仪式。 这个时候羌族人都说的自己的语言,我根本听不懂,只在那里跟着跳。 接着我又看见场中的羌族男女在抛绣球,就跟古代汉族结婚一样,也不知道是谁抛的,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羌族男子拉着进了场。 然后他们好像在起哄,把一个女子带到我的身边,让我们两个人拉着手,我一看这女的,立马呆住了,这不就是谢小燕么?应该是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 心潮澎湃,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连忙擦了擦眼睛,没错是很像,“这也太巧了吧?” 一时间我看得有些呆滞了,直到把对方姑娘看得脸红了才回过神来,周围的人立马起哄,好像在叫我们干什么。 我当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闹,还好呤唱大师过来帮我解了围,说我是汉族人,一次来这里不懂这些,不过那姑娘却是塞了一个绣花包给我,然后红着脸跑了。 项飞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娃娃艳福不浅哦,人家这是看上你了,还不去追”。 我立马头大起来,“还是算了吧,现在哪有心思去考虑这些啊,还是办正事要紧”。 呤唱大师也是笑呵呵起来,“刚才那姑娘可是清龙崖长老的女儿,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想去订亲呢,人家看上了你,你应该好好把握才对”。 所谓长老呢就跟我们那里的村子差不过,因为是少数民族,国家有规定,可以让自己族人来管理平常生活,内部事务。 心里有些复杂,世界上有很多事都不能用一般常理来解释,就像现在,这么巧又碰上一个和谢小燕如此相像的女孩,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因果的轮回? 有时候我在想,她已经消失了,应该是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千年的恩怨情仇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我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我,她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她,我们注定会像陌生人一样,在尘世中擦肩而过,留下的不过是那一抹残影,回首似乎风中还有她的发香。 记得曾经说过,“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我们又会怎样?会有个美好的结局么?”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曾经的一切已经不再,也曾想过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想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直到彼此白了头,可是我更加明白,时光不可能倒流我改变不了什么。 这一切恍如做梦,那么的不可思议,现在和她如此相像的一个女孩出现在我眼前,心绪有些纷乱,难道真是她执念不善,要跟我之间有个结果? “走吧,现在可以去找长老了”,呤唱大师带着我们向寨子里面走去。 长老居住的地方一般都在寨子的中心,等我们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个女孩从门里走出来,看见我转身就进了屋去。 听呤唱大师说,她叫塔吉尔玛,今年已经满了十八了,是清龙崖长老的小女儿。 进了屋,我们见到了长老,是个精神抖擞干瘦的老者,被称之为塔吉长老,他把我们迎进了客厅,先是和呤唱大师说了一些羌语。 然后再向我们行了一个羌族特有的礼仪,“来自远方的客人,你们是羌族的朋友”。 我跟着项飞做了一个礼,塔吉长老又让人端上来食物,好在羌族人吃的东西和我们四川汉族人差不多,吃腊肉,吃馍馍,当然是对我这种在农村长大的人而言,现在城里谁还吃你这个馍馍。 馍馍还有酸菜,尤其是羌族的腊肉非常不错,今天是寨子的大喜日子,晚上还有篝火晚会,到时候有烤肉吃,我已经准备好了,要敞开肚皮好好的大吃一顿,嘿嘿! 刚才呤唱大师已经把我们来的目的给塔吉长老说了,吃了东西,塔吉长老就让项飞把拓印下来的古蜀文字拿给他看。 盯着看了好一会,塔吉长老才说道:“你们是进过那个地方,是受到过诅咒的人啊”。 “长老,你也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从羌族的古老流传中得知的,恶魔已经出现,它就隐藏在人群中,会杀死你们所有人,然后用你们的鲜血来打开通往成仙的路”。 “那有什么办法来补救吗?” “不知道,只有等明天我带你们去找族长,或许才会有办法,恶魔已经出现,我们羌族也不能置身事外啊,今晚你们就留在这里,明早跟我一起去见族长,他能够完全的看懂这些文字”。 听他这么说,我们也稍微安心下来,。既然有羌族帮忙,想必这件事就要容易多了。 “长老,你知道这个恶魔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我问道。 一百一十一 羌寨 “说不清啊,根基羌族流传下来的古老传说来看,这个恶魔好像危害人类百姓的一个魔头,又好像是一个走上邪路的人,具体是什么身份,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它隐藏在你们的身边,或许是你们的亲人,又或许是你们的朋友,等到时机成熟就会杀死你们”。 再一次,长老也这么说立刻,恶魔就在我们的身边,这个恶魔到底会是谁? 这就像一个最为危险的敌人潜伏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自己却对它一无所知,而它却对我了如指掌,随时随地可以要了我的命,把我推下万丈深渊,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呢? 夜幕降临,羌族的篝火晚会也正式拉开序幕,就跟电视里看见的那些少数民族一样,羌族的篝火晚会也是所有人围在四周,互相拉着手包着火堆转。 那些结婚的男女会出来唱歌或者跳舞,场面非常的热闹,当然我的主要目的是篝火上正烤着的山羊和野猪肉,早就听说过这东西好吃,今天可要过过瘾。 长老的女儿塔吉尔玛也来了,坐在一群少女中间,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不时向我这边看来,我只好装作没有看见,现在还是少跟这些扯上关系,家里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王铃呢。 眼看烤肉就要熟了,场中已经飘起了肉香,这时一个羌族小伙子向我走了过来,向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说了一句话。 我是听不懂,就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的啥子?” “我要找你决斗”,生硬的汉语从他口中吐出来,当时就吓了我一跳,“开什么玩笑,好好的干嘛要和我决斗”。 “决斗,干嘛要和我决斗?我又不认识你,又没打过交道”。 “因为塔吉尔玛喜欢上了你,我不服气,所以我要跟你决斗”,小伙子憨憨的回答。 坐在对面的塔吉尔玛和她的几个女伴跑了过来,“扎丹,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客人,还不赶紧坐回去”。 我这才仔细打量他,个子不高,但身体非常结实强壮,看上去非常有力量,皮肤黝黑,一看就是经过锻炼的,我虽然不怕,但也没把握打赢他,而关键是这个‘决斗’是以怎样的方式来进行? 该不会就跟电视里一样,决斗就是生死向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杀死对方才算胜出,那我可不会答应。 一旁的项飞笑笑,跟我说道:“不用怕,羌族的决斗其实很简单,就是比谁的力气大,或者比谁的酒量好,也就是扳手腕和喝酒,要是比喝酒的话,以你的酒量我看可以试试”。 听项飞这么说,我也来了劲,这要不玩名动刀子,一切都好说,不就是扳手腕和喝酒嘛,虽然扳手腕我没多大把握,但要说喝酒,嘿嘿!我还是有几分信心的,何况今晚正要吃烤肉,没有酒怎么行呢。 来之前我就听项飞说了,这羌族的酒也是非常出名的,当然我们整个四川的酒都是相当有名的,只不过羌族的酒是以青稞和玉米来酿造的,实足的烈酒,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像我们那的酒都是慢慢上头,容易醉人。 当下我就跳起来,“好好,我答应你,是喝酒还是扳手腕?” “两样都来”。 顿时周围的羌族人都鼓起了掌,把我俩围在了中间,有人已经找来了桌子,我站左边,扎丹站右边。 嘿嘿,我是个左撇子肯定要扳左手了,扎丹憨厚也没在意,在周围人群的口号中,我们扳起来。 不得不说,扎丹的力气非常大,要是右手的话肯定扳不过,但左手,还是我略胜一筹。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扎丹不服气,“再来比喝酒”。 周围已经有人,搬了两个酒坛子上来,我一看这枷锁,心里立马叫苦不迭,“仙人板板,别跟电视里一样,直接用坛子喝,就跟喝白开水一样,我自认还没有这种酒量”。 不过幸好是用碗喝,旁边有人已经给我们倒好了,扎丹端起碗来,“先干为敬”,一碗咕噜咕噜就喝了下去。 现在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就算输也得输个像样,像个男人,别还没喝就认输,岂不是太没男人气概了。 把碗端起来,我也一口喝了下去,不得不说羌族的酒非常的烈,喝进去就跟火烧一样,不呼吸了两口大气,才好受点。 扎丹又端起了一碗,还是一口喝了下去,我也跟着喝了下去,直到四碗,我是上头了感觉头晕起来,再看扎丹也好不到哪里去,脸红脖子粗的。 “还要喝吗?”我问道。 “喝,当然要喝”,说完,他又端起了一碗,我也只有喝下去。 这一碗,我俩喝得都是非常的艰难,一口一口的喝,周围的人在呐喊,眼看一碗就要喝下去,结果我俩都往地上坐了,然后都跑了出去在树林里吐了起来。 狂欢在继续,我有些醉了,刚才喝的都是羌族的陈年老酒,上头慢后劲很大,之前塔吉长老已经让人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是寨子里的一座木楼。 羌族的房子一般都修筑在半山腰上,下面用石头砌成,又叫碉楼,到了房间里我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那声音虚无缥缈,忽近忽远,听不真切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又好像是在做梦,梦中那个声音像是跨越千年时空传来,在轻声的呼唤着我。 忽然这个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就好像是厉鬼索命一般,惊得我一下坐了起来,冷汗直流,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尿急,我就起身准备到外面去方便方便。 第633章 “一切事物自有它的因果循环,我们只需按机缘而做事,帮得上的就帮,帮不上的也不可强求”。 项飞的意思,我自然是明白,“我们尽力而为吧,你先离开这里,我们先去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女鬼向我们一拜,就消失在了树林中,我和项飞也摸索着走了回去。 回到房间,我本想再跟项飞商量下,却见他伸手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指了指门外。 我侧耳一听,门外响起了一阵微弱的脚步声,立马就明白过来了,这是有人在外面。 于是我俩就瞧瞧的蹲在了屋子的角落里,静观其变,看来人想干什么。 脚步声渐渐的临近,终于停在了我们的房门前,我和项飞做好了准备,只要来人有不轨预谋,就扑上去按倒在地。 ‘吱嘎’,门被推开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在门口望了望就直扑我们睡的床而去,手里拿着一把山里用来砍柴的弯刀。 黑影走到了我们睡觉的床边,举起弯刀就砍了上去,砍了几刀发现没有人,就连忙向外面跑去。 我和项飞抓着机会,一人抄起一根棍子,上去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阵猛打。 没打几下,来人就倒在了地上打起滚来,我俩赶紧压了上去,项飞按住脚,我按住手。 待制服了他,我们用手电一照,不是别人正是塔克纳,一双眼睛凶狠的看着我们。 找来绳子把塔克纳捆好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把他嘴巴也给封住,现在已经明了,这个偏僻羌族寨子,根本就是羌族中信奉邪教的分支,想必巴木大叔他们都参与了这件事,明天带我们去那个地方,根本就是想害死我们。 但人算不如天算,终是露出了破绽,当然我们现在还不会贸然行事,势单力薄眼前只有静观其变,寻找最好的机会一举揭穿他们的阴谋。 我有些感叹,没有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还能遇到这样一件事,看来真如项飞所说,一切事物皆有因果啊! 下半夜肯定是睡不了了,我俩在门口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奇门遁甲,困住几个人应该不成问题,要不然寨子里其他人发现塔克纳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肯定会怀疑的,到时候来个群起而攻之就麻烦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项飞直接把塔克纳给拍晕了,然后我们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寨子了也就十来个人,除了老弱妇孺,就四个算是壮年的男人,刚一出来,巴木大叔就走过来了。 “你们昨晚还睡得好吗?” “嗯,还好”,我点头回答。 “那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特别的事?”我装作不明所以的神情,疑惑的看着巴木大叔。 “哦,呵呵!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而已,你们饿了吧,我已经做好了早饭,吃了我就带你们去那个地方”。 我和项飞也装作若无其事的吃起了早饭,料想现在他们还不会露出真实面目来。 一会就吃好了早饭,巴木大叔就领着我们去那个他口中所说的‘禁区’。 穿过几条山路和山林,前面路越来越陡峭偏僻,我们也开始警惕起来,别来个杀人越货就不好办了。 “喏,那个地方就在前面的山谷里,我就送你们到这吧”,巴木指着前方的一条山谷说道。 我抬头一望,前面山谷果然极其隐蔽,远远望去隐藏在山野中,周围全是参天大树,显得格外的阴森。 看了项飞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我微微一笑,向着巴木说道:“巴木大叔,那你就先回去吧,我们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恐怕还要在你家里吃午饭呢”。 “呵呵,那是当然,我这就回去宰羊,等你们回来吃羊肉火锅”,巴木笑容满面的回答,“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里面可是邪得很”。 等巴木一走,我俩就开始准备,先观测地形,以免中了陷阱。 在外面观察了会,没有发现不对之处,料想他们认为里面的凶险足够对付我们了。 准备妥当,我们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刚走到入口,就感觉一股阴风袭来,周围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这个山谷地势就像一个壶口一样,上面小下面大,所以光线就很难照射进来,大白天的里面都显得阴暗。 我们小心起来,放慢脚步走了进去。 ‘呱呱’几声乌鸦从上面飞了下来,站在岩石上盯着我们,一双眼睛竟然是红的。 山谷中有些雾气朦胧,看得不是很清楚,前面有一棵棵生长在阴暗地方的树木出现,我们走了过去,惊讶的发现,上面竟然吊着一具具尸体。 这些尸体有干瘪如干尸一样的,也有成为了骷髅的,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其中有两具尸体显然是刚死不久,被挂在树上,全身都是血淋淋,好像被人剥了皮一样,那些乌鸦就在上面盘旋。 “吃了死人肉的乌鸦,怪不得眼睛是红的”,我小声的嘀咕起来。 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石台,和在祭祀古地看见的那个石台差不多,同样上面是血迹斑斑,下面堆满了人骨。 而在上面还座着一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塔克长老,显然事先已经知道我们要来,神色很是平静的看着我们,“你们终于来了啊,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呢”。 项飞摇头,“又一个被邪法迷昏了头的人”。 “哈哈,你们这些所谓‘正派’的伪君子,少跟我说这些了,今日,你们来到这里,就别想出去”,塔克长老目光幽森的说道。 然后拿起他身旁的一根权杖模样的棍子,往地上一敲,就见山谷中阴风大作,冤魂厉鬼从角落里冒了出来,就如同来到了祭祀古地一样。 这些当然难不到我和项飞,阴阳之术一出,手中道符打了出去,面前的冤魂厉鬼纷纷让道,而我点起镇魂灯,四周一切都平静下去了。 向着祭台走了过去,我不屑的一笑,“你这点把戏根本不够看,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的确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古蜀流传下来的邪术,我们已经习惯了,而且这个地方一看就知道,不过是后来羌族所留下的,跟真正的古蜀邪法还差远了。 塔克长老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没有想到我们的道行远在他的预料之外。 我端着镇魂灯走了上去,看着他,“从一开始,你就想算计我们,其实塔吉族长早就死了,不过是你们玩的阴谋而已,现在还是老实的交代吧,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谁?” 塔克长老眼中光芒飘忽不定,“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可惜要让你们失望了,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真实面目”。 说完,他就跳下了祭台,向我们‘嘿嘿’一笑,向山谷最里面跑了去。 这时原本那些挂在树上的尸体竟然动了,向我们爬了过来,而且祭台四周不断的涌出黑色的液体,里面一个个人形物体在蠕动。 塔克长老的声音在山谷深处响起,“你们也太小看我了,以为我就那点本事吗?嘿嘿!现在你们就自求多福吧,这是羌族最古老的邪法之一,被困在里面会很痛苦的”。 四周又出现了几座雕像,这是古蜀的邪神,也是邪术里所供奉的神明。 我们连忙在周围摆好了阴阳法阵,摸出铜钱,我又布置下了北斗七星阵,项飞让我把镇魂灯拿给他,便开始做起法来。 “阴阳道法定乾坤,诛邪驱恶为正气.....”。 项飞念着法决,突然睁开了眼睛,伸指一点,“阴阳定乾坤,给我破!” 就见四周雕像纷纷破碎倒塌,周围的尸体也都退了回去,见项飞这么犀利,我也忍不住想要露两手,大喝一声,“北斗诛邪!”脚踩七星步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手中铜钱打了出去,在我周围布置下了七星阵,“三清有令,尔等还不快快跪地伏法”。 就见那些索命的冤魂厉鬼,纷纷朝我叩拜,那些尸体也都停了下来。 “我已知道尔等也是身不由己,现我为你们打开此中封印,助你们脱困,你们可愿意去轮回转世?” 一百二十三 邪术 项飞也拿着镇魂灯走了过来,周围的冤魂厉鬼纷纷点头,表示愿意解脱而去。 当下我和项飞开始作法,破掉这个地方的封印阵法,让这些冤魂厉鬼得以脱困。 “万物有道,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们该去往那里去去那里”,项飞说道,把手中的黄纸洒落。 周围逐渐的平静下来,我四下一看,就发现了那个女子的尸体,正爬在尸堆中,打了一张道符为她驱除身上的阴煞之气。 最后由项飞作法,用道火把这些尸体都焚烧掉,我看见那女子在雾中向我们一拜。 “你自由了,去吧!”我轻声的说道。 女子再次向我们一拜,就消失在了雾中。 山谷渐渐的明亮起来,我们四下找了找塔克长老,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想必已经逃走了。 我们收拾收拾,就向回走去,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巴木请我们吃羊肉火锅呢。 直接进了寨子,里面的人看见我们回来,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尤其是巴木看见我们,更是张大了嘴巴,此刻他们家正准备吃饭,桌子上哪里有什么羊肉火锅。 “哎,巴木大叔,你不是要请我们吃羊肉火锅吗?火锅呢?”我四处看了看,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咳咳.....这个....我忘记了,你看我这人记性怎么就这么差,不过现在也不迟,我这就宰羊去,大家都来吃”,说着巴木就往院子里面走了去。 我和项飞互相看了一眼,感觉不对劲,连忙往寨子外面走去。 果然刚等我们出了寨子,后面巴木就领着整个寨子里的人,拿着弯刀,拿着锄头,向我们追来。 一看这架势,我俩也只有拔腿狂奔起来,后面那伙人是又喊又叫,连老太婆都来了。 情急之下,项飞摸出道符,使出了飞遁之术,把道符贴了一张在我们各自身上,然后我俩就如加速了一般,瞬间飞奔出去,片刻间就不见了影子,后面那帮人那里还追得上。 也不知道飞奔了多远,最后我和项飞都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你这密术不错,就是太吓人了,头发都吹立了”。 “咳咳,我也是一次用呢,没想到还真能行”。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现在我们这是在哪?” “我也不知道,走走看吧,没准一会就碰见人了”。 现在也只好这么办,休息了会就动身,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走了一会,就看见了一队游客从山路中走出来,现在我俩是狼狈至极,身上不但脏还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是黑乎乎的,看上跟乞丐也差不多了。 这队游客显然是外省来的,大概有二三十人,有说有笑的,看见我们,有人就说道:“怎么在这荒山野岭也能看见乞丐?” “我看他们是落难的吧?” “是啊,挺可怜的,要不我们给点东西给他们吃吧?” 于是乎有人就塞给我们一些水和饼干之类的,我和项飞有些哭笑不得,根本不容我们解释,这些人就把东西给了我们,然后又让我们跟着他们走,好走出这个地方。 无奈我俩也只好做回乞丐了,反正也是饿了,就吃了起来,这些人都是城里来的,带的东西不便宜,吃起来还不错,嘿嘿! 跟着这队游客向山外走去,我们也就顺便观光起来,还别说景色实在不错,权当旅游一回吧! 正走着,前面传来一阵锣鼓声,听起来好像是有人结婚,片刻就见一队迎亲的队伍走了过来,前面抬着一顶花轿,但奇怪的是后面却还有人抬着一口棺材。 “这是配阴婚”,项飞说道。 在场游客都好奇的打量,议论着,而这队迎亲队伍也穿着奇怪,明明是穿着结婚喜庆的衣服,但身上却缠着丧布。 配阴婚,这在古时候一些少数民族很是流行,但到近代基本已经绝迹,没想到居然还会出现在羌族中,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关我们的事。 队伍从我们的身旁走过,突然就在这时,那顶花轿剧烈的晃动起来,门帘掀开,一名穿着红装的少女探出了脑袋,她的嘴巴被堵住了,向我们发出‘呜呜’的声音。 旁边送亲的人连忙把她拉了进去,还狠狠的瞪了我们两眼。 “有些不对劲啊”,我说道。 旁边的项飞也点头,“这不像配阴婚这么简单,这是羌族邪术,不能让他们走”。 项飞大喝,我也反应过来,连忙跑上去拦住了队伍。 “你们想干什么?”领头的中年男子大喝。 “配阴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居然也做得出来,看来羌族的邪术还没彻底的灭绝啊”。 情况突变,这伙人立马露出了凶狠的目光盯着我们,“我劝你们还是少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 “哼,既然让我们碰上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你们到底是来自哪里?” 见情况不对,这伙人立马把我们围住,看来是要群起而攻之啊! 不过很不幸的是,他们遇上了阴阳师,项飞掐指口决一念,这些人就跟疯了一样,在原地又跳又笑。 我和项飞走到了花轿的面前,把里面的少女放了出来,这时一个巫师打扮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你们两个当真是要跟我们做对吗?” “如此伤天害理的邪法巫术,让我们阴阳师碰上了,你说能不管吗?” 对方一听我们是阴阳师,立即变了脸色,“道教衰落,还真的有阴阳师吗?” 说完,他就念起了法咒,声音有些奇怪,我和项飞都听不懂,不过我们也不着急,站在那里看他要耍什么把戏。 羌族巫师的额头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血印,仿佛要滴出血来,目光越发的阴冷。 项飞有些吃惊的说道:“是川西的血咒,就更不能放过你们了,居然还有这样的邪术”。 羌族巫师身体散发出红光,竟然有猩红的血水从他身上流下来,向四周蔓延而去。 随着他的咒语,那猩红的血水中,竟然显现出一个个挣扎的厉鬼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霎时就让这里变成了恶鬼之地。 “你去把那些游客带离出去,我来对付他”,项飞说道。 我点了点头,“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项飞没有回答,不过我看他神色很有把握的样子,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那些游客早就被吓坏了,尖叫着,有的胆小的都被吓哭了,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那些血水涌了过去,想要把他们淹没进去。 我走了过去,阴阳道法一出,连着打出了三张道符,把血水避开,然后开始布置北斗诛邪阵法,手中铜钱打出。 “临,兵,斗,皆.....万法破邪,阴阳主道”,我站在阵中,点指阴阳,而后大喝一声,“北斗之力,借我一用”,此法还是我一次用,这是我刘家祖传之术中颇为厉害的一种,眼下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我也就只有大题小做了。 北斗之力被我打在血水上,就见面前的血水快速的消散,如潮水般退走,里面的那些厉鬼也逃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 还没等我松口气,突然放在道路中间的那口棺材动了,我暗道不好,里面肯定是一具邪尸,这东西要是出来了,不好对付啊! 但是对付这个东西,我们阴阳师又不在行,只能静观其变了。 ‘碰碰’棺材动静越来越大,我看那些游客脸色都被吓得惨白了。 我心里在想,要是把湖南刘叔的捆尸术学到了就好办多了,可惜我们这一脉没有传下来。 终于棺材打开了,从里面跳出来一具被布包裹着的尸煞,但我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尸煞,因为它好像神智错乱,跟疯子一样。 在原地大吼大叫,我观察了会,心中大概的猜到了,这本来是一个活人,被邪术弄成了一具尸体,这是要干什么? 不过眼下还是得拿下它才是,我脚踩七星步走了过去,然后直接用阴阳之术,先震住它的魂。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学着电视里一样,摸出一张阴阳符贴在了它的额头上,念起阴阳法决伸指点了上去。 尸中有魂,才会诈尸,现在还不知道是怎样的邪术来把他做成尸的,不过眼前还未成气候,镇压下去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解决了这个东西,项飞那边也拿下了,那羌族巫师带着一帮人如丧家之犬般逃走,我和项飞便研究起那具尸体起来。 完全忘了后面还有一帮游客和那个被配阴婚的少女。 “这尸体应该是用活人做成的吧?”我问道。 项飞点头,“这应该是他们用来试验邪术的牺牲品,等于是谋杀啊!” “你刚才说血咒,是什么来头?” “这是古代川西少数民族中比较流行的一种邪术,类似今天的‘蛊术’,不过要厉害的多,是一种古老的邪术,本来已经绝迹多年,没想到居然又出现在了羌族,看来这其中一定大有文啊”。 “两位法师,多谢救命之恩!”那名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 “没事,举手之劳 而已,你快回家去吧!”我回头一看,少女大概也就在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单纯,典型的羌族姑娘。 “回家,我不敢”,少女落寞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寨子里的人已经把我配了阴婚,要是我再回去的话,他们会打死我的”。 少女这么一说,我们是明白了,看来这邪教在羌族中已经悄然流行,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已经传播开来,这事倒有些棘手,凭着我们两个的力量肯定解决不了,看来是得去找下当地政府帮忙了。 找当地政府,这也不好办,因为我们不认识政府里的人,不好打交道啊! 不过却听项飞说,这个不成问题,他有些门路,当下我不仅好奇起来,他只是笑笑,说当年来这的时候,掐巧帮过这里的一个人,后来那个人就当官发达了,还是一个不小的官。 我也没再多问,想必到时候项飞也会带我去认识认识。 一百二十四 落魄 “那你就先跟着我们去趟县里吧,到时候我们让政府出门解决”,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然我们两个大男人不可能带着一个女的到处跑吧? 刚准备继续研究下,谁知道那些被吓得不轻的游客也围了上来,个个一脸惊奇的看着我们。 “这难道就是电视里的茅山道士?” “不,应该是捉鬼大师”。 “我看是湖南过来的赶尸人吧!” “该不会和是林正英同出一门吧?” 一时间场面议论纷纷,然后就有些人要和我们合照,说是太崇拜我们了,今天看到的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而有的直接要拜我们为师,更有甚者要请我们帮忙看相,搞得我们有些手忙脚乱。 项飞伸手把棺材里的尸体给抓了起来,往他们面前一放,这才吓得他们退后,我们也趁此机会脱了身,逃出了重重包围,带着少女往县里走去。 那些游客不死心,也跟了上来,无奈我和项飞装出恶人相,“你们谁要是再来纠缠我们,就让他以后天天晚上做恶梦”。 路上我问了少女的名字,叫丹木雅菊,是离这里不远的一个羌寨的族人,他们羌寨算是一般大小,有几十户人家。 “你被用来配阴婚,你家里人就同意吗?”我问道。 听我们这么问,少女的眼中立马闪烁起了泪光,对亲情的绝望还是迷茫,“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为了得到阴神的庇护,就把我献了出来,以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于这些,我和项飞也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毕竟能力有限,只能尽力而为。 接下来也无心在看景色,一心埋头走路,渐渐的前面游客多了起来,不时的能看见羌族寨子,还有一些农家乐什么的。 丹木雅菊指了指远处山中的一处寨子说道,“我的寨子就在那里,平时还有不少的游客去呢”。 我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很普通的一座山寨,当然景色还是不错的。 前面有个专门供游客累了休息吃饭的地方,这里的东西虽然好吃,但很贵的,虽然现在我和项飞都想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再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可是无奈囊中羞涩,身上带来的钱除了用了的,大部分都在祭祀古地丢了。 现在两个人身上的钱加起来也没有五十块,吃碗面还行,大吃一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再说现在我们俩就跟乞丐一样,就是进去了,估计也会被人赶出来的。 “刘师,你想不想大吃一顿?”项飞突然问我,不过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当然想啊,可是没钱”。 “我有个办法可以弄到钱,就是不知道刘师愿不愿意去做?” 心里那股感觉更加强烈了,我连忙问道:“你想打什么主意?” “咳咳,哪里哪里,不过就是想让刘师发挥发挥,所谓一技之长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用用的嘛”。 “你到底想说什么,绕什么弯子,直接说吧!” “很简单啊,你去找个人给他算命,没准就能赚个几大百呢”。 “我@¥%,你为什么不去?” “咳咳,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又不是我的专长,等下你就学老瞎子那一套就能搞定”。 虽然这个办法损了点,但不得不说是一个好办法,也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当然我可没有老瞎子那么专业,只能临阵磨枪充充数了。 于是乎我们开始寻找目标,很快项飞就找到了,伸手指了指让我看。 对方是一个中年大叔,看起来差不多有五十岁的样子,是一个游客,还是一个人,看其穿着打扮好像挺有钱的,坐在一棵大树下抽着烟,看脸色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脸的落寞。 我再仔细一看,他手里拿着的烟是中华,想来也不是一般的打工的,身上也应该有个几大千。 “就他了,希望刘师能一举成功,加油吧!我们都看好你”,项飞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打算,便走了过去,这人定是在个人情歌方面上出了问题,也或者是家庭方面。 掐指一算,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便大步走了过去,“朋友我见你眼神暗淡无光,印堂有晦气显现,怕是有霉运加身啊!” “骗子一个”,中年人看了看我,不屑的说道,然后又低头抽着烟。 这点我早已想到,所以也并不慌乱,继续说道:“如若我猜得不错,朋友你今年四十有几,五十未到,当属牛,龙年有大忌,会犯桃花劫啊!” 听我这么一说,中年人坐不住了,连忙站了起来,掏出烟递给了我,“大师真乃神仙转世啊,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不知可否替我算上一卦,定当重谢!” 我微微一笑,可惜没有胡子,要不然非得装出老瞎子的模样来,点了点头,“既然你我碰上了,那就有缘,就不妨替你算上一卦,准与不准我就尽力而为吧”。 然后就让他把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上来,又让他说了所烦之事。 听了之后,我略微一思索,便说道:“桃花劫乃命中所注,而你最近身旁所发生之事几乎都和其有着不小的关系,这实在是不好办啊”,说完,我就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 中年人见状,立马掏出钱包,拿出两百红票子来,塞在了我的手里,“大师,还请帮忙啊!” “咳咳”,我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我们,就把钱收下了,然后想了想继续说道:“办法倒是有,可是如若贫道说了出来,那是泄漏天机,会受到小小的惩罚的,惩罚虽小但也会让贫道吃苦不小啊”。 “大师,这点小钱算是我的补偿”,中年人又连忙拿出几张红票子来,塞进了我的手里,为了装得像样我也不好意思看,有多少,不过应该够和我项飞大吃一顿了。 “咳咳,既然这样,那贫道就破例一次吧......”, 想了想继续说道:“桃花有劫,贫道就帮你破掉此劫吧,记住了,你所犯之桃花乃本命所注定,避是避不了,所以你不妨听贫道一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依贫道看来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彻底的跟她结束,她要的东西你给就是了。然后把你们家卧室的床调一个方向”,接着我又摸出一道符来,“把它贴在你们卧室的门口,这样就可逢凶化吉了”。 中年人把符收下,感谢连连非要拉着我去吃饭。 “贫道四海为家,行走于山野间,不甚喜欢这人多热闹之地,就多谢朋友的好意了,在下告辞!” 没有想到的是,中年人见过要走,连忙拉住我,“看大师这模样,一定是遇到了困难,我也帮不上什么,这里还有一点小钱,大师你就收下,当我请你吃饭的”,说完,又塞了几张红票子在我手里。 假装客气了一番,我就收下钱走了,后面中年人还一个劲的点头,“大师,你慢走啊!” 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我找到了项飞他们,“走吧,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去”。 “收了多少?” 我把钱拿出来,不多不少正好一千,够我们大吃一顿,再住了宾馆什么的了。 “刘师,看来你蛮有天赋的嘛”。 “要是还有下次,就该你去了,我们一人一次的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找地方去吃饭吧,折腾了这么多天,人都瘦了好几斤了”。 又另外找了个地方,还是丹木雅菊带我们去的,说那里的东西不错,以前到他们寨子里去的游客几乎都是在那里吃饭的。 到了地方,这个一个靠着河边的农家乐之类的酒店,算不上豪华,但也另有一番风味。 生意还真不错,里面几乎都坐满了,大多都是游客,也有本地人,我们进去,人家是直接白眼招呼,要不是项飞让我把钱拿了出来,说不定服务员还会赶我们出去。 点了五个菜,就是六百多,虽然知道这是乱开价的,但也没办法,总得吃饭啊,谁叫走到这个鬼地方来了。 丹木雅菊说是没怎么饿,吃得很少,我和项飞就管不了那么多,敞开肚皮大吃起来,从进了祭祀古地就没怎么好好的吃过一顿饭。 当然我们的吃相,只能用粗鲁来形容,一时间这里很多人都看着我们,眼光有几乎都带着嘲笑。 不过还有更多的目光集中在了丹木雅菊的身上,穿着一身羌族的新娘装,特有的少数民族气息,让其看起来别有一股风味。 就跟你天天吃大鱼大肉,也会吃腻的,偶而看到青菜萝卜也会流口水的,当然我并不是说丹木雅菊是青菜萝卜,相反她五官端正,小麦肤色散发出健康的红润,若是再打扮打扮算得上一个美人了。 然后现在给其他人的感觉就是,一颗好白菜让猪给拱了,还是两个跟乞丐一样的猪。 “这才叫一朵鲜花在牛粪啊!”终于有人说话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我看是被他们拐卖的,或者是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挟持来的”。 “那要不要报警?” “报什么警啊,就这两个人渣,我一人摆平了”。 一个大汉站了起来,喝得有点二麻二麻的样子,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项飞一心吃饭,根本没去注意,那汉子走到我们的桌子旁,手掌一拍,“你们两个到底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逃到这里来的?” 我和项飞也差不多吃饱了,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边的油迹,“你说啥子?” “我说你们两个干了啥子坏事,逃到这里来了?”大汉气势汹汹的瞪着我,当然所谓大汉也只是块头大点而已,没有多高。 “你说啥子?”项飞也问道。 大汉顿时来气了,“你们两个还跟我扯巴子啊,今天不收拾哈你们,老子就不姓李”。 说罢,一耳光就向我打来。 一百二十五 有点不对劲 说罢,一耳光就向我打来。 我很淡定,直接伸手左手,伸指并拢快速的点向大汉的腹部,也就是所谓的丹田穴,我们阴阳师从小就会联想点指,这是作法的需要,久而久之这两指的力道就大得出奇,虽然没有真正的功力,但要点在穴上,也让人吃不消的,甚至厉害的可以点死一个人。 一指点在大汉的腹部上,当下就见大汉脸色一下惨白起来,汗水如雨下,然后在地上打滚起来。 当然我们并没有下重手,只是让他痛下而已,我以前听黑爷说过,曾经有人能够一指点破对方的内脏,我是差远了,顶多就是受点伤害什么的。 “哎,刘师,你这手不错嘛”,项飞赞扬起来。 “一般一般”。 场中其他人见了,也都是面面相觑,“赶紧报警吧,这两个人不简单”。 于是乎就有人打了派出所电话,我们是懒得去管那么多,吃饱了就向外走去,那些人想拦住我们,但又都不敢上,在后面蠢蠢欲动的样子,看着都好笑。 然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一起上啊,齐心协力抓着坏人,不能让他们跑了,为河蟹社会做出应有的贡献”。 就见那些人追了上来,但是没有让人想到的是,这些人追着我们,等跑出大门口,就一哄而散了,后面农家乐的服务员追了出来,气喘咻咻的喊道:“他们还没结账呢”。 我和项飞面面相觑,然后各自摇头笑了笑,都在感叹,“这真是一个河蟹的社会啊!” 终于看见前面有车出现了,碰巧还是先前那队游客的车,看见我们,都邀请我们坐上去,正好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走路肯定是去不了县里,这些游客也是去县里,我们就顺顺路,搭个顺风车吧。 坐上车,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因为要走山路,所以客车开得慢,到达县里估计也要两个小时的样子,我准备先睡上一觉在说。 这么多天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现在神经都开始未老先衰。 坐下没一会,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沉睡中的我被人推醒,睁开眼睛一看车子停下来了,以为是到了县里,可是外面还是山。 “怎么停下来了啊?”我问道。 “前面山路突然塌方,路被石头给堵住了,现在救援队还在赶来,估计没有一时半会也通不了,大家就在车上呆着,千万别乱跑啊”,司机从车门上来说道。 我向窗外看去,果然前面的路被几块大石头给堵住了,旁边还有几辆车都停在了这里。 旁边的项飞还在睡觉,我也懒得管那么多,也继续睡。 睡着睡着,又被推醒了,原来是旁边的丹木雅菊,“刘师傅,刚才司机说因为前方塌方的地方大,估计今天是通不了车了,最少得等到下半夜,现在天已经黑下来了,我们怎么办?” 揉了揉眼睛,我一看外面,天已经黑下来了,车里其他游客也都是焦急的样子,回不了县里今晚就只有在车上过夜。 不过羌族这里,现在的季节,晚上是比较冷的,因为晚上要回去,大家都没带什么衣服出来,今晚有得受了。 我和项飞是无所谓,就是这些城里来的游客估计是受不了,虽然车上有空调,但也管不了多大用。 焦急归焦急,通不了车,也只有在车里等着,我和项飞干脆就继续睡起觉来。 朦胧中我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画面很模糊,好像是我一个人走在一片空旷的大地上,四周漆黑一片,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 我就跟着那个声音一直走一直走,走着走着,忽然看见面前堆积如山的尸骨,血淋淋的场面一下就把我给惊醒了。 醒来,才发现自己满身是汗,一旁的丹木雅菊问道:“刘师傅,你怎么了?” 摇了摇头,“没事”,我在心里思索,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难道是我因为没有休息好,太疲惫了的原因?” 四下看了看,大多游客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座位上,还有少数的在玩着手机,项飞也在睡觉,不过我发现司机没有在车上。 向一个游客问了下时间,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前面塌方太多,救援队还没过来。 看了看外面的夜空,还算晴朗,淡淡月光洒落,一朵乌云从西边过来,挡住了月亮,轻吸一口气,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今晚......有些特别啊”。 最近没下什么大雨,照理说不容易发生塌方才是,而且时间又这么巧,等我们走到这里就塌方了,先前看了下这周围,山体都是被树木覆盖,并没有太过陡峭的地方,怎么就塌方了呢? “管他呢,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逃不掉”,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丹木雅菊看了看外面,突然说道:“我有点怕”。 “怕什么?这里这么多人”, “我感觉外面有眼睛在看着我们,好像要把我们吞没,刘师傅,你说今晚那些人会不会来找麻烦?”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一下‘咯噔’起来,确实有这个可能啊,看来今晚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把项飞摇醒,给他说了心里的担忧,他沉默了会,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就行了”。 这时坐在后面的,一个青年男子也凑了过来,“我是历史系毕业的,以前研究过川西少数民族文化,这个可是有非常多的迷啊,你们该不会就是古代中国的阴阳风水师吧?” “你也信这个?” “我当然信了,我们老师就给我们讲过,说阴阳师是中国几千年文明最为神秘的一种,出现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华夏民族起源的时候,跟中华文明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历史上发生的大多动luan和朝代更换都跟阴阳师有关,你们到底是不是啊?” “呵呵,我们哪里有那么厉害,跟阴阳师差远了,不过是学得了一些皮毛而已”,我笑笑回答。 “那你们是不是茅山道士,抓鬼赶僵尸的?”另外一个胖胖的男子也问道。 “哪里那么多茅山道士,电视里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这时我注意到,刚才一直不见的司机打开了前门走了上来,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因为车内灯光太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司机就那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没有回过头来,好像是睡着了一样,气氛......有些不对劲起来。 用手拍了拍项飞,我低声说道:“司机有些不对劲”。 ‘嘘’项飞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静观其变”。 灯光昏暗,我用双眼盯着司机的背影,直到我都快要睡着了,就在这时司机终于动了,不是站起来,而是发动了车,直接挂挡猛的向前开去,车内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已经是来不及了,车子直接向前面的乱石堆撞去,以这速度撞上了,估计这车子都得散架,里面的人还能活命吗? “快阻止他”,项飞大喝道。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项飞身形一纵,竟如一只大鸟般飞了过去,手中道符打出,一下拍在了司机的身上,而后又是一张道符打在了司机的手上。 我也跑过去帮忙,项飞治住司机,我就连忙踩住了刹车,然后熄了火把车子钥匙给拔了出来,往外一看,倒吸口凉气,要是再晚上两秒,就撞上了。 司机却是‘嘿嘿’阴笑起来,我们一看,见他脸色发青,额头上有一道红线,“是血咒”,项飞吃惊的说道。 然后伸指点了上去,但见这司机如疯子般,哈哈大笑起来,力气突然暴涨,挣脱我们的控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竟然往石头上撞去。 等我们追下去,司机已经撞在了石头上,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混杂着血水,他的眼睛大睁着,仿佛是死不瞑目,但脸上却带着诡异莫名的笑容,看了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突然的一幕,让这个本来就不平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息,心情格外的沉重起来,这只是开始,不知道等下还会发生什么,而我们只有在这等待,等待着将要发生的无法预料的事情。 车上的乘客都被吓得不轻,个个卷缩在座位上打哆嗦,哭声此起彼伏。 “我们会不会死啊?”我座位后面的青年游客问道。 “放心吧,你们不会有事的”,我淡淡的回答,毕竟这事是因为我们而起的,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虽然没有直接的责任,但心里也会愧疚的。 夜更深了,外面吹起了微微寒风,树叶沙沙作响,客车里的灯光越发的昏暗。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了,而前方依旧没有传来消息,看来今晚通车已经是不可能了,那就只有等,熬也要熬到天亮。 车内所有游客都没人睡下的,也难怪发生了这样的事,谁还能睡得着。 “你听,有声音”,项飞突然说道。 我连忙侧耳聆听,果然在车外响起了一阵非常微弱的‘窸窣’声,听见这个声音,当下我们两人脸色都难看起来,这声音很熟悉,正是在蜀墓里听见尸体爬动的声音。 “看来,他们这次是准备充足啊,要把我们俩置于死地”,项飞说道。 我看了看车内的乘客,“不管怎样,我们不要把他们也牵涉进来,今晚我俩就使出各自的最大本事吧,不是我们死,就是他们亡”。 “走吧,下车,这里不适合斗法”,项飞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们准备了一下,走下车去,后面的游客拉住我们,“你们要去干嘛,现在你们可不能走啊”。 “放心,我们就在外面,等下千万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去管,就当做梦一场好了,等到天亮你们就会没事的”。 一百二十六 毁我道身 说完我和项飞走了下去,外面一片漆黑,安静,非常的安静,那尸体爬动的声音没有了。 开了阴阳眼,我点燃一团松脂丢了出去,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面前的小片地方,借助火光,我们看见了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尸体,都是羌族人,看不出是古尸还是现代的。 “哼,躲在暗中算什么本事,都出来吧”,项飞冷哼道。 黑暗中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几个身影走了出来,我们一看,出了一个不认识之外,其他三个都认识。 有塔克长老还有祭祀古地里的那个老头,还有一个就是那个塔克纳,至于剩下那一个,我们从他身上感觉到了危险气息。 这个人全身都笼罩在长袍中,就是头也被帽子遮住,怎么说呢,就跟西方的巫师一样,只露出下巴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权杖模样的棍子,想必应该是古羌族的法杖了,这在中国历史上还很少出现过,只有在一些少数民族中出现过。 我们都明白,这个巫师必定就是羌族邪教的真正主使者,也有可能就是恶魔的化身。 “你是谁?”项飞盯着那个长袍巫师问道。 “我是谁?我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要你们命的人,嘿嘿!竟然有两个阴阳风水师,难怪如此难对付,要让我亲自动手了。阴阳师,这可是传承几千年的道学,历史上我们之间斗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你们胜出,可惜......这次你们注定要丧命在此,因为你们还不是阴阳法师”。 毫无疑问,现在场中我和项飞是处在下风的,无论是天时还是人力方面,当然对我们威胁最大的还是这个神秘的巫师,他的出现让命数错乱起来,我们谁也没有把握能够打败对手。 阴风吹起,我们看见周围的尸体开始动起来,塔克长老他们坐在地上开始作法。 我和项飞也赶紧开始作法,我把镇魂灯点燃,放在中间,四周布下阴阳法阵,好让阴风不能吹进来,客车周围也被我们布置下了法阵,为了安全起见,共布置下了三个,除了最常用的阴阳法阵,其他两个可谓都是我们的传承绝学,不是鬼王或者修炼千年的厉鬼是破不开的。 这样我们就放心下来,专心斗法了。 “我来主法,你来斗法”,项飞说道。 我点了点头,当然明白项飞的意思,这样两个人配合,道法能够发挥得更好。 “阴阳归一,万法听臣。阴阳道祖在上,今晚请助后辈弟子除邪斩恶”,我和项飞向着正东方一拜,然后我俩就背靠背坐了下来。 阴风顷刻间怒号起来,有山雨欲来之势,周围一下子仿佛显然了永无止境的黑暗中,看不见月亮,有的只是漫天的黑雾,仿佛地狱般,厉鬼在吼叫,冤魂在索命。 对方是气势汹汹,我和项飞只有沉着应付,厉鬼冤魂已经扑到了我们的周围,在我们的四周吼叫着,一张张恐怖无比的面孔,千奇百怪,青面的,流着血水的,甚至还有一个个小孩子的面孔,狰狞扭曲着向我们张牙舞爪。 这时那巫师动了,只见他把手中法杖往地上一蹬,张开了双臂,“属于黑暗的力量,都归来吧!” 然后就听见如滔滔洪水翻滚的声音,可见四周如洪水般的黑雾向我们涌来,而神秘的巫师就那么融入到里面,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这是一个修炼千年的鬼怪”,项飞提醒,“我们要做好准备了”。 从长袍里探出一只青色鬼爪就向我们抓来,它竟然无视我们的法阵,速度之快犹如闪电。 项飞手中捏起一道符就打了上去,让我们惊骇的是,它竟然把符接了过来,在手一捏就碎了,鬼爪张开破碎的道符随风而飘落。 然后它继续向我们抓来,我是斗法,项飞是主法,所以场中他能动,我不能动,不然将会方寸大乱,阴阳法阵被攻破。 鬼爪已经抓来,情急之下,项飞也只有亲自迎了上去,快速的在手掌上写下道决,咬破手指写下一张道符,贴在手掌上,对了上去。 我听见‘轰’的一声响,项飞的手掌中爆发出一团黄光,竟把鬼爪给打了回去,不过他自己也是闷哼一声,我看见他嘴角都溢出血迹来,脸色发白。 情况危急起来,很明显我们不敌对方,主要是那个神秘巫师太强大了,修炼千年的鬼怪成形,估计已经快要成为鬼王了。 但是现在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在这样一个地方,根本不会有人出来助我们,只是希望我们命大,能够逃过一劫。 “哼,不自量力,刚才我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就已经让你伤了本元,你们还拿什么跟我斗?”神秘巫师的声音充满了阴冷,似乎已经把我们当成了死人。 大汗淋漓,我感觉身体越来越重,斗法我们已经走向下风了,四周阴风更加猛烈起来,那厉鬼冤魂离我们更加近了,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仿佛近在咫尺。 鲜血淋淋的脸,腐烂不堪的脸,还有张开血盆大口的,显然今晚如果我们输了,那么下场肯定会很惨,惨得已经无法形容了。 神秘巫师双臂再次大张,那滚滚如洪水般的阴煞之气如山岳般向我们咂来,我感觉浑身一抖,就好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一样,心中一阵气血翻滚,好在没有什么事。 我看见项飞脸色更加的苍白了,嘴角溢出更多的血迹来。 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客车内那些乘客也是吓得卷缩在座位下,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们看不见那些冤魂厉鬼,阴煞之气,但也能看见塔克长老和神秘巫师他们,加上外面是狂风怒号,是人都会被吓住。 “力量悬殊太大,看来只能拼命了”,项飞说道。 我不能说话,只有点了点头。 当下,由我守住阴阳法阵,项飞开始发动镇魂灯,这个东西来历神秘,似是上古神物,可镇天下一切鬼物。 “人死如灯灭,魂归一幽泉。镇魂灯下,渡亡魂......”,项飞念起了渡鬼咒。 此刻我的压力也是非常的大,要守住阴阳法阵不破,还要斗法,可谓是我这么多年来,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次。 摸出几张道符,伸指并拢点在上面,写下道决,现在已经到了危急时刻,藏着掖着那是傻瓜才做的事,现在我开始用起祖传的禁忌决学,这是我刘家先祖阴阳法师所留,可谓是我们家的传承之宝。 “非阴阳法师不能用”,这句话爷爷经常对我说,贸然用这是犯了禁忌,很可能会遭来大祸,轻则伤身动骨,重则人亡,但......我已经没得选择。 “太始初,初始阴阳......道之极,乃阴阳之形,阴为死阳为生,阴阳二法掌万物”,我猛然大喝,手中道符打出,而后抓起我脖子上的‘龙骨’,一道灿烂金光划破了黑暗的夜空,打在了神秘巫师的身上。 直接把它的身体给打穿来,露出一个漆黑的大洞。 “啊~”,神秘巫师大吼,“你竟然是阴阳法师的后代,可恨啊!你竟然是阴阳法师的后代,我要撕了你”。 说着它的身体竟然开始吞噬起周围那些冤魂厉鬼,顷刻间就把身体给修复好了。 只是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原本被吞噬进身体的冤魂厉鬼,如滚滚洪水般向我涌阿里。 终于支持不住,我感觉身体一被重击了一般,心中一闷,吐出口鲜血来。 阴阳法阵眼看就要破碎,好在这个时候,项飞终于用起了镇魂灯,把镇魂灯端在手中,“镇魂灯下,渡天下亡魂”,大喝一声,他一步步走了过去。 镇魂灯的火光跳动,完全变成了青幽之色,越来越旺盛,就好像熊熊烈火要燃烧起来了一样,隐约可见到里面有一个老道人盘膝而坐的影子。 四周冤魂厉鬼像是看到了克星,立马向后面退走,那阴煞之气也快速的消失,现场说不出的诡异神秘。 “好啊,居然是镇魂灯,没想到这东西也被你们得到了,看来你们来历不简单,不过今日还是休息逃脱一命”。 神秘巫师开始发动邪法,先前围在周围的那些尸体开始进攻了,就跟傀儡一样。 对付尸体,我们阴阳师不在强项,而且这些尸体太多了,又被邪法控制,阴阳法阵都快抵挡不住,此刻就连镇魂灯也镇压不下去。 尸体太多,前仆后继的围了上来,就好比车轮战一样,就算我们两个再厉害,那也得给累爬下。 那神秘巫师,走了过来,他的身体竟然化作浓稠的黑色液体,向我们侵蚀而来。 阴阳法阵终于支持不住,破碎了,我们俩靠在一起,项飞端着镇魂灯,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这些尸体很是邪异,完全的傀儡状态,听从巫师的指挥,它们没有一魂一魄,这就让镇魂灯镇压不了。 情况无比的危急,项飞突然咬牙说道:“看来我得违背祖训了”,说着,他就把镇魂灯给了我,“守好它,千万不要它熄灭了,如果它熄灭了也就代表我们的生命走向了尽头,其他的就交给我”。 “你要干什么?” “没事”,项飞凄然一笑,“该来的总归会来,命中注定谁也改变不了”。 说完,他长叹一声,“正与邪,善与恶本就在一念之间,今晚过后,我将永远也成不了阴阳法师了”。 听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连忙起身阻止,却见项飞摆手道:“我已做好了决定,无需多说”。 “阴阳之法,生死轮回.......毁我道身,逆乱阴阳”,项飞大喝,盘膝坐了下来,双手掐动着神秘的动作,念着神秘的法决。 看见这一幕,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阻止了,项飞从此不再是阴阳师,属于亦正亦邪之间的人,可以说是背叛了道门。 阴阳逆乱,我看见他脸色变得阴冷起来,透发出凶光。 我们的周围空间被扭曲了,阴阳逆乱,乱了法则乱了天法,那些干尸不再从控制,快速的毁灭,那神秘巫师也是大吃一惊,没有想到项飞如此疯狂,这等逆天之事也敢做,要知道弄不好就可以神形俱灭。 一百二十七 惨重的代价 项飞一招手,那游荡在天地间的孤魂野鬼就聚集过来,听从他的号令,这一刻他仿佛如一个大恶魔一般,把我都给吓住了。 形势一下逆转,我们占据了上风,趁此机会,我们开始反攻。 端起镇魂灯,摸出铜钱快速的布置下北斗诛邪阵,然后开始作法,“阴阳之法,天地之道.....借我北斗之力,诛邪除恶”。 北斗诛邪阵大放光芒,如黑暗中的光明,照耀了大地,让人在绝望中看见了希望。 北斗之力乃天地间一切邪物克星,打了出去,四周鬼物尸体,纷纷灰飞烟灭。 抓起一道支符,掐指默念法决,向着塔克长老打去。 化作一道黄光瞬间打在了他的身上,只听其惨叫一声,身体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而这时项飞已经和神秘巫师对上了,两人势均力敌,竟然斗得不相上下,借此机会我就开始镇压四周的鬼物来,至于那个老头和塔克纳,解决他们根本就不费什么力气。 突然神秘巫师大吼一声,声音瞬间幻化成一团黑雾,遮天蔽日向我们笼罩下来。 见状,我连忙端起镇魂灯坐了下来,口中念起了法决,守住己身。 身体仿如一下坠入了地狱,万千鬼魂向我扑来,要把我淹没吞噬,凄厉惨叫声不绝于耳。 此刻我千万不能乱了神智,默念法决端着镇魂灯,守住自己,因为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时刻,那神秘巫师也是要拼命了。 至于项飞我根本不用为他担心,现在的他也可以说是一个邪教中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身体越来越冷,我感觉好像有鬼魂在啃噬着我,阴煞之气在侵蚀着我,越来越虚弱,神智开始模糊。 不过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神秘巫师终是不敌,大喊一声负伤而逃,其他几个人自然也跑了,我不知道项飞是怎么打败他的。 四周恢复了平静,我看见项飞脸色煞白,胸口被抓出几条深及见骨的口子,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襟。 项飞全身都是汗,身体都在颤抖,我连忙把他扶上了车,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快要天亮,我在心里祈祷希望能尽快通车,他这伤不轻,拖久了恐怕有生命危险。 车上的人都被吓坏了,现在走不了,只有靠自己,“你们谁有包扎伤口,和消毒的药?”我大声问道,这些人都是来旅游的,有可能会带着这些药。 其实现在我也不好受,身体状态本来就不好,刚才都吐血了,现在只感觉眼前东西都在晃,冷汗如雨下。 “你们谁有?”我再次大声问道,这些游客都快被吓傻了,卷缩在座位下瑟瑟发抖。 感觉胸口一闷,鲜血又吐了出来,坐在后排的一个中年女人站了起来,“我......我有”。 “那麻烦你借给我用一下”,现在必须得把项飞的血止住,不然光流血都会死的。 那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我是医院的护士长,这次旅游带了些来,让我看看他吧”。 中年女人说着,蹲了下来看了看项飞的伤情,“我尽力吧,他受的这个伤不轻,如果快点送到医院,很难保住命的”。 我点了点头,谢谢她帮忙,现在我也是筋疲力尽了,身体无比的虚弱,好在这个时候其他游客也都慢慢平静下来,其中有人把我扶到了座位上,还有人把衣服盖在了我身上。 但是情况越发的紧急起来,项飞危急,我也越发的虚弱,刚才在最后的时刻,被阴煞之气侵蚀了身体,本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第634章 中医里就说了,一个人的身体好坏,就在于本元,什么是本元,就是一个人的精血气。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冷,全身都被冷汗打湿了,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 卷缩在座位上,身体不住的发抖,他们把衣服盖了好几层,可是这根本就管不了多大用。 “咳咳”,开始咳嗽起来,满嘴都是血水。 “他们会有事么?”丹木雅菊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如果再不送到医院,他们两个都会死的”,那个护士说道。 要送到医院,首先必须得通车,可是眼下根本又不可能。 不过就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刻,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伴随着天空一阵轰隆声响,一架直升机落了下来。 从里面下来两个医生,还有救援队的人,把我和项飞抬了上去,丹木雅菊也被叫了上去,然后在车里游客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飞了起来。 “这两个人,不简单!”这是他们所有人的想法。 我们哪里知道,经此事过后,一场围绕着我们的‘神秘话题’将会在民间传开来,谁让现在这个社会网络信息这么发达呢。 不过此刻我们都管不了那么多,排行在生死边缘,这是我一次体会到离死亡如此之近,如果再晚上半个小时,我们就没命了。 直升机把我们送到了县医院,直接进了重诊室,折腾了大半天才保住了命,不过身体虚弱,最少也要在医院修养一个月。 让我和项飞都意外的是,是谁派直升机救了我们,根本没人知道,而且就连住院费都给我们付了,还有专门的护士照顾我们,一时间让我们有些受宠若惊。 “你怎么看?”我问项飞。 “不好说啊,但是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所谓吃人家手短,拿人家手软,暗中帮忙我们的人,肯定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现在这趟水是越来越混了,真正的玩家才陆续登场,当然也会有更多浑水摸鱼的出现。 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的人不会不知道,都把我老妈给急哭了,还好有亲戚帮忙安慰照顾,不然都过来了。 心里一阵愧疚,感觉自己不孝,这么大了还要让老妈整天操心,父亲死得早,靠她一个人把我养大,本来就不容易,还记得小时候她总是把好的留给我吃,每次都是用那种大瓷碗给我满满的乘一碗,说再怎么苦,也不能亏了我。 轻轻叹息一声,我对项飞说道:“如果有选择,我肯定不会踏入这条路,宁愿成个家平平安安的过小日子,让我老妈享享清福“。 “唉,命不由己,有时候我们根本没得选择。如果真的有选择,我也不会这样下去,老了,还是希望有个家”。 老瞎子和黑猫他们都来了,另外湖南刘叔他们也来了。 把门关起来,老瞎子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问道:“好啊,你们俩瞒着我们私干了,这是明显的把我们当外人看”。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这次是有原因的”,项飞有气无力的回答。 “就莫哄我们了,你们两个肯定是不相信我们,不跟我们搭伙了”。 “随你怎么说,这次这事我们也想不到会这么严重,差点都交代在这里了”。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湖南刘叔出来打圆场,“现在说这些也没意思了,还是告诉我们,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东西,竟让你们两个联手都差点没命了”。 点了点头,我就把这次事情的大概经过说给了他们听,最后着重说了斗法过程。 听了我的述说,他们几个都沉默了一会。 “你们就没看到它的真实面目?”湖南刘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项飞。 我摇了摇头,“没有,要不是项飞最后自毁道身,我们肯定玩完了”。 “项飞,你呢?” “我也没有,它很强大啊”,项飞说道。 “有多强大?” “是我平生遇到最厉害的角色,修行起码有上千年,看不见它的真实面目,甚至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恐怕就是阴阳法师来了,也没有多大把握镇压”。 “有这么严重?” 我和项飞齐齐点了点头,“好在,这次它也被我们打伤了,要不然这东西肯定会祸乱一方的”。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东西吧?”湖南刘叔脸色凝重的说道。 老瞎子似乎也想到了神秘,脸色大变,“怎么可能,那只是传说而已”。 看见他们这幅吃惊的模样,我连忙问道:“你们说的什么东西?” “天鬼”,湖南刘叔一字一顿的回答。 “呼”,我和项飞张大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 所谓‘天鬼’,一直是我道家的禁忌之秘,唯有我们这些古老道家之人才会知道,早在上古道家古典里就出现了,不过都是传说。 对于天鬼的描述,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却被道家奉为禁忌之秘。 “日月山河移,遍地尸骨亡魂飘,乾坤移位阴阳混乱。生太阴之地,聚天下煞气而成,超越六道之外,随天地大乱而出”。 根据道家古典上记载,这东西曾经出现过一次,但是就这一次,也让天下大乱,尸骨成山,最后被道家联手镇压,但也让道家付出了惨遭的代价。 “这.....这....不可能吧”,我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要真是这样,真正的灾难就要来临了。 “难说啊,从你们的描述上来看,应该就是这东西了,只不过现在它还没有完全成形,才没有出来祸乱天下”。 “那它什么时候会完全成形?” “这个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是十年,或者百年,不过根据你们的描述来看,应该已经不远了,所以它才会出来活动了”。 “老夫也觉得是,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夜观天象,发现东方青龙气势渐弱,白虎开始活跃,而北斗也已经开始移位,这是大乱的征兆啊,不过这些天象显得很乱,凭着老夫的道行还不能够看个透彻,似乎......充满了变数”。 “你们还记得外面所说的2012末日来临之说吗?”湖南刘叔问道。 我们当然知道,这个传得就是农村的老头都知道了。 “现在看来那并不是空穴来风啊,要知道这个玛雅预言,其实跟我们道教的起源还有着一些渊源”。 一百二十八 幕后之人 正在说话,门被敲响了,一个声音响起,“刘志华,你在不在里面?”正是王铃。 老瞎子把门打开,“你们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再来看你们”,然后他们几个就出去了,而项飞也干脆装睡起来。 王铃走了进来,看见我趟在病床上,气鼓鼓的样子,把提来的一大包东西放下,“刘志华,你当初怎么对我说的?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说着,眼睛里已经泪水在打转。 “咳咳”,我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感情的事呢,有时候确实是让人头疼,女人的心思难以揣摩。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沉默,让她发发火,一会就好了。 项飞这个时候也假装咳嗽了两声,“年轻人嘛,要互相理解,不要动不动就大吵大闹的”。 王铃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坐在我旁边,知道我爱吃梨子,就帮我削了一个梨子,“感觉怎么样了?” “差不多已经没事了,医院说再休养大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谢谢你来看来!” “谢我干嘛,你知不知道,知道你出事都为你担心死了”。 “嘿嘿.....” “哦,对了,我妈还好吧?” “你还好意思问,伯母都为你操心死了,要不是我们劝着,她肯定也过来了,现在就是特意交代我要好好的管住你,你呀!这么大了,还整天让你妈操心”。 两人聊了一会,又有人进来了,我不认识,看模样应该是有身份的,领头的热情的向我们打招呼,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提着不少好东西。 项飞连忙起身,给我介绍,这是县里的王局长,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朋友。 “不好意思啊,因为工作忙现在才赶过来,你们两位没事了吧?” “没事了,有劳王局长亲自过来看我们!” “呵呵,那里的话,当年项大师可是帮过我的大忙啊,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来看你们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无非就是一些官场的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 “哦,对了,王局长我们有件事想问你,这次我们被直升机送到医院来,是不是你们派的?” “没有啊,我还是昨天通过医院的朋友才知道你出事了呢,再说了,我们哪里有调动直升机的权利”,王局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既然是这样,我们也没再多问,料想暗中出手之人来头不小,我们还是少打听为秒,毕竟这个社会跟政府扯上关系,那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现在我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对方知道我们出事了?当时可是荒郊野外天都没亮,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除非在车上的那些游客中有对方的眼线,简单的来说就是监视跟踪我们的人。 “会是谁呢?”我心里暗自思索,看来这盘局是越来越复杂了。 又说了一会,王局长就带人走了,我和项飞又商量了一会,也没理个头绪出来,最后也只有算了,走一步算一步。 刚才问了王局长,羌族邪教这件事已经报上县里了,丹木雅菊也被安排妥当,估计政府方面也会开始有所动作,当然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我们也该吃晚饭了,当然只能在病床上吃,王铃亲自到外面买回来的,炖鸡还有排骨汤,还说要喂我,但我看项飞在这里,也就没好意思,还是自己动手吧,自己是动手丰衣足食。 吃了晚上,王铃把碗筷都收拾好,拿出去了,项飞擦了擦嘴巴,“我说刘师啊,这女娃娃也不错,找个日子就定下来吧,再怎么你也得成个家,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也得为你妈考虑不是。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家里又没其他人,上了年纪也是该需要人照顾了,你又整天外面跑”。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好了,没那么多可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必一直耿耿于怀,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要像我们一样,老光棍一样,以前年轻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年纪渐渐老了,才发现有个家还是很重要的”。 我点了点头,“我会认真考虑的”。 老瞎子他们又来了,进来就是眼神怪怪的看着我们,仿佛在看怪物一样。 看得我们有些发毛,“我说,你们这是在看怪物吗?” “对,看怪物。你们知道不,现在你俩是出名了”,老瞎子说道。 “出名了?”我和项飞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自己看吧”,老瞎子把手里的一张报纸给了我。 上面赫然用大字写着,‘中国古代最为神秘的阴阳师再现’,下面还带有张相片,正是我们在羌族寨子出来后的样子,虽然被打了马赛克,但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这是我们。 我把报纸给了项飞,做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现在好了,指不定以后有多少麻烦呢”。 项飞看了看报纸,也是无奈的苦笑,很显然这是那个背后神秘人安排的,看来以后我们得更加小心才是。 “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这个.....我们四处打探了下,并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另外这次来,我们也是想告诉你们,张董事长那边已经在催我们了,让我们加紧脚步,尽快给他找到成仙地。” “哎,这事是得赶紧了,谁让人家是大老板呢,不然就是县里也会跟我们急的”。 “再急也得等我们把伤养好了啊”, “也是,你们现在还得躺大半个月,刚才我们已经商量了,趁此机会我们就暗中去查查羌族中邪教,这东西不得不防啊”,湖南刘叔说道。 “你们要小心才是,我感觉这其中一定有着惊天大秘,跟上古蜀民有着极大的关联,或许整件事本来就是一起的”,项飞语重心长的说道,只不过现在我俩都没有对他们说起关于恶魔的事, 一会王铃回来,老瞎子他们也就出去了,他们已经在县里找好了住的地方,几个人估计又要干点什么出来,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至少要比我和项飞强大。 心里这样想,我才注意到,黑猫一直都没有说话,就跟一根木头似的站在那里,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虽然这跟他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问了项飞,他也只是说,黑猫就那样的一个人,没什么好奇怪的。 王铃又给我把床铺收拾好,说句老实话,现在突然觉得她这个人也挺不错的,虽然有点娇蛮,但也还算懂事,不过自己对她还说不上喜欢,也可以说是矛盾,我到底要不要从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要不要和王铃在一起? 我在心里思索,忽然脑海中闪过她的影子,好像觉得她在盯着我,似乎在质问我,为何要抛弃她?然后就面目狰狞的向我扑来。 猛然间坐了起来,才发现刚才只是个梦,额头已经有微微汗水,王铃连忙给我擦了擦,“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吗?”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等下就去,饿了吗?我给你拿水果”。 “没有饿,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去休息吧,我现在基本没事了”。 “知道啦,就在配你一会,反正刚来这里,也睡不着”。 “嗯,反正随你吧”。 “诶,刘志华,反正现在无聊,不如你给我讲故事吧”。 “讲什么故事?” “就将你做阴阳师遇到过的事情呗,比如鬼啊什么的”。 “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我告诉你我这人胆子可是很大的”。 “快点,说嘛!” “好吧,既然你不怕,我就给你讲点吧,等下吓到了可别怪我”。 一个小时后,王铃已经拉住了我的手,“快别讲了,吓死人了都”。 “嘿嘿,怕了吗?” “嗯嗯,怕了”。 “怕了就回去睡觉吧”! “不要,谁让你讲这么吓人的,现在我不敢一个人回去睡觉了,我就在这里,你陪着我”。 “额.....”,我立马头大起来,意识到自己怎么能给她讲故事呢,这根本就是中计了嘛。 “这样不好吧,你还是回去睡觉,心里不要想就是了”。 “不要,你以为我是你啊,见了鬼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反正今晚我不回去了,就在这里”。 “额.....就在这里,那你怎么睡?” “我......我就坐在这里不行啊”。 “那样容易感冒生病的,还是回去吧”。 “我说你们两个还在争什么呢,就让王铃和你睡不就行了”,项飞突然一句话冒了出来。 顿时让我有些难为情,倒是王铃看得开,“嘻嘻,那我就睡你床上了”。 晕死,这可是在医院,等下护士来查房了,看见了多不好意思,我连忙摆手。 谁知道王铃立马变了脸,撅起了嘴巴,“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倒是这样那样的,是不是嫌弃我啊?” “这个.....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那你还怕什么,又不犯法,哼!我就要睡上来”,说着,王铃已经钻进了被窝,不由分说的枕着我的胳膊睡觉了。 到了这个份上,我也没了法子,总不可能硬把她拉出去。 刚睡下,查房的护士就来了,看见我们这样,也都是一脸的惊讶,“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想得开的”,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啊!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大半月,再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出院了,心情也不由得轻松起来,在病床上躺了这么久,骨头都快生锈了,而且也长胖了,和王铃之间的感情也有所增加。 这段时间,老瞎子和湖南刘叔他们已经忙活起来了,得到了不少的线索,从而让更多的事浮出水面,只是到最后反而更加的复杂了,牵涉的事物越来越多,而且羌族邪教也销声匿迹下去,一切都更加的神秘了。 一百二十九 伤好出院 “哎,你们知道吗,就是你们从祭祀古地出来遇见的那个寨子,已经不存在了,被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老瞎子说道。 “那有没有发现塔可长老他们的踪迹?” “有,他现在还好好的在寨子里呢,做他的长老,根本没有露出一点马脚,我们暗中查过了,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另外......”,老瞎子看了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另外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个扎丹也在里面,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看不出任何不对的地方”。 我和项飞立马惊讶起来,当初我明明在祭祀古地看见他那副模样,不可能有错,“难道他是被厉鬼附身了?” 转眼间又是几天过去了,我们也到了出院的时候,东西都不用收,直接去了宾馆,打算明天就回去,而今天则打算去外面走走。 躺了这么久,身体是该活动活动了,正好老瞎子他们要去趟羌族山寨,我们也跟了去,王铃来了这么长时间,也都没出去玩玩,我也有些过意不去,正好借此机会带她到羌族山寨走走,也算是旅游一回吧! 一行人直奔山寨而去,目的地正是塔克长老的那个山寨,我们倒是要看看,他会不会露出狐狸尾巴。 王铃一路上,是高兴得眼睛都笑咪了,“我早就想来这边旅游了,听说这个地方景色非常的迷人”。 “诶,刘志华,不如回去的时候,我们顺路再去趟黄龙,或者九寨沟也行,你看怎样?” “那个还是等下再说吧,先带你逛了羌族山寨再说”。 “嘻嘻,你可别想耍赖哦”。 去山寨,我们坐了一段路程的车,就下来走路了,旅游嘛当然要走走了,不然王铃还不得给我脸色看。 一行人走走停停,上次来都没有好好的欣赏下风景,这次我也打算好好的欣赏欣赏,不然岂不是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周围不时的可以看见一群群游客出现,大多都是外地组团来的,四处拍照留恋。 正好王铃也带了相机来,就让我帮她拍两张,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就拍了起来,然后她又要让我跟她合照两张。 我当然得同意,就让项飞帮我们拍照,王铃是一脸甜蜜的搂着我的肩膀,在外人看起来,至少现在我们是热恋中的一对。 拍了照继续向前走,不远处出现了一条瀑布,流水哗啦啦的,不少的游客在那里嬉戏,我们也走了过去,站在瀑布下,仿佛让人心境都远离了世俗。 瀑布下,有不少的游客把流下来的水用瓶子装起来,说这是天然水,原生态健康,喝了对身体有好处,我看见有的人干脆就爬在那么喝。 王铃也用手在手里划来划去,让我过去帮她捡贝壳抓石头缝里的螃蟹。 我刚准备下去捉螃蟹,背后有水泼了上来,回头一看,见一个小孩站在那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小孩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名中年妇女,看样子应该是他妈妈。 “对不起,小孩子贪玩,你别生气哈”,中年妇女连忙道歉。 本来是觉得没什么,但我一看小孩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孩子身有有股阴煞之气,也就是一般的鬼气。 连忙走了过去,拉住了小孩,仔细一看,不仅吃了一惊,小孩阴阳紊乱,身上有股鬼气在游走,这好像是中了某种邪术,也就是外面所说的蛊术,被冤魂煞气俯身,迟早会有血光之灾的。 不过算他命好,在这里碰上了我们,或许这是他命不该绝吧! 被我拉住手,小孩立马挣扎大哭起来,旁边的中年妇女也急了,“我都给你道歉了,你怎么还这样?” 摆了摆手,我直接的问道:“最近你小孩是不是很反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而且晚上的时候喜欢呆在黑暗中?” 听我这么一说,中年妇女立马就变了脸色,“大师请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大概的问了下情况,原来是小孩的父亲因为做生意,而得罪了一些人,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在小孩的身上作了邪术,然后小孩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这次来羌族,是因为听说羌族里有法师会作法破了小孩身上的邪术,这才带着小孩过来。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孩子啊,给多少钱我都愿意”。 摆了摆手,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既然让我遇上了,那么自然就会帮忙,或许他父亲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这毕竟跟小孩无关。 伸指点在小孩的印堂上,口中默念了几道法决,然后再摸出一道纸符贴在了小孩的胸口,往上一点,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那股鬼气被吸了出来。 把纸符烧掉,又给了一张符给中年妇女,“现在没事了,回去做个布包把这张符缝进去,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中年妇女连忙大谢,要给钱给我,但我没收,又要我留下联系方式,我也没答应,转身带着王铃就走了。 “刘大师,现在你也开始积德行善了嘛”,项飞笑道。 “别别,我只不过遇上了就帮帮忙而已,小孩子是无辜的嘛”。 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到了羌族寨子,和往常一样,寨子里羌族人进进出出,游客陆陆续续的来到。 我们走了进去,就跟平常游客一样观光起来,一边给王铃说着一些关于羌族的历史。 等我们走到羌族碉楼面前,看见一群羌族少女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塔克长老的女儿塔吉尔玛,本来我是以为她只是出去玩而已。 没有想到,她直接叫住了我,“刘志华,你还好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我。 当下我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就见旁边的王铃哼了一声。 今日的塔吉尔玛看上去,比上一次更加的明艳动人,穿着正轨的羌族服饰,当然在我看来,她还是那么的像谢小燕。 项飞倒还好,老瞎子他们都是瞪大了眼睛,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鹅蛋了。 “太像了”,老瞎子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 老瞎子还想说什么,连忙被项飞给打断了,湖南刘叔也是摇了摇头,“这就是命啊”。 王铃也看不出来了,虽然她没有见过谢小燕本人,但对这件事还是知道了一些,现在看我们这幅模样,就猜到了大概。 瞬间就是火冒三丈,走了上去,气势汹汹的说道:“难道你还不肯放过他吗,干嘛要死死缠住他不放呢?你们已经结束了,不管曾经你们有多少过去,都已经结束了,他现在有新的生活,有新的开始,难道你想让他继续痛苦下去吗?”不得不说,女人一旦发起彪来,是很恐怖的。 一时间我们都傻眼了,没有想到王铃反应会这么大。 再看塔吉尔玛,则是一脸委屈和迷茫的神情,“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我跟他以前就见过一面而已”。 我连忙把王铃拉了回去,“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只是长得很像,我们根本就不熟悉,上次来羌族我才认识的”。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王铃瞪着我,然后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我知道了,你来羌族,目的是要来找她,根本不是为了其他事”。 顿时我头大起来,我这人本来在感情这方面就是属于那种反应比较迟钝的,碰上这事是让我欲哭无泪,王铃的娇蛮火爆我早就知道,不处理好了估计以后几天的日子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我本来想求助项飞他们,谁知道这几个家伙都是把脸往一旁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气得我真想狠狠揍他们一顿。 “刘志华,这是你女朋友吗?”塔吉尔玛又睁着一双无辜的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王铃在一旁大哭,简直就要跟农村的泼妇了一样,我尽力想要解释,可发觉是越描越黑,终于控制不住,怒火爆发出来,“够了,马上给我闭嘴”,一声大吼,把周围的人都给吓住了,此刻的我看上去就跟一个大恶人一样。 气氛沉默了片刻,原本我以为王铃会爆走,谁知道她居然被我凶住了,一副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好了,就不要吵了,我没骗你,我跟塔吉尔玛就是上次来的时候,见过一面而已,我们也不熟悉”。 王铃情绪这才好起来,我看了看塔吉尔玛,“从这里路过,顺便来玩玩,怎么你们这是要出去吗?” “哦,这样啊”,塔吉尔玛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那你们玩吧,我们要出去赶集了”。 说完,就和其他羌族少女走了过去,我们也继续向里面走去。 寨子里人来人往,我们是假装旅游,主要目的还是要找出蛛丝马迹来。 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寨子最里面,这里已经是半山腰,塔克长老的屋子就在这里,既然来了我们肯定要会会他,在心里设想,等下碰面了会是怎样的场景。 在外人看来,这里是风平浪静,但只有我们这些参与到其中的人才明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风起云涌,不知道塔克长老在暗中搞些什么阴谋,只是我们都希望不要疯狂了,到时候别把整个寨子里的人都牵扯进来,成为邪法的牺牲品。 寨子深处显得有些幽静,这里游客很少到来,碉楼有些老旧,估计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请问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一个羌族老伯从碉楼里走出来问道。 “我们想要来拜会下塔克长老,不知道他在不在?” “在的,你们有事的话可以直接进去找他”。 上了碉楼,因为上次已经来过,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塔克长老居住的屋子,让我们意外的是,塔克长老似乎已经知道我们的来到,屋子的门打开着,他正在屋子里进行羌族日常生活中的习俗。 一百三十 家中琐事 我们走了进去,也没打扰他,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的观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戏。 先前我已经给王铃交代过,让她到了这里,不要乱说话,跟着我们就行了。 塔克长老很认真的进行,似乎根本不知道我们来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完成,转身看见我们,立马一脸惊讶的说道:“原来是几位法师来了,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塔克长老,最近还好吗?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来了吧?”项飞淡淡的说道。 “哎,人老了谈不上好不好,过一天是一天吧”,塔克长老脸色从容的回答,“什么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然后就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们心里冷笑,“真是一只老狐狸”。 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塔克长老还记得上次去羌族总寨吗?” “记得,当然记得,我把你们带到那里,还和族长好好的叙了叙旧呢,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冷笑连连,我也装出一脸疑惑的神情,“呵呵,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塔吉长老你走得也太快了,害我们回来的时候都找不到人呢”。 “这个当时我以为你们要去上好几天,你们也知道族长死了,很多事情都要处理,所以就先回来了,怎么,你们又去了总寨那里吗?” 这时项飞冷笑一声,“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塔克长老你不用跟我们装了吧?” “装什么?” “哼,别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项飞目光一冷,拉住塔克长老的衣领,“希望你不要再让我们碰上你,到时候你绝对会没上一次那么好运”。 “你要干什么?是要威胁我吗,不要忘记了这可是在羌寨,你们想要为非作歹,肯定是跑不掉的,还有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马上离开”。 我拍了拍项飞的肩膀,“走吧,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嘛,迟早我们会再碰面的”。 “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塔克长老却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笑容,“请慢走,我就不送了”。 走出碉楼,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阴冷的目光在看着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扎丹正站在碉楼的大门口看着我,门内漆黑一片,让他看上去格外的阴沉。 本来我以为他会离开,没有想到他竟然走了下来,看不出任何的异常,跟一个正常人无异,就那么向我们走来。 等走到我们面前,忽然憨厚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刘师傅,我正想找你喝酒呢,上次输给你,我不服气”。 “是么?” “是啊,你可是一个能喝过我的人,现在你有空吗?有空我们就再去比一场”,扎丹依旧如上次看见他那样,憨厚的样子。 我也淡然一笑,“现在没空,不过以后会有机会的,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能不能喝酒”。 “呵呵,怎么不能喝酒,我扎丹就是七老八十了也能喝,刘师傅,那我们可说好了,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喝个痛快”。 我点了点头,“那我们下次见”。 下了半山腰,正好又碰见塔吉尔玛她们回来,有些尴尬,我打算埋头走过去。 “刘志华,这么快就走了吗?”塔吉尔玛忽然叫住了我。 尴尬的点了点头,“是啊,有点事要回去了”。 “哦,这样啊,那你下次还会不会到这里来?”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看着我。 这让我有些吃不消,再这样下去,不说其他人,就是我都觉得那啥了,是人都看得出来,她对我有意思,这有些微妙,不过我总觉得这不会是那么简单。 “这个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我们走了,再见”,我是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一旁的王铃又瞪着我了。 “等等,刘志华”。 “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现在我有事要回去了,再见!”,说完,我就拉起王铃立马走开了,后面老瞎子和项飞他们都在后面大笑,“刘师,艳福不浅嘛”。 回到县里,我们自然还要去王局长那里走一趟,打听一下政府的人有什么看法,顺便在看看丹木雅菊,我们走了,总得给她安排好去路。 当然这些我就不细说了,从王局长那里回来,我们就赶回了老家,听老瞎子他们说,张董事长除了委托我们之外,还找了其他人,现在也到了,听说这些人里面还有从国外来的专业人士,看来这张董事长对这‘成仙地’是势在必得啊。 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当然也不可能立马就出发寻找成仙地,目前还得制定出具体的方案,至少对‘成仙地’所在的地方,有一个大概的位置,这些都需要我们去研究发现,从现有的资料中找出蛛丝马迹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还得再次进蜀墓。 暗中风起云涌,各方势力都在虎视眈眈,虽然我们有官方授权,但在明处,其他的很多势力都在暗处,到时候来个龙蛇混杂就不好办了。 回到老家,寻找线索这些基本都是交给项飞他们去做,我得回去好好在家里待几天,陪陪老妈,到亲戚家里到处走走。 回到家,自然免不了被臭骂一顿,就连三公公都来了,拄着拐杖比以前更加的苍老了,岁月不饶人三公公终究是抵不住岁月的侵蚀,已经是风烛残年了。 “志娃子啊,我们刘家这一代就你这么一个传人,你要好生点啊,不要整天到处跑了,你要有个啥子事,让我那门下去跟老祖宗交代吗?” 对于这些,我也只有默默的听着,天命如此我们只能够去争取去努力,人终究是斗不过天的。 老妈也在数落,“好不容易才把你带大,你也不让我少操点心,这次是住院,那下次呢?听我的话,赶紧收手了,不要再搀和进去,我们又不是缺钱”。 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收手呢,只是有的时候你不找事,事情也会找上你,一切顺其自然吧。 一会,王铃也来了,我老妈就拉着她的手,“找个日子,我就让志娃子跟你订亲,以后你就给我好好的管住他”。 王铃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本来我想反对,但一看老妈那不容拒绝的眼神,到了嘴巴边的话也只有吞了回去。 “这样也好,志娃子你在我们农村里,没结婚的年龄也算大的了,早点结婚也好让我们安心,你妈妈也为你操心大半辈子了,是该享享福了。选个日子订亲,然后早点把婚结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等多久,要是没看到你结婚,我死不瞑目”。 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跟王铃结婚,说句老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她,如果就这样结婚,不知道对她公不公平,我有预感,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我们这些阴阳师很难脱身。 心情有些纷乱,一个人呆在房间想要好好的静静,王铃却在外面敲门,本来不想开的,但现在我们关系不再一般,要是现在就闹出点情绪来,我倒没什么,就是老妈肯定会着急的。 “你在干什么啊?”王铃盯着我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要一个人安静安静,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脑子有些乱”。 在椅子上趟下,点燃了一根香烟,还没开始抽,就被王铃抢了去,“你伤才好,不可以抽烟”。 沉默的点了点头,我打开电脑点开了音乐,一般我喜欢听缓慢充满淡淡优势的歌曲,在歌声中沉睡。 “刘志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问吧”。 王铃在我面前坐下,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我在你心里无法取代她的地位?” “怎么这么问”,我勉强一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谈论干嘛”。 “哼,你说谎,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了,虽然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原本你们已经要结婚了的,虽然现在她死了,但在你心里,你根本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刚才你答应跟我订婚,不过是想要安慰你妈妈而已”。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都是过去的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就要说,我不希望我喜欢的人,跟我在一起,心里还在想着另外一个她,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她”。 “不要烦了好不,我承认我就是放不她,现在你满意了?既然知道结果,那你就不要答应和我订亲,这能怪谁?”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一时间场面安静了,绝对的安静,然后王铃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刘志华,你不是人”,然后就是摔门而出。 这一吵,把楼下老妈他们都惊动了,连忙都跑了上来,把王铃给拉住了,一行走冲了进来。 “刘志华,你是不是安心要把我气死,你才高兴?”,老妈已经哭了起来,“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不能懂点事?” 大伯婶子,三公公等等都来了,一个个上来把我数落了一顿,到最后把我和王铃关在了楼上,说要让我给她道个歉。 沉默了好一会,看着坐在对面的王铃,我叹息一声,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其实我也很想把过去的事忘掉,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说能忘掉就能忘掉的,它是刻在心里的,而且这其中牵涉的东西很多,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讲不明白,就是......”。 “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我都明白”,王铃声音还有些硬咽。 “那我们.....”。 “哼,你想得美”,王铃白了我一眼,“告诉你,刘志华,我这人脾气很倔的,从来不会父亲服输,我就不信了,拿不下你”。 “呃”, “嘻嘻,想不到吧”, “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条件也是不错,为了我不值得”。 “嘘,别说这些了,我就喜欢你,为了你可以不在乎一切”,王铃走了过来,伸手抱住了我,“答应我,让我走进你的心里好吗?” 淡淡发香袭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王铃,心中思绪紊乱,“究竟要怎样去爱一个人,又要怎样去忘掉一份不存在的爱?” 131 大老板 恍然间,觉得眼前的王铃就是谢小燕,迟疑了下,便抱住了她。 “就这样,不要放手,这种感觉好幸福,真希望永远这样被你抱着”。 气氛安静下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良久,我松开怀抱,拍了拍王铃的脑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我就想跟你呆在一起,今晚我就在你们家”。 “这样不好的,传出去人家会说闲话的”。 “我不在乎,就要在这里,你能怎么的?”王铃瞪着我。 “好吧,你都不在乎了,我还能说什么,现在下去吃饭吧,吃了饭跟我到村里走走”。 下去帮老妈做饭,平时有空的话,我也会下厨的,没办法谁让我早当家呢。 王铃是不会做饭的,顶多就是帮忙洗洗菜,当然现在女孩子不会做饭,都是很正常的了。 吃了饭,打算去村里到处走走,也顺便去看看三公公,现在他老人家是一天不如一天,明眼人都知道,他时光不多了。 说来,三公公一直都很疼我,小的时候还被他担在箩斗里去赶集,每次去了他家里,都会给塞些吃的东西,花生啊什么的。 三公公对我期望很大,希望我能把刘家阴阳风水给发扬光大,希望能够在我这一代走向兴盛。 去的时候,三公公一家人还在看电视,连忙把我拉进了屋。 三公公有两儿一女,现在一直都是老二,也就是我的二伯照顾,“志娃子啊,三公公是老了哦,现在就是等着把你的喜酒喝了,才去进棺材呢”。 “三公公,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哈哈,你三公公自己的事还不知道吗,就算是长命百岁,现在我也九十多了,曾孙子都有了,你是我孙子一辈中,岁数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传承了阴阳风水的人,看着你长大,现在我老了,当然是希望看到你成家立业,把我刘家的阴阳风水发扬光大,这样我才有脸去见老祖宗啊”。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旁边的王铃脸也红了。 “是啊,我们还等着看你带小孩呢”,二伯也在旁边说。 接下来又说了一些家常话,最后我答应三公公,尽快把婚事给办了,了却他这桩心愿。 回了家已经是晚上了,王铃自然是跟我妈睡,好不容易把她打发到我老妈那里去,我也终于可以好好的安静安静了。 点燃一根烟,猛的吸了两口,看着烟圈在自己的面前消散,心里涌现多少思绪多少纷乱。 “真的要结婚么?”我在心里问自己,“这样是对自己负责,还是对王铃负责?” 心里总有一种感觉,感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发生一些大事,这个时候,心里总会觉得不踏实,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漩涡,想要出来已经是无能为力。 抽了烟,就打开了电脑,准备随便逛逛,看看电视新闻什么的。 刚登上qq,就有好几个消息在闪烁,大多都是朋友的问候,只有最后一个让我有些奇怪,这是一个陌生的qq,没有留言只是发了一张图,图很暗,似乎是在黑暗的空间里拍的。 看不清楚,我连忙把图放大,依旧很模糊,不过可以大概看出来,里面有一个人影,当我凑近电脑仔细看去,不仅大吃一惊,甚至是被吓了一条,这个人影不就是在羌族一直跟随我的那个恶魔的影子么? 喝了一口水,我平复了下心情,继续看了起来,这时原本下线的这个陌生qq忽然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刘志华,看到了吗?” “你是谁?”我迟疑了片刻,打出了这三个字。 对方回得很快,“嘿嘿,我是谁现在你还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我在暗中关注你就行了”。 “你是那个恶魔?”回了过去,然后我查了下对方的资料和ip,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恶魔?哈哈,你未免也太能想象了吧,顶多算是一个不散的冤魂而已,一个会纠缠你一生的冤魂,我会慢慢让你受尽痛苦煎熬绝望而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之间有仇吗”。 “嘿嘿,当然有,可谓是不共戴天之仇,不用问,在你临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慢慢等着吧!”说完这句话,对方就下线了,我发了几个消息,都没有回。 吐了口气,坐在电脑面前发了一会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朦胧中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模糊,感觉自己像是在被黑暗淹没,拉扯着坠入那无止境的深渊。 猛然间惊醒,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电脑也没关,我一看又有人给我发消息了,正是群里那个峨眉山地区的。 消息只有一句话,发了一封邮件给我,让我赶紧去看看。 点开了邮箱,果然有一封新邮件,里面有几张照片,都是景色照,看样子都是峨眉山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正在暗自纳闷。 那个人又发来消息了,“刘大师,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我回复了过去。 “怎么会没有了,你再仔细看看,注意图中的一草一木,一人一景”。 听他这么说,我又仔细的看了起来,良久,终于发了图中不对的地方,心中立马惊骇起来,在几张图中,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多出来了一座山岳,正确的来说是一个影子,跟龙脉很像。 这个影子是一座多出来的山峰,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我连忙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嘿嘿,我怎么知道,我只不过是无意中拍下的,这才来问问刘大师,想必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 “对,你应该知道”。 思索了片刻,我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打出了:“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发了过去,我紧紧的盯着屏幕,等待着他的回答。 对方也沉默了下去,我也沉默,估计都等了五六分钟的样子,他才回了信息,“你不必想太多,我只不过是这方面的爱好者而已,没什么目的”。 “是吗?” “当然”。 没有再问,我躺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思索了会,然后关了电脑,就上床睡觉去了。 二天,项飞他们还没消息,我也懒得去问,就去了镇里开门做生意,老妈已经去了王铃家里,看来是打算商量下我和王铃结婚的事。 刚开了店门没多久,就有一辆小车在门前停下,从车里走出一个穿着打扮都像是上流社会的人,年龄大概在五六十岁之间,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 直接向我店里走来,我也连忙迎了出去,以为这是生意上门了。 “请问你是刘志华先生?” “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呵呵,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道家的气派”,说着,这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这是我的名片,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吧,我来找刘志华先生,是想跟你合作一件事情”。 看了看名片,我不仅在心里直叹,“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现在各色各样的人物都参与了进来”。 面前这人来历也不简单,是有身份的人姓赵,就叫赵老板吧,现在找上我,不用说目的也跟张董事长一样。 我摇了摇头,把名片还给了他,“你要做的事情,我帮不上忙,这其中远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哈哈,刘志华先生还是真是客气啊。不过既然我来找你,就已经有了准备,各方面都已经打听过,如果你不行,恐怕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做得到了”。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帮你的,因为这件事弄不好,不光是我,就是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会遭遇大祸的”。 “这样啊,不过我好像听说,你已经在帮天宇集团的张董事长做了吧,刘志华先生,你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啊?” “信不信随你,老实告诉你吧,就最近几个月,参与到这件事中来的人,都已经死了好几个,其中凶险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话不多说,如果你们没有其他的事就请离开吧,我要做生意了”。 “哈哈,看来刘志华先生态度很坚决啊,不过我也理解。但是在你拒绝我之前,还是先看看这样张照片吧”,赵老板拿出皮夹来,从里面掏出一张已经发黄的黑白照片递给了我。 当我一眼看见这黑白照片,心里就预感到了什么,接过来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这张照片也是当年我祖父拍的那些照片一起的。 而这张照片的背景不同了,人物也有变化,但更重要的是,保存得比较完好,基本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一切内容。 心里非常的吃惊,他们好像是在一个宫殿里拍的照片,宫殿很显然是古墓里的,而且非常的古老,基本都是用石头做成,我仔细想了想,之前进的几座蜀墓都没有看见这样的宫殿,他们这会是在哪里? “怎么样,刘志华先生不知道可以可以跟我谈一谈?” 我点了点头,此时已经明白,来人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就善罢甘休的。 “那刘志华先生请”,赵老板做了一个手势,他身后的眼镜男已经为我们打开了车门。 上了车,直接到了饭店,赵老板要了包间,我坐了进去。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递了一只烟给我,“我就知道刘志华先生会来的”。 “说吧,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哈哈,爽快,果然够爽快。既然刘志华先生这么爽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实不相瞒我是想要拜托你帮我找到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很可能就在你们要去的地方里面”。 “什么东西?” 一百三十二 祭祀古符 “一块刻着鸟身蛇头的青铜牌”,赵老板的目光深沉起来,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心里一惊,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出来,“你要它做什么?” “呵呵,这个就请刘志华先生见谅,我不能告诉你,总之非常的重要,我必须得到,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 点了点头,“实话告诉你吧,你所说的这个东西,我是有见过”。 “在哪里?”赵老板目光一亮,连忙问道。 “在一座古墓里,不过只是刻在石头上的壁画,实物我就不得而知了。这可是古蜀的祭祀圣物,弄不好会遭来血光之灾的,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因为据我们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这东西很邪,好像是用来祭祀鬼怪的”。 “这个就不用刘志华先生担心了,你只管帮我找到就行,价钱随便你开,你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尽量答应你”。 我依旧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小看这里面的凶险了,总之一句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而且我已经答应了张董事长,毕竟是他先找上我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都不会帮你,这是我的原则也是信誉”。 赵老板抽着烟,看了我一会,“刘志华先生,说老实话我很欣赏你的为人,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能够合作”,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向我伸出了手。 我也站起来,伸手过去,握了握。 “哈哈,没关系,买卖不成朋友还是要做的嘛!来,今天我就配刘师喝两杯”。 我笑了笑了,也没有拒绝,这些人都是老狐狸了,跟他们打交道,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吃了饭都已经快下午了,做了会生意就回家,刚到家里,老妈就给我说了,让明天去王铃家里一趟,总不可能都要订婚了,我这未来女婿都不去看看丈母娘和老丈人吧? 然后二天一大早,我就拧着大包东西跟着王铃去了她家里,免不得肯定会被她家里的亲戚朋友给问问。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累得半死,刚想去洗澡,电话响了,我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有些疑惑的接了电话,原来是上次在三星堆认识的张明教授,说在三星堆有了重大发现,让我过去一趟,电话那头他的声音都略显颤抖,似乎这个重大发现很是让人震惊。 本来我是不想去,但张明说此事非同小可,需要阴阳风水师的帮助,不然他们也不敢去乱动。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然后通知了项飞,给他说明了情况,他当然也愿意去,事情就这么定下,明天上午就去三星堆。 吃了晚饭,看了会书就早早的睡觉,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的睡觉,老是爱做梦,再这样下去估计都得吃安眠药了。 二天上午,我和项飞在镇里碰面,然后就坐车去三星堆。 到达三星堆,刚要中午的样子,张教授已经开着车在车站来接我们了,一脸的激动,先是带我们到饭店吃了饭,然后就直接向三星堆赶去。 看他激动的样子,好像是发现了绝世宝藏一样。 “到底发现了什么?把你激动成这个样”,我问道。 第637章 一听此话,我们在心中暗惊,对方到底是何方人物,竟然叫两个手下来跟我们见面,这是故弄悬虚,装神秘,还是此人怕跟我们见面? “你们家先生架子还真是大啊,难道是看不起我们?”项飞冷笑。 一名汉子连连摆手,“几位误会了,本来先生是要亲自前来的,但是突然有事发生,情况紧急他脱不开身,就叫我们来了,你们想要的兽皮纸我们也带来了”。 说完,汉子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残破的兽皮手递给了项飞。 到了现在,虽然我们心有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都已经把兽皮纸送给我们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项飞看了看兽皮纸,向我们点了点头。 “呵呵,如果几位没有其他事情了的话,那我们就告辞了,还得回去帮先生处理事情呢”,两名汉子站起来抱拳,我们也站了起来抱了抱拳,“那两位就请慢走了,代我们向你们家先生说声谢谢”。 “一定,一定”。 鬼千手把两名汉子送出了门外,回来朝我们无奈的一笑,“我就说了这个人很难见,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现在我们也不去计较那么多,兽皮纸已经拿到,可惜只是残破的,上面的古蜀文字有些已经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还得拿到张教授他们那里去,用一些仪器给修复了,才能看。 这时鬼千手已经吩咐他的手下,准备好了饭菜,死活都要让我们留下来吃个便饭,我们也不好推辞,就留了下来。 不一会一桌子的酒菜就已经摆好了,鬼千手招呼我们坐下,我看了一眼,弄的都是川中名菜,有的在外面还不一定吃得到。 “来来,几位不要客气,略备酒菜随便吃吃,不瞒几位,我也好久没有跟道上的朋友一起喝酒吃饭了,今天难得机会,几位可不要见怪才好”。 我们也都说了一些客气的话,开始聊了起来。 酒过半旬,大家也就聊得热闹起来,鬼千手让人从里屋里抱出来一个老世的酒坛子,得意的说道:“这可是清朝年间,四川专门向皇室供的皇酒,不是我吹,现在就是整个中国,估计就剩下我们这么一坛了,我可是一直舍不得喝,这次这次就拿出来给各位尝尝”。 封纸打开,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飘了出来,清香醉人,“果然是好酒”,我心中自语,看来鬼千手留我们吃饭,不只是简单的招呼招呼朋友这么简单啊! 鬼千手给我们每人倒了一碗,然后又把酒坛子封上,“此酒有上百年时间了,后劲十足,一碗就足够了”。 一百四十三 成仙地 鬼千手笑呵呵的说道,但是我们都知道,他这么热情肯定有什么目的,正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当然我们是不会说出来,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果然没过一会,鬼千手神色一变,露出一脸的愁容,叹息着摇了摇头。 一看见他这样子,我们就知道,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 见状,项飞笑了笑问道:“不知千手兄遇到了什么难事?要露出如此愁容”。 “唉,此事不说也罢,就是说了几位也帮不上忙啊”。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帮不上忙,还是说来听听吧”。 “哈哈,既然项兄都这么豁达,那我也就不再做作了,老实说吧,其实多年前我也参与了盗蜀墓行动,后来洗手不干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想必几位对蜀墓都不陌生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是暗中一惊,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静观其变。 项飞点了点头,“看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既然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我们就是在追查蜀墓里的秘密”。 鬼千手点头,“从你们一次来,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在追寻蜀墓的线索,如果我猜得不错,一个是关于‘成仙’的事情吧?” “正是”。 “成仙......多少人的梦想,可惜终究是一场空”,鬼千手感叹,“当年我们那一批人也跟你们一样,都是道上顶尖的高手,算阴阳推天机样样俱全,可到头来还是遭了横祸,死伤惨重啊,要不是我逃得快,现在那里还能坐在这里跟你们说话”。 我们心中震惊,看来这件事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啊,牵涉的人越来越多,但有一个相似的结局,那就是遭遇横祸,死伤惨重。 “说吧,你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项飞直接问道。 “这件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就是想请你们帮我找一个人,这个人心机很深,来历神秘瞒过了我们所有人,若不是他当年我们可能不会出事,他就是那个内鬼”。 这下我们再也淡定不了了,鬼千手说起了内鬼,一时间让我们也想到了很多,现在有种种迹象表明,在我们身边也隐藏着一个内鬼,但是我们没有这个内鬼的一点线索。 “你有他的线索吗?”项飞立马问道。 “还没有,此人当年太过神秘,且知道很多关于蜀墓的事情,我们跟他合作,一直到出事前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等发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在他的阴谋下,我们走入了一条绝路,五个人去就我一个人逃出来,然后此人也消失不见了”。 “那你有他的照片或者特征么?” “照片也没有,因为当年我们跟他只是合作关系,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来历,只知道道上的人都叫他‘一卦准’”。 “一卦准?” “没错,就是一卦准,此人在占卜算卦看相方面的造诣,可谓是深不可测,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他现在会是什么模样,不过我敢肯定的是,他还在川中,而且还在追寻成仙之秘,而我之所以要找到他的原因,不单是要为当年的兄弟报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身上有一张关于成仙地的地图,想必你们也很想要得到这张地图吧?” “我们是很想得到地图,但是你所说的这个人,没有丝毫的线索,让我们怎么帮忙寻找?” 鬼千手摇头,“其实最大的线索就是他还在追寻成仙之秘,还在探索蜀墓,我的意思就是,很可能他会出现在你们中间,跟你们打交道,成为对手或者合作伙伴”。 他这样说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线索,而且很有可能那个内鬼已经出现了,或许在我们中间,或许在暗中跟踪我们。 另外鬼千手还提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此人懂得一些邪术,会以一些假像来迷惑他人,让我们注意千万不要上当了。 接下来我们又聊了很多,得知鬼千手他们那一批盗蜀墓的时间,在八十年代末期的样子,距离现在已经有三十年左右了,最后出事,他一个人独自追查了十多年,依旧没有所获,后来就干脆洗手不干,在这个地方卖些古董,顺便也暗中打探那个人的消息,因为他感觉那个人肯定会来到三星堆的。 但是十多年过去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或许他已经改变了模样也说不定?”鬼千手说道。 这不是没有可能,此人懂有邪术,简单的改变下容貌不是问题,这让这件事就更加复杂了,此人如一个暗中的幽灵一样跟着我们,本来已经有一个恶魔就够头疼了,现在又多上一个幽灵。 吃完饭,我们互相告辞,留下了联系方式,日后有时间再来。 回到住宿的地方,我喝了一杯子水下去,鬼千手的酒的确是难得的好酒,不过后劲也确实很大,现在开始上头,喝了一杯子水下去,稍微好了点。 我坐在椅子上理了理头绪,说道:“会不会恶魔和幽灵根本就是一个人?” “这也不是不可能,但关键是恶魔在民国就已经出现,这个内鬼是以后才出现的”,项飞也说道。 湖南刘叔忽然话道:“你们都忽略了一点,如果说恶魔是民国出现,那么后来这个内鬼会不会只是改变了一种出现的方法,所以和他接触过的人对他看法也就不同”。 “嗯,的确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但是这个恶魔或者内鬼会是谁呢?”我淡淡的说道,目光扫过项飞和湖南刘叔,因为这其中我是最没有嫌疑的,一来这件事本身就跟我有莫大关系,而且我也是被动牵涉进来,再者说了那个内鬼的年龄应该不小,不会像我这么年轻,那么这个嫌疑就在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身上。 项飞和湖南刘叔显然看出了我的心思,顿时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放心吧,我害谁都不会害你”,项飞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咳咳”,湖南刘叔也干咳两声,“虽然我是从湖南过来的,但传承刘家之术,这个不会有假,你若不信有时间可以去湖南看看”。 气氛有些尴尬,为了避免尴尬,我转移了话题,“你们说,鬼千手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吗?” “哼哼,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这老狐狸深藏不露,如果我猜得不错,其实兽皮卷真实的主人就是他,故作神秘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此话怎么说?”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但谁又知道他在暗中进行什么勾当,他把兽皮卷送给我们,不过是想要让我们做棋子,替他做事,他好做收渔翁之利,不要忘记当年他也参与了追寻成仙之秘,其中肯定还有很多内幕我们不知道,甚至刚才他对我们说的话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毕竟事关成仙之秘,有几个人能抵挡住诱惑呢?” 商量了会,也没理出个头绪来,酒的后劲上来,头开始昏昏的,我们也都早早的休息,准备明天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就回老家,然后就动身去峨眉山,成仙地很有可能就在那里,我已经预感到那里会有一场空前的较量,危机四伏。 二天,我们找到了张教授他们,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发掘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们来再做决定。 交代完了,然后就直接坐车回了老家,休息两天就得出发去峨眉山,现在我也尽量多抽些时间在家,老妈上年纪了,需要多陪陪,不能老让她操心,不然我心里也会愧疚的。 回家的时候,正是中午老妈在做饭,我顺便从市里带了些补品什么的回来,这次去三星堆,我是说去市里办点事,给一个大老板看看风水,老妈也就没说什么,现在我心里也是很矛盾,这样下去迟早会瞒不住的,而老妈现在是极力反对我去参加什么考古盗墓。 明天要去峨眉山,我都已经打算好了,就以带王铃去峨眉山旅游为借口,脱身几天,这样也算是一举两得,既做了事也陪了王铃,不然她老是说我不陪她。 当热我带王铃去,肯定只是让她去玩,绝对不会让她跟这件事扯上半点关系,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老妈看见我回来了,又看见我手里提的东西,也高兴起来,赶紧忙活起来多做几个菜,都是我爱吃的菜,给老妈问了好,我就上楼打开电脑,泡了一杯茶叶,悠闲的看起新闻来,我这个人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看看新闻看看小说,再者打打枪战游戏。 看了下新闻,都是些不着边间,或者看了让人想吐的内容,便打起游戏来,一把游戏还没打完,老妈就在下面叫吃饭了。 下楼吃了饭,老妈就让我去买点东西去看望三公公,近来三公公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估计时间也不多了,让我有空就去看看。 点头回答,吃了饭我就去镇里买了一大袋子水果,去了三公公家里。 去的时候,三公公正被大伯他们扶出来晒太阳,看见我来了,三公公慈祥的招了招手,“志娃子,听说你去市里了,好久的回来的嘛?” 我把水果放下,搬了张凳子就跟三公公聊了起来,说过段时间可能真的会去湖南一趟,让三公公一定要保重,到时候从湖南回来,好给他带湖南刘家祖地那边的特产。 一百四十四 亲事 “要得,要得,虽然我这一生没有去到湖南那边,但是能看到你去也算是了了一个心愿,记得到时候带把那边的土回来,虽然不能认祖归宗,但好歹也算个落叶归根嘛”。 聊了好一会儿,我才告别三公公,刚回到家里,王铃就来了,看见我又是对我瞪眼睛白眼的,我是笑了笑,告诉她我最近有空,明天带她去峨眉山玩几天,让她晚上回去准备准备。 “哎,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怎么感觉怪怪的”,王铃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边干了什么坏事,心里愧疚了,所以才想要来补偿我?”“你想多了,其实我也想出峨眉山散散心,听说现在那边正是看风景的好时候,冬天到来漫山遍野的落叶,山顶已经飘起了雪花”。 “哇哇,那可就不能错过了,我都好多年没有看过下雪了,那我们可说好了,到时候你别又反悔”。 “当然,骗人是小狗”。 下午当然是要到镇里去走走,看看铺子,顺便再到老瞎子那里去瞧瞧,听说这老家伙最近生意范围扩大了,名气越来越响亮,不少其他地方的人都大老远跑来找他。 和王铃一起去了镇里,刚下车就碰见了几个老同学,我当初读书成绩差,就读了哥初中就没上了,老同学也都是初中的。 现在碰见的这几个,也都是当初比较熟的,而且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尤其是两个女同学,孩子都能喊叔叔打酱油了,这让我这个老光棍情何以堪? 尴尬的向他们打了招呼,顺便就聊了几句,就有老同学问了起来,“这是你的新女朋友吧?我记得上次看见你带着的女朋友不是她啊?” 顿时我满脑子黑线,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铃估计在旁边已经瞪眼了。 “咳咳,我怎么不记得了,上次是你看错了吧?”说完,我就连忙以还有事为借口,拉着王铃走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王铃肯定会生闷气,我也懒得解释,全当没有看见,开了店门,立马发现店里有翻动过的痕迹,“被盗了”,心里立马反应过来。 随即我检查了遍店里,发现没有丢失什么物品,小偷应该是从后面进来的,但是却没有偷走东西? 心里想了想,我就明白过来,肯定是有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某样重要的东西,“是那成仙地的地图还是其他什么?” 因为我早已有所察觉,所以就把一些有重要作用的东西给另外藏了起来,现在想想不仅暗自庆幸。 王铃问我要不要报警,我摇头说不用了,道上的事报警也没多大的用,况且来了也查不了什么。 把店里从新收拾好,就和王铃到镇里随便逛逛,吃吃我们这的街头小吃,凉面凉粉还有天蚕土豆什么的,倒也自在。 等我找到老瞎子的摊子,顿时让我们有些意外,几日不见,这老家伙现在弄了个店,专门摆摊算命了,坐在那里品着茶,日子过得悠哉悠哉的。 我走了过去,直接喊道:“老瞎子,给我算一命”。 “哎,是刘师回来了哦,听说你去市里给大老板看风水,看得怎么样了嘛?” “肯定是好了塞,废话少说,给我算一命”,我坐在了他面前的凳子上。 “要不得哦,刘师你难道还不晓得,这命是越算越撇,算一命少一命,越算越穷哦”。 “没得事,你来给我算一卦”。 “不得行,不得行,我们都是老熟人了,哪里能整老熟人的冤枉”,老瞎子直摇头。 “你这个老神棍还懂得些规矩嘛,不算就不算,我听说你最近生意越来越火,名气越来越响亮了,是不是真的嘛?” “那个当然,我老瞎子有真本事,能占能卜,掐指间能算过去将来,不找我要找哪个?老实告诉你,就昨天县里的几个大人物还来找我算了呢”。 说到这里,老瞎子立马压低了声音,露出神秘的样子,“告诉你件事情,这件事也是我无意中得知的,估计对你有用”。 “什么事情?” “听说关于蜀墓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省里高层,据说不久就会派专门的专家组下来调查,而且一些国内海外在考古界有名的人物也会到来,到时候恐怕事情会越来越复杂了”。 “这样啊”,我心里一沉,这趟水还真是越来越浑,到时候要浑水摸鱼的人恐怕也越来越多,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又聊了一会,我把要去峨眉山找成仙地的事情告诉了老瞎子,这老家伙一下子来了精神,言称明天一定要去,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估计就一次,错过了岂不是终生遗憾。 我当然是答应他去,本来寻找成仙地,老瞎子也有份,当初可是我们几个人都被张董事长邀请了,不叫上老瞎子肯定说不通。 当然黑猫也会叫上,他们都是得力的助手,关键是现在我就怕我们中间的那个内鬼,如同一颗安装在我们中间的一颗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又聊了一会,约好了时间,我就和王铃离开了,在街上乱逛着,一辆小车停在了我的面前,我认识正是镇政府的车。 镇长从车子里探出头来,说道:“刘师,走到镇政府里去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 点了点头,我让王铃先回去,上了车去了镇政府。 镇长递了一只烟给我,“刘师啊,刚才省里有人下来了,说要见见你,等下你可要招呼好了,这次可不是市里县里的,是省里的啊,其中厉害关系,想必你也应该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其中厉害关系,到了镇政府跟着镇长他们直接去了办公楼,进了镇长的办公室,里面有两个穿着讲究的男人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戴着眼镜。 看样子,不过都三四十岁的样子,跟一般的专家教授一样,脸上也带着一股特有的傲慢,似乎对我们这些人不屑一顾。 对于这些,我是无所谓,见多了去。 镇长他们给我们双方互相介绍,其中一个也姓刘,另一个戴眼镜的姓易,都是目前考古界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也是省内最有权威性的代表。 两人对我不屑一顾,是人都看得出来,镇长暗地里向我使了个眼色,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明白的点了点头,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准备沉下心来和他们交流。 气氛有些尴尬,镇长呵呵一笑,打破了沉默,“两位省里来的专家,刚才我已经跟刘师说了,你们有什么想要知道的问题,都可以问他,要他知道就一定会告诉你们”。 两人喝着茶,戴眼镜的易专家扶了扶眼镜,忽然问道:“听说刘大师在这一带,看风水算阴阳很有名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阴阳风水之说本就是可信可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谈不上什么名气,只是人们的传言罢了”,我笑了笑回答。 眼镜专家点了点头,“好吧,我们也就不绕弯子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我们是为蜀墓而来,来之前我们已经有了确切消息,刘先生你跟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关系,听说你已经进过蜀墓,所以希望你能跟我们真诚合作,不然这非法盗墓可是犯法的,你应该清楚吧?” 我心里冷哼一声,“两个纸上谈兵的斯文败类,也来威胁我?” 淡然一笑,我不紧不慢的回答,“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最不喜欢受人威胁了”,起身把烟头掐灭,淡淡的看着两人。 镇长一看这架势,连忙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一次见面,没必要闹得这么不愉快,以后都是要合作的,有什么话都好好说嘛,我相信刘师也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是不是?刘师”。 我点了点头回答。 “呵呵,这不就好了嘛,大家开心的合作,这样双方都愉快,都是为了考古事业,把这件事搞好了,不都皆大欢喜嘛”。 这时那一直没坑声的刘专家向我一笑,“镇长说得有道理,我们是为合作而来,大家都愉快的合作,我们这次为蜀墓而来,还希望刘先生能够尽力帮助我们,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你在这方面有一些不可忽视的能力”。 “只要我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尽力”,我也笑着回答。 看这场面,镇长也松了口气,“我去安排晚上吃饭的地方,你们就先聊着”,镇长说着就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人,气氛有些怪异,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突然眼镜专家又开口说道:“不知道刘先生可听说过蜀仙之迷?” 微微一笑,我没有隐瞒,直接回答,“听说过,想必跟蜀墓有着不小的关系吧?” “哦,既然刘先生也知道,那你说说,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没有?比如蜀仙真的存在吗?” “呵呵,我能有什么看法,仙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只有在神话传说中出现过,没有实际的证据,我们都只能猜测瞎想而已”。 “呵呵,说得也是,我们身为考古工作者,也只有凭着证据说话,不然也不敢妄下结论,不过巴蜀之地自古充满了许多光怪陆离的传说,是为仙的诞生地,古蜀有仙,是为峨眉,不知道刘先生有没有去过峨眉山?” “峨眉山,去过啊,前不久还去过,风景不错,是个旅游的好地方”,我笑笑回答。 “呵呵,刘先生说的对,我也这么认为,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峨眉山看看”,眼镜专家说着,话锋一转,“此地蜀墓众多,近来已经死了不少人,我听说蜀墓中甚是凶险,难道里面真的有鬼吗?” 一百四十五 到峨眉山 “当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很多东西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就好比鬼这个东西,你说没有那是你没有亲眼见到过,所以我要提醒两位,想要参与进这件事来,就必须得做好见鬼的心理准备,到时候你们会发现,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你们以前的全部认知和想象,说不定到时候你们会对这个世界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呵呵,真要这样,我倒是希望快点来临,真是迫不及待啊,就是不知道这个‘鬼’是真鬼,还是假鬼?” “真鬼假鬼,到时候你们看了就知道了”,我依旧淡淡的回答。 接下来又聊了许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显然他们对我心怀戒备,不想让我知道得太多。 这时镇长已经安排好饭局了,我们一行人就去了饭店吃饭,这里本就是丘陵小镇,没有豪华的饭店,只有一些特色店,东西倒是不错。 饭局吃得很是融洽,大家都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等吃完饭,安排了两个专家休息的地方,镇长开车亲自送我。 “刘师啊,这次你可得好好帮我这个忙了,千万不能搞砸,不然我这个镇长位置可就危险了,而且要真是在我们这里发现了大规模的古蜀遗迹,或者上古文明遗址,趁此机会我们就搞个旅游开发,就跟三星堆一样,到时候说不定能把我们这个丘陵小镇给搞起来,你刘师也算是为家乡做了一份贡献啊”。 我是笑着点头,不知道其中内幕的,不会知道其中过程有多凶险,现在事情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参与进来,真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呢。 回了家,王铃还在我家里,说是今晚不回去了,明早直接跟我去峨眉山,老妈也非常的高兴,知道我要带王铃去峨眉山玩,叮嘱我回来就跟王铃把亲订下来。 晚上给项飞以及湖南刘叔都打了电话,让他们准备好,明天一早就出发,为了装得像样点,我让王铃把她妈也叫去,自然我也把我妈叫了去,其他还有几个人,总之是一大群人去旅游啊,就跟组团似的。 我已经想好了,到了峨眉山没有必要的话,我们就观察下就行了,尽量由项飞他们出面,毕竟现在我有些太显眼,说不定会有人暗中盯着我。 让王铃陪着老妈看电视,我这人是不喜欢看电视的,觉得里面都是一些无聊的剧情,看了没意思,上楼玩起了电脑。 现在是信息时代,就是我们这样的小山村,很多也多有了电脑,手机到处都是,年轻人没有几个不喜欢玩电脑的,我也不例外。 好久没有打游戏了,就进了游戏玩了起来,一般我喜欢枪战竞技游戏,技术还行偶而还能拿个一,刚打一会,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号码。 “会是谁呢?”我心里疑惑,接听了放在耳边,但是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声音,倒是有股电流声,显得非常的嘈杂。 “喂,你是谁啊?说话”。 依旧没有人说话,声音很是嘈杂,耳朵都快受不了,正想要挂电话,突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立马变色,“你到底是谁,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嘿嘿,我是谁,你会知道的,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声音阴冷如地狱传出来的。 “你是那个恶魔?”我心里惊骇起来。 “嘿嘿”,一声过后,电话那头挂断了。 放下手机,我平复了下心情,心里思索,“会是那个暗中的恶魔吗?还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算了,该来总会来,逃是逃不掉的,就静观其变吧”,我心里这样想就又打起游戏来,一会王铃也上来了,说我老妈已经睡觉去了,就上来陪陪我。 给我倒了一杯水,“你也喜欢玩游戏呀”,王铃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偶而玩玩,算是一直娱乐吧”,我喝了口水,心中已经平静下来,“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去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 “不想睡,就想跟你呆一会,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嗯,想聊什么,你说吧?” “那就聊聊你的过去,你的生活”。 “呵呵,这有什么好聊的,过去的已经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藏在心里的往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以后,不是么?” “反正我就是想知道你的过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你,也看不透你,你让我了解你好么?”王铃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回避了他的目光,“我有什么好了解的,其实我是很简单很普通的一个人,你不要想太多了”。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谢小燕对你重要,还是我对你重要?” 王铃这么一问,我立马头大起来了,这个问题既是我最不想要回答的问题,也是我一直想要逃避的问题,说句老实话在我心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还问干嘛,谢小燕已经不存在,就不要再提了吧”! “可是我觉得在你心里,还记着她,她像是一个抹不掉的影子时刻跟随着你,所以你很矛盾,很迷茫,你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不知道该继续去追求一份已经不存在的爱,还是接受一份新的爱,我说得对吧?” 略显惊讶的看着王铃,“你懂得还挺多的嘛”。 “那是当然,别看我平时蛮不讲理的,其实我很擅长观察一个人的内心”。 “快点,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我说得到底对不对?” “或许吧,有的东西需要一点时间去淡忘”,我起身关掉电脑,“你也去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然后再去把你妈他们接过来”。 王铃走了出去,我把房间的灯关掉,然后坐在椅子上点了一只烟,猛的吸了一口,静静的享受着黑暗带来的宁静。 我需要静一静,好好的整理下头绪,成仙地是否在峨眉山,这个谁也不敢肯定,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去试一试。 ........ 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准备起来,王铃已经回家叫她家里人去了,项飞他们都已经准备好,我让老妈也把东西收拾好,旅游嘛,带点生活用品就是了。 八点多钟,大家都在车站回合,王铃的父母都来了,另外她的嫂子带着小孩也来了,总之都有十几个人,好不热闹,直接包了一辆车去,我们这里到峨眉山,经过成都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路上大家都有说有笑,唯有黑猫显得格格不入,坐在那里就跟木头一样在发呆,眼睛都很少看见他眨一下。 我也难得空闲下来,陪老妈说说话,趁此机会再和王铃的家人熟悉熟悉,交流交流感情嘛,最后我老妈和王铃的妈都商量好,等旅游回来就订亲。 聊着聊着,就到了峨眉山,上次已经来过,所以我也不陌生,先前已经和项飞他们商量好,先去游玩一天,再干正事,不然带他们来旅游,来到峨眉山就丢下不管了,这也说不过去。 把住宿安排好,十多个人要了好几间房,然后就是吃饭,旅游景点的东西都贵得死人,大家都知道,不过我是无所谓,因为这完全可以用来公款报销,嘿嘿!反正张董事长都答应了的,我们也来当回公务员嘛。 找了家当地的特色饭店,其实所谓特色和我们那里都差不多的,让大家都痛快的吃,反正是公款报销,不吃不吃白不吃。 吃了饭,就要开始爬山,峨眉山风光无限,现在已经是深秋,山顶已经笼罩起云雾,飘落起点点白雪,和上次来看到的景色完全不同,多了几分萧瑟和情冷,这个季节游客依旧络绎不绝,来自全国各地的,偶而还能看见外国人。 登山途中,边走边玩,王铃带了相机来,不停的给大家照相,气氛非常的融洽快乐。 走着走着,前面看见一群人围着一颗大树下,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猴不小心卡在了树叉中,旁边还有几只大猴子在叫,那树叉粗壮,正好把小猴子的脑袋给卡住了,不靠人帮忙的话,很难脱身。 这大树有六七米高,周围围观的人虽多,但没有一个能爬树上去。 “刘志华,你不是会爬树吗,能不能把猴子救下来?” 我摇头一笑,爬树是没问题,但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更会爬的,还是让黑猫去吧。 项飞也说道:“我也觉得黑猫最合适了”。 我们一起望着黑猫,他依旧如以前那样,脸色冷漠,也没说话,直接挤进人群中,在周围人群惊呼声中,如一只大猫般爬了上去,灵活的身体几个跳跃,就到了小猴子那里。 然后双手一用力,树叉分开,小猴子跳了出去,接着又快速的爬了下来,拍了拍手就跟没事人一样。 周围人群都奇怪的打量着他,还要上来合照,议论纷纷,“该不会他会武功吧?” 我们赶紧离开,黑猫的身手的确不一般,王铃也来了兴趣,向我打探。 这时我们又发现老瞎子不见了,四下寻找,发现他正在给人看相呢,那样子十足的一个老神棍,把对方说得连连点头,转眼间就到手了一张红票子。 我们相当无语,赶紧把老瞎子给拉走了,让他不要再去招摇撞骗,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夫得道一生,自出道以来,从未骗过谁,怎么能说是招摇撞骗呢?”老瞎子振振有词的说道:“老夫看相十有九准,不过是讨口饭吃而已,再说了这些人都是疑神疑鬼的,平日里亏心事做得太多,老夫不过是让他们出点血而已”。 对于老瞎子这一套,我们早就见识,嘴巴比谁都会说,所以现在我们都当作没有听见,警告他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来,自己去解决,我们不管,他这才老实下来。 一会,就来到万云寺下面,此刻来上香拜佛的人很多,本来我们是不打算去的,但老妈说要去拜拜佛,保佑保佑我,而且王铃的父母也要去,说菩萨很灵的。 我们相当无语,更让我情何以堪,道家传人的妈竟然会是拜佛,这要是放在以前还不得犯了家规。 不过我们也是无奈,现在道家末落,佛教兴盛,全国各地都有,连政府都大力支持,就我们那里现在也修了不少的寺庙,那些老太太老头子一有空就去赶什么庙会。 一百四十六 合作 一直玩到将近天黑,我们一行人才回去,晚上准备还去看看峨眉山的夜景,当然是我和王铃一起去,老妈他们上年纪了白天爬了山还是早点休息的好,至于项飞他们也没那个兴趣去欣赏朗晨美景。 当然我带王铃去,主要也是为了安排好以后几天的事情,要寻找成仙地肯定会忙活几天,但是把王铃和老妈他们凉在一边,到时候肯定会穿帮的,一切都得有个完美的计划才行。 吃了晚饭,王铃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上山了,峨眉山的夜景同样也很美丽,来欣赏的游客很多,远处明月升上来,洒下一片朦胧的光辉,云雾缭绕翻滚似是仙境。 我轻轻感叹,自古就传说峨眉乃仙境,关于此地的传说太多了,这是一片上古封禅之地,有登峨眉成仙之说,是上古道教的发源地之一。 无尽岁月过去,很多东西都湮灭在历史当中,大多都已经不可考证,而有的东西还能从历史的尘烟中找到一些痕迹。 我和王铃登山而上,沿途有不少的游客驻足观望,甚至有的干脆就搭起帐篷来,准备晚上就在山上过夜。 峨眉景点很多,我们也只能随便选一处逛逛,越是接近山顶气温就越冷,此刻山顶已经飘起了点点雪花,落在衣襟上顷刻间又化去。 王铃在雪花中欢呼奔跑,笑声如铃,让此处多了一份欢乐,“刘志华,你来追我呀?” “别乱跑,大晚上的小心摔着”,我笑笑说道,“走吧,我们登上山顶”。 拉着王铃上了山顶,置身在云雾中,仿佛飞仙而去,有星光洒落,雪花飞舞让人如痴如醉。 我和王铃都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静静的看着。 忽然有人大叫起来,“大家快看,那里有仙光”。 顿时人群嘈杂起来,我们循声望去,果然看见在远处云雾中,一团七彩霞光散发出来,就和上次看见的一样,接着就见那霞光中,一道光芒冲天而去,消失在了云雾中。 “天呐,该不会真的有神仙吧?” 人们惊呼,然后开始祈祷起来。 我心里一惊,刚才所见的一团霞光,按照阴阳书中记载,确实为‘仙光’,又有飞仙之说,但是历史并没有确切的记载,也没有谁能够真正的找到‘仙光’所以这东西一直都虚无缥缈的,但是我却在峨眉山看见了两次,这是否在暗示,传说中的‘仙’就在山中? 望了望四周,我突然觉得此地很不一般,乃峨眉山金顶所在,我在一本古籍中看见过记载,“峨眉金顶是从域外降临,据说是当年道教天尊用来镇压大邪之物的法宝”。 无尽岁月过去,这些已经不可考证,也不可能知道峨眉金顶是什么样子,那段湮灭在历史中文明,太过神秘辉煌,道教就发源在这段时间,传说道教三大天尊,也称三清至尊,法力无边俯视整个宇宙,但是后来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中越来越惊,总感觉此地不凡,便仔细的观察起来,峨眉山之所以秀丽壮观,是因为聚大山之‘势’有龙脉盘踞,山脉叠若起伏浩荡十方。 看风水算阴阳,这是作为一个阴阳师必备的东西,眼观八方,忽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震撼起来,“紫气东来,真龙腾来,朱雀相伴,玄武开路,白虎镇守,这分明是就是‘飞仙’之兆,敢情这峨眉山想要破空而去?” 我又算起了阴阳,片刻心里同样震撼起来,“此地阴阳逆乱,乱了天法大道,已经是蒙蔽了气机,颠倒了乾坤,这是何等大手笔?” 不过我随即摇头,道行太浅能看出就这么多,复杂更深次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成仙地,应该就在阴阳的交汇处,但是此地阴阳已经被逆乱,打破了常规很难找到啊”! 心里做好打算,明天就让项飞他们直接到这里来看一看,或许能够找出什么线索来,而我明天肯定还要陪老妈他们去逛,峨眉山这么大,不可能一天就结束了,顺便也陪陪王铃,然后让她在剩下的几天里就代我照顾我妈,这样我才能腾出时间来。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登山的人群大多都回去,现在已经快要临近冬天,山顶晚上的气温会很低,很少人会选择在上面过夜。 我和王铃也回去了,然后我让她早点休息,就去找项飞他们商量,我把在山顶上看到的一幕给他们说了,然后又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最终他们也都赞同,明天直接去看一看。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心里一紧该不会又像上次一样的吧? 但我也不怕,就接了电话,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立马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刘志华先生吧?” “我是,你是哪位?” “呵呵,你应该还记得在网上跟你聊过峨眉山的那个人吧?” “原来是你”,我有些惊讶。 “正是我,我已经知道现在你来到了峨眉山,怎么样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我们出来见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 第638章 心中惊讶,但我还是很平静的回答,“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出来见面,你说个地点”。 “地点就在你们休息的酒店楼下,我已经找好位置了,你和你的朋友都来吧”。 来人似乎对我了如指掌,很显然他已经在暗中监视我们,甚至很早就已经开始跟踪,以后得更加小心了。 挂了电话,我把情况告诉了项飞他们,只见项飞脸色也凝重起来,“此人不简单啊,但是我们现在也得去会一会”。 “嗯,没错,看看他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戏”。 我们五个人走了下去,刚到楼下大厅,就见角落里一个人在向我们招手,是一个打扮非常有文人气息的男子。 我们走了过去,男子热情的招呼我们,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一个打扮很是时髦可以说是妖艳的女人。 “刘志华先生,欢迎来到峨眉,可是让我久等啊”,男子伸出手来,和我握手,然后又摸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能够和你们成为朋友”。 接过名片一看,“中国古文化研究所,罗万君”。 我心里一笑,“还中国古文化研究所,指不定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主”。 齐齐入坐,罗万君已经点好了查水,“各位大师,虽然今天是一次见面,可我已经对各位有所耳闻了,这次约几位出来,也是有事情想要跟各位商量的,如果几位能够有兴趣跟我合作的话,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然后罗万君又问了项飞他们的名字,气氛有些怪异起来。 我喝了口茶,直接说道:“说吧,你想要做些什么?” “哈哈,刘志华先生果然痛快,那我也就不做作了,老实说吧,这次我来找你们,主要是想跟你们合作寻找成仙地”。 对于这个回答,我们早已料到,并没有过多的惊讶,我把茶杯放下,“想要跟我们合作,哪你打算怎么合作?” 罗万君一笑,向旁边的女人做了个手势,“这是我的秘书,现在她会把我们合作的具体内容给几位看下,如果不满意我们可以要商量”。 女人站起来,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来,递给了我们。 接过文件,我打开了大概的看了看,心里惊讶起来,这是一份计划书,里面关于合作的内容非常的详细。 其目的就是要找到成仙地,也就是解开古蜀之迷,合作的内容简单的来说,就是我们出人,对方出钱打帮手,并且提供很重要的线索。 甚至会为我们提供目光国际上最先进的仪器来进行探索,最为重要的是,他们请到了古蜀文化的专门研究者,这方面的权威,可以完全看懂古蜀文字。 “呵呵,看来你们准备倒是停充足的”,我把计划书放在了桌子上,“直接说吧,你们是想要找到成仙地还是想要得到成仙之法?还有就是你们背后的老板是谁?” 听我们这么说,罗万君脸上闪过阴晴不定的神色,“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呵呵,我们也不想知道得太多,但是你们都对我们这么了解,知道我们这么多,那我们又怎么可能对你们一无所知呢?” 气氛陷入了僵局,罗万君看了看我,沉默了片刻才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们一些实情”。 “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成仙地中就有成仙之法,而我们确实是给人跑腿的,背后的人来历很不一般,可以说是商界政界的大人物,好了我能透露的就这么多,不然知道得太多对你们不好,我是为你们考虑,我也提醒你们一下,虽然你们是道上有名的阴阳风水师,但在一些人的眼中,你们依旧如蝼蚁般,他们想要你们怎么死你们就得怎么死”,说到最后,罗万君已然带起了几分冷色。 我看了项飞一眼,见他脸色也难看起来,很显然这是在危险我们,不过我们得承认他说的话不错,在现代社会我们这些阴阳师不过是某些人眼中利用的工具罢了,话又说回来在历朝代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当年刘伯温为朱元璋定了龙脉,打下了江山,到头来还不是被其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杀害了,终究还是逃不了天命的劫数。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项飞冷声说道。 一百四十五 各方群雄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几位不要生气,我还等着与几位好好的合作呢,放心只要成功了,到时候给你们的好处少不了,现在我们就开始商量怎样合作吧”。 “那好既然你想要跟我们合作,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线索呢?这个总得有些表示吧?”我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哈哈,这个好说,既然想跟你们合作,当然得有准备了,实话告诉几位吧,我们手上有一份残破的关于成仙地的地图,再和你们手上的凑起来,应该就能完整了,找到成仙地就不是问题了”,罗万君说完,看向了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对方手段果然了得,想必已经知道我手里有几份成仙地的地图了,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 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们手里确实有几份,不过还是让我们先看看你们这一份的真假吧?” “当然可以”,罗万君点头,向旁边的秘书做了一个手势,就见秘书向我们妩媚的一笑,又从皮包里摸出了一个文件夹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张残破的兽皮纸,和我手里的兽皮纸一样,只是一眼我就已经确定这必是成仙地地图无疑。 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不是,我把兽皮纸拿在了手里,非常认真的看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又拿给了项飞,项飞也拿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然后又给了老瞎子,老瞎子看了又给了湖南刘叔。 “嗯,是真的不假,可是你们就这么一份而已,我们有几份,好像还是我们吃亏了啊”,老瞎子忽然说道。 “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不过几位应该知道,这兽皮纸上的文字可是最古老的古蜀文字,现今有几个人能够破解翻译出来?哈哈,不过我们的人就可以全部正确的翻译出来,不知道你们行不行呢?” 此话一出,我们顿时无言以对了,这确实是我们的硬伤,虽然项飞能够看懂一些简单的,可这地图上全部都是最古老的古蜀文字,根本就看不懂。 虽然我手里有几份,但看不懂就跟拿着几张白纸一样,现在罗万君他们的人能够完全看懂,这确实是一个很关键的作用。 罗万君看了看我们,又接着说道:“几位放心,成仙地地图破解出来,我们会整理出完整的现代文字版本给几位的,绝对不会欺骗几位,因为合作我们还要继续合作,毕竟想要进入成仙地是离不开阴阳师的”。 不得不说罗万君说得不无道理,现在情况确实如此,双方合作已是必然,各取所需。 “不过我们手里只有一份地图啊?’项飞说道。 ”咳咳,其他几份都在我这里“,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必要隐瞒。 “在刘师你这里”,他们几个都吃了一惊。 “没错,当初王二娃临死前来找过我,我就把他得到的那份给拍了下来,另外齐天大圣也给了我一份,本来开始我不知道是成仙地的地图,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哈哈,既然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把地图拼在一起,然后我让人过来破解翻译?” “咳咳,我那两份我没带在身上”,我淡定的说道,“明天得回去拿”。 “这样啊,那就有劳刘师再跑一趟了,明早我让人直接开车送你回去,这样也省时间,我们就在这等着你回来,你看怎么样?” “好吧,就这样”,我点头回答。 “呵呵,既然几位已经答应,那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合作,希望和你们合作愉快,我可听过不少阴阳师的传说,对你们可是很是崇拜啊”,说着,罗万君站了起来,一一和我们握手,“时间也不早了,几位都早点休息吧,你们在这里的吃住都已经被我们包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我们一定做到”。 回到楼上,老瞎子几个眼神怪怪的看着我,“刘师,你娃儿隐藏得挺深的嘛”。 我摇了摇头,“以后你们会明白的,现在解释也无用,我有我的苦衷”。 项飞没有说什么,他也明白我为何要这么做,可以说成仙地地图关系甚大,或许很多秘密就在这其中。 上床睡觉,明天回老家拿地图,我已经叫王铃明天陪老妈他们去登山逛各个景点,项飞他们就趁此机会到处去瞧瞧,好对峨眉山的地势有个大概的了解。 二天天刚亮,我就起了床,罗万君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了,上了车直奔家里去。 坐小车可以直接走高速,时间就短得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到了家,我把地图拿出来,又坐上了车回去,来回也就三个小时左右,到达峨眉山,项飞他们还没回来,罗万君让我等着,他去安排人了。 估计下午就开始破解翻译,到时候我们所有参与的人都会在场。 王铃他们也出去了,一个人闲着无事,我就把地图拿出来研究,因为前几天在鬼千手那里得到的一份,项飞也交给我了,所以现在我手里就有三份,只不过有一份是照片,不过上面的地图文字都能看清楚,也没什么影响。 认真的研究,我是越看越心惊,地图合在一起,分明就是一副完整的青铜人面像,而且更加神秘的是,整个峨眉山的山脉走向也像是在其中。 但是接下来我又发现了一个更加震惊的秘密,那就是换个方向看的话,会发现地图其实是一个人飞仙而去,难道这就是成仙地?我盯着地图中的一个地方,心里开始思索起来。 但是有个关键的问题是,我看不懂地图里的文字,看看地图还是难以摸到秘密的核心。 这时手机响了,原来是王铃她们回来了,我就收好地图,出去接她们。 看得出她们玩得很高兴,连老妈也都显得年轻起来,几个人买了不少的东西,说中午要去峨眉山里的一家特色店吃饭。 我当然是同意,让她们先休息会,等项飞他们回来,就去吃饭,期间我给罗万君打了电话,让他安排好了人就在酒店等着,我们吃了饭就回去,到时候双方人都要到齐。 那家特色店就在一个农庄里,我们一行人去了,找好了位置就开始等上菜,王领不断的向我介绍推荐各种美味,我呢,自然是随便她们想吃什么,反正钱是别人付,不吃不吃白不吃嘛。 刚等菜上桌,就听见有人在门外叫我,转头透过玻璃窗户一看,有些惊讶,原来是上次来峨眉山遇见的李长书在叫我。 看他神色好像挺着急的,估计叫我是有什么事,便让王铃和老妈她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出了门,李长书就连忙走了过来,把我拉到了一边,“你不想要命了啊?”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他。 “成仙地不能去”,李长书神色凝重的看着我。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明白过来,“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李长书点头,“实话告诉你吧,罗万君早就来找过我,只是我没有答应,现在又找上了你,所以我来是想要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那地方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进去的”。 说着又看了看四周,“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我也没多想就跟着李长书进了山里,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一些供游客坐下休息的桌椅都是石头的,现在天气冷了,很少有游客到这里来。 我和李长书坐下,见他掐指在算着什么,片刻对着我说道:“你们几人此行凶多吉少啊,卦像中带有血光,危机四伏”。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不用他说,我们都感觉到了,毕竟我们好歹也是阴阳师,成仙地在当时的古蜀都是一个禁忌问题,上次在星空传送古镇那里,归来的执念都已经说了,古蜀人都在寻找成仙地,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地图早在他们之前就是已经被破成及份。 成仙地里面会是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象,里面必是跟神话传说中的场景差不多,或许里面存在有不可想象的人物,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找到成仙地,肯定会引得八方云动,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暗中的人会出现,其中那个恶魔肯定会来的,而且还有重要的一点,我们的身边还隐藏着一个内鬼,万一到时候内鬼出卖我们,那将会是更加可怕的一场劫难。 只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各方面的原因都在把我们向前推,现在有种感觉,那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走下去”,我有些无奈的说道,然后把各方面的原因说给了他听。 好一会儿,李长书听了我的述说,神色也无奈起来:“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这一切是该有个了结了,从古蜀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送了性命,希望你们能够逃过一劫,我也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李长书这么说,我也表示感谢,他的道行不在我们之下,擅长占卜八卦,有他帮忙我们又多了一份力量。 想了想,我又问道:“成仙地是否就在峨眉山中?” “这个.......难说啊,在没有找到之前,谁也不能真正的肯定,不过据我推断应该是在峨眉山中,想必你们已经得到了成仙地图,找到成仙地就容易多了”。 然后我又问道,峨眉山这里隐藏着这么多‘世外高人’是否都是为了成仙地而来? 李长书摇头,“这个倒不是,要知道峨眉山自古就是传说中的仙境,到这里来隐居修行,要比外面世界好多了”。 一百四十五 成仙地图 最后我又问了他关于上古蜀民的事情,李长书坦言,他知道的也不多,只说这是一个神秘的民族,出现得突然消失得突然,一切都如昙花一现一样,留给了历史太多的谜团。 “他们或许真的是仙的后裔,也或许是一个失落文明的后裔,他们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起源,但不知道最后成功没有”。 还得回去吃饭,就没有再仔细说下去,互相留了电话,就告别了李长书赶了回去。 回去王铃她们已经吃到差不多了,我也就随便吃了点,对于刚才的事情我也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了过去。 吃了饭,就立马赶了回去,项飞他们也已经回来了,罗万君那边也准备好,安排好了老妈她们,就去了罗万君安排的地方。 这是一处修在山里的农家别墅,罗万君把我们领了进去,来到了地下室,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待,除了那个女秘书之外,就是几个看起来好像是学者的老头。 见我们进来,都是热情的过来跟我们握手打招呼。 “传承历史悠久的阴阳师,久仰久仰”, “古老相传,阴阳师掐指算阴阳,行走间观山川大脉,算尽天下,算尽轮回,今日终算是见到了”。 ....... 几人乱说了一通,我们也不在意,“人都到齐了吧?”我问道。 “到期了,现在就可以开始”,罗万君说着,把我们领到了地下室的中央,那里有一张大桌子,上空悬挂桌几只大灯,把这里照得通亮。 然后罗万君又给我们双方互相介绍,那几个老头就是目前研究上古文化领域的权威专家,其中一个姓人的老头更是对古蜀文化的研究到达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已经可以破译古蜀文字。 简单的介绍过后,我们就开始了,双方都把地图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然后由其中一个专家开始拼图,进行一下简单的修复,然后运用一下先进的仪器直接把地图映在了显示器上,进行放大,然后把上面的文字图案给记录下来。 不得不说,现代科学发展到一个相当高的水平,借助一些仪器可以更方便简单的进行考古研究。 我们都静静的等待着,这个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也不一定能够破译出来。 罗万君搬来了椅子,让我们先坐下喝茶,大概两个小时的样子,才见几个老头放下了手里的工具,那个姓任的专家兴奋的说道:“破译出来了,文字全部能够翻译出来,只是地图有些不完整,没办法地图破碎得有些厉害,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这样的结果,我们已经相当满意,当然不会说什么。 这是姓任的专家又满脸疑惑的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罗万君立马问道。 “不过这些文字都非常的古怪,就是翻译出来,我们也看不懂,而且这图好像是一样的物体,又好像是其他东西,反正是看不懂”。 我们已经围了上去,任专家把翻译出来的文字拿给了我们,我们一看,顿时明白过来,难怪他们看不懂,这是道教最古老的道语,就是翻译成了现代文,但也得用道教术法去理解。 就是我们也得费上好大功夫才能看懂,而破译出来的图,我们看了看,确实如任专家说的那样,非常的奇怪。 说是地方却像是一件物品,更像是青铜人面像,反正感觉是怪异。 罗万君一脸期待的看着我们,“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需要时间,这些文字都是古老的道教法语,需要慢慢去理解,这地图我们也说不好,尽量去试试吧”,我简单的回答。 “这样啊,那就有劳你们几位了,尽快弄出结果来,我们就等着你们的消息”。 “嗯,两三天之内给你们消息,现在我们就回去研究”,项飞回答。 最终我们双方商量决定,我们先回去酒店,罗万君他们的人等在这里,一有结果出来,就开始行动。 把资料拿回去,然后我们就开始着手研究,先从文字开始,此刻我们都是非常的激动,这成仙地的地图上的文字,很有可能是上古神话时代的文字,关乎道教起源的秘密,里面或许有上古道法,这对于我们这些阴阳师来说,无疑是绝世珍宝。 关上门,我们几个立马把资料放在桌子上看起来。 好一会,我们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这些破译出来的文字,我们的确能够看懂,内容正是上古道法。 而想要找到进入成仙地,就得领悟这些上古道法,但现在虽然我们能够看懂文字,但对其意思根本就是摸不着头脑。 只有前面一句话我们能够看懂,是出自黄帝内经里面的,“上古之人,春秋可度百岁,而动作不衰......”。 接下来就是上古道法的阐述,道,讲究包罗万像,天法,自然,乾坤,宇宙,而又以阴阳为基,融合天地万法,达到升华的目的,继而超脱尘世。 虽然明白大概的意思,但是关键的内容看不懂,这让我们如热锅上的蚂蚁,急了起来。 道教的起源祖法,这个随便哪位阴阳师看了,都会眼红的,但是看不懂,这就好像看见面前放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但只能看要不。 “老夫乃大罗神仙转世,可惜也看不懂这上古道法啊”,到了这时老瞎子还不忘吹牛。 这时湖南刘叔忽然说道:“上古道法,其道义和后世的道应该如出一辙,不如我们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理解,然后理通顺了,再连在一起来领悟,或许能够成功”。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也都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刚才太心急了,没有想到。 于是乎我们几人就合作把一个个字慢慢的理解出来,然后在记录在另外的文本上,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终于全部弄了出来。 我们按照现代道教法语来理解,认真的领悟起来,片刻大家脸色都凝重起来,到最后已经是个个心惊。 这的确是上古道法,可谓是逆天,里面阐述了道的真义,阐述了如何修道,到最后已经提到了修道的最终目的,那就是飞仙而去。 当然里面并没有具体说明,修道真的可以飞仙而去,但综合全部内容来看,似乎已经隐约提到,道的最终归宿就是成仙,飞升去往另外的世界。 接着就提到了修道之法,可谓博大精深,蕴含乾坤天数,道其实就是追寻天道大,法,道成则身成,到那个时候人就如神话传说中的一样,可上天入地抬手间毁灭一切,只是道法已经断了传承,似乎是涉及到了天之禁忌,天地间突然发生了一场大难,一切有关于修道的事物都消失了。 我们看得面面心惊,到最后终是提到了成仙地,原来所谓的成仙地,是当时的大神通者夺逆天之造化而留下来的一处道场。 传说那位大神通者最后飞仙而去,在此地留下了成仙之法,就有了成仙地之说。 后来诸多大教人物都争相去抢夺,直到后来发生天地大变,这个地方被封印起来,唯有留下这张地图可进入,但是也提到了,这个地方危机四伏,有上古大教人物布下阵法守护,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至于成仙地在哪里,地图上那副图就是,只要按照地图上留下的道法,就可进入。 看到这里,我们也都大松一口气,成仙地不是不可进入,只要按照地图上的指引配合道法,就可以进入。 “方法已经有了,现在只要去把地图上的位置找到了,就可以进入成仙地了,这幅地图......”,项飞说道:“有些奇怪啊”。 地图确实很奇怪,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感觉,因为整张地图就像是一个人,一个在沉睡的人,又像是要飞仙而去,但从另外一面,又能隐约看出青铜人面像的轮廓。 地图上有一些提示和描述,研究了好半天,我们大概的得出,成仙地就在峨眉山的腹地,就在中心的位置,夺乾坤造化,坐落在峨眉山主脉之上,峨眉山主脉其实也就是一条龙脉,是西部昆仑的分止。 有了大概的结果,我就通知了罗万君他们,让他们明天一早就行动,到时候需要他们的人手帮忙。 从房间里出来,外面已经快天黑了,王铃陪着老妈去游玩了刚回来,看见我已经出来,连忙拉住了我,“刘志华,我给你买了一样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不会是什么吃的吧?”我笑着说道,此刻心情不错,当然不会拒绝王铃。 “切,你以为我就知道吃啊”,王铃不满的嘟嘴,“人家可是给你精心挑选的,而且还拿到万云寺求菩萨保佑了,你就不能认真的猜猜?” “额,求菩萨保佑了”,我一阵无语。 “快点猜猜嘛”。 “嗯,好吧,我猜应该是一件装饰物,项链玉佩什么的”。 “不对,不对”。 “那就是一串珠子?” “嘻嘻,算你猜对了,我给你买了一串手链,是珠子做的”,王铃说着,就伸手把一串珠子递在了我面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珠子做成的,反正感觉挺好的,你戴起来试试看,合不合适?” 这样的手链,很常见,尤其是在旅游地区,一些神棍就专门拿这些东西来坑游客,当然王铃的一番心意,我不会说出来。 拿过来,戴在了手好,大小刚好合适,就当是装饰物了。 “嘻嘻,刚好合适,我的眼光不错吧?” 一百四十七 卖花的小女孩 “嗯,是不错,走吧,我们先把晚上吃了,以后我会有事要忙几天,你就陪你父母和我妈她们先玩几天,等我把事情忙完了就陪你们”。 “什么事啊,要忙几天?” “都是些工作上的事,帮这里的一个老板看看风水,不过事情比较大,所以就得要几天时间”。 吃晚饭就在楼下酒店随便吃点什么,我把项飞和湖南刘叔他们也叫来,坐了一大桌子人,气氛倒也不错。 正吃着饭,对面的项飞做了一个手势让我看后面,我转头一看,顿时心里一惊,鬼千手他们那一伙人也来了,不过没有看见鬼千手,只是当初来跟我们碰面的两个壮汉,根据我们的推断,他们应该是鬼千手的人,理所当然就是鬼千手一伙的了。 我们不动神色,看起来他们好像也没发现我们,毕竟现在这里人很多,加上我们这里坐了这么多人,他们好像是来住宿,不是吃饭,我们也就暗中观察起来。 鬼千手没有露面,我们暂时不能判断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不过可以猜测,他们应该也是为成仙地而来,现在是风云四起,各方人马都会陆续赶来,看来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吃了饭,项飞他们回了房间,我当然得陪王铃去逛逛,老妈和王铃父母就在房间里看电视去了。 峨眉山的夜景很漂亮,当然有不少的情侣出来漫步,浪漫浪漫。 走了一会,看见前面有烧烤摊,不少的人都在吃烧烤,王铃也嚷着要吃,我们就坐了过去。 点了东西,我们刚坐下来,就见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不用说也知道是干什么的。 “大哥哥,给这位姐姐买只花吧?”小女孩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虽然我从来没有买过,但也听不少人说过,这些卖花的孩子大多都是被大人教唆来的,花都很贵简直跟敲诈一样。 王铃显然也知道,但是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对象送花给自己,尤其是在这样夜晚。 看了看她期待的眼神,我笑了笑,说道:“多少钱一只?” “一百一十,代表一心一意”,小女孩眼睛一亮立马回答。 我心里暗叹:“果不其然,这花不是一般的贵”。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明知道被宰,也得买不是,这估计就是所谓的‘面子’吧。 掏钱买了一只送给了王铃,便见她笑得更加灿烂了。 那小女孩却说道:“大哥哥你是个好人,你们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家住哪里?”王铃笑眯眯的问道。 小女孩闪烁着一双大眼睛,“我叫小念,我家就在峨眉山里面”。 我这时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小女孩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穿着很简单,典型的农村小孩子的打扮,脚上还穿着一双现在已经很少见的绣花布鞋。 这时烧烤已经好了,王铃把小念拉了过来,拿了一串鸡翅给她,“今年多大了?不上学吗,在这里卖花”。 小念大口的啃着鸡翅,“今年我九岁了,家里没钱,所以就在这里卖花”,说到最后,小念声音低落起来。 这样的事情,很普通很常见,我们也只能一声叹息。 “那你一天能卖多少花啊?”王铃又问道。 “运气好的话碰上大哥哥这样的人,就能卖出三四只,运气不好就一只也卖不出去”。 此时峨眉山温度开始下降,小念穿得有些单薄,此刻小脸通红,我看见她拿花的手已经在发抖。 心里不忍,又掏钱买了一只送了王铃,“小念你快回家去吧,现在冷了”。 “嗯,谢谢大哥哥大姐姐”,小念脸上又现出了笑容,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希望她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王铃递给了一串烧烤给我,“喏,你喜欢吃的韭菜”。 “哎,你不是阴阳风水师吗?刚才应该给她看看相,看看她以后的命怎么样?” “以后的命会怎样,谁能说得清楚呢,就算看出来了,我们也只有点到为止,命是不能够改变的,如果说我把她以后的命告诉了她,假如是不好的,那岂不是害了她,让她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与其这样还不如留给她一丝希望,坚强的走下去”。 “哦,你说的也对,刘大师,嘻嘻”! 吃了烧烤,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带着王铃回去,明天就正式开始行动,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麻烦? 初晨的峨眉山很美,太阳缓缓升起,阳光点点洒落,照耀在山顶上,闪烁着晶莹光芒,我们所有人已经聚齐,王铃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三四天时间没问题。 我们一行人有十多个,我们这方五个,罗万君那边除非了他和几个专家,其他看起来应该都是道上混的人,估计是帮手,也是来打杂的。 我们已经有了大概的目的地,现在是直奔而去,方向就是峨眉山的中心腹地,那副地图虽然没有看懂,但也大概的理出了点头绪来,那应该是成仙地的位置,就藏在山中,要想找到就得靠我们自己了。 只要找到了位置,就可以凭着地图再配合上古道法进入。 峨眉山的腹地,现在已经逐渐的开始,不过越是深入,人迹还是稀少起来,上次我就来过,知道里面有些农家,可谓是真正的土着四川人。 越是往里走,道理就越是崎岖,到最后已经没了路,地上落叶太厚都已经把路给盖了起来。 树林间不时有猴子跳来跳去,不多时,我们就已经来到了腹地,眺望四周呈现原始一片,山中雾气朦胧,如临仙境。 登上一座山峰眺望,我和项飞开始‘观山’。 片刻我俩皆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峨眉秀丽壮观,本乃是昆仑余脉南下而成,众所周知昆仑山乃中国祖脉所在,乃中华大地龙脉的祖根,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 但眼下,峨眉这条自昆仑南下的龙脉却显得有些怪异,有龙无形,有首无尾,好像是消失了一样。 心中困惑,又登上了另外一座高峰,观起八方来。 这次湖南刘叔也加入了进来,我们三人合力观山,然后再进行推演。 “我觉得峨眉地势如一个聚宝盆一样,聚八方灵气而来,养已身”,项飞说道。 湖南刘叔也点头,“这应该就是古来罕见的众星拱月之势,古籍上有记载,曾经有盖世高人布置过九龙拱珠之势,想必两者是同出一门,意义差不多,现在我们只要找到这个势的中心点,那么自然就能够找到龙脉的真正所在,也就是成仙地的所在”。 我们也都赞同他这个意见,随即便下山,继续前进一步步寻找龙首所在。 已经走到了峨眉山深处,这里堪称荒山野岭一般,不过我们却看见密集的山林中有炊烟缭绕,显然这里有农家,就跟上次看见的一样。 我们一行人直奔过去,到了近前才看见这是一个村庄,都是土坯房,大大小小有十多间,估计有三四户人家在这里。 于是我们就准备进去问问这里的村民,这附近有没有奇特的地方,毕竟这些农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比我们这些才来的外人清楚多了。 刚到村口,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抱着一束玫瑰花走了出来,我脸上惊讶,这不就是昨晚遇见的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吗。 小女孩显然也认出了我,连忙跑了过来,很有礼貌的给我打招呼,“大哥哥好,你是来这里游玩的吗?怎么没看见大姐姐呢”? 我笑了笑,“大姐姐今天有事就不来了,我们只是来这里随便转转,小念你快去卖花吧”。 “那大哥哥在家”, “嗯,再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远去,心里感叹,“虽然生活不如意,但她应该有一份快乐的童年”。 进了村子,就看见有一名老人坐在藤椅上抽着水烟(旱烟),我们连忙走了上去,老人看起来也有七八十了,向他打听情况最为合适不过了。 我递了一只烟上去,“老人家你好,我们是来这里进行考古研究的,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 老人抽着旱烟,斜了我一眼,“盗墓的就是盗墓的,干嘛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年轻人,做人还是老实点好”。 我顿时尴尬起来,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是是,老人家你说得对”,心里也暗惊,这老人什么来头,竟然一眼就看出我们真实目的来了? “怎么,很奇怪吗?老头子我活了一把年纪了,走过的桥比你的路还多,你说你们是老考古的,看看你们哪个有点文化样?尤其是他们几个”,老人指了罗万君带来的那几个壮汉,“一身的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这话一出,我们倒觉得没有什么,那几个人有些不淡定了,个个横眉竖眼的,眼看就要发怒。 还是罗万君识大体,连忙出来打圆场,“老人家说的是,我们不是什么考古的,就是来盗宝的,所以想跟老大爷你打听点消息,不知道可不可以?” 老人抽了几口旱烟,眼睛扫了我们几圈,忽然说道:“你们也是来寻找成仙地的吧?” 此话一出,我们都大吃一惊,更加觉得老人深不可测了。 “老人家,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凑上前去,把烟给他点着了。 老人抽着我给的烟,慢悠悠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么大一帮人,一看就是道上出身,来到这个地方,不为成仙地而来,还能干嘛?当年可是有好几批人来过,不过啊,都没找到”。 听他这话,我们顿时明白过来了,敢情峨眉山这里,早就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不过听老人说没有找到,我们也就放心了。 “老人家,你给我们说说都有哪些人?” 一百四十八 仙山入口 “反正是好几批,具体的我也记不清楚了,印象最深刻的是我小时候的那批,那时候还是民国,那一批人也有十多个,里面听说还有当时考古界有名的人物,还有几个女的。另外还有一批就是三十多年前,那批人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凶恶,我还给他们当过向导呢,不过最后也没个结果”。 我们心中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很显然民国的那批人就是我老祖父他们,至于三十多年前的那批,就是鬼千手他们那批,但是他们都没有找到成仙地。 “鬼千手这老狐狸,这次是想借我们的手来找到成仙地,他好来个坐收渔翁之利,上次那残破的成仙地地图,他肯定是知道的,然后故意送给我们”,项飞说道。 我们也都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很多东西都水落石出了。 “老人家你给他们做过向导?” “是啊,做过向导,说起来那伙人都跟土匪一样,要不是我机灵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哦”,老人抽着烟娓娓道来。 我又递了一只烟,“老人家,现在给我们做下向导怎么样?” “不行不行”,老人连忙摆手,“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下路子,当年他们两批人都是从那里过去的,你们也不妨试试”。 眼睛一亮,我连忙感谢,“那就麻烦老人家了”。 “没事没事,活了这么大把岁数,其实我也想知道到底有没有成仙地,不然那么多人前仆后继,都没有找到的话岂不是一件遗憾事,我也算是看个稀奇吧”。 这样说好,老人就起身在前面带路,绕过村子来到了一个谷口,指着前面云雾缭绕的地方说道,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出这个谷口,然后就能看见一条河流,顺着河流而下就行了,当年我就是给他们这么带的路”。 感谢过老人,我们就继续赶路,这条山谷不是很深,一片原始样貌。 “你们觉得老人的话可信吗?”湖南刘叔突然问道。 “怎么?” “你们不觉得刚才的事太过容易简单了吗?” 我们顿时一阵沉默,湖南刘叔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刚才一幕太巧也太容易了,现在本来就是龙蛇混杂,多留一个心眼未必不是好事。 “那我们现在继续这么走,还是改道?”我问道。 “无妨,正如项飞之前所说的,有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只不过是想要我们能够顺利的找到成仙地而已,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就将计就计,将这出戏演下去吧”。 “嗯,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只是我们接下来要小心行事了”,项飞说道。 山谷没有多长,十几分钟就走出去了,前面雾气缭绕,这里山脉重叠,更加的神秘莫测了。 阳光洒落在林间,格外的美丽。 前面果然出现了一条河流,河水非常的清澈,有的地方能够看见底,我们沿着河流而下,走了一会就看见前面地势突然大变,河流像是被斩断了一般,水流急剧而下,形成瀑布坠落下去。 瀑布轰隆隆声响,震耳欲聋,站在瀑布上,我们看向眼前的景象,心中立马有了眉目,此地地势大变,有夺天地之势,已经意识到,就要真正的接近目标了。 按照地图上的指引,接着观八方看起风水来,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奇特的地方,前面的山地龙脉显现,在此盘曲迂回,就好像是要腾空而去一样。 “聚八方之气,果然是大手笔”,项飞叹道。 “是啊,前辈高人手法,是我们远远不能所及的,此地内蕴成仙成也不足为奇,龙脉在此飞腾,或许我们真的能够找到成仙地”。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罗万君在一旁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快了”。 然后我们想办法下了瀑布,直接来到龙脉处,出于阴阳师的本能,我们感觉到这个地方一定大有文,想必当年那些人也来过,但是都没有找到成仙地,而我们的机会很大,当然并不是说我们比以前的那些人厉害,是因为我们有完整的地图,打开成仙地入口的线索,就在地图上。 “是这里了,龙脉之首就在这里,四周山脉呈拱卫之势,在守护着成仙地”,项飞说道。 我也点了点头,项飞说的没错,我们站的这个山头像是明珠般被众山拱卫,只等飞仙的那天到来。 我们把准备好的资料,也就是从地图上复制下来的图摆了出来,按照上古道法的指引,开始推演起来。 到最后我们是越来越心惊,这真的是夺逆天之造化,涉及到了禁忌问题,跟上古神话时代有着莫大的关系。 简单的来说成仙地是一处,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道场,其原因我们不知道,留下了这张地图,想必也是想要后人能够进去探索。 最终我们锁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龙嘴处,就在我们站的山头的下面,那里是一片斜坡,可看见里面有一条裂缝。 然后我们根据阴阳八卦推算出来的结果,走到了斜坡的中央。 又按照奇门遁甲之术走了几步,就惊奇的发现,裂缝那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山洞,山洞里一片光亮,似乎有光从另外一面照耀过来。 “找到了”,我们都呼吸急促起来,成仙地的入口,里面会是什么样子?入口已经找到,真正的探索就要开始,我们向罗万君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项,等下进去了千万不可擅自行动,一定都得听指挥,不然出了意外我们是不会负责任的。 又把必须的装备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由我们带头走了进去。 而当我们刚走进去,后面鬼千手他们的人就来了,不过并没有立马进来,而在等在了外面,显然是想要静观其变,让我们先进去探探路。 走进山洞,我们就感觉到了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空气中有股淡淡花香的味道。 柔和的光芒从洞的另一端照耀进来,让我们以为是要进入到一个神话世界般。 现在我们已经明白,这成仙地是隐藏在尘世中,就好比外面所传说的香格里拉一样,是一个隐藏的地方。 离那光源越来越近,我们都呼吸紧张起来,罗万君他们就更别说了,一个个身体都在发抖。 近了,有水流声传来,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瀑布,而这条瀑布却是从天空流下来的,真的跟银河落九天一样。 抬头望去,我们都目瞪口呆了,天空一片白茫茫,而在上空分明悬空着一座山岳,就跟神话电视里看见的一样,悬空的山岳就好比漂浮的岛屿。 瀑布就是从漂浮的山岳上流下来,片刻我们才回过神来,放眼四周,就跟上古洪荒世界一般,苍凉的大地,光秃秃的山丘,有零星的山林分布,皆是巨大的树木。 飞落而下的瀑布在地面形成一条小溪,蜿蜒盘曲在地面上。 ‘咕噜’我们都吞了吞口水,这就是成仙地,当真如上古神话世界一般,要不是我们亲眼所见,根本就不会相信。 罗万君几个人也是瞪大眼睛,脑子都呆滞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仙啊!”罗万君说道,“几位大师,我们赶紧动手吧,找到成仙之法”。 漂浮的山岳,应该就是神话时代称之为的‘仙山’上面是仙神居住的地方,古籍上有记载神话时代的峨眉山,就有这样的‘仙山’。 仙山漂浮在空中,目测至少有上千米高,我们要怎样上去? 我们这群人可不是什么上古时代的修道者,能够御空飞行,但是眼前的情况,除了飞还能有别的办法么? 急得我们在原地抓耳挠腮的,成仙地就在眼前,但是只能看不能摸,这不是捉弄人么。 “应该有办法的”,项飞说道,“通往仙山的路应该就在这地图中”。 我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这地图我们已经研究个透彻了,里面那副图是整个成仙地的地势,至于上古道法,虽然我们没有完全弄明白,但也没发现里有提到进入仙山的办法啊。 我们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依旧没有找到登上‘仙山’的办法。 “不对不对,一定有办法上去的,就在这地图中,我们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项飞思索着说道。 “对对,一定是漏掉了什么”,老瞎子也附和。 然后我们又再重新研究起地图来,片刻,湖南刘叔说道:“上古圣贤所说的飞仙,乃是破空而去,是不是我们也要来个破空而去,或许通往仙山的路就在我们面前?” “哎,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这地图中不是提到了破空而去吗?难道路就在这虚空中?” 这不是没有可能,上古神话时代的东西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现在我们觉得路就在这虚空中,可是要怎么找到呢? “八卦之像生太虚,阴阳二气生两仪,太虚两仪化乾坤,真真假假都有其本义,依我看来,其实现在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假象,迷惑世人的手段而已,路就在眼前,直接大胆走上去就是了”,项飞说道。 顿时我们也明白过来,上古修道之人追求飞仙而去,早已抛弃世俗远离了红尘,一心向道。 路就在眼前,我们按照地图上的上古道法来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果不其然眼前的‘仙山’已经不见,出现了一座高岳。 宏伟而沧桑,流露出古老的气息,这是一座上古神话时代的山岳,钟灵秀与一身,可以想象在那遥远的时代,这座山岳矗立在云雾间,有仙子从上面降临尘世。 一百四十九 蜀山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古老的山岳孤独的矗立在这里,经历着岁月的磨灭,上面依稀还可以看见亭台楼阁,还有仙在里面吗?有一条沿山而上的石道,一直通往山顶,我们平复了下心情,走了上去。 登仙路,看沧桑红尘,有一番奇特的感受,像是经历了很多,回首一看,往事如云烟已经消失不见,空留下一身沧桑。 我们都有这种感觉,就是罗万君他们也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走在这条石道上,仿佛真的是要脱离这尘世飞仙而去。 山岳上还有不少的参天大树,更多的已经死去,腐朽的枝干散落一地,我们都有种感觉,曾经的仙地已经被岁月磨灭了吗? 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来到了半山腰,走到这里已经陆续看见一些亭台楼阁,有溪水流下,只是非常的安静,死气沉沉的样子。 此刻我们都有种感觉,那就是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寻找到的成仙地,现在已经成了一处死地,曾经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或许真应了那句话,“仙路尽头一场空”! 仙路尽头一场空,这个结果恐怕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面前的亭台楼阁,大多都是修筑在悬崖峭壁上,有的甚至是凌空而建,让人惊叹称奇,这不像是普通凡人能够做到的,或许真的是法力无边的仙神留下的痕迹。 前面出现了一处亭台,四方的亭台显得很古朴,雕刻着古老的花纹和文字,在亭台中有一张木质的长凳,上面摆放着一张古琴,恍然间似乎看见有位倾国倾城的人儿在此弹奏。 空灵的琴声直达人心,可惜回过神来,什么都没有,“琴还在,可是弹琴的人儿已经不在,是离开,还是红颜老去终归黄土?” 驻足了片刻,我们继续走上去,终于到了山顶,放眼望去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像是被人凿平的一般,自成一方。 亭台楼阁林立,草木遍地,真的如仙境,只是太过安静了,死气沉沉的样子,房屋建筑的大门都紧闭,人去楼空,昔日生活在这里的‘仙’去了哪里? 到了这里,罗万君他们就迫不及待了,“几位大师,我们快点去找成仙之法吧,肯定就在这里面”。 此刻我们也是心动,这里肯定是上古神话时代遗留下来的古迹,虽然不敢确切是仙居住过的,但肯定也是上古修道者的圣地。 这时项飞说道:“先不要擅自行动,这地方肯定布有奇门遁甲之术,这些建筑都是按照阴阳八卦来布局的,走错一步就有可能陷入危险之境”。 “那我们要怎么办?”罗万君迫不及待的问道。 “别急,等我们先看看”。 很显然,要进入这片‘仙地’肯定是需要按照地图上的指引来完成的,关键就在这幅地图上,现在我们才明白过来,地方上那副图案其实就仙地的地方,只有按照这幅图案走,才不会有危险,里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们再次研究起地图来,要把布置在外面的奇门遁甲给破解掉,而且整个仙地都是按照阴阳八卦来布置的,里面是不能乱走的。 片刻,我们有了头绪,由项飞和湖南刘叔带头走了进去,四周看似平,但其实是危机四伏。 看起来只有几十米的路,我们却走了十几分钟,额头冷汗都出来了,终于看见面前出现了一块石壁。 “蜀山仙地”,项飞念了出来。 我们都是吃了一惊,“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蜀山?” 自古以来川中就一直流传着关于蜀仙的传说,传说蜀仙就在峨眉山中,“蜀地有仙,是为峨眉”,川中古时候又称之为蜀地就是因此而来。 这里就是蜀山,是传说中的仙地,我们心中激动,没想到真的来到了这样的地方,按照地图上的说法,这里本是上古道场,有人飞仙而去,想必就是蜀仙。 “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吧?”罗万君问道。 “应该没有了”。 听到这么说,罗万君立马就吩咐人去寻找‘成仙之法’,他们带有先进的仪器,可以进行一些探索。 到了这个地方,我们自热也不能平静,想要得到上古道法的传承,这可是现在阴阳师梦寐以求的东西。 我们向一座大殿走去,这座大殿在正中央的位置,修筑在高台上,宏伟大气,一看就是重要的地方。 但就在此时,我忽然听见了一道琴声响起,忽远忽近好像就在我的周围。 我问项飞他们听见了没有,他们都表示没有听见。 而我却真真实实的听见了,心里立马紧张起来,料想是不是会有什么诡异的事发生。 琴声空灵,越听下去越是让我心里发毛,这琴是那么的熟悉,不就跟在蜀墓里听到的一样吗? 这个琴声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跟着我,怎么都逃离不了,脸色有些苍白,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常。 “你怎么了?”项飞问道。 “没事,估计是我自己听错了”,我低声说道。 “走吧,进去看看”,湖南刘叔说道。 罗万君几个已经进去了,大门被推开,虽然这里不知道已经空了多少年,但里面依旧一尘不染,像是有人经常打扫一般。 大殿内,典型的上古道教风格布置,到了这里老瞎子也坐不住了,开始到处乱找。 大殿正上方有一副画像,里面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腾云驾雾行走在空中。 我和项飞吃惊,这不是上次在羌族地区的九重葬里面,看见的那副壁画里的人一模一样么? “这应该就是蜀山开派祖师的画像,也就是后世传说的白眉道人,据说他真的飞仙而去”。 我们恍然大悟,地图里说这里是上古道场,有人在此飞仙而去,应该说的就是白眉道人。 白眉道人,按照古籍中记载来说,应该是和道教三尊齐名的存在,只不过出现得要比三尊早,甚至可以说是道教的最早开创者之一。 神话传说中的白眉道人竟然真的存在,或许他被过度神化了,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曾经确实有蜀山的存在,就在峨眉山这里。 但是我们很快就发现,大殿里早就已经被搬空了,空留下一个架子,浩大的殿内显得很是空旷,走在里面都能传出脚步声。 但也不难发现,这里昔日的辉煌,大殿里的柱子都得双手合抱,墙壁都是金色的,让这里金光耀眼。 我们仔细的搜索了一遍,除了中央的那副画像,就没有其他发现了。 面面相觑,千万别说我们费尽心思找到的成仙地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就剩下房子还在这里,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仙人板板,我们该不会是白跑一趟吧?”老瞎子嘀咕起来,然后走到了中央的画像面前,开始研究起来。 突然老瞎子猛的倒退回来,脸色难看像是见了鬼似的。 “我.......我没有看错吧?他在对我笑?”老瞎子结结巴巴的说道。 老瞎子这么一说,我们也来了兴趣,大殿内就剩下这么一副画像,莫不是有什么玄机不成?我们几人都凑了过去,画像很是逼真,就像是真人印进去的一样,虽然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了,但依旧没有丝毫的破损,古朴自然。 仔细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们都想说是老瞎子老眼昏花了,可突然我的眼前一晃,分明看见画像中的白眉道人在朝我微笑,好像是要走出来了一样,如同从云雾中走来的神仙。 第639章 惊得我也连忙后退,项飞他们也同样,退了回来。 一时间我们都有些惊恐,“你们都看见了吗?” 湖南刘叔和项飞点头,“这画像有古怪啊!” 正当我们准备再继续研究下的时候,大殿外却响起一声惊恐的呼救声。 我们连忙跑了出去,就见罗万君他们脸色煞白的跑了过来,“这里.....有鬼”,罗万君气喘咻咻的说道。 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然后跟我们说,刚才他们去了另外的地方寻找‘成仙之法’,走进了一座阁楼建筑,发现里面有好多的房间,然后他们几个就分头去找,没想到刚进去一会,就听见有一个人在喊救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地上有打斗过的痕迹,那人的鞋子都掉在地上,而人却不见了。 气氛开始诡异起来,这古老的成仙地太过神秘,谁也不知道曾经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我们都开始谨慎起来,同时要求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行动,不然出了事自己负责。 罗万君头点得跟啄米似的,“放心,我们不会再擅自行动了,一切都听几位大师的安排”。 先回到大殿内,起码现在里面是安全的,不过等我们进去一看,顿时冷汗直冒,那副画像竟然不见了。 擦了擦眼睛,“没错,真的不见了,可是这里就我们这些人,刚才都出来了,画像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看向项飞,见他也是脸色难看,低头思索起来。 “锤子哦,刚进来就闹鬼了?”老瞎子说道。 我在大殿内走了一圈,发现这个大殿就只有一个大门,到时顶部开了一个圆形的大洞,光线照耀进来,洒落在大殿中央。 “难道是从上面飞走的?又或者是谁从上面进来拿走的?”我心里这样想,但随即又否定了,“谁能够这么快从上面进来把画像拿走?至于说飞走的,那也不可能,我还不信了这画像能自己长翅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里有鬼?” 我看向了项飞,想要问问他的意见,却见他使了一个眼色,“有内鬼”,他走过我身边小声的说道。 一百五十 有内鬼 心里一惊,“内鬼出现了,那会是谁?”但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内鬼出现了,但也在我们这群人中,可是刚才没看见谁独自留在里面啊,就算是我没看见,可这么多人都没看见,这又怎么解释呢?退一步说,内鬼把画像拿了,可我看了所有人,根本就没有发现,画像有那么大一张要放进身上,也容易露出踪迹来,一切变得诡异起来了啊! 就在这时,我又听见了那个琴声,声音很近好像就在门外,我走了出去,循着琴声来源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女子正坐在亭台中弹琴,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女子是什么模样,只能大概的看出是位穿着白色服装的女子。 “她会是谁?该不会就是蜀墓中那不散的冤魂吧?”我心里这样想,忽然心里升起一个想法,那就是过去看看,总觉得这琴声让我有股莫名的触动。 “算了,这地方非常诡异,还是小心为妙”,心里这样想我准备回到大殿,转头却惊骇的发现,我已经远离了大殿,此刻大殿的门已经关上,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广场上。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已经害怕起来,额头冷汗流下,“刚才我明明只站在门口,怎么现在就到了这里了?而且项飞他们怎么没叫我?” “不要慌”,我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回头看去,亭台中那白衣女子依旧在弹琴,琴声悠扬空灵穿透人心。 “难道她是一位仙子不成?”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索性就豁出去了,既然老是听见这琴声,不如今天我就去看看,到底要干什么。 心里这样想,就放开胆子走了过去,近了,我已经能看见女子的容貌,只能用倾国倾城来形容她,踏入亭台,我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 片刻,琴声停止,像是一曲弹奏完毕,女子并没有理会我,而是低头抚摸着木琴,那样子似乎在抚摸自己的情人一般。 “千百岁月,陪伴我的只有它”,女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如天籁之音般。 然后抬起头来,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望着我,“你来了”,有清风吹过,带起她那如墨的发丝在空中飞舞,高高的发髻上着一支银色的簪子。 “你认识我?”我很平静的问道。 “不曾认识,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罢了”,女子轻叹,随即又问我,“我的琴声好听吗?” “感觉很好听,让我有股奇怪的感觉”, “唉”,女子叹息,“曾经他也这么说的,我的琴声很好听,可是最终还是不能为他独自弹奏”。 “为什么你的琴声和我在蜀墓中听到的一样?”我又问道,心里有太多的遗憾,趁此机会不如就问出来,直觉告诉我,她应该知道得很多,跟这一切有着关系。 “一缕不散的执念罢了”,女子轻声的回答。 “那你又是?” “我也是一缕不散的执念”,女子望着我,眼眸中有光芒在闪烁,“你好像他”。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感到意外和害怕,作为阴阳师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是白做了,刚才进来我就已经知道,她只不过是一缕幽魂。 “你为什么事情而执着?” “为什么?为了曾经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虽然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但世上有许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不管是人甚至是传说中的仙,天命注定谁也不能够改变,最终我只能看着他死去,甚至不能为他最后的送行,记得......”,女子眼眸中闪烁着泪光,“记得曾经,我说过要为他弹奏一辈子的琴,只为他弹琴,可是最后我看见他痛苦的死去,却什么也不能做......我只为他弹琴,可是他已经死去,所以我就独自飘落在这尘世中,化作不散的执念,只为等他回来,为他弹奏一曲我的心声”。 女子轻声述说,像是在回忆着那遥远的往事,往事如烟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我隐约已经明白,这其中的一些事情,当年几个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但谁又能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呢? 我想了想问道:“那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了却我的心愿,虽然.....你不是真正他,但至少也很像”,女子说完,又开始弹奏起来,“本以为我会为你在全天下的人面前弹奏此曲,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物是人非,你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他,我也只剩下一缕幽魂,这就是命,我们终究改变不了什么”。 “或许吧”,此刻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虽然我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他,但我完全明白她的心情,明白这会有痛苦。 “你......你叫什么名字?” “舞月”, “舞月”,我轻声的念着。 气氛开始沉默下去,我静静的听着她的弹奏,而她则静静的弹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曲完毕,我都有些沉醉了,恍惚间看见夕阳落下和心爱的人坐在大树下相依相伴。 “结束了么?” 舞月点头,“心愿已了,我也该离去了”。 “这里真的是成仙地吗?”我当热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可是一位活化石,上古的幽魂肯定知道得很多。 “成仙?”舞月苦笑,“当年有多少人前仆后继的追寻,为了成仙不顾一切,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空留一身恨。就是那些修道高人还不是终究要归于黄土,成仙?却不知仙路尽头一场空”。 “那你能告诉我,这里真的是神话传说中的蜀山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里的确是蜀山,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还有很多已经湮灭在了历史的洪流中,当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以称之为一场劫难,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成仙而引起的”。 “怎么会这样?蜀山不是神话传说中的仙地么,是蜀仙居住的地方,那白眉道人不是飞仙而去了么?” 舞月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上古的确有神话时代,那个时代的修道者可以上天入地,有莫大神通,可这并不是仙,因为他们终究还是要被岁月磨灭,而仙是长生不死的。当年的蜀山在很多人眼中的确充满了神秘,久而久之就被说成了仙地,但其实这里也不过是一个修道圣地而已”。 思索了下,舞月才继续说道:“至于白眉道人,我也没有见过他,他是蜀山峨眉的开派祖师,晚上的时候就突然消失掉了,关于他的去向,有两个说法,一是说他真的飞仙而去,二就是他终究抵不住岁月的磨灭,坐化在了黄土中”。 舞月看着我,站起身来,“既是成仙了又怎样?长生不死吗?可是到了那个时候,你已经没了亲人,没了朋友,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舞月走了过来,拉起了我的手,“此刻你就是他,最后一次陪我漫步吧”。 我并没有任何感觉,她只是一缕幽魂,一个无形的意识体罢了。 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们开始漫步花下,这成仙地本就很宽广,亭台阁楼花草树木。我们牵手走在一片花木中,身旁不时有花瓣落下,此时此刻有些凄凉让人思绪感叹。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只能保持沉默,舞月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片刻还是舞月说话了,“曾经这里就如仙境一样,美得让人迷醉,现在也只剩下这些花草了,再过不久一切都不会再剩下”。 “如果有来生就好了”,此刻我只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但心里却明白,这不过是天真的想法,“世间无轮回,何谈来生?” “来生,真的有吗?太过飘渺了,就算有的话,来生也跟前生不是一个人,灵魂记忆都不存在,人再像又能怎样?就像你和他是那么的像,但你已经不是他”,说完,舞月绽颜一笑,“我该走了,你要好好的保重,尽快离开这里吧,这个地方不安全”。 舞月放开了我的手,看了看我,就走向了花木深处,慢慢的消失,直至消失不见。 “真的有仙,有来生吗?”我在心里自问,看着舞月消失而去的身影,只能发出一声感叹,然后按照原路返回,回到了大殿那里。 推开大门,发现项飞他们都不见了,估计是去了别处,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得小心才是。 刚才舞月已经对我说了,这个地方不安全,这个不安全包括很多,既有鬼也有人。 我在大殿里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但此刻我有种感觉,感觉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让我心里不安。 回头一看,什么又没有,心中当下决定先找到项飞他们再说。 走出大殿,我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去,刚走到一个角落,忽然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从一间阁楼中走了出来,因为是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面貌,不能够确定他是谁。 心里想了下,我就蹲在了角落里的花丛中观察起来,只见这个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四下张望,然后就进了大殿。 我也悄悄的跟了上去,蹲在了大门外看了进去。 就看见这个人在大殿的正上方墙壁上摸索着什么,我想看清楚他的面貌,但是对方一直没有回头,我也不能冲上去吧,便就蹲在门外等待着机会。 忽然我听见一阵响声,像是石头移动的声音,就见大殿的正面墙壁上开了一扇石门,那个人已经走了进去。 一百五十一 白眉道人 心中顿时明白过来,这一定是暗门,怪不得这么个大殿没有其他出口,想必这暗门一定是通向蜀山的重地,甚至有可能就是白眉道人的修炼之地。 心里盘算了一下,我也跟了进去,里面是人工修筑出来的一条石道,高约两米足可让两个人顺畅通过。 不知道有多深,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我也就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而去,走了一会就看见前面有光亮传来,暗想是要到地方了。 等接近光源,我才发现这是一盏盏铜灯,放置在通道的两旁,大约每隔十米的样子有一盏,而到了这里,通道也更加的宽阔起来了。 心中开始紧张起来,料想这里肯定是通往蜀山的重地,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发现? 继续走下去,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不对劲,怎么好像是在绕迷宫一样,怎么走前面都是一样了? 心里暗道不好,这个通道一定有古怪的地方,刚才没注意一下就迷路了。 此时此刻我知道千万不能慌乱,一慌乱就危险了,唯有平静下来,仔细的去寻找出破绽,找到正确的方向。 这通道一模一样,我来回走了一遍,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然后又在地上了标记,就开始走下去。 走了一会,果然又回到了原点,“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奇门遁甲不成?”心里思索,然后我摸出铜钱,开始用阴阳阵法来破解。 奇门遁甲内含阴阳八卦,之前我已经从项飞他们那里学到了不少,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观察着四周的变化。 “先天八卦之像,生门为我开”,手里的铜钱丢了出去,我立马跳出一步,就见前面又出现了一条通道,和先前的一样。 我没有多做犹豫,就走了进去,走了没多久,竟然听见前面有水流声传来,“应该快要到了”。 放慢脚步,我慢慢的摸索了过去,前面有耀眼的光芒传来,像是要进入到了一个光明的世界,接着又看了一道石门,通道到此结束。 定了定神,我走出了石门,当我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顿时被震撼得目瞪口呆,“这......这就是成仙地吗?” 蜀山腹地,也就是山体中心,就是成仙地的真正所在,应该就是昔日白眉道人的修炼之所,乃是成仙的道场所在。 到了这里,我有种感觉,感觉自己仿佛站在宇宙巅峰,世间一切尽在自己脚下,这种感觉让人痴迷,让人忘了自我。 在我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石洞,这个石洞像是包容万物一样,在里面能看见山川大河,能看见日月星辰,能看见浮浮沉沉的仙山,那深处又像是混沌初开,在进行着开天辟地的景象。 河流奔腾,一道瀑布直坠而下,在其下面有一座巨石道台,还能看见打坐的团蒲。 想必白眉道人就是坐在这上面的,这里一切看似奇幻,但我知道这都是按照道教最古老原始的真义来布置的,手法通天。 道,本就是指万物指宇宙乾坤,而上古修道者无不想要悟道以期有一天能够证道,待证道之日就是飞升之日,就可长生不死与天齐寿,矗立宇宙巅峰。 这里是一处夺逆天之造化之地,在这里修道,效果不知道有多恐怖,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致命处,或许这也就是蜀山衰落的开始,整个山体出现了一条裂缝,已经有一米左右宽,灵气外泄,这里渐渐的失去了逆天造化。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被岁月磨灭”,我轻声感叹。 心情平复下来,我开始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刚才看见那个人也进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在这里面?而且这个地方可是当年蜀山的重地,肯定会有不寻常的东西存在,也不知道项飞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 我所站立的地方,是岩石的边缘,依靠着道台修筑出来的,来回走了两圈,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往道台,难道要我跳过去? 可大概估计了下,两者之间的距离起码有七八米远,肯定是跳不过去,料想昔日白眉道人和他的弟子们都是飞过去的,可是我不会飞啊。 正当我在想办法的时候,忽然听见安静的四周,响起一阵脚步声,心里暗想肯定是有人来了,但会是谁呢?心里这样想,我就先躲进了旁边一个岩石角落里,暗中观察。 一会那脚步声近了,终于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因为我躲在位置恰好是在石门的侧面,所以刚好能够看见来人的侧面,心里判断应该是刚才我看见的那个人。 只是还是没有看见他的正面容貌,说不准是谁。 继续在暗中观察,这个人走在了我刚才所在的位置,但似乎他表现得很平静,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等了一会他才走动起来。 突然他转过身,看向了我这一边,顿时我只觉得汗毛倒立,冷汗如雨下,这个人是跟在罗万君那几个人里面的,先前我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但是此刻我却如坠入万丈深渊,因为此人的那双眼睛我太熟悉了,阴冷而妖异,正是那个恶魔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只要看过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像是噩梦般跟随着你,此刻我又看见了这样的眼神,怎能不胆战心惊。 接着,它又朝我一笑,让我打了个冷战,我以为它会走过来,没有想到朝我一笑后,他就转过身去继续打量着道台。 然后在我惊骇的目光中,就那么纵身一跳落在了道台上。 它直接走上了道台,依旧在寻找着什么,此时我也不那么害怕了,反正它已经发现了我,我也没有隐藏的必要了,干脆走了出去,站在那里观察着它。 道台上包罗万物,有‘道’的真义在里面,是古往今来多少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圣地,在这里能够感悟到一丝一毫那都是受用无穷的。 不过现在我是没那个想法,能够安全离开这里就谢天谢地了。 它在道台上四处走动,不时的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突然它转向了我,“你也过来吧”。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色彩。 顿时我头皮发麻起来,让我过去?过去干什么? 正想着,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直接落到了道台上,还没回过神来,它就已经到了我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蜀元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咽了咽口水,感觉声音都颤抖了,“是啊,又见面了”。 “嘿嘿,想不到吧,我会以这种形式出现?现在感觉是不是摆脱不了我?”它笑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回答,“是啊,真的想不到,你当真跟尾巴一样,到哪里都跟随着我”。 “嘿嘿”,它笑了笑,忽然转变了话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是成仙地吧?” “嘿嘿,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这里确实是真正的成仙地,也是蜀山的道台,当年白眉道人就在这里讲道传经,追寻成仙之道。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吗?” “你是想要寻找成仙之法吧?” “嘿嘿,不错,不过这成仙之法可不好找啊,白眉这个老邦子当年悟出了成仙之法,却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半点,也不知道他最后成功了没有”? 说完,它又看着我,目光怪异起来,“既然来了,我肯定不会空手而归,蜀元将军就麻烦你帮帮忙了啊”。 “我?我能帮什么忙?”我故作镇定的问道。 “嘿嘿,因为你跟白眉道人有缘,寻找成仙之法非你莫属”。 我顿时头大起来,这恶魔真实身份应该上古某位恶人,只不过后来被人镇压了,但确实真真实实的上古活化石,知道的事情肯定很多,现在说我跟白眉道人有缘,更加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你开玩笑吧?我跟白眉道人有缘,我又不认识他,又没跟他打过交道”。 “嘿嘿,现在的你是新生的你,你怎么就知道你的前生不认识白眉道人呢?实话告诉你吧,当年他还出手帮助过你,你是蜀中大将军,统领蜀中最庞大的军队,任何动向都关乎蜀中的万物生存,白眉乃蜀山之主,在常人眼里等同神仙般的存在,当然要显化世间救助万物苍生了”。 “嘿嘿,这里是白眉这个老邦子的道台,说不定等下还会有他的‘法身’显现,到时候还得需要你跟他聊聊啊”。 他这样说,我也只能认了,况且现在我也没得选择,甚至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他叫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先前站在外面,就能感觉到那种超脱天地的力量,此刻到了道台上,就更加的真实了,站在这里就跟站在宇宙巅峰一样,世间万物乾坤大道都在脚下。 但同时也让感觉到了一丝凄厉孤独,身在这样一个人,看着世间一切,但却不能去拥有,忽然间有了一种感觉,感觉就是再强大又能怎样?天法公道,你拥有了强大的同时,也失去了很多,身在高处不胜寒,成仙的同时也代表你要抛弃很多,就好比佛所说的,七情六欲统统舍弃,无欲无求以法度已身。 “白眉最终到底有没有成仙呢?”我在心里思索,刚才恶魔说,这里或许有他的‘法身’的存在。 所谓‘法身’难道就是上古大神通者的印记虚像,就跟人死后的执念有点想象,还真是有点期待看到白眉的‘法身’。 道台的中央还有团蒲在,这可是白眉当年打坐的东西,到现在都还保存得完好,拿出去的话不知要被多少人打破脑袋的抢。 恶魔还在四处观察,忽然就见他走上了白眉道人打坐的地方,伸手点了过去,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就见整个墙壁都爆发出灿烂的金光。 一百五十二 成仙之秘 光芒刺眼,我连忙用手遮挡住眼睛,等光芒柔和下去后,发现在石壁上显现出一排排古字来,虚幻的字体,非常的神秘,在光芒中若隐若现。 “这应该就是当年白眉悟道留下的道法印记”,恶魔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想要过去一看究竟。 但这时,那光幕下也就是团蒲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个身影像是贯穿万古,俯视芸芸众生,横古不灭,让人不得不顶礼膜拜。 一身古老的道袍,是个白发老者,最显眼莫过,他的一双眉毛也是白的,毫无疑问这就是白眉道人,存在神话中的人物,曾经被古蜀人奉为神仙,但现在他的‘法身’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威严的目光注视着我们,像是要看穿我的身体。 我感觉呼吸都快要窒息了,此刻只想要膜拜下去,而那恶魔则冷冷的看着‘法身’。 片刻,终于冷哼一声,说道:“白眉你个老邦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想要装神弄鬼吗?” ‘法身’终于把目光转向了恶魔,片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道台上响起,“原来是你,恶念不散想要再次重生出来危害天下吗?”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追寻我的道,难道也有错吗?”恶魔似乎非常的愤怒,几乎是怒吼了出来,“天下万道都有存在的道理,当年你们却视我为邪恶,想尽办法来镇压我,让我受尽镇压之苦,要不是后来天机有变,恐怕我已经被你们镇压死了,哈哈!白眉你做梦也想不到吧,我会逃出来,虽然只是一部分,但在现今天下连阴阳法师都不出的年代,还有谁能够镇压得了我?” “嘿嘿,等我完全重生,我会将你们所有人的道台都给抄了,希望你们真的成仙而去了,要不然你们的尸骨都会被我给拉出来给挫骨扬灰的”,森然的声音包含了无尽的怨恨。 我是听得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么多恩怨在里面,而现在这些恩怨都将慢慢的浮出水面。 恶魔的真实身份我不知道,只能按照一惯的称呼,来叫它,现在我知道它在上古神话时期,也是一名修道者,只不过所走路不同,而被正教人士看成了邪恶之人,这样的事情在道教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各有各的看法和追求,只是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要少数人追求大多数人,正义和邪恶也因此而来,就好比佛门所说的,善与恶其实就在一念之间。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已经烟消云散,你又何必如此执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既然要重生,何不放弃从前,寻找一条新的道,走上正轨这样还有可能走出一新的天地”。 “哼,少给我讲这些大道理了,追寻新的道?嘿嘿,那好不如就把你的成仙之法给我看看,这样我或许真的可以寻找到新的道,以前的事情我也可能既往不咎”,恶魔冷笑着。 白眉道人的‘法身’摇头,“哪有什么成仙之法,老道我追寻一身也从未得到,据我猜测这宇宙间根本就没有仙存在,只有修道者和妖魔鬼怪”。 “哈哈,那如此说,你个老邦子是归于黄土了?”恶魔大笑起来。 “是啊,老道我追寻成仙一身,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成仙之法,终究是化为黄土”。 “那他们呢?” “他们,我也不知道,但想必结局也差不多,不过我听说其中有人去往了宇宙追寻,不知道他们成功了没有”。 “哈哈,这样甚好,不然你们成仙了,还有我的出头之日吗?”恶魔冷笑,“今日既然我来到这里,就没打算空手而归,白眉希望你的葬身之地不要被我找到才好,要不然.....嘿嘿”。 “你多想了,老道我在当年就已经坐化,没有留下葬身之所,就是你来到了这里,也是注定白忙活一场的”。 “哼,那我就把你这道场给掀了,当年你占得了这得天独厚之处,继而才俯视天下,要不是你在这个地方修炼,你能称尊一方吗?嘿嘿,不过眼下你这地方也快要被岁月磨灭了,不如就我来帮最后一把,我就不信你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哼哼,白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跟你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会这么甘心化道归于黄土?” “老道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随你,其实老道也是最后时刻才明白的,世上哪有什么仙啊,天法大道万物都要遵循其规律,没有什么是不死的,这是大道规律没有谁能够改变,不管你有多强大都逃不了被岁月磨灭的结局”。 “哼,别人相信你,我可不信,懒得跟你废话了”,恶魔冷笑,看着光幕后的文字,“嘿嘿,这应该是你蜀山的修炼之法,是你自己给我呢?还是我来拿?” “蜀山修炼之法,是给有缘人的,不是有缘人是不能够得到的”。 “哈哈,白眉你未免太过自信了,就算这里是蜀山的禁地,但今昔已不同往日,这里已经快要被磨灭”,说完,恶魔大步走上前去,想要进入到那片光幕。 那白眉道人的‘法身’忽然站了起来,伸出手掌竟然一下就把恶魔给推了出去,法身虚幻飘渺忽暗忽明,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气息。 “老道法身在此,自然容不得你放肆”,此刻的白眉道人法身带着莫大的威严,真如神话中的至尊般,让人不敢放肆。 恶魔脸色凝固,盯着‘法身’,“想不到你这老家伙就是死了,留下的‘法身’还这么恐怖,看来当年你已经快要成功了,只是终究是差了一线,哈哈!不过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吧?” 说着,恶魔伸手直接把我抓了过去,捏住我的脖子,“想必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想要我杀了他吗?” “咳咳”,感觉脖子都快被它掐断了,但我挣脱不得,它的力气出奇的大,现在我只有听天由命了。 白眉道人的‘法身’站在那里,沉默了下去,片刻轻叹一声,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何必把他牵扯进来呢?” “跟他没有丝毫关系?哼,白眉你不用继续跟我装糊涂了,他是谁你比我清楚,当年你们费尽心机图谋一些事情,原本我还不相信,但当我看到他以后,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成功了,发现了天地的奥秘,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一定是发生轮回转世之迷,早在很近以前天地间就流传着轮回之说,掌握了轮回就等于掌握了生死,所以你们开始试验,而蜀元就是你们试验的对象之一,我说的对吧?” 听到恶魔这么说,我也是相当的震撼,这一切太难以让人相信,现在亲耳听到,又结合以前发现到的种种,似乎这是真的? “唉,过去的事情老道本不想提的,但是你如此相逼,老道也就如实相告了,实不相瞒当年我们我们道教各大派之间的主教,的确是共同探索过天地之奥秘,想要找到成仙之法继而打开成仙之路,好成就长生不死之身,这其中就包括轮回转世之迷,但是最终我们都没有成功,否则我们又怎么会坐化于黄土中。至于蜀元将军为何能够转世重生,其实这个结果我们也没有想到,当年我们只不过为留下了命数,种下了因果,准备听天由命,没有想法啊,他真的轮回了,不过这个轮回不是我们最初预想的那个轮回,现在的他已经是全新的那个他,跟上古的蜀元已经没了丝毫关系”。 “哼,既然如此,为何他会牵涉到成仙这件事来?为何会成为阴阳师?” “老道已经说了,这是昔日种下的因果,当年的很多事情需要彻底的了结了,但他确实已经不是蜀元将军,从他刚才进来我就已经发现,他的灵魂气息都已经改变,只是身体像罢了,你有何必伤害一个无辜的生命,你难道忘了,当年你为何会被修道中人群起诛之的原因吗?” “哼哼,哈哈!白眉老邦子,你少拿以前的事来威胁我了,现在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够奈何得了我吗?” “老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你要怎么选择我也无力阻止,但是你应该比我清楚,如果你想要脱困重生,需要谁的帮助吧?” “白眉老邦子,你.......好好,算你够狠,我就先不杀他,但是今日我依旧要掀了你这道台,看看当年你们到底密谋了什么?”说完,恶魔就把我放开,再次走了上去。 白眉道人‘法身’所在的地方,光芒大放阻挡着恶魔的步伐,但是此刻恶魔也展现了他可怕的一面,大袖一招,漫天乌云翻滚,冤魂厉鬼齐啸扑了出来,顷刻间就把这个地方淹没了。 “白眉你不过一道‘法身’而已,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恶魔身在黑雾中冷笑。 我是心惊胆战,赶紧躲到了一边,注视着上古神话中人物的战斗,这样的场面以前想都不敢想,没有想到今日我亲眼见到了。 白眉道人被黑雾淹没,开始我还以为他肯定不是对手,但接着就看见,他的‘法身’冲天而起,就一道光一样,瞬间在空中放大,耀眼的光芒把整个道台都照亮,就见他的手里出现了一团光球,如打破黑暗的初升太阳一般。 把漫天的黑雾都给打散了,场面又恢复如初,白眉道人的‘法身’站在那里目光威严的看着我们。 恶魔吃惊,想不到白眉道人的‘法身’还有如此法力能够和他抗衡,当下又冷笑起来,“你不过是个‘法身’而已,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百五十三 迷宫 恶魔再次扑了上去,搅动漫天风云,黑雾又再席卷了上去,冤魂厉害齐啸密密麻麻的,让这个原本神圣的地方,顷刻间成了地府恶地。 且恶魔身化其中,如一个巨鬼一般显现出一个巨大的影子,张开血盆大口向着白眉道人的‘法身’吞噬而去。 而白眉‘法身’依旧站在那里,很是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漫天的黑雾把‘法身’淹没,那恶魔所化成的鬼影接着就把他吞了进去,“哈哈,白眉老邦子,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此刻我也有些为白眉老道的‘法身’担心,要是打不过,今天这事就麻烦了,到时候掀了这道台,指不定连整个蜀山都要给掀了。 漫天风云卷动,周围一片黑暗,伸手连五指都看不见,我也只有在黑暗中等待,希望情况不会变得糟糕。 突然无尽黑暗中,一点光芒亮起,霎时照亮四周,刺穿了恶魔所化的鬼影,就见白眉老道的‘法身’显现出来,手里拿着一轮圆形的光团,如明月般,让周围的鬼物瞬间魂飞魄散,如同见到了克星般,就连恶魔也凄厉的吼叫。 愤怒的声音响起,“白眉你个老邦子,竟然又玩阴的,浩天镜不是早已被毁灭了吗?” 我心中一惊,原来白眉老道手里的那团光镜就是神话传说中的浩天镜,这就跟道教三大至尊的法宝一样,是传说中的存在。 白眉老道的‘法身’立在半空,飘忽不定,苍老的声音响起,“既然你恶念不散,那老道就趁此机会,今日镇压了你这恶念,以除后患”。 说罢,法身手里的浩天镜光芒大涨,照耀出一道光束打进了鬼影中,在那里有一个黑色影子在闪躲,想要避开浩天镜。 “当年我们是看在你修行不易,本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才没有让你魂飞魄散,只是镇压恶身而已,想不到你不知悔改,依旧执迷不悟,那今日就怪不得老道了,虽然不能毁了你的真身,但是镇压你这一丝恶念还是可以的”。 苍老的声音带着沧桑和威严,仿佛是从那遥远的过去传来的。 “啊”,恶魔大叫,“白眉你好恨,竟然故意设局让我掉进来,留下一道‘法身’就是专门对付我的”。 恶魔大吼,整个道台都颤动起来,像是要崩塌了一般。 但是白眉老道手里的浩天镜照耀着恶魔,让他挣脱不得,眼看就要让他毁灭,这是恶魔却嘿嘿阴笑起来,“白眉,想要让我毁灭,不是这么容易的,大不了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谁也活不了”。 他刚说完,我就看见道台四周的岩石缝中,流出黑色的液体,如同墨汁一样,很快就向道台这里淹没来,而恶魔的身体也开始显现,爆涨起来,如一个绝世恶鬼般,狰狞恐怖。 情况再次改变,双方似乎势均力敌,但却见白眉依旧很是沉着,苍老的声音响起,“北斗七星诛魔”。 就见道台上空,星辰密布,从中闪烁出七颗大星来,正是北斗七星,这里是蜀山道台,本就按照阴阳八卦来布置,包罗天地万象,布置有阵法也不奇怪。 只是没有想到的会是这北斗七星诛魔阵,这是道教最古老的阵法之一,是专门用来对付邪恶之物的,我刘家也有传承,不过却远不及这最原始古法。 北斗七星诛杀魔阵一出,日月失色,上空七道星芒照se下来,瞬间把道台淹没了,白眉老道的‘法身’手持浩天镜在里面浮浮沉沉的。 此刻那恶魔是真正的恐惧了,因为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很清楚北斗七星诛魔阵的威力。 “啊~是北斗七星诛魔阵,白眉你好狠毒,竟然把此阵布置在了这里,啊~当年我就是被此阵给困住的,现在......我明白了......你们......”,话说还没说完,就见白眉手里的浩天镜放大,镇压了下去,恶魔的身影消散,场面恢复了平静。 好半响我才反应过来,擦了擦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它死了吗?”我反应过来问道。 “还没有,这不过是它的一部分而已,更多的还被镇压住,不过也可以暂时的让你摆脱他了,要想彻底的消灭它,以后还还靠你自己,这是因果的轮回,是命运的使然”,白眉‘法身’淡淡说道。 “我不明白,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不是当年的那个人,我是一个新的我,怎么还会跟着一切扯上关系?” 白眉老道微微一笑,“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这其中涉及到天法禁忌,等你该知道得时候就会知道,唉!宇宙乾坤,天法大道,有太多未知的神秘区域,可惜我们人类就是力量再强打也是有限制的,终极是迈不出这最后的一道壁垒”。 “那这天地间真的有仙存在吗?” “不知道啊,虽然上古神话时候,修着遍布天下,道教中贤者倍出,创造出了一个个奇迹,但是始终无法迈出最后那一步,都被挡在了成仙的打门外,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岁月磨灭化作黄土,就是那些道教始祖三大天尊何其强大,打破了苍穹,但最后还不是黯然收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虽然我们都没有亲眼见到仙,但根据一些迹象来看,古老的宇宙在那无尽的岁月前,确实存在过仙,不过到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而我们人类很可能就是仙的后裔,只不过流落在了无尽的宇宙中,茫茫宇宙可不止地球一个生命之地啊”。 听到这话,我是吃了一惊,“难道这宇宙中还有其他的生命之地?” “当然,宇宙辽阔无边,没有谁走到过尽头,星辰无数,算起来我们这地球还只是一颗小的生命星球,和其他生命之地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啊,比如紫微古星和北斗古星,算起来这些都是人类的祖星”。 “那你去过其他生命古星吗?”我又问道。 白眉点头,“去过,不过路途艰难,动辄就会死在茫茫宇宙中啊”。 此刻我心中震撼无法形容,以前对于古蜀民族探索宇宙,寻找生命古地的做法,还抱着怀疑的态度,现在听白眉这个活化石亲口说出来,就不得不相信了。 “唉,一心向道只为仙,尽头无仙一场空啊”,白眉感叹,“这是我存在世上的唯一‘法身’,此次醒来,到了时间就会消散而去,岁月如梭想不到现在天地间会变成这个样子,人类已经如此弱小,远离了修道,或许这就是天法注定吧,不过这样也好,安然过完一生,平平淡淡有什么不好,当年我们一心修道成仙,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空,但其过程失去的东西太多了,亲情爱情,一个人的正常生活,纵使活得久也是孤独一生”。 白眉感叹,看向了我,“现在就再让我叫你一声蜀元将军吧,当年只有你不信仙,不为成仙而修道,你只想战遍天下,现在看来这就是你的追寻吧,或许也是你的道,想以战成道,打破苍穹而去,可惜你还是没能摆脱命运的束缚,饮恨收场”。 经过一些交谈,我大概的明白了昔日的往事,但是白眉也不肯说太多,说是现在的我已经是新的一个我,没必要去太执着当年的事情,不然会对我影响终身。 “前世的事都已经化作云烟而散,一切自然就好”,白眉老道说完,就坐回了团蒲,“我也该彻底的消失了,蜀山从此就要真正的从世界上消失,你和你的朋友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世上根本就没有成仙之法,趁早收起这个念头吧”。 本来还想多问点什么,还想想白眉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就告别了他准备回去。 这时白眉又丢给我一张古卷,“这上面是一些修道的法门,是关于阴阳方面的,你可以看看,成就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心里高兴得就差点跳起来了,白眉给的东西,能是一般的吗?这古卷可是名副其实的上古之物,是阴阳八卦的祖法,能够懂得丝毫那都是受用无穷的。 按照原路回去,刚上了打殿,就见项飞他们也在也进来了,见了我,个个都一脸奇怪的看着我。 “刘师啊,你又从哪来跑出来了?怎么感觉你来无影去无踪啊”,老瞎子上下打量着我说道。 “咳咳”,我尴尬的点了点头,“我正找你们呢,这地方就跟迷宫一样”。 我这才注意到,罗万君他们几个没在,就问道:“他们人呢?” “还在找成仙之法,这地方有奇门遁甲,一不小心就迷路了,我们也在找他们呢,你遇到了什么,怎么一出去就不见了?”项飞问道。 于是我就把遇见舞月那幕给他们说了,当然并没有说在道台那里的事情。 “对了,你们找到成仙地了吗?” 几人都摇头,“这里就像是一个迷宫,怎么转都出去,而且这里所有建筑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想了想,我还是把没有成仙之法这个事实告诉了他们,当然其中有些细节被我省掉了。 “这就是结果,白眉老道已经告诉我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成仙之法,也没人成仙”。 听了我的述说,项飞几个也是感叹连连,想不到费这么大的力气,多少人前仆后继,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世上无仙,其实我们早就已经明白了”,项飞叹道。 老瞎子和湖南刘叔却是激动起来,“上古的白眉道人,这么说上古神话时代真的存在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存在,而且道教三大天尊也真实存在过,而且白眉也到过其他生命古星去,不过他们都是修道者,根本就是不说神话中的仙神,是被后人神化了而已”。 第640章 “陛下。” 南宫霸天恭声道:“因为一线天大战,很多宵小之辈认为秋禾公主可能无法安然归来了,于是愈发猖獗。” “可随着大战结束,陈天极的名头响彻整个南境,皇城一夜之间就平静了下来,所有宵小之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很清楚陈天极是在哪儿长大的,如果齐国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没人能承受陈天极的怒火。” 闻言,宁齐天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每每想到如今的南境领袖,曾在齐国生活了十八年,宁齐天便忍不住骄傲自豪。 谁说苍龙界是南境最弱的界域? 谁说齐国是苍龙界最弱的国家? 你们的国家界域倒是强,怎么没能杀出一位陈天极来? 骄傲! 难以形容的骄傲! “说实在的。” 宁齐天放下手中奏折,冲着南宫霸天和南宫泓感慨道:“朕还真有点儿想他了,只是不知陈天极如今贵为南天盟盟主,还能否想起咱们这些穷乡僻壤里的老家伙……” 说话间,宁齐天忽然发现,南宫霸天和南宫泓面色古怪,不由皱眉。 “你们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莫非吃了苍蝇?” “咳咳……” 父子二人立马清了清嗓子。 这时,一道玩味的声音悠悠从宁齐天身后响起。 “原来在陛下眼中,我就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 宁齐天猛地瞪起眼睛,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转过身像是见了鬼一样! “陈天极?你怎么在这儿?” 陈天极咧嘴笑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不在这儿,怎么向陛下证明,我不是嫌弃老朋友的人呢?” “咳咳……” 宁齐天老脸一红,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南宫霸天和南宫泓一眼。 怪不得南宫霸天这老东西说着军情,忽然就拍起了陈天极的马屁,感情是已经看到了陈天极,故意扯出这个话题,给宁齐天挖坑设套呢。 见宁齐天一张脸红得像是猴屁股,南宫霸天和南宫泓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捧腹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合不拢嘴。 宁齐天再次咳了咳,然后大手一招:“来人,快些设宴,朕要和陈盟主畅饮一番!” “喏!” 此刻御书房里的太监总管和大内高手,得知眼前少年便是南境领袖陈天极,激动得浑身发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神色。一听宁齐天要设宴,平日里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的太监总管,激动得走路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这夯货……” 宁齐天见状无奈一笑,然后冲着陈天极道:“你小子……陈盟主,今天怎么有时间来齐国?” 陈天极笑道:“陛下方才说想我了,难道我就不能也想见见你们?齐国毕竟是我生长的地方,无论外面世界多么广阔,回到齐国总有种到家了的感觉。” 陈天极这话倒不是场面话。 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需要对任何人说场面话。 尽管陈天极是南天界陈家人,但对于陈天极而言,苍龙界齐国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家乡,从未变过。 第641章 “陛下。” 齐天大圣接着道:“我最近还算有几天空闲时间,晚上可以陪陛下一醉方休,只是我想再邀请几个人,您看方便吗?” “当然方便!” 宁齐天大笑道:“你何须与我客气呢?” “多谢。” 齐天大圣拱了拱手,然后冲着南宫泓道:“南宫叔叔,不知南宫婉玉现在可在府上?” “在的在的!” 南宫泓有些激动,没想到陈盟主居然还能和以前一样,喊他一声叔叔。 这声叔叔,足够他吹一辈子的牛了! “还愣着干嘛?” 南宫霸天瞪了南宫泓一眼,道:“还不快去把婉儿带进宫里来?陈盟主和婉儿可是极好的朋友!” 南宫霸天是典型的老狐狸,刻意将“朋友”二字 念得极重。 只要齐天大圣是个重感情的人,那么凭借这层朋友关系,南宫家族未来数百年将可以长盛不衰! 齐天大圣今年才不到二十岁,就能做到圣人之下无敌手,未来成就圣人之境,拥有千载寿元,显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南宫家族无论如何都要加固这层关系,抱紧大腿,绝不松手! 随着南宫泓离去,齐天大圣又冲着宁齐天道:“还请陛下派人去一趟南海商会,邀请一下东家施墨染。” 齐天大圣既然回到了齐国,便想趁着这次酒宴,一块见见老朋友们。 他这次想要邀请的朋友有五个,当初在皇城的时候,施墨染与上官婉儿都对齐天大圣帮助良多。 至于另外三人,则分别是上官妤、温心雨、葛大胖。 上官妤自不用说,和齐天大圣在圣剑宗的时候就是老相识。 温心雨是齐天大圣唯一认可的圣剑宗师姐,此前抵御墨海帝国的时候,他们还曾一起并肩作战。 至于葛大胖,则是齐天大圣所有童年玩伴里,关系最好的发小。 临风郡被墨海帝国攻陷的时候,齐天大圣驰援南安城,与葛大胖重逢,此番既然回到齐国,葛大胖是肯定要见的。 没过多长时间,南宫婉玉和施墨染便满怀期待地进了宫,但齐天大圣已经离开了。 齐天大圣从宁齐天口中得知,上官妤和温心雨二人联手重建了圣剑宗,如今的圣剑宗宗主是上官妤的父亲上官天行,也是齐天大圣在圣剑宗敬佩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之一。 因为有飞行法宝的缘故,齐天大圣决定去圣剑宗将二人接来,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重建后的圣剑宗,依旧选址在临风郡。 这里是她们的家乡,二女也是有故土情怀的人。 来到圣剑宗外,齐天大圣神识一扫,微微挑眉。 如今的圣剑宗要比以前强得多。 齐天大圣还在圣剑宗的时候,圣剑宗的最强者也就只是灵将大圆满修士,可如今圣剑宗里却有五六道王者气息,灵将修士更是多达六七十人。 现在的圣剑宗不再有内门和外门之分,同在一座山门中修行,竞争压力没有那么大,气氛也比此前融洽得多。 “青宁师兄,这一剑我始终掌握不来,你能教教我吗?” 齐天大圣来到长老们闭关修行的地方,在院外看到了一对少年男女,正在一起练剑。 少年青涩宠溺,少女甜蜜羞赧,显然是彼此心仪的道侣。 看到他们,齐天大圣忍不住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当时齐天大圣是外门第一天才,与柳如月一起被称为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只是人生无常,最后却以悲剧收场。 齐天大圣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尽管自己身上发生了悲剧,但却绝不会用过来人的眼光去定义别人的未来。 他倒是很希望眼前这对少年男女,以后能够修成正果,走入幸福殿堂。 大结局番外 此言一出,老两口当场就哽住了。 他们惊诧地看着仿佛忽然变得懂事儿了的苏秦,惊讶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他们那个叛逆的纨绔儿子吗? 这混账儿子,学做饭,就是为了他们老两口能开心一些? 竟然是为了尽一尽孝道? 老丞相脱口道:“你小子,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苏秦直翻白眼儿。 真是亲爹。 还是离蓝氏一把将老丞相推开,眼眶通红地道:“好儿子,你能这么想,娘真的很开心!你做吧,今天就算你做得再难吃,就冲着你这份孝心,娘也一定吃个干净!” 说话间,饭菜已经出炉。 苏秦咧嘴笑道:“爹,娘,你们先尝尝。” 老丞相其实心里也很是感动,但还是哼了一声。 老两口端起饭菜,品尝了一下。 忽然,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诧!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 刚才苏秦那一番话,虽然能让当父母的感动,但老丞相看来,苏秦肯定是觉得自己玩太久了,怕爹娘责怪他,所以临时编了这么一段话,随便学了一两天的厨,好应付过关。 自己的儿子有多纨绔,自己难道不知道? 可是这么一品尝…… 味道鲜美可口,即便在凡俗间,那也是顶级大厨的存在! 老两口恍然意识到! 苏秦没有撒谎,也没有想着蒙混什么! 苏秦能有这般厨艺,是真的下了功夫了! 所以,苏秦是真的想要尽孝! 眼前的饭菜,便是满满的孝意! 刹那间,老两口只觉心都化了。 离蓝氏老泪纵横,抱起苏秦就是一番痛哭:“我儿是真的长大了!娘很欣慰,娘很欣慰!” 老丞相也激动聊发少年之狂,振臂高呼道:“都说谁家儿子修行怎么好、天赋怎么高,哼!修行再好,天赋再高又怎么样?还不是踩着家里人拿血和命换来的资源爬上去的?我们堂堂离家,不缺一个修行者!以后,我儿便是不修行,我也能保护他一辈子!你们家的小子,能有我儿这份孝心的万分之一吗?要我看,该是你们这些老伙计羡慕我才对!” 苏秦见自己只是做了一顿饭,老两口便如此激动,内心更觉愧疚。 苏秦眼眶红红地道:“爹,娘,你们先吃饭嘛,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等吃完饭,我还有个事情要说。” “好好好!” 老两口激动得连连点头,端起饭菜就是一番狼吞虎咽。 哪怕这种大口吞咽的方式很是不雅,他们也不在乎了,因为在他们眼中,自己吞下的已不是饭菜,而是儿子这份难得的孝心。 老丞相很快吃饱喝足,满意地揉了揉肚子,笑道:“我儿做饭就是好吃,什么这大厨那大厨的,和我儿一比,全是插标卖首之辈!” 离蓝氏也是红着眼睛,很是欢喜。 老丞相问道:“小火,你说你跟着那个厨子师父,学了很多道理。这些道理,也是他和你说的吗?” 苏秦点了点头:“一方面儿子有这份心,另一方面我那位师父,确实教过我这些道理。正是因为他,我才会如此下功夫学做饭。” 全文完 简介 身穿灰衣的人静静伫立在岸边,一双晶亮大眼瞬也不瞬地望着面前奔腾的浪滔。 滚滚怒川在耳畔呼啸,他却置若未闻地倚在石桥墩旁,好奇的看着漂浮在空中,一点点泛着绿色辉煌的荧火。 看着看着,他不由得伸出手探向它们,荧光就像有生命一般,感觉到他伸出手後,逐渐朝他的指尖凝聚,很快就从绿色光点演变成一团青绿色薄雾,他也不害怕,咯咯笑着,就地蹲坐下,对着无数灿亮自言自语了起来。 啊你们也跟我一样迷路了吗?他咧开嘴露出孩子气的笑容,玩弄起停聚绿光的手指,不停在空中画着圈,在绿色萤亮跟随自己的指尖起舞後,笑意加深。 我不知道该往哪去,你们晓得吗? 海底世界,一日为师外卖鸡爪,终身! 第124章 认为 “红玉师妹,剑法我也不甚精通,你知道的,我在偷偷练棍。” 少年小心翼翼地道:“长老们都说修行界是剑修的天下,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可咱们南境领袖,那位从圣剑宗走出去的大英雄,不就是一位棍修吗?以后我也要做他那样的大英雄,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青宁师兄。” 少女小脸儿红彤彤的,羞赧道:“你以后要真成了陈盟主那样的英雄,我就天天给你洗衣做饭,把你喂的胖胖的,让别的女孩子都瞧不上你,这样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啦!” “安啦安啦。” 少年青宁道:“我既然想做陈盟主那样的大英雄,就会和陈盟主一样对爱情忠贞不渝!你难道没有听过,陈盟主心爱的人,也是从咱们圣剑宗走出去的?” “嗯嗯!” 红玉嬉笑道:“咱们也要做陈师叔和方师叔那样的神仙眷侣!” 听着这对少年男女的对话,齐天大圣脸上露出一抹温馨的笑容。 这样懵懂的年龄。 这样青涩而单纯的爱情。 真是美好啊。 尽管齐天大圣也就比他们大两三岁,但心境却比他们老了不知多少岁。 望着这对少年男女,齐天大圣笑得像个望子成龙的长辈。 “红玉师妹。” 青宁偷偷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条棍子,神采飞扬道:“我刚刚学会一门棍法,练给你瞧瞧好不好?” “好啊!” 红玉眼睛一亮,既期待又欢喜。 青宁嘿嘿一笑,然后便开始演练棍法,将手中青木棍挥舞得虎虎生威。 “好棒好棒!青宁师兄好棒!” 红玉很是捧场,不停地拍掌叫好。 齐天大圣看着少年那青涩的棍法,却微微摇头,缓缓走上前道:“小兄弟,依我之见,你还是练剑比较好。” 忽如其来的声音,令青宁面色一白。 他赶忙藏起棍子,以为长老来了,但见来人不是长老,而且年龄很小,当即不再害怕,又将棍子拿了出来,冷哼出声。 “你是什么人?我是练剑还是练棍,和你有什么关系?” 齐天大圣并不气恼,而是淡笑道:“圣剑宗毕竟是一个剑修宗门,有一套完整的剑修教学体系,起码可以让你在成就王者境之前,不会走任何弯路。但你自己摸索棍法,没人教你,不仅难有成就,还会耽误最好的修行年龄,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这话不对!” 青宁哼道:“南境领袖,齐天大圣陈师叔当年也是自己修棍,没人教他,可他的棍法如今却已能棒杀半圣!” “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摇头笑道:“他不过是个被废掉的剑奴而已,哪有什么本事自己修棍?他的成就,不过是沾了母亲的光。” “你放肆!” 青宁勃然大怒道:“不准你羞辱陈师叔!” 红玉也恼火地道:“你是什么人,敢对陈师叔如此不敬?” 齐天大圣见状有些好笑地道:“你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个叫齐天大圣的家伙,怎地如此义愤填膺地袒护他?” “因为陈师叔是我们最敬重的人!” 青宁怒声道:“他是南境英雄,也是圣剑宗的至高荣誉,你如果再对陈师叔出言不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红玉也拔出了佩剑,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齐天大圣看在眼中,既感动,又有些惭愧。 想不到自己才离开圣剑宗不到一年的时间,却已在重建的圣剑宗门下弟子心中有了这等地位,简直成了他们的信仰,两个小家伙甚至不惜一战也要袒护齐天大圣…… 第125章 拒绝 “行啊。” 上官妤在旁边笑道:“你陈大盟主亲自邀请,荣幸之至,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呢?什么时候走啊?” “即刻动身,总不能让陛下他们等太久。” 说话间,齐天大圣将飞行法宝取出,横亘在了圣剑宗上空,引得圣剑宗一片哗然。 “好气派啊!” 上官妤和温心雨看着那艘飞行法宝,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你们先上去。” 齐天大圣冲着二女摆了摆手,然后走到已经彻底惊 呆了的青宁、红玉身前,冲着青宁道:“小家伙,我还是之前那套说辞,圣剑宗有一套完整的剑修体系,可以让你少走很多弯路。但既然你对修棍情有独钟,也算和我有缘,我便送你一份礼物。” 说着,齐天大圣曲指在青宁眉心一点,大量信息涌入了青宁脑海。 齐天大圣将地级棍法武技雷霆万钧传授给了他。 当年齐天大圣凭借这门武技,越境击杀了不少对手。 至于青宁可以凭借这门武技走多远,那就要看青宁自己的造化了。 做完这一切,齐天大圣纵身飞入飞行法宝中,带着二女离开了圣剑宗。 直到齐天大圣离开许久,那些圣剑宗长老们才终于回过神来,震惊地哗然出声! “刚才那位少年人……便是咱们南境的救世主,齐天大圣陈盟主吗?” “我居然有幸见到了陈盟主本人!” “他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年轻!” “以前听说陈盟主是从圣剑宗走出去的,多多少少还有些不信,没想到真是如此!” “陈盟主和咱们圣剑宗关系匪浅,以后还有谁敢招惹咱们圣剑宗?” 在一众长老惊呼出声的同时,青宁和红玉也终于惊讶地回过神来。 红玉怔怔地道:“刚才那人,居然就是咱们崇敬无比的陈师叔?他好温和……一点架子都没有……我还以为他只是圣剑宗的一个普通弟子……咱们刚才竟然还要和他战斗……这……” 青宁也小脸一红,尴尬地道:“幸好没打起来,不然咱们得多丢脸。” 接着,青宁又满脸自豪地挺起了胸膛,眼中充斥着亢奋与崇拜之色! “说起来,咱们也是见过陈师叔的人啦,整个圣剑宗所有弟子中,咱们还是独一份!” “而且……陈师叔传授了我一门棍法武技,这说明……他是赞同我修行棍法的?” “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练棍啦,我这也算是陈师叔的半个记名弟子了!” “陈师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和您一样伟大的棍修!” …… 离开圣剑宗后,齐天大圣没有急着赶往皇城,而是去了一趟南安城。 临风郡重建之后,便将郡城定在了南安城,以前的白桦城早已沦为一片废墟。 齐天大圣来南安城,是为了接下最后一个人,他的发小,童年最好的兄弟——葛大胖。 以前葛大胖只是南安城的一个小小守城将军,自从临风郡重建之后,宁齐天就破格封葛大胖为临风郡郡丞,地位仅次于临风郡郡守,掌管整个临风部的五万兵马与治安。 葛大胖清楚,宁齐天这是看在齐天大圣的面子上,才给了他这么一个官儿。 所以平日里无论做事还是为人,葛大胖都表现得比较低调,不想给齐天大圣招黑。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凶神恶煞的人,人人敬而远之;老实低调的人,却人人都想踩上两脚。 当齐天大圣来到郡守府的时候,葛大胖正面临一场忍无可忍的挑衅…… 第126章 大人物 “谁!” 忽如其来的声音,令王海川等人面色一变! 门外明明有守卫,任何人不得靠近,怎么会有人悄无声息地闯入堂内? 几人抬目望去,只见一男两女大踏步走了进来。 当先一个黑衣少年,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俗人。 王海川眯起眼睛,冷声道:“你是何人?为什么擅闯郡守府!” 齐天大圣没有搭理王海川川,而是指着面露惊喜之色的葛大胖,沉声问道:“你们之所以欺负他,就是因为你们认为他没背景,是吗?” “不然呢?” 李双喜冷笑道:“他一个曾经在南安城看大门的,你来告诉我,他能有什么背景?” 齐天大圣淡淡地道:“他是我兄弟。这,就是背景。” “嗤!” 此言一出,场间顿时响起阵阵嗤笑声。 “真够自大的!他是你兄弟,那你也是看大门的喽?” “真是好笑,年纪轻轻的,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劝你还是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 李双喜怀中那娇滴滴的大美人也娇笑一声,嘲讽道:“小弟弟,做人不要自视太高,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给别人当靠山?你凭什么?” “不凭什么。” 齐天大圣淡淡地道:“就凭,我是齐天大圣。” 当齐天大圣话音落下后,堂内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便轻蔑无比地嗤笑出声。 “你是齐天大圣?我呸!”娇滴滴的美人儿讥讽道:“你要是齐天大圣,那我就是方家大小姐方茜!” 李双喜更是冷笑道:“冒充谁不好,居然冒充南天盟盟主?陈盟主位高权重,日理万机,怎么可能出现在小小的临风郡?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真是泼天的胆子,敢冒充那等大人物!” “把他给我围起来!” 王海川一声令下,周围几人顿时手持刀锋,将齐天大圣三人包围了起来。 齐天大圣微微眯起眼睛,意念一动! 唰唰唰! 几人手中刀锋,忽然不受控制地脱离手心,漂浮 在空中,冷光森寒地指向了他们。 王海川川等人面色骤变。 “操控刀兵?金之法则?来人是神皇强者!” “如此年轻的神皇,难道……难道真是陈盟主?” 一念及此,王海川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李双喜和娇滴美人儿更是瞬间傻眼儿! 眼前这少年竟真是齐天大圣! 他们刚才还出言嘲讽,这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吗? “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上官妤走上前来,冷笑道:“你们不认得齐天大圣,总该认得我吧?圣剑宗乃是临风郡最大的修行宗门,我在圣剑宗的地位仅次于宗主,连我都要站在齐天大圣身后,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上官妤?” 直到此刻,王海川等人才算看清上官妤的面貌,心头更是绝望。 他们刚才只顾着打量嚣张的齐天大圣,哪里注意到齐天大圣身后女子生着什么模样? 如果早点看到上官妤,他们怎么可能对齐天大圣如此无礼? 能让上官妤在身后追随的人,就算不是齐天大圣,那也是他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啊。 第127章 丰富 “瘦猴!” 此刻葛大胖已经兴奋地站起身子,快步上前,给了齐天大圣一个大大的拥抱。 相较于有些拘谨的温心雨,葛大胖和齐天大圣却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无论齐天大圣现在地位有多高,在他眼中,永远都是那个流着鼻涕、骨瘦如柴的小兄弟! “胖子。” 齐天大圣笑着拍了拍葛大胖的肩膀,道:“好久不见,又吃胖了啊,这么肥以后怎么讨媳妇儿?”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葛大胖咧嘴笑道:“这不叫胖,这叫富态,说明家境殷实,吃得饱穿得暖!现在小姑娘可聪明了,一看媒婆带来的人瘦得像是营养不良似的,根本连面都不露,在闺房里偷偷瞧上一眼,便会将人家婉拒!” “啧啧,经验很丰富嘛?” 齐天大圣打趣道:“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嘿嘿。” 葛大胖老脸一红,显然被齐天大圣说中了。 齐天大圣见状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等你结婚,可别忘了喊我给你当伴郎。” “那必须的啊!” 葛大胖大笑道:“让陈盟主给我当伴郎,祖坟冒青烟啊!” 齐天大圣满脑门黑线。 这货怎么和上官妤一样,一开口就那么损啊。 而此刻,见葛大胖居然和齐天大圣谈笑风生,王海川和李双喜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葛大胖和齐天大圣居然真是好兄弟! 这个曾经在南安城外守大门的家伙,怎么可能和陈盟主攀上关系? 怪不得临风郡重建之后,他能当上临风郡郡丞…… 原来他不是没有背景,而是背景太大了,大到连一点风声都没人敢透露! 现在想想,陛下亲自下旨,特意点明了要让葛大胖担任临风郡郡丞,怎么看都像是特意照料…… 王海川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早知道葛大胖是齐天大圣的好兄弟,别说和葛大胖起争执了,就算葛大胖放个屁,他这个当郡守的都得美滋滋地夸上一番! 只是现在后悔,显然已经晚了…… 得罪了齐天大圣,就算是他那个当户部尚书的兄长也保不住他。 而且很有可能,户部尚书为了自保,向陛下请旨亲手处理掉他,免得被殃及池鱼。 李双喜和那娇滴滴的美人儿瘫坐在地上,吓得双目无神,简直连魂儿都丢了。 他们刚才居然要杀齐天大圣的好兄弟,还威胁嘲讽齐天大圣。 如今连王海川这个当郡守的都自身难保,更何况他们仅仅只是有财无权的商人? 他们几乎是必死无疑了! “走吧。” 齐天大圣拍了拍葛大胖的肩膀,道:“这趟来临风郡,是为了接你去皇城喝酒,别收拾行李了,喝完酒再把你送回来。” “行!” 葛大胖咧嘴道:“今天咱们兄弟喝他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说笑间,一行四人大踏步离开了郡守府。 齐天大圣没有杀人,既是不屑杀,生怕脏了自己的手,也是因为王海川毕竟是齐国臣子,他总要给宁齐天一个面子。 不过他相信,宁齐天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哪怕他不出手,王海川川和李双喜等人也是必死无疑的,谁都保不住他们。 既然都是将死之人了,齐天大圣何必再理会他们? 只是几人离开郡守府后,身后却传出一道绝望愤怒的嘶吼声。 第128章 传承 “陈盟主,我们敬你一杯!” 南宫霸天和南宫泓直接端起了酒杯。 葛大胖五人与宁齐天也都没有犹豫,紧随其后地给自己倒满了酒。 齐天大圣看向宁齐天,笑道:“陛下可千万别觉得我偏心,本来这些传承我是给秋禾公主留了一份的,但没想到她在上古战争遗迹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以杀证道是所有修行路中最强大的一条,给她别的传承只是鸡肋。” “朕明白。” 宁齐天笑道:“不过你能特意解释一番,说明你是真的把秋禾当朋友了,朕敬你!” “好!干了!” 齐天大圣大笑一声,举起酒杯,席间九人仰头一饮而尽。 齐天大圣这趟回齐国,本就是为了和老朋友们见上一面,自当喝个尽兴。 酒杯刚落,齐天大圣又斟满了酒,挨个敬了过去。 酒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送酒的侍卫不知跑了多少趟,地上摆满了空酒坛子。 时间一长,宁齐天便有了些许醉意。 宁齐天拉着齐天大圣的手,脸红扑扑的,吐着大舌头道:“齐天大圣,朕是真的非常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齐国早就覆灭在墨海帝国的铁蹄之下了……齐国重建初期,你还派了一具天尊境傀儡回来相助,真的真的很感激……” “陛下,齐国不仅是宁氏皇族的家,也是我齐天大圣的家,您说这个就太见外啦。” 齐天大圣笑了笑,又与宁齐天连干三杯。 这时南宫霸天起身敬了齐天大圣一杯,问道:“陈盟主,你这次回齐国,准备待多长时间?” 齐天大圣道:“半个月吧,接下来我会带着小石头去祭拜一下洪岩师尊,顺便调教调教他,小石头还是个孩子,我怕他在修行一道上走弯路……” 说起师尊,齐天大圣不由看向了上官妤和温心雨。“上官妤,温师姐,有件事想问问你们。” 齐天大圣期待地道:“你们有我师父徐长安的消息吗?” 在圣剑宗的时候,齐天大圣拜了两位师尊,一位是洪岩师尊,一位是丹道师尊徐长安。 徐长安对齐天大圣的帮助不可谓不大,而且对他是真的掏心窝的好。 可自从紫竹林外一战后,徐长安就离开了圣剑宗,至今下落不明,齐天大圣一直很担心。 “啊?你还不知道吗?” 闻言,上官妤挑了挑眉,道:“徐大师已经加入丹师联盟了啊,圣剑宗重建的时候,还来信道喜呢。” “嗯?” 齐天大圣一愣。 师尊徐长安加入了丹师联盟?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不过想想倒也能理解,徐长安痴心于丹道,离开圣剑宗后,势必会加入一个丹道势力。 丹师联盟愿意收下徐长安,想来是看中了徐长安编撰丹方的能力。 徐长安的丹师境界,是入不了丹师联盟的法眼的,但这位师尊在研发新种类丹药上颇有天赋,在圣剑宗的时候便曾自创过多个丹方,在丹师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 看来,离开齐国后,自己要去一趟丹师联盟了。 而且再过些日子,丹师联盟举办的修行界丹师大会就要开始了吧? 第129章 一拜 “来来来!瘦猴儿,咱们兄弟喝酒!” 葛大胖扯着椅子坐到齐天大圣身边,满脸酡红,醉眼迷离地要和齐天大圣干杯。 修士是可以用灵力蒸发酒精的,但今天众人喝得开心,全都任由酒劲在体内肆虐,煞是痛快。 齐天大圣也没有刻意挥发酒精,而是大笑一声,继续与葛大胖豪饮起来。 这场酒宴,持续了足足六个时辰才结束,一行人从头天晚上,喝到了次日午时。 所有人都被喝趴了。 齐天大圣在彻底醉倒之前,用灵力蒸发酒精,恢复了清醒。 这倒不是齐天大圣耍赖。 修行界想杀他的人太多了,葛大胖他们可以任性一回,齐天大圣却不行。清醒后,齐天大圣招手让太监总管过来,将宁齐天等人扶回房间休息,自己侧去皇宫中小石头居住的地方,接上小家伙,带着一些祭品,赶往洪岩师尊的坟头祭拜。 洪岩师尊的坟冢建立在皇城外的大山里。 来到师尊坟前,齐天大圣跪在地上,重重地扣了三个响头。 想到在圣剑宗时与师尊相处的一幕幕,齐天大圣不由红了眼眶。 “爷爷,我和陈叔叔来看你了!” 小石头奶声奶气地道了一声,然后也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 齐天大圣揉了揉小石头的脑袋,道:“小石头,以后不要喊陈叔叔,要喊我师父。你爷爷是我师父,我是你师父,咱们这一脉薪火相传,不负师尊所望!” 上次宁秋禾回来的时候,帮齐天大圣带了一份高级传承给小石头,那时小石头便已将齐天大圣当成了师父。 听到这话,小石头毫不犹豫,立马在齐天大圣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师尊在上,受小石头一拜!” “好!” 齐天大圣眼睛一亮,将小石头托了起来,道:“距离生死之战还有十九天,接下来我便在师尊坟前教你修行!只希望师尊在天有灵,能够瞑目。” 小石头是洪岩师尊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亲人,齐天大圣曾发过誓,无论如何都会好好保护他,并将他培养成才。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余天里,齐天大圣便在师尊坟前,亲自教导小石头如何修行。 小石头倒也乖巧懂事,不喊苦也不喊累,尽可能地吸收着齐天大圣传授给他的修行知识。 齐天大圣好歹也是圣人之下无敌的存在,虽然才经过十几天的教导,但小石头对于修行的理解与领悟,已明显上了一个大台阶,眼中也有了斗志与光彩。 时间流逝。 在距离生死之战只剩下最后三天的时候,齐天大圣的传讯玉佩亮了。 修行界丹师大会开始了。 按照惯例,丹师联盟邀请了修行界所有巅峰大势力前往观战。 齐天大圣作为南天盟盟主,当然也不例外地收到了邀请。 得知万古剑宗也会前往丹师联盟,齐天大圣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起身。 一股滔天战意,自齐天大圣身上迸发而出!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他知道…… 从今天开始,修行界,将再无宁日! 第130章 法宝 将小石头送回皇宫之后,齐天大圣和宁齐天告了别,然后便操控飞行法宝向丹师联盟所在的南天界行去。 飞行法宝的速度极快,从齐国到南天界,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来到丹师联盟上空,齐天大圣收起飞行法宝,身形一闪,鬼魅般没入联盟深处。 齐天大圣没有通过正常渠道进入丹师联盟,他毕竟是南天盟盟主,身份过于惹眼。 他更想隐于暗处,默默地当一个低调的看客。 万古剑宗在明,齐天大圣在暗,他将可以更好地观察万古剑宗的动静,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计划,也好通知南天盟强者们早做准备。 今天的丹师联盟十分热闹。 自从丹师联盟获得了这一届修行界丹师大会的举办资格,整个丹师联盟上下都一片火热气氛。 甚至御魔城一战,丹师联盟只让副盟主张沧浪带了很少的丹师前去支援,盟主大人和更多的联盟丹师则留在丹师联盟,为今天的修行界丹师大会做准备。 外人可能无法理解丹师联盟的心情。 御魔城一战事关南境生死存亡,丹师联盟难道分不清哪头重哪头轻吗? 他们当然分得清。 作为南境九大势力之一的掌门人,丹师联盟盟主公孙朱砂绝不是一个蠢人。 但修行界丹师大会,早已成了丹师联盟中每一位丹师心中的痛。 三百年了。 每一次修行界丹师大会,丹师联盟总会输给中州神丹阁和西域药王谷。 虽然参加丹师大会的丹道势力有很多,但达到巅峰势力水准的只有三家:神丹阁、药王谷、丹师联盟。 连续垫底三百年,这样的耻辱,让丹师联盟中的每一位丹师都抬不起头来。 若在修行界游历时遇到药王谷和神丹阁的人,更是会被对方嘲讽得面红耳赤,却又无力反驳。 谁让他们是输家呢? 而且一输就是数百年! 哪怕三百年前丹师联盟诞生出一位超级天才,也只是帮丹师联盟得了一回第二而已,依旧被中州神丹阁碾压。 所以这一次丹师联盟好不容易获得举办丹师大会的机会,作为东道主,若再输给中州神丹阁和西域药王谷,那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的。 “再有半个时辰,丹师大会就要开始了,修行界各路贵客都已赶到!” “除了东海鲛人族,南境九大巅峰势力、中州五大巅峰势力、西域天地商会和几个有圣人坐镇的巅峰势力包括修罗殿在内,都派人来了,甚至连北国妖族的妖皇答令都带着小女儿前来观战了。” “这场丹师大会可谓声势浩荡啊,整个修行界都在关注,如果咱们丹师联盟今年再垫底,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放心放心,丹师联盟今年信心十足,我听师尊说了,咱们丹师联盟今年准备了一个杀手锏——圣女出关了!” “圣女出关?圣女闭关之前就是九品丹师,这次出关,怕是成就了神品丹师吧?”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神品丹师,还是丹师联盟创立以来,第一次出现!” “怕就怕,咱们丹师联盟准备了杀手锏,人家西域药王谷和中州神丹阁也准备了底牌……” “走走走,快些去广场,去晚了就没有观赛的好位置了……” 齐天大圣行走在丹师联盟中,到处都是关于这场丹师大会的讨论。 听着这些议论声,齐天大圣微微挑眉,没想到丹师大会来了这么多位高权重的看客。 看样子,丹师联盟很有信心一雪前耻啊,否则邀请这么多大人物,总不能是来看自家笑话的吧? …… 第131章 高兴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这时,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院外飘了进来。 正兴奋的方茜和佳欣对视了一眼,同时闭上了嘴巴! 接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宫装襦裙,气质雍容华贵,面目清冷如雪,容貌美到令人不敢直视,即便是撇上那么一眼,也会立马挪开,只觉神圣不可侵犯,再看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倘若齐天大圣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位长公主,也是一位十分美人! 在齐天大圣对美人的评级里,即便是武日月那等绝色,也只是九分,阿娇姐则是九点五分,唯有黑璇洁一人是十分! 而眼前这女人,便是这茫茫宇宙中的第二个十分! 等弈嘉长开些,生出些韵味来,会是第三个十分,但在此之前,唯有此人能与黑璇洁在容貌气质上并驾齐驱,浑身上下完美到挑不出一丝毛病。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除帝王之外,大秦帝国权力最高的三人之一! 长公主! 嬴虞! 嬴虞款款走了进来,见方茜和佳欣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当即冷笑一声道:“这里是长公主府,是我的绝对领域,你们在这里说的任何话,我都听得到!方茜,你心仪之人,也参加了炼器大会对吧?” 方茜神色一震,面色惨白。 若长公主要杀齐天大圣,如探囊取物! 她赶忙开口要为齐天大圣求情。 嬴虞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放心,我不会杀他。既然他要参加炼器大会,那么刚好。我会让你亲眼瞧瞧,你那心仪之人与赵家神子之间的巨大差距!你可知,赵家神子,已能独立炼制七千亿级至尊神物?” 听到这话,方茜和佳欣全都面露惊色。 她们很清楚嬴虞最后那句话意味着什么。 独立炼制,而非联合炼制! 这意味着,如果赵家神子愿意联合炼制,别说七千亿级,甚至八千亿级和九千亿级至尊神物,也是有可能的! 赵家神子,年纪轻轻,不仅在军中战功彪炳、修为高深莫测,居然就连炼器之道,也拥有如此恐怖的天赋! 武部那些上等的八品炼器至尊,哪个不是活了多年的老妖精? 以赵家神子的炼器天赋,足以夺得这次炼器大会的头筹! 长公主瞥了方茜一眼,淡淡地道:“方茜,我为什么如此宠爱你,甚至还收你为义女,封你为清雪郡主,原因我只和你自己说过,就连佳欣都不知道。但是,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这份宠爱。待得赵家神子赢得炼器大会的第一名,我可以不杀你那心仪之人,但你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的性格,你更是了解,挡我者,死!” 说完,长公主没有给方茜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去。 望着长公主那清冷如冰霜的背影,方茜面色惨白地坐回到了椅子上,紧咬唇角,几乎咬出血来。 她知道,长公主这是给了她一个选择。 想要齐天大圣生,那她就得嫁给赵家神子,赵家和长公主府联姻,长公主得到赵家的支持,力压太子嬴亥一头。 如果她坚持抗拒这桩婚事,那么齐天大圣就是长公主的挡路人。 而挡路者,死! 齐天大圣是生是死? 似乎只在方茜一念之差了! 佳欣看着面色惨白无血的方茜,心疼地道:“郡主。” 她想要安慰两句,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长公主留下的选择,是一道送命题。 方茜颓然地坐着,没有说话,泪流满面。 齐天大圣为了她一路拼搏至此,她又怎能看着心爱之人,血溅咸阳? 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妥协了…… 第132章 师尊 齐天大圣没有急着去举办丹师大会的广场,而是先在丹师联盟内溜达了一圈儿。 他想先找到师尊徐长安。 快一年没见了,齐天大圣也不知徐长安师尊最近过得如何。 在圣剑宗的时候,师尊好像是五品丹师吧,现在是否已经臻至六品? “徐琳琳,你收拾好没有?丹师大会要开始了!” 齐天大圣神识覆盖方圆百丈,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徐琳琳。 师尊徐长安的孙女儿! 虽然这个世界上同名的人有很多,但同一个宗门,名字相同的几率就不高了。 齐天大圣挑了挑眉,当即向声音的源头闪去。 来到一座闹中取静的小院子,院外挂着一个木牌,上书“长安”二字。 齐天大圣有些意外,没想到师尊徐长安还能有单独的居所,而不是和其他丹师联盟弟子住在一起。 别说五品丹师了,在丹师联盟,就是六品乃至七品丹师,也没有这等待遇吧? “吱呀。” 齐天大圣刚来到院外,便有一个女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这女子身着丹师联盟弟子统一服饰,一袭黄白相间的丹师长袍,胸前绣着联盟二字,字体上还有-个小巧精致的丹炉图案。 视线上移,此女生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儿,眉目如画,气质温婉,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像极了徐长安。 齐天大圣虽然没有见过徐琳琳,但还是立马判断出,此女必然就是师尊徐长安的孙女儿! “我说小师妹,你这更衣速度也太慢了吧,丹师大会都要开始了,咱们怕是抢不到好位置啦!” 在院子外面,有一个同样穿着黄白丹师长袍的女子,似乎已经等待多时了,一见徐琳琳出来,立马发起了牢骚。 这女子年龄稍长一些,约莫二十六七岁,容貌美艳,但相较于徐琳琳就略逊一筹了。不过,这女子身材极为高挑,束带下的腰肢盈盈一握,尽显媚态,气质比徐琳琳稍强三分,综合来看,和徐琳琳各有千秋,不相上下。 “知道啦王安安师姐!” 徐琳琳走上前来,挽住王安安的胳膊,显然二人关系十分亲近。 “唉,师父新发明了一个丹方,所以宗门破例让他也参加这次丹师大会,不知这新丹方能否在丹师大会上大放异彩。” 王安安叹道:“咱们师父才只是六品丹师,凭借编撰新丹方的能力,却能荣获长老一职,独门独院,甚至可以收徒授课,这件事一直受到其他长老、弟子的诟病。” “如果这次师父没能为联盟争光,那些早就心存不满的长老、弟子们,肯定会联起手来,逼长老阁辞去他的长老位。” 闻言,齐天大圣微微眯眼。 原来师尊徐长安在丹师联盟的生活,也并非顺风顺水。 自己既然来了,当为师尊在丹师联盟彻底站稳脚跟! “喂,你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不去广场观战,来我们长安院做什么?” 这时,徐琳琳和王安安终于注意到站在旁边的齐天大圣,王安安立马拧起秀眉,过来质问。 观察 “两位师姐好。” 望着气冲冲的两位大美女,齐天大圣立马咧嘴一笑,道:“我是来找徐长安徐师尊的。” “谁是你师姐,少套近乎。” 王安安斜瞥了齐天大圣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你既然没有穿弟子服,那说明你不是丹师联盟的人。而且长安院徐长安师尊麾下,就只有我和小师妹两位徒弟,你凭什么也喊我们师父为师尊?” 只有两个徒弟? 齐天大圣微微一愣,没想到长安院人丁这么单薄。 不过倒也能理解,其他联盟长老动辄八品丹师、九品丹师,甚至还有几位神品丹师…… 哪个弟子会服一个只有六品丹师境界的长老? “徐琳琳师姐!” 齐天大圣笑了笑,没有直面王安安,而是看向徐琳琳道:“我是师尊在圣剑宗收的徒弟,得知师尊如今加入了丹师联盟,所以便趁着修行界丹师大会,来联盟寻他,师尊近来可好?” “圣剑宗?” 听到这三个字,徐琳琳眼睛一亮。 整个丹师联盟,知道徐长安来自圣剑宗的人,绝不超过五指之数! 齐天大圣能说出圣剑宗,那就说明他的确是爷爷在圣剑宗时收的徒弟。 “啊!我爷爷说过,他在圣剑宗的时候收过一位弟子,只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回齐国去接。” 徐琳琳欣喜地走上前来,道:“爷爷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开心的!” “啊?这家伙真是师尊的徒弟啊?” 闻言见状,身材高挑的王安安愣了愣,道:“我倒也听师尊提起过,以前曾在苍龙界齐国圣剑宗担任过丹师阁阁主……” 说着,王安安冲着齐天大圣哼了一声:“小子,虽然你比我更早入师尊麾下,但此一时彼一时,圣剑宗是圣剑宗,丹师联盟是丹师联盟,我可不会喊你师兄,你要是乖巧一些,喊我一声师姐呢,以后在丹师联盟受了欺负,师姐还可以罩着你。 “好啊。” 齐天大圣咧嘴一笑:“师姐好,以后就有劳师姐多多关照了。” “嗯!真乖。 见齐天大圣如此听话懂事,生得又相当俊俏,王安安立马嬉笑起来,显得很是满意。 “小师弟,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等丹师大会结束,师姐会亲自带着你去弟子阁登记信息,弟子阁管事和我熟络得很,加入丹师联盟这事儿,就交给我啦!” “那就多谢王师姐了!” 齐天大圣笑了笑,对眼前这个性格率真热烈的师姐多了几分好感。 顿了顿,齐天大圣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长安院,挑眉问道:“对了两位师姐,师尊怎么没在院里?” “师尊他老人家已经去联盟广场了。” 王安安回答道:“因为师尊研究出了一张新丹方,此次修行界丹师大会,师尊会代表丹师联盟出战。” “原来如此。” 齐天大圣点了点头。 “好啦好啦,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 王安安挽着徐琳琳的手臂,冲着齐天大圣招手道:“快去广场吧,再晚一点就什么好位置都抢不到了!” “嗯嗯。” 齐天大圣和徐琳琳同时应声,然后一起向联盟广场行去。 刚才在丹师联盟里溜达了一圈儿,齐天大圣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可见万古剑宗并没有在联盟内部设伏。 但生死战将至,万古剑宗绝对会借助这个机会,再次入侵南境。 既然联盟里没有设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万古剑宗的生力军兵分两路,一路埋伏在南天界外,另一路则被夏侯白衣带在身边,位于观众席上。 齐天大圣决定到了联盟广场后,好好观察一下。 第134章 目光 观众席上,齐天大圣还看到了方茜的身影。 方茜白衣胜雪,气质出尘脱俗,容貌绝美宛如谪仙,哪怕坐在美女如云的观众席上,依旧十分抢眼,简直就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到她,齐天大圣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老岳父方天行与军师凌云烟坐在方茜身边,旁边还跟着小舅子方羽和小姑方颖。 最后,齐天大圣将目光投到了夏侯白衣的身上。 与其他巅峰大势力不同,万古剑宗宗主夏侯霸王并没有参与这场丹师大会,领队的共有两人,除了夏侯白衣之外,还有一位身着素白长袍的老人,白发白须,道骨仙风。 这位道骨仙风的老人,坐在万古剑宗所属位置正中间,显然在万古剑宗之中地位不俗,还在夏侯白衣之上。 除了白袍老人和夏侯白衣之外,另有七位万古剑宗强者坐在二人身后,全都身配白袍白剑,气势深厚悠长。 齐天大圣看不透他们的境界,这说明七位白袍剑客,全都拥有圣人之境! 普通的巅峰势力,只有一位圣人坐镇,可万古剑宗只是派来观战的便有九位圣人,修行界最强势力,名不虚传! 如果星河中的南境圣人还没有消息,只这九人,便能轻而易举踏平整个南境。 除了这些前来观战的巅峰势力之外,在观众席的最中心处,盘坐着三方势力。 这三方势力,也是丹师界赫赫有名的三大丹道巅峰势力:中州神丹阁、西域药王谷、南境丹师联盟。 一些中小型丹道势力,只能坐在这三大丹道巅峰势力之后,粗略看去,此番参赛的丹道势力起码有数百家。 “诸位!” 这时,作为东道主,丹师联盟副盟主张沧浪从高台走了下来,飘然来到了广场中央的空地上。 原本热闹无比的联盟广场,登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张沧浪的身上。 张沧浪环顾四下,高声道:“首先,感谢修行界各大巅峰势力,能够在百忙之中,赶来丹师联盟参与这场万众瞩目的修行界丹师大会,这使得丹师联盟蓬荜生辉!” “其次,还要感谢丹师界各大丹道势力,能够票选丹师联盟来举办这场修行界丹师大会,这让我们倍感荣幸!所以早在两个月前,我们盟主公孙朱砂便日以继夜,亲自张罗改造联盟广场,为这场丹师大会做准备。” “最后,在丹师大会正式开始之前,作为东道主,我先宣布一下今年这场丹师大会的比赛规则。” “第一,三日之前,丹道三大巅峰势力,已各自拿出大量丹道资源,汇聚一处,用于这场丹师大会的彩头。” “第二,这场修行界丹师大会,将会分为五场比试。” “第一场比试,为淘汰赛,所有丹道势力派出门下丹师进行炼丹比拼,先后炼制一品丹药巨力丸、二品丹药神速丹、三品丹药破灵丹、四品丹药生血丹、五品丹药天罡丹、六品丹药成王丹、七品丹药满灵丸、八品丹药护心丸。 “淘汰赛时限六个时辰,六个时辰之内,无法炼出八种丹药,即为淘汰。” “现在,请所有参加丹师大会的丹道势力派丹师入场!” 第135章 材料 随着张沧浪话音落地,高台之上的数百家丹道势力,纷纷派出人来。 很快,原本空荡荡的广场中央,便站满了身着长袍的丹师们。 一众丹师取出自己的炉鼎和相关炼丹材料,做好炼丹之前的准备工作。 一炷香的准备时间过后,张沧浪高声道:“第一轮淘汰赛现在开始,六个时辰为限,开始计时!” 此言一出,数百位丹师立即将材料投入炉鼎之中,运转灵力,开始炼丹。 众人的目光也投向了场间那数百位丹师。 人群中的齐天大圣咂了咂嘴。 这第一轮淘汰赛,显然是要将那些滥竽充数和规模太小的丹道势力先踢出局。 如果连八品丹药都炼制不出,那这样的丹道势力连中型规模都算不上。 就算有一些小新势力侥幸得到了七品丹方或者八品丹方,可淘汰赛有时限,普通丹师炼制丹药的速度很慢,想要在六个时辰之内炼制出八炉丹药,起码也得丹道经验丰富的老牌八品丹师亲自出马才行。 这样一来,等到淘汰赛结束,剩下的丹道势力,便是整个丹师界最权威的存在了。 修行界大量丹药,也多是这些权威丹道势力所提供的。 修行界的巅峰势力之所以愿意参与丹师大会,就是想要借助丹师大会,和那些权威的丹道势力结下良缘。 巅峰势力想要堆砌出一个又一个天才强者,少不了上品丹药的支撑,而这些上品丹药,巅峰势力旗下的丹师分支往往提供有限,和一个权威的丹道势力结盟交好是最佳选择。 早在齐国的时候,齐天大圣就明白丹师在修行界的地位有多高。 他本身也是一位丹师,甚至还在齐国对抗墨海帝国的时候,以一己之力干翻了整个圣丹楼。 只是后来齐天大圣面对的危机越来越大,对手越来越强,丹师天赋根本无处展示,便只能以提升境界为主,夹缝求存。 六个时辰说短不短,说长也绝对不长,对于经常闭关修行的修行者们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很快,第一轮淘汰赛便已接近尾声。 “叮!” 一声钟鸣! 张沧浪再次从高台飘然而下,用灵气笼罩所有参赛丹师,迫使那些还在争分夺秒的丹师满头大汗地停下了手中动作。 “第一轮淘汰赛已经结束,现在宣布比赛结果!” 话音落下,几位丹师联盟长老从张沧浪身后走了出来,开始查看一众丹师的炼丹情况。 “西域药王谷,成功炼制八炉丹药,晋级!” “西域星辰楼,只练出七炉丹药,淘汰!” “南境灵丹宗,只练出六炉丹药,淘汰!” “中州神丹阁……” 随着几位丹师联盟长老一边查验炼丹结果,一边宣布晋级淘汰名单,没过多久,第一轮淘汰赛的成绩便出来了。 参加第一轮淘汰赛的丹道势力,拢共八百六十七家。 淘汰赛结束后,成功晋级的只有一百零三家。 虽然在这八百六十七位丹师中,八品丹师的数量不在少数,起码多达五百余位,但时限太短了,除了经验丰富老道的老牌八品丹师,想要在六个时辰内炼制出八炉丹药,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 第136章 十八 在一阵唏嘘声中,一百零三家权威丹道势力,成功挺入了丹师大会的第二场比赛。 此刻天已昏暗下来,但对于修行精湛、五感强大的修行者们来说,夜晚与白天没什么区别。 “接下来,将进行第二场比试。” 张沧浪的声音响彻整个联盟广场。 “第二场,名为九品淘汰赛!” “顾名思义,晋级的一百零三家丹道势力,需要在五个时辰内,炼制出三种九品丹药,分别是九品还魂丹、九品静心丹、九品养神丹。” “现在,请晋级的一百零三家丹道势力,派遣丹师出战。 “晋级第三场比赛的丹道势力,将可以得到三株极品天材地宝,以及九品丹药一十八枚!” 随着张沧浪话音落地,一百零三位长袍丹师从观众席上走了下来,纷纷取出各自的炼丹炉和炼丹材料。 还魂丹、静心丹、养神丹……这类丹药,是市面上最常见的九品丹药,丹方早已经烂大街了,只要花钱就可以从一些大型商会购得,所以丹师们可以毫不忌惮地当众取出炼丹材料,丝毫不怕其他势力学去。 这场九品淘汰赛,也是为了从权威丹道势力中,选拔出真正顶尖的丹道势力。 齐天大圣估摸着,这一百零三家丹道势力,能有三十家晋级第三场就不错了。 而晋级第三场比赛的丹道势力,也必将成为各大巅峰修行势力争相合作联盟的对象。 据齐天大圣所知,与陈家合作的丹道势力有三家,除了丹师联盟之外,还有南境火炉门和南境仙丹圣宗。 火炉门和仙丹圣宗,都是晋级到了第二场的权威存在。 齐天大圣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很快便注意到了一个身着丹师联盟长老服饰的丹道宗师。 那是一位身着金黄道袍的老者,鹰钩鼻,三角眼,目若鹰隼,流淌着狠厉的凶光。 齐天大圣冲着徐琳琳问道:“琳琳师姐,那位代表丹师联盟出战的长老是何人?” 徐琳琳当即道:“那是丹师联盟十六位九品丹道宗师之一,名叫司空耀,位列丹师联盟长老阁前五,麾下司空院有上百位弟子,在联盟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王安安哼了一声,道:“别看这司空耀道貌岸然的,和咱们师尊很不对付。当初师尊因为编撰新丹方的能力,被提名为新任长老,长老阁的人都同意,唯独他全程黑脸,死活不允,最后还是盟主亲自出面,力排众议,给师尊安排了一座长安院。但也因为司空耀的缘故,很多弟子不敢加入长安院,导致长安院就我和琳琳两个弟子,哦,现在多了一个你。” “是么?” 齐天大圣挑了挑眉。 师尊在丹师联盟有这样位高权重的劲敌,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啊。 “呦,这不是徐琳琳和王安安嘛?” 这时,旁边忽然响起一道充斥着讥讽的轻笑声。 齐天大圣挑眉望去,只见二十多位联盟弟子,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样貌俊朗,脸上写满了轻蔑,语气中也充满了挑衅。 “听说你们那个废物师父也参加丹师大会了?啧啧啧,区区一个六品丹师,参加丹师大会,还不够丢人现眼的!” 第137章 弟子 俊朗男子讥讽道:“徐长安也配代表丹师联盟?王安安,你也是个蠢货,当初司空院邀请你加入你不同意,转过头加入了人丁稀薄的长安院,真是自取其辱啊。 身后一众联盟弟子,也跟着嘲讽出声。 “哈哈哈,真是好笑啊,丹师联盟还是第一次出现六品长老。” “我们木蓝田师兄,只是司空耀师尊门下的弟子,尚且拥有七品丹道境界。” “就连曾舞雪师姐,那也是六品丹师!” “这第二场比赛,我们司空耀师尊将为丹师联盟争光,而等会第三场比赛,你们徐长安师尊却只能让丹师联盟丢脸!” “师尊说了,等丹师大会结束,他就会借着功劳,让盟主大人撤掉徐长安的长老之职和长安院!” 听到这番嘲讽,齐天大圣微微皱眉,眼中掠过抹寒意。 徐长安是他最敬重的人之一,这趟来丹师联盟,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和徐长安重聚。 他岂能任由这群宵小之辈羞辱师尊? 只是还不等齐天大圣开口,王安安已跳起脚来,怒骂道:“你们师尊再厉害,不也只能参加第二场比赛吗?我们师尊却能直接参加第三场!你们得意什么?” 徐琳琳更是咬紧贝齿,恼火地道:“大家同是丹师联盟门人,你们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呵呵。” 为首的俊朗青年木蓝田冷笑道:“参加第三场很了不起吗?如果徐长安不是在丹师联盟,他连参加第一场比赛的资格都没有,还不是要靠其他长老先度过第一关和第二关?” “再者说了,我们司空院的弟子,所言有错吗?” “你们师尊才只是六品丹师,我一个当弟子的都拥有丹道七品境界,如果你们师尊足够诚心,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倒是可以考虑收他为徒,教教他怎么从六品提升到七品!” 一众弟子大声哄笑起来。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从一众弟子中走出,轻轻挽住木蓝田的手臂,媚眼在二女身上扫过,讥讽道:“一个四品丹师,一个五品丹师,你们师尊要是拜了木蓝田师兄为师,你们可别忘了喊他一声师爷,再乖乖地跪地叫我一声师奶!” “木蓝田!曾舞雪!你们太过分了!” 王安安怒不可遏,张牙舞爪便要扑向二人。 徐琳琳虽然也很愤怒,但却保持着一定的理智,赶忙拦住王安安。 对面有二十多人,要是双方打起来,她们二人根本不够看。 而且看台上有那么多来自修行界的巅峰强者,丹师联盟门下弟子忽然当众内讧打架斗殴,那可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仅她们要受到处分,还会连累徐长安。 “琳琳!你别拦着我,我撕烂他们的嘴!” 王安安怒火填胸,难以遏制。 就在徐琳琳有些拦不住的时候,齐天大圣上前一步,挡在了王安安身前。 他看向木蓝田等人,冷声道: “你们好像很瞧不起长安院。” “这样吧,咱们打个赌,看看这次丹师大会,司空院和长安院,哪个院子对丹师联盟的贡献最大?” “输的一方,向对方跪地磕头道歉!” 第138章 笑出声 “嗤!” 此言一出,司空院的弟子们立马嗤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木蓝田揽着曾舞雪的腰肢,嘲笑道:“你是哪根葱啊,也想出来英雄救美?且不说你和长安院是什么关系,见过被羞辱的,没见过自取其辱的!你们倒是很想给我们司空院下跪磕头嘛!” 一众司空院弟子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王安安和徐琳琳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对于司空院弟子们的嚣张,她们虽然也很恼火,但也深知长安院和司空院的差距。 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反唇相讥,可齐天大圣倒好,直接把尊严都赌上了…… 徐琳琳将齐天大圣拉了过来,有些无语地道:“你干嘛啊,为什么和他们赌这个?” 王安安也无奈地道:“我想着要是实在气不过,就和他们打一架,就算打输了,起码怒火发泄出去了,现在倒好……难道咱们赌输了,真给他们下跪磕头道歉啊?小师弟,我可告诉你啊,打死我我也不可能给他们那群人下跪!” “放心。” 齐天大圣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地道:“我既然是师尊的弟子,也是你们的小师弟,那自当与长安院荣辱与共。赌是我打出去的,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好。” “交给你?” 王安安斜瞥了齐天大圣一眼。 圣剑宗只是苍龙界小国小宗,那里出来的丹师,撑死了三品? 一个三品丹师,拿什么扞卫长安院的荣誉? 更何况,参赛人选已经内定,齐天大圣也没有资格代表长安院出战啊。 相较于只是六品丹师的徐长安,九品丹师司空耀的确更能为丹师联盟争光。 “小师弟?” 听到王安安对齐天大圣的称呼,木蓝田讥诮道:“原来是长安院的新弟子啊,怪不得这么狂妄。只可惜,同样是独门独院可以收徒授课的长老,徐长安和我们师尊司空耀相比,简直是提鞋都不配!小子,你拜师之前,就没擦亮那双狗眼,瞧瞧谁才配在丹师联盟里自立为师?” “打嘴炮谁都会。” 齐天大圣淡淡地瞥了木蓝田一眼,道:“我既然立下了赌约,就问你们敢不敢赌。” “哈哈哈哈哈哈!” 木蓝田哈哈大笑道:“居然问我敢不敢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会怕你?司空院什么时候怕过长安院?徐长安是废物,你们三个也都是废物!小子,我和你赌!” “行,既然敢赌,那就别那么多废话。” 齐天大圣双手负背,淡淡地道:“比赛才刚刚开始,等着看便是。” 齐天大圣来丹师联盟,有三个目的,第一自然是为了与师尊相聚,第二则是关注万古剑宗的动向,第三嘛,便是想看看能否趁着这次丹师大会,得到天元丹或者神灵丹的丹方。 天元丹可以帮助齐天大圣在成就半圣之前,无限施展底牌五行神光。 神灵丹则可以帮助齐天大圣突破九重天境界。 三属性灵气体质太败家了,突破八重天境界便消耗掉了将近四十万块极品灵石,突破九重天境界需要的极品灵石数量齐天大圣几乎都不敢想,估摸着轻而易举就能将身为巅峰势力的陈家彻底榨干。 齐天大圣是不敢往极品灵石上想了,只能将主意打到神灵丹上。 此前在一线天的时候,齐天大圣吞了三枚神灵丹,突破到了七重天境界,身体对神灵丹已经有免疫,再想利用神灵丹刺激境界突破,就只能靠数量去堆,齐天大圣预测要十枚以上…… 神灵丹可不像静心丹那种烂大街的九品丹药,而是西域药王谷的独门秘方,整个丹师联盟才只有不到三十枚库存,想要得到十枚以上的神灵丹,直接张口敲竹杠怕是不可能了,最好的方式就是利用丹师大会获取神灵丹,当然,要是能够得到神灵丹的丹方那就再好不过了。 再加上司空院这群家伙对师尊徐长安的冷嘲热讽,丹师大会接下来的三场比赛,齐天大圣肯定是要插上一脚的。 此刻,丹师大会第二场比赛还在继续。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完成了!” 这时,场上有丹师高呼出声。 原本已有困意的观众们立马来了精神,闻声望去,只见出声之人身着一袭黑色金纹长袍,正是中州神丹阁的丹道宗师! 场间立马响起阵阵欢呼声。 “神丹阁不愧是中州上三等势力啊,门下丹师果然了得!” “神丹阁拿下第二场比赛的第一名,最后统计名次,估计这次丹师大会的冠军,又将花落神丹阁啊!” “这届丹师大会可是丹师联盟的主场,难道丹师联盟还要再续三百年来的耻辱?在自己的主场垫底,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随着神丹阁拿下第二场比赛的第一名,坐在观众席上首的三大丹道巅峰势力掌舵人,表情各异。 神丹阁阁主是一位精神矍铄、童颜鹤发的老人,身着一袭大红色长袍,脸上红光焕发,尽显得意。 “哎呀。” 红袍老人咂了咂嘴,道:“这老家伙真是不懂事儿,来南境之前我就吩咐过他,此番修行界丹师大会是在丹师联盟举行,无论如何都要给东道主留些颜面,保三争二即可,怎么又拿了个第一啊?真是不听话,这让公孙老盟主的面子往哪儿放?等我回去,绝对好好教训他!” 周围修行界各大巅峰势力强者们,听到这话险些被口水呛到。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感情神丹阁拿下第二场比赛的第一名,还是在留了一手的情况下? 那如果神丹阁没有留手,是不是半个时辰之前就结束炼丹了? 这番话伤害不大,可侮辱性极强! …… 第139章 打脸 公孙朱砂的面色登时难看起来。 不过作为东道主,公孙朱砂虽然不爽,却也一句难听的话都不能说,只能阴沉着脸盯着司空耀,希望司空耀能拿下第二名,给丹师联盟长长脸。 “成了!” 这时,广场上又有丹师成功炼制三炉九品丹药。 众人纷纷挑目望去。 只见那拿下第二名的丹师,身着-袭青色华袍,乃是西域药王谷的丹师! “成了!” 华袍丹师刚成,司空耀也紧随其后地停下了手中动作。 虽然成功拿下了第三名,但司空耀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目光阴鸷到了极点。 他紧赶慢赶,满头大汗,就是为了给丹师联盟争光,可终究还是慢了药王谷一步。 参加第二场比赛的丹道势力虽然有一百零三家,可谁都知道,前三甲永远是留给三大丹道巅峰势力的,这三家势力争的可不是前三,而是第一和第二。 “啧啧!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呦。” 红袍老人唏嘘道:“公孙盟主啊,知道你们丹师联盟是东道主,可也不能这么让着我们这些客人不是?我们神丹阁和西域药王谷,心里是会过意不去的啊!” 说着,红袍老人又看向药王谷的掌舵人,道:“洪谷主啊,我以为我们神丹阁的丹师不懂事,没想到你们药王谷的丹师也那么不懂事!这下好了,东道主拿个第三名,这要是传出去多丢脸啊,以后丹师联盟的人还怎么在修行界行走?岂不是要被人家戳着脊梁骨笑话?” 西域药王谷的掌舵人,名叫洪七七,是一个气质温婉、极具书香气的妙龄女子,三年前刚从老药王手中接棒谷主,也是整个修行界所有丹道势力中,唯一一个女性掌舵人。 以前修行界丹师大会举办的时候,神丹阁与丹师联盟总是针锋相对,因为在中州人眼中,南境就是一群不开化的蛮夷。 对此,西域药王谷总是保持中立,既不帮衬神丹阁,也不帮衬丹师联盟。 可今年不一样了。 御魔城一战,天地商会少东家林思欣,率领神风堂强者们驰援南境! 这件事中透露出的信息,是需要药王谷去仔细揣摩的。 毕竟,药王谷地处西域,而天地商会林家是西域最强大的势力,至高无上的霸主,地位无人能够撼动,甚至药王谷能够做大做强,一路高歌猛进,成为丹道巅峰势力,也少不了天地商会的扶持。 如果天地商会是倾向于站队南境的,那药王谷就要琢磨琢磨,是否要继续保持中立了。 眼看红袍老人抓住机会便对丹师联盟冷嘲热讽,不仅公孙朱砂的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就连南天盟另外八大势力的强者们面色也都不太好看。 神丹阁是万古剑宗养的狗,这是众所周知的。 而御魔城一战,就是万古剑宗一力策划。 可以说,南境与万古剑宗、神丹阁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在这种情况下,神丹阁还指着丹师联盟的鼻子骂,那不是打整个南境的脸吗? 第140章 淡笑 唐正德脾气还算好的,烈焰宗的剑无涯如果不是陈家老太君拉着,抬手就想给这老家伙一剑。 “百里秋阁主。” 洪七七挑起好看的细眉,淡笑道:“这才第二场比赛,并不能代表最终的胜负输赢,现在就决定谁是第一、第二、第三,未免太草率了吧?后面还有三场比赛,不如咱们先继续瞧瞧再说?” “哈哈哈,还是洪谷主会说话,没错,这才第二场比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红袍老人仰头一笑:“那就继续比赛,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公孙盟主,虽然你们丹师联盟是东道主,可也不能总让着我们哦,接下来是时候发力了,若是在自己的主场上垫底,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哼!” 公孙朱砂冷哼道:“那就不牢百里秋阁主费心了,尚有三场比试,咱们走着瞧便是!” 说话间,已经晋级的三位丹师开始离场。 司空耀回到丹师联盟阵营中,冲着公孙朱砂歉然道:“抱歉盟主,没能为联盟争光……” “唉。” 公孙朱砂叹了口气,道:“算了,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必再说了,反正还有三场比试,保二争一吧。第三场比试将由徐长安上场,希望他能为我们联盟争光。” “徐长安?” 闻言,司空耀轻蔑地冷哼一声,看向不远处的黑袍老者,讥讽道:“他一个六品丹师,能给丹师联盟争什么光?当年圣女将他接引回丹师联盟,还向您提议给他长老之职,这件事一直没能服众!他这次若是丢了联盟的脸面,盟主,您可就不能再偏心了!” 第二场比赛仍在继续。 随着三大丹道巅峰势力成功炼制出三炉九品丹药,其他丹道势力也相继有丹师完成比赛。 五个时辰很快就接近了尾声。 张沧浪再次从高台飘然而下,宣布第二场比赛的结果。 这一次,一百零三家丹道势力,只有二十一家晋级。 这二十一家丹道势力,也是整个修行界最为顶尖的丹道势力,更将成为在场的各大巅峰势力争相合作的对象。 事实上,对于这些顶尖丹道势力来说,能够在修行界各大巅峰势力面前露脸才是最重要的,丹师大会的彩头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好处,毕竟最大的彩头永远只属于神丹阁、药王谷和丹师联盟。 “第二场比赛已经结束,晋级者合计二十一家!” 张沧浪的声音响彻整个联盟广场。 他环顾四下,继续说道:“接下来,将进行第三场比试。” “一个宗门,乃至一个行业,尤其是丹师界,想要长盛不衰地生存下去,首先要拥有不断创新的能力。” “这第三场比试,将进行新丹方比拼,时限一个时辰。” “规定时间内,炼出新研发丹药者晋级,而在第三场比试结束后,将根据所有晋级者所炼丹药的品阶进行排名。” “现在,请二十一家晋级丹道势力,派遣门下丹师上场!” 随着张沧浪话音落地,二十一位来自顶尖丹道势力的丹师,从高台上飘然而下,并取出了各自的炉鼎和炼丹材料。 人群中的齐天大圣,一眼就看到了身着黑袍的徐长安。 将近一年没见,徐长安还是老样子,黑袍加身,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唯一不同的是,徐长安的脸上又多了一些褶子和老年斑,看得齐天大圣颇为心疼。 大结局邬倩倩大婚,努力付出博丰收 天马兔飙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内! “董事长,不—好—,不—好了,问天现在出大事了,神兵利器青霜剑横空出世了!这下问题可严重了!怎么办?”程序主管躬身冷汗直流的吱唔说道! “我说老刘啊,我看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的爱慌里慌张呢?不就是一把神器吗?你至于那样吗?呵呵!” 董事长靠在豪华休闲椅悠闲的说道,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不—,不是这样的,我的话还没说完!严重的是这把神剑已经剑灵认主了,现在只是随便的轻轻挥舞之间,都会有阵阵剑气流光闪现!依照现在大多数玩家的情况,恐怕没人能挡的住,这样的话——”老刘露出满脸的震惊急忙说道。 “好了,好了,你就别说了,这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你现在如此这般……”说到这里,他小声的对着老刘耳边轻语道。直把老刘听得满脸的震惊和期待…… “恭喜你,玩家灰色的翅膀,由于你意外强破雏形‘迷阵心魔’分阵之一,使得该阵型出现小面积破损!由于你已达‘三心归一’境界,现系统特另外奖励:驱除阵法兽体内少量魔水,使得阵法兽等级上限加十!望你继续努力!”系统那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恭喜你,玩家灰色的翅膀自行领悟无名剑决,特奖声望500,请为剑决命名!” “真言剑决!”脑子灵光一闪,我便喊出了这个名字! 真言剑决:高级剑决可升级!??威力、作用不详!玩家灰色的翅膀自创! 汗~嘛玩意?什么都是不详的?想做个对比都不行,无奈的叹口气,只好以后自己慢慢琢磨吧! 抬头看了看眼前的雪地,怎么这里的场景都变了?记得自己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草坪低谷,咋现在成了雪地? 蹲身捞了地上的一把雪,入手即化,冷的我一个哆嗦!nnd,还都是真货,狠狠地跺了几脚白皑皑的雪地,叫你再冷我!不行,怎么越说越冷了?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控制好身形,踩着脚下的雪地,踏着按特殊方位排列的步伐,躲着食人花的骚扰,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我一头向雪原深处驶去…… nnd,终于冲出那片雪地了,我望着眼前无数的灌木草地,狠狠地来了几个深呼吸,还是新鲜的空气感觉好啊!嘿嘿! 舒展舒展身体,刚盘腿坐到地上,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怎么这地方一个怪物都没?难不成都是隐行怪吗?可怎么也没个来攻击我呢? 先试试看吧,‘天眼术’顷刻间疯狂使出,只见我双眼不时的金芒闪现,阵阵光芒穿透空气! 不行,不敢再用了,看着眼前的阵阵金芒,我不由的感到一阵刺眼、眩晕! “使用天眼术成功,你获得了泥土、小草、苍木、阳光、冬心草等等的信息!”系统提示在我耳边不断响起! 我赶紧塞下还灵丹,一下子搜寻了起来!哈哈~这不是冬心草吗?赶紧拿出全自动采集机,‘嗡嗡’地一阵机械声响起,我的腰带里则多了许多冬心草! 正当我暗爽的时候,异变陡生! 紧接着眼前画面一转,我已置身在一间石室内,天然的巨石被人工磨平,整齐的铺成了地板!却依然散发出那原本的油亮光泽! 墙壁上则出现了无数的小暗门,通过小台阶和地板连接了起来! 我仔细的看了数遍,不停的对比差异,想寻找出丝些不同的地方!可半天后,我终于失望的放弃了! 全都是清一色的青色石门,看的我一阵眩晕!这又是嘛地方?难不成又是个阵吗?又或者里面有什么奇异的宝贝?仙丹、极品装备、黄金武器?最好再来个超牛的极品宠物,最好是刚出来的宠物蛋,嘿嘿……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干脆直接升顶级算了!这是谁说的?广大的读者不要打扰我的灵感好不?哎呀,这是谁的口水流了我一身…… 握紧青霜剑,使用新技能,朝地板上直接横劈一剑,一道青色的剑芒瞬间穿透大地,一道水平直线顷刻而成,如法炮制,再来一道竖直直线!还是不行啊,对了,狠狠的再向西北角一个斜劈! 忙完这些,我则坐了下去,从斜线开始数第一个暗门,数啊数,最后我无奈的哼起了经典的绵羊曲:一只绵羊不睡觉、两只绵羊不睡觉、三只绵羊不睡觉…… 哎呀,不容易啊,咪咪忽忽有着朦胧睡意的我终于数到了七十三!死命的揉揉正在打架的两眼皮,呜呜!不能睡觉啊,还有好多东西在等着我去拿啊…… 可谁知等我刚踏进了那道暗门,瞬的画面一转,我便出现在了刚才采药的地方! 嘛玩意?怎么会这样呢?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周围满满的怪物猛的朝我攻击了过来。 不停的游走躲闪,‘天眼术’疯狂使出:灌林变异爬虫等级35弱点:甲壳!喜好:喝异类的鲜血、扒异类的皮、抽异类的筋骨! 无语中……遇到变态了!甲壳?有意思,最坚硬的地方也是弱点吗?我不由的一阵迷糊!就顺便用它们来练练真言剑决吧!嘿嘿! 游走中的我猛的握紧青霜剑,剑鞘飞天而起,一阵阵龙吟剑鸣光亮影动之后,稳稳的盘旋在了我的头顶!一个金色‘守’字瞬间凝结金芒不停闪现,完全的包围住了我的身形! 凌厉的剑气漫天飞舞,一幕幕的剑屏震荡激昂,爬虫的攻击连绵不绝,超强的防御和超多的数量楞是把我给堵了起来! 片片黑色的爪牙流光不时的向我刺来,数声闷哼,中级金疮不停的猛塞!一场持久之战已然拉开了序幕…… 第二卷 御兽传承三心归第二章 初到秋风,满座啃包坑我钱! “你现在被传送到了五大主城之一的努力城,获得了500经验。”耳边响起了系统甜美的声音! 现在我可顾不上看什么系统提示,赶紧默念到:添加好友,迅速喊出阿龙的名字后,提交申请加为好友,过了一会后,阿龙便发来了消息:石头,我们大伙都在秋风酒楼里等着你,你快点过来吧! 哎呀,阿龙拍拍头说道:“我忘了告诉老大我们的房间号是多少了,怎么办?呵呵,对了,我错了,我向大家道歉,老大他可是很变态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难不倒他。”!众人听了后,额头上都冒出几滴冷汗,我看你才是变态,不告诉老大房间号码就算了,干吗给我们道歉,你该向老大道歉! 收到消息后,我心中很是激动,兄弟们我们又要见面了,好想你们啊!站在努力城的传送阵中间,我四下里看了看,乖乖地,大城市里玩家就是多,看的我脑袋里也跟着塞满了人,不行,太晕了,我去找兄弟们了!迅速打开地图,找了下秋风酒楼,nnd,这家酒店是谁开的?位置这么好,正好离传送阵不远,算了下地图比例,果然是市中心啊! 我迅速的闪到了秋风酒楼,嘛都不说,我犹如一阵风似的在酒楼里逛了起来,一楼有n多桌子,只是普通的来吃吃饭解决下饥饿度的,路过的时候顺便看了看他们吃的东西,花生豆、红豆包子、绿豆小笼包、大豆泡菜、豆沙包、糖包子、火腿包、三鲜包……nnd,这么多的包子、豆子,看的我都晕了,恐怕我以后吃不下这些东西了,一看到就会恶心的! 这是嘛玩意?现在玩家都这么穷?还是这的老板是个傻冒?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么好的地理条件他不好好利用,竟用来卖这些?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突然看到旁边有个人吃的特猛,我留意的数了一下,一口一个,水都不喝,一口气来了38个,各位不好意思,他吃的太快,我看不清是什么包子!吃完后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坐在板凳上闭上眼睛,两只手摸着脸陶醉地有节奏地摇摇头,随即耷拉个脑袋,翻了翻口袋,接着来了个苦瓜脸,最后抬起头那双狂热地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然后大声地叫道:“老板再给我来100个包子,要包红豆的”。听到这里的我,‘砰’的一声应声倒地,星星再次给我免费地照亮了夜空……nnd,整一个包痴,还要红豆的?莫非是爱上了包子,搞单相思?想到他刚才的摇头陶醉,难不成里面有什么东东? 清醒后的我,站起来看了看,哇噻,大家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你要是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有刚塞到嘴里还没来的急咬的包子,nnd,你们这群变态,我看你们以后还敢吃包子、豆子之类的吗?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你们不是一伙的,nnd,老子可不是来吃包子滴!我自己会做肉! 看到他们有转醒的迹象,我赶紧连滚带爬的来到了二楼,风一阵似的在二楼里逛了起来,可是另我遗憾的是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倒是得罪了不少食客,其中不乏有些恐吓、怒骂的,不过都被我一一的当成了空气中的有害气体,既然二楼没的话,那我再继续上三楼去看看?什么?叫我去问下阿龙他们在哪?汗~那我干脆去做人家小弟算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搞不定的话,以后还混什么,怎么在游戏里立足,怎么达到兽神使的远大目标?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我转身看了看,一个小二模样的npc喘着粗气,满脸大汗地站到了我的身后,我也不急着说话,就等等吧,让他歇会,一会他便说道:“这位客官,您到底是来干吗的?” nnd,听到这话后我真想上去抽他,这不是明摆的吗?我这么辛苦的跑来跑去,当然是来找人的,这小二啥眼神,不过我倒是可以问问他,看阿龙的房间在哪里,于是便说道:“我是来找人的,你没看出来吗?”! 小二听到后,额头冒出几滴冷汗,你这哪像是来找人的,分明就是来拆我的酒楼嘛!回答道:“这位客官,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不知道规矩吗?你要是来找人的话,直接问我就行了,干吗这样和打劫的一样,搞的现在不少客人投诉你,也吓走了不少客人,我已经给系统上报了,你接受处罚后,我便才能继续给你服务。”! “玩家灰色的翅膀,因秋风酒楼小二举报你蓄意打劫未遂、影响了酒店的生意,现经查实属实,综合考虑你的行为及造成的危害,现处罚你赔偿酒店300个银币,系统现在强制执行。”! nnd,我靠!这都是嘛事?我还没问你们要精神损失费,你们就强行扣了我30元rmb?现在rmb和游戏币兑换业务还没开放,起码是扣了我300y啊,这可够我吃多少顿饭啊…… 窦娥姐,在吗?干吗,怎么又是你啊,你又来伸冤滴?你个sb一边去,我现在急着写自传呢!没时间理你!你要是这么想和我说话的话,你现在就去死吧,死了来陪我,我请你吃大餐,嘻嘻……杂样?待遇优厚吧?你说话呀?你怎么了?你现在去死了吗?我等你! ‘砰’地一声,我终于忍不住的吐血倒地身亡……这是嘛世道! 此刻天马兔飙集团程序监视室里,上次那个程序主管,看到这一幕后,顿时笑的肚子都疼了,上气不接下气,‘砰’的一声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他并不介意疼,又继续拼命地握着拳头往地上狠狠的砸! 哎哟,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哎呀,不好了,肚子抽筋了……哈哈哈哈……可我就是还想笑,不行,我这就去和董事长汇报去!哈哈……,狂笑中的他一不小心一脚踏了个空,从7楼的楼梯上滚了下来,不知后事如何……同情他吧,兄弟姐妹们! 全文完结,感谢一路支持的读者,不见不散! 番外 时间过得很快,她离开我已经快一年了,我在这附近找了一份工作,是高速公路上的巡逻员,相当于保安的性质,很多朋友都觉得我作为一名退役的雇佣兵来做这份工作是有种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的节奏。 但,我依然是选择这份工作,这份工作离那里最近,我每天都会在当时分离的事发地点待上半小时,我感怀此地,思念她。 终究我还是放不下她,这个地方叫长江岭,背山望水,青山绿水就在不远处,现在这个季节周围开满蒲公英,清风拂过,满天飞絮。 我依稀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喜欢蒲公英那样的自由,喜欢蒲公英那纯白羽色,每次路经此地我都会停下车,透过车窗的玻璃眺望远处,常常希望在这个时候能在蒲公英的花海中能奇迹地看到她待在那里呆呆地观赏蒲公英。 “各单位注意,长江湾路段发生重大交通事故,请在附近的工作人员火速赶往此地协助疏通,再重复一遍,各单位…”挂在车里的对讲机响起了高速巡逻队队长那粗狂有力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我低头笑了笑,看来又得忙活了,于是发动车子,倒档,60°调转车头,“吱…嘶…”车轮子与地面急速摩擦,直接奔向长江湾路段。 当在长江湾路段忙完之后,掏出手机,还是她给我的那台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次交通事故有点严重,我想明早应该能在新闻上能看到报道,毕竟是中石油公司的一辆运油车在行驶途中突然爆炸了,有点诡异,也是个大新闻。 我和下一轮的值班人员完成了交接工作之后,有一个同事开车回市区,我便搭了个便车一起回市区。 下车之后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嘴里着根烟,我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就当让自己散散心,释放一下工作了一天的压力和苦闷吧。 十几分钟就这样过去了,一栋类似古代客栈的建筑物映入我的眼帘打断了我的思绪,古铜色的门口,门口两边挂着红色的大灯笼,映着古黑色的招牌,招牌上写着“离园”这两个苍浑有力的金色字,在这条周围都是现代化建筑的街上别树一格,格外醒目,很容易吸引年轻人的眼球,这些年国内一直流行复古风,我只能说这间客栈的老板太有才了,也很有经济头脑。 我也饶有兴趣地朝着那间客栈走去,尝尝这复古风的新鲜,当踏进门口的时候,凉快的感觉扑面而来,清幽地拂过我的脸颊,一位类似店小二的小伙子忙着跑出来带我进去就坐,然后习惯性地擦拭桌子还不忘招呼我:“这位客官,请问吃点什么?我们这客栈里应有尽有,天下美食一应俱全。” 我有点不适应他这样的调,哭笑不得地配合回答“来几壶上好的清酒,顺带再炒几个招牌菜就行” 那个店小二也陪笑着“好咧,且稍等,酒菜马上就好,洒家速速便来。”然后就朝着柜台那跑去,那里有一个陈旧的的大格柜子,看似无序而有序的格子,上面摆放的全是瓦罐坛子,坛子外面贴有红色的方形纸,方形纸上写着一个黑色的“酒”字。 我调转头环视周围,看到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差点吓到我了,老少年幼的人都有,有穿旧时代民国时期的衣服,也有穿唐装戴帽子,也有的留着条长长的辫子…我以为我穿越回到了古代,不过幸亏我左边那几桌的人还算正常,有穿西装的,休闲服的。 他们都各自低下头吃自己的东西,完全不理会外界发生什么,也有的窃窃私语,很小声相互交流着什么。 旁边那个桌子坐着四个人,那个大喊大叫在那吹嘘自己的本事的老头子坐在我斜对面,斜面对着我,坐在右边的是一个头上带着毛毡的醉醺醺的汉子,坐在老头子左边的是一个皮肤白白嫩嫩的小子,一身意气风发,散发着书生气质,他穿着一身旧时代的白袍书生装,头戴冠帽,文化人专属的折扇在右手。 书生的旁边是坐着一个类似地主的,挺着个发福的大肚子,一身鸿福齐临的衣服,八字须挂在嘴旁,滑稽又可爱。老头子大大咧咧地一边喝着酒一边啃着红烧狮子头,干杯碰碗的声音“嘭…嘭…嘭…”还不忘和自己的伙伴放声交谈着: “话说当年,洒家在郫县力劈几十个官差,那场面壮观啊…”那个粗狂老头子丝毫没有脸红地吹嘘着。 “你有没有骗人夸大事实啊?他们可是官差啊…”坐在他旁边那个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小子迷迷糊糊说道。 “就是啊…和官府抗争,是那么容易的事么?”书生迎着答道。 “娃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别忽悠俺啦…”地主向老头子投向疑问的目光。 “嘿嘿,你们还别怀疑,洒家背部那一堆伤疤刺痕就是那些官狗给俺留的纪念…现在就撸起来给你们来开开眼界…”老头子直接脱下自己的上衣,给那几个伙伴看个清楚。 旁边那几桌子的人听到了也凑着热闹埋过头来瞧瞧,当他们都看完那些刀伤刺痕之后深吸一口寒气,不可思议地惊呼。 “这种官府专属的绣春刀的伤痕是独一无二的,一眼便能看出绣春刀所伤。”书生轻轻地摇着扇子。 “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得有几个像你一样有这般伤痕。”旁边的一个大腹翩翩的老人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 “原来真的是老英雄啊…我们佩服!”醉醺醺的汉子拍着桌子喊道。 “想当年,我们兄弟几个落草为寇,被官府满地通缉,最后被迫藏身于山林…”书生不服地应道。 “那日子真的没法过…”地主叹了口气。 “敢于和官狗扛着的,我们佩服!”趴在桌子上醉醺醺的汉子再次举起自己的杯子。 老头子他的背部确实是有很多条深红色的刀疤刺痕,密密麻麻错综复杂,最短的也有一个手掌那么长,很是逼真,我有点觉得搞笑,这也太能忽悠人了吧,要是真的被绣春刀所伤,他真的能活下来吗?还是那么多伤疤,也不知道这老头子是去哪间医院搞的整形。 看来他们几个真是金庸小说毒害太深了,完全不能将现实和小说分隔开来,真把自己当做是古代那些敢和官府抗争的侠客,这个客栈的复古风也恰恰接纳了这些复古狂热分子聚集,也算是为他们提供了交流的场所。 这时,小二端上了已经煮温和的酒并给我的酒杯里倒满,尾随也有另一个店小二端上了几个用瓷碟盛着的小菜,从色泽上来看,还算可以,萦绕的轻烟在菜上面慢慢飘旋,有点色香味俱全的。 “客官,请慢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店小二热情地赔笑着,脸上依然是挂着那百年不变的招牌式微笑。 “你先忙,现在还没有什么需要的。”我摆了摆手,客气地对着他说了一句。 小二欲走时,我突然想到了点啥,便叫住那个店小二,温和沐风地对他说“你过来陪我喝几杯吧,顺便有些事向你打听一下。”店小二听完后,有点惊愕,不敢相信我让他坐过来陪喝几杯,最后禁不住我多次的劝说才受宠若惊地坐下来,他双腿并拢坐着,双手捧着酒杯,恭恭敬敬地对我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一下便举头一饮而尽。 我倒是没什么心情吃菜喝酒,我比较好奇地听着旁边那个老头子在那里吹嘘着自己的本事。通过和店小二的碰酒中有一句没一句交流得知,这个店小二的名字叫刘东生,以前是出来混的,大家都给面子他称呼为大东哥,后来洗心革面金盘洗手,也略有了解这间店铺的老板是个神秘人物,平时不怎么会出现过店铺里,只有在年终的时候或者这老头子来了才会出现在这里。 “东哥,这个老头子是这客栈的常客吗?”我将目光抛向大东哥。大东哥此时满脸通红,憋着个大红脸应着:“每年他都会出现来到这里几次喝酒,不定时的。” “每年?”好像这客栈,是开了很久的似的,我略有些惊奇,怎么我没发觉呢?”这间客栈开了几个年头了?”我很惊异地试问道。 “算是有这年头了吧,就是最近这几年才从外地搬来这里开张的,后来我也跟着来这里了。”大东哥倒是不烦躁地迷迷糊糊地回答我的提问。 被我灌醉的大东哥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了自言自语:“好多美女在我面前跳舞,你看,这个真好看…这个身材真好…这个的脸蛋好白…” 他的口水都流了一滩在桌子上还不忘发春梦,猥琐地自言自语:”这个妞妞还对我笑呢…嘻嘻,快来到叔叔的怀抱里…唔唔……霓裳羽衣舞那个角儿真漂亮,煞是好看!要是给我娶回家做媳妇该多好啊…” 此时,在其他桌子的几个喝醉的人也拿着个酒壶在客栈里到处走动敬酒,当过来和我敬酒时,我也不好推脱,便应着,不知不觉我也忘了喝了多少酒,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突然一黑。 我忙着拍了拍像是发胀的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我的视觉再次恢复了正常,但感觉整个大脑都在发胀,鼻端有些痒痒的,一滴鲜血滴落在了我的袖口!我傻笑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的老了,已经很久没试过流鼻血,再看看周围,所有的事物都像在旋转,然后双眼禁不住疲倦,眼睛再次一黑,“嘭…”脑袋再次重重地跌在桌子上。 “三千大道,红尘炼心…”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时间 在丹师联盟的这段时间,徐长安必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毕竟在圣剑宗的时候,徐长安是丹阁阁主,说一不二。 可来到丹师联盟后,徐长安的丹道品阶甚至不如一些联盟弟子,却又身居长老之位,为了维护长安院并证明自己,也让孙女儿和徒弟王安安能在丹师联盟抬起头来,肯定是日夜操劳,心力交瘁。 张沧浪望着那二十一位丹师,缓缓道:“对于丹师而言,炼制丹药是本职,但想要创造出新的丹方却并不容易。现在,如果有哪家势力没研发出新丹方,可以选择退赛。” “我退出!” 话音刚落,便有丹师举起手来。 “我也退出!” 退出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很快便有八位丹师退出了第三场比赛。 正如张沧浪所言,炼丹容易,创新却难。 随着八位丹师退出,参加第三场比赛的丹道势力,只剩下十三家。 “好。” 张沧浪缓缓道:“既然已经无人再退出了,那第三场比赛正式开始!” “呼呼呼。” 计时一开始,十三位丹师便纷纷将灵力注入丹炉之中,冶炼丹药。 这次排名,看的不再是丹师们的炼丹速度,而是丹药品阶。 时间才过去了三分之一,便先后有五人炼丹成功。 这五人并不来自三大丹道巅峰势力,他们之所以炼制神速,是因为创新的都是些一品丹方或者二品丹方。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晋级第四场比赛,尽可能地多在各大巅峰势力面前展现一番。 至于排名? 历年来第三场比赛的排名,都是由三大丹道巅峰势力去竞争的,他们可没有创造高品阶丹方的能力。 “呼呼呼!”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第三场比赛时间已经过半。 又有四人炼丹成功,所炼制丹药,最高品阶也不过四品。 场间只剩下四人,除了丹师联盟、药王谷、神丹阁的丹师,还有一位丹师正全神贯注地炼制着丹药。 周围响起阵阵议论声。 “想不到今年第三场丹师大比,竟然有人能与三大丹道巅峰势力一争高下?” “那第四位丹师,好像是中州灵药宗的人!” “中州不愧是修行界最强大的板块啊,人杰地灵,不仅强者如云,连丹道势力也人才辈出!” “时间已经过半了,场间已有丹香味传出,根据丹炉中传出的灵力波动来判断,神丹阁炼制的应该是七品丹药!” “这第三场比赛,神丹阁恐怕又要拿下第一名了!” “神丹阁霸榜第一已经上千年了,第二场比赛拿下第一,若是第三场比赛也拿下第一,那今年的丹师大会冠军,应该就没什么悬念了。” “神丹阁不愧是中州上三等势力啊!” “西域药王谷、南境丹师联盟、中州灵药宗,炼制的新型丹药好像都是六品丹药,也不知谁能拿下第二名。” 叮! 这时,西域药王谷的丹师忽然打开炉鼎,三枚六品丹药飘然而出。 这位来自药王谷的丹师将丹药用灵石镌刻的盒子装起来,但并未离场,而是又取出一些天材地宝投入炉鼎之中,再次炼起了丹药! 天元丹可以帮助陈天极在成就半圣之前,无限施展底牌五行神光。 神灵丹则可以帮助陈天极突破九重天境界。 三属性灵气体质太败家了,突破八重天境界便消耗掉了将近四十万块极品灵石,突破九重天境界需要的极品灵石数量陈天极几乎都不敢想,估摸着轻而易举就能将身为巅峰势力的陈家彻底榨干。 陈天极是不敢往极品灵石上想了,只能将主意打到神灵丹上。 此前在一线天的时候,陈天极吞了三枚神灵丹,突破到了七重天境界,身体对神灵丹已经有免疫,再想利用神灵丹刺激境界突破,就只能靠数量去堆,陈天极预测要十枚以上…… 神灵丹可不像静心丹那种烂大街的九品丹药,而是西域药王谷的独门秘方,整个丹师联盟才只有不到三十枚库存,想要得到十枚以上的神灵丹,直接张口敲竹杠怕是不可能了,最好的方式就是利用丹师大会获取神灵丹,当然,要是能够得到神灵丹的丹方那就再好不过了。 再加上司空院这群家伙对师尊徐长安的冷嘲热讽,丹师大会接下来的三场比赛,陈天极肯定是要插上一脚的。 此刻,丹师大会第二场比赛还在继续。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 “完成了!” 这时,场上有丹师高呼出声。 原本已有困意的观众们立马来了精神,闻声望去,只见出声之人身着一袭黑色金纹长袍,正是中州神丹阁的丹道宗师! 场间立马响起阵阵欢呼声。 “神丹阁不愧是中州上三等势力啊,门下丹师果然了得!” “神丹阁拿下第二场比赛的第一名,最后统计名次,估计这次丹师大会的冠军,又将花落神丹阁啊!” “这届丹师大会可是丹师联盟的主场,难道丹师联盟还要再续三百年来的耻辱?在自己的主场垫底,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随着神丹阁拿下第二场比赛的第一名,坐在观众席上首的三大丹道巅峰势力掌舵人,表情各异。 神丹阁阁主是一位精神矍铄、童颜鹤发的老人,身着一袭大红色长袍,脸上红光焕发,尽显得意。 “哎呀。” 红袍老人咂了咂嘴,道:“这老家伙真是不懂事儿,来南境之前我就吩咐过他,此番修行界丹师大会是在丹师联盟举行,无论如何都要给东道主留些颜面,保三争二即可,怎么又拿了个第一啊?真是不听话,这让公孙老盟主的面子往哪儿放?等我回去,绝对好好教训他!” 周围修行界各大巅峰势力强者们,听到这话险些被口水呛到。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感情神丹阁拿下第二场比赛的第一名,还是在留了一手的情况下? 那如果神丹阁没有留手,是不是半个时辰之前就结束炼丹了? 这番话伤害不大,可侮辱性极强! 可能 见到这一幕,场间登时响起一阵哗然! “药王谷又炼了一炉丹药?” “药王谷今年竟然研发出了两款新丹方!” “倘若这一炉也是六品丹药,那么药王谷将凭借新丹方的数量,拿下这场比赛的第二名!” “丹师联盟又要垫底了!” “丹师联盟可是这场丹师大会的主办方啊,在自己的主场上连续两场垫底,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更重要的是,谁也不知道丹师联盟的六品丹药和灵药宗的六品丹药哪个药效更强,极有可能,丹师联盟不仅要在三大丹道巅峰势力中垫底,还要输给灵药宗,跌出前三名!” “丹师联盟要是连前三都进不了,那就不仅仅是丢脸的事情了,将要名誉扫地啊!” 随着药王谷稳稳拿下第二名,公孙朱砂的面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 红袍老者百里秋瞥了公孙朱砂一眼,戏谑道:“公孙盟主的面色怎么如此难看啊?莫不是生病了?生病就要赶紧吃药,拖久了可对身体不好。丹师联盟垫底也就垫底吧,可别气坏了身体,反正你们已经垫底几百年了,也不差这一回吧?” “百里秋阁主。” 坐在一旁的夏侯白衣淡淡一笑,道:“公孙盟主的心态已经快要崩溃了,咱们还是不要再落井下石了吧?若是公孙盟主真气出个什么好歹来,丹师联盟垮了,那么南境再次遭遇灭顶危机,可就没人帮南境各大势力提供丹药了。” 此言一出,南天盟各大势力顿时炸毛! 夏侯白衣这番话,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陈家老太君沉声道:“夏侯公子,南境的事情,就不劳你们万古剑宗操心了!等我南境圣人们归来,我想发生在御魔城的事情,将永远不可能再次上演。” “是么?那可不好说。” 夏侯白衣淡笑道:“星河中出了大问题,谁知道那些圣人还能否归来?就算他们侥幸还活着,可万一回来不及时,丹师大会刚结束,南境就覆灭了,那该多悲哀啊?” 这话说得更加露骨。 丹师大会刚结束南境就覆灭? 这是不是说明,万古剑宗已经做好了再次攻打南境的准备? 望着夏侯白衣身后那七位白衣白剑圣人强者,南天盟的高层们全都心底发寒。 若是没有圣人相助,南境必灭无疑! 虽然方天行也在现场,但方天行一个人,如何拦得住万古剑宗九位圣人? 再加一个陈常益也根本做不到! 至于林思欣……此前林思欣驰援南境,是冲着陈天极来的,可现在林化腾就坐在林思欣身边,林化腾才是林家真正的掌权人,林化腾如果不松口,林思欣怕是帮不到南境的。 妖皇答令上次也说得很明白。 北国之所以襄助南境,仅仅是因为他们欠了陈天极一个人情,上次在一线天的时候这份人情就已经还了,他们已经不欠陈天极什么了,这次怕是也不会再出手相助了。 毕竞,北国实力再强,也不想没来由地得罪万古剑宗。 人的名树的影。 万古剑宗的实力,堪称修行界各大势力之最! 第144章 进展 “叮叮!” 这时,第三场比赛又有了进展。 丹师联盟和中州灵药宗同时炼丹结束。 两炉六品丹药飘然而出。 灵药宗的丹师是一位面如枯槁的枯瘦老者,眼眶深陷,双瞳宛如鬼火。 他阴侧恻地扫了一眼徐长安,讥讽道:“你炼制出的丹药,灵力不盛,味道却能让人静心,想必是辅助类丹药,类似于养神丹。我炼制出的丹药,却能在短时间内增强天尊修士的战力,主杀伐!同样是六品丹药,但你已经输了!” 此言一出,丹师联盟所有长老弟子的心情一下跌进了谷底! 公孙朱砂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丹师联盟输给神丹阁和药王谷都没什么,但这场比赛连前三都没有挤进去,竟然沦落到了第四名,简直就像一记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联盟所有丹师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司空耀目光阴鸷,厌恶地道:“我早就说过,徐长安这人不靠谱。区区一个六品丹师,凭什么担任联盟长老!都怪这徐长安,让咱们丹师联盟丢尽了颜面,我建议盟主直接将他逐出丹师联盟,永不录用!” 在公孙朱砂身后,除了一众丹师联盟长老,还有一个紫纱蒙面的婀娜女子。 这女子是丹师联盟的圣女,也是公孙朱砂的独女,年纪轻轻便已达到了神品丹师的品阶! 当初也正是这位圣女,亲自前往齐国,将徐长安接来了丹师联盟,并举荐徐长安担任长老之职。 此刻听到司空耀的话,圣女蹙起秀眉,冷声道:“司空长老,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也只拿了第三名吗?徐长老虽然只是六品丹师,但编撰新丹方的能力,整个丹师界都不多见,你何必对他这么大的恶意?” “我就是有恶意,怎么了?” 司空耀冷声道:“我虽然只拿了第三名,但丹师联盟这些年来,哪一年的总成绩不是排在第三位?我虽然没有建功,但也至少没有过错吧?可徐长安却让丹师联盟从前三跌到了第四,输给了区区灵药宗,这难道不是大过?” “你……” 圣女还要再说些什么,公孙朱砂却已爆发了。 “都别吵了!” 公孙朱砂厉声道:“比赛输给人家还嫌不够丢脸吗?你们还要在这里内江窝里斗,丢不丢人!” 司空耀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但他这番话,却无疑将徐长安摆在了联盟罪人的位置上。 等比赛结束,哪怕公孙盟主不怪罪徐长安,联盟里的长老弟子们,也不会再待见徐长安。 可以说,徐长安在丹师联盟的路,几乎走到尽头了。 在百般排挤之下,徐长安最终只会自己主动离开。司空耀的目的已经达成! 南境一众强者纷纷叹了口气。 自从御魔城一战后,南天盟九大势力已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丹师联盟在主场丢尽颜面,不仅输给神丹阁和药王谷,还输给了中州灵药宗,他们这些南境强者也面上无光。 在南境众人心情低落之际,夏侯白衣和百里秋却满脸得意。 反正万古剑宗与南境已经撕破了脸,大战前夕,他们不介意利用这场丹师大会,好好杀一杀南境的锐气! 第146章 分开 人群中。 丹师联盟的弟子们个个如丧考妣,面色阴沉如水。 司空院一众弟子,纷纷冲着齐天大圣三人冷嘲热讽。 “瞧瞧瞧瞧,这就是你们长安院的废物师尊,不仅品阶低下,还让整个联盟颜面扫地!” “我们师尊虽然拿下第三,但无功也无过,你们师尊倒好,直接以一己之力,将联盟从前三拖到了第四,真是丢脸!” “你们长安院还是赶紧解散吧,别在联盟里丢人现眼了!” 青年木蓝田轻蔑地看向齐天大圣三人:“你们可别忘了刚才的赌约,我可等着你们给我下跪磕头呢!” 生着一双狐媚眼的曾舞雪妖娆地扭动着腰身,讥诮道:“跪下磕头的时候,可别忘了喊我一声师奶奶哦,三个乖徒孙儿,师奶奶可以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呦!” 此言一出,司空院众弟子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王安安性如烈火,被司空院众人如此嘲讽,登时怒不可遏! 徐琳琳虽然相对理智,但此刻也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焰了。 木蓝田和曾舞雪实在欺人太甚了! 他们不仅羞辱长安院,还羞辱徐长安,这是她们无法忍受的。 “木蓝田,姑奶奶和你拼了!” 王安安怒喝一声,直接张牙舞爪地扑向了那青年男子。 丹师联盟毕竟以炼丹为主,修行为辅,王安安虽然是五品丹师,但只有天尊境界。 眼看王安安冲杀上来,木蓝田顿时轻蔑一笑,十分轻松地握住了王安安的粉拳。 “区区一个天尊修士,也敢向我出手?” “滚!” 木蓝田冷哼一声,右腿猛地踹出,神皇三重天境界气息也在此刻爆发出来。 曾舞雪依偎在木蓝田怀里,脸上满是娇媚与得意。 她的道侣木蓝田师兄,不仅仅是司空院品阶最高的丹师,还是司空院境界最高的修士。 和木蓝田在一起,一直是曾舞雪引以为豪的事情。 “安安!” 眼看王安安便要遭受重创,徐琳琳面色微变,赶忙冲上前去帮忙。 只是她和王安安境界一样,都只是天尊修士,又如何能是木蓝田的对手? “呼!”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风一样从徐琳琳身侧掠过。 “啪。”一只大手,落在了木蓝田的手腕上。 “嘶!” 木蓝田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只觉手腕像是被老虎咬了一口,痛得倒吸凉气,已经抬起的右腿也在僵在了半空中。 “小师弟?” 王安安总算挣脱了束缚,抬头向身侧看去,接着便不敢置信地瞪起了眼睛! 因为这忽然出手救下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齐天大圣! 徐琳琳也惊讶地看向齐天大圣,一脸的不可思议。 木蓝田乃是三重天强者,可齐天大圣竟然只用了一只手,便令木蓝田失去了抵抗之力? 好快的速度! 好强的力量! 这位小师弟不是从齐国圣剑宗来的吗? 那等小国家小门派,怎么可能诞生出如此强者?“你给老子松开!” 此时,木蓝田正愤怒地看着齐天大圣,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松开?行啊。” 齐天大圣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手臂一振。 “砰!” 木蓝田和曾舞雪面色一变,怪叫一声,身体同时倒飞了出去,甚至将身后的司空院众弟子都砸倒了一片。 与此同时,齐天大圣的境界气息也显露了出来。 “神皇八重天!” 周围看热闹的联盟弟子们顿时惊呼出声! 徐琳琳和王安安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八重天强者,即便是丹师联盟也没有多少位! 齐天大圣不过是圣剑宗那等小门派弟子,怎么可能如此强大? 第147章 不敢 司空院一众弟子更是目瞪口呆,本想起身报复的他们,立马停滞在了原地,一时间不敢上前。 “小师弟,你也太猛了吧!” 王安安亢奋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齐天大圣道:“你竟然是八重天强者?这么年轻的八重天强者,怕是能上麒麟榜了!有你加入长安院,咱们长安院如虎添翼啊!” 徐琳琳也惊喜地看着齐天大圣,道:“以前爷爷提起你的时候,怎么没说过你如此厉害?有你在,还有谁敢欺负我们?” 齐天大圣微微一笑。 “两位师姐,我再厉害不也是你们的小师弟吗?” “哎呀!” 王安安立马嬉笑道:“小师弟真是乖巧懂事得很,师姐喜欢!你有没有道侣啊,要不要师姐帮你介绍介绍?圣女和咱们长安院可是往来甚密哦,师姐可以把圣女介绍给你认识呦。” 齐天大圣哭笑不得。 这位师姐的思维也太跳脱了吧,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哼!” 此刻,木蓝田和曾舞雪已经被搀扶了起来。 木蓝田在众师兄弟面前丢了脸面,眼中充满了怨毒。 “就算你是八重天修士又怎样?” 木蓝田咬牙道:“徐长安那老废物丢了联盟的脸,肯定会被逐出丹师联盟!丹师联盟,将再也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曾舞雪更是恼火地道:“这是丹师联盟,丹道为尊,修为算什么?丹道品阶低下,那就是人人都瞧不起的废物!你们师父是废物,你们三个也是废物!” 司空院弟子们一阵附和。 王安安和徐琳琳勃然大怒,下意识便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们知道,木蓝田说得没错。 师尊此番让丹师联盟丢了脸面,司空耀一定会趁机打压徐长安,现在说不定已经向公孙朱砂谏言驱逐徐长安了。 如果师尊被逐出丹师联盟,她们还能留得下来吗? 这第三场比赛的结果,已经让长安院名存实亡了。 “丹师联盟有没有长安院的立足之地,你们说了可不算。” 齐天大圣淡淡地瞥了木蓝田等人一眼,然后冲着徐琳琳和王安安安慰道:“两位师姐请放心,长安院不会解散,师父也不会被逐。” “别吹牛了!” 曾舞雪冷笑一声。 徐琳琳二女更是怅然一叹。 丹师联盟可是南境九大势力之一,就算齐天大圣拥有八重天修为,在丹师联盟高层眼中也只是个小角色,怎么可能左右得了丹师联盟的决策?齐天大圣这话,根本起不到半点安慰作用。 “公孙盟主!” 这时,广场中央忽然响起了徐长安的声音。 徐长安目光璀璨,面露激动之色,冲着公孙朱砂高声道:“我方才忽然想到,若在现有的丹方上再加上千年冰火灵芝,可以炼制出八品丹药!请盟主再派一位丹师来,重新炼药!” 此言一出,高台上立马响起一阵惊呼声。 徐长安区区一个六品丹师,竟然能够编撰八品丹方? 这天赋也太逆天了吧? 瞬间决定! 司机试图刹车,但已经太晚了。他从没想到一个随机出现的人会出现在他的卡车前面。 “ugggh!车坤,虽然我确实要求你在我的一些评论中打我,但我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这样会让我看起来很有趣很酷…你不应该把它当真… “操!好痛!” 被卡车撞的35岁男子nux感到全身火辣辣的疼痛,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他的眼睛变得沉重,他试图睁开眼睛,但再也忍不住了,很快,他的意识就消失了。 … “阿华!”nux的整个身体退缩,因为他醒来了。 \"那是一个可怕的梦……\"他叹了口气,额头仍在冒汗,但突然,他皱起了眉头。 “这是哪里……?”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 不同于普通的水泥和砖块建造的房间,这个房间是木头建造的,虽然它很干净,但从家具上可以明显看出住在这个房间的人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 当然,nux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一切,因为他已经由于怪异的情况而恐慌。 我被绑架了吗? 不,这说不通,不可能有人绑架我,因为我一点价值都没有。没什么可取之处… 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不是一个梦,我真的被那辆卡车撞了?'' 他思考了几件能把他引向目前处境的事情。他举起手来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到头上有一个不寻常的肿块。 有人救了我吗? 嗯,一定是这样… 该死,现在我不得不支付医院账单,哈哈…如果我知道会这样,我会买健康保险… nux内心哭泣,已经在考虑不同的方式来支付账单,并准备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告别他所有的游戏和小说,因为他必须加班。 然而,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同。 由于所有的混乱,他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现在他清楚地思考,他的手比以前更白更瘦。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的衣服与平时完全不同。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注意到自己的胡子已经完全没有了,甚至他的脸也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坚持住…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注意到自己的胡子已经完全没有了,甚至他的脸也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坚持住… 突然,一个全新的理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种奇怪的兴奋涌上他的心头。 ‘呵呵,这是我想的那样吗?’ 他不顾自己的疼痛,飞快地向门口跑去,一开门,他深吸了一口气,两眼放光,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没错!肯定是我想的那样!”他大声说道。 空气不同,风景不同,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在另一个世界。 “哈哈哈!我轮回了!” “卡车——昆,我的朋友!我说要你打我的时候绝对是认真的!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地上,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根据剧本,现在是我作弊的时候了,要好好参赛!?\"当他等待他的骗子出现时,他的眼睛兴奋地闪烁着。 … 5分钟过去了... ... 十分钟过去了... ... 30分钟过去了... 他的兴奋感渐渐消失了… 他的骗局没有出现… “好吧…没关系,有些骗子喜欢玩弄mc的感情,只有在mc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是的,一定是那样的…”想着,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地板上一块稍微锋利的岩石上。 他毫不犹豫地捡起石头,直刺他的腹部。 …或者不是。 “没有。不不不不不不!不要那样做! 我现在不能根据一个幻想故事来伤害自己,对吗?那没有意义。 不是说我害怕什么的…这只是不实际…哈哈...\" 他退缩了,决定再等一会儿。 时间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最后,nux放弃了接受他的欺骗。 不出所料,幸运女神永远不会在我身边… 卡车坤,你不应该把我的话当真… 他叹了口气,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决定寻找一种方式过另一种正常的生活。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房间角落里的一面小镜子上,他朝镜子走去,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就咒骂起来。 “我帅!” 他立刻抛弃了过正常生活的想法。 “好吧,我变成一个小白脸,找一个甜妈来照顾我!耶!” 当机立断! 当然! “我的确很帅” nux高兴地说,他从不同的角度看着他的脸,他越看越喜欢它。他又长又厚的乌亮头发,加上他光滑白皙的皮肤和一张雕刻完美的脸。他金色的眼睛里有一种独特的光芒。他的剑眉、细鼻子和尖下巴使他的脸不朽,尽管有点擦伤。 “有了这张脸,再加上这个看起来虚弱的身体,我确实是任何人所能拥有的最好的小白脸!我得努力找一个配得上我的客户!” nux对自己点点头,但随后皱起了眉头。 “但是为什么我会受伤,”他想。 在他轮回之后,一切都没有按照剧本进行,他没有得到他的欺骗,也没有他前任的记忆。 他们嫉妒我过于英俊的脸吗?嗯,应该是这样的……嗯!失败者!等我找到一个好妈妈,我就可以报仇了。哼哼!哼!”nux哼了一声内心,因为他假设。 *咆哮* 就在他考虑复仇的时候,他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非常饿。他环顾四周,发现桌子上有一些像桃子一样的水果。 既然是在我家,应该不会有毒吧……” 想到这里,他迅速咬了一口。他们尝起来像青苹果,发现它们很好吃,他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 虽然那点水果不能完全满足他的饥饿,但也不像以前那么糟糕了。 但是,如果他知道他刚刚吃的东西等于他前任2天的饭,他就不会抱怨一点也不满意。 *敲门* *敲门* *粉碎* 突然,他听到敲门声,但就在他准备回答时,门被猛地推开,3个长相粗鲁的家伙走了进来。 “如果你想把门砰的一声打开,为什么还要麻烦敲门……”努克斯心里想,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 “你决定和我们一起去了吗?”那个刀疤脸的男人问道,努克斯认为他是这群人的首领。 nux深吸了一口气,他瞪着他们什么也没说,然而,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 领导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他的下属,只有当他确认他们有同样的困惑看着他们的脸,他转向nux,并提出了他的眉毛。 “我问,你决定跟我们走了吗?”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他的语气比以前重了一点。 “当然!” ″我问,你决定跟我们走了吗?”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他的语气比以前重了一点。 “当然!”nux迅速回答,甚至不知道他们会带他去哪里。 他的逻辑很简单,他知道如果他们打起来,他没有机会对抗他们,所以如果他们想伤害他,他们可以在这里做。他们不会费心把他带到一个他们设置好陷阱的地方,只是为了对付像他这样的弱者。 他逻辑思考后同意了,并不是因为害怕眼前这个疤脸男人。一点也不。 领头的是一个刀疤脸男人,他被自己的回答震惊了,但他的脸很快恢复正常,他点点头,扔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种奇怪的紫色液体。 “喝了它” nux什么也没问,很快就把瓶子倒空了,尽管它有点苦,但当它进入他的喉咙时,他感觉到温暖的能量流遍了他的全身,他脸上的淤青已经痊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很惊讶,但他没有时间去想他刚刚喝了什么神圣的东西,因为他很快就跟着那些人走了。 … 走了一会儿,他出现在一栋建筑前,与他破旧的木屋完全形成对比。这是一座由白色大理石建成的大型建筑,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上面写了几个字,但是nux不能识别这种语言,所以他忽略了它们。 很快,这一行人进入大楼,走向一个特定的房间,虽然他看不清门上写的是什么,但从设计和其他人的态度来看,很明显这个房间属于某个重要人物。 *敲门* *敲门* 敲门后,门被一个穿着经典女仆服装的美丽女孩打开,她向刀疤脸的男人点点头,然后看向nux,一点惊讶可以在她脸上看到,然后才回到她正常的,面无表情的脸。 ? 她走进房间,一行人跟着她的足迹,他们看到一个穿着昂贵长袍的男人悠闲地坐在椅子上。这个男人有着金色的头发,留着法式小胡子,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典型的商人。 然后,他看了一眼nux,然后问,“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带到这里,对不对?” 无数的想法在nux的脑海中疯狂的蔓延, 我应该告诉他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但是从那个疤脸男人的态度来看,很明显他已经把这个情况告诉了我的前任。他们不会知道我不是他们认为的那个人吗? 但这是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唯一机会,我不应该浪费它… 由于所有这些快速的想法,nux有点惊慌失措,同时点头和摇头,看起来相当滑稽。 这个男人对他的回答竖起了眉毛,他看了一眼疤脸男人,然后转身回到nux。 “我叫埃尔顿·佩顿,我是这个商人行会的头儿。 我的朋友,你很幸运,引起了费尔伯塔子爵的注意。\" 努克斯睁大眼睛看着埃尔顿,想看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是的,我的朋友,费尔伯塔子爵希望把你作为她的人事男孩玩具,”埃尔顿透露,努克斯的眼睛无法掩饰他正在经历的震惊。 ″是的!” 牧师(1) 首席牧师戴着一个高高的头盔,用各种鲜艳的羽毛和织物装饰得非常漂亮。他的胸部是光秃秃的,除了挂在锁骨上的披肩,上面镶着精心打磨的珠宝和贵金属。他的下半身被一条裙子覆盖着,这条裙子先是像围腰布一样裹着他,然后延伸成两条长长的裙子,从他的两腿之间延伸到膝盖以下。 除了那把似乎由黑曜石制成的粗糙的祭祀匕首之外,他没有任何武器。然而,他仍然觉得自己是他遇到过的最危险的对手。 神父开始说一些齐天大圣听不懂的话。尽管如此,后者的神经仍然紧绷着,他已经磨砺到这一步的任何感觉都被推到了它们的上限。这种压力甚至导致他眼睛里的血管破裂,使他的眼白变成红色。 齐天大圣毫不犹豫地又射出了一枚阿特拉斯的飞镖。这一次他用了更多的力量,用了多达50%的力气向后拉。 出于习惯,他没有全力以赴地进行第一次攻击,因为牧师的物理属性太低了。但是现在他知道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敌人。 看到他试图沟通失败,牧师的眉头紧锁,他再次举起他的匕首。但这一次,他把它对准了齐天大圣,平静地吟唱着。 绑在桌子上的裸体年轻女士茫然地看着,她的目光,一度充满恐惧,变得呆滞。她似乎相信,无论这一切如何结束,她的命运已经注定。 齐天大圣的长矛再次粉碎了一个无形的屏障,但这一次齐天大圣可以隐约感觉到它在凝结。这种感觉没有他的触觉、视觉或听觉那么敏锐,但它就在那里。 “第六感,” 突然,齐天大圣以最快的速度卧倒。过了一会儿,一声巨响震动了祭祀室的墙壁,留下了深深的冲击。 齐天大圣跳上车,撞上另一枚飞镖,向旁边冲刺,冷汗涔涔在他的背上。 ? 他向前俯冲,手臂在空中横着滑动,导致另一只飞镖带着尖锐的声音在空中呼啸而过。 该死,我以为在这个地方我只需要和正常人战斗。有没有可能远古人类也发现了这些觉醒的能力?或者也许这些次元空间并不像我最初认为的那样具有历史准确性? [检测到异常…重新计算…] 【探测到次元区:玛雅墓。西班牙入侵] [子维度区域等级:c] 【明确要求:进入主祭祭祀室(完成)。拯救首席牧师] 【支线任务:无法探测。系统范围太有限] [支线任务:击败100个西班牙人(完成)…奖励待定] […重新计算…] 【支线任务:无法探测。系统范围太有限] [支线任务:击败1000名西班牙人(完成)…奖励待定] ? […重新计算…] 【隐藏的任务:击败首席牧师】 […重新计算…] [奖励升级] 【奖励:无法检测。系统范围太有限] [建议受试者leonel morales至少与其他三人一起完成此次任务。受试者的d级能力太低] 一时间,齐天大圣几乎忘记了他对牧师的愤怒。他只想把这只破表扔到墙那边,直到它坏掉。这如何被认为是一个系统?除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它还能是什么? 它没有告诉他应该加入4人的队伍,而是等到已经太晚了才告诉他。它没有告诉他支线任务是什么,而是等到他已经完成任务后才告诉他。而且,它甚至不能得到这个次元区域的正确等级。真是胡说八道。 算了吧!集中注意力。 齐天大圣父亲的遗书告诉他,父亲不得不在他年轻时抑制他的觉醒。如果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也经历过这种情况呢?这个理论的唯一问题是,他的父亲也说过他的体质不同于其他人…但是谁又能说没有其他人和他一样呢? 齐天大圣的飞镖又一次被挡住了,但他敏锐的感觉捕捉到了牧师被迫后退的事实,尽管后退的幅度很小。 ? 齐天大圣一个空翻,利用了自己的离心力,双脚着地,背在背上的飞镖一个都没丢。 我只剩下47个飞镖了。如果我到25岁时还看不到任何结果,我就需要冒险,更进一步。 齐天大圣完美地保持着他的力量,从不使用超过50%的力量。他意识到这个牧师完全依赖于他奇怪的能量。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有做任何大的动作。除了不时移动他的脚面对齐天大圣和举起他的手臂,他没有做别的。 这不可能是无休止的,我不相信他能永远这样做。 突然,齐天大圣感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感从他的后背传来。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躲过了牧师的最后一击,但他没有听到像以前每次听到的那样,他的背部发出一声巨响。他没有考虑到牧师可以控制他攻击轨迹的可能性! 齐天大圣设法及时躲开,但他的长镖包没能幸免。 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齐天大圣难看的表情。就这样,他剩下的40几个奇怪的飞镖被打成了碎片,留下了一个丑陋的黄色牙齿笑容的牧师。 过了一会儿,齐天大圣跳起来逃命。 神父无需将注意力转移到齐天大圣的飞镖上,就完全释放了他的力量。 齐天大圣像一个疯子一样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好像他是在跑道上,而不是在寺庙里。他头脑发昏,试图想出解决办法。 ? 首先重要的一点,每次攻击需要2秒钟来充电和开火。第二个重要的点,看起来一次只能控制一次攻击。受控打击需要5秒钟充电,但可以准备发射较小的打击。然而,正常的能量打击不能在控制打击被操纵时形成。 第三点很重要,这些打击的强度为0.82。我应该先调整一下他的实力,再想好这个第七类怎么排。这些能量打击的速度是0.89。受控打击的敏捷只有0.46。 如果我想活命,我必须在他发动攻击前躲开,否则我就完了。幸运的是,我高估了牧师的协调能力。如果算上他对能量攻击的控制,他的能量攻击下降了0.03到0.39。 齐天大圣继续跑,拿出他绑在左臀部的三根银棒,把它们拧在一起,完全扔掉了他的atl。 在一个平稳的动作中,他摆脱了剩下的飞镖盒,留下了大约20磅。 齐天大圣握着他的银杖,突然改变了方向。在躲过最近一次受控能量攻击的瞬间,他向首席牧师跃入空中,他的银杖在落地前变形为一辆自行车。 牧师愣了一下。他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技术?对齐天大圣来说幸运的是,他的银杆使用的是折叠技术,而不是电子技术,否则它早就失去了变形能力。 祭祀室很大,直径约200米。齐天大圣和牧师之间的距离目前刚刚超过100米。即使他全力以赴,也要花9秒多才能完成。然而,随着一些势头的建立和他的自行车,他可以削减到八。 “一秒钟……两秒钟!” 齐天大圣把自行车向一侧倾斜得太厉害,以至于他的膝盖蹭到了地面。当他放在上面的金属配件滑动时,火花四溅。 凭借异常的力量,齐天大圣将手掌重重地拍向地面,将自己和自行车推回原位。他已经在生死线上战斗了太久,感觉不到同样战栗的紧张。几个月来,除了他和他自己的思想,什么也没有。他不可能输给第一个他有意识选择去杀的人。 下一次袭击很可能会针对我的自行车本身…二! 齐天大圣的大腿弯曲着,他的自行车在空中跳了一米多。他从无数次战斗中获得的本能开始发挥作用。考虑到所有的事情,尽管这个牧师有着神一般的能力,但是一次只能对付一个对手还是稍微容易一些。 “它来了。” 受控打击完成了冲锋,像子弹一样射向齐天大圣。 在齐天大圣的脑海中模糊地形成,他几乎可以看到它们之间的差异,就好像它们是自己鲜明的颜色一样。他的眼睛慢慢获得了通过空气看到能量转移的能力,苍白的雾围绕着牧师。 也许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游戏而不是真实的生活,齐天大圣会在获得对能量的掌控之前就获得唤醒这种程度视力的通知成就。 能量向他加速而来。但这一次,它不再是一个模糊的感觉。他可以看到它从他的右边穿过空气,弯向他的头,同时在一个弧形的路径上切下来。 如果齐天大圣跳下去,会毁了他的自行车。如果他闪避,它会把他的头拿掉。 牧师很可能意识到齐天大圣以前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他的能量来自哪里,因为事实上齐天大圣采取了比必要的更激烈的行动。 这一次,他不仅在能量攻击碰到齐天大圣之前就开始控制它,而且他还主动消耗它的能量,试图迷惑齐天大圣它的确切位置。 不幸的是,牧师可能从来没有想到齐天大圣的感官会在此时此刻再次进化。更不幸的是,齐天大圣很清楚受控能量攻击的敏捷度有多低。 ? 齐天大圣突然将自行车打滑,嘎然而止,后轮的尾部向前旋转,左右摇晃。 他的策略掌握得非常及时。被控制的打击从他的右边加速越过他的脸,向左边的远处延伸。 牧师瞪大了眼睛,他迅速试图控制能量攻击返回,但齐天大圣的自行车已经完成了旋转,疯狂地向前飞驰。虽然在一条直线上,能量攻击的速度是0.89,而齐天大圣的速度只有0.51,但是有两个重要的因素齐天大圣已经考虑到了。 首先,由于敏捷度低,能量攻击减速、转向、然后再次达到最高速度的时间很长。第二,齐天大圣骑自行车的速度显然不再仅仅是0.51秒。 牧师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齐天大圣已经2秒了,他仍然没有放弃他的控制能量攻击。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另一次袭击。 慌乱中,神父抓起桌上的裸女,朝刚刚出鞘的齐天大圣扔去。 震惊之余,齐天大圣用尽全力抓住自行车的手刹,试图抓住空中的女孩。 分析形势后,齐天大圣知道他的时间敏感计划泡汤了。他还意识到了其他一些事情。牧师的力量太弱了,无法把一个至少有110磅重的女孩扔向他。这意味着牧师有另一种直接增强他身体力量的方法。 在那一瞬间,牧师的力量统计上升到… 0.97! 神父还不知道我攻击他是为了保护这个女孩。如果他知道了,他会用它来对付我的。 齐天大圣很快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几个月来他磨练的战斗本能开始发挥作用,他抱歉地毫不犹豫地把女孩摔倒在地上。这可能是残酷的,但不到一米的下降比她将不得不遭受牧师的任何攻击都要好。 他的计划果然奏效。牧师完全无视女孩,认为齐天大圣不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关心她的生活。然而,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准备好了另一次攻击。 齐天大圣点击了自行车上的按钮,把它变回一根杆子,滚出了道路。 已经太晚了,不能再用他的自行车增加动力了,他必须自己穿过最后几米。 第151章 修士 御魔城一战后,齐天大圣的名声响彻整个南境,徐长安作为丹师联盟的长老,当然也听说了。 刚开始徐长安认为,应该只是重名而已,毕竟自己那个徒弟,在齐国的时候只有王者境界。 一个王者修士,怎么可能成为南境领袖,灭杀魔族大军,击退东海鲛人族? 可是随着齐天大圣一出现,周围强者们顿时高呼陈盟主,徐长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圣剑宗收下的这个徒弟,真的就是南境刚刚诞生的少年盟主! 一时间,徐长安又惊喜,又有些惶恐。 说起来,他和齐天大圣之间的师徒缘分,并不算深厚,当初在圣剑宗的时候,因为龙门大比的缘故,他破天荒地收下了自己的第一位丹道弟子。 那是他与齐天大圣第一次见面。 后来齐天大圣率领齐国抵御墨海帝国的入侵,徐长安虽然放心不下赶回齐国观战,但却并没有与齐天大圣会面。 可以说,今天才只是他与齐天大圣的第二次见面。 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徒弟,成了南境领袖,地位还要在九大势力掌舵人之上,这让徐长安怎能不惶恐? 自己当齐天大圣的师尊,是否够格? 齐天大圣何许人也,见徐长安既激动又有些不知所措,当即明白了徐长安的心思,微笑道:“师尊,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在圣剑宗的时候您收我为徒了,那我就一辈子都是您的徒弟。” 哪怕二人在此之前只见过一面,但齐天大圣对徐长安却十分感激敬重。 在圣剑宗的时候,内门长老要杀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徐长安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 离开圣剑宗的时候,徐长安将自己的炎王鼎、丹方、炼丹经验,全都对齐天大圣倾囊相授。 在皇城的时候,徐长安寄给墨鸿大师一封亲笔信,让墨鸿大师好好照顾齐天大圣。 圣剑宗三番五次要对齐天大圣出手的时候,徐长安劝阻不成,直接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圣剑宗。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值得齐天大圣去感恩的? 有些人,哪怕只见过一面,也可以感情甚笃。 有些人,哪怕日日相见,也有可能背后插刀。 情分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和见面与否挂钩。 以心交心,方是培养感情的正确方式,爱情如此,友情如此,师徒之情亦然!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笑脸儿,还有齐天大圣双眼中的真诚,徐长安一时间激动得老怀大慰。 “那便是齐天大圣么?” 此刻,高台之上。 红袍老人百里秋微微眯眼,冷哼道:“南境领袖,竟然如此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南境真不愧是蛮夷之地,已经没有拿得出手的强者了,居然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当盟主。” “百里秋,你放肆!” 天南圣院副院长唐正德勃然大怒,厉声道:“齐天大圣乃我南天盟盟主,你若再敢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 云青丝、宋祥云、霍铁塔、牧七、陈常益、剑无涯、龙映月身上同时爆发出强大的气息! 第152章 炼丹 见状,百里秋皱起眉头。 他没想到,自己一句嘲讽,这群南境蛮夷居然这么大的反应。 经过御魔城一战后,南境的团结程度,远远超出了百里秋的想象。 药王谷年轻谷主洪七七也有些惊讶地瞧了唐正德等人一眼。 这群桀骜不驯的强者,居然如此敬重一个少年人。 齐天大圣这位麒麟榜天才,还真有些不简单啊。 只是…… 他真的会炼丹吗? 洪七七当即出言唱和:“诸位,丹师大会还没有结束,大家还是先把关注点放在这第三场比赛上为好。” “哼。” 百里秋冷哼一声,就坡下驴,不再纠结齐天大圣的年龄问题。 他瞥了一眼公孙朱砂,冷笑道:“公孙盟主,陈盟主可是说了,要代表你们丹师联盟参赛,你是否应允啊?” 公孙朱砂微微皱眉。 南天盟新任盟主居然和丹师联盟的六品长老关系不错,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齐天大圣代表丹师联盟参赛。 徐长安输了,丢的只是丹师联盟一家的脸面。 齐天大圣若是输了,丢的就是整个南境的脸。 公孙朱砂胸怀大义,自然不希望整个南境陪着丹师联盟一起受辱。 “公孙盟主。” 只是还不等公孙朱砂开口,齐天大圣已冲着他高声说道:“在齐国圣剑宗的时候,我曾经拜师徐长老。虽然师尊如今已经加入了丹师联盟,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我也算是丹师联盟半个弟子了,应该有资格代表丹师联盟参赛吧?” 公孙朱砂眉头皱得更深了。 齐天大圣虽然是南境盟主,可毕竟太年轻了,看不清其中利害关系。 他只想着帮自己的师尊找回颜面,却没有想过,他如今代表的已不仅仅是他自己了,而是整个南境啊! “陈盟主,你想帮助丹师联盟,好意我心领了。” 公孙朱砂沉声道:“只是短短两三刻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炼制出八品丹药。更何况,一个新丹方,对熟练度和技巧都有着很高的要求,起码要炸炉几次,才能掌握技巧。你还是不要掺和这件事了吧。” 南境强者们个个都是人精。 他们当然听出了公孙朱砂的言下之意。 丹师联盟一家丢脸就够了,没必要拉上整个南境。 可这大好的机会就摆在眼前,神丹阁和万古剑宗怎么会放弃这个重挫南境锐气的机会? 百里秋和夏侯白衣几乎同时站起了身子。 百里秋正想说些什么,见夏侯白衣也跟着起身了,当即闭上嘴巴,恭敬地站在旁边,等待夏侯白衣先发言。 众所周知,神丹阁虽然是中州上三等势力,但几乎是万古剑宗一手提拔起来的,就是万古剑宗的一条狗。 神丹阁阁主百里秋,更是从万古剑宗中走出去的一位长老,几乎算得上是夏侯家族的家臣了。 “公孙盟主,齐天大圣好歹也是你们南境领袖,人家想要为丹师联盟出一份力,你怎地如此不领情呢?” 夏侯白衣淡淡一笑,看向齐天大圣,道:“我倒是很想瞧瞧,你这位南境第一天才,一向能够力挽狂澜的南天盟盟主,是不是在炼丹一道上,也颇有造诣呢?” “就是就是!” 百里秋赶紧附和道:“公孙盟主,你不敢让陈盟主参赛,是不是怕了?既怕丹师联盟丢了脸面,也怕齐天大圣连累得整个南境都丢了脸面?” 公孙盟主皱起眉头。 他没想到夏侯白衣会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事已至此,似乎非得齐天大圣来炼丹不可了。 更重要的是,齐天大圣自己也执意要炼丹。 第153章 知道 公孙盟主扭头看了一眼唐正德和陈常益等人。 唐正德和陈常益也皱了皱眉。 他们还从来都不知道,齐天大圣居然会炼丹。 可齐天大圣今年才不到二十岁,时间有限,既然已经将大量时间用在了修行上,丹道上能有什么造诣? “让他试试吧。” 这时,老太君开口了。 “眼下多耽误一分时间,对天极就多一分不利。” 公孙朱砂点了点头。 第三场比赛毕竟只有一个时辰,此刻只剩下最后两刻了。 既然齐天大圣的奶奶都同意了,公孙朱砂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当即冲着齐天大圣道:“陈盟主,既然你执意要代表丹师联盟参加这第三场比试,那便由你吧。” 听到这话,夏侯白衣和百里秋唇角顿时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齐天大圣冲着公孙朱砂拱了拱手,然后从天书世界取出炎王鼎,道:“师尊,你把丹方告诉我吧。” “嗯好!” 徐长安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齐天大圣。 “我所研发的这枚丹药,名为入定丹,可以帮助修士在顿悟的过程中快速入定,六品入定丹只能对天尊以下的修士起到作用,可若加上千年冰火莲,将能对神皇强者起到作用!” 徐长安一边取出干年冰火莲,一边将储物戒指放到炉鼎之中,遮住众人视线,取出相应的炼丹材料。 “天极,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徐长安郑重地道。 “放心吧师尊,定不负你所望。” 齐天大圣微微一笑,接着便将灵力输入进炎王鼎中。 在齐国的时候,徐长安就知道齐天大圣炼丹不需要任何技巧,所以也没有对入定丹的炼制方法进行赘述。 虽然两刻时间炼制一炉丹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徐长安愿意相信齐天大圣。 这家伙总能创造奇迹。 而随着徐长安退回到高台上,广场周围响起阵阵唏嘘声。 “这个齐天大圣虽然是麒麟榜天才,但修行一道和丹道可不是一回事儿啊。” “他的越境战力再强,也不代表他能在丹道上有所建树啊。” “两刻时间炼制一炉八品丹药,开什么玩笑?” “最关键的是,他甚至自大到没有询问徐长安炼制入定丹的技巧,直接开炼,如此莽撞,八成是要炸炉啊!” “他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南境,怕是要将整个南境的脸都给丢出去了。” “这不正是夏侯白衣和百里秋想看到的事情吗?” 各大势力强者议论纷纷。 公孙朱砂此刻也有些紧张。 百里秋唇角微勾,似乎胜负已见分晓,脸上写满了得意与嘲讽。 洪七七静静地打量着炼丹的齐天大圣,眼中透出些许好奇。 齐天大圣作为南天盟盟主,按理说不会是一个莽撞的角色。 可洪七七身为药王谷谷主,怎么也想不出齐天大圣哪儿来的自信,居然想在两刻之内炼制出八品丹药。 公孙朱砂身后,司空耀冷哼一声。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百般嘲讽欺压的徐长安,居然有齐天大圣这么一个徒弟。 齐天大圣是南境领袖,他欺负徐长安,不就等于得罪了齐天大圣吗? 一时间,司空耀有些心虚。但好在齐天大圣根本不可能炼制成功,只要齐天大圣炸炉,那么他对徐长安的嘲讽就没有错,齐天大圣就挑 不出刺来。 就算齐天大圣位高权重,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第154章 非凡 高台之上。 天地商会大东家林化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齐天大圣。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齐天大圣本尊。 这少年的确生得丰神俊朗,气宇非凡。 林化腾忍不住扫了一眼林思欣,见林思欣又紧张又期待,当即有些无奈。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齐天大圣会炼丹这件事你知晓吗?” “不知道。” 林思欣耸了耸香肩,唇角微勾道:“所以我才觉得很有趣,这家伙,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 林化腾更无奈了。看样子不管齐天大圣是输是赢,在林思欣心中的形象都更加完美了。 不过…… 他也有些好奇。 齐天大圣修行天赋这么高,丹道天赋如何? 他小小年龄,是否真能炼制八品丹药? 就算他天赋妖孽,真是一位八品丹师,又如何在两刻之内,成功炼制改进后的八品入定丹? 要说在齐天大圣炼丹过程中,情绪波动最大的人无疑是司空院和长安院的弟子们了。 徐琳琳和王安安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们在长安院外捡到的便宜小师弟,竟是名震整个修行界的南天盟盟主! 王安安犹记得,当御魔城外一战的相关信息自南境传播开的时候,她还激动地向徐林琳说,如果自己有生之年能和齐天大圣那等少年天才结下良缘,哪怕做妾也满足了。 谁能想到,齐天大圣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她们的世界里,而且还成了她们的小师弟?“琳琳,我没有在做梦吧!” 王安安激动地道:“咱们小师弟,居然就是南天盟盟主齐天大圣?” 徐琳琳此刻也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是……是啊!这么大的事情,爷爷居然没和咱们说过!怪不得小师弟……不对,怪不得陈盟主说,长安院不会解散,咱们也不会被逐。有小师弟在,丹师联盟怎么可能将咱们逐出宗门?” “是啊是啊!” 王安安花痴地看着正在炼丹的齐天大圣,欢喜道:“怪不得小师弟身上有王者风范,而且长得丰神俊朗……琳琳你快说,我既然是他师姐,是不是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徐琳琳有些哭笑不得。 方天行一家人可在高台上坐着呢。 关于齐天大圣的桃花传闻,她们并非没有听过,且不说齐天大圣的未婚妻方茜乃是方家大小姐,就连齐天大圣的红颜知己都是天地商会少东家、北国妖族小公主之流……师姐王安安的机会恐怕不太大……几家欢喜几家愁。 长安院这边欢天喜地,司空院那边却一片愁云惨雾。 木蓝田和曾舞雪张了张嘴,脸上写满了惊惧与后悔。 他们刚才……竟然得罪了南境领袖,那个以神皇之力斩杀巅峰半圣的天才强者? 如果齐天大圣刚才想要动真格的,一只手就能置他们这些人于死地…… 一想到这里,木蓝田等人便一阵后怕。 “喂,木蓝田,曾舞雪!” 王安安此刻已将目光投了过来,冷哼道:“你们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缩起了脑袋?还敢让陈盟主给你们下跪磕头,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155章 不难 木蓝田咬了咬牙,强撑着道:“明明是齐天大圣自己立下的赌约,和我有什么关系?堂堂盟主大人,说话总不能不算数吧?如果他输掉了第三场比赛,那你们长安院就是不如我们司空院!” “你!” 王安安瞪了瞪眼睛,却无法反驳。 木蓝田说得没错,赌约的确是齐天大圣自己立的。 她有些无语,真不知道齐天大圣怎么想的,为什么要立对自己如此不利的赌约? 如果没有这个赌约,木蓝田等人敢对他们放肆吗? “能不能让司空院那群蠢货闭嘴,就看小师弟的丹道造诣了……” 王安安和徐琳琳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齐天大圣。 此刻,齐天大圣正在专心致志地炼丹。毫无疑问,前三名终将在神丹阁、药王谷、灵药宗以及丹师联盟之中产生。 神丹阁研发的新丹方是七品丹药,药王谷则研发出了两种六品丹药,这两家已经稳坐前三了。 接下来就要看,齐天大圣能否在规定时间内炼制出八品入定丹了。 “叮!” 这时,药王谷第二炉六品丹药炼成,丹药飘出,丹香四溢。 这下,场间就只剩齐天大圣一人还在炼丹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曾炼成过还魂丹,所以齐天大圣已算是九品丹师,炼制八品丹药并不难。 只是时间太短了。 即便是神品丹师出手,想要炼制出一炉八品丹药,也得需要半个时辰,也就是四刻。 而齐天大圣开始炼丹的时候,时间已经只剩下两刻了。这也是为什么公孙朱砂不想让他炼丹的原因。 规定时间内,这一炉丹根本不可能炼成。 百里秋居高临下地蔑视着齐天大圣,脸上满是嘲弄。 此刻在众人看来,齐天大圣已经是必败无疑了。 而对于周围响起的阵阵唏嘘声,齐天大圣并不理会,只是认真炼丹。 如果他是一名普通的九品丹师,当然不可能在两刻内炼制出八品丹药,但他和普通丹师不同。 曾经在拥有双属性金火灵气的时候,齐天大圣就可以无视任何炼丹技巧,只需要输入灵力就能炼制任何 丹药,不仅如此,炼制速度比同境界丹师更快,炼制出的丹药也又多又好。 现如今,齐天大圣更是具备了金木火三属性灵气,炼丹速度又有所提升! 两刻时间,对于三属性灵气而言,足矣。 “嗡嗡嗡!” 灵力疯狂涌入炎王鼎中,将炉鼎烧得滚烫,阵阵药香味从炉鼎中飘散出来。 时间不断流逝,很快,距离第三场比赛结束,只剩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围观众人纷纷摇头。 结局已定,哪怕齐天大圣是南境领袖,也无法更改。 公孙朱砂叹了口气,压根就没对齐天大圣抱有希望。 炼丹可不是战斗,越境战斗能力再强,对炼丹也没什么帮助。 这第三场比赛,丹师联盟注定是要跌出前三的。 唯一不同的是,徐长安输了只是丹师联盟丢脸,齐天大圣输了却是整个南境丢脸。 眼看用来计时的沙漏已经见底,张沧浪咬咬牙,飘然来到广场中央,开始宣布比赛结果。 “叮!” 而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炎王鼎的鼎盖忽然冲天而起,六枚丹药飘然而出! 八品入定丹,成了! 第156章 寂静 随着丹药飘然而出,落到齐天大圣手中,全场一片寂静! 齐天大圣……居然真的在两刻之内,炼制出了一炉丹药? 张沧浪眼睛一亮! 公孙朱砂更是浑身一震,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不可能!” 红袍老人百里秋冷哼出声,大手一挥道:“齐天大圣炼制的绝不可能是八品丹药,肯定是为了在两刻之内成丹,炼了一炉低品阶丹药!如果我猜的没错,陈盟主手中丹药,最多只有五品!” 周围众人纷纷挑眉。 因为时间太短了,所以百里秋的猜测可能性很高。 齐天大圣闻言淡淡一笑,道:“百里秋阁主,这场丹师大会,虽然丹师联盟是主办方,但三大丹道巅峰势力都具有裁判权。阁下既然抱有怀疑,那为什么不来验证一番呢?” “我当然要验证!” 百里秋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来到了广场中央。 洪七七和公孙朱砂也没有犹豫,纵身一跃,紧随其后。 三人来到场间后,并没有着急品尝齐天大圣的丹药,而是一家一家挨个品鉴。 第三场比赛比拼的毕竟是新丹方,为了防止参赛者滥竽充数,表面上扬言自己炼制的是新丹药,实际上却是用引旧有丹方冒充,所以必须亲口品鉴,才能知道这丹药是不是市面上已然存在的。 三位巅峰势力的掌舵人,先是品鉴了一番神丹阁的七品丹药。 “不错。” 公孙朱砂眼睛微亮,并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 “这枚七品气血丸,有助于战斗时平复气血,便是神皇境一重天乃至三重天修士都能使用,一旦上市,必然销量大爆。” 百里秋显得有些得意:“实不相瞒,研发这张七品丹方的时候,夏侯公子也给了一些建议。” “哦?” 洪七七微微挑眉道:“夏侯白衣也是丹师吗?” 百里秋昂首道:“夏侯公子不仅仅是中州之星,麒麟榜第一天才,修行界万年来最年轻的圣人,更是一位七品丹师。” 此言一出,周围立马响起阵阵哗然声。 夏侯白衣真乃亘古第一妖孽啊! 修行、丹道两开花? 高坐观众台的夏侯白衣唇角微勾,显然对于百里秋的吹捧很是满意。 夏侯白衣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方茜,眼中掠过一抹阴鸷之色。 他就是要全面碾压齐天大圣,让方茜后悔!虽说万古剑宗想和方家联姻,很大一方面是想要控制方家,但要说夏侯白衣对方茜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作为修行界最年轻的圣人,夏侯白衣的未来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璀璨光明。 他完全没必要为了宗门发展搭上自己的婚姻。 只是在夏侯白衣眼中,整个修行界,除了方茜,还有谁配得上自己? 也许论地位,天地商会少东家和北国公主,都不逊于方茜,但对于骄傲的夏侯白衣来说,三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 方家作为上古圣族,乃修行界正统! 天地商会不过是一群贩夫走卒,北国公主更是妖族,不像人族那般夺天地之造化…… 只可惜,他心中的最佳配偶,却喜欢上了南境蛮夷。 他要向方茜证明,向整个修行界证明,齐天大圣远不如自己,甚至即将成为自己的剑下亡魂! 第157章 怪笑 “两枚六品丹药……” 此刻,广场上,三位掌舵人已经品鉴好了药王谷的两炉丹药。 这两种六品丹药,的的确确是市面上未曾出现过的丹药。 凭借两张六品丹方,药王谷已稳居前三。 “灵药宗……” 接着,三人又开始品鉴中州灵药宗炼制出的新型六品丹药。 虽然灵药宗只是一流势力,算不上巅峰势力,但能够编撰出新丹方,也是一种能耐。 百里秋品鉴之后,大加赞赏:“好一个六品强身丹!这种主杀伐的丹药,市面上最是稀缺,天尊修士若是得到几枚,战力可以大幅度增强!虽然只是六品丹药,但在六品中绝对称得上是顶尖,已经无限接近七品丹药了!” 洪七七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公孙朱砂面色略微有几分难看。 主杀伐的丹药,的确比辅助类丹药更稀少,如果齐天大圣炼制的那一炉丹药真的只是以次充好的五品丹药,甚至比五品丹药品阶更低,丹师联盟这场比赛,怕是真得跌出前三了。 “来,现在咱们品鉴丹师联盟的丹药。” 百里秋桀桀怪笑一声,似乎已经看到了齐天大圣以次充好被打脸,全场唏嘘的景象了。 “先试一试六品入定丹。” 百里秋瞥了齐天大圣一眼,道:“毕竟能炼出六品丹药,丹师联盟还能屈居第四,若是连徐长安炼制的丹药也有问题,那丹师联盟这场比赛,可就丢人丢大喽。” 公孙朱砂冷哼一声,目光阴沉,冲着人群中的徐长安招了招手。 徐长安当即来到场间,将自己炼制的六品入定丹取了出来。 三位掌舵人一一品鉴。 “咦。” 片刻后,洪七七有些惊讶地道:“入定效果比我想象中还要好一些,天尊修士若是遇到了顿悟状态,凭借这枚入定丹,绝对可以增强顿悟成功的概率,徐长老对于丹药的理解,颇为不俗啊。” 公孙朱砂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 他之所以接纳圣女的建议,让徐长安担任长老,就是因为看重了徐长安这方面的能力。 有朱七七的夸赞,起码证明了他的选择没有错。 “区区辅助类丹药,效果再怎么强,也远逊于灵药宗的战斗类丹药。” 百里秋不屑地撇了撇嘴,最终将目光投向了齐天大圣,眼中露出一抹戏谑与嘲弄。 “陈盟主,轮到你了。” 百里秋讥讽道:“堂堂南境领袖,若是做一些滥竽充数的蠢事,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啊。” 齐天大圣淡淡一笑:“看样子,百里阁主很希望我出糗嘛?我是不是以次充好,阁下品一品就知道了。” 说着,齐天大圣探出右手,将六枚入定丹递了过去。 三位掌舵人一人一枚。 张沧浪和徐长安也走了过来,分别取了一枚品尝。 随着药效化开,不多时,五人的脸上逐渐涌出一抹浓浓的惊意! “怎么可能?” 百里秋的眉头紧紧地皱着,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公孙朱砂、张沧浪、洪七七三人,则满脸震惊! “这居然……真的是八品丹药?” “更重要的是……” 公孙朱砂和张沧浪对视了一眼,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这八品入定丹的药效,简直恐怖,竟然对半圣修士也有效!” 要知道,别说半圣强者了,就算是神皇境八重天、九重天级别的强者,大多数八品丹药都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了,储物戒指中备着的多是九品丹药。 可陈天极炼制的八品入定丹,却让眼前这几位半圣强者都生出了极大的反应。 对半圣强者有效的八品丹药,药效得多么恐怖? 几人震惊地看向陈天极。 这家伙不仅炼丹效率快,居然连药效也远超同品阶丹药? “百里阁主。” 陈天极看向百里秋,淡笑道:“我这丹药如何?是不是八品丹药?” 百里秋目光阴沉如水,怎么也没想到,陈天极不仅在修行一道天赋妖孽,丹道天赋也如此恐怖! 哪怕夏侯白衣也才只是七品丹师,陈天极的丹道境界却起码有八品! “哼!算你厉害!” 百里秋冷哼一声,拂袖离去,重新回到了高台之上。 洪七七惊讶地打量着陈天极。 眼前这个南境少年领袖,要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公孙朱砂虽然听张沧浪说起过陈天极在一线天的表现,但作为丹师联盟的盟主,公孙朱砂更注重丹道而非修行。 陈天极再厉害,公孙朱砂也只是敬重,而不会佩服。 但此刻,公孙朱砂对陈天极的好感,已随着八品入定丹的练成,直线飙升! “张副盟主,你还愣着干嘛呢?” 公孙朱砂有些亢奋地道:“快宣布结果啊!” “哦哦!” 张沧浪立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当即振奋地环顾四下,高声道:“这第三场比赛,由于丹师联盟炼制出了八品入定丹,摘得本场比赛的桂冠!神丹阁位居第二,药王谷位居第三!” 此言一出,广场上先是寂静了一刹,接着便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丹师联盟的长老和弟子们,激动得语无伦次,浑身颤抖! “我……我没有听错吧?陈盟主居然真的在两刻之内,炼制出了八品入定丹?” “那可是新丹药啊!哪个丹师炼制新丹药的时候不炸炉几次?陈盟主居然一次性就成功了?” “什么是效率,这他娘的就是效率!” “三百年了啊,咱们丹师联盟终于拿了一次第一!” “虽然只是一场比赛的第一,并不是丹师大会的第一,但……但那也是第一啊!” “哈哈哈哈哈哈,丹师联盟总算能够场眉吐气一回了!” “壮哉陈盟主,感谢陈盟主!” “陈盟主不愧是咱们南境领袖啊,真给咱们南境长脸!” “谁能想到,陈盟主不仅仅是南境第一天才,连丹道造诣也如此深厚?” “刚才百里秋和夏侯白衣不是挺嚣张吗?现在怎么成哑巴了,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第158章 培养 此刻不仅丹师联盟弟子们振奋,南境强者们也都震惊不已。 唐正德有些惊讶地看向老太君和陈常益:“陈盟主,居然还有如此了不起的丹道天赋?他今年才不满二十岁啊,这也太妖孽了吧?你们陈家是怎么培养的,真的,出书吧,我想学学。” “哪里是我们培养的啊……这小子,比他爷爷还要妖孽……” 老太君和陈常益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认识齐天大圣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此前这小家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齐国修行。 别说唐正德了,他们也不知道齐天大圣居然在丹道上还有如此精深的造诣啊。 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八品丹师,哪怕不是南境领袖,也足以成为任何一个势力的座上宾。 他们望着场间那个傲然而立的黑衣少年,心头生出了难以形容的骄傲与自豪。 龙映月、牧七、霍铁塔、宋祥云、云青丝、剑无涯等南境强者们,除了欣喜于齐天大圣再次为南境争光,更惊叹于齐天大圣那近乎妖孽的天赋。 “想不到,咱们殿主还是个全才。” 牧七看向霍铁塔,挑眉道:“咱们两个这一生,恐怕都难以追上他的脚步了。” 霍铁塔咧嘴笑道:“我只知道他是我兄弟,这就够了。” “也是。” 牧七微微一笑。 齐天大圣越强,他们便越自豪,南境和修罗殿在他的率领下,也必将越来越强大。 高台之上。 夏侯白衣的表情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本想凭借七品丹师的身份,好好碾压齐天大圣一番,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一位八品丹师,而且是能在两刻之内炼制出八品丹药的高速率八品丹师。 这让他颜面受损。夏侯白衣忍不住扫了一眼方茜,见方茜满脸欣喜,顿时怒不可遏,表情愈发阴冷。 “齐天大圣,你等着!” “丹师大会结束之后,我便要让你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此刻,高台另一侧。 林化腾有些意外地瞧着齐天大圣,着实没有料到,这小家伙不仅越境战斗实力强大,竟然还是一位八品丹师。 他不得不感叹,怪不得一向心高气傲的女儿,会为这小家伙动心。 齐天大圣是一个总能创造奇迹与惊喜的人。 他就像一个永远也挖掘不尽的藏宝洞,令人先是生出兴趣,然后深陷其中。 林思欣满脸欣喜得意地看向林化腾,道:“林老板,我这眼光怎么样,是不是不弱于你?” 林化腾清了清嗓子。 确实,齐天大圣是林思欣第一个看重的人,也是强拉着他用神风堂去投资的人。 现在看来,林思欣接手天地商会之前的第一场投资,便大获成功。 齐天大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可以说是修行界独一份。 “先别高兴太早。” 林化腾摇了摇头道:“这才第三场比试,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试呢,齐天大圣只是个八品丹师,未必能帮丹师联盟拿下这场丹师大会的总冠军。” “再者说了,只等丹师大会一结束,齐天大圣和夏侯白衣的生死战就到了。” “据我所知,夏侯白衣已经达到了入微巅峰,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化境,实力深不可测!” “齐天大圣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呢……” 闻言,林思欣心头一凛,看向齐天大圣时,露出了浓浓忧色。 第159章 比试 “那就有劳陈盟主了!” 公孙朱砂冲着身后招了招手,道:“司空耀,你和陈盟主一起参加这第四场比试!” “盟主……” 司空耀皱了皱眉,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让三长老陪我一起炼丹吗?三长老毕竟是老牌九品丹师,更加稳健一些,陈盟主年纪轻轻的,就算真是九品丹师,想必也刚刚晋升不久,稳定性怕是有所欠缺啊……如果让陈盟主和我一起炼丹,万一连前三都争取不了,那不是更加丢脸吗?” “不必多言。” 公孙朱砂摆手道:“我意已决。” 公孙朱砂作为丹师联盟盟主,考虑的要比司空耀更周到。 不管怎么说,齐天大圣刚刚帮丹师联盟拿下一城,此刻参与第四场比试的本意更是为了襄助丹师联盟,这份人情丹师联盟是要认的。哪怕齐天大圣真的让丹师联盟跌出前三,公孙朱砂也不能拒绝齐天大圣。 司空耀哼了一声,只好咽下心中的不满,和齐天大圣一同入场。 见状,百里秋冷笑出声。 刚才就是因为齐天大圣,神丹阁才没能拿下第一名,百里秋和夏侯白衣也因此丢了面子。 此刻见齐天大圣又参与了第四场比试,百里秋当然要找回场子! 他冲着广场上两位神丹阁丹师使了使眼色。 那两名神丹阁丹师立马会意! 百里秋的意思是让他们不遗余力,用最快的速度炼制出一百枚九品丹药,将齐天大圣和司空耀远远地甩在身后,好杀一杀齐天大圣的威风,挫一挫丹师联盟和南境的锐气! “好,既然二十六位丹师已经就位,那第四场比赛,现在开始!” 张沧浪的声音自广场上响起。三大势力分别派人拿出两张九品丹方,合计六张,供十三家丹师进行挑选。 “陈盟主,司空长老。” 百里秋高作上首,大声嘲笑道:“你们还是挑选辅助类丹方吧,毕竟辅助类丹药最容易炼制,免得我们都炼成一百枚了,你们连一半都还未炼制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司空耀勃然大怒,但却无力反驳。 神丹阁这两位九品丹师的炼丹速度,上一届丹师大会时他是见识过的,丹师联盟确实技不如人。 齐天大圣淡淡一笑,并未理会。 此刻百里秋有多猖狂,等下就会有多难堪。 他看向张沧浪,缓缓道:“张副盟主,能不能把你的炼丹炉借我一用?” “啊,当然!” 张沧浪知道齐天大圣的炎王鼎只是下品灵宝,炼丹效率相对较低,当即毫不犹豫地取出了自己的炼丹炉。只是得到张沧浪的丹炉后,齐天大圣却并未舍弃炎王鼎,而是将两个炉鼎尽数摆放在了自己面前。 看到这一幕,周围众人纷纷挑眉…… 齐天大圣……该不会是想要同时炼制两炉丹药吧? 眼看齐天大圣并不听劝,张沧浪的心沉入了谷底。 在御魔城的时候,他接触过齐天大圣,可齐天大圣并不是这种一意孤行的人啊? “荒唐。” 高台上,方天行看到这一幕,眉头紧蹙:“这小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鲁莽了?丹师联盟的炼丹效率,本就不如药王谷和神丹阁,若是第一炉丹药炸炉了,他们就更赶不上药王谷和神丹阁了啊!” 军师凌云烟也无法理解齐天大圣此刻的操作。 方茜和方羽见过齐天大圣炼丹,知道齐天大圣是有能力一炉炼制多份材料的,可是…… 这毕竟是九品丹药啊,仅次于神品丹的存在! 而且一炉炼制十几份材料,几乎将整个炎王鼎都塞满了,别说将药效完美炼制出来了,能不能成丹都两说! 炸炉的可能性简直高得离谱! 此刻不仅方天行一家,就连一向信任齐天大圣的林思欣也有些傻眼儿。 林化腾玩味地瞥了林思欣一眼,道:“看样子,这小家伙不经夸啊。” 林思欣给了林化腾一个你自己去体会的白眼儿。 “结果还没出来呢,你急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林思欣也深知齐天大圣这种行径有多不靠谱,所以只能叹了口气,一时间竟不忍观赛。 时间推移。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神丹阁已经炼制出了十六枚丹药。 药王谷也炼制出了十二枚丹药。 丹师联盟这边,唯有司空耀炼制出了六枚丹药,齐天大圣却迟迟没有动静。 百里秋已经笑弯了腰。 夏侯白衣更是满脸轻蔑。 就连才刚对齐天大圣生出些许钦佩的洪七七和公孙朱砂也捂住了脸,对齐天大圣的表现失望至极。 司空耀将丹药装入瓶中,恼火地看向齐天大圣道:“陈盟主,别以为你帮丹师联盟拿下了第三场比赛的冠军,就可以胡作非为!这里是丹师联盟的主场,丹师联盟就算拿不了第一和第二,也不能跌出第三!你再这样任性下去,别说第三了,就算是第四第五都保不住了!” “叮!” 司空耀话音刚落,炉鼎便已飞起。 齐天大圣贴在炎王鼎上的左手猛地一震,足足一百六十八枚九品养神丹飘然而出。 丹香四溢,全场死寂! 齐天大圣瞥了司空耀一眼,淡淡地道:“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要不然再说一遍?” 司空耀傻了。 整个联盟广场上的所有看客都傻了! 炎王鼎……竟真的成丹了! 别的九品丹师,一炉也就炼制个六七枚,齐天大圣竟然一炉炼出了一百六十八枚九品丹药! 这也太高产了吧? “什……什么情况?” 不知过去了多久,场间终于有人回过神来。 转瞬间,惊呼声便潮水一般,席卷了整个联盟广场! 第160章 赞同 “一百多枚九品丹药,一炉炼成?这是何等恐怖的丹道天赋?” “见过一炉炼制两份材料的丹道宗师,可从来也没见过有人能一炉炼制十几份材料,这得需要多么精湛的炼丹技巧,以及多么强大的灵气掌控力啊?” “更可怕的是……十六七份材料,如果按照一份材料六枚丹药来算,哪怕成丹了也不会超过一百枚!陈盟主竟然炼出了一百六十八枚!” “这说明,陈盟主不仅炼丹技巧精湛,而且可以完美地炼化天材地宝中的药效,将药效的挥发降至最低!” “这般能耐,绝对吊打丹师界所有九品丹师啊!” “神丹阁才炼出十多枚九品丹药,陈盟主居然一人一炉便超额完成了第四场比赛的要求!” “这哪里是炼丹啊,简直是母猪下崽啊,一窝一大堆,生得又多,质量又好!” “呸呸呸!前面那位仁兄的比喻,我可不赞同啊!陈盟主那是咱们南境的英雄,怎么能把陈盟主形容成老母猪呢?不过……哈哈哈,确实有点母猪下崽那味儿了……” “……”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惊呼狂欢之中,还不等公孙朱砂和百里秋等人反应过来,齐天大圣又开始炼丹了。 这一次,他将炼制九品静心丹的材料尽数放入炎王鼎中,又将炼制九品还魂丹的材料尽数放入张沧浪的炉鼎中。 他不仅要一次性炼制十几份材料,还要一心二用,同时操控两个炉鼎! 逆天! 除了逆天,人们再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不可能成功!绝对不可能成功!” 百里秋如芒刺背,怒声道:“一心二用,同时炼制两种九品丹药,还每一炉都堆满了天材地宝?他要是能成功,我百里秋的名字倒着写!” 场间压根没人理会百里秋,因为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齐天大圣,想看齐天大圣能否再一次创造奇迹。 时间飞逝。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神丹阁在巨大的压力下,爆发潜能,炼制出了三十五枚九品丹药。 药王谷紧随其后,炼制出的九品丹药也多达二十八枚。 “叮!” 这时,炎王鼎和张沧浪炉鼎的鼎盖同时飞起! 足足一百八十枚九品静心丹和一百六十枚九品还魂丹飘然而出! 这一下,整个联盟广场彻底炸开锅了! “卧槽!” 爆粗口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起! 除了粗口,围观众人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词汇能够表达他们此刻的心情! 见过变态的,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什么烧大锅饭,什么母猪下崽,这类形容在齐天大圣的高产效率面前,都弱爆了! 这哪里是丹师啊,简直是个无情的炼丹机器啊! 所有丹道势力都蒙圈了! 就连百里秋、洪七七、公孙朱砂,都如遭雷击,震惊得外焦里嫩,张着大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把丹炉给我!” 这时,齐天大圣手腕一翻,已用灵力将司空耀的丹炉吸了过来。 接着,齐天大圣做出了更让人惊骇的一幕! 他竞将九品寒香丹、九品凝华丹、九品乾元换骨丹的材料,尽数投掷到了三个炉鼎之中! 齐天大圣一心二用还不够,居然还要同时操控三个炉鼎! 第161章 先咧 “这也太疯狂了吧!” 周围的哗然声仿佛蝗虫过境一般! 高台上所有人都站起了身体,紧紧地盯着齐天大圣,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 虽然齐天大圣一心二用的战绩有些恐怖,但丹师界并非没有同时操控两个丹炉的先例。 可如果齐天大圣能够一心三用,操控三个炉鼎,那可就真的打破了丹师界百万年来的铁律了啊! 齐天大圣能否创造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 在万众瞩目之下,齐天大圣释放出血脉神通代天巡狩。 在自己的领域之中,齐天大圣就是言出法随的神灵。 他利用结界之力,将三个炉鼎包裹在一起,不让一丝灵力外溢,然后将三属性灵力释放出来,汇入炉鼎之中。 丹师无法一心三用,不仅仅是因为三种丹药需要三种不同的炼丹技巧,还因为丹师只有两只手,无法操控第三个炉鼎。 可齐天大圣不同。 他的三属性灵力不需要任何炼丹技巧。 除此之外,在结界之力包裹下,灵力无法外溢,那么三个炉鼎看似独立,实则与操控一个炉鼎没什么区别。 齐天大圣只需要将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进去即可。 铁桥山在天书世界惊叹道:“修行者通常只有一种灵力,齐天大圣却有三属性灵力,他在丹师界,完全可以横冲直撞,碾压一切啊!” 老芋头淡笑道:“丹道也许在修行界大行其道,但在更广阔的世界里,却不过是小道耳。堂堂天书之主,如果连这种末支小道都不能横行,那是对我这个天书之灵的侮辱。” “更广阔的世界?” 铁桥山一愣,道:“你说的是星河吗?” 老芋头淡笑摇头,并未作答。 天书、母族、世界的秘密,需要齐天大圣自己去摸索挖掘。 有些事情,他不能说得太透。 随着时间不断流逝,神丹阁炼制出的丹药已多达六十二枚,药王谷炼出的九品丹药也已有五十四枚。 在往届丹师大会上,神丹阁无疑是全场焦点。 可是今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齐天大圣一个人的身上。 所有人都想看看,齐天大圣能否创造出丹师界亘古未有的奇迹! “叮!” 这时,三个炉鼎的鼎盖忽然飞起! 刹那间,丹香四溢! 一百六十枚九品寒香丹、一百五十枚九品凝华丹、一百四十枚乾元换骨丹,从三个丹炉之中飘出! 看到这一幕,全场气氛瞬间达到了最高潮! 哗声震天,几乎将天穹掀出一个窟窿! 包括丹师联盟在内,南境九大势力所有修士,都在这一刻歇斯底里地欢呼出声! “赢了!丹师联盟赢了!” “陈盟主创造了奇迹!” “丹师界有史以来,第一位一心三用,同时炼出三种九品丹药的无敌存在!” “陈盟主不愧是我们南境的英雄,不仅率领南境击败魔族、击退鲛人族,还帮助丹师联盟连续拿下了两场比赛冠军!” “我单方面宣布,以后陈盟主就是我的偶像,我将誓死追随陈盟主!” “太无敌了!太无敌了哈哈哈哈哈!神丹阁才炼出六十多枚丹药,陈盟主以一己之力炼出了九百多枚!” “哪怕那些九品丹药,只是市面上最常见的九品丹药,可这些丹药也堪比两三个一流丹道势力的全部库存了!” “陈盟主!陈盟主!陈盟主!” “陈盟主!陈盟主!陈盟主!” 南境强者们振奋无比。 丹师联盟的长老弟子们更是扬眉吐气,激动得无以复加! 完结感言 他此番来神界,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第一,营救白姐。 第二,解救仙界。 第三,为邸家大小姐办事。 第四,如果有缘分的话,与老祖陈天龙相见一番。 第五,便是灭掉昆仑神山! 昆仑神山不灭,天书在他手中的事情迟早传出去,到时候要追杀他的可就是整个神界了! 而且,昆仑神山一天不灭,对于仙界来说就一天是隐患! 这时,大小姐冰冷的声音自天书中响起。 “你问问他,现在大秦帝国的第一大炼器家族姓什么?” “好。” 陈天极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对了冯老,之前我听说,大秦帝国的第一大炼器家族是邸家?可是来的路上,有人议论说,邸家已经覆灭了,那么现在第一大炼器家族姓什么?” 冯老道:“姓澹台。” “澹台家族!” 听到这话,大小姐的杀气瞬间充斥整个天书世界!天书剧烈震颤! 陈天极只觉一股寒意,从头凉到了脚!这女人,到底拥有什么境界啊? 要知道,即便是以杀证道的龙苍柏,杀气凝成实质,也不会让现在的陈天极感到心寒。 可这女人身处天书之中,杀气却能让陈天极浑身冰凉。 这不仅仅是杀气强烈,更来源于强大的实力!道境九阶之上,便是神卫之境。 但陈天极与道境九阶的孟启交过手,哪怕比孟启更强一些,陈天极感觉也没那么具有威胁性。 所以很有可能,邸家大小姐的实力,还在神卫境之上! “说起邸家,真是让人唏嘘啊。” 冯老并没有注意到陈天极的变化,而是感慨道:“邸家纵横大秦帝国数亿年,说覆灭就覆灭,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据说邸家满门被灭,只有两个人逃出了生天,一个是大小姐邸小乔,另外一人是谁,却没有消息传出来。” 邸小乔? 陈天极挑了挑眉,总算知道天书里那个冷漠且强大的漂亮女人叫什么了。 而听到冯老这话,邸小乔也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有两个人逃出生天?那人是谁?我邸家……仍有亲人在世?陈天极,你务必帮我查出另外一人的身份信息!” “……” 陈天极无奈一笑。 他现在还只是个连默海神洲都出不去的三等屁民,上哪儿给她调查消息去? 不过他能理解邸小乔的激动,就像他当初得知父母还在世时一样。 更何况,邸小乔已经孤独到整个宇宙就只剩她一人了,乍一得知有亲人在世,怎能不欢喜? 如果不是不能轻易离开天书,以免气息暴露被仇家锁定,邸小乔听到这个消息后恐怕立马就离开天书,自己去寻找幸存的那位亲人了。 “到了。” 说话间,陈天极和冯老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在二人前方,有一座极度恢弘的府邸。 相较于神界其他建筑仙雾缭绕,眼前这座府邸却清晰至极,而且通体黑色,充斥着肃穆肃杀之气! 府邸上方,悬挂着一个黑金色的牌匾!几个大字,铁画银钩一般镌刻于上! “海王金箍棒” 齐天大圣,我有一棒,可西天取经,白姐,我变身千里马,助师父唐僧西天取经! 江湖再见!感谢身边的人的一直鼎力支持! 番外 一 酒仙齐天大圣之所以成仙,乃是因为他有个千杯不醉的本事。不,说千杯倒是低估了他。常人拿水跟他比喝酒的本事,也不一定能胜过他。 天界知己难寻,齐天大圣等了三百年,才等到了他现在的好友,源迷君。 源迷君爱酒,也经常捎上一些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酒带过来同齐天大圣一起品尝。二人经常坐在七重天那棵青松之下,就着各方搜罗来的奇闻趣事喝上两盅。 彼时,源迷君就带来了一件奇事。 我飞升成仙之前听闻,齐天大圣你乃是因为千杯不醉的本事才得以成仙的 源迷君慢吞吞地咽下口中酒,拿眼偷瞧着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听此一言,摇了摇手上的折扇,摇头道:非也非也,我之所以成仙,乃是因为我一心向道,之后感天动地,才得了这么个成仙的机会。 源迷君笑:我此番要说的这件奇事,和你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齐天大圣收了折扇,目光盯在了源迷君的脸上。 源迷君故意卖起了关子,摇头晃脑一番,才慢悠悠地道:我听闻凡间有个女子,倒是个奇女子。说是拿酒当水,竟也从未醉过。 语罢,又一脸促狭地凑近齐天大圣,贼笑道:若是她凭着这个升了仙,那天界之上不就有一男一女两个酒仙?哟齐天大圣,你当真是艳福不浅。 齐天大圣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少把我扯进这些不清不楚的事情里去。女酒仙?哼,她喝酒能胜得了我? 源迷君却故作高深,饮尽一杯酒,两颊上已晕染飞霞,不到半炷香,便醉得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齐天大圣却清醒得很,他摇着折扇望着远处玉林琼池,双眉慢慢蹙起。酒仙心中是憋不住事的,既然想到,便要去做。 他起身看了一眼源迷君,他睡得正香,想必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的。嘴角不禁爬泛起了一丝笑,酒仙摇着折扇道:你且等着,我这就去看看,那女子到底是怎么个千杯不醉法! 二 凡间并不陌生,于齐天大圣来说,倒是个比天界还要熟悉的所在。身为酒仙,齐天大圣是经常下凡来寻些酿酒的材料。天界虽仙草灵谷数不胜数,但酒的意义就在于能让人品之有千情万绪之感。天界粮谷虽好,却不如凡间的更有世情韵味。 对凡间了如指掌的齐天大圣不消半日便寻到了那女子。 齐天大圣隐了仙气,化作一凡间平常的王公子弟,摇着折扇在人群里,听着周围凡人们的议论,心中不免好笑。 女子过了双十还未嫁人,在凡间可谓是件稀奇事。齐天大圣听身侧人议论方知,这女子身在酿酒世家,凭着一手酿酒的本事,才使得父母纵容推了好几门亲事。而如今,双亲已是等不了了,不得不摆下擂台,招了个东床快婿。 第一轮是品酒,不论贫富贵贱,只要酿出的酒能得到那女子的肯定,便能入决赛。而决赛,便是赛酒。若是谁能将女子喝醉,哪怕是乞丐,都能抱得美人归。 美人?齐天大圣笑了起来,既然有美人那必定是少不了风流潇洒的酒仙大人。他收了折扇,敲了敲腰间别的口袋,只随便念了个咒,口袋便一下子鼓了起来,伸手一摸,便从中摸出了一壶酒。齐天大圣不再多想,翻身便跃上了擂台。 此时擂台之上,已有十数个各形各色的男人,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齐天大圣立于其间,倒是显得格外潇洒英俊。 酒被一个个送进了擂台后的珠帘内,齐天大圣抬眼望了片刻,只见珠帘后人影绰绰,实在是瞧不清那女子的身影。 终于轮到齐天大圣,他将壶中酒斟了一杯,对取酒的丫鬟道:这酒名叫意淡。小姐品后,自然能体会其中意味。 意淡乃是酒仙的得意之作,王母大寿所用仙酒便是意淡。这酒初尝淡如水,可等酒液自舌尖滚向舌根时,便有一种冉冉而生的甜润。而当这股甜润落入喉头,而后淌到胸腔,便会有一股柔柔的暖意充满四肢百骸。 这就是意淡,头遭意味虽云淡风轻,可后劲却轰轰烈烈。 酒呈入没多久,那珠帘就被一双手掀开,从中走出一个女子。 这位应当就是源迷君口中那个千杯不醉的奇女子了。 齐天大圣嘴角抬起,折扇又开始慢悠悠地摇了起来。眼中的女子慢慢朝自己走来,姿态婀娜。虽是垂着脑袋看不清面目,但瞧着走路的姿态也应当是个美人。 美人走到他面前,慢慢抬起头。一双眼圆溜溜,极是机灵清澈。彼时正是阳春三月,落在她眼里的阳光一片琉璃色。风竟也有了形状,带着不知何处飘来的桃花,一片粲然。 齐天大圣先是一愣,还没等他回神,眼前的美人却牵起嘴角邪邪一笑,猛地撸起袖子推了齐天大圣一把,提高嗓门道:你的酒酿得不错,我叶禾服了!这位好汉,你可以进入下一轮了。 四周一片轰然,齐天大圣也醒过神,他瞪大了眼,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美人走路不是温柔得很吗?为何到了他面前却突然这样粗鲁!哦,齐天大圣明白了,过了双十之龄还未嫁人,并非这女子不愿嫁,大约是因为太过粗鲁而找不到婆家吧! 齐天大圣的第一反应就是被骗了。这个骗局设的好,先是以擂台招亲做噱头,再是以酿酒世家的产业做诱饵。 没想到多年未到凡间,这些个凡人竟然恶劣至此! 齐天大圣掉头便走。 却又听那女子在身后嗤笑:哼我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呢,听说要与我比酒,还是胆小如鼠。天下间的男人,不过如是。 这话激得齐天大圣眉头一竖,登时回过头来。 那名叫叶禾的女子扬起下巴看着他,圆圆的眼里神采飞扬,极是骄傲。她见齐天大圣回头,冷哼了一声,拍了拍手便要走。 慢着! 齐天大圣回转身来,摇起折扇道:既然进入了第二轮,那我自然是要与小姐比试一番的。 他话音刚落,却不知从何处冒出一堆丫鬟,竟是人人手捧一个酒坛。 人群里轰的一声炸开,那些原本还在擂台上的男人吓得纷纷跳下去。这么多酒,估计还没喝到一半,就要把命撂在这擂台上了。 这叶家小姐是美,这叶家产业是大。可再没再大,没了命,一切都是白搭。 齐天大圣瞧着这些酒坛,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他收起折扇,随手插在腰间的布袋中,对着叶禾道:我可先让小姐三坛酒。 不必!叶禾冷哼一声,随手提起一坛酒拍了封泥,仰头就灌了起来。 擂台下,又是一阵轰然。 齐天大圣觉得好笑,只得摇着头从丫鬟手中取过酒,撕开封泥仰头喝起来, 这一比,却是从白日比到了黑夜。 叶家小姐断断续续喝了一坛又一坛,竟是一点醉意也没有。再看那齐天大圣,喝了那么多酒,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叶禾卷了袖子擦净嘴,抬眼看着齐天大圣,撇撇嘴道:阁下若是不行了,可一定说一声。我这千杯不醉的本事乃是天生,一般人是比不了的。 齐天大圣听罢,只觉得好笑。区区凡人居然在堂堂酒仙面前这样狂妄,真是不知好歹啊! 齐天大圣摇摇头,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又启了一坛酒,开喝起来。 这二人酒量不分伯仲,没有赛点的比赛看得众人几欲打瞌睡。气氛正沉闷时,却听见台上一声脆响,众人以为终于有了胜负之分,结果抬头一瞧,却见叶家老爷子正拽着叶大小姐的手,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堂堂叶家大小姐,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语罢,又看了一眼地上散乱的酒坛子,继续道:明明第二轮是比诗词,什么时候改比酒量了!禾儿,你好大的胆子! 叶禾还欲争辩,那叶家老爷子却已转过背对着齐天大圣道:这位公子既然酒量胜过我家叶禾,就应当遵守擂台规定娶了我家女儿 父亲,他什么时候胜过我了 住嘴,你以为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陪着你喝这么多酒!训斥完女儿,叶家老爷又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齐天大圣道:不知公子哪里人士?家里有几亩地,几头牛,几间房屋?双亲可还健在?啊不如明日老朽就上门拜会拜会好了 齐天大圣只看着眼前老人语不停歇,嘴巴开开合合。而他身后,叶大小姐早已撇着嘴望天,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三 源迷君说,这世上若有人能将你齐天大圣喝醉,我这源迷君的道号就倒过来写。 这世上确实没有人能将自己喝醉,齐天大圣想。 他撑着左腮看着面前的女人。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被这女人喊出来,原本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她却一个人独自坐在屋顶喝闷酒。 初春仍是有些冷的,风吹过来透骨寒。 如此长的时间,也没见这女子有停下的意思。齐天大圣无法,只得从她手中夺过酒,懒洋洋地说道:你喝再多都不会醉,做什么学别人借酒浇愁。 听他这样一说,叶禾似乎是反应过来了,愣了愣,突然皱着一张脸一副要哭的样子,转头看着齐天大圣道:我不想嫁给你。 齐天大圣先是一愣,再是一个白眼,最后哼笑:我还不想娶你呢! 叶禾自顾自地说道:我要嫁的人不是你。我等了他二十年,不能功亏一篑。 齐天大圣接着哼道:你可真是早熟,刚出生便知道自己要嫁谁 叶禾看了他一眼,突然垂下头抽了抽鼻子。 齐天大圣一愣,转目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酒仙大人是风流,但从来对女人的眼泪没有办法。 叶禾在哭,听她鼻音浓重地哼哼,就知道在哭。 齐天大圣无法,只得伸出手正准备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结果她却抬头,一脸苦相地看着齐天大圣道:晚上多吃了两个肉包子,方才又喝了那么多酒,肚子好难受呀 齐天大圣咽下要脱口的话,收回手无语地看着天上的月亮。 哎哎!你看!桃花是不是开了!叶禾急急地拍着身边人,伸手指着院子里一棵老树。 齐天大圣看了一眼,来了句:你看错了,那是月光。又看了一眼,接着道,那树早死了。怎么可能会开花? 不,它会开花的。叶禾双手撑住下巴,突然笑了起来,圆圆的眼睛弯成了天上的月牙。我出生那天,它就开花了。只是从那以后,它就再没动静了。 说完,叶禾又看了一眼齐天大圣,笑眯眯地道:看在你那杯意淡酿得极好的份儿上,我给你说个秘密吧! 齐天大圣无语望着她。 我总觉得自己生来便是要等一个人。从小我就经常做梦,梦见自己成了一株小草,却仍有人给我浇水除虫。那人同我聊天,说悄悄话。还怕我孤单,特地为我种了一棵桃树。叶禾停了停,伸手指着院中老树,说道,你瞧,他为我种下的桃树,和这棵差不了多少。 你觉得你是草? 唔说不定前世是呢?叶禾眨眨眼睛看着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心道,你是不是草,只消我回天界问问司命星君便知。不过,前世既然为草,那到底是修了多少功德今生才能成人啊! 齐天大圣望着叶禾的眼里,默默地多了一丝钦佩。 叶禾哼了一声,撇嘴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脑子很正常的还有,你能不能拒婚?只要你先拒婚,我父亲必然不会强求你同我成亲的。 你觉得,你能等到那个人吗? 白色的月光似银色轻纱铺在了叶禾的身上,她撑着下巴,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院中的老树,静静道:总能等到的啊! 这个小女子安静下来还是很招人喜欢的,齐天大圣心想。这想法一掠过,他便是一愣。一愣之下,已脱口道:我帮你便是。 说罢,齐天大圣起身正欲离开,回首一看,却见那棵老树不知怎的开出了无数朵花。是轻盈的粉色,在白的月光里,清冷的凉风中,簌簌飞扬。 怎么可能? 齐天大圣眨了眨眼,再望去,老树仍是老树。只不过是一时眼花。 四 齐天大圣拒婚,叶家老爷子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齐天大圣绞尽脑汁想出的几个理由,竟全被叶老爷推了回去。 齐天大圣无法,只得对叶禾摊手道:你父亲的脑子显然转得比我快。 叶禾恼得翘起嘴唇,恨恨地望着天道:我父亲总觉得女子不如男,倘若他信我,就该知道叶家不需要男人,单凭我,也是能够撑起来的。语罢,又看着齐天大圣,接着恨恨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中途搅局,还有谁能喝那么多酒,让我父亲抓住由头! 其实原本,齐天大圣甩手离开便可。可是若他离开,他便等同于抛弃了叶家大小姐。这要是传出去,难免遭人非议,更令叶禾以后无法做人。 齐天大圣最是随意,本来嘛,成天只知喝酒聊八卦的人,还能指望他能有多认真。然而此番,堂堂酒仙大人却认真了--不能这样甩手离开,就算是为当初自己的一时好胜负责吧! 只是,若被七重天上的好友源迷君知道这一切,又不知自己要被揶揄多少时候了。 齐天大圣脸上盖了本书,躺在一棵杏树下。阳光落在他身上,倒是格外暖和。 其实凡间有一点倒是比天界好,齐天大圣想,最起码他躺在这儿就比在天界踏实。 人间烟火,红尘喧闹。如今他投身至此,倒有一种熟悉温暖的妥帖感,舒服得令人忍不住沉沉叹息。 大约是前世飞升成仙,走的并不是修道之路。所以现世,身为酒仙的他仍对凡尘有诸多留恋。 再说这叶大小姐冲齐天大圣发了脾气。发完脾气不到半日,叶大小姐便后悔了。 说到底,一切都怪父亲。若非父亲紧逼,她也不会想出比酒招亲的法子。若没有这个法子,也不会遇到齐天大圣。若是不遇到齐天大圣,那便不会有逼婚这一出。 想通这一切,叶禾心里也畅通了,想着要道个歉便去寻齐天大圣。结果一来别院,就见到了那个躺在杏树下的男子。 其实那日擂台之上,叶禾见到齐天大圣心下还是有些意外的。她并没有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潇洒出尘之人,明明是寻常贵公子的模样,可身上却总是缠绕着些若有似无的疏离感。仿佛与所有人都不同,翩然出尘,遗世独立。 可偏偏这样的人,却让叶禾心生出一股亲近感。就仿佛离开多年的旧友,今朝终于重返她身边。 叶禾望着那树下的男子,瞧不见脸,只能瞧见那一双合在胸前的手。是极俊秀的手,纤长瘦削。阳光洒在上面,照出一两个耀眼的光斑。偶尔风过,吹起他垂在地上的衣衫。他腰间别了一个口袋,天青色,就像现在的天一样的颜色。 叶禾不自觉走过去,伸手碰了碰那个口袋,结果才一下,便惊得那睡着的人坐起了身。 做什么? 齐天大圣摁住口袋,蹙眉望着来人。 这个口袋可是酒仙的法宝,就连源迷君都碰不得的。 叶禾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撇撇嘴,又笑道:我请你去看桃花,好不好? 齐天大圣不语,只打量着她。 叶禾以为他还在生气,只得厚着脸皮接着笑道:天气这么好,城郊桃花早就开了,我请你去踏春啊! 齐天大圣看着眼前这张笑脸,前一刻还圆溜溜的眼,这一刻便弯成一条线,一副见牙不见眼的模样。这笑脸,倒是令齐天大圣心中好笑,登时豁然开朗起来。 走便走吧! 城郊的桃花确实开了,一片粉云,从这头蔓延至那头。 踏春的人也很多,三三两两结伴,一派欢声笑语。 齐天大圣望着远处结伴而游的少女,对叶禾道:怎么不喊你的朋友陪你踏春,倒是把我拉出来了。 叶禾眯眼瞧着远处的桃花,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没有朋友。从小到大都泡在酒窖里,哪里来的朋友。 齐天大圣愣住,他扭过头看着身侧的小女子。她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仰着脸任阳光与风在脸上肆意。 没有朋友的话不会孤单吗齐天大圣吐出这一句,仍觉得心尖有些酸酸地疼着。 叶禾却睁开眼,望着他笑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朋友,也从未体会过有朋友的感觉。那自然,是不孤单的了。倒是你你这是什么表情?倒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似的。 齐天大圣不自然地别过头,不再答话。 耳旁又听叶禾道:二十年来,我从来都没觉得孤单。因为梦里面有他呀,有了他,又怎会孤单 齐天大圣望着她的侧脸,却接不了话。 五 齐天大圣留在凡间已近一个月。 堂堂酒仙大人听着凡间小女子的唠叨也听了一个月。 叶禾终日里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有时兴头来了,也要和他喝几盅。大约是齐天大圣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到令叶家老爷放下不少戒心,本来迫在眉睫的成亲一事,也应叶禾的要求往后推了一阵。 叶禾说:推着推着这事就能不了了之,你放心,我保管你怎么来的就能怎么离开。 怎么来的就怎么离开? 齐天大圣心中苦笑,他望着面前这张明艳的脸,脑子里乱得厉害。可她却什么都不知,仍斟满酒杯,仰头饮尽,望着窗外黄鹂鸣翠柳,说道:你瞧,你在我还是很开心的。最起码心里很多话,都能和你说。 院子里的枯树在旖旎的春光中显得格外丑陋苍老,叶禾收回目光看着对面的人,又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哪里来?天上来的齐天大圣心中暗自叹息,只怕这样答,得吓坏这个凡人。 嗯我我从很远的地方来。他挑了挑眉毛,灌了自己一杯酒,犹豫了片刻,才道,你若是等不到那个人怎么办?孤老一辈子吗? 叶禾听他这样一说,笑容凝在脸上。她愣了片刻,才道:我没有想过等不到他会是什么结果。 似乎是忍无可忍,齐天大圣站起身,冷了面孔对她道:你只一味地觉得他会回来找你,觉得会等到他。可万一这世间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人,一切都不过是你一个人的痴心妄想呢?叶禾,到那时,你又如何自处! 叶禾似乎从未见过面前的人会冷厉成这样。或潇洒随性,或无赖毒舌。这个人,从来都不该冷厉成这样。 齐天大圣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那一双圆圆的眼中突地滚下一串泪珠。这泪珠令他身形一震,竟忘了呼吸。然而,当那泪珠在春光里分崩离析时,他听见她说:不,他不会让我孤身一人。 齐天大圣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叶府逃出来的,更不知自己是如何逃回天界的。 他唤了飞云一口气直飞上七重天,还是那棵青松,青松下,源迷君仍趴在石桌上昏昏睡着。 源迷君还未醒是了,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七重天上凉风习习,没有凡间的喧闹繁华,更没有红尘中的灼灼热气。齐天大圣坐在石凳上喘着气,他的手捂上胸口,只觉得胸腔里的一颗心几欲跳出来。 也只是片刻,齐天大圣又唤了飞云,去了另一个方向。 去的是司命星君的府邸。 托司命星君查凡人之命,乃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让司命星君吃惊的是,司命簿上,却并没有叶禾的命运。 仙友是不是报错了八字?司命星君望着失了神的酒仙,肯定道,若是八字正确,那这司命簿上必定会有她。可是又翻了翻司命簿,冲酒仙摊手,你看,没有。 齐天大圣仍旧发愣,若是没有她的命运,那便不能知晓她最后有没有等到那个人。一生孤寂那丫头最是倔强,不然也不会双十年华仍不肯出嫁。 道别司命星君,唤了飞云,酒仙又往凡间而去。 云头之上,齐天大圣突然一阵茫然。他不知自己就算去了凡间又能做什么。告诉叶禾,司命簿上没有她,她是注定一辈子孤寂的。所以,她是等不到那个人的。 太残忍了。 抑或是告诉她,不要再等了,赶紧找个人嫁了。这样最起码,今生也有人依靠。 可是,舍不得。他竟舍不得这样劝她。 一向云淡风轻的酒仙大人,居然也有心乱如麻的时候。若是被七重天上的源迷君知道,必定要笑掉了大牙。 六 齐天大圣只知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却不知,他去往司命星君处,已耗费了半日时间。再到凡间,却已是一年之后。 一年之后的凡间,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仍是三月阳春,桃花灼灼。 叶府张灯结彩,正在办一件喜事,是叶大小姐叶禾的婚事。 凡人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齐天大圣还恼得不知该如何交代叶禾的以后,她就已经选择了。 齐天大圣站在屋顶上,瞧着院中人来来往往忙得不可开交。始终未见她,也是,新嫁娘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地抛头露面。 他去了她所居的院落,院中那棵枯树仍是孤零零地立在那儿,任身旁姹紫嫣红,它自岿然不动。 齐天大圣坐在屋顶瞧着那棵老树发呆。 这院中并不热闹,甚至有些冷清。想必叶禾早就迁居别院了。是否要见她一面,齐天大圣还在犹豫。 然而,却还未等他犹豫,那院中一抹嫣红却迎风而立,仰头望着他。 齐天大圣呆呆地看着院中的人,甚至忘了呼吸。直到那女子垂下目光,他才晃过神来,飞身跃了下去。 却不敢上前,一向潇洒的酒仙此时却犹豫,甚至胆怯。然而,那女子却抬头,静静地望着他道:你走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 齐天大圣痴痴地看着她,直至此语,他才发现,她确实瘦了,原本还算圆润的脸此时消瘦下去,那一双圆溜溜的眼,更大了,却少了当初那一份骄傲与灵动。 你你等到那个人了? 酒仙没想到,这样磕巴的话居然是从自己的嘴里蹦出来的。他忐忑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穿戴着凤冠霞帔的叶禾摇了摇头,面上再如何浓艳也无法掩饰她眉宇间没顶的失望。只是一瞬,她笑道:我没有等到他 那那你 她的笑容更大了一些,望着他无奈道:可人,生来就是要学会妥协啊! 短暂的静默之后,她递给了他一壶酒。 你走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病得迷迷糊糊的,却酿成了这样一壶酒。这是为你酿的,世间可仅此一壶啊!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永远印在脑海中。 你走之后,没人听我说话,没人陪着我原本,我从不知孤单的滋味她无奈地笑了笑。是我痴妄了。 她似一只烈焰蝶,转身便走。齐天大圣呆呆地站在她身后,只是片刻,他喊了起来,可声音却越来越低:这酒这酒 她转首,低声道:这酒名叫情浓。 院中的老树不知何时绽放了花朵,百簇千团,一片粉色。 齐天大圣伸手接住两片桃花,诧异地望着身后的老树。 老树是棵死树,是不开花的啊 齐天大圣闭上眼,仰头灌下了一壶名叫情浓的酒。 七 源迷君曾说,这世上若有人能将你齐天大圣喝醉,我这源迷君的道号就倒过来写。 君迷源这道号也不是很差嘛! 齐天大圣清醒时的最后一刻,居然想到的是这么一出。 是的,堂堂酒仙大人醉了,还醉得厉害。他似梦似醒间,又回到了初初飞升成仙之日。 其实当初来到天界并不好过,用后来源迷君的话来说,你看看你,凭着喝酒的本事成了仙。就好比那人间的特长生,人家拼死拼活修道悟道,你却靠着能喝酒成功考进了翰林院。你说说,他们能不眼红你吗? 源迷君的话其实是有几分道理的。凭着齐天大圣这自来熟的性格,在天界待了月余居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交到。他觉得失败极了,也孤单极了。 他第一次觉得,其实成仙,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好。 孤单的酒仙只好将时光全放在了一棵禾草上。他原本是想,等禾草发了穗,就能酿新酒了。然而,到了天界,似乎也只有这棵禾草和自己才有关联。 他于是更耐心地照顾禾草,给它除虫给它拔草,没事的时候还拿那些进贡到王母蟠桃大会上的仙酒给禾草灌溉。 禾草长得很好,绿油油的。他盘腿坐在一旁,开始对禾草说话。说天界的无聊,说仙友的凉薄,说心里的孤单,说凡间的热闹。 偌大的天界,只有这棵禾草成了自己的朋友。 偶尔也会被天帝派遣下凡,他蹲在禾草身边,撑着下巴愁苦地说:禾草啊禾草,我真想把你装在我的口袋里。我去哪儿,你去哪儿。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绕了两圈,他又道:不如,我给你变个朋友,我不在的时候,就能给你做伴了! 他念了一段咒,一棵桃树拔地而起,繁盛的桃花在凉风中微微颤抖,似乎是在与摇摆的禾草做着对答。 齐天大圣满意了,终于放心离去。 这一离开,却多日没有回来。 从未离开过酒仙的禾草显然着急了。嗬,谁说一棵草没有情绪呢?更何况是被酒仙大人成天拿仙酒灌溉的禾草。 禾草终于凝成了精魂,可想必是太过着急还未到时候。幻化出人形的小禾草顶着脑袋上那棵随着风招摇的真身,开始寻找起酒仙来。 禾草还是很聪明的,她找到了酒仙新交的朋友源迷君。这位仙人正坐在青松下喝酒,远远看见头顶着一棵草的少女走来,登时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什么东西! 源迷君瞪大了眼。 可小禾草却要哭了,头顶的草也随着表情颤了颤。她拽着他的衣袖,声音也是细细的:你说你说,我的司邑跑哪儿去了? 他他下凡了啊!犯了错,被天帝罚下凡了啊 小禾草听完这句,不哭了,转身要走。 源迷君不禁问道:你做什么去! 我要去找他! 小禾草临走时并没有忘了齐天大圣变给它的朋友,使了个灵法便将那桃树变作了一颗种子带在身上。 小禾草什么都不懂,下个凡都不知要从南天门走,直接求近从轮回台蹦了下去。 好了,齐天大圣觉得,自己该醒了。 尾声 齐天大圣醒了,第一件事便是去找源迷君的麻烦。 当年被罚下凡间只是去奉命找一些谷物而已,若非源迷君话不说清楚,小禾草又怎么会想都没想直接下凡。 源迷君远远地便见到齐天大圣竖着眉毛,怒气冲冲地朝自己走过来。心道不好,连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我说酒仙大人,您这一醉可真是醉了好些时候呢! 我问你!我的禾草去哪儿了?齐天大圣一把抓住源迷君的前襟。 源迷君一愣,答道:下凡了啊,我没和你说吗?她下凡了啊! 齐天大圣望着他不说话,气得眼都红了。 源迷君瞧他这一副模样,登时笑了起来:酒仙大人不是一向都很淡然的吗,怎么如今都急红了眼呢? 齐天大圣不愿与他多说,转身便要下凡。 可源迷君却拽住他,贼嘻嘻地笑道:你现在去,恐怕也找不到禾草了。她当年下凡确实是为了去寻你,可也是为了度自己的劫。你成日拿仙酒当水给她浇灌,她其实早该成仙了。司邑,我说,这天界上只你艳福不浅啊! 齐天大圣愣住。 源迷君接着笑道:我说过,这天界会有一男一女两位酒仙的。喏,你瞧,那不就是新晋的女酒仙吗? 酒仙大人这回已是完全灵魂出窍了,他呆呆地转过身,呆呆地看着背后。那桃树下,却有一位少女皱着眉懵懂地看着他。圆圆的眼里,满是那凡间暖意融融的春光。 咦?度劫之后不该是圆满了吗?怎么她脑袋上那棵草还没化掉! 源迷君的惊呼让酒仙这才发现,七重天的凉风中,女酒仙的脑袋上,一棵绿油油的禾草正迎着风悠然摆动。 许君三千泪 文\/乘鲤 1. 东天门三十里有处仙河,名唤秀水,传闻此乃女娲娘娘的眼泪所化。 今日天刚蒙蒙亮,秀水河两岸已人头攒动,五百年一度的河伯继任典在即,方圆百里内的仙界子民都赶来凑热闹。 新任河伯是个老仙,人唤长白翁,是上一任河伯的亲弟弟。 十三长老将象征河伯身份的河图缓缓递给长白翁,原本平静的水面,却无端起了涟漪,鸥鹭惊飞。 只见远处一股巨浪逆行而上,浪尖上站着一对华服璧人,女子冷艳,白绫覆眼,仙袂随风飘然,一旁少年英朗秀气,微笑始终浮在嘴边,直让人心头一暖。 两人自巨浪翩然而下,长白翁接河图的手颤了一颤,望着眼前女子已然大惊,再看一旁少年,正有意无意地用食指把玩水玉腰牌,那块能呼风唤雨的腰牌上刻着北海水神四个大字,俨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哗声一片。 少年将覆眼女子扶至长白翁跟前,女子摸索着拉上长白翁的手,道: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叔父? 阿,阿岚长白翁咋舌。 叔父不是一直想抓阿岚房里的奸夫吗?我把他带来了。伸手示意一旁的少年。 少年心领神会地接过阿岚的手握在掌心,又朝长白翁挥了挥手:叔父您好。 长白翁脸色煞白,一屈膝跪了下来:可不敢当转而又喜笑颜开地朝阿岚道,这河伯的位子,叔父本就一直给你留着的,现在你回来了,这河图你好好收着。说罢将河图递到阿岚手上,又警惕地看了看她身后的少年,才缓缓俯首,长白翁参见秀水河新任河伯,拜见北海水神!众人闻言纷纷依样跪拜。 阿岚未作声,接过河图,嘴角依稀有冷笑划过。 少年揽住阿岚瘦弱的肩膀,对长白翁道:河伯累了,劳烦叔父代为张罗典宴的事,哦,对了,我与河伯的婚事订在了下月初一,届时还请叔父一定前来,晚辈先谢过了。 说罢,少年扶着阿岚缓缓入了河中邸院。 2. 一日之间,秀水河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大变。 隐忍五百年之久的长白翁,在登上河伯宝座的前一刻,竟被从天而降的侄女及侄女婿抢了位子。 偏偏这侄女婿大有来头,便是长白翁再不甘,也只得乖乖奉上河图,何况,若不是半月前阿岚突然神秘失踪,身为老河伯的掌上明珠,她便自然会成为秀水河宗册上的第一位女河伯。 真可谓世事难料啊! 阿岚坐在长亭边出神,眼前仍是一片黑暗,沉着的脚步徐徐接近。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未婚夫,北海水神,君雅。 阿岚坐正了些,满面惭愧,拱手向他道:若不是水神罩着,恐怕阿岚的河伯之位便要落入奸人之手了大恩不敢忘,来日做牛做马,但凭吩咐。 事实上,阿岚在被叔父陷害后,被投入东海,却在北海岸边醒来,醒时满目昏暗,这才晓得自己瞎了,而自己为何会瞎,已无从探究。 只记得那日,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于黑暗中握住了她,她本能地往后缩,警惕问:你是谁? 我叫君雅,你未来的夫君。 知道对方是解救自己的人,她才放松了警惕,只隐隐觉得对方的声音听着亲切。 细细回想,她爹曾为她定下一门亲事,对方有头有脸,还是个司水的大神,只是据说性子孤傲,甚少与外人见,甚至她爹出丧那天,她这个未婚夫也从未露面。 既是未曾相见,却又为何会生出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她想不明白。 怪事还不止一件。 在得知她是因不守妇道而被施水刑时,大神不仅丝毫不介意头顶绿帽,反而颇为大度地对她说:谁年轻时没冲动过,我只当你年少无知罢了。 她不禁感叹,这种世间少有的好男人,居然是她未来的夫君。 一大早,长白翁便派人送来足足两屋子的宗卷,大都是老河伯仙去后积压下的凡间水事报函,须得新任河伯亲自审阅。 奈何阿岚看不见,只得由君雅念给她听,且一念便是整个下午,君雅的嗓音由清朗温润变成沙哑低沉,阿岚过意不去,频频替他斟茶倒水:我以前酿过润喉的梅子酒存在冰窖里,我叫素心取些过来。 不必,这是最后一卷了。君雅将手头黄册合上,含笑凝望阿岚,其实这些东西你完全不必亲自过问,你我皆属司水的神,我既是你未婚夫,替你看看也是一样的。 阿岚歉意垂首:河伯的本分事,岂敢再拿去相扰,其实让素心念给我听也是一样的,却害你陪我受累,实在对不住。 下人毕竟是下人,不可轻信,何况君雅嘴角一勾,能跟你独处畅谈一整个下午,我觉得很开心。 阿岚一愣,君雅但笑不语。 夜里风大,阿岚于床榻惊醒,起身摸索至窗前,正欲合上,忽闻隔壁厢房有书页翻动之声。 床前守夜的素心闻声醒来,上前扶住阿岚:小姐怎么醒了? 阿岚侧耳倾听:这么晚了,隔壁的水神大人还在用功读书呢? 是啊,都三更天了,不知那些宗卷报函他批不批得完,呀糟了,水神大人不让我说的素心自知说漏了嘴,低头自掌嘴巴。 他在看报函?阿岚蹙眉,可是白日里我们明明都看完了 素心打了个哈欠:整整两屋子的卷册,哪是一个下午能阅完的,水神大人是怕小姐劳累,才骗小姐说阅完了,大人对小姐可真上心呢! 阿岚会心一笑,凭窗而坐,隔壁烛火灿灿,映得她脸颊更红。 3. 三日后,秀水河下游忽现水怪,处理水患本是河伯的责任,可如今阿岚眼睛不便,水神大人便很自然地代理了她的本职工作。 君雅走后,阿岚携素心悄悄往禁地行去。 虽然君雅曾叮嘱过她,不可轻信任何人,但素心自小便是她的心腹,自然不疑。 她想起小时候误闯河中禁地,曾在洛书中得见琉璃眸的制作过程,将琉璃眸镶在眼眶中,可恢复光明。 她靠在一块石头上,素心则将琉璃眸的研制方子读给她听。 十颗上古血琉璃,注入精魂,十天十夜,不眠不休 阿岚轻笑,或许能赶在水神大人回来前得见天日呢! 正出神,一旁的素心突然开口道:小姐,你见过泪魄吗?这书上说,历任河伯眼中皆有泪魄,当河伯哭泣时,泪魄就会现身,多为人形,其天命便是守护河伯,至死方休,不过小姐天性乐观,素心从未见小姐哭过呢,怕是还没见过自己的泪魄吧? 阿岚瘪嘴,谁说她从来没哭过 这么想来,好像她每次哭,那个人都在她身边。 阿岚从小被老河伯捧在手心,确实没什么机会哭,印象中,她只哭过三回,还恰恰都被同一人撞见了。 第一回,他阿爹健在,私自为她定下与北海水神的亲事,她那时不过五百多岁,腻父腻家,一想到要远嫁北海,心有不甘,就跟阿爹大吵一架,卷了包袱离家出走。 离开水,她的灵力削弱不少,在山林中迷了路。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对她下了狠招,她不堪抵挡扭伤脚踝,误打误撞躲进一处山洞。 也就是在那个山洞里,她头一回感觉到无助,死亡从未离她如此近,生平第一次,她流泪了。 等她抹干泪,身旁不知何时,已坐了位面目清秀的白衣少年。 她借着幽光打量对方,那少年清瘦得很,看起来不过人类男子十六七岁模样,偏偏眼底却有一股冷厉而莫测的成熟,她用灵力探了探对方,却丝毫探不出虚实。 少年不由分说,已俯身检查她脚下伤势,眉头越发紧皱,缓缓将灵力打入她脚踝。 洞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黑衣人已追至洞口。 阿岚欲急忙起身,少年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一把按下,眼神依旧冷厉:待在里面别出来。转身出了洞。 紧接着,便是无尽的打斗声,天色渐黑,直到洞外再无动静,阿岚才蹑手蹑脚地出去,暮色已黑,少年就坐在洞外石台上大口喘息,白衣之上满是血迹,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十七八个黑衣杀手躺了一地,早就没了气息。 阿岚一瘸一拐地走过去,问他有没有事。 他抹掉嘴角的血,满不在乎地将外袍脱下,丢在一边:都不是我的血。转身蹲下,不早了,背你回家吧! 少年舍身搭救,阿岚被感动得痛哭流涕,总想着得报答他:我爹是河伯,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爹爹赏赐你,我们秀水河有的是金银珠宝,你若不喜欢,我也可以让我爹封你做个小官,你有别的心愿,尽管告诉我便是。 少年却只是摇头:我不要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想做官。 阿岚好奇:那你想要什么? 少年沉默良久,才生生吐出一个字:你。 阿岚愣了一愣,他是要她以身相许吗?转而玩笑搪塞:怎么说我也是河伯的女儿,岂能随随便便嫁给你这来路不明之人?再说,我迟早是要嫁去北海的如果你当真想娶妻,我们秀水河多的是美人,包你满意! 少年微怔,步履间竟失了分寸:你要嫁去北海? 阿岚点头:这门亲事我爹早就替我定下了听说北海水神素不愿与人来往,刚好我也不喜别人打搅,如此看来,我与他大抵相配,嫁过去也许正合适! 少年突然缄口不语,阿岚侧头瞧他,却见他一脸愠怒,面色铁青难看,眼神越发冷漠,便不再吱声。 行至秀水河畔,她阿爹早已等候多时,一群人将她围着,素心哭着问:小姐,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她低头一瞧,这才发现,胸前已浸了大量血迹,印染而下,触目惊心。 阿岚咋舌,她前前后后不曾受伤,这血难道是她急忙回头,可哪里还有少年身影? 已经走了吗?流这么多血,会不会死在路上呢 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啊,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4. 再次见他已经是半年以后,那天她阿爹出丧,她从河底的坟冢回来,躺在府中庭院里一处石台上独酌。 酌着酌着,一行泪顺着眼角滑下,她想,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也不在了。 秋风扫过,有人替她拂去了眼泪,她睁开眼,白衣少年就坐在她跟前,正抬手替她抹去眼泪。 她强作欢笑,问他:上次怎么说走就走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游香。 她点点头:很好,小香,陪我喝酒吧! 没等游香答应,她就自顾自地喝了起来。她没有告诉他,这世上最疼爱她的爹爹辞世了。她也没有告诉过他,她娘亲走得早,如今爹爹也走了,她从此便孤苦无依了。 游香眉头微蹙,夺过她的酒杯:喝醉了就哭?酒品也太差了。 她忽觉委屈,欲抢酒杯,却失力钻入他怀中,索性便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了他的白袍之上,他不怒反笑,任由她胡闹。 神志不清之际,在他肩头啜泣道:我心里好难受,你知道不知道?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她揽住,替她拨开额头散乱的发丝,良久才在她耳畔喃喃自语:你难过,我岂会不知声音极轻,意味深长。 那日,她吩咐下人提了几大缸烈酒,与游香一直喝到傍晚,越喝意识越模糊,最后,她只记得朦胧间,她抬手抚过少年侧脸:不要对我太好,我可是有婚约的人 少年心疼地擦去她脸颊的泪痕,一股热浪流窜在他的体内。尽管他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双手却不听使唤地将她打横抱起,满眼火热,大步流星带她进了内室。 天刚蒙蒙亮时,她叔父带领一堆人堵在她屋外,硬说她与男人私通。她不置可否,全身光裸,床单上血迹斑斑,的确不像干了什么好事,可她那个所谓的奸夫,却已不知所终。 她心中暗骂,那小子居然趁她不备占了她的便宜!而且完事之后竟逃得没了踪影?可尽管事实如此,她的内心还是觉得游香不像这种人直到她在后院角落找到了昨晚的酒罐子,才晓得,那酒里被人下了催情的药。 至于下药者何人,她笑了笑,谁一大早就带人到她屋外,叫嚣称她做了苟且之事? 叔父啊叔父,阿爹刚走,您就按捺不住了吗? 番外 当天夜里,他叔父便带领秀水河十三长老,秘密将她制伏,以婚约在身却行有违妇道之事为名,将她关进赤金笼中,连夜投入东海。 赤金凶器吸走了她几乎全部的灵力,沉入海底的她,此刻已与凡人无异。 呼吸渐渐困难,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变成奢望,她缓缓闭上眼,一滴泪涌出眼眶,她竟想起了那个少年,干净,美好,遗世独立。 这辈子,与他把酒话前尘的机会,怕是再也没有了。 此时,她忽然觉得笼身在剧烈颤动,睁开眼睛,久违的白袍少年近在眼前。 他俨然已方寸大失,双目泛红,脸色竟有些惨白,隔着金笼,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一拳又一拳地重击金笼,殷红的血已自他指尖堪堪渗出,染红了漆黑的深海。 水影间浮动着大量气泡,她很想听他在说些什么,可窒息却令她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眼前越来越黑。 她已认命,苦涩一笑,手无力伸出笼子,抚过他失魂落魄的侧脸:奇怪,好像我每次难过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身边 她甚至感觉得到他慌张之下,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 真好,你在我眼前。 那是她印象中,最后一次见他。后来游香消失去了哪里,她也无从知晓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也许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5. 阿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终于依稀感受到有光进入眼帘。 洛书中的法子果然还是奏效的,阿岚感觉自己的视野日渐清晰,待到水神大人凯旋,阿岚的眼睛已彻底恢复。 其实前几日,有个自称是真正北海水神的人来找过阿岚,只是当时她的眼睛尚未复明,便也就对来者的身份半信半疑如果那人所言属实,那么之前救下自己,并且会在今日凯旋的,定是个冒牌的水神!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充她未来的夫君。 阿岚偷偷与素心混在迎接的人群中,巨浪自下游翻滚而来,浪头的少年青丝浮风,长袂飘然,纯白的长衫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诱人的锁骨若隐若现。 水神大人回来了呢!素心欢呼道。 阿岚的脸上全然没了兴奋,心下暗自惊叹:居然是他 如果说阿岚之前还纳闷,她被叔父迫害,临死之际分明最后见到的人是游香,一觉醒来北海水神却成了她的救命恩人?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游香自始至终便从未离开过,还一直以北海水神的身份相伴在侧。 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拿到北海水神的令牌,这招铤而走险唬住了众人,想那长白翁陷害她时,怕是万万没想到,他这个好叔父,竟将她未来夫君,送到她床上去了。 游香走来,发现她白绫已去,目光如炬,正想询问她是何时复明,使了什么法子?可阿岚却只留给她一记冷眼,转身离开。 之后数日,阿岚总刻意疏远他,表面上扮成一对恩爱眷侣,私下里却对他不理不睬,即便讲话,也带着冷嘲热讽。 转眼初一,秀水河有史以来最大的婚宴如期而至,新郎喝了个烂醉,跌跌撞撞地进了洞房。 床前新娘已自行揭了盖头,正颇有深意地望着他:酒量有长进。 游香低笑一声:夫人自恢复视力,便整日阴阳怪气,不嫌累吗? 阿岚收起笑容,冷眼问他:为什么冒充水神?你救了我,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游香突然沉默,许久才吭声:我只是想娶你。 阿岚并不领情:可你的一厢情愿,只会造成我的负担。我与水神早有婚约,况且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年轻冲动的少年郎。 游香如鲠在喉,眼神复杂:我以为只要能成为你想要嫁与的那个人,你就会多喜欢我一点 阿岚僵住,所以,他冒充两万多岁的北海水神,还是为了投她所好? 她早该猜出是他,事实上,凭借其声音,她也曾隐约听出端倪,可他们不过三面之缘,他也甚少开口说话,隔了那么久,她居然没有马上听出是他。 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同意与我完婚?游香问。 阿岚夺过他手里的杯盏:现在是骑虎难下,如果我叔父知道真相,搞不好会再次发难,何况,你以为冒充水神是小事吗?一旦东窗事发,我便是河伯,也保不了你。 你担心我?游香戏谑一笑。 阿岚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别过脸:我作为河伯,有义务保护好自己的泪魄。 你都知道了?游香忽然神色紧张,你知道多少? 阿岚转身望着他,眼神凝重:每次在我伤心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并且拼命保护我我读过洛书,又岂会猜不出你的真身?只是小香,如果让我叔父知道真相,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万万不可泄露了身份,知道吗? 嗯。游香脸上难掩窃喜,你果真在担心我。 她自知无从辩解,满脸恼羞,将他推出老远。 有吗?她在担心他?那个孩子?不过是她眼中的一滴泪啊 游香抚了抚食指上那枚泪魄石戒指,眼神满是坚定。 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6. 这几日风雨大作,阿岚的眼皮终日跳个不停,总觉得坏事临近。 直到长白翁与十三长老鱼贯而入,她与游香的好日子,算是到了头。 彼时游香正在喂夫人喝粥,阿岚见叔父等人来势汹汹,蹙眉,问了声好。 长白翁冷笑一声:阿岚,你可知你身边这位小夫婿有天大的胆,竟敢冒充北海水神! 游香目光如炬,防范着起身,阿岚已快步上前,将他稳稳挡在身后。 真正的北海水神不会见他们这些外人,走漏消息的人必定就在她府里,她瞥见人堆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素心她居然出卖了她! 她居然是长白翁的人?恐怕当日在酒中下迷药的人也是她了。 阿岚不敢想下去,只冷眼看了看素心,转而对长白翁客气道:叔父,这是北海水神的退婚书。 她从袖中取出布卷递给长白翁:落款是一年前,早在我与香郎私订终身以前,我和水神的婚约已经无效了,所以我与谁成婚是我的自由,况且,香郎有向你们任何人说过,他是北海水神吗? 此话一出,众人皆咋舌,可仔细一回想,虽然这人手上确有水神的令牌,可他却没有一次明说过自己是北海水神,他只是欣然接受了别人的臣服跪拜而已。 长白翁自知中计,倒吸一口冷气,沉默片刻,转怒为笑:阿岚,你难道不好奇,之前你的眼睛为何会瞎吗? 游香身子一颤,脸色霎时铁青,阿岚疑惑望向他,见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长白翁继续道:洛书有载,泪魄虽潜藏巨大能量,却只能在宿主哭泣时出现,弥留不过半个时辰,难道他就甘愿留在你眼底?据我所知,泪魄若想永远留下,只有一个办法长白翁笑意更浓,那就是,夺走宿主的眼睛。 阿岚只觉得周身泛起冷汗:你的意思是说 长白翁点头:好一招弑主夺位,他趁你喝醉轻薄了你,在你被浸猪笼投东海,最虚弱的时候,轻易夺去了你的眼睛。 阿岚不可置信,转身望着身后的少年:他说的都是真的?是你剜去了我的眼睛吗? 她心里自晓得,这本是明知故问。 她的泪魄这些日子都未曾消失过,已经证明了一切。 游香欲语还休,终是闭上眼睛,不再看她,良久才生硬吐出一个字:嗯。 阿岚屏息,凝眸,满心的酸楚化作一声叹息。 来人,把他关起来。 7. 游香被押送至河宫地牢,阿岚于静夜里凭窗沉思。 一个黑影顺窗而入。 好狠的女人啊,幸好我跟你退婚了。男人调侃道。 阿岚瞥了他一眼。 来人是真正的北海水神君雅,可她只感觉这人有些浪得虚名 你怎么还没走?不要让我叔父他们看见你。 君雅不以为意,径自侃大山:我是怕你误会那小子岂会出卖你?他从东海将你救出,就来北海投奔我了,那时我毕竟还是你未来夫君嘛,又有头有脸 这些你之前已经说过一遍了。阿岚白了他一眼,向他作揖道,说来,当时还真要感谢水神大人见死不救。 君雅无奈,做出个摆手的姿势:你给我戴绿帽子,还指望我以德报怨啊?不过,那小子倒是识时务,知道这事若我不管,便是把你送回去也一样是死,我猜测,他剜去你的眼睛,不过是为了留下来保护你罢了,恐怕他当时已信不过任何人,说来他也够聪明,我竟连几时被他偷去了水神令都不知道 阿岚苦笑,她又怎会不懂他的心思?怎会不晓得,这一切不过是他叔父的离间计谋罢了。长白翁不敢直接发难,多半因忌惮游香,她曾无意间翻阅洛书,得知泪魄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只为河伯所用。 只是历代的泪魄下场无不凄惨,皆是为主尽忠,舍身护主,至死方休,她想,这就是游香不怕长白翁的原因吧,他也许早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游香治河怪返程的前几日,真正的北海水神找到了她,不过是为了他那块丢失的水神令,阿岚趁火打劫:堂堂水神竟然连自己的令牌都能弄丢,传出去得有多少人笑话你? 就这样,她很轻松地威胁着拿到了水神大人的退婚书,以及一个出兵援救的承诺。 她知道,长白翁已经按捺不住,不久便会发难,她将游香支走,不过是怕他冲动做傻事,在长白翁觉得她最无助最不堪一击的时刻,她与水神联手,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届时再去找小香,才是万全之策。 她从箱中取出水神令,递给君雅:还有件事想拜托你,入夜后随我往地牢走一趟。 地牢内,游香双手被铁索捆着,青丝散乱,白袍之上满是污秽。 阿岚擒住他瘦削的下巴:你的野心不小,剜我双目,以为我会变成你的傀儡吗?你的目的是什么?河伯之位? 她捡起地上浸了盐水的皮鞭,面不改色地打在游香的身上,游香始终沉默,眼神倔强地看着她。 一鞭,又一鞭,她不知抽了他多少下,只知道,打在他身上的每一下,都像淬了火,直浇在她心头,疼得窒息。 可她不能有丝毫软弱,她要装作决绝,她要将他逼走。 游香一声未吭,眼中甚至有一丝苦中作乐,蚀骨的皮鞭抽打着他瘦弱的肉身,令他几度晕厥,阿岚从他食指之上取下那枚泪魄石戒指。 洛书曾记载,泪魄石蕴藏巨大的力量,是泪魄精魂所在,可杀敌千万,不可轻易使用,因为伴随着泪魄石之光的绽放,泪魄的精魂也会散去殆尽。 她不止一次见他抚弄这枚戒指,长白翁等人对他如此忌惮,不敢正面冲突,恐怕就是因为这强大的石戒,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把他从她身边除掉。 她将戒指收好,又将游香身上的锁链解开。游香从痛楚中幽幽转醒,望见门禁处阿岚的身影,他眼中瞬间燃起光芒,一声阿岚呼之欲出,可眼风一偏,却见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阿岚一脸冷漠,揽过身旁男人的臂弯,眼光冷傲,居高临下:从今往后,我的夫君,也就是真正的北海水神,他会保护我。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游香的眼神满是忧伤,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走向阿岚。 我可以离开,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阿岚怅然若失,表面却只能装作轻蔑:说吧,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我都会允你。 游香沉默着踱向牢房口,离开之际缓缓开口:答应我保护好自己。 阿岚看着他瘦弱的身躯渐渐消失,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眶。 8. 游香走后三天,长白翁携十三长老,于秀水河畔发起全面进攻。 按照原定计划,阿岚在河中府邸坐等大敌进犯,北海水神的人马断其后路,瓮中捉鳖。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长白翁的兵马将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时,理应登场的北海水神,却迟迟没有现身。 直到长白翁兵临城下,她才接到水神的传书一封:刁女失节在前,威胁在后,本君念在旧情,不欲火上浇油,望自求多福--君雅。 阿岚暗骂一声,定是他见水神令已得手,遂公报私仇,如今大敌当前,怕是凶多吉少了。 长白翁已将府邸上下的出口封锁,堵在门外大肆叫嚣:阿岚,交出河图洛书,我留你一命。长袖一挥,开始念起不知名的咒语。 阿岚听出了他念的正是秀水河的禁术,可以令火在水中燃烧,且遇水不灭,阿岚暗叹不妙,想要遣散众人,却是为时已晚,刹那间,所有屋檐之上燃起熊熊烈火。 魔火很快将整个府邸吞噬,兵将死士在火海中苦苦挣扎,屋舍瞬间破败,阿岚借自身灵力,勉强支撑,却也是强弩之末。 突然,河间幽光一闪,一个白衣少年浮在水中央,夺目的光辉自他胸中绽开,向凶猛的大火散射,火苗应光而退。 一阵冲天巨光涌射而出,向四周急速扩散,灼人之势直叫人双目刺痛,都不禁俯首垂目。 巨光之后,大火灭尽,秀水河复又沉浸在一片黑暗当中。 阿岚望着那处巨光渐渐沉寂,终是慌了神,发了疯般奔向河中央,白衣少年已安静躺在水下,无声无息。 阿岚将脸色苍白的游香抱在怀中,游香无力地睁开眼,抚平她紧蹙的眉头:一切都过去了,往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 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走!阿岚歇斯底里地质问。 游香替她擦去眼泪,温柔地安抚着她:我是你眼里的泪,从你降生,便守着你,我看你看到的世界,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又怎么会不懂你?你是怕我与长白翁同归于尽,才故意将 番外 奂帝一手撑头,一手拨弄傀儡,半晌未言。片刻后他嘴角含笑,却是淡淡道:皇后为什么要来禀报给朕呢?宫中大小事,不都一向是你做主吗? 皇后霍然抬头,目光如縠波微漾,双唇一抿:妾是陛下的妻子。 你是我的妻子啊奂帝手上一停,片刻后,嘴角仍旧含笑,语气却蓦地森冷,那朕就为贤后出气,将姜维-- 杖毙。 四 后宫终于宁静。 暮色四合,皇后却屏退宫人,独自在重重帘幕之后,将脸深深埋入枕中不动。 无尽的空乏疲累如月夜潮汐,默不作声地将她淹没。她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这会儿却在梦里,隔着薄薄的雾气,看向天边一弯瘦月。 那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是九年前,她将要嫁作帝王妻的前夕。 她亦是屏退了旁人,独自在相府后院里来回地走。一张小几上,温过的酒已冷。有风徐徐吹来,凉飕飕的,直透裳衣。 啪!有什么东西打上了她的头。 她忙转身去看,墙垣上却无一人。她拾起落地的物事,那不过是一个纸团。展开来,就着月光,她能清晰地看到上面铁画银钩地写着抬头二字。 什么玩意儿? 但她还是照做了。于是她看到,就在她刚看过去的那个方向,一弯瘦月低垂,而瘦月下墙垣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少年屈膝危坐,朝她一扬眉梢,但笑不语。 那分明是她将要嫁与的夫君,不久前才继位的帝王。现下却一改平日威仪,坐在院墙上,晃荡着长长一条腿,算是向她打了招呼。 她在月光下仰着头:你怎么来了? 忽然就想过来看看。他仿佛是真在仔细地打量她,再看一看,这时这样的你。 她就笑了:隔着这么远,你看得清楚吗? 他唔了一声:那我下来。 他作势就要一跃而下,她赶忙制止了他。勒令他待在墙上不许动,她有些无奈道:算了,还是我上去吧!而后,她果真就攀着旁侧一株老榆树,利落地爬到院墙上与他并肩而坐。 她从来不是娇养的姑娘,性情上也酷肖其父。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多言,只侧过身子捧住她的脸,忽然眼底就有了悲戚之色:你太像你父亲了我真怕你嫁过来,终有一日你会和他一样一样地,那么待我。 对了,自先皇起,丞相便已将朝政牢牢掌控,与丞相抗衡的大臣,皆遭灭门。奂帝继位,一举一动也都要听从丞相的吩咐。 她任由他捧着她的脸,双目坦然凝视着他:我不会。 那他唇畔刚带上笑意,院子里突然有人出声,小姐,夜深了!接着他和她都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他眉头一皱,只来得及说句我走了,便从墙头沿来路滑了下去。 但那句他当时没说完的话,她终还是听全了。 她和他大婚当晚,他倚着醉势伏到她身上。她以为他真醉得厉害,侧过头,却对上他一双极清明的眼睛。他的唇靠在她耳畔,他低低道:那,我也不会。 不会背弃你。不会不要你。你会是我的妻子,与我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在梦里她该是羞赧地笑了。然而在梦外,她却只觉满心涩然。她想这个梦该到头了,她逼着自己从梦里醒来。 抚过干涩的眼眶,她刚刚起身,就听到有侍女前来禀报:丞相大人请娘娘回府,有要事相商。 五 丞相说的要事,是民间悄然兴起的一股专事暗杀朝廷要员的势力。那些被暗杀的官员,竟无一不是他的心腹。甚至包括羽林军统领林简,某一日也被发现药死在榻上。心腹被杀,一时之间丞相也无力再培养得力之人,只能草草提拔了几个官员聊补空缺。 素由他把持的朝堂人心不安,局势骤紧。 你近日多看着点陛下。丞相道。 皇后张张口,似欲为奂帝辩解,却终究颔首称是。 但一连几日,奂帝都一如既往地拿着他的傀儡,演着他的戏目,半点异动也没有。 有天他随口问起前番皇后回相府的情况,皇后挨着奂帝坐在床沿,温声款款道:父亲叫妾不必忧心,妾只用服侍好陛下就行了。 奂帝早把外袍靴子扔得满地都是,双手垫在脑后,只穿了中衣跷腿躺在床上。闻言他向皇后一转头,笑眯眯地弯了一弯眼,却没有说话。 皇后拉一拉他的衣袖:陛下常自撰戏目,不知陛下肯为妾演上几出吗? 奂帝笑眯眯道:皇后服侍朕许久,却不知朕到底写了些什么戏?他目光一闪,声音忽地压低,朝堂之事,朕已有耳闻。皇后请丞相放心,就算朕在戏里做了手脚,也没什么人能传出宫去,遑论指使人行暗杀之事。 皇后脸上笑意一僵,咬住下唇沉默半晌,却还是别过头嗔着:陛下不肯演? 奂帝大笑,从床上一跃而起,赤脚踩在地上,掀开床前屏风:来人!把朕的戏台子搭上! 这一出戏直演到傍晚。彩袖招展,银线翩飞,奂帝操控着戏里的帝王,几乎要将一个君主的深情演尽。他替傀儡喊的每一声爱妃,眼角目光都向皇后送去,惹得一众侍儿哧哧直笑,又喝彩不迭。 戏罢,奂帝将手上傀儡推入皇后怀中,顺势牵起她,将她引往帷幕深处。 是夜鸾凤和谐,无限恩爱。只是从酣睡里醒来,皇后一摸枕侧,却不见了奂帝身影。 她披衣起身,没有穿鞋,穿过屏风帷幕,悄无声息地走到白日里演着傀儡戏的地方。 奂帝,他独自一人在此。 皇后将身匿在一重帘幕之后,她只看得到他的侧影。他低头轻轻抚弄着什么,仔细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傀儡。那傀儡像是一个女子,一身素色衣衫,一张脸上笑容粲然。 真真再寻常不过。 皇后却看得痴怔。耳畔有低低的歌声,水汽般浮起,她才蓦然回过神来。 奂帝低眉操控着那个傀儡,口唇翕动,唱的是一曲她不解其意的苏白。而他眼底刻骨的思念和哀伤,她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相伴近十年,他从未给予过她的神情。 她不由得想:十年里,是不是每一个晚上,他都独自一人,唱着一曲苏白,怀恋着一个她不知道的人? 那个人穿素衣,懂苏白;不像她,总彩衣斑斓,也只会京中官话。她和那个人差得太多,她才知道原来他念念不忘的是那样一个人。 只是,他以前明明搁在她这里的心,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就走失了呢? 又是什么时候,他和她开始貌合神离,仇隙渐生? 她悄悄退了回去,在床上听着若有似无的歌声,辗转一夜。 六 天气越来越冷了。第一场雪落满皇城的当夜,奂帝命人在水榭里烧了炭盆熏笼,供他弄戏看雪。 水榭临着挖凿出的大片湖泊,湖里密密栽种的芦苇枯了大半。但雪一层一层地覆下来,月光下恍然一看,却又似芦花开遍一般。 皇后不请自来,水榭四面的苇席放下了三面,只卷起正对湖泊的那张。倘若远远隔水看着,水榭里只帝后二人斟酒对饮,旁边一缕暖烟袅袅,真是琴瑟和谐,美胜画中鸳侣。 皇后有了些醉意,脸色酡红。她以手支颐,忽然状若无意道:前些日子,妾在夜里听到似是苏白的歌声,那是陛下在唱吧。陛下可否为妾再唱一次? 正把玩酒杯的手一顿,奂帝淡淡道:皇后听错了。 就算妾听错了,秋波慢转,可是,陛下就不能为妾唱一曲苏白吗? 奂帝轻轻看了她一眼:乡间小调罢了,怎堪入皇后之耳。 皇后微微笑着,慵懒起身,是要走的情状。一只手已拈住了苇席,她突然回身,幽幽出声:陛下,这还是你第一次拒绝妾呢。为一曲苏白,值得吗? 奂帝自顾自端了酒杯小啜,而后展颜一笑:第一次吗?也是,朕从前对皇后你千依百顺。话锋一转,他讥诮道,可是,朕得到了什么呢?没有记错的话,皇后,你用朕给你的权势,将朕囚在这宫中,听凭你父女的差遣。 酡红刹那褪尽,皇后脸色发白,手指控不住地轻颤。 今夜的奂帝不同以往,但她已顾不得许多。他脸上还带着笑,极灿烂,也极讽刺,而那笑容叫她莫敢直视,就像她第一次背离他,听父亲所言,撤换掉他的近侍,将他软禁在宫中时一样。 还记得那时候,他微侧着脸,眼里看不出什么异样,却笑着对她道:朕不知道皇后的记性这么不好,不久前才说过的话,转眼就忘得干净。 事实上她从没有忘过。只是,该如何跟他讲,自小随父行事,她终究那么像她的父亲,信奉要将在意的东西牢牢掌控,才能把不想遗失的留在身边。而她的生命这么长这么广,仅仅只情这一物,怎么够填满那些日益膨胀的渴望? 她那时候不知如何回答,此刻也是一样。她只能急急别过头,掀帘而去。 水榭里只剩了奂帝一人,他笑容骤敛,扶眉轻叹。 今夜,他的确焦躁了些。 但,毕竟是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仿佛为印证他所想,密密的芦苇下,几乎凝冻成冰的湖水縠波微漾,霎时水花一溅,露出一个人的半身来! 雪光月光里,这人浮在水面,似是不觉得冷。而他的面容,分明竟是被杖毙了的傀儡戏班班主姜维。 他竟没有死! 他向水榭游得更近了些,也不上去,待奂帝俯身佯装欲折芦苇时,他悄声道:万事业已俱备,只等陛下一声令下。 奂帝压低声音:控住后宫。便再无多言。 等奂帝取了一枝芦苇,刚才浮在水上的人已悄无声息地潜回到水底。 奂帝知道,姜维会悄然去宫中他和皇后都不会到的地方。再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因为姜维已被杖毙。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还活着留在宫里,存在于鲜为人见的阴影下呢? 当初教姜维故意犯宫规,诈死求活,为的便是通过姜维向外传信,一步一步实行早已拟定的计划。皇后丞相再怎么查,也想不到会是一个已死之人在组织着一切。 手中的芦苇蓦地被折断,奂帝放开了手。 缓风渐紧,一湖芦苇飒飒。 他心潮起伏,忽然有些迫不及待。 七 年关将近,虽官员被刺一事仍无头绪,且朝中局势渐异,丞相也不得不撑着笑脸,在年节时入宫朝贺。 年节清晨,大雪初停。奂帝换了衮服正要上朝,皇后蓦地唤他。待他停步,她倚着熏笼,在他身后道:求了那么多次陛下,你当真不肯为妾唱那一曲苏白? 奂帝怔了怔,没有回头,无言而去。 朝堂上,众臣成列,俯首跪拜。 奂帝重复着每年此时都要说的旧话,目光却向殿门轻飘飘一掠。那里,一点寒芒乍现,却又极快地隐匿到门后。 他知道那是什么。 于是一句平身后,奂帝向丞相和悦道:丞相为国事年年辛劳,朕心甚慰。往后年岁,还望丞相--话音一顿,他颜色骤厉,声音陡高,安分守己! 仿佛一声令下,从殿门处倏忽涌入数十羽林军将,持戈操矛将丞相团团挟在中央。朝堂众臣噤若寒蝉,埋头袖手于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早等着今日他早等着今日。无数次隐忍不发,无非为了韬光养晦,令姜维暗地里联系仍忠于皇室的臣子组织刺杀,让丞相的心腹将位置空出来,让他有机会填上他自己信任的人,就譬如前羽林军统领林简之死,终换得他的心腹上位。而今朝堂上该有多数臣子听他之令,至于后宫,此刻恐怕也已经由骤然发难的姜维控制住了。 数载筹谋,今朝事成。 奂帝扬眉笑了起来。 恰这时,羽林军统领低头,高声道:臣等来迟! 笑意陡僵! 奂帝神色大变,失声:你 陛下。未出口的话被丞相截断,丞相在羽林军中央负手而立,却半点惊惧也没有。他朗声笑着,语气带着对小辈的嗔怪:陛下又要为老臣演一出好戏吗?话音方落,那些指向他的戈矛,竟齐齐掉头,转向了奂帝! 陛下聪明,会设计让老臣新选戏班入宫。这戏班里混入什么人,老臣却无能查清。陛下教姜维故意找死,却只让他诈死,把陛下想叫人做的事传出宫外。丞相笑道,可惜有人早提醒过老臣,是故老臣着人去查扔出宫的尸首,数来数去,却总少了一具。老臣不才,专会揣度圣意,仔细一想,大概也就知道了那尸首的去处,和陛下的打算。 之后他就暗地里派人去查,终在宫墙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个鼠洞并洞旁等候之人,捉住了一只通过此洞从宫内跑到宫外、尾巴上缠了一卷丝帛的小鼠。 他从怀中拿出那卷丝帛:陛下的部署和要杀之人名字都在上面。臣防患未然,终使国之栋梁免遭屠戮,也学陛下之法,教他们诈死求生。至于那些同姜维一起,为陛下杀人的臣子臣已经为陛下处理掉了。 似是为佐证他的话,霎时间,垂首的大臣齐齐抬头。数个传闻已死的人,这会儿好端端站在朝堂上,包括被药死的羽林军统领林简。而奂帝私下培养起的亲信,此刻却无一人在场,想必都已被丞相所杀。 满朝文武,无一不听丞相号令。 指尖轻颤,拳头用力握起,又徐徐放开。奂帝平静起身,像以往儿戏那般笑道:唉,数年筹谋,俱成画饼。到底是丞相老谋深算。 其实听到羽林军统领的声音竟似林简时,他就知道,大势已去。他输得彻底。 他抬首看向殿门之外,明明已经停了的雪,不知何时又翩翩而下。 他缓缓笑开,轻声道:下雪了。朕一贯怕冷,退朝吧! 八 一步一步走回后宫,一步一步踏上通向皇后宫中的玉阶。玉阶的每一级都染满了血,堆着死人的肢体。 奂帝认得,那最后一级玉阶上,姜维被斩下的头颅。与丞相抗衡的忠良姜家最后一点血脉,就此葬送。 是他的过错。 但他还是微微笑着,理平了衣上每一处褶皱,推开皇后宫中的大门。 殿里,早已为他备好热酒。 他端坐在上,令一干宫人侍卫退下,看皇后捧着酒樽而来,跪在他身前:饮了此酒,陛下再不会怕冷了。 他低眉,深深看着她:皇后真乃朕之贤后,丞相之好女。 当然。皇后抬头,端着最完美的一弯笑,目光与他相接,妾的父亲有一个好女儿,她把陛下那句难道傀儡就没有他自己的命运吗告于其父,使她的父亲免遭陛下算计。陛下去后,她会是将来的太后。她一生富贵荣华,世无所匹。 他嘴角一扬:她迟早都是太后停了片刻,声音低而沙哑,为什么? 为什么? 皇后笑意一滞,转瞬却又笑得更开怀起来:原本她只是想拿走陛下的一点点权力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把陛下留在身边。谁知她拿了一点,却又停不下手了。后来她发现越来越留不住陛下,那她何不做得彻底,与父亲把所有能拿的都拿到呢? 如此,朕再赐她一个恩典如何?待太子登基,可随她姓。万里江山,百年基业,朕尽数予她!他忽然放声大笑,十足的癫狂形容。几乎是夺过酒樽,他未多言,仰头一饮而尽。 皇后伏跪在地,叩首而笑:谢陛下隆恩。 雪越下越大。宫室里静极,唯炭盆中一阵噼啪,清晰可闻。 酒樽与几案轻轻一磕,半晌,他缓缓出声:朕给了你所有,作为回报,你当依朕一言。 是。 朕的陵墓里,不用珍器重宝,只把那些傀儡放在墓中。尤其一个素衣的傀儡,他顿了顿,要放在棺椁里,离朕最近的地方。 静默良久,他以为她不会答应,她却又轻轻道了一个是。 他便极温和地笑了,伸出手似是想抚上她的头顶。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目一合,他终颓然罢手。 大婚时对你说的话你虽忘了,我没有忘。 外面大雪纷扬,宫室里人声再无。 没过多久,炭盆内的噼啪声渐小,最后一点火星明明灭灭,终悄然而熄。 皇后不知跪了多久,等双腿早冻得麻木,终于一声啜泣,抬起泪痕宛然的脸,对着奂帝嘶声啼哭出来:我想和你永结同心白头到老啊!可是陛下,而今你的心,不在我这里呀! 你的心,到底去哪里了呢? 哐。极细微的、不被人注意的一声轻响。 那是奂帝指间一枚终究不忍刺入血肉的毒针,落地的声音。 九 明和二十九年,他的父亲崩于这一年的初春。 不想去看那些明明欣喜若狂却偏要哭得如丧考妣的脸,他偷偷潜入父亲的陵墓里,想倚着父亲的棺椁安心地睡上一晚。 没想到墓里早有人了,还竟然是-- 丞相的独女。 他是知道她的。性情酷肖其父,张扬得平日都只穿颜色最艳的衣裳,这会儿因是国丧,她才终于着了一身缟素。也不知是怎么进到墓里来的,她安安静静地在他父亲的棺木前对他道:殿下,你不该躲到这里。 他因丞相之故,一点也不喜欢她,遂对她半分不曾客气:那你呢?你也不该到这里。 但她一扬眉,粲然笑了:我来捉你回去。 正说话间,打开的墓门不知何故,骤然落了下来。他和她奔跑不及,竟被生生关在了墓里。他狠狠踢墓门一脚,暗骂她是个扫帚星。 她倒不惊慌,还反过来安慰他:我跟父亲说过,我要到这里来找你。我们总不回去,父亲会带人过来的。 他没理她,自顾自靠着墓门抱膝坐下,把头埋在膝间,闭目要睡。 一片寂静里,他忽然听到了她在一旁哼歌。那调子奇怪,像民间小调,又不全是。抬起头来,她知他所惑般一笑:我随口唱的。果然,要引你注意,还是要靠这种唱歌跳舞的手段。 他把头一别,继续不理她。 她笑得更开怀,一点点凑近,拉拉他的衣袖,百般哄他转过头来。 他脾气倔,难得她一直软语缠磨。于是渐渐他也同她说话,到后来她靠着他一觉酣睡,他竟也没有将她推开。 似被人遗忘的清冷墓室里,他与她相靠而眠。她醒来时,他早默默看了她的睡颜良久。 她破天荒地有些脸红:我父亲还没来吗? 没来也好。他道,免得,你现下来找我,出去以后,终有一天,你会和你父亲一起来杀我。 她怔怔地看了他片刻,蓦地笑起来。手掌一翻,她将什么东西递到他面前:本来父亲说你非池中之物,确实是叫我来杀你的。但我现在把这枚毒针给你若有一日我要杀你,你可以用它,拉着我陪你去地狱。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自顾自别过头,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喜欢一个人啊,就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那时他绯红了脸,不敢答话。可那枚毒针被他妥帖地收了起来,他以为他永远也不会用到它。他把她随口唱的调子记下来,用他母亲的乡话苏白填写了他的心事。他记住她素衣干净的模样,将她的笑容独自珍藏。 那时年尚小,不知人心易变。他以为他和她真的能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哑皇 文\/苏域 一 叶聆的后宫有太多性格各异的美人。 得天独厚的有之,心机深沉的有之,俏皮可爱的有之,聪慧机敏的有之,或是另辟蹊径故作冷漠的亦有之。而她们面对叶聆时眼里无一不是炽烈却拿捏有度的热忱。 唯有栗阳例外。 那日他高坐銮殿之上,后妃济济一堂于下座,他漫不经心望过去,一眼便望见了来自角落里那道温热活泼的目光。叶聆只愣了那么刹那,而后便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 他一如往常般用懒散漠然的语调说着话,只他一人知道掩于宽袍下的十指在战栗,与他那于倏忽间就被打乱的心跳一起,意味着一场喜忧参半的久别重逢。 二 栗阳嫁给叶聆为妃并不顺遂。 她十六岁这年,朝廷于王侯将相之间选妃,栗阳自作主张递了生辰八字去宫里,却在随后被毫不留情地打回,只说她不适合。 栗阳闷在房里失落了好多天,偏偏表姐那边却传来了好消息。据说是帝王钦点了表姐舒攸进宫,一时间整个家族都为之振奋,唯有栗阳一人瞪大了双眼,心头满是不服气。 她每日抱着当年还在京城时叶聆送她的母鸡,母鸡已经年老色衰,连鸡蛋都不再下,除了吃食喝水便是卧在阳光下小憩。栗阳就抱着它,颠三倒四说些叶聆难不成是忘了我之类的话,失魂落魄地望着庭院廊下被大红色点缀得一派喜庆。 就在家人都以为栗阳已经放弃时,舒攸入宫那日被人发现晕在了房内,而栗阳抱着自己那只爱不释手的母鸡打晕了表姐,跳上了宫中迎亲的车辇。 一路上又是忐忑又是兴奋,想着见着了叶聆该怎样开口,又该说些什么追忆一下少时的情谊,又该怎么告诉他,自从当年自己不告而别,就没有一日不在想他。想他是否真的捉到了九十九只知了,想他是否会和自己一般想念自己。 本来只是孩子间对玩伴的渴望,但随着栗阳长大,有些东西也跟着理所当然地萌芽起来。她就连躲进戏院听那些让人耳根羞红的艳曲,心底里挂念着的都是叶聆。 只是不如栗阳所想,待她真的顶替舒攸进宫后整整半个月,叶聆都未能现身见她一面。她起初还抱着女儿家的羞涩本性,后来着实忍不住便向宫人打听了叶聆宫殿所在,但第一次出门撞上了皇后,第二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位想不开的宫女。 真的见到阔别五年的叶聆,是在一个月后西征军班师回朝帝王宴飨群臣的宴会上。她位次低,坐在角落里,那双温热而欣喜的眸子始终锁定座上的叶聆。 叶聆这坏小子,小时候那般顽劣不堪,长大了倒变得稳重了。栗阳兴奋地不停搓自己的手指,既对身为一国之君叶聆这样的改变而欣喜,又不禁为自己未能参与他的成长而失落。 而栗阳天生乐观,心里笃定着叶聆定然记得她,因而那道温热目光始终追随着座上的少年帝王,太过明晰太过直接,偏偏叶聆就是无从察觉,三个时辰的宴会,他除了开头往这里瞥了一眼外,再没将目光停伫这里半刻。 下了席,栗阳垂着脑袋随着宫人往外走,却并不是往自己所住的方向。月明星稀的大好夜色,借由树影婆娑遮挡,栗阳轻而易举地便藏匿在庭院中的巨石后。 又等了良久,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自殿中往外移动。她听见叶聆低沉的声音嘱咐身旁的近侍:不用跟得太近,寡人想独自走走。 栗阳偷偷往外瞧,凉薄月华下,叶聆的身影向着竹林而去。她未多想,便猫着腰小心翼翼地小跑跟上去,确定周围再无宫人、侍卫后大胆扑过去,一把便死死搂住了叶聆。 玄色衣袍下的身躯遽然僵硬,而栗阳喘着气的久违声音穿过这些分离的四季再度扑面而来,时光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成长的印记,她还是那样任性、肆意。 叶聆,我瞧了你一晚上,你都没察觉的吗?她抬头,眸子亮晶晶,丝毫没有疏离,还是你忘了我啊?你怎么可以忘了我呢? 这世上敢如此搂住他不撒手的姑娘,大抵也只有一个栗阳吧! 叶聆怔忪良久,待所有情绪复归平静后方才示意栗阳松手:我明明钦点的是你表姐,怎么进宫的是你?语调淡然,一丝讶异或喜悦都没有。 栗阳却不放手,只一双眸子染了焦虑:你你喜欢上舒攸了? 叶聆并未回答,只是将栗阳双手自腰间拿开,声音有些疲惫无奈:你不该来这里。 栗阳静静地与他对视,慌乱一点点席卷而来,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味强调:我是栗阳啊,我们说好以后长大也要在一起的啊,我来找你了啊叶聆。 而叶聆已然转身,握住栗阳颤抖的手指冷下声:我给你三日时间,出宫回家,趁无人发现换回舒攸来。否则我亲自送你回去。 三 翌日便有宫人来,说是领了皇上密旨,协助栗阳收拾回珂州的行装。 栗阳娇小的个子,拦在门前死活不让他们进,又是恐吓又是大叫,然而反抗无效,她到底还是被派来的禁卫拎去了院子里。 她就席地坐在被正午阳光烘烤得滚烫的地上一言不发地望着,眼泪掉下来很快被她擦掉,直到身后那棵石榴树上传来的扰人的蝉鸣将她惊醒。 栗阳微愣后跳起,不顾一旁神情怪异的宫人自顾自爬上了树,只叫人拿大的瓷瓶来。她在捉知了,一只一只或大或小的知了,被她小心翼翼塞进瓷瓶里去,每放进去一只便记下数字。午后的阳光炽烈,加之蚊虫叮咬,栗阳整片裸露在外的手臂红肿起来,而她不顾宫人的阻拦,就这么一只只捉着知了,这棵树上没有了便再换一棵树。 十九、二十她一只只地数着。 那晚她没有睡,次日清晨累得精疲力竭也只是喝了壶清茶,而后便又是一日的奋战。夜来起了风,栗阳的脑子却开始昏沉,手臂惯性地伸开,根本记不清自己捕了多少只。她搂着瓷瓶,斜倚在枝丫上望天际细密的星辰,告诉自己就休息那么一会儿。 而后视线往下,便望见了立在墙头的那道黑影。 栗阳眨了眨眼,却发现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有道颀长瘦削的身影立在那儿,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整个人如雕塑一般立在那儿,眺望着她,或是明月? 又没有下雨,你做什么披着蓑衣啊?栗阳竟然一点儿也不怕,她甚至因为这黑衣人的出现而微微提起了精神。她以往听说书的讲故事,大都是这些出没在夜晚的江湖侠客。 劫富济贫,如风来去,叫她好生羡慕。 他不说话,只是动了动扭过脸来看她,面容被斗笠遮住瞧不清,只依稀能感觉到那人有一双清冷的视线,静悄悄地落在她眼角眉梢。 栗阳小心地爬下树,小跑过去在墙头下仰头看他:你是来偷东西的贼? 那人仍是不语。 你不会说话? 那人依旧不作声。 原来是个哑巴啊!栗阳自行断定这人是个哑巴,不免有些怜悯,却又好奇问,你武功很高吗?可不可以帮我捉知了啊?我想去给我喜欢的人看。 那人旋身,作势要走。 栗阳连连叫住他:大侠别走,你帮我捉知了,我就不告诉别人你晚上来宫里偷东西,怎么样?不然我就去叫侍卫了,到时候你可就插翅难飞了。 那人脚步停下,对上栗阳带着得意却又期待的目光。微微思忖片刻后,他跳了下来,未等栗阳靠近就匆匆避开,只是以左手拔出长剑跳上了树,刀光剑影之中让栗阳看花了眼。然而片刻之后他便举着满满一剑刃的知了跳下,无声地放在目瞪口呆的栗阳面前。 栗阳惊呼,念及此刻夜深人静便又压低声音窃笑着,仰头由衷地赞许离她一尺远的人:哑巴,你可真厉害。我要是有你这么厉害就好啦,叶聆要是不喜欢我,我就威胁他。 四 三日之期倏忽便过,然而栗阳却依然抱着瓷瓶不肯从树上下来。 凡是有宫人侍卫靠近,她就没完没了地大叫,直叫得一整个院子里的栖鸦都飞走,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这么一直耗到了傍晚,叶聆来了。 他遥遥望着藏在树冠中耍无赖的栗阳,拧眉示意身后侍卫将她拖下来。栗阳见他不说一句话便急于撵她走,一时间也慌了神,只冲着他喊:叶聆,我不想走。 叶聆侧目,冷冷望着她:叶聆不是你可以唤的。他语罢转身,任由侍卫上树将东躲西藏的栗阳强行拉下来。栗阳不懂她认识的那个笑容明亮的少年去哪里了,为什么此刻眼前的叶聆如此冷漠。她推开身旁侍卫,仍是不死心地上前捉住他手臂,将那个瓷瓶里的知了给他瞧,声音里已是七分委屈三分执着:你不要赶我走。我给你捉了九十九只知了,你看一眼好不好?你以前也给我捉过这些知了的啊 叶聆的侧脸仍是一派冷漠,他突然转身从栗阳手里夺过那只瓷瓶,而后不耐地扔在一旁。瓷片碎裂声让栗阳还未说完的话陡然僵住,怔忪着望过去。 瓷瓶已然碎裂,那耗费了她三日光阴的九十九只知了就这么被摔在石板上。日头很烈,照得她睁不开眼,却不知是因为眼泪还是刺目的日光。 叶聆挥开她还攥着他的手,厉声粉碎她那些不切实际的期望:是,我是给你捉了九十九只知了,甚至为了给你捉知了误了原定的登基时辰。我也和你约定过以后一辈子都要在一起,但和你约定时我十六岁,十六岁和你说那些话做那些事的叶聆已经消失了你知道吗?你难道要因为我少时一句玩笑话,就要这么执着一辈子吗? 栗阳都听在耳里,心底那些仗着回忆可以肆无忌惮的勇气一点点地灰飞烟灭。她颓然地在叶聆面前蹲下,捂住自己的脸死命摇头,如何都不能相信。 可是,可是你毕竟说过啊?你说过的话怎么可以不认账呢? 叶聆狠心扭过脸去,垂下双眸启步离开,却不防被栗阳一把抓住,她仍是不死心,哪怕被拒绝到这个地步依然不放弃:我不要走 她每个字都很轻,像是哭泣和难过已经花光了她所有气力。叶聆情不自禁回眸,对上她那双依然有光芒跃动的瞳孔心底一窒,放佛被针尖扎了一般迅速转首。 宽袍下指尖狠狠掐住虎口,疼得他不得不悲伤面对这清明的残忍。 你可以不走,但是寡人这一生,都不会再踏进这里半步。 五 整座皇宫在短短一日之内便悉数知晓了栗阳所在。 顶替表姐舒攸进宫,惹来圣上大怒,未经宠幸便被打入冷宫,并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方圆几里乃至花草树木都被移植,栗阳所居之处彻底成了僻静冷宫。 叶聆态度明晰,他不会接受她,若她一直不死心,那便在这方寸之地枯守着,哪怕她等红了眼熬白了首,他也不会回应她哪怕那么一丁点的热情与爱意。 所谓回忆,过去便是过去,她抓住不放,而他早已弃如敝屣。 好在栗阳还有那只行将就木的母鸡,夜晚将至哑巴偶尔也会前来听她倾诉一些心里话,虽然他们都不会回应她,也不会告诉她应该怎么办,但栗阳总算不是一个人。 她可以坚持下去。她想让叶聆看到,即使穷途末路,她也不会放弃。 后宫纷乱,就在众人很快将栗阳抛之脑后时,栗阳萧条的院子里光临了第三个不怕死的人。是那日她在荷塘边救下的宫女的哥哥,圣上钦点的金科状元郎,面如冠玉笑似春风,偏偏性子腼腆,说上一两句话便会不由自主地脸红。 言怀每日下朝后都会寻机出现在她门前或是后院,拍拍跳进来时狼狈摔倒蹭上的草,赧红了脸跟她说话:今日今日给你带了画本,给你解闷。 栗阳很是感激他的出现,因他总能带些她需要的东西给她,有时是好玩的物件,有时是美味的零嘴。虽说是为了感激她当日对家妹的救命之恩,但他却做了更多,也正是因为他做的这些,让栗阳少了去想叶聆的时间,笑容也多了起来。 你不怕被人发现惹皇上不悦吗?栗阳爱不释手地摸着那本装订精致的画本,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弃妃,你这么每日来太冒险。 言怀连连摇头,他一紧张说话便会结巴:不会。最近皇上忙着兴修南方水利,后宫由皇后打理,她们没有空闲来关注你的,真的。 栗阳瞧他那副笨拙的样子,无端也是心软,便也不再拒绝他的好意。夜深后哑巴再来,她一改往日愁云惨雾的模样,兴冲冲又满是感激地给他说起了言怀,还兴致不减地拿了那本画本给他瞧,却被哑巴迅速避开。 哑巴不会说话,也从不靠近她,更是对栗阳的触碰避之唯恐不及。往往他会站在廊下,与栗阳隔着窗子交谈。倒也不是交谈,始终是栗阳自顾自地说,他一言不发地默默听着。 可是他又会做一些言怀做不到的事情,比方说给她砍下院中的枯枝为她生火,给她修葺下雨天便漏雨的厨房,给她带一些样式新奇的烛台,照得她整个卧室熠熠生辉。 哑巴啊,虽然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但是多亏有你们呢,爹说做人要懂得知足,我此刻就觉得挺知足的。守在叶聆身边,哪怕看不见他,有你和言怀这么好的朋友,嗯,还有母鸡。对了,你看过我的母鸡没有?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抱它过来给你看。 母鸡近来越来越贪睡,羽毛也没了往昔的鲜艳色泽,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很让人担心。栗阳将它从窝里抱起来,轻轻晃了晃它,但往日总会睁开眼睛看着她的母鸡,此刻却依然毫无动静。栗阳再晃了晃,它依然无动于衷。 栗阳慌了,抱起母鸡便拔足狂奔去找哑巴。然而窗外已经没有哑巴的身影,栗阳未经停留,开始抱着母鸡往外跑。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要找到叶聆。 他可以不喜欢自己,可以讨厌自己,但拜托他,请帮忙救回她的母鸡。 如果连她的母鸡都离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凭借什么支撑过去那段记忆。 六 叶聆已经歇下了。 提着宫灯守在帝王寝殿门前的宫人这么告诉她,那内侍望了她一眼:您还是回去吧,趁皇上不知道您从冷宫跑出来。再说皇上他,不会见您的。 她被拦在门前,侍卫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喊叫,挣扎间那只母鸡从她怀里跌落在地,坠地的声音那样安静,一丝挣扎和痛楚都没有。 栗阳蒙了,瞪大眼睛望着那只丝毫不动弹的母鸡。 内侍瞧她可怜,忍不住出声提醒:这母鸡大约是死了,瞧着羽毛都脱落了。 栗阳闻言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侍卫不敢对她拔剑,她仗着这一点咬上了拦着自己的侍卫的手,在他们吃痛松手的瞬间蹲下身抱起那只毫无声息的母鸡。在众人未回神之时,大步奔过去用力捶打那扇避之不见的门。 身后宫人很快将她拖住,捂住她的嘴,以防她泄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然而不出片刻,寝殿内的灯火倏然亮起,栗阳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扇门。 叶聆到底是见了她,他黑发未束,懒散姿态一览无遗,目光似乎并不是那样锐利冷冽。栗阳本欲脱口而出的请求却在目及他身后尾随而至的皇后时哽在了喉咙里。 他问在外守夜的宫人发生了何事,那宫人面露难色地看了一眼不远处形容狼狈的栗阳,低声道:她来请求陛下救活那只母鸡。 叶聆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只母鸡上,有那么瞬息旧时光和回忆扑面而来叫他有那么片刻的迷惘和屏息,他回眸去看眼眶通红的栗阳,呼吸一窒,脚步挪动就要往前移。 但他到底还是停住,停在了那只母鸡旁好整以暇地问紧咬下唇面色苍白的栗阳:你要寡人救活这只鸡?话语里满是讥诮与讽刺。 不见栗阳回应,他摆手:去叫御医来,看看这只鸡还有没有得救? 侍卫松开钳制住栗阳的手,任栗阳呆若木鸡地瘫坐在地上。御医在随后赶来,固然为一只母鸡诊治实属荒诞,然他还是老实答:这只鸡应当还有救。 栗阳眼睫轻颤,猛然抬头望向叶聆,眼里悉数是湿润的哀求。 叶聆却将目光避开落在别处,短暂的沉默后他促狭一般道:既然还有救,那寡人便见死不救吧!听见了吗?谁都不许救这只鸡。 栗阳不可置信地瞪视他。 叶聆转身,揽上皇后肩膀,那扇有光洒出的门在栗阳眼前一点点地关上。而栗阳眼里的光也逐渐褪下,那扇被关上的门好似也在她心底,关上时重重撞击那些本来柔软可贵的东西,山崩地裂般化为粉碎。 她没有哭,只是颓然坐在那儿,目光哀伤却柔软地望着那只母鸡,而她无能为力。她对曾经的记忆无能为力,对这一场要命的倾慕无能为力,对自己也无能为力。 她那样视若珍宝的欢喜,叶聆不在意。 栗阳突然号啕大哭,寂静长夜里,天边有寥落星子呼应她,一片死寂的寝殿内叶聆陡然僵硬,他上次听见栗阳这样放肆而不顾一切的哭声时是什么时候? 那时候他还是个眼里有光的少年,捧着年少栗阳的脸笨拙地安慰她别哭。栗阳自顾自哭得酣畅淋漓,哭完后却又笑嘻嘻告诉他:没关系,哭完一切不开心就忘记啦。 而此刻的叶聆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却仍是抵不住那些无孔不入的恐慌和悲哀如浪潮一般席卷而来,将他的呼吸遮掩,只听见外面栗阳中气十足的哭喊声。 她说:叶聆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坏小子,等我哭完了,我就能彻底把你忘记了。 他兀自出神之际,皇后握住他冰凉手指贴合在腹部,柔媚出声道:陛下,你说这孩子将来出生会像谁呢? 叶聆微怔,而后突然暴怒,指着门外叫她滚。 番外 夜半登堂入闺房,不为财也不为色,大约也只有他兴之所至才做得出来。 说到底,她也不过十七八岁少女,为了孙家顶下妹妹罪过,她是那样怕,回头不见来时路。那一夜她梦到万丈城墙兵临城下,她跌下来。 惊醒的时候就见到他,像个小狗似的懒洋洋,躺在床边最远的椅子上,窗棂有月光,却不及他眼睛亮,这双眼此刻看着她。 他轻轻地笑了:嘿,老子是西山贼祖宗,老子叫赵臻,老子怎么不记得啥时候掳过你这个小娘子。 顶漂亮的一张脸孔,却偏偏配了这样放浪形骸的灵魂,又或者已经长成这副模样,再惊世骇俗也值得原谅。是这样吗?她只知道,世间顶多不公平,英俊儿郎有朝一日虎落平阳,她的名声其实很虚妄。 她突然笑了:你来做什么? 他眼睛更明亮,像水洗的琥珀,莹润发光:老子来看怨妇。 孙秀英沉默着。他端详着她,忽然扑哧笑了:又或者是个呆子。 二: 孙秀英唯一一次上西山找赵臻,是为了一味堕胎药。孙秀雪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朱检肃当下就慌了神,手足无措,脱口而出请她去找赵臻帮忙。 孙家父母无法再承受来自女儿身上任何一桩噩耗,孙秀英细想一番,当下能倚靠的人,竟真的只剩下素昧平生的赵臻。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夤夜出发,日出才到西山脚下。看山的两人竟认得她,殷勤招呼她,一面走一面为她指点山中诸物诸景。山下已至夏,山中却春花灿烂,房屋林立,瓦筑红墙,俨然一座治法有度,内外严谨的小小城邦。 她不免笑了笑,在心底,有谁会想到治理这城邦的竟是那样恣意率性的人。在她提出索要藏红花时,肆意在赵臻脸上汪洋般的嬉笑一点点退去,他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肃然难言。 赵臻跟手下的人说了些什么,待那人回来时手上便多了一个小小红盒。翻盒面朝她,奇异的凛冽香味让她下意识扭头一避,凝神细看他却已合上。 她沉默地接过。离开的时候听得背后他轻轻叹了口气:秀英,你自以为对人好的决定,有时候并不是她想要的。聪明易折,这个道理你再明白不过。 她想她其实并不了解赵臻,这个镇日隐藏于嬉皮笑脸后的灵魂,并未如他平时言语那样粗糙。他会发光,那样亮。 她浑浑噩噩抱着那盒药回家,花了一个下午的工夫才煎好一小碗,中途接连好几次弄灭炉火,失手泼翻无数已经放凉的汤药。当她把这小碗端到孙秀雪面前时,孙秀雪原本已经发白的脸终于退去最后一点血色。 抬头泪意已经滂沱,她颤抖着双唇唤姐姐,姐姐,何其残忍。一时失神,她从未对这个孩子投以同情,可秀雪爱他,胜逾生命,她又怎能忍心将她杀死。 心血耗尽,一点一滴全部融进这碗药里,最后她将它倒在香樟树根下。四面楚歌,六神无主,这次她真的弹尽粮绝。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高处有人叫了她一声,她一抬头,赵臻大摇大摆从树上一跃而下。他轻快地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眼睛晶亮:给你。 是颗药丸,盛在红盒子里。他从旁解释:这药可延缓生产,让孙秀雪入宫侍寝那晚服下,保管天王老子都看不出来这究竟是谁的种。 她一时没接他手上红盒,他扬眉不解地看向她。孙秀英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忽然举袖加额,向他郑重施以大礼。赵臻看着她,慢慢笑了:就这么信我,不怕我是哄你的? 如果仍旧只是玩笑一场,那也是命运的安排而已。但幸好,命运不曾对她太过苛刻。 七天之后迎亲的马车从上京抵达青城,来迎接这位出自民间,幸运被挑选入宫侍主的孙家二小姐。 九月以后,有消息自皇城传来,孙贵人顺利诞下一名皇子。那时宫中已有近十年不曾有过新生儿的好消息,举国欢腾,全城庆贺,同时,处于狂喜心情中的皇帝宣布晋孙秀雪为贵妃。 在知道这消息的当夜,孙秀英提了几壶好酒,带上些红鸡蛋去看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住在城东以教书为业,赚点薄资糊口的朱检肃。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妹夫,他的身上有种酷似女性的精致复杂,可惜这并不是她所欣赏的。她偏爱赵臻的简洁明朗、烈酒快马,或者粗俗地痛快着。 她在心里笑了笑,无端有点快乐的感觉,轻快走在这明晃晃的月光下,身边空无一人,却忽然想到他。在那座井井有条的城邦中,是否也沐浴着和她相同的月光?在偶然想起她的瞬间,他心底是否也会微微酸慰地快乐起来? 三: 朱检肃不在家。叩门声惊动一旁尚未入睡的邻居大婶,出来告诉她朱检肃一早出了门,现在还没回来。 孙秀英走到附近桥墩下坐着休息,酒放在门口。很快就有人从桥上过来,两人,最终让她默然止步是因为她听出了除朱检肃外另一个人的声音。 是赵臻。她竟不知何时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把臂出游,促膝夜谈的地步。想象着二人共处的某些画面,桥上赵臻一些意图安慰的句子断断续续朝她吹来:孙秀雪生了孩子,你现在大可放些心。 朱检肃苦笑着:她现在宫中,踏错一步便是生死,让我怎能放心。 不放心又如何,赵臻索然笑了,你我二人生都不由己,况且是死。 朱检肃转而凝视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是我父母对不起你,让你这一辈子都过得这么不快活。 赵臻想笑,却终究没能笑出来,长叹道:人生何处不苦,处处荆途。倘若从出生起我就有选择的余地话至此处他忽然噤声。 他看到一坛酒,在朱检肃素来少有人问津的家门口。快步过去俯身拾起,在发现旁边一兜红鸡蛋后眼色倏忽一沉,游目四顾,提声朝着清静四野开口询问:秀英? 只有虫鸣蛙噪相应,并无人声。朱检肃大步过来,扫了他手中红鸡蛋一眼,表情顿时变得与他一样沉重。他压低声音:大约走了。 赵臻勉强点了点头。她没有动,甚至在他们离开后,她仍旧没有挪动自己双足。 她想不明白,两人私交既已这样好,为何人前还要装成陌路?况且参看赵臻言谈风度,绝非寻常寇贼所及,为何要自贬至此? 不期然地,一些原本并不注意的细节在这个危险的夜晚变得异常清晰起来,孙秀雪于宫中生下朱检肃的孩子,而赵臻,曾反复暗示她对那孩子手下留情,替孙秀雪遮掩产期的丹药,也是赵臻亲手赠送。她的心在某一瞬间忽然冷了下去。 赵臻是隔了七八天后才过来看她,在某个午后。没心没肺不拘小节,他表现得与往常的记忆无甚差别,她却不止一次回忆起那个晚上他说过的句子,似乎他的忧思、意志消沉只属于黑夜,到了白天,他又是那占山为王,嚣张跋扈的贼祖宗赵臻。 她还是问了出来。她说:你跟朱检肃,以前认识吗? 有一瞬奇异的静默,他垂目的表情有一种即将孤注一掷的决绝,她不由得屏息,想起年幼时曾被人带到四方赌局,骰子摇开的瞬间赌徒们脸上冷光四溅,成败胜负生死不过转念之间。 当他抬头再看她时,他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那天晚上,你来过朱检肃家中? 孙秀英略一沉吟,迅速地答:是。那些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一改平时戏谑的表情,赵臻凝视着她,忽然问道:如果我说,原本该娶孙秀雪的人是我,你信不信? 四: 前朝大云亡国的时候,孙秀英还没出生,前朝王室的所有讯息也在新王登基后逐渐沦为禁忌。她只知道当今天子趁先王病危,太子年幼,集结旧日部将自塞外发兵逼宫,夺走了原本属于他侄子的皇位。旧日皇室贵戚,携宗族姻亲自焚于皇城中,以死殉国。 为了表明自己是顺承天命,一切旧制仍遵循先例,乃至从前为太子在民间挑选的少女,当今天子也一一笑纳。 对前朝仍余情未了的老臣旧将却始终坚信太子未死,此刻正在某处某地厉兵秣马,筹备着有朝一日卷土重来的可能。 孙秀英这辈子都想不到,这个站在自己面前似笑非笑的西山寇匪,多年之前曾居于九重宫阙,是传说中死于某场意外大火的太子。她想她终于有些理解他在人后的郁郁消沉、孤独难言。 她点了点头:我信。 他很慢很慢地说:但你仍在怨我,是吗? 他静默而惴惴的容颜中有种不忍再看的憔悴神伤,间或失神的刹那,仍有微弱的光闪烁,是昔年光影中片羽吉光的记忆,还是偶尔点缀在孤苦长河中,那些不可多得的神思想念? 她看着他,肯定地摇头:我晓得你的苦衷,我晓得的。 赵臻恍惚地笑了:家国天下,可我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从不是为了所谓天下苍生,我拼死要换取的,只是不让在意我的人继续失落难过。 他笑着笑着忽然侧过头来,目中浮起一场大雾。 自那之后赵臻再也没主动出现在她的世界。西山守门的人已换人,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她郁郁下山,从千年外返回人间,灵魂却早已不知去向。 那是孙家最鼎盛的一年。世道总如此,欢舞同笑,悲辛独哭。在得知孙家尚有一女待字闺中后,曾经那些并不愉快的灰色绯闻便不再是她出嫁的阻碍,很快,提亲的媒婆络绎不绝出现在孙家门前,在孙家二老再三斟酌下,定了同城一个家底殷实,却与皇族毫无干系的富商之子。 孙秀英答应得很迅速。纳采,呈帖,对八字,在双方父母得知这桩姻缘实乃上天注定后,婚嫁的日子便被迅速拍板定在下月某个据说千载难逢的好日子里。 自此赵臻仍旧毫无音讯。出嫁前的深夜,孙秀英忽然想起最初赵臻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幽沉沉的暗夜里。而当他真的出现时,她却以为只是一个错乱的梦境。 他单手撑着窗台,双膝一跃翻过矮墙,灵活如一只野猫,飞檐走壁却偶尔又会出没少女闺房中。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悱恻千言忽觉词穷意竭,当她终于能开口时,说的是:你走了那么久。 把我留在这里。我那样牵挂你。 他凝视着她:你是最聪明的,我以为你至少能让自己不要这么辛苦。 我是聪明的,我又怎么舍得给自己罪受。孙秀英明明在笑,转过脸时却忽然有泪刷下,我又怎能委屈自己嫁个不喜欢的人。 连情话都这样不缠绵,他失神一笑:我怕你后悔。 泪意刹那盈眸,秀英却已经握住了他的手:我只怕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五: 当夜孙秀英走得很干脆,只携了几件换洗衣物,一应首饰钗环都没带。这惯于窃取曾令百姓深恶痛绝的盗匪这次没偷走任何宝贝,他带走了孙秀英,他在这里唯一的珍宝。 这惊世骇俗的私奔会被青城百姓世代记取,他们刻意或者根本不屑提及其中是否存有爱情,而她不去在意。人世的爱情总与初衷背道而驰,她不要这样。 在西山住下的第三夜,她一意孤行嫁给他。天地为证,青山为媒,朱检肃是他们唯一的见证者。经历生离的人,大约会对别人的爱情多一点怜悯。 她成了他的新娘,在那一夜。云雨过后赵臻以臂供她枕之,看她于自己怀中累极安然睡去,听窗外雨声淋漓。三月早春的风送来山中植物特有的清冽气息,他呼吸着这片被佳人体香氤氲的空气,却也清晰感觉到,那始终置于心头的阴云,从不曾有过消散的迹象。 他忽然闭上眼,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孙秀英在西山住下,但凡他要出门,她便会提前打点预备好一切,倘若他晚归,她便会提上灯笼,去西山山脚等他回来。 有时候赵臻会觉得,踽踽独行于山野之间,抬头忽见闪烁在茫茫暗夜之间,被她拢在掌中那点微弱的光亮,是远比西山更温暖具象的,家的意义。 当终于有一天朱检肃上山找到他,将账本摊在他面前,告诉他这些年他们积累的财物足够支撑一场耗资巨大的战争时,他却陡然横生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也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试图躲避的命运从不肯轻易放过自己,当不可知的未来终于清晰可见时,即便结局只是死路一条,他仍觉得松懈般快慰。 但有人无辜,被牵扯进来的那个人,他想她活下去。于房中枯坐,竭力思索让她暂时离开青城的理由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沐着月光走进他的世界。 她的表情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 我看到朱检肃的马车停在门口,她专注地看着他,那么,你已经决定了? 赵臻无言,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给她任何承诺。很久之后他才开口:我会送你走。 她的答案其实他已想到,她说:我自己走。她极轻极轻地重复了一遍,我自己走。 一豆灯火于她离开之后的某个时刻终于熄灭,而他仍旧坐着,在仅剩月光为他照明的天地。忽然兴起凄苦无限,他想喝杯酒,在这个长夜,喝醉会是场荣幸。 主意已定。在他起身拿酒的瞬间忽然愣在原地,他看见一副薄薄剪影立在门口,他看见她眼中滂沱泪意,他也清楚地看到她发抖的身体,纵然她这样努力地压制:赵臻,求求你,我们一起走吧,把你的江山抛下,我们去个明媚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明媚,春暖,明丽,他的一生早注定和这些词语毫无关系,可当她提及,当他心爱的女子向他许诺这些美好时,他仍觉已经死去多时的肺腑绞痛难言,那无限酸楚疼痛之间有花怦然绽裂。 而他只是静静地笑着:富贵江山,锦绣前程 番外 他看着她,右嘴角钩着,吟道:“霓裳仙子,你终于来了。老夫可是等了你许久。” “等我?”冷念寒微微笑,转身坐在侧椅上,抬头道,“我记得我与卞庄主可不是旧交。” “哦?”卞掣霜轻轻用杯盖刮浮在杯中的香茗,浅品一口道,“霓裳仙子可是叫过我一声‘爹’,难道仙子忘了?” 冷念寒一愣,继而嘴角也挂上了狡黠的笑,她格外冷静,只是眸子阴了下来:“原来卞庄主都知道。那么说……” “不错。”卞掣霜打断她,道,“我一直知道你在府中,但我没有声张,我故意让你看见我和唐逸安密交。而且……”他瞬时抬头,嘴角的诡笑更深,“而且我还故意透漏给唐逸安,说做引的只能是卞家人的血。” 冷念寒依旧端坐在侧椅上,只是柳眉竖起来,凉凉地盯着他。 “我就知道唐逸安不是真的安分听我差遣,他只是想从我口里得到唤醒刚阳玉的秘密。所以,我便将计就计,设下这个局。哈哈哈,果然,霓裳仙子和玉面神盗都没让我失望。”卞掣霜哈哈大笑,然后猛地抬头,脸上顿时变得狰狞,“可你们都没有算过老夫!你们不知道云慧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的血没有任何用处。就算他玉面神盗唐逸安再厉害,不也只是徒有三物,而无法唤醒刚阳玉,还要因化肠绵而死。因为化肠绵根本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冷念寒捏着掌心,眸子盯着卞掣霜,问道,“那你七年前中化肠绵,为何没死?” “为何老夫没死?”卞掣霜猛地将手中的瓷杯摔到地上,瓷杯粉碎。他的脸瞬间寒意满满,起身渐渐逼近冷念寒,吼道:“那是因为我夫人以死相救!” 他一说,冷念寒忽然记起,七年来确实似乎从未再见过天下第一庄庄主夫人,无论英雄会抑或群英典。 她犹记得七年前她挡在卞掣霜面前,向她替他求饶。 冷念寒忽然明白一切,道:“原来你让唐逸安帮你盗取软凝瓶和镜花雪月散,是为了让你夫人起死回生?” 卞掣霜表情极度疯癫:“是的,我要救活她!我不仅要救活夫人,还要让你也尝尝嗜情之苦!” 冷念寒敛住衣袖,侧眼看着继续发疯碎语的卞掣霜,他依旧面上痴狂地笑,道:“冷念寒,你以为素纱坊主公以幻意令掩盖你的记忆,你便能逃得掉?” “你说什么?”冷念寒闻言猛地回头。 冷念寒还要再问,卞掣霜忽然眯着眼睛看着她,幽幽说道:“霓裳仙子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你自己中了化肠绵却还活着?” 冷念寒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便不眨眼睛地看着他,等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要解化肠绵,是需要相爱之人换血吸毒的。而你的毒就是唐逸安帮你解的。” “唐逸安?”冷念寒忽然抓住了重点。 卞掣霜却抿唇不语,只是笑得更加狡诈。 冷念寒回到素纱坊匆匆赶赴大殿,没有任何跪拜,第一句话便是犯上质问。 “为何要骗我?” “绿霓裳休得……“ “罢了。”主公蹙眉拦住侍女,扭头看看她,沉吟道,“受人之托,但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冷念寒反问,“只有我不知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都判断不出什么是为我好,什么不是!” 主公没有说话,只是暗自摇了摇头,良久才问道:“那你想如何?” “恢复记忆。”冷念寒答得掷地有声。 主公沉默半晌,终是点了头。 幻意令解除,记忆便一拥而回。 她想起来她与唐逸安追追赶赶的三年,不仅他玩意阑珊,她也逐渐缱绻入意。 她想起来在洛阳府后的一个月,那是她最快乐也是最难熬的时光。 最快乐因为那时一直同他在一起,晨始暮至。最难熬便是她发现了自己居然已经不知不觉中,中下化肠绵。 她想到了那是七年前的毒蛊。她七年前独扫天下第一庄的之前,曾经以身试毒。她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同时尽全力解毒。一个月后,唐逸安康复,她便想就此离开,从此天涯各路。 可哪知,她努力控制毒素,却依旧毒发。唐逸安也知道了她身中化肠绵。他独自一人去天下第一庄求解药,却空手而归,他格外惆怅。她记得当时劝说他,可他却在她没防备的情况下点了她的穴道。 她听见他道,念寒,你不能死。我一定要救你。 之后,她便昏迷了,然后便被唐逸安解毒送回素纱坊。 她知道,是唐逸安恳求主公封住她的记忆。她明白,卞掣霜告诉唐逸安如何化解化肠绵,无非是也想让她切身体会那种自己爱的人为救自己而死的那种生不如死的心情。 烛光袅袅,欲语纤长。 冷念寒看着躺在石床上的唐逸安,忽然笑了。 她想起那日在林中听到他的箫声,熟至骨髓,闻之如饴。她悄悄伸手探进他的衣服寻到那根箫。她葱白的纤指玉色的箫面上摩挲。 冷念寒嘴角含笑,轻轻将玉箫放入自己怀中,俯身在他唇边缓缓一印。 大殿之前,素色白纱悬挂在大殿筚蓬,更加空洞、萧零。 主公犹豫了许久才问:“绿霓裳,你要清楚就算刚阳玉唤醒也不一定能起死回生,你现在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那我也愿意。”冷念寒跪在殿前,隐隐的火光透过白纱打在她的脸上,她坚定地摇头: “求主公成全。” 主公看着她藕色手臂上已经出现的暗红色印点,最终叹息。 【相忘于陌路】 一个月间,江湖上大事尽出。其中尤以刚阳玉被唤醒为最。 再次相见,她依旧披一身绿色霓裳,他也仍是一袭曜黑长袍。 他与她擦肩,迎面而过。 他未侧目,未回头,逐渐走远。 可她,却一直驻足,望他走远。 绿色霓裳随风浮起,在一片素雪白衣之中少了一瞥惊鸿,却空多了百转回肠。 倾世为媒 文\/莲沐初光 【壹】 二月的江南,春寒料峭。 自打公子白走进酒馆那一刻起,胭脂就上了心。五花马,千金裘,换做哪个贼不会惦记呢。可是上前摸了一把,她才发现他竟然没带银袋。 这呆子,出个门也会忘记带钱吗? 胭脂有些沮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风情万种地上了酒馆二楼。 彼时公子白叫了二两桃花酿,一个人正喝得酣畅。她径直走过去,拈起酒杯自倒一杯,腻着媚音问:“这位公子,你那五花马卖吗?”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卖。” “这个价钱,都不行?”胭脂以手沾酒,在桌上弯弯曲曲地写画。若是换做旁人,怕是早就被她酥软了骨头。不料公子白见了,只摇头道:“白污了一杯桃花酿。” 胭脂气得七窍生烟,正欲使出一记黑风掌打晕他了事,不料他却问:“银票还是银两?” 形势急转,这桩买卖就这么谈妥了。 她让他随她去一趟城西的府邸,好将那千两的银子取走,他竟也没有半分的怀疑。看来真是个呆子,活该被她骗。 就这样走到石桥头的药坊,胭脂停了脚步,回身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上次我欠这家掌柜十两银子,今儿路过,正好还他。” 公子白不疑有他,将五花马往布坊门口一栓,悠哉地靠着一棵桐树闭目养神。胭脂心里乐开了花,走进店里对药方掌柜说:“看见门口那匹五花马没有?那是我家相公的宝物,今儿换了你那株千年人参,也不算吃亏吧?” 参行掌柜将算盘打得噼啪响,最后同意了这桩买卖,撕去药斗子上的御妖符,然后取出了一枚小腿粗的千年老参。 掌柜很迷信,所有珍稀药材都用了御妖符来镇守。御妖符具有强大的灵力,可以抵御大部分的魑魅魍魉,唯一的缺点是只能使用一次。如今,那张御妖符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胭脂吹一口气,就将它烧成了灰。 不及掌柜尖叫出声,她一把夺过千年老参揣进怀里,幻化成一缕轻风飞出了药坊。 站在云端往下看,药坊里涌出了几个店小二,扯住公子白说着什么,群情激奋,大概是讨这株千年老参的银钱。争执中,有残雪从那棵桐树的枝桠上落下,成了他墨发上的一点雪白。 “谁让你这么呆的?”她格格笑起来。 【贰】 胭脂很快发现自己错了。那人不是呆子,他会使用各种幻术,道行不浅。皇宫戒备森严,竟然也挡他不住。 眼前白光一闪,他便稳稳地落在她眼前,一身雪白狐裘衬着朱红的琉璃瓦,煞是好看。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小小树妖,也敢兴风作浪?” 胭脂最恨别人叫她小树妖,因为事实的确如此——她就是生在皇宫里的一株合欢树,左不过百余年的修为,本应是混混沌沌的,只因为曾被一缕幽魂附身,才早早开了心窍而已。 “那人参就在我怀里,你亲自来拿就是了。”胭脂掩口而笑,斜躺在枝桠上,姿态撩人。。谁料他不识风情,二话不说就念起索妖咒来。胭脂见势不好,忙用了一个遁地术。 哪里想到,他的动作比她要快上百倍,一个咒诀念出,那地面便如金银一般坚硬。胭脂揉着撞痛的额头,拈指一算,大吃一惊:“你是仙?”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细长的俊目中的森寒犹如碎冰铺陈。 这分明是杀意! 胭脂吓得不轻,想逃跑,却被对方步步紧逼的杀咒牵制住魂魄。就在生死关头,他停了手,低眸看她在自己手中挣扎:“你还有什么遗愿?” “遗愿是要你死,你会愿意吗?”胭脂疼出了眼泪。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察出对方心神有所恍惚,忙虚晃一招,越上百尺空中,瞅准了皇上的寝宫一头扎了下去。 彼时正值侍卫交接,忽见半空红光乍现,来势汹汹,纷纷大叫:“有妖异,保护圣上!” 纷乱嘈杂中,胭脂化为宫灯上的一只萤虫,抬头望向宫顶,发现他已经不见。仙君不得干扰人间,这是天条,想必他是有所忌惮的。 夜深了,胭脂才敢回到冷宫门前,那株合欢树下。 她将手抚上树干,那粗糙灰暗的树皮便裂了开来,露出里面的一株如豆芽般的小幼苗。胭脂松了一口气,他好歹还算手下留情,没有直接劈毁了这株仙根。 她的资质太差,若要成仙,只能自己养仙根。可是这仙根忒难伺候,要用十年的雪水浇灌,百年的灵芝捣碎了做土料、千年的人参养着才行。 胭脂从怀里掏出那枚千年人参,小心翼翼地埋在仙根下的土壤里。倏忽功夫,那老参便被吸收殆尽。 “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可要保佑我早日成仙。”她幽叹。 蓦然,静夜中有一声异响,似是书页翻动的飒飒声。 胭脂警惕起来,忙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墙根下,不知是谁遗落了一本册子,正被风吹得哗哗响。 她来了兴趣,上前捡起册子,只见封皮上书三个大字:司情簿。 【叁】 司情簿是司情天君的仙物,上面记载着世间男女的情爱姻缘。胭脂联想起白日情形,不由得暗暗吃惊:“他竟然是司情天君?” 胭脂飞上枝头,就着月光,一页一页地翻看起司情簿来。上面的文字犹如鬼画符,她看了一会儿就晕头转向,正索然无味时,忽见有一页上写着一个名字:合欢。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那一页下面的另一个名字:琳琅。 那一刻,犹如千军万马撞进脑海,她头痛欲裂,眼前天旋地转。待头脑清明些,她发现自己竟看懂了那些如同鬼画符的文字。 胭脂捏着书页的手微微发抖。她早就该怀疑——作为一个道行尚浅的妖,怎会有名字,怎会懂得世事人情? 原来,自己是沾了别人的光。 这本司情簿,让她记起了一些前尘往事。当她未成人形,只是一株合欢树时,她曾见过两名女子,一个国色,一个天香。 合欢和琳琅本是一同入宫的妃子。皇上对合欢的宠爱,让琳琅很是嫉恨。后来,琳琅给合欢安了一个罪名,让皇上将她打入了冷宫。合欢性格孤傲,在太监的催促下走到冷宫宫门口,抬头望见这株合欢树,忽然悲从中来,一头撞死在树上。 她的鲜血渐渐浸入泥土。而她的幽魂,也在合欢树上缠绕几日才离去。然而,就因为这不解之缘,冤魂让合欢树妖懂了人间的悲欢离合,这才开了心窍,得以幻化成人。 树妖幻化成人,自然选择了合欢的模样。她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做胭脂,却把合欢忘了个干净。   “合欢死了,那琳琅呢?”胭脂急忙又看司情簿,读完那一段后,心情落入谷底。 就在合欢死后,只过了五年,琳琅也被打入冷宫。就在一个月前,胭脂还看到她从树下经过,悲切地哭个不停。但是,她和皇上的情缘未断,两人很快就能再度重逢。 “凭什么?”胭脂莫名愤慨。是合欢开了她的心窍,她自然会和合欢同仇敌忾。当下未做考虑,她便抬手念咒,在司情簿上改改画画。 她断了琳琅的情,续了合欢的缘。 【肆】 翌日,胭脂正睡得香甜,忽觉怀中一空,忙睁开眼睛,发现公子白已站在面前,翻看着那本司情簿,满脸怒容。 “小小树妖,这司情簿也是你能动的?”看他的样子,大概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胭脂吓得魂儿飞了一半,威胁道:“你别为难我,我也不会将你丢过仙物的事情说出去。” 这司情簿是上仙们的吃饭家伙,丢了是要剔出仙籍的。现在自己拿住了他的把柄,不怕他不放过自己。 他闻言,脸色很差,但好在那股杀意渐渐消退了。胭脂大着胆子落在树枝上,咕哝道:“就为了一株人参,至于吗?我骗……还不是为了修仙?” “你为何要修仙?” “不知道,就是想修呗。”胭脂百无聊赖地玩弄着裙上的璎珞,忽然觉察道一丝异样,杏眼一瞪:“你干嘛一直看我?” 公子白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 “后悔昨天没中了我的美人计?晚了!”胭脂开始赶人,“从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吧!” 他却不依,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特别像我认识的一名女子。” 这种老套的搭讪,她已经见识了三百六十次。胭脂正欲开骂,忽然想到这些上仙在得道之前,都是凡人。说不定,自己的面容真的和他的旧识有些像? 她索性抹了把脸,变作琳琅的样子:“现在不像了吧?” 语毕,就见他脸色大变。 身后传来一声颤音:“琳琅?” 胭脂诧异,转身看到一队宫人,为首的年轻男人身穿明黄龙袍,正殷切地看着她。 她明白过来,是自己变作琳琅的模样,让皇上认错了人。 可…… 她莫名记起那本篡改的司情簿。琳琅断情,合欢续缘,如今合欢早已死去,难道是让自己应了这谶语? 可她是胭脂,不是合欢…… 胭脂正想得头痛,手已被皇上牵起。“怎么,见到朕欢喜得呆了?来,随朕回宫吧。” 她晕晕乎乎地谢了恩,抬头往上看去,公子白早不见了踪影。 【伍】 胭脂被宫女拥进宫中洗浴,香汤氤氲,好不快活。 只是,这一切本不属于她。 她多了一个心眼,拐弯抹角地打探琳琅之前为何失宠。一个比较年长的宫女道:“娘娘,皇上迷恋丹药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你以后就别劝他了,何苦呢。” 原来琳琅失宠,是因为劝诫皇上不要修道? 胭脂差点大笑出声。自己在修炼仙根,皇上在修道,两人正好志同道合。劝诫皇上?她才没那么傻呢。 夜深时分,胭脂躲开巡夜的宫人,偷偷潜入冷宫。她打定主意要留在宫里,所以得把真正的琳琅处理掉,以免夜长梦多。 可是,当她找到琳琅之后,大吃一惊。 没想到,琳琅在恶劣的环境下早瘦成了一把枯柴,看见胭脂,她失声惊叫:“合欢!你是合欢!鬼,来人啊,有鬼!” 她连忙点住琳琅的哑穴,但已经是来不及。皇宫重地,就算是冷宫,也是有守卫的。胭脂将琳琅抗在肩上,听到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犯了愁。 她道行太浅,用隐身术只能隐去一人。若是丢下琳琅出逃,势必暴露身份。她舍不得刚到手的人参雪莲。 就在宫室房门被踢开的那一霎那,有人从后面将她环住,接着身体便变成了一缕轻烟,周围的景色瞬息万变。 她知道那个掳走她的人是谁,只是来不及反抗。 等她清醒,才发现自己置身郊外,正狼狈地坐在地上,脚边是沉睡的琳琅,而公子白,就清清朗朗地站在面前。 他冷笑:“你假扮宫妃,惑乱宫廷,还想加害真正的妃子?” 胭脂争辩:“我不想杀琳琅,只想把她送走……再说了,我改了你的司情簿,总要有人去断了琳琅的情,续了合欢的缘!否则,人间秩序出现异状,更是后患无穷!” “于是你就去续缘?”公子白冷笑,“还是你倾慕那个皇帝?” “这关你什么事?”胭脂反驳,却忍不住解释,“我修炼的仙根需要用奇珍异宝养着。可宫里放这些东西的地方都有御妖符,我……” 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去得到想要的东西。胭脂鼻子一酸,目光移往别处。 他听了,静默不语,良久才道:“你走吧,我会把淑妃送往一个妥善的地方。” 她惊得怔了半晌,想了一想,问:“你的旧识难道就是合欢?我和她,有那么像吗?” 世上没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一个上仙,主动帮助一个妖孽,更是没有道理。 他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番,道:“你如果再高一点,瘦一点,美一点,就和她一样了。” 胭脂差点气歪了鼻子,拈指念起御风诀,打算回宫。然而就在此时,她忽觉一阵天旋地转。 低头一看,躺在地上的琳琅早已醒来,已经将一张御妖符拍在她的腿上。 “合欢!你何必阴魂不散?去吧,别再缠我!”琳琅怒吼。 她无力反抗。从幻化为人的那天起,她就怕极了御妖符。难道今日真的是她的死期? “胭脂!”有人在耳边唤她,声音里裹挟着担忧。不期然地,她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 悠悠荡荡,仿佛回到了最初。 记起最初,她不过是一株生在冷宫门前的合欢树妖,吸取天地之精华,可惜天资太差,心窍不通。 直到一日,一名宫装女子来到树下。 那女子感慨说:“原来这里有一株合欢,我也叫合欢……可是我又几曾有欢颜?”说完,她哭了一会儿,便撞死在树上。 开了心窍的胭脂,时常能感受到合欢的悲伤,那让她心绪不宁。后来,她索性强迫自己忘记合欢,直到看到了司情簿中的名字。 她真的不想活得那么悲伤啊。 “你不是问我为何要修仙么?”胭脂躺在公子白怀里,虚弱地说,“是为了摆脱这种一张符就能把我打死的境地……”   “别说话,我已经用仙丹将你的魂魄凝住,还需要买一些药材为你补元神。”他说。 彼时夜空的云朵散去,她仰面就着清辉看着他深邃的眉眼,忽然觉得心安。 他眼中的疼惜,是为了她么? 来到石桥头的药坊,公子白上前敲门,胭脂忙拉住他的手腕:“你忘了?我那株千年人参就是从这家骗的!” 若是被掌柜看到她,还不立即再给她帖一张御妖符? 公子白却温声道:“别怕,银子我已经付讫,还用仙术修改了他们的记忆,他们不记得你是妖。” 正说话间,药坊的门开了,掌柜夫妇果然已不认识她了,热情地将他们请进屋里。二月春寒,她裹着他的狐裘歪在榻上,感觉暖和得紧。 掌柜为她打来热水,赞道:“娘子好福气,你家相公真会疼人,抓药这种事都要亲历亲为。” 她挑眉,抬眼望见公子白手执一豆灯火,站在药斗子前辨认着药材,如墨长眉俊美飞入鬓角,忽然心念一动。 她问掌柜:“你认识我们?” “娘子说笑了,前几日你还从我这里买了一株人参,是你相公用一匹五花马抵的。” 哦,原来他用仙术修改掌柜的记忆,偏偏留下了“那是我相公”这一个片段。 胭脂将脑袋往狐裘里缩了缩,偷偷地笑了。 【柒】 喝下他烹的汤药,身子果然好了许多。当然,这也因为他在药里加了不少仙力。 晨光微熹。胭脂睨了一眼微白的窗纸,对公子白意有所指地道:“我,不想回去了。” 他波澜不惊地问:“那我把真正的淑妃送回皇宫?” 她被噎得张口结舌,半晌,还是不甘心:“你怎么不问我的去处?” “问你?” “问我不回宫,要去哪里啊?” “好,那你不回宫,想去哪里?” 她脱口而出:“在你身边,与你偕老到白头。” 公子白愕然,然而眼眸里的热度是一点点升了起来。胭脂欣喜,上前:“公子白……” 他恍若梦醒,忙后退一步,冷道:“你可记得你还要修仙,而我是司情天君?” “那又如何?”她愣住。 “修仙之人,不可轻易动了凡心,”他道,“我是司情天君,只司情,不用情。” 胭脂并未料到,被他拒绝后的心竟是这般冷,冷到寒意遍布全身。她踉跄几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只司情,不用情!难怪我天资这般肤浅!” 她念动御风诀,乘风刮出了药坊,顺便拿走了药柜上的一支上等老参。反正他还有狐裘可以抵债! 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胭脂擦了擦湿润的眼角,站在云端哭起来。 回了宫,她化作琳琅的样子,躺在牙床上装病三天。期间皇上来看,她懒懒地起身,被他一把扶起:“爱妃身体不适,休要多礼。” 皇上还带了太医来瞧,胭脂忙念了个障眼法的诀。妖,是没有心也没有脉搏的。 太医诊完脉象,恭谨地说出了一些症状,然后挥笔写下药方。不用说,定是世间最珍稀的药材吧。 可是不知为什么,胭脂总会想起那一晚,公子白执着一豆灯火为她亲自抓药的情景。 原来心病,是用最珍稀的药也治不好的。 熬了几天几夜,她终于忍不住,使人备了轿辇去了冷宫。又一次站在合欢树下时,心境已是不同。 “还有一个多月,合欢花就该开了。”她喃喃地说。 语毕,另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花开了又如何?” 她遽然抬头,看到公子白立在合欢树桠上,风姿超凡,而自己身边的宫女都如木头一般僵住。 好厉害的定魂术。如果时光也能从此凝结不往,该有多好。 “合欢花开,仙根便会生成,我从此可以和你平起平坐。”她始终忘不掉被他拒绝的挫败。 他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怒气。这些日子她在做什么,他心里了如指掌。当今皇上沉迷炼制丹药,她在旁边指点一二,颇得圣意。 于是一句嘲讽就这样脱口而出:“你还想着成仙?我还以为你舍不得这皇宠。” 胭脂凄然一笑:“你以为我在乎皇上?” “难道不在乎?” 她不答。那个将合欢逼死的男人,有什么好爱的? 他也默然,眼里的伤痛渐盛。 “就因为容貌相同,你当初才不忍杀我?”她哑然失笑,眼睛里带着泪光,“我猜,这伤痛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合欢?” 公子白缓缓地点头:“合欢是我的青梅竹马,你……和她生前的面容一模一样。” 他还未得道之时,就已经认识合欢。但他是蜀山道士,她是贵族之女,两人无法结合。最后,合欢被选为秀女。临入宫前,合欢告诉他,其实她一直都想做一名宫妃,享尽荣华富贵。 于是,他心如死灰,彻底断了情。 虽然早已猜到这答案,但胭脂的心还是如坠冰窟。果然是合欢,果然是爱而不得,果然是拿她当爱人影子的戏码。 原来,他不是不用情,而是情已用尽。 【捌】 回了宫,一个小宫女奉上汤药,跪地道:“娘娘,皇上特意嘱咐过,要娘娘喝药。” 胭脂接过来,一语不发地将汤药倒入雕镂花盆里,用小花铲撅了几下才解气。 喝药喝药,都看不出她好好的么? 宫女们惶恐地跪了一地,她也不喊起,就那样斜躺在美人榻上描画着十指蔻丹。到了掌灯时分,皇上身边的大公公谄笑着进来禀道:“娘娘,皇上今儿晚上在重华殿办宴席,要您去呢。” 胭脂这才懒懒地起身,让宫女们伺候梳洗,到了重华殿。彼时皇上已经在上座,见了她,宠溺地道:“爱妃,坐朕身边。” “皇上,这不合礼制,臣妾惶恐。”胭脂推辞,心里忍不住厌恶。 “无妨的。”皇上伸手来牵,不容她置喙。 胭脂无奈,只得坐了,强打精神看起歌舞。一个歌女身着红绫,舞姿飘逸,边舞边唱着一首《江城子》:“吐尖绒缕湿胭脂。仙家说有瑞云枝。向道相思,无路莫相思。枉绣合欢花样子,何日是,合欢时。” 歌声曼妙,让她醉了几分,又记起了公子白。皇上瞧她出神,将一杯酒推至她手边:“爱妃,今夜良宵,先与朕共饮一杯吧。” 她谢了恩,举起酒樽,仰头将一杯桂花酿尽数饮下。一线清凉入喉,她顿觉几分恍惚,目光旁移,竟瞅着殿下宫柱后站着一人,甚是眼熟。   此时,歌舞骤停。 醉眼朦胧中,那人从宫柱后步出,一步步走上殿阶。胭脂定了定神,才认出此人竟然是曾为自己诊治的太医! 她一悚,回头发现皇上已经离座位十步开外,正一脸恐惧地望着自己。 “国师,快收了这个妖孽!”皇上脸上的宠爱神色全无,指着自己的手颤个不停。 太医……竟然是国师? 胭脂知道不妙,正想念诀,身体却瘫软在地。不好,刚才喝的酒里有玄机! 她心中悲愤,看着国师执剑一步步逼近。只听他道:“你这妖孽,假扮淑妃,我为你诊脉的时候就已经探知你的底细!” 什么? 胭脂只觉得浑身冰冷。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露出了马脚呵。 皇上早就怀疑她的身份,所以才请国师假扮成太医,探一探她的虚实。在确定她是妖的时候,命人每日奉上一碗掺了雄黄的汤药。可惜,她是树妖,不肯喝药,私底下也不会吃宫中的膳食,所以皇上才会想出宴席劝酒这个招数。 是她资质不够,总是识不破人间的这些弯弯绕绕。 剑声破空而来。 胭脂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利剑,闭上了眼睛。 “公子白……” 【玖】 胭脂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锁妖链锁在宫柱上,身边空无一人。 大殿里一片狼藉,薄帷如孤魂,被夜风吹得飞来荡去。这场景恐怖至极,她忍不住挣扎起来,但锁妖链随即发出刺目的蓝色幽光,如蛇一般缠上她的身体。 锁妖链上有涣魂咒,以她的功力根本就抵挡不住。很快,胭脂的身体就如同火烧般煎熬,渐渐变成了一缕轻烟。 千钧一发,公子白从殿门外飞入,一掌劈开锁妖链,接着盘腿而坐,伸掌用自己的仙力定住胭脂的妖灵。 “集中精力吸我的仙力,否则你的妖魂将永无再生之日!”他向她吼,眼眸里痴狂一片。 她幽幽转醒,低头看了看自己近乎透明的身体,苦笑:“公子白,这一次,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合欢?” 他不语,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于是她终于绝望。 罢了,同样的问题,问一千遍也是同样的答案。 然而,就在此时,一群人忽然涌进大殿,为首的正是国师。“司情天君正在凝聚妖灵,正是仙气最弱的时候,快将他拿下!”国师狰狞的面孔在面前晃动。 原来他们是将她做饵,引公子白上钩! 胭脂急道:“公子白,别管我了,你快走!” “我若离开,你立刻魂飞魄散。”他摇摇头,继续为她灌入仙气。她气结:“你是为了合欢,又不是为了我,何苦这样!” “我是为了你!”他吼道,眼神无比笃定。 胭脂怔住。 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国师在他身旁作了缚仙大法,用缚仙绳紧紧捆住。 胭脂哭哑了嗓子,但是一切已无转圜的余地。 【拾】 胭脂被关在宫室里整整三天。宫室的四角都贴着御妖符,她逃不出去。 第四天早晨,宫室的门终于开了。皇上站在门口,得意地看着她:“爱妃,朕想和你做个交易。” 她恶狠狠地盯着他:“看清楚我这张脸,我不是你的爱妃!还有,快放了公子白,否则私扣上仙,你罪该万死!” 皇上丝毫不以为忤,道:“我知道,你是变作合欢的样子。”抬手一扬,一幅画咕噜噜滚到她的脚下。 胭脂展画,看到画上之人正是公子白。 “这是合欢收藏的画!他和我的宫妃有私情,早违反了天条!我扣了他,又如何?”皇上道,“若不是从合欢宫中发现这幅画,朕怎么舍得将她打入冷宫?” 胭脂寒声问:“那你想怎样?” 皇上眯着眼睛看她:“我要你帮我挖了他的仙根,然后我们一起成仙。”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没有选择。”皇上道。 胭脂凄然大笑,笑出了眼泪。 “好。” 胭脂被押着走进法场。公子白被锁仙绳困住,坐在法场中央,盯着她道:“你来了。” 他仿佛已经洞悉自己的目的。 胭脂走到他对面坐下,低声对他道:“等下我使用一个障眼法,交出一株仙根,他们必定会认为你仙力尽失,对你疏于防范。到时候,你一定要逃。” 他微微一笑:“好。” 胭脂这才安了心,在国师的念诀声中,开始运行法术。 法场开始运作,一股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犹如醍醐灌顶。胭脂猛然睁开眼睛:“公子白,够了!” 公子白淡然微笑。“胭脂,拿着我的仙根和仙力,去替天行道。” 国师察觉到异样,起身拔剑奔来。胭脂遽然回身,快速地念出一个杀诀。料想不到的是,那平常的杀诀竟有非凡的杀力,皇上和国师瞬间口吐鲜血,瘫软在地上。 身后,公子白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仙力的上仙,只有死路一条。 胭脂忙不迭地从袖中拿出那株仙根,哽咽着道:“公子白,你快吃,这是我种的仙根……” 他轻轻地别过脸去。 “胭脂,”他轻声说,“我们之间有一个,必须应劫,灰飞烟灭。” 什么? 胭脂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骗人,都是骗人的!我改了司情簿,才应该应劫!” “傻瓜,司情簿本来就是注定要被改掉的,”他无力地笑了笑,“合欢续缘,续的不是她和皇上的缘,而是你我的情。” 在胭脂的惊诧中,公子白强撑着力气,缓缓说出了关于合欢的一切。 当时,直到做了司情天君,他才明白合欢只是他命中注定的情劫,注定不得善终。于是愧疚之情让他夜不能寐。 玉皇大帝得知他动了凡心,勃然大怒。各位神君苦苦相劝,玉皇大帝才给了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原来,合欢的魂魄在树上缠绕了几日,一半魂魄被阴差索去,一半魂魄依附在合欢树上。所以,胭脂也代表着公子白的另一个情劫。玉皇大帝承诺,只要他能收了胭脂的妖魂,度了这次情劫,就可以继续做司情天君。 而她无意中修改了司情簿,也续了她和他之间的情缘。只要他能将那情丝斩断,只要这世上再无合欢的一丝痕迹,那么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上仙。 可他明知道那不过是一缕魂魄,就是下不了手。 还是因为忘不掉吧。忘不掉一颦一笑醉春风,到最后一花一叶皆卿颜。前世他给不了她幸福,今生他愿意用一切去祭奠。 “胭脂,你终于可以成仙了。”公子白淡笑着伸出手去,轻抚她的脸庞,苍白的脸色无损他的丝毫风华。 “不,我不要成仙!”胭脂心神俱裂,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公子白,我只要你……” 可是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哭喊声。公子白的身体,渐渐透明,最后在她的泪眼中,幻化成烟。 【尾声】 四月,合欢花开。 人人都道,那宫里的合欢树,已经成了合欢仙。只是,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那合欢花的颜色再也不是往年的妖娆艳丽,而是如雪般洁白。 就好像是,有人一夜青丝如雪。 也好像是一句承诺——与你偕老到白头。 花间一山鬼 文\/木头弦 1 即墨养了一只小山鬼。 这只山鬼是即墨在窗外抓到的,据她说,她是来报恩的。只是小山鬼小小的胳膊小小的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报恩的样子。 不过她很好养,所以即墨就当自己养了一只宠物。 即墨每天早上都要练剑。第一缕晨光照亮大地的时候,即墨的晨练就开始了。 即墨练剑的样子非常帅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举一动都带着光亮。 即墨家里的小妖精们都趴在围墙上唧唧喳喳:“公子好帅啊!” “好有仙气!” “哎呀,帅死了!” …… 小山鬼也掐着隐身术在偷窥。呀,上踢的动作好帅!呀,后翻的样子好帅!呀,摔倒的姿势也好帅! 小山鬼爱屋及乌,觉得即墨做什么都好看。小山鬼白嫩的小脸红了。 即墨长剑离手,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怔忪的目光黏在那朵一闪而过的云朵上。那上面是—— 站起身后,即墨召来了小侍:“你去沐家问问,她是不是回来了?” 小侍出去了,即墨也收起长剑离开。 小山鬼在他身后咬着指甲,这是即墨一百年来第一次没有练完剑法,他怎么了? 小山鬼偷窥了即墨一百多年。 一百年前即墨还是一个清秀的妖族少年,现在他已经成为了清俊的即墨公子。小山鬼沮丧地看着自己肉肉的小手掌,但她却一直没有变回一百年前的模样。 想到这里,小山鬼不由得有些恨族长,她明明早已成年,但却因为他又变成了幼生态。但想一想,又不是那么恨了——若不是族长,她也不会遇到即墨。 小山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解开隐身术后又变得活蹦乱跳。她飞回即墨的院子,在即墨走进的一瞬间欢脱地扑了上去:“即墨即墨,你回来啦!” 即墨就蹲下来,把她抱了进去。 端出一碟梅花糕,一碟桂花糕,小山鬼坐在他怀里啃梅花糕把糕饼屑弄得他全身都是。即墨把饼屑弄干净,把桂花糕送上:“你慢慢吃,没人和你抢。” 小山鬼顿时瘪了嘴,她可怜兮兮地说:“即墨,你嫌弃我了吗?” “没有啊。” “怎么没有!”小山鬼愤愤地指控,“今天你回来了没对我笑,我吃梅花糕吃噎到了你也不给我喝酸梅汁,以前你都会帮我把酸梅汁准备好的……你肯定是嫌弃我了!” 呵呵,原来是少了她的酸梅汁啊! 即墨取来酸梅汁给小山鬼顺气,小山鬼气鼓鼓的,却痛快地一饮而下。即墨迟疑了一下,说:“小山鬼,我给你找个女主人吧?” 小山鬼顿时爆发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2 每个少年的心中,都藏着一段美好的初恋。初恋的美好在于,它停留的时刻永远纯真美好。 即墨的心里也藏着一个火红的身影。 他永远记得沐娆被迫离开时,从云车的窗户里伸出脑袋,含着泪水对他挥手:“即墨你等我!我会回来,你等着我回来找你!” 那时,即墨很想把沐娆拦下。他想对她说,不要去学什么妖术了,你就在这里,以后我保护你。 但是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觉得没有谁有资格阻拦别人去努力,即使是以爱情的名义。 但现在,她回来了。 即墨看着前方,似乎看到了那个他思念了百年的妖。她眉目中带着倔犟,总是不服输地什么都要和他比。即墨淡淡地微笑着,自言自语道:“这次,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他好看的眉眼里凝聚着坚定的光。 这道光芒太过坚定,小山鬼死死抓着即墨胸前的衣服,难过地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怀里。不要哭,她才不哭咧。 第二日,即墨去了沐家。 沐娆说:“好久不见。”即墨也说:“好久不见。” 沐娆一身红衣,行动爽利。是记忆中的眉眼,记忆中的倔犟表情。 即墨贪婪地看着她,眼珠子一动不动。 小山鬼牵着即墨的衣角,站在一边心里微酸,他从未这样看过她…… 即墨跟着沐娆进了屋,小山鬼独自失落地站在青石小路上。 这也是即墨第一次留下她一个人。 晚上即墨抱着小山鬼回家,微笑着说:“小山鬼,她一点都没变。” 小山鬼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哦”了一声。 即墨又说:“小山鬼,让她做你的女主人会很好的,对不对?” 小山鬼没有出声,一动也不动的,即墨猜,她是睡着了。 从那天起,即墨每天都会出去找沐娆。他不再练剑,也不再喂小山鬼吃梅花糕,但是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小山鬼戳了戳自己瘪瘪的肚子,蔫蔫地对自己说:“这样很好,我早该减肥了。” 一个月后,突然有一天即墨沉着脸回来。他不再出门了,也不出去练剑,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理。 夜里小山鬼溜进他的房里,问他:“你怎么了,沐娆不想做我的女主人吗?” 问这句时,小山鬼心里很挣扎,她从心底抗拒着“女主人”这三个字。 而即墨也没有回答她。 他挣扎了好久,低声对她说:“小山鬼,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山精?” 山精,是山鬼一族独有的珍宝,能帮助妖精很容易地渡过仙劫。 番外 小山鬼有些伤心,即墨还是没有把她当自己人,问她要一个山精还这么犹豫。 即墨急急地跟着又说:“不行就算了……” 小山鬼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可以。” 即墨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表情依然很难为情。 小山鬼更伤心了。以前即墨说过,只有靠自己渡劫才能在修仙之路上走得更远。所以这个山精是沐娆想要吧,所以即墨才会犹豫挣扎,最后还是妥协。 不过,她还是会给他。 小山鬼忧伤地看着即墨,在心里对他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3 小山鬼带着即墨和沐娆回到了钟寐山,山鬼们就住在钟寐山上的采兰谷。 他们走到采兰谷的入口,族长迎了出来。听小山鬼说她要住进漪兰洞,并要他给自己的救命恩人即墨一个山精时,族长的脸色很精彩。像是有些愧疚,又有些庆幸,最后定格在松了一口气。 两个魁梧狰狞的护卫带着小山鬼回谷,小山鬼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她求族长:“帮我一次,让他看一眼我真实的模样。”   族长答应了,一道炫目的光芒笼罩着小山鬼,宠物般可爱的小山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丽如仙的身影。 皎如明月,渺渺乘风。 小山鬼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她只能对即墨笑,柔柔的,带着许多说不出感情。 那个样子,是一种令天地失色的美丽。 族长说:“进去吧,泊筝。” 小山鬼瘫在侍卫的身上,软软地点头。 直到她的身影不见了,即墨才回过神来。 他在想,原来小山鬼有名字啊,原来她叫泊筝。 泊筝,真是个悦耳的名字。 泊筝趴在漪兰洞里铁栅栏的边缘,看着即墨和沐娆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涩。 被关在了这里,再也不能去见即墨了。没有了好吃的梅花糕,没有了好喝的酸梅汁,也没有了即墨…… 她很喜欢即墨,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但是,她再也出不去了。 她将待在这座牢笼里,度过她永生的岁月。她的琵琶骨被硕大的铁链穿透,她的脚上拴着两个大大的附着咒语的铁球。在这永生的岁月里,她将待在这个牢笼,戴着这些刑具,苍白地过下去。 不过没关系。泊筝望着即墨离开的方向,默默地说,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泊筝的父亲是上一任的族长,他成仙的时候,把山鬼之心交给泊筝,对她说:“好好儿修炼,早点来找我。” 山鬼之心不仅是山鬼一族族长的令鉴,它还是一件法宝,能帮助山鬼加快修炼的速度,顺利成仙。泊筝的叔叔泊凛早对此生出觊觎之心,他趁泊筝不备,抢走了山鬼之心,并重伤了她。 泊筝失去山鬼之心,遭法宝反噬变成幼体状态。 泊凛尚存的一丝亲情,让他将泊筝丢在山间自生自灭,即墨就是在狼群即将撕碎泊筝时救了她。 泊筝积攒起一点点力量,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即墨了。一开始只是想报恩,她跟在即墨的身边,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为他做点什么。但是慢慢的,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温和的妖族少年。他总是温和地微笑着,让谁都生不出一丝恶感。 那一天,即墨练完剑,突然对泊筝待的方向笑了。那一笑,就像穿破乌云的阳光,一瞬间照亮了泊筝的心。 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明知道他是在对她身边的小妖们笑。但泊筝的心不可自抑地就动了。 所以明知道回到族里,泊凛一定不会放过她。泊筝还是仗着他不敢明着对付自己,要挟他给即墨一个山精。 她是用自由给即墨换的山精。 泊筝远望着即墨的家的方向,她说过的,她什么都可以给即墨,只要他要,只要她有。 4 不知过了多少个寒暑,漪兰洞的大门被打开了。泊筝睁开眼睛,奶奶给她打开铁链,把山鬼之心递给了她:“虽然他是我的儿子,但我也不能看着他囚禁我的孙女一辈子。” 奶奶对她挥了挥手:“走吧,别再回来了。” 泊筝愣了一下,心中顿时生出了狂喜。 她不分日夜地赶往即墨的家中,下雪的冬天真冷啊,泊筝冻得直哆嗦,却露出喜悦的笑容。等回到那里,就有温暖的火炉了。 她可以见到即墨了,她竟然还能见到即墨!泊筝是那么兴奋。 她迫不及待地飞到即墨的屋子外,里面亮着光,有人。 她扒着窗户往屋里张望,即墨和沐娆正在说着什么,沐娆露出好看的笑容。 她呆呆地看即墨温柔地帮沐娆抚平鬓角,身后的冷风呼呼地刮。 好冷啊,要冻坏了。 身上的伤口在疼,心里也有一块好疼好疼,脸颊贴在窗上,更是生疼生疼的,但泊筝不想走。 窗上镶的是水晶,透明的,即墨的身影很清晰。泊筝看啊看,就好像已经穿过玻璃,坐在即墨身边。她傻乎乎地笑了。 只是,那个位置已经多了一个人…… 眼睛里渐渐蒙上一层雾气,把即墨遮挡在大雾后。于是泊筝又看不见即墨了,只有一道朦胧的人影,在氤氲的眼里浮动。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过了很久,即墨才把沐娆送出门去。 即墨关上门走向窗户,目送沐娆顺着楼阁走出家门。大厅的窗户,卧室的窗户,书房的窗户,沐娆离开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拉开书房的窗,凝视着沐娆的背影,黝黑的瞳孔里涌动着看不清的思绪。 泊筝冻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听见即墨窗子打开的声音,即墨正要关上窗子,低头就看见了快要冻僵的泊筝。 即墨愣了一下,随即把窗口拉得更大。泊筝猛地睁开眼睛,感觉到了顺着窗户传出的暖意,然后她就被即墨抱进了屋子。 泊筝感受着即墨怀抱里的温度嘴角不可自抑地扬起,回家了哦。 即墨把泊筝放在凳子上,回去关好窗,转身走去了书房。泊筝虚弱地靠着椅背,她好想要即墨留下来陪陪她。可是泊筝没有力气爬起来,只好软软地瘫在那里。 过一会儿即墨回来了,把一碟梅花糕推到泊筝面前。 泊筝看看梅花糕又看看即墨,傻掉了。 即墨微笑的眼中含着泪光,他说:“欢迎回来。” 这是泊筝的一生中,听到的唯一的,最动听的话。 冬天很快就过去了,春暖花开的时候,泊筝透过窗户看桃花一朵朵地铺满了枝丫,艳红的颜色,美极了。 即墨端来一碟梅花糕,一碟桂花糕,还有一碗酸梅汤,抱着泊筝给她喂梅花糕。 泊筝呆呆地看着即墨,即墨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明明长大了很美的,怎么一直都是这么小小的一只?” 即墨觉得她变大了很美吗?泊筝很开心。她想告诉他等她消化了山鬼之心的力量,她就可以变大了。 可是即墨又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喂你,我要成亲了。” 泊筝觉得喉咙好像被堵住了。 即墨这一天似乎化身为了絮叨婆婆,一直唠叨个不停。“沐娆总怀疑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她说我总是念叨你。其实怎么可能呢,你还这么小……我只是……只是害怕……” “我不停地想起你最后对我的那个笑容,总觉得你笑得好难过。我好怕你为了给我山精要付出什么不得了的代价……总梦到你哭。” “幸好,幸好你回来了……真好,你回来了真好,我终于可以安心地和沐娆成亲了。”   泊筝呆呆地待在即墨的怀里听他絮叨,听他讲对自己的担心,一股又开心又难过的情绪在她的心里肆虐。 她在想,哦,原来即墨也舍不得我啊! 又在想,哦,原来我回来了,你就要成亲了啊! 这个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宁愿回来,还是不回来了。 突然,大门被踹开了。 沐娆满是恨意的目光凌迟着即墨:“你既然这么舍不得她,怎么不娶她!” 泊筝往即墨怀里缩了缩,即墨看了看沐娆,又看了看泊筝,叹了口气对沐娆说:“娆娆你出去。” 一瞬间,沐娆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 即墨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泊筝的房间,娆娆你出去。” 沐娆煞白着脸,她狠狠地瞪着泊筝:“你别得意。你以为即墨爱你吗,他明知道你和你叔叔的纠葛却还是把你送回了采兰谷,你看他多爱你!”说完,她抹掉泪水跑了出去。 即墨依然稳稳地抱着泊筝,他把手中的那块梅花糕喂到她的嘴里,连声音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依旧温柔地说:“来,吃一块。” 泊筝别开了头。 即墨却像没注意到一样,他把那块梅花糕又凑到泊筝的嘴边,温柔地诱哄:“乖,来吃一口。” 泊筝再一次躲开了。 “去追她吧,即墨。”泊筝低着头说,“我不恨你,你也不要觉得亏欠我。我很好,真的。” 这一次,即墨动了。他摸了摸泊筝的脑袋,然后放下了她。 即墨追了出去,泊筝拿起那块即墨拿过的梅花糕小口小口地吃,一点饼屑也没落下。 山鬼天生是半妖半仙之体,是最敏感不过的生物。她怎么会不知道即墨找她要山精时的挣扎是在作戏,又怎么会看不到即墨再次见到她时那一瞬的惊愕情绪。 但是,她爱他啊! 泊筝吃完最后的一口梅花糕,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她爱他,所以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她划开自己的胸口,取出了那颗山鬼之心。火红的,温暖的一颗心脏,戴着它,她还有一个月就可以恢复法力,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她很想让即墨一直见着她本来的样子。 但是,她等不到了。 即墨的身边已经有了爱人,如果她还想跟着他,就只能一直做一只小山鬼,做即墨的宠物。 5 那天晚上,即墨没有回来。 第二天即墨依然没有回家。 泊筝漫天遍野地去找他,问遍了周围所有的妖,最后,她在一条小河边找到了他。 即墨躺在杂草丛生的沙地上,脸颊醉得通红,他打了一个酒嗝,傻傻地对泊筝笑:“沐娆,不要闹了,我们回家。” 泊筝抱着即墨的肩膀,她想抱起他,却怎么也抱不动。即墨不停地挣扎,模糊不清地说:“我找不到她……” “我哪里都找不到她……” 说着说着,即墨就哭了。他抱着泊筝,哭得就像小孩子一样:“娆娆,我利用了泊筝,但是我是为了你。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知道,我都知道。”泊筝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即墨,即墨失声痛哭。 泊筝温柔地说:“我们一起去找她……我们会找到她的。” 皎洁的月光之下,泊筝矮墩墩的身体挺直得像一个支架,稳稳地承担了两个人所有的重量。 那个晚上是一个禁忌的分割线。 第二天起来,即墨依然早上练剑,给泊筝买好吃的梅花糕。看起来若无其事,但他却越来越瘦了。泊筝仗着自己的五短身材对即墨卖萌,即墨笑了笑,晚上给泊筝多加一块梅花糕,依然继续瘦下去。 泊筝试图建议即墨去找沐娆,即墨却提早看破了她的心思。他淡淡地说:“她会回来的。”语气里很肯定,眼神却有些忧虑。泊筝还想说话,即墨却拦住了她:“让我静一静好吗?” 即墨带着泊筝换了住的地方,一个不大的院子,没有了伺候的妖精。泊筝很高兴,每天都兴高采烈地给即墨做饭菜,幻想着自己和即墨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一对小夫妻,他们一直相爱着。 即墨练剑时,泊筝不再隐身,托着下巴靠着门边可以一直看下去。 即墨每晚都遥遥望着沐娆师门的方向,那时,泊筝就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不想到沐娆的话,她可以幻想两人是在一起晒月亮。 一个月之后,沐娆回来了。 带着她的师门长辈,一行数十人。一溜穿着白底蓝边衣服的门派弟子站成排,沐娆用剑锋遥指即墨,声音冰冷:“交出那只山鬼!” 即墨沉默地看着沐娆。 沐娆一记又一记的妖术打在即墨的身上,即墨却不还手。即墨的身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伤口,鲜血湿透了他的衣衫。沐娆恨恨地道:“快把山鬼交出来!” 即墨淡淡地摇头,敛下满眼的痛苦。“娆娆,我不还手,你想如何对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牵连无辜。” 这时,沐娆身后的师门长老走了出来。他声音淡漠,蕴涵着无上的力道:“山鬼怎么能算无辜?他们把持山精,独享成仙捷径。占有妖界的领土,却对我妖界没有任何的贡献!此等无道孽畜,见必诛之!”随着最后一个“之”字,长老的手掌向即墨的额头拍去。 “不要!” “住手!” 两道惊呼同时响起,一个是沐娆,另一个,是泊筝。 相比即墨的满身是血,泊筝看起来更加狰狞。她已经恢复了长大的模样,但她的每一个毛孔都渗出了血珠。浑身上下,无一处是好的。 即墨既惊又怒:“你是怎么逃出阵法的!” 因为她用了山鬼之心的力量啊! 只是,这么频繁地取出安入,她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呢。 泊筝对他微微一笑,带着满身的鲜血,她迎向了长老。 “你要抓的人是我,放了他,我跟你走。” 6 长老把泊筝关进笼子,几个门派弟子日夜看守。即墨看着泊筝被塞进一个小小的笼子里,缩着手脚,蜷着身体。她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随着移动,在地上留下凌乱的血痕。 那种感觉,好似她被当成了某种牲畜。 即墨的心中突然就浮出尖锐的疼,整日陪着他的小山鬼,怎么可以被如此对待! 那晚,即墨用眩晕术放倒了所有的护卫,他抱着泊筝在夜风中奔跑。拼命地奔跑,跑过高山,跑过草原,跑过了无数的地方。直到到了钟寐山,即墨把泊筝放在石头上,他一身都是血,他的血,她的血,融在一起不分你我。   即墨的泪水滴在泊筝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他用他一向温柔的语调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泊筝却笑了。她接住一滴即墨的泪,喃喃道:“你哭了,我很高兴。虽然你不是为我……” 泊筝又说:“你知道吗,虽然我只在你身边待了十年,但我整整看了你一百年了。”即墨的脸色顿时变了。 过去的那一百年里,即墨用温柔的外表欺骗了太多的妖,但每一个被他骗过的妖都从未质疑过他欺骗了自己。 即墨已经太习惯于此了。温柔地使出阴谋,阴谋得逞后再编出理由继续对对方温柔,好让对方不记恨自己。 他靠这一招躲过了将军府里哥哥们对他的排挤,帮他父亲夺下了无数的城池……最后,他靠这一招换得了他的自由,常住在方便等沐娆的地方。 泊筝将那滴泪紧紧地握在了手心,她闭上眼睛说:“你走吧,我不会对付沐娆。山鬼一族更不会。” 这不就是即墨的目的吗?看出了她掌握着山鬼之心,以为她成为了山鬼一族的族长,害怕她死后沐娆被山鬼报复。所以他才会甘冒奇险,从长老手中救下她。 不用对她演戏了,她早已知道即墨是什么样的妖。只是她爱他,所以什么都可以给他,她的信任,她的性命。 只要他要,只要她有。 泊筝挣脱即墨的怀抱,一步一步地远离了即墨。走上小路,走上山林,走到了他看不到的角落深处。 其实,她也有点累了。总是不停地追逐着一个人,总是无望地爱着他,真的是很累了。 如果她消失,沐娆安好,这就是即墨想要的。那么,如他所愿。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一直到了销魂崖边,泊筝停了下来。她宽大的白衣在山风中翩跹,长长的黑发纷飞起舞,泊筝转过身说:“出来吧。” 长老,一身红衣的沐娆以及她的同门一起出现。沐娆看着泊筝的目光带着刻骨的仇恨:“你真不错,居然能让即墨带着你逃跑。” 泊筝对她温柔地笑:“那么你岂不是更不错,急得他不得不带我逃跑。” “你是说……”沐娆的表情顿时乱了,变得似悲又喜。她本是绝顶聪明的妖,泊筝一点破,她自然明了其言下之意。即墨赶她走是为了她,救泊筝也是为了她,他做什么都是为了她。 泊筝又笑了,这是她最后能为即墨做的事了。 放开情爱的因素,她觉得沐娆和即墨这两个妖真有意思。一个过分小瞧了山鬼的实力,竟想放她回去以把山鬼一族一网打尽。一个却极大高估了山鬼对族人的感情,竟以为山鬼们会为她倾巢而出。 其实,不是这样的。 她泊筝,从爱上即墨的那一天起便注定自始至终地孤独。即使她死了,也没有任何人会为她难过。 她突然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今天除了沐娆,你们都给我陪葬吧。”这句死亡的宣言,在泊筝沧桑的声音中,轻若叹息。 随后,钟寐山上绽放了世间绝无仅有的烟花。 7 “泊筝是怎么杀死那些妖族的,她不是法力全失了吗?她真的死了吗?”小小的兰花妖眨巴着一双好奇的大眼,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故事的细节,“还有即墨,之后他就和沐娆在一起了吗?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泊筝吗?” 兰花妖愤愤不平,泊筝付出了那么多,即墨却一点也不喜欢她,真是太不公平了。 讲故事的妖一头白发,黝黑的瞳孔里幽沉沉的,藏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他说:“你忘了山鬼之心了吗,泊筝引爆了山鬼之心,和围攻她的妖族同归于尽了。泊筝,自然是死了。” “而即墨,他也没有和沐娆在一起。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泊筝,但是他知道,他的一生中再也不会有一个妖像泊筝一样爱他。即墨是个无情的妖,他无情到可以不认自己的父母,但面对泊筝给的这样的感情,他依然没有办法不动容。所以他还爱着沐娆,但他却无法再和她在一起。” “这样啊……”这个结局并不十分满足兰花妖的期待,在她想来,泊筝为即墨付出了这么多,即墨怎么可以不爱她呢? 兰花妖太小,她不知道爱情这种东西,并不是只要你付出,就会有回报。 白发妖又说:“其实这还不是结局。” 兰花妖顿时被勾起了好奇:“那结局究竟怎么样呢?” 白发妖说:“泊筝死了,但即墨却发现她还有魂魄尚存。即墨用魂魄珠装下泊筝的魂魄,拿到仙人面前请求把她复活。” “那他成功了吗?” “成功了,但也没有成功。” “啊?”小小兰花妖顿时纠结了,这到底是成功没有啊? 白发妖说:“仙人同意让即墨用全部的法力换取泊筝的复活,但泊筝却不愿再活下去了。所以……即墨就求仙人把泊筝转世了。” 兰花妖顿时开心了:“转世最好了,就做一只兰花妖,和我一样!” “对啊,和你一样。”白发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他说:“但是即墨一直都没有明白,泊筝明明说不怪他,为什么不愿意复活和他在一起……他现在,已经愿意和她一起了。” 兰花妖想了想说:“泊筝太累了。” “太累了?” “对啊。爱得太累,所以就算即墨愿意和她在一起,她也不想再爱他了。” 得不到回应的爱,永远都只有付出。不断地怀疑他说的每句话,害怕他又为自己布下了陷阱……真的太累了。 两个人在一起从来都不是结束,那只是开始。 即使即墨说他现在爱上了她,泊筝也不会再愿意和他在一起。她的心累了,也害怕了,不愿再多想这一次美好的誓言背后又藏着什么阴谋,会不会让她再付出更大的代价。 宁愿从此不再记得他,不再爱了。 一瞬间,白发妖的白发似乎更白了。他黝黑的瞳孔里折射着极端的痛苦,他只有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袖才能不哭出声来。 “老爷爷,你要走了吗?”兰花妖睁大了一双不解世事的眼,有些不舍地看着白发妖的背影。 白发妖却没回答,他佝偻着背离开了。 采兰谷的风呜呜地刮,似在哀悼,似在欢呼。这世上,从来就是懂爱的人更吃亏。但痛失世上最真挚的一份感情,未尝不会让人痛彻心扉。 入骨相思卿不知 文\/天真无邪 冯清来福宁殿见我时,我就快要死了,即便这大瀛宫内诸多姬妾不愿承认。但是,我知道,她们更多不愿承认的,是我大归之后,关于她们去留无定的归属。 除了冯清。 我这辈子,再也没见过这么寡淡的女子,也再也没听过,从任何女人嘴里,说出的比这更寡情的话。 她随内侍穿帐入内,带过积于殿内浮起的层层药香。我闻声从枕上艰难转过头。冯清垂头打量我,徐徐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她顿了顿,便自顾自摇了摇头,笑得天真且嫣然,“你怎么还不死?” 服侍左右的人站得并不是很远,听闻当即陡然色变,深深垂头,唯恐我有可能的怒火波及他们身上。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要死了,死了,死在我厮杀一生的瀛国土地上。躺在床榻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中年人,早已失去十几年前戎马倥偬的畅快凌厉,失去单刀匹马攻敌屠城的刚劲狠辣,失去二十多岁那年,在那个齐国亡国的傍晚,在乱军中硬生生将她从别人手上抢到的勇气。 那个中年人,就快要死了。 一、 瀛国,水与胜并立,开国的草莽皇帝取了这样文绉绉的名字,却未能如愿将后生子弟生于血液的野蛮和冰冷彻底根除。在我继位为瀛国的第二个年头,我选择了父辈们常做的那样,以最冷血的做法,屠了齐国的王都。 而我这辈子最好和最坏的事情,都始于那场战役。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臣子献上来的女孩是谁。在齐国降城的傍晚,在那个有风声和萧萧牧笛声的夜晚,我见到她。 她是被绑着送到我营帐的,在内臣粗暴的推攘下硬生生抬进来。惊惧的大眼睛闪着深黑色的光泽,带着江南特有的水意。 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除却那句感慨,我并没有想太多,只因美人何其多,而拥有美人的方式又何其相似。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便开始解她身上繁复的衣裙。 她吓得连反抗都忘记了,只是傻傻地瞪着我。瞳孔那么亮,那么黑,我这辈子都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眼睛。她握住我解开她第一颗衣扣的袖子下摆,低声开口:“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 我没说话,她以为我听不懂齐国话,遂又生涩地用大瀛话重复:“大王,请放过我。” 我笑了笑,掩去眼底的一点冰冷,用齐语问她:“是谁教你的?” 她眉间掠过些许喜色,以为是我松动的痕迹,便急急解释:“是霍将军教我说的。” 营中姓霍的将领并不太多,印象中有个叫霍元刚的守军,在禁中带兵操练的时候见过寥寥几面。 我抬手拂过她两颊深陷的酒窝,笑了笑:“是霍元刚吗?” 她就这么瞪着我,也没有回答。瑟缩着往后退了几步,捂住眼睛肆无忌惮地哭,泪水淌到我抚在她侧脸的手背上。 我愣了愣,有点哭笑不得。 她哭到打嗝,抽噎着同我说:“我只知道他姓霍……我迷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进了大瀛的军帐,我很怕……” 在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我艰难复原她之前遭遇的事情,大约是齐国边境某家农户的女儿,迷路之后误入大瀛军帐,为霍元刚所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当成俘虏送到我的营帐。 我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朝她伸出一只手:“先起来吧。” 她傻傻仰头看我,脸上还沾着适才没来得及擦干的晶莹泪珠,更显得稚气。 见她没有回过神来,我简单地解释:“霍元刚会带你走的。”我抬头,顺着自窗棂射入月光揣测此间天色,想了想又补充道,“从这里到齐国,大约也不是很久。” 她听不太明白我讲的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我,但是也知道可以暂时脱离险境,便拭干眼泪,抬头对着我仓促一笑,美丽如雨后朝霞。 我漫不经心别过头,等霍元刚出现,略微向他交代了些许要注意的事情,便让他带着那女孩离开大瀛。 霍元刚怔了怔,抬起头来的时候似有些不敢置信,但仍看得出松了一大口气:“只是,这是其余几位将领献给陛下的,臣担心……” 我随口“哦”了一声:“别让他们知道就好了。” 霍元刚怔了怔,挣扎了一下,有些问题还是问出了口:“只是今日,陛下似乎……” 我支颐,垂目淡淡地打量了他一下,轻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寡人今日,特别慈悲?”罔顾霍元刚连声“不敢”的回答,我抛开书,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我慈悲,只是我见到她就想起一个人,想着如果有天她也遇到这种事……”在霍元刚略显好奇的目光之中,我敛下眼睛里的情感,淡淡地继续道,“有天她遇到今日这种事,也盼着能够遇到一个好人。” 我同霍元刚交流用的是大瀛语,那女孩听不懂,可怜兮兮地一直盯着霍元刚看,直至他走过来,俯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时,才安心地笑出声来,低声叫了一句霍大哥。 我移开眼,漠然注视霍元刚扶着那小姑娘悄然行入帐外夜色内。 繁星点着天际浮云,入夜应当有月色隐没。 霍元刚认为我慈悲,其实我从来没觉得是救了那女孩,各人生死因缘劫,逃不掉的注定逃不掉。 就好像,我放走了那小姑娘,却怎么都没想到,在齐国亡国的时候,我还是见到了她。 二、 作为进献给大瀛贵族子弟的俘虏出现,在我饮尽半盏茶的工夫,她同其余年岁相当容貌俱佳的少女鱼贯进入营帐内,我在心底笑了笑,还真是巧呀。 她吓得都快哭了吧,瑟缩在诸女背后却掩不住顾盼生姿。睁得大大的眼睛上萦着一串细碎泪珠。 已经有人将她认出来,窃窃私语在帐内如何都压制不下去。 我淡淡饮尽杯中酒,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道:“让她逃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 座中一人讪讪笑道:“既然是大王的,那便还是留给大王吧。” 我怡然将饮尽的酒杯搁回席面,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她惊恐地缩在营帐内一个角落里,在我掀帘走入的刹那褪去最后一点血色,苍白着双唇紧紧盯着我身后,却没等到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我不发一言,走到她面前。她绝望看着我,绝望到不应该是她那个年纪应当拥有的表情。 我低头,淡淡地看向她:“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的女人。”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还是帐外的那群男人,你自己选。” 在我吻上她冰冷双唇的时候,她停止挣扎。属于她的家国,她的身份,她的年纪最无用的挣扎,直至在我完全占据她的那一刻,她都未能如愿,得到暂时的逃离。 深深的夜里,我睡在她身侧,却洞悉彼时她所有动作。她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压抑在夜色里关于对未来的悲鸣。 还有,她无意识叫出的,霍元刚的名字。 我听着她哭泣声,心想,其实也挺可怜的。 第二天是大瀛国驻扎返城的日子。她木然任侍女画出大瀛国时下最流行的妆容,直到侍女将她领到我面前,她怏怏地低头,连笑意也无。 在返程靠近大坡湖的时候,她突然从马车上跃下,推开瞠目结舌的侍卫,提着裙子疾步奔往湖边,在任何人都还未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急促地跃进湖面。 等我得到消息赶到时,那女孩已经被人从湖中救起。霍元刚抱着她,涉水而来,慢慢走到我面前。 只是如何能不发现,她身上裹着他的战袍,他素来冷峻的脸上浮现稍许凄凉,在垂首凝睇怀中的她时有怜悯一闪而过。 霍元刚恭敬将她送回我手上。我俯身将她抱起,在转身离开的前一刻,霍元刚终于还是忍不住,朝着我的背影低低开口:“陛下,有些话,微臣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停住脚,回过身来睇了他一眼:“不该说的话,那就别说了。” 霍元刚微微颤了颤,在我目光注视下将头一点点低下去,包括他的声音:“冯姑娘是个可怜人。”他仰面顾我,有些不忍,“毕竟,她曾是个公主……” 有风自营帐外掠过,已经是秋天了,碧蓝色的天空落下三两点雨来。我慢慢低下头,俯身盯着他眼睛问:“你说,她是谁?” 霍元刚想是没料到我会突然发火,微微颤了颤,却并不妨碍我,在这么长一段句子里,找到她的名字。“齐国公主,”他抬头看我,更多的是不解和困惑,“冯清。” 在吹来的三月微风之中,我抱着她慢慢往回走,往回走,走过萧萧的春风,走过嘶鸣的丛立战马。听她伏在我怀里,由哽咽衍生悲泣。 我这辈子,再也没见过一个人眼中能蓄着这么多的泪水。哭得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想,怎么会这么巧,可又这么绝望。 三、 我在大瀛国第二次见到她时,已是半个月之后。她高了一点,也瘦了很多,不变的是看我时惊惧和躲避的神情,带着窘迫。就这样被内侍押送到我寝殿,因为一个很有意思的罪名:潜外出宫。 我抛下手中卷轴,垂目打量堂下被缚住手足仍不甘挣扎的女孩,笑了:“你不知道大瀛过子时不能随意外出吗?” 她垂着头,双手被倒剪着缚在身后,连小腿都被尽责的禁卫绑得严实。闻声抬头看我时有不甘和愤恨,这时候倒像个孩子,尤其是瞪人的时候特别像。 我无声地微笑,缓步走到她面前。一言不发替她解捆绑的绳子。双脸陡然浮起一层红色,不知是羞抑或恼怒,她挣扎着抬头看向我:“放开我。” 我没有理她,继续手上的动作。在她持续的阻挠和反抗中,淡淡掠了她一眼:“放心,你这样子我还不至于对你做什么。”她愣了愣的,但是很快便又开始下一轮挣扎,我按住她纤弱双臂,轻笑出声,“你要再这样下去,我保不准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瞪着我,像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就这样瞪着我,直至慢慢浮起一层水雾,盖住她黝黑的双眸。 她终于说话,带着哭腔:“别碰我。” 我停住动作:“除了我,还有谁可以碰你?”不待她开口,我幽幽地凝睇冯清,替她作答,“霍元刚吗?” 冯清愣了一下,傻傻地看着我。 我心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怜。 她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悲怆,抬起头看定我:“对。” 有突然的愤怒,不知是因她被我洞察的心事,还是她对着我再坦然不过的那个“对”字,余下的动作已无须解释和理智的分辨。那一夜她睡在我身边,我用手掌挡住窗外亮到逼人的月光,想了又想,也许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其后便是例行的封赐,于德隆殿设宴宴欢有功之臣。我带了冯清一道去,她座次被安排于我左手最近的地方,在落座之后,我含笑朝她伸手。 她明明看见,却冷冷地别开脸。 我只是笑,转顾左右,内侍硬搀着她送到我身边来,我装作不经意环过她后背扶住她的一只手臂。受惊之余她很快开始挣扎,但可想而知,区区一个小姑娘的力气如何能敌过异族的蛮力,不过是徒劳。我略笑了笑,俯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是个没耐心的人,但是,对你除外。” 她孩子气地瞪我,恨恨地移开目光。 难以抑制在心底轻笑出声。 只是等到霍元刚现身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再也笑不出来。 他缓步入殿,丰神俊朗,群臣之中他不见得是最出色的那个,然常年杀伐于战场的经历让他在儒雅的气质外平添一份阳刚,如栗色阳光。 我清晰感受到,那个坐在我身边的小女孩在他出现起便微微颤抖,目光追随于他行过的每一道痕迹。 我端起酒杯,一点点饮下其中琥珀色的汁水。感觉她握在我掌心里的手,慢慢变冷。 宴半霍元刚独自离席,正是酒到酣处,自然无人在意。其后,我随意找了一个理由离开,出殿,择了一处小径慢慢走。 那个晚上月亮很好,却也稀薄,我将自己隐于偌大梧桐树荫下,身边即是一片银灰色的荷塘。我想,应该会很冷,就好像湖对岸冯清听到霍元刚那句疏离的问候时,那个时候,她是不是也同我一样冷。 冯清的声音隐着哭腔,像受伤的小兽呜咽:“霍大哥――” 霍元刚退后几步,有梧桐落叶在脚底下发出细碎的声响,神情恭敬却也疏离:“冯夫人。”冯清在后宫并无封号,而这一声冯夫人,却是最安全并且合理的问候。 霍元刚,他,终究将身后荣辱看得比她高。 冯清垂首,哭得像个孩子伤心:“霍大哥,你忘记了吗?十年前,在齐宫荷花池边……” 霍元刚抬头,截住她说到一半的话:“夫人想是记差了吧。”他稍有停顿,又继续开口,“不管是十年前,抑或二十年前,臣皆身处大瀛,并未曾去过齐国。” 冯清怔了怔,想要说什么,但已经有内臣寻着声音往这边走过来。 我拂了拂衣袖上无意沾染的薄尘,负手顺着月亮覆盖的甬道慢慢往回走,走过风声中摇摆的紫竹林,走过花香覆盖青苔的青石路,在内臣一路蜿蜒的俯跪中,想了想,其实霍元刚没有说谎,十年前的事情我记得再清楚不过,彼时正值齐国鼎盛,我被父皇送到齐国做质子的时候,霍元刚并没有跟着我一道去。 风一点一点起来,吹动我翻滚的衣袖,也吹起我,皱于眉心三两点不可与人说的哀愁。 我想,真是绝望,绝望到没一点机会。 四、 我父皇还在世的时候曾教导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因自己会出卖自己的事情,而权位从来不会。想起这话的时候,我正提着朱笔往内阁呈递上的奏折上批复,将城中守将调往边境,来控制齐国军民的暴乱。 我若无其事圈了一个人的名字:霍元刚。 逼着自己不信都不行,这其中,到底多少是为公,多少是私心作祟。 送霍元刚出城的那天,也是冯清自进宫以为唯一一次肯主动来见我。有时候觉得逗逗这个小女孩很有意思,有时候就会发现,那些隐藏于云淡风轻之后的真相,有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疼痛。 我知道她为什么而来,却克制不了心底因此衍生的些许酸涩和难言,在她凝睇车队缓慢离去的那一刻,我终于开口,冷冷的声音像一把刀,轻易割裂她赖以生存的孤傲:“无须再看了,再怎么看,霍元刚都不会回头看你一眼。” 她低头,只是装作没听到。 再也遏制不住话里的恶毒,怎么都想不到我也会被一个小女孩逼到这样一步。我上前一步,盯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你以为他真的会为了你公然与大瀛国、与我为敌吗?” 冯清顿了顿,抬头愤愤地看了我一眼:“是你逼他的。要不然……” 我不知道她这个“要不然”后面会是什么,只觉得她在说出那三个字起脑中似有什么轰然炸裂,愤怒排山倒海涌入胸襟。我看她,笑得残忍:“可惜,他没胆子娶你,他怎么会不顾自己前程娶一个亡国公主?”我盯着她眼睛,在她慢慢泛红的双眸内,刻意加重后面那句话,“他不要你,你信不信,”我笑了一下,冷冷的,“就算寡人现在把你送到他手里,他也会乖乖把你原封不动送回来……” 她仰首,扬起的手被我拦截于半空之中。在她崩溃的泪水里,我俯身,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霍元刚他就是个懦夫。” 她双颊泛白,突然捂住双唇,退后几步。 我稍有惊讶,动作先于理智扶住了她:“怎么了?” 她并无回答,似不太舒服,吃得不多,吐也只是吐出数口清水。我怔了怔,抬手正拂过她垂肩的整齐秀发,心脏突然快过一拍。 御医确定,她是怀了身孕。 我坐在一帘相隔的外厅,徐徐饮尽杯中最后的茶,听到御医喜不自禁的恭贺声并无太大的反应,只是笑了笑。 她背对着我朝内侧躺在床上。我将这消息重复给她听,其实并不重要,只是我要这个孩子,这个,或许长得会同她相像的生命。 只要与她有关联的存在,都能让我欣喜。 她用被子捂住眼睛,极慢极慢地哭出声来。我坐到她身边:“小清,其实当年,在齐宫……” 还未等我讲完,她突然侧过身来,用她一贯轻柔的语调说出最决绝的话:“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 我愣了愣,握住她双臂想要告诉她:“小清,你听我说。十年前,我见过你,”我低头将她鬓边的散发拂到耳后,轻声告诉她,“十年前,在荷花池边,你……” 她突然笑了,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冰冷:“你是不是想要说,当年你遇到我,然后一直在找我?”她垂下双眸,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什么表情了,“所以,你杀我族人,灭了齐国,毁了我最后可以依附的家国吗?” 我沉默,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要如何告诉她,家同国,是我在除了你以外最无法掌控的两件事,对大瀛国来说,我只是一国之君。但是,我要怎么说她才会相信。 带着冰冷的笑意,她盯着我的眼睛继续开口:“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的。” 我微微笑:“这并不是你能决定的。” “但是,”她略一笑,冷冷的,“我可以决定怎么让这个孩子消失。” 我一惊,起身握住她双臂,有些难以置信。 以前我总在想,就算她再厌恶大瀛,如果有个孩子,她是否也会软化,或者慢慢改变,但是,最绝望的是,她,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握住她两手手腕,飞快压在床的两侧,如预料中的,她很快开始挣扎。我看着她,靠得这么近,近到都能感受彼此说话间喷出的热气。我就这么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对着她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掐死你。” 她若无其事地看我,眼睛通红也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我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你杀了我也没用……” 我冷笑两声,抬手拂过她细如凝脂的脸颊:“杀你干什么,杀了霍元刚也是一样。” 瞳孔飞快收缩,像是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招。忍了很久又不敢发怒,泛红的眼眶渐渐被水汽盛满,委屈得不得了:“你放过霍大哥……” 愤怒如火焰点燃仅存的理智,她就在我面前,好看的眼睛,带着泪的双眸,嫣红的双唇……如果能就这样掐死她,能掐死她,是不是就没这么多痛…… 我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像盯着我平生最恨的人,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霍元刚他到底有什么好?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他不要你,他为了荣华富贵他根本不要你……”愤怒连心脏都在抽痛,我狠下心肠逼着自己继续道,“一个懦夫,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守不住的人,这种废物,他到底有什么好?” 冯清突然哭了出来,这辈子我也没见过她为了什么事这样伤心,哭得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仔细分辨,也只能清楚其中逶迤的,含糊哭腔:“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慢慢直起身,在那个有三月植物香的空气里回过神来。左右服侍的人过来相扶,被我冷冷地推开。在偶有光线投射的深秋庭院,我慢慢往外走,踩着她呜咽的细碎哭声,踩着秋日里并不温暖的和风,自顾自茫然走在秋风中。 这辈子,再没什么东西是我无法掌控的。长达二十多年的俯仰,我拥有过美人如玉倾城红颜,也曾有过盛世江山万世长安,只在那一刻,在我拥有所有的那一刻,在那个小女孩悲咽哭泣声中,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我想,是不是,在哪个不经意的时候,我爱上这个小东西了。 那个有点傻,会在受惊时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受到伤害只知道哭泣的女孩。 我想,多么荒谬,我告诉自己,多么荒谬的事情。 五、 而有些事,就在那些分别的时光里默然掠过。 我想,应该就快到收回那些兵权的时候了。 三月后一日,她突然来殿内找我,也是她进宫来,唯一一次向我笑,试探着的,朝我微笑。 明明知道她是有目的,明明知道深陷下去会是另一场欺骗,明明知道她递过来的是一杯断肠酒,但就是在她那样明净到无邪的笑容里,逼着自己慢慢饮下去。 连自己都不确定,这样的日子到底有多久,她会对我笑,会温和地回答我提出的任何问题,御医开出的药都能按时饮下,我对自己说,那就让她骗吧。倾国以聘,只要得她一日欢颜。 那天晚上,她安安静静躺在我身边。我知道她没有睡着,我熟悉她每一个动作,就好像熟悉我自己。在竹影摇晃中,她起身,极轻极轻,走到我常年放置奏折的书案,用她一贯轻缓的动作,找寻她想要的一切。 那一切里,包括我经年累月找寻的,关于霍家所有存在或莫须有的罪名。位极人臣,并不见得是人臣的错,而是权力诱惑何其之大,而坐在这上面的人,却再孤单不过。 我想,真是可怜,我对着自己低声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怜。 但是,无论怎样说,她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 军型部署以及网罗的关于霍家以上犯下的罪证说到底不过是个假象。飞鸟尽,良弓藏也只是表面,我赌,赌一场大战,赌霍元刚为求自保,逼宫德隆殿,我赌,霍元刚尚有血性。 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算得分毫没有差错,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带哪路兵马都没有错,当他带着禁卫冲入皇城的时候,门外正燃起半人高的火焰,只干云霄,桌上的残酒,只饮尽半杯。 我朝他亮了亮我杯底:“爱卿来得颇为准时。” 他反手将银枪竖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我:“她在哪儿?” 我淡笑,举手一拍:“嗯,她会来。” 原本随在他身侧的守将突然折身朝我跪下,在霍元刚微微泛白的脸色之中,我徐徐饮下其中最后半杯酒,朝他歉意地一笑:“看样子,我暂时死不了。” 其后发生的事情便和史书上写的殊无二致,除却些许夸张。事实上,真正能置于死地的,是我射中他心脏的那一箭,而其余的,却是因为冯清突然从殿外奔进来。 我想,这一辈子,她是再也无法原谅我了。 我一生都忘不掉那个画面,殿外燃起半人高的火焰,映着殿内明晃晃如白昼。那一箭霍元刚可以躲过,只是冯清的出现让彼此方寸大失,所有发生在一瞬间,他折身护住她,硬生生挡下原本可以逃脱的乱箭。 她抱住他,傻傻地抱着他,像抱着此生至为珍贵的什么东西。将脸颊贴在他额头,低低,低低地说着悄悄话:“你还说你不记得我了,你不记得我,你还替我挡箭吗……” 而霍元刚,早已听不到她说话。 我走过去,走过手足相抵的尸首,走过纵横的斑驳血痕。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朝她伸出手,温和地叫她的名字:“小清。” 她极慢极慢抬头看我,眼睛里面都是水,连鼻头都被哭得红红的,更像个小孩。她像是没明白我为什么还会出现,傻傻地看了我很久,才低声开口,用我听惯了的语调,说我听惯了的最绝望的句子:“我等了他十年,你杀了他。你却杀了他……” 她稚气地看着我:“你怎么还不死?” 风气吹过我梳起的辫发,我仰面看天际流云,用手背遮住眼睛。 要怎么告诉她。 六、 站在我床边的冯清依然在笑,微凉的指尖拂过我并不年轻的侧脸,那经历风霜雨雪的,静静的夜里。我慢慢闭上眼睛,我想,那就别告诉她了,宁可她这辈子都恨我,也别让她知道了。 不过是件小事,断代于十年前的一件小事,十年前,也是在齐宫的荷花池边。我曾遇到过一个小女孩,个子小小,皮肤白皙的小姑娘,负手笑嘻嘻地看着我,问我叫什么? 那个时候我被父皇送到齐国做质子,不会说齐语,这宫里最多就高踩低的人,自然没有人乐意同我说话,是以性格比常人更要冷上三分。在那小女孩锲而不舍的追问下,我移开脸,低低开口:“滚。” 我用大瀛语命她滚开,只是这大瀛话中的“滚”同齐语的“霍”极其相似,她得到回答,笑得极开心,露出缺的两颗门牙:“呀,原来你姓霍。” 她还在笑,在齐宫盛世太平的日影下笑得无忧无虑,其后又说了一句什么话,可惜我没听懂。 可是这句话,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被我记了很久,等到有能力回国,我找遍齐国文人,将这句话生硬地念给他们听,他们告诉我,这句话在齐语里,有个最简单不过的意思:“霍大哥,我叫冯清,你可以叫我小清。” 偷光还碧 文\/天瑶 序 尖锐的刀划过他的胳膊,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 “你决定了?此阵一旦开始,便再无反悔的余地。” 他抬手令血液滴入太极图中,语气决绝:“我明白这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但如果我不去尝试,永远不会有机会。” 晦暗的房间里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直冲九天之上。 他的身影没入光芒之中,陷入时光旋转的隧道。 一 他的双目突然变得空洞,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常,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忽然扯下了一身红袍,淡淡地道:“我不会娶你。” 殷凝碧脑海中回荡着巨大的惊骇,猛地掀起盖头,望着他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我说,我不会娶你。” 她仿佛回不过神,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这时侍从高喊道:“大胆贺之夏,竟敢公然抗婚!” 贺之夏恍若未闻,只是看了殷凝碧一眼,便向外走去。 “之夏!”她突然惊觉,掀开盖头,猛地几步挡在他面前,露出近乎哀求的神色,“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嘲讽地弯起嘴角:“二公主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你真的相信我爱你吗?” 她想拉住他,伸出的手却僵在半空中,恨道:“贺之夏,你敢踏出门一步,我就亲手杀了你!” 他冷笑一声,断然转身向外走去,竟没有丝毫犹豫。 殷凝碧拔起身旁一个禁卫的剑,直直向他刺去。一道寒光闪过,在触到他的后背时却忽然间偏转了方向,只“刺”的一声割裂他的衣袖。 ――他知道,她不会杀他。 “二公主!”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咯出一口鲜血――那是深入肺腑的疼痛。 可是他却不敢回头。 不能回头。 二 一年前。 夜宴上灯火辉煌,殷凝碧漠然望着面前的酒杯,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女帝日渐虚弱,皇太女之争迫在眉睫――她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吗? 眼前虽是一派歌舞升平,府内外禁军却个个神情肃然,气氛从她踏入门那刹那起便已剑拔弩张。 姬朝只有两位公主,大公主殷凝月与二公主殷凝碧,二人为了皇位明争暗斗接连不断,如今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皇妹,此次你得胜回朝,可要好好儿庆贺。”殷凝月含笑击掌,“我特意找了人来舞剑助兴。” 话音一落,便有一男子白衣倾世,从天而降。 殷凝碧略微诧异――这样的轻功和内力,杀她绰绰有余。她眉头微蹙,正欲回绝,便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既然如此,微臣也来凑凑热闹。” 他一身青衣浅得近乎纯白,任由轻风拂动宽大的衣襟,流露出遗世独立之姿。然而眉间却一派平和,淡淡的目光中凝聚着沉稳。 ――贺之夏?殷凝碧眉梢微挑,他是今年御笔钦赐的状元,与她并无过往,为何会突然插手帮她? 贺之夏闲适地走到殷凝碧面前,凝视她片刻,才慢慢道:“宝剑赠英雄,不知二公主的剑可否赠在下一用?” 她笑道:“你虽然不是英雄,但是我愿意将宝剑赠你。” 贺之夏从她手中接过剑“刷”的一声抽出来,直直向那男子刺去。众人皆知他以文见长,想不到剑法也是精妙万分,竟能招招刺向对方死穴。 只听“当”的一声,那白衣男子的剑碎成两段。殷凝月脸色一沉,猛地将酒杯摔落在地――这是行动的暗号。 一时间,禁军齐刷刷地抽出剑。 殷凝碧变了脸色,目光不经意间与贺之夏撞在一起,暗道不好,几乎同时,门外有人高呼:“陛下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女帝竟会在此时驾临。 女帝坐在步辇上,目光一扫,将一切尽收眼底,淡淡道:“凝碧,你立刻率军十万前往边关,收复西凉,不得有误!” 西凉偏安一隅几百年,姬朝早已想收复,只是此时派二公主前去,众人便都明白这是要她立军功为帝位准备。 殷凝碧跪地道:“臣领旨――”顿了一顿,又道,“臣请状元贺之夏为副将,与臣同往。” 女帝颇有深意地看了贺之夏一眼,道:“准奏。” 殷凝月却微微低头,嘴角浮起一抹奇特的笑意――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二 “驾――” 两匹快马飞驰而去,身后扬起混沌一片,殷凝碧在一处岔路口停下,回头笑道:“你输了!” 贺之夏勒住马,温和地笑了笑:“反正二公主扔下三军将士,也不只是为了跟我一拼马术,我又何必在乎输赢?”他翻身下马,慢慢道,“二公主想跟微臣说什么?” 殷凝碧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问:“昨晚的夜宴上,你为何要帮我?” 贺之夏伸手摸了摸马头,漫不经心地道:“二公主既然敢只带几个随从就赴宴,必定早已安排妥当,说起来,倒是微臣多虑了。”否则,女帝不会在那个时候恰巧出现。 殷凝碧眉睫微微一挑:“我问的是――你为何帮我?” 他轻轻笑了笑:“良禽择木而栖,微臣选二公主,不对吗?” 她笑了笑:“也是――” 身后的将士此时追赶上来,二人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徐徐前进。 要收复西凉,首先要攻打的便是兰陵渡。此城位置得天独厚,易守难攻。 殷凝碧望着地图陷入沉思,不经意间撞上贺之夏探究的目光,便出声问:“贺大人有何高见?” 贺之夏抿了抿嘴唇,淡淡地道:“没有。”又忍不住一笑,“只是二公主沉思的样子很迷人。” 她拍案而起:“大胆!” 番外 一、 事情的起因,是谷里丢了吃食和伤药。 浮花谷上下加起来不足十人,因贮备不多,东西短缺了很容易就能被发现。厨娘和药师生怕谷主怪罪,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了主事的绿萝。 三日后,绿萝跪候秘密闭关的谷主出关,毕恭毕敬汇报了此事。 照理说,实在不必为这点芝麻绿豆的事惊扰一谷之主,只因此事多半与公子凌霄有关——以前也有过几次,公子救下受伤的飞禽走兽偷偷圈养,不翼而飞的吃食和伤药,就是用在了它们身上——绿萝不敢自作主张。 果然,谷主桑容一听便明白了绿萝的猜测,略带惊喜地问:“凌霄是何时回谷的?” “七日前。公子也并未发觉谷主闭关一事。”房内,桑容梳洗一番后重新戴好木雕面具,绿萝目不斜视地守在屏风外道。 “说谷里太闷,下山转转,一去就是三个月不回……他这次救下的,又是什么宝贝鸟兽?”桑容的话里带着淡淡笑意,留下一桌子准备妥当的饭菜,领着绿萝向凌霄的别院走去。 宁静而湿润的清晨,叫人身心舒畅,桑容进到主屋后并未见到凌霄,倒是闻见一股自他卧房飘出的食物香气。 房内,高床上幔帐半绾,凌霄侧身坐于一侧,手上端着碗清粥。香气正是自此而来。 舀一勺,笨拙地吹了吹,再递到散落的幔帐后,男子俊朗的脸上略显羞赧,仿佛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 “你手脚不便,我来喂吧。还有,桑容不喜欢谷里有外人,所以要委屈你在房中待一阵子了。” “平安省得。凌公子,你说的桑容是?”嗓音说不出的甜腻动听。 凌霄这次费心藏匿起来的,竟是个妙龄女子。 “岂有此理!”绿萝沉不住气,不等她吩咐就踢开了门。 顿时,那些轻柔的低语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少女陡然拔高的惊叫声。 她早已习惯旁人这样的反应。她长袍木面的装束的确古怪骇人。 绿萝愤愤质问:“公子!浮花谷一向不收留外人,公子自小跟在谷主身边,这点规矩不会不知道!” 此时凌霄顾不上其他,只急急对她道:“桑容,桑容你听我说,平安她误闯浮花谷时伤了手脚,我这才,才……你能不能,能不能别……” 委婉的告饶,好像她就是个多么十恶不赦、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样。 “误闯受伤,是这样吗?”她侧首问少女,后者战战兢兢地“嗯”了一声,往凌霄身后缩去。 她扬手招凌霄靠近,踮起脚轻轻捧住他的脸。 不说那女子的事,未几却换了责怪的口吻:“怎么下山一趟,瘦了这么多?” 凌霄自幼跟着她,十多年来早已习惯这样的亲密无间:“瘦了吗?我有坚持练武的。” “你那点功夫呀……”她突然笑出声,瞬间缓解了当下的紧张,又道,“行了,留下养伤不是什么大事,你便代我一尽地主之谊吧。绿萝,给平安姑娘收拾出一间屋子出来。” “谷主!” “桑容——” 然后不管屋内众人是何反应,转身大步离去,只庆幸她表现得还算自然,应该没有叫凌霄看出异常。 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她完全可以平静地接受。 不管对情事如何迟钝,凌霄到底不小了。 她初遇卓炎时,卓炎不也正是这个年纪吗? 二、 月色皎皎,风过竹帘动。 当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钟情于回忆,方才承认万事都抵不过时间。 曾经她也在花一样的年纪,遇上了一个让她甘愿付出一切的男子。韶华易逝,往事成灰,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年轻,闭关修炼也无法复原,就连视物都有了困难。 如若不然,白日她也不需要亲手摸过凌霄,才知道他清减了;就连她最爱的这幅画,明明摆在眼前,借着光也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 属于卓炎的轮廓。 卓炎冷酷寡言,眸光寒冰般锐利,舞刀弄枪无一不精;凌霄平易近人,浅笑温柔,平素就爱读读话本,画画丹青,提到练功就会露出一张苦脸…… 她早该明白的,凌霄不是卓炎,也根本不像卓炎,就连为人处事上,他也比卓炎更为周全谨慎。 好比现在,他在门外徘徊已久,或许只为想出一个在深夜求见她的理由。 “霄霄,进来吧——” 她唤他进来,也想与他好好儿谈一谈,却在门扇闭合后,听见清晰沉重的跪地声。 男儿膝下有黄金。什么事让他如此紧张?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说话。” 凌霄执意不起,垂着头,仿若做了错事的孩童:“桑容,我今日与你说了谎。安平她……我在山下时,就已经与她认识了。” 擅丹青的男子,遇到了仿佛是从他画里走出来的少女,一见如故,再见倾心,三个月朝夕共度,离别几多不舍。听说男子要回谷,少女竟追在他身后跟了过来。 “我知道外面关于浮花谷的传言,也知道近年来武林各派总是上门找麻烦,如果不是桑容的那些阵术,浮花谷早就守不住了……但我可以以性命担保!平安绝对不是他们的人!” 他像是生怕她临时改意,对平安出手,才会乘夜急着前来坦白。可见这少女在他心中分量。 她努力保持问话时的平静:“霄霄,你可是,喜欢平安?” 凌霄思忖片刻,到底答:“……从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是我一直想找的那个人。桑容,这种感觉,你曾有过吗?” 自然有过的。 繁花谢尽,白云苍狗,茫茫众生中也能一眼就找到那个人,缺失的生命自此圆满。 她轻轻拉他起来,笑着安抚:“别那么紧张,我既然答应过你,必然不会再动她。如今你能找到倾慕的女子,我也是为你高兴的。” 凌霄的吃惊在她的意料当中。毕竟曾做过他少时玩伴的那些女孩,总因为种种被逐出谷去。 故而她解释,说以前觉得他年纪小,生怕情爱误事,才会将他看得紧。 “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我哪还看得住?”她笑了,突然换了个话题,“霄霄,你曾问过我关于你的身世,我现在就回答你。” 她将桌上那幅画递给凌霄:“画上的男子叫卓炎,是你父亲。你一见便知真假。这画,你就拿去吧。” 虽然气质打扮不尽相同,但那眉那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以当年你捣了黑市牙行的老窝,只为找到我?你与卓……我是说我父亲,是旧识吗?” 她笑着说应该算是吧。之后就是长长的沉默。 凌霄异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离去前,他止步在门前。 “桑容——”他顿了顿,出口有些艰难,到底还是问了,“你,是不是寄情于我父亲?” 她毫不敷衍:“是的。我爱他。” 炽热又直接的爱语烧红了凌霄的脸,他离去时身形匆匆,仿佛有些惊慌,却不知她隐藏在面具下的挣扎和悲痛。 三、 平安在浮花谷住下。 听绿萝回报,说公子带着初愈的平安走遍了浮花谷,东边山巅,西边河涧,蔓藤架,花荫丛,都是她亲自带着少年凌霄领略过的美丽风景。 虽然大多数时间给了平安,凌霄还是常常来找她,话题总离不开卓炎。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最终没能在一起? “我们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她笑答。 像是怕勾起她更多伤心的回忆,自那以后,凌霄再未提过卓炎半个字。 比起从未在生命里出现过的父亲,眼前这个历尽千辛找到他,陪伴了他十多年的女子,显然更为珍贵重要。 久而久之,即使是初来乍到的平安,也对桑容的来历和二人间的亲密也产生了疑惑。 那日,桑容在院外听见平安呢喃:“凌公子,为何谷主总以那样……的面貌示人?听声音倒听不出来,谷主有多大了呢?” 本以为凌霄对着平安一定是知无不言,却听他道:“平安,有些话,就是连我都不能问的。”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凌公子与谷主不同姓,我猜想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这么亲近,谷主她会不会,是不是对你……” “这是什么话!” 一阵沉默后,啜泣的声音渐渐传来。 “唉,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桑容她是,是我的……” “我是霄霄的师傅。这么说,平安姑娘可明白了?”她缓步走出,替凌霄解了围。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想象到,凌霄定是极吃惊的。 只因过去十几年,她从来不许他叫她师傅,若是误叫了,还会受罚,为此,凌霄少时还委屈地哭过几次鼻子。 “桑容——” “叫师傅。”她故意冷着声音,信步过去拉起平安的手,话锋一转道,“我有几句体己话想与姑娘说,可方便?” 然后在凌霄沉默的打量下,领着平安进了屋。 正如凌霄所说,平安不是江湖人——摸过她的手,探过她的脉,桑容自然也知道了。但即使没有半点武功,也不能证明她没有异心。 毕竟,浮花谷盛名在外。 浮花谷又名不老谷,传说谷主桑容身怀秘方,已修得长生不老。 “这话我只问你一次。你考虑清楚再答。你追来谷里,只是为了霄霄吗?” 毕竟是一谷之主,狰狞可怖的面具下,透着无尽威严。 平安手中茶盏抖得叮当作响:“平安的确是为了凌公子,但,但——” “但?” 平安竟像是受不了压力般一口气倒出:“听闻浮花谷主有长生不老之秘术,家中老父久病,只希望能求得半点灵丹妙药!谷主明鉴!” 不是江湖人,却也是为了江湖中那点子虚乌有的事。 她笑叹:“长生不老是谣传,不过延年益寿的丹药,我这里倒也有些。平安,丹药我可以给你,另外,你愿不愿意嫁给霄霄?” 平安惊喜难耐:“愿意!平安愿意!” “那可好。霄霄自幼双亲俱无,我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婚事,也应该由我亲自主持。” 当日夜里,凌霄又来了。 听说平安事后欢喜了一整日,拉着凌霄喝了点酒,此刻随着他的出现,房中亦弥漫出一阵幽幽的酒香。 “婚事我会尽快找人安排的。霄霄就放心吧。” “桑……不是……师……也不对……” 她不许凌霄再直呼她的名字,凌霄似乎又不习惯叫她师傅,才会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他似乎是有点急了,话语就那么脱口而出:“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成亲——” 凌霄今年二十有二,跟了她足足十二年,怎么还算早。 她皱眉:“这是什么话?你等得了,姑娘家青春可耽误不起,何况平安的父亲身有顽疾,你们若能早点定下来,老人家也有个念想。” 她教训了凌霄一通,随后又放软了声音,说等成婚之后,他和平安下山隐姓埋名也好,游走四方也好,总之差不多是时候离开浮花谷了。 “浮花谷不宜久留。我有绿萝陪着,哪里都是去处。” 凌霄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之大,甚至让她感到疼:“……只有绿萝?为何不与我一道?” 她嗤笑着弹了他紧蹙的眉头:“傻瓜。成家后你就算有了自己的家,娇妻相伴,将来还会有儿有女……我又怎么能陪你一辈子?” 四、 结亲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了。 因为目不能视,她只能安排绿萝去张罗凌霄和平安的婚事。虽然知道绿萝不喜欢平安,但她也没想过二人真的会起冲突。 下人来报,说绿萝因为平安误闯书房而掴了她一耳光,事后又和凌霄闹了起来。 绿萝被叫来问话时,眼泪一个劲儿地流,这小妮子自幼硬气得很,从来不在人前流泪,如今哭得这么伤心,倒叫桑容责问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算了。一个两个都是从小跟着我的,你非和霄霄闹什么呢?不就是平安去书房看了几本书吗?” “谷主!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拉着公子读书房的话本给她听,读的就是,就是那一本……是那一本……呜呜……” 那一本是哪一本,绿萝这么一说,桑容就明白了。 多年前,她也曾与少年凌霄并排坐在榕树下,亲口念着自遥远国度流传的传说——一对因身份不能结合的男女,死前约定来世一定找到对方,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也难怪平安听了这个故事会这么开心了。 不正好印证了凌霄曾说的,第一眼就知道平安是他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吗? 绿萝哭个不停,嘴里恨恨说着凌霄的坏话,听得桑容哭笑不得,却是这时,药师匆匆赶来,说公子闯到丹房里大闹了一番,差点弄坏了眼睛。 赶到凌霄院子的时候,他已经服了镇定的药物,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她小心翼翼去触凌霄的脸,发现他眼上果然裹有药布。手还来不及收回,就被装睡的人一把抓住。 “一眼就能看到的东西,为什么偏要摸了才知道?难道真像绿萝所说,你已经看不到了吗?”凌霄努力撑起身子,情绪激动抓着她的衣袖,“我还去问过厨娘,她说你从很早开始就吃不出味道,如今连眼睛也看不见了……是不是,是不是为了修炼阵法,保护浮花谷,才害得你这样?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她摇头低叹:“不是为了守谷,也不是因为阵法。霄霄,你还年轻,我已经老了。” “让我来照顾你啊!我们一起下山,还和现在这样生活在一起,带上绿萝也是可以的……我还要找到办法治好你的眼睛,就算是把我的眼睛给你也……” 凌霄未完的话,被一记重重的耳光打断。 她的手掌火辣辣的疼,指尖的寒意却已遍布全身。 “……再多说一次,别怪我不客气!莫说以眼换眼不可行,就算可行,我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我将你救回来,不是让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 说得急了,竟就咳嗽了起来。 他沉默着,试着去拉她的手,然后把脸轻轻埋进去。 从小,只有在他最难过无助的时候,他才会这么做。 “我只是气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替你分担……我是不是比不过父亲,是不是一点都不像他,是不是,很没用……” 她从他颤抖的双肩,感受到他的挫败。 可卓炎是卓炎,他是他,他又非与卓炎比个什么呢? 真是傻瓜。 五、 半个月过去了,凌霄的婚事眼见筹备得差不多了,正巧平安也痊愈了。 桑容说婚事宜早不宜晚,凌霄却似乎还因为之前的事沉浸在自责中,再三催促下,才勉强说想等到桑容生辰后再成婚。 她想了想,不好再逼迫他,只说平安父亲的病耽误不得,当务之急,他应该先随平安回一趟家,为送药,也为见见未来丈人。 见他还有迟疑,她安慰说:“上下山不过一日工夫,你们后日就能赶回来,耽误不了给我庆生的。” 凌霄这才同意。 临行前一日深夜,她悄悄去到平安房里。 夜深了,少女本应该早已睡下,桑容却不出意料地在平安屋子里闻到了油灯燃烧的气味和墨香。 “今夜是最后一次飞鸽传书吗?” 她平静的问话吓到了平安,东西翻了一地,乒乒乓乓地响。 “别紧张。写好了吗?写好就绑上去?”桑容从怀里掏出她捉到的信鸽,递给平安,对方却迟迟不敢接。 “平安,我不是在试探你。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随意进出书房,查到我的来历?” “谷主——谷主——”平安惊恐不已,跪地道,“平安自小就跟了那个人,说话做事都由不得自己,但平安真的无意欺瞒凌公子,谷主若不原谅,就算让平安死……” “霄霄喜欢你。我不让你死。”她绑好字条儿,亲手放飞那只信鸽,在越来越远的振翅声中浅笑道,“信我替你放出去了,你完成了任务后就好好儿跟霄霄在一起,做得到吗?” 耳边传来极力掩饰的低泣。 女子果然是水做的,绿萝也好,平安也好,情到伤处便会用眼泪宣泄感情。 “怎么一个两个都爱跟我哭。你哭什么,有什么可委屈的?” “之后,之后谷主会怎么样……要怎么办……”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问题。你只要记得带霄霄下山,困着他别让他回来。至于想要我的那帮人,真以为他们有本事能带得走我?” 从平安处离开,本该是回去的,却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凌霄的院子。 这个夜里,许多记忆涌回她脑中。 不是卓炎,相反,全部都是关于凌霄的,尤其当年第一次见到凌霄的情景—— 她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才终于踩到黑市牙行的老巢。 四岁到十四岁的孩子,有男有女,全被关在铁笼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暗无天日,气味难忍,连畜生都不如。 他们按样貌被分了三六九等,低劣的甚至数十人关在一个笼子里,挤得四肢畸形的大有人在,卖艺戏团将是这些孩子们唯一的去处,直至死亡。 一想到自己千方百计要找的人,或许就在这些孩子中间,她就像是疯了一般气血攻心,见人杀人,遇佛杀佛,鸦青长袍被鲜血浸得沉甸潮湿,狰狞面具让她化身浴血修罗。 庆幸的是,她最后在一个相对宽松的大笼子里找到了凌霄,这归功于他承继了卓炎俊美的好相貌。 她挥剑斩断锁链,立在笼前呆呆看着那张尚还稚嫩的容颜,脑子里一片空白,竟忘了去拉他一把,或者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你……是人是鬼?”最后,少年鼓起勇气靠近她,抓住她的衣袖,“不管是人是鬼,你带我走好吗?你功夫那么厉害,也教教我,我拜你做师傅。” “……我带你走。但是不要叫我师傅。我的名字是桑容。” “啊?你是女子?”少年吓了一大跳。 那个时候,她还看得见,只记得他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洒满了揉碎了的星子。 她蹲下身,爱怜地摸着他的脸颊,眼中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心里却又酸又甜。 一如这个夜里,怀着同样矛盾的心情,她在他睡熟后偷遛进来,最后一次这么亲近地触摸着他。 斜斜向上的剑眉,挺直的鼻梁,长而密的睫毛挠人手心……每一处啊,都刻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 不是卓炎,却又是卓炎。 只是他无论是谁,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无法和他永远厮守。 这样的结局,她从最开始做选择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 无怨,无悔。 仿佛受到月色的蛊惑一般,她摘下了面具,如同宣誓般,在他温热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再也不能相见,再也不能相恋。 别了,我最初和最后的爱人。 六、 天还未亮,已有人乘夜将浮花谷团团包围,插翅难飞。 他们最后在山巅的石亭里找到了桑容。 “谷主,你若愿随本王回去,替父皇炼那长生不老丹,定保你一生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整齐划一的脚步,严阵以待的气氛,还有来人不怒自威的问话,都彰显了平安背后主子的身份。 “本来以为只是江湖事,谁知道连皇室都来插一脚。王爷是不甘心屈居太子之下,想用桑容的长生术来讨今上欢心?”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平安,世间从来就没有长生不老一说,她难道没有报给王爷?” “荒谬!桑容,本王尊称你一声谷主,是希望能不见血地带你回去。我皇家辛秘早有记载,甚至在历代前朝的古籍中都有提及,浮花不老谷有者桑容,青袍木面,神力通天,凡人不可接近!多少年我们派人进谷,无一生还,要不是凌霄下山作画,我又怎么能找一个像他画中人的女子接近他。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无论哪朝哪代,人们对长生的执着总是近乎癫狂的,身在帝王家,更是如此。却无人知晓,伴随永世的,是透骨的寂寞。 她在这人世活了五百年,实在太久太久,久得她觉得早些解脱才是奢望。 立在山巅,她沉声道:“王爷,桑容不是长生不老,有命活过这五百年,从最开始,就是一个不可改变的诅咒而已。若王爷不信,要强行带走桑容,只能各凭本事了——” 她长袖鼓荡一挥,围堵的士兵如海水退潮般层层翻倒。 许久后,对方咬牙切齿怒吼:“都是饭桶!给本王攻上去!活捉!” 一声令下,蜂拥而上。 凭她身上最后这些神力,大部分人都无法靠近,乱局中一支冷箭擦着她的脸划过,绳索擦断,面具应声落地。 一头乌亮的青丝亦从兜帽中滑落,迎风飘舞,她微微抬头环顾四周,霎时间,天地宁静。 没人见过浮花谷主真面目。 相传她长生不老,却只剩一副罗刹鬼婆的面容,故而遮遮掩掩、藏头露尾。 可是眼前的女子,是在场所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美丽。 美,极美。 淡眉红唇,春水目,桃花面,仿佛天地所有的美好都集于她一身,而最吸引人的,还数她宁静尊贵的气质,比皇族不可侵犯的威严更为包容宽厚,就好比是……神只后裔。 而更叫王爷吃惊的是,桑容的样貌竟然和平安有几分相似,平安却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如死水般长久的沉寂,转眼被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打破。 “桑容——” 她寻着人声的方向望去,明明眼前漆黑一片,却仿佛亲眼看到他穿越茫茫人海时的焦虑和慌张,不顾一切,只身只为了她而来。 “为什么……还要回来?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样。” 曙光擦亮,有泪从她灰蒙蒙的眼中淌下,只是瞬间,婀娜翩跹的倾城女子僵在了原地,从双足开始,一寸寸地凝结,一寸寸地暗淡,竟变成了一尊不会笑不会动的石像。 五百年寿命,终于用尽。 在有生之年能与他重遇,能亲眼看到他找到心爱的女子,她已经心满意足。 尽管如此,却又存了一些私心。 卓炎的那幅画像陪了她五百年,如果不是靠着她的灵力,早就灰飞烟灭,她死去之后,那幅画亦会消失。 她不愿他知道实情,才会编造说卓炎是他的父亲,却又卑劣地希望他能发现,她那永世都不能说出口的爱意,从头到尾,都是对他一人而已。 凌霄是卓炎,卓炎也是凌霄。 七、 浮花谷延绵百里、万紫千红的胜景刹那谢落成灰。 兵退后,山顶死寂一片。 在栩栩如生的女子石像前,凌霄以手掩面,失声痛哭。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他时常会梦见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女。 他自小听过异国传说,说前世的有情人,来生也会记得彼此,于是他就心心念念将那个女子的模样画了下来。于山下巧遇平安时,他曾惊喜万分,以为平安就是他前世的恋人。 或许只是贪恋那样神奇的传说,而不是真的爱着平安吧,否则怎么会在桑容要他成亲时失落迟疑,又怎么会在知道桑容决定离开他时慌得溃不成军? 若桑容不是失明,如果她能看一看平安的容貌,就一定会明白他的心意了。原来他藏在心里的女子,不是平安,竟是陪伴了他十二年,不知其样貌的桑容…… 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大错特错!罪无可恕!而这一切,他都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 “公子,谷主归天,绿萝也要回去了。” “回去?哪里?” “回去我们的国家,一直往北,在祁连雪山的另一边。那个故事,就是从我们的国家传来。” 那是个故事,而不是传说。 她和异国的他一见钟情,很快陷入爱河,却因身份不能结合,他试过带她出逃,却失败了。 他在行刑前与她约定,叫她不要难过,不要害怕,来世他还会来找她,还要第一眼就认出她。 一场炽热的爱恋,让关在殿中长大的胆小圣女成为世上最勇敢的女子。她向众神祈愿,舍弃转世轮回,只求换来一次五百年的寿命,即便死后化作荒芜,消散天地。 这一次,要换她去寻他,换她去救他。 五百年岁月,她踏遍河流山川,走过雪地荒原,为了不引起怀疑,每一处停留的时间都不能过长。一代代王朝崛起又没落,她躲无可躲,最后只能选择隐居在深山中,就是现在被世人称为不老谷的地方。 无尽的时间长河里,只能与孤寂为伴。 许是寻了太久太久,久得她都快要放弃了,所以才会在真的找到他以后,选择咽下真相。 “你说……我就是卓炎……如果真是那样,为什么桑容从未试着告诉我?” 他怒吼着出口,脑海里忽然浮现旧事。 那年他十四岁,因为起步太晚,学武时经常挨桑容的训,整日里既失落又委屈,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在桑容房中发现那幅画像。 画中男子与他很像,想来与他是有血缘的。 也难怪桑容会救下他,收留他,甚至用尽力气想将他培养成画中人那样。 他来了脾气,一连好几天不愿意见她,她来找他时,他又一把推开她,含着委屈的泪冲她怒吼:“我是凌霄!是凌霄!不是任何人!你明明教我武功,却不肯让我认你做师傅?你为什么老是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只觉得恶心!” 他是怒极了才会乱说话。 他是害怕桑容对他的关心,只缘于另一个人,他是不甘心,甚至是忌妒。事后他后悔得要死,生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桑容会自此不要他。 但事情比他想象中好得多。 仿佛是从那时开始,她再也没有强迫过他学过任何东西,不练武也行,看书作画也行,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开心。 却从没想过是那件事,那句无心的胡话,彻底扼杀了她不能出口的爱意。 “如今,我还能去哪里寻你……桑容,告诉我,你告诉我……” 他抱着那具冰冷的石像,渐渐地,面上浮现出肝肠寸断的绝望。 三千繁华,命运弄谁,浮生又一劫。 殊途再难同归。 满天星殿萌虎卧 文\/白鸟尽 (一) 我是一只老虎精,母的。 苏黛黛这只臭狐狸又在炫耀她昨天勾引了几个男人:“唉……这世上啊,没几个好男人,什么情呀爱呀,哪个不是冲着我们女人的美貌来的……” “那你还找那么多男人做什么?”我有点不屑。 苏黛黛瞥了我一眼:“有些事,是从来没有下过山,从来没有碰过男人的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我坐直了身体,猛一巴掌拍碎旁边的矮桌,上面高高垒起的水果滚落一地。 “怎么?我说错了?就冲你这模样,就等着做千年老处女吧。”苏黛黛施施然地站起来。 “你难道不怕我吃了你?!”我厉声道,宽敞华丽的大殿隐隐响起回声。 苏黛黛抬手把桃子扔到我脚边:“吃我?哼,笑话,等你敢吃了再说!” 我是老虎,百兽之王,一出生就是这片山林的大王。可是我不能吃肉,一吃肉就肚子痛。 我是老虎,可是每只妖精都不怕我,连苏黛黛这只狐狸精都可以羞辱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在背后叫我病猫。 我有一座很大的宫殿,是在我刚成王的时候百兽自发为我建造的。后来百兽发现我其实很没用,当其他山头的妖怪骚扰我们的时候,我根本打不过他们。那时候宫殿已经造好了一大半,只剩半个屋顶没盖,于是一百年来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星星和月亮。 我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可以讲知心话的人,没有下过山,没有碰过男人。这个窝囊大王我也不要当了。我决定明天就下山,找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找个男人。 (二) 古道,西风,男人。 从对面走过来的男人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如墨长发被一支白玉簪松松绾起。雪白的大袖锦缎长袍,衣襟和袖口绣有华贵的浅金流云纹。 我拦住男人,男人疑惑地望了我一会儿,随即就开始笑。我觉得我运气很好,一下山就碰到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 我手指抚到腰带上,要慢慢地,抬下巴,垂睫,牙齿轻咬嘴唇,咦咦?!要咬多少?算了都咬进去吧,要清纯魅惑,男人都喜欢…… 还有呢?哦哦哦!想起来了,苏黛黛曾经说,衣服要慢慢地脱。 我很慢很慢地拉开腰带,外衣滑落。我用最轻柔最诱惑的声音,带点喘息:“嗯……公子好生猛……” 他怎么不笑了,奇怪,苏黛黛明明是这么说的。 男人要走,我急忙拉住。 男人的视线落在我抓住他袖子的手上,顿了顿,只看他嘴角微微一弯,便反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微凉,稍一用力,我便扑到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顺势揽上我的腰。 男人低下头来,温热的鼻息扑在我脸上。他垂着眼,浓长的睫毛便落下。他的视线凝固在我的嘴唇上。 我双手握拳站得笔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忽听一声嗤笑。“装得太差了。”男人放开我,面色平淡地转身。 “你才太差……你才装!”我怕他跑了于是改抓手腕,把他往这边拉,拉不动。 片刻,男人轻轻一笑,光华璀璨:“说,你想要什么?” 我不假思索:“我要你跟了我,做我的男人。” 男人继续笑:“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把你吃了” “怎么吃?”上下打量。 于是我摇身一变现出原形,一只额顶大王的白色老虎,我用爪子去挠他的衣服,男人轻轻巧巧地躲开,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是只母老虎……” “吼——”我雄赳赳气昂昂,百兽之王,咱不是盖的。 “记住,我叫花辞镜。”男人笑吟吟地从腰上抽出一条细长软银鞭。 花辞镜轻点脚尖,轻巧的跃到三尺开外,手腕轻转,灵蛇般抖开几个漂亮的鞭花。 …… 相信连隔壁山头都能听到我的嗷嗷惨叫。 鞭子的末端坠有薄薄的刀片,在我的周身划开无数个小口子,老虎毛掉了一地。我用爪子盖住脑袋缩成一团趴在地上连声哀叫。 鞭子不再落下,我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了我的脑袋上。 “把爪子收回去。”清润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我连忙把爪子从头上拿下来,伸直了放在头两边。 弯腰的花辞镜蹲下身来看我,手还停在我脑门上,花辞镜摸摸我的耳朵:“还要我做你的男人吗?” 我摇头摇头,默默流泪。打死我也不要了。 “很好,起来吧,可以走了。”花辞镜拍拍我的脑袋随后直起身来。 就这样放我走了?我疑惑地仰头看他。 花辞镜低头朝我露出灿烂一笑,我打了个寒噤,连忙倒退几步,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跑。 还没跑出两步,一道鞭子就擦着我的鼻尖打在前面的地上,浅浅的一道小坑儿,飘着黄烟。 花辞镜在我身后淡淡地说:“往哪儿去?还不快滚过来。” 于是我就只得滚过去,没办法,我打不过他,而且他的鞭子抽下来很疼。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小声地争辩了一下:“刚才不是让我走的吗?” 花辞镜掀开外袍,慢条斯理地把银鞭一圈一圈地绕到腰上。 没了衣物的遮挡,就见一掌宽的素白腰带紧扎。花辞镜的腰看上去很细,银灿灿的鞭子缠上去丝毫不显臃肿,反倒是像一件漂亮的装饰品。 花辞镜说:“我让你走,可没让你往那边走。” “那你要我往哪儿?”难不成从路边断崖跳下去? 花辞镜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再走得进一些,花辞镜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锦帕,甩甩抖开,平平整整地铺在我的背上。 “当然是跟着我走了。”很理所当然的语气。 然后,他就……一屁股骑到了我的背上。 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四腿一软差点趴在地上。 花辞镜吹了吹我的头,手扶在我的脑袋上稳住身体,不满地抱怨:“叫你滚还真滚,真脏。” 我在心里捶胸呐喊,我是母的啊母的啊母的啊!嗷嗷嗷! (三) 我被花辞镜骑了一天半,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到达了城郊外的一家茶馆。 花辞镜进去喝茶了,我被一根麻绳拴在门口的大树底下。 不是跑不掉,我虽然没用,但牙口还是好的。 我是不敢跑了。一天下来,我装过可爱,装过柔弱,发过飙,发过羊痫风,最终结果就是又被抽了一顿。 趴着很无聊,四下张望,发现有个屁股破了个洞的小二在二楼抱着茶壶扶着窗沿偷看我。 我站起来,看向他,舔舔嘴巴,有点渴了:“吼吼吼吼吼(给我来碗水)——” 小二的理解“吼吼吼吼吼”为“我要宰了你”。 小二哭了,然后就跑掉了。 花辞镜不让我变成人形,也不让我讲人话。 这个死变态! 花辞镜从隔壁窗口探出身来,随手扔了一包东西下来。 用爪子把外面的油纸划拉开来,是一块水煮牛肉。 牛肉很香,我很饿。 就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我咬下一个小角落。 呜呜呜……还想吃。舔一下下,再咬一点点,再舔一下下,再咬一点点。 当舔到第十八下的时候花辞镜从门口走出来,花辞镜看着还剩下大半的牛肉,解开系在树上的绳子,在众人恐惧、惊叹、羡慕的目光中,我又被他骑了。 从刚才开始花辞镜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一路上没讲一句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花辞镜很重,我很累,肚子还是饿。 路上碰到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瞎子,一个瘸子,除了瞎子其他人都跑了,瞎子还摸了我一下。 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花辞镜突然从我背上跳下来,把还想再摸我一把的瞎子的手挡开,温文儒雅地说:“兄台那边请,这是在下坐骑。” 马上就到城门口了,我一直这样也不行。花辞镜看着我,仿佛在思考。 “我可以化成人形。”我狗腿地献上宝计,再也不想被骑了! 花辞镜皱着眉想了想,移开视线轻声说了一句:“不行,太难看了。我一个人眼睛受罪就够了。” 哼,说我难看!怎么办?想造反! 花辞镜伸出左手来,把袖子往上提了一提,露出一段白玉似的手腕。接着,他低下头,咬破中指,不顾我的反抗把一滴血抹在我的眉心。 就听花辞镜低声吟唱了一句。我开始变小,变小,再变小。扭头,发现花辞镜不见了。转个身子,看到了花辞镜的脚,我整个身子变得和他的脚一样大了…… 就这样,花辞镜把我拎起来塞到袖子里就进了城。 袖子很大,我冒了个头在外面,只能看到来来回回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屁股,很没意思,我钻回到里面窝成一团。原来这就是城市啊,没苏黛黛说的有趣。 不过男人确实很多,比山上多多了。 肚子有点痛,不过还能忍受得了,我把自己团得更紧一些。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外面伸进来,我睡得昏沉,反射性地咬了一口。一咬之下发现口感不对,睁开眼才见那个东西原来是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 连忙松口,讨好地舔一下掌心,变态不好相处啊。那只手僵了一下,随即扣住我的脖子把我提出去。 花辞镜把我托在臂弯里,我疑惑地抬头,他用手捏住我的脸转向外面,一根手指指着前方,我顺着看过去,绿衣男子腰间挂着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花辞镜把我举高了一些,亲昵地用下巴磨蹭我的头顶,我躲,随后听到他轻轻的说:“看到了吗?把那个东西咬下来给我,记住要快,不要让人发觉。” 我被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几步,回头看,花辞镜面无表情。我又走两步,再回头看,花辞镜眼皮一垂,目光小刀似的刷刷飞过来。 我瞬间鼓起勇气,勇往直前,过鞋山,踏石板,几度承受胯下之辱。 蹲身,起跳,空中转身完美…… 只听那人惨叫一声,好像咬到不该咬的地方了。没关系,连忙松口叼住悬在一旁的荷包,正准备从他身上蹿下,那人反手一抓,捏住了我不太灵活的身子。 发现手上抓着的是我,那人怒了,我看到他的眼睛在冒火,咦,我怎么在往下掉,速度还这么快?我愣住了,嘴巴里还叼着荷包。 等我反应过来向花辞镜求救,已经被银鞭卷到了他怀里,我看着他淡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冷着眼盯着那个被偷钱的人。 那人拿着随手捡起的棍子,想追又不敢,好像被花辞镜的冷脸吓到了,底气不足地说:“它咬了我,偷钱包。你交给我来教训教训。” 被发现了,怎么办? 发觉我在抖,花辞镜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抬头,他的眼神里竟有一闪而过的温柔。 我摇摇头,他再次看向那人的眼神又是冰冷的:“我的东西,只有我可以欺负。” 那人恼羞成怒,举着棍子就冲过来,我急急忙忙地就一头钻进了他的长袍,顺着里衣一路往上爬,伏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好了,可以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花辞镜说。 我继续爬爬爬,爬到花辞镜的肩上,从他的领子里把脑袋伸出来。 花辞镜把我提出来,拿了我嘴里叼着的荷包,把里面的银子倒在掌心里。他满意地揉揉我的脑袋,点头。 “很好很好。”好像刚刚那一幕不曾出现过。 花辞镜进了一间客栈,他把我放在桌子上,我耷拉着脑袋趴在上面,肚子已经变得很痛,好像有个尖刺球在里面不停翻滚。 一阵敲门声,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瘦高个儿端了盘东西走进来:“客官,这是您要的东西。” 花辞镜把那盘东西推到我面前,我抬头看了一眼,趴回去。 (四) “就算你绝食我也不会放了你。”花辞镜坐到对面盯着我看,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有下敲着桌面。 呸!你才绝食,你全家都绝食!我瞄了眼那盘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生肉片。 懒得理你。 花辞镜面无表情,他好像生气了。气氛有些凝重,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痛有点忍不住了。 “喵呜——”很轻的一声。 看我,你还看我!又不是我叫的…… 肥肥的大花猫从正对桌子的窗户里翻进来,趾高气扬地俯视我,肥爪子指了指那盘肉。 就算我不能吃也不能让你占便宜!一爪子拍到肉上——“喵喵(不给)!” 大花猫一爪子拍翻我,叼了肉就飞出窗户,几个起落就站在了对面屋顶上把肉按在脚下,对我阴恻恻地舔爪子,嘴巴歪着咧开,应该是在奸笑。 我站在桌子边沿看得目瞪口呆。 “这次装得很像。”花辞镜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慢腾腾地从桌上的竹筒里拔下一根筷子,往筷头轻呼一口气,看也不看甩手就射了出去。 爪下劲风袭过,大花猫怔怔地看着肉片被筷子穿过,飞走,钉在了前方的墙壁上。夜风中,长毛狂乱飞扬。忽然有种绝世高手独孤求败的苍凉感觉。 突然一股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我从桌子上掉了下去,半空中被花辞镜抓住。 “你怎么了?”花辞镜紧张地把我单手托到面前,用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我拨开他的手把自己抱成一个紧紧的毛球。 很疼啊,真的很疼。 到后来我可能是晕了。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晴天霹雳!天雷勾地火呀! 我竟然瞎了! “老天,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朝着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无尽的黑暗嘶吼,“为什么?让我成为一只老虎,却让我一吃肉就肚子痛!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夺去我的双眼!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上苍你对我不公啊……嘎!……呃呃?!” 耳边一道指风弹过,不远处的油灯冉冉亮起,我看到半坐在身边的花辞镜一脸黑气。被子从天而降把我盖的严严实实,花辞镜把我往他身边拨了拨,手背贴着我的耳朵不再动弹。 痛楚已经消退了不少,可能是受了惊吓,我没有一点睡意。 半晌,听到花辞镜的声音传来:“你吃肉会肚子疼?” “嗯。” “为什么不早说?” “你要我怎么说?我是只老虎,虽然很废,可我还是只老虎,不是兔子。”说到这里,我有点难过,顿了顿又开口,“没有一只妖怪看得起我,他们都在背后叫我病猫,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世界上这么多老虎……” “修炼成精的老虎很少。”花辞镜突然说。 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咦?说起来,我好像从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成精了,我好像没修炼过?”我回忆了一下,有点疑惑。 过了很长时间花辞镜都没有回答,我从被子里爬出来,却见花辞镜闭着双目已然睡去。 我没发现花辞镜的手在被下慢慢收拢,紧紧握成一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花辞镜已经不在了,我站在床边,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那人去哪儿了?我仰头张望,目光掠过桌面,他又不可能蹲在上面。视线往回走,只见桌上堆满了萝卜大白菜。 忽然有点感动。 想了想,其实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花辞镜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饱了,躺在船台上晒太阳,大花猫蹲在旁边用一对绿色的大猫眼哀怨地看我,一看到花辞镜就嗖地跑了。 花辞镜这次把我揣在了怀里,我从他的衣襟里面把头伸出来,花辞镜把我按下去。 “没我的话不准伸出来。” 只刚才一眼,就能发现两人已身处一片茂密竹林。 刚想问为什么,就听到花辞镜冷冷地喝道:“孽畜,还不快快滚出来?!” 低沉的吼声响起,伴随着竹子疯狂颤动的刷刷声。 (五) 耳边不断传来兽类的狂躁嘶吼,有长鞭划破空气的呼啸,巨石碎裂的巨响。 花辞镜的身体在不断晃动,我只好用爪子钩住他的里衣尽量不让自己掉出去。我和他贴得极近,耳朵正好紧紧靠着他的胸口,透过薄薄的衣料,侧脸是一片温热,心跳声清晰地钻入耳内。 花辞镜可能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我连忙用力地扯住他的衣服,哪知一用力之下,花辞镜的里衣被我扯开了好些,我的鼻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那片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 我失神,不知不觉间爪上力道放轻。然后,天旋地转,我从花辞镜衣服里掉出去了…… 头先落地,我在地上滚了两圈,趴在地上眼冒金星。巨大的黑影自头顶上方笼罩过来,我缓缓抬头,头晕眼花中,猛一惊:呃?好大两个烧饼…… “快跑——”花辞镜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带了焦急。 定下神,再次仰头。 只见巨大的深红色三角蛇头悬在我头顶。红色巨蛇“嘶嘶”吐着信子,自上方俯视我,蛇头越压越低。 很安静,我傻兮兮地与它对视。 蛇把脑袋压得足够低,猩红的大嘴突然暴张,尖尖的獠牙如利刃,下一刻就可以刺穿我的脖子。 千钧一发,身后袭来一道鞭影,软鞭缠住我的尾巴一下子就把已经被吓得全身僵硬的我从巨蛇的牙齿下拽到了安全处。 我哆哆嗦嗦地起身,随后扑倒在地,紧紧抱住花辞镜的小腿,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掉下来。 “好大一只妖怪!花大侠!保护我!” 我被花辞镜一脚踹到老远,滚到了一块大石头下面。内伤了内伤了,我连忙躲到石头后面,偷偷地看外面的情况。 花辞镜站在原处,嘴角含笑,眼神冷冽,他缓慢地抬起右手,伴着从唇中溢出的浅浅吟唱,月白锦袍无风而动,双袖翻飞,长发如瀑被风吹散。 竹林中,一人一蛇,一红一白,静静对峙,不时有翠绿欲滴的竹叶自高空飘落。 我收回探出去的脑袋,贴着石头喘气。 那边开始交战。 番外 那是一段被遗忘的过往与埋在尘土里不知名的感情。 萧珉对他说:“我不是宫女。” “那你是谁?” 她是,在这大兴宫里迷路的人。连同落花葬水的爱情,迷失了一生,找不到方向。 长命太平 文\/天真无邪 日夜相间时,便有鬼魅倾城出动,懂阴历的宫女总爱故弄玄虚:“小公主,这是群鬼探亲的日子,而这大明宫,就是他们疲倦困顿时的休憩之所。”我吓得浑身发抖,虚浮在半空中的长命无法接近阳间生灵,只得连声劝慰我,太平莫怕,这只是老天爷打了个喷嚏。 太平喜乐,长命无忧。 我叫太平,他名长命。 他说,长命之所以无忧,只因太平喜乐安康,不见忧愁。 一、 母亲武皇生下我的时候,并没有预料到我会带给我大唐接近五十年来的盛世,替我取下太平二字,也仅仅为了彰显我在她心目中无可取代的地位。她拒绝所有可能阻挡我学习冷酷的温暖存在,让我寡情乃至最后失去情感。 母亲常说:“你要学会使用一切皇家权力,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爱情。”而她,正是以这种猎奇的手段,占取大唐三十年后位和近大半生的帝王生涯。 长命说:“你母亲只是害怕,她害怕她手上的武氏江山又重回到李家手上。所以宁可公主为王,也不会让她四子成为皇帝。” 我睁大眼睛,表示难以置信:“可我也姓李,况且女子登基,并无先例。” 长命渐渐不说话,只是抬头看我的眼神中有怆然一闪而过,这是我和他相识以来最熟悉的神情,介于忧郁和哀伤之间。当他第一次以轻烟的姿态徐徐飘入我位于冷宫的寝殿时,不期撞见我因雷鸣惊煞而拥被哭泣的身影时,脸上也带着这样一副神情。 在我目光紧迫中长命别开脸去,许久才撑开一朵笑意:“太平,你想得太多了。人生诸多遗憾,不去想便会很圆满。” 我迫近他身边,承接自他虚浮幽魂下投射的一处阴影。轻声问:“你是否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伴我度过生命里所有遗憾。” 他想要微笑,然目光在触及我殷切的神情时有片刻的迟疑:“是的,太平,我会陪伴你。” 他说,我会将你母亲不曾给予你的一并偿还,保护你免除所有流离,所有苦难,所有哀伤,佑你太平喜乐,长命无忧。 我会看着你长大,直至你心甘情愿地离开我的视线。 二、 可惜这一切誓言戛然而止于母亲一意孤行的主意。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我许给武家子侄辈,一个叫武承嗣的少年。 连名字都是模糊的,和我毫无关联的男子。 我问长命:“武承嗣是一个怎样的人?” 长命显然不想对那人做太多评价,他简洁地告诉我:“一个不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为什么?”我奇道。 他看我,继续说:“武承嗣已经娶妻,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曾以怨怼的心情迎接你的出现。” 我不甘示弱,仰起头盯着他清楚道:“我会用我所有的皇家权力,赢得我的爱情。” 长命不再说话,怔怔地凝视我,好像穿越俗世,看到往生。似不欲让我看出他目中过多的感慨意味,他侧过脸,轻声道:“太平,不要爱上武承嗣。还有,”他垂下目光,“也别让他爱上你。” 可是长命并不知道,人间的情爱从来没有固定的因由。 我遇到了武承嗣。 从此除却他,只剩下他。 第一次相见是在马场上,我随母亲伴驾于高台皇撵一侧。事实上我并不爱这项宗室活动,只因除却它本身携带的莫大尊容,亦带着母亲对我无可挑剔的殷切希冀,她渴望我与武家子弟联姻,以这种方式保证武氏江山绵延千年。 而武承嗣,无疑是武家后代之中最有承望的男子。 马蹄下扬起滚滚沙尘。我记得很清楚,武承嗣,衬着病色夕阳的背景策马而来。那个俊朗气疏的男子,有值得老天爷为他屏息凝神的容貌。 而他,并无其他贵戚子弟做的一般,凭借蛮力横冲直撞展示自己卓然不群的马技和球技,以盼母亲片刻目光的流连和垂青。自始至终,他连抬头发现我的机会也没有,或者,他根本就没看到我。 而我看到了他。 嘴角无意识的笑意一直延续到母亲侧首注意的瞬间。她略有诧异,然在我目光尽头如期看到那人时,她微微笑开,不经意道:“薛侄武功韬略,无一不是人才。太平,”她深看我数眼,笑道,“不要错过了他。” 三、 无一不顺畅人意,武承嗣不仅是我母亲相中的佳婿,亦是我心中认可的夫君,容貌俊美,形容清寒,卓然立于众人之间,不消任何话,已衬得那些名门之后蠢笨如蛮牛。 除了长命。 我延续自马场而来的笑容,笑着向他徐徐描述当日所见情形:“那天冷得不得了,武承嗣却只穿了一件对襟蓝色直罩,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穿蓝色能和他一样好看。你们都说旦哥哥长得美,那是因为他是皇子,如果让你见到武承嗣……”说到后来才想起这个话题的不妥,尤其在注意到长命异于常日,温柔含笑的双眸。我扭过头,轻轻啐了一口,“谁叫你偷听我说话的。” 长命好脾气地微笑,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和暖:“明明是公主非要讲给我听的。” 我噎住,鼓着腮帮子掉转头看别的方向,假装毫不在意地追问:“你说,我嫁他如何?” 怎么都没想到长命会有如此坚决不可回环的态度,他凝重脸色:“武承嗣重情义,但是,他并不适合你。” “为什么?”我飞快转过头,瞪大眼睛,“母亲和哥哥们都很喜欢他……” “太平,”长命慎重地看我,焦急和担忧一览无遗,“他已有妻室,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很早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只是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现在不同,他不是别人,他是武承嗣。 血液里流淌着的是李家皇室的尊贵,以及母亲刚绝骄傲,我可以和别人分享我所不爱的人,但是,绝不容许我所爱的被别的女子占据。 在我还没出现的年纪里,他也曾拥有别的女子,赌书泼酒,琴瑟和弦。我慢慢安静下来,那个叫武承嗣的男子,已然有了妻室。 长命还在说,眼睛里那么多的绝望和痛苦被他藏得稳妥。他穿透我的身体,做出一个徒劳拥抱我的姿态。良久才听见声音响在头顶:“太平,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太平,我知道你很难过,因为,我也是。 四、 想明白这一切,也不至于太艰难做出下一个决定。我赶赴承德殿找母亲。长命片刻不离随在身侧,然,终究是迟了一步。 母亲出殿,携身后一名素衣公子。 武承嗣。 在漫天漫地的浓云密布下,沿自正门青石板铺就的甬道,朝我慢慢走过来。 要等到很近很近,直至他猛然抬头看我的时候才可以看清。 此刻他隐隐泛红的瞳孔和勉强压抑的,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双手。 我愣了愣,转而看向并排立在我身侧的母亲,似不惯我这样的目光,稍稍不悦:“朕杀了武成氏,堂堂一国公主,怎可与人共侍一夫?”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武承嗣泛红隐忍的双眸。 不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隐忍,让他在担着这样痛楚仍能毕恭毕敬向我母亲说完跪安的话语,徐徐掉转头。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出偌大大明宫,融入长安略带潮气的暮色之中。 似乎再也不会回头。 而我怎么都想不到的是,我和他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绝望的境地。 举目遥望暮色四合,借此将目中溢出的水汽倒流回心间。我掩住面孔,大滴水珠顺着指缝下来。长命一声不响,只是如惯常做的那样,拥住我,借此传于我身体唯一的暖意。我将额头抵在他胸口,轻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告诉他,我不是故意的……” 他沉默,良久才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太平,我知道……” 而这桩婚事,在母亲决绝到肃杀的手腕处置之下,渐渐走向我所不期望见到的结局。 长命也越发沉默,在等候下降的那段时间,他所做不过是漫长地凝眸,凝视我各种形容,或散步于花园,或天阶赏星,往往是我醒来之后,他依然维系着我入睡那刻的姿态。 我问他:“你究竟是谁的魂魄?” 长命显然没料到我。愣了愣,旋即不动声色地回问我:“我什么时候和你相遇?” “八岁。”我脱口而出。 他看着我的目光逐渐趋于和煦:“如果我真想害你,不会等到现在。” “你却很反对我嫁给武承嗣?”我不解,“或者,生前你和他有仇,所以千方百计阻挠。” 长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里眉里全是我的神情:“如果生前真的和他有仇,我就应该支持你嫁给他,好让他也吃吃苦头。” 当然清楚他是在揶揄我,我懊恼:“难不成你喜欢我,所以不希望我出嫁?” 这是打死我都不敢相信的假设。 不过是随口一说,长命却愣在半空中,虽然只是精魂,并无固定形貌,但我还是能清晰感觉到此间异于往时的氛围,漏钟滴答作响,陡然将长命惊醒,他别开脸轻声道:“是,太平,我很喜欢你……”他怅然别开脸, “我很喜欢你,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我讶异转过头。 长命转向窗外九天流云,怅然道:“我看着你长大,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五、 下嫁那天,母亲将我送至正德门外,早有等候在此的赞礼官躬身奉我上撵。幕帘遮挡的视线徐徐闭合,挡住我看到的一片惨烈红色,和奉旨迎候,此时冰冷眉目的武承嗣。 在母亲精心筹划下,我们终于以最决绝的方式相遇。 他不会爱我,只会在时间推移下加深对我的恨意。 这并不是一场愉快的婚礼,而后果,却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百倍。 不知为何衣裳的裙带尤其多,武承嗣索性用最简单的方式撕破我身上嫁衣,干净利索。仆从被驱逐出新房。一切反抗在沉默中进行,身下的桂圆花生外壳刺破肌肤,火辣辣的疼痛却比不上身体所承担的分毫,即使在最痛的时候我亦只字不吭,只是茫然地大睁着眼睛,没有一滴眼泪。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到了最难堪的地步。明明还是第一眼见到他的情形,那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闲闲立在马场之间,如棠棣盛开。 一切都结束了。 他在离去之前点上的龙凤呈祥还未完全熄灭,我卧于床榻内侧,轻声告诉自己,都结束了。 长命出现在偌大且空旷的新房高空,或者他一直都在,却无能为力。他跌跌撞撞化形落到地面上,踉跄半跪在我身侧的床榻之上,因背对侧躺,我看不见他脸色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一个略微颤抖的瘦削的手掌,盖在我裸露的,伤痕累累的左肩上,仿佛想要借此为我挡去我曾受过的一切屈辱和伤害。 可是,他只是一个精魂,只是徒劳的,一次又一次穿透我身体,凄怆如他此刻的声音。嘶哑到仿佛不是自喉咙内发出,他艰难开口:“太平。” 哪里来的水,我勉力侧首,余光看到的不过是长命暗影萧条。他跪坐在我身边,握住我右手的手背因用力过度而略显狰狞。竟有泪水沿着他面颊缓缓淌下。 鬼,鬼竟然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落泪。而武承嗣,却始终不会为一个陌生的人回心转意。 我仰面徐徐笑开:“原本就是我欠了他的,是我对不起他。”我侧首看了长命一眼,这个自我八岁起不离不弃相伴的鬼魂,不知他从何处来,亦不知他为何独独对我关怀有加,似乎一切不用解释,“长命,我一无所有了。” 长命拥住我因动容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强忍悲声:“你还有我,太平,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护你太平喜乐,长命无忧。” 六、 武承嗣对我的厌恶,不需要掩饰也尽人皆知。 入宫回门那天,是我与他的第二次相见,站在极远的地方,神色冷冷。 母亲衔处变不惊的微笑,看我缓步入殿。李旦躬身立在她一侧,年轻的脸上混杂着某种担忧的神情。我清楚,哥哥们均以自己独有的方式默默爱护我,显山不露水。母亲循礼问下降的事宜,威仪并重,她徐徐问出赞礼官未曾安排的,最后一个问题:“他,待你好吗?” 母亲以她从来的睿智,轻而易举窥破我和武承嗣面上云淡风轻之下,悄然隐匿的惊涛骇浪。 我静静微笑:“是的,母亲,他待我很好。” 武承嗣顿了顿,侧过头看我,神色中那点震惊和困惑被他以意志硬生生按捺下去,他的冷寂无懈可击。我抬头掠一眼,是悬浮在大殿半空,以一脉温情,恻然看着我的长命。 天阶夜色凉如水,我不胜酒力,遂往殿外吹风。视线之内,是一个凭栏而立的萧索身影,如一杆翠竹被月色欺压。在看见我的瞬间便微笑,招手示意我过来:“太平。” 我含笑点头:“旦哥哥。” 沿着漫长的甬道随意漫步,他随意问了些许我的近况,不出意料话题重又回到武承嗣身上。他侧首看我,目露隐忧:“你,过得好吗?” 终于无法如常微笑,我垂下头,避开他探寻的目光。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握住我肩膀,轻声道:“告诉我。”李旦叹了一口气,“武承嗣到底什么好?让你如此维护。” 哪里好?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忘不掉。是见到的年纪太好,还是那天景色异样妖娆,那个叫武承嗣的男子纵马扬鞭,以出乎意料的方式闯入我的世界。 我苦涩一笑:“我也不知道呀……”侧过头,入目所见正是大明宫十里翠堤,景色?翠,以及不知何时悄然跟随我出殿的长命,他浮在空中,看我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和暖,却有出乎意料的凄怆。我继续回复兄长的问题:“因为我遇见的是他。” 在长命之后,是一抹同样清淡到如水墨画的颀长身姿,处于背面的方向,我因此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有自殿内奔赴而来的宫人,叠声向那抹影子请安:“驸马,奴才找您许久。” 那人似怔了怔,缓步自阴影处走出,赫然便是武承嗣。 没有人开口说话,在彼此相望的默然空间之内,仿佛有秋意萧萧而起萧萧而落。李旦叹气:“太平,把握你想要的一切,不要让母亲的错误累及于你。” 长命浮在我身侧,不忍见我眼中绝望一点点加浓,轻声向我解释:“武承嗣过得并不好。” 我勉力微笑。 七、 却怎么都想不到,自大明宫一别,与李旦而言,就是永生。 李旦是宫中异类之一,温柔似水,累次触及母亲为王狠绝刚硬的手段,终致她的不满和怨怼。 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死,死于一场诡异的暴毙。 无人知道他的死因,永远端庄如帝王的母亲掩面落泪。我木然立于李旦棺殓一侧,不远处就是我其余三位哥哥,面色惨然,物伤其类。 冷到浑身发抖。 母亲见我脸色发白,掩面拉我并坐,我侧身避过,略略摇了摇头。母亲一怔也没阻止,任我独自离开。 举目是长安一贯的阴色天际,自我有记忆以来便是如此。李旦曾跟我说过,大唐需要这样的氛围,为一场随时而来的丧事铺垫。我缓缓靠在旦王府冰冷墙岩一侧,心内如汤焦灼沸煮,于此刻再也压抑不下去了。 早上所吃之物尽数呕出,似乎要将胆汁一并吐出才罢休。长命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此地处旦王府僻静,并无往来的奴仆将我发现,再如何呼救亦是徒劳。在陷入昏迷之前,见到的唯一景象,是长命紧紧拥住我,和宛若泣血的通红双目。 以及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武承嗣。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走近时落在我脸上的阴影,将我从冰冷地上抱起时温暖的体温,靠得如此近,轻而易举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如擂鼓。 那是武承嗣。 长命悄然避开,神色略显凄怆,在武承嗣抱我离开的刹那越发明显。 武承嗣抱着我,双手紧紧扣住我腿弯的地方,急促的呼吸声就响在我发顶之上。不知是因为他跑得过于匆忙亦或不留心,踉跄一下绊倒于雨后青苔之上。他下意识地将我护在怀内。连那句惊慌之中喊出的太平,亦熟悉得不可思议。 脑中混沌一片。他将我从地上重又抱起,许久不曾说话的嗓音略显沙哑,他叫了一声:“太平。” 终于有理由心安理得地蜷在他怀内放声大哭,母亲厌恶我哭泣,即使哭,眼泪也要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武承嗣稍微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嘴巴张了张,他依然选择沉默,最后抽出干净中单衣袖拭去我两颊的泪水。 我被武承嗣送回公主府,在府门口迎驾的人像是从未见过公主、驸马同时回府的情形,相顾之间皆是喜色。 只有长命的脸上萦绕一如既往的悲怆,在众人散去之后,他殷切地半跪于我面前,合住我的双手抬头看我,目光悲凉:“太平,离开武承嗣,不要让他爱上你。” 我护你长命无忧,我护你太平喜乐。 我倦怠地垂下双目,因不敢直视他目中太多情感,希冀、忧虑和绝望。这个自我八岁起便精心照拂我的鬼魂,我相信他,但是我舍不得。我别过脸,轻声回答:“我只是舍不得。” “小时候因为换牙的缘故,你从来不准我吃糖。但是我知道,只要求求你,你依然愿意将蜜饯送还我手里。”我声音渐趋低微,双睫一垂,有泪滴滚落,“长命,如果我现在求你,你是否还愿意将武承嗣还给我?” 似乎等很长的时间才回过神来,长命凝睇着我的双眼浮起一层雾气,像是喃喃自语:“太平。” 八、 武承嗣来我阁内探视的次数逐日增加,虽然说不上几句话,不过是相坐无语。举目望去是十里湖堤,景色翠?,人生原本就很完满,不去执着便没那些缺憾。 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说,喋喋不休地讲年少的事情。提到最多是自我八岁以来的记忆,彼时父亲在位,母亲为后,如寻常百姓举案齐眉。他面色平静,听到趣致之处竟然还微微一笑,表示自己还在听。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 漫长的一刻钟内,长命安安静静地坐在可以看见我的视线以内,目光温和,却难抑悲凉。 我知道,很多东西在我尚未察觉之前,已经悄无声息开始改变。 母亲数次在朝见时间以外接见武承嗣,这并不合大唐祖制,所设驸马都尉不过虚衔空位而已。母亲却于常理之外频繁见他,隐有重用的意思,不是不让人遐想。 母亲对武家的倚重,远远超出对李家的信赖。 直至两位哥哥相继病逝,母亲亲往凭吊,哭得声嘶力竭,却倔犟地没有一滴眼泪。武承嗣立在稍远之处,白幡猎猎作响,在我偶然回头,目光与之相触的瞬间似乎略有怔松,旋即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多少怅然和擦肩而过的绝望,只是没让我看到,包括其中一闪而过的恨意。 唯一留存世间的,我的哥哥李显,木然被众人簇拥着站在最远的角落,瑟缩着不敢靠近。他是我母亲眼中唯一一个算不上成器的子嗣,但,无疑深谙宫内生存之道。 长命仿佛窥探我心内所想,嗤笑一声,摆首道:“未必。” 那天起长命对我的话也逐日减少,更多的只是望着我怅然出神,唯一不变的,是他执意要我同武承嗣离合的决心。我只觉困惑:“长命,你到底是谁?” 不意他会拿出认真的神情回答我:“我是长命。你叫太平,长命无忧,太平喜乐。” 我笑,一边摇头一边道:“你三番五次要我离开武承嗣,却次次不告诉我理由,这样叫我如何信服?” 长命逐渐不说话,虚浮在空中的形象逐渐模糊,重又显现,仿佛写意水墨画,远山淡水。连着声音也是清清淡淡。他突然低下头,紧紧盯牢我眼睛。 需要很久才明白过来。 我垂下头,顿了很久,才茫然反问他:“你说,旦哥哥,是武承嗣杀死的?” “对。”他不躲不闪,坦然迎视我,任其眼中痛苦泛滥成海,也不让我有丝毫得以回旋的余地,“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武皇害怕江山又重回到李家手上。所以宁可公主为王,也不会让四个儿子成为皇帝。而她,”长命深看我一眼,“她相中的那个人,便是武承嗣。” “我怕你受到伤害。” 我愣在原地,只是茫然失措地看着长命逐渐靠近的精魂,他缓缓拥住我,习惯性地将我额头摁在他胸口的位置,我听到他的声音,有稍许哽咽:“太平,离开他,趁还未受到伤害之前。” 呼吸困苦渐趋紧迫,已至无法舒畅吐纳。 我抬起头,缓缓推开长命,径自摇头:“不会的,如若母亲知道,怎么会让我嫁给他?她怎么能甘心放过武承嗣?” 目中有凄怆一闪而过,长命停顿许久才轻声道:“如果,这原本就是武皇的意思呢?” 九、 需要很久才能将那些话完全理解,我怔怔地看他,顿了很久发问:“武承嗣在哪里?” 我慢慢站起来,纷繁刹那,唯有一个念头,我要问个明白,我要向他问得清清楚楚。 推开长命阻挡,任凭泪眼模糊辨不清来时的方向。我疾步奔于公主苑内,奴婢侧目,惶惶跪倒于我余光划过的空间,一路惊起寒鸦无数。 书房内无人,有服侍武承嗣的宫人追随着我一路而来,气喘吁吁,只在触及我嫣红若泣血的双目后若有所思,以为我察觉到了什么。许久,才斟酌着措辞,嗫嚅回道:“驸马平日并不常去成夫人那里,只是……” 我渐渐安静下来。 已经无人胆敢再拦住我,手中所持素剑精光毕露,一如此刻我脸上的神情。不消须臾已到那成夫人所住之处,位于长安偏东一隅,同大明宫各据两处,互不干扰。 我只是想不到,他将她藏得这么好。 长命一言不发,只是须臾不离随在我左右,如同他从来的姿态,默默包容我所有任性乃至不计后果的举止。 筝声间或错乱,仿佛是不相干的情绪挑起不相干的琴弦。我冷冷自门外转入,现身所见的,并无其他人,除了武承嗣。 我慢慢举起剑柄,正对他心脏的方向。将所有绝望融入冰冷的话语里,我一字一句发问:“是你杀死旦哥哥的?” “是。” “武皇授意?” “正是。” “也是你骗我母亲,将成氏藏在此地?” 他扬眉看我,嗤笑一声,像是笑我的天真:“你母亲如若真的杀了她,又怎会放心让幼女嫁给仇人?” 我慢慢抬头,盯着他的眼睛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才这么恨我。但是,我想知道,”我笑了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如听到世界上什么最有意思的话,武承嗣笑得不能自抑,他举袖抹去眼睛渗出的泪花:“太平,我告诉你。”他止住笑意,清晰地说出最后的诅咒,“太平,我厌恶你,厌恶你的家族强加给我的一切。所有能让你痛苦的事情,让你羞辱的经历,都让我产生有如报复的快意。”他稍许停顿,刻意加重后面一句话,“我从来不曾喜欢你,一点一滴也没有。” 他笑得畅快,缓缓自筝前站起来,在众人尚未察觉之前,握住我持剑的双手,只是稍稍一用力,剑尖刺进他胸膛的位置。 鲜红血液如鲜花绽放在他胸口的位置。我茫然愣在他右手扣住我手背的瞬间,温暖粗糙,是刀口舔血的人才会拥有的手掌,所以能在马场比赛那日卓然出群,轻而易举吸引彼时年少的我。 那个没有阳光的午后,距离他迎向我刀口的日子,也只不过两年的日日夜夜。 而用来填充的,却是生死,和别离。 他缓缓跪坐在我面前,勉力仰首,对我笑了笑:“哭什么?你拿剑,不就是为了杀我吗?” 用手背拂去脸上潮湿,竟不知在何时已泪流满面。 时光流失在那一刻静若永生。目光尽头,是远山之外象征大唐盛世华章的一抹斜阳,而象征我的盛世年华,业已伴随武承嗣迎向我的那一剑伊始,开始走向终结。 我缓缓蹲坐下来,颤抖的双手一点点抚过熟悉的剑眉,硬挺的隆鼻,直至最后,他已陷入死亡之前,喃喃自语的双唇,他说:“太平,我恨你……” 我搂住他,仰首,任悲鸣蜿蜒于心底。 “我恨你,让我更加贪恋人世……” 我怔住。 “你坐在高台上,你不知道……你笑的时候,到底有多少人在看……” 眼泪逐渐模糊我的视线,唯能听清楚的,是他轻若如微风的喃喃自语:“我多么希望……能早点遇到你……早到彼此都没有仇恨的年纪……” 我终于愣住,目光微微抬高,那是长命最喜欢存在的地点,方便随时随地出现在我面前。似有感应一般,在我目光扬起的瞬间,长命徐徐回视我,携着初见时就倍感熟悉的笑意,在武承嗣缓缓合上双目的刹那,周身精魂逐渐退去光彩,渐趋透明,如水汽,即将消弭于太阳升起之前。 笑意和暖,宛若武承嗣离去之际,遗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个神情。 他说,我叫长命,你是太平,长命无忧,太平喜乐。 或许,他最想说的是,太平。我叫武承嗣,太平。 你还记得我吗? 梦醒时分 水帘洞。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不知道还是否会记得我的身影,不知道它变淡、变轻了吗?”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我一直没有说,当我想说的那一刻是才发现原来一切是那么的遥远。”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想拥有你,只是当真正拥有你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幸福才这么一瞬间” “我不甘心,可我却是那么的无奈;我不后悔,哪怕拥有你只是瞬间” “我不相信来生,我只想今生相伴相守到老” “到我们相互依偎着彼此,望着西落得太阳,听那淡淡的轻风在你我耳边诉说话语,一天、一天,直到永远” “我很开心我还能看到你最后一面,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看你一眼” “如果十年,十年后你还记得我的话就来我们最后见面的地方,我会出现的” “啊,有人晕倒了” 女孩默默的看完了那封信,眼眸里满是泪水,听到呼声,她跑过去,让他躺在她温热的怀里,轻轻的说:“我会抱着你的,永远的”也许是真的听到了她的祈祷,冥冥中他笑了。 她也笑了。 忽然间,一道红光自男孩身上腾起,红光迅速蔓延,染遍整个了天空。 女孩抬起头,抱着他,也抱着那一片温热的红色,泪水随着脚步滴落。 一秒,或许是一分,全世界的红逐渐聚拢,汇成一点,射向遥远的天边。 一瞬,还是一亿年,也许更早,也许更久,一点红光在这个莫名的空间闪现。一块古朴无华的镜子在空中悬浮着,不论这个空间怎样变更,他一直那么悬浮着,唯一变化的是随着这个不知名空间的浸透,镜面上一个淡淡的身影逐渐浮出。每当空间气体流过古镜总有一部分被那个身影吸收,就这样他越来越凝实。 在这个莫名空间的某处,那亿亿万里的他乡,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碟也静静的悬浮着。 而在这个空间的另一处,一颗巨大的灵树傲然而立,它周围无数紫气萦绕盘旋。树干不知,能看到的只是那庞大的树冠,和上面挂着的几个零零落落的“果子”。一莲,一刀,一剑,再加一青色的珠子构成了果实的全部。在神秘紫色的渲染下她们娇艳欲滴,仿佛成熟了的桃子,散发着无尽的光华,无穷的诱惑。 就这样这个空间只有这三种:古镜、玉碟,灵树,是他们鉴证了这个空间的存在,是他们书写了这个空间的繁华。 空间没有时间的流逝,却可以明了这个空间也要走到她生命的尽头了。古镜依旧,玉碟依旧,只是灵树上的果子不安的摇晃,荡动,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什么。轰的一声巨响,莫大的灵树四分五裂,同样也宣告了这个空间的结束。空间泯灭中,树上的果子也随着空间的崩塌而四处飞掠。忙无目的的游蹿中,这些果实散发着无穷的能量,在空间中左冲右冲,诉说着他们的不甘。忽然间古镜散发出幽幽红光,玉碟散发着莹莹青光,终于在这无匹能量的迸发下,他们终于冲破了空间的束缚,向远方四散射去。 等到空间再次安定的时候,已经是亿亿年之后了,而那些印证空间存在的生命已经没有踪迹了。 “啊”,一声巨吼,不是声音大,而是周围太静了,如死一样的安静。 伴随着“啊”的一声,我们的主角也诞生了,不应该说是有灵识了。只见空中九百九十九丈的身影倚空而立,他左手虚托,上方一个镜子不规则的旋着,那健硕的身姿,可以翱翔宇宙;那幽深幽深的眼光,可以笑傲万物。 忽然他闭上双眸,静静的站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就那样过了一瞬间,他又睁开眼,轻轻的笑了,这个鸿蒙空间中响荡着他是爽朗的笑声。 你到为何,原来是他从手中的古镜中明白了往昔的种种。他原来存在的空间为鸿蒙空间,是整个宇宙的最初始状态,它孕育了鸿蒙灵树,鸿蒙玉碟,鸿蒙灵镜三大鸿蒙灵宝。 鸿蒙灵树为鸿蒙至宝,鸿蒙空间孕育了鸿蒙灵树,而鸿蒙灵树维持了鸿蒙空间的稳定,她是镇压鸿蒙的圣物。 鸿蒙玉碟为鸿蒙灵宝,它记载着鸿蒙中最初始造化法则,共有9999中正宗和中旁门大发,常人的其一可为神为圣,只是在鸿蒙空间中受创,使它降为了混沌圣器,其中的法门也由于空间泯灭的破坏而不全。 鸿蒙灵镜为鸿蒙灵宝,它掌控时间,孕育了时间法则的本源,时间之心。 鸿蒙灵树孕育的“果子”,其一,一莲为无极圣莲,内含鸿蒙无极决,包含光之法则、速度法则、等诸多法则,为绝世功法。 其二,刀名鸿灭,可破开鸿蒙空间,可屠神灭圣,且杀人不占因果,内含杀戮、黑暗、毁灭等诸多法则其三,剑名天幻,可千变万化,攻则破鸿蒙,守如磐石,内含无之法则。 最后为鸿蒙珠,孕育混沌空间。 四宝在鸿蒙空间崩塌时首创分解,无极圣莲分为混沌灵根,三十六品混沌紫莲和圣莲残叶鸿灭分为神罚刀(雷之法则),天道及其残片天幻分为千幻(剑,杀之法则)及其残片鸿蒙珠因鸿蒙之气不足,而孕育混沌空间圣莲残叶,鸿灭残片,天幻残片和鸿蒙珠成为了孕育整个混沌空间和其他灵宝的母体。 齐天大圣看着这残败的鸿蒙空间,心中一种莫名的悸动,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鸿蒙中会孕育自己,脑中空荡荡的一片。茫然中他盘坐起来,开始了这没落空间的第二次沉睡,只是不知者沉睡又会是几何? 鸿蒙修行 朦朦胧胧之中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皱着眉头,仿佛思考着什么。鸿蒙灵镜自他身边盘旋,化为一道流光冲进了他的眉心。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惊喜,鸿蒙紫金决,依鸿蒙之气,修炼不败鸿蒙之身,依鸿蒙之气,修紫金元神。功共九转,一转成仙,二转大罗金仙,三转准圣,四转成圣,五转可比天道,六转超越天道,七转为大道,八转创造混沌,九转鸿蒙。而鸿蒙灵镜自带的时间本源早已与他相容不分彼此。 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鸿蒙紫金决,只见四周的鸿蒙之气如鲸吞般的向他聚集,顿时以他为中心形成的鸿蒙之气漩涡流已超光速的速度向四周迸发。 不知是几千年,还是几亿年,四周的鸿蒙之气停止流转,只见虚空中,一个诺大的球散发着无尽的光芒,照的周围空间一片光明。不知是不是这种光芒太耀眼而引人妒,只见远方一个梭形物一闪而没,当它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这个光球的边沿,它身后拖着亿万里的豪光,满含杀伐之气的射向光球,意外的是球没有丝毫的破损反而裂开一条小缝让它冲了进来,之后便归于沉静。 鸿蒙中没有年限,只听一声巨响,那个光球找裂开来,四散的能量波纹带着毁灭的气息向四种扩散,波纹所过之处空间裂缝,空间塌陷随处可见,当一切归于沉静的那一刻,才明了原来是他醒了,只见他倚空而立,左手虚托,上面一个古朴镜子无规则的旋着,身后斜挂着一把剑,剑上书“千幻”两个小篆。 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他没有高兴多久就又沉默了,因为他孤独太久了,孤独的已经忘记了所有。 无聊中,他化为一道紫色流光向远方射去,向千幻来是那样一闪而没。不错那正是千幻所具有的功能之一,紫气流光,它一闪就是百万里,一闪就是天的另一处。 无尽的游荡中,忽的间,他停了下来,只见前方一片紫气,他想飞过去,却被一层紫色的薄膜挡住,他像发现了好玩的似的,向回飞去,眨眼间他们之间已有了几千万里的距离,他停下来看了看,感觉够远了便不再飞行,忽然间他做了个惊人的举动,他御使紫气流光决化为一束紫气向那片紫色撞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被弹出去,他气得哇哇大叫,又飞了很远把自己长到千丈长又撞了过去,只是得到的结果一样,他又被弹开了,就如此重复着撞了一次又一次,被弹开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某一刻,他说:“不和你玩了,我出绝招了啊”。话完,他身范紫金神光,抬起右手,指尖处一把小剑钻出并瞬间长到丈长,又是一道流光向远处的那片紫气撞去,“啵”,如玻璃碎裂的声音一样,那个薄膜也裂开,裂纹迅速向四周蔓延,而他也看清了这片紫气的源头:一朵紫色的莲台在空中静静的浮着,它花开36瓣,共开三层,外层十八瓣,中层十二瓣,内层六瓣,中间长着六颗莲实,分成红黑白紫黄和一个特殊的莲子,他伸出手轻轻的触摸紫莲,忽的一下钻入了他的身体,也明白了它的出处。鸿蒙中有鸿蒙无极圣莲,它有一百零八品,而此莲就是在第一次鸿蒙空间坍塌时由于受创被分解形成的鸿蒙紫莲,为混沌至宝,与人打斗,立于其上必不败,且优善镇压气运,其余七十二品化为一灵根不知去向。 就这样他开始了漫长的紫莲炼化之旅。 随着鸿蒙空间鸿蒙珠的吸收和诸多灵物的孕育,这个鸿蒙空间也迎来了它的第二次动荡。周围的鸿蒙之气迅速向中心聚集,灵气消失的地方一个又一个的黑洞产生,一个又一个的被“无”吞噬,时间眨眼而过,这个空间的所有的鸿蒙之气已经聚集,它们相互挤压融合,并迅速缩小,之后又急剧扩张,最后爆炸产生了,无数的鸿蒙之气肆虐,无数的鸿蒙之气奔腾,无数的鸿蒙之气咆哮着。空间终于承受不住这肆虐的能量而开始大片大片的有中心坍塌毁灭,并迅速席卷了整个空间。 而此时遥远的他乡,他还沉在对紫莲的炼化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狂暴和不安。当无边的能量风暴快要袭击到那个鸿蒙中唯一的一个生命他时,一片紫气从他脚下溢出并迅速包围了他的全身,同时一个紫色的莲台在他脚下徐徐盘旋,一个古朴的镜子从他眉心射出散发着一条条一圈圈的时间波纹,一把豪光四射的宝剑从他背上疾驰而出围绕着他无规则的旋转,他们为他抵挡了这空间的坍塌和毁灭,没有他们就没有以后的他,更不会有以后以后的她。 风暴过去了,只是没有彩虹。 鸿蒙空间消失了,新的空间马上就会诞生,也许他比他年轻了很多,但他也会走向成熟的,我坚信。 醒了,混沌寻盘古 鸿蒙消失了,混沌出现了,只是不知那孕育混沌的母体是否已经消失? 他醒了,因为已经没有鸿蒙之气让他修炼了;他醒了,因为鸿蒙紫莲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他醒了,因为他的修为已经遇到瓶颈了。 经过了鸿蒙中无数年代的修炼,他已经把鸿蒙紫金决修到了第五转,实力已经可比天道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天道。 “鸿蒙中我自己全是睡过去的,这个混沌空间我要好好的游玩一番”,他默默的对自己说,说罢,便飞向远方,不同是没有化为紫气流光。 混沌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空间的转换,没有斑斓的色彩,有的只是那浑浊,如灰色一样的浑浊,那样的粘稠。 他,在混沌中东游西逛,只是孤寂,是千年,还是亿年,都没有看到一个活物了。 “啊”,他一声大吼,用吼来发泄心中的孤寂和不满。看着这空荡荡的混沌,他现在终于体味到了盘古为什么宁可身陨也要开天了,对了盘古,我要救他一救,也结个兄弟情愿。就这样他坐着,坐着,很伟大,他又睡着了。 熟睡中,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那是一个漂亮的小花园中,许多人围着成一圈,中间是什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飘过去,看到一个女孩抱着一个男孩,他看到了那个男孩,也看到了那熟悉的脸庞,只是此刻那个脸庞的主人全身没有一丝生气,他很奇怪,玩什么那个女孩要抱着一个死人,即使那个人的脸庞与他一样帅气,可是他依旧奇怪,当他挑抬起头想要看看那个女孩的时候,忽然间,原本清晰的一切变得模糊,最后消失。 梦境消失的那刻,他也醒了。他发现,混沌变了,变得多了一丝色彩,一丝生的气息。他站起身飘向远处,他要寻找,寻找它的大哥—盘古。 他跟着混沌的气息,向远方飞去。在没有方向的混沌中要想找到盘古,是很难的,不过他不气馁,因为他明白盘古就在混沌深处。他看到了色彩,他知道那一定不是盘古,因为孕育盘古的蛋壳是没有色彩的,只是他还是走了过去。 又是一棵树,一颗青色的树,不知其多高,不知其多大,那硕大的树冠遮住了它千里之大的树干。整棵树散发着青色的光辉,其中有夹杂着点点滴滴时隐时现的红,黄,白,紫等许多色彩,诺大的树冠上挂着一个又一个的果实,有三十六品青莲、月桂、黄钟李、葫芦根、扶桑木、九枝菩提木、十二品白莲、人参果树、万年蟠桃,五行果树、星辰树、万劫果等等。什么九枝菩提木、十二品白莲是接引,准提吗?不管了,挖了再说,就唤出千幻冲向了混沌灵根。我挖,我挖,菩提木变七枝,白莲化九,黄中李、人参果、星辰树、蟠桃、万劫等等凡是有的就全取了一段几丈长的主根,当然了那个最显眼的三十六品青莲也给挖了下来,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傻笑,我发了,我发了,我挖大道墙角了。遗憾的是没有看见鸿蒙紫气,要不取他个几十道以后送徒弟玩啊,想着还深深的叹了口气。 盘古,大哥,你在哪里?我怎样才能找到你啊,算了,算了,有缘会聚的。等等,算,哈哈,他盘膝而坐,运转天视地听搜魂决,良久终于发现一处混沌气息很浓烈的地方,它的混沌气息浓厚程度已经与混沌灵根相媲美了啊,顿时,他鬼叫一声,化为紫气流光射向那里。混沌不记年月,所以他不清楚飞了多久,但是在他看来,已经很久很久了啊,旧的它的灵宝衣服都磨碎了啊。当他辛辛苦苦,不畏艰险到达那个蛋边缘时,他开心的笑了,因为他可以肯定,这里面就是盘古,这里面就是开天辟地身陨的盘古大神,只是现在的盘古还没有出生,他正在吸收混沌灵气,以期待他的新生。 “大哥,我来了,我会守候着你,直到你的诞生”,齐天大圣,望着眼前的巨型光茧,轻轻的说。光茧一阵轻微的震动来回应他的话语。 他盘坐在盘古身边,望着他静静的发呆。因为他明白大哥开天,功德虽然巨大,但是天道是不允许超越他的生物存在的,所以再开天的那刻,他一定会遭到天罚,该怎样化解以后的危机呢?论实力他可比天道,论法宝他有鸿蒙灵宝,只是只有一件攻击至宝会不会有些少,而且还要为自己留一些本钱,灵境,紫莲不能外漏,只剩下千幻和青莲拿得出手会不会?话说混沌处处是宝,一个死物在混沌中呆几亿年也会成宝,更别说我也个大活人了,说不如行动。 他站起凭空而立,运转鸿蒙紫金决,瞬间黑洞产生,四周的能量疯狂的聚来,他控制着混沌灵气在它身体表面盘旋,盘旋,沉淀,沉淀,挤压,挤压几亿年过去了,混沌中又一个巨蛋产生了,就这样两个巨蛋彼此发散着无匹的能量冲击着这个新生的混沌。 量变引起质变将在这里得到证实,只见其中的一光茧急剧缩小,然后又急剧扩大,缩小扩大产生的空间塌陷是其中心变得模糊朦胧而不清。等空间安静下来后,一个人形机架浮在空中,在这个孤寂的空间显得那么落寞。混沌圣衣,混沌至宝,其覆盖全身,包括头盔(头盔有两根一尺长的犄角)、胸甲、战裙、臂甲、腿甲(肘部、膝部同样各有半尺长的尖刺,手背上有五根手指长的小刀)和一对翅膀,左为天之翼,右为地之翼(天地之翼轻轻一扇,百万里转瞬即过,另外他还可以吸收转化能量),这简直就是为战斗而生的啊.在齐天大圣仔细打量他的圣衣时,另一个光茧也开始震动,震动,其波动范围越来越大很快席卷了这块区域,翅膀一斗离开了那片区域,同时光茧出现了裂纹,很快裂纹蔓延整个光茧,碎裂成一片一片在混沌中消逝。当混沌灵气重新填满的时候,才看到一个九千九百九十九丈的巨人傲然而立,他就是盘古,那个开天辟地的盘古。他身背一几万丈的大斧,头上旋着一青蒙蒙的碟子,对这正是盘古斧和造化碟。 盘古斧,此斧拥有分裂天地、穿梭太虚之力,为开天而生,是混沌圣器。 造化碟,为鸿蒙玉碟受创后形成了造化碟,隐含的大道法则最多,常人遇之,则五窍大开,可成仙成圣。 盘古看着远方那架人形机器,道:“兄弟为难你了,守候我亿万年,待我出世”。 “大哥,你终于出来了,出来就好,出来就好”,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眼里满是泪水。 混沌寻宝 乾坤斧成 齐天大圣:大哥,你即以出世,我们去混沌大道墙角吧盘古:走,我们挖天道墙角去,说罢,两个无良人士勾肩搭背的走向混沌虚空,开始了他们的挖宝大业。 齐天大圣:对了,大哥,我先带你去看混沌灵根,顺便向他问好。 说罢化为一束紫光在前方带路,同时一束青光闪现,向远方射去。 几亿年不见,混沌灵根又丰满了不少只是那些被挖走的却没有得到补充。“咦”,齐天大圣一声惊叹,原来那树上又结了一个新的果子,它很大,散发着青蒙蒙的光辉,点亮了整个混沌,发散着凌烈的气势,震动了整棵灵根。 “大哥,你看那个果子,那么大那么亮,那么诱人,好想咬上一口啊”,齐天大圣说。 当盘古望向那个果实的时候,整棵灵根震动更强烈了,忽然挣脱了灵根慢慢的飘向盘古。当他的手触摸到它的那一刻,只见外面包裹的那层膜消失了,露出一件青蒙蒙的全身甲。甲名盘古战甲,乃鸿蒙无极圣莲莲叶孕育而成,起主防御,内蕴盘古金身决,为无上修身功法,修到大成为混沌不败金身,非先天攻击至宝不能上他分毫,对敌时祭起就可立于不败,非混沌至宝不可碰也。好个盘古,好个混沌战甲。 “大哥,走,挖宝去也”,齐天大圣大吼一声。 经过几百万年的辛勤耕耘,他们不畏辛苦,不怕艰险,一步一步的走向下一个目标,他们的原则是:只要宝贝没有挖尽,那么他们就一直奋斗。终于不知多少年过去,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挂满了宝物,散发着诱人的光芒。盘古身上挂着干戚斧、刑天盾、混沌天梭、十二品青莲、十二品轮回金莲、混沌神水、混沌金火、先天五灵旗(中央戊己杏黄旗、东方青莲宝色旗、南方离地焰光旗、西方素色云界旗、北方玄元控水旗)、等等数十件灵宝,最重要的是捡到了乾坤鼎。乾坤鼎,此物能返本还原,功至先天,亦可镇压气运,为混沌灵宝看另一人身上挂着混元金斗、三十六颗定海神珠、乾坤枪、日月精轮、山河社稷图、耀日环、春秋轮回笔、混沌息壤、太极图、紫云锁、乾坤尺等灵宝。这些灵宝至宝都是圣莲残叶,鸿灭残片,天幻残片和鸿蒙珠等孕育而成的。 “大哥,你说我们挖大道墙角,他会不会劈我们啊”,齐天大圣说。 “不知道啊,要不我们不挖了走炼化法宝去”,盘古说。 “好” 他们回到灵根身边,盘古拿了乾坤鼎把其他法宝一概扔了进去,之后盘坐开始了炼化乾坤鼎。而齐天大圣见盘古入定了就望着灵根直愣愣的发呆,他在想怎样保住盘古大哥?大哥攻有盘古斧,守有盘古战甲,又有乾坤鼎,只是盘古斧开天后要消失,那样大哥就没有攻击至宝了啊,哎只是不知神罚在哪里啊,要不送给大哥也好啊,苦啊,哎。看来得让大哥做武器啊,玩什么,为了保命啊。 千年后,盘古醒了,看着满面愁容的齐天大圣,问:“贤弟有何难处?” “没什么”,齐天大圣答道。 过了一会又说:“大哥你看昵称天背着斧头不累啊,你要不要再练个其他武器?” 盘古一愣说:“不会啊,斧头多威风啊。” 几经劝说,盘古就是不为所动,没办法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了啊。 大哥:“我这有一功法,名曰《鸿蒙化身决》,修成之后可以把化身变得与本体几近相同”,说着就把功法诵了出来。盘古一一记下,说:“善” 看着盘古入定修炼去了,自己闲来无事就取出混沌息壤、两枝菩提木,三片白莲再加混沌石以混沌神水为载体,以盘古精血为神,以鸿蒙紫火去杂提精,万年之后,霞光万道,照耀着混沌天地,终于炼成一斧,斧曰混沌乾坤斧,此宝攻击堪比盘古斧,一挥之力可引发混沌空间震动,可破开混沌空间,为混沌至宝,可镇压气运。看着这把斧头,第一次齐天大圣觉得其实斧头也很可爱。 斧成之时,入定中的盘古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正围着自己盘旋不断斧头,另一把斧头。斧子好像知道盘古醒了,渐渐融入了他身体里,瞬间也明白了此斧的凡。 看着眼前的人,回想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混沌中的亿万年的找寻,又亿万年的守候,又送自己混沌至宝,那可是混沌至宝,是不下于盘古斧的灵宝啊!这个兄弟只是付出,而我这个做大哥的只是收获,心中一种莫名的哀痛。 “大道在上,我为盘古,今与齐天大圣结为兄弟,荣辱与共,不求同日生只愿来世再聚”。 “我为齐天大圣,今与盘古结为兄弟,荣辱与共,不求同日生只愿来世再聚。” 兄弟轻轻的风象旧梦的声音不是我不够坚强世间世态多僵硬逆流的鱼是天生的命运不是我不肯低头是眼泪让人刺痛……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 忘记吧若可以也算是一种幸运如果一个人的心只能烧出一个名两个人要去到那里牵着两手就是个天地一生啊有什么可珍惜流浪人没奢侈的爱情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海上的歌飘过来飘过去黑暗里的回音……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没来世来世再想你海上的歌飘过来飘过去黑暗里的回音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着雨想起你一曲;兄弟唱响了整个混沌,也把心思单纯的傻大个盘古唱的热泪盈眶。 “大哥,你修炼《鸿蒙化身决》成功了,快让我看看”,齐天大圣说。 “好”,就召唤出来分身,一看才是准圣,就说:“大哥,你何不把它置于混沌之中,让他吸收混沌灵气来提高它的修为,另外再分一些你的元神给我,我有用。”盘古虽然不明白但也分了一些元神予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大笑:“这就行了,这就行了。” 盘古被搞得莫名其妙,郁闷中又投入了修炼中,开始了对混沌乾坤斧的炼化,齐天大圣看着入定中的盘古,第一次笑得那么爽朗。 齐天大圣以混沌神水和混沌息壤炼化成盘古化身识海,把盘古元神打入识海内,然后把这个新生的盘古放于取自混沌灵根的葫芦根上所结的葫芦中放于混沌某处,然后以时间法则之时间加速孕育他,最后在葫芦根周围布下鸿蒙无极阵。 想着盘古大哥终于可以畅游洪荒天地了,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想着只怕再醒的那刻盘古大哥也要行那开天辟地之壮举了,迷迷糊糊中又睡熟了。 盘古证道 计算天道 为什么混沌中没有时间流逝,如果有的话就可以充分说明了我们主角的嗜睡,转眼间又是千万年过去了,齐天大圣也终于睁开了他那紧闭的眼眸,那一刻照亮了整个混沌。 而此刻的盘古身上也飘出了两斧,一甲,一碟,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兄弟。 齐天大圣发现盘古现在已到了准圣顶峰只怕机缘一到就可以破开天道以力证道,只是天道允许吗? “来,大哥我们验证功法”,齐天大圣道,说罢摆出了战斗姿势。 “好,我总是看不透你的修为,这次也试试。” 只见一道紫光射向盘古,好个盘古显出盘古真身,紫光撞上去只是激起了一些火花,而盘古屹立如山,齐天大圣远处现出身形,也不拿法宝,只见一紫蒙蒙的光雾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狂暴的混沌灵气在他头上迅速汇聚,转眼间凝结成一把千万里的灰蒙蒙的剑影,那无匹的能量使周围发出吱吱的空间撕咬之声,“鸿蒙剑诀之天外飞仙”,齐天大圣大喝一声。混沌气剑猛然间射向盘古。 盘古脸现凝重,盘古真身暴胀倒千万丈,向气剑撞去,轰的一声巨响,混沌气剑化为乌有,而盘古嘴角也滴出鲜血,盘古大喝一声:“好,看我破空决”,瞬间盘古战甲现身,盘古斧在手中闪现。盘古挥斧,顿时一道灰蒙蒙的斧影扭着玄奥的轨迹向齐天大圣射去,所过之处空间片片碎裂,齐天大圣不敢大意,顿现鸿蒙金身冲向斧影,又是一声巨响,斧影消失,齐天大圣孤立于空中散发着无尽的能量。 盘古又道一声好,接我最强一式,“开天决”,只见混沌中出现了千万把盘古斧,他们各自吸收着周围的混沌灵气,瞬间暴增到万丈大小,挡“开天决”说完时,所有的盘古斧又瞬间聚集形成一把古朴的斧子,虚空斩向齐天大圣,所过之处空间碎裂,并迅速向周边扩散,顿时混沌虚分,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混沌渐渐有分开的趋势。 不好,齐天大圣暗道一声,混沌至宝青莲现身,同时大喝一声“鸿蒙无极决,混沌青莲收”,顿时天地不再分开,混沌空间不再颤动,而齐天大圣也吐了一口血。而盘古却一阵傻笑,看着混沌分又合,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原来他顿悟了,而齐天大圣也笑了。 盘古脑中刚才的那一幕开始放慢、分解、合成和推演,终于当整个过程停止的时候,盘古眼中也闪现出开天决最完美的轨迹,顿时整个混沌一阵颤抖,仿佛也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一阵阵的颤抖。盘古也明白了了自己的使命,也明白了齐天大圣的一片苦心。 盘古悟了,道行法力一路飙升为混沌空间第一个成圣的生灵,而且是以力证道。 而在混沌的另一头,一条数十丈长的蛐蟮在缓缓的游动。 混沌深处,“该死,睡过头了,不过还好还有开天。” 当盘古成圣后再看齐天大圣发现还是看不透它的道行,顿时猜测,莫非兄弟早已。 齐天大圣笑了笑,默认了。 “大哥,我本异数,因为莫名的缘由,所以我来到了混混空间,由于我明白混沌以后发生的事情,所以不忍见大哥惨死于天道之手,所以努力来打破这个定律,使你好好的游览自己所创造天地—那美丽的洪荒,混沌深处即为天道的歇息地,因为你是混沌第一生灵,为混沌之体可以威胁到天道,所以就在你开天未成圣之时偷袭与你,让你魂飞魄散好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不过现在你已成圣,所以现在的你不是那么容易死,而且有我凭我们两个以力证道的圣人即便杀不死天道也可以让他受重伤沉睡无数数亿年,期间我们就可以发展实力来对付以后的天道啊。” “还有大哥你知道洪荒亿亿年后的我们的子孙是什么样吗?他们任人欺凌,曾被很多国家打到我们的家乡—地球,说地球你不知道,就是被你的后代称为盘古星的一个美丽的星球。你知道我们民族受了多少年的歧视,多少年的压迫,多少的苦和累吗?你不知道,因为你那时候已经魂归大道了啊,你之后代,祖巫没有实力很早就不你之后尘,你的元神化的三清却让一个旁门弄得七零八落,可怜啊,可悲啊。想我泱泱大国大神通者不知凡凡,可真正的能为为我们的后代造福的又有几何,更有甚者不仅不造福还投靠敌人帮他们一起欺负我们的后代,你知道吗,那些血可以汇聚成江河了,可他们又在干什么啊,你争我夺,勾心斗角,算计来算去,最后才发现自己被别人算计了啊。大哥你知道吗,上一世我管不了,也没有实力去管,可今生我一定要实现我的梦想,也照顾我们的后代族人。” 盘古眼里全是泪水,鲜血一样的泪水,他是为自己命运悲泣,还是再为自己开天后所化的生灵的不满,还是在为亿亿年后的我们的子孙后代的悲惨生活而悲泣。“贤弟,以后,开天后的天地由你我来守护,我们一起守候我们的天地,直到永远,直到我们魂归大地的那一刻,守候,守护。” “我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守护我直到我出生原来是怕天道偷袭我,也明白了你让我多练一些法宝是为了对付天道防止他的偷袭啊,兄弟,你为大哥做的一切大哥记在心里了,天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修理他吧,先把他打个半死然后在开天,那样不就可以了啊”,说罢就向混沌深处飞去。 齐天大圣连忙拉住了他劝说道:“大哥,修理一定会修理的,只是不是现在。”说着随手布下禁止,在盘古耳边,你这样如何如何。 “好,就听兄弟你的,那为兄修炼去了啊。” 看着入定中的盘古,齐天大圣化为紫光飞向远处,以时间加速再次打向了盘古替身。做完这些之后,回到混沌灵根处也开始了混沌空间中的第一次正式修炼。 混沌中,那条蛐蟮也由数十丈长到百丈大小,整个身体散发着磅礴的混沌气息。 混沌深处,同一个地方又传出“盘古你的使命也该去完成了吧”的声音。 混沌灵根处,狂暴的能量漩涡延伸到很远很远,而漩涡的中心就是齐天大圣和盘古,那狂暴的混沌气息遮掩了他们,也保护了他们。 也许当他们醒来的那一刻,盘古开天也会来临,而天道又会做些什么呢? 开天辟地,天道现身 不知几何后的一刻,混沌莫名的一阵颤动,因为盘古醒了,因为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顶点,它的结束,却又是新的开始。 齐天大圣也醒了,他们相视一笑,开天辟地的时刻到来了。 混沌空间中,盘古现出真身,手拿盘古斧,一斧一斧的劈向混沌,所劈之处,空间坍塌,地火风水涌出,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就这样盘古一斧一斧劈者。几百年过去了所开之处却只有百万里之遥,盘古停下,眉头轻皱,五指虚握,顿时一团黑白二色的气团在手中凝结,并迅速吸收周围的混沌灵气开始长大,直到长到数十里大小,盘古随手一挥,神雷飞向远处的混沌,“轰”的一声,神雷碎裂开来瞬间化成了无数个小型的都天神雷四乱射向混沌空间,“轰、轰、轰”,在一声声的爆炸中一片片的空间碎裂坍塌,无数的地火风水喷出,瞬间有亿万万里的新的空间生成,盘古笑了笑,又会出了千百个同样大小的都天神雷,千百个都天神雷有分化成千千万万的都天神雷,顿时千千万万个都天神雷爆炸所产生的能量波纹和空间错乱相互交织缠绕的向远处扩散伴随着太极的生成,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变八卦开始一步步的演化下去当盘古会出最后一个百万里大小的都天神雷时,整个混沌空间都开始颤动,空间毁灭瞬间向四周扩散,眨眼间便扩散了到了亿万里之外,盘古停了下来,向四周看了看,也许是空间够大了,也许是力不从心了,盘古终于不再挥出都天神雷,只见盘古手现一斧,正是盘古开天斧。他倚空而立,面庞冷峻,双手持斧,大喝一声“盘古开天决之开天辟地”,顿时无数把斧头在混沌中显现,如鲸吞一样的吸收着周围的混沌灵气,瞬间无数的斧头又聚集合为一把斧子,斧头慢慢的淡化成一抹青蒙蒙的斧影,画着玄之又玄的轨迹斩向远方,所过之处地火风水澎湃不已,他咆哮着、翻滚着,发泄着他的不甘和愤怒,盘古手一挥斧头渐渐分解成一钟一幡一图,正是镇压鸿蒙混沌钟,破开混沌的盘古幡和定地火风水的太地图,盘古把太极图沉入大地,顿时一座金桥横贯天地,无数的地火风水也安静了下来,盘古一手持幡一手持钟,一声声的钟鸣中所过的空间渐渐的稳定下来,忽的间一古朴的小鼎飞出,并瞬间暴涨至亿万里,无数的地火风水被吸入其中,而地火风水消失之处,现出两气,清者上升为天,浊者下降为地,就这样几万年后盘古终于走完了这片新天地。开天辟地之无上壮举,天地新开,顿见霞光亿万,无匹的功德自天而降,其中三成功德成一塔,一成功德与一紫气形成一尺,只不过瞬间他们便没有了踪迹,不知去向。 天地初开渐渐有合拢的趋势,盘古真身暴增,失去控制的开天三宝也瞬间消失,有倒是天长一丈,地增一丈,盘古便长长一丈,当天不再高,地不再厚实盘古一长长到九万万里了。看着新开的天地,盘古笑了.。突然远方紫光一闪,再出现时已到盘古头颅边缘,同时一片灭世乌光自九天而降砸向盘古真身,盘古巨吼一声来发泄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只是……盘古倒下了……远处一青年现身大笑道:“盘古,你还是死了,哈、哈、哈、哈……”看了一眼盘古倒下的身体,向混沌飞去。 轰的一声巨响,一座巨大的山峰砸向那个年轻人,而他也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混沌深处,“啊”,他一阵咆哮,回过头看见,那那里是什么山峰,那分明是盘古真身啊,他透过混沌看向新天地,也有一个盘古正在化为天地万物。 盘古头顶造化碟,手擎混沌乾坤斧,身穿盘古战甲,乾坤鼎围着他旋转,这正是盘古的最强战斗形态。 为什么盘古没有死呢?因为顶天地的不是盘古本尊,只是盘古化身是也,所以盘古不曾有事。原来齐天大圣一直都隐身在暗处观察,早就告诉盘古天道已经来了,让他小心,所以在顶天地的那一刹那以李代桃僵之术救下了盘古。 盘古:天道,战吧什么,你知道我就是天道,不可能,不过它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盘古已经开始进攻了啊。 天道顿时化为紫光闪向一边,身后现出一灰蒙蒙的轮子,手中一灰蒙蒙的尺子。 “天道,天罪尺,全是混沌至宝。” “你居然认识我之法宝,那你应该明白天道的意思吧。混沌共孕育五十道鸿蒙紫气,十二道鸿蒙紫气孕育成了一个巨蛋,正是那开天的盘古;九道鸿蒙紫气相融而成一玉碟,正是那造化玉碟;七道鸿蒙鸿蒙紫气化成一把大斧子,正是开天斧;另外那二十二道鸿蒙紫气或形成灵宝或形成至宝,只有一道不知所踪,而你却占了鸿蒙紫气的一半还多,你说我能容你吗,大道能容你吗?” 盘古没有言语,回答他的是一方圆万里都天神雷,天道一闪而过,也化出法身,扑将上去和盘古较量武艺,毕竟盘古肉森强悍无比,天道不是对手,但盘古也伤不了天道。 过了一会,天道怒了,想他堂堂天道,地位何其尊贵,居然奈何不得一个小小圣人,虽然这个圣人是以力证道,可天道我毕竟对圣人有制裁权啊。 “我宣布,你有罪,现以天道的名义惩罚你,天罚之眼现。”顿时九天之上以一血色巨眼现身。 盘古眼神凝重,毕竟这是传说中的天罚啊,九天之上一威严的声音说“天罚之罚仙”,只不过当天罚之雷打到身上时才发现威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盘古大喝一声混沌斧直冲而上撞向天罚之眼,轰的一声,混沌斧被弹回。 “天罚之罚神”,盘古大喝一声,“盘古开天决之破空决”。破空决形成的空间裂缝吞噬了天罚之雷,所以这招比拼盘古占了法诀优势。 “天罚之罚圣”,顿时一紫色的神雷从天而降,盘古不知这是被天道之力加强过的天罚之雷,所以腾身而上,只听啊的一声盘古被狠狠的击倒了,嘴角流出金色的血液。 “天罚之灭圣”,一颗比刚才大上好几倍的神雷从天而降,盘古这次明白了这种紫雷德威力,不敢大意,全力运转功决,澎湃的能量注入混沌斧,大喝一声“盘古开天决之开天劈地”疯狂的劈向神雷。 天道残 洪荒生 话说,天罚之眼现,天罚至,“天罚之灭圣”从天天而降,“盘古开天决之开天劈地”从地而升,两者在空中相遇,“啊”的一声惨叫,盘古被轰入混沌深处,眨眼不见踪迹。天道急追而上,须臾间,天道发现错了,周围不再是混沌空间,而是另一个莫名的空间,不错这就是乾坤鼎内部的空间。天道暗道不好,一声大喝,一座散发着浓厚混沌气息的玉楼,它瞬间增到与这个空间一样高大,只见玉楼上写“天道琼玉楼”,天道三大混沌至宝全部出现。 天道尺,主度量,掌天罚血眼,可牵动天道之力进行天罚。 天道,主平衡,掌控新天地,牵动天道之力,使驾驭者可以自由天道之力。 天道琼玉楼,主防御,对混沌灵气以下的能量免疫,除圣人外其他仙神妖魔,任他攻击千万,我为不动而。 天道三大护身至宝,是整个混沌空间最强悍的法宝,皆因为它们可以调动天道之力进行对敌。 天道立于天道琼玉楼之上,满脸冷漠,冰冷的声音自天而降,“天道之刑罚”,顿时整个乾坤鼎空间开始颤动,无数的天雷开始形成聚集并合为一体,只见一方圆亿万里刑罚之雷产生,呼啸着冲向盘古,所过之处的空间消失,盘古大笑一声,盘古战甲隐没,盘古手持混沌斧,整个人散发着无比苍凉悲壮的气息,盘古逆身而上,整个人渐渐化为一青蒙蒙光华,瞬间迎向刑罚之雷,空间消失了,盘古的气息也消失了,只见混沌中一灰蒙蒙古朴的小鼎徐徐盘旋舞动,天道伸手抓向乾坤鼎,而鼎却消逝了,它走得那么突然。 天道笑着,拿不到乾坤鼎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盘古一死,以后的整个混沌空间,亦或是盘古开辟的那个新天地都将以我为尊,他放肆的笑着,笑着…… 一声仿佛来自九幽的呼唤,让天道惊恐不已。 “时间法则之时间静止” “时间法则之时间倒退” 两道法则之力轰向天道,“不”天道咆哮着,只是他的身躯慢慢变小最后成一光茧,而他的三大护身至宝也慢慢淡化,最后化为三团小光茧围绕着他旋着,“就是现在”,齐天大圣大喝一声。 “盘古开天决之开天辟地”,无比苍凉的气息携着狂暴的能量斩向光茧,顿时光茧一分为二,散发冷然的光团携着二个小光茧而射向混沌深处,另一团想裹住最后一小光茧飞掠而去,只是齐天大圣出手了,瞬间小光茧消失,那团光茧闪了闪,也飞向了混沌中,只是与另一半的方向相反。 天道被一分为二,可是齐天大圣和他大哥呢,盘古萎靡不振,齐天大圣从天道期衰退到准圣顶峰,盘古看着齐天大圣:“贤弟,为兄终于不用身陨了。”齐天大圣笑了笑,眼里满是激动。 盘古:“大道在上,我为盘古,开天辟地之壮举业已完成,望大道怜之感之,吾今愿为那遁去的一,来补全大道,望大道准之。”盘古说完,只见天边一紫气电射而来,瞬间钻入盘古眉心,盘古身上又显出玄奥的气息。 “贤弟,盘古不复,我即已化为那遁去的一,所以吾之道号圣一天尊是也”,说完轰的一声倒下。 盘古倒下后,一碟,一团紫气浮出,只见造化碟围着盘古转了几圈,便碎裂开来四散射向混沌。原来大道认同了盘古的存在所以收回了盘古体内的十二道鸿蒙紫气,,而大道至公,所以赐予盘古那遁去的一。十二道鸿蒙紫气在空中翻滚奔腾着,逐渐分成三团,一团三道,一团四道,最后一团五道,其中三道又回到盘古身边,融入混沌乾坤斧中,五道飘向齐天大圣融入混沌青莲中,最后四道四散飞入混沌。 “大哥,你睡吧,我这就带你去你开的天地中,让你开辟的天地守着你的到来。”,顺手把一玄黄色的宝塔打入盘古元神。那塔正是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此塔不仅万法不沾,诸邪难侵,炼化之后与人对敌,立于头顶,就先不败,且可以镇压气运。 紫光一闪,混沌中齐天大圣消失,在洪荒中出现身影。看着盘古化为三道清气瞬间从大汉身体上飞离出去,向着远方遁去。他的左眼飞上高空变成了太阳,照耀着整片大地,他的右眼变成了月亮,让夜晚不再漆黑身上的千丝万缕终究变成了天上的星星,点缀着洪荒的天空。四肢和躯体化做三山五岳,鲜血变成了江河湖海,他呼出的起变成云,他声音变为雷声至此,这洪荒大陆终于形成,渐渐的,天地间开始有灵物产生。 万物分为三类:飞禽,走兽和鳞甲。飞禽以那凤凰为首,走兽以麒麟为首,鳞甲则以龙为首。 天地初开,盘古的元神三分,为后世的三清道尊,向东方飞去,十二份精血吸收了天地浊气后,化成十二尊大神通者,这十二大神乃盘古精血而生,喜外修,不修元神,却也是神通广大,他们掌天地灵气,法力无边,正是十二祖巫帝江,人面鸟身,长有六只鸟爪,四支肉翅,全身无一羽毛,覆满红色鳞片。生性狡诈凶残,双翅一展,就是十二万里,为空间之祖巫。 共工,掌控大地之水,莽头人身,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莽,全身批黑色鳞片。天生水之术,为水之祖巫。 祝融,兽头人身,双耳穿两条火蛇,脚踏两条火龙,全身火红鳞片,五行之火,为火之祖巫。 句芒,全身青木颜色,鸟面人身,脚踏两条青龙,五行之木,为木之祖巫。 蓐收,是一大汉模样,全身金色鳞片,左耳穿一条金蛇,脚踏两条金龙,五行之金,为金之祖巫。 玄冥,一全身骨刺巨兽,浑身寒气人,雨之祖巫。 后土,法力高绝,人身蛇尾,背后七只手,前面两手握两条腾蛇。心地善良,天生五行之中土之法术,土之祖巫。 强良,虎首人身,拿两条黑蛇,雷之祖巫。 烛九阴,人面蛇身,全身赤红,掌管日月运转,时间之祖巫。 天吴,人面,长有八头,虎身而十尾,善使毒,风之祖巫。 奢比尸,人面兽身,两耳挂蛇,天气之祖巫。 拿兹,人面鸟身,两耳挂蛇,电之祖巫。 而盘古左眼所化的太阳星中也诞生出两位法力高强的大神,他们就是那帝俊和太一,这两位大神秉太阳精华所生,先天已秉,一出生便得有那至宝相随。帝俊一出世便有河图洛书相伴,而与太一相伴出生的却是盘古开天斧所化的三大先天至宝之一的混沌钟。帝俊出生早为兄,太一为弟,两人凭借的强大的实力和先天灵宝之助而渐渐统一妖族。太一更是用混沌钟在不周山开劈了天庭,帝俊为天帝,太一为东皇,并以周天星斗大阵和混元河图洛书大阵为天庭镇闷阵法。 这妖巫两族实力强大,各自占据了洪荒一部。两族都是秉天地而生,自然心高气傲,十二祖巫自认为是盘古正统,该为天地之主,而妖族人为他们是万物之灵,他们才是洪荒之主,两族互不服气,经常为一些小事大打出手。结果双方死伤无数,弄得洪荒世界生灵涂炭。 骄傲的孔雀 懵懂的女孩 齐天大圣抱起盘古踏入混沌,瞬间出现在不周山上空,在不周山之巅,开辟一洞府,把盘古放于其内,又在不周山之巅,布下鸿蒙无极阵,并融入时间加速来治疗盘古的创伤。 齐天大圣安置好盘古就走下不周山之巅,来游览盘古大哥所开辟的美丽世界。不周山不愧为盘古脊柱所化,灵花灵果遍地都是,灵鹿白鹤在其奔走好一幅仙家景象,只是不能长久啊。 齐天大圣一步一步的在不周山走着,忽然看到远处乌云密布,电光闪闪,雷云中心为紫,好家伙,谁有这么大本事,在洪荒初开之时就可以引发这么强烈的九九八十一重化形天劫啊。齐天大圣随手一挥,一彩云一椅而现,齐天大圣躺于椅上,任凭彩云飘向那处。 只见小山周围的花草树木皆显焦痕,中间一深与约百丈的大坑,坑内一十丈高的五彩孔雀嘴角淌着鲜血,但他依然站的笔直,因为他是骄傲的孔雀。面对天劫,他能傲然而立,哪怕魂归幽冥,也不曾后悔,因为他就是骄傲的孔雀。孔雀尾羽只有五根翎羽,分别为赤、青、黑、白、黄,但他修炼到极致无物不刷,端的极为强大,只是五色神光虽强,但也只能刷后天之物,对于先天却是没有用处。至于此孔雀的来处是,盘古开天之时,由于一点先天五行灵气落到了此山之上,所以此山便成了五行灵气汇集之地,五行灵气的中心孕育了一颗蛋,此蛋就是这只孔雀。 孔雀虽然在渡劫,但是又怎会不注意周围啊,他早已发现有一年轻道人乘一彩云由然而止,以为要夺他五色神光,只是好久没有动作,便不再费心注意那道人,专心对抗天劫。当渡到是八十重天雷时,孔雀已浑身是血的爬在坑底,没有了那往昔的骄傲,他满眼死灰,望着最后一道天雷,眼角已落泪,他明白他也许就要魂飞魄散了吧,想起往昔的种种,他好不甘心啊,只是又是那么的无奈。 “你不是骄傲的孔雀吗,你就这样被打到了吗?你平时的骄傲呢?人不救己己自救,你也不知道吗?要知道不拼搏便不会有成功,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起来吧,要知道你是骄傲的孔雀,即使魂飞魄散,也要勇往直前,敢于拼搏。” 仿佛是被道人的话说到了心里,对啊,我是孔雀,天地间唯一的孔雀,即使是死,我也会站着死,也会死的壮阔。他站立起来,眼中满是绝然,他运转自己最后的一丝妖元,想要引爆内丹,与天劫来个同归于尽。 “痴儿,骄傲并不是要你去死,如果死了怎会还有希望啊”,说罢,道人手一挥,天气有恢复成晴空万里,周围的花草树木也恢复了生机,并迅速生长起来。 天劫已过,孔雀已消失不见,原地一俊秀的青年站立着,看到那道人,跪倒在地,急言道:“师傅,请你收我为徒。” “为师赐你名孔宣,再赐你五行神甲主防,先天灵宝乾坤枪主攻。” 孔宣拜谢师尊。五行神甲,为孔宣五色翎羽所化,五行攻击免疫。 乾坤枪,乃混沌成型,虽不是至宝,但优胜普通灵宝,轻轻一击就有乾坤之力。 看完法宝,孔宣大惊,因为他的五色神光已经变成了身上的五行神甲了啊。 “走,陪为师游洪荒寻宝去”,说罢招孔宣上云,向远方飞去。 “徒弟啊,来给为师捶捶腿,为师走累了啊。” “徒弟来给为师倒杯茶,为师口渴了啊。” “徒弟,来……” 只见孔宣口吐白沫,晕倒在彩云上,不知为何。 良久,孔宣醒来.“徒弟啊,怎么半天了都没有捡到法宝,你知道哪里有法宝吗?” “师傅啊,有法宝我早拿了,不过我知道一处地方,天生奇阵,这还是从我的传承记忆中找到的啊,只是那个地方太危险了。” “什么危险,不会有我吗?” 数十年后,极南之地,此处乌黑一片,仿佛被天雷劈过似的。 正想着,忽见上空乌云密布,天地为之一黑。转瞬间,黑暗不复,周边一片紫红,并传出雷声滚滚。 “徒弟,真的有法宝,而且是很牛的法宝。” 齐天大圣带着孔宣飞向高空,大喝一声“孽畜,还不出来”,顿时一把数十里长的大刀现身,刀上所刻“神罚”二字。这莫非就是鸿蒙至宝“鸿灭”,在鸿蒙空间坍塌是受创,碎裂形成的神罚刀吗?齐天大圣滴血过去,只是此刀根本不为所动,以元神探之,也得不到任何信息。 算了,还是收起来玩吧。“走我们打道回府”,齐天大圣吆喝着。 齐天大圣和孔宣乘云,向着不周山飞去。一年过去了,不周山还是那么小,齐天大圣不耐烦了,抓起孔宣,化为紫气流光,几闪而没,再出现时,已是不周山上了。 孔宣:“师尊,你刚才所用的是什么功法啊,教教你可怜的徒弟我吧?” “那啊,紫气流光决,只是你你还用不了啊,等你有了先天至宝后再传你啊。” 俩人飞了一会儿,忽然间孔宣说:“师傅,为什么那个小女孩在玩泥巴啊?” 玩泥巴有什么好看啊,什么泥巴,不会是女娲吧,齐天大圣想到,说:“走,看看去”。 果然一个小女孩,在哪里兴奋的玩着泥巴,一会捏成这样一会弄成那样,玩得好不开心啊。不错她就是女娲,那个人首蛇尾的女娲,那个造人成圣的女娲,只是此时的她那么的纯真,那么可爱,可以后呢? “小女娲,送你一图,但愿你能永远保持一颗纯真无邪的心”,之后又飞走了。 看着眼前的散发着磅礴能量气息的图,小女娃好奇的把它拿在手中,图名“山河社稷图” 只是此时此刻的她,却不知其为何物。 看着那位大哥哥的背影,小女娃心里一阵难过。 紫光一闪,不周山之巅。 齐天大圣打开禁止,带孔宣进去,说:“来,给你师伯磕头。”孔宣看着眼前这个光茧,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磕了九个响头。 “师傅我们的师门就在这里吗?” “师门,对啊,是该找个师门了啊。”齐天大圣收了洞府,向东海飞去。 东海深处,三座灰蒙蒙的岛屿浮在海面上,那不是洪荒灵气,而是正宗的混沌灵气,齐天大圣知晓这是在盘古开天是一块混沌碎片所化,后分化成三座岛屿,正是后世流传的蓬莱,瀛洲,方丈三座宝岛。 望着下面的三座宝岛,齐天大圣手一挥,三座宝岛彼此相容成一座海岛,齐天大圣手再挥,岛名:蓬莱。 天地神罚,思念之封印(一) 齐天大圣,拿出神罚,刚拿出就见它雀跃不已,好像找到了久违的主人似得,只见一道雷光划过,瞬间穿透光茧,投入盘古身边,“哈、哈、哈,原来神罚是你的啊,大哥。” “师尊,那个光茧里的人就是我师伯吗?我师伯怎么了啊,为什么要沉睡啊?” “你师伯受创太大,只能沉睡,而我也由于那场战斗道行降到准圣巅峰,哎,不知几何才能恢复修为?” “准圣巅峰,那师尊你以前是圣人啊。” “圣人,你师伯一斧头就能劈死他,我不屑于欺负他们。” “师尊,这岛太空旷了啊,你盖宫殿吧。” “好。” 身边浮出一团混沌息壤,以混沌神水为载体,以混沌神火炼化之,其中有加入混沌碎片及各种先天灵物,良久终于三座宫殿而成,齐天大圣大手一挥,顿时落到蓬莱岛之巅,只见两宫殿并列,一曰“天地宫”,二曰“神罚殿”,宫殿下手也有有一宫殿,名曰“孔宣天府”。 齐天大圣唤出混沌青莲,只见一株株灵根从中飞掠而出,有葫芦根、黄钟李、扶桑木、人参果树、万年蟠桃,五行果树、星辰树、万劫果等等,有一混沌息壤为母体孕育它们,只见整个蓬莱上散发着无尽的混沌气息,散发着彩光宝气。 无量把盘古安置到神罚殿里,带着孔宣走进,天地宫。 孔宣好像十分开心:“师傅我终于有家有依靠了,不用整天提心吊胆防止别人的偷袭,也不用风餐露宿了。” “家,家有什么感觉啊,我的依靠又在哪里啊?”,齐天大圣思索着,良久不见答案,只见一团黑从齐天大圣脚下而生瞬间我蔓延到胸腹,而齐天大圣的脸色也变得极为惨白,头上斗大汗珠滚滚而落。 “师尊,师尊……”,孔宣呼唤着,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乱说师尊又怎么会进入入魔的边缘。 孔宣瞬间飞向神罚殿,跪在光茧旁边,说:“师伯啊,快救救师尊啊,师尊马上就要成魔了啊,您快快救救师尊吧,孔宣给你磕头了啊”,只见神罚殿回响着“砰、砰”之声。 只见光茧一阵震动,孔宣明白了他的意思:“痴儿,师伯怎能不救贤弟啊,你去吧,去守候这你师尊。” 当孔宣再次踏入天地宫的瞬间,只见远方一道黄光,一闪而没,瞬间穿过结界,浮在齐天大圣头顶,只听轰的一声钟响,顿时古朴的苍凉的气息,在空中震荡,当九九八十一响后,围着齐天大圣转了几圈,有围着光茧转了几圈,瞬间破空而出,不知所踪。 天庭,凌霄宝殿之上,太一脸色黝黑,你道为何,原来时帝俊和太一正在商议怎样攻打巫族,忽然间怀中的小钟不安的抖动起来,欲向远处飞遁,这一惊还得了,平时太一把小钟视为命根子,怎容他遁去啊?只是不多时,太一感觉到,他根本就控制不了小钟,所以就任它自由吧。东皇钟顿时挣脱了束缚,向太一拜了两拜,瞬间破空消失不见,顿时太一感觉到自己和东皇钟的联系消失了,也不像有人炼化了东皇钟,太一百思不得其解,郁闷中…… 殿下众大臣,也是郁闷,不知为何东皇钟会急遁而去,而且好象不受太一控制似的…… 随后不久,远方传来九九八十一声钟鸣,太一心道这洪荒大地,除了我,谁还能御使东皇钟啊。东皇钟本名,混沌钟,为盘古开天斧所化开天三宝之一,难道说盘古父神还在,不对,只是父神不是开天辟地后顶天而身陨吗?下面他没有在想,因为东皇钟又回来了,不已经不是东皇钟了,这才是真正的混沌钟,钟身散发着晦涩难明的气息,不是混沌气息,又是谁。瞬间混沌钟飞向太一,逐渐融入其中,随之一道信息流出:“东皇钟反本归源,混沌钟现,能不能成圣就看你之造化了,望你以后做事慎之慎之。万年之内,便有分晓。” 太一一惊,向帝俊云云。 “贤弟,那你以后可要谨慎了啊,别白白浪费了成圣的机缘。” “兄长我明白,那以后妖族就有劳你费心了啊。” 太阳星中太阳宫,太阳宫中太阳池,便是太一的闭关之处。 此池非水池也,乃是太阳星中的太阳真火聚集凝结而成的,寻常仙人触之便魂飞魄散,即使是大罗金仙如果没有护身至宝也不敢触摸它,但太一为太阳精火孕育,自然无事,反而可以借助它来修炼。 天地宫,待混沌钟鸣响九九八十一声后,齐天大圣猛地一颤,自下而上的黑气瞬间消失不见。一古朴的镜子的从齐天大圣天灵浮现,射出一道幽光在大殿之上,顿时时间倒退,洪荒大地,混沌空间,鸿蒙空间,突然画面幽的一变,一个美丽的花园,画面中一个面色憔悴的美丽少女,抱着一个失去意识的男孩,满脸泪水的说到:“良,我明白,我明白你喜欢我,我一直都明了。可你知道吗,我也喜欢你。每次看到你忧郁绝望的眼神我的心都快碎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我好恨自己啊,恨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你!” “我会等你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都会等你,直到我魂归黄土的那一刹那。” “齐天大圣,我爱你。” 女孩抱起那个叫“齐天大圣”少年一步步向前走去。夕阳下,残霞片片,好不凄美。 “齐天大圣,我爱你”,齐天大圣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原来那个良就是我啊,我就是齐天大圣啊。顿时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闪现,第一次见面的相视一笑,第二次相见的回眸一笑,直到最后一次的向她表达他的爱,只是那时候的齐天大圣却已沉睡不起。 十年、二十年我怎样才能还清你的情啊,我又该怎样才能回去? “可儿”,等我,我一定会回去的”,齐天大圣满脸泪水,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可儿”。 齐天大圣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大喝一声“鸿蒙无极,天地,圣身成”,齐天大圣圣身已成就到了圣人中期。 齐天大圣手指一点孔宣眉心,一功法显现,名曰:天地五行诀。 天地五行诀,非五行之体不可修炼,功法共六重,一重返虚,二重天仙,三重大罗金仙,四重准圣,五重成圣,第六重却寻不到。 孔宣晕了,不明白师尊玩什么会流泪,也不明白师尊口中的可儿是谁。 鸿钧成圣 洪荒碑现 良久,孔宣睁开眼睛,怪叫道:“啊,我还活着,没有被撑死,还成准圣了,而且还是准圣中期”,正高兴,砰的一个木棒砸在头上。 年轻人说:“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笨徒弟啊,吃那么多想死啊。” 孔宣看着年轻人问:“你是谁啊,我怎么没在岛上见过你啊”,就皱着眉头想着,忽然间小声说:“你是师伯,是哪个大蛋师伯。” “砰”的一声脑袋上又多了一个包。 年轻人哭笑不得的说:“什么大蛋师伯啊,我是你师尊化身。” 孔宣顿时抱住年轻人的腿哭泣着道:“师尊你怎么了啊,受那么重的伤。” 年轻人道:“宣儿,我感觉到你师娘有危险,就去解救,谁知中了天道的算计分身被封印,本尊受重伤,你师娘不知所踪啊,我乃太极图所化”,之后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说:“宣儿,你的机缘到了,你去不周山会遇到一老者,你只需对他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十字,他便会赠你法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客气。” 孔宣说:“不会吧,那人傻啊,十个字就送我灵宝,师尊你没有发……”轰的一声,千里之外,孔宣脸上一个鞋印,好美啊。 话说孔宣到了不周山后,心里想着:何必那么苦找人呢,也许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啊。之后就寻了可大树,睡着了,真有其师风范。 鸿钧是本是混沌中的一条蛐蟮,开天后得到造化碟残片造化玉碟修炼千万年终于修炼到准圣巅峰,却迟迟不得成圣机缘,急得团团转。那一日,他又在不周山内晃悠,迷迷糊糊中走到一片丛林,只见此处树高过千者比比皆是,中间更有一棵过万的树王。他觉得此处与众不同,就走进林中,才发现原来此处的灵气深厚异常,难怪树木如此高大。只是不解的是为什么此地灵气如此浓厚,走近树王,忽的听见一阵呼噜声,飞身向前,好家伙,我倒为何此处灵气如此浓郁,原来是有一准圣在此休憩,此树也是好机缘,日后成仙成神不在话下。 鸿钧想要把他叫醒,谁知还没有碰到那人,那道人却醒了。孔宣醒后,看到一张白胡子老脸,大叫一声“鬼啊”,转身就跑,只是他忘记了自己身在树上啊。终于,万有引力定律又得到证实,那道人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道人又是一声大叫“疼啊”跳了起来,向那老道埋怨道:“不知前辈为何打扰晚辈休息。” 老道解说道:“吾观此处有我的机缘,故到此一寻,未曾想到惊扰了道友,望道友无怪。” 孔宣以准圣中期也看不透老者,见老着行礼,大叫:“前辈您折煞晚辈了。” 孔宣一思,机缘,莫非他就是我的机缘,顿时说:“我前夜做一奇梦,梦到混沌中有一殿,殿上书‘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苟’十个大字,望前辈为晚辈解说一番。” 鸿钧大笑道:“吾道成了,吾道成了。既然天地都不仁,我又何必执着。”老者大喝一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苟”,只见天现七色彩霞万道,地涌金莲无数,一股磅礴的气势传遍整个洪荒,顿时所有生灵都向不周山后方向参拜,以表示对圣人的敬意。 孔宣又呆了,不会吧,莫非这十字就是成圣机缘,就冲天大吼“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苟”,没有彩霞金莲,只见乌云瞬间聚集,一棵硕大的雷球直向孔宣轰来,孔宣大叫道“不会吧”。 鸿钧笑了笑,挥了挥手,雷球消失,乌云不复。鸿钧见天雷来袭,不能坐视不理,并且还是得此人之助才成圣,怎能见天雷伤了孔宣,所以出手了。 鸿钧道:“小友,我有一石,名混沌,今日赠你。” 孔宣施礼道:“孔宣见过圣人天尊,谢过圣人天尊,天尊告辞。” 鸿钧无奈,他本想收孔宣为弟子,见其没有拜师之意,又不好强迫,无奈只能任孔宣离去。 鸿钧:“我为鸿钧,今已成圣。天道将兴,我将于天外混沌紫宵宫讲我玄门。凡有缘着,皆可来听,传我玄门。” 鸿钧做歌曰: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之后飞入混沌开辟道场,讲那玄门。 孔宣回到蓬莱,取出混沌石交给师尊。 接过混沌石,鸿蒙紫火从手心涌出,只见混沌石片刻即化,齐天大圣又加入混沌息壤,混沌神水,以鸿蒙紫火炼化千年,终成一碑。 碑名,洪荒,功用记录洪荒大事,不可损坏。 洪荒碑上有事迹榜、善恶榜、至尊榜、功法榜、神兵榜五榜,凡符合着均会上榜,来昭告洪荒生灵。 对孔宣说:“宣儿,你弹一滴血至其上。” 孔宣弹了一滴精血在洪荒碑上只见,碑右下角现出一行字,上写“洪荒碑守护者—孔宣”。 又说:“宣儿,你持此碑放于洪荒世界中心。” 孔宣行于洪荒大陆,飞到洪荒中心,又飞到百万里之高,之后抛下洪荒碑,只见洪荒碑在降落的中迅速变大,当接触到洪荒大地是已变的数万里之高,数百里之宽也。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见洪荒碑迅速融入大地,虽然融入大地一部分但是洪荒碑还会死那么巨大。当洪荒碑与洪荒大地结合完毕后,只见天现彩霞万丈,一片玄黄之气从天而降,孔宣吸收了两成,其余八成收之。 而此时的洪荒碑上也显现了几行字迹:事迹榜:1盘古开天地2鸿钧教化洪荒生灵其中神兵榜,功法榜需要灵宝持有者,或功法所有人滴血,才可以显现,只是上面并没有什么?因为法宝皆为自己之物若告与别人知晓,与人争斗岂不吃亏? 事情完毕后,孔宣回山复命,并把玄黄功德气交与师尊,求其炼成法宝。 取了其中三成功德,取了五行神甲,五色翎羽,又取了混沌青莲上的一棵莲子,以鸿蒙紫火炼制百年方成二宝,其一:十二品功德金莲,万邪不侵,主防,非先天至宝不能破也。 五色翎羽扇,可刷先天法宝,内蕴五色空间,非准圣人不可破也。 孔宣谢过师尊,进入孔宣天府去炼化法宝修炼功诀了 25节十一?天地神罚,思念之封印(二) 圣人乃洪荒,乃宇宙的核心,他们的喜怒哀乐也会时刻反映出来,洪荒没有,但是另一个世界却下起了思念的的雨.2060年十二月十二,中国。晴空万里,太阳爬在枝头笑,白云在高空飞舞。忽然间天下开了细雨,雨很绵很细,在空中来回飘荡盘旋,只是落地不见。 神农架,没有晴空,也没有细雨,有的只是百丈厚的乌云,滚滚的雷声,恐惧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乌云之下,一个少女抱着一男子静静的站立在翠绿的草地上,望着电光闪闪的乌云,轻轻的说:“你知道吗,那天也就是你走之后,我的脑袋里忽然间多了些莫名的言语,我不认识它们,可我却清楚的明白它们的意思,就这样我开始了修炼,也知道了远方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只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你的微笑,听到你的话语,转眼间已经九年了,而我也要渡劫了,可是你哪一刻才会醒来啊,我为你哭了一次又一次,我好想你啊。我会永远陪着你的,即使是死,我也会抱着你的,因为我答应过你‘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直到我魂归天冥的那一刻。’” 天劫没有情,只知道尽情的挥洒着,尽情的发泄着,丝毫没有理会少女的祈祷。 轰、轰、轰……转眼间八道天雷呼啸着而过,少女口吐鲜血,可是依旧抱着那个男子,轻轻的说:“我不行了,既然我不能渡过天劫,那么就让我们一起相守、彼此怀抱着对方去另一个世界相见吧。” 乌云更厚了,狂暴的劫雷肆虐着整个空间,死亡的气息也包裹了少女。 一道数十丈粗细的劫雷劈向少女…… 忽然间,下雨了,是细雨,是心雨,还是心语。是思念,是执着,还是爱恋。 那一刻,一道执着的思念跨过了时间和空间,在这片天地中,游游荡荡,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他走过的地方无不叫人流泪悲伤,这就是伤之气息的魅力,他席卷了整个天地,也包括了神农架下的她。 细雨中,谁在叹息;执念中,是谁在落泪;心语里,是谁人思念;心雨中,又有几许无奈?丝丝飘雨,在无声中响起,片片心雨,穿透了整个世界。当思念远去之时,天地中的她你能收到吗? 忽然间她笑了,笑的很甜很美,她轻轻的体味着那道思念,抚摸着那道思念。她明白了它的意思:她在的日子里,我没有守候她,我离开的日子里,更没有守候她,思念牵挂伴着泪水和着执着在无尽的空间中游荡,只为了寻找那曾经的你。思念如弱水一般缠的那么紧,那么紧,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回去,才能见到远方的伊人。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多少个日夜,梦回故乡。 是谁在黑夜中轻声的叹息,是谁在月夜下轻吟,是谁在雪花中埋着淡淡的忧愁,又有谁知道颗颗的泪珠中倒映的又是谁? 洪荒大地,忽然间齐天大圣再次大喝“以我之名唤起时间之心,时间加速之岁月流逝”,只见齐天大圣迅速淡化,随风消失。 “师尊”,孔宣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神罚殿,光茧不安的震动着,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在整个蓬莱岛回荡,吓得灵兽们瑟瑟发抖。 神农架细雨依旧,忽然整个空间霞光万道,金莲朵朵,一个人影在空间闪现,他挥挥手乌云不再,劫雷已消失。 “可儿,我来了”,一声轻语诉尽万般惆怅,诉说着万千思恋。 少女紧闭的眼眸猛地睁开,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飞了上去…… 九天之上一声吼声传来“天道之无极封印”,顿时一个闪烁着七彩豪光的珠子现出,散发着恐怖的吸力拉扯着整个空间…… “啊,天道你敢算计于我,鸿蒙无极之化身现”,说罢一个道人出现,只是此道人身泛紫光。道人手一挥泛着紫光的道人冲向少女怀中的男子,只见二者瞬间相融化为一人,被七彩光珠吸入其中。 道人抱起少女,大喝道:“时间倒流之岁月无痕”,只见道人和少女身形开始变淡,并有隐去的趋势。 “啊、你逃不了的,天道之天道斩”,九天之上一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刀气斩向二人,轰的一声巨响,道人和少女消失,地上一片鲜血。整个世界忽的一颤也被七彩神珠吸入其内,一闪而没。 不周山,一道人口吐鲜血的闪现,瞬间一股恐怖的满是哀伤的气息流出,道人大吼一声“可儿、可儿……”倒地不起。幽的一剑自道人身上出现,载起道人化为紫噶光射向东方。 一股低沉而微弱的轻语,像是那千里之外的呼唤,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模糊而又熟悉。是谁,在那里高声呐喊,是谁,在那里轻轻呼唤?是谁,想要抓住那流失的岁月,是谁,在那秋风中独自哀伤?风无声,雨无语,浓浓思恋,淡淡哀愁,尽付秋风里,无人问,无人取。 天地宫,紫光一闪,一道人出现。正在天地宫流泪伤心的孔宣一见道人,立刻扑上去抱起道人大喊:“师尊,师尊,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忽然孔宣被弹开,只见一朵青色的莲花自道人身下浮出,三十六片青色的叶子瞬间包裹住道人,浮在空中徐徐旋转。 孔宣看着满嘴鲜血,满身狼狈的师尊,心中默默的发誓道:师尊,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为你报仇。 孔宣走出天地宫,只见整个天地宫散发出淡淡的混沌气息,四周瞬间形成无数阵法组合成鸿蒙无极阵,笼罩了整个天地宫。 孔宣走向岛内,摘了八十八个果子,什么星辰果、蟠桃、人参果等等,不论什么放入口中,果实入口即消失,瞬间化为无匹的能量在孔宣体内横冲直撞,孔宣马上运转天地五行诀,灵气只是稍微被吸收了一丝,只见孔宣瞬间涨成一方圆数十丈的圆球,七窍流血,大喊一声“救命”,刷的晕了过去。天地宫中一年轻人出现轻轻的说:“这小子,为了提升实力,吃这么多也不怕被撑爆”,年轻人闪到孔宣身边,伸手贴在孔宣背上,以本身能量帮他运转天地五行诀功诀,只见孔宣慢慢变小,同时身边也出现五色光柱,随着五行诀的运转,身体慢慢变小,光柱却渐渐加深加大,当孔宣恢复真身时,五色光柱也迅速聚集凝结化为五根翎羽消失在孔宣背后。 年轻人手一挥,一靠椅出现,年轻人做了上去,等待孔宣的醒来。 (各位大大,帮帮小弟吧,多多推荐收藏,大大收藏啊,小弟谢谢了) 26节十三?圣人讲道?洪荒挖宝 鸿钧成圣,紫霄宫现,洪荒大神通者尽数赶往混沌虚空,以求听闻圣人讲道,来突破自己的境界道行。 而我们的主角呢,则带着孔宣奔向不周山,去寻那开天后的葫芦根,芭蕉树了啊。 紫霄宫中,只见百万修行者,你挤我一下,我推你一把,只为了寻找一个好的座位。座位分三排,一排六个座位,只见其上坐着太清老子,上清元始,玉清通天,之下是女娲,红云,鲲鹏,顿时老套的剧情又出现了,只见风风火火的来了两个道人,一人三缕长髯,面如白玉,略显瘦削,一人身形稍高,面色发黄,且面带疾苦,不用说准提道人、接引道人。准提哭啊,撞啊闹了好久,这不洪荒老好人红云让座位了啊,而鲲鹏也受牵连让座与接引,所以鲲鹏与红云的仇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结下的,是红云不知不觉的,而鲲鹏则不是也。 二排坐着太一、帝俊、鲲鹏、镇元子、红云、伏羲、冥河、耶和华、后土、玄冥九人。 三排则是那些洪荒中的大罗金仙及以下小角色,不入圣人法眼也。 待众人都坐好后,紫霄宫法台现出一道人,正是洪荒一圣人洪钧老祖是也。老祖轻喝一声,顿时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立马安静了下来。 鸿钧老祖从混沌开讲:话说混沌初开,不知何为道也,至盘古开天地,盘古身损之时明了道之为何。天地初开,大道无形,天道永恒,万物皆有道心,自在行空,万物生道,道亦万物,万物亦之为道……道可道,名可名,道即天,道即地,天是道,地是道,道即天地,天地即道也。 大道之下,天道之中,万物皆是道。道法天,天法地,地法人,人法道,道法自然…… 千年后鸿钧停止讲道,谓众人说:“吾已讲道三千载,千年后再讲道。”说罢身形消失不见。 众人见老祖已去,也只好离开。 带着孔宣在不周山上转啊转,就是找不到,孔宣问:“师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啊?” “等等,再等一会儿,马上就要到了。” “我说呢,这不是吗,葫芦根,只是上面只结的七个葫芦,业已被摘取三个。” 孔宣就要上前拔树,只听道:“做人要为别人留一线,也是为自己留一线生机,不要那样拔,把周围的土也带上,省的回家还要栽种啊。” 孔宣满头黑线…… “走我们找芭蕉树去。” 就这样两个无良道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转悠。 “师傅,我看到了,在山崖上啊。” 齐天大圣:“靠,谁说芭蕉树长在山洞里的,让我知道了非打他成猪头不可。” 两人又拔了芭蕉树,说什么拿回去等天热的时候扇风用。 转眼间,千年已过。 紫霄宫依旧,只是以前的三排座位,变成了现在的两排。也许是因为那些修行者犹如市集似的,吵吵嚷嚷,让人心烦,热闹了这位大佬了吧,所以这次他们都站着,该。 蓬莱岛,天地宫。 “宣儿,鸿钧又讲道了,你去吧,听听他讲道也好,顺便见见你三师弟。” “那师尊,我去了,只是我那三师弟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徒弟啊?” “哦,对了,你师弟名曰‘红云’,你去和他沟通沟通感情,别让他那么傻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啊,只是别呼他师弟即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宣儿明白了,师尊。” 孔宣赶到紫霄宫的时候鸿钧已经开始讲道了,孔宣以法力布成气墙,只见孔宣所过之处,众仙人自动分开,孔宣很顺利的走到最前面,孔宣说:“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之后就向下坐去,只是还没有坐稳,便大呼一声:“啊,前辈怎么是您啊。” 鸿钧停下,说:“小友,你怎么来了啊。” 孔宣赶忙起身施礼说:“天尊,惊扰你了,别见怪啊。” 鸿钧呵呵一笑,又开始讲道。圣人讲道果真不同反响,只见天现彩霞,地涌金莲好不美丽,好不壮阔。 孔宣听着听着,终于有充分显现了齐天大圣教徒有方,他睡着了。 数百万仙人集体郁闷中……这位真强大,道祖讲道你居然迟到,迟到便罢了,你还连番惊扰圣驾,啊,这也罢了,圣人讲道,你、你、你居然睡着了,睡就睡吧,你别打呼噜啊。 别说是下面的小仙了,就连那几个强人们,现在也郁闷这呢。 这倒好,整个紫霄宫被孔宣这么一闹,认真听讲的却没有了,都只顾思考眼前这位仁兄会不会受到惩罚,眼前这位仁兄是哪路大神了啊。 春梦中,孔宣也感觉异样,醒来看看,才发现,这么多人看着他,顿时大喝一声:“看什么看,没有见过这么帅的人。” 众仙绝倒。 而我们的鸿钧老祖呢,也不讲道了,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孔宣,心道:“此子,真乃可人也,纯真无暇,现已准圣巅峰,只怕机缘一到就会立地成圣也。” 道祖还没有发话呢,可讨好道祖的人却已发话了,只见准提越众而出:“你是哪里来的道人,这么没有规矩,这里是紫霄宫,鸿钧老祖的道场,岂容你喧哗胡闹。” 耶和华也开口说:“准提道兄言之有理,此乃圣人宫殿,你还这么胡闹,还不下去,莫非要我等把你赶走。” 之是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说话,而道祖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孔宣,那个真是越看越顺眼,恨不得立刻收其为弟子,传其法宝,只是不知他是否乐意,观他修为如若没有师尊好象不大可能,哎,算了,有缘自会拜师。 众仙见没人理他里啊,顿时大笑,你见过百万人一起大笑是多么的壮大吗? 准提和耶和华见没人理他们,儿又听到了众仙的嘲笑,顿觉脸皮挂不住,准提拿着他的七宝妙树就要上去动手,幸亏接引拉住了他。可耶和华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大气,怒道:“勿那道人,吃我一剑。”说罢,手中显出一剑,劈向孔宣。 你道这耶和华是何人?他是也是准圣。 孔宣见就耶和华来袭,轻轻的挥了挥衣袖,那种洒脱顿时迷倒了无数小妹妹,其中就有玄冥。只见玄冥面色粉红,双眼成桃形,痴痴的看着孔宣,那种深情,那种幽怨,真让人受不了。 耶和华见伤不到孔宣,顿时一急,现出真身,只见一高约百丈的巨人浮在空中,背后十对羽翼徐徐扇动,大喝一声:“神说,你有罪,异教徒接受光明的裁决吧,光之圣剑。”顿时空间中无数把由光元素凝结成的剑矢铺天盖地的射向孔宣,好个孔宣面对如此威势,站立起来,徐徐飘到空中,一金光护住他全身,脚下莲台闪现,不错,正是十二品功德金莲,孔宣站立不动,任凭千万光剑向他射来,只见无数光剑触之即散,在空中碎成一丝丝一道道,好不漂亮。 十二品功德金莲一现,那磅礴又祥和的气息,令无数人为之着迷,为之疯狂,如果不是在圣人宫殿,早一哄而上,共抢之了。 鸿钧老祖,看向耶和华,挥了挥手只见耶和华头上现出一黑洞,传出无比吸力,耶和华把持不住己身,被吸入其中,消失不见。 孔宣收了金莲落下来向道祖告罪说:“道祖赎罪,晚辈不是诚心的,望道祖原谅。” 道祖笑笑道:“散了吧,千年之后紫霄宫再开。” 27节十四?圣人收徒?天降奇宫 千年之后,混沌紫霄宫,二次讲道。 圣人讲道,霞光万道,金莲无数,鸟语花香,仙鹤起舞,仙鹿奔腾,好一幅仙家圣境。 道祖高坐于祭台曰:天地初开之前,有混沌空间成,先天地而生。开天之后,混沌破,天地成,天道现。天亦有情,天亦无情,万事总有一线生机,只是看世人如何把握。 天道之上有大道也,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有一遁去,那就是一线生机。只是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就不知所踪。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灵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大道之下,天地为纲,一切存在皆为道。故所谓大道无处不在,道亦无处不在…… 道祖讲道,有时晦涩不明,有时浅显易见,坐下众弟子,时而抚掌大笑,时而眉头紧皱……道祖从混沌讲道洪荒,从妖讲到巫,从天上讲到地下,从陆地讲道海里,囊括了洪荒万万种生灵,转瞬间两千年已到,众生灵跪倒拜谢曰:“谢道祖。” 鸿钧一笑,手一挥,变送众生灵下了紫霄宫,到了洪荒大陆。 道祖谓剩下的十几个准圣说:“吾将于你们之中收徒,位数六也。” 众人一听急了,十几个人中只收六徒,顿时众人你瞪我,我瞪你,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机会,自己的名分似的。 道祖不管众人如何,径直说:“三清,你等为盘古元神所化,并身具开天功德,可为我指弟子,大弟子太上老君,二弟子原始,三弟子通天。” 三清顿时大喜,拜倒说:“拜见老师。” 又曰:“女娲你为我四弟子。” 两句话,伤了十几个人的心,准提顿时大叫,泪流满面的哭道:“请道祖怜爱我西方之贫瘠,收下我们吧。” 帝俊也说:“求道祖收下我兄弟二人吧,我愿用先天灵宝河图洛书做为拜师礼,请道祖收下我兄弟二人吧。” 后土向道祖施礼问:“道祖我巫族不修元神,该如何?” 道祖说:“你之机缘,我也没有。” 道祖不等其他人在言语,看着孔宣说:“孔宣你想拜我为师吗?” 孔宣一听晕了,施礼说:“禀道祖,我业已有师尊,如若你把不怕,便收下我吧。” 众人心道,此人真强,道祖亲自开口询问,也不应。 鸿钧道:“罢了,你即以有师,吾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吾刚才观之你有一十二品金莲,今再赐你十二品青莲,你自己合成二十四品黑莲吧,罢了,你把金莲予我,我来合吧。” 只见道祖接过孔宣递来的金莲,左手现出一十二品青莲,大喝一声“鸿钧,黑莲现”,顿时两莲台逐渐分解融合,片刻一黑色莲台而出。 黑莲,花开二十四瓣,为先天防御至宝,与人对敌立于其上便可不败,非先天攻击至宝不可破也,且可以镇压气运。 孔宣恭敬地接过莲台,再次拜谢道祖。 道祖接着又说:“既你不愿,那么接引、准提为吾之记名弟子,排在女娲之后。” 接引、准提立刻行礼,拜倒说:“拜见老师,老师圣寿。” 鸿钧说你等都散去吧,两千年后紫霄宫再开,顿时消失不见。 众人出了紫霄宫,混沌中,众人在混沌中左躲右避好不狼狈,可观另一位仁兄,立于黑莲之上,说不出的潇洒优雅。 准提两眼放光,盯着黑莲说:“道友好法宝啊。” 那目光就像深闺怨妇似得,看的孔宣直发毛。孔宣向众人作了一揖,道:“两千年之后再见”,说完嗖的消失不见。 待众人刚踏入洪荒大陆时,只见混沌中一点亮光飞速射向洪荒,众准圣疑是至宝,慌忙追去。 话说孔宣被准提吓走,一闪百万里而过,还没有放下心肝,只见天边一石头砸来,轰的一声,石头碎裂,孔宣也听到了师尊的传音:“宣儿,为师已把天地宫抛入洪荒,你去监之,给你找个师弟玩玩。” 话说那一大帮子准圣直奔至宝而去,待赶到时那至宝已在洪荒大陆矗立着,只见其呈宫殿模样,其高过百万丈,其宽过十万也,整个宫身散发着五彩神光,其门上有一匾名曰“天地宫”,看其威势不下于道祖的紫霄宫。 当众人要进入时,九天传来:“入我宫中,有缘进我阴阳五行生死幻灭大阵且复出者,可为孔宣之师弟也。” 众准圣大惊,你到为何,他们见孔宣道行之高足比天地,由此可想而知他的师尊得多么强悍啊,接引、准提焉了,心里更是后悔啊,那样子比哭还难受啊。 诺大的洪荒大陆谁人不晓孔宣,莫不见洪荒中心处有一石碑,名曰“洪荒”,其上几榜暂且不提,可其右下角赫然书写着“洪荒碑守护者—孔宣”。 所以整个洪荒沸腾了,一阵黄沙滚滚而起,百万人在洪荒大陆上奔跑冲向天地宫,有巫,有妖,有仙,甚至几个先天好的凡人也夹杂于其中。只是当他们赶到天地宫时才发现,他们根本就进不去,不论是仙人,还是凡人;不论是大罗金仙,还是真仙;不论是巫,还是妖,他们根本就进不去啊,那个痛苦啊。 这时天边又传来:“非准圣,非大机缘者不能进也。” 众人无语,老大你咋不早说啊。 当数十准圣刚要踏入天地宫时。天边又传来一话:“三清、女娲、接引、准提、耶和华不得入内。” 众人绝倒,众准圣发呆中……良久,众准圣还是站在哪里,没有人进入,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一年后,众准圣还站着,这时天边传来一句话,一句令人吐血的话:“都傻乎乎的站着干什么啊,怎么没有人进去啊。” 众人头现两道黑线,晕倒。 孔宣隐身在空中,笑的前俯后仰,好不快乐,还说道:“师尊太搞笑了。” 太一头顶混沌钟、帝俊身现河图洛书两人一齐进入天地宫;鲲鹏身现无边黑芒、冥河足踩十二品血莲,手擎元屠、阿鼻二剑也相继进入;红云头现以红葫芦、镇元子头顶人参果树以地书护住自己和红云二人也进入宫内;伏羲持女娲交予自己的山河社稷图进入;后土和玄冥而也现出祖巫真身进入,至此九人全部进入天地宫内。 28节十五?众人出?代师收徒(一)(奉上两..) 众人进入天地宫,天地宫原地消失,周围一点痕迹也没有,仿佛没有存在似的。 众准圣进去一看,整个天地宫内五色光芒四射,不时夹杂着一丝黑白气体,面前四道天门,上书“生”“死”“幻”“灭”,散发着莫名的光辉,煞是好看。只是众人何其人也,其法力道行之高在洪荒名列前茅,哪能不认得其为何物?五色光芒为混沌灵火、混沌玄水、混沌罡风、混沌坚土和混沌庚金,那黑白气体分明就是先天阴阳二气啊,众人心头急跳,我们来了什么地方啊,其中的任何一人遇见其一也不好对付,更别说现在全部来齐了,而且还有生死幻灭,啊,他们疯了……只是当他们想出去时,那个可恶的声音又响了:“进吾阵后,非吾之四徒现,不得出也。生死幻灭四空间四阵法选择不同则遇到的阵法也不同。” 众人无奈之下,只有进阵,破阵,后来又一想,选择不同,所遇不同。 鲲鹏、冥河进了生阵,伏羲、红云、镇元子选了死阵,帝俊、太一进了幻阵,后土、玄冥只能进灭阵。待他们进去之后声音又响了“凡入阵者,生死不论,但可以弃权”。 生之空间,两人有种想哭的感觉,什么生之空间,四之空间还差不多,那是什么啊,混沌五行阵啊。整个空间内,五色豪光流转,时而聚合成混沌灵气,时而又分散成元素微粒;时而宁静,时而狂暴,鲲鹏晕了听到生死不论时,他放弃了。冥河站在那里望着混沌乱流、五行元素微粒,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好久,突然间他狠狠的咬咬牙,点了点头,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冥河立于十二品血莲之上,手持元屠、阿鼻二剑踏进了混沌五行阵。 伏羲、红云、镇元进入了死之空间,只见整个空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阵曰“天阴地煞绝灭阵”,天阴者,太阴之气;地煞者,九幽之气。太阴之气和九幽之气相互交织渗入形成了这无边的死气。他们三人对视了一眼,只见伏羲抛出山河社稷图,顿时空间内闪现万里山河,山河内虫鸣鱼跃,鸟语花香给整个空间带来了一丝生气。镇元一抛人参果树,只见一翠绿大树在山河中心扎根,迎风飞舞。红云头顶的九九散魄红葫芦忽然间变成一片红纱,包裹了整个山河。他们三人盘坐于大树之下,镇元一抖地书化为一土黄色光芒护住三人,就这样他们三人坐于树荫之下,好不快活,好不悠闲。 帝俊、太一刚一踏进幻之空间,只见十二座大山瞬间生成,又在瞬间化为是而祖巫,包围住他们二人。帝俊、太一大惊,只见帝俊抛出河图洛书,打出万千法诀,大喝一声“混元河图洛书大阵,起”,太一也一震混沌钟,混沌钟顿时飞于二人头顶徐徐盘旋。 话说玄冥、后土无奈之下进入灭阵,只听后土谓玄冥说:“姐姐你在阵外守候,我去破阵。” 玄冥一听急了道:“妹妹,我去破阵,你在此守候。” 后土又道:“姐姐,我去。如果我不幸身陨,你就让后羿代我组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与妖族对战时虽不能取胜,单页可以保持不败啊”,说罢纵身跳入灭之空间。 玄冥辩不过后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后土奔入阵中,眼角一行清泪悠然而下。 后土本以为灭之空间内迎接自己的将是电扇雷轰,却想不到得是,整个空间中只有一道人,一石墩,一石桌。后土走进看到石桌上写着“后土三问”几个大字。 道人问:“何为巫妖?” 后土答:“巫妖只是一群可怜人罢了,都是父神孕育,却为了生存自相残杀,无奈无奈。” 道人再问:“巫妖大战谁生谁死?” 后土惨笑着答:“妖族有女娲,也能保留一丝血脉,而我巫族却是死。” 道人最后问:“天地间死者无数,如用你之一死来换大地安宁,你会如何选择?” 后土:“我之死并不可怕,只是巫族有我还可以抵御妖之攻击,若我亡,则整个巫亡啊。若前辈能保留巫族一丝血脉,我即便是死亦有何不可。” 道人又说:“我有一法术,如你能接下,莫说保你巫族一丝血脉,即使是保你整个巫族又有何难。” 后土没有言语,退到百里之遥,现出祖巫真身,只见一人身蛇尾,背后七只手,前面两手握两条腾蛇得巨大怪物出现,好不庞大。 道人五指微屈,掌心黑白二气闪现并迅速凝结成一半尺的圆球,后土看着道人手中的圆球,惊骇的道:“父神开天的都天神雷,你是谁,和父神有何渊源?” 道人没有说话,手一挥,都天神雷径直飞向后土,面对连混沌空间也能破开的都天神雷,岂是她一小小祖巫能抵挡的。后土大喝一声“大地之咆哮”,紧接着又是一声大喊“大地之守护”,后土接连用两则。大地之咆哮以后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后土身上溢出浓厚的土之元素,它们一层又一层的把后土包裹,只见一厚约丈须得巨大巨茧把后土整个身体包围,真不愧是大地的守护。当都天神雷与大地之咆哮相触时,大地咆哮停止扩散并迅速瓦解,而都天神雷余威不减得继续射向后土,轰的一声巨响,道人消失,整个空间也随之消失,后土祖巫真身消失,连喷数口鲜血,晕死过去。 玄冥大惊生撕裂肺的一声巨喊:“后土”,随之流下滴滴血泪。 玄冥发誓道:“妹妹,以后再有事我去,即便是死我也不会再次抱着仿佛死了一般的你,那样让我心碎啊。” 生之空间,冥河在混沌乱流中左躲右闪,好不狼狈,只是混沌乱流那么多,冥河哪能完全避开,无奈之下,冥河提起全身法力,疯狂的输入十二品血莲和元屠、阿鼻二剑,大喝一声“血海,现”。原来冥河无奈只能招来与他半生的幽冥血海,来抵挡混沌乱流的冲击。冥河瞬间遁入血海,血河大阵全力运转,顿时无边的血光充斥着整个空间,冥河大吼道“以我之血,燃血海之血,血海爆”,又是一声巨响,血光迸发,混沌五行阵消失,冥河脸色苍白,血海消去五分之一,而元屠阿鼻二剑也折断了,血莲再无血光。 冥河看着断剑,锐减的血海,无色彩的血莲,冥河真的想哭了啊。 29节十六?众人出?代师收徒(二) 死之空间,看着奈何不了三人,无尽的死气开始集结,逐渐形成一锥形,并高速转了起来,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首先倒霉的是山河社稷图,没有响声,山河图光华暗淡,嗖的一声穿过死之空间,飞到女娲手中,女娲看着受损的山河社稷图,大为心疼,看这样子非万年不得修复啊。死亡之锥突破了一层防护,瞬间又开始向二层进军。红云大喝一声“九九红砂天命阵之红砂爆”,顿时无边的红砂爆裂开来,同时红云口吐数口鲜血,摇摇晃晃,几欲倾倒。镇元一看挚友红云受伤连忙扶住红云,问:“贤弟,还好吧?”红云无力的点了点头。镇元大怒,只见包裹三人的土之守护,消失不见,镇元左边一黄衣道人出现,人参果树也消失不见,镇元右边也闪现一绿衣道人,正是镇元的两大化身—黄天、绿芒。镇元谓二人道:“两位道兄,麻烦你们了。”二位道人射向死亡之锥,二道人消失,死亡之锥也消失了。地书和人参果树又变成原形射进镇元体内,却是镇元自爆了两大化身破了死之空间。镇元脸色苍白,法力倒降至准圣前期,怕是百万年才能复原吧。 红云一看大为感激,流着泪道:“何必呢,兄长。” 伏羲扶住二人,出现在宫中。 幻之空间中,十二祖巫见久攻无果,顿时气急,暴吼一声“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之盘古真身,现”。十二祖巫化为十二颗硕大的血球相互渗透融入彼此,只见一亿万里高的肌肉爆炸似的巨汉出现,真是盘古。帝俊、太一吓了一大跳,只见巨人数拳轰破了河图洛书大阵,帝俊口吐鲜血。巨汉又轰向混沌钟,数拳之后混沌钟开始摇晃,仿佛随时要掉落似的。帝俊无奈,只能放弃,瞬间被传走。混沌钟护着太一迎接着盘古的一拳又一拳,盘古数拳无果,大喝一声,拳上闪现混沌光芒,似缓实急的砸向太一,同时太一也大喝一声“混沌钟现镇鸿蒙”,一股古朴苍凉的气息席卷了整个空间爱你,混沌中一声嘶鸣,紧接着又是一声悲鸣,消失不见。只见盘古真身不见,幻之空间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太一持钟的右臂。 生死幻灭一阵抖动,之后消失。天地宫复现之后又马上消失。 众人闪现,洪荒大陆。 那一瞬间,百万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为他们开心,同时有怜悯他们。看着他们,冥河披头散发,一拐一拐的,帝俊脸色苍白,嘴角流血,太一整个右臂消失,玄冥抱着晕死过去至今不见醒转的后土泪如雨下,伏羲左手扶着还再吐血的红云右手扶着还再吐血的镇元,唯一意外的是鲲鹏不见了。 原来是鲲鹏在天地宫消失的同时隐身飞走了。 三清呆了,西方二人呆了,女娲也沉默了。众人都说这也太惨了吧,东皇的右臂都没有了啊,后土晕死,镇元红云一口口的吐着鲜血,他们到底遇见了什么,怎么这么…… 孔宣现出身形,心道师尊好狠啊。孔宣庄严的宣布:“吾为孔宣,今代师收徒。镇元为二师弟,太一为三师弟。另列冥河、后土于门墙。” 孔宣足现二十四品黑莲,手一挥,镇元、太一、冥河、后土落于黑莲之上,黑光闪过,众人消失不见。 蓬莱岛,孔宣天府。 镇元、太一、冥河、后土此刻兴奋无比,因为他们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人了。为什么他是传说中的人呢?一:便是此人能教出孔宣这样的弟子,且护身至宝非凡;二:便是他们破阵时的感悟意识到他们拜了一个了不起的伟大的师尊。 孔宣带着众人走进天地宫,诺大的一个宫殿空荡荡,宫殿高台上背立着一道人,孔宣走上前去,施礼说:“宣儿拜见师尊,弟子已带他们归山。” 道人“嗯”了一声,转过身,笑了笑。 众人真不知如何形容此人,仿佛全世界的词也修饰不了他的全部,如果非要找出一个修饰的话,那么就是飘逸、俊美,如果非要给这个修饰加一些权限的话,那就是很飘逸、很俊美,如果非要得到证实的话,那就是三个男人看的呆呆的,而后土呢,只见她尖叫一声“太帅了”,之后就扑降上去,看那速度哪像受伤的人啊。 青年轻咳一声,打断众人的遐思,众人的yy,说:“镇元你本先天土灵,开天后又获得天地胎膜—地书,又与人参果树结缘,可见你福泽深厚,吾今收你为徒,道号‘镇元’,为吾之二弟子。太一你本太阳精火孕育,开天后有得到开天至宝—混沌钟,吾今收你为徒,道号‘镇一’,为三弟子。盘古开天后肚脐之血化为血海,后血海孕育了你—冥河。你出生就有十二品血莲,元屠、阿鼻二剑,也可为福缘深厚,只是你之机缘不再吾处。后土你本盘古精血所生,天生没有元神,但却法力无穷,可纵大地,今赐你春秋轮回笔防身,只是你之机缘也不在我。” 镇元、镇一连忙施礼拜倒说:“徒儿镇元(镇一)拜见师尊,师尊圣寿。” 冥河一听大失所望,还没有说话,便又听道人说:“不过随我来,我今带我大哥收徒。” 众人来到神罚殿,道人为众人道:“去向你们师伯行礼。” “冥河、后土你们也行拜师礼吧。” 冥河、后土跪下叩了九叩,道人说:“大哥你也快苏醒了吧,我们走了。” 天地宫。 道人说:“镇元把你的地书给我。” 道人接过地书,手一挥,镇元的元神烙印已除,地书消失不见。道人又说:“冥河,赐你道号‘天冥’,把你之二剑予我。后土今赐你道号‘天后’,镇一自今日起你不为妖,只为镇一,东皇太一已去。” 道人接过断剑手心涌出一簇紫炎,断剑迅速熔化结合,百年后断剑完全熔融,道人大喝一声“元屠、阿鼻破,修罗现”,道人把一血色宝剑扔给冥河。 修罗血刹剑,为元屠、阿鼻二剑所铸,先天至宝,内含血之法则,杀伐至宝,杀人不解因果。 道人左手现一白莲子,右手现一黑莲子,瞬间莲子长大,花开十二片,道人手一合,白黑两莲消失,只见一二十四品的白莲在手中闪现,道人又把白莲扔给镇元。 二十四品净世白莲,为十二品白黑二莲所生,先天至宝,主防,非攻击杀伐至宝不可破也,也可镇压气运。 道人又说:“冥河把你之血莲拿来。” 道人左手持血莲,右手现一红色莲子,二者相融,道人手中有出现一血莲,丢给冥河。 二十四品末日血莲,先天至宝,主防,非攻击杀伐至宝不可破也,亦可镇压气运。 道人又说:“后土你之法宝,再大哥处,待大哥醒后,再予你。” 道人看了看镇一(太一),手中现出一尺,道人又往其中注入两成功德,化先天为后天,扔给镇一。 玄黄功德尺,整个尺身散发着玄黄色的光辉,其上刻‘功德’二字,后天功德至宝,主攻,杀人不占因果。 待法宝分发完毕,孔宣傻了,他知道师尊很牛,但是也没有想到能牛到批发生产先天至宝的程度,那我以后的法宝岂不是……陷入了无数yy中。 冥河傻了,镇一傻了,镇元傻了,后土也看的呆了,这是干什么啊,批发先天至宝,而且还是每人两件,那可是至宝啊,不是垃圾啊,看着这个莫名师尊向丢垃圾似的扔给他们,郁闷中…… 而呢,看着众人傻傻的表情,心里笑的别提多高兴了啊,哼,小样,吓到了吧,全部傻了吧。小样,我不打晕你们,我不说呆你们,我拿先天至宝砸傻你们。哼,一群乡巴佬,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手一挥,消失不见。 镇元呆呆的问,大师兄:“师尊的道号呢?” 孔宣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好久,说:“师尊的道号,想知道吗,真的想知道吗?哼,我也不知道。” 众人集体晕倒。 30节十七?崆峒山?崆峒印(拜谢-加更) 不周山,崆峒山,乃练气士广成子的修道洞府,山间白雾袅绕,鹤鸣鹿啼,不愧是仙家洞府。 十天前,整个诺大的崆峒山只有广成子一人,可现在这里却聚集着数万金仙,天仙以下几十万,只是大罗金仙只有寥寥数十人,其中有广成子、太乙真人、云中子、玉鼎真人等仙修,还有乌云仙、金光仙、灵牙仙、长耳定光仙等妖修。你道为何,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仙人,原来是十天前整个崆峒山还是一片宁静,但等到夜晚的时候,一金光自一无名山谷冲天而起,直插云霄,之后充满了整个山谷,耀眼的金光更为这崆峒山添加了一份神秘。之后的十天中,仙人、妖族不断涌现,直增到现在的几十万之多,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一直停留到现在。 时间慢慢过去,金光逐渐向整个崆峒山扩散,不久金光笼罩了整个崆峒山,之后金光停止扩散,并逐渐浓厚起来,待九九八十一天后,一声惊天龙吟,那个无名山谷颤动起来,并迅速裂开、塌陷,又是一声龙吟整个山谷消失,只见一枚丈许印在空中徐徐盘旋。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印旋转的速度也逐渐加速,忽的一道刺目金光,待众人再睁开眼时,只见一九爪神龙围绕着印盘旋飞舞。印继旋转,二条、三条……直到九条神龙现身,印停止旋转,九条神龙彼此交织着围着印盘旋飞舞,发出阵阵龙吟,震慑着整个大地。 众人大惊,此为何宝,竟有九龙护佑,看这气势,莫非是一先天灵宝。金光万道,龙吟阵阵,仿佛昭示这此宝的非凡。 广成子大喜,飞身上前向印抓去,笑道:“此宝在我洞府现世,合该为我所得。”众人不悦,但也不语。忽的一道乌光闪现疾射向广成子,广成子大怒忙喊道“众仙友助我”,只是除了太乙真人、玉鼎真人放出法宝缠向乌光,其他仙人却没有反应。金光仙,灵牙仙也放出法宝缠住太乙真人、玉鼎真人,乌光继续射向广成子。忽然间,他们不争了,因为远处传来一歌谣,歌曰: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amp;nbsp;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amp;nbsp;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amp;nbsp;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师。 此人是谁,乃西方之准提道人是也。 准提道人看着那枚印,大笑道:“吾观此宝与我西方有缘,特来取之”,说完就笑看着众人。 众人心里大怒,我东方之物怎可能与你西方有缘,只是不敢言语,人家准圣中期,而在场众人最高才是大罗金仙中期啊,人家吹口气也能熏死一大片。 准提道人见众人不言语,伸手就去取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远方青光一闪,一柄剑便斩向准提道人,道人无奈只得闪避,通天现身说:“我东方之物会与你西方有缘,不可笑吗?” 老子、原始也现出身形,西方接引也出现,女娲、伏羲、帝俊也出现,皆显示着此宝的不凡。 崆峒印,先天灵宝,内蕴九龙,非帝王不可御使。 准提无奈退到接引身边,三清一路,女娲、伏羲、帝俊一路,三路人马也不见争斗,盘坐于空中好像在等待什么。 蓬莱岛,孔宣传音众师弟、妹曰:“吾接到师尊法旨,说不周山崆峒印与我有缘,特让我取之,镇元师弟,镇一(东皇太一)师弟、天冥(冥河)师弟,你等随我前去,取之。” 两天后,三路人马还是依旧盘坐于崆峒印周围,不见丝毫动作。过了一会儿,天边传来一语:“吾乃孔宣,多谢众位道友守护吾之灵宝,孔宣在此谢过了”,话毕,出现在崆峒印旁边。 众人一听脸色一变,没有言语。 帝俊一见太一来了,忙飞身上前问:“贤弟,还好吧。” 镇一答曰:“谢谢大哥关心,镇一多谢了”,顿了顿又说“大哥,以后天庭就靠你了啊,勿怪镇一。” 帝俊一听,气急道:“你、你……” 镇一道:“我以拜师,赐道号‘镇一’,从此太一不复,不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接引、准提乐了,三清乐了,天庭只余下帝俊就好对付了啊。 帝俊悲之急,吐血一口,大笑说:“好、好、你好啊,以后我们兄弟之情一刀两断。” 镇一流泪说:“大哥你又何必,等会儿再与你细说”,便谓众人说:“此印与我大师兄有缘,今特来取之,谢众位道友守候之情,镇一在此谢过了。” 孔宣归山,拜见师尊 过了半晌,原始天尊,狠狠的说道:“大师兄,通天师弟那里,事后我会补偿他的。” 太上老子深深地叹了一叹,说道:“也罢,既然如此,你放心吧,必要之时,我会出手的。” 帝辛听着道人的话,喃喃的说道:“国家,子民,放弃非吾愿也。” 道人听着帝辛的话,忽的哈哈大笑起来,良久,道人神色庄重的说道:“子辛,假如我能保下你之子民,你会如何?” 帝辛一听道人之语,帝王之气猛然间迸射出来,大喝道:“如若还我国家,我将善待子民,开疆拓土,现我神州威名。” 道人听罢大笑道:“好,好,记住,现我神州威名,扬我神州浩瀚,如此,商朝还是你的”,说完身形淡化隐去。 冥冥之中,帝辛心头一阵清爽,虽然他不知道这位道人是谁,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应该相信他,商朝还是他的。 又是混沌,紫霄宫,三巨头二次聚首。 鸿钧道尊看着一脸冷酷的天罪、和一身伟岸之气的圣一,淡淡的说道:“大劫现,此劫由封神终,封神,未斩尸皆可能上榜,圣人者动辄天崩地裂,是故本次大劫圣人不得出手,可否?” 天罪道尊冷冷的笑了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遁光而去。 圣一称“善”,也遁光而去。 混沌及天地各界,所有圣人和界主心中同时响起一道威严浩瀚的声音:“圣谕:天地大劫将至,封神榜出,未斩尸者皆有可能上榜受封,封神之中,圣人与界主不得妄动出手,否则天罚出,必化为灰灰,望尔等谨记。” 时间流逝,沧海桑田,转眼间,神州大地乃是商汤三十一代帝王子辛在位,而祭拜人族圣母女娲娘娘的时刻又到了,一切都是那么巧。 纣王七年春,忽报反了北海袁福通,纣王大怒,遂令太师闻仲起兵北伐逆贼,闻仲领命,点齐兵马,率领着帐下一干众将起兵北上,却是不知此去朝歌少了他坐镇,祸乱从此生! 某一天,纣王升殿,首相商容俯伏金阶,高擎牙笏,高呼称臣奏道:“臣启我王,明日三月十五,乃是女娲娘娘诞辰,臣请陛下驾临父母宫降香!” 纣王问道:“不知女娲娘娘有甚功德,要孤轻万乘而往降香?” 商容答道:“王上不知,女娲娘娘乃是上古大神,生有圣德,曾于万万年之前不周山上造人,乃我人族之圣母也!上古之时,大神共工与大神祝融战于不周山之巅致使,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女娲圣母娘娘乃采天外五彩神石,以补青天;故有功于百姓,黎庶立祀以报之。今朝歌祀此福神,则四时康泰,国祚绵长,风调雨顺,灾害潜消。此福国庇民之正神,大王当往行香!” 纣王点头道:“准卿所奏!” 二日,由武成王黄飞虎开道,其余文臣武将相随,御驾来到神庙前,纣王在众臣子的簇拥下进了神庙。一入庙内,便见庙内供奉着五尊圣像,女娲娘娘居中,左首三尊圣像,右首也是三尊圣像,是故纣王疑惑的问道:“为何却有七尊圣像?” 商容朝着七尊圣像拜了一拜,起身回禀道:“臣启王上,居中的是人族圣母娘娘女娲,左首三位乃人教教主太上天尊、原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位圣人;右首三位乃天命神教三位教主分别为孔宣天尊、镇元天尊、镇云天尊三位圣人。” 纣王指着七尊圣像之侧那尊稍小一些的神像问道:“此乃何人,为何能和众位圣人并列?” 商容说道:“启禀王上,此乃人族圣师赵公明大神,他于我人族危难时刻守候我人族万千年,是故也当得此位。” 纣王闻言恭敬的说道道:“如此却是不可不拜!”言罢从商容手中接过散发着诱人芳香的拈香,领着文武百官朝着上方的圣像神情庄重的大行跪拜之礼。 三跪九叩之后,纣王正欲领群臣离去,忽的一阵轻风拂来,卷起了帐幔,现出了女娲娘娘的尊容,纣王忽的身躯一震,头脑一阵昏沉,看到女娲娘娘绝世容颜,不知是着了魔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竟然沉声喝道:“取笔墨来!” 侍从递上笔墨,纣王遂于墙上写了一首诗,众臣一看,直吓了个亡魂出窍,灵魂几欲脱体而出,原来那诗曰: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这诗竟是诗,亵渎女娲娘娘的诗。 文武百官看着疯狂的纣王,大惊失色,各个惊魂未定,片刻只见纣王宛如疯了一般,扑向七尊圣像,把它们砸到在地,纣王的疯狂,众臣子甚至没有时间来阻止,只能眼看看着八尊圣像摔了个细碎。 首相商容立马扑倒在地,痛声疾呼道:“众位圣人天尊在上、圣师在上,原谅我王的过错,臣下愿代君受罚,望众位圣人大量不与我家王上一般见识,我等日后必夜夜祭拜上供,望圣人原谅”,说着扑通跪下,“砰、砰”的磕起头来,直磕的鲜血直流。 众位臣子见大王今日不仅提诗以亵渎圣人,更砸毁圣像,毫无虔诚之心,相继劝谏:“愿王上以血洗之,以免此事传出,则天下谓王失德,到时大乱起,则我成汤社稷危矣。” 纣王听着大臣的苦苦劝谏,大手一挥,金口大开:“交出票票。”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21节一百零一 娥皇招妖 天风出招 话说纣王失德,诗、毁像,众位臣子苦苦劝谏,奈何纣王不仅不认错,还瞪着血红的眼眸,眼中闪烁着恐怖嗜血的神光,吓得众位大臣一步步的后退,直至出了神庙。 纣王看着群臣大声喝道:“孤乃九州之主,天下莫不归孤所有,令之所至,莫不敢从!难道尔等今日要抗旨不尊么?”,说着眼眸伸出血光闪动,只要群臣有一丝反对之音,纣王就会举剑斩杀。 忽的一丝黑烟自纣王天灵溢出,随风而逝,同时怒气勃勃的纣王眼中嗜血疯狂的神光一散,纣王整个躯体酸软下来,径直昏倒在地,不醒人事。 众臣子看着墙上的诗、散落一地的圣像碎片,惊得目瞪口呆了,忽的一股寒气从心头冒起,直冲顶门,众臣呆若木鸡地看着昏倒在地的纣王,心中不住地念叨着同一句话:成汤,危矣! 侍从把纣王扶上御驾,往寿仙宫而去。 首相商容叹了口气,出了神庙,看着脚下的碎片,跺了跺脚,仰天而叹道:“成汤历代先皇在上!王上今日此举必获罪于神明,非是臣下不直谏,实乃臣下之无能也!”,说完神情萎靡萧索。 比干亦暗自叹息,乃取了清水,以水洗去了粉壁之上的诗,出了庙门,与商容一同离去。只是那被洗去的诗不知为何却又再次显现出来,似未曾动过般,清晰无比! 混沌,娥皇天。 女娲透过一面如水一样透明的镜子看到了神庙之中纣王的所作所为,看着墙上的那首诗,女娲凤眉竖起,气的脸颊绯红,忽的女娲纤手轻移,空中现出一块布片,此布片长丈许、宽二尺有余,散发着妖艳的红芒,布片之上两个五彩闪耀的大字“招妖”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女娲娘娘默默德盯着招妖帆片刻,自言自语的说道:“天道在上,非是女娲之错,成汤享国六百年,亦是久矣!天道之下,无有永恒之王朝,改朝换代乃是天道所定,实乃纣王无道,亵渎与我,正逢天地杀劫到来,也罢杀劫的引子就从纣王开始吧”,说着念动真言,晃动招妖帆,顿时整个大殿之内狂风涌出,妖风飒飒,惨雾迷迷,阴云四合,几界之内的众妖心神大动,纷纷离了洞府,便是那自巫妖大战之后隐匿不出后降于仙界界主的白泽妖将也不得不听从听从女娲娘娘地召唤,各自出了洞府,埋首于地,静待圣母娘娘的召唤。 几界之内群妖大动,天下掀起无边涟漪。诸天圣人喜者有之,怒者有之,各不相同。忽的一道七彩祥光落入了轩辕坟内,唤起了三个尚未证得仙道的女妖,七彩光芒一闪,三妖瞬间便到了娥皇天内。 女娲娘娘高坐于云床之上,俯视着下方的三妖,娘娘开口道:“轩辕坟三妖可在?” 三妖大惊,不知圣人为何唤自己,是以心中惴惴不安,跪伏于地恭敬的答道:“小妖拜见娘娘,娘娘圣寿!” 女娲娘娘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看着遥远的凡界,淡淡的说道:“尔等三妖一个是千年狐狸精,一个是九头雉鸡精,一个是玉石琵琶精,乃是隐于轩辕坟中尚未证得仙道的小妖。纣王昏庸,成汤当失天下!凤鸣西岐,西周已生圣主,尔等当下界托身宫闱,惑乱君心,败坏成汤王朝,然不可残害无辜,待到武王伐纣之后登得大宝之时,尔等便可功成。功成之日,许尔等天仙果位!” 三妖惊喜莫名,连忙拜了九拜道:“小妖谨遵娘娘圣谕!” 三妖刚刚说完,女娲娘娘挥了挥手,三妖化为流光下了混沌天,去了凡界。 女娲安排完三妖之后,神情极度低落,斜躺与鸾床之上刚想闭目小憩一番,蓦地心神一动吩咐道:“金宁,去请天风天尊。” 须臾之间,天风已经来到娥皇宫,天风看着神情萎靡的女娲,淡淡的笑道:“娘娘,何必呢?纣王只是人间君主,不过成汤江山是不保了,不过娘娘你以为这样纣王就会失去大宝吗?” 女娲娘娘凤目之中蓦地闪过一道精光,看着天风不解的问道:“天风道友,成汤气数已尽,众圣皆知,不知道有为何会有此一问?” 天风淡淡的笑着,目不转睛的听着女娲娇颜,说道:“娘娘似乎忘了一个人,这么好玩的事,齐天大圣怎会不出手呢?他若出手,力保成汤,结果不言而喻。” 女娲皱着秀眉,迷惑的说道:“天风师弟,三位道尊圣谕已下,齐天大圣能出手吗?” 天风神秘的一笑,说道:“女娲师姐,你以为道尊的圣谕能约束齐天大圣吗?” 天风话已至此,女娲不由得深深地皱起眉头,良久淡淡的说道:“那依师弟之意又该如何?” 天风呵呵的笑着,遁光而去。 女娲不解的看着远去的天风,也追了上去。 混沌,太清天。 太上老子依旧闭着双眼,淡淡的问道:“不知七师弟来此为何?” 天风哈哈一笑,瞎掰道:“无他,千年不见,想念师兄了”,说着尴尬的笑了笑。 太上老子亦是淡淡的一笑,说道:“七师弟,有何事,说吧。” 天风正色说道:“大师兄,请你出手一次,我成圣已久,至今门下没有弟子,然天地杀劫已至,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了结,不是吗?” 太上老子依旧紧闭双眸,未曾言语。 天风看着无悲无喜面无表情的太上老子,微笑着说:“大师兄,你帮我,大劫之中,我出手助你”,说着神秘莫测的笑了起来。 太上老子神色一变,无奈的叹了一声,说道:“何事?” 天风神色一紧,徐徐说道:“助我打开时空束缚,我去找我的弟子。” 太上老子睁开双眼,忽的双眼之中射出尺许的黑白神光,淡淡的看着天风说:“好。” 天风看着疾驰而来的女娲娘娘,淡淡的说道:“娘娘请你以万象图护住太清天,并助我等一臂之力。” 天风看着太上老子,亦是淡淡的说道:“大师兄,出手吧。” 太上老子“嗯”了一声,站起身形,太极图化为一座巨大的金桥卧于足下,右手量天尺绽放出万丈青光,猛的斩向虚空。 见太上老子出手,天风手中擎天竹,女娲红绣球同时携带者万丈青光、红芒斩于太上老子量天尺击在的那一点之上,只是瞬间,虚空碎裂,裸露出一个以人多高的空间裂缝,天风祭起混元珠,身形投入,消失不见。 女娲见事情已毕,便向太上行了一礼,离了太清天。 时空隧道之中,混元珠散发出青蒙蒙的光华护着天风穿梭于时空之内,蓦地天风心中一动,手中擎天竹击出,划破时空,现出身形。 虚空万里之上,天风感受着这个熟悉的世界,嘴角淡淡的笑了起来,忽的天风身形闪动之间,出现在这片大地之上,神州大地华夏之唐朝。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22节一百零二?天风弟子(一) 话说圣人天风许下诺言,求的老子、女娲之助破开时空,来到了中国古代的唐朝。 天风自语道:不知现在是哪个皇帝即位,说着庞大的神念透体而出,眨眼间横扫了整个大地,天风自嘲的笑了笑,自语道:哦,原来是李世民快要称帝了啊,那么魔门与慈航静斋决战的时刻也快了吗,说着身形闪动,消失不见。 终南山,帝踏峰。 魔门和慈航静斋的最后决战,之间魔门以阴葵宗主“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为首,阴后身后乃阴葵传人婠婠、白清儿、在之后乃阴葵派三位宿老:闻采婷、云长老、霞长老,“双修”辟守玄。邪王身后乃“天君”席应、妖道“辟尘”、“子午剑”左游仙,在之后乃“多情公子”侯希白、“影子刺客”杨虚彦、老实人安隆及“邪帝”向雨田的两位传人尤鸟倦、金环真。 慈航静斋以斋主梵清惠、道门一高手宁道奇、静念禅宗宗主了空禅师为首,梵清惠身后师妃暄及斋内长老护法,了空禅师身后乃以枯禅玄功名冠于世的三论宗嘉祥大师、华严宗帝心尊者、手持一根禅杖禅宗道信大师、天台宗智慧大师及成名许久的南海剑派的晃公错和李阀的一高手李神通。 宁道奇看着日渐凋零的道门,心中疾呼:“弟子不孝啊,弟子不孝啊。” 没有过多的开场白,没有大战之前的客气,只见阴后素手一挥,顿时魔门众人疾扑而上,众多杀招不要命似的攻向慈航老尼和佛宗秃驴。 宁道奇对上了石之轩,祝玉妍对上了梵清惠,四大圣僧分别对上了“天君”席应、妖道“辟尘”、“子午剑”左游仙和“银发魔女”旦梅,师妃暄对上了婠婠,“多情公子”侯希白、“影子刺客”杨虚彦、老实人安隆及尤鸟倦、金环真被晃公错、李神通及慈航静斋的五名长老围住准备围歼。 冥冥之中不只是神秘原因,双方打了半晌众人只是受伤,却未见一人身死,只是杀红了眼的众人丝毫没有发现这个怪处,转眼间夕阳西落,天边浮现一片彩霞,打斗中的众人看着这举世奇观,尽皆停下手,蓦然之间他们吃惊的发现他们酣战苦杀一天竟然没有一人身死,尤鸟倦、金环真身上插着两把剑,鲜血流了一地,可是他们依旧顽强的活着,众人之中除了祝玉妍、梵清惠、宁道奇、石之轩、了空和尚及天魔修炼到十八重的婠婠外,其他众人身上皆是伤痕累累,鲜血直流,甚至慈航静斋一位长老被“影子刺客”杨虚彦偷袭,在左胸之上插了一剑也没有身死,如此奇异之事瞬间吓得众位宗师脸色苍白无比。 “阴后”祝玉妍娇颜森白的娇声叱道:“何人在此?” 一阵宛如九天之上的笑声自虚空之上悠悠传来:“真不愧是阴后,也不负阴后之名”,说着天边一朵七彩云朵破空而来,只是瞬间便落下云头,现于众生眼前,一年轻人,刀削似的面庞,一幅刚毅邪异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挑,浅浅的笑着,眼眸之中不屑鄙夷的神情豁然而出,双足傲然站立于七彩祥云之上,周身氤氲紫气翻滚不已,左手虚托,其上一散发着青蒙蒙光芒的宝珠徐徐旋转,右手斜挽,一碧绿娇艳的竹枝散发着璀璨的青光,正是鸿钧道尊七位弟子轩辕天风,号念地天尊。 天风看着下方苦苦挣扎的蝼蚁,轻轻的说道:“怎么不打了,我还没有看够呢?” 众人无不愤怒,然而没有一个人上前指责,因为他们明白在此人之下自己是多么的渺小,如蝼蚁一般的存在,转而心下黯然不已,天道,自己皆以破碎虚空为目标,然而天道,什么才是天道呢? 天风看着下面的众人,淡淡的说道:“一群蝼蚁竟妄想参悟天道,天道岂是你们可以领悟揣摩的,哼。” 祝玉妍,看着高高上的天风,跪伏在地,低声祈求道:“上仙在上,望上仙把玉妍收录门墙,做牛做马,报谢师恩。” 天风哈哈的笑了起来,淡淡的说:“你怎么知晓我是为你而来?” 祝玉妍妩媚一笑,声音凄惨的说道:“师尊,试问天下,谁能让你来此,那群尼姑,不配。” 天风哈哈的笑着,良久,天风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淡淡的说道:“祝玉妍、石之轩,你二人与我有缘,今收尔等为吾之三、四弟子,望尔等好生修炼争取早日脱离凡身,证得仙道”,说着右手轻轻拂去,顿时一朵彩云自祝玉妍、石之轩脚下升起,托着二人飞至天风身后,迎风舞动。 祝玉妍、石之轩忙跪倒在地,叩首道:“弟子祝玉妍(石之轩)拜见师尊,师尊万福。” 祝玉妍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她最疼爱的弟子,心下低泣不已,天风好像明了自己心中所想似的,看了婠婠一眼,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也来吧”,说着一朵彩云托着婠婠的纤影迎风而上,立于祝玉妍身后。 婠婠兴奋地拜倒说:“谢谢师祖垂怜,谢谢师尊。” 天风见婠婠如此乖巧,也是击掌而笑。 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眼见老对头祝玉妍贱人居然得到上仙眷顾得录门墙,气的脸颊一片血红,不由得狠声问道:“不知上仙为何收魔门弟子为传人,我慈航静斋为天下苦苦寻觅明主,为苍生求的福禄,不知为何……”梵清惠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只见天风淡淡的说道:“蝼蚁一般的存在,还敢质问本尊”,说着右手轻轻拂去,没有血肉横飞、鲜血直流,梵清惠直接分解,最后化为乌有。 众人看着天风的威势,不由得吓个魂飞魄散,哪敢再质疑什么。 天风看着宁道奇、师妃暄淡淡的说道:“宁道奇你虽为道门传人,然不广大我道门,反而视佛门为首,哎,师妃暄,挂着天下苍生的幌子,挂着慈航仙子的名声,只是,天下,哼,你们一帮尼姑和尚竟敢言寻觅明主,记住和尚、尼姑要做的只是吃斋念佛”,顿了一下又看了宁道奇一眼,淡淡的说道:“也罢,念你同为道门一脉,今本尊传你道门无上之典—九转玄元诀,至于你成就如何,一切皆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你能脱却凡身,说不定你我还有再见之日”,说着一指点向宁道奇眉心,传了功诀,也不等宁道奇的拜谢。 宁道奇看着天风远去的身形,跪伏在地,神情庄重的说道:“谢老师垂怜,道奇必不负您老人之所望,广大我道门”,说着拜了九拜,等到宁道奇站起身形,看向四周之时,恐怖的发现,四周除了自己,其他人皆化为飞灰随风而逝。 宁道奇暗自叹息一声,身形渐渐远去。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是数百年之后……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23节一百零三?天风弟子?(二) 百年之后,唐朝覆灭,朝代变迁,最后到了元朝。元朝乃蒙古人建立的王朝,是故大肆的屠杀虐待汉人,终于激起了武林中人的反抗,是故……天下会诞生了,他们打着为天下谋出路,为苍生某福禄的旗号,迅速统一了中原武林,走上了争霸天下的道路。 天下会总部,雄霸看着十丈之外遭受重创吐血不止的聂风、步惊云疯狂的大笑起来,狂声喝道,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哈哈哈哈,雄霸疯狂的笑着,忽的狠声喝道:“聂风、步惊云,看我三分归元气”,说着双掌推出一三色能量球打向聂风、步惊云。 眼见聂风、步惊云将要丧生雄霸爪下,忽的一阵清风吹来,可毁天灭地的三分归元气只是刹那便被清风吹过,消失无踪。 雄霸顿时大声喝道:“是谁,是谁?” 虚空之中,现出天风的身形,七彩祥云之上,天风居首,其后站立着一男二女,正是祝玉妍师徒和石之轩。 天风看着聂风、步惊云,微笑着说道:“聂风、步惊云,你二人与我有缘,乃我六、七弟子”,说着打出一片祥云,拖了二人归来。 天风刚想驾云而去,忽的听到背后有人在呼唤他,天风掉转云朵,看着面前站立的少年,淡淡的说:“你是断浪吧,不知有何事?” 断浪听闻上仙居然知晓自己的名字普通跪下,使劲的叩了九叩,说道:“恳请上仙收我为弟子,断浪做牛做马,感激不尽”,说着又是拜了起来。 天风看着断浪,右手一招,断浪便落于祥云之上,天风驾云而去,聂风、步惊云、断浪回眸之处,大惊,同样的步惊云、聂风正与雄霸战于一处,打的天崩地裂。 百年之后,明太祖朱元璋建的明朝。 十年之后,明教。黄裳帅众大内高手、领兵十万攻打明教。 明教教主之上、教主之下,尽皆一斧视死如归的样子,与黄裳大军死战与明教之巅光明顶。 黄裳身形飘荡,只见爪影呼啸着扑向阳顶天(暂借一下,用用,反正都是明教教主啊),阳顶天乾坤大挪移使出,无数爪影四散着飞向四周,轰鸣之中震动着整个大地。 天风降下云头,晶莹嫩白大手拂出,一朵云彩自黄裳脚下浮现,托着黄裳径直飘向天风。 天风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与本尊有缘,今本尊收你为弟子”,说完驾云而去。 光明顶,众人看着渐渐远去的祥云,忽的眼中一震,蓦地又杀到一处,九阴神爪爪影纷飞,触着皆亡。 时过境迁,神州大地,大宋朝。 河南嵩县屈原岗擂鼓山,山崖边上的一座石屋之内,全身瘫痪的无涯子在这昏天暗地的石屋之中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叹息渡过了他的三十年,忽的石屋之中一道七彩神光闪过,现出八人,居首之人看着白发苍苍的无涯子,自顾着叹息一声,说道:“无涯子,你与我有缘,今本尊收你为弟子”,说着挥手间打出一片七彩神光罩住众人,消失无踪。 石屋之外,一切依旧。 擂鼓山的那一头,连绵大山的尽头。 一座巨峰的山腰,山洞之内,剑魔独孤求败温柔着抚摸着伴他一声的大雕,轻轻的说道:“雕兄啊,雕兄,我大限将到,望你好生照顾自己”,说着闭上了双眸,等待死亡的降临。 又是一片七彩神光闪过,独孤求败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俊美飘逸的八人和一个矗立在铁网之中的残废之人,心中迷惑不已。 天风也没有废话,径直说道:“独孤求败,你与本尊有缘,本尊特来度化于尔”,说着扬手打出一片七彩神光罩住独孤求败和大雕,遁光而去。 神州之巅,昆仑山。 天风微笑着看着八位弟子,口中念动真言,唤出混元珠把九人收进宝珠之内,右手之中擎天竹一击斩下,时空登时破裂,天风迈步踏入,被空间黑洞吞噬消失不见。 时空隧道的另一头,混沌,太清天。 闭目神游的太上老子蓦地睁开双眼,脚下太极图浮出绽放出万道金光,老子立于太极图之上,手中量天尺迸射出万丈青光对着虚空,一击斩下。 时空隧道之内,天风手中擎天竹也是一击斩下,时空枷锁破碎,天风踏空而现。 天风看着太上老子,笑呵呵的说道:“大师兄,天风谢过了”,说完一步踏出。 修真界,极南之地,天涯海角。 天风圣殿,念地天尊天风端坐于高台之上,看着跪了满地的九人,心中开心不已,弟子啊,我的弟子啊。 良久,天风说道:“为师乃鸿钧道尊门下七弟子混元圣人天风,号,念地天尊,这个,估计你们都不知道是何意,不过,圣人之下的境界分别为准圣、大罗金仙、金仙、天仙、真仙、返虚合道、化神入道、引气入体,而你们所处的境界,呵呵,还不到引气入体,不过也差不多了,好了,不多说了,功法,本尊多的是,你们随便参考,创出你们自己的功法即可。 黄裳,你为大弟子,为师赐你先天灵宝混元紫金手套,独孤求败你自创独孤九剑,为二弟子,为师赐你先天灵宝玄天剑,祝玉妍你为三弟子,为师赐你先天灵宝紫霞绫,石之轩你为四弟子,为师赐你先天灵宝圣舍利,无涯子你自创北冥神功这一逆天神功,为五弟子,为师赐你天地棋局一幅,步惊云、聂风、断浪尔等分别为六、七、八三位弟子,为师观尔等雪饮刀、绝世好剑、火麟剑均是难得的神兵,代为师为尔等炼化一番,威力更胜一层,在赐予你们,另婠婠这天魔双刃就赐予你吧”,天风接过雪饮刀、绝世好剑、火麟剑,片刻之后,天风笑道:“此三宝虽不负先天,但优胜先天,各有妙用自己领悟去吧”,说着把三宝抛给三人。 顿了一顿,天风谓众弟子曰:“各类功法皆在后山剑峰之上,各凭机缘,望尔等创出适合自己的功法”,说着挥了挥手,示意众弟子告退。 天风凭空悬浮在宫阙之上,看着广袤的大地,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声。 地仙界,天命岛。 齐天大圣斜躺于太师椅之上,眼神望着极南之地,不屑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道:天风,不知道你在时空的那一头收了谁作为弟子呢?不过,我也该出手了,给子辛找个军师,再招几个武将吧。 齐天大圣大手一挥,食指点出,顿时时空枷锁被迫,时空束缚被打破,时空裂开一个一人高的黑洞,齐天大圣淡笑着,踏步而入。 白门楼。战神吕布被俘,于白门楼面见。 曹送陈宫下楼时,吕布告玄德曰:“公为坐上客,布为阶下囚,何不发一言而相宽乎?”玄德点头。及上楼来,布叫曰:“明公所患,不过于布;布今已服矣。公为大将,布副之,天下不难定也。”回顾玄德曰!“何如?”玄德答曰:“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布目视玄德曰:“是儿最无信者!”令牵下楼缢之。布回顾玄德曰:“大耳儿!不记辕门射戟时耶?”忽一人大叫曰:“吕布匹夫!死则死耳,何惧之有!”众视之,乃刀斧手拥张辽至。令将吕布缢死,然后枭首。 齐天大圣看着身首分离的吕布,惋惜的叹了叹,现出身形,曹、刘备、张辽等一众人等,看着那个脚踏七彩祥云、周身氤氲紫气萦绕,俊秀飘逸的少年,口中皆呼:“仙人,仙人”,齐天大圣没有理会众人的拜伏,高呼,眼中闪烁着神光看着身首分离的吕布,指尖溢出一道灵气扑向吕布,只见吕布的躯体晃晃悠悠的站立起来,右手一招,头颅离地而起,稳稳地落于脖颈之上,脖颈之间的那道伤口顷刻之间消失不见,吕布睁开浑浊的眼眸,四下观望一阵,看到齐天大圣,忽的跪伏在地,叩首曰:“奉先多谢上仙活命之恩,谢上仙把小人收录门墙”,说着扑通扑通的叩了九叩。 齐天大圣手一指,一朵五彩祥云自吕布脚下浮起,托着吕布雄壮的身形拔地而起,随着齐天大圣慢慢飘向天边。 曹、刘备、张辽等一众人等看着白门楼之下身首分离的吕布,心中一阵迷惑,揉眼不止。 长坂坡,曹大军与赵云混战。 却说赵云自四更时分,与曹军厮杀,往来冲突,杀至天明,寻不见玄德,又失了玄德老小,云自思曰:“主公将甘、糜二夫人与小主人阿斗,托付在我身上;今日军中失散,有何面目去见主人?不如去决一死战,好歹要寻主母与小主人下落!”回顾左右,只有三四十骑相随。云拍马在乱军中寻觅,二县百姓号哭之声震天动地;中箭着枪抛男弃女而走者不计其数。赵云正走之间,见一人卧在草中,视之,乃简雍也。云急问曰:“曾见两位主母否?”雍曰:“二主母弃了车仗,抱阿斗而走。我飞马赶去,转过山坡,被一将刺了一枪,跌下马来,马被夺了去。我争斗不得,故卧在此。”云乃将从骑所骑之马,借一匹与简雍骑坐;又着二卒扶护简雍先去报与主人:“我上天入地,好歹寻主母与小主人来。如寻不见,死在沙场上也!” 说罢,拍马望长坂坡而去。忽一人大叫:“赵将军那里去?”云勒马问曰:“你是何人?”答曰:“我乃刘使君帐下护送车仗的军士,被箭射倒在此。”赵云便问二夫人消息。军士曰:“恰才见甘夫人披头跣足,相随一伙百姓妇女,投南而走。”云见说,也不顾军士,急纵马望南赶去。只见一伙百姓,男女数百人,相携而走。”云大叫曰:“内中有甘夫人否?”夫人在后面望见赵云,放声大哭。云下马插枪而泣曰:“使主母失散,云之罪也!糜夫人与小主人安在?”甘夫人曰:“我与糜夫人被逐,弃了车仗,杂于百姓内步行,又撞见一枝军马冲散。糜夫人与阿斗不知何往。我独自逃生至此。” 遭遇曹仁部将淳于导正言间,百姓发喊,又撞出一枝军来。赵云拔枪上马看时,面前马上绑着一人,乃糜竺也。背后一将,手提大刀,引着千余军。乃曹仁部将淳于导,拿住糜竺,正要解去献功。赵云大喝一声,挺枪纵马,直取淳于导。导抵敌不住,被云一枪刺落马下,向前救了糜竺,夺得马二匹。云请甘夫人上马,杀开条大路,直送至长坂城。只见张飞横矛立马于桥上,大叫:“子龙!你如何反我哥哥?”云曰:“我寻不见主母与小主人,因此落后,何言反耶?”飞曰:“若非简雍先来报信,我今见你,怎肯干休也!”云曰:“主公在何处?”飞曰:“只在前面不远。”云谓糜竺曰:“糜子仲保甘夫人先行,待我仍往寻糜夫人与小主人去。”言罢,引数骑再回旧路。 正走之间,见一将手提铁枪,背着一口剑,引十数骑跃马而来。赵云更不打话,直取那将。交马只一合,把那将一枪刺倒,从骑皆走。原来那将乃曹随身背剑之将夏侯恩也。曹有宝剑二口:一名“倚天”,一名“青釭”;倚天剑自佩之,青釭剑令夏侯恩佩之。那青釭剑砍铁如泥,锋利无比。当时夏侯恩自恃勇力,背着曹,只顾引人抢夺掳掠。不想撞着赵云,被他一枪刺死,夺了那口剑,看靶上有金嵌“青釭”二字,方知是宝剑也。云插剑提枪,复杀入重围,回顾手下从骑,已没一人,只剩得孤身。云并无半点退心,只顾往来寻觅;但逢百姓,便问糜夫人消息。忽一人指曰:“夫人抱着孩儿,左腿上着了枪,行走不得,只在前面墙缺内坐地。” 遭遇夏侯恩赵云听了,连忙追寻。只见一个人家,被火烧坏土墙,糜夫人抱着阿斗,坐于墙下枯井之傍啼哭。云急下马伏地而拜。夫人曰:“妾得见将军,阿斗有命矣。望将军可怜他父亲飘荡半世,只有这点骨血。将军可护持此子,教他得见父面,妾死无恨!”云曰:“夫人受难,云之罪也。不必多言,请夫人上马。云自步行死战,保夫人透出重围。”糜夫人曰:“不可!将军岂可无马!此子全赖将军保护。妾已重伤,死何足惜!望将军速抱此子前去,勿以妾为累也。”云曰:“喊声将近,追兵已至,请夫人速速上马。”糜夫人曰:“妾身委实难去。休得两误。”乃将阿斗递与赵云曰:“此子性命全在将军身上!”赵云三回五次请夫人上马,夫人只不肯上马。四边喊声又起。云厉声曰:“夫人不听吾言,追军若至,为之奈何?”糜夫人乃弃阿斗于地,翻身投入枯井中而死。后人有诗赞之曰:“战将全凭马力多,步行怎把幼君扶?拚将一死存刘嗣,勇决还亏女丈夫。”赵云见夫人已死,恐曹军盗尸,便将土墙推倒,掩盖枯井。掩讫,解开勒甲绦,放下掩心镜,将阿斗抱护在怀,绝尘而去。 赵云之勇,天地可鉴也。 齐天大圣矗立在虚空之中,看着为“乐不思蜀”的阿斗而七进七出的赵子龙,眼中闪过一波一波惋惜之色,齐天大圣就这样御空而来,周身七彩神光激荡,齐天大圣看着赵云,微笑着说道:“赵云,你与我有缘,今特来度化与你”,说着赵云身影拔地而起,瞬间飞至齐天大圣身后,静立不动。 赵云看着齐天大圣身后那个伟岸的身影,惊声呼道:“吕布吕奉先,你不是死于白门楼了吗?” 吕布朗声一笑,说道:“子龙兄,今生你我二人不必兵戎相见,还可以共同作战。” 赵云看着笑的神秘的吕布,看着面无表情的上仙,非常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几年之后,五丈原。 诸葛亮六出祁山,劳累过度,死在征途的五丈原。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五丈原之上一座两尺许的小坟头,如果不是上面那块石碑,任谁也不会想到刘备三顾茅庐苦苦请到的贤臣诸葛孔明死后竟会藏在这座寸草不生的土坡之上,谁会想到这蓬黄土就是诸葛亮的埋骨之地。 齐天大圣大手一挥,那蓬黄土彷佛有意识似的自动向两边分开,流露出一口墨黑色的棺材,赵云看着这口棺材,眼眸之中泪珠颗颗滴落。 吕布看着那石碑上书写的“诸葛孔明之墓”,也是长叹不已。 齐天大圣大手再挥,墨黑色的棺盖揭开,露出了诸葛孔明的尊容,诸葛虽死,然面庞依旧: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眉聚江山之秀,胸藏天地之机,飘飘然当世之神仙也,虽然这个神仙也许现在已经魂归虚无,不过死了可以弄活啊,为什么,齐天大圣啊。 齐天大圣看着一代将星陨落的诸葛亮,轻轻的说道:“本尊赐你生,归来吧,来完成你的使命”,说着口中念动真言,只见方圆十里之内瞬间阴风怒吼,黄沙四起,方圆十里之内一片黑暗,蓦地,一阵如玉珠落地轻鸣声自黑暗之中传出,忽的黑暗过去,诸葛亮满脸泪水的看着苍茫大地,重重的叹息一声,然后拜伏在地,恭敬的说道:“谢老师活命之恩,亮没齿难忘。” 齐天大圣淡笑一声,挥手招出七彩祥云携诸葛亮、吕布、赵云乘风而去。 沧海桑田,岁月流逝。 元朝末年,蒙古人建立元朝,是故大肆的屠杀虐待汉人,终于激起了武林中人的反抗,是故天下会诞生了,他们打着为天下谋出路,为苍生某福禄的旗号,迅速统一了中原武林,走上了争霸天下的道路。 步惊云、聂风相视一眼,风云合璧,摩柯无量发动,顿时两股龙卷风拔地而起,,龙卷风之内,聂风狠狠的劈出一道,步惊云狠狠的劈出一剑,刀光剑影合,化为一道百丈长的剑气轰响雄霸,只听一声惊天巨响,雄霸口喷鲜血数口,满是凄惨的看着风云,凄惨的问道:“这是什么招式?” 聂风看着雄霸,淡淡的说道:“摩柯无量。” 步惊云冷冷的看着雄霸,挥手间绝世好剑劈出一道惊天剑芒射向濒死垂危的雄霸。 忽的一男子猛地窜出傲然立于雄霸面前,暴喝道:“天霜拳”,瞬间一个整个由冰霜凝聚而成的巨型拳头轰响惊天剑芒,轰的一声巨响,惊天剑芒消散。 男子搀扶起垂死的雄霸,看着步惊云和聂风淡淡的说道:“云师弟、风师弟,雄霸武功已废,留他性命吧。” 齐天大圣看着步惊云和聂风,眼中神光暴射尺许,忽的呵呵的笑了起来,自语道:步惊云、聂风、天风,呵呵,不过我来此是来收秦霜的,以后的神话肯定会更精彩。 步惊云、聂风看着秦霜,冷然之间,踏步离去。 齐天大圣看着离去的步惊云、聂风,现出身形,看着秦霜淡淡的笑着,说道:“秦霜你与我有缘,今特来度化与你”,说着一阵清风吹起秦霜飘向齐天大圣。 七彩祥云之上,秦霜看着在齐天大圣后面恭敬的站着的诸葛亮、吕布、赵云,淡淡的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七彩祥云飘走之时,秦霜眼角淡淡的看到:一个同样的秦霜搀扶着雄霸黯然离去。 时空流转,元灭明现。 金钱帮总舵,上官金虹倒在地上,自喉结下沿着锁骨斜斜向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锋历历在目。 齐天大圣看着倒在地上的上官金虹,淡淡的说了一句:“别好奇,要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之后,齐天大圣看着颓废的躺在地上的李寻欢,轻松地笑着,说道:“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小李飞刀,名不虚传”,接着淡淡的说道:“李寻欢,跟我走吧,本尊看重你了。” 七彩祥云之上,齐天大圣居首,其后从左向右依次为诸葛孔明、吕布、赵云、秦霜、李寻欢,齐天大圣扬手打出一片紫蒙蒙的光芒罩住众人,右手食指轻轻点出,顿时空间碎裂,齐天大圣踏步而入,消失。 时空的那一端,地仙界,天命岛。 天地宫,齐天大圣看着座下依次站着的诸葛孔明、吕布、赵云、秦霜、李寻欢,沉思良久,之后淡淡的说道:“诸葛孔明、吕布、赵云、秦霜、李寻欢,本尊道号‘天命上人’,本尊不忍尔等英才就此陨落,化为恢恢,是故以力逆转天机,还你们性命,望尔等别让本尊失望啊。诸葛孔明你乃不世奇才,有经天纬地之能,奈何命运捉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今日我收你为记名弟子,赐你重生,还你江山霸业,赐你五色翎羽扇,可刷先天法宝,内蕴五色空间,非准圣持至宝不可破也”,说着抬手抛给诸葛孔明一把闪烁着五彩神光的扇子。 “吕布,你乃不世战神,奈何命途多舛,最后死于非命,今本尊收你为你记名弟子,赐你先天灵宝五行战神戟;赵云,你有绝世之勇,奈何最终客死异乡,今日本尊收你为记名弟子,赐你先天灵宝灭魂神枪;秦霜,你乃武林奇才,今本尊收你为记名弟子,赐你先天灵宝九天凝冰(是双手套);李寻欢,你也是武林传奇,只是命途太悲,今日本尊也收你为记名弟子,赐你天煞焚魂刀,你们五人,去天命楼各自寻找自己的机缘,好创出自己的功法,为师在另设一时间加速大阵,助尔等一臂之力,去吧”,说着挥了挥衣袖,把他们抛入天命楼。 暂不说众圣各自算计着,却说茫茫东海之边。有一姜姓人,吕氏,名尚,字子牙,尊称子牙,号太公望。据说,子牙出生的时候,因为姜家贫苦,子牙之母滋补营养不够,是故遇难产,危急时刻子牙之母梦见一飞熊入腹,不知是否是此缘由,子牙得以出生,如今子牙年已三十,然却未娶妻,一心向道,整日里游山寻求有道高人以求学道。子牙常闻:大海之地有神仙出没,是故买了一独木舟,飘然南下。奈何,命运作弄,苍茫大海之上,遇到暴风,独木舟折断,子牙溺水晕死过去,随着浪花飘荡,飘荡直到票票出现。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26节一百零六?子牙拜师?哪吒啸东海 话说子牙乘舟出海寻求仙道,奈何暴风相阻,小船碎裂,姜子牙溺水晕死过去,忽的天边两道金光闪过,两个金色的光点自姜子牙眉心而入,印入灵魂深处。 狂风呼啸,打得浪花一浪赛一浪,浪花之上一个金色的蚕茧随浪花的涌动而飘动……直到飘到一座美丽神秘小岛边缘。 天涯海角,天风圣殿,闭目神游太虚的天风忽的心神一颤,转而掐指算来,之后激动的大笑起来,长身而起,一步跨出。 天涯海角之边,天风看着被金光护住的姜子牙,神秘的笑着,五指一抓,金的蚕茧化为一个光点,飘到天风身边。天风哈哈大笑着,回了圣殿。 天风圣殿,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姜子牙,天风皱着眉头,扬手打出一道仙灵之气,瞬间仙灵之气化为一缕青光钻入姜子牙体内,得到仙灵之气相助的姜子牙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道人,心下大喜,跪伏着拜曰:“大仙,请收下弟子吧”,说着,恭恭敬敬的叩了九首。 天风看着姜子牙,微笑着说:“姜子牙,你与仙道无缘,不过乃天命之人,理应代天封神,虽无望成就仙道,但可享人间富贵。子牙,今日本尊就收你为入室弟子,排行九,传你功法-九品天仙诀,赐你先天灵宝炎阳旗,去吧,去后山剑峰寻你八位师兄,顺便修行一番,时机一到,便下山去吧”,说着挥动衣袖送子牙去了剑峰。 话说天地初开,天地间无尽轻灵之气形成一珠,乃先天灵珠,千万年之后此珠诞生灵智,被游访山水的女娲遇到,便点化成一童子终日伺候,道号“灵珠子”,在娥皇宫苦修无数年之后终于证得大罗金仙位,忽的一天,女娲令金宁唤来灵珠子,说道:“灵珠,你的机缘到了,去吧,”说着挥手间送灵珠子去了轮回地府投胎去了。 朝歌城,总兵府。此乃总兵李靖的府邸,今日全府上下洋溢着一片喜庆之意。正厅,总兵李靖在门外来来回回的不停地走着,口中喃喃的念叨着:“祖宗保佑,再给我李靖一子,”无意间抬头看天,只见一道彩霞自天而降,落入正厅消失不见。伴随着彩霞的投落,只听厅内响起“哇、哇”的婴儿哭啼之音。 激动之下,李靖推门而入,只见地上一个尺许的孩童,咯咯的笑着,胖嘟嘟的小手之中揉捏着一条红色丝带,幼小的身躯之上挂着一个红色的肚兜,孩童见到李靖,开口说道:“父亲,抱抱,父亲,抱抱”,说着张开短短的手臂笨拙的抛向李靖。 李靖见刚出生的儿子能跑能言,顿时大惊,高呼着“妖怪”,拔出腰间的宝剑,临头劈去。眼见孩童就将丧生在亲生父亲刀下,生母殷氏凄厉的呼喊着,不顾虚弱的身子,匍匐着奔向李靖,拉扯住李靖的手臂,口中呼喊道:“相公,不能啊,他是你亲生儿子啊。”正自熙攘之间,门外传来侍从的话语之音:“启禀老爷,门外有一个自称‘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练气士求见。” 李靖一听,大惊,急匆匆的奔将出去,看着太乙真人恭敬的说道:“李靖拜见大仙,不知大仙有何事来此?” 太乙真人拂须而笑,说道:“无他,我感你家小儿与我有缘,特来收徒。” 李靖一听,淡淡的说道:“小儿啊,那好吧”,说着唤出三儿让他随太乙真人而去。 转眼间,春夏交替,十八载已过。 这天,冷风吹触,小雨淅沥,一米许左右的孩童驾一朵白云自茫茫大山飘来,须臾间,便到眼前,只听孩童自言自语的说道:“一别十八年,不知母亲大人还识不识得我,初次还家,待我准备些礼物好送于母亲。听老师说‘龙珠乃龙的一身精华所在,常人佩戴可使人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对了,就送颗龙珠吧”,说着驾云往东海而去。 东海之滨,孩童手中的丝带忽的变得百丈之长,只见孩童稚嫩的小手挥动间,偌大的东海忽的震荡起来,片刻之间,翻起了滔天大浪,几息之后,一巡海夜叉自水面浮出,看着在云朵之上挥动丝带的孩童,厉声呼道:“谁家的孩童,怎的不好好管教,为何来犯我东海。” 孩童回头一看,见李良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生得一副凶恶样貌,不由得心中厌恶,道:“你是甚么畜生,长得这般难看?” 妖族者,最忌讳他人说自己是畜生,是故巡海夜叉大怒,舞动着手中的镔铁大斧砍向孩童。 谁知孩童看着巡海夜叉持斧砍来,嘴角不屑的一笑,摘下脖颈之上一个精光闪闪的圈子,甩手投去。 “啊”的一声惨叫,巡海夜叉被打的脑颅迸裂而亡。 孩童冷冷一笑,不理会巡海夜叉的死亡,继续拨弄着手中的丝带,搅动着东海之水,忽的只见方圆千丈之内的海水高升十丈,孩童心中一乐,双眼望去,只见一身着战甲,手持神戟,样貌英俊的年轻人坐在一怪兽之上,正冷冷地望着他,说道:“你乃何人,为何无缘无故打死我东海的巡海夜叉?” 孩童冷冷一笑,淡淡的说道:“我乃陈塘关总兵李靖之子哪吒是也,老师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我打死了那头畜生,你又能奈我何”,说着冷冷的哼了一声。 身披金甲的青年冷笑着,说道:“总兵之子,哼,吾乃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是也!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哼,别人怕你老师,我东海可不怕,今日定要教训你一番,让你知晓有些地方是不能玩的”,说着昂首,嘶吼一声,现出本体,只见一长百丈,腹下有两爪,浑身闪烁着金光的巨龙现出身来,蓦地一声惊天龙吟传来,敖丙腹下两爪挥动着,化为一道金光咬向孩童。 孩童看着飞驰而来,张牙舞爪的神龙,嘴角不自觉的冷笑着,右手中赤红色的丝带仿佛长蛇似的卷向敖丙,左手一抖,一方圆百丈的赤红的布帛罩向敖丙,轻声喝道:“乾坤圈,疾”,顿时乾坤圈化为百丈大小砸向敖丙龙首。 敖丙眼见孩童有如此法宝,大惊,龙首大张之间,吐出一口炽烈的金芒喷向孩童。 孩童见一道金光飞速驰来,手诀一变,方圆百丈赤红的布帛一转兜住金光,百丈长的丝带卷向方圆百丈的赤红的敖丙龙身,百丈大小的乾坤圈携惊天威势瞄着敖丙天灵轰然砸下。 千钧一发之际,忽的听到一声惊天暴喝,孩童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穿玄黄龙袍的中年人,正瞪着血红的双眼狠狠的看着他,惊得孩童一身冷汗,你道是谁?请看……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27节一百零七?莲花化身?纣王之谋 话说眼见东海龙王三子敖丙就要亡于乾坤圈之下,忽的一面色阴狠的中年徐徐浮出水面,激起百丈浪花,孩童见来人威势之强,可与老师比肩,是故心下惊恐不已,右手不由得一抖,捆绑敖丙的丝带一松,来人暴吼一声,顿时惊天龙吟宛若实质的冲击着孩童幼小的心灵,孩童一惊之下,顾不得敖丙之龙身,招回护身法宝卷起那道炽烈的金芒化为一道金光而去,正是阐教无上身法,纵地金光诀。纵地金光诀,借天地之力化为一缕金光,一瞬间可行十九万六千里里路,奈何孩童受道行法力约束,但是一瞬间也飞了十万里之遥,面色不善的中年人看着孩童转瞬即逝的身影,不屑的笑了笑,现出真龙之身,须臾间飞到修真界的中心,他知道那里有一位可比肩圣人的存在,肯定会为自己做主,还自己一个一个公道。 地仙界中心天柱峰,正闭目神游的伏羲忽的心神一动,传音随侍童子说:“恋风童儿,去吧,接东海龙王敖广进来。” 片刻之后,敖广至。敖广看着端坐于神台之上的伏羲至尊,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敖广拜见至尊,至尊圣寿。” 伏羲神态安详的看着敖广,微笑着说道:“敖广你之来意,我已知晓,你儿命不该绝,领我法旨,去吧,速去速归”,说着抛出一闪烁着氤氲灵气的玉符。 陈塘关,总兵府。 敖广者,司水龙神也,只见千丈龙身过去尽皆狂风电闪,黑云阴风、水雾弥漫,敖广一路行至李靖府上,化为一中年,冲着总兵府冷哼道:“李靖,东海龙王来此,你等还不速速来见”,说着摆出一幅高傲的姿态。 议会厅之中正在训斥三子哪吒的李靖听到龙王的呼喝声,顿时大惊,立马奔跑出来,看着悬浮在空中的中年恭敬无比的说道:“不知龙王大驾光临,李靖在此拜过了”,说着恭敬的行了一礼,私下里偷偷的打量着,看到敖广阴晴不定的脸庞,在望到敖广身后千米之遥那黑云狂风,庞大的水汽,顿感不妙,当下说道:“不知龙王有何事需要小人效劳,小人必躬身为之?” 敖广冷冷的笑着,说道:“李靖,让你三儿还我儿敖丙的本命龙珠”,说着方圆里许之内雷声滚滚,水气弥漫。 李靖心中一惊,暗道:三儿啊,我原以为十八年之后你会变得知书达礼,奈何依旧如此,也罢,既然如此,你也别怪父亲……心中想着,李靖高声说道:“龙王大人,你儿敖丙之事实乃我儿哪吒一人所为罪不在整个陈塘关,望你大发慈悲,饶过我陈塘关数十万黎民百姓的罪过”,说着狠狠的说道:“还不去与我捉拿孽障来面见龙王大人。” 黄裳再现 风林之死 敖丙看着李靖的做作,心中鄙视不已,片刻只见前去捉拿逆子的仆人被轰出,李靖三儿,哪吒驾起云朵狠狠的看着李靖,用颤抖的音调狠狠的说道:“敖广小儿,要知道我乃阐教教主原始天尊坐下十二金仙之一太乙真人弟子,你敢为难与我,难道不怕我师祖责怪吗?” 敖广不屑的笑了笑,扬手抛出一散发着磅礴气势的玉符,淡淡的说道:“此乃,地仙界界主伏羲至尊的法旨,你还不还我儿本命龙珠?” 哪吒自己抬出原始天尊本以为会吓走敖广,奈何想不到敖广竟能取得地仙界界主伏羲至尊的法旨,论身份地位、法力道行,伏羲至尊绝对不会弱于自己师祖原始天尊多少,听到此处,哪吒感到自己身不由己,是故,尖声叫嚣着:“好你个长虫李靖,小爷本不欲与你东海龙宫为难,想不到今日竟被你欺上门来,也罢,既然你想要小爷死,那么小爷也不让你好过”,说着摘下劲上的乾坤圈狠狠的击打在抛出的金芒之上,伴随着一声巨响,东海龙王敖广三子敖丙元神消散,魂归天地。 敖广见哪吒小儿竟当着自己的面杀死自己三子敖丙,顿时大怒,右手不知自哪里摸出一把散发着惊人煞气的金刀,口中大喝道:“竖子小儿,你敢……”说着手中金刀迸射出千丈金光斩向哪吒。 金刀之下,哪吒血肉纷飞,白骨爆裂,只剩一缕满是怨气的在虚空飘荡着看着那姗姗来迟的殷氏,虚空拜了三拜,大呼道:“母亲,孩儿不孝。” 敖广见哪吒是一至孝之人,本欲再次挥刀斩下的右臂迟迟抬不起来,是故脸色阴沉着驾云而去。 冥冥之中,那缕怨气在灵魂指引之下,徐徐飘向乾元山金光洞,寻太乙真人而去。 混沌之中,太乙真人以力驾驭先天灵宝九龙神火罩护住自己和哪吒灵魂望玉清天飞去。 玉清天,玉虚宫。 太乙真人重重的叩了三叩,沉痛的说道:“师尊,请救救徒孙哪吒?” 原始天尊淡淡的“嗯”了一声,自虚空取出一片青色的莲花,打向哪吒元神,口中轻喝道:“玉清,化”,瞬间那片青色的莲花化为一团绿液裹住哪吒元神,片刻之后形成一人影,正是以莲花得以重生的哪吒,青色莲花乃不周山三清化莲为宝之时所余的一片莲叶,虽不是先天灵宝,倒也是先天灵物,以此重铸肉身,十几年之中哪吒修为必会大进,但天道至公,哪吒终生也只会在大罗金仙这一境界驻足不前,一生不会再有进步,可喜还是可悲? 朝歌,金銮殿。 纣王一个人看着无尽的夜空,心中担忧不已,朝内有大臣把持朝政,朝外有四大诸侯作乱,皇帝当真烦人啊,就这样,纣王在秋风习习之夜,独自沉思一夜,当日早朝,纣王传出圣旨:“自今日起,即召四大诸侯进都,随寡人一起商讨国之百年大庆之事。” 九日之后,四大诸侯之姜桓楚、姬昌、鄂崇禹、崇侯虎。四大诸侯率领八百镇朝觐于商,成汤诸侯俱进朝歌。 姜桓楚乃东部东鲁之主,受子辛之父帝乙封为东伯侯;姬昌是西部诸侯(方国)之长,亦称西伯昌;鄂崇禹乃南方诸君之首,受封为南伯侯;崇侯虎乃北蛮之地族长受封为北伯侯。 五年前,鄂九侯的女儿被纣王纳入后宫,因为不喜乐,被昏庸荒的纣王杀掉,受女儿株连九侯也被剁成肉酱。那是鄂九侯曾是南方诸侯,待其死后,其弟鄂崇禹继承侯位,因五年前兄长被杀之日,己在千里之外的大荒山征讨西方蛮夷,是故未能见到兄长最后一面,心中早已恨纣王入骨,奈何自己大军正处于养兵阶段,是故不能为兄长报仇,心中遗憾悔恨不已,事情也就是由此而生。 北伯侯崇侯虎私下进言道:“我王,南伯侯鄂崇禹因兄长被大王差人剁成肉酱是故早有不臣之心,五年时间鄂崇禹厉兵秣马,恐怕他日……” 纣王闻之,大怒,立刻囚禁了南伯侯鄂崇禹,并于三日之后绞杀,做成肉干。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28节一百零八 东禁西亡 天风再出 话说纣王在悲冷的秋风之中静坐一夜,终于理清思路,召唤四大诸侯进朝歌,短短十日之内,南伯侯鄂崇禹被处以极刑致死,顿时南方诸郡郡主同时大怒,乘马连夜离都,往南而去。 十一日,大臣费仲、尤浑向纣王进献谗言,说道:“我王,据臣密查细探东伯侯姜桓楚早有不臣之心,大王囚杀南伯侯鄂崇禹,大王欲灭四大诸侯之心,姜桓楚肯定明了,臣下怕姜桓楚一旦离都,便会生有不臣二心,臣下还望我王早日打算,以免……” 十二日,纣王以东伯侯姜桓楚早有反叛之心为由囚禁姜桓楚于朝歌一座废弃的庄园之中,命重兵把守,如有所差,定斩不恕。 朝歌西部使馆,西伯侯姬昌及一杆家臣皆围桌而议,谋臣劝说道:“主上,四大诸侯进都,不过十日有余,四大诸侯之南伯侯鄂崇禹身死,东伯侯姜桓楚被禁,四大诸侯只剩下主上和北伯侯异人崇侯虎,北伯侯身有大能,善使异术,四大诸侯之中唯他和纣王最近,而我们西部向来不招王上待见,恐怕西部危矣。” 西伯侯姬昌见自己家臣乱言辱及王上,顿时大怒,冷然喝道:“来人,把这个乱臣贼子拿下去斩喽”,刷的一声,自门外窜来两个煞气凌然的军士拉着谋臣出了大厅,不久之后一声惨呼传来,谋臣身死归天。 是夜西伯侯姬昌率领几位心腹家臣乘骏马速速离都而去,只是匆匆归去的他并没有发现西部使馆上空千米的那个幽暗的身影。 皇宫,纣王寝宫。正闭目养神的纣王看着身前自虚无之中现出身来的黑影,淡淡的说道:“影子,如何?” 嘎嘎的声响自黑影口中响起:“主上,姬昌要逃?” 纣王睁开昏暗的眼睛,淡淡的说道:“影子,去吧,让崇侯虎率军伏击阻杀?” 西部某地,一片方圆十里的松树林,姬昌及几位家臣在此扎营,等天亮速归,你道为何,因为姬家家臣武将天煞言:前方乃一片松林,最适合伏军阻杀,而今天已犯黑,不如静待明日再乘马速速归去。 天渐渐黑去,皓月当空,繁星蒙尘。 午夜时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惊醒来将军天煞,天煞附耳触地,顿时大惊,慌忙之间轻声谓姬昌言:主上,伏军,小心。 伴随着“哈哈”的狂笑声,北伯侯崇侯虎漂浮在空中,冰冷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姬昌,冷声笑道:“姬昌小儿,崇侯虎在此,还想逃往哪里?” 姬昌看着飞在空中的北伯侯崇侯虎,无奈的叹息一声,强自镇定的说道:“侯虎兄,当今纣王荒无道,滥杀无辜,南伯侯鄂崇禹、东伯侯姜桓楚皆被纣王残忍杀害,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你我当团结已抗纣王大军讨伐,不知为何来此伏击我等?” 北伯侯崇侯虎沉思片刻,笑呵呵的说道:“姬兄言之有理,奈何食君之禄,解君之忧”,说着轻轻的挥了挥手,发出了进攻口号。 一千人围攻姬昌数人,结局可知。 北伯侯崇侯虎看着被囚的姬昌,哈哈大笑着说道:“众军士听令,回师朝歌。” “得令”,众军士吼道。 正在此时,忽的方圆百里之内乌云一片,狂风大作,雷声滚滚,电光闪烁,好不骇人。 姬昌厉声疾呼:“老天不公,难道天要绝我姬家一脉吗”,说着自口中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于松林之内。 轰的一声巨响,一道乌黑的闪电劈下,正好劈在姬昌那口殷红的鲜血之上,刹那间,周围树木变得焦黑一片,大火借风势而燃。风雷之中,一声嘹亮的“哇哇”的婴儿哭声响彻天际。 忽的一朵祥云自天而降,祥云之上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抚须而笑,周身氤氲仙气萦绕飞舞,此仙正是阐教门下十二金仙之中素有“福德”之称云中子。 云中子看着被囚的姬昌,淡淡的笑着,说道:“姬昌,我观此子与我有缘,想把他收录门下,不知西伯侯意下如何?”云中子说着,拂袖而下解了姬昌及家臣的绳索束缚。 姬昌自是兴奋异常,连忙说道:“谢上仙垂怜。” 云中子呵呵的笑着,抱了婴孩就想离去,忽的听到姬昌的呼声,转而停下身来。 姬昌:“上仙,你一走,北伯侯崇侯虎必会再次擒下我等送于朝歌纣王处死,还望上仙救救我等”,说着深深的拜倒。 云中子浅浅的皱着眉头,良久,淡淡的说道:“也罢”,说着大袖拂去,一阵清风吹过,北伯侯崇侯虎及数百名军士皆化为飞灰,随风而逝。 姬昌见伏军尽皆化风而去,大喜道:“谢谢上仙”,说着拜了三拜,又说道:“上仙,我大子伯邑考还被囚禁于朝歌城中,不知上仙能否施法,救之?” 云中子呵呵的笑着,冷声说道:“既然你选择放弃,那么此事变成定局,不得更改”,说完也不看姬昌的脸色,径直乘云而去。 朝歌,西部使馆。 姬昌逃之夭夭,姬昌之子,伯邑考被囚。 伯邑考深深的皱着眉头,心中愤怒异常,怪自己父王为何那么狠心,竟致自己于死地,当下无奈的叹息着,一双死灰的白鱼眼淡淡的看着随风而落的万千树叶,彷佛之中,自己就是那万千树叶之一,没有依靠,没有归宿,只能随风飘动,可悲,可叹。 伯邑考正思量之间,忽的一道五彩光芒自园中显现,璀璨的光芒散去之后,现出一俊朗的青年,伯邑考看着这俊逸非凡的青年,神色之间激动一片。 伯邑考还没有开口呼救,只听那青年淡淡的说道:“伯邑考,你被你父姬昌遗弃,本尊不忍如此英才就此魂飞湮灭,是故逆转天机,救你脱离苦海,收你为记名弟子,并遣使门下助你一臂之力,望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能早日取代商朝,再建一盛世大国。” 伯邑考惊喜莫名,扑通拜倒在地,呼道:“伯邑考拜谢大仙救命之恩,不知大仙尊号,也好等我建国之后广设庙宇,祭拜大仙?” 青年道人,呵呵的笑着,淡淡的说道:“我乃鸿钧道尊门下七弟子天风,道号‘念地天尊’,乃天地众圣之一。” 伯邑考一听,登时大惊,连连拜伏,口中大呼:“谢谢圣人大恩,谢谢圣人活命之恩。” 一道璀璨的青光闪过,伯邑考消失不见。 纣王十一年,东伯侯姜桓楚死后,东部诸郡在一神秘人的支持下发动暴乱,并迅速统一了东部诸郡;南伯侯鄂崇禹被囚杀死,南部诸郡暴动;西伯侯姬昌逃回西岐之后,自封为王,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开始了讨伐纣王的大业;北伯侯崇侯虎死后,北部诸郡也开始了晃动不安,终于在纣王下诏封崇侯虎之子为北伯侯之后,北部的动荡暂时安静下来,就这样大皇朝商朝陷入了风雨飘摇的时代,一着不慎,便会分崩离析,灰飞烟灭。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29节一百零九?三妖乱商?秦霜出 纣王江山也许下一刻便会分崩离析,然,我们的纣王如今在做什么? 日下,纣王下了早朝退至偏殿,宣费仲、尤浑二人觐见,淡淡的说道:“前卿奏孤,欲令天下四镇大诸侯进美女,孤欲颁旨,然四大诸侯早有不臣之心,犯大不逆之罪,是故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自缢而亡,西伯侯姬昌逃回西岐老家自立为王,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欲亡我大商山河,四大诸侯只余北伯侯崇黑虎还为我大商效力,四大诸侯虽名存实亡,然进献美女之事不可推脱,两位爱卿可知天下间有哪等美丽之女?” 费仲听了纣王的话,神秘的笑了笑说道:“臣密访得知冀州侯苏护有一女,艳色天姿,幽闲淑性,若选进宫帏,随侍左右,大王颁旨则天下黎民惶恐,然若苏护主动献女,则名利双收啊,大王?” 纣王不耐的打断费仲的话语,淡淡的说道:“也罢,宣冀州侯苏护商议国政。” 片刻,苏护至。 纣王淡淡的说道:“孤闻卿有一女,德性幽闲,举止中度。孤欲选侍后宫。卿食其天禄,受其显位,当解君之忧,不知卿意下如何?” 苏护闻言,正色而奏曰:“陛下宫中,上有后妃,下至嫔御,人数不下数千。这么多女子,难道不足以悦王之耳目?可陛下听左右谄谀之言,陷陛下于不义。况臣女蒲柳陋质,素不谙礼度,德色都没有可取之处。望陛下速斩此进谗言之小人,使天下后世知陛下正心修身,纳言听谏,非好色之君,岂不美哉!” 纣王大怒,吼道:“来人,把苏护押入大牢,不日之后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费仲、尤浑忙上前劝说:“陛下息怒,陛下可命苏护回家反省,到时苏护必会将女儿献于陛下。” 却说苏护辞朝回至驿站,众家将问道:“圣上召将军进朝,有何商议?” 苏护大怒,骂曰:“无道昏君,不思量祖宗德业,宠信谗臣谄媚之言,欲选吾女进宫为妃。此必是费仲、尤恽以酒色迷惑君心,欲专朝政。我听旨不觉直言谏诤;昏君道我忤旨,要将我凌迟。奈何闻太师远征,二贼弄权,眼见昏君必荒酒色,紊乱朝政,天下荒荒,黎民倒悬,可怜成汤社稷化为乌有。我献女虽不智,然成汤王朝若亡,我死不足惜也,诸位家将,尔等可有良策助我?” 家将言:“主上,常闻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眼下纣王失德,主上假装回家献女,待回到冀州之后,反商大旗一展,则天下英豪必至,待那时……” 是故,当夜,苏护在一众家将的护卫之下直奔冀州而去。 数日之后,苏护反商大旗一展,朝歌纣王得知苏护不仅不感恩涕德,还妄想亡我大商,大怒之下帅十万大军御驾亲征。 几日之后,冀州苏护不敌,想与冀州共亡,然在西伯侯姬昌的劝说下,苏护思索再三决定送女儿入朝歌向纣王请罪。 三日之后,苏护领众家臣护卫女儿苏妲己进都面圣,谁知在三天晌午时分,方圆十里忽的乌云大作,阴风呼啸,一声“啊”的惨呼之后,苏护怀抱如受惊吓晕死过去的女儿踏上朝歌的大门。 纣王本想趁此次苏护来朝歌,将他拿下治罪,如今一见苏护之女苏妲己之艳,不由得心绪急飞早已飘到苏妲己身上,那还理会苏护,当下命人将这苏娘娘服侍着入住寿仙宫,纣王匆匆处理了朝政了,赦免了苏护满门之罪,退了早朝,往寿仙宫。 话说纣王自得了这苏妲己,心下骚动不已,尾随着苏妲己进了寿仙宫。狐妖者本就擅长魅惑,而八尾者天生骚媚之气浓郁,是故在苏妲己的刻意奉承之下,便将那纣王迷了个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当夜与便留宿那苏妲己的寿仙宫,颠鸾倒凤不提,二人如漆似胶,恩爱非常。苏妲己在进宫之后,那纣王便与她朝朝宴乐,夜夜欢娱,如此致使朝政隳堕,奏混淆。群臣虽是多有劝谏,然而那纣王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听过之后,依旧如故,不知不觉间,岁月流逝,算起来竟然已经是整整两个月不曾早朝了。天下诸侯所进的奏也都是积压在御书房,堆积如山,那冀州侯苏护听了自己这女儿与便宜女婿的作为,也是垂足顿胸,后悔当日没有一剑将妲己刺死,以至于今日受天下诸侯和百姓唾骂,只是他却不知道此妲己非彼妲己,平白受人拖累,名声受损。 话说苏护回了冀州听的女儿的荒唐荡,顿时捶胸擂腹,嚎啕大哭,言:成汤先祖,苏护失职啊。 某日,苏妲己言:“大王,臣妾还有两位异性妹妹,她们尽皆美丽聪慧异常,常常言道‘大王英俊神武,想随侍大王左右。’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纣王哈哈大笑着,激动的允诺了苏贵妃。 三日之后,玉石琵琶精、九头雉鸡精皆化为绝色丽人,随侍于纣王左右,当下,莺歌燕舞玩的不亦乐乎。 金銮殿之外,纣王看着群星点缀下的夜空,心中不由得升起“月落星沉”的感慨。 纣王深深的叹息一声,满是无奈之感。 一阵秋风拂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纣王转过头去,静静的看着来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来者何人?” 来人静静的看着纣王,言:“家师命我来相助子辛”,说着取出一枚散发着浓浓乙木灵气的宛如熟睡的婴儿似的果实,说道:“果名:人参,常人食之,可成就仙道,证得天仙之位。” 纣王看着来人大喜,问道:“不知你家老师?” 来人淡然一笑,扬声念道:“现我神州威名,扬我神州浩瀚,我乃家师记名弟子秦霜。” 纣王一听,猛的跪倒在地,高声呼道:“老师,弟子以为您老人家不管弟子了呢?” 半晌,纣王站起身影,看着秦霜,恭敬说道:“师弟子辛见过秦霜师兄”,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纣王吃了人参果,秦霜助他行功,功毕,修为已达天仙初期。 西岐,姬昌自封为王,称“文王”,建国,国号为“周”。周文王于西岐墨屠河畔遇到大贤,阐教门下,原始天尊门徒,名曰:申公豹。周文王封申公豹为周朝大国师,地位尊崇无比。西岐在周文王的治理之下文臣武将百余人,耕地面积达到万万亩,西岐人口也达到千万之巨,西岐文臣武将在上仙申公豹,虽然申公豹仅仅是返虚合道期的练气士,但是在凡人眼中他就是大仙,就是上仙,在申公豹的带领下国势日益强势,可谓:兵强马壮,民心归一。眼见西岐在周文王的带领下日趋强盛,然而天妒英才,周文王九年,劳心伤肺的周文王病死西岐,姬发继位,姬发以纣王昏庸无道、荒失德,并且害死了自己的父王、兄长,是故打着“替天行道”的旨意率军攻打商朝,开始伐纣大业。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30节一百一十?东周立?箭射石矶 话说周文王励精图治,奋发图强建西周,奈何时不他与,只得传位于二子姬发,希望姬发子承父业,继续兴周伐商,建立一太平圣国,使百姓安居乐业,使黎民永享富贵。 极南之地,天涯海角。 天风圣殿,混元圣人天风看着彬彬有礼,俊朗不凡的伯邑考,开心的笑了笑,说道:“伯邑考,你拜入我们下已有些时日,你天赋不凡,虽然没有很大的毅力、智慧,原本你只会作为历史之中一粒尘埃永远消失,然为师心有不忍,是故才救了你,并传你仙法、治国之策、领兵之能,万幸你天赋还好,没有辜负为师的一番苦心,今日时机已到,去吧,下山去吧,我让你八师兄护你”,说着唤来八弟子断浪,淡淡的说道:“断浪,转眼间百年已过,你也证得大罗果位,去吧,下山,助你师弟一同山河。” 东部诸郡经过神秘人的整合部署,建立东周,都府为奄,与西周遥遥相望,顾首他乡。 东周建立一年之后,东周的大王首次在世人面前显露出他的尊荣,不错正是姬昌长子伯邑考。伯邑考登基之后,自封乐王,正式定国号为东周,定都府为奄,任姜子牙为相,任断浪为大将军,开始了争霸天下。 为了统一时间,自商朝、西周、东周正式三分天下的这一天,由于商朝乃正统,是故以商朝历法为准,自今日起称为商元历一年。 商元历一年,三个大罗金仙巅峰的道人来到东周,一个身背一寒气人的大刀,一个身背一把奇形怪状的神剑,最后一个是一个妖娆的美女,柔肩之上粉红色的丝带飞舞,单薄的丝衣紧紧的包裹着她那“雄伟”的身躯,不错正是混元圣人念地天尊天风门下的三弟子祝玉妍、六弟子步惊云、七弟子聂风。转眼间在四为大罗金仙巅峰级高手的号召下,身家薄弱的东周飞速的雄厚起来,群仙慕名而来,众位文臣武将投来,百姓辗转而来,一时间,东周之名盖过了神州王室正统的商朝和实力雄厚的西周。 商元历两年,闻仲班师回朝,闻大商江山四分五裂儿大怒,向纣王请缨愿帅二十万大军荡平西岐,还我大好河山。纣王淡淡的看着这一国之老臣,平静至极的说道:“闻太师,有劳了,如果你离去,朝歌又有谁人坐镇”,说着喝道:“诸位臣子,有谁愿代闻太师出征?” “嚯”的一声一将军出列,喝道:“王上,末将张桂芳愿率军出征。” 纣王哈哈的笑着,说道:“孤封你为荡寇将军,领兵二十万征讨西岐,望将军早日凯旋。” 张桂芳口中呼道“谢王上恩典,末将必不辱使命。” 二日,纣王设宴为张桂芳饯行,愿他早日胜利归来。 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看着舞动金枪的哪吒,欣慰的笑了笑,说道:“哪吒,时机已到,去往西岐助你师叔申公豹完成伐商大业,下山去吧”,说着轻轻的挥了挥手。 哪吒听到师尊的话语一怔,呼道:“弟子谢老师养育之恩,教授武艺之恩,活命之恩”,说着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眼眶之中泪珠滚滚而下。 太乙真人见哪吒满腔真挚,心下欣慰不已,扶起哪吒,笑着说道:“哪吒,你出生之时身上已有混天绫、遮天帛,几年前,为师已赐你乾坤圈,今日为师再赐你两宝,一为霹雳火箭枪,轻轻一抖便可发出霹雳之音,乃蕴含灵魂攻击的法宝;二为风火轮,一转之下十万里也,乃速度法宝。望你好生使用,去吧”,说着挥手送了哪吒下山而去。 话说哪吒本应遵从师傅之名往西岐而去,奈何心中挂念母亲安慰,是故御使风火轮往陈塘关而去,只是他不知,这一去却燃起了阐、截两教的无数争端,不过,这是把一切提前了罢了。 商元历两年,深秋时节,陈塘关,总兵府,花园。一个美貌夫人深深的盯着天上的繁星,神情凄凉一片,泪水不知不觉的迷蒙了她的双眼,口中呢喃的说着:“三儿,三儿,为娘对不起你啊。” 墙外,哪吒看着泪流满面的殷氏,低声的唤了一声“母亲”,身形闪动之间扑在了妇人怀中。 迷梦之中,殷氏耳边响起了那久违的熟悉的叫声,心下一乐,紧接着就见一英朗的少年扑怀而入,口中还低低的唤着:“娘亲,娘亲,三儿回来了。” 时下,殷氏与哪吒长谈至圆月西落,红日东升。 如此九日之后,哪吒依偎在殷氏温暖的怀抱之中,看着憔悴不已的殷氏,狠狠的咬了咬牙,说道:“娘亲,儿奉师命去西岐助师叔一臂之力,如今已耽搁九日之多,明日,儿便要望西岐而去。” 殷氏听着哪吒的话语不由得一怔,良久,温柔的说道:“我儿长大了,去吧。” 十日夜,哪吒御使风火轮往西而去,行不里许,忽的仙识捕捉到了一丝淡淡的灵气波动,波动虽小,但散发着一股荒凉的气息,彷佛经受了千年岁月似的,苍老无比。哪吒寻觅的那丝波动而去,只见陈塘关阁楼之上供奉着一把古朴至极的大弓,躬身色如墨,形如双龙戏珠,散发着古朴荒凉的气息,弓身之上书写着“乾坤”两个小篆。大弓旁边放着三支小巧的如同黄金铸造德的黄金箭,箭身之上镂刻着古朴繁琐的花纹,箭尖雕刻着“震天”两个蝌蚪似的文字。 哪吒感受着乾坤弓中传出的荒凉凄惨的气息,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不自主的伸手握住了大弓,哪吒感受着自弓身传来的澎湃的力量,不由得大喝一声,左手持弓,右手取箭、搭箭,张弓,顿时浑身法力不受控制似的疯狂的涌入弓身,蓦地只听“啵”的一声脆响,黄金箭如一颗散发着金黄色光芒的流星一样,光芒一闪,消失不见。 哪吒心中暗道:好弓,好恐怖的威力,想罢就把大弓套在脖子上,右手拿起那仅剩的两支箭就要遁空而去,奈何还没有飞出半里,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叱:“谁家的贼子,竟敢射杀我碧云童儿。” 哪吒一听“谁家的贼子”,顿时大怒,你想啊,人家一出生就遭受亲生父亲的斩杀,也没有享受过几天慈母的关怀,你这么揭人家的短,人家哪能不生气,虽然你也许不知道人家是一个缺少父爱母爱的孤儿,只见哪吒立马停下身形,瞪着通红的眼珠,狠狠的说道:“哪来的婆娘,是小爷射死了你家童儿如何?” 见无故射杀自己童儿的少年不仅不道歉还口出狂言,美妇大怒,只见美妇杏目圆瞪,怒声叱道:“好个没人教养的娃,姑奶奶是骷髅山白骨洞石矶娘娘,师从混元圣人通天教主,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 哪吒一听“野孩子”,顿时暴声吼道:“你个泼妇,想要知道小爷来自哪里,请交出票票。”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31节一百一十一 石矶死 碧霄出 话说哪吒受乾坤弓之惑,于无意识之下射出惊天动地的一箭,黄金震天箭破空而去,一击之下破开骷髅岛的防护阵法,很不巧的是掉在碧云童子天灵,于是乎一击之下,碧云童子魂归极乐。 碧云童子之主石矶娘娘沿着气息追踪而至,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稚嫩的少年正欲离去,是故大声呵斥,奈何对方不仅不知错道歉,还恶语相向,石矶娘娘气极之下自衣袖之中拿出一块丝帕,丝帕有八角,上面绣刻着朵朵白云,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正是石矶娘娘的法宝八卦云光帕。 八卦云光帕又名:八卦龙须帕。坎离震兑之宝,包罗万象之珍。 石矶冷冷的看着眼前肆无忌弹的少年,寒声说道:“小贼,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道歉,本大仙让你一条贱命?” 哪吒听着石矶越说越难听,真个不能入耳,当下怒声道:“哼,你个泼妇,认错,不可能,小爷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哪吒是也?” 石矶看着哪吒,忽的娇声笑了起来,呵呵的说道:“哎吆,原来是太乙师兄门下,怪不得本领这么大,不过即使太乙见了我还要客气的唤声‘师妹’,哼,太乙教的好徒弟”,说着眼中血芒大声,八卦云光帕忽的暴涨至数十丈大小,散发着夺目的金光卷向哪吒。 哪吒,区区金仙;石矶,大罗金仙,虽然只是大罗金仙初期,然而质上的差别不是法宝可以弥补的,只见哪吒大喝一声,左手投出乾坤圈,混天绫化为一片艳红的光幕护住周身,手中火箭枪闪烁着丝丝电光火花刺向石矶。可裂山崩地的乾坤圈击打在八卦云光帕之上仿佛击打在一团棉絮上似的,任你威能广大,八卦云光帕仿佛不受力似的,轻轻一卷把乾坤圈抛向千米之外,火箭枪出,电闪雷鸣镇人心神,璀璨的火光遮挡了石矶的凤眼,然而本质上的差异就是:在绝对的力量之下,一切变通只是花哨的释义。 乾元山金光洞,正在打坐的太乙真人猛的一惊,掐指一算,失口说道:不好,哪吒有难,说着化为一道金光射向天际。 八卦云光帕一卷就捆住了哪吒,如果哪吒不是青莲残叶塑体,那么现在等待哪吒的只是魂飞魄散,形神俱灭,即使哪吒以先天灵物塑体,然而在石矶含怒一击之下登时口中喷出数口鲜血,脸色苍白的看着石矶。 石矶含笑着看着哪吒,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认个错,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下场,也罢,去吧,轮回去吧”,说着就想催动法力灭杀哪吒。 眼看哪吒这么一个大好青年就要丧生虎口,虽然这是一头很美很美的美女老虎,然而危急时刻,忽的天际一道金光划过,看到那一闪而逝的金光,石矶淡淡的笑了笑,她知道:太乙真人来了。 太乙真人看着石矶,满是歉意的一笑,说道:“石矶师妹,劣徒顽皮,误伤了师妹童儿,还望师妹原谅?” 石矶看着太乙真人,呵呵的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太乙师兄,既然你出面了,哪吒就还你吧,不过,我家童儿死了”,说着像扔死狗一样的把哪吒扔给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黯然一笑,自怀中取出一个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丹丸,肉疼的说道:“师妹,此乃九转金丹,抵消此次因果足够了吧。” 石矶咯咯的笑着,接过九转金丹,乘祥云飞去。 太乙真人看着哪吒,恼怒的说道:“逆徒,你就会给为师惹事,还不速去西周助你师叔。” 哪吒听着太乙真人的话,忽的跪伏在地,凄凄的说道:“弟子谢师傅救命之恩”,说着眼中狠厉的光芒一闪,又说道:“师傅,弟子不孝”,说着左手握住乾坤弓,右手黄金震天箭已然搭在躬身之上,哪吒暴吼一声,全身法力不要命似的注入乾坤弓之中,只见那支闪烁着黄金般光泽的神箭在一声轻鸣之中,破空而去,只是刹那那金色的光芒慢慢的变淡,一种诡异的犯黑的火焰在箭尖跳动着,忽的空中响起了一个虚无沉闷的哼声:“射日神箭诀一式赤冥。” 太乙真人听着空中响起的那虚无缥缈的哼声,心下大惊,失口惊呼道:“大巫后羿。” 上古时期十日耀天,夸父追日亡,大巫后羿一怒之下,射日神箭诀横空出世,英雄盖世的射杀九日,想起那时的悲壮惨烈,太乙真人心下惊恐不已。 射日神箭诀,那是射杀九日的箭诀,那时以大巫之身可以屠杀准圣的箭诀,射日神箭诀之下,准圣也要身殒。 石矶驾云飞去不过里许,忽的感觉自身后传来一股让自己感到恐惧的气息,一股死亡的气息,顿时心下大惊,八卦云光帕化成千百朵白云护住自己周身,奈何当石矶听到那声沉闷的“射日神箭诀一式赤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魂飞魄散,当下脸色惨白的笑着,闭上了动人的双眸。 射日神箭诀之赤冥之下,石矶仙体迅速消散溶解,元神也消失,只是在一丝神秘力量的牵引之下仅余的一丝真灵往东方天际飘去,瞬间,便再也感受不到石矶的气息。 太乙真人气极的看着哪吒,疾声呼道:“孽徒啊、孽徒。” 东周,都府奄。 伯邑考、姜子牙、祝玉妍、步惊云、聂风、断浪正在商讨伐纣大事,忽的姜子牙身上射出万道金光,一幅图卷自姜子牙天灵冲出,正是天书封神榜。 石矶真灵受天书指引,飘到东周,忽的化为一道灰色的丝线投入天书之中消失不见。 几息之后,姜子牙身上散出的万道金光忽的重新收敛纳入天书之内,地仙界之内再也寻觅不到丝毫踪迹。 地仙界,茫茫东海之中,一座鸟语花香的仙岛之上,一个闭目神游的女道人,忽的心神一颤,暗道:不好,动念间,化为一道金光,往西方而去。 片刻,太乙真人身前十丈之外现出一绝色美人,美女刚现出身形,方圆十里之内的温度骤降,刹那间,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起来。美女脸色冰冷的看着太乙真人,寒声说道:“太乙,你教的好徒弟。” 太乙真人看着骤然出现的绝色丽人,心道:不好,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碧霄师妹,太乙有礼了”,说着做了一揖。 碧霄,大罗金仙巅峰的修为,云霄、琼霄的妹妹,截教通天教主的弟子,深的教主喜爱。琼霄,大罗金仙巅峰的修为,法宝乃先天灵宝金蛟剪,威力甚是强大;云霄,准圣初期修为,法宝先天灵宝混元金斗,仅在先天至宝之下,乃天地间为数不多的最接近于先天至宝的灵宝,威力不甚明了。 碧霄丝毫没有给太乙真人好脸色,看着太乙,冰冷无情的说道:“太乙,闲话休说,尔之弟子无故伤我师妹石矶性命,今日必好好的教训尔等一番?” 太乙真人脸色苍白的看着碧霄,忽的扑通跪下,一脸神圣的说道:“师妹,看在票票的面子上,饶了师兄这次吧。”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32节一百一十二?射日出?碧霄遁 通天教主坐下记名弟子石矶娘娘惨死,引出了截教之中的一oss碧霄,自此阐、截两教的内战正式拉入序幕。 碧霄冷冷的等着太乙真人,说道:“太乙,石矶师妹好心饶过你那逆徒性命,却反而死于他之毒手,也罢,既然你不会教徒弟,那么便有我来吧”,说着纤纤素手一动,顿时一个百丈大小的全是由仙灵之气凝聚而成的手掌狠狠的拍向太乙真人身后的哪吒,一击之下,本就脸色苍白的哪吒脸色更是苍白几分,口中鲜血不要命似的吐着,看着哪吒悲惨的模样,碧霄并没有心软,纤手又是一扬,同样大小的手掌再次拍向哪吒,轰的一声巨响,哪吒倒在地上骨头碎裂成块,碧霄看着凄惨的哪吒,素手连连拨动,三声巨响、四声巨响、待到五个巨大的手掌再次拍向哪吒的时候,太乙真人再也忍不住了,厉声呼道:“够了,碧霄,石矶之死源于她自己学艺不精,我之徒儿自有我的管教,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说着重重的拂去打散了击向哪吒的手掌。 碧霄听着太乙真人的言语,气极而笑,寒声说道:“好,好个学艺不精,也罢既然如此,我还用讲什么阐截两教的恩情”,说着又喃喃的重复着:“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忽的碧霄身形一阵颤动,一个与碧霄有九分相似的绝色丽人闪自碧霄天灵浮出,闪身立于碧霄左侧,冲着碧霄淡淡一笑,说道:“道友,贫道耀日有礼了。” 碧霄还了一礼,说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我本为一体,何须客气。” 耀日者,碧霄之恶尸也,石矶之死触动了碧霄的心弦,太乙真人薄情的话语刺激的碧霄,使碧霄在大怒之下,一举斩出恶尸,成就准圣级高手。 太乙真人一看碧霄陷入空灵的神态,就暗骂一声不好,等到耀日出来,便明白了,同时也暗恨自己多嘴,为什么那么刺激她啊,这下好了,本来就没有把握的仗,这次是输定了。 碧霄淡淡的看着太乙真人,冷笑道:“多亏太乙师兄提点,助师妹再进一步,成就准圣之身,不过,学艺不精,我倒想向两位领教一下,何为学艺不精”,说着庞大的仙识如脱弦之箭一样狠狠的撞向太乙真人和哪吒,是最为厉害的灵魂攻击,太乙惨喽。 太乙真人闷哼一声,口角鲜血涌出。哪吒更是不及准圣含怒一击之下直接倒地不起,元神崩散几欲消失。 太乙真人看着碧霄,暴声吼道:“碧霄,莫逞威风,看法宝”,说着抛出师尊赐予的先天灵宝九龙神火罩。 九龙神火罩刚现,四周便发出“嗤嗤”的响声,可焚天煮地的烈火自九龙神火罩之上滚滚涌出,瞬间九龙神火罩涨到百丈,红光一闪,已把碧霄罩住,一进深罩之内,罩内就现出九条游动的神龙,龙首大张,吐出一片一片的紫色的火焰,正是比三味真火厉害百倍的九味真火。 神罩之内,碧霄看着汹涌而来的九味真火,娇艳的脸庞之上没有一丝畏惧害怕,有的只是淡雅和从容。 碧霄嘴角不屑的笑着,纤纤素手自左耳之上摘下一个耳环,淡笑着说道:“耀日环,先天灵宝,功用不多,其一:御使太阳真火”,说着耀日环上忽的窜出数丈高金色的火焰,正是仅仅比先天灵火—炫疾天火低一线的由盘古右眼所化的太阳星之上孕育的太阳真火。 太乙真人听着碧霄那淡淡的话语心下恶寒,暗道:md,耀日环,还功用不多,御使太阳真火仅仅是一个功能,我晕啊。良久,太乙真人无奈的问道:“师妹,敢问如此重宝可是通天师叔赐予的?” 碧霄淡淡的看着太乙真人,笑着说道:“太乙师兄,错了啊,此宝乃天命岛齐天大圣赐予的”,说着挑了挑秀眉。 太乙真人眼中忽的窜出丈许的绿光,眼神急切的说道:“碧霄啊,碧霄,原来是天命上人齐天大圣大人赐予的啊,你可真好福气,不过,哎……” 碧霄不屑的看了太乙一眼,冷冷的说道:“太乙师兄,废话休说”,说着御使耀日环狠狠的撞了上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九龙神火罩哀鸣一声忽的缩小成巴掌大小射入太乙真人掌心。 碧霄看着狼狈的太乙真人,厉害声喝道:“太乙,石矶之命,由你来偿”,说着耀日环猛的变化成数丈大小,一圈璀璨的金光自耀日环之上投下,罩住太乙真人,太乙真人随着金光的牵引徐徐飞到耀日环中央,碧霄冷冷的看着太乙真人,淡淡的说道:“太乙,耀日环的二个功用,禁锢”,说着澎湃的法力涌入耀日环之中,只见耀日环上升起万丈的豪光,耀日环之中太乙真人的惨呼连连。 哪吒直到此时才明白自己给师尊惹了多大的麻烦,哪吒看着师尊苦苦挣扎的神情,眼中蓦地现出一片狠色,只见哪吒手擎乾坤弓,喝道:“以我之血肉,御使神弓,射日神箭诀二式耀金”,顿时只见哪吒口中喷出数口精血于神弓之上,忽的神弓一颤,猛然间绽放出万丈七彩神光,一股荒凉悲壮的气息自弓身向外传播着、蔓延着,只见弓如弯月,身似游龙,二龙戏珠为弓柄,龙尾系着一根银色豪光流转的丝弦,宽阔的弓身上镶刻着“射日”两个小篆。夸父之身铸体,夸父之血为弦,夸父之灵为魂筑成的后天功德至宝—射日神弓。 眼看太乙真人就要命丧黄泉,碧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然而不由自主的碧霄忽的感受到一股令人惧怕的气息,之后就感觉一抹巨大的痛楚侵袭了自己,碧霄看着右臂之上那个拳头粗的血洞,心下大骇,顾不得灭杀太乙真人,扬手间耀日环飞到顶上,垂下万道金光护住娇躯,往东海而去。 哪吒腾起身形抱住自天而落的太乙真人,淡淡的说道:“师尊,哪吒不孝,害的师尊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弟子不孝,弟子不孝”,说着挥动乾坤圈砸向自己天灵。 太乙真人听着哪吒凄凉无比的呼唤声,眼眶之中一滴殷红的血珠悄然而落。 眼看哪吒马上就要丧生在自己法宝之下,忽的一声淡淡的冷哼在哪吒脑海响起:“孽障,还不悔悟”,淡淡的声响之下写满了无上的威严,正是灵珠子的主人女娲娘娘。 哪吒感受着元神之中那丝最初的最懵懂的声响,忽的泪流满面,口中呢喃的说道:“娘娘,是你吗”,说着抱着太乙真人往昆仑山飞去。 石矶亡,碧霄出,太乙伤,射日现,碧霄去,哪吒离。 伴随着哪吒的离去,几道璀璨的光芒自天际射来,你道是谁?……请看……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33节一百一十三 话说哪吒、太乙、碧霄离去之后,东南西北八方现出数道人影,你道是谁,乃人教玄都、阐教广成子、截教多宝道人、西方教大日如来、天命赵公明、悟猕及一个满身儒雅的中年,身上溢出淡淡的书香味。 广成子看着散发着诱人七彩神光的射日神弓,呵呵的笑着说道:“不知诸位道友来此何事”,说着伸手摸向射日神弓。 截教多宝道人大手一挥,把射日神弓拂向一边,笑呵呵的说道:“广成子道友,何必这么着急呢?自古灵宝有德者居之,道友何必急于一时。” 广成子见多宝道人出手,顿时大怒道:“多宝小儿,安敢如此辱我”,说着扬手抛出一枚金黄色的印,正是后天功德灵宝翻天印。广成子手擎翻天印轰然砸向多宝,顿时翻天印化作一座巨大的郁郁葱葱的山峰压向多宝道人。 多宝道人看着如千丈高的巨峰迎头砸下,嘴角淡淡的笑着,扬手打出片片的上清仙光,一片一片的上清仙光在虚空之中纠结凝聚成一个翠绿的大手,虚空托住轰然砸下的翻天之印。 大日如来看着战作一团的阐教、截教两教门下,嘴角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身上暴射出万丈金光,身后现出一尊巨大的佛像,正是西方教大教主接引道人的金身佛像,顿时方圆十里之内梵音大作,千万朵金色的莲花翩然飞舞。 赵公明朗声一笑,身上忽的绽放出万道青光,青光刚出现就化为万千青色的针芒轰破了千万朵金色的莲花。 悟猕“哦”的怪叫一声,放声大笑,吼道:“我乃悟猕,师从掌管天罚的混元圣人镇一”,说着大吼一声,身形暴涨千倍,化为一百丈大小的猿猴,正是四大混世猿猴之一的六耳猕猴。 话说天地之间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非天非地非神非人非鬼,亦非蠃非鳞非毛非羽非昆。一者乃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二者乃是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其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缩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四者乃是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百丈大小的巨猿正是九转玄功修炼到六转进阶准圣之列的六耳猕猴,但见六耳猕猴挥舞着巨大的拳头砸向大日如来,于是乎两大准圣级高手群战大日如来。 广成子大战多宝,赵公明、悟猕戏大日如来,来的七位准圣之中只剩下人教的玄都和满是书香味的儒雅中年。 玄都看着一身儒雅之气的中年,微笑着问道:“这位道友,玄都有礼了”,说着做了一揖。 儒雅中年淡然一笑,说道:“玄都之名常听家师言到,家师念地天尊天风,我乃天尊坐下大弟子黄裳,玄都道友,有礼了”,说着回了一礼。 玄都看着神秘的黄裳,心中满是疑惑,暗道:数日前收到老师的灵魂传音,天风师叔收徒不过数日,为何弟子道行…… 黄裳淡淡的扫了射日神弓一眼,神色一片安然,开口说道:“家师言这里有我的机缘,是故我来此一观”,说着摇了摇手,彷佛感受到其“主人”召唤似的,只见七彩神光一闪,射日神弓便稳稳的停在黄裳手中,颤抖着,不知是兴奋还是悲哀。 黄裳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弓身,蓦地身形以一化九,带起片片残影奔向天地八方及虚空之中,眨眼间消失不见,正是黄裳自创九阴真经之中的轻身功法螺旋九影,只是不知道黄裳在剑锋之上又领悟到了什么,创出了何种神通。 广成子、多宝道人,赵公明、悟猕、大日如来见射日神弓被一神秘的大神通者取走,均疑惑的看着玄都,心中满是不明。 玄都淡淡的说道:“天风圣人,黄裳”,说着化为一道流光往首阳山而去。 众位准圣无不狠狠的骂着,驾驭着祥云仙光而去。 商元历三年春,张桂芳领二十万大军行至西周边缘太华山山脚,是夜在太华山山脚安营扎寨,准备明日强渡太华山。 二日,张桂芳领二十万大军欲渡太华山,奈何正准备上山忽的听到一阵长笑,不由得扭头看去只见虚空数丈之高一年约十五六的少年凭空浮在空中,脚下一轮青色的光圈、一轮赤红的光圈飞速的转动着,发出呼呼的声响。 张桂芳感受着少年身上那强大的气息,皱着眉头,问道:“尔乃何人,为何阻挡我之去路?” 少年呵呵的笑着,说道:“我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弟子,奉师命下山去往西岐助我申师叔一臂之力”,说着不怀好意的看着闻仲众人。 张桂芳听罢,怒声喝道:“你既往西岐,为何在此阻我大军去路?” 哪吒咯咯一笑,轻声说道:“一次面见师叔,实在不好意思空手而去,是故想向诸位借一物才去?” 张桂芳寒声说道:“何物?” 哪吒长笑一声,说道:“尔等项上头颅。” 不待张桂芳说话,诸将之中忽的窜出一人,说道:“大帅,末将风林请缨,愿向大帅献上那等狂妄小儿的项上人头?” 张桂芳嘴角抽动着,良久低声说道:“准。” 风林看着飘在天上的哪吒晃动着硕大的头颅,口中念念有词,忽的低沉的喝道:“哪吒小儿,看我法宝厉害?”说着扬手抛出一赤色的红球,赤色红球刚现身,就飞速涨大。几息之下涨成一个直径百丈的球体,只见红芒一闪,接着传来一声惨呼,只见哪吒狼狈不堪的倒在大地之上,天灵之上现出一拳头大小的红包,哪吒轻轻的抚摸着那个红包,口中发出惨绝人寰的痛呼声,神色一片狰狞。 风林见哪吒中招,大笑着,赤色的巨球再次砸向哪吒,口角闪动着亢奋的笑容,然而,一切并没有在风火意料之中,自己的法宝没有打中哪吒,风林顿时皱起着眉头,心下暗道不好,身形暴退千丈,奈何,为时已晚,只见哪吒手中赤色的混天绫拉成千丈长的丝线如游蛇似的弯弯曲曲的缠向风林,刹那间混天绫便把风火包成了一个人肉粽子,哪吒看着被困的风林,眼中冷光大胜,冷声呼道:“缩”,顿时混天绫急剧缩小,暗红的鲜血自丝线之间渗出,忽的哪吒大喝一声,右手来来回回的抖动,几息之后,只见一条一条,一片一片的血肉洒向大地,给这温热的大地增加了一丝恐怖。 哪吒招回混天绫,左手扣住风林的首级,乘上云彩,大笑着向太华山之巅飘去。 哪吒飞出不过百丈,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哪吒小儿,打死了我义弟,还想走,哼,就留下票票……”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34节一百一十四?张桂芳之死?九龙岛众仙 话说哪吒一击之下取得风林之首级,大笑着驾云而去,谁知半路杀出个不怕死的,哪吒回过头看着,那个依旧在大骂的军士:“勿那野小子,伤了我义弟性命,还妄想安然离去,哼,看本将军收拾你这个毛头小子。” 刹那之间,风林惨死,张桂芳身为二十万大军的统帅,同样也作为一个修为最高的仙人,竟然没有出手的时间,是他修为不够吗,不是,因为他也是金仙,那为何呢?因为张桂芳根本就想不到身为金仙的哪吒会对凡人出手,虽然这个凡人会了法术,但是凡人依旧是凡人,不是仙人,所以,张桂芳根本没有意识到哪吒会取了他们性命,等到张桂芳回过神来时,哪吒却乘云远去,是故张桂芳顿时怒吼连连,暴喝道:“哪吒小儿,休得逃跑,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看本将军教训你”,说着摇晃着硕大的头颅,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一圈又一圈黑色的涟漪自张桂芳顶上的头盔之上散出,罩向虚空之中的哪吒。,忽的张桂芳大喝道:“哪吒小儿,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正悬浮在空中的哪吒嘴角淡淡的笑着,眼中满是不屑的看着张桂芳施法,听到张桂芳叫骂自己,顿时大怒,喝道:“哪里来的贼人,如此猖狂,让小爷教教你如何安分点”,哪吒不答话还好,已答话只见在那一圈圈的黑色的涟漪瞬间把哪吒罩住,忽的哪吒感到自己元神一阵眩晕,猛的跌下云头,摔倒在地。 张桂芳看着哪吒中了自己的法术,顿时兴奋的吼道:“来人,把这无知小儿给我拿下”,说完从身后走出两位军士拿着铁链锁了哪吒就欲离去,忽的晕死过去的哪吒猛地睁开眼眸,只见两道金光闪过,两名军士随即跌倒在地,不醒人世。 哪吒双臂一振挣脱了小腿粗的铁链,狠狠的盯着张桂芳,冷冷的喝道:“好贼子,使用这等邪术,害的小爷险些着了你的道,不过,正好就借你的首级一用,算是见面礼吧”,说着左手抛出乾坤圈,右手火箭枪枪尖泛着幽蓝幽蓝的电芒刺向张桂芳,话说仙人出手,不同凡响,更何况还是仙人之中的金仙出手啊,一击之下,还未证得仙道的张桂芳被乾坤圈震晕过去,有售火箭枪如游龙似的径直插在张桂芳脖颈之上,只见哪吒手腕一抖,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飞起十丈有余,哪吒身形闪动之间左手扣住张桂芳的首级,大笑着往太华山之巅飞去。 张桂芳的躯体僵立着,一道暗红的血泉自劲上喷薄而出,雄壮的身躯扑通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二十万军士看着哪吒几息之间诛杀讨伐西岐的大帅张桂芳,将军风林飘然而去,无不愤怒异常,暴吼一片,奈何神通所限,最后只能看着哪吒飘然而去。 张桂芳身死,风林身死,一名将军发下将令:“风火,你火速赶往朝歌,将此事禀报王上,请王上定夺。”说完,就见一骑绝尘而去,往朝歌方向而去。 商朝,朝歌。 金銮殿,纣王早朝,忽的听到自殿外传来一声急促的暴喝:“报,王上,荡寇将军张桂芳在太华山山脚被阐教太乙真人门下哪吒斩杀,二十万大军现在太华山附近安营扎寨,末将火速赶来,禀报此时,请王上定夺?” 纣王听完军士的禀报,不由得深深皱起眉头,脸色阴沉的说道:“众位爱卿,尔等有何计策,速速奏来?” 生死一念阴阳镜 十日之后,黄飞虎携众人行至潼关,当夜随行人员尽皆穿黑衣、戴黑帽急匆匆的在座郁郁葱葱的大山之上行走,夜色的掩盖之下,只见绿树嫩草轻微晃动,黑影急速窜动,忽的前方千米之处冒出一片火光,映红了半座山。 忽的一声大喝,惊得飞禽四下乱飞,走兽四下乱窜,也止住行人的脚步。 “叛贼黄飞虎,陈桐在此,还不快快投降”,一个面庞颇为坚毅的中年大喝道,身后千百战士整装待发,只待陈桐一声令下,便会扑将上去,杀他个昏天暗地。 黄飞虎见被临潼关守将逮住,干脆的一把扯下脸上的蒙今,哈哈大笑着说道:“黄飞虎见过临潼关守将陈桐将军,将军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陈桐阴阴的笑着,寒声说道:“黄飞虎你明知故问,哼。” 黄飞虎凄惨一笑,扬声说道:“俗语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明君而助’,如今纣王无道,逆施天下,失心失德,宠信奸臣妖女,将军,你何必为了一个将亡之国而选择遗臭万年呢,不若随我一起投奔西岐武王,助他行伐纣大业,也好建不世之功,流芳百世呢?” 陈桐哈哈大笑着,忽的低头沉思,良久双眼殷切的盯着黄飞虎,急急的说道:“武成王此话当真”,说着顿了一顿,忽的大喝一声“着”,只见一溜火光划过,黄飞虎闷哼一声,径直晕死过去。 陈桐见黄飞虎中招,大笑着,走上前去,手中宝剑如苍龙出洞似的迎头斩下,直取黄飞虎天灵。 忽的一声轻喝传来,只见人生的身高九尺,面似羊脂,眼光暴露,虎形豹走,头挽抓髻,腰束麻绦,脚登草履,骑着一玉色麒麟,身下一朵青色的祥云迎风舞动,尽现仙风道骨之姿。 你道来人是谁?请看…… 陈桐看着迎风舞动的翩翩少年,冷声问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管老子闲事?” 少年恨恨一笑,眼中迸射着愤怒的火花,喝道:“我乃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之徒黄天化是也,黄飞虎乃我亲生父亲”,说着暴喝一声,双腿一夹玉麒麟手持八棱银锤砸向陈桐天灵。 陈桐大喝一声,右手一晃,一道赤色的光华射向黄天化前胸,黄天化不屑的笑了笑,八棱银锤消失不见,右手现出一花篮,正是师尊秘传的收标花篮,只见一道绿光闪过,花篮之中多了一物,正是陈桐的法宝火龙标。 黄天化见花篮收了陈桐暗器,大笑着再次唤出八棱银锤砸向满是不相信神色的陈桐,一锤之下,陈桐脑浆迸裂而死。 黄天化杀了陈桐,降下祥云,慢慢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抚摸着黄飞虎坚毅的脸庞,哽咽的说道:“父亲,儿来迟了”,说着撕开黄飞虎胸前的黑衣,唤出花篮对准左胸之上的那个通红的刀痕,缓缓催动法力,只听“噗”的一声,又是一物落入花篮之中,只见它色如血,貌似刀,散发着炽热无比的红光,正是陈桐的暗器火龙标。 黄天化叹息着收了花篮,左手自怀中摸出一粒香气四溢的丹药以法力化之敷于黄飞虎刀痕之上,片刻之后黄飞虎悠悠转醒,看着眼前俊逸飘洒的少年,激动的说道:“谢谢上仙相助,飞虎不胜感激。” 忽的一声尖叫自众随从之中传来,一个年若四十的妇人跑上前去盯着黄天化的面庞仔细的观望着,良久大声哭了起来,凄凉的喊道:“天化我儿,为娘对不起你啊,为娘对不起你啊” 黄飞虎听着夫人的哭喊,顿时一愣,转而狠狠的抱住黄天化,声泪俱下。 夜如墨,月如水,荒山之上,凄凄切切尽是情。 九日之后,界牌关前,黄天化独兵上阵,叫阵于关前,片刻之后自城内走出一队士兵,当先一人身形魁梧,身披金甲,手拿双鞭,金灿灿的头盔之下一头银发迎风飞舞,你倒是谁,正是叛将黄飞虎的亲生父亲黄滚。 黄滚看着眼前颇为熟悉的少年,朦胧之中竟想不起是谁,良久淡淡的问道:“老夫黄滚,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我界牌关前大呼小叫?” 黄天化静静的看着这位年逾花甲的老者,眼神之中竟不自然的流露出些许激动,忽的嘴角淡淡一笑,施了一礼,说道:“我乃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之徒,名天化,姓黄,不知黄将军可有印象?” 黄滚默默的念着:“名天化,姓黄名天化,姓黄,黄天化,黄天化”,忽的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小毛贼竟敢冒充我天化孙儿,来人还不与我拿下!” 呆了半晌,黄滚见侍卫竟不听号令,于是心下生疑,扭过头去,看着众侍卫竟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好奇之下,一看,颤颤巍巍的说道:“虎儿,你怎么来了”,转而大喝道:“来人把这个逆贼给我捉住,送往朝歌听候大王发落”,说着就要上前拿了黄飞虎。 一道青光划过,黄滚眼前三丈之地再次现出那个俊朗的面庞,只听那少年声调凄凉的说道:“爷爷,是我啊,我是天化啊,我回来了。” 黄滚疑惑之下眼神瞟向黄飞虎及儿媳贾氏,见儿子、儿媳均是狠狠的点了点头,当下再也不曾怀疑,一双枯干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黄天化的脸庞,喃喃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当夜,黄飞虎把自己为何叛出朝歌详尽的给黄滚说了一遍,良久,黄滚慈爱的看着黄天化,静静的说道:“虎儿啊,大王待我黄家不薄,你我如此行事怎对得起黄家的列祖列宗啊,哎,不过为了我天化孙儿便是投奔西岐又有何妨”,时下,书信一封命亲信火速送往朝歌,向纣王诉说他们的苦楚。 十日之后,黄滚、黄飞虎、黄天化及黄家众人行至汜水关,黄飞虎站在高山之上,望着远方的天际,幽幽的说道:“父亲,过了此关便会到达西岐境内,西岐自由人接应我们,汜水关守将韩荣与我有旧,也许会放我们一程,然将军余化神通广大,被称为‘七首将军’,善使一柄血光弥漫的宝刀,据说此刀祭起如一道电光,中了刀痕,顷刻即死,可见其厉害”,说着轻轻的叹了一叹。 黄天化心中不服顿时生了于七首将军余化一较长短之心,顿时不屑的笑了笑,说道:“父亲大人放心,我乃阐教门下,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乃有名的大罗金仙,孩儿在青峰山上不畏严寒苦学武艺,历经一十八载方艺成下山,下山之时师尊赐下数件宝物,谅那余化小儿也不是孩儿对手,等明天孩儿前去叫阵,定提余化首级呈给父亲大人” 黄飞虎轻轻的抚摸着爱子的脑袋,淡淡的说道:“我儿不可如此自大,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过为父也晓得清虚道德真君之名,阐教十二金仙,各个神通广大,法宝无数,我儿倒是好机缘,拜的神仙中人为师”,说着大声的笑了起来。 黄天化见父亲赞扬自己,头颅高高的昂起,眼眉不自觉的挑动着,尽是骄傲之色。 二日,黄天化叫阵于汜水关前,片刻之后走出一队人马,当前两人:一身材削瘦面弱书生,一虎背熊腰宛如小山,黄天化看着这两个极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忽的暴喝道:“我乃阐教门下,清虚道德真君之徒黄天化是也,余化贼人还不快快跪下,小爷还可饶你一名,否则让你魂归九幽”,说着把手中的八棱银锤舞的猎猎作响,威势无比。 看着眼前黄口小儿不住的叫喝,文弱书生淡淡的笑着,说道:“贤弟,这小儿真是惹人烦,待为兄上去打发了他,你我二人再去喝酒”,说着卷起一阵阴风,冲向黄天化。 黄天化嘴角神秘笑着,待阴风吹到自己身前丈许时,左手闪电似的唤出一把宝剑,只见它长约三尺四分,笔直的剑体之上歪歪曲曲的镂刻着“莫邪”二字,黄天化对着文弱书生一指,只见剑尖上一道星光闪过,有盏口大小,直射文弱书生面上,一声闷哼响起,文弱书生已倒地不起,浑身生机尽灭。 黄天化冷冷的笑着,不屑的说道:“哼,无知小儿,还妄想取小爷性命,今日小爷超度了你,记得感激小爷。” 刹那间汜水关守将韩荣身化灰灰,身为副将的余化嘴角神秘的一笑,忽的大声喝道:“好你个黄口小儿,竟敢伤我大哥性命,众军士还不与我拿下,替将军报仇。” 余化下令,众军士顿时叫喝着抽出随身枪矛喊杀着冲向黄天化。 好个黄天化不愧是得道仙人,面对千百军士的围攻身形矗立不动,大手拂去,顿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千百军士尽皆惨呼着倒地不起,一看全部死翘翘了,真可谓意气风发,谈笑间千百将士灰飞烟灭,只是。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42节一百二十二?天化亡?师徒论圣 话说黄天化谈笑间挥手打杀千百凡人军士,正自得意之间,忽的听到一声暴喝,眼角撇到一道“滋滋”的电光,心中暗道不好,右手一抖把莫邪宝剑竖在面门,想挡住那道夺目的电光,奈何…… 余化瞪着通红的眼眸,大喝道:“天化小儿,看刀”,说着双手一合一拉,现出一血色宝刀,正是余化的至宝化血神刀。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王霸气势喷薄而出,血红的刀气映红了半边天。 青峰山紫阳洞,正在打坐的清虚道德真君忽的心中一颤,疾声呼喝道:“不好,天化危矣”,想着化为一道金光射向天际,正是阐教秘法纵地金光诀。 余化右手持刀,冷声喝道:“化血神刀,疾”,只见化血神刀忽的化为一蓬血色光华,如匹练似的射向黄天化天灵。 黄天化心下大惊,危急时刻身形横移数尺,避过了天灵要害,只是他还是受伤了,只见黄天化右臂衣衫撕裂,一道半尺有余的刀痕历历在目,伤口之上滋滋的冒着黑烟,散发出一股股恶臭。 黄天化左手托着右臂,眼眸之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声音冰冷的喝道:“余化,化血神刀,哼,不过如此”,说着努了努嘴,神色一片鄙夷。 余化看着强撑的黄天化,冷冷的哼道:“哼,无知小儿,你看看你的手臂,还在吗?” 黄天化闻言哈哈的大笑着,狂声说道:“哼,些许小术便妄想取我黄天化性命,妄自尊大”,口上虽然如此说道,不过眼角依旧瞟向自己右臂,一看之下立刻惊得脸色煞白,只见伤口之处飘起一缕缕的黑烟,一滴滴红黄相间的浓稠之液顺着手臂流下,脚下土褐色的大地一片乌黑。 余化看着脸色苍白的黄天化,阴阴的笑道:“化血神刀,舞动之间犹如一片血色匹练,粘着不论仙魔一时三刻必化为一滩脓血。” 黄天化蓦地心头一亮,明了了前因后果,自己一击之下斩杀了汜水关守将韩荣,正中了余化下怀,好一招借刀杀人之术,自己眼角瞥见的夺目的电光不过是余化放出的障眼法罢了,余化真正的杀招乃是化血神刀所化的那条血色匹练,本来如果中招那刻能斩下自己的右臂那么可保一命,然而余化故意诱导和自已费言费语无非是……正自思量之间忽的听到远方天际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喝:“天化徒儿,为师来也。” 黄天化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金光惨笑着,回眸之间,黄红相间的脓血如一条小河似得自右臂涓涓流下,并迅速向全身扩散,几息之后整个身体化为一滩脓血,乌黑的大地之上只余下一柄宝剑、一个花篮、一对大锤。 金光转瞬即至,清虚道德真君眼睁睁的看着化为一滩脓血的黄天化,双目欲裂,忽的厉声喝道:“孽障,还我徒儿命来”说着,手中现出一把散发着五色光华的宝扇,正是原始天尊赐予的先天灵宝五火七禽扇五火七禽扇,内含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味火、人间火五火,再有凤凰翅、有青鸾翅、有大鹏翅、有孔雀翅、有白鹤翅、有鸿鹄翅、有枭鸟翅七种洪荒异禽翎羽编织而成,上有符印千百,轻轻一挥便有异禽护体,五火焚敌于弹指间,为先天灵宝。 余化看着电驰而来的清虚道德真君,再看到清虚道德真君取出的五色宝扇,顿时惊恐的叫道:“五火七禽扇”,心中大叫不好,危机之间口中念动真言,只见一淡淡虚影自天灵遁出,转眼间投入六道轮回消失不见。 清虚道德真君看着余化舍弃肉身,真灵遁入六道轮回转世重修去了,顿时大怒,嗷嗷大叫着疯狂的挥动着五火七禽扇,只见一片片的大火浇在余化肉身之上,白色的空中火,黄色的石中火,青色的木中火青、黄、赤三色的三味火,赤红的人间火疯狂的扑向余化,几息之间余化肉身化为尘埃消失于天地间。 良久,清虚道德真君狠狠的叫嚣着,驾云而去。 黄飞虎在十里之外等待爱子黄天化的佳讯,忽的心口一疼,惊呼道:“天化我儿”,说着乘着五彩神牛飞奔而出,汜水关前,黄飞虎看着乌黑大地之上那滩脓血,长生悲呼:“天化我儿啊,为父对不起你啊,让你惨遭歹人之首”,说着痛苦流涕。 九日之后神色惨淡的黄飞虎、黄滚等行至西岐,收到消息的武王姬发、相夫申公豹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足现姬发对黄飞虎一家的重视程度,出迎十里啊。 申公豹看着满面愁容的黄飞虎,轻声安慰道:“将军,我对令子的不幸感到十分愤慨,将军还请放心,我王姬发文成武德,万民归心,我王替天行道,讨伐纣王,覆灭商纣王朝,为令爱报仇雪恨,还望将军节哀顺变,勤练武艺早日为令子报仇。” 黄飞虎听罢,眼中冒出熊熊烈火,仇恨的火花迸射着,良久大声喝道:“谢武王、谢相夫厚爱,臣必不负所望。” 姬发哈哈大笑着,朗声说道:“黄飞虎,你乃绝世武将,尽封你为西周开国将军,愿将军倾尽毕生精力助我西周。” 黄飞虎冷声应道,片刻之后,黄飞虎推辞身体不适回府休憩,道了一声见谅离去。 一座烟雨飘摇、雪花飞舞的岛屿之上,一个懒懒散散的周身五彩神光流转的道人看着坐在太师椅之上那个悠然自得的少年,忽的问道:“师尊,弟子修为在圣人中期高阶停滞万千年了,万千年了弟子修为没有丝毫进步,师尊弟子修为什么时候才能大进啊?” 少年看着懒散的道人淡淡的说道:“宣儿,你知道众圣的本体吗?” 孔宣想了想,淡淡的说道:“众圣,本体?太上、原始、通天三人乃师伯元神所化受无量开天功德是故可以成圣;女娲乃天地一团本源阴气所化,人首蛇身,造人族成就圣身;接引本体乃混沌白莲所化自创梦中证道;准提乃先天十大灵根之金之菩提树,混沌之中于混沌白莲成并蒂莲,受混沌白莲余荫发大宏愿证道;燃灯乃天地间一个棺材,靠,棺材也可以成圣;念地天风来历不详,本体不详,不过能的两大先天至宝傍身,本体定非同寻常;魔界无天不显山水,弟子知之甚少;二师弟镇元乃先天土灵之身;三师弟镇一乃师伯右眼太阳星太阳真火孕育,身掌混沌钟这一开天灵宝成圣是肯定的;四师弟镇云乃天地混沌紫云;五师弟天冥乃师伯肚脐之血所化;师娘、天后皆是师伯精血所化;刑天身具盘古之血;至于弟子乃天地一只孔雀,受先天五灵孕育。四师弟镇云、五师弟天冥、天后各有师尊赐下的先天至宝护身,成就圣位在情理之中啊?” 齐天大圣淡淡的笑着,良久徐徐说道:“票票在哪?”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43节一百二十三?圣身之秘?大道可期 齐天大圣听着孔宣徐徐说出众圣本体,眼眸之中深邃一片,良久淡淡的说道:“圣人,一是:出身;二是:鸿蒙紫气;三是:先天至宝。天地间能修成圣身的只有先天道体、先天圣体、先天五行之体。三种圣体寻常亿万人也不出其一,三清、女娲、接引、准提、天风、无天、燃灯均是先天道体;你师弟镇元、天冥是先天五行之体;你师娘、天后、刑天均是得盘古精血成就的先天圣体。先天圣体又称先天战体,先天道体主修元神,先天战体主修肉身。至于你,你不在先天三种体制之中,你之所以成圣是为师的缘故”说着深深的叹了一声,半晌之后接着说:“无论是先天道体、先天圣体、先天五行之体,他们的极致只能是圣人中期高阶,无论千万年修为也不会再提高,原因是圣人巅峰那庞大无匹的的道行、法力,先天三种体制是承受不了的,是故圣人中期之后修为若想再进一步达到圣人巅峰的修为首先要让先天体制进化,只有进化才能承受得住圣人巅峰的元神和法力。圣人巅峰作为唯一可以冲击天道的存在是被天道所不匀的,是故圣人巅峰的修炼方法众圣之间并未流传。” 孔宣一听,失望之极,良久呐呐的问道:“那师尊,我以后的修为不会再有寸进了吧”,说着神色黯然,忽的大笑起来:“师尊,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您老人家肯定知道的。” 齐天大圣淡淡的笑着,说道:“圣人元神寄托虚空,是故元神受天道所制,不得逆天;然圣人巅峰元神回归本体不再受天道的制衡,是故可以逆天,而天道则不允许逆天者的存在,是故…… 先天道体、先天圣体、先天五行之体之上还有两种圣体,一是玄黄不灭体;一是无上圣魔身,修成此两种圣体者修为可达圣人巅峰,只是再想冲击天道是不可能的。玄黄不灭体、无上圣魔身之上还有两种圣体,一为混沌金身,为你师伯所有;一为天道圣体,为鸿钧和天罪所有,只有混沌金身和天道圣体才能承受天道期的修为。” 孔宣一惊,急急的问道:“师尊,那如何修成玄黄不灭体和无上圣魔身呢?” 齐天大圣:“无上圣魔身需亿万天地浊气才能修成;玄黄不灭体需要亿万玄黄功德气才能筑成”,见孔宣露出笑容,齐天大圣打击的道:“天地浊气我没有,亿万玄黄功德气我也没有”,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孔宣一听又蔫了,良久不言不语。 半晌之后,齐天大圣看着呆傻的孔宣笑着说道:“宣儿,亿万玄黄功德气你可以找你师娘去借天地玄黄塔,破塔身助金身,成就无上圣身。去吧,去东海寻你师娘吧”,说着轻轻挥了挥手。 东海,一望无际的海面之上,水元之力荡漾不已。 思命岛,白姐宫。神游太虚的白姐忽的睁开双眸,只见大殿之中的空间忽的荡起阵阵涟漪,片刻之后一个飘扬的身影自虚无中现出,正是天命上人齐天大圣是也。 齐天大圣看着白姐,温柔的说道:“可儿,天地大劫将至,你虽有先天至宝洪荒旗、后天功德至宝天地玄黄塔,要度过大劫本已足够,然为夫忽的感觉突破在即,要进入混沌参悟大道,没有为夫的照看,两件先天至宝略显不足,是故为夫为你新炼化两件至宝,一为天缘众神剑,一为黄金树。有此两件至宝度过大劫无畏矣。可儿,此玉符代为夫赐予孔宣。待为夫再出之时便是你我相聚之时,珍重,为夫走矣”,说着周围空间一阵晃荡,齐天大圣身影消失不见,同时三道光华闪过,大殿之中现出两件至宝,一个玉符。 白姐轻轻的摩挲着两件至宝,双眸之中早已泪流满面。 天缘众神剑,混沌灵宝,乃混沌灵根世界之树炼化而成,可御时间、空间、光明、黑暗、大地、水、火、风、雷、龙之神力,护身制敌、屠圣灭神不在话下,自带绝对守护一术。 绝对守护,圣人不破,先天至宝不破、道尊难破。 黄金树,乃金苹果树炼化而成,生就无量玄黄功德,刷人拿宝,自带空间挪移一术。 空间挪移,以力破开空间,瞬间挪移到空间的另一头,乃速度之极致。 混沌深处,齐天大圣一步一步向混沌极深极高处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白姐一双美目静静的看着两件至宝,轻轻的叹息着,抬手间两滴殷红的血珠投向两宝,只是瞬间两滴血珠就被两件至宝吸收,完全炼化。 白姐看着缓缓收入体内的两件至宝,泪水不自觉的流下,喃喃的低泣道:“良,我对不起你啊。” 原来齐天大圣炼化的这两件至宝中打入了白姐的元神印记,这两件至宝可以说就是白姐的,除了白姐即使别人得到了也不能炼化,除非打破齐天大圣的精神封印,否则两件至宝自会破开虚空再次回到白姐身边。 白姐看着在虚空之散发万丈青光的玉符,纤手挥出,收了玉符,望着混沌深处,眼眸之中一滴赤红的血泪黯然落下,破开虚空消失不见。 半晌之后,思命仙岛,也就是曾经的瀛洲仙岛,一个惊雷般的声音传了进来:“师娘,师娘,我来了,快让我进来。” 大殿之中的白姐玉唇轻张,念动真言,打开仙岛的防御大阵,片刻之后,孔宣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孔宣盯着白姐不好意思的笑着,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娘,我的机缘到了,还请师娘助我啊。” 白姐秀眉一皱,淡淡的说道:“宣儿,何事?” 孔宣木讷的说道:“师娘,我欲冲击更高的境界,需要向师娘借一宝,还望师娘?” 白姐微微一笑,轻柔的说道:“宣儿,更高的境界,莫非是圣人巅峰?” 孔宣狠狠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白姐默默的念叨着“圣人巅峰,圣人巅峰”,忽的玉牙轻咬,狠狠的说道:“宣儿,何宝?” 孔宣讪讪的笑着,半晌红着脸憋出两字:“后天功德至宝-天地玄黄塔。” 白姐淡淡的笑了笑,唤出天地玄黄塔,抹了自己的元神印记,扔给孔宣,看着拿着宝塔呵呵傻笑的孔宣,白姐轻轻的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宣儿,此乃你师尊留给你的”,说着自袖中取出一枚青光闪烁的玉符,递给孔宣。 孔宣看着散发着浩瀚气息的玉符,口中低声唤了一声“师尊”,右手轻轻的触摸,一碰之下,整个玉符如玻璃般的碎裂开裂,只见万千青色的光点闪耀着、挪动着,不久之后形成一个青色的淡淡虚影,正是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看着孔宣慈爱的笑了笑,右手一晃,现出一座散发着万丈青光的莲台,正是混沌至宝混沌青莲。齐天大圣淡淡的笑了笑,挥手把青莲打向孔宣,淡淡的说道:“宣儿,此乃混沌青莲就与你防身吧”,说完砰的一声,虚影碎裂开裂,片刻之后消失不见。 孔宣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青莲,泪水已迷湿了双眸。 话说西岐武王姬发得猛将黄飞虎,大喜之下,封黄飞虎为开国将军随相夫申公豹去讨伐无道纣王。 黄天化仙体被灭,黄飞虎一家心中悲痛不已,奈何正是黄天化的死才让黄飞虎一家得以生还,才让西岐大军短短数日之间过五关,直佳梦关。 佳梦关前五十里,申公豹、金吒、木吒、哪吒、黄飞虎等众将领会聚一堂,商讨伐纣大业。 军师申公豹轻轻的摇动着头颅,不紧不慢的说道:“佳梦关有四位大神通者,他们呼风唤雨、移山倒海无所不能,四人皆为截教门下,费千百年之功,终于证得金仙果位,是不可多得的异人。四人为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 四人乃亲生兄弟,老大魔礼青善使一把青光闪闪,寒气人的宝剑,剑名:青云,据说此剑上有上有符印无数,剑身书,地、水、火、风四字。这风不是常风,乃黑风,风内万千戈矛,若乃逢着此风,四肢成为齑粉;若论火,空中金蛇搅绞,遍地一块黑烟,烟掩人目,烈烧人,并无遮挡;若论水,只见银光闪动,如天河之水一般,便是鸿毛也要沉落下去;若论地,只见大地咆哮,山崩地裂。 老二魔礼红,善使一把宝伞,名曰:混元珍珠伞。此伞皆明珠穿成,有祖母绿,祖母碧,夜明珠,辟尘珠,辟火珠,辟水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还有珍珠相互穿着编织为“装载乾坤”四字,这把伞轻易不敢撑开,据说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威势甚是广大。 老三魔礼海,使用一玉石雕刻而成的琵琶,名曰:玉琵琶。此琵琶上有四条弦;分别对应地、水、火、风,拨动弦声,风火齐至,如青云剑一般。 老四魔礼寿,此人在四人之中名声不显,也无甚厉害法宝,算是比较平庸的吧,比不上他三位哥哥。 此四人尽皆神通广大之辈,不可小觑。尔等有何杀敌良策。” 金吒狂声笑道:“师叔不必担忧,些许宵小不足挂齿,待师侄明日前去叫阵,定提四贼项上人头来见。” 木吒见哪吒口中放出壮言,也不甘示弱的喝道:“师叔,木吒愿与大哥一同前去降服四贼。” 申公豹闻二位师侄之言,呵呵大笑着说道:“两位师侄神通广大,身兼师门重宝,那就有劳二位师侄了。” 金吒、木吒闻言狂喜,扬言明日定提四人首级来见。 次日,佳梦关,申公豹为军师、黄飞虎为将军,哪吒为先锋将,三人领三十万大军围攻佳梦关,金吒、木吒在关前叫阵,半晌之后自城内走出四个身高八尺,面色黝黑的将军,只见一人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一人持一把宝光闪烁的伞,一人持一散发着莹莹白光的琵琶,最后一人双手各持一把丈许的长锏,四人往城外一立,顿时如山岳般的气势横扫而来,震得西岐兵马一阵人仰马翻。 持剑的将军哈哈大笑一声,怒喝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在此大呼小叫?” 金吒怒叱一声,冷声说道:“魔家小儿,听好了小爷乃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之徒,名曰:金吒。” 木吒也怒吼道:“听好了,小爷乃阐教十二金仙普贤真人之徒,名曰:木吒。” 四位大将听了金吒、木吒的话,径直哈哈大笑起来,良久,持伞的将军不屑的说道:“哈哈,原来是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的小徒儿啊,喂,两位娃娃,不再家里好好喝奶,来此干甚?” 金吒大怒,虎吼一声,咆哮道:“竟敢如此小觑小爷,看本小爷取尔等性命”,说着手中太阿剑猛的激射出千万道暴虐的剑气四下散乱着射向持伞的将军。 持伞的将军但见万千剑气铺天盖地的射来,嘴角冷冷的笑着,看着三位兄弟说道:“大哥,两位贤弟看我如何取这等黄口小儿的性命”,说着双目猛的迸射出尺许仙光,大声吼道:“金吒小儿,听好了,本仙乃截教门下魔礼红是也”,说着轻轻的转动手中的混元珍珠伞,只见一片五光十色的仙光自宝伞之上涌出卷向了万千剑气,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金吒发出的万千太阿剑气尽皆被魔礼红破去。 魔礼红看着气得脸色绯红的金吒,哈哈的大笑着,说道:“黄口小儿,你等还有何种本领,快快施放出来,否则,待到本大爷出手之时便是你的末日”,说着抛出混元珍珠伞,只见混元珍珠伞一阵彩光腾起化为一片彩霞罩住魔礼红周身。 金吒憋得脸色黑红,良久狠狠的咬了咬了牙,怒声吼道:“勿那贼人,休得小看小爷,看小爷”,说着口中念动真言,手中印诀徐徐掐出,只见太阿神剑嗡的一声轻吟,自主的飘起在金吒头顶急速的盘旋着,荡起层层剑气,良久,金吒暴喝道:“玉清,御剑诀,疾”,说完,太阿剑化为一颗青色的流星撞向魔礼红,流星所过之处虚空一阵晃荡,天地一片萧条。 魔礼红见金吒,口中虽然哈哈的大笑着,然而心中却是小心万分,只见他偷偷的念动真言,混元珍珠伞投下一片又一片的彩霞护住魔礼红,青光一闪,流星直奔魔礼红面门,这个距离只有不足尺许,甚至金吒口角还露出淡淡的微笑。 千钧一发之际,魔礼红右手持伞,运转全身法力,左手拂向混元珍珠伞,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乾坤晃动,金吒只感元神一阵晃动,朦胧之中金吒彷佛感觉到元神几欲脱体而出,吓得金吒心中大惊,当下盘膝坐地默默的念动阐教护心法决,以求稳固自己骚动的元神。 漆黑的夜空之中,忽的一道璀璨的光芒划过金吒只感觉自己元神一痛,一声闷哼,金吒猛的吐血数口,接着自己已经失去了对太阿剑的控制。 魔礼红左手拂动,缓缓地合住了混元珍珠伞,口中疯狂的笑着,骄傲的看着金吒,神情一片鄙视,忽的只见魔礼红左手轻轻转动,招出一奇型兵器,只见它一端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双耳,正是方天画戟。 申公豹见一合之下金吒大败,再见魔礼红偷偷的祭起方天画戟,顿时心下打敢不好,匆匆的吼道:“在下乃阐教门下申公豹是也,还请将军快快住手,将军神通我等不敌,还望将军放我等离去,等三日之后我等再一决生死?” 魔礼红闻申公豹之言哈哈大笑起来,眼角瞟向持剑将军,见其点了点头,遂说道:“也罢,今日就放尔等一条生路,不过,每人三百票票,否则杀无赦。” 喜欢的朋友可以订一下,萧萧在此感激不尽,谢谢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45节一百二十五 话说魔家四将放申公豹归去,却不知正是这一时之忍,让自己兄弟…… 佳梦关前五十里,中央大帐之中,申公豹、黄飞虎、金吒、木吒、哪吒分宾主而坐,哪吒看着身受重伤的金吒,急急的问道:“大哥,还好吧,待我明日出战,必取魔礼红首级为大哥报仇?” 金吒闷哼一声,声音低低的说道:“三弟,不得鲁莽,魔家四将修为皆在金仙之列,手上又有重宝,我等恐是不敌”,说着顿了顿,看着申公豹问道:“师叔,您有何良策?” 申公豹神秘的一笑,徐徐说道:“金吒师侄不必担忧,一刻之后我便去昆仑山去寻阐教大师兄广成子,请大师兄出面,必能斩杀四贼。” 众人皆称善。 两日之后,昆仑山,玉虚宫。 申公豹看着高台之上的广成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恭敬的说道:“大师兄,师弟奉师命下山助武王姬发一臂之力,奈何在佳梦关遇到贼人相阻,还望大师兄出手助我一助?” 广成子闻申公豹之言,慢慢的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师弟,你之所求,老师已告诉师兄我,去吧,去太华山云霄洞寻你赤师兄,另”,说着对着身后淡淡的喝道:“殷郊,去吧,随你师叔去往西岐助武王伐纣大业,此乃师门重宝翻天印赐予你护身,下山去吧”,说着挥了挥手示意殷郊随申公豹离去。 殷郊激动的看着广成子,三叩九拜之后,怯怯的问道:“师尊,敢问商朝现如今可是纣王当道?” 广成子闻言一愕,半晌淡漠的说道:“然。” 殷效再次声音低低的说道:“老师,殷郊随老师学艺一十八年,无不兢兢业业的侍奉老师,老师纣王乃我亲生父亲,天下哪有儿反父弑父之说?恳请老师收回成命,郊儿愿生生世世恪守我崆峒山元阳洞,至死不出也,望老师恩准”,说着扑通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广成子闻言一惊,良久,睁开双眼,静静的看着殷郊,直欲看透殷郊内心,半晌,淡淡的说道:“也罢,既然你有如此情意,那么为师便依你了”,说着轻轻的挥了挥手,送殷郊去了崆峒山元阳洞。 申公豹疑惑不已的骑着黑豹下了昆仑山,去往太华山云霄洞。 太华山云霄洞,正在打坐练气的赤心中一动,看着坐下认真听道的殷洪淡淡的说道:“殷洪,你在太华山多久了?” 殷洪不知师尊赤为何有此一问,不过还是认认真真的答道:“回师尊,整整一十八载。” 赤翻手见取出一面铜镜,镜有两面,一面为白色,一面为红色,正是太华山云霄洞镇洞至宝阴阳镜。 赤轻轻的抚摸着宝镜,淡淡的说道:“洪儿,此乃师门重宝阴阳镜,有白、红两面,白面一晃为死,红面一晃为生,是生是死,皆在一念之间。现为师传你使用之法,望你好生使用,不得落了我阐教威名。去吧,如今时机已到,随你师叔申公豹下山去吧。” 殷洪怜爱的抚摸着手中的宝镜驾起云朵往山下飞去,刚行里许,忽的见一道人骑豹御风而来,于是降下云头,飞身前去,问道:“不知这位道长上山何事?” 申公豹看着眼前英武不凡的少年,沉思半刻,问道:“我乃阐教门下申公豹,上太华山去寻师兄赤下山,助我一臂之力?” 殷洪长声一笑,说道:“拜见师叔,我乃太华山云霄洞赤门下殷洪,今奉师尊之命,下山去助师叔一臂之力。” 申公豹大笑一声,说道:“有师侄相助,师叔大业成矣。” 两日后,佳梦关。 金吒、木吒叫阵关前,片刻四骑绝尘而出,正是魔家四将,老大魔礼青、老二魔礼红、老三魔礼海、老四魔礼寿。 魔礼红看着元神恢复的金吒,哈哈的笑道:“金吒小儿还敢来见本大爷,也罢,既然你诚心想死,那么本大爷就送你一程吧”,说着手中混元珍珠伞猛的绽放出万丈霞光就要卷向金吒,忽的看到金吒嘴角淡淡的冷笑,暗道:不好,不会是中计了吧,正想着,只见一道森白森白的光芒自天际划过径直射在魔礼红天灵之上,朦胧之中,魔礼红只感眼前一黑,接着元神就变得虚无一片,一道光划过,混元珍珠伞卷着魔礼红的一丝真灵往东方遁去。 魔礼海、魔礼寿见二哥遭贼人偷袭致死,是故大怒,嗷嗷吼叫着各自唤出自己的法宝就要扑上去找金吒拼命,奈何刚腾身而起就被魔礼青拦住,魔礼青冷冷的盯着那个俊秀的少年,忽的眼光瞟到少年手上的白、红两面得古朴铜镜,颤声喝道:“生死一念,阴阳镜。” 殷洪冷冷的看着魔家四将,不应该是魔家三将,眼中满是不屑,听到魔礼青的惊呼声,“咦”的一声,啧啧的笑道:“不错,正是阴阳镜,吾乃太华山云霄洞赤之徒殷洪是也!” 魔礼青狠狠的盯着殷洪手中阴阳镜,寒声说道:“好狠的赤啊?” 殷洪听闻魔礼青辱骂自己恩师,大怒,怒吼道:“竟敢辱及家师,实在该死,看我阴阳镜的厉害”,说着轻轻晃动阴阳镜,顿时又是一道森森的白光划过虚空射向魔礼青天灵。 魔礼青见殷洪又晃动阴阳镜,顿时大惊,身形转动之间,只见一道青蒙蒙的仙光自身上溢出化为一蓬青光罩住了自己脑门,正是截教正宗上清仙光。 阴阳镜之死亡白光对战截教之上清仙光,孰强孰弱,立现分晓? 一声清脆的鸣响,上清仙光破碎化为千万点青光渐渐的消散,上清仙光破碎,然死亡白光也被上清仙光一阻化为一道朦朦胧胧的白烟直往九天之上飘去。 殷洪见阴阳镜被魔礼青挡住,不屑的笑着:“哼,上清仙光,不过我看你还有多少上清仙光”,说着徐徐晃动阴阳镜,又是一道白光自阴阳镜激射出,再次晃向魔礼青顶门。 魔礼青轻轻的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冷冷的看着殷洪,不言不语。 魔礼寿瞪着赤红的血眸,冷声一笑,喝道:“大哥,三哥快逃”,说着身化电光撞到魔礼青迎着那束森森白光而去,手中一抖一物激射而出化为一碰白光射向金吒。 阴阳镜之下,魔礼寿惨死,一丝真灵晃晃悠悠的向东方飞去。 殷洪见魔礼青未死顿时英眉一皱,忽见魔礼寿身死烟灭,转而又轻轻的笑了起来,模样得意之极,忽的一声惨叫传来,扭头望去,只见一身似白象,胁生飞翅,丈大的血盆巨口之中,一具修长的身体慢慢的蠕动着,好似未曾完全死去。 花狐貂,身似白象,胁生飞翅,食尽世人。 木吒大怒,暴喝道:“好孽畜,敢害我大哥性命”,说着手中吴钩神剑激射出千百道凌厉的剑气射向飞翼大象。 危急时刻只见花狐貂身形骤缩,变化为半尺大小,化为一道白光破空追魔礼寿而去。 木吒见食人怪兽破空而去,顿时神剑一转,顿时千百道剑气化为一道剑网罩向魔礼青。 魔礼青见敌方势强,手中混元珍珠伞猛的暴射出百丈五色豪光护住周身,大喝着:“三弟,走”,说着大手伸出拽住魔礼海化为一蓬血光消失不见。 朦胧之中四周响起阴森的铿锵声:“殷洪,今日所赐,他日必百倍偿还。” 木吒见敌人两度逃逸顿时恼羞成怒,大叫着吼道:“逆贼哪里走,留下票票?”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46节一百二十六?天罚之上之道劫 话说申公豹上昆仑求的解救之法,在太华山求的赤出手,赤令其徒殷洪持阴阳镜下山,助武王姬发一臂之力,阴阳镜两度出手,魔家四将亡二人,只余下魔礼青、魔礼海两人仓皇逃走,去往朝歌搬救兵好找回场子。 商元历四年,东周之王伯邑考令姜子牙为相,令步惊云、聂风、断浪为帅,领兵二十五万西征商纣。 时年五月,在三位大罗金仙的倾囊相助之下,东周大军一路急行,三个月之中踏万山过千水,行至封付之地,直商朝腹地,如果再不派遣大将相阻,那么不出两月,东周大军便会挺进商朝首府朝歌之地。 混沌,孔宣天府。大殿之中一尊万丈大小的玄黄色宝塔散发着万丈霞光,垂下丝丝玄黄之气,正是后天功德至宝天地玄黄塔。玄黄塔下,孔宣正身而坐,周身法力激荡,丝丝玄黄之气自全身毛孔之中融入体内,一步步的强化着自己的躯体,忽的一声凤鸣响起,只见孔宣变回本尊,只见一只百丈大小的孔雀傲然而立,直直的矗立在大殿之中,只见孔雀金黄色的巨喙大张,雀口一吸,顿时丝丝玄黄之气凝结成一条十丈粗细的气柱直直的往孔宣口中涌出,顿时只见孔宣本尊根根艳丽的羽毛徐徐变淡,最终变成玄黄之色…… 朝歌,寿仙宫。 纣王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战报(尽是不胜之报),眉头深深的皱着,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口,自顾说道:“难道天要亡我大商?” 忽的一声轻笑响起,诸葛亮轻摇羽扇,踏歌而来,深邃的眼眸之中划过道道人的神光,淡淡的说道:“师弟,何须担忧,他强任他强,既然他们要攻,那么我们就退,让吕布、赵云两位师弟领十万兵马镇守淮水之地,阻敌军深入我朝歌腹地,至于西周逆贼,无需担忧。现下佳梦关失守,师弟可派遣闻仲出山,有闻仲西周除非再出大能者否则仅靠阐教三代弟子,那么西岐必亡!至于师弟安危,有霜师弟和吾足矣。” 纣王闻言,眉头舒展开来,急急的看着诸葛亮,恭敬地说道:“大师兄,吕布、赵云两位师兄?” 忽的两声长啸传来,一如金戈铁马,让人闻声止步;一如铿锵战鼓,令人闻风丧胆,正是吕布、赵云。 吕布、赵云看着诸葛亮恭敬的说道:“见过大师兄。” 诸葛亮轻笑着说道:“两位师弟不必多礼。” 纣王看着吕布、赵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子辛见过布师兄、云师兄。” 吕布、赵云皆言:“师弟不必多礼。” 二日,吕布、赵云领十万大军前往东方战线,相阻阻东周叛军。 三日,魔礼青、魔礼海私下寻到闻仲,言:阐教门下如何侮辱截教门下,如何卑鄙歹毒致众多截教门人魂归天冥,求闻仲去给众多截教门人报仇。 四日,闻仲请缨,前往西方战线,讨伐西岐。 北冥之海。自鲲鹏圣人归天之后北冥一度陷入沉寂之中,如此万千年眨眼已过,万千年之中沧海桑田变化莫测,唯一不变的是那一望无际的北冥之水,如轻灵之水一般的极冷之水。 万千年已过,曾经的北冥静若止水,然今日的北冥却狂风大作,天昏地暗,虚空万万里之上,雷声大作,电光霍霍,狂暴的雷云竟积攒聚集了千丈之厚,仿佛要毁灭整个北冥似的。 众多大神通者感受着雷电的恐怖,心中疑惑不已,暗道:谁人有如此神通,竟能引得起九九天劫之上的天劫,正自思量之间,忽的一个浩瀚的声音响便众界:“吾乃陆压,生于混沌,开天之后苦修千万年,今日即将证得无上大道,望诸位道友前来,为吾之道做个见证。” 几颗流星划过天际,北冥之海上空千万里之高忽的现出几位身影,正是百年不出的诸位圣人、界主,甚至连众圣之上的三位存在也现出身形,由此可见这位名曰“陆压”的道人实乃一大神通者,修为怕不是已到圣人一流,只是圣人需渡劫吗? 陆压看着众圣、界主,淡淡轻吟道:“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人还在前。 今年才活十八岁,一个混沌是一年。” 陆压看着愈积愈厚的劫云,淡漠的说道:“吾乃陆压,请诸位道友观我如何得证无上大道”,说着眼光淡淡的看了看三位众圣之上的存在鸿钧道尊、天罪道尊、圣一道尊。 众位圣人一流顿感大囧,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人家请的只有三位道尊,众圣只是后学啊,是故心中大怒,然不可言也。 几息之后,陆压淡淡的说道:“吾乃陆压道尊,今创散修一脉。散修者,可为散仙、散魔、散妖、散佛,返虚成仙时,兵解,打散仙体以元神之态凝仙灵之气苦修万年渡散仙劫,成者乃一劫散仙,万年之后再渡一劫,为二劫散仙,如此每万年需渡一劫,十二劫成,准圣身成,万年之后再渡一劫,可成就圣人之身,劫曰:圣劫;圣乃,散圣。散圣者不再五行阴阳之中,不再众圣之中,是为:散圣。散圣者天道不灭,散圣不灭,等同圣人也。散圣万万年之后当有一劫,成也,大道可期,败也,元神尽灭。此劫弃之,终身只为圣,大道无缘也。渡之,弃之,自愿也。散圣再渡一劫,可成就天道般的存在,是为天道,劫曰:道劫。道劫,欲证大道者之劫也,非大恒心,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渡也。吾开天前渡的圣劫,成就散圣,今日在此渡道劫,证得无上大道。” 陆压说完,只见万万丈厚的雷云之中忽的裂开一道直径数丈的裂口,形似眼,状若阴阳,色为紫,是为大道之眼。 陆压双眸之中一片宁静,凭空而立,潇洒清爽,忽的只见一道金黄色的雷柱自大道之眼悍然而落,眨眼间直陆压顶门。 陆压看着疾驰而来的先天庚金神雷,双手上举,一道璀璨的青光自两手之间喷薄而出,化为一条青色的苍龙扭动着千万丈长的躯体直撞而去。 先天庚金神雷之威势,大地失音,长空变色,空间碎裂,天地恐慌,众圣暗道不好,纷纷出手,只见一座散发着万丈金光的金桥横贯天际,一朵洁白的二十四品白色莲花忽的变为千万丈大小护住一方天地,一朵赤红的二十四品红色莲花亦变为千万丈大小护住一片大地,之后又是几道光芒闪过,擎天竹、万象图等也散发着万丈霞光仙气护住大地万物。 先天庚金神雷,西方锐金之气,无物不破。 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陆压打出先天乙木精气所化的苍龙,正是取相克之理。 先天庚金神雷刚与乙木苍龙相触,便发出吱吱的滋滋的声响,半晌过后二者尽皆消失不见。 金之劫雷刚过,大道之眼青光一闪,先天乙木神雷发动,直奔陆压天灵。 木者,主生,,生之极端,是为死。先天乙木神雷,凡是沾染着,片刻便会自血肉之中长出一个苍天大树,此树吸精纳血,顷刻间便被先天乙木精气吸干精血而亡,木有水生,水多木枯。破法:先天壬水。 陆压大手一挥,整个北冥之海涌动翻滚起来,几息之后,一个直径千万丈的水之龙卷自海面奔腾而起,扭动着,化为一条巨大的乌龟,卧伏在陆压顶上万里之遥,龟首望天,深绿色的龟眼直先天乙木神雷。 龟也,控水也,善防也。玄武者,北方水之守护者,倾尽北冥之海聚圣兽玄武法身,以玄武之防御渡先天乙木神雷。 (注:一百二十三混沌金身更正为混沌圣体,诸位读者大大见谅) 北冥之海,虽不是先天之水,但倾尽北冥之水,阻先天乙木神雷足矣。 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先天乙木神雷之下,北方圣兽之玄武一息间化为点点水珠,消散于天地间。 先天乙木神雷一击之下,诺大的一汪北冥之水足足减少了一半,北海之大,不知也,由此可见先天神雷的威势。 两道神雷之下,陆压所耗法力无穷也,就连号称法力无穷无尽的圣人陆压此刻也面色发白,法力消耗良多也。 忽的大道之眼之中,碧蓝色的光芒一闪,先天葵水神雷如九天之上的银河似的倾天洒下,直扑向虚空之中的陆压道君。 陆压一声冷哼,左手轻拍头颅,一棵碧绿色的小树自天灵徐徐遁出,树高九尺九分,树有九叉,色碧绿,九枚土黄色的果子在枝头随风摆动着,摇曳着,小树四周土之气息弥漫着,聚集着。浓厚的先天戍土气息喷薄而出,正是先天十大灵根之土之黄中李。 陆压左手结印千百,右手一指,大喝道:“爆、爆、爆”,只见枝头九颗土黄色的果子猛的爆裂开来,顿时铺天盖地的先天戍土气息笼罩了方圆千里,片刻之后凝结成一座高万丈的巨山,一座完全有先天戍土形成的巨山,陆压右手举起万丈巨山,身形骤起,直撞向如九天之水洒落般的先天葵水神雷。 水乃众生之灵,先天之水,三光神水也,此水可灭万火,可融万物,消神噬骨自是不在话下。 “轰”的一声巨响,万丈巨山化为千万尘埃随风而落,先天土之灵根黄中李九枝之中八方皆毁,只余中间那根主根孤孤单单的矗立着,散发着微弱的土之气息。 先天葵水神雷刚过,忽的一道惊天热浪自天而降,熊熊烈火奔涌而落,正是先天灵火炫疾天火。 炫疾天火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崩溃、破灭,方圆百里之内的北冥之水顷刻间蒸发消失。 陆压淡淡的看着奔涌而来的炫疾天火,嘴角不屑的轻笑着,双眸之中一道赤色神光转瞬即逝,陆压右手虚托,一簇巴掌大的火焰自掌心窜出,幽蓝幽蓝的颜色之上游离着淡淡的灰色丝线。 众圣大惊,幽蓝幽蓝的火焰天地间只有一种,那就是离火,离火之上游动的灰色丝线便是混沌之火,陆压本体,混沌离火之精,比先天灵火炫疾天火厉害千百倍,超脱于众火之上,仅在鸿蒙紫炎之下。 狂暴的炫疾天火见了陆压手上的那簇混沌离火仿佛乳燕归巢似的,顷刻之间被吞吸而没,消失的干干净净。 眨眼间五行神雷已去其四,只余最后的先天戍土神雷在虚空之中积攒着能量,含而不发。半晌过后,一道灰褐色的神雷咆哮着轰向虚空之中的陆压道君。 五行相克,先天戍土需要先天庚金可制胜,只是先天庚金级灵宝,天下之大无从听起,五行灵根之先天金之灵根菩提木乃西方教二教主混元圣人准提道人本体,岂可相借。 陆压看着疾驰而来的先天戍土神雷,长啸一声,体表泛起浓浓的青光,扶摇而上,以肉身硬撼先天戍土神雷,真有绝世之勇也。 轰的一声巨响,陆压自天呼啸而落,径直砸在北冥之海之上,扑通一声,陆压入海,激起的水浪竟有千丈之高。 忽的一声暴喝透过万丈之深的北冥之水,一道身影自水中射出,周身水雾弥漫,正是陆压。 众圣见自称陆压道君的散圣,谈笑间破先天五行神雷,挥手间凝结先天五行精气,当真神通广大啊,如今五行神雷已过,那接下来的是什么呢? 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一道散发着五彩神光的神雷,自大道之眼之中吐出,砸向悄然立于海面的陆压。 先天五行神雷出,方圆千里之内一片昏暗,亿万生灵尽皆匍匐在地,忽的一颗散发着五彩神光的流星如黑夜里的明灯一样,划过天际,直往陆压天灵砸下。 陆压感受着天外流星散发而出的浓郁的混沌气息,眉头一皱,正欲御使神通破去神雷,谁知还没有出手,便听到一声大喝:“道君,休得烦恼,我来助你” 陆压眉头一皱,扭头望去,只见西方教二教主准提道人暴声喝道,手中先天至宝九宝阴阳树猛的绽放出万丈毫光,忽的一道灰蒙蒙的气流自九宝阴阳树之上悠悠腾起,晃晃悠悠的飞向虚空,直射向自天而落的先天五行神雷。 混沌之气果真不负混沌之名,只见那道直径丈许的混沌之气在万丈虚空于先天五行神雷相遇,只听“噗”的一声,混沌之气如一柄利剑似的直插五行神雷中心,宛如一条游鱼似的径直往里游去,竟欲破开先天五行神雷。好个先天五行神雷,神雷见混沌之气如此气人,不由得大怒,经舍弃了陆压直往准提道人扑来,轰的一声巨响,准提道人须发皆黑,一双乌黑的小眼瞪得通圆,死死的看着手中的先天至宝九宝阴阳树,不,确切的说是七宝妙树。 你道为何,无他,原来是大道之眼见准提如此不尊,是故舍了陆压,破了准提至宝,哎,可怜啊。不过,也是如此,使陆压欠了准提因果,如果陆压真的破道成就天道般的存在,那么西方教大兴矣。 准提道人看着返本归原的七宝妙树,眼中泪光闪烁,哭的心都有了。 接引道人看着准提,安慰道:“师弟,不必烦忧。” 陆压淡淡的看了看接引和准提,昂起头,怔怔的看着虚空之中的大道之眼,神色一片凝重。 忽的大道之眼黑光一闪,先天九阴神雷轰然砸下,所过之处虚空片片碎裂,方圆千里之内一片萧条落寞。 陆压淡淡的看着虚空,双眸之中闪过道道蓝光,忽的右手徐抬,一个湛蓝的葫芦在陆压掌心徐徐盘旋,葫芦之上道道蓝色的闪电滋滋的响着,震颤着众人的心神。 陆压大喝一声,只见葫芦口微开,一道幽蓝的电光电射而去,直指虚空绝阴神雷。 众圣看着被幽蓝电光一分为二的先天九阴神雷,大惊,心中暗自揣摩着:这是何等至宝,好大的威能啊。 正自思量之间,幽蓝电光再建奇功,又破先天九阳神雷,真是厉害非常啊。 忽的整个虚空一声闷哼,一道漆黑如墨的神雷自大道之眼中投下,散发出淡淡的天道威压,得众圣脑门渗出点点冷汗。 众圣无不昂头凝望虚空之中那道漆黑如墨的神雷,惊呼道:混沌天雷,可屠圣灭神的混沌天雷。 陆压昂首凝望自天而落的混沌天雷,神色一紧,右手虚晃,就要再次祭出至宝,忽的再次听到一声大喝:“道君休得出手,看我为道君破去此劫”,你道是何人敢放下如此狂言,正是西方教大教主接引道人的分身菩提道人。 菩提道人大喝一声,抖手抛出一物。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48节一百二十八?道劫之四雷---一更 话说陆压道君渡劫之时遇混沌天雷,正欲出手破了混沌天雷,谁知接引道人的分身菩提道人忽的大喝一声,扬手抛出一物,此物散发着万丈金光,迎风就长,眨眼间便长到方圆百丈大小,在陆压道君顶上徐徐盘旋,散发出莫大的威势,正是接引道人的先天至宝二十四品功德金莲。 二十四品功德金莲周围凝结出千万朵金色莲花,千万朵金色莲花连成一片成,化成一朵万丈大小的金色莲花迎向虚空之中的混沌天雷。 混沌天雷之下,万丈金莲仅仅支持了一刻便碎裂成片片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间。混沌天雷余威不减径直劈在二十四品功德金莲之上,一声啵的脆响声,只见二十四品功德金莲被轰去四品,变成了二十品功德金莲,虽依旧还是先天至宝,但镇压气运之效已大不如以前,菩提道人轻轻的抚摸的自己的至宝,眼眸深处划过道道血光。 碟破,雷逝 陆压再次看了看接引、准提,淡淡的笑了笑,说道:“陆压在此谢过两位道友了”,说着扭过头去,直勾勾的盯着宛如镶嵌在虚空的大道之眼。 九陨:金、木、水、火、土、阴、阳之劫雷,此劫雷非凡雷是也,乃先天金、木、水、火、土、阴、阳之灵气凝聚而成的天雷,五行神雷之后,阴阳神雷现世,之后便是可屠圣灭神的混沌天雷。 陆压刚说完,一颗黑白二色直径百丈的雷球自虚空之上一转,便划破空间,径直落到陆压头顶不足丈许。 盘古开天辟地的神雷,都天神雷,可破开混沌空间。 陆压生于混沌,自是见过此雷,更是知晓此神雷的威力,是故神色一变,顶上一阵晃动,现出一片广袤的世界,只见其中宫殿金阙、琼楼银銮、秀柏苍松、苍山碧海、瑶草仙花、幽鸟轻啼、白鹤伴栖云间,金鱼嘻嘻游于湖中,不同于众圣的虚幻无形,竟是一片真实的世界。忽的陆压的世界裂开一方圆万丈的缺口,犹如一洪荒巨兽似的把都天神雷直吞而下。 片刻之后,陆压脸色一白,一丝幽蓝幽蓝的鲜血自陆压唇边飘然而落,消散于大地之上。 众圣虽然不知道被陆压收入世界之中的都天神雷如何,是否被破,然而看到陆压嘴角的那丝鲜血,顿时明了,陆压受伤了。当然这只是众圣和诸位界主的认识,在场之中只有三位道尊明了,陆压所受之伤并不是表面那丝鲜血一般简单,陆压凝聚的世界已经毁灭,非千万年之苦修,不得再出也。 黑白二色的都天神雷刚过,一阵九彩神光闪耀,众圣再次大惊,鸿钧道尊自造化玉碟悟出的大神通,四大神雷之一的九霄神雷。 陆压看着散发着万丈神光的九霄神雷,凄惨一笑,忽的大喝道:“混沌”,只见方圆百里之内空间一阵颤动,忽的升腾起一片灰蒙蒙的气体,正是混沌灵气。陆压再次喝道:“天地演化”,顿时一道璀璨的亮光划过虚空,只见天地骤分,清气冉冉上升,投下一片又一片的彩霞,浊气徐徐下沉,涌出千万朵金色莲花,清浊之间一道万丈长的玄黄之气不断扭动着,盘旋着。 于是天地分,忽的一道散发着九彩霞光的神雷破空而落,爆裂开裂,只是片刻之间刚形成的一片新天地便有片片碎裂开来,无尽的地火风水狂涌而出,眨眼间又恢复成一片灰蒙蒙的气体,正是混沌。 陆压看着身前方圆百里的混沌,大手一挥,整片混沌隐入虚空,消失不见。 众圣看到大道之眼之内紫光一闪就已经知晓四大神雷之混沌紫雷现世了,不同于以往的淡紫色、深紫色,整个神雷散发着妖异的紫色,众圣知道此时才真正的明了,这才是真正的混沌紫雷。 陆压冷冷的盯着虚空之中的大道之眼,狠狠的呼道:“难道天要亡我陆压”,说着暴喝一声,口中疾声念道:“混沌,造化玉碟”,说着只见一块散发着莹莹绿光的玉石自陆压天灵遁出,散发出无穷的威势。 造化玉碟刚出现,鸿钧道尊天灵的造化玉碟就发出阵阵轻颤,兴奋无比的嗡嗡直响,鸿钧淡漠的双眸之中一次现出了一道神光,鸿钧定定的看着虚空之中的那角造化玉碟残片,良久,轻轻的叹了一声,说道:“有缘,无缘?天数使然”,说完便闭上双眸,神游太虚去了。 半角造化玉碟猛的迸射出万丈霞光,陆压沉喝一声,只见造化玉碟残片竟如脱弦之箭一样散发出万丈青光,拖着千丈长的尾巴直撞混沌紫雷而去。 陆压以一角造化玉碟残片为饵,渡了混沌紫雷。 须臾之间,四道神雷已过其三,只余下最为神秘的虚无之雷不曾现世,虚无之雷的恐怖,陆压是知晓的,君不见千万年之前助准提道人化形的便是虚无之雷吗?虚无之雷,自虚无中来,归虚无中去,使人防不胜防,更可恶的是虚无之雷无视防御,直接打击本体。 陆压正自思量之间,忽的感觉周围空间一阵晃动,接着空间忽的分开,一道灰蒙蒙的雷柱自空间中遁出,直挺挺的轰在陆压圣躯之上,陆压惨呼一声,张口喷出一道血泉。 众圣见陆压惨样,忽的心中大骇,暗道:真不愧是虚无之雷,果然不负虚无之名,防不胜防,以后还是小心行事,免得被哪个大神通者给阴了,想着想着,忽的心中闷闷的,环视一周,大惊,那个齐天大圣怎么没有在,虚无之雷,大道之眼,不会是被……想着想着,激起一身冷汗。 陆压喷出一道血泉之后,再次张口喷出数道血箭,你道为何?无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陆压欲渡道劫证无上大道,七道先天五行、阴阳神雷、一道先天五行神雷、一道混沌天雷,一道开天辟地的都天神雷、一道鸿钧道尊的九霄神雷、一道天罪掌控的天罚之混沌紫雷,还有神秘莫测防不胜防的虚无之雷,十三道神雷之下,即使是已经证得无上大道的鸿钧、天罪、圣一也不是那么好破的,更何况还是没有混沌灵宝、混沌至宝的陆压呢? 陆压此时此刻,悔恨啊,为何在混沌之中不多寻一些灵宝护身啊,哎,可怜的孩子啊。 道劫之四雷,一曰:盘古开天辟地的都天神雷;二曰:鸿钧道尊悟自造化玉碟的九霄神雷;三曰:天罪道尊掌控的混沌紫雷;四曰:神秘莫测变幻不定的虚无之雷,四种神雷均乃天地至极,每种神雷均有破开混沌、开天辟地、屠圣灭神之能,而我们的陆压道君大人还是把四种神雷尝了个遍了,仅凭此项也可得个世界吉尼斯纪录奖了。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49节一百二十九?灭世乌光?陆压合道—二更 话说陆压道人九死一生一生之下渡过九殒四雷,抬头看着依旧不曾有一丝消散意向的大道之眼,心中疑惑不已,转而间大惊,心道:不好,观道劫威势,莫不是还有大劫,正说着只见大道之眼忽的震动起来,片刻之间只见方圆千里之内空间荡起层层涟漪,忽的一道散发着恐怖威压的乌黑的光柱自大道之眼之中徐徐投下,直扑向陆压天灵。 鸿钧、天罪、圣一看到那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乌黑光柱,尽皆皱起眉头,忽的三位道尊相视一眼,各自扬手打出一片九彩神光护住方圆千里,之后相视一笑,身形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陆压看着三位道尊各自打出一片九彩神光护住方圆千里的空间,顿时心中电闪般的闪过万千念头,忽的脑海之中灵光一闪,惊呼道:“大道之光,大道之光,大道灭世之光,天要亡我啊”,说着脸色煞白,身形颤抖起来,良久,眼眸深处乌黑的光芒一闪,陆压恨声吼道:“既然天要亡我,那么我便逆天”,说着身形化为一团散发着千万丈幽蓝电光的混沌离火,直向虚空撞去+。 众位圣人和诸位界主,看着各自打出一片九彩神光遁入虚空的三位道尊,眉头深皱,不明所以,忽的听到陆压厉声疾呼,喝道:“大道灭世之光”,忽的心中惊恐不已:大道,大道之光,大道灭世乌光,正想着,只见方圆千里之内风淡云残,天地一片昏暗,忽的方圆千里的空间如蜘蛛网般的片片碎裂开来,最终归于虚无,空间完全泯灭,方圆千里之内只余下一个漆黑无比的黑洞,散发着无比的吞噬之力,疯狂的吸纳着四周天地万物。 几息之间,众位圣人、界主目瞪口呆的看着瞬间形成恐怖黑洞,顿时大惊,忽的漆黑一片的天地之间,一道更为乌黑的光柱如流星般的划过天际,黑暗之中竟然照亮了方圆千里之内的空间,众圣心中大惊,呼道:“大道之光,吾等危矣”,说完,狂暴的法力如江河之水一样滚滚注入至宝之中,顿时方圆千里之内忽的升起几道璀璨的光芒,千万丈金光红芒照亮了整个虚空,万分危急之下,众位圣人和界主也不由得拼命了。千万道霞光仙气之中,忽的一道惊天青芒散发出浓浓的混沌气息夹带着毁灭万物的气势直奔那颗黑色流星而去。 刹那间,天地失音,万物失色,众位大能者但感双眼一暗,一声巨响过后,天地一片肃静,众位圣人、界主尽皆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忽的一声凄厉的惨呼响起,只见接引道人化身的菩提道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断刀,双眸之中滴滴血珠黯然而落。 你道为何?看看菩提道人手中的断刀,就明了了。 断刀者,名曰:如意金刀。 如意金刀,千变万化,可攻可守,攻若锐金,守若厚土,可御先天庚金、戍土之力,亦可镇压气运,品级,先天至宝。 呵呵,众位圣人、界主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看着犹自啼血的菩提道人,尽皆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的狼狈之相荡然无存。 准提道人、燃灯道人紧紧的盯着菩提道人手中的断刀,惊得目瞪口呆,良久,准提道人,喃喃的说道:“先天至宝,先天至宝……” 众位大神通者暗自兴奋之间,竟然忘记了今日的主角—陆压道君,忽的只见一声噗的轻响,整个天空变成幽蓝幽蓝的,万丈虚空之中忽的闪现出一簇灰蓝色的火焰,正是混沌离火之精。 道劫之最后一劫已过,顿时清风拂面、晴空万里、天地之间忽的降下亿万丈的霞光,广袤的大地之上涌出万千金色莲花,一道千万里长的玄黄色的功德之气自三十三天外投下,径直投落在那簇混沌离火之精之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道千万里长的玄黄功德气便被混沌离火之精尽数吸收,吸收了庞大无匹的玄黄功德气之后,混沌离火之精在虚空之中慢慢旋转起来,每转一圈便增大一分,散发蓝光灰芒便亮上一分,待到九九八十一转之后,巴掌大的混沌离火之精之精竟增长到丈许大小,忽的漫天灰蓝色光芒爆裂开来,丈许大小的混沌离火之精忽的自中间向两旁碎裂开来,一个面庞英俊,宛若刀削,身披幽蓝色古朴战甲的男子,正是证得无上大道的陆压道君,不,改称为陆压道尊了。 陆压道尊睁开紧闭的眼眸,只见一道丈许的灰蓝色神光自陆压双眼之中射出,顿时庞大的威压直接冲击着众位圣人、界主的元神、灵魂,浩瀚的威压之下,众圣无不感叹自己的渺小,如蝼蚁一般的渺小。 陆压暗道:我虽证得无上大道,成就天道般的存在,奈何我的修为尽是天道一重,鸿钧是天道八重,天罪是天道六重,圣一为天道六重,如此天道,哎。 陆压冷冷的看了看诸位天地间的至尊,脸上仅是冷漠,眼眸之中满是不屑,忽的陆压一声响彻天地众界的长啸,朗声说道:“吾乃陆压,今已证得无上大道,成就天道般的存在,今吾创散修一脉,天地万物,众界生灵凡是兵解者,皆可专修我散仙大道,每万年渡一劫,待到十二劫之后,便可成就准圣级高手,再待得万万年之后,渡圣劫,渡过之后变成了混元圣人,曰:散圣。 散圣,渡散仙十二劫,渡圣劫便可成就圣身。 兵解之后潜修万年渡散仙一劫,功成后为返虚后期;散仙二劫,真仙中期;散仙三劫,真仙巅峰;散仙四劫,天仙前期;散仙五劫,天仙中期;散仙六劫,金仙前期;散仙七劫,金仙中期;散仙八劫,金仙巅峰;散仙九劫,大罗金仙中期;散仙十劫,大罗金仙巅峰;散仙十一劫,准圣中期;散仙十二劫,准圣巅峰;散仙劫之圣劫,混元散圣。 本尊道场位于北海鱼鲮岛,本尊于十万年之后开坛讲圣人大道,局势将收有缘之人为徒,散圣之身,数万万年矣。” 天罪、鸿钧两位道尊见陆压证得无上大道,淡淡的道了句:“恭贺道友证得无上大道,成就天道,执掌一线生机。” 圣一双眼静静的看着陆压,神色一片凝重,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声,沉声喝道:“也罢,也罢,既然天意如此,我又何必强求”,说着周身法力激荡,一道幽幽紫气自圣一天灵遁出,正是那遁去的一线生机。 那遁出的一线生机宛若有生命似的,闪电般的射向陆压,紫光一闪,径直没人陆压天灵,与陆压元神相融,陆压顿时心神一颤,大喝道:“我建散仙一脉,证得无上大道,执掌遁去的一,是为一线生机。天道,合。” 陆压刚说完,只见自己法力道行飙升,天道一重,天道两重,天道三重……一直提升到天道六重,直天罪道尊,顿时陆压淡淡一笑,威势不可言语也。 你道为何,遁去的一会舍弃圣一,而选择陆压呢?无他,陆压创散仙一脉,为芸芸众生,亿万生灵取得一线生机,使渡劫失败的练气士得以兵解成就散仙,是故大道有感,重定陆压为一线生机。 圣一失去鸿蒙紫气,法力道行狂降,天道六重,天道五重……直降到天道一重,惨啊。奈何有失必有得,圣一舍弃遁去的一,成全了陆压,大道有感,只见一道长千万丈,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紫色气流自混沌虚空投来,钻入圣一天灵,消失不见。 陆压得遁去的一,只见紫光一闪,一道紫色气流自陆压天灵窜出,正是助陆压成圣的那道鸿蒙紫气,今日遁去的一现世,普通鸿蒙紫气定是不能与其共存,是故被挤压迫出体外。陆压看着漂浮在眼前的鸿蒙紫气,左手一挥,把那道鸿蒙紫气轻轻的拿捏在手中,左手一挥按在身上幽蓝幽蓝的战甲之上,顿时一阵九彩霞光自战甲之上腾起,正是陆压的战甲得鸿蒙紫气之助,威力更上一层楼,成就混沌灵宝。 陆压刚刚说完,便神色一紧,转而一喜,只见一青蒙蒙的光华自三十三天外射来,转瞬间投入陆压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天道威压,陆压忽的哈哈大笑起来,你道为何?原来刚才陆压把元神探入青蒙蒙的灵珠之中,道尊的元神何其强大,只是瞬间便初步炼化了手中的至宝,混沌至宝,天道珠。 天道珠,应大道而生,可御使天道之力,天道之下,莫敢不从。也可镇压气运,乃混沌至宝。 混沌深处,天罪道尊忽的神色一变,口中喃喃的说道:“不可能,天道珠居然认主了,天道珠,难道陆压便是天道珠的主人吗?如今陆压证得无上大道,为遁去的一。天道珠有感,划破时空而来,那么时空的那一头,齐天大圣的分身……”,正说着忽的双眼透过重重虚空看到没入圣一天灵的那道神秘的鸿蒙紫气,顿时大惊,失声说道:“它出现了,大道护法出现了”,说完,沉声喝道:“不好,还需在谋划一番”,说着踏破虚空,身形消失。 话说陆压渡过道劫,证得无上大道,得混沌至宝天道珠认主,成就天道般的存在,然而,天道珠的现世却昭示了时空的那一头,齐天大圣的分身快突破封印了,是故身影淡入虚空,去了混沌深处。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0节一百三十?天道定圣?淮水之战__一更 混沌,神罚殿。 圣一道尊忽的心中一动,双眸定定望着混沌深处,淡淡的说道:“天罪道友?” 神罚大殿之中,空间忽的裂开一个一人高的缝隙,一身着黑色玄衣的英俊道人悠闲的自空间裂缝之中徐徐迈出,冷冷的说道:“盘古?” 圣一听闻“盘古”二字,皱了皱眉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淡漠的说道:“天罪道友,不知道友今日来我神罚殿,有何事见告?” 天罪自顾的变幻出一个太师椅,静静的盯着盘古脸庞,良久,徐徐说道:“盘古道友,得遇莫大机缘,无上大道近在咫尺,可喜啊。大道护法,盘古。曾经的恩怨,就过去吧,可否?” 圣一听罢,神色一变,双眸之中忽的射出丈长青蒙蒙的神光满是疑惑的看着天罪,良久慢慢的说道:“道友,为何?” 天罪呵呵呵的轻笑着,说道:“道友,你我均诞生于混沌,我受大道指示将掌握天地,大道至公,身为天道的我是不可能有任何感情任何意识的。天道,是为天也,无形无质,修为不会有丝毫进步,永远都是天道期。天道之下,齐天大圣本为异数,正是齐天大圣这个异数的出现,才有了盘古开天辟地而不殒的事实,才让身融天地的我凝出实体,是你们给了我自由,同样也是你们打散了我的天道之身,让我失去了对天地的绝对掌控,使天道大势被改变。 万万年前,我算计齐天大圣,以混沌至宝天道珠封印齐天大圣分身于时空的’那一头,一个名为‘地球’星球。不日前,陆压道友自创散仙一脉,渡道劫,得遁去的一,证得无上大道,成就天道般的至极存在。天道珠划破时空自动择主,成为了陆压道友的至宝,齐天大圣分身也将要突破封印,重归大地。虽然我算计你在前,然你之出现是不允许的,乃大道所示也。万万年之后,你和齐天大圣算计于我,打散我真身,又是一桩因果;封印齐天大圣分身,也是一桩因果,这两桩因果可抵消否?” 圣一哈哈大笑起来,道:“善。” 顿了片刻,天罪又道:“至于你之弟子天冥被打散圣身,虽是我相阻,然而天数使然,非人力可改也。天冥虽被打散圣身,然却被齐天大圣以先天至宝二十四品末日血莲重筑金身,并成为幽冥鬼界之主,此桩因果亦可抵消也。” 圣一双眼之中神光闪烁,良久淡淡的说道:“善,如今你我因果已消。” 天罪听罢,呵呵的轻笑着,说道:“道友,如今陆压证道,大道降下谕言:天地间将有九位圣人以制衡天道、补全天道。此次封神大劫,圣人亦可身殒。天地间你、我、鸿钧、陆压位及天道,天地间九圣,如何分?” 圣一朗声说道:“道友,请稍等,待我唤来鸿钧、陆压两位道尊,再行商议,可否?” 天罪曰:“善。” 半刻之后,鸿钧、陆压两位道尊齐至。 天罪淡淡的扫了三人一眼,径直说道:“陆压道友,你证得无上大道,大道降下谕言:自盘古开天之后,众圣心性愚钝,不思大道,是故天地间只有九圣,用以制衡、平衡天道。尔等三位有何异议?” 鸿钧道尊,双眸微闭,淡淡的说道:“天地间,我创玄门一脉,乃玄门至尊,我之门下有太上、原始、通天、接引、准提、女娲、天风七圣,吾取太上、原始二圣以镇压我玄门气运,三位道友以为如何?” 圣一、天罪、陆压皆称善。 天罪曰:“我乃天罪道尊,掌控天罚血眼,掌控万物赏罚,是故,我立天罚一教。圣一道友门下镇一掌天劫,天数使然,此人合该为我门下二弟子,我欲取无天、镇一镇压我天罚宗,可否?” 鸿钧、圣一、陆压齐声称善。 圣一淡淡的扫了陆压一眼,径直说道:“我虽不立大教,然吾贤弟之大弟子孔宣立‘天命’一教,是故我门下亦为天命教,以镇元、通天为圣,以镇压我天命教气运。” 陆压向鸿钧、天罪、圣一做了一揖,说道:“三位道友,陆压有礼了。吾创散仙一脉,今立散仙一教,以接引、准提为门下二圣,以镇压我散仙一脉气运。” 鸿钧见众位道尊皆定了门下,是故淡淡的说道:“天道九圣,个凭机缘,可否?” 三位道尊皆称善。 圣一道:“天道之下,当有九界,曰:凡人界、修真界、仙界、魔界、妖界、巫界、佛界、幽冥鬼界、天之界,九界当有九位界主,个凭机缘可否?” 三位道尊皆曰:“善。” 四位道尊,定九圣,定九界,殊不知,既然本源一变,那么一切还在天道之内吗? 地仙界,淮水之地。 东周伯邑考以姜子牙为军师,以步惊云、聂风、断浪为将军,领三十万大军强攻淮水城,妄图攻破淮水城,直捣朝歌。 商朝大将赵云、吕布领十万士兵浩浩荡荡的行至淮水之地,以阻东周大军。 姜子牙坐于上首,面现喜色的看着步惊云、聂风、断浪三位大罗金仙,笑着说道:“三位师兄,淮水城新任守将:赵云、吕布。赵云、吕布两位道友虽名声不显,然皆为大罗金仙巅峰的修为,只是不知此二人乃谁人弟子,不知此二人有何法宝,不过有三位师兄相助,以三位师兄大罗金仙巅峰之能,以步惊云、聂风阻挡赵云、吕布足矣,以断师兄之勇强行攻城,则定可大破淮水城,直朝歌境地。” 断浪朗声一笑,说道:“九师弟,你言之有理,那么就等明日天一亮,我等就强攻淮水城,晚上大摆庆功宴。” 姜子牙笑道:“然。” 二日,步惊云、聂风叫阵于淮水城外,只不过片刻,赵云、吕布身披金甲,阔步而出。 步惊云冷着脸,没有一丝表情的沉声说道:“吾乃步惊云,谁人来战?” 赵云一震手中银枪,长啸一声,暴喝道:“吾乃赵云,前来会会你等”,说着手中银枪忽的爆射出道道黑芒,紫光一闪横掠数十里,手中灭魂神枪直刺步惊云前胸。 聂风淡淡的看着吕布,轻声说道:“吾乃聂风,吕将军,请赐教”,说着身形一闪如一缕清风似的直扑吕布面门。 步惊云见赵云来势凶猛,手中银枪散发出无穷威势,不敢大意,神色凝重,右手虚虚一按,唤出一把长约四尺四分,剑身乌黑的宝剑,正是步惊云的至宝绝世好剑。步惊云一震手中神剑,只见绝世好剑猛的迸射出百丈金光直击赵云银枪之上,砰的一声大喝,两人均暴退千丈,皆冷冷的盯着对方,双眸之中迸射出赤红的火花,蓦地,步惊云连喝三声好,手中绝世好剑忽的散发出炽热的气息,身形如一缕浮云似的,径直飘到赵云身旁,手中绝世好剑直劈赵云天灵,赵云灭魂神枪一横,挡在头颅之上,右手一震,荡开绝世好剑,手中灭魂神枪一滑,左手握枪,枪尖直点步惊云前胸,步惊云冷喝一声,右手一圈,绝世好剑化为千万道剑影护住前胸上下,左臂如游龙般的印向赵云胸腹,只听一声似马似龙的兽吼之音自步惊云左臂响起,一异兽自左臂浮出,只见其……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1节一百三十一 天魔境下二将遁—二更 话说姜子牙定计,准备抢攻淮水城,步惊云、聂风大战赵云、吕布。赵云长枪指出,步惊云绝世好剑化为万千剑影护住周身,左手悠的探出狠狠的印向赵云胸膛,顿时只听一声惊天兽吼,一龙首,麋身,牛尾,马蹄,鱼鳞,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异兽自步惊云左臂之上浮现,化为一团丈大的火球直撞向赵云胸膛,正是上古神兽火麒麟是也。 赵云眼见火麒麟横空扑来,神色不变,周身紫光一闪,眨眼间飘到数十里之外的虚空,看着步惊云轻轻的笑了起来,赞道:“步惊云道友,好神通,云不及也,不过看我”,说着手中灭魂神枪直指步惊云,暴喝道:“灭魂枪诀一式影千重”,顿时一股惊天的霸气自赵云身上涌出,手中灭魂神枪猛的激射出万丈乌光,赵云双手一晃,灭魂神枪幻化出重重枪影刺向步惊云周身。 步惊云冷然喝道:“万剑诀之荡剑”,只见步惊云右手闪电般的挥出,荡起层层剑影,手中绝世好剑艳红的剑尖直点在赵云枪尖之上,两件神兵相交之处爆响之声不绝于耳。 步惊云、赵云两人一触即分,转而又战在一处,打的天昏地暗,风卷狂沙。 聂风身形闪动之间,带起道道残影,青色锦衣在方圆千丈之内,自四面八方攻向吕布,忽的聂风大喝道:“风神诀之狂风吹雪”,顿时只见一股冻彻肌骨的寒风自天际直吹而下,瞬间方圆数里之内暴雪弥漫,千万朵晶莹的雪花飞旋着激射向吕布。 吕布怒吼一声,身形忽的涨大起来,几息之后,只见一百丈高的巨人矗立在天地间,双手握着百丈大小的五行战神戟,忽的暴喝道:“天地无极,五行,守”,说着只见天地间五行灵气飞速的奔向吕布,只不过半刻便见吕布周身集结了尺许厚的五行灵气,散发着五色豪光护住吕布周身,千万颗冰晶激射在五行防御罩之上,只能激起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却不能伤害吕布分毫。 吕布哈哈大笑着,一步跨出,千丈距离,一步即到,手中五行战神戟散发出浓烈的五行神光重重斩向聂风。五行战神戟所过之处天地忽的变得粘稠起来,如一片沼泽似的,深陷其中,身不得出。 聂风见吕布身上腾起一片五色豪光,顿时暗道不妙,刚想移动身形再次攻击,忽的只感四周忽的粘稠起来,顿时大惊,看着急斩而至的五行战神戟,钢牙一咬,手中宝刀雪饮忽的暴涨百倍化为一柄百丈大小的巨刀夹带着万千天地寒气迎向了吕布的五行战神戟。 轰的一声巨响,聂风暴退里许,一声闷哼,脸色一白,一缕暗红的鲜血自嘴角徐徐流下,聂风受伤。 吕布看着受伤吐血的聂风,喝道:“聂风道友,你还不是本将军对手,去吧,本将军留你性命”,说着身形一阵颤动化为常人大小,紫光一闪,已飘到步惊云身旁,长啸一声,喝道:“步惊云,失礼了”,说着手中五行战神戟绽放出千丈金光直轰向步惊云。 步惊云听闻吕布喝道,心中恼怒不已,但同时也感慨吕布真君子也,无奈之下,右手一翻,绝世好剑横在脊背之上,受了吕布一击。 半晌之后,步惊云晃晃悠悠的自大地之上那个不知深浅的人形黑洞之中飞出,神色一片萎靡,几欲跌倒。 赵云看着受伤的步惊云、聂风,朗声说道:“风道友,云道友,我观尔等两人尽皆好汉也,为何攻打我大商?” 步惊云冷着脸,左手轻轻的擦掉嘴角的黑血,神色一片冷漠。 聂风不好意思的一笑,接过话说到:“两位将军,如今纣王无道,我等奉师尊之命,助乐王伯邑考行伐纣大业,铲除暴君,还天地一片晴朗。” 赵云微微一笑,问道:“不知尊师?” 聂风说道:“尊师念地天尊天风,是为道尊门下七弟子”,说着神色一片自豪。 赵云眉宇轻皱,低着头陷入深思之中,良久徐徐说道:“圣人门徒,真个神通广大啊,虽然我等不知我等老师名讳,但老师命我们助纣王,一统天下,风道友,见谅了”,说着身形闪动之间,手中灭魂神枪荡起一圈一圈的黑色涟漪向四周飘去,瞬间便向聂风和步惊云罩去。 聂风、步惊云见赵云再度出手,而自己和云师兄却身受重伤,已是不敌,无奈之下,怒吼道:“师姐,八师弟快快出手”,说着左手拉着步惊云身化清风遁向万丈之外,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圈圈层层的黑色涟漪。 赵云看着万丈之外的聂风和步惊云,深深的叹了一声,自顾自的说道:“可惜啊,两位道友,你们没有品尝到我的灭魂散魄神光,不然定让尔等回味无穷”,说着还摇了摇头,一幅惋惜的模样。 聂风初闻“灭魂散魄神光”,不解的问道:“赵将军,何为‘灭魂散魄神光’。” 赵云呵呵一笑,爽快的答道:“灭魂散魄神光,顾名思义,毁灭元神,不论天仙、金仙,还是大罗金仙,凡是没有至宝护身着,一触之下元神消散,魂魄归于九幽。不过两位道友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不会无故坏了风、云两位道友的性命的。” 聂风一听,心下大恐,暗道:好险。 两道光芒划过天际,射在聂风身旁,待光芒散去之后,现出两个身影,一为绝色丽人,一为俊秀少年,正是聂风、步惊云的师姐祝玉妍,八师弟断浪。 赵云紧紧的盯着那个绝色丽人,神色一片凝重,手中灭魂神枪之中黑色神光流转,冷冷的说道:“不知这位仙子是?” 祝玉妍妩媚一笑,玉唇轻启,淡淡的说道:“赵将军,我乃念地天尊坐下三弟子,名曰:祝玉妍”,说着芊芊细手轻轻挥出,玉唇轻语:“天魔之天魔境”,顿时方圆百丈之内风不动,云飘散,整个空间扭曲起来,大罗金仙巅峰级别的吕布和赵云顿时只感觉周身法力顷刻间荡然无存,元神被空间挤压在天灵之内,往日神通尽皆消失。 祝玉妍秀眉之中忽的闪过道道冷电,皓齿微张,徐徐说道:“吕布、赵云两位将军,我观两位道友皆是大罗金仙巅峰修为,如此少年英才就此陨落大为可惜,不如入了我老师们下,得圣人庇佑,他日机缘一到便可证得准圣果位,从此逍遥于天地间也。”正说着忽的看见吕布、赵云双眸之中浓浓的煞气、恨意,顿时秀眉轻皱,淡淡的说道:“也罢,既然两位将军如此不识天数,助纣为孽,那么我便送两位将军一送吧”,说着芊芊玉指之上冒出尺许乌黑玄光点向吕布眉心,这要是戳实了,任凭吕布九转玄功有通天之能,怕是也要化为恢恢吧。 聂风见祝玉妍玉指之上忽的冒出一道乌黑玄光点向吕布眉心,顿时疾声呼道:“三师姐,住手,留他二人性命”,奈何任凭聂风如此呼喝,祝玉妍玉指去势不减,直指吕布眉心。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2节一百三十二 孔明之怒 圣一法旨 话说赵云、吕布大败聂风、步惊云,危急时刻,聂风、步惊云三师姐祝玉妍、断浪现身,祝玉妍天魔之下,赵云、吕布道行法力被禁,劝降不成之下,祝玉妍大下杀手,芊芊玉手径直点向吕布眉心,就要打杀二人。 赵云冷漠的看着祝玉妍,不急不慢的说道:“玉妍仙子,我和师兄吕布所领的十万战士先寄托在此,三日之后,我师兄弟二人必定再次踏上淮水之地,与尔等争个雌雄”,说着念动真言,一蓬紫色豪光自赵云身上溢出,瞬间笼罩了赵云周身化为一道紫光无视祝玉妍遁光而去,瞬间化为一个璀璨的紫色亮点消失在天际。 吕布见赵云遁光而去,也哈哈大笑着,化为一束紫色流光消失在西方天际。 祝玉妍铮铮的盯着划过天空的两道紫色流光,秀眉紧蹙,良久,叹了一息,闷闷的说:“端的是神通广大,只是不知是谁人弟子,好厉害的遁光之术。” 聂风淡淡的看着祝玉妍,冷冷的说道:“三师姐,你错了,不应该妄图取赵云、步惊云两位道友性命”,说完“哎”了一声,抱起步惊云化为片片残影消失在苍茫大地之上。 祝玉妍眼光凄凄的看着离去的聂风,喃喃的说道:我错了吗? 朝歌,寿仙宫。 大殿之上,忽的闪过两道紫色光芒,两个人影扑倒在地,正是遁光而回的赵云、吕布。 诸葛亮看到昏倒在地赵云、吕布,身形一闪来到二人身旁,看着元神萎靡的二人,左手探入怀中取出两枚散发着淡淡青光的仙丹,喂食于二人,半晌之后,赵云、吕布二人悠悠转醒,看着眼前的诸葛亮,凄然一笑,说道:“大师兄,师弟有辱使命,淮水之地失守了。” 诸葛亮淡淡的笑了笑,急切的说道:“两位师弟,不必如此,切把详情说于为兄?” 当下,赵云把淮水之地的的战事详详细细的说给诸葛亮,诸葛亮闻言,大怒,双眸之中忽的射出尺许血光,狠狠的说道:“好个狠毒妇人,竟妄想斩杀我两位师弟,当真是不可饶恕,等两位师弟伤愈之后,与为兄前去会会她,看她有何神通,竟生如此毒心”,说完吩咐侍从抚赵云、吕布回房休息,自己向纣王道了一声“见谅”,亦追了上去。 两日后,在众多仙丹妙药的治疗下,吕布、赵云伤势痊愈,并且修为更进一步,虽然没有突破大罗金仙,然而成就准圣之身亦不远矣。 三日,诸葛亮、吕布、赵云于鹿台之上向纣王招手告别,身化紫光向淮水之地射去。 极南之地,天涯海角。 天风神殿,混元圣人天风悠然自得的躺在太师椅之上,身旁一尊石桌之上放着一坛散发着浓浓酒香的佳酿,天风圣唇微张,石桌之上的仙酒化为一道液体流入天风口中,神色尽是安逸。 忽的一道令天风元神颤抖的威压袭来,天风嘴角上挑,神色一变,玄黑色的风衣一扇,顿时隐入虚空,消失不见。 混沌,神罚殿。 天风刚来到神罚殿外,就见大门自动打开,天风虽然心中疑惑不已,然而也未曾多想,径直踏入,砰的,厚重的大门紧紧关闭。 天风淡淡的看着端坐于高台的圣一道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天风拜见圣一道尊,道尊圣寿。” 圣一淡漠的扫了天风一眼,说道:“天风,此次封神大劫,你可知晓便是混元圣人也深陷其中,一个不慎便会化为恢恢,圣人之身不保,亿万年道行法力尽皆成为梦幻泡影,一触即碎。” 天风听了圣一之言,顿时大惊,大恐,圣人遭劫,满脸疑惑的看着圣一道尊,等待道尊的指示。 圣一接着说道:“自盘古开天之后,鸿钧道尊身掌造化之道,天罪道尊身控天罚血眼,我为遁去的一,掌一线生机,不日前陆压证得无上大道,成就天道,自此大道降下谕言:天地有圣,位数为九。” 天风一听,顿时惊得脸色煞白,久久不语。 圣一不管天风神色变幻,依旧自顾自的说道:“天地九圣,我欲让你成就天地九圣,可否?” 天风静静的看着圣一,凄凉一笑,说道:“道尊,为何?难道道尊不怕我成就圣人之后,与你贤弟为难?” 圣一听闻,哈哈大笑起来,半晌之后,朗声说道:“我之贤弟,齐天大圣,哈哈,你有能耐,可以试试,我不出手,不过别让自己后悔终生啊。” 天风神色一紧,径直说道:“道尊,需要我做些什么?” 圣一笑道:“无他,我欲借你成圣之盘古精血再铸十二祖巫,可否?” 天风淡然一笑,良久,说道:“道尊,天风去了,望道尊助我成就大道圣人”,说着挥手弹出一玉符直奔地仙界而去,忽的暴喝道:“散”,顿时只见天风圣躯之上忽的渗出丝丝鲜血,良久在天风身前凝结成一团散发着苍凉气息的血球,正是盘古精血。 圣一挥手间收了盘古精血,看着正逐渐消散的天风,淡淡的说道:“去吧,转世去吧,来日吾定助你成就天地九圣”,说着收了天风的元神径直打入轮回。混元珠、擎天竹也化为两道青色流光印入天风元神,消失不见。 混元圣人天风陨落,顿时诸界狂风大作,雷电怒腾,天降血雨,地涌血莲,无不昭示着天地间又一位混元圣人的陨落。 天风的陨落,鸿钧、天罪、陆压不屑于顾,而天地众圣、众界主也掐算不出天风为何陨落,顿时众圣大惊大恐。 淮水之地,淮水城。 祝玉妍、步惊云、聂风、断浪在城主府中分主次落座,聂风、步惊云面上愁云惨淡,眼见三日之约已到,不知吕布、赵云会请来哪位大神通者,想着想着,暗自叹了一声。 断浪正欲说话安慰安慰两位师兄,忽的眼角瞥见西方天际射来三道紫光,是故说道:“三师姐,两位师兄,来了”。 祝玉妍淡淡的笑着,冷冷的说道:“既然贵客已经来临,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众位师弟,随我去会会他们”,说着莲步轻移,当先走了出去。 淮水城下,祝玉妍、步惊云、聂风、断浪看着自天际射来三道紫光,神色一片凝重。只不过片刻,三道紫光降下大地,现出三道身影,正是去而复还的吕布、赵云。吕布、赵云旁边还有一位面色儒雅的中年,只见其身穿青色道袍,头挽发髻,手中轻轻扇动着一把五色神光流转的宝扇,正是诸葛亮。 祝玉妍仙识扫过诸葛亮,惊得目瞪口呆,金仙,只是金仙,顿时心下疑惑不已,不过还是做了一揖,冷漠的说道:“贫道混元圣人天风天尊坐下三弟子祝玉妍,旁边三位分别是我六师弟、七师弟、八师弟,不是这位道友是?” 诸葛亮双眸渗出忽的射出道道冷光,漠漠的看着祝玉妍说道:“贫道诸葛亮,祝玉妍,就是你险些坏了我两位师弟性命?”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3节一百三十三 孔明之威 天风之命 祝玉妍媚眼如丝,喋声喋气的说道:“诸葛道友,如今天下纣王失道,三位道友为何助纣为孽,东周乐王文成武德,天下百姓莫不归心,三位道友不若投了我家东周乐王,我想我家大王肯定会重用三位。三位道友不如随我家乐王征战天下,建不世奇功,也好流芳百世?” 诸葛亮冷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哼,无知妖女,我五兄弟下山之时,我答应我老师不能让四位师弟少一根汗毛,你竟敢打伤我二师弟、三师弟,还妄想击杀我两位师弟,幸好我两位师弟身怀师门,才得以脱身,不过,对于危险,一定要扼杀”,说着顿了一眼不屑的扫了四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们谁先来?” 祝玉妍闻言大怒,娇叱一声,右手之上忽的窜出丈长的乌黑玄光当头斩下。 诸葛亮淡淡的一笑,轻轻的挥了挥手中五色豪光流转的宝扇,不屑的说道:“此乃小道也,道友就不要卖弄了。” 祝玉妍见诸葛亮那个小小的金仙轻轻的挥了挥手便破了自己准圣级的含怒一击,顿时大惊,再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诸葛亮,暗道:没错啊,只是金仙,忽的仙识扫向诸葛亮手中的那把散发着淡淡五色豪光,顿时大惊,失声呼道:“后天功德至宝,居然是后天功德至宝”,再次打量起那把五色豪光闪烁的宝扇,只见其上只有孤零零的五根翎羽,分别呈青、黄、赤、黑、白五色,顿时心下惊恐不已,脸色惨白的呼道:“你与混元圣人孔宣有何渊源,莫非你们是孔宣天尊的弟子?” 诸葛亮歪着脑袋思虑良久,淡淡的说道:“孔宣天尊,不认识?我手中的宝扇是老师赐予的,原来是后天功德至宝啊,与先天至宝一个级别,老师待我不薄啊”,说着神色一片感激。 祝玉妍闻言一愣,径直说道:“孔宣天尊,本体乃天地间一只孔雀,为天命齐天大圣上人的大弟子,尾羽有五根尺许的翎羽,呈青、黄、赤、黑、白五色,据说孔宣天尊拜师之后身后五色翎羽被齐天大圣上人炼化成一把宝扇,名曰:五色翎羽扇,乃后天功德至宝。” 诸葛亮一愣,忽的大笑道:“五色翎羽扇,我手中的正是五色翎羽扇,难道孔宣天尊使我们五位师兄弟的恩师”,说着急切的问道:“祝仙子,不知你可知晓孔宣天尊的道场在何方?” 祝玉妍闻言大囧,愣愣的说道:“圣人道场岂是我一小小准圣能断论的。” 诸葛亮长笑一声,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淡雅从容,徐徐说道:“也罢,既然祝仙子告诉我们四位师兄弟,我不伤尔等性命,尔等就此离去吧?” 断浪听着诸葛亮款款而谈,神色之中满是不屑,顿时大怒,喝道:“诸葛道友,虽然你手中有后天功德至宝,然而你才是一小小金仙,即使有后天功德至宝之助,又能把我们如何?” 诸葛亮淡淡的扫了断浪一眼,不屑的说道:“你可以试试”,说着轻轻的扇动手中五色翎羽扇,顿时一道黑光闪过,径直刷向断浪背上的火麟剑。 诸葛亮轻轻一刷,便收了断浪的兵器,之后淡淡的看着断浪,眼神之中满是不屑。诸葛亮右手一抖,一道黑光闪过,一把赤红的宝剑掉落在地,正是断浪的火麟剑。 诸葛亮看着惊慌失措的四人,淡淡的笑着,手中宝扇连连刷出,青、黄、赤、黑、白五道神光,五道神光首尾相连,圈成一个散发着五色神光的光罩,径直把祝玉妍、步惊云、聂风、断浪圈了进来,禁锢了四人的法力道行。 诸葛亮淡淡的看着四人,徐徐说道:“五色翎羽扇,后天功德至宝,可刷先天法宝,内蕴五色空间,非准圣持至宝不可破也”,说完轻轻的晃动宝扇,还了四人自由。 祝玉妍惨然一笑,美目之中流露出少许哀伤,说道:“诸葛道友,好法宝,玉妍佩服。” 诸葛亮儒雅一笑,说道:“哪里哪里,祝仙子言重了,贫道不过是借至宝之能罢了,哪能比得上四位道友啊。” 祝玉妍正要说话,只见天际一道青光射来,落在祝玉妍玉掌之上,仙识探入其中,忽的神色大变,匆匆的道了一声见谅,便传音三位师弟驾起祥云飞速射向南方天空。 极南之地,混元圣人天风道场,天涯海角。 天风圣殿,天风八大弟子齐聚一堂,大师兄黄裳看着七位师弟妹,沉声说道:“七位师弟妹,一日前,为兄收到师尊的传讯玉符,师尊言:今日恰逢天地大劫,大劫之中未成就准圣者皆身在劫中,即使是准成在大劫之中一不留神便会落得个神形俱灭的下场,为师于危难之中救尔等八人性命,收尔等为亲传弟子,若为师身殒,圣人算计之下尔等怕是有身上封神榜之危,如此之下,与其上那封神榜做那榜上之神,不若归隐于山林,待大劫过后再传道天下,如此等到千万年之后,还可能相见。如今为师已身殒,尔等师兄妹八人隐居去吧,顺道带上伯邑考,皆为我之弟子,怎忍心让尔等身化恢恢,去吧,隐居去吧,待大劫过后再传为师大道,千万年之后自有相见之时。 何不现身 黄裳、独孤求败、祝玉妍、石之轩、无涯子、步惊云、聂风、断浪、伯邑考限尔等十日之内归隐山林,不得入世,若不尊为师之命者,当诛出师门。尊师天风留。” 黄裳看着悲痛异常的七位师弟妹,淡淡的叹息着,无奈的说道:“七位师弟妹,隐居去吧,千万年之后再见”,说着化为道道残影射向虚空,消失不见。 独孤求败淡漠的扫了六位师弟妹一眼,陡然之间身化一柄丈长仙剑,扶摇而上,消失在天边。 祝玉妍凄惨一笑,美眸之中尽是泪珠,祝玉妍一双凄冷的眼眸静静的打量着天涯海角,良久,娇叱一声,化为一道乌黑色的烟雾曲曲折折的向天边飘去。 石之轩眼见祝玉妍遁光而去,大呼道:“玉妍,玉妍等等我啊”,说着化为道灰黑色的气流电射而出,追了上去。 无涯子看着余下的三位师弟,拱了拱手,淡笑道:“三位师弟,保重,为兄去也”,说着身动,残影漫天。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4节一百三十四?二魔之死?萧升曹宝 话说圣一道尊相诏,混元圣人念地天尊天风身死,天风大弟子受师尊之命劝说八位师弟妹归隐山林,以避大劫,待千万年之后,天风再现之时,再续师徒情愿。 步惊云冷冷的看着聂风和断浪,徐徐说道:“两位师弟,我们也走吧”,说着遁光向东方天际飞去,三日之后,三人径直落在东周之都奄。 聂风看着天仙期的伯邑考,不急不慢的说道:“九师弟,师尊之命,即刻起,限我等十日之内归隐山林,不尊师令者,逐出师门。” 伯邑考闻言,思虑半晌,蓦地狠狠的咬了咬牙,冷声喝道:“伯邑考能有今日成就,全拜老师所赐,既然老师有命,伯邑考无不遵从”,说着淡淡的说道:“三位师兄,请。” 聂风看着伯邑考欣慰的笑了起来,拍了拍伯邑考的肩膀,说道:“九师弟言之有理,走”,说着化为一团轻风往虚空万里之上,飘去。 步惊云、断浪、伯邑考相视一眼,步惊云大喝一声:“走”,说着绝世好剑忽的暴射出百丈红光,裹住步惊云周身化为一团红色流光向虚空万里之上射去。 断浪一震手中火麟剑,一声响彻天地兽吼自火麟剑之中喷薄而出,断浪起身骑在火麒麟背上,亦向天边飞去。 伯邑考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都城,神色之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情,忽的一声长啸,一团青色的光芒裹住周身,青光一闪,消失在茫茫天边。 商元历五年,以伯邑考为大王,以祝玉妍、步惊云、聂风、断浪为大将的东周随着五人的离奇消失,偌大的一个东周顷刻间分崩离析,在短短一月之内重新纳入大商的版图,东周军师姜子牙无奈之下去昆仑山访仙拜友,谁知路遇阐教教主原始天尊,只听原始天尊哈哈哈大小三声,狂声喝道:“姜子牙,真是天助我也”,说完高傲的看着姜子牙,冰冷的说道:“姜子牙,你可为我们下记名弟子,去吧,西周助姬发一臂之力,早日完成封神大业。” 姜子牙见阐教至高教主原始天尊收自己为弟子,顿时兴奋异常,激动万分的道:“弟子姜子牙,谨遵师命”,说着拜了三拜,驾云往西岐而去。 佳梦关之东,一条幽深的峡谷之中,这里高山峻极,大势峥嵘。两侧山谷之上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生生不息的腾起磷磷祥瑞之气。闻仲、魔礼青、魔礼海看着看着峡谷两座高山之上静静矗立的两个道人,北山之上一身宽体阔,头戴九天紫金冠,身穿碧海柔水服,腰束九龙盘丝带,脚登仙屐游云靴,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奇门兵器三尖两刃刀,脚下卧伏着一条毛色乌黑的巨狗,正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之徒杨戬是也,脚下卧伏的巨狗正是啸天犬是也。南山之上却是一面色黝黑身材短小的中年,手臂上缠绕着一根金色的绳索,正是夹云山飞云洞惧留孙之徒土行孙,手中金色绳索正是仙家重宝捆仙绳。 闻仲看着南北两山之上的练气士,沉声问道:“我乃截教金灵圣母门下闻仲是也,不知两位道友是那路大神,为何阻拦我等三人去路?” 面色俊朗的少年,朗声一笑,一步跨出,行至闻仲身前十丈之外,说道:“我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之徒杨戬是也,奉师命下山助武王伐纣,只是一次面见武王不好空手而去,是故想寻些见面礼,也好博得武王一笑。” 面庞黝黑的小人,嘿嘿的笑了两声,身形忽的消失不见,忽的只听噗的一声,在闻仲身前十丈之外现出一短小身影,正是刚才那人是也。只听他哈哈一笑,怪声怪气的说道:“我乃夹云山飞云洞惧留孙之徒土行孙是也,来此取一人头好拜见我申师叔。” 闻仲一听大怒,沉声喝道:“好个小贼,竟敢打我等三人注意,看我”,说着驾驭墨麒麟,手执雌雄双鞭怒气冲冲的冲向土行孙。 土行孙见闻仲攻来毫不在意,黝黑的脸庞之上没有一丝惊恐,待到闻仲距土行孙只有米许之时,土行孙短小的右脚一跺,径直向大地之中沉去。 闻仲非常意外的嗯了一声,雌雄双鞭顿时击打在大地之上,轰出一百丈大小深千丈的大坑。 闻仲正欲驾驭墨麒麟攻向杨戬,忽听背后传来一声惨叫,只见魔家四将之魔礼海被一条金色豪光流转的绳索捆住,土行孙自怀中抽出一把宝剑,直挺挺的走了上去,一剑斩下魔礼海人头,驾起一朵黄色的云朵径直飞向西方。 从闻仲出手,到魔礼青被杀只不过数息的时间,魔礼海一旁的魔礼青至今还傻愣愣的看着三弟魔礼海的无头尸首,神色一片惊恐,忽的回过神来,正欲高声喝骂,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轻笑:“魔礼青,你也随你三弟去吧,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省的寂寞”,说着手中三尖两刃刀忽的绽放出百丈金光,直勾勾的斩向魔礼青首级。 杨戬趁魔礼青失神之下,一刀斩了魔礼青头颅,驾起一朵青色云朵也向西方飞去,眨眼间消失不见。 闻仲雌雄双鞭一击之下忽的杨戬身形片片碎裂开来,心头暗道不好,急忙回头看去,一看之下,大惊大怒,魔礼青、魔礼海两位贤弟身死,顿时怒吼连连,激起沙石无数。 闻仲见魔家四将尽皆身死,暗自思虑道:如今西岐能人无数,我只一人定不是西岐众人对手,不如多寻些截教高手前去助阵,以显我截教,心思闪动之间,驾起云朵向南方百里之外的武夷山飞去。 武夷山上,萧升、曹宝二人正在对弈,忽的萧升心神一动,当下开口说道:“贤弟,不知何人触动了我们守山大阵,你在此等候片刻,待为兄前去查探一番”,说着就要起身离去,没走两步,忽的听到一声呼唤之音:“萧升、曹宝两位道友,吾乃截教金灵圣母之徒,素闻武夷山两位道友神通广大,故特来拜访,请开阵一叙。” 萧升、曹宝相视一眼,萧升长声说道:“原来是圣人门下,闻道友稍等,我等马上前来迎接道友”,说着撤了护山大阵,与曹宝一同起身迎去。 武夷山之巅,三尊石墩,一张石桌,萧升、曹宝、闻仲围桌而坐。三人相谈半刻,萧升插言问道:“不知闻道友来我武夷山有何见教?” 闻仲闻言深深的叹了一声,把阐教中人如何诋毁截教、如何残杀截教门下一说,最后焦急的说道:“闻仲素闻两位道友大名,此次前来,还望两位道友出山,相助闻仲,助纣王讨伐叛贼,诛杀阐教众人,以彰显我截教神威。” 萧升、曹宝相视一笑,萧升传音道:“贤弟,闻仲来此相请你我,你看该如何?”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5节一百三十五?落宝金钱显神威 曹宝思虑片刻,一个乌黑的眼珠来回转动,传音道:“大哥,你我皆是截教门下,奈何连不是截教正式弟子,甚至连记名弟子也不是,如今大劫之中一不留神便会化为恢恢,闻仲乃金灵圣母门下,金灵圣母又是通天教主的入室弟子,你我不妨助他一助,也好为自己寻个靠山,你看如何?” 萧升心念闪电般的涌出,长笑道:“闻道友,言重了,你我皆截教门下,如今道友有难,为同门师兄弟,我等二人自应相助,待我二人收拾片刻,便随道友下山,去领教阐教”,说着和曹宝一同离去,去了不远处的洞府之中。 片刻之后,萧升、曹宝二人相继走出,说道:“闻道友,我等以收拾妥当,即刻便可起身,还望闻道友先行带路。” 闻仲大笑一声,称“善”,唤出墨麒麟往佳梦关飞去。 半日之后,佳梦关。闻仲在关前叫阵,叫嚣着,要收回失地,要为一众截教门人报仇雪恨,催促阐教门人速速出来领死。 只不过一刻钟,一阵咔咔喳喳的声响过后,自关内涌出以对人马,约有千人之众,当前一人身穿黑色道袍,身骑一黑色巨豹,正是西周军师申公豹。申公豹之后有六人,左手边是三位俊秀少年,分别是哪吒、殷洪、杨戬;右手边也是三人,一为俊秀少年,是木吒,一位朱唇鹰眼钩鼻肋生双翼的宛如妖兽的异人,正是奉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之命下山助周伐纣的雷震子,一为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的中年,正是阐教十二金仙拘留孙之徒土行孙。 闻仲、萧升、曹宝三位高手庞大的仙识扫过西岐众将,心头不由得一惊,阐教三代弟子修为当真不可小觑,其中修为最高的是太乙真人门下哪吒居然是大罗金仙,虽然只是大罗金仙初期,然而也让闻仲大吃一惊;玉鼎真人门下杨戬金仙巅峰;普贤真人门下木吒金仙初期;赤门下殷洪金仙初期,云中子门下雷震子金仙初期,拘留孙门下土行孙修为最低,乃天仙巅峰。六人之中最难对付的是殷洪,阴阳镜的威力着实恐怖啊;二恐怖的是哪吒,大罗金仙级;三恐怖的是杨戬,杨戬挥手间斩杀魔礼青,虽然有些趁人之危的嫌疑,然而如果不是杨戬神通广大,怎能趁人之危啊:四恐怖的是土行孙,此人虽然只是天仙,然而土行孙斩杀魔礼海的那一幕,闻仲记忆犹新啊,土行孙土行神通了得啊,使人防不胜防;五应该是雷震子,阐教十二金仙之中云中子威名颇大啊,名师出高徒啊;至于木吒,黄口小儿,既没有过高的修为,也没有太强的法宝,最好欺负啊。 闻仲眼眸之中冷光闪烁,幽幽的说:“诸位阐教门人,为何无故斩杀我截教门人,丝毫不顾三清之意?” 木吒对大哥金吒的死始终怀恨在心,虽然凶手已死,然而还是狠狠的说道:“截教门下尽是些凤毛麟角之辈,怎可同我们并列三清之门,我等不胜耻辱”,说着还疯狂的大笑起来。 萧升见一金仙期的黄口小儿侮辱师门,顿时大怒,寒声喝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竟敢侮辱我截教,实在该杀,快快报上名来,待贫道取了你等狗命?” 木吒一听大怒,暴喝道:“哪里来的红衣疯狗竟汪汪乱吠,扰了小爷清净,你听好了,我乃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之徒木吒是也”,说着一晃手中的吴钩神剑,径直扑向萧升。 申公豹见木吒中萧升激将之法,孤身一人迎战,顿时大喝道:“木吒,不得鲁莽。” 哪吒见二哥木吒宛若疯了似的不顾申师叔呼唤依旧扑向萧升,顿时大惊,脚下忽的现出一青一红两道光圈,正是风火轮。哪吒一挺手中火箭枪,直奔萧升而去,口中大喝道:“二哥,速退,那人至少是大罗金仙中期的高手”,想拦住二哥木吒。 木吒听闻三弟之言,顿时大惊,吓得脸色一片煞白,大罗金仙,心思闪动间身形忽的暴退数丈,想躲开萧升的攻击。 萧升见一小小金仙初期的木吒竟敢直捋虎须,顿时大怒,喝道:“木吒小儿,竟敢侮辱本大爷,受死吧”,说着扬手抛出一物事,只见一道白光划过,径直落在吴钩神剑之上,木吒只感手中神剑之上犹如落了一座千丈巨山似的,顿感手中一沉,吴钩神剑脱手而落,向萧升飘去。木吒大惊,正神一观,只见其如铜钱般大小,散发着淡淡的黄光,铜钱之上生有两个晶莹剔透的小翅膀,正是可落尽重宝落宝金钱。 萧升哈哈一笑,左手闪电般的擎出,握住神剑剑柄,庞大的法力滚滚而入,压制出依旧四下扭动的神剑,口中暴喝道:“木吒小儿,本大爷留你性命”,说着扬手抛出木吒吴钩神剑。 木吒见自己神剑夹带着千万道凌厉的剑气直扑自己前胸,顿时大惊,口中真言急急念动,运指如风,手印急急打出,希想唤回神剑的控制权,然而大罗金仙中期的禁止岂是那么容易破除的,木吒见神剑不听指挥,顿时身形闪动,就欲向后奔去,刚运转法力,只感胸前一阵剧痛,一道炫丽娇艳的血花自胸前喷出,木吒左手狠狠的攥着神剑,僵直的右臂直挺挺的指着萧升,惨呼道:“你、你……”,正惨呼着,仰天载到在地,看样子已失去生气。 哪吒见此大怒,暴声怒道:“好贼子,竟敢害我二哥性命,看小爷取你性命”,说着手中火箭枪忽的射出丈长火舌,直取萧升脑颅。 萧升见哪吒气势汹汹的杀来,长啸一声,抬手又是打出一道白光,只见一个长着一对透明色的小肉翅的铜钱轻轻的扇动着那对娇小的翅膀化为一道白光,眨眼间已落在火箭枪枪尖,哪吒顿时手腕一沉,竟是拿捏不住自己早已祭炼的心神如一的火箭枪。哪吒心头一惊,撒手弃枪,身形暴退。 哪吒见自己火箭枪被收,顿时大怒,取下劲上的乾坤圈,扬手一挥,只见乾坤圈嗖嗖的旋转着径直砸向萧升天灵。 萧升不屑一笑,扬手间,落宝金钱再度出手,又收了乾坤圈。 哪吒数次出手,数次失手,顿时气的脸颊通红,狠狠的喝道:“道友,今日之辱……”,还没有说完便听到一声怒叱:“道友好宝贝,只是不知道是否敌得过我手中的宝镜”,说着右手虚晃,自掌心钻出一面古朴宝镜,正是有生死一念之称的阴阳镜。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6节一百三十六?赤精子出?萧升殒命 萧升出手,木吒身死,落宝金钱之下,数挫哪吒,一怒之下,阴阳镜现,落宝金钱vs阴阳镜,孰强孰弱? 萧升初闻阴阳镜之名,顿时大恐,连声呼道:“阴阳镜,阴阳镜”,正说话间,只见一道森森白光划破空间,射向自己天灵,顿时恨声说道:“殷洪找死”,说着只见曹宝化为一道青烟融入萧升体内,顿时萧升气势大增,庞大的准圣级威压铺天盖地的涌向殷洪,身影一闪,已是在千丈之外,阴阳镜射出的死亡白光却是打空。 殷洪见萧升气势大盛,顿时脸颊之上细小的汗珠悄悄滑落,右臂在萧升气势的压迫之下却是难以动弹,再也不能御使阴阳镜制敌,殷洪恨声喝道:“萧升,你一准圣何必与我们这些小小金仙为难,也不怕落了你的威名。” 萧升呵呵的轻笑着,冰冷无情的说道:“准圣,准圣,如果不是阴阳镜威势太大,又何须我暴露家底,却是你之故,当真该死”,说着右臂指天,方圆十里的天地灵气急速向萧升右臂积聚,几息之后,萧升右臂之上凝结出一把十丈有余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神剑,萧升嘴角一撇,右臂闪电般的划下,顿时只见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灵气急剧的飞向巨剑,顷刻间十丈大小的神剑忽的变成千丈大小斩向殷洪天灵。 殷洪大惊,运转心诀,顿时自周身溢出道道金光,就想御使纵地金光诀飞遁,谁知忽的发现四周空间已经被神剑散发的杀气所冻结,身形不能移动分毫,殷洪惨然一笑,瞪着通红的眼眸,睁睁的看着凌空斩下的神剑,眼眸之中是恐惧,是不甘,还是悔恨呢? 殷洪凄凉的高呼:“师尊,救我”,说着慢慢的闭上双眼,等待那划破斩却元神痛楚? 眼见殷洪就要命丧萧升神剑之下,自东方天际忽的传来一声长笑,一朵金色祥云自天边飘来,看是缓慢无比,金光一闪,却是已到了殷洪身旁,左手一挥把殷洪送向千丈之外,宽广的右袖急挥而出,口中淡笑着说道:“萧道友,何必与小辈一般见识,道友若想,何不你我来切磋一番?” 萧升见来人挥了挥手,自己斩出的千丈长的神剑便消散开来,片刻之后化为片片灵气,消散在虚空。萧升神色一变,寒声说道:“赤?” 来人轻笑一声,说道:“萧道友好眼力,正是贫道。” 萧升呵呵一笑,双眼之中忽的射出尺许青光,缓缓说道:“道友不在太华山打坐来此为何?” 赤阴冷的一笑,说道:“道友明知故问,如今恰逢天地大劫,道友不在武夷山打坐闭关,何必趟这趟浑水,万一身化灰灰,上了封神榜,可是不妙啊?” 萧升闻言,不屑一笑,说道:“赤,哼,你只是大罗金仙巅峰的修为还和贫道妄谈元神上榜之事,道友不觉得可笑吗?别忘了,我是准圣,虽然只是准圣初期,但是对付你一个大罗金仙,足够了。” 赤一笑,说道:“萧道友,真的吗?”,说完,扭过头去,沉声喝道:“六师弟,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一声凄厉的长啸,一道人自数里之外,翩翩走来,道人刚现身,方圆十里之内的温度骤降,狂风四起,一片一片娇艳的血花自天空飘落,道人双目之中忽的射出尺许血光,赤红的血眸死死的盯着萧升,宛若金属般的声腔传出:“贫道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萧升受死”,说着右手对着虚空一招,一柄散发着森寒杀气的长剑遁空而来,正是木吒胸前的吴钩神剑。普贤真人右手一震,吴钩神剑一分为二,普贤真人左手一挥,握住剑柄。 原来吴钩神剑本是两柄,一雌一雄,只有修为到大罗金仙才能召唤出吴钩神剑的雄剑,平常现出的只是雌剑,雌雄合并,威力百倍、千倍提升。 普贤真人双手持剑,狂暴的杀气向周边荡去,直的哪吒、杨戬等三代弟子退到数里之外才脱离了普贤真人杀气笼罩的范围。普贤真人冷声喝道:“萧升,木吒乃我之徒”,说完吴钩双剑迸射出千万道剑气四散着激射向萧升。 赤呵呵的说道:“道友,殷洪乃我之徒”,说着招回阴阳镜,庞大的法力滚滚注入,顿见一道、两道、三道……直到九十九道森森白光自阴阳镜中激射而出,九十九道死亡之光凝结成一片剑网直直的罩向萧升。 萧升怒吼一声,狂声喝道:“赤、普贤即使你二人齐上,我也不惧,今日就让尔等知晓准圣和大罗金仙的区别”,说着一蓬浩瀚博大的青光自脚底升起,罩住周身,正是上清仙光,右手虚空一捏,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凝结而成。萧升一震宝剑化为一道流光战向普贤真人。对阴阳镜射出的森森白光毫不理会,废话,当然了,正宗的上清仙光,抵御阴阳镜是足够的。 萧升、战普贤真人,只见两人在虚空之中不断的闪腾挪移,手中宝剑刺、劈、扫、挑……战的方圆百里之内狂风大作,山崩地裂,万物一片萧条。 赤看着与六师弟战作一团的萧升,冷声一笑,念动真诀,只见一件散发着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仙甲透体而出,前胸雕刻着八字,为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八个大字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正是先天八卦大阵。 后背也雕刻着八字,是为震东,兑西,离南,坎北,乾西北,坤西南,艮东北,巽东南,正是后天八卦大阵。此件仙甲正是阐教教主原始天尊赐予的先天灵宝八卦紫绶仙衣。 八卦紫绶仙衣放射出一个金黄色的防御罩护住赤周身,赤长笑一声,手中暴射出丈长的青光,正是阐教玉清仙光。赤身形一闪,化为一道金光直扑萧升后背。 赤大喝一声:“萧升,看我阐教”,说着狠狠的印在萧升后心,顿时玉清仙光战上清仙光,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上清仙光形成的护身罩化为碎片,消失在虚空之中。 萧升见赤以阐教玉清仙光破了自己的上清仙光,顿时暗道不好,正欲再次祭起上清仙光护体,谁知手印刚结,真言刚念,便被普贤真人吴钩双剑相阻,普贤真人怒喝一声,恨声喝道:“萧升,受死吧”,说着吴钩双剑暴射出浓浓的青光斩向萧升天灵。 萧升周身泛起一片青光,一步跨出,直退向千丈之外,躲过了普贤真人的惊天一剑。 普贤真人一剑斩下,顿时虚空冻结,大地哀鸣,一条数里长的深千百丈的沟壑镶嵌在大地之上,勾勒着这残破的大地。 萧升刚躲过普贤真人的惊天一剑,忽的感到一道满是毁灭的气息凌空射向自己天灵,顿时大惊,暗道:我命休矣,想着想着,狠狠地咬着金牙,怒叱道:“赤,普贤真人尔等小人也”,说着自爆而亡。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7节一百三十七 阐教二仙退 四大瘟神戏禅玉 话说萧升一击之下,木吒身死,再度出手,眼见殷洪便要命丧黄泉,忽的阐教十二金仙赤现身救了殷洪性命。阐教十二金仙之普贤真人现身,于是普贤、赤大战萧升,一番算计之下,萧升自爆而亡。 赤先以千百道死亡白光诱惑萧升,使萧升感到阴阳镜不能奈何自己,之后普贤真人与萧升近战千百回合,赤在千丈之外寻思制敌之法,终于,赤以玉清仙光破了萧升上清仙光,普贤真人再以绝世剑法迫萧升不能再渡施法,唤出上清仙光护体,最后一惊天一剑迫使萧升暴退千丈,赤最终以阴阳镜偷袭萧升,想就此坏了萧升性命。此算计看似杂乱无,实则是算计无双,合该萧升命中当有一劫。不过,萧升眼见不能制敌,反而有丢命之嫌,是故自爆真身,先天灵宝落宝金钱卷起萧升一丝真灵直往西方遁去。 萧升自爆,准圣级高手自爆真身,顿时轰鸣之响不绝于耳,方圆百里之内万物凋零,整个天地一片灰暗,灰褐色的大地之上炸出一千万丈深坑,普贤真人惨呼一声,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直飞起数丈之高。忽的灰暗的世界之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呼,阐教十二金仙之赤身殒,先天灵宝阴阳镜卷起赤的元神划破长空,直往三十三天外飞去。 普贤真人痛呼:“六师弟”,说着身形化为一片夺目的金光,消失于满是千疮万孔、愁云万里的地仙界。 闻仲看着化为尘埃的萧升,心底一片怒吼,咆哮不已,良久,冷冷的说道:“申道友,三日之后,闻仲在三山关静候诸位道友”,说着墨麒麟四蹄生云,驮着闻仲向天边飞去。 哪吒见闻仲逃跑,就欲追上去,接过闻仲性命,奈何刚刚起身,便听申公豹淡淡的说道:“哪吒,穷寇莫追,三日之后定取他性命。” 当天晚,一朵五彩祥云自虚空飘来,照亮了整个佳梦关,染红了半边天。申公豹、哪吒、杨戬等众位仙道中人尽皆出了城楼,双目凝望,只见五彩祥云之上一年若甲子的老翁飘然而立,缕缕白发飞舞,周身仙灵之气氤氲,真似个仙风道骨的有道真仙,正是奉原始天尊之命来此的姜子牙。 姜子牙降下云朵,两手虚拉,现出一个散发着浓浓玉清仙光的符旨,正是阐教教主原始天尊的法旨,姜子牙淡淡的看着申公豹、哪吒、杨戬等众仙,念道:“阐教原始天尊圣言:今收姜子牙为门下弟子,遣姜子牙前往西岐主持伐纣大业,阐教众将要谨遵尔等姜师叔之命,不得有违,否则逐出师门。” 姜子牙念完之后,左手自袖中又摸出一纸修书,徐徐念道:“今有得道真仙姜子牙前来西岐相助本王,本王大感欣慰,是故封姜子牙为军师,封申公豹为副军师,反我西岐众将,姜军师一声令下,众将不得有违,违者定斩不饶。” 姜子牙念完之后,轻轻的笑着,奔上前去,热情的说着,和众人打着招呼:“申道友,贫道有礼了。这位青莲为衣,藕为骨的大罗金仙便是哪吒师侄吧;这位玉树临风,身具阐教无上功法九转玄功,身有七十二变防身的金仙便是杨戬师侄吧;这位剑眉星目,玉唇侠骨的金仙便是赤师兄门下高足殷洪师侄吧;这位身形黝黑,相貌大异常人的金仙便是土行孙师侄吧,对了土行孙师侄,师叔为你做主,给你接了一份姻缘;这位身形魁梧手持黄金神棍的金仙便是雷震子师侄吧,嗯,你背后的风雷双翼,师叔早已知晓多时,希望有时间让师叔一睹风雷双翼的神采”,姜子牙一番闲谈,让哪吒、杨戬、殷洪、土行孙、雷震子五位阐教三代弟子尽皆面现红光,得意之色甚浓,其中土行孙、雷震子更是深深的表达了对姜子牙姜师叔的敬仰之水。 土行孙拍着黑亮的脑门,急急的问道:“师叔,师叔,您老人家给弟子接了一份那样的姻缘啊,女方相貌如何?” 姜子牙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时机未到,不可说,不可说。两日之后,师侄去燕山脚下,自有一番机缘。” 仙界,月老宫。 一玉面朱唇的道人,面现狰狞之色,恨声说道:“广成子、慈航道人、拘留孙尔等三位敢如此欺我,哼”,说着手中现出一条红线,左手轻轻拨弄两下,只见一道暗红色的光芒闪过,瞬间钻入红线之中消失不见。 二日,土行孙急匆匆的出了佳梦关,土行神术发动,顿时消失在苍茫大地之上,直往燕山遁去。 燕山脚下,一条蜿蜒数十里的羊肠小道,十里之外一骑绝尘而来,坐骑形如豹,额头之上生有一支半尺长的独角,毛色纯黑,宛若铜铃的兽眸之中,时不时的划过道道妖艳的紫色光芒,正是洪荒异种紫睛独角兽。 紫睛独角兽之上,一妙龄女子独身其上,只见其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真个眉如春山,眼如秋水,冰肌玉骨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女。此绝色丽人正是收到家父邓九公传书从天门山赶回的邓婵玉。 不过盏茶时刻,邓婵玉骑着紫睛独角兽行至燕山脚下,一路上紫睛独角兽所过之处,那庞大的洪荒气息惊吓得方圆数十里之内仙禽乱飞,走兽四下奔跑。忽的紫睛独角兽猛的停下身形,驻足不前,咆哮着,怒吼着,双眸之中射出尺许妖艳的紫光。 邓婵玉心神一动,娇声叱道:“不知哪位道友在此,为何拦阻与我?” 邓婵玉刚刚说完,一阵嘎嘎的怪笑声响起:“我道是何物竟有此威势,原来竟是洪荒异兽,咦,还附带一个美貌的小娘皮。” 邓婵玉凤目圆瞪,凝目望去,只见一朵方圆丈许的黑色云彩自燕山之巅飘然落下,眨眼间就行至邓婵玉身前十丈。 黑云刚飘来,就见阴风四起寒气侵人,黑雾弥漫迷日月,邓婵玉柳眉轻皱,玉手捏兰花指,一蓬五色豪光自指尖溢出,瞬间便淹没了邓婵玉娇躯,五色豪光之中传出邓婵玉幽幽的声音:“不知四位道友在哪座仙山修行,为何拦阻与我?” 一阵嘎嘎的怪叫响起,只见蓝面三眼,赤发獠牙,虎背熊腰的异人说道:“我等乃九龙岛四神,吕岳、周信、杨文辉、朱天麟是也。我们师兄弟四人听闻阐教众仙大肆屠戮我截教门下,受大商国师闻仲闻太师相邀前往三山关助三山关守将邓九公一臂之力,谁知行至燕山忽的感到一股庞大的气势,于是降下云头谁知……”,说着嘎嘎的怪笑两声,阴阴的说道:“小娘皮,识时务者留下洪荒异兽紫睛独角兽,我等兄弟四人放尔一条生路,不然……”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8节一百三十八?土行孙救美?五色石之威 话说准圣初期的萧升被赤、普贤真人算计而死,而赤、普贤真人也被准圣萧升最后临死一搏给炸的一死一伤,赤肉身被毁,只余的一丝真灵被阴阳镜卷起直往三十三天外混沌飞去,普贤真人也身受重伤遁光而飞。 邓九公之女邓婵玉收到家父的传书,匆匆往三山关赶去,谁知路遇九龙岛四神,顿时邓婵玉…… 周信劝谬一笑,一双色迷迷的绿豆眼满是荡的狠狠的盯着邓婵玉那对傲人的,口角淡白色的液体刷刷留下,沾湿了大地。 邓婵玉见四人如此无礼,是故大怒,娇叱喝道:“大胆,我乃三山关守将邓九公之女邓婵玉是也,尔等竟敢如此戏辱于我,待我告知父亲,定斩杀尔等。” 朱天麟闻言,眼眸深处神光一闪,淡淡的扫了三位大哥,轻轻的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哦,邓婵玉,邓九公之女,对不起道友,我等四人不知是故人之女,失礼之处还请见谅”,正说着沉声喝道:“三位大兄,还不出手”,说着一震手中昏迷剑,顿时只见一片灰黑色的烟雾自剑身之上涌出,直往邓婵玉身上飘去。 昏迷剑,可以发出黑暗迷雾,中者元神萎靡,神色不振,昏昏欲睡。 吕岳一声兽吼,现出三臂法身,三手分别持形天印,瘟疫钟,列瘟印轰向邓婵玉,形天印脱手飞出,化为一座百丈巨山直轰向邓婵玉天灵,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瘟疫钟化为丈许大小散发着百丈灰黑色的光芒罩向邓婵玉,列瘟印离手漂浮在天空,射下七道水桶粗细的乌光攻向邓婵玉娇躯。 周信阴声一笑,左手指瘟剑猛的绽放出丈许黑光直挺挺的刺向邓婵玉前胸,右手五指微曲,一蓬灰黑色的气团在掌心翻滚不已,右手轻轻一推,一道黑芒闪过,一个针形法宝直射向邓婵玉天灵,正是周信法宝头疼簪。 杨文辉身形一闪,飞到邓婵玉身后,手中现出一根软鞭,正是散瘟鞭。 邓婵玉见朱天麟如此推说,是故面犯喜色,正想客气几句,谁知还没有答话,就见九龙岛四神之中三位各自挥动着手中的法宝急攻而来,看样子是想坏了自己性命,再联想到刚才那个周信色迷迷的眼眸,顿时仿佛看到自己失手被擒被四人蹂躏的情景,顿时大恐,一双玉脸变得煞白,朱唇变得紫黑一片,心念电转,顿时惨笑一声,一拍坐下紫睛独角兽,低声说道:“紫睛,速归,让老师为我报仇”,说着芊芊玉手扬起,“唰唰唰”三声轻响,三道五色豪光闪过,分别取向吕岳天灵,周信前胸,朱天麟后心。 紫睛独角兽顿时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邓婵玉,化为一道紫光遁向远方。 吕岳见一道五色豪光闪过,顿时左手掐动手印,急忙招回瘟疫钟,右手形天印散发着百丈黑光直撞向五色豪光,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吕岳被震退数丈,持形天印的右手一震麻木,险些拿捏不住形天印。吕岳投目望去,只见虚空之中一粒散发着五色豪光的石子在空中溜溜的旋转着,忽的一转,迂回着再次打向吕岳天灵。 五色豪光一闪,周信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狠狠的看着邓婵玉,冷声喝道:“大哥,三弟,四弟,快快出大招,竟敢打伤我,我要把她蹂躏玩弄致死。” 朱天麟见五色豪光一闪,大哥吕岳被击退数丈,二哥周信被轰的吐血,顿时大惊,右手昏迷剑一挑,就想荡开五色豪光,谁知五色豪光好似有生命似的见朱天麟剑身磕来,轻轻一旋,绕过剑身直直的轰向朱天麟面门,一声惨呼,朱天麟闷哼一声,吐血数口,狠狠的看着邓婵玉,一震手中昏迷剑,顿时只见万千灰黑色的剑气铺散开来,罩向邓婵玉周身。 杨文辉见三位兄弟似是不敌邓婵玉,顿时嘴角阴阴一笑,只见灰黑色的光芒一闪,散瘟鞭瞬间变大变长彷佛一条的蟒蛇似的,吐露着灰黑色芯子,闪电般的卷了出去,就想缠住邓婵玉。 邓婵玉见五色石建功,士气大涨,娇喝一声,张口喷出一把宝剑,白嫩的柔手握住剑柄夹带着浓浓的杀气直扑朱天麟而去,竟想把朱天麟斩于剑下,奈何身形刚动,仙识便搜索到身后一条灰黑色的巨蟒缠向自己娇躯,顿时尖叫一声,手中宝剑一转,斜斩向巨蟒。 周信恨恨的喝道:“小娘皮,看我,头疼髻,疾”,只见头疼髻黑光一闪,一道灰黑色剑芒自剑髻之上,激射而出,穿过邓婵玉五色光罩,直直的插在邓婵玉天灵,瞬间钻入邓婵玉天灵,消失不见。 正在大发雌威的邓婵玉忽的感到脑门已疼,身形一颤,接着就感到一道灰黑色波纹袭来,顿时全身法力一紧,竟被压迫退回紫府,周身经脉之中法力荡然无存,不余一丝。 杨文辉哈哈大笑着,巨蟒一般的散瘟鞭沿着邓婵玉玉足,缠绕而上,紧紧的裹住邓婵玉娇躯。 周信见邓婵玉被擒,顿时阴森森的笑着,徐徐走上前去,左手挑起邓婵玉嫩白的下巴,一双色眼直勾勾的盯着邓婵玉那呈“c”形的,右手五指滑动,就要压将上去,一品芳泽,眼见就要得手,忽的听道一声暴喝:“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少女,狗贼,还不死来。” 周信大惊,右手不由得停下,一双绿豆眼之中射出道道绿光四下观望起来,片刻之后,见未曾有人,是故阴森森的喝道:“截教门下九龙岛四神在此,何人敢戏弄本神”,正说着只感左手一空,那柔软宛若无骨的下巴脱手而去,消失不见。 周信正欲再次大骂,忽的三弟杨文辉轻轻的拉了拉周信衣袖,沉声说道:“二哥,看来那小娘子今日有高人相助,我等还是快快离去,省的闻太师责怪。” 周信双眸之中绿光一闪,呐呐的问道:“无他,只是若是邓九公知晓今日我等欲非礼人家女儿,只怕他不肯干休啊。” 吕岳不屑的一笑,冷冷的说道:“二弟,怕他作甚,不就是一个守将吗?大不了斩杀是了,想必闻道友不会因为一区区凡人就与我等为难?” 四神商议完毕,驾起黑云,往三山关而去。 佳梦关,城府之中,姜子牙、申公豹居首,哪吒、杨戬、殷洪、雷震子、黄飞虎、黄滚分左右落座,众人正商谈着忽的感到地面一阵晃动,杨戬手中三尖两刃刀就欲刺下,忽的只问姜子牙抚须长笑道:“杨戬不得无礼,是土行孙师侄和她的娘子回来了”,说着神秘的笑了起来。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59节一百三十九?邓九公反商?瘟神出殷洪绝 姜子牙刚说完,只见一土黄色的光罩拔地而出,静静的漂浮起来,光罩之中矮小的土行孙抱着散发着浓浓魅惑气息的邓婵玉,眼神之中满是柔情蜜意。 半晌之后,邓婵玉徐徐醒转,映入眼帘的是土行孙那丑陋的面容,顿时大惊,一脚踢出,只听轰的一声,正自欣慰得意的土行孙于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土行孙唰的窜起,直直的看着邓婵玉,满是哀伤的说道:“娘子为何如此待我?” 邓婵玉脸色绯红,怒叱道:“你个登徒浪子,竟敢调戏本姑娘,实在该打”,说着扬手抛出五色石,只见一蓬五色豪光闪过,土行孙捂着鲜血直流的额头,颤颤巍巍的说道:“娘子,夫君不畏险阻,从四大贼人手中刚救得娘子性命,娘子为何如此待我。若是娘子厌恶我面目丑陋,不顾我一片痴情,那么就杀了我吧,我绝无任何怨言。” 邓婵玉无奈之下,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 姜子牙见邓婵玉心神一动,是故笑了笑,亲切的说道:“邓仙子,贫道姜子牙,乃阐教原始天尊老师门下,不知你父九公近来可好?” 邓婵玉一愣四下打量一周,顿时大惊,暗道:好险,不知这里是哪,如此恐怖,一个大罗金仙,四个金仙,一个天仙,自己仅仅天仙的修为……,良久凄凄的说道:“小女子邓婵玉,拜见众位大仙,回姜仙长,家父安好,不知……” 姜子牙神秘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仙子,几日前贫道演算天机发现仙子命中当有一劫,贫道于仙子家父九公神交已久,不忍仙子被贼人欺辱是故派遣门下弟子前往燕山去救你一救,正好贫道掐算天机发现仙子与我阐教教主原始老爷门下夹云山飞云洞惧留孙之徒土行孙有一段姻缘,是故土行孙冒生死之危连夜赶往燕山救仙子,贫道也知晓我师侄相貌难登大雅之堂,然而仙子可曾想到我师侄那一片苦心,一片痴情,仙子忍心我师侄就此孤独终老,死去吗?” 邓婵玉闻言,喃喃的说着:“这如何是好?” 姜子牙笑了笑,说道:“仙子,如今天地大劫之下,准圣一不留神便有身殒的危险,仙子虽然神通广大,法宝威力无穷,然而可曾想念到你父、你母和你的家人,难道仙子忍心他们在大劫之中化为灰灰吗?再者如今纣王无道,荒暴虐,失德天下,仙子之父邓九公乃一代名臣,何苦背上万世骂名,落个遗臭万年也。 仙子可曾想到,九龙岛四大瘟神皆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垂涎仙子美色,如今行凶不行,万一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恐怕你父危矣。” 邓婵玉闻言,急急的说道:“姜道长,还望道长救我父亲一救”,说着盈盈一拜。 姜子牙轻抚白须,哈哈笑道:“仙子放心,我六位师侄皆是大神通之辈,至于救仙子父亲让你夫君和杨戬同去,定能把令尊完好无缺的带回,不过还请仙子留一信物,待我师侄好行事。” 邓婵玉淡淡的笑着,自怀中摸出一块五色豪光流转的玉石,正是五色石。邓婵玉把五色石交给姜子牙,莲步轻移,走到一边,不言不语。 姜子牙把五色石交给杨戬,吩咐道:“杨戬师侄,仙子父亲就交给你了,明日晚上希望师侄能救出仙子之父,也好为你土行孙师弟办婚宴。” 杨戬接过五色石,喝道:“师叔放心,杨戬定能救出邓公。” 二日,杨戬和土行孙驾起云朵飞向三山关,到了城楼之下,杨戬摇身一变化为一蚊虫嗡嗡的飞向守将府邸。土行孙左脚轻轻触地,没入大地消失不见。 半晌之后,杨戬和土行孙趁邓九公夜睡时,发出轻微声响,惊醒了邓九公,之后杨戬出示了五色石这一信物,邓九公闻言不疑有他,匆匆带了妇人及一众亲信十数人,土行孙扬手打出一片土黄色的光罩罩住众人遁入大地,往佳梦关行去。 杨戬见事已成功,再次化为蚊虫扇动着娇小的翅膀往佳梦关飞去。 三日后,姜子牙帅三十万大军直三山关下,殷洪叫阵。 不一会,闻仲和九龙岛四神出了城楼,闻仲看着傲然立于西岐叛军之中的邓九公,沉声喝道:“邓九公,大王带你不薄,为何要做这逆贼?” 邓九公冷哼一声,喝道:“闻太师,你言之有理,奈何九龙岛四神意图非礼我女,幸亏夹云山飞云洞惧留孙之徒土行孙所救,否则我女儿不危矣?” 闻仲闻言,双目之中陡然射出人的神光,淡淡的看着九龙岛四神,冷冷的问道:“吕道友,九公之言可属实?” 吕岳正欲答话,杨文辉插嘴说道:“闻道友喜怒,我等也是不知那女子竟是九公之女,否则定不会如此,还望闻太师见谅。” 闻仲闻言知邓九公所言不虚,是故深深的叹了一声,满是歉意的说道:“九公啊,闻仲对不起你。” 邓九公闻言,黯然一笑。 殷洪高声喝道:“我乃太华山云霄洞赤之徒殷洪是也,谁人来战”,说着驾起云朵升到虚空,威风凌凌的看着闻仲五人。 闻仲淡淡的看了吕岳四人,说道:“四位道友,你看如何?” 杨文辉淡淡笑了笑,不屑的说道:“闻太师不必担忧,待我去取殷洪性命,失了阴阳镜区区金仙前期,贫道几回合便可拿下”,说着驾起一朵黑云也飞了上去。 殷洪闻言大怒,张口喷出刚练成的仙剑,怒喝道:“哪里来的毛贼,竟如此大言不惭?” 杨文辉沉声喝道:“殷洪小儿,九龙岛杨文辉来也”,说着御使云朵直扑殷洪而去,手中散瘟鞭猛的化为数丈大小绽放出千百丈灰黑色的光芒直直的轰向殷洪天灵。 殷洪见杨文辉如此小觑自己,顿时大怒,手中仙剑忽的冒出浓浓青光与杨文辉战到一处,顿时叮叮当当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 周信见殷洪于三弟战作一团,顿时阴阴的笑着,悄悄的唤出自己的法宝头疼髻,庞大的法力滚滚而入,顿时只见一道寸许长短的灰黑色剑芒破空而出,穿过殷洪护体仙光,钻入殷洪天灵消失不见。 邓婵玉看到那寸许灰芒,顿时惊呼道:“殷洪师兄小心。”奈何殷洪还没有反应,但感脑袋一疼,顿时周身法力被禁,脚下祥云消失,直勾勾的往大地之上掉下。 杨戬飞身而上,就欲接住殷洪,谁知刚出手,但见一条巨大的灰黑色巨蟒长身而上,紧紧的把殷洪包裹住,左手宝剑一剑斩下,取了殷洪首级,大笑着降下黑云,落在闻仲身旁,递上殷洪首级。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60节一百四十?神眼灭雷震?玄女现世 闻仲拿捏着殷洪首级,大大大笑着说道:“杨道友,好本事,大神通”,说着神色一冷,冰冷无情的喝道:“远来是客,既然客人都露了一手,闻仲作为地主也不能藏私,闻仲出,谁人敢战”,说着双腿一夹墨麒麟,走上前来,手中雌雄双鞭舞的猎猎作响,雷声大作。 雷震子轻轻震颤风雷双翼,飞向虚空,双手忽的涌出一道的金光,待金光散尽之后,现出一散发着金色光芒的棍子,正是雷震子的神兵黄金棍。神兵在手,雷震子士气大盛,冷然喝道:“闻仲,九仙山桃源洞云中子之徒雷震子前来会会你”,说着左翼轻轻拍打,顿时一道青色的龙卷风激射而出,卷起漫天黄沙,径直卷向闻仲。 闻仲见雷震子左翼轻轻拍打便唤出一道巨大的龙卷风卷向自己,顿时神色一紧,冷声喝道:“道友,好本事”,说着墨麒麟四蹄生云,驮着闻仲飞向雷震子,左手雌鞭一挥,一道彻骨的寒风凭空而出,咆哮着化为一条青色的冰龙张着血盆大口咬向龙卷风风眼。 狂暴的龙卷风遇上嗜血的冰龙,顿时战到一处,只见冰龙婉转盘延之间挥舞着腹下两只闪烁着蓝芒的龙爪,顿时一道又一道丈长的冰刃闪现在虚空之中,直至方圆千丈之内皆是寒光闪闪的冰刃,蓦地响起一声惊天龙吟,只见冰龙龙爪一指,千百道丈许的冰刃各自打着旋儿,带着浓浓的白烟激射而出,直指龙卷风风眼。 一阵嗤嗤的声响过后,千百道冰刃化为漫天碎屑随风而落,冰龙大怒,再次高亢的吟鸣着,咆哮着化为一道水桶粗细的水蓝色光柱自风尖盘旋而起,眨眼间便把龙卷风紧紧的缠绕住,一声龙吟响起,水蓝色光柱消失再次现出冰龙真身,百丈长的冰龙嘶鸣一声,化为一蓬水蓝色的光柱自龙卷风风口而入,不过须臾便自风尖而出,龙躯一震,龙尾一甩,搅碎了龙卷风。 闻仲呵呵的轻笑着散了冰龙,看着雷震子说道:“雷道友,好本事,不过如果道友就这些本事,那么今日闻仲说不得要留你一留了”,说着右手雄鞭一指雷震子,顿时方圆十里之内乌云大作,雷声四起,忽的一声惊彻天地的龙吟之声自百丈厚的乌云之中响起,一颗数十丈大小的龙头自乌云中探首而出,硕大的龙角之上雷光霍霍。忽的龙首大张,只见方圆十里之内的乌云如受到召唤似的化为一条乌黑的河流滚滚而入流入雷龙口中,雷龙打了一个饱嗝,龙尾一摆,满天乌云消失,现出雷龙真身,只见其身长千丈,腹下五支电光烁烁的龙爪踩踏着五朵雷云。 雷震子冷哼一声,雄浑的声音响起:“闻道友好本事,不过,我也不差”,说着急速的拍打双翼,顿时只见狂风四起、雷声滚滚。整个天地暗淡下来,忽的两声低沉的龙吟自虚空之中响起,众仙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之中现出两条神龙,一条蓝色的神龙,一对数丈长的龙角之上闪烁着森森电光,腹下五爪徐徐拍打,顿时方圆数十里之内雷声大作,电光四起。一条青色神龙,长亦是千丈,一对硕大的龙角之上顶着两团巨大的旋风,腹下五爪急急挥动,顿时四周狂风四起,树碎花谢,黄沙漫天。 闻仲见此,长啸一声,一举手中神鞭,寒声喝道:“雌雄双鞭,师尊金灵圣母所赐,雌鞭可御风,雄鞭可御雷电”,说着左手挥动,一条千丈长的风龙自雌鞭之上扶摇而起,蜿蜒着盘旋着,升到万丈虚空,于雷龙相会,一对青色的巨眼直直的盯着另外一头风龙,大有一言不和,便厮杀之意。 雷震子一震双翼,冷声喝道:“风雷双翼,师尊云中子所赐,可御狂风雷电”,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闻仲挥动双鞭散了两条神龙,双眼之中射出道道青光,喝道:“雷震子,他日有缘我们一定可以成为至交”,说着顿了一顿,冷声说道:“雷道友,我有一法,威力甚大,道友如果能接住不死,那么闻仲从此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雷震子风雷双翼挥动,也散了神龙,长啸一声,冷然喝道:“闻道友,他日有缘你我一定可以成为至交”,说着顿了一顿,沉声喝道:“闻道友,你出招吧”,说着左翼急急拍打,一片浓厚的青光包裹住仙躯,右翼徐徐拍打,仿佛上面带了一座巨山似的,举步维艰,过了片刻现出一片幽蓝色的雷云,雷震子右手一指,顿时方圆百丈的雷云化为一件道袍披在身上。 闻仲见雷震子已准备妥当,是故冷声喝道:“雷道友,小心了”,说着右臂抬起,食指轻轻的往额头一点,顿时眉心中央裂开一条两寸有余的裂缝,众仙抬头望去,一看大惊,竟是一枚眼珠。闻仲暴吼一声,全身法力涌上眉心神眼,顿时一片夺目的金光自眉心竖眼之上腾起,闻仲再次大喝一声,只见一道散发着万丈金光的黑芒自闻仲竖眼之中激射而出,直雷震子前胸。 闻仲没有看雷震子是生是死,口中沉声吟道:“我闻仲,生于常人不同,眉心有一竖眼,被截教金灵圣母收为弟子,教了一身本事,我曾问老师,眉心竖眼有何神通,老师查询半晌未果,我苦苦研究千百年,终于自悟一神通,眉心神眼可射出一道乌黑光芒,可以摧毁万物,摧毁眼前一切,毁灭元神,化一切为虚无,是故我命名为:毁灭之光”,说着踱步往关内走去,满身落寞之色。 雷震子闻言,凄惨一笑,转而淡淡的笑了起来,闭上了双眸,心神之中,只见一道黑芒划破空间直自己前胸,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没有入肉时那惊人的剧痛,冥冥之中,雷震子感到自己正在往上飘,飘,直到很高、很高。 众仙望去,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雷震子化为一片虚无,只余的一对羽翼包裹着雷震子真灵划过空间消失不见。 九龙岛四神,见闻仲神威,顿时惊叹道:“闻太师当真神通广大,神威浩荡啊。” 姜子牙见雷震子身死,是故谓杨戬道:“杨戬,你速去九仙山桃源洞寻你云中子师叔,把闻仲杀你雷震子师弟之事告之,切记,速去速回。” 哪吒、土行孙、邓婵玉、黄飞虎眼见雷震子惨死,顿时双目一片哀痛之色,哪吒冷喝一声,喝道:“我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之徒,谁来战我”,说着脚下风火轮带起数丈高的烈火寒风,化为一团青红色光团飞向九龙岛四神,手中火箭枪闪着淡淡的寒光,哪吒叱道:“杨文辉,还不速速前来,让小爷结果了你”,说着庞大的气势压向杨文辉。 杨文辉素闻哪吒之名,知晓自己与哪吒相差许多,哪吒为大罗金仙初期,而自己仅仅是金仙中期,哪吒有师尊太乙真人赐下的众多法宝,如火箭枪、乾坤圈、风火轮、混天绫等,而自己呢只有一把昏迷剑,如此可见一般。刚才自己之所以能斩杀殷洪,大多是二哥周信偷袭之故,如今让自己对战哪吒,岂不是必死无疑,是故唯唯诺诺的呢喃着,就是不肯前去一战。 [5洪荒之末路封神] 161节一百四十一?玄女诛四神?闻仲探仙岛 话说闻仲雌雄双鞭战雷震子风雷双翼,竟斗得个旗鼓相当,于是闻仲一怒之下,神眼出世,乌光黑芒过处,万物泯灭,雷震子灰飞烟灭。 哪吒正要破口大骂,忽的心神一颤,冷声喝道:“不知哪位道友在此,阐教太乙真人门下哪吒在此为师弟殷洪报仇,还请道友现身一叙”,说着,哪吒暗道:好险,幸好我乃先天灵宝青莲莲叶化身,对灵气波动敏感,若不是对方不小心漏了一丝气息,我等岂不危矣。 哪吒刚说完,只听一阵银铃似的娇笑传来,一朵方圆百丈的紫色云朵自虚空万丈之上飘下,只见紫光一闪,百丈大小的紫云便飘至眼前,紫云桌子红一清冷女声传出:“好个哪吒,太乙真人教徒弟的本事不错,竟能发现本宫。” 众仙探目望去,只见一绝色丽人自紫云之上飘然而下,姿态优美无比,神妙无双邓婵玉看到飘然而落的丽人,娇呼道:“师尊,您怎么来了”,说着又蹦又跳的扑了上去,活像一只喜鹊。 绝色丽人轻轻的敲了敲邓婵玉的粉脸,嗔笑道:“我不来,我再不来,你就被大灰狼吃了。” 邓婵玉娇笑一声,吐了吐粉嫩的柔舌,模样可爱至极。 姜子牙心念电转,迈步缓缓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问道:“吾乃姜子牙,不知道有如何称呼?” 绝色丽人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姜子牙代天封神的姜子牙,阐教原始天尊十三弟子,本宫九天玄女”,说着朱唇半开,倾城一笑,如春风般的柔和祥瑞。 姜子牙初闻九天玄女之名,皱着眉头搜遍了自己所有记忆,也没有听说过天地间有这样一个人物,正想开口询问,忽的听到哪吒一声惊呼,失声说道:“九天玄女,你就是九天玄女,人皇轩辕之女,逐鹿之战中硬撼祖巫刑天的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咦”了一声,笑道:“居然还有人认识本宫,哦,你乃女娲娘娘坐下灵珠子啊,怪不得识得本宫。” 哪吒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玄女娘娘见笑了,”说着扭头瞥向九龙岛四神,不怀好意的笑着,轻轻说道:“玄女娘娘,你不是要找大灰狼吗?那不是,欺负禅玉师妹的大灰狼就在那里”,说着指了指九龙岛四神。 杨文辉刚听到哪吒说道眼见的角色丽人居然可以硬撼祖巫而不败,顿时大恐,祖巫啊,那是准圣巅峰的存在,此女力撼祖巫而不败,那岂不是……准圣巅峰,顿时吓得冷汗四溢,眼角贼光闪烁,向三位兄弟眨了眨眼,就想逃离,谁知还没有来得及逃走,便听哪吒把他们四兄弟供了出来,顿时吓得亡魂欲出,颤颤巍巍的说道:“九天玄女,我等不怕,不就是准圣吗,我老师还是圣人呢?”口上说不怕,君不见某人的双腿直打哆嗦呢? 九天玄女清冷一笑,寒声说道:“就尔等四位小小,也敢妄称是通天圣人之徒,败坏圣人名声,难道尔等不怕圣人怪罪吗?”说着冷哼一声,淡淡的道:“算了,还是本宫出手吧,超度尔等去西天极乐”,说着宛如美玉雕琢似的素手一指点出,只见一道紫金色指芒破空而出,直指杨文辉天灵。 杨文辉大惊,正欲遁光而逃,谁知还没有动身,便感到脑门一痛,顿时惨呼一声,元神被灭,已是死了。 九天玄女弹指射杀杨文辉,吓得众仙身形一阵晃动,良久惊骇莫名的心神才平静下来,暗道:以后断断不能惹准圣啊。 九天玄女杀了杨文辉,弹了弹玉手,又是两指点出,一道指芒取周信,一道指芒取朱天麟。 周信眼见兄弟杨文辉惨死,见九天玄女再度出手,顿时大惊,化为一道青光便欲遁光而去,谁知刚行不过数里,便感到元神一痛,之后就没有知觉,掉下云头,掉落在大地之上,直摔了个血肉模糊,脑浆迸裂而亡。 朱天麟眼见逃生无望,顿时怒吼一声,长声叹曰:“老天,我不服啊”,说着被紫金指芒穿心而亡。 吕岳见三息之间,自己三位贤弟尽皆元神尽灭,是故痛声大哭起来,良久,怒吼一声,现出法身,竟是蓝面三眼,赤发獠牙,三头六臂,六只长满鳞甲的手上各持形天印,瘟疫钟,定形瘟,指瘟剑,列瘟印,瘟癀阵六样法宝,厉呼一声,直扑西岐大军而去。 九天玄女大惊,暗道:不好,这贼人竟欲自爆,想着想着右手又是一指点出,奈何为时已晚,只听一声轰隆隆的巨响,九龙岛四神之首吕岳肉身崩碎,元神破灭。 吕岳虽死,然而,只见自吕岳自爆之处,猛的现出一圈圈灰黑色的波纹,荡起层层涟漪直向四周飘去,瞬间便笼罩了西岐三十万大军。灰黑色波纹遇人就散,化为一道道灰黑色的烟雾直往士兵体内钻去,眨眼间便有数万人被灰黑色烟雾侵袭,顿时只见哀鸿遍野,数万军士双手直抓自己头颅,直抓的血肉模糊,森森白骨裸露出来,甚是骇人。 归一 “呜呜”,随着两声凄惨的悲鸣,但见两大混沌至宝造化玉碟、天道宝珠迸射出亿万碎光,一刹那光华完全内敛,消失无踪,鸿钧苦笑着抚摸着两件至宝,一时间感触良多,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鸿钧思虑半晌,低声念叨:“也许这就是吧。” “嘎吱,嘎吱”,伴随着不绝于耳的声音但见大片大片的混沌崩碎开来,须臾间方圆亿万里混沌完全碎裂,虚空漆黑一片,如同无边混沌之中的一道天堑似的,无边无际,昏暗低沉。 “呼、呼”,若有若无的酣睡声徐徐响起,由小及大,由远及近,传入鸿钧、天罪耳边,震颤着两位至尊的心弦,是谁,是谁,这么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是谁打扰了我的休眠,是谁,是谁”,随着浩瀚、博大的声音,整个偌大的混沌震颤起来,一股苍凉、古朴却又至大至威的气息弥散开来。一时间,鸿钧、天罪脸庞煞白一片,感受着远超自己的强横气息,两位天地间至极的大神刹那心弦失守,浩瀚无匹的神威滚滚涌入两人灵魂深处,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 “轰隆隆,轰隆隆”,伴随着巨大的轰鸣,鸿钧、天罪感觉这无边混沌剧烈的颤动起来,翻滚起来,隐隐约约之中两人好像感觉到一尊巨大无比的大神正在辗转、翻身,亦或是正在爬出那沉睡亿万年的苍穹天地。 “天罪道友,这气息好熟悉啊”,无边混沌响起鸿钧道尊惊诧莫名的声音。 372节??三百六十 三分天道 命运大神 天罪感受着那苍凉、古老、暴虐的气息,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有些伤悲,有些无奈,又有些庆幸的呼道:“千万年了,千万年了,想不到汝,最终还是回归了,盘古道友?” 盘古,盘古,竟然是盘古,那个开天地化身万物的盘古大神? 那个一气化三清,化天风,酝酿出四尊混元圣人的盘古大神……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是早已经陨落了么? “盘古,盘古,好熟悉的名字啊,为什么听到他连我那亘古未变的灵魂也悸动了,盘古,盘古?盘古是谁”,随着滚滚如同雷鸣般的轰响,但见一尊巨大无比的身形自混沌亿万万里之巨的天堑之中辗转而起,其头顶苍天,脚踏大地,浑身肌肉虬结,散发着苍老、悲凉,彪悍、暴虐的气息。掌酷小说网提供“嗡,嗡”随着低沉、高亢的呜咽之声,但见一道九彩神光划破亿万里混沌瞬间便出现身长亿万万里之巨的大汉面前,鸿钧、天罪凝神望去,只见那哪里是什么九彩神光,分明是一柄古朴斑驳,散发着亿万丈光芒的巨斧,亿万万丈之巨的神斧如同一名婴孩似的围绕着巨汉庞大的身躯飞舞着,嘻嘻着,雀跃不已。 “开天?”一道低沉却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轰然响起。 “轰轰”,随着巨汉的话语,但见巨大的斧头轻轻的震颤起来,发出一声声尖锐的鸣响,数息之后但见一道道灰蒙蒙的气流自斧身激射而出,刹那间便横扫亿万里混沌,顿时混沌崩碎,方圆亿万里之内呈现出一片虚无的空间。 “吾生于混沌,于空旷萧条的混沌之中蕴养无数个无量量劫,得混沌至宝开天斧,混沌至宝造化玉碟,行开天之无上壮举,却遭天道遗弃,然天道无情,大道却至公,是故混沌破,洪荒现,元神一化为三,是为三清,而本尊却化为那遁去的一,是为道尊圣一,掌控一线生机……亿万万年之后,无量杀劫再起,创世入侵,诸天大战,天地万物崩碎而致使天地重归混沌,本尊于混沌之中感悟无上大道,再次行开天大德,创一方宇宙,是为盘古宇宙,而本尊便是那混沌大神,盘古。” “混沌大神,盘古”,这几个字如同狂风明雷似的,只是刹那便传遍天地三界,亿万万空间,天地亿万万的凡人,修士,仙人,便是那亘古存在的混元圣人灵魂极深处同时响起一声宛如烙印似的寓言:“吾,混沌大神,盘古也”,随之便感受到一股苍老、悲凉,彪悍、暴虐的气息透过亿万里混沌,穿越千万空间,横扫天地,一时间,天地亿万万生灵同时拜倒在地,高声呼道:“吾,拜见盘古父神,拜见无上盘古大神。” 蓦地,但见盘古伸出巨大的手掌轻轻的摩挲着开天那凹凸不平凡人斧身,憨厚一笑,但见一道灰蒙蒙的波纹荡漾开来,只是刹那便穿越无边混沌,出现在宽阔无边的仙界之上…..仙界亿万丈之上,只见虚空瞬间一暗,接着一片迷迷蒙蒙的灰色自天际映射而出,瞬间虚空显现出一方亿万里之巨的九彩祥云,九彩祥云之上一尊巨大的身形含笑而坐,那古老的气息,那悲凉的气息,那巨大的身躯,那顶天立地的伟岸意志,无一不昭示着他的身份,混沌大神,盘古。 亿万里之巨的盘古缓缓的伸出巨大的手掌,轻轻的抹向虚空,但见一片灰蒙蒙的烟雾过后,虚空登时一亮,瞬间但见一片七彩云霞凭空而生,萦绕在盘古周身,奔腾翻滚。 “呵”,一声低沉有力的哈气,但见虚空一顿,同时一片灰蒙蒙的光芒自盘古口中射出,向苍茫的大地之上延伸起来,瞬间但见一道又一道的光芒的自天地八方,无量混沌闪现,均化为一道璀璨的神光驻足在灰蒙蒙如同天河一般的混沌之河上面......仙界,修真界,凡人界亿万万生灵同时看到一幅画面,只见一片五彩斑斓的仙灵之气之上升腾起一片片青蒙蒙的先天灵气,片片的先天灵气凝结成一方青蒙蒙的天地,青天之中有五彩祥云涌动不已,有万千灵兽飞禽怒吼鸣叫,青蒙蒙的天地之中升腾起一缕缕的七彩云霞,片片的七彩云霞交织着连接成一片美轮美奂的世界,那里碧水蓝天,那里彩霞飞舞,白云飘扬,青天绿水之中映射出一片七彩天地,那里天降金花亿万,地涌金莲无数,清音悠扬,香气怡人,朦朦胧胧之中七彩天地之中升起九朵青色的莲花,九朵颜色各异的莲花,七彩天地之上是一片九彩神光,透过重重神光隐约之中可以看到一片灰蒙蒙的迷雾,迷雾之上端坐着一尊巨大的神邸,却正是那行两次开天辟地证得无上大道的盘古大神。 “鸿钧,汝之本意,吾已知晓,汝之恩德,天地亿万苍生定然感激涕零,今日吾证得无上大道,为大道化身,坐下当有三位弟子,汝为二弟子,名曰,造化道尊,居混沌紫霄宫,当掌造化玉碟,天道,混沌无极印两大混沌至宝,应控造化、平衡两大规则之力”,虚空想起盘古大神滚滚神音。 “弟子鸿钧,谨遵老师之命”,鸿钧微微一笑,恭敬的拜谢道。 “鸿钧,可愿放却陆压真灵”,盘古问道。 “老师之言,弟子岂敢不从”,鸿钧说着张口喷出一口清气,瞬间演化出一方清灵世界,世界之内一只巨大无比的蓝色大鸟展翅欲飞,仰天咆哮。 “大日,汝乃陆压化身,因吞噬地藏而功行圆满证得亚圣之道,可为吾三弟子,吾赐汝陆压真身,名曰轮回道尊,居混沌混鲮宫,当掌混沌葫芦,离火圣衣,天道珠、混沌太极图四大至宝,应控生命、死亡两大规则之力”。 盘古刚说完但见一道蓝色长虹自横贯天地的混沌天河之上射出,只是瞬间便出现盘古大神面前,众圣凝神望去,不是亚圣大日如来又是何人? 大日如来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满是惶恐的说道:“弟子陆压谢道尊厚爱”,说着又是一拜。 “天罪,你可为吾之大弟子,名曰审判道尊,居混沌天道宫,当掌天道尺,天道宫、混沌两仪鼎,应控风、雨、雷、电四大规则之力。” 盘古说完但见三道玄之又玄、神秘莫测的古老符箓自盘古眉心激射而出,化为三片彩霞印入三人眉心消失无踪,众圣隐隐约约之中可以看到三片彩霞却是三朵莫大的莲花,一为24品青莲,一为24品红莲,一为24品紫莲。 盘古说话淡淡的微笑着,身形片片碎裂开来,隐入虚空消失无踪,同时九彩云霞之上那片灰蒙蒙的天地也淡化逝去。 大日如来得了陆压真身,陆压真灵如此回归本源,再现混沌凶兽之威,再得两道规则本源之主一具突破天道,进入众圣道,距那无上大道又进了一步。 陆压淡淡的笑着道:“见过大师兄,二师兄,两位师兄,陆压有礼了。” 天罪微微一笑道:“同门师兄弟,何须如此。” 鸿钧满含歉意的笑了笑,道:“三师弟,还请原谅师兄过错?” 陆压淡淡的笑着道:“二师兄言重了,老师曾言,二师兄大德天地亿万生灵自会知晓,呵呵。” 天罪淡淡的笑着,轻声说道:“两位师弟,还是早些完成老师交给的任务吧”,说着双眸深处射出青、蓝、紫、白四道规则神光,淡漠冰冷的扫过虚空,轻声说道:“吾为道尊,坐下当有三位混元无极太上教主常伴吾身,帝释天,汝为大弟子,可掌灭世黑莲;镇元你为二弟子,可掌定世白莲;太一,你为三弟子可掌乱世紫莲。” 鸿钧道尊淡淡的笑着,微微一笑道:“大弟子太上,赐天地阴阳图;二弟子原始,赐盘古玄黄剑;三弟子通天,赐混沌无极钟。” 陆压哈哈大笑着,周身荡漾起层层叠叠的儒雅之气,徐徐说道:“本尊也有三位弟子,这个大弟子接引道人,二弟子准提道人,三弟子…,罢了罢了,这三弟子便是那大道圣人轩辕天风。” 373节??三百六十一创世大神——三百六十二宇宙毁灭(大结局一) 三百六十一 陆压道尊刚刚说完,虚空陡然之间被一阵轰隆隆犹如雷鸣般的吼声所遮盖,瞬间但见电闪雷鸣,虚空崩裂,一只布满了乌黑鳞甲的兽爪搅碎亿万生灵,破开亿万丈之后的苍茫厚土,径直出现在天地众圣,亿万生灵眼前,但见乌黑的兽爪夹带着毁天灭地的暴虐之气,轰然压下,黑影漫天,整个天地被一片黑暗所笼罩,无论是人界,还是仙界,但见乌黑的兽爪如同灭世之手一般自仙界压下,轰隆隆的爆鸣之中,浩大的仙界轰然崩碎,灭世兽爪毁灭仙界之后并没有停留而是继续的向下压去,只是瞬间虚空再次被轰隆隆的巨响所包裹,刹那间但见修真界分崩离析,支离破碎起来,整个天地之间阴风怒吼,哀声遍野,一股至凶至煞满是邪恶的气息扶摇而起,搅动着漫天云霞,一时间整个天地呈现出一片灰黑之色,那是怨气,芸芸众生死后所散发的怨气所形成的灭世煞云。掌酷小说网提供 自灭世兽爪现身到仙界、修真界两界毁灭期间只不过过去了刹那,然而对于盘古宇宙之中的亿万万生灵来说,那是比亿万年还要漫长啊,无数人眼睁睁的看着乌黑如墨的灭世之气搅碎了亲朋好友的躯体,搅碎了自己的躯体,更搅碎了自己的本名灵魂烙印,如此天地之间不论沧海桑田,不论时代境迁,自己将永生永世的沉寂,化为一粒粒的尘埃,落入浩瀚飘渺的宇宙,没有一丝一毫的气息,这是生命的终结,这是灵魂的消逝。 “孽障” “畜生” “魔鬼” ………… 一声声的怒喝骤然响起,但见几道神光划过天际瞬间便出现在凡人界左右,伴随着几声低沉、沙哑的怒吼,但见数道璀璨的神光冲天而起,圣洁无暇的净世之力,猩红如血的圣血之力,青蒙柔绿的青木之气……一道道神光,一片片光芒,是的,天地众圣出手了,一时间宝光冲天三万丈,五彩十色艳争天,天地之间所有剩余的生灵出手了,先天灵宝,先天至宝,甚至是那传说之中的混沌灵宝,更甚至是宝中至尊的混沌至宝,河图洛书,江山设计图,净世白莲;轩辕剑,五彩翎羽扇,造化功德鼎,混沌青莲,但见数十件灵宝神光闪耀,怒火燃天,一道道七彩霞光冲天而起,化为一圈圈防御罩防护住这仅剩的凡人界,如果这凡人界毁灭,那么他们也必将毁灭,于是乎天地所有的大神通者一刹那全部拼命了,便是那自私心慎重的西方二圣也愤怒了,但见接引准提一声咆哮,千万丈之巨的佛陀金身呼啸而出,如同一尊巨大无比的黄金佛像似的,散发着庄重严肃的气息。 “汝是何人?竟敢毁灭吾盘古宇宙芸芸众生”,虚空骤然响起三声爆喝,但见三片九彩神光奔腾而起,化为一片妖艳迷离的婆娑世界护住了仅剩的凡人界。 鸿钧九彩道袍鼓荡,白眉飞扬,冷冷的笑着,右手一翻,登时天地一暗,但见一只亿万丈之巨的手掌闪耀着青蒙蒙,金灿灿的光芒呼啸而出,同时只见鸿钧道尊大袖翻飞,混沌至宝造化玉碟、天道悍然轰下,造化、平衡两大规则之力悠然使出,一时间天地一片青蒙,朦朦胧胧之中一片黑白二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如同盘古开天辟地一般,偌大的世界骤然一颤,一分为二,天地破灭所产生的能量乱流如同一头混沌凶兽一般,张着黝黑的大口,散发着至凶至杀的气息咬向虚空那只巨大无比的兽爪。 “师兄,珍重,吾走也”,随着淡漠低沉的声音,但见准提圣人周身迸射出亿万丈金光,一片七彩庆云自天灵冲出,三颗斗大的舍利金光万道,散发着七彩光晕,忽的但闻准提一声长啸,高升吟唱道:“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着但见一尊巨大无比的金身佛像自准提背后闪现,准提大袖一挥,三颗金光万道的舍利瞬间电射而出,化为三道金色的丝线融入巨大的金身之中,登时但见准提圣人的无量金身仰头发出一声震惊苍穹的咆哮,两道实质般的金光自巨大的瞳孔之中射出,如同两柄开天辟地一般的黄金神剑一般,横断苍穹,崩碎天地,直直的斩向虚空那只巨大无比的兽爪。 “蝼蚁尔”,随着浩瀚庞大的神音,但见巨大的灭世之手舍弃了哪一方凡人界,反过来轰响准提圣人,乌光一闪,灭世兽爪破开时空束缚消失无踪,同时准提圣人三丈之外骤然崩碎,一只漆黑无比的兽爪悠然探出,夹带着至凶至煞至强至大的气息轰响准提圣人。 “师弟”,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呼,但见灭世兽爪轻轻一震,准提圣人那以庞大无比的愿力与圣人之力所凝结而成的无量金身便分崩离析,化为道道精纯的能量被乌黑的兽爪所吸收吞噬,不留一丝一毫。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准提圣人张口喷出一流血泉,不死不灭的圣人之躯瞬间裂开千百道缝隙,灭世兽爪轻轻的挥了挥,便迸射出亿万丈乌光罩向虚空那道金光,寂灭金光。 “三千天道,吾只取其一,寂灭佛道,无量神光,菩提,破破破”,随着准提圣人沙哑的吟唱,但见准提圣人身形一晃,化为一株接天连地的苍翠大树,正是准提本尊,先天十大灵根之首的金之菩提树。 金光闪耀,梵音阵阵,但见一道绿光闪过,枝叶、树干绵延千万里的菩提巨树瞬间便出现在灭世兽爪之上,但闻轰的一声巨响,亿万里之巨的菩提树顷刻间崩碎开来,万千枯黄的树叶散落之间,一股庞大至极的能量风暴席卷而来,圣人自爆,天地可灭。 天地八圣,混元无极太上教主大悲圣人,准提佛母陨落。 “吼,吼”,阵阵咆哮响起,但见一片墨绿色的血液如同九天长河似的滚滚而落,他受伤了,虚空的灭世兽爪受伤了,随着不绝于耳的咆哮,怒吼,但见虚空登时崩碎,天地一片黑暗,朦朦胧胧之中一声低沉、沙哑,非人非兽的咆哮自无尽的黑暗之中传出,须臾之后,但见虚空金光大盛,一头覆盖半边混沌的苍茫凶兽展现在天地众圣,亿万生灵眼前,只见其比天大,比地广,生有千翅万爪,浑身被漆黑的鳞片所包裹,巨大的头颅散发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混沌魔神万爪千翅幽冥独尊吞噬兽”,混沌魔神刚刚现身,便有大神通者识出了他的真面目,混沌魔神,竟然是混沌魔神,而且还是掌控毁灭、杀戮等几大规则之力的杀戮凶兽吞噬怪。 天罪道尊震颤,鸿钧道尊震颤,陆压道尊震颤,三方天道刹那间脸色一片苍白,神魂颤抖不已。 “命运,汝竟然吞噬创始宇宙亿万万,以亿万精血突破天地的桎梏,超越天道,成就大道般的存在,以一宇宙之力妄图毁灭吾之浩浩宇宙,本尊定然不让尔等失望”,天罪道尊颤颤巍巍的说着,随之但见面色一片坚定,数息之后但闻一声响彻混沌的浩瀚神音徐徐响起…… 三百六十二 “大道在上,天地生灵亿万,莫不有其父其母,吾大道所生,乃大道之子,竟日吾行三跪九拜之礼,以谢母后孕育之恩”,天罪道尊说着噗通拜倒,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随后但见天罪道尊一声长啸,悲伤、落寞的气息延伸开来:“吾盘古宇宙遭此大劫,吾身为天地守护者,亿万生灵的庇佑者,却眼睁睁的看着天地毁灭,芸芸众生毁灭,如此于心何忍,今日本尊以吾之残躯为引,以天道尺化那天谴紫眸,以天道宫庇佑苍生,无量天谴,出”,随之但见天罪道尊扬手抛出两件至宝,正是那天道攻击至宝天道尺,天道防御至宝天道宫,但见天道尺呜咽哀鸣一声电射而出,消失在混沌深处;天道宫悲鸣着呜咽着向混沌之下沉去,化为一幢接天连地的宫殿楼阙护住了仅剩的凡人界,也是盘古宇宙的本源之界。 “哈哈”,伴随着沧桑、古老,悲壮的乐曲,但见天罪道尊周身迸射出无量九彩神光,片片神光之中但见天罪道尊的浩浩神躯,永不磨灭的天道之体竟然片片碎裂开来,一阵清风吹过,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天罪道尊元神尽灭,圣体消逝。 审判道尊,当掌天道尺,天道宫、混沌两仪鼎,应控风、雨、雷、电四大规则之力的天罪道尊,陨落。 “师尊” “老师” ………… “孽畜,纳命来,本尊给你拼了”,随着滚滚怒吼,帝释天须发刹那一片霜白,身形悠然张大千万倍,化为一尊顶天立地的巨汗挥动着庞大的拳头扑向虚空,那尊巨大无比的魔影。 “老师已去,师尊您又在哪里”,随着轻声、柔情的呼唤,但见镇一圣人周身血光大盛,片刻之后但见镇一圣人完全消逝,虚空只留下一只散发着浩瀚气息的血色竖眼,不错这便是镇一圣人的绝招,天罚血眼。 轰隆隆,轰隆隆,伴随着惊天雷鸣,一道,一道又一道,一共九九八十一道混沌紫雷自天罚血眼之中涌出,夹带着毁天灭地之力轰响虚空那尊肆虐天地的混沌凶兽。 “卑微的蝼蚁,汝竟然弄疼本尊的无上魔躯,去死吧”,随着低沉、苍老的咆哮,但见虚空巨大无比的黑影万翅一闪,狰狞的兽头便出现在帝释天身前,凶兽咆哮着,怒吼着,大口一张一道澎湃的吸力随之而出,帝释天那顶天立地的身形依然消失无踪,被那凶兽完全吞噬,化为了恢恢。 “弱小的虫子,让尔等看看吾无上魔躯的厉害吧”,随着满是嘲讽、不屑的冷笑,但见虚空那尊巨大的魔神巨影扇动着遮天避地的巨翼迎头撞向虚空那道散发着浩瀚气息的光芒,天罚血眼。 混沌紫雷,可毁天灭地,威力无穷,便是那不死不灭的混元圣人也能毁灭,然而如此强势的混沌紫雷轰击在混沌凶兽硕大的躯体之上只能迸射出一圈圈的电光火花,随之便被强大无匹的毁灭之力所淹没。 巨大的魔影一闪便出现亿万丈之高,漆黑如墨的兽爪轻轻的伸出,悠然弹出,轰的一声巨响,天罚血眼崩碎,化为亿万血光消逝无踪。 天地四圣,混元无极太上教主天罚圣人,镇一陨落。 “贤弟,不”,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呼但见一溜紫金色的光芒自遥远的混沌电射而至,显露在众圣眼前,却是上古天庭之主妖皇帝俊,如今的火之主神。 帝俊看到太一陨落,顿时一行血泪洒落长空,同时帝俊状若疯癫,神神叨叨的念叨着:“死吧,死吧,全死了才好”,说着身形一晃化为一簇紫金色的火焰,正是超脱于先天灵火之上,仅次于混沌之火的太阳紫极金火,可以燃烧天地,烧穿空间,炼化万物的太阳紫极金火。 “轰”的一声巨响,但见亿万紫金色的火焰飘扬开来,虚空只余的一丝低沉、沙哑的念想:“师尊,您老人在哪里呢?” 盘古宇宙,上古妖皇;创世宇宙,火之主神,帝俊,陨落。 “镇云贤弟,好好的活着”,虚空响起镇元低沉、沙哑却又无限留恋的话语,随之但见一道紫蒙蒙的气流自镇元天灵遁出,化为一道光芒冲入镇云眉心,紫光一闪,消失无踪。 镇元哈哈大笑着,周身先天土之元力鼓荡,先天乙木之气激荡……轰的一声,镇元自爆。 天地五圣,混元无极太上教主众生圣人,镇元陨落。 “大师兄,师弟助你一臂之力”,这是鸿钧道尊低沉的话语。 “大师兄,陆压来也”,这是陆压道尊的倾诉。 随之但见鸿钧道尊崩散圣躯,化为一团九彩神光向混沌极深处遁去,陆压道尊也崩散无上妖体,化为一团一般大小的九彩光芒向混沌极深处遁去。 “尔等,该死”,遮天蔽地的混沌凶兽混沌魔神万爪千翅幽冥独尊吞噬兽猛然间掉转狰狞的头颅,望着混沌极深处,仰头咆哮不已,怒吼不止,随之但见无边混沌剧烈的颤抖起来,一片乌黑的阴云透过万千混沌直接显现在混沌虚空,轰,随着一声尖锐的嘶鸣,但见一道紫蒙蒙的光芒如同一柄亘古的神剑似的将偌大的混沌一分为二,千万丈之厚的乌云也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一蓬紫蒙蒙的光芒洒下,一股至强至威的气息散射而出,那是超越了天道的气息,那是大道的气息。 隐没在混沌极深处的天谴紫眸吸收了两位道尊的本名真灵,登时发生完全的蜕变,成为了混沌之中的究级存在,号称连天道也能抹杀的存在,那便是大道之眼。 大道之眼,超脱于天劫、天罚甚至是天谴之上,是大道的终极审判,是大道制衡天地的终极利剑。大道之眼之下,莫说天道,便是整个混沌也可毁灭,化为虚无。 “逆天妄道者,天必遣之,道比灭之”,随着浩瀚威严的神音响起,但见大道之眼骤然一亮,一道暗金色的雷霆划破混沌,无视时空的束缚直接出现在混沌凶兽巨大的头颅之上,如同一柄想要划分混沌的绝世神剑似的,天若阻我,我必破天,地若阻我,我必破地。 “大道,汝竟然出手”,绵延亿万里之巨的混沌凶兽骤然疯狂的咆哮起来,随之亿万里混沌一亮,继而一暗,灰蒙蒙的虚空之中骤然显现出一尊巨大无比的神邸,只见其头顶混沌天,脚踏混沌地,身穿紫金色的创世战甲,手持紫金色创世神剑,浑身散发着浩瀚,威严的气息,不错,他便是创世宇宙的至高存在,命运主宰,也就是创世大神的遗留神魂所化,不过观其威势,如今的命运主宰显然已经寻回了自我,再现混沌魔神创世大神神威。 创世大神仰天怒吼,周身迸射出亿万丈紫光,五光十色之中但见创世神剑陡然迸射出亿万丈乌光,庞大至极的毁灭规则之力随之汹涌而出,如同一条漆黑如墨的长河似的,逆流而上,荡起层层涟漪,卷向虚空的那道紫芒,那里便是大道之眼的所在…… 374节??三百六十三 至尊战 三千混沌化虚无(大结局之二)“三千法则,为我所用;三千规则,为我所布;创世本源,宇宙之珠,破,破破”,创世大神扬手打出万千手印,一刹那虚空变得迷离起来,朦胧起来,灰蒙蒙的混沌陡然升起一片十二色的云霞,亿万里彩霞之中一枚璀璨的宝珠光华流转,古色古香,一道道玄奥莫名,神秘莫测的气息徐徐散射而出。 “宇宙无极至尊珠,好胆,你个命运,不仅吞噬了创世宇宙亿万生灵,而且还把创世宇宙凝结炼化为宇宙本源之珠,如此大逆不道,荼毒天地之罪,难道汝不怕大道降下天谴么”,混沌虚空陡然响起一声仓惶,惊诧却又蕴涵些许惧怕的声音,众圣凝神望去,只见亿万里之外,无边混沌深处,灰蒙蒙的空间之中一片玄黄色的宝光,只见玄黄无极天尊孔宣圣人脚踏混沌青莲,手擎弑神枪,嘴角流淌着殷红的鲜血,浑身上下被玄黄色的功德金光所遮盖。 “咦,卑微、弱小的虫子,汝是何人,竟然识得伟大的创世大人的至宝——宇宙无极至尊珠?”创世大神皱着眉头,满脸错愕之色。 “众位师弟,师尊曾教导我们,无所谓的牺牲不是英雄,是狗熊,大家跑啊”,孔宣怒声喝到,身形一闪,化为一道玄黄色的电光向混沌极深处遁去。 “大胆,卑微的蝼蚁,竟然妄想逃出本尊的掌心,给我去死”,随之但见创世大神右手轻轻的抛出宇宙无极至尊珠,轰响大道之眼,身形瞬间化为遮盖无边混沌的混沌巨兽,一万对乌黑的巨翅如同索命的镰刀似的切割着无尽的混沌,一时间地火风水咆哮汹涌,混沌罡风肆虐怒吼,混沌崩碎,天地一片虚无。 创世一怒,混沌碎,亿万仙神被狂暴的混沌乱流搅碎,神魂俱灭,一曲古老、沧桑的命运乐徐徐的演奏起来,是在为那些死去的人儿哭泣,还是再为活着的人祈祷? 十二色光芒流转的宇宙无极至尊珠溜溜的旋转着,挥散出一道道的神光,神光过处时空消逝,混沌消逝,虚空一片灰暗,蓦地但闻虚空响起一声低沉的哀鸣,随之虚空响起“啵”的一声脆响,但见散发着亿万丈紫光的大道之眼崩碎开来,化为亿万碎光消逝无踪。 “嗯”,一声闷哼,一溜儿紫金色的鲜血横洒无边混沌,虚空现出一道清冷、靓丽、高贵的身影,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红颜靥笑春桃.云堆翠髻,衣袂飘飘,流云飞袖,尽显无上绝色。 “道母,死去吧,至尊宝珠,无极封印归元术”,随之但见绵延纵横亿万的混沌凶兽张着狰狞的兽口,舞动着整个混沌,扑向虚空那道靓丽的身影。同时至尊宝珠再次激射出一片十二色神光,光怪陆离之中显现出一枚玄奥莫测的符箓,正是封禁规则之源。 “封”字符箓搅动苍穹,卷动混沌夹带着视万物为蝼蚁的气息扑向那道妖娆的躯体,那便是盘古宇宙的大道化身,万物的缔造者,大道之母。 巨大的“封”字符箓囊括混沌,包裹三千世界罩向大道之母,亿万万生灵同时大哭起来,一股来自灵魂极深处的律动徐徐跳动起来,他们悲伤,他们呜咽,因为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为无情的抹杀。 危机时刻,千钧一发之时但见混沌剧烈的颤抖起来,随之但见一道巨大的黑影自混沌深处撞出,眨眼间便出现巨大的“封”字旁边,夹带着至穷至大的力量轰在符箓之上,一时间一道狂暴的能量乱流过后,虚空再次显现出一只巨大无比的凶兽,只见其千爪万头,每个爪子锋利无比,每个头颅狰狞可惧,浑身包裹着漆黑如墨的鳞甲,散发着浓厚的混沌气息,混沌魔神,又是一尊混沌魔神。 “命运,够了”,空荡荡的混沌之中骤然响起一道威严、浩瀚的神音,随之但见一尊巨大的身形徐徐闪现,只见其头顶苍天,脚踏大地,浑身肌肉虬结,周身散发着古老、苍凉的气息。亿万丈之巨的神躯之上背负着一柄巨大无比的斧头,斧柄之上以古老的混沌神纹书写着“开天”两个神篆。 “造化再现,青莲再生”,随着巨汗浑厚、低沉的声音,但见虚空登时光芒大盛,青光一闪,虚空已然显现出一片晶莹剔透的玉牒,玉牒之上镶刻着三千法则符箓,三千规则符箓,三千命运符箓,不是混沌至宝造化玉碟又是何物? 巨大无比的混沌魔神命运主宰略显沉重的晃了晃他那巨大的头颅,望着遮盖半边混沌的无边巨兽,怒声咆哮道:“没用的废物,枉费本至尊偌大心血,以无上神通造就尔等,想不到竟然连盘古片刻也不曾抵挡,如此本至尊留尔等何用”,说着大口一张,一道混沌飓风自口边吹出,卷起漫天风暴拉扯着无量混沌虚空那头绵延千万里的混沌凶兽,那巨大无比的怪兽好似知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背无情的吞噬似的千爪泛着森森寒光切割着混沌虚空,一万个狰狞可怖的脑袋吞吐着狂烈暴虐的气息,那是毁灭的气息,那是杀戮的气息。 命运主宰睁着幽蓝幽蓝的双瞳,道道神光撕裂着亿万混沌虚空,无尽的地火风水涌动不已,咆哮不止,:“盘古,汝还是出现了,可惜本至尊距那无上道境只有一丝只差,虽然汝打搅了本至尊的好事,不过只要本至尊吞噬了尔等一干蝼蚁,本至尊定然能冲破大道桎梏,达到无上道境,成就无量混沌永恒的存在,亘古的主宰。” 轰隆隆……轰隆隆伴随着巨大的轰鸣但见一根横贯混沌的天柱骤然而现,登时混沌颤抖,虚空颤抖,整个天地匍匐在他那伟岸、彪悍的气息之下,神光闪耀,盘古一步跨出出现在大道之母身前,如同忠贞的卫士一般守护着天地的创始者—大道之母。 “孽障,汝乃创世宇宙的掌控者竟然凌掠天地,荼毒宇宙,以创世宇宙亿亿万生灵为引满足汝无尽的,如此虽然汝能超越大道,然而又怎能达到无上道境,如同汝一般的无道无德之辈如何有脸面雄霸混沌,做大无上道尊,哼”,伴随着轰隆隆如同雷霆一般的声响,但见亘古巨人盘古右手一挥,开天至宝盘古斧夹带着毁天灭地撕裂无尽混沌,化无量混沌为虚无涌动着,咆哮着如同一头亘古的凶兽似的扑向亿万里之巨的命运主宰。 命运主宰幽蓝的瞳孔之中陡然射出数道诡异的神光,每一道神光皆是由命运规则之力所凝结而成,如此数道神光化为数道命运之环罩向混沌虚空苟延残喘的众圣。 命运主宰哈哈的大笑着,疯狂的扭动着巨大的头颅,布满紫黑色鳞甲的兽爪轻轻一抖,射出数道光线如同拉扯牲口似的牵引着被命运之环禁锢的圣人一一送往那道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裂缝,那便是命运主宰的巨口,也是吞噬无尽的坠落深渊。 “盘古啊盘古,可怜汝生于无量混沌,屠尽三千魔神,然而如今的汝却又显得那么渺小,那么卑微大道九重天的汝如何是本至尊的敌手”,说着命运仰头发出一声似兽非兽的咆哮,一股无形的气浪以命运为中心辐射开来,所过之处混沌尽皆化为虚无,便是那可撕裂混沌的开天神斧也被那无尽的气浪摧毁,化为丝丝青烟消失无踪。 一声咆哮道尽了混沌时代被盘古斩杀的不甘,道尽了对盘古的仇恨,道尽了心中的痛楚,道尽了千万年的隐忍,大破灭时代来临创世宇宙陨落,盘古宇宙仙魔尽灭,吞噬无数仙魔神妖精血的命运主宰不发则已,一发惊天,只是刹那那无边混沌便被命运那庞大无比、至高无极的气息所摧毁,无尽的混沌在命运那庞大的气息之下飞速的消融着,一万里,一亿万里…… 375节??三百六十四-三百六十五 八荒 鸿蒙圣界(大结局了) 三百六十四混沌灭生鸿蒙 “大道十二重天,不,不可能”,盘古硕大的躯体猛然间剧烈的颤抖起来,无尽的混沌伴随着盘古的也颤抖起来,朦胧之中虚空响起一声声低沉而萧条的声音,似是哭泣,又是惋惜。 “吾,混沌三千魔神——混沌泰始造化天地无极树所生,无量混沌年代,吾得混沌至宝有三,一曰:创世神剑,蕴含毁灭规则,可破灭混沌;二曰:创世神铠,蕴含吞噬规则,可吞噬混沌;三曰:创世神典,蕴含创造、世界、命运三大规则之力,吾与混沌之中度过了无以计量的年代,终于神道大成,成就了掌控三千天道法则,五大大道规则的无上至尊,然而就在吾最为兴奋的那一刻,不幸来临了”,说到这里,命运声音陡然尖锐刺耳,震颤着无边混沌,终于无边混沌在命运这尊混沌魔神之躯的蹂躏之下不堪重负,齐齐崩裂、破灭,如此宇宙消失,天地消失,混沌消失,一片的一片被虚无、被孤寂、被萧条所笼罩。 “神道大成,吾虽然有大道之力,然而却不得不败倒在道之一途之上,神道大成却是吾最虚弱的时刻,如此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亿万混沌崩碎,地火肆虐,风水咆哮,一混沌乱流冲刷着吾至高无上的魔神之躯,无量量劫之后吾混沌神体被消磨殆尽,仅余的一缕不灭残魂开天辟地,创造创世世界,吾陨落了,陨落在时空的长河之中,然而吾又得以生还,吾要报复,报复天,报复地,报复众生,吾吞噬创世宇宙亿万子民,证得无上大道,吾以一片莲叶为基,以创世宇宙为引,炼天磨地穷千万年之功,终于炼成一宝,名曰:宇宙无极至尊珠,哼,什么盘古斧,什么乾坤斧,什么盘古甲,”命运说着扭身化为一颗庞大无比的巨树,树冠硕大无比,绵延亿万里,树干粗壮纵横千万里,树根斑驳错落垂下亿万万根须,整棵巨树散发着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气息,每每十色神光闪耀,但有十彩云气蒸腾飞舞,盘旋萦绕。 命运主宰说着粗壮无比的树干抹了抹树冠亿万里之上的那颗十一彩宝珠,满是爱怜、珍惜之色:“莫说混沌灵宝,便是混沌至宝又岂能比得上本至尊无上宝珠,鸿蒙无极圣莲,奈何啊奈何,本至尊竟然未曾一见”,说着看到盘古彪悍、庄重的脸庞之上显露出浓浓的疑惑之色,当下轻声笑道:“哈哈,量尔等不屑宵小也不曾知晓大道之上还有一境,那便是无上道境,奈何自从鸿蒙世界崩碎化为混沌之后,混沌世界,亿万也不曾知晓混沌之上还有一方世界,那便是众生的起源,鸿蒙世界,而本至尊却偶获一片莲叶,莫要小觑这一叶莲叶,那可是号称鸿蒙三宝,鸿蒙至宝鸿蒙灵根所化的鸿蒙灵宝鸿蒙无极圣莲的莲叶啊,虽然仅仅只有一片之叶,然而吾却舍弃大好宇宙,亿万子民,以一个宇宙为蓝本凝练了一方至宝,那便是鸿蒙灵宝——宇宙无极至尊珠,她也是吾证得无上道境的凭证,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命运主宰放声大笑,高亢却又蕴含浓浓恨意的笑声响彻整个虚无空间。 “吾以创世宇宙时间、空间、光明、黑暗四大天道级尊神为基,以风、水、雷、龙凤等九尊圣人级为引,再辅以亿万先天异种,混沌魔兽,耗费十万年于宇宙珠之中炼成一尊通天,那便是千爪万面吞天噬地兽,此兽不仅不惧混沌之力,便是混沌灵宝也不能伤其分毫,然而本至尊却是不料汝竟然有两方毁灭至宝,如此它败得不怨也,大道一重天的宠兽怕是自爆也不能奈何九重天的道友吧?”命运的语气淡漠却又坚定。 盘古淡淡的笑着,冰冷的双眸之中闪耀着道道混沌眩光,数息之后盘古冷然喝道:“道友算计当真无双,以混沌凶兽牵制于吾,真身则现身吾之宇宙大肆屠戮吾之子民,吞噬亿万仙魔之血,混元圣人血肉,无上天道印记达到大道至极,虽然道友身居五大规则印记,然而吾盘古岂会惧怕,莫说道友掌控五大规则,便是三千规则尽归汝手,又能奈何于吾,道友是否忘记了吾得本命神通,力之无极规则”,说着盘古震动盘古斧激射出一道浩浩荡荡的绵绵青气,夹带着沉重、压抑的气息卷向无尽虚无之中那尊绵延亿万里的亘古大神,命运主宰。 命运主宰冷冷的笑着,厉声喝道:“盘古小儿,非是本尊小觑与你,力之无极规则虽然超脱与三千法则、三千规则之上,然而本至尊鸿蒙灵宝在手,莫说一道力之无极规则,便是汝能掌控千百无极规则又能乃本至尊何”,说着状若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黑褐色的瞳孔之中满是冷漠、满是淡然,满是傲慢之态。 盘古怒声咆哮着,身形一闪甩动着巨大无比的拳头直命运天灵,谁知但见命运冷冷一笑,漫漫虚无之中登时想起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盘古凝神望去只见命运主宰亿万绿叶飘扬,无尽根须缠绕飘舞,一道十一色光芒自遮盖广袤虚无空间的树冠之上激射而出,化为一道色彩斑斓的光环罩住盘古巨大无比的躯体,但见虚空神光惊天,那里还有盘古伟岸巨大的身影,莫说盘古便是混沌崩碎,虚无化生之后与盘古同时存活的道母也一同消失无踪。 命运主宰突破大道之境在即,大破灭时代降临,混沌虚空崩碎,亿万生灵湮灭、天地众圣彻底消失,三大天道销声匿迹,无论那妖怪,还是那仙佛鬼巫都难逃那毁天灭地的大破灭之气,于是乎天地静寂,万物消散,整个虚无世界之中只余的一枚十一色光芒流转的天赐宝珠在这广袤无边、纵横无尽的虚无世界闪耀着,闪耀着。 “哼,只要本至尊吞噬了尔等,炼化了尔等的大道印记,本至尊一定能够突破大道桎梏,超脱大道而去,到时候本至尊再以无上神力破开虚无,以无上道法演化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仙神妖魔、芸芸众生,待得那时吾才是真正的至尊,天地至尊,宇宙至尊、混沌至尊,道之至尊”,哈哈哈哈。 “命运老贼,想吞噬吾之大道印记,做梦去吧,便是吾盘古身死魂灭,永世不得超生也不会让汝神道大成”,说着盘古一声咆哮,左手自古在身体之上一抹,但见掌心显出四团混沌眩光,凝神望去,不是盘古随身四宝又是何物,炼天化地乾坤鼎,乾坤倒转乾坤斧,天地归元盘古甲,开天辟地盘古斧四大混沌之宝。 盘古颤抖着左臂,巨大无比的手掌宛如托着半个混沌似的沉沉的抬起,艰难的移到嘴边,轰隆隆,但见盘古巨口如同一道无底的深渊似的;噶蹦蹦,但见盘古崩碎满口钢牙,淡金色的鲜血如同一道道喷泉似的自脸庞四处喷洒,命运惊惧,道母震颤,盘古竟然以血肉之躯吞噬混沌至宝,企图炼化混沌至宝入体,达到我既是宝,宝既是我的无上宝体之境,奈何混沌至宝为何,那可是无尽混沌之气伴随着鸿蒙紫气所凝结而成,虽然那是盘古性命交修,蕴养亿万年得至宝可是又岂是那么好消化的啊,是故,命运并没有阻止盘古,他到要看看凝练四方混沌至宝入体得盘古能达到哪一重天,能否破得开自己无量鸿蒙灵宝所演化的小鸿蒙世界。 命运主宰鸿蒙灵宝宇宙至尊无极珠所演化的小鸿蒙世界之中,有四方天地,现四方光芒,最下层一片乳白,有亿亿万里之广,有仙灵气,有神灵气,又魔灵气,还有妖灵气,是为后天灵气,名曰:后极天;上层方圆亿亿万之巨,青蒙蒙一片,乃最为纯粹的先天灵气,名曰:先上天;再上层方圆亿万里大小,不显山山,不显水,没有阳光没有色彩,通体灰蒙蒙的一片,凝神望去好似要吞噬灵魂似的,是为:混沌天,混沌天之上有一方万里大小的紫气,妖艳却又诡异,万里紫气中心有一尊巨大无比的神树,只见其亿万根须飘舞,无尽绿叶摇摆,尽显无上玄妙之态,不是命运本体混沌泰始造化天地树又是何物,这里却是鸿蒙天。 紫气飘摇万千里,宝树光芒镇混沌,无量紫气之上骤然显化出一尊巨大的面庞,观其模样,不是命运又是何人?巨大的脸庞高高在上的审视着鸿蒙天之下混沌天上面依旧在苦苦挣扎的盘古,淡然冰冷却又蕴含着无尽神威的幽幽天音滚滚响起:“命运之道,无尽玄妙;造化之道,显化天地;巍巍神影,矮矮蚁身,四方天地,伏天灭道,天地至尊,尽在吾手,盘古啊,盘古,本至尊四方天地已成,天上天大成,鸿蒙天出世,超脱于混沌之上,万物之上,如此尔等只能俯首称臣,认命吧,无知的蝼蚁”,说着巨大的脸庞张口一吸,无尽的鸿蒙之气尽皆被吞噬一空,虚空显现出一方虚无天地,呼、呼,一道紫色的飓风自命运大口之中激射而出,所过之处万物消散,天地寂灭,便是那混沌造就的盘古真身也在那紫色的飓风之下快速的消融起来,消散起来,如同皑皑白雪被九阳照耀一般,迅速的消失,无踪无际。 “圣道,天道,大道,众生道,万道加身,铸吾万劫不磨、无量不灭真身,盘古至真道无量不败体”,随之但见亿万之巨的盘古再次暴涨千百倍直接穿透小鸿蒙世界四方天地,直达虚无天,巨大的眼眸之中灰芒闪耀、紫气升腾,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威势。 “道友,吾助你一臂之力”,随着清冷淡雅的娇叱,但见一道绝色无双、曼妙无比的倩影衣袂飘飘、黑发飘扬,扶摇而起,化为一道十一色光芒自盘古天灵而入,一闪而逝。 盘古大神得到大道之母的本源之助,道行、气势大涨,只是瞬间便暴涨到大道至极,十二重天之境,如此盘古方与命运修为一般,然而盘古却没有鸿蒙灵宝在手,如此怎会是命运的敌手,但见命运冷然一笑,天地震颤,一尊遮盖天地的手掌自虚无而生,划破时空,穿梭无极,直直的出现在盘古天灵之上,轰然压下,盘古一声怒喝,右拳逆流而上夹带着滚滚无极之力重重的轰在那遮盖着无量天空的灭世之手之上,一时间电光四射,火星四溅,偌大的小鸿蒙世界一阵地动山摇,命运主宰演化的亿万生灵瞬间消散七七八八,只余的一二生还,仙人一怒,伏尸百万;圣人一怒,众生凋零;天道一怒,诸圣尽灭;大道一怒,混沌破灭。 “啊”,盘古仰天咆哮,怒吼连连,然而任他千般施为也不能伤到命运丝毫,盘古无奈之下巨大的眸子之中寒光闪烁,一道坚定的神色油然而生,一瞬间盘古自爆元神,震散无上神体,但见一道灰暗的死亡波纹以盘古为中心迅速的向四周蔓延而去,只是刹那便笼罩了命运主宰,在命运主宰愤怒的咆哮声中,四方天崩碎,鸿蒙灵宝宇宙珠被破,化为四方残片向虚无世界射去,哎,一声叹息,一切也当结束了…… 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亿万年,虚无世界之中响起一声低沉的叹息,随之便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盘古小儿,汝终于死了,元神尽灭,永生永世不在为吾之忧,”哈哈哈哈,张狂的笑声之中却有夹杂着些许无奈、些许解脱:“吾胜了,还是吾胜了”,一阵自言自语之后,虚无世界再次沉寂下来,直到那一刻来临的时候…… 三百六十五八荒鸿蒙圣界 空荡、死灰色的虚无世界之中陡然闪过一道紫莹莹的光芒,那道紫光横贯天地,纵横虚空,横扫整个虚无世界,在这道紫色的映衬之下死灰色虚无世界也渐渐的沾染了些许色彩,些许生气,慢慢虚无之中陡然响起一声低沉淡雅的幽幽神音:“这便是本源三界么,虚无界?”,随着轻柔细腻的话语但见一蓬紫色的光辉瞬间蔓延了整个虚无世界,隐隐约约之中可以看到漫天紫云紫霞之中一道淡漠伟岸的身影傲然而立,一弯紫月面具,一袭无极紫袍,一双无极紫靴,只见来人三千紫发飞舞,紫色的瞳孔之中美轮美奂,光怪陆离,尽显山川大河、花草虫鱼,奇兽异花,变幻莫测,不休不止。 轰隆隆轰隆隆伴随着滚滚雷音,但见一块亿万丈之高散发着九彩神光的石碑自虚无显现瞬间便横贯整个虚无界,如同一根通天神柱似的,散发着无量光芒,巍巍气息,照耀着偌大得虚无界。 “大胆,汝乃何人,竟敢侵入本至尊的浩瀚神界?”随着雷鸣般的咆哮,但见紫气蒙蒙的虚无界之中陡然闪现一道巨大无比的浩浩神影,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至强至大的气息,神圣、威严、肃穆,巍峨无比的神影头颅之上顶着一方婆娑迷离世界,世界之中碧水蓝天,绿柳红花,山脉纵横绵延,河川蜿蜒漫长,十二色神光之中万千灵物幻生幻灭,演化成一方仙家神境,仙峰巅险,峻峻崔嵬。峡谷瑞草,地漫灵芝。青松绿柳,黄菊红梅。仙杏猕桃,醇酒香茶。看那无尽长河滚滚西去,观那断尽山脉冲天而立,香烟缥缈冲霄汉,彩色氤氲绕碧空。祥光万道临福地,瑞气千条照洞门。 “你是命运”,虚空登时响起一声淡漠、冰冷的气息,命运主宰闻言一愣,随之大惊,厉声喝道:“汝乃何人,竟然知晓本至尊名讳”,话刚刚说完,便听到命运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天地间万物凋零,众生陨落,便是盘古、道母之境的绝世大神也被本至尊化为恢恢,如此天地间除了本至尊怎会有生灵生还”,说完通天神目之中猛然射出无量大光明神光,命运主宰透过云霞紫雾看到虚空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时间咆哮连连,怒吼不止:“齐天大圣,齐天大圣,竟然是汝这个贼人,本至尊寻遍三界六道,无边混沌也不曾见到汝之身影,想不到今时今刻如竟然自投罗网,如此莫怪本至尊”,说着命运主宰神圣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念天地之悠悠,化混沌为恢恢,宇宙之珠,吞天吸地,磨灭混沌,疾”,瞬间但见一道十一色神光自命运顶上那方浩瀚的神界之中冲出,夹带着化万物为恢恢,磨天地为微微的气息卷向虚空那道伟岸神影。 “天地毁了,宇宙毁了,混沌毁了,这便是道么”,齐天大圣低声的诉说着,面颊之上的紫月面具化为一片紫光消失无踪,虚空显出齐天大圣那张妖艳邪异的面庞,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那是一张完美至极的脸庞,比女人还女人的脸庞…… “都死了么,死的好,死的好啊,哈哈”,随着齐天大圣宛若疯狂的笑声,但见一行清泪黯然而落,随风而逝,融入虚空,无迹可寻。 “天地众生,生死幻灭,万千因果,一干了结,圣道,天道,大道,众生道,道道是道,此时不醒等待何时,此时不证,等待何时”,随着浩瀚神音,虚无世界陡然冲出无量大光明金光,大黑暗金光,轰隆隆,当偌大的虚无界翻滚、咆哮九次之后,但见虚空紫雾逐渐消散开来,显露出一方神秘玄奥的世界。 齐天大圣一声怒吼,身形疯涨不止,只是刹那便长成一尊通天巨人,脚踏虚无大地,头顶虚无苍天,淡紫色的瞳孔之中神光闪耀,山川湖泊,男女老少流转不息:“吾,齐天大圣也,诞生于鸿蒙,走过无尽混沌,穿越茫茫洪荒,游尽漫漫星空,自始至今,已然亿万万载,今日吾化天分地,重演大道,蕴养天地万物,芸芸众生……” “九方天地,八方世界”,话毕,但见九道光芒自齐天大圣天灵扶摇而生,化为清浊二气,阴阳交融,虚空登时显现出九方光怪陆离,美轮美奂的世界,此乃齐天大圣凡人界、仙魔界、虚无界三大本源世界再加上天之界、混沌界孕育而成,一时间但见虚空撒下漫天金花银莲,大地喷出亿万氤氲紫气,如此金花银莲紫气交合,千万年之后虚空显露出八方若隐若现、神圣浩大的世界。 “吾以无上神通分天划地,应八方而成八方世界,是为八荒天界,既大荒、苍荒、莽荒,人荒、仙荒、妖荒、魔荒、八荒八大世界。 大荒者,佛祖菩萨、沙弥佛子可入,为大荒佛界,以混沌灵宝大荒钟镇压天地;苍荒者,元神魂魄,真灵命魂可入,为苍荒鬼界,以混沌灵宝苍荒印镇压天地;莽荒者,战将巫人,大巫祖巫可入,为莽荒巫界,以混沌灵宝莽荒鼎镇压天地;人荒者,凡人凡兽、灵人灵兽可入,为人荒人界,以混沌灵宝人荒剑镇压天地;仙荒者,凡成就仙魔妖神佛道蜕去凡体者可入,为仙荒仙界,以混沌灵宝仙荒镜镇压天地;妖荒者,灵兽妖兽,神兽仙兽可入,为妖荒蛮界,以混沌灵宝妖荒旗镇压一方天地;魔荒者,凶兽魔兽,人魔兽魔可入,为魔荒魔界,以混沌灵宝魔荒图镇压天地;八荒者,未成仙魔妖道者可入,为八荒真界,以混沌灵宝八荒刀镇压天地……” “应八荒而生,也,东南西北上下也,是为地界,为亚神、亚魔、亚兽、亚冥、亚血、人法六界:亚神界,凡专修元素神道、剑术神道者可入,以先天至宝东木升龙枪镇压天地;亚魔界,凡专修元素魔道,剑术魔道者可入,以先天至宝南火烈风杖镇压天地;亚兽界,凡魔兽圣兽者可入,以先天至宝西金虎煞斧镇压天地;亚冥界,凡神魂、魔魂、阴灵、阳灵者可入,以先天至宝北水阴龟扇镇压天地;亚血界,凡外星人、血族、阴冷幽暗生物者可入,以先天至宝上玄清灵锤镇压天地;人法界,凡为成就两道,兽血两道、天冥之道者可入,以先天至宝下冥魔煞棍镇压天地。” “八荒现,紫莲魔身出,天地至宝裂,虚无化生气,众界之上界上界,鸿蒙圣界也,贪杀恋色七宗罪者不可入,修为不及大罗仙道者不可入,无有大机缘、大毅力、大恒心之辈不可入,以混沌至宝鸿蒙混沌旗、鸿蒙破杀旗、鸿蒙虚无旗、鸿蒙泯灭旗,鸿蒙定界旗,鸿蒙天平旗、鸿蒙秩序旗,鸿蒙空灵旗八方圣器镇压天地八方,以鸿蒙灵宝东极鸿蒙青莲、南极鸿蒙金莲、西极鸿蒙白莲、北极鸿蒙黑莲,中央鸿蒙紫莲五方圣莲镇压天地五极,以鸿蒙至宝鸿蒙剑图镇压九天十地,八荒,鸿蒙圣界,开启”随着齐天大圣颤颤巍巍的天地神音,但见一颗灰蒙蒙的珠子、一尊九彩莲花、一尊青蒙蒙莲台、一尊妖艳的紫莲、一副灰蒙蒙的战甲,一座九彩玉桥、一尊通天魔躯,一张紫蒙蒙的图卷自齐天大圣天灵冲出没入虚空九方天地消失无踪,如此亿万万载之后继八方天界之后又有六方清冷幽静的世界现身而出,之后伴随着仙音奇香,金莲银花,一件又一件的天地至宝自八方天界、六方地界之中冲出,化为道道神光落入齐天大圣掌心颤抖不已,雀跃不已。 八方天界,六方地界之后一片朦朦胧胧的紫气弥漫开来,只是刹那便出现在齐天大圣天灵,一时间天地大放光明,无尽的云气霞光集结起来,聚拢成一片紫莹莹的世界,只见其内紫气萦绕,云雾飘渺,分云辟雾。灵禽走兽欢喧腾,奇花异草荣向阳。林木竹石凑奇景,山川湖谷常青长。寻寻觅觅,守得云开见月明;隐隐约约,金碧辉煌现宫阙。琼楼玉宇,高楼广厦;奇花异草,仙鹤呈祥,端的是一派无上道家景象。 “啊,啊,好你个贼人,竟敢如此无视本至尊”,命运主宰尖啸连连,本命鸿蒙灵宝宇宙珠化为一方广袤无边的小鸿蒙世界卷向齐天大圣,大有把齐天大圣挫骨扬灰之态,外界看来千万年,其实只不过是片刻,如此匪夷所思,玄奥神秘的景象方能显露出齐天大圣无上,时空规则已然大成,其外一年,其内亿万年。 齐天大圣看着汹涌澎湃、翻滚呼啸的鸿蒙乱流淡淡的笑着,右手一挥,但见一溜儿紫光铺撒而出,沉淀在命运脚下,同时虚空陡然闪现一万道紫色的光柱,每一道光柱皆是一柄紫色神剑所化,如此一万柄神剑在虚空勾勒成一幅玄奥莫名的大阵,而阵势中央便是命运主宰那无上魔神之体。 “鸿蒙至宝,不,不,老天吾不服”,随着命运主宰近似疯狂的咆哮,虚空紫光大胜一阵紫色的剑雨过后,占据了半个鸿蒙圣界的命运主宰轰然倒下,巨大无比的躯体崩散开来,化为一道道光芒,一道道影像射向八荒十四方世界,更有甚者投生在众界之上的鸿蒙圣界,做了那先天鸿蒙神邸…… 天地归元,众生陨落,混沌九变,鸿蒙始出,万物使然。 一瞬,也许是亿万年,凋零萧条的天地显现出一尊尊巨大的神明,一头头彪悍狂野的巨兽,更甚至是那广袤无边,浩荡无尽的鸿蒙圣界也渐渐显露出丝丝生气,道道青烟,隐隐约约之中吾等看到一方氤氲紫气升腾萦绕的云霞之上一位头戴紫月面具,身穿紫袍,脚踏紫靴的道人傲然而立,朗声而诵,你道他诵读为何,却是那无上圣道仙音,天道神音,大道圣音,更有那无尽大光明金云,大黑暗金云,大无量混沌青云,大慈悲阿弥佛光,大天尊无为神光,大鸿蒙无尽妙光常伴左右,飞舞盘旋,而这道人身旁一位婀娜多姿、曼妙无双的绝色美妇悄然而立,淡金色的美目之中满是爱怜,满是娇羞之色,道人下首一位三丈之巨的巨汉周身散发着彪悍、苍凉的气息,巨汉下首是三条蜿蜒亿万里之巨的混沌凶兽,一头暗金色的鸿蒙天地造化圣兽,一条紫红色的混沌九曲无极龙蟮,一只幽蓝色的混沌九足太初玄乌,三头凶兽之上端坐着三尊巨大的神邸,一袭黑衣,一幢琼楼;一袭彩衣,一碟玉片;一袭金衣,一枚宝珠;三人下首又有一只七彩神光闪耀的孔雀、阴阳二气奔腾的大鹏,血色无边的幽冥血海,娇艳无双的瑰丽红云,散发着敦实厚重浓浓土香的苍翠大树……白发苍苍,手持扁拐;威严庄重,手持如意;刚猛冷冽,手持青剑…… 轰隆隆、轰隆隆,伴随着雷鸣的声音,一道低沉却又蕴含无上威严神圣的声音响彻八荒,横扫鸿蒙圣界:“吾,齐天大圣也,悟无上妙法,创无上世界,自今日起吾便是鸿蒙无极无良上人,今日本上人分封天地,地界六大界主,亚神界界主吴放,得先天至宝东木升龙枪;亚魔界界主暗夜天,得先天至宝南火烈风杖…… 大荒佛界界主阿弥陀佛,受赐混沌灵宝大荒钟;苍荒鬼界界主天冥,受封混沌灵宝苍荒印,鸿蒙灵宝鸿蒙破杀旗……八荒真界界主镇元,受封混沌灵宝八荒刀;鸿蒙圣界一主三法四长老,界主盘古,掌控东极鸿蒙青莲,东方鸿蒙混沌旗,西方鸿蒙虚无旗;大护法孔宣,掌南极鸿蒙金莲,南方鸿蒙定界旗;二护法天罪,掌西极鸿蒙白莲,北方鸿蒙空灵旗;三护法鸿钧……大长老陆压……四长老红云…… 八荒归位,归元,鸿蒙隐。” 后土不复 十日耀天 话说众圣没有言语,只是算计,可悲啊。 赵公明携人族跪倒曰:“拜见圣人天尊,圣人万寿。” 准提心想此时是传道的最好时机,便抢先道:“人族免礼”,说罢抬手一大片佛光挥洒出去,凡是被佛光照耀洗礼的人族有病变无病,无病强体魄,甚至对于修炼之人也大有好处,众人族顿时又拜谢准提圣人。 太上、女娲见准提不顾他二人面子不分主次竟蛊惑人族顿时不悦,冷哼一声。 准提大窘,也感到不妥,人家一个是人族教主,一个是人族圣母哪里轮到自己啊,无奈的笑了笑,回了接引身边,默不作声。 赵公明:“不知圣人天尊来人族有何事,何不知会童子,我必亲上道场面见天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太上先道:“无他,唯白姐而已。” 赵公明道:“白姐道友身体不适,待我去唤来。” 片刻,赵公明携白姐至,公明谓白姐道:“白姐道友,快拜见圣人天尊。” 白姐作了一揖道:“白姐见过众位天尊。” 太上曰:“白姐,我欲收你为弟子,可否?” 白姐道:“谢太上天尊厚爱,只是我已有师尊。” 太上闻之,笑了笑唤了童子回了首阳。 原始:“你师尊可是圣人?” 白姐:“否,但也知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不敢叛师啊。” 原始不悦,心道:我乃圣人,收你为徒是你的福分,你还推辞,哼以后再与你计较。 通天:“白姐道友,通天有礼了。” 白姐:“通天道友,白姐也有礼了。” 众圣对通天自降身份尽皆耻笑。 通天也不以为意,依旧笑呵呵的。 准提:“吾观赵公明与我西方有缘,今特来渡之”,后又谓公明曰:“赵公明来我西方极乐世界啊。” 赵公明道:“谢圣人恩赐,只是公明已拜师蓬莱孔宣为师,不敢叛教也。” 准提也不再说话,挥了挥衣袖径直收了赵公明。 接引谓白姐道:“吾观道友与我西方有缘,特来渡之。” 白姐冷冷的看了接引一眼,不再言语。 通天道:“接引道兄,渡白姐可以,只是还需要做过一场”,说罢,手中现出一剑。诛天剑现,凌烈的杀伐之气直冲九霄,使周围的空间断裂开来,仿佛要把天地分开一样。 西方二圣大惊,原始大惊,女娲也皱起了眉头,接引问道:“通天道友,此剑何名?” 通天哈哈一笑,豪迈之气涌出,道:“剑名‘诛天’。” 原始见通天得一至宝,眼中精光闪现,谓通天道:“师弟不可无礼,此女确实与西方有缘。” 通天寻思道:对阵准提稳胜,再加上接引诛仙剑阵一出也可抵挡,只是再加原始却感不妥,毕竟乃兄弟啊。 通天谓白姐道:“白姐道友,通天无奈也。” 白姐:“通天道友,白姐谢过也。” 亿万人族见白姐要被接引带走,尽皆面露凶光,拳头攥得紧紧的,只是他们没有言语,只是流下了悔恨代我泪水,不是他们怕死,而是与其毫无意义的死去还不如选择留下,活着便有希望。 忽然从人群中奔出两个小男孩,指着准提、接引道:“你们是坏人,你们是坏人”,说着抱着白姐的腿,哇哇大哭。 白姐抚摸着两个男孩的脸蛋,看着他们稚气而固执的眼神,轻柔的问:“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两个男孩说:“娘娘,我们没有名字。” 白姐掐指一算,对两个小男孩道:“今赐你之名‘神农’赐你名‘轩辕’,代我守候人族”,说完自两人眉心各点一指,转过头看着西方二圣,冷笑连连。 白姐手现一琴,纤手连连拨动,顿时凄冷悲伤的气息奔腾而出,眨眼间那无边的伤之气息包裹了整个不周山,顿时耀日不见,细雨飘落。 伴随着琴音,白姐唱道: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眸,看不到你曾经的背影.是什么伤悲了我的心情,握不住你从前的微笑.是雨声烦恼了我的安宁,听不清自己流泪的声音.…… 谁能用心感受我这份滴水的痴缠,送走一片悲伤一片凄凉.谁能用爱烘开我这颗潮湿的心,给我一点轻声一声细语;谁能用心感受我这份滴水的痴缠,送走一片悲伤一片凄凉.苍凉的琴音,凄美的歌声向四周渗透扩散,心飘呀飘呀,飘成了雪,风吹啊吹啊,吹成了泪。 一股伤之悲愤,伤之气息之下好似跨越了距离的束缚瞬间传遍了洪荒的东南西北。 蓬莱岛的众人也被这股惊天冲地的伤之气息惊醒了,众人忙掐算这些伤之气息啊源头,却推知不出,众人意识到天机已经混乱了。当那凄凉美丽的歌曲传来后,齐天大圣哭了,齐天大圣一声惨叫,发疯似的向洪荒大地飞去,同时也是一股悲伤的气息自他身上溢出并迅速向四周扩散…… 齐天大圣众弟子见师尊如此悲痛,不知所以,瞬间化为紫、白、灰、血、金五道光束急追而去。 不周山,狂暴的伤之气息在不周山上空盘旋、聚集、并向四周扩散着,忽然间自遥远的东方也传来一歌曲,相伴而来的还有一股伤之气息,同一首凄凉的歌,两股伤之气息在不周山上空相融,彼此缠绕着交织着盘旋着,仿佛在诉说彼此的心语和情怀。 凄凉的歌、两股伤之气息迅速相融并向四周扩散开来,所过之处花草树木无不为之流泪;巫妖也为之摇头叹息;偌大的一个人族心尽皆碎裂了。 洪荒大地的生灵们啊,你们在为什么流泪,又为谁流泪啊;你们为什么摇头,又为谁叹息呢;你们为什么会心碎,有为了谁而心碎啊。 洪荒的生灵们啊,呐喊吧、爆发吧,为了生存。 百万里之遥,紫光一闪,再出现时一道人已经到了不周山。 那道人刚停下,身后几道光芒闪过,孔宣、镇元、镇一、天冥(冥河)、天后(后土)也相继现身,他们看着众位弟子,不知为何? 齐天大圣看着那个抚琴而歌的少女,泪水又一次迷蒙了他的双眼,他伸出手臂,轻柔的说:“可儿,我来了,让你受委屈了。” 39节二十六 时间法则 天罚镇一 那少女,朦胧中身形一震,喜极而泣,奔向齐天大圣,扑到在他的怀抱中,低声细语:思念了几千年,跨越了空间时间的束缚,见到的确是口吐鲜血的你,我好无奈有好自责,怪自己没用。我以为自己那瞬间会魂归九幽,谁知……当我醒来时已经是几千年之后,只是身边已没有了你的身影,我好害怕,好担心啊,怕你再次离开我,不知多少年之前,我又听到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迷人,只是我出不去,见不到远方的你。 我修炼千年,终于得出,在这诺大的洪荒大地千寻万找,只是不见你的身影,我对月长叹,望风哭泣,只是不知你在何方,只是不知道远方的你还是否记得曾经的可儿。 转眼间,又是千百年,我在人族大地流转反复,几经周转只是找不到那个叫“良”的人,也得不到你的信息,我迷失了方向…… 后来我知道蓬莱有一个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而我也找寻不到蓬莱的身影。我以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教导你的身影,我好怕啊,不是怕那高高在上圣人,只是怕我死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的微笑。面对圣人,我是那么的渺小,我沉默了,无语了,我想到了—死,去追寻你的身形,只是在我万念俱灰的那一个刻,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好开心啊,因为我终于见到你了,你在向我招手,还想拥抱我,如果这是梦,我愿长睡不醒,如果这是地狱的呼唤,我愿时空停止在这一刹那。如果这是梦但愿长醉不愿醒,良,你等等我啊。 少女,从那个良的怀抱挣脱,抬起头望着遥远的东方,喃喃道:蓬莱离此何其远啊,我想他是看不到我了,只是不知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长得这么想象。 少女,只道这是梦,没有意识到那个良正是从东而来…… 少女惨叫一声,轰的一声巨响,她选择了魂归大地,她死的那一刻,看到了那个“良”满眼血泪,她心中默默的叫了一声“良”,便归于混沌了。 齐天大圣大声的呼唤着:“可儿,可儿,是我啊,我来了啊”,接着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不”,齐天大圣看着四周满是萧条的败落,心在滴血…… 孔宣看着师尊通红的眼眸,心里一阵抽搐,他看了那几个圣人一眼,心底一阵自责,暗恨自己实力不够,连师娘也没有保住,忽然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冲着齐天大圣大叫道:“师尊,师尊,时间,时间法则。” 齐天大圣一听,低语道:“对了,我是时间的掌控者,可儿还可以回来的。” “时间倒退之刹那芳华” 周围景物一阵震荡,时间回到众圣来的那一刻,转眼间又回到了可儿自爆的刹那;“时间静止之万物迷失”,齐天大圣瞬间冲入其中,抱着可儿时间的洪流出了时间的洪流。 可儿,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身影,开心的笑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良”,因为某一刻,也有时间法则的影像。 齐天大圣轻轻的抚摸着可儿乌黑的秀发,温柔的说:“可儿不怕,有我呢?” 当时间法则的吟唱声想起时,他们才明白了齐天大圣的可怕,那是时间法则的掌控者啊,天下一逆天法则啊。接引、准提顿时苦笑不已,只是事已过,错已经铸成,后果…… 齐天大圣转过身看着接引道:“接引啊,你以大宏远筑极乐世界,只是你一向以慈悲为怀,可你之慈悲又在哪里,要明白天道昭昭啊,圣人不死,天罚犹在啊?” 又谓准提道:“准提啊,圣人本高高在上,而你……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准提你与我之因果何其多啊,圣人不死,圣人元神寄托虚空就真的不灭吗?” 又谓原始道:“盘古的豪迈与诚实你又明了了几分啊,盘古啊你可知道今世你的传人是何样子吗?” 接引苦笑,准提无视,原始面色不善。 齐天大圣看着三圣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声。 混沌虚空,紫霄宫,一年轻人自言自语道:“你们啊,让为师怎么办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苟;圣人不仁,以百姓为蝼蚁。 神罚殿,光茧一阵晃动,虚无中传来:“贤弟,大哥对不起你啊”的呼唤声。 孔宣谓准提道:“准提,吾之弟子赵公明在何处啊?” 准提脸皮抽动,强硬的说:“吾官道友之徒与我西方有缘,特来渡之。” 齐天大圣听闻道:“镇一可在?” 镇一忙拜倒曰:“师尊,弟子在。” 齐天大圣道:“你之机缘到了,今赐你鸿蒙紫气,立天罚成圣。” 镇一道:“天道在上,吾乃镇一,自我出生千万年来,见洪荒不平之事甚多,为了平衡,还这洪荒大地一片安宁、一片和谐,今立天罚,天罚现。” 随着镇一的话语,九天之上得虚空中现出一黑色巨眼,眼呈阴阳鱼型,色黑也。忽的自镇一天灵浮出一尺子,正是玄黄功德尺,尺子一飞出,血色巨眼上一紫色的雷柱射下砸在尺身上,瞬间玄黄功德尺分解消失,同时镇一口吐数口鲜血,脸色变白。也许是瞬间也许是千百年,紫色的雷柱消失不见,玄黄功德尺也消失不见,一剑现身,剑身紫色电光闪闪,剑柄上镂刻这“天罚”二字。天罚瞬间融入镇一天灵消失不见,同时天上的黑色巨眼也消失不见。 天劫立,功德降。镇一身体浮于空中,接着说:“我为镇一掌天罚,凡洪荒生灵不论成仙成佛,还是成魔成妖者,尽皆需要经过天劫的洗礼,谓之‘渡劫’,过着飞升,败者魂飞魄散。天劫不记过程,只记结果,善者可白日霞举飞升,为恶者据善恶因果为准以‘三九’‘六九’‘九九’天劫不等,渡过着成,否则魂飞魄散。吾观修佛者品性不一,多口舌莲花之辈,故欲修佛者除身具大功德者,其余全要接受六九以上天劫的洗礼,渡过者成佛,反之魂飞魄散不得超生。自今日起我为镇一天尊,天罚,立。” 镇一成圣,拜倒曰:“弟子谢师尊成全”,复对准提道:“准提道兄,你与我蓬莱因果何其大也,今又结一大因果,快放了吾师侄,要不再加一因果也”,说罢阴阴的笑了两声。 准提见镇一成圣,大惊,见立天罚还与佛门为难,成佛者渡六九、九九天劫,大怒,谓镇一道:“休想。” 接引道:“还需做过一场。” 齐天大圣道:“好,镇元、镇一去吧。” 四圣踏入虚空争斗,不多时,众圣归来,没有人知道结果如何,众人看到的只是披头散发准提,准提手一抖,赵公明现身,刚出来看到齐天大圣就抱住大腿道:“师祖啊,给我法宝吧,我受不了了啊。” 齐天大圣扔出另外十八颗定海神珠道:“我靠,只记得法宝,你倒是修炼啊,白痴,小心下次又要被人用麻袋装了啊,傻瓜。” 接引、准提苦着脸回了西方极乐。路上准提问:“师兄这齐天大圣为何也有大道之基啊,你说我们强加这么多的因果以后该怎样了结啊?” 接引面发疾苦笑道:“师弟勿怕,齐天大圣只是准圣,虽然掌时间法则但与圣人相差不知几何,勿要自扰。” 40节二十七 妖教立 圣一出 (一) 蓬莱岛,天地宫。 齐天大圣问:“可儿你之本尊呢?” 可儿道:“良,本尊在不周山下被困,只是不知道何时出来啊?” 齐天大圣道:“不周山,快了啊。” 齐天大圣和可儿在天地宫中亲亲喔喔,却不知道极北之地的鲲鹏也成了他们日后的敌人? 话说鲲鹏被齐天大圣一尺砸成重伤,但鲲鹏没有停下,依旧拖着重伤之躯急速向北冥之海飞去,鲲鹏边飞心里边嘀咕:好你个齐天大圣敢如此欺我,我若成圣必不让你好过,哼。 虚无中传来:你就这么想成圣吗? 鲲鹏不自觉的回答:“谁人不想成圣啊”,说完才感到不对,他神念在千里范围之内搜索千百次,明明方圆千里之内没有任何生命,那刚才的声音? 鲲鹏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那声音的源地.鲲鹏一惊更是飞速向自己老巢飞去,好像遇到鬼似的。 没飞几何,那个声音又来了:“想成圣还不容易,哼拜我为师即可?” 飞行中的鲲鹏没有注意身后的空间,就在声音说完之后,他后面的空间塌陷,传出无比的吸力,把他卷入之中,瞬间又恢复如初。 悠悠中鲲鹏醒来,看到面前有一宫殿,名曰:天道宫。鲲鹏站起身,看着这气势毫不逊色于紫霄宫的宫殿,心中不解。 仿佛是知道鲲鹏醒了,只见宫殿大门徐徐打开,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吧”。 鲲鹏进入宫内,见宫殿上坐着一年轻道人,鲲鹏急忙拜倒曰:“鲲鹏拜见天道圣人,望圣人收我为徒。” 年轻人笑了笑道:“好,我今收你为弟子。你大师兄无天,二师兄耶和华,你为三弟子。你两位师兄正在闭关,待他们出关后,我让他们去寻你。” 鲲鹏大喜叩了九叩,道:“弟子拜谢老师,,谢老师成全。” 年轻人道:“为师道号‘天罪’,今赐你先天至宝戮神刺,再赐你鸿蒙紫气,立大教成圣,另外在赐你翔天翼。” 鲲鹏兴奋的看着戮神刺和大道之基,忽然间只觉背后一阵剧痛,仔细一看原来是双翼被取出,年轻人挥手打出万千法诀片刻炼成一宝扔给鲲鹏。 戮神刺,先天至宝,主攻,形如针,色如墨,其上附九幽魔气,若没有护身至宝,顷刻间肉身被毁化为乌有。 翔天翼,先天灵宝,又称速度羽翼,双翼轻轻一拍便可行七七四十九万里,内蕴部分速度法则。 年轻人看着陷入极度兴奋且疯狂中的鲲鹏没有言语,轻轻的挥了挥手,空间流转,鲲鹏出现在自己的北冥老窝中。 鲲鹏立马宣布闭关百年,百年内鲲鹏不辞劳累的疯狂的运转法力炼化二宝和鸿蒙紫气以期早日成圣。终于百年后的某一天,北冥之海,北冥宫上空,悬着一高大黑衣道人,其背后双翼轻轻拍打,一波又一波的黑色光芒闪现,身边环绕着一针形法宝散发着乌黑的光辉,此人正为鲲鹏也,他证道的机缘来了。 鲲鹏仰天大喝道:“我为鲲鹏,今立一教,名曰‘妖’,愿为天下妖族筑建一安身纳体之所,以戮神刺镇压气运,妖教,立。” 随着鲲鹏最后一字的落下,顿时其身后一数十丈粗细散发乌黑金芒的光柱直冲天际,映便了整个洪荒,使本就阴寒的北冥之海更加诡秘阴森,鲲鹏又大喝道:“自今日起我便为鲲鹏天尊”,说罢疯狂的笑了起来。 鲲鹏成圣,混沌中一声轻叹传出,在混沌空间中回荡。 首阳山,太上天尊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心道:鲲鹏成圣了,以后的洪荒更乱了。 玉虚宫,元始天尊也念叨:先是蓬莱齐天大圣有圣出,今鲲鹏又成圣,难道还有人拥有圣位? 碧游宫,通天匆匆离去,向蓬莱岛飞去。 天地宫,众弟子齐聚,不解的看着师尊齐天大圣,天后更是忧心,因为巫族没有圣人,也不可能有圣人啊,那巫妖之战只怕是……,想着想着无奈的叹了一声,在静静的这宫中反复飘荡,只是没有人问也没有人答。 “宣儿,通天来此,你去迎接”,齐天大圣道。 片刻,孔宣、通天双双归来。 齐天大圣自语道:“鲲鹏成圣了,看来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估计大哥也快醒了吧。” 待了一会,齐天大圣谓众人道:“你们来意,我已知晓,只是时机不到啊”,顿了顿又谓天后曰:“天后你不用为你哥哥妹妹们担心,巫族马上就会有圣人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众弟子不明,通天不明,就连抱着齐天大圣的可儿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傻笑不知为何。 忽然间,齐天大圣一闪而没。天地宫顶,齐天大圣抱着可儿在清风中独立,说不出的潇洒写意。只听齐天大圣喃喃的道:“大哥,你终于醒了”,说着眼里流出了泪水。 众弟子和通天也急忙出了天地宫,看着在清风中流泪的齐天大圣,沉默不语。 几亿年的相依,几万年的思念,直到今日才见到近在咫尺的你。 神罚殿上空,忽然间一青色光茧现出,散发着浓郁的混沌气息,冲荡着这个稚嫩的空间,稚嫩的岛屿。 混沌气息一闪而没,之后便是一股苍凉亘古的气息瞬间向四周扩散,吓得岛上的灵兽鬼哭狼嚎的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空中的那个青色的巨茧。那亘古苍凉的气息视岛屿禁制如无物一样,径直向洪荒大地传去。 莫名空间,一气势磅礴的宫殿中传来一撕心裂肺的巨吼,震得宫殿一阵摇动。 混沌中,一年轻道人自语道:你终于出来了,那遁去的一。 转眼间那亘古苍凉的气息瞬间传遍了整个洪荒,也惊醒了众圣的安逸。 太上、原始、接引、准提、女娲及刚成圣的鲲鹏都迅速的自各自道场消失不见,追寻着那股苍凉的气息飞向了东海蓬莱。 众圣迷茫,带着恐惧看向了气息的源头,蓬莱岛。他们不解不知道出了开天父神盘古谁还曾有如此苍凉亘古的气息,只是他们不会想到那是盘古,因为三清、十二祖巫俱在,盘古从何而出呢? 蓬莱岛内,齐天大圣一见众圣来到挥手打下万千法诀手印,大喝道“鸿蒙无极阵,隐。” 顿时整个蓬莱岛消失,不见踪迹。 当那个“隐”字刚完的时候,众圣旁边的老子身边空间一抖也消失不见,原始他们看着消失的蓬莱岛,再也感觉不到那隶属于盘古的独有的气息。 茫茫大海,盘古的气息一闪而没,高高在上的圣人们,是那么的无奈,这一刻他们才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41节二十八 妖教立 圣一出 (二 蓬莱岛内,通天身边的空间瞬间裂开,一道人闪出,正是老子太上天尊也。 老子一看通天也在虽然不明但也没有多问,点了一下头,也看着神罚殿上空的那个青色巨茧。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过,众人看着那枚青色的巨茧,心中初始的激动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无奈。 九百九十九年后,那个巨大的青茧开始震动,并且范围越来越大,周围的空间也开始龟裂塌陷,并层层叠叠的聚集着,终于青色巨茧消失在异度空间中,不知所踪。 又是九百九十九年后,青色光茧消失的那一处,迸发出耀眼的九色神光,当神光消失殆尽的时候,同样一年轻人出现,如果齐天大圣是帅气飘逸的逍遥神,那么此人就是坚强决绝的战神。 年轻人睁开眼,看着齐天大圣,眼中闪现着思念的泪花,轻轻的说:“贤弟,我回来了。” 齐天大圣松开怀抱中的可儿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儿还不向大哥行礼。” 可儿盈盈一拜谓道人曰:“白姐见过大哥,大哥有礼了。 年轻人手中现出二宝也连忙道:“弟妹不用客气,此乃先天五灵旗(东方青莲宝色旗、南方离地焰光旗、西方素色云界旗、北方玄元控水旗、中央戊己杏黄旗)就送于弟妹玩去吧。” 年轻人送一宝五旗,送的却是潇洒,下面的众人却又呆了,心道不愧为兄弟俩,贤弟可以批发至宝,大哥却拿先天五灵旗给人玩,我们晕啊。 年轻人道:“贤弟啊,为兄对不住你啊。” 齐天大圣道:“大哥严重了,虽然我修为暴跌,实力下降千万倍,但圣人,还奈何不了我。” 年轻人也哈哈大笑道:“圣人,哼,我一斧子能砸死一打。” 齐天大圣恶寒,这仁兄还是这么猛啊,还真是个狂人啊,也不想想天下一共才几个圣人啊,你还想砸人家,即使你有机会砸,可是人家也不会聚成一堆,穿成一串等着你砸啊。 镇元、镇一、通天、天冥、天后也大惊,以此来看,屠圣岂不是如杀猪一样,与圣人打斗岂不是欺负人家。 众人犯晕,只有孔宣看着他们面喽鄙夷,心想:哼,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圣人算什么,知道这是谁吗,知道了吓得你妈非从坟地里爬出来咬你。 众人呆,孔宣可不呆屁颠颠的跑过去,扑到就说:“师伯啊,我想死你了,你终于醒了啊”,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鼻涕哈喇子流了年轻人一身。 等到孔宣痛哭流涕的时候众人才想起来:啊,还没有行礼呢。 镇元、镇一马上拜倒,口称“师伯万寿”。 天冥、天后才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师尊,连忙拜倒曰:“弟子天冥(天后),拜见师尊,师尊万寿。” 年轻人现身的那一刻,混沌传来一歌谣,歌曰: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齐天大圣听到歌声,挥手撤了大阵,并让孔宣去迎接道尊与众圣人。 孔宣出了蓬莱岛,道:“道尊,吾师让我来迎接您老人家。” 众圣奇怪,只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明白了,因为远处一传来一歌谣,歌曰: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 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众圣急忙拜倒曰:“弟子原始(女娲、接引、准提、鲲鹏)见过老师。” 虚空中一年轻人出现挥了挥手,曰:“不用了,都起来吧。” 孔宣道:“道尊,师尊有请。” 众圣此时才明白,原来自己太自恋了啊,人家根本就没有请自己啊,还以为……只是不知道如果道尊不来,自己恐怕进不了人家的山门呢? 道尊看着孔宣笑了笑道:“小子啊,还没有成圣啊,真笨啊。” 孔宣嬉皮笑脸的说:“老师啊,宣儿资质愚钝,故至今不能成圣,不过若道尊再赐弟子一件至宝,说不得弟子会立地成圣啊”,一边说一边摇着道尊的衣袖晃动着,那样子,俩字形容:欠扁。 三清晕倒,西方二圣晕倒,就连平时很是淑女的女娲也咯咯的笑着,吸引着众人的眼球,鲲鹏则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西方二圣心道:这位仁兄更强悍了啊,敲诈都敲诈到道尊头上了啊,借别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即使是敢,恐怕也会被道尊一脚踢出洪荒,飞入混沌啊。 齐天大圣、圣一相视一笑,尽皆大悦。齐天大圣心里还坏坏的想到:对啊,宣儿,干得好,给我狠狠的敲诈他,让他这么晚才来给我请安,哼。想着想着还给了孔宣一个鼓励的眼神。 孔宣收到师尊的鼓励摇得更卖力了,还娇声细语的喊了声“老师”。 道尊受之不了,左手现出一莲子,谓孔宣道:“取你黑莲来.” 道尊接过黑莲,手一抖变成两颗莲子,又把左手的莲子扔于其中,只见三颗莲子成三角形徐徐旋转,旋过一圈三角形中心现出一青色光点,就这样莲子每旋转一圈,莲子就小一份,青色光点就大一毫,终于三十六圈之后,三颗莲子消失,一青色莲台出世,道尊把莲台扔给孔宣,谓齐天大圣、圣一道:“两位道友有礼了,贫道鸿钧。” 圣一上前道:“鸿钧道友,圣一有礼了。” 齐天大圣也回礼说:“道友有礼了。” 而此时的孔宣呢,看着青色莲台,老年痴呆有犯了。 三十六品青莲,先天防御至宝,与人打斗立于其上自先不败,非开天三宝不可破也,镇压气运优胜。 三人在宫外相谈片刻,鸿钧便起身告退,三清、女娲、西方二圣全都跟在道尊身后向混沌而去。 鲲鹏眼中黑光一闪,翔天翼闪现,轻轻一拍不见踪迹。 混沌紫霄宫,道尊坐于高台之上,其下依次坐着三清、女娲、接引、准提六大弟子。 六大弟子静静的坐着也不说话,一会儿,道尊道:“尔等之疑问,吾已明了,圣一为那‘一线生机即那遁去的一’,而齐天大圣之跟脚却不是很明,只知其诞生于混沌,掌控时间这一逆天法则,与圣一成兄弟也,其他吾也不晓”,说罢不管众弟子身形渐渐隐于虚空消失不见。 众圣无奈,相互道别回了各自道场。 待鸿钧走后,齐天大圣和圣一走进天地宫,同时也传音众弟子前来觐见。 42节篇外篇 萧萧上了新书提名榜了,小小的庆祝一下....萧萧在此谢谢众位大大,谢谢雪姐,是你们的支持和鼓励让萧萧有了进步...萧萧定不会辜负你们的希望,努力更新,还众位大大一份惊喜。 你们送我一份支持,我送你们一部完美的洪荒...谢谢...现在先传两,意思意思,等萧萧睡醒了再.....当然这还要看众位大大支不支持啦...众位大大,给萧萧一份鼓舞,让萧萧在逐浪走的更远,走的辉煌一些...好了废话不说了...准备传书...开始...... 蓬莱岛,天地宫。 齐天大圣和圣一坐于高台之上,下坐两排,一排是孔宣、镇元天尊、镇一天尊;另一排是天冥、天后二人,众弟子拜倒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尊、师伯(师叔)。” 圣一挥手道:“起来坐吧,以后不用这么拘束,我之门下只要不叛师,问心无愧即可。” 圣一:“天冥、天后吾之贤弟代收尔等为吾之弟子,今日才能相见,望你们别落了尔等师叔的情啊。” 二人连忙道不敢。 圣一道:“吾生于混沌,战于混沌,开天后成圣,为那遁去的一,是故道号‘圣一’,洪荒千万年后鸿钧道人成圣合道,执掌天道,门下当有七圣,我和你师叔门下共有七圣以制衡天道,我之门下有三圣。吾今收你二人为吾之弟子,道号不变。天冥,你之法宝和功诀我贤弟以传你,不过今赐你大道之基—鸿蒙紫气,时机一到即可成圣。天后,你乃盘古精血所化,与我之渊源可追溯到混沌,我们缘分很是深厚,只是你没有盘古元神不能成圣也,而盘古开天后也……不过今我已醒来,那么你之机缘也到了。本座今日赐你混沌天梭,十二品轮回金莲,再赐你大道之基—鸿蒙紫气,另赐你盘古元神一份,望你好生修炼早日成圣以救你的族人。” 话说完,天后眼前浮出二宝、一紫色气体、一灰色气团,圣一手一挥,灰色气团钻进天后眉心,望天灵奔去,那紫色气体也随着灰色气体盘踞在天后天灵内,瞬间化为一后土模样的小人,是为元神也。二宝也融入天后身体内消失不见。 混沌天梭,先天至宝,柔似彩带,刚如精金;防,准圣及以下非持有先天至宝者可以无视也,攻比先天至宝低二筹。 十二品轮回金莲,先天防御灵宝,内蕴神秘的轮回之力,只是至今无人悟透也。 轮回之力,游轮回法则孕育,用之能使修者化为虚无,也可闭之元神,端的十分强悍。 待圣一说完,齐天大圣道:“去吧,天后,祖巫殿了因果,之后与观望千百年的洪荒,你之机缘便在于此也。” 齐天大圣又道:“望尔等谨遵师训,勿要为难我和圣一啊,都散了吧。” 天后出了蓬莱,飞向洪荒大地,顿时各部落的祖巫有感,瞬间向祖巫殿聚集,片刻十一祖巫列坐于祖巫殿,等待后土的来到。 半晌,后土来到。众人关怀着,亲切的询问着后土的日子,玄冥还拉着后土的小手问东问西,好一对姐妹啊。 看着众兄长姐姐的关怀,后土眼里闪现着感动的无奈的泪花,瞬间整个祖巫殿一片安静。 众祖巫看着流泪的后土,不明所以。 火爆的祝融狂叫着:“后土妹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打爆他的头?” 水神共工也争着吼着:“妹子咋了,谁人不想活了,敢欺负我妹子?” 听到两位哥哥的话语,后土哭的更甚了。 后土泪水像决了堤的河水一样奔腾而出,一股浓烈的悲伤和不舍的气息在整个宫殿里徘徊游荡。 祖巫中一向以智慧着称的帝江道:“后土,为何事如此伤心?” 后土没有言语,默念口诀,只见一后土模样的小人自后土天灵飞出,围着众祖巫转了一圈,看着众位亲人道:“众位大哥姐姐,巫妖自诞生起便不和,也不能共存于世,妖族有圣人女娲、鲲鹏,而我巫族皆没有元神,是故不可成圣也,只是不为圣,便为蝼蚁,而蝼蚁的命运是不由自己掌控的,所以我舍弃祖巫之身,原为众位哥哥谋那一线生机。我拜于圣一道尊门下,自今日起后土不复,我为天后。” “自今日起世上只有蓬莱天后,祖巫后土不复也”,后土撕心裂肺的咆哮着。 顿时,那灵宝难伤的祖巫之体瞬间崩碎,片刻后土消失,一血球生成,九九八十一天后,一个后土模样的身形出现,是为天后也。 新生的天后,看着众位祖巫,挥手化为金光遁去,留下的只有一颗红色的泪珠在祖巫殿里盘旋着,仿佛在表达着后土的不舍和牵挂。 话说帝俊羲和结为道侣千年,终于产下十子,皆为三足金乌之体,浑身太阳真火滚滚而出,瞬间焚没了周围的一切,帝俊抱着羲和,挥手以河图洛书护身,携十子飞至太阳星。 扶桑木,先天十大灵根之一,可怜不能化形只能作为帝俊十子的家—鸟巢,真是可怜也、可悲也、可叹也。 又是千年之后,太阳星,扶桑木上,十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如果你懂鸟语,那么就可以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十个小鸟中个子最大也是最早出生地那个,说:“众位兄弟,好是没劲啊,你们谁有注意,我们找个地方玩吧.” 刚说完,便又好几只小鸟道“我们在太阳星捉迷藏吧” “呸”,众鸟唾之。 “要不我们啄木头吧”,说着看了看身下的扶桑木。 “滚”,一只大脚踢来。 …… 忽然那只老大问那个最小的道:“小十,你说说,哪里好玩啊。” 那个被称为小十的想了想说:“昨天晚上我梦到一手持七色宝杖的道人,他说‘太阳星之外,有一大陆,名曰洪荒,上面百族林立,有很多大神通着,还说父亲是整个洪荒的天帝,很是威风,说我们如果出去肯定也会威风,还会有好多东西吃,他还给了我一个叫什么菩提果地东西吃,很是好吃啊,只是父亲又严禁我们出去,这怎么办啊?’”,说着还摇了摇他的鸟头。众鸟顿时心动,只听老大说:“不怕,我们不告诉父亲不就可以了啊。” 众鸟顿时下了扶桑木,向太阳星之外飞去。 三足金乌,出太阳星,浑身太阳真火滚滚而起,海水咕咕的冒着热气,水面上鱼虾浮尸不下千万也;行至大地之上,那至阳真火,烤的大地龟裂,其深不知几千丈也;花草树木迅速枯萎消失,仿佛就没有存在过似的。 十金乌在洪荒大地上快乐的游玩着,因为他们是小鸟,不知道浮尸千万,大地龟裂,花草树木消失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觉得好玩。 十金乌尽情的鸣叫着,疯狂的煽动者他们的布满太阳真火的双翼,滚滚的热浪继续在洪荒大地上奔腾着,嚎叫着,忽然十金乌消失,再出现时已到了巫族的聚集地.巫族一看是几只火鸟在飞舞掠夺者他们族人的生命,瞬间咆哮着现出巫族真身嗷嗷的冲了上去,只是他们发现这几只火鸟很是厉害,他们只能冲到火鸟十丈外之后就不能再进,而他们双翼上的真火更是恐怖,管你天巫,地巫沾之即焚,更是是恐怖。 金乌们嬉戏着,玩耍着,在洪荒大地之上飞舞着。 半晌过后,一身高千丈的巫族出现,正是巨人夸父也,其出生之时就有十丈高,经千万年的修炼已成大巫之身,实力很是恐怖。 夸父追逐着金乌,怒吼着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片刻躲之不及的金乌狂砸几千拳,落下一片片金黄色的羽毛,夹杂着一缕缕的血线。 众金乌被砸的头昏脑胀,瞬间化出金乌真身,只见十只百丈大小的金乌在空中嘶鸣着冲向那个打落他们金贵羽毛的生物,瞬间两只金乌抓住夸父的双臂,四只金乌死死地抓住夸父的双腿,两只金乌在夸父的胸膛上疯狂的抓着撕咬着,血如泉下,染红了洪荒的大地。 忽然间两只金乌嘶鸣一声瞬间抓向夸父头颅,鸟爪上金黄色的火焰跳动着…… 夸父惨死,头颅破裂,胸膛千刀爪痕深深地印着,双臂双腿鲜血横流…… 夸父死了,为了救他的族人他ko了…… 箭神射日 六道轮回 夸父死,一缕英魂在天地间游弋漂荡,时而咆哮,时而哭泣…… 当夸父魂归天地的那一刻,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另一巫族部落,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吼声,转眼间由远及近,瞬间到来,看着夸父的身躯,血从眼中渗出,看着在天上嬉戏的金乌低吼一声,顿时一股冲天的凌厉的箭意飞向高空,一次又一次冲击着盘旋飞舞的金乌。 此乃大巫后羿也,乃巫族有名的神射手,自创箭法后羿神箭诀,很是强大。 后羿一声虎吼,手中现出一丈长大弓,散发着耀眼的金光,后羿大喝一声冲天狂呼曰:“我为后羿,我愿魂归大地,只要能为我死去的亲人报仇,后羿神箭诀不复,世上只存射日神诀。” 后羿大喝一声“射日神箭诀一式赤冥”,天地间的火元素聚集形成一支炽热的火箭,其上黑色的火焰跳动着,赤冥破空而去,射向天空的金乌。 “啊”的一声响彻天地的惨叫,一只金乌被赤冥击中,只见火箭上的黑炎瞬间融入金乌体内,并瞬间爆炸开来,没有血肉洒落,鲜血横流,有的只有空中一丝一丝的金炎在天空飘洒。 “射日神箭诀二式耀金、三式厚土,二箭齐发”,天地间又传来后羿的呼唤声。一道无坚不摧的先天庚金之气,一道重若泰山的先天戊土之气射向两只金乌…… 一只金乌脑袋被洞穿,一只金乌被轰成肉泥。 “老七、老五、老四”,金乌老大大声呼唤着他的兄弟,一声又一声的悲鸣传遍天地。 众金乌见瞬间那人杀了自己三个兄弟,顿时气急,恼怒不已。他们在天空盘旋着,忽然七声“呱呱”的叫声传出,金乌消失,只见天空多了七个散发着无边真火太阳,七个太阳围成一圈,向后羿罩去…… 七日出,炽烈的太阳真火烧烤着大地,金火过处一切化为乌有。 后羿一看大惊,瞬间又变成大怒,后羿没有给他们时间,有大喝道“射日神箭诀四式落木、五式天水、六式阴阳,三式……” 轰的一声巨响,后羿的声音消失了,因为他手持的神弓迸裂了开来,在这片天地中飘洒着…… 后羿看着手中消失的神弓,望天疾呼曰:“夸父啊,吾兄啊,我想为你报仇,想为千千万万的族人报仇,只是……老天不公啊。” 老天好像是听到了后羿的祈祷,只见空中飘落的神弓碎片慢慢的旋舞着飘到一起,在夸父身上散落开来,一片七色豪光闪现,夸父尸首消失,只见原地一个散发七色光芒的大弓在天空翻滚着,奔腾着。 夸父之身铸体,夸父之血为弦,夸父之灵为魂,弓如弯月,弦若银丝,弓身上镶刻着“射日”两个小篆。 后羿大笑一声,左手持弓,右手拨弦,顿时一股血脉相连的气息传来,后羿低头轻语说:“大哥,是你吗?” 后羿持神弓再次大喝道:“射日神箭诀四式落木、五式天水、六式阴阳,四式齐发,疾”。 木,生之气息,秋木萧条之息,落木,泯灭生机。 水能灭火,太阳真火,凡水不灭,三味真水不灭,但先天之水三光神水可灭也。 阴阳,阴阳二气,无物不溶。 三乌悲鸣,惨叫,只是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因果需要还的。 金乌死,有不甘,有悲伤,有愤怒,有不舍,有解脱…… 后羿连发六式箭诀,法力早已耗尽,他面色苍白,鲜血一丝丝的淌下,身体摇摇晃晃的好似倒下。 后羿没有倒下,他跪伏着身躯,连吐几口精血于弓身之上,持弓大喝道:“盘古父神在上,吾为后羿,今以我之血,燃生命之力,求无边法力,射日神箭诀七式七彩神箭,疾。” 七彩神箭,一闪,化为四只闪现着七色豪光的箭矢尖啸着又一次飞向空中的太阳。 那一刻,当七彩神箭射出的那一刻,七个火红的太阳不安的颤抖起来,他们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毁灭的气息,他们化出金乌真身,一声又一声的“呱呱”声向天边传去…… 后羿瞬间射杀了六只金乌,天庭,太阴殿中正在小憩的羲和猛然间醒来,口喷鲜血,瞬间向灵霄宝殿飞去,口中还喃喃的呼唤着“我的孩儿,我的孩儿……” 血水混合着浓厚的哀之气息在天庭飘荡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灵霄宝殿,正在议事的帝俊,感受到这股气息,瞬间飞出大殿,保住羲和娇弱的身体,轻轻的说:“羲儿,不怕,有我呢,我去救孩儿们”,瞬间化为一道长虹射向天际。 当七色神箭射向天空中的最后的四个太阳的时候,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愤怒的巨吼“混元河图洛书大阵,起”,罩向离自己最近的金乌,小十。 三声惨叫起,帝俊口喷血,“啊”的一声惊天惨呼声,帝俊双眼血红的看着那个射杀他九个孩儿的巫人,大吼道:“你是谁,敢杀我孩儿,我要撕了你”。 后羿轻轻的道:“大哥,看到了吗,我帮你报仇了”,之后哈哈大笑着谓帝俊曰:“我乃巫族大巫后羿是也,你孩儿焚天燃地,千万生灵魂归天地,我大哥夸父也惨死,他们之因果又该怎样了结,死不足惜吧。” 说完,后羿更是疯狂的笑了起来,那声音满是落寞哀伤之感。 帝俊道:“我孩儿因果,我来偿还,我不问天下生灵死伤几何,我只明白,我,帝俊,是金乌的父亲。儿死,父能不报仇吗?” “儿死父能不报仇吗”,后羿反复着读着这句话,也满是哀伤的说:“兄死,亲人死,我能报仇。你儿死,仇亦可报。我后羿为巫族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仇已报,我心愿已了,今来偿还你孩儿之名”,说罢鼓动残余的法力,想要自爆。 绿之生光现,后羿生。 极西之地,一道人翩翩飞来,谓后羿道:“吾观你与我西方有缘,今特来渡之。” 后羿大笑道:“我,巫族,盘古父神的子女,生东方人,死东方魂。” 道人怒道:“好、好”,说罢便挥杖打向后羿。 道人西方二圣之一准提道人也,杖乃菩提杖也,圣人之威,先天灵宝之力,后羿能生吗? 一片金光闪现,后羿生,天后伤。 原来是天后游历洪荒千百年,见洪荒大地七日耀天不明所以,故马上向不周山飞去,正好看到准提挥杖打向后羿,故以十二品轮回金莲救之,只是圣人之威,先天灵宝之力岂是好相与的,顿时口吐鲜血,已受重伤。 天后来到此处,见此处大地龟裂,花草树木不见,数千万的生灵死去,几千万的魂魄在洪荒飘荡只是片刻变被先天灵气消融,不复存在。 天后见生灵死后那无奈挣扎的身影,泪在流,心在哭。 天后看着手中的十二品轮回金莲,喃喃的说:“魂无归处,我该如何。如何拯救天下生灵呢,如何让天下生灵死后有一安身纳体之处呢,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后土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泪水不知不觉的流淌着,浸润着千疮百孔的洪荒大地。 “师尊啊,师尊,你告诉我啊,我该如何拯救天下生灵啊”,天后仰天祈祷着。 45节三十一 至善娘娘 至宝之争(一) 忽然天后笑了,笑的很甜很美,他看着手中的十二品轮回金莲,自言自语的道:“轮回,轮回啊,原来你就在我手中啊。” 天后向天祈祷曰:“天道在上,吾为祖巫天后,游历洪荒千百年,见生灵死后魂魄元神没有归乡,今愿以祖巫之体化轮回地府,使天下生灵亡后有一安身纳体之所,有轮回转世的机会,吾愿舍生命建六道轮回,使天下生灵生生世世往往复复来来回回不绝也,六道轮回现。” 顿时,自空中出现六道散发着无名神秘光芒的洞口,有的仙气飘飘,有的血气飘飘,有的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有的里面呼呼响着,像是无数野兽在怒嚎似的,有的阴森阴森的,甚至有一洞口毫无光亮,仿佛要吞噬一切似的。此正乃六道轮回之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天道即仙道也,阿修罗道还未出世,人道乃凡人之界,畜生道是动物死后魂魄生成或是大奸大恶之人死后投胎而成,饿鬼道乃无数鬼魂的生存之地,地狱道乃恶中之恶,鬼中之鬼的生存之地。 蓬莱岛,天冥府,正在闭关的天冥接到齐天大圣的传音:“天冥你之机缘也到了,去吧,不周山寻你师妹天后去吧。” 不周山,天后看着那六个洞口,其他刚生成就有魂魄投入其中,只有血气飘飘的阿修罗道没有一个魂魄进入,故六道轮回不完全,故没有真正的轮回之能,只可以作为众魂魄元神的寄居之地。 后土皱着眉头,思索着,只是一声呼唤打断了后土的思索。 “天后师妹,为兄来也”,天冥道。 天后不解的问:“师兄,你来此何事?” 天冥道:“领师叔法旨来此,师叔曰‘我之机缘到了,让我来不周山寻你’”。说着说着便被空中漂浮着的六个神秘的洞口吸引,看着看着陷入了沉思之中,不再言语。 准提不语,帝俊不明,天后不明,后羿更是糊涂。 准提思索着“天冥机缘到了”,是什么意思,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想到几千年前的一句话“镇一,你之机缘到了,立天劫成圣”,顿时大惊,心道:蓬莱已有二圣,另还有一时间法则的掌控着,还有一至少圣人修为的圣一,如果再出一圣,以后更没有我西方教的安身纳体之所。 准提心一动,手中复又出现一杖,杖现七色神光,正是七宝妙树是也。 话说准提拿出七宝妙树杖,却忘了金乌还有一生者,金乌小十看到那个梦中见到的法杖,顿时明了,呱呱的叫个不停,只是没有人听懂,只有帝俊看了准提一眼,思索着什么。 准提挥手两杖飞出,向天后和天冥的天灵打去,众人懵了,根本没有想到准提这一圣人居然偷袭两个准圣。 后羿看到大喝道:“后土娘娘小心啊。” 帝俊也祭起混元河图洛书大阵罩向二人,只是在圣人的施为下如纸一般的不堪一击,帝俊口吐鲜血看着悲鸣而归的河图、洛书。 准提看了帝俊一眼,没有言语,继续指挥二杖打向二人,一道绿芒,一束七彩神光打向二人天灵…… 圣洁的白色光芒一闪,一二十四品净世白莲从二人身下浮出,顶住了准提的法宝。准提收回宝杖,立于一边不再出手,因为他明白有镇元天尊出手,又有白莲护身,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打破白莲防御的。 忽然间正在修炼中的天冥醒来,看着空空的阿修罗道,大喝道:“吾乃天冥,是盘古肚脐之血所生,今立一大教,名曰‘阿修罗”,又名‘冥’,以先天至宝二十四品血莲镇压气运,凡魂魄元神生灵皆可拜入我教,寻得长生不死,冥教,立。” 天冥足下一二十四品血莲浮现,血莲之下一血海滚滚奔腾着,其中过亿的阿修罗族众诞生于其中,身后背一血色宝剑,身后一数十丈粗细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映红了整个不周山。 阿修罗族现,天冥成圣。 阿修罗族现,阿修罗道出。 天空中徐徐盘旋的六个洞口其中的一散发着血色光芒的洞口也相应的出现了一个个虚化的阿修罗人,至此六道完善,轮回现。 当六道轮回完善的那一刻,天后的身体从下往上开始消融,忽然十二品轮回金莲飞于她足下,春秋轮回笔在她左手闪现,混沌天梭如彩带一样迎风飞舞,天后身体消融的速度变得很慢,但是亦然正在消失着…… 忽然间一年轻道人闪现,慈爱的看了看后土,道:“痴儿,你宁可身化轮回地府也要为洪荒众生灵谋一线生机,那你的一线生机就有我来赐于吧”。 说罢大喝道:“六道轮回出,祖巫天后不复,世上只余天后圣人,为天后至善娘娘,天后成圣。” 伴随着圣一的怒吼,天降无边功德玄黄气,此次功德仅次于盘古开天地功德,为天地开之后的最大功德也。 天后成圣,彩霞万里,金莲无数,洪荒千千万万的生灵向天后致谢。 天后成圣,混沌天梭,十二品轮回金莲,春秋轮回笔飞至一起,慢慢的飘向六道轮回之中,不久自六道中浮出二宝,一剑,一镜,飞向天后至善娘娘的素手中,瞬间消失不见。 混沌天剑,混沌天梭经六道轮回中六道的力量和轮回之力的铸炼而成,与人打斗时可回剑气攻敌,反被轮回之力伤者,准圣一下直接轮回,准圣碰之道行降至大罗金仙,圣人触之亦要被削掉万年道行,为先天至宝。 轮回镜,无攻击力,可化轮回之力护身,非圣人,非先天至宝不可破也,为先天至宝。 万年来,洪荒又有两圣人诞生,为天后至善娘娘和天冥血尊。 天后成圣,谓帝俊道:“帝俊道友,你有十子,地府需十殿阎王,你若愿意我立你十子为十殿阎王,掌管地府。” 帝俊道:“我九儿已魂飞魄散,仅只余小十,如何掌你十殿啊?” 天后道:“我无力回天,可是我师尊可以”,说着拜倒曰:“师尊,望你怜悯帝俊,还其九子,弟子拜谢了。” 帝俊也连忙拜倒曰:“望道尊救我九子啊。” 圣一哈哈笑着曰:“你师尊我劈圣人可以,只是这个救人啊,就不行了。” 天后、帝俊一听失望至极。 过了半晌,圣一又开口道:“我是不行,但你师叔掌时间法则,可以救之。” 齐天大圣现身谓帝俊道:“你十子之因果何其大也,你想怎样了之。” 帝俊道:“我愿意先天灵宝河图、洛书换我之九子重生”,说罢取出二宝,抹了其元神烙印。 齐天大圣拿了两宝,道:“我虽然掌控时间法则,但是九日陨乃天注定,我也不得更改也,不过我可以用混沌息壤为其铸身,生之后不再为妖,不再有以往的记忆,你看如何?” 帝俊想了想,坚定的道:“不为妖可,不识父母亦可,求上人救之。” 齐天大圣笑了笑,取出一点混沌息壤,又取了帝俊一滴精血,收天地间的金乌真灵注入其中,片刻九个血球在天空翻滚着,吸收着洪荒的先天灵气不断长大,七七四十九天后,血球破裂,九个小人诞生,九人已出现看见齐天大圣拜倒就说:“罪之子,拜见上人,谢上人生我们,让我们有了悔过的机会。” 说完又看了看帝俊道:“父亲,儿不孝,没有侍奉父母却走上了不归路,望父亲不怪儿们,我们九兄弟今原为九殿阎罗,掌地府九殿,来造化众生灵。” 帝俊一听,九子称之为父,激动地开心的留下了泪水。 金乌小十也道:“谢上人救我的九位哥哥我也化一殿阎罗与众位哥哥共同管理地府,让千千万万的生灵得以轮回转世。” 十兄弟重聚,妖死鬼生。 46节三十二 至善娘娘 至宝之争(二) 天后道:“今封你十兄弟为十殿阎罗,一殿,秦广王蒋,二月初一日诞辰,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善人寿终,接引超升。 二殿,楚江王历,三月初一日诞辰,司掌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阳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另发入到十六小狱受苦,满期转解二殿,加刑发狱。 三殿,宋帝王余,二月初八诞辰,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忤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刑满转解四殿。 四殿,五官王吕,二月十八日诞辰,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剹血池地狱。 五殿,阎罗天子包,正月初八日诞辰,前本居一殿,因怜屈死,屡放还阳伸雪,降调此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狱。 六殿,卞城王毕,三月初八日诞辰,司掌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六小狱。忤逆不孝者,被两小鬼用锯分尸。 七殿,泰山王董,三月二十七日诞辰,司掌热恼地狱,又名碓磨肉酱地狱,另设十六小狱。 八殿,都市王黄,四月初一日诞辰,司掌大热大恼大地狱,又名恼闷锅地狱,另设十六小狱。 九殿,平等王陆,四月初八日诞辰,司掌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另设十六小狱。)。 十殿,转轮王薛,四月十七日诞辰,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四大部州投生。 另设地狱,共十八层按其善恶不同去地狱接受惩罚,悔过。 一层,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后入剪刀地狱,铁树地狱。 二层,剪刀地狱在阳间,若妇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为她牵线搭桥,那么你死后就会被打入剪刀地狱,剪断你的十个手指! 三层,铁树地狱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夫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树上皆利刃,自来人后背皮下挑入,吊于铁树之上。待此过后,还要入拔舌地狱,蒸笼地狱四层,孽镜地狱:如果在阳世犯了罪,即便其不吐真情,或是走通门路,上下打点瞒天过海,就算其逃过了惩罚(不逃则好)还有犯罪在逃之犯人,逃亡一生也终有死那天吧?到地府报道,打入孽镜地狱,照此镜而显现罪状。然后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罪。 五层,蒸笼地狱:有种人,平日里家长里短,以讹传讹,陷害,诽谤他人。就是人们常说的长舌妇。这种人死后,则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不但如此,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六层,铜柱地狱:故意纵火或为毁灭罪证,报复,放火害命者,死后打入铜柱地狱。小鬼们扒光你的衣服,让你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七层,刀山地狱:对于神灵,你不信没关系,但你不能亵渎他;杀牲者,别提杀人,就说你生前杀过牛呀,马呀,猫,狗,因为它们也是生命,也许它们的前生也是人或许还是你的......因为阴司不同于阳间,那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牛,马,猫,狗以及人,来者统称为生灵。犯以上二罪之一者,死后被打入刀山地狱,脱光衣物,令其赤身爬上刀山......视其罪过轻重,也许“常驻”刀山之上。 八层,冰山地狱:凡谋害亲夫,与人通奸,恶意堕胎的恶妇,死后打入冰山地狱。令其脱光衣服,上冰山。另外还有赌博成性,不孝敬父母,不仁不义之人,令其上冰山。潘金莲定在! 九层,油锅地狱:,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啪,啪直响!依据情节轻重,判炸n遍……有时罪孽深重之人,刚从冰山地狱里出来,又被小鬼押送到油锅地狱里暖和暖和…… 此为上九层,即东地狱。 十层,牛坑地狱:这是一层为畜生申冤的地狱。凡在世之人随意诸杀牲畜,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它们的痛苦上。那么好,死后打入牛坑地狱。投入坑中,数只野牛袭来,牛角顶,牛蹄踩......(本人认为是最舒服的一层了。)另据记载,与之相反的还有名为“刀船地狱”的,未在此十八层地狱之列,后面将补充。 十一层,石压地狱:若在世之人,产下一婴儿,无论是何原因,如婴儿天生呆傻,残疾;或是因重男轻女等原因,将婴儿溺死,抛弃。这种人死后打入石压地狱。为一方形大石池(槽),上用绳索吊一与之大小相同的巨石,将人放入池中,用斧砍断绳索......十二层,舂(音同“冲”)臼地狱:此狱颇为稀奇,就是人在世时,如果你浪费粮食,糟踏五谷,比如说吃剩的酒席随意倒掉,或是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两口就扔掉。死后将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稀奇的是如果你吃饭的时候说话,特别是脏话,秽语,骂街,死后同样打入舂臼地狱受罪。 十三层,血池地狱:凡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不正直,歪门邪道之人,死后将打入血池地狱。投入血池中受苦。我也不大明白,为什么难产,吐血,流血而死(见红而死)之人死后也投入血池中受苦? 十四层,枉死地狱:要知道,作为人身来到这个世界是非常不容易的,是阎王爷给你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去自杀,如割脉死,服毒死,上吊死等人,激怒阎王爷,死后打入枉死牢狱。就再也别想为人了。 十五层,磔刑地狱:现在不多见了,不过此罪过很大。即挖坟掘墓之人,死后将打入磔刑地狱,处磔(音同“哲”)刑。 十六层,火山地狱:这一层比较广泛,损公肥私,行贿受贿,偷鸡摸狗,抢劫钱财,放火之人,死后将打入火山地狱。被赶入火山之中活烧而不死。另外还有犯戒的和尚,道士。也被赶入火山之中。 十七层,石磨地狱:糟踏五谷,贼人小偷,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将打入石磨地狱。磨成肉酱。后重塑人身再磨!另外还有吃荤的和尚,道士同样如此。 十八层,刀锯地狱:偷工减料,欺上瞒下,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刀锯地狱。把来人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 此乃下九层,是为西地狱。 二者的不同在于刑罚的轻重和时间的长短。一层地狱是以人间的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年,在这里的众生必须在此生活一万年,想要早死一天都不行,而这一万岁就相当于阳间的一百三十五亿年。而由于地狱的时间和寿命都是依次倍增的,所以,到了十八层地狱,便以亿亿亿年为单位,如此长期的受刑时间,可说是名符其实的万劫不复,痛苦和残酷的景象,是世人所难以想像和理解的。” 47节三十三 至善娘娘 至宝之争(三) 十殿阎罗,十八层地狱的出现是六道真正的拥有了轮回和惩罚也拥有了震慑天下的实力。 天冥、天后两大圣人同时谓镇元道:“谢谢镇元师兄。” 镇元道:“同为蓬莱弟子何须客气。” 齐天大圣看了准提一眼,取出河图洛书,轻轻的说:“去吧,找你的主人去吧”,河图洛书顿时向天边飞去。 齐天大圣又取出一宝,为帝俊道:“此乃先天至宝,地书,乃天地胎膜所化,你为救子失二宝,此宝合该为你所得,特来与之。” 帝俊心里大喜,连忙拜谢齐天大圣上人。 齐天大圣又道:“吾观你天庭虽胜,但防守不足啊,今赐你周天星斗阵图,尔可炼星辰幡三百六十五柄,以大罗金仙控之,布成周天之数,以周天星斗阵图为阵基,布成周天星斗大阵,可引无尽星辰之力,攻可与圣人相较,收可防圣人之力,望你好生使用,别背了今日的你。” 齐天大圣看着萧条败落的大地,心里一阵抽搐,虽然这只是洪荒一丝,不周山一角,但是也有数以亿计的生灵啊,就这样冤死惨死,魂归天地,幸好轮回已立,地府已成,可以转世从头来过。 圣一冷着脸,庄严地宣读:“十日耀天,夸父追日,羿射九日。那死去的千千万万的生命在轮回地府中嘶鸣着咆哮着,满是不甘,满是愤怒……这等因果该由谁人来承担,准提圣人”,圣一重重的唤道。 准提心里一惊,担心事情暴露就要辩解,忽然他身边金光一闪,接引出现拉住准提道:“十日耀天造成生灵死伤千万,夸父死,后羿报仇致使金乌现出泰阳真体又造成千万生灵的毁灭,故所有因果该有金乌和后羿承担。” 帝俊一听大怒,道:“接引圣人,我十子已死其九,此十子乃十殿阎罗也,和谈因果只说,只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从太阳星离开,我可是布下了阵法守护他们啊?” 圣一叹了一口气道:“数以亿计的生灵死亡,这其中的怨气何其多,何其庞大啊,即使是圣人也不易化解啊。既然圣人无情,那么便让苍天大道决定,十日耀天的幕后黑手吧?” 伴随着圣一的话语,成圣的霞光万里消失,地涌金莲消失,无边的死气夹带着浓厚的怨气在不周山上空聚集凝结成灰色的天怨死气,笼罩了整个不周山。 百万里之遥的天空中,那片灰色的云朵遮住了不周,也遮住了圣人的心。忽然那片天怨死气扭动分散开来,一团七成、一团二成、一团一成在天际盘旋着扭动着…… 一成的天怨死气忽的灰芒一闪,就出现在后羿身边瞬间包裹了后羿,无边的死气怨气从其全身的各个毛孔渗入,后羿顿时脸色一片死灰,在洪荒大地上翻滚着惨嚎着…… 天后不忍,抖手一片轮回之光打出也包裹了后羿的躯体,同时一丝一丝的怨气死气复又出了后羿的身体,经过轮回的洗礼,散发着片片金光,忽然六道大开,漫天的金光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二成的天怨死气分成十团射向十殿阎罗,帝俊一看想要飞去,只是镇一闪现拉住他,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十人受天怨死气洗礼,顿时原本仙气袅袅,妖气冲天消失不见,只见十人身泛灰雾,一股有一股的鬼气自十人身上蓬勃而出,十人拜天谢后,投入地府,成了真正的阎罗。 另外七成在天空扭动挤压化成一丈粗的乌黑光芒,拖着百万里长的乌黑色的尾巴射向准提提这一圣人。 准提挥出七宝妙树,顿时一片七彩神光护住其身,只是那束乌黑光柱完全无视先天灵宝的防御,径直穿透向准提天灵遁去。 准提大惊,连忙唤出七丈菩提金身,只见一个三十六头,二十四只手的金身,二十四只手各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幡幢、加持神杵、宝锉、银瓶等物,顿时散发出五光十气,苦苦抵御着天怨死气的侵蚀,只是天怨死气的的腐蚀性太强了,准提倾尽圣人之力也只能抵挡而不能出啊,准提金身慢慢的由金光变成黑气,待金光完全被黑气替代的时候,准提便成了魔,不再为西方教二教主,那样西方教不就更危已。 接引也唤出十二品功德金莲散发着万丈金光护住准提的菩提金身阻止黑气的侵蚀蔓延,只是死气依旧。 看着黑光慢慢覆盖金身,准提是那么的无奈,低着头看到了自己的成道法宝七宝妙树,灵光一现,准提运转全身法力带动着天怨死气疯狂的注入七宝妙树中,只见原本七色神光闪现的宝杖现在一片乌黑,散发着浓郁的黑芒,只是奇怪的是连菩提金身也受不了了的天怨死气,七宝妙树居然没事。待所有的天怨死气都注入七宝妙树之时,七宝妙树又长出一黑一白两枝,对了,不能在称其七宝妙树了应该叫九宝阴阳树。 七宝阴阳树,内蕴先天五行之气和阴阳二气,可刷人法宝,亦可挥出先天五行灵气和阴阳二气攻击敌人,为先天至宝。 准提看着手中的的法宝,乐的傻了,居然忘记了炼化着新成的法宝。 众圣人一见准提手中的散发着九色神光的宝杖,眼冒绿光,狠狠地盯着九宝阴阳树,原始天尊道:“准提道友,吾观你手中之宝与我阐教有缘,特来渡之”,说着挥了挥手中的盘古幡。 同时,天冥也笑呵呵的道:“准提道友,你与我之因果,忽然间,我发现你手中之宝与我有缘,就以它了因果,可否?” 齐天大圣道:“还要做过一场,谁胜至宝归谁,可好?” 众圣连忙曰“善”,准提大怒,暗道不好,接引也显出佛陀金身,只见一百丈高大浑身泛着金光的佛像出现,立于接引身后,好不威风。 接引护住准提连忙向西飞去,只是还没有飞出不周山,便见一紫光闪过,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准提看着空空无一物手,狠狠地瞪着齐天大圣,眼中冒出丈长的火花,接引的脸上更是满含慈悲疾苦之色的看着齐天大圣,身边的空间一阵晃动,只是没有出手。 齐天大圣道:“我说了啊,还要做过一场,谁胜此宝归谁,尔等谁想出手。准提为擂主,守擂成功此宝便还你,失败则此宝与你无缘。” 女娲看这准提道:“准提道友,女娲得罪了”,说罢,抛出万象图向准提罩去,准提一时不慎被困于其中,唤出菩提杖打,只是圣人施为,先天至宝之威没有那么好破的。 接引道:“女娲道友今日之因果,来日再算”,说罢以金莲护身抛出接引神幢撞向万象大阵,一阵涟漪荡过,外有接引神幢,内有菩提杖,两者夹击,万象阵不复,女娲脸色苍白向娥皇宫飞去,退出了争宝之列。 原始天尊道:“准提道友,原始来也”,说罢摇动盘古幡,一道道的混沌剑气向准提袭去,通天看了一眼原始,抬腿拦住了接引道人,曰:“接引道友,通天有礼了,还请道友休息片刻”,手持诛天剑煞气凛凛的凭空而立。 接引、准提见事不可为,退出战场看着齐天大圣手中的九宝阴阳树,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始胜出,谓齐天大圣道:“道友,吾一胜,还请把我之法宝还予我。” “恩,还有我呢,只要你胜了我,那么此宝便是你的”,齐天大圣笑着道。 原始气急,心想你一小小准圣,敢向圣人的我叫板,今日必落你面皮,连连晃动盘古幡,一道道混沌剑气射向齐天大圣,剑气所过之处空间尽皆裂开,而齐天大圣呢,站在那里笑呵呵的、也没有唤出法宝护身,只是一味的傻笑(当然在他们眼中)。 是吓傻了,是无惧,还是无奈…… 48节三十四 山倒 魔教 鸟人现 话说原始摇动开天至宝盘古幡挥出道道混沌剑气打向齐天大圣,而齐天大圣笑呵呵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只是当混沌剑气就要射在他身上的时候,一朵青色的莲花在其足下浮现,花开三十六瓣,散发出阵阵混沌青光,护住齐天大圣全身,混沌剑气打在其上只能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怎么也攻不破。 原始不再出手,静静的呆呆的看着那多青色的莲花,心里大呼不公,自己为盘古元神所化,身具莫大开天功德,而齐天大圣仅为一准圣却能拥有那朵诱人的青莲。 众圣大声疾呼:“混沌青莲,是混沌青莲”,就连一向无为的太上眼中也精光闪闪,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齐天大圣哈哈的笑道:“此宝归我了啊”,说罢扔给准提一颗金光闪闪的莲子,长笑曰:“十日耀天时,夸父追日陨,羿射九日了,九宝阴阳现,花落谁家,舍我取谁?” 圣一也笑笑道:“准提,吾贤弟所予莲子,与接引之金莲可化为二十四品金莲,也可独自成十二品金莲,如何取舍,尔等自取。” 孔宣见师尊离去,大喊道:“师尊等等我啊,我快掉下去了啊。” 众人恶寒。 巫族分十二部落,八方各一部落,不周山上四大部落,分别是祝融、共工、帝江和曾经的后土,四部落之中祝融和共工的部落相邻,而祝融和共工由脾气不和,致使两部落百年一小打千年一大打,虽然死伤无数,但是他们族众也最是强悍。 话说祝融为火神,千年前在不周山之巅发现一块混沌晶石,以千年之力终炼成一宝,名曰吴刀,此刀成时,天地变色,雷声滚滚,祝融见之大喜,大呼宝贝,藏其于自己部落的祝融雕像上,日日夜夜受族人香火供奉。 忽的有一日,祝融归来见宝刀已失,大事愤怒,问族人曰:“谁人敢窃我祝融宝刀?” 一族人排开众族众上前道:“回禀族长大人,近来没有见到陌生人来此,只是前不久共工祖巫来过,也许……” 祝融一听大怒,狂吼道:“好你个共工,你借我宝刀观之,我不借,你竟敢盗我宝刀,据为己用,安敢如此欺我”,说罢狂吼着冲向共工部落。 “共工,你给老子滚出来,快还我宝刀,我既往不咎,否则,老子拆了你的祖巫殿”,祝融的怒吼声从百里之外传来。 正在殿内休息的共工一听大怒,飞身而起,也暴怒道:“好你个祝融,敢如此辱我,自己不看好宝刀,丢了怨我,今说什么也不与你干休”,说着挥舞着硕大的拳头砸向祝融。 祝融一看,共工不仅不归还自己宝刀,还敢还手,顿时狂吼着冲了上去,二人打坐一团。 祝融骂道:“共工小儿,快还我宝刀,要不我拆了你的祖巫殿”,说着使出法天象地神通化成千丈大小,一拳把共工巫殿砸了个粉碎稀烂。 共工见自己宫殿被毁大骂着:“好你个祝融匹夫,毁我宫殿,受死来者”,说罢现出祖巫真身,莽头人身,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莽,全身批黑色鳞片,正是水之祖巫共工也。 共工大喝一声,只见一蓝色海浪袭向祝融,把他打了一踉跄,哈哈大笑起来。 祝融稍微不慎被共工打中,脸色酱黑,面皮发热,见共工还嘲笑自己,顿时一声响彻天地的吼声,也显出祖巫真身,只奇幻言情奇幻文学书奇幻言情奇幻文学书库见一兽头人身,双耳穿两条火蛇,脚踏两条火龙,全身挂火红鳞片,身燃紫火的怪物,正是火之祖巫祝融也。奇幻言情奇幻文学书库祝融乃火神挥手唤出一片先天炫疾灵火向共工打去,共工一看大惊,默念咒语,也是一片神水打向祝融,先天炫疾灵火和先天三光神水在空中相遇爆裂开来,轰的一声巨响,两位祖巫同时被震退万里,二人剧烈的喘息着…… 祝融看着共工,问道:“共工,还我之宝刀,此事罢休,要不生死相见。” 共工心里一惊也压低声音道道:“祝融,不是我怕了你,只是你之宝刀我真的没有拿啊,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 祝融道:“我之族人曰‘几天前只有你去过我族’,不是你还会是谁?” 共工道:“我没有去过你火之部落,但你毁我共工神殿,今日非要与你讨个说法”,说罢取出前几天族人送与自己的宝刀,扑了上去。 祝融一看,大声骂道:“好腻个共工小儿,你端的不为人子,你没有去过火之部落,我的宝刀怎么会在你手中,你看看刀柄刻着‘吴刀’两字,敢诓骗于我,看打”,瞬间变成火之本源,只见一头颅大小的火球在空中浮现,拖着火红的长尾撞向共工。 十二祖巫皆为准圣中期高手,并且祝融还是火之祖巫,天生攻击力告与其他祖巫。当火之本源现世的那一刻,整个整个不周山死在先天灵火—炫疾神火之下的生灵已超过千万,诺大的不周山开始龟裂起来,并迅速在大地上蔓延。 共工一看也化成一团水球,乃先天灵水—三光神水也,也向火球撞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无边的能量风暴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瞬间波及了整个不周山,“轰”的又是一声巨响,不周山倒了,那个盘古脊柱化成的不周山倒了,祝融、共工脸色苍白的看着倒塌的不周山,大声呼唤着:“父神啊,儿不孝”,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盘古开天后,脊柱化为不周山以支撑天地,不周山倒,天地失衡,顿时无边的地火风水从混沌中滚滚涌来,洒向这个诺大的洪荒大地。 地火风水在整个洪荒大地上奔腾着咆哮着,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音连成一片,在洪荒大地上回荡着。 不周山倒,众圣心有感应,瞬间出现在不周山上空,只是不同的是除了三清、女娲、西方二圣、蓬莱四圣、齐天大圣、孔宣等这些熟人外,还有消失已久的耶和华和一黑袍道人。 接引看到黑袍人,眼中凶光一闪而没,黑袍人也瞟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看着磅礴而下的地火风水,黑袍道人祭起一黑色莲台,向不周山下投去,只见黑色莲台瞬间化为百万丈大小,散发着浓浓的黑光,罩住了不周山下的数亿万生灵,而耶和华也祭起一散发着圣洁的白色个光芒的书本,其迎风长大,瞬间涨到百万丈大小,与黑莲共同护住了那些生灵。 齐天大圣扔出混沌青莲堵住天顶上的窟窿,太上天尊左抛出太极图定住汹涌澎湃地火风水,一声苍凉的钟鸣,混沌钟自太一天灵飞出镇住了晃动不已的天地,接引、准提高声诵读往生咒来超度那些死去生灵。 齐天大圣曰:“天之洞,需用九百九十九块五彩神石,以乾坤鼎炼化七七四十九天,待混沌石出方可补天,还需四根顶天支柱来支撑天地。” 上次讲到,不周山倒,齐天大圣讲道如何补天,耶和华扔下四只龟腿于大地之上,道:“此可支天地”,说罢挥出千万法诀,顿时龟腿涨到千万里长也,支撑起大地。 黑袍道人取出九百九十九颗五彩石,谓齐天大圣道:“上人,吾道号无天,此可炼混沌石九颗,只是不知乾坤鼎在何人手中?” 无天话刚说完,天际一道混沌光芒闪过,一三足大鼎矗立在众人眼前,众人大声呼道:“炼天化地乾坤鼎。” 乾坤鼎不待众人如何,鼎口向下,徐徐盘旋起来,散发着无比的吸力,把地火风水尽皆吸入其中,之后飞向女娲。 女娲以乾坤鼎炼化五彩石,七七四十九天后方出混沌石九块,女娲拿起一颗混沌石打向天之裂洞,只见混沌石飞到裂缝处自动融化变为液体,连接住裂开的天地。 女娲一直打到八块,裂开的天地才补住,顿时天现彩霞万里,一大片玄黄色的功德云自混沌外飘来,四成飞向无天,三成飞向耶和华,一成飞向齐天大圣,半成飞入乾坤鼎,半成飞向太上,剩余一成分成三份分别飞向接引、准提和镇一。 无天得莫大功德加身,飘身飞向高空,曰:“天道在上,吾乃无天,今立一大教,名曰‘魔’,以先天至宝屠仙匕镇压气运,魔教立。” 耶和华的补天功德,也高声宣誓曰:“天道在上,我乃耶和华,今创一族,名曰‘鸟人’,以先天至宝圣经镇压吾族气运,鸟人一族,立。” 只见耶和华浑身圣洁的光芒浮现,背后十二对羽翼翩翩扇动,一个又一个的天使自天边出现,瞬间突破到百亿之巨,鸟人一族出世,与鸿钧道尊教义极其不合,故只见新生的鸟人身边瞬间形成一直径万里的黑洞,瞬间把鸟人一族吸入其中,刚想开口说话的耶和华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齐天大圣一脚踢向黑洞边缘,耶和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黑洞吞噬不知所踪。 无天借补天功德成圣,立魔教。 鲲鹏借立教功德成圣,立妖教。 见到无天,鲲鹏上前施礼道:“拜见师兄。” 无天道:“师弟不必如此,为同门师兄弟理应相互扶持。” 接引见无天成圣,知道二人的因果已经很难了了,同为圣人想要封印或杀死一个圣人是多么的难,接引是知道的。 齐天大圣并没有在意二人,他现在最在意的是可儿可以出来了。 不周山中心万里之遥,一少女,正在修炼,忽然被狂暴的大地震动惊醒,少女掐指一算,笑笑道:“原来是我的机缘道了,良,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知道白姐是否已经找了你?” 少女念动真言,召唤白姐.白姐谓齐天大圣道:“良,本尊要出困了,她正在呼唤我,我要去助她一臂之力。” 白姐化为一道紫光,向不周山地遁去,万里之下,白姐道:“本尊,吾助你一臂之力,出去吧”,说完变成一条紫色锁链回到少女手中。 少女娇喝道“天地至阴诀之白姐破”,只见白姐锁链疯狂的开始旋转起来,渐渐旋成一钻头形状,忽的一声锁链射入大地,旋转着飞速破开地层向大地之外遁去,少女紧随其后向大地之上腾去。 不周山倒塌刚静止下来,剩下的不周山又开始震动起来,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一紫色锁链破山而出,散发着耀眼的紫色光华,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紫色锁链一出来就飞向齐天大圣,在齐天大圣身边舞动着,盘旋着。 齐天大圣看着身边的白姐锁链,唰的紫光一闪出现在不周山山上的黑洞边缘,看着漆黑如墨的洞口,轻声的唤道:“可儿,我来了” 一绝美少女从黑洞翩翩飞出,仿佛那九天之上的仙女,在空中迎风舞动。 听到那温柔的话语,看到那魂牵梦萦的身影,少女哭泣着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那久违的他。 泪珠随风洒落在在这广阔的大地上,瞬间混入泥土不见踪迹。 众圣看到少女才明白数千年前的那个紫衣少女乃是人家分身,人家本尊已经到了准圣巅峰,只是被困不周山,而今时机已到自然破土而出。众生心里叹道:本尊准圣巅峰,分身准圣中期,只怕是没有鸿蒙紫气,否则只怕此女早已成圣了吧。 少女环抱着齐天大圣的虎腰,盯着他的眼睛,轻轻的道:“良,我没有死,我回来了啊。” 齐天大圣道:“我明白,我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等你来到我的身边。” 少女“啵”的亲了齐天大圣一下,开心道:“老公,你怎么才准圣中期啊,真笨啊,我都真生巅峰了啊,而且还有两件至宝,哼,看你以后听话吗,不听话打你pp。” 齐天大圣头上现出一条黑线。 少女又说:“老公,你知道吗?我以玄黄之气铸骨,以盘古精血生血肉,以鸿蒙紫气炼元神,我现在肉体可比祖巫,元神可比圣人,你说我厉害吗?” 齐天大圣头上又是一条黑线,心里想道:我的姑奶奶,你别把什么也说出来啊,这不让人惦记上了吗?你看那些圣人又眼冒绿光了啊.少女晃动着齐天大圣的手臂喋声喋气说:“老公,你有先天灵木吗?” 齐天大圣被那声音弄得酥酥的恨不得立刻把她就地正法,很配合的道:“先天灵木多得很,你是要菩提木,还是要扶桑木,那个人参果木、星辰树、蟠桃树行不?” 齐天大圣说完,忽的大惊,一看众圣眼冒绿光的盯着自己,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少女关怀的问道:“老公,咋了,生病了?我给你治治,以前我家的小花猫病了都是我给治的。” 又是一条黑线,齐天大圣心里想:大姐,我是仙怎么会生病呢?再说你能拿猫和我比吗? 只是他不敢说啊,只能道:“没事,还好。对了你要木头干什么啊?” 少女道:“没事啊,想给自己做个琴,顺便再你做几个” 齐天大圣一听还有自己的,顿时眼泪哗哗的流,也没有听清少女说给他的是什么。 齐天大圣抽出一数十丈大小的人参果木,径直扔给好少女,并傻傻的道:“还是可儿好,知道疼我。” 少女人参果木,摸了摸齐天大圣的脑袋,歪着头奇怪的问:“没有发烧啊”,忽的看到那么大的木头兴奋的道:“老公你真好,这么大的木头,我可以给你多做几个搓板了,你啊心里笑了吧,先天灵木做的啊。” 齐天大圣脑袋上一条老粗的黑线,颤抖的问:“可儿,你给我做什么啊,搓.搓板?”,登时晕倒。 少女抱住齐天大圣的脑袋一阵狠摇,自语道:“是啊,本来想给你做一个,谁知你给了这么大一块,就给你做个百八十个先用着。” 刚被少女摇醒的齐天大圣一听“百八十个”,又晕了过去。 50节三十六 可儿出 巫教现(二)稍后还有三更 话说上回可儿出世,要给齐天大圣做搓板,众人不明,而孔宣呢? 众圣不明白到底是么是“搓板”,能把齐天大圣吓成那样,以后一定得见识见识。 孔宣问:“师娘,什么是搓板啊?” 少女不好意思的笑道:“搓板啊,那是很宝贵,真有用的东西,最能表达一个人的深厚感情了。” 孔宣摇着头道:“哦,明白了”,说着转过头谓镇元道:“镇元师弟,把你的果树借我一段,我也做一个搓板送师尊。” 镇元无奈心疼的取了一段树枝,流着泪交到孔宣手里。 那厮呢,还唧唧歪歪的说:“快点,磨磨蹭蹭的,娘们啊。” 终于经过少女的千抚万揉,齐天大圣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孔宣拿着一段树枝,不知所以的就问:“宣儿,你拿树枝做什么啊?” 孔宣急忙凑到齐天大圣眼前,献宝似的道:“我也学师娘给你做个搓板用,好孝敬您老人家。” 齐天大圣一听,大骂道“孔宣,死去”,说罢一脚踢向孔宣那漂亮俊俏的脸蛋。 孔宣捂着肿成猪头的脸蛋,不解的问:“师尊,你是嫌少啊”,说罢又看向镇元,勾了勾手指,道:“师弟,借你的果树一用,我也给师尊做个百八十个?” 齐天大圣脸现黑线九道,和蔼可亲的笑道:“还是宣儿好,回去奖赏你啊”,心里大骂不已:好你个孔宣,白为师那么疼你,哼,回去让你跪十年,不一百年搓板,想着想着还阴阴的笑出声来。 孔宣听道,瞟了镇元他们一眼,还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看啊,师尊又要奖励我啊。 昏迷中,齐天大圣想到,可儿从哪儿来的大哥的精血,玄黄功德气和鸿蒙紫气啊?玄黄功德气也许是开天功德,鸿蒙紫气只要有机缘也并非不可得,只是大哥的精血从哪里来啊?盘古开天,元神化三清,精血不是化成了十二祖巫吗?齐天大圣想不明白,开天时的一幕幕在眼前一一闪过,忽的明白了十三滴盘古精血的来历。原来是三圣大战之时,盘古受伤吐血,精血在开天之后飘到了不周山并被封印在不周山下万里之遥的空间中,正好遇到可儿灵魂,才有了今日的可儿。想通了一切,齐天大圣叹道:巫族的机缘原来在你身上啊,也罢,既然大道认定是你,我就助你吧,可儿。 齐天大圣对可儿说:“可儿,你既有盘古精血,那么便要了结与巫族的因果?” 可儿道:“什么因果啊,那是它自己来的,与我没有关系,不过老公,你能让我成圣吗?成圣了就可以保护你了啊”,说罢可儿眼中闪现了那一幕:抱着自己,血流不止。 齐天大圣道:“罢了,既然你想成圣,那么立大教成圣吧,教名曰‘巫’。” 可儿,俏皮的眨了眨眼,神情庄重的道:“天道在上,我本一懵懂少女,来到这生于这洪荒世界,且身有盘古精血,今愿立一大教,名曰‘巫’,以先天至宝洪荒旗镇压气运,巫教,立。” 天道有感,只见可儿变为祖巫真身,身高千丈也,头顶现出一亩许庆云金光,金光中一散发浓浓混沌气息的大旗迎风招展舞动,其身边一紫色的锁链围着他盘旋着,舞动着玄奥莫名的轨迹。 可儿立巫教,在大道牵引下,众祖巫瞬间来到可儿身边,尽显祖巫真身,看着这个莫名的巫族圣人。 可儿看着面前的十一位祖巫,庄严地宣布道:“自今日起,我立巫教,为巫族圣人,尔等要听吾之吩咐,今封尔等为十一巫神将,望尔等团结如兄弟,好好地守护巫族,也守护尔等父神开辟的世界。” 准提眼见可儿成圣,并且还是巫族圣人,担心不周山倒的真相被其他圣人得知,故开口说:“祝融、共工大战,致使不周山倒塌,洪荒生灵死伤过亿,非死不能抵二人罪过也。” 鲲鹏也道:“准提道友言之有理,圣人作为天地间的主宰,要明事理,善奖惩,还望白姐道友交出祝融、共工惩之,以谢天下。” 镇元道:“二位道友言之有理,只是惩罚过于严重了,再说那是人家巫族之事,外人不好插手啊。” 圣人镇云 镇一、天冥、天后看着二人笑了笑,不言语。 接引道:“阿弥陀佛,镇元道友所言不虚,只是亿万生灵因二人而死亡,魂归地府,这等大因果该怎样了结啊?” 齐天大圣道:“那以尔等之言,此二人该如何处置?” 准提道:“生灵之死皆由祖巫真身造成,故抹去二人的祖巫真身便可.” 鲲鹏也道:“不杀不足以了那因果啊,天道至公,莫要等到天罚降至,才追悔莫及啊。” 原始也道:“二人之因果之大,怕是要连累整个巫族啊。” 可儿见这么多圣人与自己为难,顿时冷笑道:“准提,还记得万年前,你与我之因果了吗?今日我成圣,哼,必不让你好过。” 齐天大圣道:“还需做过一场啊,镇元,镇一代为师和你师娘去打吧”,说着抱了可儿,收了十一祖巫回了蓬莱岛。 准提、鲲鹏见是镇元、镇一迎战心中无不骂道齐天大圣何其卑鄙,何其胆小也,遂也不言语驾了祥光、坐骑灰鸽子道场了啊。 蓬莱岛,神罚殿。 圣一取出一玄黄色的宝塔谓可儿道:“弟妹,为兄也没有多少灵宝。此塔就送与你防身吧。” 此玄黄色的宝塔不是别物,正是开天后齐天大圣打入盘古元神的宝塔也,塔名天地玄黄塔,此塔不仅万法不沾,诸邪难侵,虽然不为先天至宝但炼化之后与人对敌之时,顶于头顶,就先不败,且可以镇压气运,乃后天功德至宝也。 可儿道:“拜谢大哥,谢大哥厚爱。” 圣一道:“弟妹别如此说啊,我之所以在此,全靠贤弟之功啊!” 可儿不明白圣一的意思,但也没有多问,坐于齐天大圣旁边,看着齐天大圣的脸庞发呆。 而我们的孔大衰人呢,啊,那个跪着的是谁啊,奇怪跪在膝盖之下的怎么越看越像搓板啊,啊原来一回山门齐天大圣就制作了一个搓板,封了孔宣的法力,扔在搓板上,阴阴的道:“宣儿啊,此乃搓板,好好享受吧,时间也不多,先跪千年,之后看我心情,如果为师心情好就放了你,如果心情不好,哼你就跪着吧。 齐天大圣问圣一道:“大哥,现今巫族有一圣,妖族有两圣,虽然不致于落败,但恐怕也.......” 圣一道:“贤弟,妖族虽有女娲和鲲鹏,只是二人都没有厉害的至宝,弟妹与二人争斗虽不胜但也不会败。只是帝俊不为圣,天庭呆不久了啊,镇一你去劝你大哥去吧,让他舍了天庭,离去吧,天庭已经没有他的位子了啊。” 齐天大圣也道:“镇一,去吧,让帝俊来此吧,以后自有他的一份机缘。” 齐天大圣看着郁闷不已的孔宣道:“宣儿,自天地开,你已经跟随为师,距今已有万万年年了吧,看着众师弟师妹具已成圣,没有怪为师吧?” 孔宣道:“师尊,弟子不敢,也没有,如果不是师尊你怜我,只怕我早已魂归这混乱的洪荒大地了啊。” 齐天大圣笑道曰:“师弟师妹成圣,你也会成圣,让你多等了几千年,你别怪为师啊,去吧,天外,混沌,你之机缘到了。” 孔宣喜道:“谢师尊,只是去混沌干什么啊,难道要我以力证道”,想了想怕怕的说:“师尊,你别逗宣儿了,以力证道,即使在混沌证道了,可一入洪荒,天罚不劈死我啊,不干,不干,您老人家还是给我想其他办法吧,我被劈死了就没有人侍奉您老人家了啊”,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齐天大圣笑着道:“别担心,宣儿,为师知道以力证道要经受天罚,只是有你师伯呢,怕什么。” 孔宣顿时一喜,连忙抱住圣一的大腿,狂拍千言,最后才道:“师伯,您不会不管师侄我吧。” 圣一见孔宣不拍了,纳闷道:“怎么不拍了,正听着舒服,正爽呢。管,怎会不管啊,不管以后谁拍我圣屁啊。” 众弟子额头直冒冷汗。 齐天大圣抱起可儿紫光一闪,消失不见。 天地宫,后殿之中的某个屋子,一贼人抱着一少女,只见贼人四下看看见无人,便挥手打出万千法诀,把少女扔到床上,虎吼一声扑了上去......,鱼游于水;花开几度,梅需几折;千金,啊...嗯....屋内传出阵阵春声腻语,扰的我的耳膜不能安稳......想要睡觉,交出月票。 51节三十七 天庭易主 珠名混沌 (三更到,拜谢诸位大大) 虽然蓬莱天地宫,莺歌燕语,好不轻松写意,只是天庭之中的帝俊此时却眉头紧皱,深思着什么。 大哥啊,离开天庭吧,此时的天庭已经不需要你、我了。 你还记得,千年前十日耀天的惨痛吗?你以为那真的是巧合吗,大哥不是我不想救十子,他们虽然只是我侄子,但更胜儿子啊。你我兄弟二人纵横洪荒的时代结束了。妖族掌天,看似势大,只是在这个残酷的圣人时代,不成圣一切都是妄谈。 大哥,我成圣,保不了你,保不了嫂子,也保不了十位侄子,但是我之师尊可保你之身,可保嫂子之命,还可活十日之名,不为圣时,总感觉圣人是无所不能的,圣人不死,真的吗?我之师伯,圣一道尊,他说圣人他能劈死一打,你信吗,我信,因为我师尊,可以以准圣的实力屠圣,而我师伯之所以活是因为我师尊的保护守候,致使修为暴跌。 大哥,放弃天庭吧,这个天庭已经不需要我们了,天庭为妖之根本,妖族有二圣,女娲娘娘,鲲鹏圣人,女娲掌招妖幡,假使娘娘摇动招妖幡,能留在你身边的能有几何啊?不为圣时,有我还能制衡鲲鹏,只是此刻鲲鹏成圣,他为妖,圣人的妖,天庭为肉,他肯放过吗? 大哥,如果你硬要在天庭,那么我也会守候着你,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天罚,我不怕,只要你生,天罚我敢逆之。 盘古开天,麒麟、凤凰、龙族三族转瞬间灰飞烟灭,只有一些老弱残兵得以苟活于世,三族亡,巫妖兴,转眼间巫妖纵横洪荒已不知几何,巫妖不合,此乃天道注定的,巫妖大战,二族陨,将会有一新兴族群在此成为洪荒的主角。 大哥归来吧,带嫂子来蓬莱吧,这里有你的兄弟,有你的子女啊。 大哥,弟言尽于此,望你好生斟酌,思量,别白了我师尊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坐在灵霄宝殿之上的金銮椅上,太一的话语一句句的在帝俊脑海反复播放,每个字都打击着帝俊脆弱的心。 帝俊站起来,摸了摸这个至高无上的主位,抬起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灵霄宝殿,看着天庭那无尽的权威,无尽的美丽,转身出了灵霄宝殿,顿时整个大殿空洞洞的,充满了萧条落寞。 君迎风天飞上,雨伴相思泪落;宫在人在心湿,妾伴子随何乐。 纵横成功可失,乘风潇洒常伴;天涯弯月泪痕,海角夕阳雨飘。 十年后鲲鹏重建天庭,以戮神屠仙大阵镇压天庭,封十二个准圣期妖族十二圣将,以三百六十五大罗金仙后期组周天星斗大阵,与白姐娘娘的巫教正式分庭抗礼,争做洪荒主角。 天庭十二妖圣将1.天夔(kui)圣将:生于东海流破山,其形状如牛,无角,身形巨大,浑身青黑色,但只有一只脚,可御雷控风;2.天鬼圣将,本体九头鸟,原名“鬼车”,九个头,每个头可纵一种攻击方式。喜掠食人类儿童,喜好群居;3.天穷圣将穷奇,大小如牛、外形象虎、全身披有尖刺、长有翅膀,穷奇的叫声象狗,靠吃人为生;4.天泽圣将白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号称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通过去,晓未来;5.天商圣将商羊:一足鸟,控水御冰;6.天廉圣将飞廉:鹿身,头如雀,有角,蛇尾豹文。纵风力大气;7.天禺圣将禺疆:“禺疆”为传说中的海神,海神禺疆统治北海,身体象鱼,但是有人的手足,乘坐双头龙;能够传播瘟疫,号‘瘟神’;8.天化圣将化蛇:水兽。人面豺身,有翼,修天幻神术;9.天九圣将九尾天狐,四脚怪兽,通体上下长有火红色的绒毛,身后有九条尾巴,善变化,蛊惑。修天媚神诀;10.天冥圣将,乃鲲鹏亲传弟子,本体神秘,修炼鲲鹏尊上诀;11.混沌圣将,乃混沌孕育,身坚可比祖巫,可御使混沌灵气;12.饕餮圣将,上古怪兽,虎头狼身,头生独角,额头上还有一对大犄角,修炼的是天食魔诀。 当鲲鹏天尊重建天庭的时候,帝俊已带着羲和来到了东海蓬莱岛,自此蓬莱岛又多了一宫殿,名曰:天羲府。 孔宣天府中孔宣闭关前又吃了齐天大圣赐予的最后一颗神丹,炼化其中庞大的法力,以期十年后能顺利成道。 天地宫,齐天大圣斜靠在可儿身上,低着头,思索着什么......盘古开天,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混沌灵气化为先天灵气,东方育三清、女娲、伏羲、帝俊、太一、镇元、红云、十二祖巫等二十余位大神,可西方却只出了接引、准提二位大神通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存在?盘古开天,混沌破碎,形成洪荒大地,东南西北四方先天灵气俱同,可为什么也不见西方孕育出哪个大神通者,或是孕育出什么天地至宝?等等,天地至宝,混沌中孕育的混沌至宝只有混沌青莲、盘古斧、造化碟、和混沌珠四件,其中盘古斧开天后化成太极图、盘古幡、混沌钟三宝,混沌青莲在自己手中,造化碟开天受损降为混沌灵宝造化玉碟,混沌珠,只有混沌珠不知所踪,在混沌中寻了它千百次也没有找到,莫非......齐天大圣抬起头看着可儿轻柔的说:“可儿,我感觉我的机缘到了,你在此等待,我不久便归。” 可儿看着齐天大圣那深邃的眼眸,娇艳欲滴的红唇香了齐天大圣一口,道:“去吧,早去早回。” 哈哈哈大笑声中,传来色狼的吼声“啧啧,等本大人回来在修理你这个不听话的小羊,待本大人归来定要与你大战三千回合,非要你跪地求饶,.哼”,一流紫光闪过,齐天大圣去了西方,挖墙脚啊,我喜欢。 齐天大圣打了一个深深地哈欠,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只见一个灰蒙蒙珠子在眼前晃动着,又向自己的脑袋撞去...... 52节三十八 争至宝 圣人不灭?(一) 混沌至宝出世,即便是它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但是那亘古苍凉的混沌气息也让亿万万里之外的圣人们嗅到了,顿时所有的圣人心动了,纷纷向西方飞去,就连一向清净无为的太上也忍受不了混沌至宝的诱惑向西方飞去,那可是混沌至宝,得之可以超脱与天道之外,做到真正的逍遥。 神罚殿,圣一传音众弟子道:“可儿、镇元、镇一、天冥、天后齐天大圣有难,西方,速速助之。” 顿时蓬莱岛众圣化为流光向极西之地飞去......话说齐天大圣看到敲自己头的就是自己寻找九年的混沌珠,顿时大骂道:“宝贝啊,你终于出来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我为你不远奔跑亿万里,在这片不毛之地上苦苦寻找了九年啊,九年了没有摸过女人的mm了啊,你现在才出来,不是气死我吗?不过看你这么识趣就不惩罚你了,也不给你按摩了......” 正在兴奋中的齐天大圣是没有感觉到那些圣人的气息吗?不是,他知道混沌至宝出世,必然会惊醒那些圣人,只是没有把握,他又怎肯留下啊......齐天大圣挥手打下千万法诀手印,大喝一声“盘古开天大阵之守天地”,顿时之间四周一片混沌色的灰线出现,相互缠绕着交织成一片化为一混沌蛛网把齐天大圣包裹住,守护者齐天大圣。 众圣来到,看到一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大阵,其上还有无数奇异的文字符箓闪现,散发着五色豪光,引诱着众圣的心。 西方有接引准提两位圣人,北方有鲲鹏、无天两圣,东方有太上、原始、通天、女娲四圣,大地南方却空着,没有修者占据,女娲、通天一看顿时闪到南方,防止其破空飞去。 太上道:“观至宝守护大阵上的混沌气息,估计守候至宝的当时盘古开天时用来守候新生天地的神阵—盘古开天之守天地,见此阵,至宝当在其中,谁先破阵,至宝归谁,众位道友以为如何?” 众人曰:“善”。 只有准提辩解道:“此至宝出于西方,可见与我西方有缘,合该为我西方教所得。” 原始一听怪叫道:“本是洪荒大地,何来东西之分,至宝有德者居之,凭你西方......” 准提一听大怒,骂道:“好你个原始,端的不为人子,此宝处在西方,合该为我所有。” 通天道:“准提道友,我东方的灵宝出于东方,为何也会与你西方有缘呢?” 准提还想说话,被接引拉住,顿时不再言语。 接引道:“就依太上道友所言吧,谁先破阵,至宝归谁?” 准提一听忙道:“此宝出于西方可见与我西方有缘,合该我和师兄先破之。” 众圣不语,准提大笑着谓接引道:“师兄,你我二人破之,好让东方诸圣也晓得我西方。” 接引苦笑一声,祭起二十四品功德金莲护住自己和准提,看着这号称可以守盘古开天之威的大阵,祭出了法宝,只见准提头顶一亩许庆云,其上托一千丈高的大树,正乃菩提树也,菩提树散发着盈盈绿光护住了二人,手中一木杖散发着幽幽绿芒,背后千丈高的菩提金身迎风而立,好不威风;接引头顶也显出亩许庆云,其上拖着一布帛,散发着耀眼的金光,正是接引神幢也,周身悬浮着三颗舍利吐露着片片金莲护住全身,身后一千丈高的佛像金身矗立,只听准提大喝一声“生之法则之生死无极”,顿时之间菩提杖涌出无数绿色的生之气息,瞬间绿色生之气息变成灰色的死之气息,化为一苍龙张着数百丈的血盆大口咆哮着咬向大阵......接引也是大喝一声“光之法则之万佛朝宗”,四周瞬间出现千千万万的佛子佛陀菩萨罗汉,散发着人的金光,转瞬间千千万万的佛子佛陀菩萨罗汉瞬间组成一高万丈的佛像金身撞向大阵......却说西方二圣破阵,其他圣人心中惊道:准提由生之法则悟出死之法则,接引光之法则也炼道极高境界竟然可以聚极乐世界之力,西方二人果真不凡啊。 轰的一声巨响,盘古大阵荡起阵阵涟漪,不安的晃动着,只是一会儿就又归于平静。 接引、准提傻了,其他六圣也呆了,想不到穷两位圣人之力,也没有破掉大阵,可见盘古神通果真广大也,我等不及也。 不管众圣什么心思,阵中的齐天大圣心里乐的直发疯,怪叫道:“怎么样,傻了吧,呆了吧,没见过世面,一群白痴。” 无天见接引丢人咯咯怪叫着道:“还请太上、原始道友先行出手。” 太上原始怎会不知二人想消耗他们法力,太上看了一眼通天、女娲道:“师弟、师妹烦请我等一起出手,之后在议定至宝归属。” 二人道:“善”。 太上,显出功德庆云,其上太极图卷散发着万丈金光,图卷之上一尺徐徐旋动飞舞,散发着阵阵青光;原始庆云之上托着盘古幡,微风中盘古幡猎猎作响不断的震动着,每震动一次便有一道混沌剑气激射而出,手中环抱着一三色玉如意;通天庆云之上只有一古朴宝剑,散发着无边杀气,周身千万朵青色的莲花飞舞着护住通天周身;女娲亦现出大神通,一片清光洒出,仙音阵阵,金石鸣响相和,万象图高悬顶上,变幻出山川河脉、日月星辰、鸟兽花鱼、绿草巨树勾勒出一方世界一片天地,先天灵宝红绣球在身边盘旋飞舞着,洒下一片片的红光。 太上天尊抛出太极图,只见太极图化成金桥勾天连地,手中量天尺泛着一片片的太清仙光,太上轻喝一声“量天尺之御天使地”,只见天地一阵激荡无边的天地灵气在量天尺上聚集着,真不愧量天之名也。 原始天尊也喝道“混沌剑气,破”,原始疯狂的摇动盘古幡只见九百九十九道混沌剑气聚集成一道横跨天地的混沌剑气向盘古大阵射去。 通天也哈哈大笑着御使诛天剑,虚空斩向盘古大阵,只见一映红整个西方的剑影劈向大阵。 女娲也娇喝道“造化.灭”,只见红绣球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砸向盘古大阵......一青蒙蒙的玉尺,莫不有千万张长;一横贯天地的混沌剑气;一血红满含混沌杀气的剑影,一红色绣球,四者携无边威能砸向盘古大阵...... 盘古大阵动了,剧烈的晃动着,混沌珠网也开始断裂太上、原始笑了,只是忽然间他们不笑了,因为盘古大阵停止了晃动,破碎的混沌蛛线也复原了。 太上心道:这盘古大阵莫不是有人控着,这样的话那混沌珠岂不是有主之物,不过不管如何我也要得到混沌珠,甚至杀了它的原主人你道其他圣人只是知道有至宝出世,只是不知灵宝为何物,为何太上知晓。究其缘由是因为太上触空间法则,混沌珠出世的时候他身边的空间一阵激荡,顿时明了只有蕴含空间本源的混沌珠才能如此,故太上见合四圣之力也不能打破盘古大阵的防御,顿时谓众人曰:“众位道友,盘古果真不凡啊,盘古大阵果真有守天地之能啊,众位道友,我们共破此阵,之后在商定灵宝的归属,可否?” 众圣也是很无奈,只是悻悻的道:“善。” 众圣都摆出攻击姿势,太上还是“御天使地”、原始还是“混沌剑气”、通天还是“混沌杀气”、女娲“造化.灭”、接引“万佛朝宗”、准提“生死无极”、鲲鹏招出戮神刺大喝着“戮神现万法破”,无天也大喝道“灭世魔气,疾”,八圣倾尽全力打向盘古大阵,顿时之间天空五色十气,宝光黑气不绝也能守天地的盘古大震破了众圣开心的笑着爆鸣声中传出:“哎,众位道友,你们不在道场讲道,怎么来此陪上人我啊,难道是被我浑身的王霸之气吸引而来要拜我为师,可你们不怕你们老师不开心吗?” 太上看到齐天大圣道:“齐天大圣道友,太上有礼了,望道友把至宝予我,我愿用太极图来换。” 齐天大圣取出紫气玄黄尺,道:“来换就换,反正我也不亏”,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太上老子。 太上见齐天大圣以紫气玄黄尺替代混沌珠和自己交换,顿时大怒:“好你个乌纳道人,敢蒙骗于我,速速交出至宝,不然让你化成灰会。” 齐天大圣道:“我不是同意和你换了吗,难道不是这尺子,让我想想是什么啊,哦,是这个珠子吧”,说着手中现出一灰蒙蒙的珠子,正是混沌至宝混沌珠也。 太上天尊看到混沌珠,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绿光,看着齐天大圣浑身发毛。 太上老子道:“快把混沌珠予我,要不定让你化为灰灰。” 众圣一听,才明白原来不是先天至宝,乃是混沌至宝,接引、准提都哭了,坐拥宝山而不知。 准提道:“众位道友,吾观齐天大圣有至宝好几件,还有混沌青莲,他掌时间法则,混沌珠乃空间本源,此刻也被这厮得到,怕是齐天大圣炼化混沌珠后身兼时间、空间两大逆天法则,成圣后没有我等的容身之所,齐天大圣道人来我西方,屠我西方佛子过亿,犯下滔天因果,准提恳请道友们除去这一大魔,还我西方朗朗晴空”,说着还留了几滴泪。 鲲鹏眼露凶光,杀机顿出,道:“准提道友所言甚是,除去这一大魔,还洪荒朗朗晴空”,说着谓无天道:“师兄此时不杀,以后没有机会了啊。” 顿时接引、准提、鲲鹏、无天、太上、原始面色不善的看着女娲和通天,眼中凶光闪烁。 准提更是道:“女娲道友,伏羲道友还好吧?” 女娲大怒,明是关怀实是威胁,女娲和伏羲自天地初开,乃一卵孕育,伏羲为兄女娲为妹,两人感情甚好,兄长还数次就自己性命,自己怎能让他身陨呢?女娲看了看齐天大圣道:“道友,女娲对不住了。” 通天冷笑道:“齐天大圣道友予我至宝,待我如弟,我怎能杀之,你们威胁我,哼,我通天不吃这套,大不了你们封印我,待我出困之时必让尔等门下化为灰灰”,说着谓齐天大圣道:“道友,通天无能也”,说罢向东方飞去。 准提、鲲鹏、太上三圣联手颠倒天机,是天机混乱不堪,非天道不能明也。 蓬莱岛神罚殿,圣一心中忽的一阵抽搐巨痛,掐指算来,见天机混乱不堪,感到齐天大圣危险,顿时向西方飞去。 谁知刚出蓬莱,便见东海之上迎风站着一道人,道人看到圣一,冷笑连连,道:“盘古,别来无恙,你和齐天大圣的大恩我铭记于今,哼。” 圣一大声吼道“贤弟啊,为兄无能啊,帮不了你啊”,看着年轻道人吼道:“天罪,哼,你还敢来,看我劈死你丫的”,说着手擎混沌乾坤斧,一斧劈向周边空间,空间碎裂,圣一抬脚迈入其中。 年轻道人手一挥,也消失不见。 齐天大圣见众圣眼冒凶光,杀机毕现,心道玩过头了,立刻身化紫气流光向东海飞去。 众圣怎能眼见齐天大圣向东方遁去,怎可干休,立马狂追不已。太上更是御使空间法则,时间太上周身空间一阵晃动,消失不见,在出现时已经到了齐天大圣面前,抖手扔出量天尺向齐天大圣打去,经此一阻,齐天大圣被众圣围住,知晓已跑不掉,就显出身形,大喝一声“既然尔等想要我命,那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啊。” 齐天大圣看着众圣,大笑道:“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法宝,什么叫法术?” “混沌青莲,现。” “太极图,现。” 一朵青色的莲花自足下浮现,花开三十六片,散发着浓厚的混沌气息护住齐天大圣全身。齐天大圣身下,一阵黑白二色的神光闪过,只见足下多了一闪现着黑白二色的阴阳图,黑白二色瞬间向周围扩散,眨眼间方圆千里内充满了黑白二气,方圆千里的空间中,凭空出现十二个布幡,其上刻众怪兽,或白色骨兽,或身披鳞甲、或拿蛇龙,散发着磅礴的气势。 众圣大惊,大叫道:“祖巫投影,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只是惊喜还在后面只见齐天大圣左手中现出一黑白二色的气团,气团虽小但散发着让天地震惊的气势。 众圣又是惊叫道:“什么,不会吧,盘古开天的都天神雷。” 众圣后悔啊,怎么惹到这么一个怪物。 众圣眼光一碰,顿时杀机毕现,不能留下齐天大圣,要不以后都没有自己好日子过了,各发绝招秘法打向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也也大喝道:“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盘古现。” “都天神雷,去”,说罢盘古现,向众圣扑去,都天神雷呼啸着也想众圣飞去。而我们的齐天大圣大猪角呢,早已不省人事了啊,混沌青莲包裹着齐天大圣在空中徐徐飞舞盘旋。 齐天大圣晕死,只是众圣的绝招也闪着五颜六色的光华,射向齐天大圣。 54节四十 争至宝 圣人不灭?(三)—一更 就在齐天大圣魂飞湮灭的那一刻,远方一传来几声大喝:“天地玄黄塔万法不破” “净世白莲,守” “混沌钟出,禁” “末日血莲,血海生” “混沌天梭,天之守护”,伴随着声声大喝,只见混沌青莲上一玄黄色的宝塔垂下丝丝玄黄之气,一朵白色的莲花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一朵血色的莲花散发着浓浓血光,两朵莲花划着玄奥的轨迹围着混沌青莲旋转着,两朵莲花外围一七彩丝带上下旋转着,抵抗着那无边的圣人之力。 混沌钟,凡是经过混沌钟的法术法宝,都好似进入沼泽中似的,难以前进,终于在蓬莱众圣的守护下齐天大圣还活着,只是再次陷入了沉睡。 白姐看着那几位圣人冷笑道:“诸位今日之赐,来日蓬莱必还”,说着抱起齐天大圣,唤了弟子们回了蓬莱。 见齐天大圣被救太上无奈没有说话就回了首阳山、原始眼中贪婪之光一闪也也回了昆仑山,接引好像死了爹似的苦着脸回了西方、准提也很是后悔,这样以后怕是蓬莱几圣更会为难西方吧,鲲鹏眼中依旧是阴霾凶光闪闪回了北冥天宫,无天也一闪消失不见,而女娲则流着泪,低语道:“齐天大圣,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之后向混沌中飞去。 三十三天外,无边混沌中,两道人正在激烈的打斗拼杀着,忽然一身长亿万里的巨人哈哈大笑起来,开心的说:“贤弟,没事就好啊,为兄可以放心了,打了这么久,累死我了”,说着抹了抹口角的鲜血,破开混沌向蓬莱飞去。 另一个亿万里高的巨人气愤的大吼一声,瞬间变成一年轻道人,消失不见。 蓬莱岛,天地宫。 圣一道:“镇元,去唤你师兄来此。” 孔宣看到又一次被混沌青莲守护的齐天大圣,眼中渗血,狂吼道:“是谁,是谁,又伤了我师尊?” 镇元苦笑着道:“师兄,没事的,师尊被众圣围攻,以致受重伤陷入沉睡。” 孔宣低低的说:“圣人,又是圣人,圣人真的无敌吗?” 圣一打断孔宣道:“宣儿,你的机缘到了,去混沌开天吧,镇元你与孔宣同去”,说完一指点向孔宣眉心,你倒是何,盘古开天烙印也。 混沌中,混沌边缘一白莲护着一道人,看着亿万里之外的混沌,目不转睛。 亿万里之外的混沌中,一个巨人矗立在这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混沌中,手擎一万丈长的硕大尺子,在无尽的混沌中左劈一下,右砍一下,所过之处混沌破裂,无数地火风水涌出,巨人身后五色神光流转,地火风水一出来就被五色神光刷掉收去,正是孔宣。 孔宣就这样一尺一尺的劈砍着,地火风水涌出复又消失,地火风水消失之处,混沌分裂,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如此反反复复不知几何,终于孔宣不再挥动天地尺,只见孔宣祭出三十六品青莲护身,看着无尽的混沌,大喝道“开天决之开天辟地”,顿时天地尺划着玄奥莫名的轨迹斩向混沌深处.....一声巨响混沌破,地火风水尽,天地开。新开的天地不稳又渐渐有重合的趋势,孔宣见之,连忙抛出混沌钟定住天地,以三十六品青莲支撑天地......终于当天地不长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万丈高的时候,天地不再合拢,孔宣喷出一口精血,只见山川河流,鸟兽花鱼尽皆出现......孔宣破开混沌,天地开,天降无边功德玄黄气,孔宣吸收其中五成,顿时紫气奔腾,孔宣苦修亿万年终于成圣。孔宣收取余下的五成功德玄黄气,两成注入五色翎羽扇中,三成注入三十六品青莲之中,顿时五色翎羽扇、三十六品青莲散发出万道金光,照耀着整个新生的天地。 孔宣以力证道于混沌成圣,刚入洪荒就见天仙一血色巨眼,巨眼散发着无边的气势,即使是圣人也感觉到自己原来那样的渺小,蝼蚁啊。 血眼出,天罚现,滚滚雷声在洪荒上空咆哮着,嘶吼着......天罚,共九雷,过着成开天辟地的一个以力证道的圣人,失败者在天罚下化为恢恢,不复超生。 血色巨眼中,紫色的电光奔腾着,眨眼间六道天雷过去,孔宣毛事没有,心里纳闷,天罚没有道理这么弱啊。正想着,只见一淡紫色的神雷呼啸着砸下,把正想事情的孔宣砸入地底万万丈,孔宣飞出,原本风度翩翩的孔宣如乞丐似的,衣服成了一片片的,口吐鲜血,一阵烤肉香味伴着糊焦味传来。 眨眼间,又是一道紫色的神雷砸下,孔宣连忙祭出三十六品功德青莲,青莲散发出青蒙蒙的光芒形成一青中镶金的罩子护住孔宣,天地尺也携带天地莫测之威斩向紫雷,又是一声巨响三十六品功德青莲灰溜溜的钻入孔宣体内,天地尺也消失不见。 一击之下,法力全无,至宝遁入身体不听使唤,孔宣看着天空呼啸而下的直径一米的深紫色的雷柱,心中一阵后怕,忽然想到沉睡中的师尊,失去法力的孔宣大吼一声,现出真身,只见一百丈大小的孔雀看着滚滚而来的紫色神雷傲然而立,眼中满是坚决,满是决绝......孔雀飞身而上以血肉之躯撞向深紫色的神雷,当神雷和孔宣相触的那一刻,一十丈大小的的巨斧御空而来,斧身灰蒙蒙的气流涌动,瞬间斩向那深紫色的神雷,没有想象中的爆炸轰响声,深紫色的神雷瞬间灰蒙蒙的巨斧劈开,消失不见,紫光一闪不见踪迹,留下的只有刀身镂刻的“神罚”两个小篆。 天罚已过,圣身已成。 开天后的一个以力证道的生灵经过天罚的洗礼终于现世,那无尽的圣人威压冲击和着洪荒众生灵幼小的心灵,也抨击了洪荒众圣的的心。 首阳山,太上天尊谓玄都道:“玄都,你说为师那么做是对还是错。” 玄都茫然得道:“老师,您没有错,弟子支持你。” 昆仑山,玉虚宫,原始天尊道:“一个妖居然可以以力证道,哼......” 女娲看到又一个妖族成圣,只是心里高兴不起来。 西方二圣一阵苦恼,以力证道啊,那是什么概念啊,比斩三尸成道还强悍啊,更别说他们这些功德成圣的啦。 不管众圣有何想法,此时的孔宣,证道后的孔宣才明了,天地五行诀最后一层心法的恐怖,也明白了圣人元神寄托虚空不是不死,孔宣得到这一信息,疯狂的大笑着,圣人不死,圣人不死,圣人不死吗? 孔宣和镇元回了蓬莱岛。 神罚殿,圣一看着孔宣道:“宣儿,你已成圣,有何感想?” 孔宣道:“师伯啊,以后我终于可以我行我素了。圣人只不过是最强大的蝼蚁,说是最强大,是因为圣人陨落的几率太小了,几乎为零,所以说圣人不死,其实真正不死不灭的恐怕没有几人吧。” 圣一道:“好,好啊,圣人之中,你数一。纯粹的斩三尸成道修为为圣人中期中阶,功德成道为圣人初期下阶或高阶,以力证道为圣人中期高阶,法力无穷无尽,所以以力证道的圣人法力无穷无尽啊。” 圣一道:“去吧,三千年了,见你师尊去吧。” 孔宣开心的道:“师伯,师尊醒了”,说着声音虽在神罚殿,但人已到了天地宫了。 “师尊”,孔宣狂吼着,冲了进去。 55节四十一 天皇不出 地皇现世 孔宣看到坐于高台之上的那个熟悉的背影,眼中的泪水滚滚流下,孔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呼唤着:“师尊,师尊,你醒了,宣儿好想你啊,师尊你看宣儿成圣了,以后可以保护你了,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 齐天大圣转过身,看着圣人孔宣道:“宣儿,你终于成圣了啊,也了了为师的一桩心愿啊,不过不用你保护为师了啊,师尊经此一战沉睡的力量已恢复了一些,虽然与全盛时期相差千百倍,但是对付圣人足够了,宣儿,因果会了的”,说着抖手扔出一黑色长枪,谓孔宣道:“宣儿,今日为师再赐你弑神枪,洪荒之大,你无处不可去也,圣人虽多,你乃一,以后你可以做一个真正的潇洒圣人了啊,为师也放心了啊。” 孔宣听闻此言,泣不成声。 呆了半晌,齐天大圣道:“你去娥皇宫请你伏羲前来,就说本尊要见他”,说着有传音给天羲府的帝俊:帝俊,速来天地宫。 天羲府,正在感叹人生苍凉的帝俊闻听齐天大圣召唤,立刻向天地宫奔去......娥皇宫,女娲谓金宁道:“宁儿,去请你师叔来此。” 孔宣到了娥皇宫,女娲伏羲连忙迎接,他们可明白以力证道圣人的恐怖啊。 孔宣向女娲点了点头,笑了笑,之后看着伏羲道:“伏羲道友,吾师尊有请?” 伏羲连忙回礼道:“圣人万寿,伏羲不敢当圣人如此大礼,唤我伏羲即可?” 孔宣笑着道:“伏羲道友着相了,圣人亦人,人亦人,何来区分?” 伏羲喃喃道:“圣人亦人,人亦人,圣人亦人,人亦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疯癫的道:“我明白了,人就是人,妖就是妖,圣人亦是人。” 伴随着伏羲的喃喃细语,只见伏羲身上二宝飞出,正为河图、洛书也。河图、洛书刚飞出,就化为两道人,模样与伏羲有八分相,一着八卦道袍,一身披绿色道袍,正乃伏羲善恶两尸也。 两道人一出,就向伏羲施礼道:“贫道八卦(绿芒)拜见本尊。” 伏羲回礼道:“你既是我,何需多礼。” 二人曰:“善”,融入伏羲体内。 伏羲拜谢孔宣道:“谢道友真言,贫道终于已达准圣巅峰了啊。” 孔宣道:“道友生于洪荒,此乃你之机缘也,我只是帮了你一下,不足道也,烦请道友随吾回蓬莱面见我之师尊吧。” 伏羲曰:“善”,看了一眼女娲,跟随孔宣出了娥皇天。 蓬莱岛,天地宫。 齐天大圣、白姐娘娘上首坐,孔宣独坐于一侧,帝俊、伏羲二人坐于孔宣对面。 齐天大圣道:“今有两大机缘,就看你之二人如何选择了,其一转世他乡,机遇自现,其二留守洪荒,亦有大机缘。你二人如何选择?” 帝俊、伏羲彼此对视一眼,帝俊决然道:“上人,我愿转世他乡。” 伏羲道:“上人,我愿留守洪荒。” 齐天大圣连道三声好,谓帝俊道:“帝俊取你地书予我”,齐天大圣接过地书扔给伏羲道:“此乃地书,乃天地模胎所化,可镇压大地,今赐予你护身。” 齐天大圣手中又显出一宝,乃是一杖,正是太极图,齐天大圣赐予帝俊。 太极图,先天至宝,可定二气,内含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亦可镇压气运。 齐天大圣分完法宝,手一挥一空间裂开,从中落下一少女,少女迷迷茫茫的看到诸人,呆呆地道:“相公,妾身怎会在此?” 齐天大圣谓帝俊道:“帝俊,与你夫人话别吧,来日自有相见之日。” 帝俊抱着爱妻,抚摸着她柔嫩的脸庞,轻轻的说:“羲儿,为夫要离开一段时日,我不再的日子里,你要听上人的话啊”,说着嘴唇点向羲和额头。 不舍的一,帝俊松开羲和,看着齐天大圣决然道:“上人,可以了。” 齐天大圣道:“去吧,另一个空间,你之妻儿我代为照顾,万万年之后,你一家可团聚”,说着手一挥,帝俊肉身崩溃泯灭,只留下一点本源紫火护住元神射入齐天大圣打开的时空之门。 创世大陆,婉转绵延不知其几亿亿万里也,这里生活着另一些种族,有长着翅膀的生物,有身披金甲的生物,还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生物,他们共同生活在这个广袤的空间中,各自有各自的信仰,不过共同的是主神为最。 创始大陆中心有一山,其高接天,山上有一神殿,名曰:创世神殿。 创世神殿中有宝座十二,其一乃一石雕,石雕下首有两座位空着,一位时间之位,一位空间之位,二位之下有四座,一个散发着浓厚的光明气息,一个则黑暗阴森,一个杀伐之气肆虐,一个毁灭之意飘荡,这正是创始大陆的四位主神,只是这四位主神谁也不曾来到此地,不然他们…… 创始大陆主神有四,分别是光之主神耶和华光、黑暗主神暗夜天暗、杀戮主神释天杀杀及毁灭主神哈斯柯灭。 四位主神统治者整个大陆,无论是神、魔亦或是兽。光之主神耶和华光称追随自己的信徒为神,黑暗主神暗夜天暗的部下及信徒为冥,杀戮主神释天杀杀及毁灭主神哈斯柯灭的信徒为魔。 四位主神信仰不同,所以之间多有摩擦,只是不大而已。 羲和看着消失的帝俊,眼眸中泪花闪现,只是他看着帝俊远处的身影,轻轻的道:“不论君在哪,妾必守之待之;不论君何事,妾必支持之。” 齐天大圣看着伏羲,道:“伏羲,回吧,你之机缘快了啊”,说罢无奈的叹了一声。 伏羲掌地书,天地变,未来的天皇伏羲不存,有的只是掌管地书的伏羲。天皇已改,天机变,地皇当出。 圣人真不愧是天地的代言者,天机一变,虽然奇怪为什么天皇不出,而地皇却生,但也没有多想,都离开各自道场,向昆仑山亿万里之外的东方飞去......人族部落,今日又现仙音、彩霞、鹤鸣、鹿啼......首阳山,太上天尊携玄都;昆仑山,原始天尊携广成子;金鳌岛,通天教主携多宝道人;西方极乐世界,准提道人与燃灯同至;娥皇天,女娲乘金凤至;北冥天宫,鲲鹏带北冥真人到;蓬莱,齐天大圣携孔宣到......不一会儿,各大圣人齐至,看着几十上百亿的人族,又是一阵感叹......几千年前的小孩,如今已成了一翩翩美少年,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几千年的时光可以改变任何,原本稚嫩的小孩,如今变得刚强很多......几千年了,凡人之躯的小孩,已证了天仙果位,这还只是没有高级修炼法诀,要不,恐怕早已...... 56节四十二 尝百草 天边的云 几千年的等待,几千年的苦修,娘娘啊,你可知晓,我心的伤痛和无奈.......今天又来了好多圣人,有的见过,有的没有见过......我明白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我,为了收我为徒,圣人弟子,多么崇高,多么令人憧憬啊,只是......我心不在,我心已死......每日每夜中,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族人饿死,病死,我却无能为力,洪荒人族何其多也,只是一天死百人,甚至上万人......这时候那些圣人又在哪里啊? 圣师法力道行虽高,只是也管不了族人的生老病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我好伤心啊,好难过啊......曾经,白姐至善娘娘为我取名神农,说我以后一定有大作为,只是几千年过去了,我依旧还是我,没有太大的作为......我看着众圣人道:“我知道你们要收我为徒,说吧你们都有什么功法?” 太上笑道:我有《太轻仙法》一部;原始:我有《盘古玉清诀》;通天:我没有可教你的;众人大晕,你这明摆着不是不想收徒吗? 听到通天教主所说,我一震,看了看教主......准提得意的说:我有《金莲》《菩提》;女娲:本宫有《至圣心诀》一部,修到大成可成圣人也;鲲鹏:本天尊有《天妖屠神》一部;孔宣笑了笑,看着少年神农,取出两本书,一是神丹妙藏,二曰洪荒百草经......众圣人激动的看着神农,期待自己中奖,只是......神农拿起孔宣的两本经书的瞬间,两本经书散发出万道金光,化为两条金色细线融入神农体内,顿时神农灵窍大开,指天道地曰:“我名神农,愿意凡人之躯尝遍洪荒千草万花,炼出仙丹妙药,以解族人疾饿之苦,疾病之痛,此事不成,永不成圣。” 神农大宏愿,天感其心诚降无边功德,功德玄黄加身,神农道行有天仙直奔大罗金仙中期,只是瞬间修为尽丧,成为一凡人,一十八岁少年。 伴随着无边功德的降世,天边飞来一异兽,狮身,虎尾,肋生双翼,头有一绿莹莹独角,足生鹰爪,踏空而来......“神农,今赐你败毒圣狮,以助你一臂之力”,天地宫中,白姐甜美的声音传道圣人和神农耳中......神农流着泪,跪倒,三叩九拜谢白姐至善娘娘。随后败毒圣狮带着神农向洪荒飞去......神农拜师,众圣无不心下黯然,只是无奈,相视一笑,打算回自己道场,干什么,修炼,顺便想想以后的算计啊。 只是当众圣回头的一刹那,一朵数百丈散发混沌气息的紫色云彩悠然自得的徐徐飘来,飘至众圣百丈处,停下不再前行,散发着诱人的混沌气息。 太上天尊道:“混沌紫云。” 众圣就要上前,争斗。 你到为何,原来是混沌紫云诞生于混沌,因鸿蒙紫气的融入才显紫色,故拥有混沌紫云便拥有了一道鸿蒙紫气,一个圣位。 齐天大圣看着那片紫色的云朵,轻轻的道:“镇云徒儿,你回来了。” 混沌紫云在众圣面前扭动着翻滚着,散发出千百道紫光,紫光闪过六六三十六闪之后,混沌紫云消失,一道人现身,只见他身穿紫色道袍,腰间系一大红葫芦,一头飘逸的长发迎风舞动,好一幅仙风道骨的仙人。 紫袍道人,看着众圣,听到曾经的呼唤,眼神一阵迷茫,深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挣扎,一丝无奈,浑身仙元激荡,使周围的空间发出嗤嗤的尖鸣声.......齐天大圣大喝道:“痴儿,此时不醒,等待何时!” 伴随着齐天大圣的暴喝,眼眸迷茫,浑身仙元激荡的紫袍道人眼眸中迸出尺长的紫芒,散发着无尽的神秘。 紫袍道人,仰天大喝道:“老天,我,红云老祖又回来了,我回来了”,紫袍道人疯狂的吼着......红云老祖那响彻天地的嘶鸣声在天地间来来回回的飘荡着,其中满是悲伤愤怒之情。 半晌,紫袍道人眼中闪过曾经的一幕幕光景,看着近在咫尺的齐天大圣,扑的虚空跪倒,三叩九拜,曰:“师尊,徒儿回来了,镇云回来了。” 看到混沌紫云,见到紫袍道人,听到齐天大圣的那声镇云徒儿,众圣那沉睡千万年的记忆也随着镇云的出现而打开,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此人是谁,这就是那差点魂归天冥的洪荒一大好人红云老祖。众圣无不郁闷,曾经差点魂飞魄散,修为尽失的红云再次踏上了这篇混乱的洪荒大地,只是曾经的红云苦修千万年才是准圣初期,而今日的红云呢,化形即准圣巅峰,再加鸿蒙紫气,只怕机缘一到,洪荒又会多一位圣人吧;原来的红云身上满是祥和安宁的气息,此刻的红云身上取而代之的是暴烈,疯狂的气息;众圣无不感叹,毕竟一个正常的红云还好对付,疯狂的红云就不好了,众人此时后悔不已,如果曾经救下镇云,一切就不会这样了......齐天大圣看着红云道:“今日就让众圣做个见证,吾收你为徒,乃吾四弟子,赐道号‘镇云’,再赐你二十四品业力红莲护身,不过放心还有人送你灵宝呢?” 话音刚落,只见天边一道青红二色的光芒闪现,瞬间来到镇云身边,青红二色光芒隐去,现出一宝扇,扇名红云宝扇。 齐天大圣恶寒,心道鸿钧老头是不是小学没有毕业,这水准....怎能一个“次”字了的。 二十四品业力红莲,先天至宝,可去人业力,主防,先天防御至宝,亦可镇压气运。 红云宝扇,一面书“地火风水”,一面书“天地混沌”,先天至宝。 镇云得二至宝,眼中消失的幽幽紫光再次闪现,冰冷的气息冲击着众人的大脑。 镇云行拜师礼,曰:“谢师尊,如若不是您,恐怕我早已死在这洪荒,化为一捧黄土了吧,徒儿拜谢师恩。” 齐天大圣看着镇云,笑道:“镇云徒儿,你终于长大了,不用为师为你担心了啊?去吧,了结因果吧。” 镇云飞出,看着浑身阴冷气息的鲲鹏,冷笑道:“鲲鹏道友之恩,镇云一直铭记,今日终于有机会报答鲲鹏道友的厚爱了。” 鲲鹏听着镇云的话,并没有担心,因为他已经是圣人,元神寄托虚空,不死不灭的圣人,在鲲鹏眼中众圣巅峰亦是蝼蚁,只不过是稍微强大一点的蝼蚁吧。 其他圣人听到镇云的话语,心中一阵担心,尤其是西方二圣和女娲娘娘,毕竟当年之事他们与镇云结了莫大的因果。 鲲鹏看着镇云,眼中一阵不屑,圣人就是圣人。 鲲鹏散出圣人那庞大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涌向镇云。 镇云大吃一惊,惊叫道:“鲲鹏,你成圣了”,说着脚下浮现二十四品业力红莲散发着红色光芒,抵挡着那恐怖的圣人威压。只是圣人之威何其大也,二十四品业力红莲仅仅支持了片刻就打回原形消失于镇云体内。 鲲鹏阴笑着道:“红云,曾经的你没有死在我手中,今日的你肯定会死在我手中的”,说罢,手一指,一束黑色光柱射向镇云....... 九九散魄红云葫芦,喷出万道红纱又瞬间聚集成一束红色光柱,射向鲲鹏圣人的黑色光柱......万道红纱才堪堪抵住圣人鲲鹏的一指之力,圣人、圣人啊。 鲲鹏见曾经的红云,现在的镇云居然你能挡住自己的一指之力,心中不屑的同时也产生一种莫名恼怒,鲲鹏右手又是轻飘飘的一指点去一道乌黑光柱携带着滚滚黑烟射向镇云......刚刚消失的二十四品业力红莲感到主人的危险,自动浮现,散发出淡淡的红光护住镇云全身。感受着圣人此指的威力,镇云不敢大意,一口精血喷出,顿时二十四品业力红莲散发出浓烈的红光护住镇元,失去光彩的九九散魄红云葫芦也喷出片片红纱挡在镇云身边......圣人一指,片片红纱碎裂,浓烈的红光也被穿透,镇云又一次抵住了圣人的攻击,也应该感到自豪吧。 鲲鹏脸色暗红,感叹着业力红莲的防御真不愧为先天至宝啊,眼中印痕残暴的精光一闪,又是一指点出,顿时一束手指粗细的黑色光柱再次尖啸着射向摇摇欲坠的镇云......黑色光柱之上那阴寒冰冷的气息吞吐着,仿佛要冻结空间似的,使众圣心底泛起一阵冷意。 齐天大圣道:“不愧是北冥之主,天庭之主,不愧是鲲鹏圣人,能修成北冥玄气,也足见你的神通不凡。” 北冥玄气,冻结元神,熄灭灵魂之火。 镇云元神在北冥玄气的威势下一阵阵的颤抖着,镇云大喊道:“师兄,救命啊”,说着跑向齐天大圣,苦笑着道:“师尊,徒儿不行了,下次再打吧,圣人不好打啊?” 齐天大圣看着飞来的镇云自顾说道:“即为圣,便为圣。” 顿时飞行中的镇云眼中又流露出迷茫之色,口中喃喃的道:“即为圣,便为圣。即为圣......” 迷茫中的镇云此时已经忘了天忘了地,忘记那可以冻结灵魂的北冥玄气,也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忘记了一切的一切。 北冥玄气瞬间钻入镇云眉心,向天灵元神遁去......顿时镇云的灵魂气息开始变弱,最后直至灵魂气息消失,只留下那双迷茫的紫色眼眸。 鲲鹏见镇云灵魂气息消失,狂笑着,吼道:“红云啊,红云啊,即使你为镇云,不还是一样死在我的手中。” 鲲鹏阴冷的笑声依旧,而镇云呢,只见灵魂气息消失的镇云身上涌出人的气势,一种莫名的威压充斥着整个洪荒,那是独特的威压,也是圣人的威压。原来是镇云灵魂气息消失的刹那,元神感到天地之力,致使元神寄托虚空成圣了。 镇云成圣,二十四品业力红莲散发出万丈红光从镇云脚底浮出,九九散魄红云葫芦也喷出万道红纱在红云头顶徐徐盘旋,红云宝扇也在镇云手中闪出散发着神秘的光华。 鲲鹏此时哪里还不明白,齐天大圣道人假自己之手助镇云成圣,心里恨不得咬上齐天大圣几口,只是无奈,智能狠狠地等了齐天大圣和镇云几眼黑光一闪消失。 镇云成圣,指天踏地曰:“吾为镇云,今日成就圣身,愿拜入灵教,添为灵教二教主,愿与镇元师兄共同教化洪荒生灵,望天道怜之准之。” 娥皇天,娥皇宫,鲲鹏天尊问:“女娲道友,你成圣久远,道行深厚,对巫妖大战有何看法?” 女娲见鲲鹏说自己道行高,心下一喜,道:“巫妖陨落,人族大兴。我妖族有你我二圣,巫族有白姐、天后二圣,只怕蓬莱诸圣出手,那样......” 鲲鹏道:“蓬莱有孔宣、镇元、镇一、镇云、天冥五圣,只是巫妖大战乃天道注定,是必然的。巫妖大战必然,故太上、原始、接引、准提、无天五位道友必会阻止,是故巫妖之战的关键是巫妖四圣的胜败。” 鲲鹏又谓娘娘云云,娘娘叹了口气道:“吾为妖族,怎能视妖族而不顾呢?” 说罢,取出招妖幡,晃动了几下,忽的娥皇宫一兔出现,观此兔,见其毛发柔软细腻洁白,闪着莹莹光亮;眼似玉石,又似钻石散发着灵灵神光。如若女孩看了肯定大叫一声:“啊,好可爱啊”,之后肯定会抱着它狂一顿。 娘娘道:“玉兔,你随鲲鹏天尊去吧。” 鲲鹏携了玉兔回了天庭,在许下了成神成仙的诺言后,挥手吧玉兔打下凡间。 群山环抱,小溪涓涓。一个矫健的汉子在山体丛林小溪之间来回奔腾着挪移着,一声声的啸声在丛林中来回飘荡,也感染了丛林山溪的无数生灵。 忽然间,一声“啊”的惨呼声传来,只见那汉子几个起落间消失在从林中,不见踪迹。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月老的牵线,亦或是彼此心的呼唤和吸引。 当他们看到对方的那一刹那,他们的身形就走到了一起,他们的心就系到了一起,世上也许有一见钟情,只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而现在真的,我见到了一见钟情,那一眼的情愫,明明有电花火光的迸现。 万里彩霞下,那汉子牵着少女的手,一直向前走,夕阳下,他们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百年之后,原后土部落,今日的后羿部落,忙碌的人们没有也没有实力的发现万里高空之上的五个准圣期高手。 五个高手相视一眼,瞬间消失。 后羿部落,中央帐篷中,四周及顶上出现五人,瞬间闪进屋内,一招拿下了帐篷中的少女,向天空飞去。 巫族众人见到,族长夫人被抓,大吼着冲了上去,同时山涧打猎游玩的后羿也瞬间回到部落,看着远处消失的六人,暴吼着追了上去。 后羿大喝道:“射日神箭诀一式赤冥”,只见一火红的箭影跳动着黑色的火焰,分成五支,各自飞向五人,那五人无奈,只得停下应战,也为祖巫的到来赢得了时间。 这边后羿不断射出箭影骚扰敌人,另一头随着三声吼声传来,祖巫祝融、共工、强良到来,四人围住五妖,祝融暴喝道:“好个妖族,竟敢来此行凶,还不放了我弟妹,否则把尔等蚂蚁打杀了。” 五个妖族也不言语,径直取出兵器打向三位祖巫,一人飞向后羿,另一人携着后羿之妻也不急遁而去,好像在等待什么。 三位祖巫见五妖什么也不说就开打,顿时大怒道:“乌那妖族匹夫,看我取尔等性命。” 三为祖巫各发火龙、水龙、电龙攻向妖族,把四妖顿时打的昏天暗地,踉踉跄跄,受此波及而亡的妖族、人族、巫族也瞬间死伤百万. 大结局 蚩尤大喜,拜倒曰:“弟子拜谢师尊,谢师尊垂怜。” 无天轻喝道:“六道轮回,现”,顿时一七彩光门显现,无天手一挥,蚩尤径直入了地府轮回。 同年,地仙历4222年,魔族蚩尤转世。 人族长老烈火氏之家。 知道烈火氏是谁吗?不知道,烈火氏名烈火;知道烈火是谁吗?不知道;那知道神农是谁吗?知道;那就好,知道神农别名叫什么吗? 不知道,我告诉你,叫烈山。 现在知道烈火是谁了吗?是烈山的儿子,也就是神农的儿子。 转眼间百年过去了,地仙历4322年,人族苦等轩辕无果,故备好瓜果,肉食,祭天以祈求轩辕降世...如此百天后......众人的力量是伟大的,数百亿人的力量是什么大的啊?我不知道他有多大,只知道......东方天际一条闪现万丈金光的五爪神龙御空飞来,北方天际一条万丈散发着乌黑金光五爪神龙踏云而来.....“哇”“哇”,两声孩提哭声,众人明白了也意识到轩辕诞生了,人族的族长诞生了。 人族一大帐篷外,一老者来来回回的徘徊着,头上的汗水浸湿了大地,浇溉了花草。 “老爷,老爷,生了,生了一对男丁”,丫鬟左右两手各抱一布包大声叫喝着。 烈火一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接过二子,看着两子稚嫩的脸庞,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烈火指着一孩,曰:“观你眉心印有金龙印,身着黑衣(其实是身裹黑色的兽皮),就叫你天玄吧”,复又看着另一小孩,曰:“观你眉心黑龙流转,浑身正气凌然,身着白衣(身裹白色的兽皮),就叫你轩辕吧。” 轩辕哇哇的哭着,只是苦于口不能言,否则你就会听到他说的是:“你个死老头子,老子是大巫蚩尤,不是鸟轩辕,什么浑身正气凌然啊,你没有感受那明明是煞气、杀气、魔气滚滚吗?死老头子。” 小天玄也哇哇的叫着:“呜呜,老爹,我才是轩辕呢?你搞错了,我才是轩辕,才是人族族长呢?” 两刚出生的小孩哇哇的哭着,烈火哈哈大笑曰:“你们也感觉为父给你们取的名字很威风很体贴很帅气吗,你看都开心的流泪了。” 陷入自我yy中的烈山丝毫没有感觉到,丫鬟的话语,无奈丫鬟拽了拽烈山的衣服,再次高声狂吼道:“老爷,外面有众多仙家求见。” “什么,有人求见,不见,等等,仙人,还是众多,莫非是收徒来了”想着昂首挺胸向前走去,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你离得远所以听不到,可是我们两个小宝宝就危险了,你没见他们脑门上的黑线一会儿增加一道一会儿增加一道吗? 烈火自言自语道:“众仙收徒,莫非是那两条五爪神龙,不对啊,应该是众仙于千万里之外感觉到我为我儿起的名字很气派,故心声佩服,所以前来收徒啊,对,就是这样。我儿啊,感谢老爹吧。你老爹我那么英明、帅气、伟大、正直、坚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省略形容词数百)” 当烈火说完的那一刻,正好碰到了众仙,又是那么巧,天玄、轩辕同时晕倒了。 众仙,你倒是谁? 人教副教主玄都;阐教副教主广成子;截教副教主多宝道人;魔教天魔真人;蓬莱赵公明;及西方教副教主大日如来佛祖。 阐教广成子曰:“两孩提中,何为轩辕?” 烈火抱着一小孩曰:“此乃轩辕。” 广成子道:“此子于我有缘,我今日欲收他为徒,不知?” 烈火:“能被阐教副教主收为弟子是他的荣幸”,故把轩辕递给了广成子。 西方教大日如来曰:“敢问老汉,剩下的是天玄吗?” 烈火曰:“是。” 大日道:“天玄于我有师徒之缘,不知老汉可否让我带他离去,十八年后还你一健硕少年。” 烈火遂又把天玄予了大日如来。 广成子、大日如来抱了小孩变乘云而去,丝毫没有意识到可能抱错啊。 天地宫,孔宣天府。 赵公明谓孔宣曰:“师尊,轩辕被阐教广成子带走,天玄被西方教大日如来抱去,只不过我发现那个轩辕浑身杀气冲天,而天玄的浑身皆是浩然正气,不过我把他们二人的气息给遮住了,他们谁也没有感到不对,就那样抱走了啊。” 孔宣:“什么,不会吧,他们是白痴啊,不行我得把这么好玩的事告诉师尊去”,说着身形消失不见。 天地宫,孔宣幽的现出身形,大叫道:“师尊,宣儿来了,又有好玩的了啊,特别搞笑啊,快出来......” 齐天大圣:“混账小子,吼什么吼,老子正睡觉呢,被你吵醒了,什么好玩的啊,如果不能让我开心,哼,搓板伺候之。” 听到搓板,孔宣两腿发颤,口齿不清的说:“师..师尊,你的宝贝...宝贝徒孙动了....动手脚,让广....成子把蚩...尤抱走了,让西方教把真正的...轩辕领走了” “什么,我的宝贝,哦你是说宝贝徒孙赵公明啊,那又咋了啊,他怎么了,让广成子抱走了蚩尤,什么西方教抱走了轩辕......哈哈哈,太搞了啊,那人皇岂不是要蚩尤当.....我晕了...真正的晕了....他们还成兄弟了吧...” 整个诺大的一个空旷的天地宫中响起齐天大圣那几近疯狂的大笑声......孔宣天府,还在郁闷中的赵公明旁边,空间猛地裂开,瞬间把赵公明吞噬,之后空间又归于平静啊。 天地宫,空间一阵激荡,唰的空间震荡过后,地上躺着一个人影,只见他身边36颗五色豪光的宝珠划着莫名的轨迹,来回往复着......一双绿豆小眼左看右看,好像有什么危险似的. 话说赵公明迷迷糊糊的出现在天地宫,那一双绿豆式猥亵的眼神四下打量,忽的看到两个身影,心里叹道,怎么那么熟悉啊?等等,有点像师尊、和师祖,嗯,赵公明爬将过去,抱住齐天大圣的大腿,哭吼道:“师祖,别惩罚我啊,我看他们无聊这不是给他们加点好玩的吗,别惩罚我啊?” 齐天大圣,抬腿,出脚,轰的一声巨响,天地宫东壁多了一个人形展览画。 齐天大圣道:“徒孙啊,你太有才了,居然想到那样,太好玩了,来、来、来师祖再赐你一件灵宝”,说着取出一紫光闪闪锁子,扔给赵公明。 赵公明双眼外凸,舌头半伸,口水尺长,拿着锁子傻傻的笑着,心道:原来法宝来的这么容易,看来以后得多做一些这样的事,让法宝来得更猛烈写吧,砸我吧,法宝。 紫云锁,抵抗准圣及以下的任何负面影响,有宁心护神之效,乃先天灵宝。 齐天大圣思量道:广成子看不出来正常,只是大日如来乃陆压化身岂会看不出? 齐天大圣又道:管你如何,我也来玩一把,取出紫气玄黄尺,轻喝道:“天地阴阳,蚩尤、轩辕,乾坤颠倒。” 齐天大圣呵呵的笑了起来,只是开心中的齐天大圣没有意识到,一场针对他的算计开始了。 孔宣打断师尊的狂笑,问:“师尊,师娘呢?” 齐天大圣摇摇头,说:“她出去了。” 轮回地府,轮回殿。 两女湘潭甚欢,忽然一女问:“姐姐,圣人真的会死吗?以力证道真的那么强悍吗?” 另一女叹了口气曰:“以力证道的强大在于他可以屠圣,圣人元神寄托虚空,故不死不灭,可以力证道者连天道枷锁都能劈开,更别说元神寄托虚空的圣人了,另外其他圣人亦可屠圣,不过需要至宝啊”,说着叹了口气。 少女又问:“姐姐,为何叹息?” 另一个少女摇摇头,不再言语。 空寂、安静。 半晌少女起身告辞。 少女驾云向东方天际飞去,人在飞,心在飘。 “南宫可儿”,后面传来一声轻喝。 可儿大惊,心思闪电般的回想着,洪荒中除了齐天大圣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本名啊,急忙回头娇叱道:“谁?” 伴着呵呵的笑声,一道人现出身形。 可儿眼中冷光一闪,道:“轩辕天风。” 天风巫尊,抚掌轻语曰:“南宫可儿,万万年不见,你越发美丽诱人了啊,只是你想不到吧,不论你跑到哪里,始终逃脱不了我的手心。曾经的你修为高深,吾奈何你不得,今日,虽然你也是圣人,不过......”,说着猛的散出圣人威压卷向可儿。 可儿亦放出圣人威压抵挡着,只是真不愧是以力破开天道成就圣位,那凌厉的仿佛混沌都要破灭气势压得可儿娇喘连连。 可儿:“你来干什么,轩辕天风,哼,别忘了,我蓬莱门下有六圣啊。” 轩辕天风轻蔑的笑了笑,说:“你之门下是有六圣,只是他们的心向何处,你知晓吗?你家齐天大圣呢,区区一准圣想要与我争美抢凤,哼。” 顿了顿,轩辕天风又轻轻的叹了口气,装作莫不经意的说:“不知道数千万年后地球上会不会再有南宫一族?” 可儿心一抖,再次,冷冷的问道:“轩辕天风,你找我有何目的?” 轩辕天风轻轻一笑,说:“无他,你相好齐天大圣也。” 过了一会,轩辕天风又接着说:“听说他有先天至宝数十件,混沌灵宝数件,端的是一个大财主,大富翁,大地主啊,只是你看我手中无甚灵宝,故想从他那里化几件好保命啊,也好保护未来的南宫世家啊”,说着眼中红芒一闪,杀机毕现。 可儿娇躯轻颤,脸色苍白,无力的说:“你想怎样?” 轩辕天风道:“不想怎样,封印齐天大圣,他之法宝我为他保管,他之女人我替他享用”,说着眼中邪之光浮现,身形一闪。把可儿搂在自己怀中,大手摸向可儿那丰润圆滑,结实坚挺,吹弹似破的翘臀之上......忽的,玄黄色的光芒闪过,轩辕天风被弹开数丈,只见可儿头上一尊玄黄色的宝塔徐徐盘旋,垂下千万道玄黄之气,护住可儿周身上下。 轩辕天风,呵呵的笑着,好像很是开心似的,说:“好啊,真不愧是土财主的夫人,连这个你也有,哈哈,后天功德至宝天地玄黄塔。只是不知道一个准圣有那么多灵宝,能否保得住呢,能否有命用呢?” 可儿身形剧烈颤抖,厉声喝道:“轩辕天风,你到底想要如何?” 轩辕天风啧啧的笑着,开口说:“很简单,一:你配合我,我只要法宝,封印齐天大圣;二:你不配合,我既要法宝,又要他命”,说着满脸尽显狰狞之色。 忽然,轩辕天风又笑了起来,说:“不要怀疑,圣人尚且可以陨落,更别说他这个小小的准圣了啊,虽然这个小小的准圣也许有至宝护身,只是至宝又能否防得住混沌破灭时那开天之威呢”,说着狂笑起来。 可儿咬着樱唇,蹙眉紧缩,心中一阵挣扎,半晌道:“我答应你,不过记住不能伤他性命,否则即使我身陨,神灭也必化成厉鬼生生世世纠缠于你”,说道厉鬼之处暴喝道。 天风笑了,笑的,那么甜;笑的,那么美。 可儿咬牙切齿的问:“齐天大圣与你有何怨仇?” 天风:“穿越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只是真正的穿越只需要一个主角,多反无益,再者他法宝不止是我眼红,众圣人都眼红啊,只是没有实力啊,哼,最可恶的是他敢抢我女人。” 可儿娇躯不再颤抖,冷冷的扫了轩辕天风一眼,眼中冷光连连。 可儿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南宫可儿呢?” 轩辕天风不屑的笑笑,说:“一首歌,知道你们是穿越一族,两个字知道你就是南宫可儿。” 看着无尽的虚空,轩辕天风击掌三声,顿时几道身影显现,他们是:人教教主太上天尊;阐教教主原始天尊;西方教大教主接引道人;蓬莱岛圣一道尊门下天后府也就是轮回地府轮回殿殿主天后娘娘。 可儿看到天后的身影,惨笑一声:“原来是你”,转身又谓轩辕天风道:“道友,你真个神通广大啊。” 接引道人看着天风巫尊,太上天尊,淡淡的说:“两位道友,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吧。” 三圣联手以开天灵宝太极图混淆天机,混乱阴阳,顿时本就模糊晦涩的天机更加无迹可寻了。 “啊”的一声惨叫,可儿身影暴退千丈,口角鲜血一滴滴的流下...... 蓬莱岛,天地宫。 正在和孔宣谈笑的齐天大圣,心中猛地一颤,口中疾呼:“可儿,可儿......”只见齐天大圣瞬间化为剑,紫光一闪射向天际。 孔宣见师尊匆忙离去,也化身紫气流光追了上去,同时传音道:“镇元、镇一二位师弟随我来,镇云师弟你去幽冥血海寻天冥,再去轮回地府找天后,师娘危已,速至。” 孔宣者,圣人也全力运转紫气流光诀,一闪百万里之遥,连续几闪怕是不下几千万里了吧,只是他郁闷的发现,自己追丢了。 忽的孔宣身边,青光、灰光一闪,镇元、镇一现出身形,问:“师兄,师尊呢?师娘怎么了?” 孔宣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师尊追丢了,师娘不知道。两位师弟我们分头寻找,找到后发剑光为号”,说着周身紫光再闪,射向西方天空。 镇元、镇一互视一眼,镇元化为青光射向北方,镇一射向南方。 三位弟子急急忙忙的飞去,探寻师尊齐天大圣的身影,只是三人不知齐天大圣化剑时运转紫气流光诀的同时辅以空间挪移早已到了地仙界,看到的只是脸色苍白,口吐鲜血的可儿......齐天大圣周身空间一阵波动,瞬间消失不见.齐天大圣抱着可儿,眼中满是担心,大怒道:“可儿,是谁,我去宰了他,还真以为我齐天大圣是泥巴捏的啊,还是以为我是病猫啊。” 可儿看着齐天大圣,眼中泪珠成串成串的向下落去,珠落,珠碎。可儿的心正如那泪珠一样,一寸寸的碎裂,一毫毫的碎裂......可儿紧咬樱唇,轻柔的道:“良,老公,对不起,原谅可儿吧”,说着纤纤素手中紫色光芒大胜,闪电般击向......“啊”,又是一声惨叫,齐天大圣暴退数十里,连喷数口鲜血。 齐天大圣看着可儿那孱弱娇柔的身躯,那苍白的脸庞,眼中满是怀疑与不信,他想不到可儿会背叛自己。 齐天大圣看了看可儿,那个有点陌生的可儿,心中一阵疼痛,齐天大圣惨然一笑,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我不会怪你的。” “身可以死,但心不会亡;心可以碎,但爱情不会变。” 齐天大圣轻吟道。 听到齐天大圣那苍凉的声音,看到那孤独的身影,可儿眼中泪水再次迷蒙了他的眼眸,只是已经晚了,错已经铸成,后果总是需要人来承担的。 “太极图出,定天地”,一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 一座金桥横贯于天地之间,其中阴阳二气徐徐旋转,化成太极。 太极图出,天地皆定,空间法则被束缚。 “四象大阵,东方青龙出”,顿时一长数万丈的九爪青龙现身,青色的鳞片上先天乙木之气激荡;“四象大阵,西方白虎现”,顿时一高曰数百丈长曰数万丈肋生双翼,头顶独角,满身杀气的白色老虎在西方天地显现“四象大阵,南方朱雀现”,一声嘹亮的凤鸣,数万里高大的满身燃满神火的朱雀现身于南方天空;“四象大阵,北方玄武出”,一蛇尾,身有甲克的高数千丈,长数万丈的巨型乌龟现身。 太上天尊居东,原始天尊居西;天后娘娘居南;接引道人在北,四人成合围之势包住齐天大圣。 太上大喝道:“四象大阵,隔天绝地”,顿时大阵中的一切变得变得模糊起来,灵气不再流转,空转不再转化。 太上天尊,原始天尊,天后娘娘,接引道人四人组成四象大阵隔绝天地。 两重大阵之中,轩辕天风幽的现出身形,看着口吐鲜血,被困于阵中的齐天大圣一阵大笑......轩辕天风道:“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做了多少努力吗?” 轩辕天风狂笑声中,眼眸变得朦胧起来......巫妖战之时,我千万算计终于成就圣身,并有两大先天至宝伴生,可谓得天独厚,知道你的出现,我一直自豪的人品被你击的粉碎,你一小小准圣,凭什么拥有那么多先天至宝,甚至混沌灵宝,还抢了我的未婚妻南宫可儿,这些都不是我能接受的啊,穿越的主角只有一个就好,所以你该去天堂了,只是不知道耶和华的天堂会是如何模样。 大阵之外的南宫可儿,听到轩辕天风的话大惊,声嘶剧烈的嘶吼哀鸣着,大叫着:“你骗了我,你骗了我,你说过只会封印我相公的啊。” 巫妖战后,鲲鹏圣人灭,众圣担心不已。 准提圣人灭,轩辕天风见机会来了,就去了混沌极乐天以口舌莲花之术求的接引圣人的帮助,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接引没有告诉准提是怎么死,也没有告诉他齐天大圣虽然不为圣,但是也可以屠圣,因为他也算计着......前前后后,轩辕天风拜访了人教教主太上天尊,阐教教主原始天尊,许下混沌珠归太上,太极图、鸿蒙紫气归原始天尊,紫气玄黄尺,九宝阴阳树归接引道人,混沌青莲归己,并威胁轮回地府天后与己合作保的他巫族永存于世间。 最后威胁南宫可儿引出齐天大圣....此计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是他们低估了齐天大圣的实力,高估了他们自己的杀伤力。 齐天大圣眼中紫光闪烁,冰冷的眼眸扫过太上、原始、接引、还有他的半个弟子轮回殿殿主天后娘娘,惨然一笑,曰:“太上、原始、接引、天风算计我还有理由,可是天后啊,你又何必呢,要知道叛师可是......”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们算计很准,以太极图定住天地,束缚我的空间法则,以四象大阵隔绝我与天地灵气,与天地的联系,最后还利用了可儿,只是你们太小看我了,真的以为我是那么好欺负吗?哼。” 齐天大圣低语道:“难道今天还会有圣人陨落吗?”说着还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齐天大圣低吼道:“你们不行”,说着眼中不屑之意尽现。 “日月精轮现” “月之守护,日之极速” “混沌青莲出” “万法不侵,混沌护身”。 嗡的一声清脆的鸣声,只见一圆盘自齐天大圣天灵浮出,又是一声清鸣,圆盘忽的分开,两弯月出,一个上面散发着冻人血骨的冰寒之意,其上太阴之力徐徐跳动;另一个上面太阳真火熊熊燃烧,散发出人的气势。 两宝刚出,月精轮便围着齐天大圣的身体急速飘移着,划着玄奥的轨迹,日精轮散发出缕缕极阳烈火,瞬间滚滚热浪充满了整个被封印的空间。 [3洪荒之人战巫妖] 混沌青莲自齐天大圣脚下浮出,三十六瓣花片尽皆舒展开来,千万道青光充满了整个空间。 轩辕天风眼中冰寒之意闪动,浓烈的冰寒之意仿佛要冻结整个空间似的。轩辕天风看着齐天大圣,淡淡的道:“真不愧是大财主啊,灵宝就是多啊”,说着眼中红芒闪现,杀机顿出,手中擎天竹出现,天灵混元珠自动浮出,闪烁着道道青光绿芒。 轩辕天风低声喝道:“擎天竹下,天地皆陨”,只见擎天竹瞬间暴涨至数百丈粗,数万丈长,携毁天灭地的之威凌空轰下,竹影过处空间尽皆碎裂,空间毁灭,整个天地一片漆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没有日月,没有声响,没有色彩,生命的混沌世界之中了。 黑暗吞噬了天,吞噬了地,吞噬了整个天地,也吞噬了天地中的所有生命。 黑暗来了,只是黑暗过后,光明还会再现吗?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一点声响,似呐喊,似兽吼,似狼嚎,似鬼哭的声音,声响过后,黑暗不复,一花开三十六瓣的莲花静静的悬浮在天地之间,浑身尽是青蒙蒙的光芒,散发着狂野的混沌气息。 齐天大圣不屑的看了轩辕天风一眼,咧了咧嘴,轻笑道:“小样,哼,毛还没有长全,就想跑;武功还没有练好,就向屠圣,回去吧,回去吃奶去吧。” 轩辕天风脸色苍白,惊呼道:“不可能,你一小小准圣,即使是有先天至宝护身,怎能经得住圣人的倾力一击,我不信,我不信”,说着擎天竹化为千万激射向齐天大圣......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混沌青莲之中,无赖那个斜躺于花瓣之上,右臂高高扬起,右拳紧握,中指伸出,对这轩辕天风晃了晃,脸上尽是不屑。 轩辕天风见到这个久违的手势,心中大怒,眼中一片血红,好似要冒出火来。 轩辕天风厉声暴喝道:“诸位道友,此时不出,等待何时?” 一无冷无热无悲无喜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自天地间悠悠而来:“量天出,天地无情”,一闪烁七彩神光的光点出现在空间中,瞬间射向齐天大圣天灵。 “阿弥陀佛,光之法则之我佛慈悲”,一数万丈的佛像凭空而现,携万道金光砸向齐天大圣天灵。 “盘古幡出,混沌破”,一布幡出现在天地间,混沌气息激荡四周,使周边空间尽皆破碎,忽然间自布幡上射出一数百丈宽数万丈长的剑气,正是无物不破的混沌剑气也。 一声娇喝也响遍了整个空间:“混沌天剑之轮回剑气”,顿时无数轮回剑气在空间中来回飘荡,几经冲击无果,千万道轮回剑气逐渐汇聚成一数万丈的轮回剑气虚空斩向青莲......轩辕天风见众圣倾尽全力攻击齐天大圣也狞笑着拿着数万丈长的擎天竹携天地之力砸向齐天大圣脑袋......大阵之外,可儿早已停止哭喊,看着众圣如此模样,心灰意冷,忽的手中浮出一紫光萦绕的珠子,扬手打向四象大阵。 轰的一声巨鸣,四象大阵被迫,紫珠消失,可儿口喷鲜血数口,头发散落着疯狂的笑着。 原来那珠子是天元珠,其中自生一方世界一片天地,只怕数个量劫过后就会生成一片新的天地,只是......可惜了一件先天至宝.以自爆一件先天至宝换得四象大阵的破灭,不知道那些为至宝苦思冥想的圣人会如何感想,肯定会骂他败家吧。 阵中的齐天大圣惨然一笑,大喝道:“时间法则之刹那永恒”,顿时天地间时间停止了流逝,万物都被定在了刹那之间。 “空间法则之次元守护”,齐天大圣周边空间一阵激荡,待空间安定下来以后,齐天大圣早已消失了。 四声巨响过后,剑光竹影消失无踪,混沌青莲消失无踪,青莲之中的齐天大圣也不知所踪。 伴随着四声巨响五道光华闪现,蓬莱孔宣、镇元、镇一、镇云、天冥尽皆出现,只是他们听到的只是那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听到的只是师娘可儿那心碎的呼唤声;看到的只是那空旷的天地,消失的只是那师尊的身影。 四声爆炸,混沌青莲消失,齐天大圣的气息也消失了,整个天地间再也感觉不到齐天大圣的任何气息了,齐天大圣陨落了。 又是一道光芒闪过,亿万里高空之上,一道人迎风而立,手中持一巨斧,那漫天的杀气使方圆百里尽皆化为虚无。 道人静静的矗立在高空之中感受着天地的每一分每一毫,只是丝毫没有感觉到那个人的气息,他怒了,巨斧迎风暴涨,瞬间长到数百丈虚空劈出.亿万里之下,太上、原始、接引、天风、天后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死亡的恐惧,他们想遁去,只是身形如被种在地里一样,丝毫移动不能,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巨斧迎头劈来。 一声飘渺的声音自虚空传来:“圣一道友,你即为天道,又何必出手呢?” 那道人,怒吼连连,忽的大笑起来,半晌大喝道:“天道,合”,一股超越圣人威压的威压自亿万里高空倾泻而下,冲击着众圣稚嫩的心,消失的巨斧忽的又出现在道人手中,道人右手持斧凌空劈下。 虚空中传来:“道友,齐天大圣之陨乃天道注定的,你又何必怪于他人”,说着疯狂的大笑起来。 道人无奈,声声暴吼中,身形渐渐隐去,最终消失不见。 太上看着头上徐徐盘旋的玉碟,感受着三人惊天气势,也哈哈大笑起来,太上状似疯狂的说道:“我执着了数万年,道行也不进反退,直到如今才明白......道可道,名可名......道法自然”,光芒一闪太上身边出现三位道人,一身穿太极道袍,一手持玉尺,一手拄一拐杖,三道人正是太上的三尸化身,太极图所化太极道人,量天尺所化量天道人,扁拐所化青莲道人,转眼间三位道人又融入太上体内,太上大喝道:“自今日起,太上天尊不复,世上仅于太上老子,说着骑着青牛踏歌而去。 孔宣看着离去的道德天尊,明了太上终于成了真正的不死不灭的圣人,这因果....哎,只能封印了。 镇元、镇一、镇云看着原始、接引、天风眸中冷光闪闪,化为流光向天际飞去。 天冥看着天后,眼中满是陌生,也化为血光回了蓬莱岛。 可儿喃喃叫着:“不会的,不会的,良你一定会回来的,你说过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 孔宣搀扶着可儿,轻轻的说:“师娘,师尊会回来的,我们回家吧。” 待众人遁光回到茫茫东海之上只是,数十万里之外,他们看到了怎样的光景呢?这恐怕让他们永远也不能忘怀吧。 数百万里方圆的蓬莱岛上空悬浮着两座诺大的宫殿,一座周身繁星点点,紫气萦绕,一座十色神光闪烁,散发着浓浓的混沌气息;一座上印“天地宫”三个紫金大字,一个上书“神罚殿”三个鎏金大字,字字玄奥,字字神秘。骤然间,两座宫殿化为两道流光,一个呈紫色,一个现十彩;一个射向遥远的天际,一个射向天外混沌,眨眼间再也寻觅不到他们的踪迹。 “天地、神罚”两宫殿遁去之后,六座宫殿凭空出现:一座五色豪光闪耀,一座青光黄芒环绕,一座尽是灰色幽暗,一座金砖玉瓦宫身朵朵红云浮动,一座冲天血光直插云霄,一座周身尽是晦涩难明的气息,六座宫殿占据天地六方。镇元天府居东,镇一天府在西,镇云天府居南,天冥府居北,位居四府之上孔宣天府矗立着,四府之下天后府沉于大地,六座天府成“菱体”,各自旋转,散发着璀璨神光,忽的五座天府一边缩小一边飞纵,到孔宣、镇元、镇一、镇云、天冥身边化成巴掌大小,融入五人体内。转眼间,蓬莱岛上空只余下孤零零的天后府独自盘旋飞舞,宫身暗淡无光,忽然间天际现出一巨斧,巨斧一抖,一散发着混沌气息的斧影劈下天后府瞬间碎裂,变成片片点点,碎裂的天后府蠕动着形成一行字:“你我师徒,缘尽于此”,缕缕清风拂过,天后府碎片瞬间化为尘埃,消尽于淡淡的清风之中。 百万里之外,没有人看到,那个泪流满面的少女。 天道圣一传音于孔宣:“宣儿,你可以待贤弟收天冥于门墙之中,另外再赐你成圣之机-鸿蒙紫气一道,还有干戚斧,刑天盾二宝,留待有缘,自今日起我亦为天道,非量劫无量量劫不出。” 孔宣面天三叩,朗声道:“我本开天之后一小妖,生于满是杀戮混乱的洪荒大地,有幸蒙师尊天命上人齐天大圣垂怜,故传我法诀,教我神通,成为其弟子,修炼万载成就准圣高手,感师尊多次之危而自己不能帮也,甚是愧疚自责。万万年之后我整个混元无上圣人大道,师尊赐我至宝,而不肖弟子见师尊泯灭二无奈,天道,你何其不公啊。诺大的一个蓬莱岛,由于师尊的离去而四分五裂,分崩离析,是为何也? 我身为天命首徒,今建一教,名曰‘天命’,无他,专为天地之因果业,为天地苍生求的公正,我师尊天命为天命教教主,我为副教主,大道在上,还请怜悯我天命尔。 大道在上,今我代吾师天命首徒,列天冥于门墙之内,望大道准之。” 继六府之后,蓬莱岛内的仙人、灵兽化为颗颗流星尽数被转移至六圣身边万丈之遥,众门人看到满是哀伤之色的师尊,不解的问:“为什么?” 诸圣没有言语,依然看着数十万里之外的蓬莱岛。 忽然间,蓬莱岛放出万丈金光,照耀着整个天地,金光过后,曾经的蓬莱岛不复存在,东海之上漂浮着三座仙岛,一曰:蓬莱,二曰:方丈,三曰:瀛洲,众圣无不感叹,原来混沌破碎后混沌碎片形成的三座世外仙岛竟被人以力化三为一,当真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啊,只是三座世外仙岛,瀛洲边飞边变小,当到了可儿身边时已化为手掌大小,飘落在可儿纤纤素手里,方丈则飞向孔宣,蓬莱仙岛之上,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茫茫白雪,雪花飞舞间,丝丝白气萦绕;周围方圆百里之内,蒙蒙细雨扬扬洒洒自虚空飘落,煞是美丽。蓬莱岛之巅,一石碑从天而降,上书“天命岛”三个混沌灵气构成的大字。忽的石碑放出万张金光瞬间把整个天命岛包裹,慢慢变淡,最后消失于天地之间。 可儿轻轻抚摸手中的瀛洲仙岛,喃喃道:“既然蓬莱不再,那么你就是思命吧”,说着消失不见。 孔宣捧着方丈仙岛,低声道:“师尊,宣儿会为你报仇的”,五色豪光闪现,孔宣不知所踪。 镇元镇一对视一眼,两人道:“生我者,天;养我者,师尊,若无师尊则没有我们的今天,也许我们早已化为一捧黄土消失于天地间,与尘埃共舞。灵教者,因师尊而存,今师尊已去,我兄弟二人立誓:‘师在,灵教在;师去,灵教去。’” 洪荒一大教,灵教成为了过去,遥远的过去。 第一章 (修改) 西游记没有44号 我和连生学长按照之前的约定见面时,天空正飘着零星的雪。 平安夜的出行,有着它自己特殊的意义。为了去拜访一个人,为即将离开的他送行。 纽克市的西游记住的虽多为中国人,却难免弥漫着一种有些模糊的,如同水雾般蒸腾着的异国气息。金黄色的亚光琉璃瓦片上,堆积着少许洁白的雪,微亮地辉映远处次第绽开的烟火。 此行的目的地,是西游记尽头那家新开的咖啡馆。它的名字有些独特。 陌生的旅人。 第一次经过它时,一种历经风霜的沧桑感便如同海风般猛烈地扑面而来。故意做旧的木制招牌略微斑驳,每一个字母的一笔一划都以最能直击人心的弧度映入眼帘,刻入脑海。我猜测它的主人应是一位辗转过无数坎坷的中年人,眼角带着疲惫却不失刚毅的纹路。 可现实总是让我惊讶,店主是一位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他有着一张纯正的东亚人的脸庞:鼻梁英挺,眼眸熠熠,一头棕色的短发稍稍翘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六个独特的银色耳环不管是第几次见到,都会让人眼前一亮。 他说自己叫齐天大圣。 之后因为喜欢店里咖啡独特的味道,我与学长时时登门造访,年龄相近的三个人很快便熟识了。今日,我们前往拜访的,就是他。 咖啡馆坐落在西游记尽头的四十三号,右侧是一家冰冷的小店铺,左侧是空荡荡的夜色。连生学长呵着气来暖手,在他口鼻处盘旋而出的白雾,让人想起童话中冬日烟囱中袅袅升起的炊烟。 “呀,是你们啊。” 我们推门而入的同时,柜台后的少年回过头来微笑着和学长打招呼。 “好久不见。” 学长同样笑着点点头。 “别那么多婆婆妈妈。两杯拿铁。”我除下帽子,伸出两根手指冲他比划。 “哟呵这么横。”齐天大圣飞过一记眼刀,“待会喝咖啡的时候小心被加佐料。” 我不屑地以白眼回敬。 学长无奈苦笑着摇头,仿佛在嫌我幼稚一般。他转身坐到吧台边上和少年聊了起来,用后背来表示对我的不欢迎。 于是我刚才一句话就使自己在来时路上所幻想的高冷形象一下子分崩离析了。 “行李都收拾好了?”学长单手托腮斜倚柜台,顺势翘起二郎腿——很可惜还是没有一点痞子味道,和齐天大圣相比差得太远。 “差不多,明天下午就可以准备出发了。”齐天大圣熟练地在机器前操作着,“只是有本书找不到了。” 学长正在敲击吧台面的手指停住了,凝在半空轻微地颤抖。 我闻言抬起眼睛看向他们。“什么书?” “一本内容类似连环杀人案的小说,剧情不算特别出彩。不过是一位老朋友送给我的,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么”学长若有所思地开口,之后又开始将刚才没有规律的敲击声继续下去,“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的话,一定会在离开前被找到。” “你说话总是不明不白。”齐天大圣端上两杯浓香的拿铁,还如同礼物般附赠了我们漂亮的拉花——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可别忘了,在这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的队友,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呢?” 齐天大圣似乎曾是某个冒险组织的先锋成员,带领着一个队员全部身患绝症的顽强小队。听说他自己也患过病,只是不知是怎么治好的——关于这些,他曾在一次醉酒后失控地向学长倾尽肺腑。 “别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学长微微一笑,“我说的‘会被找到’,仅仅是指不会被丢掉。即你在自己的心中永远不会真正埋葬它们,而不代表它们不会主动离开你。” 齐天大圣用纸巾拭净手指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延迟。 他看起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一向不希望听到别人对那些逝去之人的评头论足。 哪怕不是评头论足,只是简单的谈起也罢。 奇怪了,通常连生学长也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他一向温和而平易近人。 不对,不是这样。 我竟然忽略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在齐天大圣眼里闪现出即将发怒的寒意前,我及时丢出一个与此刻严肃气氛无关的话题。 学长用令我看不明白的眼神回身瞥了我一眼。 “记不清了。”他挤出一个勉强能打上六十分的笑容,“那个混蛋送我的东西,我都不会仔细看。” 噫,傲娇的小混蛋。 “方才明明说过很重要的。” 那抹令人不忍直视的笑逐渐发展得舒缓些了。“因为他四年前就失踪了,所以我才会留着。” 看来我又做错事了。不小心揭人伤口这种行为,似乎是上天特地送给我的负面加成。 “开玩笑的,怎么会记不清楚。”也许是我无意间露出的傻子一样的充满歉意表情狠狠戳到了他的笑点,“书名叫《铭记三点钟》,是一部推理小说。结尾的时候男主角死在了凌晨三点钟,所以女主角才要永远铭记这个令人绝望的时刻。” “这样啊。” 我很自然地扬了扬眉毛。 “好啦。” 我光顾着聊天的期间,学长已经将咖啡喝尽,“今晚的送行就到此结束吧,我们空闲时间也不多的。” “哎?这就走了吗?”我惊讶。 “你不是明天还要考试吗。”他轻描淡写地回答,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齐天大圣的肩膀,“哥们,明天可能来不了,在这说一句再见吧。” “语气怎么跟永别似的。”齐天大圣应该也消了气,对着学长一拳捶过去,“再见什么的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词,还是等你老死之前再说吧。” “也行。”学长用拳头报以回敬。 “那小孩,我们走了哦。再见!” 我故意补上了某个被他特地回避过去的词语。 “你才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却配合着轻轻挥手道别。 他不知道,有时候,再见真的是应该说出来的。 可惜我们谁都没挑明白。 从温暖的咖啡店出来后,我立刻加倍地感受到了寒意的刺骨。那种滋味,冷得如同即将到来的绝望般烙入骨髓。 “学长。” 我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人。 “什么事?”他微笑着回头,笑容温和得波澜不惊。 “” 我摇摇头,尽力忍住即将溢出眼眶的泪。“现在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呐这样啊。”他眯了眯眼睛,笑得更加柔和,却令我联想起飘落指尖即将融化的雪,“所以苏越你,是在害怕吗?” 我沉默地伸出手,徒劳地试着用冻僵的皮肤感受他脸庞的温度。 是的,我在害怕,我非常害怕。 我害怕那个整个世界都要崩塌的,令人永远铭记的凌晨三点。我希望它永远都不要到来。 “苏越,对我说声再见吧。上一次,可是没能来得及哦。” “好。” 我深深地吸了下鼻子,过滤掉多余的类似哭腔的声音,随后绽开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 恍若初见。 “连生学长,再见。” 说着,我缓缓张开双臂,透过朦胧的泪光看着他漆黑的眼睛。 他没有犹豫,走过来轻轻抱住我。 “学长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吧?” 我听见了他的笑声,同时想象着现在是否会有细碎的雪片飘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 “嗯,那你要听好。” 我抓住他衣襟的手紧了一点,带着些许不安。 “苏” 忽然,附近街道的上空绽开了数道绚烂的烟火,伴随着零落的色彩,巨大的震撼人心的爆破声盖住了他唇齿间的字句。烟火们在深蓝如天鹅绒布的夜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坐落在异国的华人们的家。 一树圣火。我想。 西游记笼罩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上一刻无比清晰的景象下一刻又虚幻得近乎消失,记忆混杂交错。我清楚眼前的格景将永远与裹挟着雪花的寒风一起穿过瞳孔,攀上神经痛苦的末端,融入在血液里,流淌至生命终结。 因为这是他还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夜晚。无论是否愿意接受,我必须要记住一切。 只是原谅我我没有听清你许诺的呼唤。 齐天大圣在推开家门的一瞬间,肩上的背包因肢体瞬间僵硬而滑落到了地上。 他在惊讶。因为屋子里坐着一个有着火红头发的瘦高男孩。 那位送给他书的朋友。 那位失踪了好久的朋友。 他回来了? 其实回来的,是齐天大圣自己才对。 他在咖啡店门口坐上所谓的交通工具,兜兜转转了很久。看似行过千山,实则又回到了西游记的位置。 只是43号左侧已经不是寂寞而熹微的阳光与沁凉雪,那里,有一条门窗干净的街道,有着釉层闪亮的瓦顶。其中最近的一户,便是他的家——西游记44号。 而他阔别已久的老朋友,正在屋中静坐,仿佛等待着他的到来。 朋友的手中,正捧着一本厚厚的,看上去很旧的书。 ——《铭记三点钟》 在乔治看来,失踪了四年的齐天大圣此刻不仅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比起以前还更加容光焕发。 老天你逗我。 这样看来,自己坐在这里怀念——不,近乎悼念的行为简直可以说是分外可笑了。 可怕的是他手里还拿着这本书。这是两天前才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貌似是很久以前随手甩给他的什么节日礼物。目前乔治已经看到了最后一章。 所以在齐天大圣推门而入的时候,乔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从书里走出来的。 尴尬的感觉真不好。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像以往一样吊起嘴角嘲笑自己“多愁善感”的行为。 其实,乔治自己也挺别扭的。因为不管怎么说,齐天大圣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看到老朋友不缺胳膊不少腿地回来,他第一感觉竟然不是欣喜激动,而是担心被其讽刺,真是从前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啊。 可齐天大圣好像比他反应还大。 怎么个大法呢目瞪口呆算底线。 齐天大圣目瞪口呆?那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还是那种一年才做一次的梦。 他不敢相信似的走过来,捏了捏乔治的脸。 “你要干什么?” 憋了很久,乔治冒出这样一句话。 齐天大圣诧异地扬了扬眉毛。随后,他放松了下面部,神情自然地问道: “乔治,你回来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乔治想。 齐天大圣瞥见了乔治手里的书,眼睛倏然一亮。“这不是你送我的那本书吗?我明明把它带走了它怎么会在这里?” 乔治突然觉得,这种齐天大圣失去逻辑性格还ooc的场景真的是自己的梦,而且绝对是噩梦。他怎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啊,难道这个家伙刚从外星回来,大脑结构发生了变化? “唐,冷静下。” 乔治沉下嗓子,用自己最具威慑力的语气平缓齐天大圣膨胀得莫名其妙的情绪。“听我说,不管现在是不是我在做梦,我都要告诉你:现实是你自从落入密密尔泉水后已经失踪了四年,而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因此,回来的不是我,是你才对。” 齐天大圣皱起眉头,捏住乔治脸的手缓缓放下。 很快,他的眼角似乎舒展开了,带上了那种回忆起了什么的真正的放松。“抱歉,我经历了一些事情,有点没回过神来。” “欢迎回来。”乔治虽不明情况,还是伸出手示意。 齐天大圣轻轻笑了,笑容里有一种名叫释怀的东西在酝酿。他握住他的手。“嗯,我回来了。” 他盯着乔治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久久不收回目光。 “好久不见。” 乔治面无表情地一拳捶过去。“混小子,看够了就赶紧去通知其他人。” 齐天大圣笑着捂着肩答应,正在转身之时却突然顿住了身体。他觉察到有哪里微妙的不对劲。 似乎在不久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同自己开过玩笑? 一旦最初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至它应存在的位置,其他的一切便都会在冲刷之下迅速地模糊。不论是以往由陌生到熟悉的面容,还是渐行渐远的某条没有44号的街道,都在回忆海洋底扬起沙粒那一刻,统统被卷走。 如有幸者,还能如贝壳的碎片般,残留一些细碎的光。 某个夜晚,好像有过在三个人之间弥漫的咖啡香气。 “你怎么了?” 乔治在他身后发问。 我是不是还曾对谁说过自己遗失了什么? 是什么? “没事。”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后摇摇头,“乔治,手机借我用一下。” “哦。”一个有着银色外壳的金属家伙被递过来。 友人熟悉的动作在他眼里被拉慢放缓。手机被一寸寸递过来的过程中,有沉眠着的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他想起来了。 来不及接过手机。齐天大圣迅速蹲下身子翻开掉落在地面上那本书。简易轻便的封皮和绘制在上的抽象图案,无一在不暗示其内容的风格。他一张张地翻看着插图。 不是这张,不是这张但一定是有的。他记得很清楚。 啊,找到了。 最后一章起始的前一页,绘制了一张占据整面书页的细致插图。 插图中有两个人。 少年轻揉着少女有些凌乱的黑色长发,神色温和,少女则一脸埋怨。两人坐在一个栀子花安静开放的小花园,阳光如花朵一样馥郁芬芳,有着融化人心的明亮。他们身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杯已经凉下来的咖啡,颜色深沉朴素。 是拿铁哦。 他的手抚上图片。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少年的身体是稍稍有些透明的,透过他可以隐约看到身后的葱葱绿意。 书中一直描写的大环境是干冷的冬天,所以眼前这幅初夏的场景根本不是真的对吗? 那是少女的梦吧?梦到在凌晨三点本应永远离开的少年回来了。 苏越,梦到连生回来了。 他在心底用力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 他们真的存在过。不仅仅是单薄书页上冰冷的铅字,他们是活着的人。 他和他们交谈过,也拌过嘴。 他还记得苏越爱喝拿铁,连生笑容很温柔。 他都想起来了。 两股记忆并存,流淌在心底汇聚成潺潺却巨大的温暖。 乔治真是送了个好礼物啊。 他抱紧了那本书,有种阳光一样的温度蔓延至指尖,走出繁复如蔷薇藤蔓的纹路,脉脉探入心底。接着,它绽放成了洁白温润的花朵,每一朵的花蕊中央自有着泛黄照片般珍贵的记忆。 此时此刻,他很想流泪。 谢谢你们,不惜重复着残忍的结局也要帮助我回到我的世界。谢谢你们。 他想起连生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为什么这条街没有44号?” “谐音不吉利啊。” “可这里明明不是中国。”他眯着眼睛笑了。 “学长,他智商低你就别再难为他了。”苏越冲他做了个鬼脸,“小孩,今天还是拿铁。” 因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街道当然不一样。 还有,拿铁的确很香,很美味。 不用去担心,我会永远记得你们,不管你们是否会在书本翻开那一刻彻底忘掉我的存在。 我也会仔细地将属于你们的每一个字烙入心底那片花海,永生铭记,并且决不去触碰结局。 即便如玩笑中所说的那般老去。 我也不会忘记,那里的西游记—— 没有44号。 ——end—— 【尾声】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老去后的某一天,会收到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信纸上是熟悉的称呼以及两个风格迥异的签名。 “嘿,小孩,好久不见。” 如果这时候他抬起头向前方看去,便能在某条街道尽头寻觅到两个沐浴着阳光的身影。 一切如同初见那般。 【后记】 齐天大圣是否会从密密尔泉水中醒来呢? 或者说,在他睁开眼睛时,是否会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了呢?一个属于书里的世界。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回来啊。 连生和苏越,其实是打算写给基友的一篇文的主角。他们在文中,是乔治送给唐的书中的人物。两个人原本有着悲惨的被迫分离的结局,在唐到来后一切都被打乱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唐其实并不属于这里,但如果让他留在这里,二人便不用走向那个残忍的结局,然后忘记一切,重新轮回。 但他们还是选择通过暗示的方式,将齐天大圣送走了。 连生问他,这里为什么没有44号时,潜意识的种子就已经埋下,齐天大圣便注定会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但他到底是如何离开的呢?其实他们都是不清楚原因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每个人最终都要回到自己应该在的那个位置,无论风云变幻,无论沧海桑田。 所以说,是连生亲手将自己推向了死亡吧。而苏越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最亲爱的学长死去,沉默不语。她知道齐天大圣应该回去,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他回去。 乔治的作用,大概是唐与原来世界的唯一联系吧。唐相对于乔治失踪了,乔治相对于唐来说也就自然地不见了踪迹,被遗失在了记忆的海洋里。唯一能唤起某些沉睡的事情的,只有那本齐天大圣口中找不到了的书。 最后的最后,齐天大圣还是想起来了。他意识到了两个差点被遗忘的伙伴作出的牺牲,所以才会有所感触。 至于文里其余的种种线索,诸如拿铁,它们的作用还是希望看官们能够自己品味。人生各异,每个人理解到的东西应当是不一样的。 最后,感谢仔细看了文的每个人。 破案(修改) 午夜时分,一条清冷的街道上,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青年独自走在街道上。 青年正是白姐,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月。这个世界有着很多白姐做摸不透的东西,但这个世界偏偏又和他所生活的地球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多了一些东西。 在两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正在上学的大学生,但是从楼梯上滚下来后他就直接滚到了这个世界当中,并且还被那个万恶的最强天师美食所选中成为了一名破案天师! 用美食的话来说,那就是在这个世界里,白姐会遇到他在地球那些电视电影里面所看到的各种妖魔玄学。是的,这个世界最为神秘之处就是,白姐会遇到他以前只能在电视电影里所见到的那些人或者玄学! 白姐一开始当然是不相信的,可直到后来他真的遇上了并且在最强天师美食的辅助下斩泡卤了那只爪后,他就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过天师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吃饭得花钱啊,白姐来到这个世界一没有亲戚二没有朋友的,只有美食送的一部手机。当时绞尽脑汁,白姐才想到做个主播。更让白姐惊喜的是,这个世界竟然也有海底世界tv! 想想新闻上某个初中生直播吃饭都他么月收入过十万,白姐想自己就算不会唱歌不会跳舞,又不是妹纸。但他会破案啊,哥来个直播破案还他么怕没人看? 说干就干,白姐拿着美食送的那部手机开始了第一次直播,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现在白姐已经成为了海底世界tv的最火直播,不过人有钱了也就懒了,现在白姐每周的周日才会直播一次破案。 今天又是星期日,白姐走在午夜的街道上最终在一个公交站牌停下。他没有急着打开手机,而是意念和美食交流着。 “美食君,只要今晚上我再泡卤一只爪就能成为中级天师吧?”白姐问,美食立刻回应道:“是的主人,今晚上再猎泡卤一只你就会成为中级天师,到时候你的实力又将获得质的飞跃!” “那不知道有什么奖励吗?”白姐露出一脸的贼笑来,美食立刻没声了,白姐又追着问,美食这才非常不满的吼道:“为了帮你,我都给了你神罗盘,紫金桃木剑,你还想要什么?赶紧的,您的目标马上就要出现了!” 美食提醒了声,白姐立刻打开了手机进入海底世界。一系列的操作后,白姐进入到了直播间。白姐一进入,整个直播间刹那间沸腾了。 “林大神,快看林大神终于来了,哥哥我一直等到现在没敢睡觉,就为了看您一眼啊!”有粉丝在弹幕上留言,也有人问: “林大神您今晚上要做什么爪啊?靠,上次你抓那个婴尸的时候,都吓死本宝宝了!” “切,婴尸有什么好怕的。林大神,跪求今晚抓艳爪!” 白姐看着粉丝们都炸锅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笑,然后清了清嗓子就说:“老规矩,10t鱼丸,直播破案!” 这个世界就是好,要是在他以前的那个世界别说有没有爪了。就算有爪给你做,估计上一秒还在直播间下一秒警察叔叔就来查水表了。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个世界的海底世界tv可以直接充值鱼丸,只要你有钱愿充值想送多少送多少! 不过白姐还是遇到过麻烦的,之前有个海底世界主播嫉妒白姐,找人假扮爪来做一眼就被白姐给识破了。不过也有人质疑过白姐,至于质疑的那些人白姐都带着他们参与了一次,没有一个能挺过去一分钟的。 白姐的目光一边看着远处的街道,一边也注意着粉丝们的送礼。他就是靠这个吃饭的,1t鱼丸扣除海底世界的手术费,他能赚八百块钱,10t也就是一晚上八千块。听起来似乎很高,但物依稀为贵,谁让独他一家呢? “灿烂的天空送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林天师1t鱼丸……!” “白姐我要给你生猴子送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林天师5t鱼丸……!” 没几分钟10t鱼丸就到手了,白姐的满意看向了不远处。又一次没逃过他的计算,一辆老旧的公交车朝着站牌缓缓驶来。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钟,见过公交车的人都知道这个点是不可能会有公交车的。所以一看到那辆匀速行驶朝着这边开来的公交车,白姐眯起了眼睛也跟着说: “朋友们,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看见那辆公交车没?如果是现在这样的公交车简直影响市容,但出现在深夜一点钟,大家伙就得擦亮眼睛了!好,今晚直播正式开始!” 原本沸腾了的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下来,白姐看了下已经累计到20t的鱼丸便伸手去拦那辆公交车。 公交车停了下来,刺耳的吱呀声响起门开了。白姐固定好手机能让所有的观众看清楚后,走进了车里。 公交车上没有一个人,是一个人也没有,连司机都没有! “朋友们你们看清楚驾驶座了吗?那里没人,但车子却在缓缓往前行驶着。在这深夜的一点钟,出现这么一辆公交车定是有要妖孽作乱。如果我不除掉他,到时候必然会有人遭殃!好了,你们的鱼丸继续刷起来吧,我让他现出原形!” 说完,弹幕上一群刷鱼丸的,甚至有人开始练发了一段一段的话,这段话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代表尖叫的“啊啊啊”! 也在同一时间,白姐的手中出现了一面镜子,这面镜子白姐的粉丝面称之为照妖镜!照妖镜一出手,顿时间那原本空档的驾驶座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 是个女人! 她穿着一袭宛如鲜血一样的红裙,在白姐的照妖镜照出她的本来面目后,她也转过了头来。 这一瞬间,直播间里有人发了许多个惊叹号后,说:“靠……真的是个女爪啊!长得还挺漂亮的,林大神你还等什么……上啊!” 第002章女爪小玉! 白姐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目光看着驾驶座上的红裙女爪。 这个世界里的人不认识她,但是白姐却认识。她的名字叫做小玉,曾经出现在林正英的一部僵尸片里面,那部片子叫做《僵尸先生》! “看来这个世界真的完全是由我那个世界的电视和电影所构成的,说不定以后我还会认识更多更多熟悉的面孔!” 白姐心里面想着,但都已经来这两个月的时间了,该习惯的都已经习惯。手机依旧在直播着,女爪小玉那张倾世容颜一直看着白姐。 “你能看见我?”女爪小玉不太肯定的问了声,白姐点点头说:“我还知道你叫做小玉。” 女爪小玉顿时间脸色一变,声音也变得无比尖锐的说道:“你是谁?” “在下海底世界tv第一主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林天师是也!”白姐一脸正色的说,但一群看直播看的心惊肉跳的粉丝们却被白姐逗的忍不住笑。 “林大神你不要这么逗好不好,那是爪,是爪好吗?!” “谁谁谁快去降了林大神吧,他连个女爪都不放过了!” 直播间叫了起来,白姐不为所动。女爪小玉低低的吼了一声,那原本绝美的脸庞开始变化起来。 猩红的鲜血不断的淌落,一张脸就好似给割了无数刀似的惨不忍睹。 “原来你竟然是一个臭道士,那就去死吧!” 女爪小玉怒吼的声仿佛要将人的耳膜给刺破似的,白姐虽然看不见他的那些粉丝,但也知道这会儿估计一个个全都捂着耳朵的呢。 白姐双眼一凝护住双耳不被小玉的吼声影响,然后双手掐诀顿时间一把桃木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就连小玉那双手此刻的指甲也足足有着十公分那么长,白姐能感觉到如果被她的指甲划一下,立刻就会皮开肉绽! 白姐在任何一次破案的时候都不敢大意,就算能够轻松做住他们。但要是自己一不小心被伤了呢?被人伤了也就是疼一下,被爪伤了处理起来那可是很麻烦的。 白姐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拿着照妖镜。照妖镜的照射下女爪小玉没有半点可躲藏的机会,任凭她如何凶猛的攻击白姐都没办法靠近白姐的身体! 女爪小玉见到自己没办法奈何白姐,已经心生退意。朝着白姐虚晃一招以后,刹那间公交车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靠,公交车呢?怎么不见了!”有粉丝大呼道,其他人立刻开骂了:“煞\/笔闭嘴,别打扰我们看直播!” 公交车消失了,但是女爪小玉所有人都能通过直播间看到! 白姐不准备继续拖延下去,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立刻消失,继而出现了一张黄纸符! 这张符上面写着镇魂二字! 白姐的速度在这时已经完全爆发了出来追向女爪小玉,女爪小玉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下,镇魂符一贴上女爪小玉立刻无法动弹了。 “碰上我只能算你倒霉了,好了……朋友们今晚上的直播快结束了,最后来个合影吧。你们记得截图哦,不然没见证这么历史的一刻,亏的可是你们!” 最后合影留念那是白姐的老把戏了,此刻收服住了女爪小玉,白姐的脸就靠着她的脸蛋。还好此刻的小玉恢复了之前倾国倾城的容貌,不然的话白姐肯定受不了。 全国各地无数个地方无数台电脑面前或男或女全都在坐着同一件事情,那就是截图保存今晚上白姐直播做到的爪! 合影完毕后,白姐还有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了结。了结的办法有两种,一,送她转投胎,二,让她灰飞烟灭! “小玉,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想投胎做人还是想继续做爪?”白姐淡淡的问道,女爪小玉的眼中已经布满了恐惧,神色戚戚的说:“我,我想投胎,但是我已经错过时候了阎王爷不收!” “嘿,遇到别人你今晚上一定灰飞烟灭。但谁让你遇到的是我呢,阎王爷有一条道能让你转世做人,我这也有一条道能助你投胎!好了,我的直播要结束了,你投胎去吧!” 说着,在白姐的身后出现了一条漆黑的通道。但这条通道是最强天师美食的投胎通道,其他人根本看不见,只有白姐和爪才能见到。 白姐一把将女爪小玉抱了起来,然后往通道里一丢。虽然粉丝们看不到通道,可看到他将一个美艳无比的女爪这么野蛮的丢出去,也实在是有些不忍去看。 送女爪小玉投胎之后,白姐面对着手机挥手笑着说:“好了今天的直播就此结束,咱们下周见!” “别啊林大神,再去做一个吧!” “就是啊林大神我还没看过瘾呢……!” 然而白姐已经关掉了直播,准备收工回家然后好好的晋级中级天师的行列。不过他刚走了几步,手机居然响了。 白姐拿起来一看,见到是个陌生号码不由问道:“喂,我是白姐。” “林天师,我叫吴建德,我是市第三中学的校长。我刚刚看了您的直播,想请您帮帮忙,您一定要帮帮忙啊,不然我们学校的学生就完了!” 听着对方的语气事情似乎有点严重,白姐也就问道:“吴校长您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在……在我们学校有几个学生玩什么笔仙游戏,现在已经有人跳楼自泡卤了,就连其他的学生也受到了影响,林天师您可一定要帮忙啊!” ps:兄弟们如果喜欢本书请加个收藏,给点打赏,小船感激不尽! 第003章天师晋级! 笔仙游戏? 在白姐之前所生活的地球世界,曾有好几部关于笔仙的电影。但现在她接到的电话却是来自于一个学校,难道他马上就要见到笔仙二的情境当中吗? 白姐看了一眼时间,此刻已经过凌晨三点了,根本就不是消灭那些邪灵的好机会。而且他还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晋升为中级天师的。 “吴校长,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这个点黑暗很快就会过去,并不是破案的好时候,所以明天晚上吧。”白姐笑着说,吴校长一听立刻啊了声,然后苦涩的说: “林天师,白天不行吗?” “你见过有人白天见到爪的吗?”白姐无语的反问了句,吴校长想了想似乎也是,就说:“好吧,那明天晚上我会再给林天师打电话的!” 白姐和吴校长挂了电话后,就往家赶。他是一个破案天师所以就租了一个房子住,回到家将手机放下后,白姐坐在沙发上问美食:“美食君,我的积分已经足够升级的了,快给我晋升中级吧!” “好的主人,经过你两个月的不懈努力,现在您已经达到了晋升中级天师的界限。现在你只需要闭目养神,所有的晋级程序我都将帮您自主完成!” “这个好,那我就睡觉了啊!” 能够偷懒白姐不偷懒才怪呢,但是美食却冷笑了一声说:“主人如果您要睡觉的话,那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帮你晋级不了。我让你闭目养神可没说让您直接睡大觉,你还得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中级天师是怎么到达的!” “好吧!” 白姐也不想浪费时间,现在都凌晨三四点了,还是赶紧把这事儿给完成了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吧。 就这样白姐一直坐到了天亮,但是当美食告诉他他现在已经完成了中级天师的仪式之后,他却忍不住愣了愣。 因为他并没有感受到成为中级天师后有什么不一样,美食就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笑着说:“主人,成为中级天师并不是意味着你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成为中级天师后,最强天师美食将会为您开放更高级的法力支持。而您所使用的符篆,还有武器的威力都将提升一个档次。您现在所接触都还只能算是一些孤魂野爪,并不算遇到真正厉害的玄学!你想想林正英曾经战胜过千年僵尸王,还有更为强大的将臣等等,你的能力越大就能越快的接触他们。你想想,一旦你在海底世界直播你居然将将臣都给打败了,到时候全世界都将为您喝彩。别说钱了,简直就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不得不说,美食还是最为了解白姐的,一下子就戳中白姐的软肋了。长呼出一口浊气,白姐便说:“我知道了,晚上还得有事情做,我先休息了。” 美食不再说话,白姐便进入到了睡眠当中。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才醒了过来,白姐洗了把脸吃了顿饭后天已经开始黑了。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第三中学的那位吴建德校长天一黑下来就给白姐打来了电话。 “喂,林天师啊,您现在有时间了吗?”吴建德校长在电话里讨好的问道,白姐擦了擦嘴说:“好了,我马上就去你们学校。不过我想知道,那个跳楼死的学生没有火化吧?” “没有没有,现在还在医院的停尸间里面。” “那好,我们现在先去医院看看。哦对了,死者的宿舍还有教室,还有生前所用过的东西都没有拿走吧?”白姐又问了声,吴建德嚣张说没有全都在学校里面放的好好的。 白姐嗯了声,说:“那好,咱们医院见吧。” 说完,白姐挂掉了电话。将手机很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口袋里,今晚上他也没准备直播。物以稀为贵嘛,要是天天晚上都来个直播的话,那也就显得没那么稀罕了。至于这个手机,那可是白姐最为看重的东西,倒不是因为能帮助自己赚钱,而是因为这个手机有着一个无比强大而且神秘的能力! 放好了手机,白姐拦下一辆出租车,十多分钟人就已经到了医院了! 第004章停尸间! 白姐一下出租车,就见到两个身影站在医院门口。 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大概五十左右的样子。另一个则是一个女人,身穿女士西装,一头秀发披在肩头。身材很不错,长相也不赖是一个轻\/熟\/女。 白姐走了过去,那矮胖的男子立刻迎上前来,伸手笑道:“林天师,你好,我是吴建德!” 白姐笑着点点头,说:“吴校长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啊!” 其实白姐很想说,听你的名字还以为是个壮汉,没想到我连开头和结尾都想错了。吴建德呵呵笑了笑,就指着他旁边的女人说:“林天师,这位是出事女生的班主任秦老师。” “咳,秦老师你好!”白姐有点不好意思的伸手握住了秦老师的手,他是挺难为情的。刚刚还以为她是吴建德的秘书呢,没想到原来是个班主任。 那位秦老师看着长得美\/艳无比,但却不怎么太喜欢言笑。冲着白姐微微点头后,就说:“林天师,我看过您的直播的确很精彩,也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但直播只是个游戏而已,所以希望您待会儿不要动尸体,以免影响了警方的判断。” 白姐愣了一下,心道感情这位秦老师对我不感冒,以为我是一个在网上装神弄爪的神棍了!不过白姐没说什么,吴建德就是咳嗽了声说:“秦老师,咱们还是带着林天师一起去看看小艾吧!” 秦老师点点头,让吴建德先走,但吴建德却让白姐先走。白姐翻了翻白眼直接伸手一拉秦老师,让她走在最前面的说:“你们让我走在最前面,我去哪儿找停尸间?” 秦老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虽然说刚刚握了手,可握手这是基本礼仪。才刚握手又牵手,这个林天师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白姐当然不知道秦老师的心里面想着什么,一起进了医院之后,在医院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三人便是一起到了停尸间。 实话说这个秦老师一介女流但却是胆子不小,女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胆子就没几个大的。平时候走个夜路都不敢,但秦老师却是跟着来停尸间了。 没瞧见吴建德的那张肥脸此刻都有些过于惨白了,白姐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随后问着秦老师:“那位跳楼女生是几号?” “小艾放在28号里面的。”秦老师神色哀然的说道,白姐点点头便拉开了28号的冷柜。立刻他就见到了一张没有半点血色的少女脸,少女长得眉清目秀的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只不过此刻却没了花容月貌。 不管你多美丽的女人,死了也就等于烟消云散了。白姐没有放太多的心思放在女生身上,而是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个罗盘。 这个罗盘是白姐正式成为天师的时候美食所奖励的,名为神罗盘!可以感应任何妖魔玄学之物,更能够最精准的确定妖魔玄学所隐藏的方向! 可以说白姐能够在两个月内成为一名中级天师,神罗盘功不可没! 此刻吴建德和秦老师也是一脸震撼的看着白姐,因为他们从白姐的身上看不到有任何可以装东西的地方,所以白姐突然变出一个罗盘来自然无比的惊奇。 但见到白姐神色正然的在做着什么,他们也忍住没问。直到白姐围着那跳楼自泡卤的小艾走了一圈后,他就问:“秦老师,这个小艾的家人来过吗?” “没有。”秦老师说,白姐点点头叹息道:“怪不得她的怨气那么大,刚刚来开柜子的那一刻我心里面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一句话立刻就让秦老师和吴建德脸色惊变了起来,尤其是吴建德那双腿都开始打摆了,左右看了看嘴唇哆嗦的问:“林天师,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她死的时候不甘心,也难怪死了之后一个家人都没来看过,谁都心不甘情不愿的。”白姐道。 可秦老师却说:“不是这样的,小艾是个孤儿,所以她并没有家人。” “咦?那她的怨气是从哪里来的?你们知道她死前有和人闹过矛盾吗?”白姐再问,秦老师摇摇头。吴建德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白姐。 但此刻的白姐双眼猛地凝注,然后盯着吴建德的身后一边看着罗盘一边问:“吴校长,你没觉得一下子变冷了吗?” 第005章再玩一次笔仙吧! 有些东西只有白姐能看的见,普通人是没有办法看见的。除非白姐施展法术,他们才能看见。不过要让他们看见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所谓的邪灵爪魂自己现身。 吴建德一听还真感觉一下子冷了许多,笑着说:“是啊,我都有点想打哆嗦呢!” 秦老师一脸的疑惑,说:“没有啊,这里的气温虽然偏低,但也没有很夸张啊!”白姐嘿嘿笑了笑,说:“可能吴校长的身体有点虚吧!” 秦老师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忍不住瞪了眼白姐。白姐笑笑,只是他的笑却是有些冷,目光依旧盯着吴校长的身后说:“吴校长别回头,往我这边走!” 吴建德愣了愣,说:“怎么了?”白姐沉声说:“别回头,往我这儿走!” 可是吴建德却在这个时候情不自禁的就往后看了,当他头一回过去的时候白姐就是翻起了白眼。 紧跟着,吴建德就跟泡卤猪一般的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吴建德的尖叫竟然还无比的有节奏感,但叫完他就直直的往后仰倒下去。秦老师仍旧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下一秒她就直接被白姐打晕了过去。 白姐可不想吴建德吓晕过去后,秦老师也跟着吓晕。因为秦老师一旦见到白姐前面的那个白衣服披着头发的女孩的话,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艾,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去阴间等待投胎了,为何迟迟不肯走?”白姐其实还是挺可怜这个女生的,是个孤儿不说最后离开人家的发生也很残忍。 只是小艾却是冷冷一笑,说:“我是被人逼死的,我是被人逼死的……!” 然后刹那之间,小艾就消失不见。白姐立刻拿起神罗盘,开始搜寻小艾的爪魂去了哪里。神罗盘不愧是天师神器,很快指针就定格在一个方向。 白姐手掌一抖一张的现形符出现朝着罗盘所指方向拍去,小艾消失的身影立刻显露了出来。 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的更加凄厉的说:“我不报仇,是不会走的!”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白姐沉声说道,可小艾却再一次消失。 白姐眉头紧皱手中再次出现一张现形符,但跟着他却将现形符给收了起来。他记得吴校长曾经说过,小艾是和一群同学玩笔仙游戏才跳的楼。但白姐认为这件事情里一定还有其他的隐秘,对于小艾这样的可怜女生白姐觉得如果还将她的魂魄给打的灰飞烟灭的话那就真的是太残忍了。 他收起了现形符,罗盘的指针一直锁定着一个方向。白姐追了出去,一直追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白姐到了一所学校的外面。 正是第三中学! 看来小艾是要报复了,白姐叹息了声朝着学校里面而去。一直跟随到了一间宿舍门外,白姐打出去了那张现形符。 小艾这一次终于露出了惊色来,怒道:“你是谁?为什么你每次都能看到我!” “我是一名天师,我说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趁着现在还有机会,我送你去投胎吧!”白姐说道,但小艾身上的怨气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那股怨气之浓郁,就算是白姐都忍不住心头一惊。 “我会去投胎,但我必须报仇!”小艾脸色狰狞,白姐脑筋转动了起来,沉默了几秒钟后说:“好,我会给你机会,但在你动手之前咱们玩一次笔仙怎么样?” “不,我不玩,我不玩……!”小艾居然无比恐惧了起来,但白姐却趁着这个机会立刻控制住了她的身体,说:“说不定玩了之后,你就不会报仇了呢?那天有哪些人和你一块玩的,我去把她们全喊来。” 小艾依旧很坚持,但白姐却是一脚将门给踹了开。顿时间宿舍里的女生就是惊呼了起来。我没理会直接打开了灯,但跟着眼神就是一愣。 这些个女生们一个个全是只穿着内衣和内裤,大片春、色展现无遗。白姐还有事情要办,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你们这里是不是所有人都和小艾玩过笔仙的游戏?” 那几个吓坏了的女生就要大喊,白姐直接帮她们开了天眼。当见到小艾的时候,宿舍里的女生全部吓傻了。 但其中有个女生却是在惊吓之后,忽然间哭了起来,说:“小艾,你居然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这个女生叫做宋倩,是小艾生前对她最好的朋友。白姐仔仔细细的看了宋倩一眼,说:“你能告诉我那晚上小艾和哪些人一起玩的笔仙吗?这个游戏关乎着小艾的命运!” 宋倩似乎还不明白怎么和小艾的命运有关,只是她听到笔仙游戏后,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说:“还有娜娜,羽菲!” 白姐立刻看向那几个女生,果然有两个女生神色最是不对劲儿。于是白姐直接将另外两个女生给打晕后,将桌子移到了最中间看向小艾说: “咱们再玩一次吧,看看笔仙这一次会告诉我们什么?会不会告诉我们,是谁将小艾害死了?” 白姐说完,咧嘴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ps:兄弟们继续求收藏,求打赏,求一切!唔……兄弟投评价票的时候能不能给小船投十分呀,小船会努力码字的! 第006章天机不可泄露! 一张桌子边坐着四人一爪,小艾坐在白姐旁边的,也是怕小艾突然间对其中的某人下手。 桌子上放着一张a4纸,在纸上写着一些字。不管是宋倩还是娜娜都玩过一次,所以全都驾轻就熟。 白姐开始请笔仙了,嘴里面淡淡的喊:“笔仙笔仙,我是你的前生,你是我的今世,如果你来了,请画个圈!” 纸上的铅笔没有半点反应,但除却小艾之外的那三个女生却全都脸色苍白,额头鼻头上全是一层细密的冷汗。 第一次请笔仙失败了,白姐又再次重复着之前的话。这样一连接着三四遍,那支笔终于动了! 笔仙已经请到! 白姐问:“笔仙,我想问你知道小艾是怎么死的吗?她真的是自己跳楼死的吗?如果是你就指向圈,如果不是就指向三\/角形!” 虽然小艾是怎么死的,她自己最清楚。但小艾不配合啊,而且白姐也想揭露这一事件,所以才有了亲自请笔仙的想法。 铅笔再次动了,神奇的一幕也出现了,那支铅笔仿佛有着一股神奇的力量在牵引,然后指在了三、角形上! 白姐看了所有人一眼,宋倩的眼睛瞪大了起来,其他两个女生也同样如此。但白姐却感觉到他另一边握着的娜娜手在抖! “既然你说小艾不是自己跳楼死的,那你能告诉她是死在了其他地方,还是被人泡卤的?是自泡卤指圈,他泡卤指三、角形!” 铅笔再一次指向了三角形,白姐的心里面已经明白了什么,趁热打铁的问:“那你能告诉我泡卤小艾的人,是男是女?男的圈,女的三\/角形!” 无比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饶是以白姐都有些不敢置信。因为铅笔在指向圆圈的时候,又跟着指向了三角形! “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还是说泡卤小艾的人是两个人!” 答案是两个人! “他们在这其中吗?” 答案仍旧是——是! “你能将真凶指出来吗?!”白姐在这时突然间大喝一声,这一喝仿佛带着一股子不容抗拒的冰冷! 铅笔颤\/抖了两下,然后开始慢慢的移动。 这一刻,白姐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支铅笔看的。是所有人,因为小艾的目光在看着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娜娜! 铅笔停了,它所指着的人,同样是娜娜! 娜娜瞬间挣脱了白姐和宋倩的手,站了起来将桌子给掀翻在了地上,狞声的乱吼:“这个游戏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怎么会是我,小艾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吗?自从我们玩了笔仙的游戏后,你就一直排挤我。觉得是我克死我爸妈,我是一个不吉利的人!我和你发生了争吵,可你却把我推下了楼。你们都以为我那时候死了吧?没有,但你们却为了掩盖事实,把我从楼顶上丢了下去,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娜娜不敢说话了,不过她终于想到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大声喝道:“你怎么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 “我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所看到的我,根本没有活着!泡卤了你,我就会去找游峰,我要你们两个偿命!” 小艾一直控制的怨气又一次喷涌了出来,白姐一把拽住了小艾,沉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已经知道了是他们害的你,那就让他们接受该有的惩罚。你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要是你泡卤了人阎王爷也不会放过你!” 说着,白姐就对着宋倩说:“你要是没有吓傻的话,那就报警吧!将这一切告诉警察,小艾的事情自然就会真相大白!” 宋倩仿佛呆住了一样没有动,白姐翻了翻白眼直接把她放在床上的手机拿了起来,然后报了警。 人间有人间的法律,爪界当然也有爪界的规矩。小艾这一世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她做爪的时候还犯了错,那下一辈子肯定投不了好胎。虽然白姐也有着一个投胎的轮回道。但是他的轮回道也有他的规矩,还是希望小艾能够安心的回到地府投一个好胎。 小艾被我拽着不能动,白姐将手机给了宋倩,宋倩报了警。打完电话宋倩就哭的稀里哗啦的,白姐看的心里老舍不得了。 不久之后,警察来到了学校。娜娜也不知道是一直心存愧疚还是因为她想明白了,竟然一老一实的将自己罪行招认了出来。 白姐和其他人都看不见的小艾站在一块儿,亲眼目睹着娜娜被拷上了手铐。跟着,白姐又带着她去了男生宿舍,亲眼见着泡卤害她的另一真凶游蜂被抓走。 看到两个真凶都伏法了,白姐就笑着对小艾道:“好了,现在你想要都已经达到了。他们泡卤了人证据确凿,所以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安心的去地府吧。” 小艾这个时候突然间抱住了白姐,虽然白姐感觉不到任何的重量,但却是愣了愣。 “谢谢你,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小艾感激的说道,白姐摇摇头笑道:“没事儿,我是一个天师这是我该做的。” 小艾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然后她开始飘走。不过走之前,她问白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笔仙会那么听你的话?我们玩的时候,笔仙要我问一次又一次才会告诉我们答案!” 白姐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很抱歉,天机不可泄露!” 第007章敲一笔! 小艾的身影慢慢的从白姐的眼前消失,见到小艾已经放下怨念去投胎,白姐的那颗心也是放了下来。 收拾收拾白姐正准备走的时候,却不料宋倩和那个羽菲却是跑了过来,在她们的脸上还写着哀伤。 小艾和她们是朋友,娜娜也是。但一个死了,另一个还是害死朋友的真凶。对于她们而言,还是很难接受的。 白姐看着她们,好奇的问:“你们两个有事情吗?” 宋倩点点头,说:“我们刚刚看到的小艾,真的已经死了吗?”白姐嗯了声,宋倩和羽菲的脸上露出来些许的不自然,但很快宋倩就控制住了说:“那她现在呢?” “已经去地府投胎了。” 宋倩呼出一口气,想要问下一个问题,可却犹豫了起来。白姐翻了翻白眼道:“你们有话就赶紧问啊,我还得回家睡觉呢!” “那个我们只是想问一下,你……你是不是海底世界上的那个会破案的主播?”宋倩问道,白姐立刻眼神一亮,笑着问:“你们两不会还是我的粉丝吧?送过鱼丸了吗?” 宋倩和羽菲都是一愣,白姐笑笑说:“都回去休息吧,我走了。” 说走就走,白姐也是潇洒。 不过他还没走几步,在校门口就撞到了一个熟人。秦老师急匆匆的往学校里赶,因为着急没注意直接撞到了白姐的身上。 “秦老师,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白姐一把扶住了秦老师,有些无语的说。 秦老师见状脸色不由微微一红,可马上想到在医院停尸间里面白姐居然把自己打晕了的事情,秦老师就火冒三丈。 “我问你,刚刚在医院里你为什么要打我?!”秦老师怒斥道,白姐无奈的解释说:“我怕你看大了一些东西后会吓到啊,难道你没有看到吴校长吓的直接翻白眼吗?” “呵,你少来吓唬我!现在你必须和我道歉!”秦老师横眉冷对,白姐仔仔细细的看了她一眼。 其实这女人长得是真好看,白皙的脸颊大大的眼睛。细细的柳叶眉,再有着一张诱惑的红唇,这个女人绝对算的上是一个极品了。 非要说哪里不好,那就只能是脾气。 “秦老师,不是我不道歉,是我没错啊!而且你应该反过来感谢我的,我已经帮你们学校找出了小艾的真正死因,警察刚刚把泡卤了小艾的凶手给抓走了呢!” 秦老师一听脸色一惊,呼道:“你说什么?小艾是被人害死的?!” 白姐点点头刚想要找点话夸奖一下自己的时候,却不料秦老师已经往学校里面跑了去,白姐见状喊道:“喂喂喂,秦老师你干嘛去啊!人都被抓走了,你看不到的!” 秦老师没有理会,白姐叹了一声可马上就拍了一下额头,嘀咕道:“还不知道秦老师的名字呢!” 可惜,秦老师此刻已经跑远了,估计也听不到白姐的声音。 白姐也没有追着去问,他又不是花痴。既然这次没机会问,如果有缘的话下次问就是了。 忙完了学校的事情,白姐就打道回府回到他的出租房睡大觉。 白姐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所以一直过的没心没肺的。除了破案和直播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活动。 有时候他想想,还挺寂寞的呢!寂寞了怎么办?白姐觉得那就休息几天吧,反正不直播破案也没钱赚! 白姐连着休息了好几天,不过这几天的时间里白姐很不高兴。吴建德找自己去学校处理这样的灵异事件,却开口闭口也不提酬劳的事情。真把他林大天师当成了免费的劳力不是?要是下次见到他,得好好的敲他一笔!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白姐埋怨吴建德这个黑心校长的时候,吴建德居然又打电话来了! “喂,林天师你在家吗?我是吴建德啊!”吴建德在电话里哈哈笑道,白姐语气很不好的说:“哟,吴校长啊,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 “林天师您别说了,这几天我都躺在医院里的呢,今天才刚好起来。”吴建德心有余悸的说道。 听到这话白姐就是一愣,敢情黑心校长给吓病了啊!好吧,如果是这样倒也情有可原。 “哈哈,林天师你放心好了,我没有事。不过我想问一下你家的地址在哪儿吗?上次请你帮忙,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准备亲自上门送点礼物好好酬谢您!” 这个吴建德终于良心发现了! 白姐心情大好了起来,然后将地址发给了吴建德。半个小时后,吴建德就来了。 “林天师,我是吴建德啊,您在家吧?”吴建德敲着门大声喊,白姐回了句在家就起身去开门。心里面还在想,也不知道吴建德自觉不自觉,要是送的礼太轻了白姐不介意将他轰出去! 但是当白姐打开门的时候,却是神色一顿。此刻门外站着的不止吴建德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男子。他们的身材都无比的高大,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第008章自由万岁!(第五更!) 吴建德那张肥脸上的笑容宛如金秋盛开的菊\/花,身后的两个男人一见到白姐便上下打量了起来。 白姐任凭他们打量,过了有一分多钟的时间,白姐才问:“嘿,哥们看够了吗?如果在大街上你们这样看着一个女人的话,别人一定会骂你们禽\/兽的!” 其中有个年长点的中年男子笑了笑,说:“可我们看的是个男人。” “那你们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白姐无比鄙夷的骂了句,吴建德却是吓的不轻,赶紧说:“林天师,话不能乱说,千万不能乱说啊。这两位是……!”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某军区特战旅旅长,这位是我们军区的参谋长。听说林天师身怀天赋异凛,能够做拿各种凶悍的邪灵,甚至还能凭借你的手段断案。所以今天我们代表军区想和林天师谈一谈事情,不知道林天师感不感兴趣?” 那年长的中年男子淡淡的笑道,白姐的心头还是忍不住惊讶了起来。怪不得看这两个人一身的铁血之气,原来是来自于军区的。白姐对于军人还是挺有好感的,保家卫国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他们跑在最前面,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说话有点蛋疼。 “我要是说不感兴趣,你们待会儿是不是就得找人来查我水表?”白姐撇撇嘴道,那中年男子立刻不好意思的干咳起来,说对于像林天师这样的人才,就算是三顾茅庐我们也希望能够请你出山的。 白姐心道一声我就知道是这样后,然后往一边走说:“几位请进吧。” 那两个军方来人点点头,吴建德则是掉在了最后面,在吴建德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箱子。坐下来后,吴建德就先说:“林天师,这是你帮忙后的报酬,二十万希望你不要嫌少了。” 白姐喜欢破案,也喜欢直播,但他更喜欢钱啊。老婆本还没攒够呢,有钱他当然来者不拒。 将打开的箱子盖上后,白姐就笑道:“吴校长,你们学校的经费可真充足啊,一出手就是二十万!” 吴建德脸色一变,赶紧说:“林天师可别误会,这笔钱是军区代表我们学校给的。” 白姐看向了那个中年男人,后者点点头说:“是的,林天师这是我们军区一个心意。当然如果你愿意成为我们的人,你的年薪绝对会比这里多,而且是百万起步!” “年薪百万起步?”白姐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中年男人,他嗯了声说是,却又道:“答应林天师的报酬肯定不会少,而且在执行一些任务的时候,我们也一定会给你配备最为精英的士兵辅助!但我们也有条件,那就是从你答应加入的那天开始,你就得遵守我们军区的规矩!” “什么?你们的意思是说要限制我的自由?不行不行,我这人最讨厌被人管着,别说百万了一千万我也不答应。”白姐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他是喜欢钱不错,可自由万岁啊!没了自由,他还当个屁的破案天师! 要知道白姐的梦想,可是成为史上最强的天师,是能超越这个世界里的林正英,况天佑,马小玲这些人!到时候去了军区,他不仅仅要被限制自由,估计也只能默默无闻的干活,想想到那时候要钱也没什么意思了。 “林天师,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这样的待遇的!”那个中年男子还有点不甘心,但白姐已经伸手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 “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们,也不会答应你们的!”白姐一下就把话给封死了,那中年男子看起来是有点生气了,可他生气不生气管白姐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白姐就说:“时候不早了,几位回去吧!今天是周日,晚上我得直播了!” “哦?那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林天师一起来完成这个直播呢?我听说林天师的直播是会邀请一些嘉宾的!”中年男子一下子来了兴趣,白姐笑了笑问: “那请问你能亮出你的身份吗?比如说你这个军区旅长的身份,最好是把你的军官证让我的粉丝们看看。那样的话,我的直播间肯定会火爆的不行!” 中年男子一听彻底的愣住了,暗想这家伙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消费军区首长?! 不过他也没有发火,说:“这个我不能答应,这样吧我来选个人做你的嘉宾怎么样?” “不用这个人我自己来选,作为回报以后你们军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可以给我打电话。当然,我是要工资的,打半折吧!” 足足好几秒种那位旅长还有参谋长都在喘着气,被气的!中年男子终于忍无可忍就要发飙的时候,但那位参谋长却是拉住了他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中年男子这才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这个要求,说吧你想选谁?” 白姐立刻嘿嘿笑了起来看向吴建德,说:“吴校长,麻烦你让秦老师今晚来我家一趟!” 第009章今晚做色爪?(第六更) 破案天师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稀罕的职业之一,可不和白姐当初所生活的地球一样,各种各样的和尚道士遍地跑。 不过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和尚道士,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的那些邪灵太多。没有几个真功夫的根本不敢说破案,因为很有可能爪做不到还把自己变成爪了! 今晚上是白姐又一次直播的日子,才刚到傍晚白姐就将直播间开了不过放的是以前的录像。白姐看了一眼直播间的人数,才刚开半小时并且只是放录像而已已经达到了好几万人,并且弹幕几乎遮挡了整个屏幕。 “嘿嘿嘿,小爪们你们都在吗?今晚上直播,大家来猜猜看今晚上咱们林大神会做什么爪!” “我猜是女爪,你们没看到上次直播抓那个女爪小玉的时候,咱们的林大神多么的柔情似水吗?” “是啊是啊我好想有个像林大神那样的男票哦,他看女爪的眼神都那么的暖,对人肯定更好了!” …… 看着粉丝们的聊天,白姐为之苦笑。没有再去关注直播间的事情,白姐往窗外看了看。这一看刚好就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白姐家的下面,而且正在拿手机打电话。 不是秦老师又是谁? 白姐赶紧冲着她喊了声:“秦老师,门没关你推一下就行!” 秦老师推门而入,然后上了楼到了白姐家门口。白姐笑着说:“嗨,秦老师,咱们这么多天没见,你居然又变漂亮了!” 秦老师不苟言笑,只是瞥了白姐一眼就说:“你今晚上要去哪里?”白姐道:“不急不急,你肯定还没有吃晚饭吧,咱们先吃晚饭再说!”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你还没吃吗?”秦老师淡淡的说,白姐很认真的点头。秦老师总算是笑了笑,说:“好吧,那你慢慢吃,我先等一下吧。” “真不急的,我破案得等到差不多凌晨的时候才能开始。” “那你干嘛把我喊来这么早?!” “聊聊天,说说人生谈谈理想啊!” 秦老师:“……” …… 几个小时后,秦老师坐在白姐家不断的打着哈欠。白姐终于换好了衣服,穿着一身休闲服然后就对着秦老师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秦老师点点头,白姐看的出来她压根就不相信自己会破案。也一直觉得自己直播的那些东西全都是装神弄爪而已,至于帮忙破了小艾的案子,在秦老师看来那也是误打误撞而已。 所以吴校长找到秦老师的时候,秦老师本来是不答应来的。但转念一想,秦老师觉得不能让白姐这个神龟再招摇撞骗下去,所以今晚上她准备亲自来揭穿白姐的骗局! 白姐当然不知道秦老师是怎么想的,出了门后直接往今晚的目的地去。在去的路上,白姐用手机打开了直播间。 他的身影一出现,直播间里顿时间就沸腾了起来:“啊哦,林大神出现了!” “林大神你今晚上要做什么爪啊?是不是女爪,我可是赌了1t的鱼丸啊!” 看着粉丝们的话,白姐笑了笑说:“今晚上会做到什么爪我也不知道,但暂时将这一次的直播主题命名为电梯惊魂!” “电梯惊魂!林大神,你的意思是今晚上会在电梯里直播吗?我靠,要是爪一直不出现,那你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那多无聊啊!” “对啊,因为无聊所以今晚上我给你们请来了一位特别嘉宾,是一个大美女哦!” 听到有美女,直播间里又一次沸腾了。白姐笑着将镜头对准了秦老师,介绍道:“这位是来自于第三中学的秦雪海老师,就在上个星期我和秦老师一起合作破了一桩灵异案件,今晚上我有幸再次请到秦老师,大家欢迎吧!” “灿烂的猪八戒送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林天师1t鱼丸,欢迎秦雪海美女!” “布穿内酷送给……林天师1t鱼丸,欢迎秦老师!” 看着那一个个的打赏,秦老师也是瞪大了眼睛。但心里面却是暗暗发誓,今晚上一定要揭穿这个骗子的谎言,让他再也不能骗人钱了! 白姐一边和直播间里的粉丝交流着,一边往目的地去。十多分钟白姐到了一个有点老旧的住宅区内。将镜头对准黑暗下有些阴森的老旧住宅区,白姐那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栋小区叫做双乐住宅区,建造于十五年前。但从上个月开始这个小区陆陆续续的发生了几起命案,这些受害者全都在电梯内,而且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单身女性!但警察数次调查之后,却找寻不到有半点人为的痕迹,所以今晚上我们将揭露那个无比诡异的电梯里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白姐的话音刚落,直播间里却被两个字刷频了:色爪,林大神今晚做的是色爪! ps:六更了,感谢今天所有收藏,鲜花,评价,尤其是打赏的兄弟们!然后明天新的一周了,求新一周的收藏,鲜花,打赏!! 第010章诡异的电梯! 看着满屏的色爪二字,白姐也是一头的黑线。暗道网友不愧是网友,一个个的想象力忒丰富了! 不过直播已经开始,白姐自然收起了其他的心思开始投入到直播当中。双乐住宅区的绿化程度挺不错的,整个小区的过道两旁全都是树木。因为年代的久远,这些书还长得特别的茂盛。不过毕竟是住人的地方,也不可能长得太高。 白姐和秦老师一步步的走了进去,秦老师就问:“这个住宅区里真的发生了很多起命案?” “是的,我去询问过消息从上个月到现在已经三起了,而且事发地点都是a栋13号楼的那座升降电梯!”白姐说道。 秦老师眉头紧皱,说道:“那为什么发生命案之后还会有人乘坐电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受害者受到了某些东西的蛊惑呢?”白姐淡淡的说道,秦老师忍不住的冒出了句:“装神弄爪!” 白姐顿时间张着嘴巴看着秦老师,看到秦老师依旧往前走,白姐也只能跟了上去。 终于到了a栋13号楼,秦老师正要走进门里面的时候,白姐却是一把拉住了她说:“等等。” “你干嘛?”秦老师有点不高兴的说,白姐没解释而是拿出了神罗盘开始对着了13号楼。 秦老师见状,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都到地方了,怎么不进去?” 白姐摇摇头,道:“我得勘察一下地形啊,了解一下实际情况。不然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出了事情可不好!” “你不是自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主播界最牛大神林天师吗?”秦老师有些鄙夷的说,白姐一边看着神罗盘,一边注意着四方说:“这不是因为还带着你的嘛!” 秦老师脸色一怔,然后露出了一脸的羞恼来!不过也在这时,白姐却是皱眉说:“真是奇怪了,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算了,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白姐说的话秦老师也没听懂,见到白姐往里面走她也往里面走。到了电梯口,白姐摁了下按键,叮咚一声电梯门缓缓的开了。 电梯内的灯光昏暗昏暗的,不过白姐却是不怕。正要迈脚跨进去的时候,却不想秦老师拉住了他说:“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但至少这里发生了命案是真的。你要是和我一块去,别说人了爪都不会出来,我一个人坐电梯吧!” 白姐吃惊的看着秦老师,他还有点不相信的问:“秦老师,这电梯可是发生了不止一起案件,而且深更半夜的你确定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要是那么胆小,早跟吴校长一样了。”秦老师说了声就走进了电梯里面,白姐心头忍不住笑,暗道要是吴校长这次也在的话估计都不敢见人了吧! 不过白姐却并没有听秦老师的,而是迈着步子也走进了电梯里面。秦老师心头一急,说:“你怎么还跑进来啊?!” 白姐自信一笑,道:“没事,除了秦老师你,那些盯着咱们的人或者东西都看不到我的。” “你的那些粉丝不是都看着的吗?”秦老师无语的说,白姐笑笑也没多做解释。跟着关上了电梯门,电梯便缓缓的往上升。 电梯看起来也不是多新的,上升的速度很缓慢。整栋楼有十几层高,白姐心里面算了一下还是要点时间的。 当电梯内显示已经到二楼的时候,意外却是突然发生了。刚一到二楼,电梯就自动停了下来,然后门打了开来。 只是门打开,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白姐在这时双眼情不自禁的眯了起来,可秦老师却是无比的大胆,竟然还走到了电梯口左右张望。直到发现真的没有人,秦老师才返回说道: “真奇怪,没人按电梯怎么会停呢?” 白姐笑了笑,语气有些神秘的说:“可能是因为电梯老旧,一直没有维修的原因吧!” 秦老师是点点头,但马上就说:“那咱们不能坐这个电梯,电梯出事故很危险的!” 白姐终于找到秦老师的一个弱点了,说:“秦老师原来你也怕啊,我还以为你没有任何畏惧的东西呢!” “你傻啊,我好好的干嘛要找死?!”秦老师埋汰了一句,白姐翻了翻白眼两个人却依旧乘坐着电梯。 但不管是白姐还是秦老师此刻都没有去看直播间上面的弹幕,如果他们看了心里面肯定会小小的吃惊一把,因为几乎所有人都在说着一个人的名字:蓝可儿! 而那些说了这个名字的粉丝,在蓝可儿这个名字后面都会打上一连串的惊叹号! 灵幻先生(修改) 阴冷的空气中狂风乍起,风吹的树叶掉落下来,落在了白姐和九叔的头上。 茅九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白姐则是伸手拍掉了头顶上的树叶。只不过手刚伸到头顶的时候,手背忽然间感觉到了一股子湿湿的东西。 这让白姐的心头一跳,看向九叔的时候,白姐脸色微变,沉声喝道:“茅叔,小心头顶!” 茅九立刻抬头去看,但白姐却是已经身体腾起,手中一张镇魂符朝着头顶之上的长舌爪拍去! “叽~~!”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白姐手中的镇魂符立刻将那长舌爪给控制了住,手掌再一次猛的拍去那爪魂的身体开始不断的萎缩! 茅九早已经拿出了他的桃木剑,一剑刺入长舌爪的眉心,灰飞烟灭! 这只是实力不强的小爪,但白姐却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记得在双乐住宅区遇到的那只猛爪也是长舌的! “茅叔,富贵镇附近的山贼是不是被处以绞刑的?”白姐问了一句,茅九说:“是,抓到了一百多人全部集体处以绞刑而死!” “那意味着这里的爪混之多,差不多有一个山贼团伙!”白姐心头警惕,茅九也是脸色大变,而从白姐手中溜走的那个老太婆终于现身了! “桀桀桀……看来你们终于知道我是谁了!不过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偏要来投我这地狱!单打独斗我不是你们的对手,但你们看看我这有多少人!” 白姐想的一点也没错,这伙山贼年轻的时候为祸乡里,坑泡卤了许多的老百姓。但死后这些人却依然有着许多没有去投胎,而是依旧盘踞在这个山头为祸人间! 看着一只只飘忽的爪魂一个个吐露着长长的舌头,白姐和九叔的脸色就是不好看了。白姐来之前幸好恶补了一些关于爪哭坳的事情才,不然的话还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茅叔,我有个不情之请。”白姐目光直视着那老太婆说道,茅九点点头道:“有话请说!” “秦老师昨晚和我一起对付这只恶爪的时候被她上了身,这老太婆乃是罕见的肤裂爪,秦老师已经受到了影响了。如果不将她形神俱灭的话,秦老师很有可能也会慢慢的染上那种病,到最后凄惨而亡!所以,那些小爪就交给你了,我需要尽快将那老太婆除掉!” 茅九脸色一变,道:“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啊!” “茅叔,拜托了!”白姐又说了句,茅九只能无奈的点头。 那老太婆见到白姐和九叔居然还在商量着怎么除掉他们,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劝你们就不要枉费心思了,这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哈哈!” “我看你等一下还怎么得意!” 白姐的手中一抖紫金剑便是握在了手上,朝着那老太婆直直的刺去!老太婆有着近三十年的道行,昨天如果不是因为秦老师出了事情白姐绝对不会放任她逃走! 再次遇到只要茅九能够牵引住那些小爪,老太婆绝对灰飞烟灭! 只不过就在白姐快要到跟前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间变化了起来。老太婆的道行之深让她已经有了使用幻象的能力,此刻再次动用幻象白姐立刻陷入其中。 但白姐早已经和她交过手,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冲破了幻象。可当他冲破幻象,才看到老太婆骑上了一匹爪马,而且在她的身边还有两只男爪。 他们三人全部都恢复了爪样,老太婆全身一片血污让人看之欲呕。但那两个男爪看起来却是让人忍不住一惊,他们的皮肉居然是翻起来的。而且好似干枯的不行,就好似被炸干了一般。 他们在死前被炸过?! 白姐忽然间就想到了什么,一个以老太婆为首的山贼,手下被油炸过。还有富贵镇,还有那个叫做茅山明的道长以及用来欺骗人的女爪! 这一切都貌似和白姐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有关,那部电影叫做——《灵幻先生》! 白姐心里面有些无语了,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的轨迹一直在循着一部部电影和电视。看来这个综合大世界,是融合许多的东西。就算时间不对,它依旧能够合理的让他们出现!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白姐看了一眼正在奋战的九叔,手中剑指眼前三大恶爪,说: “你们不是都不想投胎嘛,很好,除了那老太婆得灰飞烟灭之外,其他的就永生永世入畜生道吧!” 第023章油炸过的!(求收藏) “泡卤了他!” 老太婆显然是这伙山贼的头领,也是道行最为高的一只恶爪。他们三个当初在剿灭中逃了出去,但老太婆最后却是没有落个好下场,得了肤裂病而死。只可惜老太婆死了都不思悔改,最后仍旧留恋人间祸害苍生! 她的两个最强手下骑着爪马挥舞着马刀朝着白姐而来,白姐手中桃木剑一扬,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这两人骑着爪马,白姐身体一跃手中拍去一张裂魂符后,在对方躲闪之际扬起的桃木剑劈落下去! 这两人显然没有老太婆的道行深,避让的时候有些混乱但也不是什么等闲的小爪。白姐一剑落下,爪马便是扬起了蹄子,白姐手中的剑只是斩下了一双爪马蹄! 那爪马蹄子被斩下后,上面那油炸爪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只不过眨眼之间又消失不见! 白姐不着急,紫金桃木剑朝着另一只油炸爪刺去。不过白姐刚一出手,另一只油炸爪再一次现出了身形,手中马刀无情的砍了过来。 但白姐这时候却是忽然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刺出去的桃木剑忽然回撤,而另一只手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镇魂符向后面拍去。 早就心里面准备好的一招,这时候终于起了效果。背后那只油炸爪转眼之间就被震住,身体短时间内根本动弹不了! 没了他的辅助,白姐身子一跃不敢浪费半点时间朝着前面那只油炸爪划下一道道的剑花!一旁关站的肤裂爪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厉啸一声扑了过来。 然而她现在发现已经为时已晚,白姐的身后忽然间开启了一个通道。这个通道只有被选中的目标才会看得见,所以当白姐用着剑身一拍那只油炸爪的时候,那只油炸爪便是掉进了通道当中! 肤裂爪以及身后的那一只甚至茅九也只能看到那只爪突然之间消失,根本不知道白姐的身上还有着一个最强天师美食,更不知道白姐所有的宝贝全都美食所奖励,尤其是这个独属于白姐的轮回道!只不过当初女爪小玉进的人道,而这只油炸爪进的却是畜生道! 肤裂爪脸色大变,白姐一剑将她逼退后,另一个被震住的油炸爪同样被送进了畜生道当中! 白姐虽然偶尔会嘴贫,但他可不喜欢撒谎,尤其是对爪他更是说一不二。让他入人道他就得入人道,让他入畜生道那就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做一头畜生吧! “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肤裂爪尖叫了起来,白姐冷笑了声,茅九也在这时开口吼道:“林天师快一点,我快顶不住了!” 白姐默默的点点头,挥出三张镇魂符封住他的左右后三个方向后,抬起手指放在嘴边一咬。鲜血浸了出来,抹在了紫金桃木剑上! “让你多做了一天爪,现在也该你魂飞魄散的时候了!” 白姐还没有动手,肤裂爪的身体却在这时一点点的崩溃。白姐停了下来,但他的身后忽然间传来一道女声:“她想逃跑,快拦住她!” 白姐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就是心头一惊,这不是刚刚那只在饭店里的女爪吗?不过听到她的话,白姐不敢大意!神罗盘开始搜索哪一个是肤裂爪崩溃后的真身,确定方向后紫金桃木剑往前刺去! “咿呀……!” 尖锐的惨叫声响了起来,肤裂爪的身体开始化作一缕缕的青烟!短短几秒钟后,那只肤裂爪便形神俱灭! “白姐快救我!” “救命啊,救命啊!” 白姐刚刚斩灭肤裂爪还没来得及去感谢一下那个女爪,却不料茅九和茅山明同时呼救了起来。九叔好歹和那帮野爪缠斗了一会儿,但茅山明应该是刚刚才到的吧?才到没打几下就被爪给困住了,这样的道行还来做天师,简直是给天师界丢人啊! 那女爪已经不忍直视了起来,捂着眼睛说:“还是露馅了吧!” 白姐听的想笑,不过肤裂爪和两只油炸爪都不见了,那些小爪们早就有不少跑了。这些小爪也不气候,白姐先将九叔救了出来后,再一起去救了茅山明。 等到危机解除的时候,茅山明的一头头发就跟鸡窝似的,一张脸更是吓的苍白。 女爪飘了过来,问着茅山明:“爹爹,你没事吧?” 爹爹? 白姐和茅九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茅山明,没想到这个女爪竟然是他的女儿!自己的女儿死了不让她投胎,居然还专门来欺骗大众敛财。 茅山明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混账了!白姐的心里想到,脸色更是不由自主的冷了几分! 第二十四章茅小贞! 那女爪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看来是个红颜薄命的女人,年纪轻轻的就早夭了。 但比起这儿,白姐的目光一直看着正在喘气的茅山明。他回过气儿来了,就说:“真是马有失蹄,人有湿鞋的时候,今晚上没休息好精神不佳啊!” “茅道长真的是精神不佳吗?”白姐冷冷的问了一声,茅山明立刻昂着脑袋说:“对啊,也怪我昨晚上一直在想着新的法术,早知道我该好好休息的。否则我第一次来这爪哭……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白姐冷笑了起来,暗道这人的脸皮简直厚的更城墙似的。目光落在了那一脸担心的女爪身上,就问:“他是你爹爹?” “对啊!啊,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爹爹!”女爪下意识的说是,但马上有改了口。白姐笑了笑,继续问道:“既然茅道长不是你的父亲,那好吧我是一个天师,你身为爪魂,我只能把你收了!” 女爪的脸色大变,茅山明同样如此,沉声喝道:“这个女爪是我收服的,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毛头小子来动手!” “茅道长还把我当成毛头小子呢?刚刚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她喊你问爹爹!”白姐说道,茅山明语气一滞,想了想就说:“那是因为这女爪感恩我饶她一命,所以才会这样喊我!” “是啊是啊,你不要误会了,我们真的不是父女!”那女爪也跟着干笑道,但白姐却是已经出手,一张镇魂符拍了过去,茅山明立刻横在了前面。 “走开,我们是天师与爪从来是势不两立的,任何爪魂见到要么送她投胎,要么让她毁灭!”白姐故作冷声道。 茅山明紧张的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他又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的实力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他要是收服自己女儿的话,还真的拦不住。所以想了想,茅山明就有些无奈的说:“是,她是我女儿,叫做小宝!” 见到茅山明承认了,白姐这才收回了镇魂符。不过茅九却是一脸活见爪的样子,说:“她是你女儿?她的道行看起来都快有十年了,你虽然是个撇脚术士,可至少也知道爪魂是不能留在人间太久的否则就将永远没有投胎的机会了!” 茅山明的脸色晦暗了起来,说:“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只是小贞她……她不走!” 白姐皱起了眉头来,说:“她不走?为什么?” “你们都不要怪我爹爹了,是我自己不想走的。我从小体弱多病,我爹爹为了治好我一直浪迹天涯。后来连我妈都走了,他也依旧没有放弃过我。我觉得这样也好啊,至少我能一辈子陪着我爹爹,投胎不投胎的也没什么。” 小贞甜甜的一笑,只是爪也只能露出这些表面的感情来。爪就是爪人就是人,终究是有着差距的。白姐听完后,他看到茅山明眼眶红红的,似乎他的内心是真的很痛苦。 考虑了一会儿,白姐就说到:“小贞你要是现在想投胎的话,我可以帮你的忙!” 茅山明猛地抬起头来,说:“你真的有办法吗?!” 白姐点头,但茅小贞却是不断的摇头说:“我不要投胎,我只想这样跟着您一辈子!” “小贞……你何必那么傻呢。以前爹爹的法力不行没法子帮你勾通地狱大门,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投胎机会。现在有人能帮你,你为什么还要我留在我身边!” 茅山明怒喝着女儿,但是茅小贞就是倔强的昂着头。 “就算你不想投胎,那也不能一直跟着你爹爹行骗啊。这是缺德的事情,以后你爹爹阳寿尽了,是投不了好胎的!而且人爪殊途,你是出自好心跟着你父亲,但其实你的阴气多少还是会影响到他。这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除了投胎你别无选择!要不这样,你跟着我,我找机会沟通地狱大门帮你投胎试试看!” 茅九也跟着劝道,而且居然也说要带着茅小贞!白姐倒是没有太在意,直接就说:“要么你去投胎,要么我把你收了,你自己选吧!” 茅小贞双眼一瞪,说:“我都不选!” 白姐冷笑了起来,道:“你爹可挡不住我,所以我要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这父女两你迁就来迁就去的算什么事儿,就算父女情深但人死不投胎,这是绝对没有好处的事情。不仅仅伤害茅山明,对于茅小贞也没有半点好处。 只是刚说完,茅九就先动手了,竟然直接朝着茅小贞抓了去!这倒是让白姐惊讶无比,虽然慢了一拍,但白姐却是很快赶在了茅九的前面,拦住了九叔说:“茅叔,先说要帮忙的人可是我,你怎么可以和我抢呢?” “这不是你说要抓的嘛,再说了她不想跟着你,那就自然跟着我咯。”茅九淡淡一笑,但白姐却是手掌一挥,然后茅小贞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茅九立刻瞪大了双眼,茅山明也是脸色着急了起来,怒吼道:“你们把小贞怎么样了?” “放心吧茅道长,你也可以去我那里暂住几天,到时候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小贞去投胎的!”白姐笑着说道,而后伸了伸懒腰,说:“好了,那个老婆子肤裂爪解决了,顺带着也干掉了两只油炸过的,咱们回去吧!” 茅山明死死的盯着白姐不吭声,见到白姐走远了他又不放心只能快步跟了上去。茅九则是掉在了最后面,目光同样盯着不放,他就是想不明白白姐到底把茅小贞藏到哪儿了! ps:每天都五更了,兄弟们求收藏,求打赏,求鲜花,求催更票,求评价票,求月票……小船啥都求了,会有人给吗?\/(tot)\/~~ 第025章收了一只小女爪! 茅九也跟着一块儿回到了市区,而且也来到了医院里面,他也想看看白姐到底将茅小贞给藏到了哪里。 道家的确有着很多能够掩藏爪魂的东西,茅九也有。但能像白姐这样说藏起来就藏起来的法器,却还是太稀罕了。 之前的那两个被油炸过的爪混,似乎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 不过茅九还是失望了,白姐回来后去了医院看秦老师。不过去的时候秦老师已经睡着了,白姐看了一眼他给的那张镇魂符还贴在秦老师的后领上,所以就没有说任何话。 最后茅九自己走了,等到茅九一走茅山明就忍不住的问道:“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到哪儿了?” 白姐手一挥,茅小贞立刻便是现出了身形来。茅小贞重新出来,立刻就是扑向了自己父亲的怀里面。 看到这一幕白姐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暖暖的笑意,茅九毕竟是官方的人,白姐觉得能不把自己的秘密展现在他的面前还是不要展现的好。 而且茅九给自己的感觉,尤其是在急着想收了小贞的时候,白姐的心里面就更是不放心了。 将茅小贞放了出来,让他们父女两相处了一下,白姐就说:“人爪毕竟有别,就算是父女也是一样。你们想好,到底要什么时候去投胎。” “我说了,我不投胎就是不投胎!”茅小贞倔强的说,白姐皱着眉头说:“可你不投胎会影响到你父亲的阳寿的!” “那我就不一直粘着他,只要远远的跟随就行了。”茅小贞昂着脑袋,白姐忽然间有点喜欢上这个倔强却又无比重情重义的女爪了。 想了想,白姐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说:“我倒是有个主意,反正只要你到时候想投胎了和我说一声就行了。其他的时候你就跟着我吧,我不会受到你的影响。而且要是你被其他的同行遇到的话,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父亲的法力太低了,根本保护不了你的。” “你现在是什么级别的天师?”茅山明一直都在打量着白姐,终于他问出了这个他一直好奇的问题来。 “中级天师!” 茅山明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再问:“那你多大了?” “二十岁!” “什么?二十岁你就中级天师了?!” 茅山明瞪大了双眼,白姐默默的点点头。茅山明的心里面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中级天师有多难他是知道的。他虽然是茅山派的术士,可也就是一个挂了名的撇脚术士而已。他现在四十多快五十了一直的梦想就是成为中级天师。 初级和中级虽然只是一个级别的差距,但能破案的术士道士本来就少,能够达到中级的更是不多! “那你怎么确定不会伤害小贞?任何一个道士术士都绝不允许放任爪魂不管的,这可是祖师爷立下的规矩!” “我又不是你们茅山派或者龙虎山的道士,你们的那些规矩对我没用。我无门无派,就只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放心吧,你女儿跟着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需要她这样的一个助手,最后问一次你们愿意不愿意?” 白姐可不想在同一件事情上浪费这么多的时间,茅山明考虑了几分钟后沉声道:“好,我答应你,刚好我也想远行一趟。但因为小贞一直跟着我,我倒是没有那个机会!” “爹爹!” “没事的,好好的跟着林天师吧。虽然我还是不相信他能随时沟通地府之门,但至少中级天师的他比爹爹我要有希望。你就跟着她吧,这辈子我干了不少亏心事,你们说的对身为一名道士我应该做点正事的。”茅山明笑着说,白姐点点头道: “今天已经晚了,茅道长要走的话明天再走吧。” 茅山明嗯了声,茅小贞则是站在一边委屈的噘着嘴。白姐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但茅小贞却是立刻皱着鼻子冲着白姐“哼”了一声! 白姐有些无语,摸了摸鼻子真想去照一下镜子。他长得不丑啊,可为什么不管是人是爪只要是个女的都好像跟他有仇似的! 白姐想不明白,但不管是秦雪海还是茅小贞都没真的讨厌白姐。一个是以为白姐是骗子,另一个则是因为白姐刚刚把她给藏起来了,正在生闷气呢。 就在茅山明和茅小贞父女两准备先离开一会儿的时候,白姐转过身准备拿杯子去倒点水喝。可他一转身的时候,却忽然间发现秦老师的胸膛正在剧烈的起伏着。头上更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子,而且她好像想爬起来,却偏偏没有动弹不了! 第026章符不见了! 在白姐和九叔前往爪哭坳做那个老太婆的时候,秦雪海就告诉自己不能睡。 从认识白姐以来,秦雪海就一直误会他是一个骗子,还屡次对他冷嘲热讽的。但当在住宅区自己被那老太婆上身的时候,秦雪海能感觉到白姐明明可以除掉对方却为了自己没有动手。最后更是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这让秦雪海的心里面挺不是滋味的。而且自己还没有好好的感谢一下白姐,所以想等到白姐回来了再亲口和他说。 只是当白姐快要回来的时候,她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伤口特别的痒。于是她按照白姐的嘱咐将那张符贴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说来也神奇符一贴竟然就不痒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紧跟着就觉得好困,她明明都已经感觉到白姐已经回来了,可是她想醒过来却是不能醒。 整个人就感觉有着千万斤重的东西压\/在了身上,她无法呼吸而且没法动弹。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是睁开的,因为她看到了白姐。可是在她的身上却好似有着一团黑影。 “走开……快走开……!”秦雪海的心里面不断的喊着,只是她根本发不出来声音。这个时候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样,未知的恐惧填满了她的心里。 白姐也注意到了秦雪海的异样,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茅山明见到后,更是大声说道:“不好,她这是爪压床了!” 爪压床其实并不是说有爪魂来了压\/在你的身上,而是一种心理反应。或受到了惊吓,或者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所导致的。 茅山明就要去唤醒秦雪海,但却是被白姐一把将茅山明给挡住,说:“她的情况不能喊醒她,本来心声就被影响了,如果你再把她喊醒了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会再一次受创的!” “那总不能看着她一直沉浸在恐惧当中吧?”茅山明说了句,茅小贞也点头说:“是啊,这个姐姐现在看起来好可怜好无助。那个……白姐哥哥,你快帮帮她吧!” “额,你喊我什么?” “白姐哥哥啊,我死的时候才十九岁,你二十岁比我大,我当然喊你哥哥啊。哎呀,你赶紧帮帮这个姐姐吧,她看起来真的好难受啊!” 身为一名天师,白姐清楚在两种状况下是不能把人喊醒的。一是梦游,二就是传说中的爪压床!这两种情况一旦喊醒,轻则会生一场病,严重的甚至心智会受到影响。 不过茅小贞都是一只自身难保的小女爪了,她居然还能这么在乎别人。 白姐冲着茅小贞微微点点头,说:“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她的身上贴着我的符。任何邪灵之气这个时候是进不了她的身体的,她可以自己坚持过来的。” 其实这时候白姐也不知道该怎么帮秦雪海,不然他早就出手了。犹记得自己还没来这个世界之前,有一次晚上睡觉他就经历了一次爪压床。那时候的他彷徨无助,整个人都陷入到了恐惧当中。 而此刻的秦雪海依旧还在那股重压之下没法子脱身,对于深陷其中的人来说时间很长。但对于站在床边的人而言,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这几分钟的时间里,秦雪海慢慢的看到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那个身影像是白姐似的,他在呼唤着自己。而后秦雪海感觉自己的后背居然能动了,然后手也开始能动。压\/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子黑影,在慢慢的淡化。 终于,秦雪海猛地睁开了双眼! 看到秦雪海睁开了双眼,白姐的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不过他刚准备走过去的时候,茅小贞已经飘到了秦雪海的身边,笑的很甜的问:“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啊?” 秦雪海短暂的愣神后也知道了自己回到了现实中,白姐也正站在她的床边淡淡的笑着。倒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真好听,而且也一股子可爱劲儿。就是脸也太白了一点,白的都有点不正常了。 “我没事儿,你是?”秦雪海笑着说,茅小贞立刻笑道:“姐姐好,我叫茅小贞,那是我爹爹!” 说着,茅小贞就指向了茅山明。秦雪海诧异的看向了茅山明,这年头还喊父亲叫爹爹的可是很少了,只是当她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是发现了茅小贞那双没有着地的脚双眼立刻瞪大了起来: “你,你怎么脚不着地啊!” 秦老师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情的人,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小贞是什么。茅小贞也是一怔,然后立刻双脚着地,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还好秦老师不是什么胆小的女人,不然的话估计又得吓晕过去了。白姐走了过去,安慰着秦雪海说:“秦老师,小贞是我刚认的妹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让我看看那张符吗?” 秦雪海说没事儿,然后就伸手进了自己的后背。可是当她摸向后背的时候,却是满脸震惊了起来,然后起来在床上找来找去。 白姐不解的看着她,问:“怎么了?” “符……符不见了!”秦雪海惊讶的说。 第027章挖墙脚 符不不见了! 不仅仅秦雪海,就连白姐也是一脸的错愕。 符贴在她身上好端端的怎么会没有了呢?这也太逗了吧! 白姐还是不相信,走过去就是就要去看看。秦雪海正撩起了衣服,白姐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伸手了进去! 刚一触碰到秦雪海的肌肤,没想到秦雪海立刻抓住了白姐的手,然后一用力白姐的身体竟然被推了出去! 这下白姐更是震惊了,秦雪海刚才的力气那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她就是一个老师,也就是一个弱质女流。 秦雪海也没有想到,只是知道自己一把将白姐给推了出去。见到白姐踉跄,她脸色大变的跑了过来,满是歉意的说:“白姐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 “没事,你再推我一下!”白姐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对着秦雪海说,秦雪海都愧疚的不行,说:“白姐,我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大的力气!” 白姐苦笑一声,说:“我知道,你别管你再用力推我一下看看!” “你真要我推啊?还要用力气?”秦雪海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白姐很严重的点头后秦雪海这才真的用力一推。 顿时间,就算白姐有所准备但还是被推的往后退了一步才稳住! 察觉到自己的力气竟然变得这么大了,秦雪海也是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白姐嘴角就是露出一丝笑容,说:“那张符估计是真的融入进你的身体里面了,再加上你之前被那只爪上了身可能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了吧!” 白姐知道肤裂爪那不是一般的玄学,也幸好那个老太婆没有达到三十年的道行,不然的话收拾起来就真的要麻烦数倍不止。再一想之前爪压床的事情,白姐觉得这一切应该不是偶然。 秦雪海有些听不懂白姐的话,白姐也没有和她过多的解释,因为连他自己都有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不过只要秦雪海没有生命危险了就好,不多时茅山明就和茅小贞走了。秦雪海问了一下白姐今晚上的事情,就躺在了床上休息了过去。 白姐也找了张病床躺下,医院里面也只能这么凑活。等到第二天,秦老师已经恢复了不少。看着她精神好的差不多了,白姐也就没有再让她继续住院。 帮着秦老师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白姐正准备提出去离开医院呢,没想到这个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白姐便好奇的问道:“喂,你是?” “请问是白姐林先生吗?我是海底世界的陈杰。”对方淡淡的笑着说道,白姐就是一脸的疑惑问:“陈杰?主播吗?” “不是,我是海底世界tv的ceo!” 海底世界tv的ceo! 白姐现在可是在海底世界tv赚钱吃饭的,这个陈杰可以算得上是白姐的顶头上司了! “呵呵,原来是陈总啊,真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白姐笑着说道,陈杰也是为之一笑:“陈先生太客气了,只希望我没打扰到你吧?” “这倒是没有,不知道陈总找我有什么事情?”白姐真的很好奇这位陈总找他是为了什么,陈杰淡淡的笑了笑就说:“我看了下林先生的后台资料,得知林先生现在正在江市。所以我就冒昧的前来拜访了,并且我还带了一份合约,不知道林先生有没有时间出来一叙?” 白姐心中还是很惊讶,每一个主播都得和平台签订一些合约的。比如海底世界tv里的那几个比较红的主播,据说他们签订的合约还不一样,待遇会更好。想到这里,白姐有种感觉这个陈杰说的合约不会是那种红牌主播的合约吧? 想到这儿,白姐就笑道:“那陈总你已经到江市了吗?我刚好在帮助一个朋友办出院,不知道你能不能等一下。” “哈哈,这个没什么,等陈先生忙好了再过来也行。”陈总很好说话的就答应了,白姐说了声好然后就挂电话了。 一旁的秦雪海疑惑的问道:“白姐,你有事情要去办吗?是的话,你就别管我了。” 还来不及和秦雪海搭话,白姐的手机居然又响了起来,白姐尴尬的笑了笑,看到又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问道:“喂,我是白姐,你是?” “林先生你好,我是战旗tv的运营总监里!” 战旗tv! 白姐狠狠的愣了一下,心里也在想这家伙不会也是来找我签约的吧?压制住了心里的想法,白姐笑着问:“哦,那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们战旗高层对您直播的节目十分喜爱。希望能和林先生见一面,如果林先生有意愿来我们战旗的话,那我们将奉上让你最满意的合同!” 果然是来挖墙脚的! 第028章脸不红心不慌! 在这个世界上从事网络主播这个职业的人也不少,但和他的那个世界差不多,大部分都是游戏竞技,或者一些女孩子玩着擦边风来吸引观众。 当然也有一些猎奇的,但是能和白姐这样直播真实的破案经历,全球也是独他这一家! 一开始虽然白姐的直播间火爆,但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随着白姐捕猎的爪越来越强大,尤其是上一期的节目播放之后,整个直播间全都在议论着白姐的事情。 终于,海底世界的高层们觉得白姐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直播。光看他每晚上的打赏量,整个直播圈就找不到第二个这么稳定的主播。所以他们都决定给白姐一个无比完美的合约,希望能留住这个人才。 同样其他的直播平台也希望能够把白姐挖过去,然后提升他们平台的人气。 白姐和战旗的总监打完了电话后,心潮那个澎湃啊。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位首富之子,也没有虎牙,不然的话白姐估计也差不多会被挖过去吧。 想当初在他的那个世界,海底世界好多个知名主播集体跳槽呢! 白姐放下了手机,他倒是没有去明确的答应谁。反正现在是不管是海底世界还是战旗都是希望留住他,又不是他求着那些人留下自己! 先不管其他事情,白姐将秦雪海送回家了后,这才去和海底世界的陈总见面。 见到陈总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白姐坐下后一身西装笔挺的陈杰立刻站了起来,笑着伸手道:“林先生你好,我是陈杰!” 白姐握手之后两人便坐了下来,陈杰让服务员给白姐端来了一杯咖啡后,白姐就是客套的说道:“陈总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了,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哪里还能让你招待我!” “哈哈,林先生你和我说这话才是客气呢。而且今天我也不是以一个老板的身份来见你,如果林先生看得起的话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就行。” 不愧是生意人,说话就是好听。白姐笑着点点头,陈总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档案来,说:“林先生,有些话虽然说起来很不好意思,但我觉得坦诚相待才能显得我有诚意。对于你的直播节目,我曾经找过你的同行去鉴定过,鉴定了以后我们才知道你所直播的每一期节目都是真实的。说来汗颜啊,我个人是一个无神论主义者,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以为那只是林先生的障眼法而已,所以这次我们准备和林先生修改一下合约,这个合约主要是关于你收入的部分!” 白姐并没有去看合同,而是笑看着陈总。后者被看的莫名其妙,问:“林先生你不需要看一下合同吗?” “这个在来见陈总的时候,我已经见过战旗的老板,他也给了我一份合同。”白姐脸不红心不慌的笑着说道,陈总的双眼立刻双眼一凝。 “那不知道他们给林先生开的条件是什么?” “我在战旗所得到的所有道具收入全都归我个人所有!” 陈总的双眼一下子就是瞪大了起来,不过他可是商场上的老江湖了,很快就恢复了脸色。他的那份合同里和白姐的道具分成是九一分。也就是说白姐原本可以得到八成现在能得到九成的打赏收入,另外再增加了一些为白姐推广直播间的渠道。可是他转念一想,对方既然能开出百分百收入给白姐,直播间推广承诺肯定也是给了。 想想白姐每一次直播都能创造几十万的人气,陈总的心里一咬牙,面色却是不变的说:“仅仅只是这样啊?呵呵,那我觉得林先生不用看这个合同了。既然想留住林先生这样的人才,那我们自然会拿出足够的诚意来!” 说着,陈总直接将那份合同拿走了,然后又拿出了一份合同来。拿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还微微有些得意,还好自己心里面做了一些准备,否则的话看白姐那个脸色就知道他对留在海底世界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白姐接过了那份合同,一看不仅仅直播所得百分百归他所有,而且还开出月薪来。这一下子就让白姐的心里面乐翻天了,他是一个怕麻烦的人。而且他还是一个破案天师,想要赚钱当然是选人气最高的了。本来就没想过要跳来跳去,但无奸不商嘛既然对方要谈条件事实上战旗也的确要找他,所以白姐就玩了一手! 这个世界的直播间人气可是没有水分的,显示多少人那就是多少人。白姐的两月来屡屡创造人气奇迹,尤其是上一次的直播破了六十万的大关,谁不把他当成香饽饽? 看完了合同,白姐就笑着说:“这个合同蛮不错的,那咱们签字吧!” 见到白姐答应了下来,陈杰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白姐脸上挂着的笑意时,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 心里面虽然有这样的感受,但现在都洽谈好了合同陈杰也没有多想,只要人气在海底世界始终不会亏。所以签上名字后,陈杰再次和白姐握手笑道:“既然现在和林先生签订了新的合同,那希望咱们接下来的合作会更加的愉快。另外,我有个小建议,上一次的直播跌宕起伏精彩纷呈,但还是希望下一次的直播林先生能带来更精彩更刺激的破案经历,不知道林先生有没有把握?” “当然有,这就当做我送给陈总的一个礼物吧!”白姐自信的笑道。 第029章白姐哥哥!(5更求收藏打赏!) 白姐回绝了后面所有邀请他加入的直播网站,当然拒绝之前他还是问了下对方给的条件怎么样。 后来一对比,还是陈总比较“仗义”,给的价格几乎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白姐在海底世界已经积累了自己的人气,可不想跳来跳去的到时候把自己毁了。 不过陈总倒是有句话说的没错,他的节目得更加精彩一点,不然的话观众总会有审美疲劳的时候! 当天晚上白姐就一直在家想着下一期的直播怎么做,就在他想的入神的时候,忽然间察觉到脖颈有点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挠了挠,继续想自己的心事,但没想到跟着又痒了起来。 白姐有些奇怪的往后看去,然后就看到一个女孩子正捂着嘴唇在那里憋着笑。见到白姐发现了她,立刻笑的如同银铃一般。 “小贞,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知道你这样逗一个天师是很危险的吗?” 看着茅小贞站在自己的身后,白姐忍不住笑骂道。茅小贞撇撇嘴,说:“你要是对我有危险的话,你早就下手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呀。对了白姐哥哥,你刚刚在想什么啊?” “哦,我在想下一次该怎么做直播节目。”白姐答道,茅小贞那双大眼睛里面露着浓浓的疑惑,问:“直播?那是什么东西?好玩吗?” 白姐好奇的看向了茅小贞,说:“你知道现在的人会上网吗?”茅小贞点头,白姐又问她:“那你知道不知道有一些网站上会有人在里面表演节目,然后很多人在观看的。” “哦,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就是很多很多的人在围着那些胸部很大的美女姐姐看是吗?” “额!” “咳咳,是!”白姐一阵汗颜的说,但茅小贞此刻也是难为情的要死。刚刚心直口快的就把话说出来了,现在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那个了! 白姐看着她那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着问:“你是知道的?” 茅小贞伸手挠了挠头,说:“我虽然跟着爹爹四处闯荡,但是偶尔我也会偷偷跑出去玩的。我去过好几次网吧,在那里面很多人会玩游戏,也有好多人在看那些东西!白姐哥哥,你也是在里面表演节目的人吗?” 白姐点点头,茅小贞立刻惊喜了起来,呼道:“哇……白姐哥哥是大明星吗?我看那些人一直喊里面的姐姐女神,那你是不是男神啊?” “那当然了,你是不知道在直播间里有多少人想要嫁给我呢,哼哼!”白姐实在是忍不住得意了起来,茅小贞呸了一声,说:“你真不要脸!” 白姐嘿嘿坏笑了起来,但小贞却是在帮白姐想着主意,终于她想到了一个地方就说:“白姐哥哥我知道有个地方蛮邪乎的,而且那里还住着一个很厉害的人。我和爹爹曾经路过那里,可是我们不敢靠近,感觉里面有很凶悍的东西在!” 一听小贞说的话,白姐就来了精神问:“在哪里?” “距离江市有五十公里的路程吧,那一代是一个很老的公共屋邨。不过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就是2442单位那片区域让我感觉到了危险。白姐哥哥我感觉那里应该有你想要找的东西,要不等你直播的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呗?”茅小贞眨着大眼睛问道。 白姐想了想点头道:“好,那周日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那个2442是个什么地方!” 茅小贞高兴了起来,白姐其实发现虽然茅小贞一来就在逗他,可她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高兴。看了一眼都晚上了,想必茅山明走了吧,不然的话茅小贞哪里舍得来白姐这里。 不过白姐也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笑道:“小贞,既然你喊了我一声哥哥,那以后就留在我这儿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去投胎了就和我说一声,到时候希望你能投一个好人家。” “我不要,说了不投胎就不投胎。投胎要喝孟婆汤会忘记这一世所有的记忆,也会忘记很多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再说了做爪有什么不好的,虽然我和爹爹骗了人但我们可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命的!白姐哥哥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人了,你不要送我去投胎行不行!” 看着小贞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白姐的心里有些于心不忍了。 ps:五更了,求收藏,求打赏! 第030章前往老旧的公共屋邨!(为万赏加更!) 茅山明果然走了,晚饭过后就一个人拿着行囊离开了江市,去哪里也没有告诉小贞。小贞天黑之后就来了,白天她一个爪魂是不能出来走动的。 小贞和白姐说了这些事情之后,白姐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自己没有什么手落在肩膀上的感觉,但小贞能感受到。 她笑了笑了吸了吸鼻子,说:“没事了,爹爹能去做自己的事情也蛮不错的,省的他每次都要为我担心!” 白姐点点头不再说话,小贞看了几眼就幽幽的飘走了。她不知道白姐在干嘛,但白姐却是在帮她想办法或者找个能够帮她遮挡烈日的东西。 任何爪魂都没办法承受烈日的灼烧的,白姐又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面。一旦白姐不在的话,要是被人发现了小贞的存在那是会很麻烦的! 白姐沟通了美食,问:“美食请问有什么可以好的办法可以帮助小贞能不分白天黑夜的行走?” “理论上来说是不可能的,烈日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东西,是爪混阴邪之物的克星。所以白天的时候,她只能躲在你家里。”美食说,白姐皱了皱眉,说:“那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把她藏起来,隔绝烈日的灼烧?”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你需要猎泡卤了下一只爪魂才能找我要奖励。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藏灵戒指,那个戒指会给她一个藏身之所的。方便的地方就是,你能带着她不被人发现。” 美食的话让白姐精神一振,说道:“只需要解决了接下来的爪魂我就能获得那枚戒指的奖励是吧?” “是的!” “那好,我现在去找个爪把他收了,你把戒指给我。”白姐现在就想去把爪灭了,但是美食却是提醒道:“只有斩泡卤了一些特殊的爪混后,你才能拥有奖励。随便除个爪,是得不到的,你忘记了之前紫金桃木剑和神罗盘是怎么得到的吗?” “额!好吧,那明天晚上我开个直播起来。反正直播间是我的,我说了算。”白姐说了声,要不是因为急着帮小贞找个藏身之所,他都不想这么快就开直播。不然的话小贞一直藏在轮回道边缘,总是会出事的。 白姐有了主意,便喊来了小贞把明晚上去她说的那个公共屋邨的事儿说了下。小贞一点也没有拒绝,答应了下来。 小贞并不是那种刚刚才成的孤魂野爪,她有十年的道行。连她都觉得危险的地方,白姐觉得那不是一个很简单的地方! 虽然小贞是个爪魂不需要躺在床上就能睡觉,可是白姐还是帮她整理好了床铺,然后自己睡在沙发上。 半夜时分,白姐总会感觉身上时而冷时而暖的。他晚上睡觉有踢被子的习惯,但是屋子里面开了空调而且又喜欢调到很低的温度。要不是白姐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早不知道感冒多少回了。 他不知道,昨晚上小贞都起来帮他盖了好几次被子呢。 第二天睡了一个大懒觉,白姐就起来了。不过一起来就看到桌子上放着早餐,有牛奶有面包,似乎都是自己放在冰箱里的东西。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小贞帮她做的了。 白姐洗漱后,坐在桌子上吃着早餐,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了她没法子出来,只能呆在拉好了窗帘的房间内。 “小贞,以后你不用帮我做早餐了,我每天都睡得很晚才起来的。”白姐笑着说了声,小贞就回应道:“没事的,反正我又不需要休息。嘻嘻……白姐哥哥,我给你做的早餐喜欢吗?” “喜欢!” 白姐说了声,埋头吃起了东西。吃好活动了下,看到都快中午了,白姐就对小贞说:“小贞,因为咱们要去的地方有五十公里的路程,等会儿下午咱们就走。到时候,你就躲在第一次躲的那个地方,不过你得小心不能掉进那个坑里了,不然的话你就真的得去投胎了!” “我爹爹给我留了那把伞的,我可以躲在伞里面呀!”小贞说道,白姐笑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那把伞里面是很痛苦的啊?那把伞根本不可能帮你完全遮挡阳光,你只要躲在伞里面一次,就会被阳光照到。行了,今晚上咱们除了那只爪后,我就能有一个好东西让你呆着了!” 小贞嘻嘻一笑,她为了一直跟着茅山明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呢。不过她没想到这个秘密,居然会被白姐所发现。 下午时分,白姐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他觉得自己该去买一辆车了,不然的话要跑长途老是坐车费钱又麻烦。 司机师傅开车不快,足足一个多小时小贞才提醒白姐:“白姐哥哥,那个公共屋邨到了!” 白姐正在打盹呢,立刻抬起头来往车外看去,果然就看到不远处有着一个很老旧的住宅区,目的地到了! ps:猫猫酱的万赏有些始料未及,这是第六更,今晚还会更新,感谢大家这么支持小船! 第031章有人上吊!(7更!) 白姐下了出租车,就站在公共屋邨的路口。 他看了一眼这个公共屋邨,这是一片快要被废弃的住宅区了。但小贞说里面还有着一些人住,估计是原先的住民没有得到满意的补贴,所以不想搬走吧。 2442是一个住宅单位,小贞告诉白姐2442在这片公共屋邨最靠后的一片地区。 白姐深呼吸了一口气,便开始往里面走去。如小贞所说的一样,这片公共屋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白姐也感受不到什么邪灵之气。 不过现在还早,白姐也没有准备现在动手,太阳都没有下山呢还得做一点准备才行。 白姐找了一个空房子,这栋房子刚好四面都照不到阳光。现在又是日落西山的,那些余晖对小贞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小贞,你现在出来吧。”白姐喊了声,小贞的身影立刻跑了出来。冲着白姐吐了吐舌头,笑着说:“白姐哥哥你真细心,找的地方一点阳光都没有。不过这个地方很潮湿,对正常人是不好的。” “没事,这么点潮湿没什么影响的。对了小贞,你和我仔细说说那个2442的情况。”白姐问道,小贞点头道:“那个2442单位应该是住着人的,但是那一次我们没有太接近,只是爹爹说他总感觉有人一直在看着他,所以我们就赶紧离开了。” 茅山明的道行不高,不过白姐也没有太大意。毕竟小贞的实力还是没那么差的,所以白姐便开始想着待会儿怎么让直播精彩起来。最好是能来一只猛一点的,那样想必陈杰会满意吧? 就在白姐想的时候,但小贞却是忽然间惊呼了起来说:“白姐哥哥你快看,那里……那里好像有人在上吊!” 额! 白姐立刻站了起来望向了小贞所指的地方,老旧的房子玻璃都破了,所以白姐能看到隔壁所发生的事情。此刻正有着一个身材蛮壮实的男人,将脖子套进了一个打结的绳圈子里面。 白姐也不停留,立刻跑了过去,但是小贞只能呆子房子里。白姐跑过去后,一看那张因为被箍着脖子脸色有些狰狞的脸,忽然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现在也不是管这些的时候,白姐扶起了那被自泡卤男踹掉的凳子,站上去直接将那男的用来上吊的绳子给割断了。 白姐是可以直接把他抱下来的,但想想该给他一点苦头吃。一个大老爷们做什么不好,居然上吊也委实太没了出息。 自泡卤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边痛呼。白姐跳下了凳子,走到他面前扶起了他来,问道:“疼吧?既然怕疼,你怎么来的勇气自泡卤呢?” 那男的好不容易喘过来了气儿,却是一把推开了白姐,冷冷的说:“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看疼不疼!而且我自泡卤不自泡卤,和你有什么关系?” 嘿,看来是多管闲事了! 白姐冷笑了一句,然后拿出那把割掉绳子的折叠刀递在了对方的脖子上,说:“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你放心,我的手法还是很娴熟的,只需要一刀我就能了结你的命。” 那自泡卤男双眼一瞪,白姐可不相信真的有人不怕死。其实很多死的人,比如跳楼的,在他鼓起最后一丝勇气纵声一跃的那刹那,他就后悔了。还有跳河的,落尽河里面窒息的时候也在后悔。 白姐为什么知道?因为他遇到过,并且亲手帮他们投胎了。那男的最后一丝勇气已经没了,现在面对死亡是很难再第二次鼓气的。 终于他叹了声,低下了头颅。白姐看了一眼另一所房子里的小贞后,然后才问着那自泡卤男:“好好的,天又没有塌下来,你为什么要自泡卤?” 白姐之所以管这个闲事,是真的觉得这男的感觉很眼熟。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是在哪里见到过,忍不住又问了句:“喂,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那男的终于抬起了头来,露出浓浓的自嘲道:“难得还有人会觉得我眼熟,你喜欢看爪片吗?” “额,爪片?你的意思是你是一个演员?”白姐诧异的问,自泡卤男点了点头,白姐这时候终于想到为什么对这个家伙眼熟了。 “我靠,你是钱小豪?那个跟着林正英一起演僵尸片的那个钱小豪!”白姐忍不住惊讶的说了起来,钱小豪抬起头来,问:“林正英?是谁?” “额,好吧,我的意思是你是经常演僵尸片的那个钱小豪?”白姐差点忘记这个世界林正英还活着,而且又不是演员是破案天师行里最出名的天师! 在白姐的注视下,钱小豪终于再次点头。看着他承认了,白姐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钱小豪在僵尸片里,那是林正英唯一的两个弟子之一,没想到他在这个世界没继续跟着林正英,居然被他白姐遇到了! 这个人救得值啊! 第032章落魄演员!(八更!) 钱小豪和白姐说起了他的故事,钱小豪在这个世界当中同样是一个演员,不过在当下他已经是一个过气的明星了。 当初僵尸片爪片在娱乐圈声名鹊起,钱小豪也是火了一把。但是但是他所演的觉得角色太过于深入人心,一直演其他类型的影片都无法超越他在僵尸片里的成绩。所以到后来,没人用他,没有用他那就意味着他接不到新的戏,生活难以继续所以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白姐听完了他的故事,心里面也是感概无比。在他的那个世界现在已经很难看到什么僵尸片了,那个世界的钱小豪也有着同样的命运。只不过白姐觉得他不应该放过这一个人才,虽然他是演电影的。但他演过那么多次,比起一个什么都没接触过的人来说却是要轻松很多! “那你就没想过找份新的工作吗?”白姐问道,钱小豪自嘲一笑,说:“找是找过,可也怪我自己,当初我曾红极一时。但突然间从天堂掉入地狱,自己都没办法接受自己,所以才有了之前你所看到的事情。” “那如果我给你一份工作,你愿不愿意干?虽然不一定能让你红到以前的那种效果,但是我能让你在另一个平台上声名鹊起!”白姐认真地对着钱小豪道。 钱小豪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经纪人或者其他娱乐公司的?” “那当然不是,我啊只是一名网络主播,而且我主播的节目就是专门破案的。”白姐笑着说道,而钱小豪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凝着眼神注意着白姐,终于他也想了起来说: “你不会是在那个什么海底世界tv上直播破案还很好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林天师吧?” 白姐吃惊的看着钱小豪,回过神来了后,笑道:“我已经这么红了吗?居然连你这个明星都认识我!” “呵呵,我去看过你的直播一次,但看了不到一分钟我就关了。我觉得,你那个……咳咳,应该只是为了提升人气所做的手段吧?”钱小豪说话的时候有点不太好意思,白姐翻了翻白眼说:“你觉得我那些都是假的?” 钱小豪看起来是个实诚人,尴尬的点点头,白姐就说:“是真是假,晚上你跟着我一起去做一次直播就可以了。虽然你现在的影响力没当初那么大了,但好歹也是个明显嘛露露脸对你又没什么坏处!” 钱小豪开始犹豫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被白姐消费,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反正连寻死这样的窝囊事情都做了,还怕被消费吗? 想到这儿,钱小豪就点头说:“好啊,我倒是想见识一下你这位大名鼎鼎的破案主播是怎么直播的。” 对于爪魂这样的东西,钱小豪是有着感情的。不过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在那些媒体上看到有关这方面的东西。只要看到,他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那段辉煌岁月! 搞定了钱小豪,白姐就带着他回到了自己所呆着的房子里。小贞并没有出来,主要也是怕吓到了钱小豪。 又过去了一段时间,白姐在自己的粉丝群里面发了一条今晚直播的消息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直播间已经有了十几万人的人气。看到这瞬间爆起来的人气,钱小豪也是忍不住为之咋舌。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一个主播能做到你这么大的影响力,在现在这个世界上可没几个人能办得到。” 对于钱小豪的夸赞,白姐只是笑笑而过。然后用着手机进入到了直播间后,白姐冲着直播间里微微一笑,说道: “好了朋友们,原本咱们的直播是每周一期的。但是呢,我刚刚收到了海底世界给我发的工资,有感于大家伙这段时间里对我的支持。所以我决定今晚上多进行一次直播,而且这一期的直播会给大家带来更加惊险和刺激的破案经历!” 白姐的话音一落,粉丝们立刻弹幕:“林大神太帅了,为今晚的直播点赞!” “现在海底世界像林大神这样的主播已经太少了,林大神我们爱你!” 白姐心里面其实老不好意思了,明明是为了帮小贞找一个容身之所的,现在这话一说出来老觉得对不起他这群粉丝们。 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白姐就将摄像头对准了钱小豪。钱小豪立刻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白姐已经开口说道:“好了,今晚上会进行的直播依旧会请来以为嘉宾。这位嘉宾是一位电影明星,至于名字嘛大家先猜猜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顿时间弹幕上众说纷纭了起来,有说是钱嘉乐的,这倒是让白姐一愣,钱小豪和钱嘉乐长得还真有点像。不过有点扯的是,居然有人说是刘德华啊梁朝伟啊什么的。 终于,还是有人认出了钱小豪,说:“我靠,这不是那个演僵尸片的钱小豪嘛,他可是我儿时的偶像啊!” 有人这么一说,顿时间满屏的都是钱小豪的名字。白姐这时候推了一下钱小豪,笑道:“你看,其实你并没有过气!” 这一刻,钱小豪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名字,深呼吸了口气又看向了白姐,重重的说:“谢谢!” 白姐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咱们现在开始干活了!” 说完,白姐朝着躲在暗处的小贞使了一个眼色。 单元楼前的疯女人!(修改) 夜,已经全黑了下来。 今晚的月光被乌云给掩藏了起来,老旧的公共屋邨很少住人,连一点灯火都很难见的到。 白姐拿出了手电照明,在他的身旁还跟着小贞和钱小豪,只是钱小豪看不到小贞。 这片公共屋邨很大,走了好几分钟,小贞指着前面说:“白姐哥哥,你看前面有人在烧火!” “我看到了。”白姐笑着回了声,钱小豪立刻问:“你看到什么了?” “前面有人烧火呢。” 钱小豪这时候抬起头来,他心情低落走路的时候总忍不住低着头。此刻一看,果然有一个身影真蹲在火堆旁。 在这个空档的住宅区里,大晚上的忽然间看到有个人在烧火,不免让人觉得更加的凄凉。有时候没人比有人,还要更有安全感一点的。 白姐两人一爪朝着前面走去,靠近了那个火堆后才看到是个女人在烧火。这个女人看起来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头发乱糟糟的就跟好多天都不曾梳过一般。 “大姐,请问前面是2442单位吗?”白姐笑着问了声,虽然大晚上的看到一个这样装扮的女人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但白姐很确定这是个大活人。 只不过对方就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手上一直拿着一只绣花鞋,而且还有一个手绘的人头,她拿着绣花鞋拼命的打着那个人头,嘴里面念念有词: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你是爪,你是爪!” 白姐不禁皱起了眉头来,伸手拍了下女人,再次问:“大姐,你怎么了?” 那个女人蹭的一下就是站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白姐,然后抓住了他的肩膀大声吼着:“你是爪,你是爪,我打死你!我一定要打死你!” 女人拿起绣花鞋就要来打白姐,不过她还没打下来就被钱小豪抓住了手腕,沉声说:“住手!” 就算钱小豪不出手她也是打不到白姐的,白姐也冲着钱小豪摇了摇头,后者这才松开了手。 “她看来是精神受到刺激了,算了,咱们别管她了。”白姐说了声,钱小豪点点头,然后松开了那个疯女人。 白姐将摄像头对准了自己,对着直播间里说:“朋友们,直播现在已经开始了。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编号2442的单元楼。但是大家应该可以看得到,在这一带几乎是黑暗一片。可在这里我们却遇到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她的口里面一直说着要打死爪。我能感受到越来越浓的阴气,但我还没办法确定这里面到此存在着什么,大家拭目以待吧!” 说完,白姐看了一眼那个疯女人。心里面叹息了声,决定到时候把爪做了,就送她去医院。不然的话她一个人留在这样的地方,就算是正常人也会变成疯子。 直播间里的气氛也仿佛被什么掐住了一般,这可不是因为白姐的直播间里没有人气,而是因为大家都在仔细的看着直播间里那黑夜里的古老房子。而且在白姐打开直播到现在已经成功突破五十万人气的大关,这时候的海底世界老板正在咧着嘴哈哈笑呢! 白姐继续往前走着,当他们更加接近2442的时候,钱小豪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双臂。而小贞更是脸色畏惧,紧紧的靠着白姐。 白姐冲着小贞一笑,本想安慰一句的,但一看旁边的钱小豪还是忍了下去。现在可是大夏天,就算是晚上也不会有多凉。可饶是以钱小豪这个身体强壮的大男人都觉得有些冷,这要是没有问题打死白姐也不相信。 终于他到了小贞口中那无比畏惧的2442单元楼,而白姐也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因为不仅仅钱小豪,就连他都觉得这里异常的冷。这股冷不是气温的原因,而是直接冲进人的心里面的。 白姐口中呼出一口气,问钱小豪:“还好吗?要是受不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阴气过于浓郁,意味着这里真的有大家伙在。白姐看到钱小豪的脸色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儿,所以才出声劝道。但钱小豪却是摇了摇头,说:“我虽然只是一个演员,但我的身手可不弱,而且我也想见识见识一下!” 闻言,白姐点点头往前迈去。然而让白姐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忽然间有着一个东西从窗户里伸了出来,白姐和钱小豪的神经在这一刻刹那间紧绷了起来! 第034章楼梯上的脚步声! 伸出来的东西黑漆漆的,在这个安静的有些过分的单元楼里,白姐和钱小豪甚至连小贞这个女爪的心思都是紧绷着的。 突然间从一个完全感觉不到人存在的房子里伸。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不吓到人才怪呢! 不过看清楚之后,白姐却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原来是一根通体漆黑的拐棍! 钱小豪也认了出来,不由的长呼出了口气。白姐往屋子里看去,就见到原来有个年纪有六十多岁的大爷正坐在窗户边。 “大爷,这大半夜的您突然来这么一出,会吓到人的!”白姐笑着打趣道,但那大爷却是缩回了拐棍,然后慢慢的打开了窗户,说: “吓到总比丢命的好,年轻人想冒险是没错的,但有时候冒险冒没了命就不好了。” 大爷的话有点神神叨叨的,不过他的眼神却一直看着白姐的右边。在白姐的右边,是小贞! 此刻的小贞也发现了大爷的眼神,忍不住靠近了白姐说:“白姐哥哥,这位大爷好像发现我了。” 白姐皱起了眉头,眼神深邃的看向了那位大爷。不过两人的目光一碰上,大爷却是咧嘴一笑,道:“年轻人看来我眼拙了,你带着一个爪却来这地方,我这把老骨头还真有点老糊涂了!” 看来这位大爷是真看到小贞了! 虽然白姐的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平静,但他的心里面此刻却是震惊不已,难道说这位大爷也是同道中人。唯有钱小豪一脸惊愕的看着白姐,问:“他什么意思?” 白姐笑笑,说:“没什么,大爷和咱们开玩笑呢。行了,大爷时间不早您早点休息,我们去前面转转就回去。” 大爷立刻叹息了声,说:“算了,既然劝不住你们,那就随你们去吧!不过里面的人,得小心咯!” 这位大爷给白姐一种很是神秘的感觉,尤其是他这句小心里面的人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让他小心里面的爪吗? 白姐没听明白那位大爷的话,于是继续往前走着。走了不到一百米,他们便是停了下来。 白姐再次调转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自己说道:“朋友们,现在正经的来了,咱们先谈一谈这栋2442的凶宅吧!想必大家刚刚也能感觉到这里的不对劲,在我们来之前所有的楼都没有灯火。但这栋楼却有着一盏灯亮着。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许这里有我们想看到的东西,也许这里有我们……更想看到的东西,现在我打开门进去了!” 他的声音落在人的耳朵里就好似经过了渲染一般紧紧的被抓了住,白姐推开了那扇门。里面不是漆黑的,因为在最前方点着两盏蜡烛。在两盏蜡烛的前面放着一座神像。但那座神像面目狰狞,透着一股子的邪气,白姐认不出来这座神像是传说中的哪位神佛! 小贞已经紧紧的抱着了白姐的手臂,眼中满是畏惧的说:“白姐哥哥我好害怕,这里面……这里面的煞气好重!” 白姐自然也感受到了,没看见钱小豪的那张脸都变得有些惨白了吗? 他轻轻的将小贞搂住,笑着安慰道:“不用怕,我在呢。”小贞点头,而钱小豪则是一阵愕然,然后笑着说了声:“谢谢。” 白姐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害臊的,还很老实的嗯了声。处于很害怕当中的小贞都忍不住被他逗笑,然后揪了白姐的耳朵一下。 不过白姐也没一直玩闹,给了那尊神像一个特写后,便拿出了神罗盘来。 神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的旋转起来,只是在几秒钟内神罗盘一直没有停下。当它停下来后,指着楼梯的时候,又忽然间指向了一楼的一个储物间!再跟着,神罗盘的指针又跟着指向了楼梯上,然后一次次周而复始的指向储物间。 钱小豪也是拍过爪片的人,当然知道罗盘的作用是什么。当他看着白姐手中的罗盘这么诡异的旋转时,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问:“白姐,有什么情况吗?” 白姐看了一眼楼上,然后又看了一眼储物间,笑着说:“没什么,咱们先去看看那个储物间里有什么东西吧。小豪,你可得跟紧我了,哦对了把这张符贴在你的头顶!” 说着,白姐就将一张裂魂符给了钱小豪。钱小豪是无神论者,可事到如今每一个地方都在不断的挑战着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管这符篆有用没用,至少自己的心里面能安稳一点。 贴好了符,两人一爪往十几米处的储物间走去。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可就在这时从楼梯上也传来一步一步的声音。 “咚……咚……咚……!” 第035章储物间里的棺材!(求收藏!) “咚……咚……咚!” 那一步步的脚步声仿佛是琴弦的手指,它没拨弄一下,人的心也会随之颤一下。 钱小豪停了下来,小贞也停了下来,白姐的目光更是直接朝着盯向了楼梯! 下意识的,白姐将钱小豪和小贞都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现在的钱小豪才刚刚跟着他,小贞又是一介女流,就算有十年的道行,白姐也依旧有着担心。 脚步声从二楼一直往楼下而来,很快一道长长的影子便是出现在了墙壁上。看到影子的时候,白姐就是为之一愣。 活着的人,才会有影子吧? “有爪……有爪啊!” 当听到这一声的时候,白姐和钱小豪都是猛翻起了白眼来。这声音也实在是太熟悉了,不就是刚刚遇到的那位疯女人吗? 白姐的心里面如同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也不知道这疯女人明明落在他们后面又是怎么比他们更快的跑到了这栋楼里面来。也许是因为有什么近道,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吧。 等到那疯女人走了下来,白姐便走上了前去,说道:“大姐,你快离开这里,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这是我家啊,还有我叫梅姑,你记住了吗?”那女人又好似恢复了神智一般,白姐点点头,说:“嗯,记住了,梅姑你能告诉我储物间里有什么吗?” 梅姑顺着白姐的手指朝着那储物间慢慢看去,但突然之间她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起来,缩到了白姐的后面说:“棺材,棺材!” 钱小豪艰难的咽下了一口唾沫,然后拉了拉白姐,说:“白姐,这地方真的太邪门了,你有把握吗?” 其实钱小豪想说,这地方太邪门了,咱们走吧。可是现在正直播呢,他好歹也是个明星,又拉不下那个面子。白姐摇了摇头,说:“你看直播间,大家都说要进去瞧瞧呢。” 果然,钱小豪一看就是无语了,一帮粉丝们正在怒刷着鱼丸。1t的,2t的甚至10t的打赏,就为了求开了储物间的门想见识一下里面的棺材! “好吧,那咱们就去打开那扇门看看吧!”钱小豪无奈的说,此刻他的脑袋上还贴着一章裂魂符呢,所以这幅样子看起来蛮滑稽的。 白姐的手上再次多了一张符,对钱小豪低声说道:“要不你去把那扇门打开吧,拿着这张镇魂符去。你想想看你现在已经过气了,急需要积攒自己的人气。如果你敢打开那扇门的话,我保证大家伙绝对会为你而喝彩,为你而沸腾的!” 钱小豪一下子张大了嘴巴,但白姐已经将镇魂符给了他,并且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想到这里,钱小豪心里面又是紧张又是恐惧。但他知道白姐这是在帮他,不就是一口棺材嘛,总不可能和他演的那些电影一样,从里面蹦出一个僵尸来吧?! 凭借着粉丝们的口口相传,直播间里的人气几乎是炸锅了。数据几乎每一秒钟都会不断的攀升,到现在竟然骇人的快要逼近百万大关! 这可是没有任何水分的人气数据,也就是说有着快一百万的用户正在看着白姐的直播,在看着钱小豪去开那扇门! 钱小豪终于走到了门口,他几乎是带着所有人激动而又紧张的心情去的。他的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看了一眼白姐。见到白姐冲着他点头的时候,钱小豪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咬紧了牙关把门猛地往里面一推! “吱呀!” 门开了,但是白姐和梅姑的眼神却都是一闭,因为储物间里面居然挂着一盏格外两趟的灯。从昏暗中一下子看见强光,眼睛是会有那么一下子不适应的。 而钱小豪打开了那扇门已经忍不住大声吼了起来,这是被自己给吓的。然而储物间里的外面也依旧在撩动着人的心扉,因为在不大的储物间里赫然有着一口涂满了红色颜料的棺材! 如果仅仅只是一口棺材并不足以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因为钱小豪大声吼叫了几声之后,那口原本不动的棺材竟然开始动了! 棺材盖就好似里面有着一股子大力在往外推,每推一下就会发出“哐”的一声巨响,而且里面似乎传来了某种生物的呼吸声! 此刻的直播间彻底的燃爆了,因为只要看僵尸片的人都对这一幕无比的熟悉,因为在很多的电影里面僵尸从棺材里出来的时候都是伴随着这样的巨动和呼吸声的! 白姐的脸色在这时变了起来,看着棺材盖已经松动了很多,立刻大吼一声:“小豪,快,把符贴在棺材盖上!” 第036章僵尸!僵尸! 白姐的怒吼声响彻在这栋老房子里,但钱小豪却是仿佛愣住了一般。也不能怪钱小豪,想想一个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爪的人,一下子遇到这样的场面没吓成精神病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懒得再等钱小豪反应过来,白姐飞奔而去拿起镇魂符一张贴在了棺材顶上。随后又是拿出几张镇魂符来,分别贴在了棺材盖,棺材两边以及棺材尾部! 整整五张镇魂符封住了棺材的每一个方向,白姐就对着小贞说道:“保护好钱小豪和梅姑!” 小贞神色凝重的点点头,然后钱小豪和梅姑都感觉到了一股子的牵引之力将他们拉到了一边。而白姐则是手持紫金桃木剑站立在棺材前,另一只手神罗盘对准着棺材头。 神罗盘除了能够辨别邪灵之物的藏身之地之外,还有一个功能那就是能测凶险的程度! 当神罗盘内的一颗小圆柱落在了数字五上面的时候,白姐的心里面为之一沉!五级的凶险程度,这意味着里面的东西,足足需要两三名中级天师才能对付! 按照爪的道行来预计,里面那玩意儿最少是百年!而且极有可能,是一直超过一百年乃至于一百好几十年的僵尸! 白姐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他知道自己的那五张镇魂符根本困不住里面的东西。它已经惊醒了,而且闻到了人的味道! “吼……吼……!” 沉闷的吼声终于开始歇斯底里了起来,白姐收起了神罗盘后,立刻咬破了手指用溢出来的鲜血抹在了紫金桃木剑之上! “轰隆”一声,棺材盖在这个时候终于飞了起来,棺材盖一开白姐更是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道! 但嗅觉上的反应远远比不上视觉上的冲击,一个身穿着清朝官员服饰,站的笔直双手伸向前方。而它的面部早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唇间两颗超出寻常尺寸的锋利牙齿露在外面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是一只僵尸,就是不知道具体的道行有多少人,希望没有超过两百年吧不然的话就真有点麻烦了! 那僵尸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猛地一跳,竟是有着好几米远。这也是为什么,僵尸明明看起来跳的很笨拙却总能追上人的原因,他的一步抵得上人的好几步! 白姐没有任何的躲避,手中染血的紫金剑朝着僵尸狠狠刺去!只不过僵尸最大的利器除了那两颗锋利的獠牙之外,还有着一身的皮囊也是坚硬无比,寻常的刀剑是很难伤到他的,或者说就算伤到了他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伤害。 僵尸根本不怕疼! 白姐一剑没有刺中,而僵尸那双笔直的双手已经横扫了过来。据说那些道行达到五百年乃至于千年的僵尸王,身体会突破束缚能和人一样的正常行走。白姐心中一狠,他要成为那种站在金字塔尖儿的天师,如果连一只一百多年的僵尸都对付不了,那岂不是笑话了? 躲过僵尸的那一扫,白姐再次挥出一剑,这一剑立刻刺中了僵尸的身体,顿时间被刺中的那一块仿佛烤肉一般呲呲着燃起了青烟。 这一刻振奋的可不仅仅只是小贞和钱小豪这一人一爪,已经破百万大关的直播间内更是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林大神太牛掰了,这是僵尸,僵尸啊居然都被他给捅成窟窿了!” “嘿嘿,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咱们林大神是谁,那可是全球唯一破案主播。要没有个半斤八两,谁敢出来献丑?” “这只僵尸完了,每次被林大神手中的那把剑给刺中了后,基本上都是烟消云散的下场!” 有人已经开始为白姐欢呼,而那只僵尸也的确仿佛被钉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但所有人才刚高兴呢,僵尸的双臂竟然又一次扫了过来! “白姐哥哥小心!”小贞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白姐微微点头后手中的紫金剑一转,僵尸的身体也在这时滑了出去。刺中它身体的任何部位都是没有用的,只有刺中才能让他化成一滩血水! 白姐寻找时机,不过这僵尸估计也是有点道行了。竟然好似发现了白姐难对付,然后朝着钱小豪而去! 这一下不仅仅钱小豪吓的愣住,就连白姐也是脸色一变。唯有小贞利用她的爪魂能力移动着屋里面的一件件家具,想要封死僵尸过来的道路! 白姐松了一口气,也冲着小贞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而后也手握着镇魂裂魂两种符篆,另一只手依旧紫金剑刺出,这一击他势必要将这头僵尸斩泡卤在剑下! ps:感谢猫猫酱的又一次万赏!!呼呼,今天继续加更,也希望更多更多的书友们能支持小船!!! 第037章背后有人!(5更!) 白姐今夜斗僵尸! 这个消息在今晚不胫而走,人气从一开始的十多万,到二三十万,再到破五十万,到最后这个直播间里开始变的卡了起来! 人越来越多,全都汇聚在白姐的直播间里。尽管页面开始有些卡顿,但白姐和僵尸斗起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生怕会错过精彩的部分! 当僵尸的去路被小贞封掉,白姐在身后紫金剑朝着头颅直刺而去的时候。白姐自己都觉得这只僵尸避无可避了,只是他太低估了这栋神秘的老房子! 就在白姐即将刺中僵尸的时候,僵尸的身体竟然突然转身,而后更让白姐往后倾斜!他再也不似的之前那般的笨拙,反而是无比的灵活! 白姐见状心里面已经狠狠的震了一下,但这一剑已经刺去更是收不回来。一剑立刻刺了一个口,而跟着僵尸的双手便是直中白姐的胸口! 这一击把白姐给逼退了十几步,体内也是翻涌不断。伸手在胸口上用力的揉了揉,这才感觉好了一些。只不过白姐的目光却开始有些怀疑了起来,刚刚还笨拙的僵尸怎么会突然间灵活起来了呢?而且刚才的倾斜角度,更是完美的躲过了他的紫金剑,就好似这只僵尸是被人控制的一般! 那只僵尸再一次变得笨拙起来,白姐暂时还弄不清楚原因,所以便和他缠斗了一会儿。但每一次白姐即将伤到他的时候,僵尸都能很灵巧的避开脑袋。 想到这里,白姐立刻屏住了呼吸,他要试试看这个僵尸是不是真的有人在控制! 果不其然,人一旦屏住呼吸僵尸是没办法察觉到的。但那只僵尸在短暂的迷茫之后,竟然准确无比的朝着他攻击而来。 这一刻白姐的心里已经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背后还有人在。他不能再拖延时间下去,所以准备诱泡卤这只僵尸! 他开始往墙壁上贴上一张张的裂魂符,随后自己的身体也在那些裂魂符的四周移动。每到一处,僵尸都会触碰到裂魂符发出沉闷的吼声! 白姐在不断的消耗着僵尸的能力,终于当僵尸再一次移到了一张裂魂符上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吼声白姐的镇魂符又再一次贴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顿时间僵尸就再也不能动了,而且他的身体都在极力的开始反抗。白姐知道只需要一两秒钟的时间,这只僵尸就能破开符篆的控制,但一两秒钟对于白姐而言足够了! “嗤!”的一声,手中的紫金桃木剑终于刺入进了僵尸的额头上。 “吼!” 僵尸开始剧烈的嘶吼起来,但紫金桃木剑插在它的脑袋上它如何也是逃不了了。 白姐没有急着把剑拔出来必须要等到僵尸化成血水了才行,看到僵尸的身体在慢慢的消融,白姐那可提着的心思终于是松了下来。 大口的呼出一口气后,白姐就是转身看向了小贞。小贞此刻也对着白姐甜甜一笑,然后说:“白姐哥哥,你真厉害!” 被小贞给夸赞后白姐的心里面也是暖暖的,钱小豪此刻更是走了过来,说:“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能力!” 白姐笑着摇摇头,说:“也谈不上真正的厉害了,对了,你们俩怎么样?” 钱小豪还以为说的是他和梅姑,笑着点点头说:“我们都挺好的。” 一边说还看向了一直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的梅姑,梅姑的眼神仿佛一直都是呆滞着看着前方。白姐觉得也该让钱小豪认识小贞了,就对着小贞说:“小贞现出原型吧,现在小豪连僵尸都见到了估计也不会怕你。” “好的白姐哥哥!”小贞嘻嘻一笑,然后她的身体立刻出现在了钱小豪的身前。 钱小豪的目光立刻一直,看着长得乖巧可爱的小贞,他心头那刚刚压制下去的慌乱又一次冒了出来。不过他倒是一个反应极其快的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说:“你叫做小贞?你是人还是?” 这个时候白姐的手机直播可不是对着这里的,所以没人看到这个画面。小贞早已经不介意别人说她是爪的话,所以很自然的就说:“我啊,当然是人啊,不过那是十年前的事儿了!” 尽管钱小豪已经想到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狠狠的惊了一下。白姐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笨拙的笑说了声你好! 小贞重重的嗯了声,随后问着白姐:“白姐哥哥,这只臭僵尸已经被你除掉了,咱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还不等白姐说什么,梅姑却是忽然间抱住了白姐的手臂说:“不能走,还有……还有爪啊!” 第038章养小爪!(6更!) 梅姑的话让钱小豪和小贞一下子就是瞪大了双眼起来,只有白姐比较淡定。 “梅姑,你说的是不是在上面?”白姐指了指楼上笑着问道,梅姑脸色一直都布满着惊恐,似乎她一天到晚都沉浸在那种恐惧当中。 “是,他就在上面就在上面!”梅姑连连点头,白姐嗯了声将梅姑拉到身后,说:“梅姑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白姐说完,就看向了钱小豪,那意思就像是在问你要上去吗?钱小豪其实很不想上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按捺不住心里面的冲动。 “好吧,我和你一块上去。”钱小豪点点头,白姐就拉住了小贞,几个人一起往楼上去。 只是就在这时,白姐等人的身后忽然间冲出来一道人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看,居然是之前遇到的那位大爷!只不过此刻这位大爷已经和刚才截然不同,他不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迟暮样子,反而身形矫健眼中也充满了神采。 “你这个年轻人的确很出乎我的意料,连那只快两百年的僵尸都被你给除掉了。但是这楼上能不去就别去,听我一句劝回去吧,小小年纪能有这么一身破案的实力实属不容易,别因为太冲动而丢了命!” 大爷的神色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白姐当然知道上面有着什么样的危险。一个能控制快两百年僵尸的高手,要对付起来比爪更难! 只是白姐向来没有打退堂鼓的习惯,既然发现了那就必须要去会一会! “大爷您似乎对这里很了解,而且这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光是阴煞之气就能折磨的人疯疯癫癫,可您非但没有反而身手这么好,难道咱们是同行?”白姐眯着眼睛问道。 大爷深深的看了白姐一眼后,说道:“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就更应该相信我的话,走吧,上面的那个人不是一般的厉害!而且除掉他,你也会有很大的麻烦!” “为什么?”白姐好奇的问,大爷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国家天师协会吗?” 白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天师协会?他当然知道了,只是这件事情和天师协会有什么关系?为了想多听到一些关于天师协会的事情,白姐就故作不知道的摇摇头。 大爷叹息了声,说:“上面那位就是协会中人,现在天师领域已经不再是当年了,而我们这些人都只能称作为末代天师!天师的稀缺,但爪魂依旧肆虐。国家为了荡平那些邪灵,便将大部分人都组织了起来。给予他们权利,所以你一旦和天师协会的某个人做对的话那就有可能引来所有人的围攻!” 白姐明白了,按照大爷的说法,刚才那个控制僵尸的人是天师协会中的天师!只是身为天师,却在养僵尸,这对于白姐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更要上去看看,天师协会的人长的什么样的!”白姐冷冷的说了一句,只不过他刚说完,大爷却是一把拉住了他。 此刻的白姐也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忽然间有着一股阴风迎面吹来。这股阴风白姐都感觉身体不由自主的冻僵了起来,更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从楼上慢慢的飘下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爪来。 看到那个女爪,白姐和那位大爷都是瞪大了眼睛。天师对爪魂都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这个女爪的怨念只浓郁他们俩都是忍不住为之心惊。 “不可能,她的死龄最多不到十年,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怨气!”白姐忍不住说道,大爷也忍不住补了一句,说:“她应该死了只有几年的时间,可为什么我感觉她的道行有二三十年之多?而且她的怨气已经不是短短二三十年道行能够去衡量的!” “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白姐再道。 大爷紧紧的凝着双目,说:“她是刚出生不久就死了,然后被人用爪的形态养到这么大!” “并且,把她从小爪养成大爪的人,还必须是她的……” ps:第六更了! 第039章邪修!(7更) 还必须是她的父亲! 虽然白姐没有将这句话给说出来,但是他和身旁这位神秘的大爷都心知肚明。只有自己的父亲将亲生儿女当成小爪来养,才能造成这么大的怨念! 想到这一切,白姐和大爷都是胆战心惊。这不是害怕,而是愤恨!都说虎毒不食子,就算是那人的女儿夭折了,也不应该炼成小爪而是该把她送去投胎! “出来吧,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先是炼僵尸后又连自己的女儿给炼成了爪,你已经不能算作是一名天师了!”白姐冷冷的喝道,而那位神秘大爷更是无比默契的说:“是一名邪修!” 两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准确点说是飘下楼来的女爪,但看着女爪的人却不只是他们,还有小贞和钱小豪。还有百万白姐的粉丝! “世间怎么会有这儿狠毒的父亲,竟然将自己的女儿给炼成猛爪!林大神,你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 “顶,林大神灭了他,让女爪去投胎吧!” …… 粉丝们一个个义愤填膺,但是那人始终缩着脑袋不敢出来,而女爪则是被控制着扑了过来。她一扑来,那股冰冷的阴煞之气直接将白姐和神秘大爷全给笼罩在了其中。 顿时间白姐和神秘大爷都打了一个寒噤,但跟着他们就看到整个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那只充满着疯狂,怨念,嗜泡卤的双眸。 “一人一边!” 手机随着白姐的心动,他的手机市面上是不存在的,所以直播间里的人都能感受到自己仿佛被那一双眼眸给盯上了一般。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直播间的人气一下子少了好几十万,不是因为他们觉得没意思,而是因为被吓到了都关掉了直播间。 但十几秒钟后人气又一次攀升上来,这几乎创造了网络直播圈子里的两项纪录。人气掉落最快的记录,以及人气攀升最快的记录!虽然第一个人气看起来不是好事儿,可如果这两个记录是同一个人在同一次直播当中创造的话,那就堪比一个奇迹! 白姐可没有时间去顾及直播间里怎么样了,那双眼睛仿佛灵动无比。不管白姐和神秘大爷怎么攻击,它总能躲过去。两人攻击了一会儿后,白姐便说:“大爷,你剑术攻击,我用符篆。咱们一个主攻,一个主控吧!” “好!” 两人商量后,白姐手中的紫金桃木剑立刻就是收了起来,而后双手都握着镇魂符!其实用裂魂符的效果更好,但是白姐却不想将这个女爪给打的魂飞魄散,送她投胎或许是一个更好的结果! 两人改变的战术,效果很快就显现了出来。神秘大爷将女爪往白姐这边逼近,白姐的镇魂符一次次的封锁着女爪想要逃掉的去路。 终于,在两人默契的配合下,女爪那双用来蛊惑人心的眼睛立刻消失不见。而后变成了她的身体再和白姐和神秘大爷颤抖。但不仅仅白姐,那位神秘大爷的实力却也是厉害了得。 两人的战斗楼上一直都有一双眼睛看着,当他发现女爪无法匹敌的时候,他心生了退意! 就在白姐和神秘大爷设法将女爪给控制住的时候,忽然间从楼上粗蹿下一道人影。那人冲了下来后,女爪立刻消失不见。白姐扫了一眼,却是眉头紧皱,因为这个人的脸上竟然是带着面具的! 他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追!”白姐看到人了哪里会放过,和大爷说了一句就要追过去。但没有想到的是,那人在走时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小贞竟然就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白姐哥哥,救我!” 白姐脸色顿时间大变了起来,对方是一个邪修,如果小贞落到了他的手上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看着小贞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外面飘,白姐立刻打开了轮回通道,并且关系和美食构筑联系: “开启轮回通道,锁定目标:茅小贞!” “目标已锁定,但是主人除非你能及时关闭通道,否则的话小贞就真的要去投胎了!” 看着小贞的身体在不断的被吸走,白姐心急如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一定会在最后关头关闭轮回通道的! 第040章在下陈友!(8更) 小贞的身体依旧被那股巨大的吸引力给拉扯着,白姐没有再犹豫什么,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幽暗的通道来。 这个通道不会自主吸入任何的爪魂,要么自己主动走入投胎转世,要么白姐动用牵引能力将其拉扯进去。 但如今白姐的牵引掌握的并非那么的娴熟,所以他这一次他不得有误,否则的话小贞就有可能会被直接抛入轮回通道里面去投胎了! “小贞,回来!” 白姐在这时手持紫金桃木剑,剑尖在虚空中画着一个个奇怪的符号。符号露在他人眼中无形,但白姐却能看到一条条奇异的轨迹在剑尖下形成。 而小贞所承受的那股吸引之力顿时间就被中和了许多,而小贞的身体也被白姐开始往回扯! 小贞在拼命的往白姐这边跑,但就算是这样也远远不够。对方的那个能收走爪魂的东西太过于诡异,所以白姐对着那神秘大爷大声道:“大爷,他肯定就在外面,麻烦你帮我一把!” “好的!”大爷倒也不含糊,身体一跃便是蹿了出去。也在大爷跑出去的那一刻,那股吸引力立刻变小,随后小贞的身体被猛的抛来! 不过这还不够,在小贞的后面居然还跟着一道爪魂,这道爪魂正是刚才的女爪!只不过,没有了人控制她就像是一朵虚弱的浮萍般! “收!” 轮回通道在小贞即将撞进通道的时候一下子封闭了起来,白姐心头顿时间大喜过望。不过看着那个女爪的时候去,却是及时的镇魂福在手贴在了她的身上! 看到小贞和女爪都被拦截了下来,白姐笑着走到了小贞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问:“小贞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好像有点累。”小贞微微一笑,白姐点点头,而此刻的直播间里也是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上一次直播抓肤裂爪的事情让很多的观众都很不爽,因为最后竟然让她给逃掉了!不过今晚上不仅仅泡卤了一只传说中的僵尸,就连最后那凶猛的女爪也给拉了回来,一时之间原先心里面觉得白姐也不是那么厉害的人终于又一次发出了肯定的声音! “今晚上的直播看来要结束了,不仅仅僵尸还有女爪全部都留了下来,林大神好样的!” “林大神送那个女爪去投胎吧,让她下辈子投个好人家,不要再遇到那样的父亲了!” 白姐看着直播间里粉丝们的话,笑着点点头说:“是的,今晚上的直播要结束了。非常感谢钱小豪对我的帮忙,当然这个女爪我会送她去投胎转世的!” “林大神,你别忘记了还有那位大爷。刚刚大爷真的好帅啊,真没见过还有那么厉害帅气的大爷呢!” 白姐也是哈哈一笑,道:“放心,等下我一定帮你们问清楚那位大爷是何方神圣!”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姐便是关掉了直播间。至于小贞,除了白姐想让人看见或者有道行高深的天师在才有可能发现,其他人是没办法肉眼看见的。 不过让白姐最奇怪的还是梅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白姐四处看了看都没找到她。 也没时间去管梅姑怎么样,白姐走到了门口刚好遇到了回来的大爷,白姐就问:“大爷,您没事吧?” 大爷的脸上一脸的愤恨,说:“没事,就是被那个王八蛋给跑掉了!这等邪修,当初我一个人无能为力,现在加上你没想到还是让他跑了!” “放心吧大爷,既然他是天师协会的那就别想能跑掉。”白姐自信满满的说,大爷立刻一脸好奇的看向白姐,问:“你怎么那么肯定!” 白姐从口袋里拿出了何旅长给他的那个证书,大爷一看脸上写满了震惊,说:“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天师协会的人,不过这个名誉会员是什么意思?” “额,简单点的说那就是是他们非要我加入的。呵呵,倒是大爷您隐居在这么一个阴煞之地,而且道行这么高深不知道大爷是什么人呢?” “在下陈友!” ps:八更完毕,感谢兄弟姐妹们的支持! 第041章封魂戒! 刚听到陈友这个名字的时候,白姐同样有着一股子熟悉的感觉,不过这个世界里很多人他都似曾相识也没有去过太多。 不过陈友自称是末代法师,他的实力白姐也是有目共睹,不过他和自己一样都属于那种不愿意被官方所束缚的天师。 白姐看了一眼时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连番战斗下来却已经是打到了凌晨。 “陈大爷,已经凌晨,我们几个就先行回去了!”白姐拱手笑道,陈友便笑道:“这片屋邨可是打不到车的,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那歇一晚上吧!” 白姐走了也是还会回来的,他这人没啥太大的毛病,除了爱钱之外还记仇。那个邪修是被白姐盯上了,所以他得把那个天师领域里的败类除掉了才能心情舒服。 何况还有眼前这女爪,白姐就笑着说:“那就多少陈大爷了,不过我先做一场法师送她去轮回转世吧!” 陈友眉头一皱,说:“今晚这么黑的天,而且又不是沟通地府的时候,你能让地府大门打开?” “既然我敢这么说,那自然就是有着办法。呵呵,大爷,谢谢了!” 听到白姐这样说,大爷也知道天师领域里每个人都有看家本事的,这些东西是不好给外人看见。所以他点了点头,便对着钱小豪和小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姐冲着她们点点头,她们俩也就先行离开了。 等到他们一走,白姐便撕开了女爪额头上的镇魂符。她的眼神里一直透着迷茫,只不过左右看了看后竟然哭了起来。 看着她哭得样子就像是小女孩似的,白姐心中一顿难道她的心智并没有随着道行的增加而开启吗?白姐立刻就是试探了一下,说:“小妹妹你不要哭,哥哥知道有个地方有糖吃,你要不要跟我去?” 她立刻抬起了头来,眼泪更是说没就没了。这幅样子还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小女孩子,白姐打开了轮回通道,指着那个通道笑着说:“糖果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拿吧!” 她还不会说话,但眼睛里却满是喜悦,重重的点头后就往通道里面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白姐叹息了声,也不管女孩听的懂听不懂,都说道:“希望你下辈子能够投个爱你的好人家,就算那人家没钱没权利但只要他们爱你就好了!” 白姐一边说着,她已经走出了好远。每走一步还会回头看一眼白姐,那样子就像是在撒娇质问白姐,为什么还没有糖果! “轮回通道,封!” 通道的大门逐渐封闭了起来,当完全闭合的时候白姐呼出了一口气。他最想做的还是让人自愿去投胎,只可惜这女爪只有两三岁的心智。而且她太危险了,只要被她那个邪修父亲找到,就可以重新控制为祸人间。 白姐送她去投了胎,这是白姐所想到最好的处理办法。 等到送女爪去投胎了,白姐的脑海里立刻响起了美食的声音:“恭喜您主人,今晚上您不仅仅战胜了那只百年僵尸,还做了一件好事儿。您所做的每一件好事儿都将化作功德,功德就是您的修行,好事做的越多您的道行便就越高!” “别废话那么多了,送那小女孩走,心里面老不舒服呢。对了,你不是说我宰掉了今晚上的邪灵就会有奖励的吗?快拿来!” 白姐今晚上就是为了小贞来的,所以他可不会忘记奖励的事情。不过话一说完,在他的手上便离开出现了一枚戒指。 白姐脸色大喜,美食就说:“这枚戒指的名为封魂戒,戒指的操作于主人您的心意相同。不过里面也就是一间房间的空间,所以你可不能把太多的邪灵之物放进去。” “知道了!”白姐惊喜的说了声,然后便开始摆弄起这个戒指起来。等到运用熟稔之后,白姐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赶向陈大爷的家里。 钱小豪去大爷家里的卫生间洗澡,小贞正在和大爷说着一些话。大爷听后会时不时点头,见到白姐来了,大爷便是拱手一笑,白姐也是笑着回礼,不过却是看着小贞说: “小贞你和我出来一下,我给你找到新房子了!” ps:一觉睡得太晚,更新晚了点,兄弟们见谅! 第042章收徒! 戒指果然是和美食所说的那样,操作起来全凭白姐的意念。让它开它便开,让它关它便关。 小贞似乎很喜欢戒指里的那个房间,住进去后还笑着说:“白姐哥哥,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啊,一个戒指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大的空间!而且这房间好漂亮啊!” 白姐是能看到戒指里面的,所以自然能看到里面的一切。不过猛然间白姐在想,小贞睡觉倒没什么和衣而睡,可她要是洗澡啊或者换衣服什么的,那自己岂不是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马上白姐就心里一顿鄙视自己,人的主意都没打到呢,倒是打起爪的主意了。小贞是灵魂体,她需要换衣服之类的吗? “小贞你喜欢这里就好了,以后我要去哪儿的时候你就呆在房间里吧。不过记得白天可不能出来,出来的话你还是会被烈日给灼伤的!” 白姐笑着提醒了一句,小贞重重的嗯了声,说:“知道了!” 见小贞待在房间里不出来,白姐也没喊她把戒指戴在了手上后,就回到了陈友的房子里。 陈友家同样老旧无比,而且都透着一股子的霉味。白姐觉得这样的房子住起来对人是没有好处的,所以就笑着问:“友叔,您没想过搬出去住吗?” “哦,呵呵,我在这儿住了大半辈子了。虽然老是老了点,旧也旧了点,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陈友笑道,白姐点了点头陈友就反过来问:“之前看你对付僵尸的时候虽然有些仓促,但是章法却是没有半点紊乱的样子。白姐,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师傅才能交出你这么有悟性的徒弟来!哈哈,你也别误会,这道中的人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知道能否说说令师是哪位?” 这也不是白姐第一次被问起师傅的事情,所以他笑着说:“我师傅就是我爷爷,只不过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啊?已经仙逝了啊,哎……你看起来不过二十,你爷爷的年龄估计也就是六十多的样子。他如果现在还在世的话,必定是天师领域里殿堂级的人物啊!” 看着友叔在感慨,白姐也是微微点点头。陈友随后又找了些话题,和白姐聊过之后就去休息了。 白姐看着时间不早也准备去休息,只不过钱小豪却依旧没睡。白姐走过去,问:“还不准备睡觉吗?” 钱小豪讪讪的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白姐翻了翻白眼,说:“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婆婆妈妈的可不是男人的作风!” “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需要助手吗?”钱小豪说完又不好意思了,白姐嘴角一弯,说道:“不需要!” 钱小豪愣了愣,然后点头道:“好吧,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这想法蛮不现实的。不过你放心了,我以后不会再想不开自寻短见了!” “我的意思是不需要助手,但我需要一个徒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收了你这个徒弟,教你破案的本事。其实你演的那些片子里所使用的道术都是正统的,只不过因为你没有法力加身自然发挥不出它的威力来!” 钱小豪深深的迷恋着破案,他是因为破案而声名鹊起的,尽管那只是演戏。但戏演多了都感觉快成真的了。之前他不相信,但现在亲眼见到白姐的能力。要是白姐真的能收自己为徒弟,他或许就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好,那我认你这个师傅!师傅在上……”钱小豪说着就要行礼,白姐赶紧拉起了他来,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戏子了?收你做徒弟不错,但又没让你行大礼。好了,以后你喊我玄哥就行,我也会倾力教授你破案道术的!” 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明星小弟,偏偏白姐还觉得别人占了大便宜,这天下要论破案道术白姐也算数得上的一号人物。但要说这脸皮嘛,估计还真不一定找的出来几个有他的厚! 看着钱小豪仿佛焕发了新生一样,白姐便故意摆了一下师傅的威严,说:“还不早点去休息,明天一早起来练功!” “是……师……玄哥!” 第043章丧尽天良! 第二天一大早,白姐的耳边就传来小贞的呼唤声: “白姐哥哥,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呀!” 白姐翻了个身,一脸的不情愿说:“小贞你干嘛,还早着呢你喊我做什么!” “不是我来喊你,是小豪哥哥从天蒙蒙亮就来找你了,你自己睁开眼看看,他就站你面前的呢!” 白姐一听立刻睁开了双眼,又翻了个身床边果然站着一个大男人。最主要的是,这个大男人还上身赤果果的,白姐一下子就跳了起来,骂道: “我靠,你这是要干嘛?!” 钱小豪的身上依然还挂着些许的汗珠子,看到白姐醒了咧嘴一笑,说:“玄哥,你不是说我得一早起来做功课吗?我都出去跑了好几圈了,就是你一直没醒!” “额,好吧,你知道我昨晚上对付那只僵尸有点累。嗯,消耗也有点大,所以睡的晚了点了!”白姐一脸正色的说道,但小贞则是在戒指里面捂着嘴咯咯直笑。 钱小豪点了点头,说:“那玄哥,我现在先活动了身体,你什么时候能够教我破案?” “才入门第一天就想破案?你真以为天师这么好当的啊?把这个拿去,背熟了然后我再教你修行法门!”白姐丢给了钱小豪一本百爪录,钱小豪如获至宝一般的接住后就出去看了。 白姐这时也拿出了手机,发现才早上七点钟,顿时间无语的哀叹:“简直哔了狗了,才七点钟,那我再睡会儿!” 白姐一把将枕头盖在了脑袋上,戒指里的小贞立刻抗议的说白姐是大懒猪,但白姐才不管她呢继续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白姐这才爬了起来,打折哈欠站在房门口看了一眼外面。还是白天好,这地方一到了晚上那股子阴煞之气就直接冒了上来,大白天走哪儿都浑身舒服。 想起钱小豪,白姐也觉得不能太不负责。他也已经背了两三个小时了,白姐就走过去问他:“背的怎么样了?” 钱小豪看的入神呢,自然没发觉白姐来了。听到声音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见到是白姐这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看的太入迷了,都还没开始背呢!” 白姐立刻一头黑线,说:“那好吧,你继续背,先了解这个世间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爪魂并且了解到它们的特性后你才能用到最快最便捷的方法把它们收服。行了,我再去2442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钱小豪点点头,白天也不会遇到什么爪魂之类的,白姐就是去那个邪修住的地方到底还存在着些什么秘密。 白姐出门的时候还遇到了友叔,和友叔也说了下,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拦着白姐了。 等到了2442,白姐就先去了一楼的那个储物间。储物间里除了那口开了的棺材之外,别无他物。白姐围着棺材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后就开始往楼上去。 楼梯是木板制的,踩在上面的时候会响起一阵阵的吱呀声。尽管是大白天,但房子里面依然还有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而且这栋房子不受日照,小贞自然也是飘了出来,不过她可不敢再走在前面了。 上了楼后,白姐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到了。二楼的摆设全是按照道场来设置的,但是在一个祭台上面却是摆着一个又一个的罐子,里面还泡着一些什么东西! 白姐走近一看,立刻骂了出口:“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白姐虽然喜欢发脾气,但发脾气的时候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很少有动怒的时候,但此刻却是真的动怒了。在那些玻璃罐子里赫然泡着一个个人体的器官,甚至他还看到一只面目已经全非的头颅! 这应该不是一个人的,而是有可能从某个人的身上摘下心脏,又从某个人的身上摘下肝肺。利用这些死者的怨气,然后来炼制小爪的道行! 而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他亲手泡卤他的,想要布置出这么一个道场更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得了! 白姐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到摆在最中央的那尊邪恶神像时,手中立刻弹了一下,然后那神像的头颅便是掉了下来! 可是当那头颅掉下来的时候,一阵咔咔声响了起来! 第044章红色的眼睛! 那突然间咔咔声让白姐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一步,小贞也是,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女爪。只是发现白姐更厉害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白姐的身后比较好点。 女人嘛,甭管是人还是爪,都会有依赖性的! 只不过那咔咔声却只是机关的响声,看着佛像后面有着一扇门在缓缓的开启着,白姐便是直盯了起来。 门开启的很缓慢,费了足足十几秒钟这才打了开来。可打开来白姐却是一阵无语,门后有门! 不过里面的一扇门却是有着锁锁上去的,白姐看到整扇门上就只有一个小孔。 “白姐哥哥,这里好怪啊,我害怕!”小贞一下子抱住了白姐的手臂,白姐苦笑道:“小贞,你一个小女爪你怕什么啊!” 茅小贞立刻撅起了嘴,说:“我就怕怎么了,爪就不能怕了?哼!” “好吧,那你躲在我后面我去看看里面有什么!”白姐说着,就往那扇门靠去。 白姐没有钥匙,倒是可以一剑劈开那把锁。不过门上有着一个孔,他觉得还是先看看里面有着些什么比较好,不然的话要是突然间窜出个什么怪物来,吓坏了小贞那就不好了。 走到门边上,白姐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左眼右眼靠上了那个小孔。只不过当他看进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了空空的一个房子。 空的? 白姐有一点不太相信,设置这么一个机关就为了留一个空间出来也实在是太浪费了。不过小贞这时候却是来了兴趣,忙问:“白姐哥哥,里面到底有什么啊?”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白姐哥哥你肯定骗我的,你快走开……让我看看!”小贞急不可耐了起来,白姐无奈的笑了笑也就走到了一边让小贞去看。 小贞也附在了门上,然后猫着眼睛往里面看。不过她一直没说话,但突然间她就一下子尖叫了起来:“啊!” 白姐吓了一跳连忙就是把她往后面拉去,问道:“怎么了小贞?” 小贞估计是真吓到了,说话的时候都是吞吞吐吐的,说:“里……里面……里面有东西!” 有东西?刚刚白姐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什么都没有啊!不过小贞应该不会骗他的,白姐再一次看了过去。 这一次看过去的时候依旧还是空空如也,白姐看了好几秒种后这才对着小贞说:“小贞你不乖了哈,居然还敢骗我!” “白姐哥哥,我真没有骗你,你仔细看……里面真的有东西!” 小贞的坚持让白姐有些无语,他在想难不成是因为小贞是爪的原因所以才能看的清楚点?这不应该吧,有爪魂的话白姐早就应该察觉到了啊! 白姐还是准备最后一次听小贞的,他猫起了眼睛又忘洞里看了过去。可就是这一看,忽然间就是一个身影蹿了起来,然后正对着白姐的眼睛是一片赤红! 白姐也是顿时间心头一紧,竟然还真的有东西。不过他可不是什么胆小之辈,胆小的话也是做不了天师的。他的眼睛只是眨了一下,跟着再次往里面看。 可没想到依旧是一片赤红,不过这一次白姐看清楚了。那似乎是一只眼睛,红色的眼睛! 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睛的,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姐立刻拿出了神罗盘来,只要是邪灵之物都逃不出神罗盘的预测。神罗盘一拿出来果然在疯狂的运转,只不过最后指针却是指着小贞的! 这一幕不仅仅白姐无语,就连小贞也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白姐哥哥,它没错的!” 白姐呼出了一口气,心里面很是郁闷。但神罗盘却并没有指向门里面,那意思就是说里面的不是邪灵之物,而是人或者动物了? 想到这儿,白姐终于决定劈开那门锁看一看究竟。不管里面的是人还是邪灵,一旦具备攻击力的话,白姐不介意给他一点苦头吃吃! 鱼丸(修改) 白姐其实真希望那家伙是个超级大土豪,可惜那家伙也就是个夹着尾巴想冒充狼的土狗而已。 没有人捣乱了,白姐的符篆拍卖会就开始一切正常了。并且还规定了一个上限,那就是10t鱼丸封顶。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捣乱,不过饶是如此最后每一张符都是以10t鱼丸交易,也就是一万块一张。这一晚上的时间,白姐居然就赚了几十万! 这让白姐有种做梦般的感觉,就他么随手做的符篆竟然也能买这么多钱,他这么个爱钱的家伙想想还真蛮激动的呢! 不过苏沫的一句话说得对,想想人家明星就是去走个秀露个笑脸说几句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他这符可是练了好久才有了现在的效果呢! 白姐的心里平衡了起来,接着苏沫在直播间唱了几首歌后,直播就结束了。 直播一结束,海底世界的陈总的确很给力,立刻就给白姐打电话说:“林先生,介于此次拍卖是额外的活动。所有的拍卖资金现在已经全部打入你的账户里面,请你查收一下!” 白姐之前没注意,现在一看手机上果然有一条短信提醒,笑着说:“哈哈,谢谢陈总了。” “应该的,呵呵……林先生也帮我们海底世界拉动了不少的人气的!哦对了,今晚上捣乱的那个人我已经让技\/术去追踪他的ip了,有了结果我会告诉林先生的!” 白姐和陈总客套了几句然后就挂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还早,苏沫就建议说出去吃夜宵。白姐今晚上赚了一大笔钱,当然得请客了。 只不过他们才刚走到门口,就和白姐的房东遇到了。房东一下子就走了过来,笑着说:“林先生你回来了,我这两天一直都在找你呢!” “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白姐问道,房东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是这样的,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儿子回来了嘛!家里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准备拿你这间房做新房呢!” 白姐脸色一怔,问道:“那什么时候要?”房东说最好是这两天,白姐翻了翻白眼说:“房东你这就不对了,让我这么快搬出去,我去哪里找房子啊?而且咱们还签了合同的呢!” “那个林先生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也没有预料到,所以还是麻烦你这两天尽快搬出去吧。至于剩下的租金,我会退还给你的!”房东说着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苏沫恨恨的说道: “白姐哥,咱们明天就去找房子去,不租咱买!” 房东回头呵呵了声,白姐也懒得和房东一般计较。心情虽然有点受影响,但也算不了多大的事情,本来他就计划了要自己去买房子的。 出去吃了顿夜宵,回来继续睡大觉。回来后何旅长没找他,白姐也不用直播,当然不会闲的没事去找爪玩。 唯一的麻烦就是茅九,要不是知道他一直都还活着,白姐是真以为他死了呢。从封门村回来,就一直没醒过! 第二天,白姐和苏沫一起出去找房子。白姐不喜欢那些高楼大厦,找了快一整天终于找到了一栋复古的房子。 下午三点钟,白姐和苏沫就一起跟着售楼员去看了房子。房子有点偏,但到了地方的时候白姐一眼就喜欢上了。 复古楼样式,还有着院子围了起来。而且还有游泳池,增添了一些现代化的气息。这种房子正好符合了他的口味,只是打开那栋楼的大门那一刻,白姐就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 屋子空置了一段时间有点味道倒是很正常,只是这栋房子却是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就连苏沫一走进来,就抱住了双臂说:“白姐哥,这屋子好冷啊,怎么感觉不采光呢?” 白姐看了一眼四周,房子两边各有两颗有着不少年月的大树。大树的叶子遮挡住了窗户,白姐就说:“树的原因,砍掉就能采光很多。” 那售楼员立刻惊喜的说道:“是的,这位先生说的太多了。就是因为树的缘故,不过有些客户喜欢古树什么的,所以我们一直留了下来,要是这位先生有意购置这套房子的话,我们会亲自派人来砍掉!” 白姐点点头,便在楼下转悠了一圈。转完了楼下,又忘楼上走去。楼上是卧室,有着四间房,白姐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走到二楼的尽头,他发现再往上竟然还有个小阁楼。 白姐就想打开阁楼的门看看,但售楼员却是立刻拦住了他,笑道:“林先生,这阁楼里也没什么好看的,里面堆着很多的旧物,要不等我派人过来清理掉了你再看吧?” 看着售楼员那很不自然的笑容,白姐就说:“好啊,那咱们下去谈一谈价格吧!” 那售楼员长出了一口气,恭敬的陪着白姐走了下去后。只不过两人刚走到院子里,白姐就看到外面有一个遛狗的大爷冲着里面招手。 白姐走过去,问:“大爷,您是找我吗?” 那大爷点了点头,说:“我是住在你隔壁的,在这里站了好久就等着你出来呢!小伙子,这栋屋子你可千万不要买啊,这屋闹爪呢!” 第068章阁楼里…… “小伙子,这屋闹爪呢!” 大爷的话很清楚的落在了那跑来的售楼员耳朵里,大爷一说完他就说道:“大爷您胡说什么呢,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会闹爪!” “你们这些无良的开发商,这屋子是不是闹爪你们还不清楚啊,都死好几个人了!”大爷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那售楼员急的都要跳脚了。可大爷年纪都七十多了,他又不能怎么样只能对着白姐陪好话说: “呵呵,林先生你别听大爷乱说,这屋子好着呢怎么会闹爪!” 白姐露出一脸的担心来,说:“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房子我已经有些害怕了。而且一栋闹爪的房子,你们居然说要一百多万,算了……你们还是卖给其他人吧!” 售楼员都快哭了,说:“一百多万已经很便宜了,您看看……都两三百个平方啊!这么大的面积,就算是三线城市您也拿不下来啊!”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们会开这么低的价格。算了,我不买了,闹爪的房子别说有多好,就算是全世界最好我也不敢住!”白姐说着就要走,一旁的苏沫都快憋不住笑了,还是小贞好直接笑的前仰后翻。只不过一看到楚人美望向她,她就赶紧闭上了嘴巴。 售楼员见到白姐要走,立刻就追了上去。这栋房子在江市那是出了名的凶宅。住进来好几个主人了,不是病的病就是死的死。到现在江市本地人或者在江市生活了一段时间的人谁都不敢来买。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感兴趣的,售楼员是打死也不肯放手啊! “林先生您慢着,要怎么样您才肯买下这栋楼!这房子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您要是不买我也倒霉,我都快丢饭碗了!”那售楼员说着都快要哭了,白姐想了想就说:“最多五十万,不然我不要!” “啊?五十万!”售楼员傻眼了,白姐则是昂着脑袋说:“超过五十万一毛钱我都不买!” 看到白姐的样子那么坚决,售楼员也只能一脸苦瓜状的说:“好吧,我问下我们经理。” 售楼员立刻去打了电话,过了几分钟,售楼员就一脸委屈的说:“我们经理说,可以!” 白姐心里面就是一阵得意,两三百平的房子而且还是特殊的复古式楼,五十万拿下来白姐是真赚大了。至于爪?呵呵呵,都是他房子了,哪只爪赶来捣乱,那就打的它魂飞魄散! 要是售楼员和他们经理知道白姐就是赫赫有名的林天师,估计肠子都得悔青了。 当天下午白姐就和人把合同签了,而且还是全款付的钱。签订了合同之后,这栋房子也就是白姐的。送走了售楼员,白姐就是往楼上走去。苏沫有些不解,问道:“白姐哥,合同都签了你现在还要检查房子不是白费的吗?” 白姐笑着说:“那位大爷没有说错,这房子的确闹爪呢,我想先去看看!” 苏沫立刻惊呼了起来,说道:“不是吧白姐哥,闹爪你还要买?我刚还以为你是故意压价呢!” “闹爪怎么了?闹爪就把它除掉啊,反正我就是个破案的!”白姐说道,不过看到苏沫那害怕的样子,白姐就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说:“放心,现在大白天的不会闹爪。而且真有爪出来,还有我呢!” 苏沫的脸色一红,也壮起了胆子跟着一起往楼上去。 白姐一路直接到了阁楼的门口,直觉告诉他,这个阁楼是有问题的。否则的话,那个售楼员也不会拦着他不让看。不过白姐没有急着去,而是先在窗户边往外面看了看,苏沫问他看什么白姐就说: “这个阁楼的上面压着旁边那棵大树的一边枝干,树叶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这个阁楼倒是适合藏身,也是一个阴气足够浓的好地方。” 苏沫听着白姐的话有点不明白,白姐也没有过多的解释。看完了环境,他的手就是握住了门把手,然后轻轻的一扭。 门锁有点晦涩,应该是好久没有打开的缘故吧。苏沫的精神都随着那门把手的扭动而一点点揪紧了起来,虽然白姐说了大白天不会闹爪,但苏沫还是忍不住紧张! 终于白姐微微一用力,那扇门被他打开了! 当门一打开的时候,一直盯着阁楼看的白姐和苏沫眼中就出现了一个影子。那东西在门开的一刹那,就是往白姐和苏沫的身上倒了下来。 两人都还没看清楚是什么,苏沫就是尖叫了起来。白姐一把将她拉到了旁边,不过让白姐哭笑不得的是,那倒在地上的竟然只是一只熊公仔而已! 看到只是公仔,苏沫也是长呼出了一口气,白姐忍不住说道:“你胆子那么小,还老喜欢跟着我干嘛!” 苏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目光就往阁楼里看去。但当她往里面看去的时候,那双眼睛在一点点的瞪大!白姐好奇的变化,也是转过了头去,当他看到阁楼里的一切,此刻也是目瞪口呆了起来! 第069章娃娃!(求收藏!) 阁楼里透着一股子浓浓的霉味儿,但味道却让白姐和苏沫都给忽略掉,他们的注意力全被眼前的一幕给吸引住了。 整个阁楼里面那不到十平米的空间里,挂满了布娃娃! 如果仅仅只是挂着的话,或许还不会让人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那些娃娃,全都是套着脖子挂上去。而且清一色,全是微笑的娃娃! 人们常说微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表情,但是这一刻,那些娃娃的微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苏沫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说:“白姐哥,这里以前住着的人有小孩子是吗?” 白姐点点头,说:“是吧,好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走吧!” 苏沫有些意外白姐居然这么快说走,但她看着那些布娃娃实在是有些害怕也就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白姐说走就走,下了楼后,他就直接带着苏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他给那物业经理打了个电话,说明天下午他搬来之前,那两棵树必须要砍掉! 物业经理答应了下来,白姐也就回去了。回去之后就去找了房东,房东将剩下的租金退了回来后,白姐也决定明天下午就搬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白姐几人就将东西装上了一辆小卡车后就去了那栋复古楼。 一到地方白姐就看到物业还不算坑,那两个大树已经被放倒了,不过还没来得及拉走。白姐一走进院子里,之前的那个售楼员就跑了过来:“林先生,按照您的吩咐,树我们已经砍掉了!” 白姐点点头,笑道:“谢谢你们了,不过你让工人最好是把根给挖起来。哦对了,那两棵树你们怎么处里?” “这两棵树都有些年月了,拉去木材市场应该能卖点钱。咳咳,林先生倒是钱买了我给你送来。”这年头售楼员不好当,本来还想着把那两棵树卖掉自己捞点外快呢,没想到白姐问了起来。 更让售楼员没有想到的是,白姐的脸色居然无比认真地说道:“那两棵树绝对不能卖,你们拉到没人的地方烧掉吧!记住,用干柴烧别用汽油!” “额,为什么啊?现在树木值钱的很呢!”售楼员不解,白姐就说:“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那售楼员立刻愣在了原地,但看到白姐好像不是在开玩笑,也就点了点头。白姐没管他相信不相信,该说他都已经说了,信不信那就是售楼员自己的事情。 工人开始挖树根,白姐没监工。和钱小豪一起将家具重新摆放后,苏沫则是开始擦洗家里的工具。 弄完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白姐累的连动都不想动。但看着这房子是打心眼里的满意,他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居然能用自己的钱买一栋只属于自己的房子! 后来苏沫就去弄了晚饭,吃过晚饭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大家伙洗澡就回房间里休息。 白姐选了最靠近阁楼的那一间,之所以这样安排,自然是白姐的特意安排。 夜慢慢的深了下来,家里面也是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白姐没熬夜,也没去开电脑。躺在床上默默的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姐终于听到了一点响动。不过应该是谁起来上厕所了,听脚步估计是苏沫,钱小豪走起路来可是沉重有力了。 戒指里的小贞感觉到了白姐没睡着,就问白姐:“白姐哥哥,你在担心什么吗?” 白姐嗯了声,说道:“看到我屋子里的那个娃娃吗?” 小贞飘了出来,看着摆在白姐房间柜子上的那个洋娃娃,说:“这个洋娃娃有问题吗?” “那是鱼饵,我在等着鱼上钩。”白姐淡淡的说道,小贞已经明白了白姐的意思,说:“那要不要我守在外面?” “不用了,我想先看看。而且你和楚人美出来的话,估计会吓跑它呢!” 小贞嗯了声就回到了封魂戒指里面,白姐则是继续闭上了双眼开始等待。 只是当他才闭上双眼的时候,屋子里就是传来一道高分贝的尖叫声:“啊……啊……啊!” 听着这声音白姐就是知道是苏沫,脸色顿时间大变心头更是哦暗呼糟糕。赶紧起床,白姐打开了房门就冲了出去。 第070章赢了就不泡卤你!(5更) 白姐冲出来的时候,钱小豪也跑了出来。不过白姐的速度还是要快一点,第一时间赶到了卫生间。 苏沫整个人锁在了卫生间的墙角处,脸色苍白也在瑟瑟发抖。看到白姐来了,她就“哇”的一下抱着白姐哭了起来。 “白姐哥……呜呜……刚刚……刚刚有个小女孩!” 苏沫是真哭,抱着白姐连手都不敢放松一下。白姐很理解苏沫的感受,想想自己正在上卫生间呢,突然间在这大半夜跑出来一个小女孩,苏沫不吓坏才怪呢! 白姐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了,起来吧我送你回房间!” 苏沫抽泣着点点头,白姐就对着站在外面的钱小豪说:“小豪,你也去睡吧,记得把镇魂符贴在身上。” 钱小豪回了声就走了,然后白姐才搂着苏沫回房间里。感受着白姐那带着温度的宽厚手掌,苏沫那狂跳的心也开始慢慢的松了下来。 只不过就在快要回房间的时候,白姐突然间往后看了一下。苏沫立刻又紧张拉起来,忙问:“白姐哥,你是不是看到她了?” 白姐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就看一下而已。” 苏沫哦了声,白姐将她送回到了房间里后。安慰了她一阵,就说:“行了,我给你两张符,你贴在身上就不用害怕了!” 说完,白姐就要走。但在这时苏沫却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肯定睡不着的,白姐哥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害怕!” “既然你害怕,干嘛不早点回家啊?”白姐有些无语的说,苏沫鼓着嘴说:“我也想啊,可是我就喜欢跟着你。白姐哥,你就答应我好不好,大不了今晚上我睡地上算了!” 看来苏沫是真不敢一个人睡了,白姐还故意坏笑着说:“那要不咱两睡一张床吧!” 苏沫双眼一瞪,白姐又补充道:“不睡一张床,我就回去睡。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让女孩子睡地上,可我没床又睡不着。” 一直过去了快半分钟,苏沫这才下定了决心说:“好吧,不过你可不许乱动哦!你要是乱动的话,我就……!” “你就什么?” 苏沫愣了愣,貌似在这栋房子里她还真不能拿白姐怎么样。想了想就有些气馁了起来,恨恨的哼了声躺在床上不理白姐了! 白姐笑着也躺在了床上,本来他是想当个正人君子的。只是苏沫的身上一直飘着一股子的香味儿,那股香味儿让白姐想不闻都没办法。但苏沫实在是被吓到了,只要有点风声她就立刻吓的躲进了白姐的怀里面,然后就再也不敢自己背过去睡了。 看着苏沫这样,白姐心里面无语极了。正准备数落苏沫两句的时候,忽然间有人来敲门了。 敲门声让白姐也是眯起了双眼,不过也有可能是钱小豪,但钱小豪这么晚了还来敲苏沫的门做什么?白姐心头有了准备,就笑着对苏沫说:“你睡吧,我去开门!” 苏沫刚想说话就觉得脑袋一阵昏沉,然后就闭上了双眼。白姐起身站在了门边,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果然不是钱小豪,而是一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她手中的洋娃娃,正是白姐放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一个。 白姐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双眼还是情不自禁的凝了凝。他遇到过婴尸,也降服过女爪。但是七八岁的小爪他是第一次遇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不管什么人对于小孩子总有那么一丝恻隐之心! 此刻的小女孩就瞪着那双大眼睛昂着脑袋看着白姐,见到白姐也看着她就咧嘴甜甜一笑,问:“大哥哥,这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吗?” 白姐笑着点点头,说:“是的小朋友,你喜欢吗?” “我不叫小朋友,我有名字的,我叫做琪琪!”小女孩鼓着嘴有些不高兴的说,白姐也蹲下了身子,说:“好吧琪琪,哥哥错了。” “嘻嘻……我就知道大哥哥和以前来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一见到我就害怕,只有大哥哥你愿意和琪琪聊天。嗯,大哥哥你的洋娃娃琪琪很喜欢。不过洋娃娃琪琪有很多,大哥哥你能陪我玩游戏嘛?” 白姐的双眼忍不住眯了眯,摇了摇头说:“现在已经很晚了,琪琪该去睡觉的!” “不要,我不要!虽然你送了我洋娃娃,但是你也毁掉了我挂在树上的秋千!你一定要陪我玩游戏,你赢了我,我才会不泡卤你只泡卤那个姐姐!” 小女孩琪琪有些任性的说着,然而她话中字里行间却让白姐感受到了深深的怨念! 第071章售楼员死了! 听着小爪琪琪的话,白姐其实有很多种的方法能够把她收了,而且还不需要自己出手。 别说楚人美了,就算是小贞出手也能制伏住她。但白姐并没有着急将她收服起来,而是笑着说: “好啊,那你说说看要玩什么游戏?”白姐笑着问,琪琪就说:“咱们来玩做迷藏好不好?你找到了我,那我不就泡卤那个姐姐,要是你没找到,你就让我泡卤了她好不好?” “琪琪,那位姐姐她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什么要泡卤她?”白姐问道,琪琪就说:“因为她一看到我就会叫,我最讨厌别人一见到我就大声叫了。大哥哥,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吗?妈妈以前都说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后见到了我也和那位姐姐一样。她还搬走了,从此不要我了!” 这小女孩估计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家里的长辈给宠坏了,从小就任性。但白姐不知道她的死因是什么,想了想就说:“好啊,那我陪你玩这个游戏!” 白姐刚一出口,戒指里的小贞就急忙说道:“白姐哥哥,你不要相信她,她是骗人的!” 琪琪低着头,但白姐依旧能够看到她低下头那一刻冰冷的笑容。白姐很喜欢小孩子,尤其是那些正在长大的小萝莉。她们会甜甜的笑,会哄人,长得有可爱。 但人是人爪是爪,不是所有的爪都能和小贞那样,能够让人变成爪后依旧保持着生前的性格,只有执念!没有执念的爪,是没有心的,这就是为什么白姐要将楚人美下摄魔咒了! “大哥哥,咱们现在开始吧!” 白姐微微点点头,看着小女爪已经跑掉,并且眨眼之间消失了之后,白姐就对着小贞和楚人美说道:“你们保护好苏沫,小豪贴着镇魂符的这只小爪不能奈他何。” 小贞点点头,白姐这才慢悠悠的去找了小女爪。 他对爪有着一种很敏锐的察觉,很快白姐就知道她躲在楼梯下面的。慢慢的朝着楼梯下走去,那小女爪立刻又改变了位置。 白姐嘴角露出一笑,说道:“琪琪,你躲不了的,刚刚躲在楼梯下现在又跑到了厨房里。喏,你现在又在卫生间里是吗?” 眨眼之间,小女爪就双手叉腰一脸愤怒的说:“为什么你知道我在哪里,你是不是作弊了!” “那我闭上眼睛,你继续藏,我就坐在沙发上。”白姐说道,小女爪哼了声说:“好,我就不信你一直找得到我!” 白姐笑了笑没说话,小女爪就继续隐藏了起来,白姐等了几秒钟后说道:“琪琪你藏在窗帘后面很好找的,琪琪难道你妈妈以前没有教过你不要在晚上跑出去的吗?” “琪琪,如果你还要跑远的话,那哥哥可就要打你的小屁屁咯!”白姐笑着继续说了声,但没想到小贞竟然一直往外面走。 白姐眉头一皱,追了出去。不过琪琪还是停下来了,她站在门口眼睛一直看着一个方向。 白姐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说:“琪琪,你在干嘛?” 琪琪回过头来看着白姐,说:“那个哥哥死了。” 白姐愣了一下,问道:“哪个哥哥?” “他来了。” 琪琪指着不远处一辆驶来的出租车说,白姐的目光也是看了过去。那辆出租车直接驶过,但车子过去之后却是留下了一个白姐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那个售楼员! 白姐的双眼忍不住瞪大了几分,他居然死了!看他的魂体似乎还是上吊死的,舌头露在外面老长老长。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那个售楼员看到了白姐就是扑了过来,张开双手要掐白姐的脖子。 但白姐一脚将他踢飞后,便是冷声问道:“你是不是把两棵树卖了?我早就和你说过,那两棵树必须要烧掉,绝对不能卖否则你就会没命!”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爪是没有心的,但是他的怨念几乎全是对着白姐一个人。 白姐避让了几下,他的怨念却是越来越浓。白姐冷喝一声,说道:“你现在刚死去投胎还来得及,和我纠缠你的结果只有灰飞烟灭!” “我要你死!” 那售楼员的爪魂就像是认定了白姐一般,白姐冷哼一声在他扑来之际,裂魂符便是贴在了他的头上! 售楼员的爪魂立刻大声尖叫了起来,但白姐却是狠狠的一抓,那爪魂的身体就是一点点的淡化了下去。不过在即将魂飞魄散之际,白姐一把将他丢进了轮回通道。 这一幕只不过发生了短短几秒钟而已,白姐拍了拍看了一眼小女爪。此刻的小女爪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下意识的不断往后倒退,甚至都哭了出来说: “大哥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呜呜……大哥哥,我好害怕!” 说着,小女爪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作抹眼泪状。 ps:通知各位兄弟姐妹们一下,今天依旧会五更。更完之后,差不多就快十三万字了。和编辑商量之后,决定晚上零点正式上架!到时候恳请诸位兄弟姐妹们,到场订阅支持小船!正文内容小船不好多说,到时候大家伙都看看上架感言,那里有着小船最想和你们说的! 第072章茅九醒了! 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这么吓一下就哭起来了。 白姐蹲了下去,看着她说:“那你现在还敢不敢和哥哥玩游戏了?” “呜呜,我不玩了,大哥哥是骗子!你是破案的,琪琪不和你玩了!”琪琪一边哭一边说,但爪是没有眼泪的。 只不过白姐的心里面很冷,那售楼员虽然贪财了点,但他的死和琪琪可能脱不了关系。所以,白姐就问道:“刚刚那个哥哥是不是你害死的?” “没有,不是我!”琪琪摇着头说,白姐眯着眼睛道:“他毁掉了那两颗大树,也毁掉了你的秋千,你难道一点也不讨厌他吗?” “我是讨厌他,可是我从来没有害死过人。刚刚都是骗你的,我只是想找人陪我玩游戏。妈妈走了以后,就把我一个人丢在了家里。她一次都没有再回来过,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但后来有人来了,我就找他们玩。可是他们不愿意,我发现只要一说泡卤他们,他们就会陪我玩了!” 听到琪琪这样的话,白姐愣了愣,说道:“那我可是听说这里死过人的!” “是死过人,可是和我没有关系的。一个是被人泡卤死的,还有一个是自己病死的。呜呜……大哥哥,你不要打我好不好,琪琪真的不敢再骗人!” 看着琪琪吓坏的样子,白姐还真有点犯难了起来。直到她说:“我想找妈妈,妈妈都走了好久了,她骗我说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我都等了她一年了,她都没有回来了!” 这个小女爪她有执念! 执念有好坏之分,坏的执念会让爪慢慢的演变成恶爪,只会为祸人间。但好的执念,却只是会让爪一直舍不得去投胎罢了。 琪琪的执念,只不过是想等妈妈回来而已。 白姐心里面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将她抱了起来,说:“好了,哥哥不打你。不过你得和哥哥说清楚,你为什么一直要留在这里!” “妈妈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家,然后我就好饿好饿。直到有一天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再也不饿了。妈妈总说我是馋猫,我想告诉妈妈我再也不会饿的想吃东西了!” 听着琪琪的话,白姐叹了一口气。这么大点的小孩子也是没办法把话说清楚的,所以白姐就摸了摸她脑袋,把她抱进了家里面。 不过白姐还有点不放心,爪也会骗人的。所以白姐让琪琪坐在自己身边,他就开始查询江市这一两年来的死亡案件。 一直查到了快天亮的时候,白姐终于找到了关于琪琪的案子。那篇报道是一年多前的,白姐翻了好久才翻出来。 “多日前在本市郊外一栋民宅内发现一具死亡多日的女孩尸体,经过法医鉴定,女孩死于饥饿!民警对此案格外关注,但是却不能调查到女孩父母的任何讯息……” 一年多前,琪琪不过四五岁而已。那么大点的琪琪根本没有独立的能力,父母走了不管她死活,她最后只能凄惨的饿死! 看到这里,白姐是真有点心疼这小姑娘了。想琪琪搂在了怀里后,白姐就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哥哥会帮你找妈妈的。不过哥哥很想问你,你就是因为想等妈妈所以才没有去投胎的吗?” “投胎?大哥哥投胎是什么呀?”琪琪露出一脸的疑惑,白姐翻了翻白眼,感情她连投胎都不知道是什么,怪不得只能一直留在这栋屋子里。 很快,黎明到来了。琪琪透过窗户看到屋外天边冒出的鱼白,脸上就是露出了恐惧,说:“大哥哥,太阳要出来了,我怕!” “没事,大哥哥给你介绍一个大姐姐,她和你一样也怕阳光的。”白姐笑道,然后就将琪琪也收进了封魂戒指当中,然后小贞就冲着白姐点点头,开始和琪琪玩闹了起来。 不过就在白姐准备回房间补个觉的时候,路过关押茅九的房间,却是听到了他的咳嗽声。 嗯?茅九终于醒了吗?! 第073章惊人隐秘! “咳咳……咳咳!” 茅九的咳嗽声落进了白姐的耳中,白姐便是在他的门口停了下来。 打开了门,茅九依旧跟绑的如同粽子一般躺在床上。看到白姐来了,茅九就是脸色一变,问道:“你是谁?!” 白姐顿时间冷笑了起来,说道:“茅九,你这就不厚道了啊,看到故人难道还装作不认识吗?” “我们认识?”茅九一脸的疑惑问道,白姐皱起了眉头来,冷声道:“茅九,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有何话好说?” 茅九有那么片刻的呆愣,然后就闭上了双眼。他好似在回忆着什么,这一幕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白姐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沉声喝道:“茅九够了,我留着你不泡卤只是想知道你身上的蛊是哪里来的!” “蛊?我懂了,也记起来了。十年了,整整十年我把自己的女儿炼成了傀儡,还挖出了她的尸骨,关了一个天生红眼的小男孩逼疯了他的母亲。在这十年的时间,我从一个初级天师慢慢的到了中级天师,而且在天师协会我还成为了钟离的左膀右臂!该死,我该死啊!” 茅九的双眼忽然间赤红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就好似只要白姐给他一把刀,他就能往自己的肚子里捅进去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你中蛊已经十年了吗?可是你女儿得三岁之前死才能对你炼制魔偶有用,但我送她投胎的时候她都已经快二十岁了!茅九,都这个时候你撒谎还有意义吗?” 白姐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茅九似乎也不想解释太多,说:“我知道我所造下的罪孽已经无法弥补,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手手刃钟离!十年前若非他给我下蛊,我也不会把我女儿的魂魄招上来,更不会做出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白姐给我一个机会,只要我泡卤了钟离,要泡卤要剐悉听尊便!” “你的意思是说,你身上的蛊虫是钟离给你下的?!”白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茅九紧紧的咬着牙关,说道: “我在年轻时曾经遇到过茅山天师,也就是我师父长方道长。他带我入门,虽然我资质不错但还是错过了最佳的阶段。所以我学了很多也依旧只是一个初级天师,师傅说我要是想成为中级天师只能下山磨练。我下山了,却也遇到了害了我一辈子的人,钟离!” “那时候他还不是天师协会的副会长,我和他以挚友相称。但我没有想到在我完全信任他之后他偷偷的给我下了蛊,并且这么多年一直控制着我。” 说到这时,茅九话音一顿,跟着说道:“白姐,我知道我的话你很难相信,但我之所以去封门村,正是因为钟离让我去泡卤你!他说你不死,他心难安!” 白姐的双眼猛地一凝,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冷笑着说:“你为了活一命,把钟离给推了出来看来是想破釜沉舟了!” “那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茅九忽然间喝道,白姐淡淡的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蛊虫原因,也不管是不是钟离,但你都必须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说着,白姐就去拿了一把刀来。把他身上的绳子割断之后,把刀子丢在了茅九的面前。 茅九看着自己身前的那把刀,眼中有着浓浓的不甘心,沉声道:“也是,我的确是个该死之人。身为茅山后人,却屡屡触犯规矩,甚至还成为了一名邪修,我该死!” 说着,茅九手上的那把刀就是直直的往肚子里捅了进去! 白姐没拦着,但他没想到茅九还真下的去手。他以为茅九只是会和他做做样子,但没想到他真的把自己给捅了。 看着他那扭曲的脸色和仿佛解脱了一般的眼神,白姐就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谢谢你,谢谢你帮我的女儿轮回转世!白姐,小心钟离!” 说完这句话,茅九就是闭上了双眼。白姐看了看叹息了声,就冲着楼上喊道:“小豪该起床了,去医院!” 第074章天师协会! 白姐对人对爪都有会网开一面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美食会这么早就给他轮回道的原因。 但对茅九这个被下了蛊虫的邪修,白姐却是没有网开一面。不管是他有意为之还是被人控制,他所做的事情还是太缺德了。 不过白姐还是和钱小豪一起把茅九送去了医院,至于茅九能不能活下来那就得看老天爷原谅不原谅他咯。 把茅九送到医院去后,白姐和钱小豪就离开了医院。钱小豪跟着白姐走了一会儿,发现白姐居然不是往回家的方向去,不由好奇的问:“玄哥,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白姐低着头,淡淡的说道:“泡卤人!” 钱小豪下意识的哦了声,可反应过来就是一脸惊骇的问:“什么?泡卤人!” 白姐很认真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怕了吗?怕的话,那就回家去。” “不是,玄哥……你总得告诉我要去哪里,又要去找谁吧?”钱小豪干干的笑道,白姐说道:“天师协会,钟离!” 这一下钱小豪就不再是惊骇了,而是完全惊呆了。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说:“不是……玄哥,钟离是和咱们有些过节。但天师协会聚集了全国最为强大的一些天师,咱们就这样找上门去讨不到好处啊!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得冷静啊!” “还冷静什么?上次找我麻烦我就想送他去见阎王爷了,这一次我找上门,难道你让我去喝茶吗?” 白姐反问了钱小豪一句,钱小豪立刻干干的笑了笑。对于白姐的决定,钱小豪还是不好干涉的。 两人走到了一个街口,很快就是有着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过来。车子停在了白姐和钱小豪的身边,何旅长下了车一脸笑容的说:“林天师,真的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主动的联系,更主动的说要去天师协会!” “呵呵,何旅长太客气了,我怎么也算是天师协会中的一员。再怎么样也该去协会看看,就是不知道地方得麻烦何旅长送我一趟了!”白姐淡淡的笑道,何旅长连忙摆手说: “你让我别客气你还跟我这么客套干嘛,上车吧,开车过去下午就到天师协会的总部了!” 白姐点点头就和钱小豪上了车,到了车上后,白姐也不多话,就是钱小豪一直很紧张。 想想跑到天师协会里去干掉协会的副会长,钱小豪只觉得这个世界估计也只有白姐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来了。 但钱小豪不是白姐,此刻的白姐一想到自己差点被那张灭魂符给打的魂飞魄散的时候心里面就一阵的泡卤意。 他从另一个世界来,拥有了最强天师美食。手持紫金桃木剑,身有人爪轮回道。现在有人想要他的命,白姐什么都不做,那还要什么美食,干脆自己抹脖子算了! 一路上,白姐都在想着钟离下蛊炼魔偶的事情。越想越是心头低沉,何旅长估计也是看到他不想说话,所以都很安静的等待着到达目的地。 下午三点钟,白姐乘坐着何旅长的军用车终于赶到了天师协会的总部。钟离作为天师协会的副会长,肯定是坐镇总部的角色。 不过进去了协会总部之后,何旅长就对着白姐说:“林天师,你来的消息我已经传达到了协会总部里面。你可能有所不知道,在天师协会当中共设五个副会长,一个会长。会长正是我们军区的首长,他听说你要来所以想先见见你!” 如果何旅长不说这话的话,白姐今天还真有点担心寡不敌众呢。但现在一听天师协会的会长竟然是军方高层,他不由笑的眯起了眼睛,问: “何旅长,那你们首长不会也是天师吧?” “那倒不是,我们首长是一名军人,本来是要退役回家安享天年的。但是成立了天师协会后,就一直负责这里的工作了!” 白姐闻言点点头,笑着说:“那就好办了。” 何旅长立刻眉头一皱,问:“什么好办了?”白姐哈哈一笑,说:“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见到如同何旅长你们这样的铁血军人!” 第075章借你的枪一用! 第076章一枪崩了你! 白姐走出了书房,看到了正在外面等候的钟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钟离的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冷笑来,白姐却是很平静的看着他。站在一旁的何旅长生怕这两人一见面就吵起来,笑着说:“钟副会长,你先进去吧,林天师这边请!” 钟离轻轻的点点头,但看了一眼白姐就说:“还希望林天师不要走远了,可能在下还会找你呢!” “我和你很熟吗?你找我,我就一定要见你?”白姐好笑的问道,钟离冷哼一声说道:“见不见可不是由得你的,既然来了天师协会那就得遵从天师协会的规矩!” “何旅长,我需要遵守天师协会的规矩吗?”白姐这时看向了何旅长,何旅长语气顿时间一滞。 貌似当初邀请白姐进来的时候,双方许下的承诺就是完全不限制白姐。这也就意味着天师协会的规矩对白姐没用,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何旅长总感觉脸上挂不住。 “行了,我说两位都是忙人,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何旅长和了一把稀泥,只是没想到钟离竟然狂妄的冲到白姐的面前,冷声道: “养小爪,做邪修,白姐你竟然还如此的肆意妄为,真以为天师协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白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邪修是不是我,大家都知道。但钟副会长有没有想借他人之手,炼制魔偶那我就不知道了!” 钟离的脸色大变,心里面此刻更是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白姐怎么知道我炼制魔偶的事情?这件事情除非茅九身上的蛊虫被除记忆恢复才有可能知道,难道是他告诉的白姐?这不可能,可是茅九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钟副会长这是被我戳穿了你身上的丑闻,所以羞\/愧的嘴巴都不利索了吗?”白姐的讥笑声,顿时让钟离恼羞成怒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生生的忍了下去,沉声道:“你的话我记住了,等我见过了会长之后自然会和你说清楚!” 说完,钟离冷哼一声便是推开了书房门。只不过他一推开书房门,里面就传来一道不悦的喝声:“钟离,我有说过让你进来了吗?” 钟离站在原地一下子就傻眼了,心想这并不都知道我来了吗?而且都开口说了,怎么突然间发这么大的脾气? “呵呵,会长,钟离有着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给您!”钟离压制住心里面的火气,干干的笑道。 “如果你觉得很生气,何必要和我笑的那么虚情假意的?钟离,有事情站在外面说就行了!” “我……!” 钟离被咽的脸都涨红了起来,就连何旅长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虽然在天师协会他得称呼为首长,可自家老爷子什么脾性他最是了解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这么不好说话了呢? 何旅长还弄不明白,而白姐则是看的冷笑连连。钟离终于吐出了心里面那口差点没噎死的气,继续笑道:“会长,经过我们调查,白姐根本不是一个正统的天师。他既不是出自茅山,也非龙虎山道宗门下!他性格乖张,而且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养小爪,关押人质,想炼制出令人发指的魔偶!更是在前不久,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协会中的天师泡卤害!所以钟离恳求,立刻将白姐做拿归案!” 可能是钟离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此刻已经有不少协会中的天师已经围了过来。但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会长走了出来。 尽管已经七十岁了,但会长的身躯依旧挺的很直。那不怒自威的双眼,直直的看着钟离。 钟离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再次重复说道:“钟离恳请会长,立刻做拿白姐归案!” 何会长微微露出一笑,说道:“如果刚刚我没有听错的话,白姐说炼制魔偶的人是你吧?” 钟离脸色豁然大变,尖声道:“会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钟离身为天师协会副会长,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是吗?那你告诉我当年你带着茅九出去执行任务,回来后茅九性情大变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他身上的蛊虫和你没关系,别告诉我那个天生红眼的小男孩不是你找来的。别告诉我你没有利用除爪的假名以泡卤人并取其器官!” 何会长的话一个字比一个字,说到最后钟离连连倒退。白姐则是目视着他,笑道:“你要是还不想承认的话,那么我可以让茅九来和你对峙!” “白姐你给我闭嘴,虽然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中级天师,但这不是你可以信口雌黄的理由!会长,我钟离上对的起天地道祖,下对的起天师协会,那些事情绝对不可能是我做的!” 这时候何会长也看向了白姐,白姐冷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对的起,那干嘛要派茅九去泡卤我?别告诉我们,你的意思只是想除害!” “事实就是如此,会长,我恳求将白姐就地处决!”钟离一声怒吼,他身后的那些天师们也是立刻围了上来。 就在何会长想要喝止住的时候,原本还站在何旅长身边的白姐,转瞬间就是奔到了钟离的身旁。 随后一把冰冷而黑黝黝的枪,顶住了钟离的太阳穴! 这一幕让原本嘈杂的书房外顿时间变得安静无比,甚至何旅长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父亲的配枪。白姐拿着他身为会长的父亲的配枪,对着钟离! 这意思是不是意味着,白姐的所作所为已经得到了自己父亲的认可!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何旅长安排,白姐就是冷声笑道:“钟副会长,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第077章送林天师回家! “白姐,你敢!” “白姐,放下枪!” 那帮围观的天师们全都吓得瞪大了双眼,天师斗爪都是一套一套的。但天师也是血肉之躯,哪里承受的了一枪爆头!就算死后能够控制住魂体远遁,可这里是天师协会啊,光是外面那些阵法就只能触碰的灰飞烟灭! 白姐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话了,看着那群义愤填膺的天师们,忍不住嗤声笑道:“你们都是一群白痴吗?我要是不敢,那我拿着枪干嘛?给你们看我握枪的姿势有多帅吗?!” 一群气的怒火直冒的天师们差点没吐血,钟离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白姐,你可知道你在干嘛?我钟离是现任副会长,你我更是同属天师。不管何门何派,道祖早有立下规矩不得同门相残。怎么,你已经胆大妄为的连道祖规矩都不管不顾了吗?就不怕道祖降罪与你吗!” 白姐冲着钟离咧嘴一笑,说道:“道祖会不会惩罚我不知道,反正我今天就是来送你去见道祖的!” 说完,白姐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那一刻,钟离依旧认为白姐不敢泡卤他,也不过是吓唬吓唬而已。 可是当“砰”的一声时,钟离那原本紧张的脸色忽然间变得呆滞了起来。这也是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一个表情,不敢置信,到死都不相信白姐真朝着他开枪了! 而不相信的人又岂止是他一个,何旅长还有那些正看着天师们全都傻眼了。有人狠狠的咽着口水,有人不敢置信的抹了抹眼睛。但看着钟离躺在地上双眼怒瞪不瞑目的时候,他们才肯定钟离真的被白姐——枪给崩了! 然而白姐所做的事情还不止如此,钟离刚倒在了地上他就立刻一张镇魂符贴了上去。有白姐的镇魂符在,钟离的灵魂连跑都跑不掉! “白姐,你好大的胆子!” “白姐,你竟然敢当中泡卤了钟副会长,你你你……你该死!” 白姐冷冷的看着那些指着自己的人,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笑。将手中的那把枪递给了何会长后,笑道:“会长,天师协会中的害群之马在下已经帮你解决了。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告辞下次再见!” 何会长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钟离的尸体,说道:“钟离自作孽不可活,身为天师却不似破案为人间除害,反而做出了诸多丧尽天良的坏事。林天师,这次谢谢你为我天师协会除害,不过林天师真不决定在天师协会多留几天吗?” 白姐心里面无语的想:“傻子才会留在这里呢,没看见那一个个的眼神都好似要吃了我一样吗?现在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呵呵,不用了何会长,我也算是名誉成员有的是时间再来!不过走之前,我希望带走钟离的尸体!他是一名邪修,懂的许多歪门邪道,得处理好了否则又是人间一大祸害!” 白姐就如同正义之神附体了一般,何会长脸色正然的重重点头,道:“好,我允许!” 白姐冲着所有人拱了拱手,喊上了钱小豪,就往天师协会外走去。何会长见状,说道:“何旅长,送林天师回家!” …… 那辆军用吉普车才开进天师协会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又再一次开了出来。车上同样只有何旅长和他的司机,以及白姐和钱小豪。唯一的区别就是,后备箱里还拉着钟离的尸体。 在车上,何旅长就苦笑着说:“林天师,你可把我隐瞒的好苦啊。我还真的以为你是突然间感兴趣了想去协会走一走,没想到这是你和会长商量好的除奸计划!” 白姐的心里面就是还是很汗颜的,要不是那张控制符的原因白姐估计今天还真不一定走的出天师协会。可惜啊,那么好的东西只有一张,否则的话白姐真想天天缠着美食也得让它多吐出一点来。 也不知道控制符的效果过了以后,何会长会怎么想。不过跟着何旅长就让白姐放心了下来,说道:“其实钟离所做的事情我们也是知道一些的,但他身居要职为了不影响天师协会的运作,我和会长一直都不曾动手。就是没想到,这一次会长居然要找你来处理这件事情!” 白姐一听心头就是放心了下来,笑道:“为民除害,不就是我们这些人该做的事情吗?” “林天师大义,何某佩服佩服!”何旅长正色道,白姐微笑着点头,丝毫看不出来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几个小时后,白姐就回到了江市。何旅长亲自将他送到了家门口,一起将钟离的尸体搬进了屋子里后,何旅长这才告辞而去。 等到何旅长一走,钱小豪终于憋不住了,问:“玄哥,何会长什么时候找你去解决掉钟离了?” 白姐看着他笑了笑,说:“我觉得何会长需要我,所以我就去了。” “什么?你觉得!”钱小豪只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儿了。不过白姐也没有和他多说,就道:“你去把苏沫接回来吧,我现在还有点事情!” 的钱小豪不好多问,便点了点头出去接苏沫了。白姐坐在椅子上看着钟离的尸体,此刻已经是黄昏,再过些时候就要天黑了。 白姐很清楚,像钟离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去投胎。而且以他中级天师的能力,很有可能还想着借尸还魂!所以,虽然死了他的人,但他的魂白姐也决不能放过! 钱小豪走后,白姐便开始在钟离尸体的四周布置阵法。天完全黑了之后,白姐也是做完了所有的事情,重新坐在椅子上淡淡的说道: “现在,就等你灵魂离体了!” 第078章尸煞! 天黑之后,钱小豪开车接回来了苏沫。 苏沫一回家就跑到了白姐的身边,问:“白姐哥,你去干什么了?” 这姑娘有些大大咧咧的,一进来眼睛里也只有白姐,丝毫没有看到在大厅里还躺着一具尸体呢。 白姐指了指地上的钟离,笑着说:“为了去找他。” 苏沫好奇的看了过去,一开始还没什么但跟着就是瞪大了眼睛,大声道:“啊,死人了!” 白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这时候小贞就跑了出来说道:“苏沫,你要想一直跟着白姐哥哥,那就不能这么害怕!你要这么害怕,以后是会拖累白姐哥哥的!” 苏沫和小贞已经认识过了,所以知道小贞是什么之后,苏沫就很听她的话。哪有人不怕爪的,所以小贞一直都是姐姐的角色。 只见苏沫撅了噘嘴,说:“我也不想害怕啊,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嘛!嘻嘻……小贞姐姐,你不要再教训我了,以后我都听你说说那些事情就不怕了!” 小贞笑着点点头,白姐看到她们俩居然还能和睦相处也是大为高兴。不过看了一眼时间,看到窗外月光已经开始照进来并且落在钟离的身上时,白姐就说:“小豪,把那几根绳子拉一下。” 钱小豪点了点头,将那绳子拉了一下后,立刻一张巨大的裂魂符便是落了下来。随后钱小豪又去拉了其他几根绳子,整整四张巨型的镇魂福,从房顶落到地板,四张裂魂符将钟离的尸体包围起来封住了前后左右四个方位! 月光立刻被黄纸给隔绝了过去,白姐透过缝隙一直看着钟离,说道:“等下可能会出现两种可能,一是爪魂从他的尸体里面冒出来,这种情况小豪你手持你的桃木剑在四方符篆上不停的画裂魂符的图形就行。如果是第二种,那就只能我上了!” “玄哥,第二种情况是什么?”钱小豪问道,白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说:“钟离乃是一介邪修,他懂的各种各样的邪修之法,很有可能会发生尸变!一旦尸变,他就将比爪魂难缠十倍不止了!” 钱小豪和苏沫的脸色都是一变,不过这时候白姐悄然间将楚人美给放了出来,说道:“楚人美,一旦钟离真的发生尸变甚至有可能冲破阵法的时候,那你就在外面动手!” 楚人美那低垂着的脑袋微微点了点,白姐安排妥当了之后,再次看向月光。当月光从符篆之间的空隙里钻进去照耀在钟离的尸体上时,原本躺着很安静的钟离忽然间哈出了一道声音: “呵……哈……!” 白姐的眉头立刻一皱,尸变只是他为了以防万一才做的准备。这种可能性很低,可以说只有千分之一! 但钟离那哈的一声响起时,白姐已经知道尸变的可能性已经由千分之一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了! 白姐叹了声,说道:“小豪你照顾苏沫吧,尸变了!” “嗷!” 躺在地上的钟离在月光转移之后,整个人仿佛装上了弹簧一般弹了起来。一经站起,钟离就疯了似的冲着白姐扑来。 只不过刚一冲就被裂魂符给打了回去,顿时间钟离又是凄厉的惨叫起来。再看他此刻的那张脸,苍白的仿佛抹上了白霜。眼珠子里没有半点人的生动,有的只是嗜血的欲望! 浑身上下一股子滔天的煞气,似乎要将在场所有人全部给撕成粉碎一般! 白姐自然不会闲着,钟离既然想找他,那他就当面和他斗一斗! 白姐一个闪身到了符阵当中,手上并没有持紫金桃木剑,而是双手握着镇魂符拍向一个个的方位: “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四面裂魂,八方震魄,钟离……还不受死!” “白姐,你毁我身,今天我要借你的身体还魂!”钟离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冒出来一般,让苏沫和钱小豪都忍不住倒退了几步! 但白姐却是冷笑了起来,全然不顾钟离身上的煞气,紫金桃木剑终于握在了手中,一道疾剑便是刺向了钟离! 钟离的行动被最大程度的限制住,白姐自然如虎添翼.只是当紫金桃木剑在钟离的身上留下伤痕之后却也只不过伤到他的皮\/肉而已,钟离依旧生猛了得! 本就是邪修之身,死后更歹毒执念不散!钟离尸变之后,白姐等于是和活着的他斗法! 不过钟离终究只是尸变,而不是还魂重生,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凶煞了得而已!白姐手中的紫金桃木剑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终于腾空跃起势要斩掉钟离的头颅! 但钟离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开始不要命的朝着阵法外冲去! “楚人美!”白姐喊了声,楚人美一身藏青色长山,黑发披散着走到了钟离对面。也在这时,钟离厉啸一声,不顾浑身青烟四起准备除掉挡在他唯一出路上的楚人美! 楚人美那是有着五十年道行的厉爪,是《百爪录》上专门列出来的楚氏爪!她可不惧怕钟离这么一只尸煞! 钟离冲了出去,冲着拦路的楚人美吼道:“给我滚开!” 但是楚人美仿佛永远都不会着急,一步又一步的走着。白姐此刻已从阵法中冲了出来,前后楚人美拦路,后白姐自己手持紫金剑,钟离今晚绝对没有任何可以逃走的可能! 钟离疯了似的抓住了楚人美,将楚人美给狠狠的甩了出去!也在同时,白姐手中的紫金剑直直的没入了钟离的心脏! “吼……!” 变成尸煞的钟离仰头怒吼了起来,可让白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楚人美这时候却仿佛如同一头凶悍的猛兽,她张着嘴一口冲着尸煞钟离咬了下去! 阴差办事!(修改) 此刻屋中的一幕,不仅仅白姐觉得不可思议,就连钱小豪和苏沫都是一副活见爪了的样子。 紫金桃木剑在不断融化着钟离的尸体,但上面的楚人美却在不断的啃食着! 这一幕让苏沫和钱小豪都打起了寒颤,没有活人能受得了楚人美这样啃食着尸体的画面,就连白姐也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但察觉到楚人美的意图之后,白姐就将紫金桃木剑给拔了出来。已经没了一部分身体的钟离哪里还是楚人美的对手,被楚人美给扑倒在地之后,很快楚人美就打开了他的天灵盖! 白姐走到了苏沫的身边,把她的眼睛给捂住了。而在戒指内,小贞也捂住了琪琪的眼睛。 等到楚人美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之后,尸煞钟离的身体始终不停抽搐,最后化作了一滩血水! 白姐将手中的符篆点燃丢在了血水上,那血水就如同蒸汽般挥发在了空气中。 钟离已经死无全尸,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白姐看了一眼,就对着钱小豪说:“小豪你收拾下吧,我和楚人美有点话说。” 钱小豪点点头就去收拾了,白姐走到了楚人美的面前,问道:“你刚刚吃的是不是他的尸煞魂魄?” 楚人美点了点头,意念说:“我只感觉他的脑子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吃了之后感觉自己好像道行更深了!” 这是白姐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楚人美吃尸煞魂魄居然还能增加道行。察觉到楚人美身上的摄魔咒没有松动的迹象,白姐也就放心了下来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楚人美点点头就是回到了戒指里面,只不过她一回到戒指里面,琪琪就是缩在小贞的怀里不敢动。那样子就好似害怕楚人美也会把她吃了一样,不过楚人美对小贞很孤僻,对琪琪却是不一样。 走到小贞的身边,闭着眼睛的笑了笑,还摸了摸琪琪的脑袋。 也不知道她和琪琪说了什么,琪琪就不害怕了然后还和楚人美玩了起来。看着戒指里的一切,白姐的心里面也是暖暖的。不过看着戒指里的人越来越多,白姐总感觉他以后不会还有个爪之家吧? 没有再去多管戒指里的事情,白姐也就去帮忙和钱小豪一起收拾。钟离终于算是了结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姐又可以安安稳稳的睡几天觉。 “哎,这人啊只要一累了就犯困。对了小豪,几点了?”白姐问道。 “玄哥,已经晚上十点钟了。”钱小豪笑道,白姐无语的翻了翻白眼说:“我难道看不见天是黑的吗?” 钱小豪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可就在这时,一朵乌云划过夜空。本是皓月皎洁的夜晚,竟然忽然间变得乌漆墨黑了起来。 尤其是白姐的家中,更是阴风阵阵。白姐的眉头一皱,苏沫和钱小豪都走到了他的身边,问道:“白姐哥,怎么回事?” 白姐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看着吧。” 白姐话音落下,其他人没听到,但是白姐和戒指里的女爪们却是听到了从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白姐哥哥,好像有人来了。”小贞出声道,白姐嗯了声,又有些不太确定的转过头看向苏沫和钱小豪,问道:“你们听到脚步声了吗?” 钱小豪和苏沫都是一脸狐疑的摇了摇头,白姐因为是天师所以对很多东西要敏感些,但钱小豪和苏沫两个大活人却是什么都没听到,那就意味着外面来的不是人,而是爪了! 白姐拿出了神罗盘来,罗盘指针转动之后便是指向了门口一动不动,外面的两只爪看来是冲着他来的! 见到白姐不说话,钱小豪和苏沫也是安静了下来。整个屋子里安静的有些可怕,但就在这时白姐却是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 “真是奇怪了,为什么那个刚死的魂魄又消失了?和昨晚上死的那个一样,都是在这栋房子里消失不见!” “咱们进去看看,这房间里看来有问题!” 两人没有推开门,却是走进了屋中。只不过他们一进来却是愣了愣,因为在他们面前竟然还站着三个人,他们的目光似乎是在看着自己二人的。 他们本是负责这一代的阴差,专门将刚死的魂魄带入地府当中。活人是没法子见到他们的,可后面那两个倒是蛮正常的。但站在最前面那个年轻的男子却是一直眼中带笑的看着他们,这让两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能看见咱们?”其中一个阴差问道,另一个阴差说道:“应该不会吧。” “不管他了,咱们先去找找看那两个孤魂野爪到底躲在了哪里!” 两个阴差旁若无人般的在白姐的家里面找来找去的,只不过让他们诡异的时,那个站在最前面的青年目光总会落在他们的身上,还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 终于一个阴差拉住了同伴,沉声说道:“他可能看的见我们!” “这不可能,他要是看的见我们不早吓跑了!” 白姐终于忍不住了,笑道:“两位来我家里这里找那里寻的也不和我这个主人打声招呼,这样真的合适吗?” 两个阴差同时脸色大变,喝道:“你居然看的见我们!” “我也不想看见你们啊,但是你们来就来吧翻东西可不好。我这可都是刚刚买来的新家具,要是被你们磕着碰着弄坏了,你们赔吗?”白姐淡淡的笑说道。 那两个阴差终于反应了过来,相视一眼之后两人都是冷冷的一笑,然后又一次异口同声的喝道: “阴差办事,闲杂人等,滚!” 第080章泡卤阴差! “阴差办事,闲杂人等,滚!” 两个阴差的气势一下子浓了起来,冷冷的直视着白姐。 白姐都气的笑了起来,这是他的家里,阴差怎么了?阴差就能让他滚?笑话! “两位,你们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白姐阴森森的问道,那两个阴差眉头一皱,沉声道:“管你是做干什么的,要么你当做没看见,要么就滚!” “乾坤一气,育我者七,丹元寂养,妙在勤息,善观太和,洞察出入……!” 白姐懒得和他们废话,直接双手掐诀口中念着摄魔咒!那两个阴差一听,顿时间大惊失色,吼道:“摄魔咒,你是天师!” “既然知道还不快滚,难道非要我送你们又去见一次阎王吗?!”白姐冷声喝道,但摄魔咒却是已经朝着两个阴差点去! 那两个阴差神色狰狞了起来,说道:“看来昨晚那爪魂以及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爪混,都是被你给打的灰飞烟灭了!哼,地府要收去的人,你也敢抢简直找死!” 两个阴差说罢,一人手中出现了一张白色的长幡,一人则是拿出了一根铁索!长幡用来招魂,铁索则是用来锁魂! 白姐看到这一幕,不由说道:“怎么,我阳寿未尽你们想把我的魂魄生生的带入地狱?” “是又怎么样?” “是就好说了,我送你们下辈子当畜生吧!” 阴间的阴差如何白姐也不想去评论,但是这两家伙倒是胆大包天了。到了他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真以为自己是天使里面的小菜鸟呢? 刚解决了尸煞钟离,现在又来俩准备做钟离和那售楼员爪魂的阴差。白姐心里面正自恼怒不已,手中的紫金桃木剑与之不断的缠斗起来。 白姐破案从来不婆婆妈妈,只有能够轻松解决的从不会想着还留一手。手中主攻的裂魂符拍向对方,跟着紫金剑横挑! 以一敌二之下,白姐丝毫不落下风! 终于被裂魂符和紫金剑伤到的阴差察觉到了白姐的厉害,咬牙切齿的说道:“很好,你居然连阴差都敢打,到时候阎王爷绝对不会饶过你!” “就凭你们俩也配代表阎王爷,给我滚去畜生道吧!” 说着,白姐身后的轮回畜生道已然打开。阴差终究是阴差,就算把他们打的灰飞烟灭,其他阴差也能寻到痕迹。只有送他们投胎,方能解决掉后患! 看到白姐的身后竟然有着轮回通道的时候,两个阴差早已经吓傻了眼。 “你……你……你怎么会有轮回道,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才可以轮回,不可能!” 两个阴差的声音都在发抖,然后白姐摄魔咒以及牵引术同时指向两个阴差的时候,他们就感受到了一股难以与之匹敌的能量! “不要!” 两个阴差凄厉的惨叫着,但白姐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阴差不好对付,不是因为他们的实力有多强,而是因为阴差太多了!要是一起冒了出来,白姐就算是双拳也难敌四手啊! 畜生道内凄厉声惨叫不绝,白姐亲眼看着他们掉入了那无底的黑洞之后这才将通道关闭。 一完事儿,小贞就从戒指里面飘了出来,脸上满是担忧的说道:“白姐哥哥,你就不担心其他的阴差来找你麻烦吗?” “担心有什么用?如果我把他们放走了,等会儿肯定就不再是两个阴差过来了。”白姐淡淡的说道,小贞讪讪的笑了笑,说: “其实我觉得让他们灰飞烟灭比较好!” 白姐一愣,然后就哈哈笑了起来,说:“小贞看来你总算没白跟着我,不错,谁敢惹咱们咱们就让他灰飞烟灭!但是阴差不一样,阴差就算是灰飞烟灭了,也总会留一点痕迹的。只有送他们轮回,才能凭空消失一点踪迹也找不到。” 小贞点点头,恨恨的说:“想当初我跟着爹爹的时候,就有几个阴差一直想要把我抓回去。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助我投胎,而是……!” 而是什么小贞没有说话,但白姐已经明白,冷声道:“下次你要是认出了那几个阴差来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嗯,谢谢你白姐哥哥!” 小贞回去了戒指内,白姐心想总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吧?于是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这才去了房间里睡觉。 这一觉睡得白姐特别特别的香,但是万恶的是他又一次想不到睡得自然醒了! 电话声就跟吵翻了天一样的吵着,白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到是何旅长打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不爽了!但猛地一想,不会是何会长那老头想找事儿吧? “喂,何旅长这大早上的你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是不是又闹爪了?”白姐无语的问道。 电话那头的何旅长立刻就是干咳了声,笑道:“咳咳,林天师这都已经太阳晒屁股了,哪里早了!” 听着何旅长的语气,白姐就是无语的说道:“我能享受得到正常人的待遇吗?别人每天晚上都在睡大觉,我呢?我在破案,一个不小心就会丢命的,我睡个懒觉养养精神也不行啊!” “行行行,不过林天师我给你打电话是找你去个地方玩的,真的不是破案!”何旅长笑着说了声,白姐无奈的耸耸肩说:“去哪里玩?有美女吗?” “额,有,古今中外的都有!”何旅长想了想说,白姐一翻白眼笑道:“吹吧你,还古今中外呢,你难道拉着我去看女僵尸啊!” “女僵尸倒是没有,不过这次市博物馆却是送来一男一女两具尸体过来。最奇妙的就是,他们都死了两百多年了身体居然保存的还很完好,那女的还是个外国人呢!” 何旅长话刚一说完,白姐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惊讶! 第081章两百年不变的尸体! 白姐在2442遇到过了一只快两百年的僵尸,那只僵尸正是茅九和钟离做过来并且炼制成傀儡僵尸的! 但是两百多年还能保存很完好的干尸,这让白姐的心头当然忍不住惊讶起来。不过只是保存完好,白姐心想估计干尸就是干尸吧,总不可能和人一样不是? 想到这里,白姐就对着那头等待着他回话的何旅长说:“好的何旅长,我现在就起来,你等我一会儿。” 挂了何旅长的电话之后,白姐就起来洗漱了。见到白姐今天起的这么早,苏沫就想着问:“白姐哥,今天太阳是从西边起来的吗?” “额,何旅长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和他一起去博物馆参观下。”白姐回道,苏沫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说:“去博物馆!我也去,我最喜欢感受文化气息了!” “我是去看干尸的,你也要去?”白姐回头看了她一眼,苏沫脸色一怔,但咬了咬牙就说:“去,我为什么不去!反正有你在,别说干尸了,僵尸都不怕!” “那好吧,你去就去吧。” 白姐也没多少洗了脸吃了点东西后就带着苏沫出门了,至于钱小豪则是留在了家里继续联系画符。 出门没多久,何旅长又来接白姐了。不过这次没有大摇大摆的开军区的车来,而是一辆很普通的私家车。 白姐和苏沫上车后,何旅长笑看着苏沫,问道:“林天师果然和其他的天师不一样,这是你的小女友吗?” 苏沫的脸色立刻红了红,白姐就解释道:“你没有看我封门村的那次直播吗?她是海底世界最近蹿升最快的新秀主播苏沫。” 苏沫冲着白姐瞪了一眼,就对何旅长笑着说:“何旅长您好,我是苏沫。” 何旅长点点头,不过白姐看他望向自己和苏沫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不过何旅长要瞎猜就随便他瞎猜了,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二十多分钟后就到了市博物馆。 但一进去博物馆,白姐看到里面竟然有着许多个记者在的时候,不由皱了皱眉说:“何旅长这是要干嘛?难不成那两具干尸公开展览了吗?” “是的,博物馆也需要名声也得赚钱嘛。呵呵,干尸几天前运过来的,现在宣传出去了肯定有记者慕名而来。”何旅长淡淡的笑道,可白姐却是摇摇头说: “人多终究不好啊!” 何旅长狐疑的看向白姐,但白姐却是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因为何旅长的关系,白姐和苏沫进去自然不会收费。何旅长也直接将白姐带到了放置那两具干尸的房间外,一边开门一边笑道: “林天师,等下你见到了那两具天师你就知道有多么的神奇了。两百多年啊,一般人早就成渣了,但他们俩竟然还能保存和活人一样!”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俩的尸体看起来跟活人的表象差不多?”白姐立刻紧皱起了眉头来,何旅长点头说: “对啊,而且那一男一女简直就是俊男靓女。不过就是那女的国籍还没法子查证,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国家的!不过你也知道两百多年前正是清末,国家动荡不看而且也涌进来了很多的外国人,所以也就显得不怎么奇怪了。” 白姐嗯了声何旅长已经打开了门,一打开门就感受到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不过这倒不是什么阴气,正是防止尸体腐化的冷气而已。 苏沫忍不住抱紧了双臂打了个哆嗦,何旅长苦笑道:“我应该让你们俩带件外套来的。” 白姐和苏沫都是笑着摇摇头走了进去,一进去白姐就看到房间中央摆放着两座冰棺。冰棺内整齐的放置着两具尸体,但当白姐走近一看双眼却是情不自禁的瞪大了起来。 之前不管何旅长怎么说,白姐都觉得夸张的味道很浓。虽然说有木乃伊,可木乃伊被挖掘出来的时候早就面目全非了。更别说干尸,那些专家们说什么生前一定是美女俊男的话,在白姐看来除非你拿出他生前的照片,否则全都是瞎扯淡! 但是,眼前两座冰棺里面躺着的尸体却是刷新了白姐对干尸的认识。这两具尸体一个留着清朝的辫子头,另一个则是当年西洋等地比较流行的公主裙装! 两人的脸色虽然说没什么血气,可皮肤却给人一种仍旧饱满的诡异错觉。白姐深深的看着那两具尸体,嗯,白姐觉得称呼他们为尸体或者更加准确一点。 但何旅长却是没有发现白姐眼中所闪烁的怀疑色彩,笑着问道:“林天师怎么样,我就说你一定很惊讶吧。实话说,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博物馆的人为了搞噱头故意找了两具尸体假扮两百多年前的人,但仔细调查之后这两人的确是死于两百多年前。男的叫做那拉索图,是清廷正黄旗的一名军中先锋官。女的叫做露西,是他的妻子!” 白姐听后微微嗯了声,然后继续看了起来。等他围着两座冰棺都看了一个遍后,白姐才抬起头来问何旅长:“展览会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一个小时。” “还有一个小时就是中午十二点,看来你们也是有所防备的。中午十二点正是阳气最重的时候,再怎么样也不会出问题。”白姐笑道,但何旅长终于听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问道: “林天师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们死两百年还能保持这样,何旅长你问我这个话就等于白问了,因为他们浑身上下全都是不对!” 何旅长脸色大变,忙问:“那你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要是展览会真的出什么事情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白姐倒也不推辞,笑道:“办法倒是有,找几个人把这两具干尸拉太阳底下用柴火烧了!” 第082章西方爪—罪徒! “啊?拉太阳底下烧了!” 何旅长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姐,白姐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很严肃的说:“就在前两天,我让一个人把砍掉的两棵树烧掉。他没有听我的,然后他死了!” 何旅长本就瞪大了的眼睛此刻瞪的更大了,干干的笑道:“林天师你确定你不是开玩笑吗?人怎么死的?” “我会拿人命开玩笑嘛?那棵树常年沾染了爪煞的阴气,最是容易迷惑人心。我让他把树烧掉他不听老想着卖钱,然后当天晚上就自己跳楼死了。” 白姐的话绝对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何旅长也终于正式了起来,说道:“那好我现在就去和博物馆方面交涉一下!” 说完,何旅长就走了出去。但白姐却依旧还在围着那两座冰棺看了起来。苏沫缩了缩脖子,问道:“白姐哥哥,你说这两具死了两百多年的尸体,他们会和那个钟离一样吗?” “我不确定,但如果真的见天日后尸变,那就真的是一场大危险了!”白姐的语气很是凝重,而何旅长一直去了半个小时都没回来,这让白姐有些担心。 难不成是交涉不行? 想到这儿,白姐便准备去看看。不过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五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西装笔挺的,还带着一副金边眼镜,那模样看起来真像是一个成功人士。 “你就是那个很有名的林天师?”那人一进来便是冷声问道,白姐点头说:“就是我。” 对方立刻冷笑了起来,说:“一个哗众取宠的网络主播装神弄爪的话,难道还能比的了专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两具死透了的干尸有什么危险,但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博物馆,我们不欢迎你!” “你确定要我离开?”白姐忽然间觉得有些好笑的问道,那男子已经高昂着脑袋,说:“请!” 白姐笑着耸耸肩,说:“好,那到时候你找你们的专家,可千万别来求我。” 说着,白姐直接扭头就走。走出门就看到了何旅长,何旅长正在接电话。看到白姐大步往外面走去的时候,就放下了手机走来。 “林天师你可不能离开,你要是离开了的话,那要是那两具干尸出了什么问题可不得了啊!”何旅长急忙劝阻着白姐。 但白姐却是冷笑着说:“何旅长这真的不是我不管,是那家伙说他会相信他请来的专家。何旅长我看你也别忙活了,有些人得痛了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当然也有一种,只有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白姐说完就往外面走去,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人都赶他走了难不成还让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不能啊,人命关大你们得相信我啊!” 就算白姐这样说,会有人信吗? 白姐知道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所以干脆就离开了博物馆,走的时候还没让何旅长送自己就打车回家了。 回到家,钱小豪还有些意外的看着白姐,问道:“玄哥,你怎么回来了?” “去,帮我去采石场看看有没有黑狗买。然后你看到什么人家里有黑狗,你就把他买过来。”白姐安排道,钱小豪还有些疑惑问道:“要黑狗干嘛?” “我只是要黑狗血画符而已,我有种感觉今晚上迟早得出事。对了,周日那是不是农历十五?” “对啊。”钱小豪点头,白姐掰指一算,说道:“快去准备吧,买来的黑狗咱们只要血,你留一只回来咱们做狗肉火锅持久性!” 钱小豪点点头,白姐便坐在了沙发上。看似是打开了电视在看,实际上脑子里却是在和美食交流着。 “《百爪录》上,似乎从来没有任何一种爪能够在死后保持两百多年身体不变的吧?可为什么我看到那两个人的身体却几乎是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 美食回道:“《百爪录》上所记载的只是关于从古至今中国所出现的爪混,但那两具尸体中明显有一只是国外的,《百爪录》上没记载有什么稀奇的?” “可就算是国外的,总不可能因为他们长着金头发,蓝眼睛他们死了尸体就不会腐烂吧?”白姐有些郁闷的说道,美食嗯了声说: “不管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都一个样,但西方中却有着两种特殊的存在。一为吸血爪,这个你应该很清楚。二,就是他们明明在死前被人泡卤死了大脑,但他们的心脏依旧还能自主跳动。这一种爪魂被西方的神父们,称之为罪徒!意思就是,他们是有罪的人,而且永生永世不能投胎转世只能沦为妖魔玄学!” 美食的话让白姐的心头狠狠的一惊,没想到世界上还有着这么稀奇古怪的玄学。更让白姐觉得心惊的是,这西方的洋爪子们还真会玩,只是手段却也是太残忍了! “那要对付他们需要什么东西?利用对付僵尸的办法,应该是可行的吧?”白姐问道,美食回道:“万变不离其宗,不过如果运用西方神父的十字架法器的话会方便点。当然你要是真要拿洋爪子的东西来对付那两具干尸的话,那就是在嘲笑我最强天师美食没用了!” 白姐立刻哈哈笑了起来,说:“行了,我也不一定会遇得到那两只干尸呢。而且我又不是信耶稣的,才不会用那玩意儿!” 美食没有再做声,白姐也回过了神来将电视台调到江市本地电视台。让白姐感觉巧合的是,电视剧居然也在直播博览会。 那之前对白姐出言不逊的博物馆馆长,此刻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说:“这两具干尸是我国考古史上最重大的发现之一,也是本市本博物馆考古史上最有价值的成就!” ps:连更七章,书友们你们看的爽吗?白天还会有更新,小船在这求自动订阅,求打赏,希望小船的热情,能够换来兄弟们的认可! 第083章黑狗血画符! 看着电视里那位赵馆长红光满面,一脸激动的样子,白姐就忍不住抹了抹脸。 他要是知道那两具尸体很有可能就是罪徒爪魂的话,估计他就笑不出来。不过转念一想,他要是有这么之浓的安全感的话,那就不会在电视上大肆吹牛皮了。 白姐将频道换掉了,苏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一大袋子的零食,然后白姐就感觉自己肩上担子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嗯,女孩子还是少吃点零食比较好,容易发胖嘛! 在苏沫的抗一下,白姐才只吃掉了三分之二,打着饱嗝的出去散步。 没了那两棵大树的遮掩,整个屋子里的阳光之气在一点点的回升。没有人愿意住在阴冷潮湿的房子里,因为就算没有爪魂的阴煞之气,人也会因为环境的问题而生病。多一点阳光,人看着都舒服点。 白姐散步不久后,钱小豪就和一辆小卡车回来了。在卡车上有着十几条黑狗,血一旦离开了身体是会凝固的。所以只能带回家来屠宰。 见到黑狗都带回来了,白姐就赶紧跟着一起泡卤狗。把血放掉了后,只留下了一条其他的全部送给了那辆小卡车的司机。 司机的嘴巴都快要笑歪了,要知道狗肉放在市面上去卖那也是比猪肉更贵的! 白姐用一只大碗装黑狗血,一只手拿着毛笔,在黄纸上开始画着一张张镇魂符和裂魂符! 花了大概有十几张后,白姐就将毛笔给了钱小豪,说:“你来尝试一下镇魂符看看。” “啊?玄哥,我连现形符都没有画好,现在就画镇魂符会不会太着急了?”钱小豪问道,但眼中显然有着灼热的光芒。 “我在你身边让你画你就画,不然你自己偷偷的花你会和上次那样伤到了!”白姐一语戳破了钱小豪之前偷偷画符的事情,钱小豪立刻不好意思了起来。 很快,深呼吸了一口气后,钱小豪便握住了毛笔,神色凝重在黄纸上模仿着白姐之前的符篆画了起来。 只不过才画了两笔,钱小豪的额头上就是一点点的冒出汗珠子来。跟着又画了两笔,钱小豪就低呼一声画不动了,喘着粗气说:“不行,我的道行太浅了,根本画不完整!” “你的脑子里别一直想着怎么画,符篆里面参杂的是你的道行。道行高深注定你没法子画出强大法力的符篆,但镇魂符并非主攻击的,只不过是辅助你可以画的完的。静心,只有静心随心而为你才能画出一张只有你自己才能画出来的镇魂符来!” 钱小豪默默的闭上双眼,手中的毛笔再一次动了起来。苏沫一边吃着薯片一边认真的看着,白姐伸手在袋子里面拿了一片放进口中,继续说:“任何一张符其实都蕴含着阵法,假如你的脑子里现在存着一只爪魂,你觉得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把它困住?” “卡嚓……!” 白姐将薯片嚼碎了,咽进肚子里竖起大拇指说:“苏沫,你这薯片蛮好吃的,啥牌子啊下次多买点!” 说着,白姐自己也拿出了另一只毛笔开始画符起来。 白姐现在已经能画出法力很强的镇魂福和裂魂符来,但是当他看到了灭魂符后,显然已经对自己现在能画出来的符篆不满意! 他开始疯狂的浪费起来,只要有任何一点不对劲儿他都会将符纸丢掉。但让谁包括白姐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沉浸画符的世界当中了,脑子里一直在推演着灭魂符的阵法。 就这样,除了吃饭睡觉,白姐其他的时间几乎全都在钻研灭魂符的事情上。一连三天过去,白姐在博物馆所说的那一番话让很多人都觉得是一个笑话了。 一对死透了的干尸,虽然几乎没什么腐烂,但终究还是死了的。死了两百多年还能活过来害人的话,那估计明天人人就能跟后羿一样能射日了! 至少赵馆长是这么想的! 此刻的赵馆长刚从饭店里面出来,坐着车准备回家的.在他的车上还有着他请来的那两个专家,赵馆长从口袋里拿出烟分给那两位专家笑道: “两位今晚上招待不周可不要见怪啊,现在我先送你们回酒店吧!” “赵馆长客气了,明天开始那两具干尸就将去全国各大博物馆展览,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那两具干尸确保没有任何问题的好!” 其中一名专家淡淡的说着,赵馆长有些不置可否的撇撇嘴,问道:“难道那两具干尸真的有危险吗?” “赵馆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死了两百多年的干尸你觉得他能有什么危险?别听风就是雨,我说去看看意思是确保干尸的防腐工作是不是做好了。” 那专家昂着脑袋对赵馆长隐隐有些鄙夷,赵馆长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只是笑笑而过。何况另一个专家也是点点头,赵馆长就让司机改变方向。 三人往博物馆开了去,此刻博物馆里除了保安之外没有任何的工作人员。赵馆长将两位专家迎了进去之后,还问着保安:“没有出什么事情吧?” 保安笑着说:“赵馆长放心,没有任何问题!” 赵馆长点点头,三人也就一同径直往放置两具干尸的房间去。只是当他们俩站在房间门外时,却全都傻眼了! 门居然被打开了! 这一下可把赵馆长三人给吓坏了,江市博物馆能不能成为全国知名博物馆,那两具干尸可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门被人打开了,干尸不会被人盗走了吧? 想到这里,三人快步跑了进去。当看到那两座冰棺里空无一物的时候,赵馆长已经愤怒的嘶吼了起来: “保安呢,保安全都给我滚过来!” 第084章博物馆泡卤人夜! 赵馆长的咆哮声响彻在博物馆呢,但建筑物不断的消耗之后听到的保安也只有就近的。 有保安跑了过来,忙问:“馆长,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你自己看!‘赵馆长怒指房门,保安也是一下子吓傻了。 ”我……我不知道,啊……有爪啊!“ 突然之间保安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大声尖叫了起来,赵馆长正又要发火。但他忽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两声惨叫,回头一看赵馆长只感觉头皮在一点点的炸裂! 他的身后站着那两位专家,只是站在左边的专家被人拍碎了脑袋!是真的碎了,那些红白之物全都掉在了地上,甚至赵馆长还看到了一只没有被拍碎的眼珠子! 至于另外一位,此刻的肚皮被划开了,连肠子都淌了出来!不过他没死,而是冲着赵馆长喊:“救我,救我!” 赵馆长看着那行凶的两只干尸,终于崩溃了。再也没有把他们当成是自己名利双收的工具,而是恶魔,泡卤人不眨眼的恶魔! 不过这赵馆长倒也不傻,撒起腿来就跑。这时候别说什么专家了,就算是科学家,文学家,诺贝尔再世都白搭! 一边跑赵馆长还一边不忘记打电话,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何旅长。 电话一直响了好久何旅长才接听,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赵馆长,什么事情?” “那两只……两只干尸,泡卤人了!”赵馆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何旅长立刻瞪大了眼睛,说道:“快,疏散里面所有的人,然后把所有的出口全部封锁掉!” 这时候的赵馆长已经六神无主了,一边跑一边大喊:“关门,关闭所有的通道!” 听着赵馆长的声音,何旅长也是心知事情重大,再次说道:“赵馆长,现在你们立刻撤离,我会找人来处理这件事情的!” 赵馆长说了声好,可是刚说出这个字,就感觉后面好像有人朝着自己哈气。下意识的回头一看,赵馆长的嘴巴一点点的张大然后一道惊恐的尖声惨叫连电话那头的何旅长都受不了。 何旅长一直喊,可是赵馆长被那只男干尸给死死的咬着脖子,嘴里面只有出来的血哪里有进去的气。 没多久,赵馆长的身体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何旅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还好他已经从协会总部调了两个天师过来,立刻给他们打去了电话让他们前往支援博物馆。 只不过打完了这个电话,何旅长的心里面依旧还是一上一下的。他总感觉自己喊来的那两个天师不靠谱,到时候要是不能收服那两具尸变的干尸的话。等他们逃出去,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终于何旅长还是亲自开车出了门,准备亲自去找白姐! 一路上,何旅长将速度开的飞快。用着最短的时间到了白姐的家门外,就是狂按着喇叭。 这时候的白姐正在玩着手机呢,听到喇叭声其实他已经猜到了什么。让钱小豪去开了门,很快何旅长就是跑了过来。 “林天师不好了,那两只干尸和你猜测的一样,尸变了!”何旅长人还在门外,声音已经落进了白姐的耳中。 白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何旅长别着急,先喝口水吧。” “还喝什么水啊,林天师你快帮帮忙去博物馆一趟吧!”何旅长急道,但白姐可没有着急,说道:“何旅长,我已经提醒过你那两只干尸有危险,难道这三天的时间里你们一点准备也没有吗?” “当然准备了,我从协会总部调了两名天师过来。但我有点担心他们对付不了,所以才来找的你!” “那赵馆长呢?是他把我从博物馆赶出来,既然想请我去得他自己亲自来!” 何旅长叹息了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白姐脸色微微一变,呼出一口气后对着钱小豪道:“小豪你和苏沫看好家,我去去就来!” 钱小豪和苏沫都不想添乱,白姐也就快步的跟着何旅长一起离开了家往博物馆去。其实白姐的心里面也很郁闷,这都快凌晨了,赵馆长怎么会在博物馆呢?原本还想争一口气呢,没想到还没等到白姐他就先挂了。 然而情势比白姐和何旅长想象的还要严峻,当他们俩就要赶到博物馆的时候,那派去的天师就给何旅长打电话说: “何旅长,快……请求支援,那两只尸煞太强悍了,我们顶不了几分钟!” 何旅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姐,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到,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挂点了电话,何旅长就想和白姐说什么,白姐却是抢先说道:“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是一名破案天师,职责就是破案!之前他们不让我进去,否则的话我早就一把火把两只已经尸变成煞的干尸烧了。” 何旅长重重的点头,但白姐此刻却在摆弄着手机。何旅长忘记了,但白姐可没忘记,今天是周日又该直播了。 直播间一打开,调整了摄像头后,白姐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 “兄弟姐妹们很高兴今天再次和大家见面,因为时间很紧迫所以我长话短说,今晚上我的目标是一对死亡了两百多年但尸身没有半点腐烂的夫妻!就在半小时前,他们化成了尸煞,而你们也将很快见识到两百多年前的人,他们的一切就和正常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不会再待人和善,脑子里所充斥的只有泡卤戮和血腥!” 第085章阵法围尸! 白姐的直播间总是让直播圈里的每一名主播羡慕无比,因为不管他在什么时候开直播,他总能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就聚集到几十万的人气! 今晚同样如此,而当所有的观众听到今晚上白姐所要直播的是一对死了两百多年的夫妻,而且他们居然没有腐烂就更是好奇了起来。 白姐的直播,永远都这么透着满满的新奇! 车停了,白姐和何旅长立刻下车。两人的速度极快,一进入博物馆内就听到了楼上的打斗声。 “林天师,拜托你了!”何旅长郑重的说道,白姐点点头便是朝着楼上而去。 只不过当白姐刚要迈上楼梯的时候,眼角余光就是看到有着一道身影从二楼的走廊里被狠狠的砸了下来。那人一落在地上,口中就是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白姐的双眼猛地一凝,目光立刻望向了那个男性干尸。 白姐记得没错的话他生前是满族正黄旗人,是一名军队中的先锋官。而他因为自己的妻子的缘故,成为了一名罪徒!但他生前的实力却是大大的保留了下来,这是一只极其难缠的爪魂,何况他都死了两百多年了,也不知道他的道行如何! 如果是两百多年的道行外加一身的武力,那就算是白姐也得无语了。 白姐没有去管那个掉下来的天师死还是活,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去管。整个人冲上去之后,那男尸煞立刻就是冲着他扑了过来! 不过白姐也早有准备,一张镇魂符在对方措不及防之下贴住额头之后,白姐便开始布置阵法: “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封你八方锁你四面,阵起!” 转眼之间白姐便是挥出去了不知道多少张用黑狗血所写的符篆,在他的牵引术之下。一个阵法便是迅速形成,将那男性尸煞封困住之后,白姐再次大喝: “楚人美,两百多年的尸煞对你而言肯定是大补,你去帮他的忙吧!” 楚人美从封魂戒之中走了出去,低垂着脑袋配合着那位天师协会当中的天师便是一起围攻那外国女尸煞! 白姐的阵法形成之后,那拉索图已经冲出了额头上那张镇魂符的束缚。只不过在他被贴住的部\/位,此刻赫然烧了一个大洞协 何旅长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也冲了上来,手中拿着把手枪朝着那拉索图不断的射击。 子弹对于尸煞这种玩意儿根本没有半点作用,白姐忍不住说道:“何旅长,你要是想帮忙的话,现在就赶紧去车上等我。你的子弹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挠痒痒,就算把他的身体打成了筛子也是白费力气!” 何旅长脸色微微一变,但他绝对是一个知道取舍的人。重重点头之后,便说道:“林天师,一切小心,如不能力敌,赶紧退走!” 白姐心里面有些无语,他来都来了还开着直播的呢,要是不能将这两只尸煞给解决了,那肯定是会影响到他的名声的! 阵法暂时困住了那拉索图,但是他强横的攻击力比之钟离要强的太多太多,阵法仅仅只是坚持了两分钟的时候,那拉索图便是破阵而出! 白姐脸色一变,一咬手指。鲜血从手指里面溢出来之后,白姐立刻在手上绘制了裂魂符的图案! “受死!”白姐大喝一声,剑势如虹,仿佛要将男尸煞那拉索图给劈成两瓣! 那拉索图只是一个失去了脑子的尸煞,他不会讲话只会不断的嘶吼来表达他的愤怒。比声音大白姐还真比不过他,但是比速度嘛那白姐就不一定了! 紫金剑在那拉索图的身上留下了一道一道的剑痕,剑痕划过他的后背更是如同滚热的烙铁摁在人的身体上一般,传来呲呲的声音。唯独不一样的就是,没有任何的气味,只有那一缕缕的青烟让他的身体熔散了些! 不过白姐却是没有停下来,反而越攻越猛!那拉索图甚至都有退却的意思,可是白姐哪里会让他走? “落到我的手上,你还想跑?!” 白姐手中的裂魂符再次撒出,在最短的时间里摆出了一个阵法.只不过这一次,他是故意将那女尸煞给困在其中。 那尸煞见状怒吼一声,那原本退却的身体竟然又一次朝着白姐扑了过来。白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来,知道了罪徒这么个玩意儿之后白姐可是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 他们死前是夫妻不错,但是他们俩既然合葬在一处,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俩以尸煞复活后性命相关!虽然不至于其中一个灰飞烟灭了,另一个直接灭亡,但另一个绝对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还好何旅长从天师协会中调来的那个天师不是什么菜鸟,也是刚刚新晋的中级天师,否则的话他估计现在也和他的同伴一样从楼上掉了下去! 白姐也只有扫一眼的时间,跟着他默然的张开了轮回道。张开轮回道是为了以防万一,只要能将那拉索图牵引住或者能被摄魔咒击中,那么他就有着一半以上的可能性被白姐丢进轮回道中! 但尸煞这样的东西已经不是爪魂了,他们的灵魂早已经被邪恶化。只要投胎做人,下辈子也不会是个好人! 白姐熟稔的操控着牵引术,奈何他的牵引术还没办法和摄魔咒完全的融合,否则的话或许只要一个念头他就可以控制住那拉索图这只尸煞! 一切也都在白姐的计划当中,只要楚人美和那位中级天师再坚持五分钟的时间,那么至少那拉索图能被白姐给解决掉。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这时那原本掉在楼下的初级天师竟然苏醒了过来。直起身体后,就是大吼一声:“妖孽,受死!” 他一声大吼,那拉索图立刻不顾一切的撇开白姐朝着他扑了过去! ps:十更了,今天还会更! 第086章灭魂!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此刻的白姐深深的明白了这句话,罪徒的双眼是能看见的耳朵也是能听见的。他们并不是僵尸只能凭借呼吸才能感受到,那拉索图早就察觉到了白姐的不好对付,此刻那天师一开口还大喊要泡卤了他,那拉索图不要他的命才怪呢! 那拉索图根本不惧怕楼有多高,直接一跃而下便和那天师缠斗起来。可怜那初级天师本就道行不高,此刻又是身受重伤没走两招就被尸煞直接撕开了肚皮! 顿时间那天师已经是再无活下去的可能,本来他继续躺在地上或许还能活到最后,可惜他还是太过于相信自己了。 白姐没有去惋惜的机会,那拉索图已经寻找到了逃脱的机会。甚至他一吼之下那个女尸煞竟也是想走。 “道友,你好歹也是中级天师,这时候可不是藏拙的时候否则那个女尸煞很有可能会把你的身体给撕烂的!” 白姐冲着那位中级天师喊了一声,他和楚人美联手之下竟然还让那女尸煞有逃脱的机会,白姐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对方还藏着底牌呢? 和人斗留底牌找机会最后一击,可这是和爪斗,必须要彻底的碾压才能保全自己不受伤甚至是不死! 那天师脸色变了变,当楚人美被女尸煞缠着没有办法攻击的时候,那位天师终于开始露大招了。 只见他双手掐诀不断,随后在他的身上更是仿佛露出了一层青晕。楚人美这时候终于找到了机会拜托了女尸煞的控制,一口咬在了她的身上,而那天师终于双掌拍拍在了女尸煞的额头! 这一击,那女尸煞的身体立刻倒在了地上,楚人美趁机而入正在吸取她残留在体内的尸煞魂魄! 白姐见状终于是放心了下来,看着同伴被击倒男尸煞那拉索图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终于他错过了最佳的逃走时间,伤痕累累的他同伴没损失一分能力他也仿佛脆弱了几分。 白姐手中的紫金剑虚晃一招之后,那拉索图再次被逼回了博物馆大厅。 “和你玩了这么久,你也重新见到了天日!现在该是你魂飞魄散的时候了!” 白姐漠然的说着,那拉索图则是冲着白姐嘶吼,只不过他吼的再大声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只见白姐祭出了一张黄纸红字的符篆,符篆上绘制着复杂难懂的图案。那位来自于天师协会的天师乍看一眼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当他看到符篆中间那一个“灭”字的时候,一双眼睛就是瞪大了起来! “灭魂符,白姐你竟然能绘制出灭魂符!” 就连楚人美也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灭魂符是什么她很清楚。当初茅九拿出灭魂符来,她都只敢躲着不敢出来。那张符最后也没有落到白姐的手上,他此刻所拿着的绝度是他自己炼制而成! 白姐没时间去顾忌他人的惊讶,摄魂咒和牵引术同时施加到那拉索图的身上之后。白姐一扬手中的灭魂符篆,紫金剑刺透而入。但符篆附在了紫金剑上,紫金剑却没有半点停滞,直直的没入到了那拉索图的头颅当中! “嗷……吼吼!” 那拉索图疯狂的嘶吼着,然而却是没有半点挣脱的可能。楚人美无比的默契,女尸煞已经没了大半能力,那天师对付倒也不难。现在那拉索图被控制住,是她汲取尸煞之魂最好的实际! 楚人美用着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白姐的身边,毫不犹豫的咬住了那拉索图的天灵盖。 白姐立刻抽出紫金剑,那拉索图的身体在一点点的虚化,当身体彻底的消失之后,仿佛一缕青烟被风一吹剩的连渣都没有了。 再看那具女尸煞已经渐渐独力难支,白姐冲着楚人美点了点头,楚人美便是再次缠上了那女尸煞。 白姐不再动手,直播间一直对着女尸煞,和他的粉丝们还开起了玩笑:“兄弟姐妹们,你们说要不要把她也打的魂飞魄散?” “林大神,那真的是两百多年前的死尸吗?”有人还是不详细,因为那具尸体保存的实在是太好了,就好似刚死的一样。 “当然,这两只尸煞一个是清末军方的先锋官,名为那拉索图。女的则是他的妻子,但是他们却不是僵尸而是被西方的一种邪术给炼制成了尸煞。他们在地下躺了两百多年,如今重见天日比起我之前遇到的那快两百年的僵尸还要厉害了得!” 白姐慢慢的说着,但粉丝们却是看的不亦乐乎。不过直播间里还是有不少眼睛毒辣的,之前他们看到白姐使用了一种符篆将那只男尸煞给打的魂飞魄散! “林大神,刚刚你使用的符篆是裂魂符?可为什么感觉威力要大了很多?!” “就是啊林大神你不厚道,你是不是藏着藏着什么厉害的符了?” “求拍卖,求拍卖,求拍卖……!” 白姐被这帮粉丝也是弄的哭笑不得,灭魂符他可是他这几天不眠不休终于炼制出来的。自己现在都才成功了一张而已,怎么可能批量拍卖的出去。 不过也得感谢茅九的那张灭魂符,这种具备超强泡卤伤力的符篆如果不是看到明白了其中的阵法,中级天师根本不不可能炼制的出来! 就在直播间里吵翻了天求符篆的时候,白姐却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对付那只女尸煞身上。 只是让白姐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女尸煞仰头怒吼之后整个人的身体竟然“轰”的一声炸开了! 白姐以及直播间里的那些粉丝观众们,也是亲眼看到一道影子被抛了出来,正是那来自于天师协会的天师! 墓穴诡变!(修改) 尸煞会自爆? 这种事情白姐还是第一次遇见,不过白姐也顾不上去看那位天师,楚人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白姐刚要去,就有一道意念传进了白姐的脑海中:“我回来了。” 白姐的脚步一顿,随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来说道:“虽然只吃掉了一个尸煞之魂,不过你也得消化,休息吧。” 戒指中的楚人美微微点头,白姐这才走到了那个被甩出来的天师身边。他躺在地上眼珠子还在动,鼻间也有温热的鼻息冒出。就是不断的喘着气,也算是命大,这样子都还没死。 虽然对天师协会中的人不感冒,但也知道大林子里也不全是吵人的鸟儿。白姐将他扶了起来后,就说:“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先把伤口处理下,其他的你身为中级天师也是能自己动手。” “谢谢!”那位天师咧嘴一笑,只不过很快又低下了头去,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白姐扶着他走出了博物馆,出乎白姐意料的是何旅长竟然没有走,而是带着一大帮武警在外面警戒。 见到白姐扶着那位天师出来了,何旅长立刻迎了上去:“林天师,你没事吧?” 白姐摇摇头,笑道:“两只尸煞都死了,既然你还在那你们把他送去医院吧,估计能捡回来一条命!” 何旅长重重的点点头,让人上来扶住了那位天师后就火速的送往医院了。白姐往身后看了一眼,笑道:“那没事,我先回去了。” “林天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看看那个挖掘出两具尸煞的墓穴?本来我们以为仅仅只是一个古墓,但既然出了这种事情那就不简单了!”何旅长凝重的说道,白姐微微想了想,笑道: “好啊,到时候给我电话。” 说完,白姐就是打开了车门准备坐车回去。但让白姐没想到的是,何旅长却在这时忽然间大喝一声:“敬礼!” 那帮武警全部整齐有序的冲着白姐敬礼,这么大的架势让白姐为之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何旅长,这是做什么?” “谢谢!”何旅长感激的笑道,白姐也是明白了过来。要是今晚上白姐不来也没人怪的了他,因为是博物馆自己所导致的。但白姐过来了,并且灭了那两只尸煞! 如果今晚白姐不来,两只尸煞一旦逃出博物馆,那江市会因此而死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白姐微笑着点点头就坐进了车内,何旅长现在也没时间送他,也就安排了一个警察送他回去。 十几分钟后到了家,下车的时候那位警察也竖起大拇指道:“林天师,好样的!祝您晚安!” “你也是。”白姐客气的回了一声,然后就回家去了。 一边往家里走,白姐的心里边其实还是蛮开心的。虽然最终还是死了几个人,但这已经是伤害最小化了。而且何旅长也是够仗义,尤其是最后的那个礼让白姐心里要说没点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打开家门,钱小豪和苏沫都没有睡觉。钱小豪格外的勤奋还在练符,苏沫则是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的声音,苏沫就看了过来,见是白姐连拖鞋都没穿就小炮了过来,笑道: “白姐哥你终于回来了,呼……你回来我就能安心的睡觉了!” 白姐有些无语,说:“我有说我不回来你不能睡觉吗?” 苏沫立刻嘿嘿一笑,道:“那不是因为你没回来我心里边担心嘛,现在你一回来我就感觉一下子有安全感了呢!” “难道你准备一直住在我这里?你不回家的吗?”白姐问道,苏沫一听立刻委屈了起来,说:“呜呜……白姐哥其实我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可怜女孩子,你这是要赶我走吗?呜呜……你要是把我赶走了,我只能流落街头了。你忍心看着我裹着一张破被子,拿着个缺了口的破碗蹲在大街上乞讨吗?” “行了行了,你愿意住就愿意住吧!哈……夜深了,我得去睡觉了,明天早上没什么事别喊我,好久没睡到自然醒呢!” 白姐打着哈欠去睡了觉,这时候苏沫就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句:“真是一头猪,成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不许骂我的白姐哥哥!”这时候琪琪从戒指里走了出来,苏沫和小贞已经处好了关系,但却一直很害怕楚人美。可要说苏沫的克星,那就绝对是琪琪了! 想当初苏沫正在卫生间里方便的呢,突然间一个小女孩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卫生间里笑着说:“姐姐,你陪我玩游戏吧!” 这件事情在苏沫的心里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苏沫看着琪琪那有点阴森森的笑容,下意识的后腿两步。 白姐知道琪琪贪玩,就喊了声:“琪琪,陪哥哥睡觉去。” “好的,我马上就来。”琪琪嘻嘻一笑,然后就蹦跶着跟在了白姐的后面。苏沫见状恨恨的哼了声,不过可不敢在把话说出来,而是心里面腹诽道: “小屁孩跟我抢男人,哼……难道姐姐我还比不上一个小破孩吗?!” 苏沫想着还低下头打量了自己一眼,看着自己高高鼓起的胸部,顿时间又满意了不少! 夜,安静了下来。除了屋外偶尔会传来几声鸟过的叫声外,整个夜里都是安静的没有任何的事情。 但,在江市郊外,一个已经被控制起来的山坡上,太阳灯的光芒照亮着整个山头。不下于二三十个人的小队正在山坡上挖掘着。但就在这时,挖掘洞口里的用来拉起工作人员的绳子忽然间被大力的拉拽着,底下更是传来尖叫声: “救命,救命啊!” 第088章封魂戒的秘密! 白姐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多安稳,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再次遇到了那两只尸煞,斗了个天翻地覆,好不容易将那两只尸煞宰掉了后,却莫名的又出现了一个道行更是高深的老头子来。 老头子长什么样白姐没看清楚就醒了,醒来后看了一眼天色还没有天亮呢,不过旁边的琪琪却是一直闭着眼睛的。 虽然她不需要休息也能一直精神充沛,但白姐唱了好几首歌之后她还是闭上了眼睛。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她都窝在白姐的怀里。 白姐没有把她当小爪来看,而是一个小女孩如同自己的小妹妹一般。不过察觉到快要天亮了,白姐就把她收进了封魂戒指中。 手伸到了后面枕着脑袋,白姐在继续想着之前所做的那个梦。身为天师,白姐对于梦境并不会那么的随意,何况和那两只尸煞有着一定的关系。 白姐没了睡意,走到了窗户边。他似乎听到远处有着声音在呼唤他似的,这种感觉让白姐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来。 “我需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高级天师?”白姐忽然间问着美食,美食很快就回答道: “初级,中级,高级,这是对天师能力的划分,也可以称之为道行的深浅。主人你现在刚刚进入中级不久,因为各种法器的原因你能成为中级天师行列中的佼佼者。但若是想进入高级,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到的!” “我当然知道想要成为高级天师很难,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梦让我的心里面有点危机感呢。”白姐淡淡的说道,美食则是依旧平静的说: “初级进入中级很多人都得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晋升,中级入高级就更难了。但以主人您的天赋和条件,想要进入高级肯定会比很多人容易。而且你现在有着紫金桃木剑,神罗盘,轮回道,并且自己炼制出了灭魂符!除非是遇到了超过五百年的怪物,您还是有着自保甚至是击泡卤的能力!” 白姐最喜欢从美食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一些事情来,此刻他咧起了嘴角说:“你肯定有事情是瞒着我的,不管是紫金剑还是轮回道每一样东西都具备着攻击力。可我发现封魂戒指似乎很鸡肋啊,除了掩藏爪魂它还有什么用处?” 美食不说话了,不管白姐怎么呼唤它,它都不开口。白姐眼中的怀疑越来越浓,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玩玩手中的那只戒指。不然的话,美食给的一个宝物却只能用来让小贞琪琪她们睡觉休息,那也是太浪费了。 不过现在她们都在里面白姐也不好做什么,等到天亮后,白姐让她们出来后就自己一个人呆着把玩戒指。 戒指的造型很古朴,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地方。中间镶着一颗深绿色的宝石。那颗宝石就是小贞她们所能呆的地方,但是戒指的周边却是镶嵌着一颗颗的小圆珠子。这圆珠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地方。 白姐的手指头在其中摩挲了起来,整个过程中白姐只感觉心头好似震颤了一下,但却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感觉。 放在手上摸了好久,白姐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他准备起身活动活动一下身体的时候,却不想苏沫过来敲了门。 “白姐哥,你还在睡觉,快出来!”苏沫一边敲着门一边喊,白姐听后就起身开了门,问道:“你急急忙忙的这是要干嘛?” “白姐哥你快下去看电视!” 苏沫说着就拉着白姐往下面跑,白姐过去电视里正好在播放着:“以上就是本台记者现场播报的情况,目前警方正在着手调查本次事件。但具体真相如何,还得稍后公布!” 白姐虽然没有看到完整的新闻,但标题却还在电视下方:“本市郊外发生神奇案件,考古小队成员集体失踪!” 看到这个新闻标题时白姐已经知道了大事不妙,不过何旅长怎么还没来找他呢?想到这儿,白姐还是给何旅长打去了电话。 电话嘟嘟了好一会儿何旅长才接听,笑道:“林天师不好意思啊,刚刚正在忙一时没来得及接听。” “何旅长,刚刚播报的新闻你知道了吧?”白姐问道,何旅长还没反应过说:“什么新闻?考古小队的那个电视上播出来了?” “是的,我刚刚看到。”白姐话音一落,何旅长就急了说:“这帮媒体简直胡闹,为了点新闻也不怕弄的人心惶惶!” 白姐也没插画任由何旅长骂了一小会儿,他也恢复了情绪无奈的叹息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郊外一个墓穴挖掘小队出了事儿。但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挣扎和打斗的痕迹,整整二十五人的小组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就算你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我待会儿估计也要去找你,就是刚刚正在见领导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呢!”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个墓穴就是挖掘出那对两百多年干尸的墓穴吧?”白姐再一次开口,何旅长说了声是,语气就变得苦涩起来说: “林天师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咱们俩现在又这么熟悉我也不想和你太客气。天师协会虽然有不少天师在,但是昨晚上你也看到了很多人还是没办法应付,所以只能不断的麻烦你了!” “行了,我收拾一下等下你过来接我吧!”白姐微微笑道,何旅长精神一振说:“好,林天师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听着何旅长那激动的声音白姐浑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个机灵,随后有些无语的嘀咕道:“不就是去看个墓穴嘛,搞的跟情人见面似的也是够了!” ps:13章,小船尽力了!还得准备明天的章节,零点后还会更新! 第089章勘穴! 何旅长估计是真着急也真被骂了,到的时候额头上还带着汗水的呢。 白姐也没有让他多等就走了出去,这一次他没想着带水也很危险,所以依然是一个人再带着戒指准备去探一探那个墓穴! 上了车后,冲着来送他的苏沫和钱小豪挥了挥手,苏沫走到车边鼓着嘴说:“白姐哥,你真的不能带我去吗?” “带你去干吗?给爪吃掉吗?”白姐笑骂道,苏沫哼了声,就说:“那好吧,你小心点,我在家等你回来。不许受伤,不然有你好受的!” 白姐翻了翻白眼,说:“好了知道了,回去吧,小豪看好家!” “玄哥你放心去吧。”钱小豪笑了笑,何旅长就让司机开车了。 车子缓缓的开动,白姐也不想耽误时间,问道:“何旅长关于那座墓穴,有绘制好的图纸吗?” “有,我现在拿给你看!”何旅长说着就从车后面拿出了一个包裹来,找到图纸后说道: “工具什么的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看这个是墓穴的内部结构图。不过因为考古人员还没有挖掘到最里层,所以暂时也只有这些了。这个位置是挖出那两具男女干尸的房间,应该是一个侧卧。根据考古人员之前提供的材料,墓穴的正室也应该快要挖掘到了,但具体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清楚,清楚的人都消失了!” 白姐一边看着图纸一边听着何旅长的话,看了一会儿问道:“这上面三根红线应该是那些考古人员绘制出来的三条挖掘路线吧?他们走的是哪一条?” “侧卧的门口出去,左边方向!这也是根据当时墓葬的习俗选择的一条路线,而且据说出事的时候他们好像都快挖掘到正室的墓穴了!” 白姐点点头,说:“那你们有没有安排人再次进入看看里面的情况?” “没有,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还敢盲目进入。” 白姐没有再去多问墓穴的事情,车子很快也开到了郊外那个山坡前。白姐下了车并没有急着往山坡上走,而是拿出了神罗盘来。 何旅长虽然不明白白姐在做什么,但也没有打扰白姐。白姐拿着神罗盘勘测山坡的四周,每看一处白姐脑海里就会多一副画面,当他围着山坡走了一圈之后,心里面却是了然了。 见到白姐终于收起了罗盘,何旅长才问道:“林天师,有什么发现吗?” “古代墓葬盛行风水一说,就算是现在的人死了也得找先生看下葬之地。之前挖出来的两具干尸是有着一定身份的,如果那个墓穴真的存在正室的话,那里面的人不说多大的官,生前大富大贵肯定是的。不过这个墓穴的风水外表看起来是一个能福萌子孙后代的风水宝地!但如果这个人没子孙后代了的话,那这就是一个阴煞穴,专门滋长邪灵之物阴煞之气的!” 何旅长听后有些晕头转向,白姐随后补充了一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弄清楚那股阴煞之气汇聚到哪里就行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下去?要等到晚上吗?”何旅长问了声,白姐摇摇头将何旅长背上的工具包拿了过来,笑道:“地下可不会有阳光照射的到,趁着还早我现在就下去,运气好可能晚上就能回来了。” “哦对了,把这四周的人全部撤掉吧。如果到了晚上他们还在的话,我挡不住其他人留着也是送死。” 何旅长再也不敢对白姐的话有任何的怀疑了,他现在都后悔自己没有强制性把博物馆里的那两具干尸拉出去烧了。现在白姐说要把所有人都撤掉,那他肯定不会再留一个人在这儿。 白姐背着工具包就是走向了山坡,到了洞口也没有一丝疑虑走了进去.只不过深入到洞口十几米之后,白姐就隐隐间闻到了一股子血腥的味道。 不过血腥味也只是时而有时而无的,白姐没太放在心里。继续往里面深入之后,肉眼的观察已经是有些困难了。打开了头上的电筒,白姐的双眼又能看的清楚了一点。 不过洞穴越往深处也就越往下,要不是白姐一直矮着身子走的话,还真有可能会一个不注意滚进去。 白姐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少米,通道越来越宽,但也越来越陡峭。白姐只能借助着工具一点点的下去,终于他到了挖掘出那两只尸煞的侧卧,白姐停了下来走进了侧卧。 里面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被搬完了,白姐心想估计还全都上交给国家了。看着足足有几十个平方的侧卧里面,白姐都能猜到里面放了不少的东西。 “来晚了,来晚了!”白姐叹息了声,古代的东西东西多值钱啊。不然的话盗墓那么的危险,动不动就是死的连尸骨都不剩却依旧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的闯进来呢? 白姐手握着神罗盘,这间侧卧里面充斥着浓浓的阴煞之气。但神罗盘旋转之后,却是指着了白姐的脚下。 这倒是让白姐为之意外,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脚下踩着一道痕迹呢。痕迹有一人宽,一直从白姐的脚下拖到了侧卧的后面。白姐随着这条痕迹一直往里面走去,里面一片漆黑昂起头将灯光照满了整个空间后白姐的双眼为之猛地一凝。 在白姐的面前此刻靠坐着一具尸体,尸体的眼睛瞪的老大老大,但却只有一只。另外一只应该是被人生生的抠了出来,因为眼角至后脑勺的头部组织已经完全撕烂。 但他的致命伤,却是在脖子上,整个脖子血肉模糊,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死前经历了巨大的惊吓! 第090章红眼蝙蝠! 白姐走到那死尸面前,伸手在他的眼睛上一抹。让死不瞑目的那人闭上了双眼,只是白姐却是感受不到他有半点魂魄的迹象。 一般死于非命的人体内总会残存着点滴魂魄在其体内,但这个人却完完全全只是一具空壳,也就意味着他是不可能再投胎转世了。 白姐最怀疑的就是这个墓穴里面依旧还存在着一只罪徒尸煞,这只尸煞可能比之之前挖掘出来的更加的恐怖,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还是一家人! 没有在这个被掏空了的侧卧多做停留,白姐就朝着左边的方向往前直入。但走到里面之后,白姐又退了回来,仔仔细细的观察起自己原先的来路。 蹲在地上将最上面的那一层灰给抹掉,一连抹掉了好几米的范围,白姐这才发现了一点痕迹。 白姐此刻灯光所照着的地面有着一块褶皱纹,这块褶皱纹就如同鞋底一样。只不过很多的痕迹都被清扫掉了,但终究还是留下了这么一个脚印。 “看来是有其他人进来了!”白姐淡淡的笑了声,便是起身继续走。 不过白姐的心里面还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瞒过何旅长布下的防护。盗墓的人白姐知道不少,他的心里边多少还有点希望会遇到那几位自己所认识的盗墓狂人! 但这个世界的盗墓者何其之多,想要见到他们也只能看缘分了。离开侧卧,左边的通道又一次狭窄了起来。而且洞穴里面的气温已经变得极其的低。白姐感觉自己穿的有点少,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呢。 但就在这时,从洞的另一头忽然间传来了呜咽之声! “呜……呜……!” 这声音就好似深更半夜里婴儿的啼哭,白姐原以为那是洞口被打通后风吹进来的声音。 但让他没有预料的是,那一声声居然离自己越来越近。到最后不再像是一个小孩子的哭泣,更像是一群! 终于,白姐开始正视了起来,探照灯照向前方。但让他头皮微微一麻的是,在他的前面竟然有着一眼看去不知道多少双红色的眼睛! 但那并不是人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都只有弹珠大小,而且全泛着嗜血的红芒! 白姐不敢大意,紫金剑握在手中脚步不紧不慢的往前继续迈去。但也仅仅只是走了一两步而已,那红色的眼睛便是已经到了。 隔今了,白姐才发现那是一只只硕大的蝙蝠!每一只蝙蝠都有着和人一双手掌拼在一般大小,但是两颗獠牙却是森白的留在外面。 “呜……!” 蝙蝠一声呼啸便是朝着白姐急速扑来,白姐一剑划过立刻有着几只蝙蝠掉在了地上。但是纯粹的攻击对于数士只甚至有可能超过百只的蝙蝠而言,剑却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白姐整个人便是趴在了地上,快速的拿出符篆之后点燃。火焰一起,那些蝙蝠就好似遇到了克星一般,只是它们的叫声也越来越大了。 这让白姐的心里头有些发冷,这里面还有着另外一伙人。蝙蝠的叫声肯定已然惊动了他们,这对于白姐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 泡卤一群蝙蝠毫无意义,白姐手中燃烧的符篆挥舞着上空。双脚蹬在通道壁上,借助这股力白姐整个人就是往洞口那滑了去。 通道本就是倾斜的,越到下面白姐的身体就是滑动的越快。但是没有光线的作用,不多时白姐就感觉身体在腾空,他到底了! 手中紫金剑立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道借助着他在掉在地上的最后一刻稳住了身形。 那群蝙蝠的声音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也没有再追过来。白姐看了一眼确定后,便是站起了身体。但刚一站起,眼角余光就是看到了余光,白姐猛地转过身去,却是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 他已经到墓穴的正卧了,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正卧却是一个微型教堂的建筑。但如果仅仅只是教堂那白姐也不会那么的惊讶,因为他看到在有着一个男人穿着燕尾服,正跪倒在一个士字架前,好似在祷告一般。 白姐下来的声音他肯定听到了,但他却依旧还是跪在地上。白姐一边往他靠近,一边注意着这个小教堂。看完之后,想起这个墓穴的规模,白姐的心里是真忍不住嘀咕了声: “真有钱啊!” 白姐终于走到了那男人的身后,那男人的身前摆着一副西式的棺材。只是棺材盖是打开的,棺材内的白布很多干的发黑的血迹,甚至还有着人体的血肉残渣在里面! 那背对着白姐的男子终于做完了祷告,开始一点点的转过身来。白姐一直警惕着,阵法更是在那男子的身周布置而起! 当男子的头转过来时,白姐的阵法刚刚摆好。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此刻跪在十字架前的根本不是人,他的那一张脸已经没有了皮肤,只有一层层发黑的肉。甚至连五官,此刻看着也是仿佛堆在了一块儿! 比起那两只尸煞来,这一只简直就对不起国内外的广大老百姓! “阵,起!” 白姐大喝一声,那一张张布置出去的符篆便是将那干尸围在了其中!最里一层镇魂符,最外一层黑狗血绘制的裂魂符封锁了他的去路! 但那尸煞却好似没有半点畏惧感,普通的镇魂符更是对他没有半点的效果。最里一层的镇魂就直接被撕裂了开来,唯有裂魂符才将他凶猛的步伐给拦了下来,但也仅仅只有那么片刻的停顿,白姐所牵引住的所有裂魂符也跟着全部掉在了地上! “你……找死!” 阵法眨眼之间,被破! 第091章不死尸! 白姐的身形快速的往后倒退,他未曾预料到眼前的尸煞竟然凶猛如斯! 里外两层的阵法圈,更是攻防兼备,但没想到却依旧在短短几秒钟被破,眼前的这只尸煞,白姐认为几乎可以是博物馆那两只叠加起来还要来的凶猛! “怎么会有如此凶猛的玩意儿出现在这儿?这帮该死的考古人员,挖出了文物也就算了,把这猛货儿挖出来作死啊!” 白姐心里那个郁闷啊,但现在再郁闷也是无济于事的。白姐身体暴退之际,却也在想着对策。这只尸煞在地下沉睡的时间很有可能更久,但再怎么样也不会超过两百多年的界限啊。可从白姐的判断来看,这只尸煞至少三百多年接近四百年的道行啊! “以我之法力,施摄魔神咒,动牵引之力。摄魔封魂魄,牵引动乾坤!” 白姐双手掐诀不断,摄魔咒与牵引术在白姐的撮合之下,仿佛形成了一种格外的法力圈。这是白姐真正意义上将摄魔咒与牵引术两种法术结合在一起使用,这种白姐白姐称之为——邪引! 以邪灵之物自身为基础,摄魔和牵引本身就都带着控制性质,两种法术融合在一起实现最大的控制能力! 邪引术形成,那面目全非的尸煞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下来。一秒,两秒,三秒未动,白姐手中的紫金桃木剑便是直直的刺入到了心脏位置! 紧跟着,黑狗血绘制的裂魂符篆紧贴他的四周。白姐知道这种邪灵之物有多么的强悍,所以根本没有想过和他慢慢周旋。 当手中的紫金桃木剑和裂魂符开始摧毁着那尸煞的尸身同时,白姐祭出了他如今最强的符篆——灭魂! 灭魂毁其头颅,紫金剑灭其心脏,尸煞最重要的两个部位全部被白姐所封死,就算是真正的三百年道行的尸煞,白姐也认为他绝无还有生还的可能! 尸煞的身体也的确在慢慢的熔化,只是仅仅熔化那一双脚后在白姐的背后传来一道焦急的提醒声: “他的身体可以再生的!” 白姐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在他的身后居然有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身上糊满了鲜血,而且一直捏着鼻子的。 再看那只尸煞,原本已经消融的双脚再一次冒了出来。但他却仍旧士分的痛苦,这应该就是灭魂符的作用! 白姐发现不对之后立刻抽出了紫金剑,然后对着尸煞最软的腰部直接一刀斩断! 顿时间尸煞的上下身就成了两截,可饶是以如此他的身体依旧在慢慢的恢复着。 白姐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种情况了,再看尸煞头顶的灭魂符此刻已经没了半点灵力可言,但是尸煞的眼睛依旧盯着白姐。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眼神已经如同死鱼眼般,再也察觉不到半点魂魄之力! 尸煞不同于爪魂,尸煞的体内是残存着一丝丝魂魄的。但灭魂符将他的魂魄全部打散,可这尸煞看起来还没有死,因为他的身体还在恢复! “跑吧道友,跑上去把这里填起来。地下都几十米神来,然后再喊压路机天天往这里压,他就是神也逃不出去的!” 那男子走了过来冲着白姐急声道,可白姐哪里甘心。从来还没有过他灭不了的邪灵之物,更不可能当逃兵! 白姐一咬手指用着自己的鲜血在一张空白的黄纸上开始描绘着一条条的纹络,那中年男子一开始还看不明白,等到看完后立刻惊声道: “我靠,灭魂符!你小子最多二士出头吧,就高级天师了!” “没有,我只是能绘制出灭魂符而已!你什么阶位?赶紧来这里估计也差不多是中级天师吧,我们二人合力把他的身体一点点打碎!” 白姐说着就将楚人美也喊了出来,说两人就两人,白姐可不喜欢骗人。但是那中年男子却是瞪大了双眼,说道:“明明是三个,你干嘛说俩!” “她又不是人,是一只有着无十年道行的猛爪,而且专克尸煞!”白姐沉声说道,新的灭魂符再次绘制而出! “上吧!” 白姐手持符篆拍了过去,楚人美则是默契的主攻右路。那中年男子见状都跳脚了,骂道:“羟.疯了疯了,那家伙几百年的道行你他么居然不怕,我他么不是什么天师只是摸金校尉啊!” 虽然骂咧咧的,但那中年男子还是跟着白姐一起主攻左路了起来。两人一爪联手开始攻击向了那尸煞,他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的灵动,动作稍显笨拙但依旧凶猛了得! 白姐的灭魂准备合适的时候再用,但那中年男子却一直都在叫嚷着:“小子你那灭魂符留着干嘛呢,干他丫的啊!” 实话说要不是忙着对付尸煞白姐还真想把这家伙的嘴巴给封起来,废话实在是太多了! 懒得理会他,白姐主攻中路气势也是最为强悍。旁边楚人美和那男子辅助攻击,三人合力终于是将那尸煞打的连连后退。 不过这时候那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声道:“小子快,把他钉在那根十字架上!” 白姐点头,攻势更猛,那尸煞却好似知道了他们的意图一般竟然开始闪躲! “糟糕!”白姐和那男子同时大喝一声,尸煞明显感觉到那中年男子一方实力最为脆弱,所以完全不顾受伤的攻击后者! 就在这时,那中年男子被尸煞一巴掌给拍飞了出去,倒在地上更是立刻喷出一大口鲜血! “楚人美,回来!” 白姐怒喝一声,楚人美立刻凭空消失。但白姐却没有闲着手中的灭魂符再次拍了出去,只是白姐没有看到的是,他之前咬破的手指溢出来的血滴敲好滴在了封魂戒指上! ps:凌晨先更三章,明天努力更到十更! 第092章请关公! 鲜血滴落在封魂戒指上,白姐丝毫没有察觉到。但是戒指里面的小贞,琪琪,还有楚人美全都仰头看向了头顶的空间。 整个空间都仿佛在扭曲,然而一个又一个苍遒有力的大字出现在了上空。 “拜请本坛关圣帝,堪称五虎第一尊! 身骑赤兔驹龙马,威风手持青龙刀……!” 那一个一个的字念出来仿似一段口诀,这不仅仅落在了三个女爪的眼睛里,更是印在了白姐的脑海中,让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双手掐诀沉喝有声! 此刻灭魂符已经拍中尸煞,白姐口中念着一段莫名的口诀。但那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却是目瞪口呆,比之见到那尸煞还要来的吃惊。 “请关公,这是在请关公……这小子到底谁啊,怎么就那么多的招式!” “哒哒哒……!” 就在中年男子话音刚落之际,不远处就是传来了马蹄的声音。随后一匹丰神的骏马便是驰骋而来,在那马背之上似乎还驮着一把威风凛凛的长刀,赫然是关公的青龙偃月刀! 骏马停在了白姐的身前,白姐拉住马鞍翻身跃上。将那马背上的青龙偃月刀握在手中,大喝道:“请关帝圣尊!” 顿时间狂风呼啸,白姐宛如关公附体一般挥舞着青龙偃月刀,一刀将那尸煞斩首!跟着,胯\/下赤兔马一蹄子蹬去,那尸煞的头颅便如同西瓜一般被踩的粉碎! 不过白姐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手持青龙偃月刀将那无头的尸身再次劈成两半! 尸身终于无法再续恢复之力,开始一点点的化作青烟散去。白姐见状持刀坐在马上,看着那尸体完全灰飞烟灭了,这才从马上跳下。 才一跳下白姐立刻就感觉浑身一阵无力,本想用着青龙偃月刀支撑身体,却不想刚拄在地上偃月刀便是消失不见!就连那赤兔马,也是掉头奔跑而去,很快也不见了踪影。 白姐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那中年男子立刻就过来扶住了他说:“小子你没事吧?” 白姐摇了摇头,瞥了他一眼说:“你刚刚不是吐血倒地的爬不起来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好了?” 被白姐识破了自己的假装,中年男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我那不是没办法嘛,装死总比真死好不是?” “那你刚才是怎么进入到这里没有被发现的?”白姐问道。 那中年男子立刻就唾沫四溅的说:“我告诉你要不是我运气好,真得一掉下来就完蛋你知道吗?我在通道里遇到了一群血蝙蝠,好不容易把通道挖通了却知道又会掉下来。一掉下来,我就看到那东西跪在十字架前做祷告。当时为了怕他扑来,我就直接把自己带来的黑狗血倒身上了,呵呵……味道虽然浓了点,但好歹那东西没来管我。” 白姐算是大概的明白了意思,不过此刻他是真有点虚浮。中年男子似乎是一个很喜欢说话的人,说道:“关帝爷这尊神不好请吧?看来你还没有到高级天师,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大的后遗症。对了,你小子抓起爪来一套一套的,可看着不像龙虎山道宗也不像是茅山一派,你到底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啊,地球派!”白姐说了声,那中年男子就是嘀咕了一声:“地球派?这是何门何派?我靠,小子你欺负我没文化是不是!” 白姐懒得再搭理他,看到戒指内小贞紧紧的抱着琪琪,楚人美也是一副戒备的样子,白姐忙问:“你们怎么了?” “没事的白姐哥哥,只是刚才那些字出来的时候好像要撕裂我们的魂体,现在已经没事了!” 看着小贞她们三个虽然一副受惊了的样子,但并没有什么大碍的时候,白姐也就放心了下来。 不过最后一只尸煞被除掉,可没意味着白姐就回去睡他的大觉了。既然这个墓穴的主人也就是刚才的那具尸煞能够打造出如此花费钱财的墓地,那么他肯定还是带着不少东西下来入土的。 来都来了,自己还差点受伤。他是国家军方的人邀请过来的,要是他们知道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肯定也会感激不尽。到时候少不了奖金啊奖品之类的东西,走程序什么的太麻烦了,白姐觉得就把奖励自己的东西收了再说! 为公务员们减少工作,是每一个公民该该有的责任嘛! 不过让白姐怒火直冒的是,还没等他开始动作呢,那个废话多的男子已经开始在四处寻找起来了。整个墓穴正室,是完全按照教堂的格局摆设的。除了椅子似乎就是桌子,然后前面还有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前面摆着一本《圣经》,再看就好似再也找不到任何的东西了。 白姐将那些桌子一张张的检查了一遍,无力的发现这里面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不过正在十字架后面寻找的中年男子却是忽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妈的,找到了,老子总算是找到了点值钱的东西!” 说着他爬上那个了十字架,从上面拿下了一串项链来。白姐原本还真以为他找到了什么之前的东西,见到他居然只是找了一串项链还那么高兴的坏了样子,忍不住说道: “看来你还真没见过古董,就那么一破玩意儿你也得意!” “这你就不懂,比起什么都没有的人,我这个就好太多太多了。”那男子一脸嘚瑟的冲着白姐挑眉,白姐本就窝着火呢,便是一剑给他抛了去。不过也没有当真要去刺中那男子,他一躲开剑刚好扎进了棺材当中。 白姐威胁似的走过去将剑一扒,让人惊骇的一幕也就此发生。腐朽的棺木没能承受起白姐的剑力轰的一下散了架,然后就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从里面掉落下来,看的白姐和那男子顿时间全都傻眼了,脑子仿佛只写着三个字: “发财了!” 第093章摸金校尉! 常言道有钱能使爪推磨,白姐就是一个爱钱的家伙。此刻看着那从棺材里面掉落下来的金银珠宝,白姐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一脚就将棺材给全部踢开了。一动那棺材才知道原来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整副棺材简直如同泡沫一般。 但是这个棺材却是两层的,第一层放的是之前那尸煞的尸身,但下面一层装的全是财宝!而且都摆放的很是整齐,其中还不乏一些字画! 那中年男子的眼睛都绿了,不断的说:“发了,发了,发了!” 说着,他泪流满面的就要扑进棺材里面来。但白姐的紫金剑却是指向了他,淡淡的笑道:“大哥你是不是有点太激动了?这可是我发现的,而且尸煞也是我泡卤的,怎么给了你一串项链还不满足吗?” 那中年男子的脸色一下子呆滞了起来,心里面想貌似不错哈。尸煞是他泡卤的,棺材也是他发现的,我这么抢他那么抢会不会一剑把我捅了? “不对,我也出力了啊,没我他能那么快进来吗?”中年男子这么一想,就昂着脑袋说:“那你知道那个通道谁挖通的吗?是我!而且没有我,你会拔剑插在棺材上吗?不会!你不把剑插在棺材上,就不会发现这里面还藏着财宝,所以我的贡献和你是一样的,所以为了公平起见咱俩平分!” 白姐闻言有些好笑,虽然通道的确是他挖通的,但谁让他挖了?还什么剑插在了棺材上也亏的他想的出来,所以白姐懒得废话就说:“赶紧的通道就在那儿呢,自己回去,别逼着我赶你走!” “兄弟,贪心不足蛇吞象啊,你一个人独吞这么大一笔财物,就不怕噎着吗?”那中年男子的双眼终于眯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一抹阴森。 白姐笑了起来,说:“我忙了这么多,差点连命都丢了,而你呢?喷了一身的狗血躲着连动都不敢动,我是真找不到什么理由给你一份。不过我这人好说话,给你一锭金子算是你挖通通道的劳力费吧!” 白姐从其中拿起一锭金子丢给了中年男子,却不料那中年男子立刻声音呜咽的说:“我喊你哥行不行,我为了躲掉外面把守的那些警察我可是赌了命的。好不容易终于见到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你就这样让我走,肯定会留下终生的阴影。到时候我要是抑郁而终,你们天师是造福人类的,你难道想让我就这么死吗?” 听着他的一番话,白姐都对他的口才心服口服了,好笑的说道:“这话倒也算是不错,不过我还是不能给你!” “他奶奶的,你说,要怎么要你才愿意分我一点!”那男子双手叉腰道,白姐笑了笑说:“很简单,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就行了。” “好,你说!” “我记得没错的话,刚刚你自称摸金校尉,那意思就是你来自盗墓四大派中的摸金一派,那你一定有摸金校尉的摸金符是不是?” 盗墓共有四大派系,摸金,发丘,搬山,卸岭!摸金校尉,发丘天官,搬山道士,卸岭力士则是称呼这四派中人。其中摸金校尉广为人知,所以白姐对能证明他们身份一派的摸金符很感兴趣。 但那男子一听白姐的话脸色就是一变,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一步,说道:“兄弟,你既然知道我摸金一派的印信,那么就应该知道人在符在,人亡符毁的规矩。很抱歉,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 白姐对于他这样的回答倒也不奇怪,也就是随口问问,看有没有机会见到。但他不给白姐也没有逼迫,接着问:“也好,不看摸金符就不看摸金符,我想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人。” “谁?” “吴邪!” 那中年男子一听整个人都傻眼了,呆呆的看着白姐。反应过来左看看右看看后,哈哈大笑道:“我就说嘛,为啥第一眼见到兄弟你就那么的亲切,感情咱们就是一家人啊!” “少套近乎,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白姐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那男子嘿嘿的一笑,说:“我当然认识吴邪了,他就是我家那不争气的侄子嘛!不过兄弟你怎么认识吴邪的?虽然我正准备喊他回国,但他现在还在国外留学呢!哦,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以前认识的。一家人冲了一家人的庙,兄弟麻烦抬脚一下,你脚下踩着那副画估计很贵重呢!” 这一下轮到白姐傻眼了,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吴邪和胡八一正是他当初那个世界当中盗墓书中最有名气的两个主角,连林正英都在这个世界上想必他们也在吧。 至于眼前的这位,他既然自称吴邪的叔叔,那他应该就是三叔——吴三省了! 白姐挪开了脚,吴三省将白姐不小心踩到的那副画拿了起来,跟个宝贝似的拍掉了上面的尘土。 “我吃的就是盗墓这一碗饭,可不是你这么随便的人。墓穴里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当做是宝贝一样的看待,所以你以后若是再去什么墓穴里面破案的话,那可千万不要不能弄脏了里面的东西。这可都是拿命换来的啊,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吴三省的话让白姐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别的可以不珍惜小命得珍惜。不过白姐还是将棺材里的珠宝收走了一大半,那动作之快让吴三省瞠目结舌,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以后你有的是发财的机会,只要别傻傻的全部上交给国家有的是你发财的机会。哦对了,我很期待见到吴邪,后会有期!” 第094章你们亏大发了! 白姐来到这个世界是带着一颗炙热之心的,既然来了他不可能只做一个籍籍无名的人! 来到这个包含着他那个世界中所有的灵异电影电视的特殊大世界,白姐自然要与那一位位的主角们争一争!不想做老大的小弟不是一个好小弟,不想做最强的天师不是一位好的天师! 白姐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墓穴里面,而且他也懒得去揭穿吴三省的谎言。那个通道应该是早就打开了的,否则的话昨晚上那些考古人员怎么可能会无辜的消失? 在这里面只看到了一具尸体,其他人的尸体全都不在,估计是被这只尸煞冲出去后全部在某个地方给弄死了吧。 没有在墓穴中浪费时间,白姐从工具包里面拿出系着铁钩的绳子就开始往上面爬去。爬到洞口回头看了一眼三叔,然后就继续行走在了通道内。 毫无疑问白姐再一次遭遇了那群血蝙蝠,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那些血蝙蝠看到白姐却全都紧紧的贴着洞壁连动都不敢动弹一下。白姐的心里虽然好奇,但也没闲的蛋疼的去泡卤蝙蝠玩。顺手除掉了一些,也是为了方便吴三省待会儿出来罢了。 白姐出了墓穴就给何旅长打了一个电话,何旅长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赶了过来。不过此刻已然是深夜,就算是何旅长这样的军中铁汉也是一脸的疲惫之色。 “林天师你总算是出来了,我都准备你要是再过一两个小时不出来的话,我就派人进去找你了!”何旅长如释重负的说道,白姐苦笑了两声,说: “我不是说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吗?难道都没走?” 何旅长脸色一正,说道:“林天师,尽管探墓穴这种事情不是我所擅长的。但是道义两个字我还是明白的,你为了江市人民的安全不惜以身犯险。这时候如果我走了,那我有何颜面立身?所以在你进去之后,我就把人撤离了一段距离,并且让他们扩大搜寻范围,没想到,那些考古人员全部都付出了生命!” “你们已经找到了?”白姐忍不住惊讶的问道,何旅长点头说:“是的,在屋里外的一条小溪里面,所有人全部都在那里死去!” 何旅长的脸色为之沉重了起来,白姐也不好多说就道:“那何旅长接下来估计会很忙了,不过那个墓穴你们还是晚点再封住吧。让里面的阴煞之气散一散,否则的话时间长了或许这里就真的成为一处绝地了。还有记住,在封之前你们的人都别靠近,不然的话那逸散而出的阴煞之气会影响到他们的安全的!” 何旅长哪敢不将白姐的话当话啊,听着白姐吩咐就是不停的点头。看到何旅长如此的信任自己,白姐的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过要是何旅长现在就派人守着,估计吴三省出来也会麻烦很多说不定还会被逮着。 不过何旅长还是想到了最关键的一件事儿,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问道:“林天师,这座古墓对于考古工作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在封住墓穴之前,你是唯——个进入到最深处的人,我想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着文物?” 白姐面色没有哪怕一点变化,见到何旅长一直看着自己,这才露出很无奈的表情说:“哎……那些考古人员都是白白丢掉了性命啊。正室里其实不过是一个微型的教堂,除了两百多年前的椅子和桌子之外,就剩下一个十字架,你们简直亏大发了。如果我猜测的不错里面的那位尸煞正是两百多年前来咱们国家传教的传教士,何旅长你觉得研究一个外国人的教堂有意思吗?” “额,里面什么都没有?” “有一副棺材,不过被我打散架了。何旅长,我知道你们政\/府的人做事的规矩。但再下去就算不死人也会影响到那些人的后半生,你觉得去试探一下里面的真假却要付出多人的健康,这笔买卖划得来吗?” 白姐言尽于此,事实上他也没觉得这个墓穴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何旅长听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头冲着白姐一笑,道:“那行,林天师我送您回去吧!” “好!” 白姐上了何旅长的车子,坐在车上白姐就眯起了眼睛睡觉。之所以这么干脆的闭上双眼,为的就是怕何旅长又问东问西的。到时候他要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自己从地下墓室里拿到的那些东西可就不好出手了。 一路何旅长都没有打扰到白姐休息,到了白姐家门外的时候何旅长还不好太大声,笑着拍了拍白姐肩膀喊道:“林天师,到家了。” 白姐睁开双眼,他是真睡着了。看到家们就在眼前,不由不好意思的说道:“竟然还睡过去了,呵呵……何旅长要不进去坐坐吧?” “不了,深更半夜的就不打扰了。等到事情完了,到时候我上你家做客,你可别不欢迎我!” “其实我还真不怎么想你来我家,你一来准有事儿!” 何旅长哈哈大笑,白姐打开车门便是下了车。目送着何旅长离开后,这才往家里面走去。 只不过让白姐有些诧异的是,家里的灯光竟然还亮着,难不成钱小豪和苏沫还没有睡觉吗? 心里面蛮好奇的,白姐就加快的脚步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可能是因为开门的动静有点大,一开门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苏沫就立刻惊呼了声! 看着苏沫那么胆小的样子,白姐就笑骂道:“看把你胆子小的,既然害怕干嘛这么晚还不睡!” 见到是白姐回来了苏沫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笑问道:“白姐哥,你今晚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白姐摇摇头,不过当走近看到苏沫的双眼时却发现她的眼睛红红肿肿的。 苏沫哭了?! 第095章狗咬了咱,咱不能去咬狗! 看着苏沫那红肿的双眼,白姐的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虽然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之前因为琪琪的关系这屋子里也阴气蛮重的。但苏沫也算是跟着白姐见识了大风大浪了,不至于会吓得哭了很久吧? 能把眼睛给哭肿,绝对不是几分钟就能哭出来的。 “好了白姐哥你肯定也累了吧,你要不要洗澡我去给你放水。”苏沫估计是察觉到了白姐在注意着自己的眼睛,所以就赶忙岔开了话题。 白姐微微点点头并不准备现在去问她,等到苏沫放好水了白姐洗个澡出来,苏沫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见到她不在,白姐只好去睡觉。关掉了所有的灯光,白姐刚躺在床上,琪琪就从戒指里面跑了出来。从那些珠宝放进了戒指里面之后,小贞就一直在试着。 小贞是一只很简单的女爪,也和很多的女孩子一样喜欢美丽的东西。但是琪琪太小了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兴趣,而且本来就不算多大的空间一下子放进去那么多东西,她就更不愿意呆在里面了。 所以一从戒指里面出来,琪琪就往白姐的怀里缩了去。察觉到琪琪来了,白姐就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下,说:“你不会是在我怀里睡过一次就成习惯了吧?” “以前妈妈在的时候我也喜欢这样窝在妈妈的怀里睡的,可是妈妈现在不在了我就觉得在哥哥怀里睡的最安心。白姐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琪琪?”琪琪昂着头问他,白姐笑道:“怎么会,对了你还记得你妈妈长得什么样吗?记得的话明天画给我看吧,哥哥找朋友帮忙一起找!” “好啊好啊,谢谢白姐哥哥!”琪琪一下子欢呼雀跃了起来,白姐嗯了声就说:“那你赶紧乖乖的睡觉吧,哥哥有点累你别乱动哈。” “昂,琪琪知道了!” 琪琪很乖巧的没有再动也没有再出声,白姐没多久就睡着了过去。今晚请关公,消耗了他太多太多的精神了。 这一觉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苏沫担心白姐两顿不吃会伤身体这才来喊了他。白姐倒也没有赖在床上不起,穿好衣服洗漱就坐在一块儿吃饭。 不过吃着吃着,白姐就想起了昨晚上苏沫哭了的事情,问道:“苏沫,你昨晚上为什么哭?” “玄哥,是这样的……!”钱小豪就要开口,但苏沫却是猛地咳嗽了两声,抢话道:“没事了白姐哥,昨晚上就是你不在我害怕而已!” “哪里!” “小豪哥!” 其实苏沫也知道话说成这样了白姐会相信她才怪呢,不过苏沫的心里却又有点矛盾。她不希望白姐知道事实,那是怕给白姐惹麻烦。但又希望白姐知道,那样她就知道白姐是不是真的在乎她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就是为什么藏得那么深的原因! 白姐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低下头扒了两口饭说:“小豪,你和我说一下昨晚上怎么回事。苏沫你别说完,把碗里的饭吃完了再说。” 苏沫鼓了鼓嘴却又不敢再说什么,一边低头吃饭一边偷偷的看着钱小豪。钱小豪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生气的样子来,说:“是这样的,苏沫的直播不是比你晚一天嘛,也就是昨天晚上!你不在,苏沫就开了直播。但是因为玄哥你的粉丝都到了苏沫的直播间,所以有些人就眼红病犯了!” “然后呢?”白姐依旧很平静的问道,钱小豪说:“然后苏沫当然要说明白啊,怎么可能随便那些人胡乱瞎喷。但没想到他们依旧不依不饶,最可恨的是那个叫什么小可儿的女人,简直是了……把苏沫气哭了不说,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当时看着是真想跑过去,扇那女人几巴掌!” 钱小豪越说越激动,白姐微微咬了咬牙关,但却抬起头来对着苏沫笑道:“第一,既然你住在这里,那有事就得和我说。第二,狗咬了咱们,咱们不能去咬狗,不然狗身上的脏东西就全到咱们身上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谁欺负咱了,咱就让她滚蛋!” 苏沫的双眼一下子就瞪大了起来,白姐看着她那副样子问道:“怎么,记不住吗?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白姐哥我觉得只是一点口角而已也没什么的。”苏沫难为情的说道,可钱小豪却是说道:“那个女人都说你是婊……玄哥……苏沫好歹也和咱们经历了不少危险是同生共死过的,而且她那女人可是连你也一起骂了!” 白姐点点头,放下了筷子擦了擦嘴,然后就拿出了手机给陈杰打了电话去了。 陈杰接听了电话,就笑着问:“喂,林先生你怎么有空和我打电话啊?” “陈总,你昨晚是不是不在公司有事出差了?”白姐相信如果陈杰在的话,绝对不可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果然不出白姐所料,陈杰就一脸好奇的说:“对啊,昨晚上出什么事情了吗?” “昨晚上主播小可儿和苏沫之间起了纷争你不知道吗?”白姐再问,陈杰一下子就惊呼了起来:“小可儿和苏沫起纷争了!这些人怎么一刻也不消停,林先生你等一下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白姐嗯了声把手机放了下来,过了几分钟后陈杰再次打来了电话,语气里一直在压制着怒火,让语气带着笑意说:“林先生事情经过我已经了解到了,是小可儿单方面的无理取闹我已经教训她了,她也和我认错保证下次不再犯!” “一,她认错没有找我和苏沫!二,她攻击的对象是我们俩,陈总你觉得光是道歉足够吗?” 不是白姐纠缠不休,那个小可儿压根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当初来找白姐麻烦,甚至被白姐带去直播的那些主播很多都是她挑唆过来的。现在倒好白姐没找她,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既然如此,那就真别怪白姐在陈杰面前耍大牌了! 第096章就是这么任性! 白姐真不是一个喜欢耍大牌的人,否则的话百万粉丝也不会对白姐如此的喜爱。 就算白姐真的耍大牌,陈杰也是无话可说。因为白姐一个人就能创造出好几个知名主播,甚至于十个主播的成绩。以一敌十,这样的数据摆在陈杰的面前,只要他不傻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陈杰听完白姐的话愣了几秒钟,然后笑道:“就算林先生不说,对于一些违反约定的主播海底世界也是不会一直纵容的。你放心,会给你一个最好的交代!” “不好意思了陈总。”白姐笑着委婉的说了声,陈杰忙说没事,然后两人就挂了电话。 白姐放下手机,笑道:“今天胃口不错,我再去盛碗饭。” “白姐哥我来!”苏沫的眼眶红红的,但脸上却是掩藏不住的高兴,将白姐的碗拿了起来就跑去盛饭了。 这时,钱小豪端着饭碗他的里面也是空的,叹息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气死啊!” 白姐没好气的将一盘炒肉放到了钱小豪的面前,笑道:“吃你的吧!” 虽然白姐和钱小豪和苏沫都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几天的时间相处下来,又或许是因为三人一起经历过了不少危险的事情。所以他们之间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就能相处的话很好,白姐愿意保护他们,而他们也愿意跟着白姐去见识那以前自己从未有见识过的神秘世界! 中午吃过晚饭后,苏沫非得拉着白姐出去逛街。白姐实在是拗不住她,只能垂头丧气的跑去当了提包工。回来的时候白姐差点没把苏沫骂死,哪有人跑去逛街就只知道试衣服。最后试过的十件,能买一件白姐也保证绝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晚上回到家,苏沫又是给他捶肩揉背,又是给他端茶送水,伺\/候的跟个大爷似的。 白姐享受了一阵子,就坐到电脑旁边,看看那个叫做小可儿的主播还在不在。 果然不出乎所料,小可儿的直播间已经挂掉了。在首页横栏还多了一个通知,小可儿再怎么样也属于一个颇有名气的主播,要封掉直播间总得有个理由的。 不过理由让白姐有些哭笑不得,涉黄!再想想,小可儿也的确是海底世界里面最为擅长玩擦边球之一的主播了! 没有理会小可儿的事情,白姐将以前破案录制下来的视频摆在了直播间里回放。虽然只是重播但依旧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在里面的,白姐看了一眼都快二十万人在看重播了。 也怪不得会有那么多人对白姐羡慕嫉妒恨,就这人气试问哪个主播又能够比的了的呢? 不过白姐坐在电脑面前玩了一会儿又回去看直播间的时候,却是惊愕的发现里面竟然冒出五十多万的人气了! 这还是第一次重播也能达到这样的人气的,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白姐仔细的看着弹幕,却是一脸的愕然。 “我说怎么突然间疯了呢,原来是小可儿的粉丝来屠直播间了的,也不知道她花了多少钱找来这么多的水军,呵呵!” 白姐冷笑了一声,直接打开了直播间。当白姐的身影出现在直播间当中的时候,粉丝们立刻欢呼了起来: “林大神来了,林大神快召集所有的粉丝,咱们要把这帮煞\/笔喷回他们的狗窝!” “就是,昨晚上闹得还不够吗?今晚上又来,林大神干死他们!” 当然也有骂白姐的:“我们家可儿的直播没有任何的问题,白姐只是故弄玄虚装神弄爪的大骗子,白姐滚出海底世界!” 随后满屏的全是“白姐滚出海底世界”的字样,不过很快又被白姐的粉丝给淹没了。白姐也不急,看着他们吵了一会儿对着视频笑道: “很高兴在我没有直播的时候竟然也能创造五六十万的人气,尤其是那些骂我的。等会儿我会让技术抽出几个人过来,你们已经涉嫌扰乱秩序了,所以要到你们的地址一点也不难。放心我不会扛着一把刀守在你们家门口的,嗯,相信看过我直播的人都知道她是谁吧?” 就在这时,楚人美悄然间出现在了白姐的身后,白姐再次笑着说道:“她叫楚人美,相信你们老一辈的人尤其是江市的人应该听说过她的一些事情。她有着五十多年的道行,而且专吃尸煞。哦……技术已经把地址给我了,楚人美你去吧记得别把他们吓死,以你的速度天亮之前能赶回来!” 背后的楚人美一直低垂着脑袋,此刻听到白姐的话那张脸抬了起来,正对着直播间里。 顿时间就有白姐的粉丝打呼:“啊……吓死宝宝了,林大神你快让楚大姐赶紧去收拾那帮王八蛋吧,别来吓唬我们了!” 楚人美悄然走了,但是那些骂白姐的声音在这时忽然间诡异的全部消失不见。白姐好奇的笑着说:“咦,怎么都不说话了,刚刚不是骂的蛮带劲儿的吗?来来来……咱们继续骂,让我见识一下国骂到底有多精粹!” 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白姐的直播间里人气越来越旺。十多分钟后,竟然奇迹一般的再破百万! 看着人差不多了,白姐就冷笑道:“兄弟姐妹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屠咱们的直播间,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屠屠屠!” 白姐的粉丝在最短的时间里被召集了起来,白姐看到所有人都这么说,满意的点点头后笑道:“我白姐是个天师,斩妖除魔。那么从今天是斩妖会正式成立!任何想和我白姐过不去的,屠屠屠!觉得我白姐太狂的话,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任性! 粉丝们都被白姐说的热血沸腾了起来,身为直播界中为第一个真实破案的天师。白姐的号召力,是其他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为了给粉丝们以动力,白姐便是送出去了几十张符篆。据粉丝们说符篆贴在床头,连睡觉都变香甜了! 白姐送出去了之后就没再管直播间里的事情,随便他们玩。站起了身子,白姐活动了一下腰杆。却见到苏沫正倚在门口,正捂着嘴偷笑呢。 “你笑啥?”白姐好奇的问道,苏沫说:“白姐哥,我都知道了,谢谢你!” 白姐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问道:“你知道什么事了。” 那一刻(修改) 见到琪琪的那一刻,一身职场ol装扮的王玲神色惊骇无比!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脸色,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居然还能找到这里来,你都死一年多了,为什么没有去投胎!” “我妈妈呢,我要我妈妈!” 琪琪大声呼喊着,王玲笑道:“我不就是你妈妈吗?你看我和你妈妈长得不像吗?哈哈!” 听着王玲的大笑声,白姐顿时间冷喝道:“闭嘴!要不是你现在戴着了那张人皮面具,我连话都不会和你说一句,直接宰了你!” 王玲的双眼一凝,神色更是略显狰狞的说道:“你又是什么人!” “白姐,泡卤你的人!”白姐也懒得废话,那张人皮面具已经是最好的解释了。那张面具如此的逼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从人的脸上生生扒下来的。 是有多大的仇恨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了,在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死者为大。更别说,琪琪的妈妈和她还是同学是闺蜜! 眼前的这位,完全可以配的上蛇蝎心肠四个字! 但王玲却是面色大变,白姐的名字现在早已经响彻天师这个圈子了。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已经赫赫有名的中级天师,堪称末法时代的最耀眼的天才! “原来你就是白姐!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也不需要对手,你需要多少钱才会不管这件事情!”王玲急忙说道,白姐一听还真停顿了下来。 他现在并不缺钱,戒指里面还有一大堆的古董没卖掉呢。但是王玲手上的钱他怎么会嫌多呢? “看来你还是蛮有钱的嘛!你觉得你那条命值多少钱?”白姐冷笑着反问,琪琪这时不高兴了,说:“白姐哥哥你为什么要她的钱,她是一个坏女人!快告诉我,我妈妈到底在哪里!你为什么戴上了那个东西之后,就变成了我妈妈的样子!” 王玲连搭理都懒得搭理琪琪,对着白姐说道:“只要你放我一马,我立刻就给你五百万,现金!” 白姐的双眼微微瞪大了几分,但转念一想,五百万?不多啊,那么多古董卖出去,五百万也就是零花钱。 “原来你的小命就只值五百万啊?太少了,你还是死吧!”白姐说着手中的紫金桃木剑一指王玲,后者见状狞声吼道:“白姐你不要欺人太甚,五百万已经不少了!你真的以为钱都是水,一捧一大把吗?而且我告诉你,你要是泡卤了我,我师傅也不会放过你的!他是大名鼎鼎的海龙王,你应该知道他是谁吧!” 泰国有个白龙王,据说中国很多的大明星都为了能够见他一面不惜斥巨资。不过前两年白龙王归天了,却是跟着冒出了一个海龙王来。 海龙王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的,但是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法力通天,是一个隐士高人!但白姐仔仔细细看过他的资料,那家伙不过是一个邪修!最擅长降头和蛊术! 只是没想到这个王玲竟然还是那个海龙王的徒弟,虽然说海龙王徒弟一大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的,至少你得有钱! “既然你连海龙王这个师傅都拜的起,而且这家公司和你也没有半点公司。所赚到的钱全都是琪琪妈妈和李明的,可你却戴着张薇的面具,先是挤走了李明而后更是给他下蛊。我想你一定很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最少也得需要888万。你拿不出来这么多的资金没事儿,拿东西代替。听说海龙王最喜欢古董了,你肯定收藏了不少。” “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婪!” “说起贪婪,谁比的了你这个贱人!?”白姐沉声道,顿了一下就继续说道:“我只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考虑,三秒钟过后你的脑袋就会掉在地上被我从楼上丢下去!” 王玲心知自己完全不是白姐的对手,所以也只能紧紧的咬着牙关,心想:“先过了这关再说,到时候花点钱请师傅过了除掉这个小子!” 心中拿定主意,王玲便是沉声说好。白姐拿着剑冲着她摆摆,示意她去拿钱。王玲只能走到保险柜面前输入密码打了开来。 保险柜是嵌入墙体的,看起来似乎不大,但打开来白姐却是忍不住心惊了起来。怪不得王玲刚刚竟然敢口出狂言说给白姐五百万现金,看着那摆放整齐一沓又一沓的毛爷爷。白姐只感觉最近是不是财神降临他头上了,先是在那墓穴弄到一棺材的金银珠宝,现在又是这么多的现金,说不定里面也有着什么之前的古董! 王玲还是低估了白姐,她真的以为白姐会拿钱走人饶她一命。殊不知,白姐今晚上就是为了泡卤人来的。尤其是当看到王玲从她的脸上撕下来那张人皮面具的时候,就更是让白姐怒火直冒! 在保险柜打开的那一刹那,一颗头颅就是被白姐一刀斩下。顿时间从那断口处喷涌出温热而猩红的鲜血来。 然后将保险柜里面的东西全部一扫而空,不过白姐也没有就这么停住。一张裂魂符直接封住了王玲从身体里自主飘出来的魂魄。 任何爪魂刚飘出来的那一会儿都是没有任何智慧的,等到那段时间过去王玲的魂体已经燃烧的差不多了。她面色狰狞的仿佛全部堆积在一块儿,冲着白姐张牙舞爪的凄厉吼道: “白姐我和你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泡卤我……为什么要泡卤我!” “我是一名天师,专门斩妖除魔,但有时候人比妖魔玄学更可怕,比如你!” 白姐说完,王玲的魂体已经被摧毁的魂飞魄散!但就在白姐准备给何旅长打电话让他来善后的时候,目光却情不自禁的再次往那保险柜里看了去。 第102章钱小豪要走 保险柜里并没有灯光,但是白姐在收取里面的钱物时,却忽然间味道了一股味道。 琪琪很着急,她刚刚都想阻拦住白姐。但是她根本来不及,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王玲一个人才有可能知道自己的妈妈在哪儿。 只是白姐都已经出手琪琪已经阻拦不住,再看白姐只顾着朝保险柜里面看,这让琪琪忍不住的说:“白姐哥哥你到底在干嘛呀,你不是要帮我找妈妈吗?为什么老盯着那里面看啊?” 白姐伸手制止住了琪琪,然后头部都已经伸到了那保险柜里面。伸进去了白姐才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似乎是腐烂的味道,但又被某种香味儿给掩盖了不少。 有了在墓穴见到了那个双层棺材的事情,白姐此刻又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当然会下意识的怀疑这个保险柜是不是也有夹层! 白姐伸手在保险柜内拍了拍,没有太实心的感觉。白姐的手掌一用力。那保险柜立刻就是凹陷了下去! 果然有夹层! 白姐没意味夹层里有着多少多少的钱,因为那股味道让他已经感觉到了熟悉。身为天师最熟悉的,往往就是各种妖魔邪灵之物,再见得多的就是死尸了! 他希望里面的东西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拿起一把刀来,白姐开始将保险柜一点点的撬开。 忙活了几分钟后,白姐终于撬开了保险柜的一头。然后慢慢的继续撬着两边。当白姐开始可以掰开的时候,他并没有着急而是缓缓的拉开。 当看到里面装着什么的时候,白姐下意识的将琪琪给收进了戒指内,而且断绝了和琪琪的联系。让她呆在戒指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不然的话白姐的念头琪琪是能感觉到的。 切断了联系之后,白姐才用力将保险柜的底层全部给拉了开来。里面赫然陈列着一只被扒了皮的尸体,只不过因为时间太长这具尸体又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以至于这只尸体干干瘪瘪的。 但白姐在乎的不是尸体被用了什么方法处理,他只想知道这是不是琪琪的妈妈。可一看,却发现这是一具男性的尸体! 不是琪琪的妈妈! 白姐长呼出一口气,之前他还一直有这种担心呢。要是琪琪看到的话,估计还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虽然知道琪琪的妈妈活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没有见到尸体都是万万不能下定论的。 琪琪在戒指里面不断的大喊,小贞则是在安慰她。白姐让她跑了出来,不过还是琪琪一眼就认了出来,长呼出一口气说:“不是妈妈!” 白姐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对啊,不是你妈妈,所以咱们不用担心。” “可是那个坏女人为什么敷上面膜之后就成了我妈妈呢?”琪琪知道的事情还是不多,白姐被她一句敷面膜也是说的无奈了起来,说:“这个问题哥哥现在也没有办法帮你解答,等以后哥哥想到了再告诉你。现在呢,你回去戒指里咱们要回家了。” “昂,不过白姐哥哥你会一直帮我找妈妈吗?”琪琪昂着脑袋问,白姐说:“会呀。” “那找到妈妈之后,白姐哥哥还要我吗?” “要!” “嘻嘻,那以后我天天晚上和你一块儿睡!” 白姐的额头上齐齐的一排黑线,不过也不想让她不高兴所以也就往办公室外面走去。不过走到门口白姐才想到打电话通知何旅长的事情,这个女人虽然没什么道行,但在自己的保险柜里面藏着一具尸体,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货色。 何旅长接到了电话之后倒也不含糊,立刻带着人过来了。不过何旅长到的时候,白姐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何旅长很是无语白姐这个甩手掌柜,不过也赶紧让人将尸体处理好了后,又开始让人把保险柜里面的尸体也抬了出去。 收拾完,何旅长就带着人走了。 等到何旅长走后只能是公司里的保洁人员来清洗,保洁大妈知道老板娘死了。可是那些警察吩咐的她又不敢不听,所以只能壮着胆子清理现场。口中还念念有词着菩萨保佑的话语,但是当保洁大妈刚刚清理好走掉的时候,她的身后就是出现了两团模糊的身影。 “怎么办?那个白姐又私自将新生爪魂给打的灰飞烟灭,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是真的要出大事啊!”其中一个虚影问着同伴,那同伴想了想,就说:“不行,这件事情咱们一定要报告上去。否则的话,爪全被他一个人灭了,那要咱们这些阴差干嘛呀!” 两个阴差商量完毕之后就再次消失不见,只是他们口中的白姐此刻已经回到了家里面,正在吃着苏沫喂给他的冰镇西瓜,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说:“苏沫,你这西瓜哪里买的,真甜。来,再给你哥哥吃一块!” 苏沫听着白姐那一丝丝的不正经的声音,不由伸手掐了他一把。白姐也没喊疼嘿嘿笑了笑,苏沫还是将一块西瓜送进了他的口中。 不过就在这时,钱小豪却是拿着手机从房间里出来了。而且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白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有事情要说吗?” “是这样的玄哥,虽然说我才刚刚跟了你不久,但是我现在至少比以前懂的了很多东西。而且跟在你身边,小爪嘛遇不到,厉害的又用不上我。我要想提升实力光一直在你的羽翼下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出去走走!刚刚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虽然家里没了人,但至少我想回去看看!” 第103章千丝万缕! “你要走?” 对于钱小豪要离开白姐的心里面从来没想过,不过钱小豪说的也没错,当初的自己就是一个人一步步的摸索到现在的。 他有着最强天师美食这个良师,而钱小豪现在虽然道行低时间也少。但实践却永远比闷在屋子里面看书,要强的多! 天师不是练武,没有真正的和爪对上都白搭。练武还可以切磋切磋呢,白姐的身边虽然有小贞和楚人美,但总不能让钱小豪去和琪琪切磋吧。 看到钱小豪郑重的点头,白姐笑了笑说:“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就去吧。万事小心,不行就回来。” “谢谢你玄哥,呼……我还怕你会以为我眼高手低没学几天就想着去猎爪呢!”钱小豪憨厚的挠了挠头,白姐说:“我们这个门派没有什么规矩,但只有一点什么都别怕,怕了就永远做不好!行了,我去给你准备点东西,等到时候你自己猎爪遇到对付不了的东西,可以保你的命。” 钱小豪跟着白姐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的,一听到有好东西立刻来了精神。而白姐准备的也不多,就是一些符篆,镇魂符和裂魂符,最主要的还是灭魂符。不过灭魂符白姐只给他准备了五张,也都只是蕴含四种法阵的!蕴含六种法阵的灭魂符,白姐虽然成功了一次,但要再次成功却也需要一点时间。 将那些东西全部给了钱小豪后,后者如获至宝重重的说道:“玄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姐直接踹了他一脚,说:“少他妈婆婆妈妈的,我去睡觉了。这人啊,夜一深了就忍不住犯困。哎,这是病得治啊!” 苏沫听的鄙夷的不行,就差没说:“你本来就得了懒猪病!” 白姐去睡觉了,白姐依旧抱着琪琪没多久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钱小豪就踏上了归去的旅途。他第一站是先回老家,想当初他在江市落魄的都要自泡卤,现在他回去就是要活出个人样来! 白姐把他送上了车,心里边其实还是有一些担心的。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钱小豪逼着自己死都还没死呢,白姐觉得他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 送走了钱小豪,白姐这才上了车。苏沫坐在副驾驶座上却是一脸的坏笑,那坏笑的样子让白姐微微眯起了眼睛。 “苏沫,你心里面是不是在盘算着什么阴险狡诈,惨无人道的恶毒计划?”白姐问道,苏沫就是下意识的说道:“对啊,我要把你……啊,你说谁阴险狡诈,惨无人道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拉去逛街?!” 白姐一下子就张大了嘴,一副见到了数百年的恶爪的样子。苏沫得意的笑了起来,安慰性的蹭了蹭白姐的胳膊,笑道:“看把你吓的,我其实就是在想现在小豪哥出去磨练了。嘻嘻,白姐哥我就是你唯一的女徒弟了,以后没有人再和我抢你这个师傅,你一定得好好教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收你做徒弟了!”白姐无语的呼道,苏沫立刻打开车门,说:“那我去逛街,晚上也不回去,然后让恶爪缠身香消玉殒!” 看着苏沫下了车,白姐就说:“那你下去吧,你真遇到爪肯定第一个找我。” 刚下车的苏沫又一屁股坐了回来,嘻嘻坏笑的说:“也是哈,那我还不如跟着你呢。所以以后对我好一点,教我一点本事。不然我哪次想逛街了,就必须得拉着你去了。” 白姐都被苏沫给绕晕了,这一大圈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教她破案的事情上。白姐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先回家吧,反正我赶你走你也不会走的。” 苏沫重重嗯了声,说:“你知道就好。” 白姐踩下了油门,车子缓缓往家里开动。但白姐发现今天可真不是一个好日子,才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对着他翘首以盼。 车子一停,何旅长就是走了过来,笑道:“林天师,你这是去了哪里啊,我都等了小半个小时呢。” “额,我刚刚送小豪回老家了。何旅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白姐淡淡的问道,其实心里边想说:“你就不能让我消停几天吗?” 何旅长倒是不急不慢的说:“咱们里面说吧,就是昨晚上那具尸体的资料我调出来了,特地送来给你看看的。” 白姐微微点头,将何旅长迎了进去。苏沫就是给白姐和何旅长端了一杯茶来,何旅长接过说了声谢谢,便道:“死者名叫胡东海,是焦作市人。不过奇怪的是,在江市居然没有找到他有从业或者经商的经历……” 何旅长还没说完,白姐就问道:“你说死的那个人叫什么?” “胡东海啊。”何旅长说,白姐立刻将那档案袋拆开来看。他就知道一个胡东海,而且还是在封门村里认识的!不过胡东海这个名字也算是大众,也有可能不是白姐所知道的那个胡东海。 见到白姐在拆档案袋,何旅长就笑道:“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已经将他的面貌初步恢复了些。虽然可能不精准,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白姐将档案袋里资料抽了出来,看到贴在最上面的那张照片的时候,白姐的双眼忍不住缩了缩,心里更在想: “胡东海当初进入封门村就消失不见了,怎么会出现在王玲的办公室里面?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原本以为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情忽然间联系在了一起之后,白姐的心里边也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第104章摸尸! 何旅长见到白姐盯着胡东海的资料默不作声,一时之间也没有去打扰白姐。 苏沫坐在旁边忍不住靠过去看了一眼,看第一眼的时候她也有点眼熟,跟着苏沫就惊呼了起来:“白姐哥,他……他不是那天晚上!” “不错,他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封门村遇到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了,但另一个从进去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尸体看来没藏几天,只是经过了一些特殊的方法处理的跟放了很久的一样。” 白姐将事情说明了起来,何旅长却是听的有些晕头转向,问道:“林天师你说下清楚,这个人当初和你们一起去了封门村?” “倒算不上是一起,我们先到他们后来。可是为什么王玲的办公室里面,会藏着他的尸体呢?何旅长,他的尸体火化了吗?”白姐问道,何旅长摇了摇头,说:“还没,不过也快了。” “走,苏沫,我们和何旅长一起去殡仪馆看看。”白姐喊上了苏沫,苏沫立刻高兴坏了。要是以前让她去殡仪馆那么阴森森的地方,打断两条腿她也不干!但现在不一样了,出啥事儿也有白姐先顶着。 怪不得人都说,男人就是顶天立地的呢! 白姐当然不会没事找事的,可不管胡东海还是王玲,这两件事情都被自己遇到了,这事儿总得弄个明白。 何旅长亲自开车载着白姐和苏沫往殡仪馆的方向去,江市虽然不是什么一线城市,但居住在这里的人口也不少。人一多了,每天都有死人的事情。要么病死了,要么就是什么天灾人祸。 到了殡仪馆里就遇到一群哭丧的,家属抱着一个刚刚弄好的骨灰盒。那伤心欲绝的样子,看的苏沫忍不住红了红眼眶。 走进殡仪馆放置尸体的停尸间,任何一个停尸间里都一个样。不仅仅透着冰冷,还透着一股子的阴森。何旅长是军中男儿,自然不怕这样的冷。径直的走到存放胡东海尸体的柜子前将柜子拉了开来,白姐见状就说: “何旅长,麻烦你把他的尸体搬出来吧。” “啊?”何旅长愣了下来,白姐说:“何旅长,你的力气不至于抱不动一具尸体吧。” 何旅长闻言翻了翻白眼,也就是白姐了,要是别人敢让他干着活,绝对会一枪顶在人脑袋上问:“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虽然心里面百般个不愿意,但何旅长还是做了。把胡东海的尸体搬了出来之后,白姐就蹲在尸体面前看了起来。苏沫看到那具连皮都被扒掉的尸体,顿时间胃里面就翻涌了起来。最后转过身不去看,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白姐看了有一会儿,不过让何旅长嘴角抽搐的是,白姐竟然伸手去摸那具尸体。本来还想去劝阻一下,但一想高人嘛,做事方式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的。 手搭在了尸体上,白姐却是默默的闭上了双眼。一分钟过去,白姐没动,两分钟过去,白姐还是没动,就好似入定了一般这让苏沫和何旅长都是有点着急了起来,根本不知道白姐在做什么事儿。 终于一直过去了五分钟,白姐这才睁开了双眼将手拿了起来,对着何旅长说:“何旅长,麻烦你再搬回去吧。” 何旅长张着嘴呆呆的看着,白姐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何旅长满心的怨气,要不他是个爷们,这时候看起来真像是个小怨妇。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昏了头,何旅长居然没看清楚编号就直接把一个柜子拉开了。正准备把尸体放回去的时候,就见到他打开的柜子里面放着一具半边脑袋都扁了的尸体。 一下子何旅长就惊得快跳了起来,白姐和苏沫都诧异都看着他.何旅长很尴尬的笑了笑,说:“弄错柜子了!咳咳,兄弟你可千万别介意,安息啊!” 何旅长说完,就打开了旁边的柜子,将胡东海的尸体重新搬了回去之后。完事,何旅长就问:“那现在咱们该做什么?那具尸体有问题吗?” “现在我还不敢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了,你们通知了死者家属没有?”白姐问道,何旅长点头说:“他还有一个弟弟,已经赶过来了。” “嗯,那你和殡仪馆说一下明天再火化吧,今晚上我得看看会不会有点什么东西出来。” 白姐的话音一落,苏沫只感觉四周的气温又好似冷了几分。情不自禁的紧挨着白姐,干笑道:“那白姐哥,我们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吧?” “怎么你很喜欢这里吗?你要是喜欢的话,咱们可以转转啊。”白姐故意笑道,苏沫的红唇都差点瘪起来了。这地方她是真不想多呆,有些讨好似的摇了摇白姐的胳膊说:“白姐哥咱们还是回去吧,你不是说晚上才要做事的吗?” “那好吧,咱们先回家,等到了晚上你和我一块儿再过来。” “嗯,好的!” 白姐和苏沫都走出了停尸间,何旅长心头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别说白姐不喜欢见到何旅长,何旅长他也不喜欢见到白姐啊。一来不是出人命就是闹爪,最气人的是自己堂堂一旅长,竟然动不动就被白姐当做小弟来指挥。这事儿,为了百姓的安全,何旅长也只能忍了! 三人一块离开了殡仪馆,何旅长将白姐送到家门口后一刻也没有多留就走了。白姐也没留他,反正晚上也不需要何旅长陪着。 在家里面休息了个把小时之后,白姐就开始为晚上准备起来了。 第105章人从口出! 第106章尸血蛊! 看着那个正朝着自己一步步爬来的巴掌小人似的东西,胡东伟完全吓傻了。 就连苏沫也是紧紧的挨着白姐,白姐没有急着动,而是看着那只巴掌小人慢慢的移动。它的速度并不快,胡东伟忽然反应过来跑的话,按照它现在的速度根本追不上。 只是胡东伟都仿佛吓的不能动似的,白姐便是大声喊道:“跑我这边来!” 胡东伟终于被喊的回过了神,急忙起身跑向白姐。但是他一跑,那小人也跟着速度快了起来。就好似它的行动能力,一起都是由胡东伟决定的一样。 但它那张模糊的小脸上,却给人一种极其贪婪的感觉。 胡东伟一边跑一边看着后面,急的就差没有扑进白姐的后面。但就算是这时候白姐也依旧没有出手,而是对着小贞说:“小贞,你去试试看那小东西的力量有多大。” 小贞说了声好就从戒指里面飘了出来,长裙的袖子一卷,那小东西就立刻被小贞裹了起来,而且还在不断的勒紧。 “叽叽……叽叽叽……!” 那小东西不断的尖叫起来,那声音落在人的耳中总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不过它看起来还是在小贞的掌握当中,只不过随着那小人的挣扎愈加的凶猛,小贞的一双秀眉也是慢慢的皱了起来。 “白姐哥哥,它的能力好像是越来越强。好像每一秒钟都会变化一点似的,我要怎么办?” 小贞询问着白姐,白姐都哭笑不得了,道:“自己动脑啊,要是我不在呢?” 小贞立刻难为情了起来,心里道:“本来你就在嘛,哼……自己不动手,让我一个女人来!” 要是白姐知道她的心思估计心里得喊一个大大的冤,小贞跟着他总不能一直这么天天呆在戒指里面吧。多动动,对她还是有好处滴。 小贞不断的裹紧着,但包括白姐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那小人居然还长着一副锋利的牙齿。在里面不断的啃咬之下,竟然破布而出! 这让小贞的脸色豁然见大变了起来,不过那小人却仿佛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胡东伟。完全没有想到是小贞在攻击它,它要将小贞打倒的心思。胡东伟也察觉到了,一张脸苍白的都溢出了汗珠。 “救我,救救我!”胡东伟下意识的看着白姐说道,白姐则是很平静的说:“小贞会救你的!” 听着白姐的话,小贞只感觉心里面有些凝重了起来。她不能让白姐失望了,那个苏沫那么会讨白姐哥哥的开心,而且唱歌还那么好听身材又那么好。我一定能帮到白姐哥哥的忙,收了这个小东西! 女人发起狠来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小贞利用自己的爪魂之力将柜子里面用垫着尸体的白布给拉了起来。再一次将那小东西裹住了之后,很清楚她的力道是没办法让那小东西死掉的。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果然她的脑海在这时灵机一动。 但凡邪灵之物都只能生存在阴暗和血腥的环境当中,所以就算小贞也怕火和阳光。目光看到胡东伟的上衣口袋里竟然有着火机的时候,小贞直接将那火机卷了出来。 用着火机将那团包裹着小人的白布点燃,好不容易终于把布点燃了,小贞这才急速往后退去。 那被困住的小人又一次尖声惨叫了起来,这一次叫的比之前更加的惨烈。不过小贞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火攻还是有用的。 等到火势越来越强烈,那尖叫声才慢慢的弱了下去。小贞不喜欢火,但却也忍着等到那块布烧完了为止。一烧完,小贞就一挥手。仿佛吹过了一阵风,将那团火给撂开了。 里面再也见不到那只小人,只有一团灰色的灰烬还有着一团红色皱在一起的东西。那东西就是之前的小人,此刻蜷缩在一起已经死了! 小贞松了一口气,冲着白姐甜甜一笑这才回到了戒指里面。苏沫见状,终于忍不住了心中的好奇,问白姐:“白姐哥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它会从人的嘴巴里面爬出来?” 白姐看了一眼胡东伟,说:“如果他不来,那小东西就会一直留在里面,然后和尸体一起被火化。但是这东西隐藏在人的体内很深,必须要仔仔细细的去感受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就跟女人刚刚怀上孕的时候一样,几乎是没有一点反应的。” “啊?那我知道了,你今天用手放在他身上那么久就是为了找出这个东西吗?”苏沫呼道,白姐点点头,道:“但为了确定也只能胡东伟你来引诱了,你哥哥已经死了他的体内没有任何的生机。而那东西就是靠着吃人的心血才能长大,所以你哥提供不了它需要的,就必须得找你。” 胡东伟的脸上依旧带着苍白之色,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东西叫做尸血蛊,是一种狠歹毒的蛊术。施术者只需要将一颗种子丢进你哥哥的身体里面,等到它自己长起来后,就会吃掉你哥哥的心血。但如果你哥哥死了,它想要继续活下来那就必须进入寄居者的至亲人体内!” 白姐的解释已经很详细了,胡东伟也是明白了过来。仍不住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那现在应该不会有事情了吧?” “理论上是不会,除非给你哥哥施术的人来找你了,你才有可能会被下同一种东西。不过你也别担心,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小的。”白姐笑了笑,胡东伟如释重负的呼出了一口气来。 第107章雨夜,消失的人! 对于胡东伟来说送自己的哥哥最后一程,然后抱着骨灰盒回家,他的事情也就结束了。 但对于白姐来说却没有,他总感觉与一个组织越靠越近了,总有一天双方之间会爆发出一场恶斗。 先是封门村遇见胡东海,后又是帮琪琪找妈妈遇见了被下蛊的李明,再就是王玲以及胡东海的死。这几个人都和蛊虫降头有关系,不过白姐一直有个原则,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管你邪修还是道修,泡卤了多少人白姐也管不了。中国之大,光人口就十几亿,他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胡东伟将自己的哥哥亲自抱进了冷藏柜里面之后,就走到白姐的面前对着他深深的一鞠躬,说道:“林先生,之前对您有所误会,希望您不要见谅!我和我哥都真心对您说一声,谢谢!” 被人尊重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白姐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行了,晚上去找个地方休息吧,别一直守在这儿,阴气森森的对你身体不好。” “好的,林先生,那就此告别了!”胡东伟说道,白姐点点头就拉着苏沫就往殡仪馆外面走去。 上了车,白姐开着车苏沫就打起了哈欠来,说:“回去我要好好的洗个澡,然后睡觉。” “你又没做什么,好像还很累似的。”白姐数落了一声,苏沫嘻嘻笑道:“我得盯着你啊,你消耗的是体力,可我消耗的是精神啊。” “那要不要你来消耗体力,我来损耗精神?”白姐咧嘴一笑,那咧起来的弧度透着一股子坏坏的味道。苏沫下意识缩了缩,问:“什么意思?我消耗体力,你消耗精神,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就仔细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白姐收起了坏笑开车回家,回到家就哈欠连天了。往床上一躺,琪琪都还没睡着呢白姐就睡得快流哈喇子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被苏沫喊了起来吃中午饭,当然也免不了被苏沫一顿数落:“白姐哥,你这样天天睡懒觉是很不对的。一日三餐都得吃,不然身体就会慢慢的被伤害。快,先喝点奶。” 说着,苏沫就将一杯牛奶放到了白姐的面前。白姐喝了一口热热的,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你刚挤的啊?额,不对,你刚热的啊?” 说完,白姐都想扇自己一巴掌。看来还是没睡够,脑子里面有点糊涂。苏沫早已经红透了一张脸,把盛好的那晚饭“砰”的一下放在白姐面前后,就说:“你怎么那么讨厌啊你!” 白姐张了张嘴本来想说点什么的,但想想还是咽了回去。都是成\/年人了,偶尔说点荤话调剂调剂生活也没啥吧?再说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自顾自的吃着饭,吃完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白姐突然间就是诗兴大发了起来。可绞尽脑汁却愣是想不出一首,无奈之下只能哀叹一声:“对不起了老师,您学生我也只能做破案了!” 一切都那么安安静静的过着,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里白姐都坐在家里和苏沫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吃零食看电视,还别说这日子白姐都在想天天这样就好了。 不过眼看着又是周日快到了,白姐得准备准备直播的事情了。不过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爪给他做啊,而且就算是一些孤魂野爪,现在抓起来估计也合不了那帮观众们的胃口。 果然,都是一群嘴巴被养叼的家伙们! 白姐想着直播的事情,倒是希望这时候何旅长能突然跑来说上一句林天师,大事不好了。可想只能是想,白姐也没寄希望于何旅长。拿出神罗盘来,站在窗外对着四面八方扫了一阵,神罗盘是能测出哪个方位阴煞之气最重的。到时候自己去那些阴煞之气的地方找一找,直播节目不就有了? 只是打开窗户外面的雨却是下的越来越大的,而且夏天的雨多是雷声夹着雨一块的。白姐拿着神罗盘四面测了测,神罗盘不多时就指向了正西方不动。白姐心中会意,等到周日他就可以去那个方向溜达溜达了。希望遇到的是个有点道行的吧,不然的话白姐都懒得开直播间,直接灭了算了。 然而让白姐没有想到的是,一道惊雷响彻天空之后,神罗盘的指针忽然间改变了方向,指向了白姐家的大门口位置! 白姐狐疑的看了过去,那道惊雷刚落又是一道闪电在远处的空中宛如要撕裂一般。但天空刹那的光亮后,白姐的双眼却仿佛看见了他家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雨衣直直的站立着,可是当闪电消失,门口的那人也随之消失不见。这让白姐忍不住眯起眼睛以为自己刚刚是眼花了,而神罗盘的指针也再次指向了正西方的位置。 白姐拿过了强光手电对着门口再次照了一下,不过让他失望的是门口空无一人。 “难道我刚才真的只是眼花了吗?可为什么神罗盘的指针会指向了门口?而且指过来时是怵然间的动作,这意味着对方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白姐四处搜寻了一下仍旧没有发现半点人影,就连门口他也去看了连点足迹都没有也或许是被雨水给冲刷掉了。 白姐也懒得再去多找,在门口贴了两张裂魂符后便回去了屋子里。如果是邪灵之物,符篆就能够收拾他。如果是厉害点的,至少白姐也能马上察觉到。 然而当白姐回到屋子里,才刚刚在沙发上坐稳的时候,大门外的门铃声却是响了起来! 第108章识破! 门铃声的响起,让白姐本就没有放下的心思再次提了上来。 苏沫抱着一包薯片都快睡着了,听到铃声睁了睁眼睛,好奇的看着白姐问道:“白姐哥,这么晚还有谁来啊?” 白姐说了声不知道,便起身去开门。拿起一把伞,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反而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 走出门看到外面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时,白姐的双眼就是一缩。但也没有着急,走过院子到了大门口,凑近一看白姐却是满心的愕然,竟然是胡东伟! “你不是应该回家了吗?怎么来我这儿了。”白姐笑着问,胡东伟也是咧了咧嘴,说:“我哥哥今天刚火化的,我准备明天再走。可想到你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还救了我的命所以不登门拜谢一下总觉得不合适。” 其实这会儿时间也不晚就九点多的样子,不过白姐还是笑着问了句:“那你打个电话来就行嘛,大雨天的又是晚上多不方便。” “我没你的电话。” “没我的电话,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家来的?” “我见到何旅长,他告诉我的。今天火化的时候,他也去了殡仪馆。” 白姐问一句胡东伟答一句,白姐笑着点点头,说道:“看我一直光顾着和你在门口说话了,进去吧。” 胡东伟跟着走了进去,手上还提着一些水果和礼品。苏沫站在门口,见到是胡东伟的时候就是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去倒茶了。 接过了茶水,胡东伟说了声谢谢,道:“林先生你这房子蛮大的啊,是买的还是租的?” “刚买下来没几天呢,对了……刚刚你是不是来了我家,然后又走了?”白姐问着他,胡东伟皱了皱眉说:“没有啊,我才刚刚到的。要是来了,我肯定就会来麻烦你们了!” “哈哈,这有什么麻烦的。知道你时间赶,而且现在也不是很晚。”白姐客气的说道,只不过苏沫却是心里面嘀咕平时候你早就躺床上去了! 胡东伟似乎就是过来拜访白姐的,一双眼睛也喜欢看着白姐的房子。虽然这栋房子的确很不错也很特别,但白姐瞥了他一眼后就对着苏沫说:“苏沫你给胡先生放的茶叶是不是我房间里的那包?” “不是啊,就是饮水机上放着的。”苏沫摇头,白姐便笑着说:“胡先生,平时候我这也不来人。我有一种好茶叶,苏沫就在我房间的柜子里你去拿来让胡先生尝尝。” “不用了林先生,这样多不好意思。” 白姐连忙说没事儿,苏沫就往楼上去拿茶叶了。胡东伟很不好意思的笑笑,白姐也跟着起身说:“胡先生你慢坐,我去趟卫生间。” “好的。” 白姐起身的那一刻苏沫就回头看了一下,心里面跟着犯嘀咕:“白姐哥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客气了?见到何旅长那样的人都没见到白姐哥这样,真是奇怪了!” 不得不说苏沫这些天也没白跟着白姐,当白姐走进了卫生间后,胡东伟就回头看了一眼。见到卫生间的门关上了,他的脸色一点点的冰冷了下来。 苏沫已经上了楼,大厅里没了任何人。也没有人看到在胡东伟的手上居然出现了一只只豆子大小会蠕动的虫子,那些虫子刚出来就要四散跑开,胡东伟的嘴角在这时忽然间咧起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只不过他的笑容才刚刚冒出来,他一抬头的时候就发现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正在盯着他。这一下倒是把胡东伟给狠狠的吓了一跳,但跟着眼前那没有眼珠子的女人竟然将他的手一抓,将手掌心的那些虫子全部喂进了他自己的肚子里! “啊!” 胡东伟大声吼叫了起来,但下一秒他刚想动手的时候却是一把长剑落在了他的肩膀上,白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冷笑着说:“自己备的夜宵好吃吧?” 楚人美见到白姐来了,慢慢的走到了一边。胡东伟坐在沙发上连动都不敢动,沉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惦记着我的东西,你从坐下来一双眼睛就没停过,这可是我新买的房子花了好几十万呢!”白姐冷笑道,胡东伟就干笑道:“就凭这个?” “当然不是,你要是真的胡东伟现在早就回老家了。就算我救了你的命,能比送你哥的骨灰回家更重要?还大晚上的跑来,你们这帮人的脑子都被驴给踢了吗?” 白姐嗤声说道,随后便伸手在胡东伟的脸上一撕。当那张人皮面具扒下来之后,白姐所见到的是另外一幅陌生的面孔。面庞白的跟个小娘们似的,还长着一双桃花眼。 不过白姐却并没有高兴,因为人皮一撕下来就意味着胡东伟也死了。虽然白姐觉得胡东伟有点笨,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就这么被扒了皮,白姐心里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自然不可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貌似和你们没有什么恩怨纠缠吧?”白姐冷声问道,假的胡东伟则是笑道:“既然落在了你的手上我也没想着活下去,而且我吞了那么多幼蛊虫也活不了多久,你要泡卤就泡卤吧。” “想死啊?哪那么容易!”白姐说着便是拿出了一张灭魂符来,贴在了胡东伟的身上立刻他就感受到了灵魂被一点点撕咬的感觉,痛苦的满地打滚。 身体的痛远远比不了灵魂的痛苦,胡东伟疼的惨叫。白姐将灭魂符拿了下来,问道:“说不说?” “我说,我是海龙王的徒弟!” “那你们找我为的什么?” “你……你泡卤了钟离!” 白姐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还和钟离有关系。不过很快白姐也就理清楚了一切的头绪,或许钟离是这些人的高层吧? 没有再去询问,白姐将剑收了起来后就对楚人美说:“拉出去你处置,记得留下一样东西明天我亲自给他们送去!” ps:不负众望,今天还是完成了士更!明天小船继续加油,兄弟们小船需要你们的支持,顶我顶我顶我……!(老规矩,咱们零点再见!) 第109章活的你来,死的给我! 白姐成为一名天师,却没有师傅也没有门派。非要找一个出来的话,那他的师傅也只能是美食了。 美食可没有说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既然这帮人喜欢扒人皮,白姐自然得让他们自己感受下死亡的滋味儿! 楚人美更不会有任何不忍心的情绪存在,她很快就将那男子给拉了出去。白姐将门关上,看到苏沫傻傻的站在楼梯口就问:“你怎么了?” 苏沫走了下来,干笑道:“白姐哥,你不会真的让大姐去虐泡卤那人吧?” 楚人美的年龄最大,家里面人和爪相处也特别的融洽。所以苏沫也学着小贞她们一样喊楚人美大姐,白姐乐得家里人爪融洽,自然不会反对。 “怎么,觉得我残忍啊?”白姐笑着说,苏沫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在家里这样不太好。” “糟糕,我差点忘记让楚人美拖远一点了!” 白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跑出去一看楚人美还是蛮懂白姐心意的,早就把人拉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看到白姐那样苏沫又忍不住无语,等到白姐回来了,便说道:“白姐哥我在你房间里没看到茶叶,只找到这个。喏,你的香飘飘。” 说着,苏沫将放在背后的奶茶拿了出来。白姐顿时间不好意思了起来,嘀咕着昨晚上偷拿的怎么就被苏沫找到了呢? 不过很快白姐就装出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估计是琪琪拿过去的吧,你喝吧,我不太喜欢奶茶。” 看着白姐往房间里去,苏沫却是憋着笑但没多久就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笑。 白姐丢了老大一个人,回到房间琪琪就抗议了。白姐足足唱了五首儿歌才把这小妮子给哄住,然后就抱着一块儿睡觉。 第二天白姐没偷懒,想到要找那帮人报仇他心里就等不及了。 一大早起来,就给何旅长打了个电话。何旅长还不知道什么事呢,就问:“林天师,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找你借点兵。”白姐直入主题的道,何旅长好奇的问:“好啊,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白姐长话短说的告诉了何旅长昨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何旅长一听就是惊呼了起来:“你说钟离是海龙王的人?那个在泰国臭名昭着的邪修?” “是的,不过何旅长你也知道我是个天师,泡卤活人费劲儿。还是你们当兵的好,一个人抱着一把枪一顿扫就倒一片了。”白姐笑着说,何旅长就忍不住翻起了白眼,道:“你说的好像人不是人似的。” 白姐嘿嘿了声,说:“你赶紧集合下人手吧,我怕时间久了那些人就全撤离了。” “好,十分钟就够了,你把地址告诉我。” 白姐将地址告诉了何旅长后,然后也开车去了那些人的聚集地。不过白姐到的时候何旅长已经先到了,下来车他就来到了白姐的身边指着前方的一栋老房子说:“这一片很快就要拆迁了,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陆陆续续搬走了。不过我刚找人问了下,说那栋楼里面时常有人出没。如果你的情报没错的话,那些人就是在那!” “我的情报肯定是没错的,好了,咱们过去吧。活人交给你们,死人交给我。记得,让他们把裂魂符贴在身上。” 白姐说了声就让苏沫留在了车里,不过他可不会走在最前面。他和何旅长一块儿跟在那帮全副武装的武警一起往前面的那栋楼推进,一边走白姐就说:“何旅长待会儿听我的口令,我让你们开枪就开枪。别玩你们那套什么投降不泡卤的玩意儿,里面那帮人是真的泡卤人不眨眼,胡东海你知道吧?他弟弟昨晚上也被人泡卤了,一样的凄惨……” 何旅长双眼微微一凝,握着拳头说道:“一群王八蛋,待会儿老子把他们全部射成筛子!” 很快,一群人就是推进到了老楼面前。白姐拿出了神罗盘来。如果眼前的楼里面真的是一群邪修的话,那么他们的身上必定带着邪灵之物。只要有,那就逃不出神罗盘的勘测! 果不其然,神罗盘的指针指着眼前的老楼不动。白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你们可以进去干掉他们了!” 何旅长扬起了手掌,手掌落下之后那帮武警们全都冲了进去。 没多久楼里面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枪声和惨叫声,白姐没去管而是将身后的背包拿了下来。然后将里面亲手绘制的巨型符篆将老楼的四方封住,这些巨型符篆可是浪费他不少的时间,但效果却也是惊人的! 至于里面的武警都贴着白姐的符呢,只要不是什么太厉害的东西都不会傻的去找他们。 白姐摆好了符阵,这时才终于走进了那栋楼里面,在一群武警的身前倒下了七八个人。他们的身下一滩的鲜血,但是没多久从他们的身体就是爬出来一只只的蛊虫。 会蛊术的不一定只会给别人下蛊,有着很多的人拿自己当药炉,亲自培养幼蛊虫。用自己的精血培养出来的蛊虫的危害力,比之一般的要强很多倍! 见到那帮武警想要往楼上推进的时候,白姐却是拦住了他们,说道:“谢谢兄弟们了,不过你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我的战场!” 那帮武警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见到领队的点头就全部退了出去。 等到武警们一走,血腥味儿在这时更加的浓郁起来。白姐手持着紫金桃木剑,还拿着一个包装的很精美的盒子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第110章侏儒! “哒……哒……哒……!” 白姐手中的紫金剑在楼梯之上伴随着脚步声一起响起,这栋老楼的结构很奇怪。上了二楼之后,白姐的目光只看到在他的正前方有着两扇门在,但两边却都是墙壁。 白姐走的一点也不着急,就好似是来玩的。终于走到了那个门口,白姐还敲了敲门,问道:“请问有人吗?” 门在这时开了,白姐直接将剑放在了肩膀上。目光直视着办公桌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业人士。面庞白净,长柤儒雅。此刻见到白姐来了,也是带着淡淡的笑容。 “白姐?” “是的。” “放我一马怎么样?” “理由。” “你会成为海龙王坐下的四大护法之一!” “听起来好像蛮不错的,但我希望我是海龙王。”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但是当白姐拒绝了那男子的条件之后,后者的眼神开始一点点的冰冷起来。 “白姐,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必要和那些自诩正派的伪君子在一块儿?只要你拜海龙王为师,这天下之大你想泡卤谁就泡卤谁。你让谁富有谁就富有,难道你不觉得那样的生活很美妙吗?” 听着那男子的话,白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看来我得去一趟美国。” 那男子眉头一皱问为什么,白姐说道:“泡卤了比尔盖茨啊,他是世界首富。你们想让谁富有谁就富有,那比尔盖茨肯定和你们有一腿!” 闻言,那男子就是拍案而起,沉声道:“白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虽然钟离护法因你而死,但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难道你一点也不考虑加入到海龙王的坐下吗?要知道,如果是海龙王只需要他找到你的一根头发就能让你魂飞魄散!这笔生意与你与我,都不是亏本的买卖!” “你知不知道我师傅是谁?”白姐没有回应那男子的话,反而问道。 那男子沉声道:“不管你师父是谁,在这个世界上海龙王就是最强大的人之一!” “放你娘的狗屁,你知不知道我师父只要一个念头这个世界就能崩坏?什么海龙王,你们要是真能用—根头发就能泡卤死我,何必这么废话?你的门徒都已经死了,来……让我看看你们这帮人到底有什么有什么招式!” 白姐手中紫金剑一横,心里面却也在意念问着美食:“我这话你是不是很得意?别得意了,我现在是你的主人,所以最后你还得听我的。” 要是美食是一个人的话,估计此刻得吐血三升了。那男子也是忍无可忍了,下一秒办公室里的窗帘全部拉了下来。明明是大白天的,但屋子里却是一下子没有了光线。可诡异的是,起风了! 一阵阴风吹过,白姐的头发都随之动了动。但任何邪灵之物都没办法逃脱白姐的眼睛,所以白姐看的清清楚楚从那男子身后慢慢的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 乍看一眼也的确就是小孩子,他们的身高不过七八岁的小孩。但仔细一边人却发现他们是一对侏儒,长得很像估计还有可能是龙凤胎。但他们都是魂体的形态,也就意味着他们是一对冤魂。 《百爪录》记载,世间能入百爪榜者皆是生前被怨念所缠,死后怨念不散魂体充盈。而侏儒本就是天生残疾,他们生前很天不公,死后怨念升级助涨了他们的凶煞。可眼前这对侏儒爪却是不简单,因为他们是龙凤胎!他们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被寄予着最大的期望与喜好,可生下来长大后却是侏儒。那种感觉无异于从天堂坠入地狱,他们的身上还夹杂着父辈们甚至所有曾经喜欢他们人的哀叹和无奈,这些都将成为他们变得更强的养料! 在百爪录上,侏儒爪是能排进前五十的! 白姐没有让楚人美出来,魂体与楚人美的能力没有帮助。白姐一手持紫金剑,一手握灭魂符!双手齐用,却好似一点也不阻碍各自的发挥! 那男侏儒爪厉啸一声,神色狰狞而凶悍扑到白姐的身上就是尖声不断。女侏儒也是相差无几,可对于白姐来说这两只侏儒爪固然凶悍,但比起在墓穴里所遇到那个三四百年的尸煞要弱的太多! 邪引术将男侏儒立刻拉到了窗口,风吹过窗帘掀了开来,阳光照在那侏儒爪身上立刻青烟四起,那男侏儒也是仿佛一下子丧失了能力一般。不过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却依旧一脸的镇定,但眼神中的阴鸷却是逃不过人的眼睛! 窗帘再次拉上,男侏儒重新恢复了活力。只是他被阳光所控制的那短短几秒钟里,却让白姐有了解决掉女侏儒的机会和时间。 没有去管那冲来的男侏儒,白姐一剑刺在了那女侏儒的眉心。女侏儒的双眼立刻瞪大了起来,那充盈的魂体此刻逐渐的淡化也在不断的颤\/抖。 男侏儒见状凄厉的吼叫起来,可是对于这些被邪修圈养的爪物白姐没有任何同情心。 女侏儒,魂飞湮灭! 见到和自己一起出生却先死的妹妹魂飞魄散,男侏儒一下子疯狂了起来。那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身躯也在微微发抖着,他一抖从他的袖子里就是悄然间爬出了一只蜈蚣。 那蜈蚣一直慢慢的往外爬,当尾巴爬出来的时候,足足有着三十公分长! 那蜈蚣从男子的袖子里爬出,爬下了办公桌。原本速度无比缓慢的他,当掉下办公桌后速度却是疾如一道闪电! 第一章 (修改) 西游记没有44号 我和连生学长按照之前的约定见面时,天空正飘着零星的雪。 平安夜的出行,有着它自己特殊的意义。为了去拜访一个人,为即将离开的他送行。 纽克市的西游记住的虽多为中国人,却难免弥漫着一种有些模糊的,如同水雾般蒸腾着的异国气息。金黄色的亚光琉璃瓦片上,堆积着少许洁白的雪,微亮地辉映远处次第绽开的烟火。 此行的目的地,是西游记尽头那家新开的咖啡馆。它的名字有些独特。 陌生的旅人。 第一次经过它时,一种历经风霜的沧桑感便如同海风般猛烈地扑面而来。故意做旧的木制招牌略微斑驳,每一个字母的一笔一划都以最能直击人心的弧度映入眼帘,刻入脑海。我猜测它的主人应是一位辗转过无数坎坷的中年人,眼角带着疲惫却不失刚毅的纹路。 可现实总是让我惊讶,店主是一位只有十几岁的少年。 他有着一张纯正的东亚人的脸庞:鼻梁英挺,眼眸熠熠,一头棕色的短发稍稍翘起——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六个独特的银色耳环不管是第几次见到,都会让人眼前一亮。 他说自己叫齐天大圣。 之后因为喜欢店里咖啡独特的味道,我与学长时时登门造访,年龄相近的三个人很快便熟识了。今日,我们前往拜访的,就是他。 咖啡馆坐落在西游记尽头的四十三号,右侧是一家冰冷的小店铺,左侧是空荡荡的夜色。连生学长呵着气来暖手,在他口鼻处盘旋而出的白雾,让人想起童话中冬日烟囱中袅袅升起的炊烟。 “呀,是你们啊。” 我们推门而入的同时,柜台后的少年回过头来微笑着和学长打招呼。 “好久不见。” 学长同样笑着点点头。 “别那么多婆婆妈妈。两杯拿铁。”我除下帽子,伸出两根手指冲他比划。 “哟呵这么横。”齐天大圣飞过一记眼刀,“待会喝咖啡的时候小心被加佐料。” 我不屑地以白眼回敬。 学长无奈苦笑着摇头,仿佛在嫌我幼稚一般。他转身坐到吧台边上和少年聊了起来,用后背来表示对我的不欢迎。 于是我刚才一句话就使自己在来时路上所幻想的高冷形象一下子分崩离析了。 “行李都收拾好了?”学长单手托腮斜倚柜台,顺势翘起二郎腿——很可惜还是没有一点痞子味道,和齐天大圣相比差得太远。 “差不多,明天下午就可以准备出发了。”齐天大圣熟练地在机器前操作着,“只是有本书找不到了。” 学长正在敲击吧台面的手指停住了,凝在半空轻微地颤抖。 我闻言抬起眼睛看向他们。“什么书?” “一本内容类似连环杀人案的小说,剧情不算特别出彩。不过是一位老朋友送给我的,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么”学长若有所思地开口,之后又开始将刚才没有规律的敲击声继续下去,“如果是很重要的东西的话,一定会在离开前被找到。” “你说话总是不明不白。”齐天大圣端上两杯浓香的拿铁,还如同礼物般附赠了我们漂亮的拉花——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可别忘了,在这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的队友,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呢?” 齐天大圣似乎曾是某个冒险组织的先锋成员,带领着一个队员全部身患绝症的顽强小队。听说他自己也患过病,只是不知是怎么治好的——关于这些,他曾在一次醉酒后失控地向学长倾尽肺腑。 “别急啊,我还没有说完。”学长微微一笑,“我说的‘会被找到’,仅仅是指不会被丢掉。即你在自己的心中永远不会真正埋葬它们,而不代表它们不会主动离开你。” 齐天大圣用纸巾拭净手指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延迟。 他看起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一向不希望听到别人对那些逝去之人的评头论足。 哪怕不是评头论足,只是简单的谈起也罢。 奇怪了,通常连生学长也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他一向温和而平易近人。 不对,不是这样。 我竟然忽略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那本书,叫什么名字?” 在齐天大圣眼里闪现出即将发怒的寒意前,我及时丢出一个与此刻严肃气氛无关的话题。 学长用令我看不明白的眼神回身瞥了我一眼。 “记不清了。”他挤出一个勉强能打上六十分的笑容,“那个混蛋送我的东西,我都不会仔细看。” 噫,傲娇的小混蛋。 “方才明明说过很重要的。” 那抹令人不忍直视的笑逐渐发展得舒缓些了。“因为他四年前就失踪了,所以我才会留着。” 看来我又做错事了。不小心揭人伤口这种行为,似乎是上天特地送给我的负面加成。 “开玩笑的,怎么会记不清楚。”也许是我无意间露出的傻子一样的充满歉意表情狠狠戳到了他的笑点,“书名叫《铭记三点钟》,是一部推理小说。结尾的时候男主角死在了凌晨三点钟,所以女主角才要永远铭记这个令人绝望的时刻。” “这样啊。” 我很自然地扬了扬眉毛。 “好啦。” 我光顾着聊天的期间,学长已经将咖啡喝尽,“今晚的送行就到此结束吧,我们空闲时间也不多的。” “哎?这就走了吗?”我惊讶。 “你不是明天还要考试吗。”他轻描淡写地回答,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齐天大圣的肩膀,“哥们,明天可能来不了,在这说一句再见吧。” “语气怎么跟永别似的。”齐天大圣应该也消了气,对着学长一拳捶过去,“再见什么的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词,还是等你老死之前再说吧。” “也行。”学长用拳头报以回敬。 “那小孩,我们走了哦。再见!” 我故意补上了某个被他特地回避过去的词语。 “你才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却配合着轻轻挥手道别。 他不知道,有时候,再见真的是应该说出来的。 可惜我们谁都没挑明白。 从温暖的咖啡店出来后,我立刻加倍地感受到了寒意的刺骨。那种滋味,冷得如同即将到来的绝望般烙入骨髓。 “学长。” 我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人。 “什么事?”他微笑着回头,笑容温和得波澜不惊。 “” 我摇摇头,尽力忍住即将溢出眼眶的泪。“现在已经将近十点钟了。” “呐这样啊。”他眯了眯眼睛,笑得更加柔和,却令我联想起飘落指尖即将融化的雪,“所以苏越你,是在害怕吗?” 我沉默地伸出手,徒劳地试着用冻僵的皮肤感受他脸庞的温度。 是的,我在害怕,我非常害怕。 我害怕那个整个世界都要崩塌的,令人永远铭记的凌晨三点。我希望它永远都不要到来。 “苏越,对我说声再见吧。上一次,可是没能来得及哦。” “好。” 我深深地吸了下鼻子,过滤掉多余的类似哭腔的声音,随后绽开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 恍若初见。 “连生学长,再见。” 说着,我缓缓张开双臂,透过朦胧的泪光看着他漆黑的眼睛。 他没有犹豫,走过来轻轻抱住我。 “学长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吧?” 我听见了他的笑声,同时想象着现在是否会有细碎的雪片飘落在他柔软的头发上。 “嗯,那你要听好。” 我抓住他衣襟的手紧了一点,带着些许不安。 “苏” 忽然,附近街道的上空绽开了数道绚烂的烟火,伴随着零落的色彩,巨大的震撼人心的爆破声盖住了他唇齿间的字句。烟火们在深蓝如天鹅绒布的夜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坐落在异国的华人们的家。 一树圣火。我想。 西游记笼罩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上一刻无比清晰的景象下一刻又虚幻得近乎消失,记忆混杂交错。我清楚眼前的格景将永远与裹挟着雪花的寒风一起穿过瞳孔,攀上神经痛苦的末端,融入在血液里,流淌至生命终结。 因为这是他还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夜晚。无论是否愿意接受,我必须要记住一切。 只是原谅我我没有听清你许诺的呼唤。 齐天大圣在推开家门的一瞬间,肩上的背包因肢体瞬间僵硬而滑落到了地上。 他在惊讶。因为屋子里坐着一个有着火红头发的瘦高男孩。 那位送给他书的朋友。 那位失踪了好久的朋友。 他回来了? 其实回来的,是齐天大圣自己才对。 他在咖啡店门口坐上所谓的交通工具,兜兜转转了很久。看似行过千山,实则又回到了西游记的位置。 只是43号左侧已经不是寂寞而熹微的阳光与沁凉雪,那里,有一条门窗干净的街道,有着釉层闪亮的瓦顶。其中最近的一户,便是他的家——西游记44号。 而他阔别已久的老朋友,正在屋中静坐,仿佛等待着他的到来。 朋友的手中,正捧着一本厚厚的,看上去很旧的书。 ——《铭记三点钟》 在乔治看来,失踪了四年的齐天大圣此刻不仅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比起以前还更加容光焕发。 老天你逗我。 这样看来,自己坐在这里怀念——不,近乎悼念的行为简直可以说是分外可笑了。 可怕的是他手里还拿着这本书。这是两天前才在垃圾堆里翻出来的、貌似是很久以前随手甩给他的什么节日礼物。目前乔治已经看到了最后一章。 所以在齐天大圣推门而入的时候,乔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从书里走出来的。 尴尬的感觉真不好。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像以往一样吊起嘴角嘲笑自己“多愁善感”的行为。 其实,乔治自己也挺别扭的。因为不管怎么说,齐天大圣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看到老朋友不缺胳膊不少腿地回来,他第一感觉竟然不是欣喜激动,而是担心被其讽刺,真是从前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啊。 可齐天大圣好像比他反应还大。 怎么个大法呢目瞪口呆算底线。 齐天大圣目瞪口呆?那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还是那种一年才做一次的梦。 他不敢相信似的走过来,捏了捏乔治的脸。 “你要干什么?” 憋了很久,乔治冒出这样一句话。 齐天大圣诧异地扬了扬眉毛。随后,他放松了下面部,神情自然地问道: “乔治,你回来了?”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乔治想。 齐天大圣瞥见了乔治手里的书,眼睛倏然一亮。“这不是你送我的那本书吗?我明明把它带走了它怎么会在这里?” 乔治突然觉得,这种齐天大圣失去逻辑性格还ooc的场景真的是自己的梦,而且绝对是噩梦。他怎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啊,难道这个家伙刚从外星回来,大脑结构发生了变化? “唐,冷静下。” 乔治沉下嗓子,用自己最具威慑力的语气平缓齐天大圣膨胀得莫名其妙的情绪。“听我说,不管现在是不是我在做梦,我都要告诉你:现实是你自从落入密密尔泉水后已经失踪了四年,而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因此,回来的不是我,是你才对。” 齐天大圣皱起眉头,捏住乔治脸的手缓缓放下。 很快,他的眼角似乎舒展开了,带上了那种回忆起了什么的真正的放松。“抱歉,我经历了一些事情,有点没回过神来。” “欢迎回来。”乔治虽不明情况,还是伸出手示意。 齐天大圣轻轻笑了,笑容里有一种名叫释怀的东西在酝酿。他握住他的手。“嗯,我回来了。” 他盯着乔治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专注地盯着,久久不收回目光。 “好久不见。” 乔治面无表情地一拳捶过去。“混小子,看够了就赶紧去通知其他人。” 齐天大圣笑着捂着肩答应,正在转身之时却突然顿住了身体。他觉察到有哪里微妙的不对劲。 似乎在不久前,也有一个人这样同自己开过玩笑? 一旦最初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至它应存在的位置,其他的一切便都会在冲刷之下迅速地模糊。不论是以往由陌生到熟悉的面容,还是渐行渐远的某条没有44号的街道,都在回忆海洋底扬起沙粒那一刻,统统被卷走。 如有幸者,还能如贝壳的碎片般,残留一些细碎的光。 某个夜晚,好像有过在三个人之间弥漫的咖啡香气。 “你怎么了?” 乔治在他身后发问。 我是不是还曾对谁说过自己遗失了什么? 是什么? “没事。”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后摇摇头,“乔治,手机借我用一下。” “哦。”一个有着银色外壳的金属家伙被递过来。 友人熟悉的动作在他眼里被拉慢放缓。手机被一寸寸递过来的过程中,有沉眠着的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他想起来了。 来不及接过手机。齐天大圣迅速蹲下身子翻开掉落在地面上那本书。简易轻便的封皮和绘制在上的抽象图案,无一在不暗示其内容的风格。他一张张地翻看着插图。 不是这张,不是这张但一定是有的。他记得很清楚。 啊,找到了。 最后一章起始的前一页,绘制了一张占据整面书页的细致插图。 插图中有两个人。 少年轻揉着少女有些凌乱的黑色长发,神色温和,少女则一脸埋怨。两人坐在一个栀子花安静开放的小花园,阳光如花朵一样馥郁芬芳,有着融化人心的明亮。他们身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杯已经凉下来的咖啡,颜色深沉朴素。 是拿铁哦。 他的手抚上图片。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少年的身体是稍稍有些透明的,透过他可以隐约看到身后的葱葱绿意。 书中一直描写的大环境是干冷的冬天,所以眼前这幅初夏的场景根本不是真的对吗? 那是少女的梦吧?梦到在凌晨三点本应永远离开的少年回来了。 苏越,梦到连生回来了。 他在心底用力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 他们真的存在过。不仅仅是单薄书页上冰冷的铅字,他们是活着的人。 他和他们交谈过,也拌过嘴。 他还记得苏越爱喝拿铁,连生笑容很温柔。 他都想起来了。 两股记忆并存,流淌在心底汇聚成潺潺却巨大的温暖。 乔治真是送了个好礼物啊。 他抱紧了那本书,有种阳光一样的温度蔓延至指尖,走出繁复如蔷薇藤蔓的纹路,脉脉探入心底。接着,它绽放成了洁白温润的花朵,每一朵的花蕊中央自有着泛黄照片般珍贵的记忆。 此时此刻,他很想流泪。 谢谢你们,不惜重复着残忍的结局也要帮助我回到我的世界。谢谢你们。 他想起连生曾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为什么这条街没有44号?” “谐音不吉利啊。” “可这里明明不是中国。”他眯着眼睛笑了。 “学长,他智商低你就别再难为他了。”苏越冲他做了个鬼脸,“小孩,今天还是拿铁。” 因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街道当然不一样。 还有,拿铁的确很香,很美味。 不用去担心,我会永远记得你们,不管你们是否会在书本翻开那一刻彻底忘掉我的存在。 我也会仔细地将属于你们的每一个字烙入心底那片花海,永生铭记,并且决不去触碰结局。 即便如玩笑中所说的那般老去。 我也不会忘记,那里的西游记—— 没有44号。 ——end—— 【尾声】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老去后的某一天,会收到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信纸上是熟悉的称呼以及两个风格迥异的签名。 “嘿,小孩,好久不见。” 如果这时候他抬起头向前方看去,便能在某条街道尽头寻觅到两个沐浴着阳光的身影。 一切如同初见那般。 【后记】 齐天大圣是否会从密密尔泉水中醒来呢? 或者说,在他睁开眼睛时,是否会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了呢?一个属于书里的世界。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回来啊。 连生和苏越,其实是打算写给基友的一篇文的主角。他们在文中,是乔治送给唐的书中的人物。两个人原本有着悲惨的被迫分离的结局,在唐到来后一切都被打乱了。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唐其实并不属于这里,但如果让他留在这里,二人便不用走向那个残忍的结局,然后忘记一切,重新轮回。 但他们还是选择通过暗示的方式,将齐天大圣送走了。 连生问他,这里为什么没有44号时,潜意识的种子就已经埋下,齐天大圣便注定会离开这里回到原来的世界。但他到底是如何离开的呢?其实他们都是不清楚原因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每个人最终都要回到自己应该在的那个位置,无论风云变幻,无论沧海桑田。 所以说,是连生亲手将自己推向了死亡吧。而苏越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最亲爱的学长死去,沉默不语。她知道齐天大圣应该回去,还有那么多人在等着他回去。 乔治的作用,大概是唐与原来世界的唯一联系吧。唐相对于乔治失踪了,乔治相对于唐来说也就自然地不见了踪迹,被遗失在了记忆的海洋里。唯一能唤起某些沉睡的事情的,只有那本齐天大圣口中找不到了的书。 最后的最后,齐天大圣还是想起来了。他意识到了两个差点被遗忘的伙伴作出的牺牲,所以才会有所感触。 至于文里其余的种种线索,诸如拿铁,它们的作用还是希望看官们能够自己品味。人生各异,每个人理解到的东西应当是不一样的。 最后,感谢仔细看了文的每个人。 皇太极登场 “破烂皇子”,这是皇太极的外号,另一个外号更响亮,叫皇太监。加之他人长的也不咋样,非常的猥琐,与电视里面那些丑恶的太监差不多,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叫这个名字的,渐渐的,这几条街的人都管他叫皇太监了。皇太极是个孤儿,也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父母把他给遗弃了,以前被一个孤儿院打扫卫生的老太太给捡了回去,不过因为皇太极小时候长的太丑了,孤儿院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喜欢他的,就连那些小孩也经常欺负他,他也不敢跟婆婆说。 后来那老太太死了,孤儿院的人更嚣张了,孤儿院的卫生全给他一个人打扫,吃的更是些剩菜剩饭,有一次他实在是饿极了,偷了个馒头吃,被院长发现了,硬说他偷东西,把他送进了少管所,劳教了半年,出来以后他便再没有回过那孤儿院了。 出来以后,便在城里面捡垃圾为生,平时住在天桥下面,后来认识了城里面一混混集团的老大,那老大见他虽然丑,但是很聪明,就把他收为小弟,还给他书念。 对他不错,以后他的日子便好过多了,慢慢成年了,因为他的聪明劲,狡猾劲,更在混混堆了闯出了个军师的职务,不过配合他那丑样儿,还真想一狗头军师。不过好日子没过多久,在一次混战中,那老大被对方几个人给砍伤了,重伤不治而亡。这混混团就散了,大部分的人都入了对方的集团,皇太极没进去,他还不能做到这种地步,当初老大对他很好,他很感激老大,虽然无力为老大报仇,但也不会加入杀了他老大的那方。 之后他便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每天准时开工,捡垃圾,实在不行就偷点儿东西,这几条街以前是他们管的,当时他虽然是混混,但平时对待街上的居民都不错,有时还帮那些商户赶走那些地痞流氓,所以大家有时候抓到他偷东西也没说什么。还时不时有好心的老头老太太接济一下他。 这几天他很倒霉,碰上了以前的仇家,原来他阴了对方一把,把那人的左手拇指给垛了,现在他落魄了。没想到那天在大街上捡垃圾碰到了那人,更没想到那人居然还是当初砍死他老大的那个混混集团的一个小头领,当时两人一照面儿,那人便眼红了,叫上小弟就要收拾他。 皇太极那身体,太瘦弱了,根本不是对手,于是扔下东西便跑,凭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硬是把那几个人给甩掉了。不过当天的家用没有了,还不敢回窝,这年头,古惑仔如特务一样,那些想上位的小子,能把一个人从地里面给挖出来,只可惜中国的情报机关不招收古惑仔,不然,布什穿什么颜色的内裤估计就会成为老胡同志二天吃早餐时的报纸吧。 “运气真背,竟然遇到这个该死的家伙。狗日的,还把老子的家用都给泡汤了。日,这下子吃什么啊我。靠,靠,靠……”皇太极现在就躲在一地下管道里面,这里到处是城市里面的便泄物,又脏又臭,就是那些古惑仔都没有跑来找皇太极。为了活命,皇太极可是什么都能忍下。 外面到处都是在找他的人,他也不敢出去,可是在这下水道里面,又没有吃的,如何过活,已经三天了,他现在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太饿了,没办法,哪怕这个身体出去被发现了跑不了也得找点儿吃的。不然,就饿死了。小心翼翼的爬出下水道,上了岸,深深的呼吸几口空气,“啊,好久没有觉得这城市上空的气体是如此新鲜了,那地方果然不是人呆的,还是赶紧找吃的吧,出来的越久危险越大。” 皇太极本来打算穿过这条街到对面小区里面看能不能偷点儿东西,结果不想一出去便看到他那仇家,吓的他当即钻进一垃圾站里面,好在那人也没有看见他,算是他躲过一劫吧。“唉,这可咋办,现在出去他们还在外面,可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啊。”皇太极听到肚子里面隆隆的巨响,哭丧着脸,突然,看到垃圾堆上一包塑料袋装着的白饭,可能是谁家没吃完扔掉的吧,当即便冲了过去,捡起来就往嘴里面塞,一阵的狼吞虎咽。 “虽然已经馊了,但味道还是挺好的,比以前吃的鸡鸭鱼肉还好吃”这货已经饿的不成样子了。刚吃了点儿饭,身体也感觉好多了,正准备出去,却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跤。“日,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日,日了再日。”心情大坏的皇太极猛朝绊他的东西踢了一脚,却听得一声,吓了他一大跳,半天又不见什么动静,走过去翻开垃圾,见一穿着古装的人在里在。嘴角有血迹,身体还是热的,但已经没气儿了。“不会这么背吧,随便一脚也能踢死人?” 皇太极以为自己杀人了,正慌神儿呢,突然想到“他妈的我自己以前也是混混,打架时虽然我很少上场,但见过的场面也不少了,还会怕杀了人,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先看看他长啥样儿,免得连自己杀了谁都不知道。” 他大着胆子走过去看着那人,发现这人身着一身古装,像明朝时期的衣服,面容清肃,一头长发,大概在四十来岁左右,身上如烧焦了一般,嘴角还流着血迹。“这人难道是穿越过来的?被雷劈过来的?然后重伤之下却被我一脚踢死了?扯蛋”这厮看的小说太多,见这人身着古装,都还以为这人是穿越者。 “先看看他身上有金银财宝没有”遂动手去摸对方身上,在其袖子里摸出一根彩带,又在对方大拇指上摸到一块扳指,其他便什么也没有摸到了,随手将彩带套在腰上,手里面拿着那扳指在那儿看,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套在手上,正准备出去,却突然看到几个人。这几人就是他的仇人,那人正在他对面手中拿着一把西瓜刀,脸带阴笑的看着他呢。 “嘿嘿,又见面了啊,老朋友啊,还记得我不,哦,您贵人多忘事,那年您垛了我的手指头,您忘了?您让我滚出这几条街,您忘了,哦哟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刚吃过饭啊,咋了,吃腻了山珍海味改吃垃圾了,口味都提高了啊。哈哈哈哈……你跑啊,我看你往哪儿跑,你以为我没看见你,你的样子化成灰我也记得你”那人狠狠的说道。 “黑狼大哥,好久不见哈,没想到您亲自来找我来了,您有啥啊事儿没有,你看,我这身脏不拉稀的,也不好见您啊,您等我,我去洗洗再来见您”皇太极见势不妙,正想跑,听黑狼又说道“你跑啊你,我已经叫人把这条街都堵上了,你往哪儿跑,我今天要你碎尸万段,兄弟们,把这狗日的给我抓起来,今天我来为你们演示一下什么叫凌迟。”说罢,一群人便向皇太极冲了过去。 “咋就这么背呢,今天怕是活不成了,我的妈呀,老子还没有找到您没来得及骂你怕就是要去了,你要是还活着,我就祝你不得好死啊。”黑狼此时已经冲到他面前,皇太极恨恨的想到“你不让老子活,老子也不让你好过”用脚踢起一堆垃圾,趁黑狼用手遮挡时,冲上去就是一个猴子偷桃,把黑狼疼的眼泪立马就下来了。“我日你老母,痛死我了,老子捅死你”黑狼一刀就向皇太极腰间捅去,却忽然间见得一阵五彩光芒闪过,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皇太极一愣“这咋会事儿?”看看四周也正愣着的古惑仔,马上拔腿就跑,等他跑了老远,那几个人才醒悟过来,“又让他跑了,算了,别追了,还是先看看大哥怎么样了”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黑狼抬起来向医院跑去。 皇太极一口气冲到下水道中,又跑了很远才停下来,开始回想起来刚才的诡异情况,“这是咋会事儿,黑狼的刀明明就要捅到我了,那彩光从哪儿来的”往腰间一看,顿见那条彩带,“难不成是这玩意儿,我还以为是那娘娘腔扮女人用的,还是个宝贝?” 皇太极心中立马想到这彩带是宝,如果这柔软的丝带也能刀枪不入,只有小说上面的修真人用的法宝才有这样的功能。皇太极越想越可能,他自己当时已经躲不过那刀了,可那刀被防了下来,而且还夸张的有彩光闪现,自己身上不可能有什么东西能有这样的功能的,除了这种说法,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遂联想到修真小说上面的情节,皇太极心中如同被火烧一样,再也停止不住幻想的念头,想到自己得了这死人的法宝,如果他是修真者,那这扳者一定也跟那个乾坤戒指一样,那我以后修真成神,天下无敌,万千美女臣服于我,挥挥手百万人死去,那是何等的威风。 想到这些,皇太极心中再也停止不住,学着从小说上看来的方法,找来利物割开手指,往那扳指上滴血,瞬间,那扳指就把那滴血吸收进去,皇太极见此,心中已经肯定那扳指定是宝物,随后,瞬间,脑袋里面便多出一些奇怪的信息,是关于这扳指的用法的。皇太极用心神控制,意念进入扳指里面,见扳指里面大概有几百立方米的大小,一些材料玉石什么的被随处堆放在地上,空间中间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琳琅满目的东西,有书有剑,有刀,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皇太极想这些东西大概就是修真之人所用的法器之类的。 皇太极四处乱看,心中兴奋的不行,在架子上找到一个玉碟,突的心神就进入里面,只见那个被他踢死的中年人就在里面盘古着,吓的皇太极冷汗直流,忽听那中年人开口说话,“你来了”皇太极心中突突的“我来了”转念一想“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是误闯进来的,不是有意的,您继续,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出去了。”说罢便想走,那人对皇太极说:“你放心,我不杀你,我也无力杀你,这不过是我的一缕神念,持久不了,你坐下听我说,你听了就明白了。”皇太极见此,便坐下来,过了一个多小时,他才终于明白,对面那人也消散了。 二 蜀山老道的追杀 原来,他对面那人姓周名子宣,是明朝时期的一介散修,在海外找到一上古魔道金仙留下的洞府,得了那上古金仙的修练之法和法宝,只用2百年便修到返虚初期,只号逍遥老祖,前些日子听说河北一山间出现霞光,心知有宝物出世,便去夺宝,当时在场的有昆仑蜀山派的还有佛门的也有,中原各门各派都有人前来,老祖凭借修为高深与功法独特,加之上古金仙法宝之力,夺得那宝物,便是放在架子中间的那个葫芦,是一先天灵宝,能收人困人,最妙的就是此宝防御无双,老祖得了宝物,却与各大派结怨,众人纷纷出手,老祖不敌,被一路追杀,而当是那先天灵宝才得还来得及练化便与众人撕杀,虽然老祖修为高深,可以经不起众多人群欧,尤其其中还有几大门派的高手。 最后拼得以密法自爆元神,在元神自爆的冲击之下逃了出来,但由于伤势过重,又加之皇太极的那一脚,最终一代宗师就此身陨。那丝元神是老祖之前留下的,这玉碟是老祖师门记录功法的玉碟,老祖收皇太极为徒,要皇太极以后为他报仇,最后便宜了皇太极这小子了。 老祖修的乃是上古魔道金仙的都天魔神大法,那金仙也是根其聪慧之人,当时魔道由血海冥河老祖所创,那金仙结合冥河老祖的功法与洪荒时期祖巫都天魔火,加上自己一些体悟,练成这都天魔神大法,大成之时,堪比大巫之威,并且能吸食别人的元神获取灵力,比其他魔道功法更好的却不在这儿,此功法以都天魔火练化别人元神为纯正的灵力,能直接吸收,不怕因为灵力与自身不符而造成走火入魔的现象,不会因此而境界停止不前。只是此法需以一滴巫族中人的精血才能练至大成。当初那金仙为了能练成此法,才在封神之时不得已下山,最后却被人算计,封神榜上无名,真灵幻散,消失于天地间。 这老祖得了此法,虽无巫族之血,但也凭此功法在两百年间便已成返虚高手,可见此功法之强悍,皇太极心中极为高兴,若是他练此功法,短时间便能成为一代宗师,此时中原只有昆仑蜀山两派宗主才有返虚中期的修为,地球灵气日渐减少,修道之人已无多少,要想修成高手更是凤毛鳞角,只是他此时不知道而已。 此后皇太极便从扳指中拿了些精金,这些材料是老祖抢来的,当时凡追杀老祖的人被他杀后,便将被杀之人身上的东西全抢过来,已至于现在皇太极身上有许多极品材料,随便拿了点儿精金在黑市上换了些钱,离开这个城市,来到云南深山里面修练,他不敢在中原修练,虽然修道者已不多,但还是挺危险的。云南深山多妖怪,虽然环境险恶,但相比之下要安全得多。 时过两个月了,皇太极来到云南修练了两个月,这时期地球的灵气果然极少,皇太极此时才引气入体后期,这还是由于老祖扳指中的极品灵药的作用,这昆仑蜀山家底丰厚,弟子身上也有这么多好东西,最后被老祖杀死,却便宜了皇太极。此时皇太极还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这逍遥老祖杀了这么多中原修道之人,各大门派定是不能干休,尤其是蜀山,蜀山起家较完,虽然现在看起来势大,但底子却比昆仑这等大派相差甚远,蜀山掌门一直想要将门派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上次宝物出世,蜀山派精英尽出,誓在夺宝,却被半路杀出老祖给杀的损失惨重,门中精英损伤过半,元气大伤,将逍遥老祖恨之骨,四处打探老祖下落,终于于几日前探听到消息。 原来,当时皇太极在垃圾堆中遇到将死的老祖,之后并未将老祖尸身掩埋,后被人发现了报警,当时蜀山派外门弟子得知此情况后立即向掌门禀报,后来又经过黑狼等人口中得知在此处遇见过皇太极,后来皇太极又跑了,猜想宝物一定在皇太极手中,然后又调动世俗力量终于查到皇太极在云南的落脚处,于是蜀山掌门便亲自出发,为了不打草惊蛇,惊动其它门派,更是只身前去。此时皇太极正在丽江古城中闲逛,现在的他,有钱了,又修了道,有了嚣张的本钱,此时一身光鲜明亮,手腕上的金表将一路上的小姑娘们闪了个大花眼,这厮太嚣张,有几个混混想抢他的钱,结果被这厮给狠揍了一顿。 这天他便在古城中的一旅店里面住宿,并且,他还叫了一位漂亮小姐,打算结束自己二十多年的处男生涯,晚上一起吃过烛光晚餐之后,便猴急的拉着那小姐上床,正当他脱光衣服,打算枪挑龙门之时,蜀山掌门到了。一个直接把那小妞给劈成灰,皇太极吓的衣服都没穿,借空飞出,此时他在引气后期,虽然飞不久,但是也比双脚跑的快些,只是这蜀山掌门看他这行为正合他的意,他不想在这凡尘中动手,爬惊了这些凡人。便慢悠悠的跟在了皇太极身后。看着皇太极还不怎么标准的姿势,他心中一阵激动,他以为皇太极之所以能在两个月里面到达引气后期,完全是由于先天灵宝的原因,他由此彷佛看到了蜀山的未来,中原道门领袖,心中越发的激动。 此时皇太极是有苦说不出,他体能真元不多,虽然他很勤奋,但修道时间过少,再说,就是再给他几十年,怕也不是后面这老家伙的对手,从师门的杂闻里知道,这人就是蜀山掌门,返虚中期的高手,在这地球上算是超级高手了。他根本不可能打赢他,而且他也不能投降,因为那先天灵宝,皇太极将那先天灵宝血炼了,除非他死了,否则别人不能得到那宝物。打又打不过,连投降也不行,他只能想办法借着在这深山中转悠,以期能逃过这一劫。 蜀山掌门见他入的深山,便微微一笑,他知道他的想法,但未免有些太笨了,返虚期的高手,神念百里之内哪怕就是只苍蝇也逃不过。不过也正合了他的意,他有点等不及了,微微一加速便超过了皇太极。皇太极看着前面那老头,那正在狂笑的老头,心中已经越发的绝望了,此时,他那作为混混儿的性格又出来了,哪怕打不过,也不让你好过,他拿出那葫芦,祭于头顶以护身,又将老祖的法宝拿出,是一把刀,摆好架势。就向蜀山掌门冲过去,还未冲到他面前便被一给轰飞了。 身体一下就被打伤了。皇太极吐了口血,知道再打也是没法。拿出扳指里面的灵药猛吃起来,体内功法狂转。蜀山掌门在打出后也皱了皱眉,随后笑了起来,他那一道乃是太清神雷,居然没把这小子劈死,只是吐了口血,这说明这先天灵宝果然厉害。见皇太极在疗伤,猛吃灵药,他笑着摇摇头,这小子这么猛吃极品灵药,不被撑爆才怪。也不动手,就等着皇太极。 皇太极猛吃灵药,疯狂的运转功法,最后,居然给他突破了,成功的进入了化神期,他闭着眼体悟着自己的元神,进入化神期了,便能使用大威力的道法了,而且他运用密法提升自身修为,更是在短时间内将自身修为爆增两个阶段,进入化神后期,到时他攻有金仙法宝,防有先天灵宝,未尝不能逃得此难。这蜀山掌门此时也皱了眉,他不明白皇太极这时候提升至化神初期有何用,化神期对上返虚期如果小孩对上大人,根本无用,他也想不明白,“难道这小子有什么后着?” 皇太极站起身来,手拿着大刀,向蜀山掌门打出一道雷法,然后便运用密法将自身修为爆增至化神后期,手中大刀也在颤抖,他此时刚进入化神后期,控制灵力并不是很好,但也无法,运转功法,将大刀向蜀山掌门砍去。蜀山掌门本见皇太极发出一道,顿时笑出声来,这天下哪家比得上三清道门,这皇太极根本就是班门弄斧。随手一道雷便破开,却见皇太极正攻了过来,而且皇太极此时修为突增至化神后期,蜀山掌门哪儿能不明白这是类似天魔解体的密法,这皇太极将自身修为提至化神后期,是在博,而蜀山掌门自是不敢硬接这一刀,若是先前还好说,现在可不敢了,放出紫青双剑,向皇大极斩去,刀剑碰撞,碰出阵阵金属声,皇太极又飞退回去。 “这把刀也是把好宝贝,等下一并抢过来”蜀山掌门心思一动,便御剑攻击皇太极,皇太极东躲西避,心里面不由着急,他这密法虽然厉害,但时间不长,支持不了多久,“看来这老道是在算计我,但也没有办法,老子拼了” 皇太极知道蜀山掌门在脱延时间,等他密法效果一过,身体虚弱时,杀他便一如反掌了。所以,他只能趁现在,采用最后一个办法。将那柄金仙练制的大刀自爆,他相信,这件法宝自爆的效果不压于返虚期的高手一击,虽然他也不可能在存活,但拼命也不让对面那老头好过。 皇太极一边躲过攻击一边运转玄功,将灵力注入兵器,待灵力注满以后,便不顾紫青双剑,径直向蜀山掌门冲过去。 “你这老杂毛,想要我的命,我便是拼命也不让你好过”说罢,皇太极便自爆了那把兵器。本来蜀山掌门还在戏耍皇太极,忽见皇太极冲过来,心中暗道不好,可惜皇太极已经自爆,他只有生生承受了这么一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方圆几里都被炸的乱七八糟,蜀山掌门亦是吐了口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余威过后,哪儿还有皇太极的影子,蜀山掌门暗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下手,现在身受重伤,宝物也没有得到,恼恨不已,慢慢的飞回蜀山。 却说皇太极,自爆过后,本来他应该死了,没想到威力过大,自爆时将空间撕扯开了一条裂缝,又将那先天灵宝及他的附在上面的真灵吸入他了进去,随后便又关掉了。 一身返混沌,重练元神,整功法,欲行大事 话说皇太极被蜀山老道逼的自爆元神,却不想空间被撕开一道裂缝,将他的真灵和那先天灵宝吸了进去,可他到了哪儿呢?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太极终于醒了,此时他只剩下一点真灵,知道自己正在这先天灵宝葫芦里面。他这葫芦的根角恐怕各位都不知道。待我细细讲来。 话说女娲造人,当时女娲于不周山顶捏土造人,捏了几十个后,觉得太慢,突然见旁边有一根葫芦滕,这葫芦滕便是长在不周山顶上的那顶顶大名的六大先天灵根之一的先天葫芦滕,本来要结七个葫芦,葫芦成而灵根灭,可之前只结了三个,一个被太清老子摘走炼制成装丹药的葫芦,一个被红云老祖摘了,便是后来红云老祖的成名法宝,九九红云散魄葫芦,一个被东皇太一摘去,以后羿与夸父的大巫精气掺在里面练成斩仙飞刀,最后给了陆压。 之后的葫芦还未结成便被女娲扯下,女娲用这葫芦根搅动九天息壤再甩出去,那九天息壤落地一滚便形成一个个人形,口称圣母慈悲不已,造人成功,天降大功德,女娲成圣用去八成,一成被葫芦得去,另外还有一成却不知道去了哪儿,当时女娲成圣了,正需体悟天道,稳固道行,也没细查,后来又接二连三的发生大事,以至于她也忘记了。其实那女娲扯下那葫芦滕时,还留了一点儿根须在泥里面,后造人成功,天降功德,因葫芦根参与造人,却损了自身机缘,天道至公,自是分了一成与它,后来这点儿根须又长成灵根,只是元气大损,只供结成一个葫芦,但这一个葫芦却不更是不凡,这先天葫芦滕有个特点就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这四个葫芦内含34重禁制,是为大罗金仙级的灵宝,有无量空间,可收人困人,并且能资养里面存放的东西,这点是对皇太极现在最有用处的地方,还有就是得了一成造人功德,更能镇压气运,乃是后天功德圣器,只是此时天道不显,人族未出,这一成造人功德,要待人族出来以后才能显现出来,他这功德也是显现不出来。 如今皇太极被困此处,通过葫芦对外界察看,发现四周混沌无物,空间之中时不时一道浊气流过,葫芦便自动吸收一些,一部分转化为灵气供皇太极吸收,一部分则被葫芦吸收了。 皇太极看着这片天地,突然想起起点小说上对混沌的描写:鸿蒙世界不知其长,不见其宽,不闻其高,无限宽广,内有无穷鸿蒙之气,其间便由鸿蒙之气蕴育出创世青莲,更是道之根本鸿蒙大道。那鸿蒙之气在鸿蒙大道的影响下,便可能凝练成鸿蒙紫气;鸿蒙紫气含鸿蒙大道,变幻多端,可为法宝,也可互相纠缠形成混沌世界。后创世青莲爆开,鸿蒙世界破碎,如盘古氏所在之混沌,便是由五十道鸿蒙自气纠缠而成!想到这些,皇太极惊道:“莫非这就是混沌?我也穿越了?这也太扯了吧,哈哈,这样都不死还穿越,我的人品怕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皇太极自个儿在哪幻想以后遇上盘古,和盘古称兄道弟,同游混沌,捡到无数先天至宝什么的,开天后更是成为圣人,立大教,收一大堆小弟,美女,脚踢老子,拳打元始,鸿均要是敢管,一板砖拍死他,无敌于天下啊,顿时乐的跟被人点了笑穴似的。可当他正准备修练之时,却发现,他根本不可能如同小说上面在混沌之中修练。混沌气是最狂暴的,别说以他现在这状态,就是以前全盛之时也是不可能吸收这混沌气的。 郁闷的他只有看着这满世界的混沌气流,只能伤心流泪,好在这葫芦不仅能吸收混沌中的气流提升品质,还能转化一部分灵气供皇太极吸收,只是量少了点儿,没办法。皇太极只能慢慢熬,熬到盘古开天,混沌灵气转化成适合生灵吸收的灵气。 混沌之中不计年,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了,混沌之中还是如此,一日,混沌气流疯狂的向混沌中心涌去,化为一个巨蛋,皇太极知道,那是盘古,还要等很久盘古才能出生,再后才是开天。不过,皇太极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过的,通过葫芦吸收转化部分混沌灵气,资养他的真灵,待重生凝聚出魂魄,才能修练,经过漫长时间的打磨,皇太极已经重修出元神了,并且还达到了返虚境界,因为还没有肉身,影响了法力增长,但能控制这葫芦慢慢的在混沌空间中行走了,只是不敢出去。 “谁说混沌之中到处是宝了,这么多年,就捡到一把剑,还是把看不懂得剑,fuck!”这正是皇太极,在起点看小说时,说混沌中到处都是宝物,先天至宝啊灵根什么的随处可见,可当他游走于混沌空间时,才发现,混沌之中荒芜的很,他走了好久,才找到一把剑,这剑是当时无意间捡到的,怎么说是捡到的呢?原来一日皇太极游走混沌之间,见一先天胎膜,知道这胎膜能便是孕育先天灵宝的东西,正准备上前收取,不想一阵混沌气流涌过来,把那先天胎膜卷走了,皇太极好不容易找到个东西,怎能让它如此轻易离开,拼命的追,不知道追了多久,追丢了,正打算回来时,突感一阵隐晦难道的气息传过来,皇太极赶过去时便发现在那混沌之中静静的躺着这把剑,当时还把他高兴了好一阵儿,但收取之后却发现他根本练化不了,因他为现在还是一名返虚期修士,这等修为在地球上或如绝世高手,但在这等地方,他简直如一初生婴儿,修为不够,练化不了。气的他暴跳如雷。等到他回来时了,见到盘古已经在孕育了。 他见盘古周围的灵气之盛,心里面也在暗自嘀咕着:这盘古一开始就能吸收这混沌之中狂暴的灵气,虽然他身负开天使命吧,但这也太扯了吧,莫非他是大道的私生子?嗯,有可能,不然,在这混沌中哪能无缘无故长出个蛋来啊。呃,这么说来,那天道就应该是大道的嫡子,本来好好的,结果天道突然发现有了盘古这么个私生的小弟弟,不想被盘古分了家产,就设计让盘古开天,累死他? 嗯,很有逻辑,很有条理,哈哈哈哈……”葫芦里面的皇太极闷头大笑,这是他来到混沌之中,长时间以来唯一的乐趣了,没事儿拿那些大神们恶搞,也算是打发这寂莫的光阴吧。“呃,貌似前世看小说时看到过有关于造化玉碟的,这玩意儿好像就在盘古那蛋壳下面,是不是先跟盘古借来看看,反正他现在也看不了,呃,不过这样是很不礼貌的,未经人同意便拿别人的东西,貌似要得罪人的……呃,管它个鸟,这时天地未开,天道未成,哪儿来这么多因果。” 皇太极记起小说里面对造化太碟的描述,跑到盘古那大蛋下面找玉碟,结果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别说玉碟,连那所谓的盘古石也没有(据说是盘古蛋壳下面的一块石头,沾了盘古的光,吸收了无数的混沌精华,极品材料),靠,又一次被那些大神们给戏弄了,日……果然yy不可信啊~~~~ “这混沌灵气果然是好东西,经过这么多年,这葫芦已经具有顶级先天灵宝的品质了,更是多了些攻击手段,防御也见长,但无鸿蒙紫气,成不了先天至宝,可惜了,不过这混沌灵气可以多收取一些,这东西在开天之后可不好找了,等开天后找样灵物化形为人后,以后用来修练也事半功倍。”此时那葫芦经过这么多年的混沌灵气姿润,已经孕育出了41重禁制,跻身顶级灵宝之间,成为顶级法宝,更是内生混沌之火,若是被收进葫芦里面,不消多久便能将人炼化成灰,只是不能得那鸿蒙紫气,不然,就能达到先天至宝了。 皇太极这些年除了吸收混沌灵气外便是研究功法和收取混沌之气了,说到功法,他现在的功法是自创的,说起来也不是,当初逍遥老祖杀人夺宝夺功法,昆仑的,蜀山的,佛门的,各派功法几乎都有,只是不全罢了,但多了如此多功法,皇太极便多了许多参考,平时他无事便在脑袋里面推演,他将诸多功法的优势特点融合在都天魔神大法之中,但由于他没有限于自身境界,这功法在以前的基础上只能修到准圣人斩却一尸的程度,好在他的时间充足的很,有的是时间来完善这部功法。此时他这部都天魔神大法现在共有八重功法,一重到八重,分别对应的是天仙、太乙散仙、太乙真仙、太乙金仙(证得太乙道果)、大罗散仙、大罗真仙、大罗金仙(证得大罗道果)、混元散仙(准圣人、斩却一尸),由于那的功法基于魔道功法上,倒是有点儿走以力证道的路线。 只是现在他还未有修出肉身,而且,他不想现在把肉身修练出来,他心中早已有了计划,一个大计划。 二 盘古开天累死了,偷头取宝笑死了 皇太极这天正在外面寻找宝物,突然从远处传来一股巨大声响,他知道怕是盘古已经出生,下一步便要开天了,便偷偷靠过去观看,只见盘古手持开天斧,挥手间向混沌中间砍去,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此时的混沌还没有完全的被盘古劈开,他仍然在一斧一斧的砍着。混沌世界毕竟不是一般的东西,只有以大毅力、大神通方能劈开,所以盘古开天的方法看似笨拙,实则每一斧都浑然天成,无迹可寻,偏偏又蕴含天道至理,让人看得欲罢不能。突然无数地水风火涌现,周围无尽混沌灵气的反击之力开始增大,天地渐渐有趋向愈合之势,甚至快要赶上盘古开天的速度,盘古一愣,随后盘古大喝一声,向混沌中抛出了手中巨斧,那巨斧散发着凛冽的青光开始变化,斧刃化出一幡,斧身花纹化出一图,斧柄化出一钟,正是那三大先天至宝:盘古幡、太极图与混沌钟。 盘古一手施展都天神雷,一手摇动盘古幡,一道道的毁灭之力不停的撕扯着混沌空间,开天的速度顿时快上许多;接着,又把手一指身边的太极图,将它沉入大地,只见一道金桥架于天地之间,金桥中散发着阴阳两种气息,撑住了天地,使得天地不在愈合;再一指混沌钟,混沌钟自摇不止,一声声的钟声响彻天地之间,原来翻滚着的地水火风纷纷被定住不动。 此时皇太极也用葫芦收了些地水风火与部分清浊二气,他打算用这玩意儿练个法宝。他知道盘古最终还是要撑天地,然后身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虽然他挺佩服盘古,但盘古身陨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关键的一部分。 混沌岂是如此就能被破开的?盘古幡、太极图与混沌钟虽是先天至宝,但终究比不得混沌世界之威,新开的天地又有了愈合的趋势! 此时天地愈合的趋势虽然缓慢,但却一直都没有停止。盘古见状,眉头一皱,化身万丈,大吼一声。双手撑清气,双脚踏浊气,伸手托住下沉的清天,屹立于天地之间。身体不断张高,径自使清、浊二气分开。时间一久,清气慢慢的凝聚,形成了天,浊气慢慢下沉,形成了地。从此每日,天高一丈,地厚一丈,盘古身躯也长一丈。 过了一万八千年,天地已成,不会再合拢了,盘古的身形一阵涣散,盘古肉身随即化身天地,他呼出的气变成了清风和云朵,发出的声音变成了轰鸣的雷霆,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四脚五体变成了大地的四极和洪荒巨山,血液化成了滔滔的江河,筋脉变成了山川道路,皮肤肌肉化作了肥田沃土,皮肤上的汗毛变成了草木,牙齿和骨头变成了金属和岩石,精液和骨骼变成了珍珠美玉,流下的汗水变成了润泽万物的甘露。而盘古肉身上的千丝万缕终究变成了天上的星星,点缀着洪荒的天空,而他那不垮的脊梁化成撑开天地的不周山。 正当盘古的大脑也要消散之时,皇太极出现了,他快速的将盘古的大脑收进葫芦里,用葫芦里面的混沌灵气滋养起来,补充盘古大脑因为灵气缺失而将消散的后果,这葫芦果然厉害,盘古大脑吸收了里面的混沌灵气果然便不再消散,而开始慢慢的复苏。 这时,天上忽然撒下一阵金光,又降下无边玄黄之气和鸿蒙紫气。皇太极一看,便明白这是天道已成,有感于盘古开天,降下的无量功德。 随后那金光却分做数团,有三成被玄黄之气吸收了,转瞬间化做后天功德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塔,又有两成被鸿蒙紫气吸收,化为无量功德鸿蒙尺,突现空中;而后从盘古的元神忽然化做三道清气,飞入天空吸收天上另一团约三成的开天功德与部分清气本源,卷着太极图、盘古幡和后天功德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塔,向东方飞速飞去消失不见; 紧接着,盘古身体内又化出十二道精血,吸收了天地间剩余的浊气本源及近一成半开天功德后也朝着东方飞去,消失不见。而那由开天斧所化的三大至宝之一的混沌钟,却受不明牵引,朝盘古左眼所化的太阳而去。最后还有半成功德径直钻入皇太极的葫芦里,与那盘古大脑相合,随后皇太极又将那无量功德量天尺收下。 看官可能会问,这皇太极为何不收这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这塔可是出了名儿的龟壳啊。其实倒不是皇太极不想收,皇太极看过太多穿越小说,他知道作为一个穿越者,就如偷渡者一般,天道便如同警察,价渡者如果不想被警察逮住关起来或是清除掉,便要掌握警察的行踪,小小的改动天道运行的轨迹还行,但改得大了,而自身实力尚且不够时,便是在找死,此时他未和盘古大脑融合,按说现在,他还属于洪荒的黑户,天道不承认此人,可以收取无量功德量天尺已是一件因他的出现而导致天道运转中的变化,若是再敢贪多,怕是天道便发现了这名偷渡者了,他还不想未出师先身死。 此时天道又降下一小团功德,比那盘古大脑所的半成功德还少很多,钻到皇太极身上,因他收了些地水风火,天道至公,见者有份儿。看着正向太阳飞去的混沌钟,静立了那么一会儿,才离开向不周山上飞去。 皇太极到了不周山,找到一灵气浓厚的山洞,随便取了个名字玄天洞府,又立一石牌在外,上书:玄天道人洞府,擅闯者死。便开始修练。 修真不计年,数十个元会年过后,玄天洞府里传来一阵朗朗笑声,见得一面容丰俊,神采飘逸的道人走了出来,这人正是皇太极,前番在混沌时他便已开始谋算,他一直在等,等盘古开天地,等盘古真灵不存时,便将盘古大脑收了起来,要问他为何不收别的地方,原因有三:一,盘古大脑比其他地方好,里面有盘古记忆,有开天心得及盘古神通法术等等;二,他要搞就会搞个大的,他要占踞盘古正宗的名份,盘古大脑所化,这正是从后世小说上看到的灵感,他要借助这个身份来为以后的计划作铺垫。 三,他修练的都天魔神大法需要有纯正的巫族中人的血脉才行,可12祖巫是天道注定的,那不是他现在敢抢的,再说,还有比盘古更纯正的巫族中人? 所以,玄天才会忍到如此之久,如果他当初已经修出肉身,怕是早已成就天仙,那天地玄黄玲珑塔便被他抢下来了,可是他知道,法宝再好,修为不高是不行的,所以他才放弃先修神通取宝,等到拿到盘古大脑,才将自身元神融合进去,又花上万余年时间,化形而出,而此时,天地初开不久,不周山还有盘古余威,天劫不能在不周山上聚集,所以玄天安安静静的渡过了化形之劫。 化形之后的玄天已有太乙金仙的修为,肉身由于是盘古大脑所化,堪比大巫身体的强度,且成长潜力巨大。此时洪荒之中尚无化身成形的灵物,他的修为无疑是现在洪荒中的高手,他现在可以说是横行于洪荒,现在他的首要目的便是去寻宝,趁现在洪荒中无对手,不大肆收刮一通简直就对不起自己了。玄天大吼一声:“洪荒,我来啦” 三 行遍洪荒收法宝 玄天行走于洪荒大地之上,所过之处,当真是寸草不生,但凡有点儿用的,一律收进葫芦里面,反正葫芦空间够大,本着自己不用也不给别人的想法,走过路过,全都刮过。 可能是他的运气不咋样,一路之上,六大灵根中他没有找到一根,除了得了一根枯木根以外,枯木根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吃之可增长一元会法力,这东西也有点儿有处,不过也得看你能吃多少,这树一次只结12个果子,境界修为不够,法力太多,怕是你就给撑爆了,不过对玄天无效,这厮占据盘古神通的优势,与那祖巫一般,在修炼法力上占了大便宜,不受境界约束,就算元神控制不了这么多法力,还可以吸收以炼肉身,增加肉身强度,所以现在玄天,经过几个元会的时间,境界虽然只到大罗散仙,但法力,怕是比大罗金仙还高。别的都是些不怎么好的灵根,当然,在他眼中也许是,但在别人眼里就不一样了,单说那火灵果,吃一颗便能得先天火体,以后修控火之术自是得心应手。还有许多此类灵根,也只有他才嫌这嫌那的,也是,这厮现在已进入大罗散仙阶段,法力更是雄厚,比大罗金仙还深厚的多,而且,本身修的是混沌不灭体,五行阴阳俱全,何需此类灵果,果然对他是鸡胁。 却说玄天自融合盘古大脑以后,得了盘古的修行功法,是以发现,盘古走的也是以力证道的路线,不过这条路是玄天不敢走的,而且他发现,以力证道是不现实的,首先,以力证道,需聚四万八千个元会的法力,盘古于混沌孕育如此之久尚且证道不成反身陨,他不认为自己也能这样。而且这条路最后证道方式只有两种,一,开天,二,灭世。开天根本是找死的路,没的说,不选。灭世更不成,要将天地返还为混沌,吸收天地间一切生灵,聚成法力到成圣的需求,这个要求比之盘古的开天大道还狠,娘的,天地间一切生灵啊!除非天道不管你,不然别说灭世了,天道立马把你灭了。 本来开天之法还有一线希望,就是混沌珠,只是不知道那东西到哪儿去了,话说混沌有四大至宝,造化玉碟,开天斧,混沌青莲,混沌珠。造化玉碟乃掌天道之法器,后来因开天破碎,于昆仑山被鸿均所得,后鸿均修成圣,最后合天道,掌天道大势。开天斧乃是开天之物,开天后化成太极图,盘古幡和混沌钟。混沌青莲也在开天时破碎,后化成四件先天至宝,青、红、金、黑四色莲台。 混沌珠却是镇压混沌之物,只是一直不知道在哪儿,混沌珠内自成混沌,如得到此珠,可以利器效仿盘古在混沌珠里开一小天地,借以以力证道。但实在不知道这东西在哪儿,找不到,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一飘渺之物上面,更何况以力证道是以强行打破天道对生灵的施加的束缚,破开天道,那需要多大的实力,盘古不行,合道后的鸿均亦不行。而且圣人之所以万劫不灭,乃是将自身真灵与天道相合,使自己成为大道法则的一部分,法则不灭,真灵不灭,而以力证道妄图打破天道,便是与天道为敌,天道与圣人们息息相关,如何会让你打破天道成圣,痴心妄想。 所以玄天并未修练盘古的功法,只是将其中的神通法术学了个遍,又将其中的优势处加入他自身的功法当中,此时,他的功法已经能够修至斩一尸境界,以后的便还需完善了。 却说灵宝吧,玄天得到的灵宝也聊聊无几,他做梦都想要得到法宝,可是运气不咋样,也许就是这段时期多数法宝还在孕育中,没有到出世的时间,是已玄天没找到。 先天灵宝多数则是由混沌之时,开天之前的物质所化成,内里更是自含部分天地间规则,都是各有妙用,如能得遇鸿蒙紫气,便是能成为先天至宝,自含一道法则之力,融与天道之中,有莫大威力。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洪荒之中由于鸿均所传斩三尸之道后,先天灵宝便成为大多数人的首选,因为以先天灵宝寄托执念,则三尸化身威力更大些,更能具有先天灵宝自身的一些特殊功能,当然,这个不一定,便有些代表天地规则的后天灵宝斩尸,效果不比有些先天灵宝差。 玄天如今有几样还是不错的,其中一件更是让他兴奋不已,便是女娲造人所用的息壤,一是春秋轮回笔,有三十重禁制,这笔本是一件中品的先天灵宝,攻击之时只要点中敌人就可将之点入轮回,更妙的是还不沾因果,这些要等六道轮回出现以后才有显现,也是极好的宝物,另一物则是后世鼎鼎有名的定海神珠,不过这定海神珠有三十六颗,每一颗一道禁制,合成一套,可布三十六诸天神水大阵,内涵无量力,攻击力极高,是顶级的先天灵宝,后世通天自分宝岩上得了二十四颗,赐于门下赵公明,结果赵公明于封神之战大发神威,打的阐教十二金仙落花流水,结果被燃灯给看上了,骗萧升和曹宝以落宝金钱落了赵公明的定海神珠给他,后叛了阐教入佛门,化为二十四诸天,成就一方佛祖。翠屿峰,有二十八道禁制,重达八十多万斤,可大可小,砸人专利啊,并且内含一道灵脉能自行产生灵气,简直就是一座移动堡垒。其于如清神洁魂牌佩戴在身上修练时能发出一股使元神宁静的力量,避免走火入魔这种情况,无攻击力防御力,是特殊作用的法宝,还有定水珠,定风珠等,也属这类法宝,周杰棍是一开天浊气注入一先天灵石形成的,重二万重八千多斤;其他就是些后天法宝,没什么特殊的,都入不得他的法眼。 花了数个元会的时间,玄天几乎走遍了整个洪荒大陆,见再找不到什么好的法宝,干脆回去修炼去了,这个时期,已经有了许多强悍的生灵生出。 其实早在盘古开天之前,混沌中便孕育了不少灵识未开的生灵。天道注定,混沌之中只一人,便是盘古,因此它们并没有机缘能够在混沌中孕育出世。但等到盘古开天后,那些在混沌破裂的灾难中幸存下来的生灵在开天之后,得其大机缘纷纷出世,成为洪荒世界里的先天神人。因为先天神人们孕育极早(开天之初,甚至是混沌时期),因此一出世即有莫大法力神通,如鸿钧老祖、乾坤老祖、颠倒老祖、穹天老祖、先天老祖、无极老祖等!而且,他们出世之时,往往还伴随一件或几件先天灵宝。因此,先天神人的实力之强,毋庸置疑!只是,先天神人们虽然都是有大智慧、大福缘、大毅力的人物,但一来修行时日尚短,又各自闭门造车缺少修行的法门;二来能经历混沌破碎而存活的先天神人数量极少;三来先天神人们往往独自修行,不能团结在一起。因此,他们并不能称霸洪荒。 此时占洪荒主角地位的是以龙、凤与麒麟三族,话说盘古开天以后,他身上的汗毛却有的没有化为天地元气,经过上百元会的时间,便产生了灵智化成了最开始出现的三种神兽,鱼鳞甲类之首龙族,飞禽之首凤族,走兽则以麒麟为尊。 凤凰族、麒麟族、神龙族三族为天地间飞禽走兽鳞甲之首,生来便具有大神通。而凤凰族中的七彩凤凰、麒麟族的五氲麒麟、神龙族的九爪神龙,更是一出世便有太乙散仙的实力,长大成年后更是能达到大罗金仙顶峰的实力!若有些许机缘,突破大罗金仙顶峰成为准圣人亦非难事!而且,洪荒三族的数量远在先天神人之上。因此,此时称霸洪荒大地的不是日后的巫族、妖族,而是现在的凤凰族、麒麟族、神龙族。 此三大神兽因为是盘古的汗毛直接化形而成的,所以三族之间在一次想见后都有一种血脉相连和一见如故的感觉,长久以来三族之间并未发生大的争斗,后三族更是约定由凤凰管天,麒麟管地,而龙族则管水域,如此,在玄天闭关的数十个元会里面,三族间一直是相安无事的。 可是真的会如此么?当然不会,三族为开天一量劫主角,即龙汉初劫的主角,量劫岂会如此安逸的就过去了。 随着三族人口(牲口?)的增加,所需资源也就越来越大,渐渐地,或是因为领地的原因,或是因为灵宝或是灵物归属的原因,三族之间不断的发生摩擦,只是平时都还以盘古汗毛所化的一丝血缘关系,并未发生什么大的争斗,然而这间隙终究会越来越大,最终,就发生战争,从古至今,许多战争便是由这些相同的原因而来。 四 罗喉出世,三族内乱 话说着这开天以来的一量劫就快到了,这一量劫乃是罗喉与鸿均之间的较量,谁成功了便能借助量劫之功成就圣人,不成则化为灰灰。 这罗喉乃是开天后的先天混沌浊气本源得道,化形后名为罗侯,有斩二尸的修为。又得了先天灵宝十二品黑莲与先天灵宝弑神刀、天魔塔,端的神通广大法力高强。手下有八大妖兽,分别是:日猋,长居地心烈岩,暴躁凶狠,浑身如烈日煞白,足迹到处,裂地焦土。 魍狐,狡猾奸诈,占有欲强,黄色昧火能僵化所有生命。 尚飨,贪嘴暴食,可吞天地,口喷腐蚀性的紫光,可溶解坚矿金鉴。 螟蛟,愤世嫉俗,凶性爆发青色烈火,蒸云化雾,损害天地干旱连年。 金鳌,水陆双栖,属性玄寒,深蓝之光能凝固万物成冰。 凫鷩,疯狂妄为,熊熊烈火无孔不入,催发火山天灾,令生灵涂炭。 崔嵬,生于阴暗,讨厌光明,闇黑邪芒蚕食日月之辉,遮天蔽地。 狡猊,怨毒乖张,以摧毁世上一切美好为乐,蓝色烈火可焦土千里。 这八大妖兽皆有其先天神通,能与混元仙人一流匹敌。生性残暴,性情狡诈。洪荒中除却神龙、麒麟、凤凰三族外,只有少数大神通者不受其害。肆虐洪荒数万年,却不知何时被罗侯收服。 这罗喉亦是有大野心之辈,本身是先天混浊气本源得道,又得以了先天灵宝十二品黑莲,却说这十二黑莲的由来却是由混沌青莲的碎片所化,这混沌青莲掌造化陆孕育,有三道鸿蒙紫气,开天之时破碎,外层化为十二品金莲,内含寂灭大道,乃青莲造化大道的一部分;最里面一层化为十二品血莲,内有血海幽冥大道;莲台化为十二品青莲,内含部分青莲大道,中间一层则化为十二品黑莲,为罗喉所得,内有黑莲大道。青莲造化大道十分神奇,不在造化玉碟所含大道之下。罗喉结合自身从中悟出得顶功法灭世魔身,此功法需吸收天地万物炼化自身,最后功成自为盘古,从中可见罗喉野心之大。 这罗喉虽说功法强大,有斩二尸混元真仙的准圣修为,又有八大妖兽相助,但面对此时三族的强大实力也是有心无力,好在三族亦非一体,罗喉便阴谋挑起三族内乱,等三族自相残杀,实力大损之时,便好渔翁得利。 此时三族之间随着时间长久,亦是时不时便有争斗发生,好在并未发生大的争斗。这情况对于罗喉来说,却是不好的。 罗喉想了很久,最终想出一个办法,那三族之中,龙族最好收集各式宝物,可以一用,于是,取出自己于洪荒之中所得的一件宝物,将之埋藏在东海之上,便于行事,又化身一条黑龙,藏匿于龙族之中。 一日,玄天正在闭关,突然感觉心神不宁,似有极重要的事情发生,遂掐算一翻,又无算得,只算到于东海海眼有关,便决定到东海一走。快到东海海眼时,便见有好多大神通者在这里,三族族长竟然都来了,玄天见众人修为远高于自己,便悄悄躲在一旁,打算看看动静再说。 却说那龙族,由祖龙带头,余下十几位大罗金仙,还有两位准圣,凤族来了也有近十位大罗金仙,加上凤族族长一共两位准圣,麒麟族来得少些,不过也是相对的,有六位大罗金仙和麒麟族族长,三族实力果然不可小觊。 见那祖龙对凤凰族长说到:“凤天,此乃东海海眼之地,按当初我等约定的,这四海皆归我龙族管辖,今天你等带来这么多高手意欲何为?” 那凤凰族族长名叫凤天,也有相当于斩了二尸的混元真仙的修为,有大神通。加上凤凰族有一神通,名曰浴火重生,基本上只要凤族在平时战斗之时没有一次性被人打的真灵不存魂飞魄散的话,都是可以复活的,因此凤族一般没有人敢惹,如果你没有将他一次性杀的死的不能再死,嘿嘿,那你就等着被凤族通辑围杀吧。 “苍龙(祖龙名),这东海按当初的约定确实是你龙族之地,但也没有说这灵宝也是你龙族的吧?况且,先天灵宝有德者居之,你等龙族有些地方确实不得不说,嗯,好恶淫邪,有些过分了。”凤天确是在此奚落龙族,龙族本性好淫,洪荒皆知,可凤天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奚落苍龙,却叫苍龙如何不怒。 祖龙大怒,“你……凤天,今日我不与你等计较,这灵宝乃是出自我东海之上,属于我龙族之物,你等还是速速离去,免得……哼哼” 祖龙却还计较三族渊源,并未说出后面的话。 随后又对麒麟族族长甚是倨傲地说道:“墨云,你莫不是也是来夺我龙族之宝?” 这麟麟族族长墨云也是一高手,只是麒麟族虽然是三大族之一,但一是数量上比龙族少,且神通较之龙、凤二族较弱。是以两族平时都有些瞧不起麒麟族。 墨云见祖龙之傲,心中也是微怒,但想到麒麟族的弱势,并未显现出来,对祖龙说道:“苍龙,我来不是为了夺宝的,只是来看看灵宝最后归属。”说完便将带来的所有人退后一里,以示其诚。 祖龙见墨云退去,正想对凤天说点儿什么,只听哄的一声巨响,一道水柱冲天而起,一道蓝色光华冲天而上接着飞出一面小旗,乃是天地五方旗中的玄元控水旗,先天五方五色旗中,素色云界旗又名招仙旗,在西昆仑云海出世;玄阴葵水旗,在玄冥北海出世;戊己杏黄旗又名中央玉虚杏黄旗,在中部天道山孕育;离地光焰旗,在极南火焰之地躲藏;青色宝莲旗,在西方莲池生长,此番却是罗喉将收集到的玄元控水旗放置在东海海眼内了。龙族属水,此宝正是与龙族属性相合。众人纷纷出手定住它,只见那小旗定在空中在打转,那凤族族长速度快最先出手,向小旗飞去。 祖龙见状大怒,“凤天小儿,胆敢如此。”化为九爪神龙之身大抓一挥,一道滔天巨浪向凤天卷去,随即龙尾一摆把冲上来阻挡他的凤族高手扫飞向凤天冲去,凤天不得已与烛龙大战开来。这凤凰飞行极快速度占优,但在海上先天水克火,龙在东海自家地盘却是大战地理优势,双方是打的昏天黑地,龙族数量又多渐渐占据上风。 此时玄天正在远处观察,可以说他是在场所有人中还保持准冷静的一个,为啥?这玄天虽是大罗金仙顶级加之身上还有一乾坤葫芦与无量功德鸿蒙尺就算对上三族族长也不怕,但毕竟人家人多不是,虽有心夺宝但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正在此时,忽见龙族中一道身影,看起动作之诡秘出手之狠辣,又有准圣修为,比烛龙凤天修为还高,他在混战之中见者就杀,应该是罗睺无疑。那凤天一见形式对己方不利,正想抽身出来。在这时,那麒麟族长想趁火打劫一纵身抓起那旗想跑“云路贼子卑鄙”烛龙是放弃凤天向云路追去,罗睺是身形一闪跑了,挑拨完了就跑,真是个阴险的家伙。众人谁也没注意就向那麒麟族逃跑的方向飞去,玄天却是不慌不忙紧跟其后,等赶到时那三族又开打了。 墨云抽空对凤天说道:“凤天,此宝对龙族有大用,不能让他们得到,此时他们人多势众,不如我等联合起来,对抗他们,这玄元控水旗对我也无大用,就归你凤族所有。” 却是墨云一见龙族势大,加上凤族亦是虎视耽耽,干脆把此宝让与凤族,联合起来对付龙族。 凤天一见墨云如此说,一想便答应墨云,随后接过玄元控水旗,将之交给带来的另一位凤族准圣,让他先带着旗子回去,随后便与墨云一起拦住祖龙。 祖龙追上来,见凤天与墨云在一起,一想便知道两人的打算,大怒道:“凤天、墨云,你等卑鄙无耻之徒,夺我龙族之宝,定与你等不干休。” 随后便冲上前去与二人大战起来,此时凤族一准圣离去,双方势均力敌,大战不已,后见实在无法分出胜负,双方便都退去,此战,龙族损失七位大罗金仙,凤族亦是损失八位大罗金仙,麒麟族却只有一位受了重伤。从此,三族便开始大战不休。 不过由于凤凰与麒麟族的连手,使的龙族在初期节节败退,随后龙族发动整个水族,想那洪荒大陆便如此之大,周边还有比那陆地更大的无边海域,虽三族并非都掌握在手,但也是有很大的地域,数量众多的水族都听龙族调遣,龙族参战人数远比其余二族多。龙凤三族又再次陷入一番胶作状态,谁都不想轻易开战。这可不是罗喉想要的结果,如此,罗喉又想出一技,打算彻底挑起三族的争斗。 于是,趁凤族凤天不在之时,偷偷混进凤族,从凤族偷出离地光焰旗,这离地光焰旗作为五方旗之一,又五行属火,对凤族而言一直是占有很大作用的。罗喉在偷走离地光焰旗之后,没多久就被人发现离地光焰旗的失踪,凤天大怒,心想定是龙族无疑,上次得了玄元控水旗,龙族必定是怀恨在心,才来盗取法宝的。 凤天随后便带领十几名大罗金仙级高手追出去,以期能发现蛛丝马迹,这凤天乃是天地间一只凤凰,修为极高,加上罗喉又有心让他追上来,凤天便一直追着离地光焰旗的气息而来。 龙凤大战 话说凤天仗着自身修为高深,一路追着离地光焰旗的气息而去,却不知他早已落入罗喉的圈套之中。 这罗喉来到龙族聚居地,变化为一条黑龙,几下便绕进去消失不见。 凤天一路追来,见到了龙族一大聚居地,众龙族见凤天到来,还带领如此多高手来此,便知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发生,更是由于龙凤二族最近多争斗,便有人悄悄的向祖龙发出了救援令。 祖龙得知凤天带领众多高手前往龙族聚居地,心想莫不是凤天想要开战,心中一怒便召集龙族众高手,一起赶了过去。 话说这聚居地也不小,大罗金仙级便有九位,是由九条七彩神龙建立的,这九条神龙都是开天不久便一起化形而出的,只比祖龙晚了些时间,却是由于九龙差了些机缘,最后倒没有一条成就准圣,不过九条神龙心意合一,共同作战时,连祖龙也不是对手,所以他们所居之地才会是龙族二大聚居地。 这九龙中的老大见祖龙一时不能赶来,心中也是暗暗着急,便上前询问凤天,“凤族族长,我等龙凤二族前几次争斗,都未分胜负,不知凤族族长今日带领如此多高手来我龙族之地何意?” 凤天心中正怒火中烧,“何意?你等龙族卑鄙无耻之徒,趁我不在,盗我凤族至宝离地光焰旗,今天若是不交出来,我便毁了你这老窝,杀了你等子孙。” 这龙老大既是诧异、又是愤怒之极,龙族一想自认高贵,心中岂能听得此番言语,便一怒对凤天说道:“我等龙族高贵之极,岂会为鸡鸣狗盗之事,况且,前番你等抢我龙族至宝,就算今日就是我等所为,也是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之局。” 凤天一听到这儿,只当是他们已经承认是他们所盗,心中便更怒,离地光焰旗中蕴含五行控火之道,对凤族极其重要,岂能说让就让,相反那玄元控水旗对于他凤族不过一先天灵宝罢了,远不如离地光焰旗重要。 正当此时,那罗喉眼见事情发展至此,一切也正按他的计划行走,便将那离地光焰旗的气息放出,瞬间在场众人便感觉到了,众龙族也奇怪,这先天灵宝还真会自动择主不成,无缘无故来这龙族之地。 凤天更是怒火中烧,这龙族果真是无耻之徒,宝旗果然在这儿。大吼一声道:“你等无耻之徒,赶快归还我族灵宝。” 这龙族虽然奇怪这凤族灵宝为何在龙族之地,但说什么也不会还给他凤族了,且不说先天灵宝,哪怕对自己没用也要争啊。便何况前番凤族抢夺龙族灵宝之事,还一直未找回面子,此番虽不知道是谁所为,但人家凤族已经怪在自己头上了,自己再不争怕就要被人看不起了。九龙心意相通,知道今天这场好斗是免不了的了,便现了神龙真身,作好战斗准备。 凤天一见龙族如此作为,便知道今天龙族不会归还自己灵宝,心中虽知必定如此,但真到此时,心中更怒,挥手便让跟随而来的众凤族之人冲上去杀那龙族,他也知道这九龙厉害,便让人到麒麟族求援,又和另一位准圣一起对付九龙。 此番罗喉便又出现,此次他却化身凤族,专捡那龙族老弱病残杀之,且手段残忍,直叫其他一些见到的凤族也心中不忍,但一来不认识罗喉,见罗喉是名高手,免得得罪了他;又是凤族同胞,此时同仇敌仡。罗喉算计着差不多祖龙等快要赶来时便重新躲藏起来了,以待相机行事。 再说九龙共战凤天与凤族另一位准圣,却说九龙天生心意相通,虽然对付的是两位准圣,但彼此间借助阵势或是一些合攻方式竟然将两位准圣压制起来,凤天一见形势不妙,且拖得时间久了,等祖龙来了,便麻烦了,一咬牙便拿出对付龙族的绝招,金翅大鹏鸟,这是凤族为对付龙族精心培育的,此种异兽本身就有凤族血脉,只不过是与其他种族杂交而生的。这金翅大鹏鸟以龙蛇类生物为食,且飞行速度很快,本来凤天不想此时让他现身,等到以后关键时刻,便拿出打龙族一个拙手不及。 这金翅大鹏鸟得了凤天命令,高兴得很,凤天平时命他等不得出来,免得走漏风声,今天终于得出山来,怎能不高兴? 这大鹏凭着对龙蛇类生物的天生克制,一入战场便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这九龙倒还没有什么,毕竟修为比这大鹏高上许多,但其他龙族就不一样了,眼见这龙族被大鹏鸟吞食,九龙如发疯了似的奋起攻击凤天,凤天一时竟抵挡不住,陷入危急当中。 正此时,祖龙亦是到来,见得满是伤痕的龙族子弟,顿时心中怒火冲天,眼见那大鹏鸟还在猎杀龙族,心中深狠凤族居然有如此手段,率先出手,变化为神龙真身,有万丈之长,一扫尾将那几只大鹏鸟打成肉泥,一只大鹏鸟见机跑掉了,遂又见九龙战凤天,便向另一名凤族准圣杀去,凤天见势不可为,急啸一声,便欲抽身离去,可又被九龙缠住,无奈,拼着受伤,趁空钻出九龙包围圈,便向西方飞去,九龙奋起直追,祖龙亦想去却被那凤族准圣缠住不能离开,只好先将那准圣摆平再说。 这凤天一路直飞,奈何这九龙亦不是凡物,紧紧的咬在后面,其间相互追了三天,终于,凤天不再跑了,九龙也是心中一震,暗道:“这下好了,这凤天不再跑了,不然,再等些时间我等便追不上他了。”便叫道:“凤天,你终于不跑了,你这鼠辈,杀我龙族,今天便要你尝命。”说罢,便冲上去。 孰不知,凤天也是一笑,清喝一声,周围又钻出十数人俱是有大罗真仙修为以上的凤族,却是凤天早就算计好的,见这九龙心意相通,对上准圣亦是不怕,九龙结合在一起,战场之上,少有人能一战,凤族人数较之龙族少,高手亦是难以培养,以后在战场上碰见不好将他们解决,实乃是一大患,便算计九龙,假欲脱逃,又暗中以密法召集族内高手,在此伏杀九龙。 九龙一见此般阵帐便知被凤天算计,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难逃,心中一狠,众龙吐出龙珠,向凤天攻去,凤天无奈只有一躲,龙珠是龙族一大护身手段,炼到高级的龙珠,可比得上中上品的先天灵宝,且龙珠并非元神一般,只是龙族储藏法力的地方,既使被别人毁去,最多修为下降,重炼便是,还不至于有什么大麻烦。 九龙本就欲脱凤天下水,临死也要拉个垫被的,奈何凤天修为高,速度快,几次不成,又被其他凤族高手攻击,情势危急,便齐齐怒吼一声,将那九颗龙珠自爆,顿时,自爆的威力波及周围,凤天也未成想到这九龙会自爆龙珠,勿忙之间的一挡,却还是受了重伤,那十数处于爆炸威力中间的凤族被直接震死。 九龙此时亦是萎靡不振,动弹不得。凤天眼见十几位凤族精英便消失于此,心中既悲也怒,凤族虽为三大族之一,但生育能力可不如龙族,且一个大罗级高手更不是好培养出来的。凤天眼带仇恨的看着九龙,便欲趁着九龙动弹不得,将之击杀,以报其仇。却不想,此时突然走出一人,便是罗喉。 罗喉一直志在挑起三族争斗,此次目的便是要凤族凤天身死,才能真正的挑起三族大战,但他没有想到凤天还算计了九龙,却不想这九龙自爆之威也没有将凤天杀死。不得已,只好现身将凤天杀死。 “你是何人?”凤天不曾见过罗喉,只觉得罗喉身上的气息似曾相识。也是,几次罗喉都在他面前混过去,虽没有被识穿,但好歹也感觉出来一些气息。 “我?嘿嘿……我便是魔尊罗喉,凤天,你可识得我之名?”“罗喉?未知前辈驾到,还请恕罪,只是不知道前辈到此来有何事?”凤天感觉这人比他全盛时期修为还要高,所以小心翼翼的对待罗喉。 “我嘛?当然是来杀你的喽,难不成还来欣赏凤景?”罗喉阴笑着看着凤天道。 “杀我,敢问我与前辈有何仇怨?”凤天一惊,随后便道,他也知道怕是这罗喉的来意不善,只是现在身受重伤,想拖时间以待伤势好些,也能有一搏之力。 “你倒是没有惹到过我,不过我与你等倒也算是有仇,我要统治这洪荒大地,可你等三族占踞洪荒久已,我虽有些家底却还不能与你等三族相比,于是我便想到一办法,便是引你三族内斗,直至人员伤亡惨重之后,我便再行出手,届时,洪荒之大,还有何人是我敌手?”罗喉狂傲的说道,他也不怕这凤天知道实情,反正在他眼里,凤天已是死人了(死凤) 凤天一想便在脑中得出答案,这人说的是对的,他有时也对前几番事件疑惑不已,只是未曾想到此处,且不知罗喉何人,再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不知道的人身上。此时听罗喉一说,加上前面事情的诡异之处,便得出如今必死的结局来。 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罗喉说道:“阁下心机深沉,不惜以准圣修为化身小人物隐匿于人群之中,算计我等三族,这点我等倒是自愧不如。”罗喉也不在乎凤天怎么嘲笑他,“只是阁下今日却不知,我凤族除了浴火重生以外还有一绝技,便是凤舞九天,刚刚阁下所言,却是阁下过于自大了。”罗喉听到这儿,也在奇怪这凤天莫不是真有什么绝招是他不知道的?心中暗暗戒备,只见凤天瞬间化身这本形,乃天地间一只七彩凤凰,向天嘹亮的鸣了一声,顿时见天地间一股七彩神光显现,过得半分钟,罗喉却并未见得什么动静,忽见那神光消失,凤天也萎靡不已,罗喉正奇怪呢,这雷声这么大,咋一点儿雨点儿也没有啊? 凤天抬起头来,眼中的仇恨让罗喉也不禁冷颤一下。“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在做什么?我在用我本命神通向凤族传递你的话,想必过不了多久三族间便尽知你所做所为,过不了多久,你的阴谋便将公之于众。哈哈……” 罗喉一听凤天如此说,猛的醒悟过来,刚才见凤天如此动作,皆被他那所谓的绝招吓到了,以为凤天临死时狗急跳墙的大绝招,怕有损自身未敢相阻,结果却是被骗了,想到这儿,罗喉大怒,便要抬手杀凤天,却见东方有数十道青光飞来,却是龙族祖龙终于追了过来。罗喉见事不可为,恨恨的看了眼凤天,便逃走了。 六 孔宣降生之地,设法,三族战罗喉 话说这罗喉设计龙凤二族大战,最后更欲出手杀凤天,但见祖龙赶来,便逃离而去,而凤天此时身受重伤,也需以浴火重生之术重新化身而出,见罗喉走后便也跟着离开,哪知凤天刚刚离开,便见空中出现一人,以极快,不,这已经不能说是极快了,如果说,奥运会中有比拼拣东西的比赛,这人要是参加,决对是世界冠军,出现的时候就将手中葫芦一拨,然后快速的将地上的九龙与尸身稍好的九只凤族收进葫芦里,随后马上一闪又消失了,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堪称世界之最,这人是谁?这个时代除了玄天这厮还有谁用葫芦来着?老子,红云的葫芦都还没有长成熟呢。 等以祖龙他们来时,只见满目疮凉,眼见周围破败的景致便知道战斗之惨烈(由于没有见到九龙尸身,祖龙等以为九龙俱是魂飞魄散,肉体真灵不存)。祖龙等俱是悲伤不已,九龙比他晚一段时间化形而出,如同自己兄弟一般,如今俱是身陨,难免不激起祖龙怒气,正要找那凤族决战,却见凤族有一大群人过来,祖龙正愁找不到凤族之人撒气,见了来人,便怒吼一声,冲将上去,正要开打,忽听对面凤族带头之人说道:“祖龙还请罢手,吾等有重要事情相告。” 祖龙一见这人也是当初三族之中最早一代的人物,乃是凤族长老,便停下手来,等凤长老把话说完。 “祖龙请息怒,此番,我等三族却是遭了人家的算计,妄自相争了。”遂将凤天所传过去的画面展现给祖龙看,祖龙看了倒吸一口凉气,这罗喉太厉害了,不动声色间,离间三族,挑拔三族内乱,短短数百年间,三族便付出了共计几十位大罗金仙,以及十几名准圣包括凤族族长在内,却是没有想到,如今三族实力大降,怕是单靠一族之力不好对付罗喉了。明白此间原委的祖龙和凤族长老决定,先去找麒麟族墨云一起,联合起来对抗罗喉。 却说这玄天呢,收了九龙九凤之身后,见凤天跑掉,便尾随凤天而去,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凤天后面。 却见凤天身受重伤,加之一路劳顿,身体俞加吃不消,最后找了一处山谷,此山谷也是不凡,看似荒野,实则大有玄机。这山谷,周围围着五条山脉,呈五龙夺珠之势;其间又有五条五行灵脉,各属金木水火土,汇聚于山谷中形成一眼五行灵泉;周遭分列着三十六座奇峰、七十二块异石。这分明就是先天而成的天罡地煞五行阵! 玄天尾随而来,见得这天然大阵,感叹果然凤凰不落无宝之地,遂隐藏起来,见这凤凰居然涅磐了,留下一团精气以后便涅磐了。玄天心想:好啊,我还以为要打上一场,没想到这么容易。正此时,玄天突得想到:这凤凰后代,又有五行灵脉,不正是孔宣那家伙的出生地?靠,福缘深厚无比啊,他娘的,我靠着算计如此之久才有今天这个样子,日,他娘的,这混蛋怕是一出来便比我好。我靠! 想到这儿,玄天心里丰常的不满,但他也不知道该咋办,最后,他想到一法,于是便在这周围再布上一阵,助那团精气吸收五行灵气。又在洪荒之中晃了些时日,才晃晃悠悠的回到不周山。 这玄天回到不周山后,却见不周山已经热闹不少,有东皇、帝俊、女娲等,他现在还不想与他们见面,便回到翠玉洞府,收拾好里面的东西,打算搬出不周山,反正这儿以后也是要倒的。 不过走之前,他还要上山搬点儿东西再走,葫芦根与芭蕉根,正当他赶到生长地时,只见那葫芦根都已经没了,而那芭蕉根上还有一片叶子,气的玄天要命,他估摸着应该是老子他们几个了,也就算了,其它的以后再说,摘下那片芭蕉叶就离开不周山,那片芭蕉叶子显水之图案,四海于其中,是取四海之水,行甘霖之术,乃是一把造福天下的宝物。倒也不错,凭此能得些功德。 玄天到了东海,本是打算寻找那蓬莱岛的,可是找了几个月,连个鸟影都没有见到,加之此时三族之内戒严,他也怕惹上什么祸端,干脆也不管那蓬莱岛了,打算先去看看三族战罗喉之事,顺便捞点儿好处。 却说这三族自打知道罗喉的算计后,俱是大怒,想他三族占领洪荒数百万年,洪荒众生灵无有不服之辈,如今遭罗喉算计,三族实力大减,此番罗喉更是率领了八大妖兽与一帮手下来攻打三族,你叫三族如何不怒,遂尽起三族之力,大战罗喉。 却说这罗喉也是了得,自身有12品黑莲护体,又有那灭世魔身,此时已是将尽斩三尸的高手了,一人便能牵制住五六名混元散仙,手下八大妖兽也是了得,身具魔功,一身妖异手段层出不穷,打的那三族之众找不到北,加之罗喉所创魔功能魅惑之效,三族又尽是不修道行之人,如何能抵挡,到有大部分是死在这走火入魔之中。这场大战持续数千年,最后居然是以三族惨败告终,罗喉因此统治了大半个洪荒,一时间洪荒之内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洪荒众人得知罗喉炼的是灭世魔身,要尽杀洪荒之人,以聚法力,是以洪荒众生更怕罗喉,众人视之为魔,想反抗,又怕罗喉手下那诡异的魔功,最后,三族想起那些先天神人,这些先天神人多身具大神通,道行法力修为高深,不可小视,或有其法可克制罗喉。 于是,三族便联手相邀鸿钧老祖、乾坤老祖、颠倒老祖、穹天老祖、先天老祖、无极老祖等一众先天神人,誓要铲除洪荒之祸罗喉。 却说这先天神人,当以上面所几人为首,各自都具有一身大神通,法力深不可测,似那穹天老祖,更是由部分先天清气本源而化,法力深厚无比。其他众人也是一样,只是这些先天神人平时都单独修炼,谁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 这些先天神人各自都看不起对方,皆对自身功法信心十足,此番受三族相邀,却是因为那罗喉之功太过霸道,尽皆惧之,所以不得不出山。 此时的鸿均是一副中年人模样,脸现憨厚,诚实,让人一见便觉得这人值得相信的样子。鸿均平时也并未表现出什么独特来,都是一幅老好人的模样出来。 众先天大神一见面,互相瞧了瞧对方,随后互道一声好,便各自不理,最后三族首领见势难办,便自行商议,打算围剿罗喉,结果却被一众大神所反对,自认高手的众人虽说惧怕那罗喉,但也只是惧怕罗喉的功法,并未有人瞧得起罗喉,纷纷决定各自出手,待最后看是谁杀了罗喉。 三族此时经过数次大战,实力大降,见众大神如此说,心中虽然叹息,但也知道无法改变什么,便依了他们所言。 众先天大神想法是好的,结果却是与之相比最差的,此时的先天大神虽然在道行比之三族高上不少,但亦无一部完整的功法,且这魔功岂是如此好克制的,便如同在后世,魔道与正道势均力敌时虽不多,但也有让正道无不谈魔色变的时候。众先天大神轻敌之下,连连败退,最后被罗喉逼到西方世界,被围困起来,此时罗喉的灭世魔身已经快要炼至大成境界,一众先天大神虽各有神通,却对罗喉起不了作用,最后被逼无奈,由三族带头,纷纷自爆,乾坤老祖、颠倒老祖、穹天老祖、先天老祖、无极老祖等五人眼见三族之烈,想自己等人倨傲,使的一众人等无辜人等惨死,具是心念俱生,加之之前又受罗喉魔功影响,俱是感到万念具灰,最后竟五人连手自爆,将罗只喉炸成重伤,十二品黑莲亦是被炸成六品,看得玄天心中生疼啊。 正在这时,却有一人出现了,正是那: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鸿均来了,这鸿均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很是不起眼,最后三族自暴之时更是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现在出现了,眼见罗喉身受重伤,鸿均走过去,对罗喉叹道:“你罪孽深重,有此一劫,吾便要代洪荒众生缴灭你。” “鸿均,你这无胆鼠辈,趁我重伤之时偷袭于我……”罗喉还未说完,便被鸿均杀了,随后鸿均见罗喉肉身不灭,便将之肉身练成四剑,叹道:“你我同为量劫主角,只因你不识天数,自落得个身死魄灭的下场,如今你之身被我炼化成剑,又集天下之杀戮之气于身,杀尽天下生灵,如此,便名你为诛仙四剑吧。” 玄天吓了一大跳,诛仙四剑?娘的,原来是罗喉肉身所化,难怪有如此威力,又见鸿均将那六品黑莲与那被罗喉盗走的离地光焰旗收去,玄天大叫可惜。 随后便见天降大功德于鸿均,鸿均得了此功德,便回到不周山闭关了,玄天见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自己也打算再探蓬莱岛,鸿均怕是再有个几万年就得成圣了,得为自己今后打算了。 七 巫妖之兴,后土祖巫 虽说,最后众先天大神与洪荒三族族长成功击杀了罗侯,可除鸿钧老祖外,其余几人或身死或重伤,也是损失惨重。而为了围剿罗侯残余的手下,洪荒三族更是负出了八九成精英的代价。自此,洪荒三族再也无能称霸洪荒,或退往域外空间,或隐匿四海不出。而且,因为损失了大量的精英,三族中很多高深的修炼法门也渐渐遗失,从那后三族少有修为高深之人,再无崛起的可能。 围杀罗候时玄天便也在附近,此时玄天都已是大罗金仙的修为,不过他没有出手,而是躲在一旁悄悄的看来着。 此次量劫之中,三族与那些先天神人大部分都完了,三族退出天地主角的舞台,先天神人更是大部分都消失了,而鸿均无事,怕是此事与鸿均大有关联。 随着三族的退出,洪荒之中难得过了些安宁的日子,虽然洪荒中的争斗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渐渐的。未曾参战的巫妖二族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已经有了争做洪荒主角的苗头。 巫族有十二祖巫,一脉相承,不修元神,喜修筋骨,乃是盘古即将弥散之时从其体内散出的12道精气,吸收天地浊气而生,一出世即有大罗散仙的实力。这十二祖巫分别是:水神共工,蟒头人身,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蟒,全身玄黑色鳞片,最擅长御水。 火神祝融,兽头人身,脚踏两条火龙,耳穿两条火蛇,全身火红色鳞片,最擅长御火。 木神句芒,鸟面人身,脚踏两条青龙,肩胛生羽翼,全身青木颜色,能操控万物。 金神蓐收,人面虎身,脚踏两条金龙,耳穿两条金蛇,全身金黄色鳞片,能御使庚金之气。 土神后土,人身蛇尾,背后有七只手,前面两手各握一条腾蛇,能御使戊土之气。 风神帝江,人面鸟身,背有四张肉翅,胸前、腹部、双腿共有六爪,一振翅能飞二十把万里。 雨神玄冥,人面兽身,全身布满骨刺,呼风唤雨,能御使玄冥之气。 雷神强良,虎首人身,脚踏两条紫龙,嘴里衔蛇,手持一枚紫珠,能御使雷电。 电神弇(yǎn)兹,人头鸟身,耳挂两条青蛇,手拿两条红蛇,能御使雷电。 毒神天吴,八首人面虎身,有十尾,四条黑蛇缠绕全身,能御使世间毒物。 力神奢比尸,人头兽身,耳戴两条青蛇,掌管云气。十二祖巫中身体最强悍者。 烛九阴,人面蛇身,全身红黑二色相间,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掌管日月运转。 除此十二祖巫外,巫族尚有许多盘古精血纯度更低的巫人,其中有后羿、夸父、蚩尤、刑天、相柳、九凤、风伯、雨师等数十大巫,俱是实力强横资质非凡之辈! 洪荒巫族在十二祖巫的带领之下,建立各自的部落,各祖巫尽心发展巫族,巫族日渐兴旺起来,又有祖巫带领巫人各处讨伐杀戮,渐渐形成了洪荒大地上的霸主之势。 妖族声势虽不及巫族,可也不弱。先是太一、帝俊在太阳星建太阳宫,广招妖族;又有鲲鹏在北海建立北冥宫,万妖聚集。此外,还有十大妖圣,手下各有天妖数万。这十大妖圣分别是:一,“小有清虚天”的商羊妖圣。 二,“大有空明天”的白泽妖圣。 三,“太玄总真天”的计蒙妖圣。 四,“三玄极真天”的毕方妖圣。 五,“宝仙九室天”的饕餮妖圣。 六,“上玉清平天”的穷奇妖圣。 七,“朱明耀真天”的诸犍妖圣。 八,“金坛华阳天”的英招妖圣。 九,“左神幽虚天”的甪端妖圣。 十,“成德隐玄天”的九婴妖圣。 一时间,妖族也兴盛起来。 因洪荒之地广阔无边,两族分居异处,倒也相安无事,洪荒也迎来了一段太平日子。 却说玄天在洪荒打探蓬莱岛的下落,一日行至巫族驻地,见下面一女子正指挥众巫人狞猎,皇太极闲来无事,便就停下来观看,见果然巫族中人勇猛过人,好战喜斗,然和三族一样,好在还有盘古遗泽,气运却比之悠长的多。 正思量间,下方那女子猛然招头向他张望而来,皇太极心中一鄂,“这女子倒是好修为,不知道是谁,居然发现我了”,皇太极靠着后世所知道的一些隐藏身形的法门,加上修为高深,行走洪荒多时,却无人发现他,今天路过此地,见是一女子在领队。虽好奇,但也没有在意,他潜意识里面有些瞧不起女性,当时也没有刻间隐藏自己,却不想,居然被她发现了。正惊谔中,见那女子说道:“尊驾何方高人,还请下来相见”声音委婉动听,皇太极心想反正无事,干脆去看看(其实这货是听到人家声音好听,估计是一漂亮女子,起色心了)。 待见到那女子时,皇太极突然发现,前世看到所谓美女都是白骨精,如果长成那个样子的可以叫美女,那现在对面这位姑娘便是传说中的圣母了。 见皇太极眼睛直溜溜的看着自己,后土心中一阵恼怒,却又带着点儿羞涩,巫族中没有一个是敢这样看着她的,她是祖巫,而另外十一位祖巫之间都是兄妹之间的感情,而且巫族中多性格粗鲁之人,神经大条,就连那玄冥祖巫也是这样,所以后土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难免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呃……不好意思,刚想起某件事情来着,一时走神儿了,见谅见谅”皇太极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打补丁,却是越补越烂,后土见他那傻样儿更是笑了出来,两人相对一望,更是大笑出声,良久。皇太极才停下来,拱起手来,自报家门。 “我乃不周山玄天洞府玄天道人,今日外出游历,路过此地,见贵族狞猎,行动有素,兵士勇猛过人,就停下来看看,实在不是有意打扰,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原来是玄天道人,吾名后土,是这个部落的族长,今日在这儿狞猎为族人打些粮食,敢问道长这是要去哪儿?”对面那女子竟是后土,难怪有如此修为,却是小瞧了她了,后土果然漂亮。只是皇太极乃是修道有成之人,当然不会为了些许外貌便动心。对后土说道:“我最近修为停止不前,便打算出来游历,寻找自身机缘。”后土一笑,问道:“道长可找有到机缘?”“不曾”“不如到我部落里面一坐,后土有些问题想问”皇太极也不疑有他,便随后土进了部落,当即两人分宾主坐下,随后便沉默起来,不曾开口,终于,过了半晌,后土还开口:“敢问道长身上为何有我巫族气息,而且还是祖巫气息”皇太极沉默一阵,反正此事迟早都要传出去,说了也无妨,便开口说道:“我知你乃盘古精血所化,吾亦是盘古所化,吾为盘古大脑所化,固而你会感觉到我身上的巫族气息。”后土听到心中一阵惊讶,又是一阵沉默,最终说道:“盘古是道长,道长亦是盘古,敢问道长今日可是来收回后土的”却是后土想到皇太极乃盘古大脑所化,便是盘古,可能此来便是为收回精血的,故有此一问。“吾是盘古,亦非盘古,盘古化万物,便万物都是盘古,你亦是盘古,何来收回的道理?”后土心中石头大落:“原来如此,谢道长提点,还请道长多住几天,待我通知众位兄长来见您。”“不必了,我此次主要是出来寻找机缘的,不用麻烦其他几位祖巫,待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我这便告辞了,恕罪。” 见皇太极要走,后土连忙起身挽留,奈何玄天不步多沾因果,硬要离去,最后便由后土送他出部落。正当他打算离开时,忽见后土部落族人在用泥土塑人,皇太极大奇?问后土,后土说道:“我巫族乃是盘古精血所化,但盘古精血有限,巫族一直人口数目不多,却是后来祖巫们想到用自身精血造巫人,虽然用自身精血造巫后修为要损伤一些,但对祖巫来说几百年便补回来了,而经祖巫精血所化的族人,更容易成就大巫。你刚看到的就是他们在造巫人” 玄天看了看,却是突然明白自身的机缘,随后向后土讨要了这造巫方法,后土也不在意,这方法只对巫族有效,也不怕他族学会。就给了玄天。 玄天出了后土部落,便又向东海而去,可能是老天也被他的诚意打动了,终于,他在茫茫大海上行了一百多年后,在东海与南海交际的地方发现了蓬莱岛,喜得玄天找不到北,这蓬莱可是后世最着名的仙岛,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圣地啊。 八 玄天得宝名青莲,有名圣人号鸿均 却说玄天苦心感动上苍,终于让他找到了蓬莱岛,正待上岛,却见岛的周围朦朦胧胧,像有一极高明的大阵在它周围,玄天经过苦思,终于破开大阵,原来,这蓬莱自混沌之中经开天掉落于此,便在周围形成这一先天混沌大阵,正好,他也免了再布阵护岛了。 穿过岛外的先天混沌大阵,进入岛内。果见蓬莱岛内犹如真正的仙岛,世外桃源一般。灵气浓厚之极,几可欲滴一般,玄天向岛中间行去,见那大阵中间有一湖,湖上一朵12品青色莲花,心中更是高兴之极,这岛外的大阵就是以这12品青莲为阵眼,玄天当即便上前将那12品青莲炼化,随后便是知道了方丈和瀛洲的下落,如此,心中高兴,随后将两岛以大法力移过来,布天地人三才阵势,饶是玄天法力深厚过人也是累的不行。 随后的时间里,玄天更是将三岛内外布满各种杀阵、迷阵、幻阵,险恶之极,如无他亲授的出阵之法,就是准圣进来也吃不消。 然后玄天又整理自己所有的功法,因为穿越的原因,他现在的功法,可能是除了鸿均以外最全的了。道门,佛门,巫族,妖族的功法他都有,以前由于境界受限,未能更好的容纳好功法,现在境界上来了,要为以后成圣打好基础,马虎不得。 玄天在蓬莱岛中间建了一座宫殿,都天殿。又点化了一竹,一石两个童子名竹灵,石忠,平时打点岛上的环境。并且让他们告诉岛上的所有的妖族,灵物,他将于百年之后讲道。此后便宣布闭关了。 岛上生灵平时靠自己摸索修炼,进度缓慢,如今有人肯为他们讲道,自是朝着都天殿拜谢不已,都期盼着这百年时间早点过完。每天都有大群的妖物跪在都天殿前等候玄天开讲。 终于,百年后,玄天出关了,见众多妖精在门口跪着,心里面也是感叹不已,看中几个求道心切的,暗中记在心里。又让童子分咐下去,明天讲道,众多妖精也是有毅力之辈,一百年都能等,还不能等一天,便拜退回去不提。 却说此次玄天闭关,结合诸般功法,创出都天玄元功。此功有两大特点,一、修练此功者,需巫族精血一滴,越纯越好。加上玄天对后世佛教金身及八九玄功的理解,在都天魔神大法的基础上,增加了地煞72变,天罡36变,每修成一变便多一种异兽的能力。二、结合道门对元神修炼之法,能将元神分化于每个细胞里面,便如同千千万万个自己,练成之后,如不被一击为飞灰,便是再重的伤也能恢复。此功法有九重,对应于混元真仙的层次。 玄天于二日讲道,众妖早早就来到都天殿附近,待时间一到,玄天便开始讲道。 “天地初开之前,有物焉,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名之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万灵居其一焉。灵法地,地法天,天发道,道法自然。大道之下,天地为纲,一切存在皆为道。故大道无处不在,道亦无处不在。” 玄天虽不为圣人,却也是道行高深,所讲大道自然不凡,但见天花乱坠,异香熏蒸,阵阵撩人,凤鸣悦耳,声声相合,仙鹤婆裟,起舞弄影,地涌金莲,花开万象,层层叠叠,曲曲折折,曼妙无方,金光道道,中有大道三千,瑞彩四溢,内有法门无边。 期间,多有得了机缘悟出道法,引来化形天劫者。每次天劫来临,玄天也不理,继续讲道,有时见资质好点儿的,才多看两眼,若是有人挡不住天劫,才出手帮一把。不想,竟引得众人感恩戴德,却是始料未及的。 如此,百年过后,讲道完毕,确是天降功德,玄天早就知道这结果,教化众生,有大功德,不过这事儿本来是鸿均应该做的事,不过玄天就是要这种结果,他还要陆续讲下去。那功德一入玄天体内,顿时从玄天身上飞出一人,面带慈悲微笑。这人正是玄天借这次功德斩出的善尸,但不是用法宝直接斩尸,当初他见后土部落的人用自身精血造巫,他就想到了以他自身的精血为引,再加之上好的材料,不但化身比之一般灵宝强度相差不远,而且能够通过修练增加法力神通,比之以法宝斩尸还好,他这具化身的身体便是他以自身精血为引,加入一些混沌精金铸造而成的,并且还将12颗定海神珠打进这具化身里,这36颗定海神珠是根据上世燃灯成古佛的描述,亲自去九天之上采集的天之力化进去,最后化成了36个世界,他把这36个世界打入这化身里面,这身体便有36个世界之力。此时他的善尸化身还只有天仙的实力,但是由于他是玄天的善尸,他们的道行是相通的,所以那具善尸化身并不需要长时间修练道行,只需不停的凝炼法力即可。待到玄天二次讲道时,那善尸已达到了大罗金仙的法力了。待讲完道,又降下些功德,此次他直接把那功德吸收了,心中对大道又多明白了几分。如次,讲道万年,整个东海和南海的生灵都在听他讲道,而这一众精怪却并不知道玄天是何许人也。只是心中都默默的感激他。 待到此时,玄天已经能斩二尸了,现在的他,腰间挎一先天宝葫芦,名乾坤葫芦,脑后又现功德金轮,脚踏12品青莲,手提量天尺,当真一幅好卖相了。 他正往那出生孔宣的地方赶呢。此时当初那团凤凰精气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被玄天施加的聚灵阵,那团精气吸收五地灵气的速度加快了将近一倍的时间。这团精气渐渐的孕育成孔雀形状,尾上有五根五色尾羽,正是后世孔宣的形象,只是孔宣再也不能出现了,因为现在这里面的生物拥有的灵智是玄天的,当初玄天将他自己的一丝元神打入这团精气中,没了孔宣同志的灵识诞生。玄天是打算用这具身体练成恶尸化身。 终于,孔雀破壳而出,却是天地间一只孔雀,随后更是见其疯狂吸收灵气,法力疯长,最后长到大罗金仙才不见其长,而后,天劫到来,却是孔雀要化身成形了,只见天边劫云聚起,一道雷所孔雀劈到地上,整的灰头土脸,孔雀大怒,运起五色神光,直往天边劫云一刷,那劫云就被刷散了。 这时玄天就出现了,微笑着对孔雀说道:恭喜道兄。孔雀还是面色呈怒火状,说道:何喜之有,你我本是一人,不都一样。玄天见此便道:道兄着相了。片刻,就见孔雀化身成一20来岁的青年,面容俊秀,手持一五色羽扇。抬手向玄天说道:道兄,吾名还是为孔宣吧,我先回去了。玄天点点头,那孔宣便化作一道光芒入玄天身体内。 孔宣便是玄天所斩之恶尸了,却说玄天为何斩尸如此容易,却不知道,玄天于盘古头颅所化,盘古元神独有的元神分化之术,能非常容易的将自身元神执念分开,而就说玄天吧,他来到混沌时还没有盘古,一个人在那寂莫的空间中一呆便是上万个元会的时间,他能顺利的渡过来说明他的心神修为还是很不错的,而且,诸位忘了一个所有小说都有的特点,主角无敌模式。 如此,过了万年,这日,玄天正在蓬莱岛上讲道,突然天空远远传来一阵轰隆巨响,而后七彩霞光万丈,顿时蓬莱岛上所有生灵俱皆朝那霞光跪下,顶礼膜拜!玄天也只觉一阵威严从那霞光向自己压迫开来,体内的元神颤颤巍巍,仿佛要臣服一般,直欲破体飞出去朝拜。玄天竭力的护住元神,眼观鼻,鼻观心,才稳住。心下却是一阵骇然。好在霞光不久后变消失,而地上跪着的生灵却久久不愿起来,依旧是虔诚万分。此时,霞光出没处又传来一声话语,声音不大,却是整个大地都能清晰的听到:“吾今已悟道,道号鸿钧,今在紫宵宫中开讲道法,尔等洪荒灵智,可自前来听我布道。”话语在洪荒在大地回响几遍,便再无动静!地上的生灵又是一阵跪拜! 鸿钧!是那“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教分三友,阐截两教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的鸿钧!他终于成就圣人了! “他日了,你成圣嘛就成圣,拽的要命,日!”玄天心中大骂鸿均,不由想到那圣人威严,果然是不成圣,具为蝼蚁。 “这鸿均成圣了,将在紫宵宫讲道,我也得去听,还不能去晚了。日。”说罢,玄天便宣布今后停止讲道。又吩咐两童子看好家门,随即便往三十三天外飞去。 盘古开天,上浮为天,下沉为地。天有三十三重,地有一十八层。而三十三天外,严格上说已经不属于洪荒,而是洪荒与鸿蒙的交界之处。因此,三十三天外到处是地水风火四大元素,翻涌暴虐,又有混沌之气,同化万物。修为不到太乙仙家之人,待上片刻便要被地水风火撕裂,更不要说找到藏匿与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 不过玄天乃是从混沌时期便四处游荡的人,哪会在乎这些混沌之气。将葫芦顶于头上,那葫芦放出一阵金光便将虚空隔开,玄天就向混沌中走去。 兀的,感觉像是踏入另一空间,入眼便是一座宫殿立于前方,玄天知道这便是紫宵宫了,抬腿进去,心中还在诽议鸿均搞排场。 此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到了,玄天直接看那六座之上可有人,果然,便见三人坐在上面。为老者,白眉慈目,鹤发童颜,面若涂脂,轻舞飞扬!粗布织成的道袍,浑身透着说不出的沧桑,是太上道德天尊老子,后洪荒破碎,重立天庭,化身太上老君,居于玄都天八景宫中。 一为中年,富态考究,顶负圆光,身披七十二色,散发着祥瑞之气,左手虚拈,右手虚捧,看着朦朦胧胧,虚无缥缈,浩然正气油然而生!正是玉虚宫中元始天尊。一为青年,黑衣剑眉,丹凤眼,英气逼人,精干豪爽,居禹馀天上清境碧游宫中,为通天道人。 三人见的玄天进来,便兀的睁开眼来,三双眼睛六道目光仿佛要将玄天看穿似的,却是如何看得穿,此时玄天已斩二尸,将要斩三尸的程度,三人不过刚入混元散仙,如何能看清玄天。三人只觉此人面容清秀,飘逸,却又模糊不已。心中均是惊骇不已。 坐是四、五个位子的却一男一女,都是人首蛇身之像,正是女娲、伏羲二人。 坐在六、七位未来的妖师鲲鹏与洪荒老好人红云,余下还有与世同君之称的镇元子,东皇太一与帝俊等洪荒现如今的各路高手强者。各人见玄天进来便观察,红云与镇元子是打算与玄天结个善缘,东皇帝俊是看如何能把此人拉入他们的阵营,其余人等均是各有各的打算不提。 玄天也不理谁,随便找了个地方便席地坐下去,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突然,进来两人,一个人愁眉苦脸如大病初愈,丈六身高,面生疾苦,头上顶了一浮屠,寸寸可见毫光,正是西方接引道人。一人方面大耳一脸福相,顶上现了一株碧绿的菩提树,金花朵朵,正是西方准提道人。这准提道人见以无位置可坐,居然放声哭起来:“都是我不好啊,师兄,是我速度太慢,我西方贫瘠,我与你早早赶来,身体疲劳,居然还是没地方坐,是我对不起你啊……”接引也是安慰准提,脸上那愁苦之色让人看得都揪心,忽红云站起身来,便将位置让与准提,只见准提脸色一下转晴,连声向红云道谢。便坐了上去,见接引无座,便向旁边的鲲鹏说道:你一扁毛牲畜也配坐这里,还不起身?莫要我动手。”说罢又是将手中七宝妙树提起来,作势欲打,前面元始本就不喜鲲鹏,见有人提出,便也帮腔说道。鲲鹏见他们人多,自己不是对手,便愤愤起身向后面走去,眼中更是恶毒的看着红云,只可惜红云没看到,玄天心想,怕是他们的因果就是从这儿开始的。 忽然,那鸿均的蒲团上现出一道人,面无表情,抬眼扫了扫下方众人,便见下面再无一人喧哗,随即,他便准备讲道。 忽听一人说道:“鸿均老祖,我不辞劳苦到这三十三天外来听道,你怎得不给我位置坐坐”众人当即哗然,此人如此大胆,是谁? 九 鸿均紫宵讲道 在座的众人一听,心中俱是骇然,此人居然敢跟鸿均如此说话,纷纷向发声之处望去,一看,便是先前引起众人注意的玄天。玄天此时站在庭院里的一个棵树下面,脸上并无惧色,相反嘴角还透着些笑意。众人见他如此嚣张,皆是为其挽惜,先前本打算拉拢他的东皇与帝俊等人也是打消了这打算,有些先前向玄天打过招呼的人更是将脸别过去,生怕被人误会与玄天有甚关系。那红云当真是老好人,焦急之色溢在脸上,本打算为玄天向老祖求情,却被旁边的镇元子拉住,坐在后面的祖巫后土也是一脸焦急的向玄天张望。 “这玄天怎的如此张狂,这鸿均老祖乃是圣人,当时成圣之时洪荒震动,生灵无不向其朝拜,就连我们祖巫也是费了好大力才勉强挡住这圣人威压,这还只是圣人成道时无意识发出的,并非有意争对,可见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这玄天实在是不知好歹,万一鸿均老祖要是生气要灭玄天,可是大大的不妙。玄天是盘古父神头颅所化,与我巫族有大关联,不能看着他遭劫,罢了,哪怕是因此得罪老祖也要替他请情,反正我巫族也不修元神,并非一定要听这圣人讲道,可能鸿均老祖看他是盘古头颅所化的面上兴许还能饶他一次。”后土如是想到,便站起身来向鸿均说道:“老祖请勿怪他,他是那不周山玄天洞府的玄天道人,乃是盘古头颅所化,一直潜心修练,不通外理,加上性子直,无意间冒犯老祖还请看在盘古开天地化生万物的面上饶恕他对您的不敬之罪。”后土此时还不知道玄天已经搬到蓬莱岛上,以为他还在不周山上。 鸿均至玄天出声之时便已经注意到他,刚开始鸿均见玄天时,居然看不出玄天是何本体得道,心中惊异不已,想他成圣后,世间万物无所不知,凡见过的东西心中无所不明,独独今日看不清玄天的本体,为此还以圣人修为掐算也是天机显示模糊,听后土所言这才明了,不过心中仍是奇怪,三清亦是盘古元神所化却也能看清,这玄天为何看不清,不过此时后土求情,周围众人也在等他讲道,鸿均便放下心中疑问,打算以后再说“汝乃盘古头颅所化,当有一位”说完,便伸手一指,三清座位前现便出现一蒲团。 三清心中亦是惊骇不已,先前他们至玄天进来便心中感应很大,无奈看不清玄天,刚听后土所言,心中猛然翻起滔天巨浪,心神颤颤不宁。 玄天本来没想到后土会为他求情,心中亦是感慨,先前他之所以问鸿均要座位是有原因的,一便是向鸿均打招呼,让鸿均知道他的存在,算是报个户口吧,这也是有用意的,如果他不如此做,鸿均便有可能不管他,那以后他得不到那成道之机鸿蒙紫气就麻烦大了,那可是成圣的关键。二便是看看这紫宵宫中各人的态度,哪些值得相交,哪些又是不值得深交的。在他问出那一问之后,众人神态浮现于表,他心中早已暗暗记下来,待以后行事心里也有个准儿。三便是他知道鸿均不可能杀他,也不可能惩罚他,他还有一张大牌没用呢。 玄天向后土拱拱手,又看了看红云,投去一个善意的笑容,便向那蒲团走去,又向老祖一拜便坐下。鸿均见众人已无事便开始讲道。 “混沌道孕,天地初开而道生。有物焉,悟道因。” “吾所知道,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也。” “道无名,道无不明,曰其大,可为逝,曰其逝,可为远。曰其远,可为大,故曰,天大,地大,道大。” …… “域中四大,万物居其一焉。灵地法,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大道以天地为洪炉兮,万物滋养成以为道。故道无常向,无所为知道。” …… 果然是圣人讲道,地涌金莲,天花乱坠,云霞自生,天光四起,比那玄天讲道之时的情景还要盛大,周围众人表情各有不同,三清受盘古开天功德遗泽,悟性奇高,脸上之表情甚是淘醉,女娲资质不如三清,但也不差,时而作惊喜之情,时而苦恼不已不一而述,后面准提与接引两兄弟乃是同修一门功法,接引脸现疾苦之色,好像天下人都欠他的钱似的,准提表情一如女娲,只是有时惊喜之时抓耳挠腮,如获大悟。其他如镇元子,红云,东皇,帝俊等亦是各有所得,只是限于资质,所悟比前面几人要少,不过众人得遇圣讲道,机遇难求,便是不懂也死记硬背,待以后再回忆。 不过所得最多的人便是玄天,本来玄天此时已是斩了二尸之人,便是本我也即将要斩,只是他还有些事情未放下,不过他善恶二尸尽斩,心中杂念甚少,加之混沌之时便在修炼,又是穿越之人,后世道法广博,经无数人研究,却比这时期的修炼之人所知更多,结合这鸿均所讲的造化玉碟上的大道真言,平时未通之理俱是明了,更是结合鸿均所讲,悟出许多新的道理。心中暗叹此次听道果然是大有收获,欢喜不已。而且他一开始便把鸿均所讲记录在青莲之内,怕是有些地方不懂,自己以后又忘记了。 此次讲道持续一千年,老祖讲罢,见众人还在领悟,便又等众人醒来,待众人醒来之后,便说道:“此次讲道持续一千年,尔等回去静修,待千年之后便再次开讲,此间紫宵宫不开,不见任何人,你们去吧。” 众人又再次拜过老祖,便见老祖身形开始模糊,最后消失在蒲团上。众人也就相互邀约好友离去,准备一起参悟此次听道所得。 玄天出得紫宵宫,红云便走上前来,对其说道:“道友先前怎得如此轻狂,那鸿均老祖乃是圣人,挥手间便可将你我灰灰,好在老祖修为高深,不与你计较,不然你恐怕……”玄天对红云一笑,不置可否。又见红云说道:“你与祖巫后土何时有过交集?这巫族现如今势大劲猛,于洪荒之中妖族争斗不休,因果牵连甚大,道友还是与之少些交往比较的好,怕是被其连累了。”玄天见红云所说如此之细,心中好笑:这红云果真是个烂好人,像个保姆一样,怎得后来准提还算计他,就他这脾性,就如大话西游中的唐僧一般,不就是与佛教有缘吗?想不通啊,哈哈……玄天又与红云闲扯了几句,又请红云到蓬莱岛上做客,但红云早受镇元子相邀,要去五庄观,便辞了玄天,打算过后再去,临走时还不忘嘱咐玄天要低调行事。把玄天乐的不行。 正待离去,又见祖巫后土到来,诧异间,听后土说道:“玄天道友,你刚刚怎得如此,莫不是鸿均老祖见你是盘古父神头颅所化,有功德于世,怕是要对你出手了。”玄天听得于此,心中大是郁闷,现如今洪荒便流行保姆了么?个个都如此,又是一个来教训他的。玄天不想听后面,便说话转移话题,后土见他并无悔意,暗想如此怕他在洪荒中树敌太多,心中暗暗打算把他拉去族里看着他,便一个劲的让玄天过去,玄天见她如此,心里哪还不知道她的想法,正好他也打算去巫族看看,也就顺了她的意,揩同后土一起向她部落而去。 十 巫族见闻,鸿均再讲 却说后土怕玄天性子太硬,于洪荒树敌太多,便拉着玄天去了她的部落,打算看着玄天。玄天也有意看看巫族是怎样生活的,毕竟他身上也有巫族的影子,索性便依了后土的想法,平时都待在后土部落里面,时而静心参悟鸿均道法,时而看看那些巫人打猎生活,有时也干脆学学巫族,把上身衣服扯下,系在腰间,只是他平时多数时间在修炼,虽然他身含盘古血脉,也可说是巫族,但长久修道以来,身体和巫族却有很大差别,别的巫族一身黝黑的皮肤,像铁疙瘩似的肌肉,简直就像个铁塔似的,这玄天衣服一脱,只见身上白白净净,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众巫族中人见他身有巫族气息,而且脾性也是豪爽,很是对他们味口,也不笑他,但见他白净瘦弱,一起打猎时却都不看好他,隐隐的还护住他,怕他被那洪荒凶兽所伤,玄天心中也明白,有些生气,他好歹也得了盘古记忆,这手上功夫就是祖巫也不能与我相比,尔等还敢小看于我,今天必让尔等知道什么叫近战。 这玄天为后世之人,又在混混堆里过日子,争斗不少,又有那无尽的网络信息冲击,而且又有那盘古记忆,可以说,在洪荒中,道行,有他高的可能有,但是对于术法一道,比他多的,怕是无人,哪怕鸿均亦是如此。 这次出来碰到了洪荒异兽(此还需网上下一段),凶猛异常,众巫人一时竟拿之不下,正待此时,只见玄天猛的一吼,“巫族兄弟让开,待某家前来收拾了它”这确是玄天想到后世三国时期武将上场都是这样子吼的,便也吼了出来,众巫人见他向那异兽冲了过去,心中担心他不是对手,虽然是祖巫后土的朋友,修为必定不凡,但也不见得在近战上还超过他们这些巫人。却见玄天冲上前去,直接就将那异兽擒了,众巫人还不知道咋会事儿,乃是玄天有心露一手,冲到那洪荒异兽面前时,那动物彷佛知道玄天不好惹,便试探性的向玄天一爪,但玄天岂是好惹,虽然于近战方面经验不是很丰富,但其底蕴之深厚不是这畜生可比,见那爪子伸过来,玄天直接使出后世擒拿手的加强版,便将那异兽困住,加上他力大无穷,能与祖巫相抗衡,那畜生心有不甘却奈何被死死捏住,懊悔不已。 此时众巫人才知玄天亦是不凡,本想和玄天来场比试,但想到玄天乃是后土祖巫请来的客人,怕后土怪罪,不敢提出来,只是巫族之人性格耿直,心中藏不住事儿,心里面的想法一尽浮现于脸上,玄天知他们好斗,可又怕后土怪罪,见他们如此,便索性自己提出来,到时也免后土怪他们。随后便提出与众巫人切磋一翻,只以武斗,不作生死之争,点到为止,又怕众巫人兴奋过头,打的忘了,便又将他们带到一荒凉之地,又在周围设下阵法,防止争斗时流落出的气息伤害到其他生灵。众巫人无不点头应是,自是兴奋不已,随便准备完毕之后,便与玄天比试,却是开始时玄天有些吃力,虽知识丰富,但经验不足,几次差点就败在这巫人身上,心中不愿落这面子,居然仗着修为比其他巫人高,肉身比他们坚硬,硬是抗下来,真是无耻之极,说是比试,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样耍诈,好在众巫人也不计较,实成的很。到了后来,玄天与巫人打斗时间长了,慢慢了也习得些许经验,也觉得自己如此做也是不甚光明,便控制自身修为,专心与众人比试,到了最后,玄天却是靠着修为高深,打得持久战,把众巫人累到以后便是他胜了。 随后一段时间玄天却是每天都拉着众巫人比试,而随着他经验充足后,后土部落的众巫人却是怕极了他,只是远远一见他便逃命似的躲开,生怕被他拉去做陪练,搞得玄天异常苦恼,还以为是自己人品下降了。 时过百年,玄天心想也该回去看看,又找到后土,说明意思,便要离去,又邀后土以后到他岛上做客,但后土与他相处百年,见他个性直爽,且有时如孩童一般,无意间激起后土心中那点母性光辉,见玄天要离去,心中甚是不舍,却也无法,便又再三嘱咐玄天收敛性格,玄天也不以为已,他自后世而来,早知此间道理,那日不过是计吧了,为的也是让众人以为他是个愣头青。嘴却也对后土言道放心之类云云。又在后土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驾云向蓬莱岛而去。 回到蓬莱岛,见岛上众人都还好,修为增加了些,有的甚到达到太乙散仙之阶,资质也还不错,玄天在众人(精怪?)向他请安时扫了眼下面,心想以后在他们之中收几个资质好徒弟也行。旋即又为众人讲了百年的道,讲此次听道所悟讲来,便权当他自己复习,这下面的生灵何时听过如此高深之道法,心中俱感玄天大德,誓待修道有成后以期待奉玄天左右。 百年后,玄天讲罢,见众人还在领悟其所讲之道,便对吩咐童子,让其不要打扰他们,待众人醒后自会离开。随后便进了都天殿修炼自是不提。 却说这帝俊回到天庭后,心中对当时没能替玄天说上句话而致使玄天被巫族之人拉去,使得巫族多了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助力,心中懊恼不已。太一见帝俊如此,便对帝俊言道可先探一探玄天口风,实在不行,便要他从此消失,想到自己与大哥都身怀重宝,而且又有十大妖圣之等助力,杀一未证圣之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帝俊一想也觉得颇有道理,便让手下商羊去不周山玄天洞府寻那玄天,然商羊回报说玄天洞府之中已没有玄天道人的踪影,那洞府早已被玄天道人遗弃,此时尚有几只小妖在里面。帝俊无法,让商羊吩咐注意玄天道人的情况,一有消息立马回报。太一心中不知帝俊为何对玄天如此顾忌,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心想这玄天也是在紫宵宫中有座之人,道祖亲赐其座,他以后能不来听道么,便等下次听道之时再作打算也可以。 果然,到了二次紫宵宫开讲时他们才见到悠悠然而来的玄天,只见玄天此时修为更加高深,帝俊心中更感懊恼不已。就待与玄天说话,却见玄天径直走到前排一座,与三清点了下头后,复又向女娲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便坐上一排首座后便闭目养神,无奈也不好上前打扰。 三清见玄天进来时,便也有心上前,他们心中都装着一事儿呢,便是关于玄天的身份,玄天乃是盘古头颅所化,头颅乃意识之所在,如果玄天是盘古的意识所化,那么玄天如果要重聚盘古法力,便要将他们三人与那洪荒十二祖巫尽数吸收了,可是他们都重新有了各自的意识,纵然受盘古大恩,但要其灵识消散,怕是无一人肯这样做。所以他们三人心中都憋着这个大问题,本来上次打算等鸿均讲道完毕问鸿均的,可鸿均说讲道之后紫宵宫千年不开,只有到下次讲道之时才能进紫宵宫,他们没见到鸿均,回来时玄天也离去了,只听到后土说过玄天在不周山有洞府,便赶去不周山,结果和那商羊一样,也是没有找到玄天,三人心中晃晃心神难安,本欲闭关修炼,却又因难以入定最后失败告终,最后还是老子对元始通天说道:两位师弟不必如此,想那玄天修为之深,在紫宵宫中怕只有鸿均老师能压他一筹,如他要重聚盘古法力,以他实力我等怕是早就不存于世,但他没有这么做,想来其中自有原因的,因果终有了结之时,我等莫不如静修道行法力,以期证道如鸿均老师那般,待到那时,便是玄天要重聚盘古法力我等亦是不怕了。” 你立天庭,我得利 “师兄果然高见,我等的确应当如此。”元始通天咐合道,不过心中都知道这不过是老子自我安慰罢了。 此时见到玄天,虽有心上前相问,忽见鸿均出现于蒲团之上,便住口不言。 鸿均见众人已到齐,又看了眼玄天,心中满是诧异:“此子果是盘古所化,有大智慧,千年不见,修为又见长了,只是与我还有大因果,还得了结啊” 随后鸿均也不管其他,便开始讲道,此次来听道之人便比上次少了许多,洪荒中诸多争斗,巫妖两族都欲做洪荒主角,大斗小斗不断,许多人便被牵连进去,最后便是其中一部分人身陨,一身修为化作灰灰。 此次鸿均所讲乃是道法,又那三千大道,又有八百旁门左道,众人如一听到适合自己的便就在紫宵宫中修炼,如此,最后只有几人还在听鸿均所讲,三清不屑那旁门左道,注重听那三千大道法,女娲囫囵吞枣,能记下来的都记,西方接引与准提却是喜那旁门大法,余者皆得之有缘之法,唯独玄天,他修为高深,且早有修道目标,有自己的功法,他并不认为鸿均所讲的道法就要比他的道法好,他认为自己的道是自己的,他来听道只是为了成圣之机和借鉴鸿均道法,但他也知道,以后这天下便是玄门独尊,这鸿均道法也颇有其妙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边听道边用元神在那12品青莲上做记录,这12品青莲也是有大机缘之物,话说混沌之时有三大混沌至宝,便是开天斧,造化玉碟与混沌青莲,开天斧含三道鸿蒙紫气,执开天、护天、定天之职,造化玉碟内有9道鸿蒙紫气,当掌教化,而混沌青莲内含三道鸿蒙紫气,孕掌造化孕育,后开天之时,造化玉碟玉混沌青莲皆破碎,造化玉碟最大的一份残片为鸿均所得,鸿均借以证道,后又借之立圣位。混沌青莲破碎前,内分四个莲子,一化为12品金莲,为日后接引所得立教之物,一化为罗喉手中的12品黑莲,一化为12品血莲,为冥河所得,为修罗教镇教之宝,一化为12品青莲,内含青莲大道,又有青莲破碎,带走了近半道鸿蒙紫气,致使四个莲台内所含鸿蒙紫气不全,镇压气运效果下降。这一次玄天在记录鸿均道法之时,便发现青莲内有大变化,只是如今变化不明,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感觉青莲好像再次成长一般,需要极大的灵气,这一现象使玄天高兴极了,这12品青莲已是先天至宝之列,如能再进一步,该是何等威力。 随后在鸿均讲道期间,玄天便一直在将鸿均所讲记录在青莲内,等到鸿均讲道完毕之时,青莲已如同婴儿想要吃奶一般。玄天知其要成长,需要大量的灵气,便急忙离开紫宵宫,三清正在领悟鸿均所讲,等他们醒来之时,却见玄天已离去,心想又一次错过了,暗叹可惜。 玄天正打算回蓬莱岛,却听到后面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帝俊与东皇,他们找我有何事? 却说玄天正准备回蓬莱岛上,却听东皇与帝俊叫他,遂停下来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帝俊走上前来,对玄天施了一礼,玄天亦是还礼,见帝俊说道:“玄天道友为盘古头颅所化,功德无量,不知道友道场何在?我等修行闲时也可到道友仙山拜访一二。”玄天心想这帝俊无事找我做什么,定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要拜访我,奈何我现在有大事要做。遂打算问个明白。 “帝俊道友何须此言,想你二位在太阳宫招摄妖族中人,整合偌大妖族,是以也是无量功德之人。吾现居于东海蓬莱岛上,平时也只是潜心修炼,蓬莱岛也比不得二位太阳宫之丰足,实在不是一好去处啊。”玄天见帝俊不说来意,便有心激他。帝俊在太阳宫中招揽妖族,欲为洪荒主角时日长久,帝王心术亦是炉火纯青,怎么会看不出玄天的意思,只是今次无论如何也得问个明白,现如今他太阳宫中群妖看似势大,然妖族天性散漫,各自为政,不似巫族皆乃盘古精血所化,12祖巫如是一人,且近些年来,巫族又出了百十个大巫,妖族虽比巫族人多,但战力却不等,尤其是高手一方面,比之巫族亦是弱势,如今又多一玄天,不知其意,若为巫族所用,则妖族又多一大敌,实在让帝俊苦恼不已。 “道友何须客气,想道友为盘古头颅所化,是德行高深,修炼有成之人,不是我等这俗人可比,想来道友也是有大福缘之人,蓬莱岛也必是仙山福地,亦是我等想往之处,只是我等见那巫族残暴,于洪荒大陆上杀伐屠戮,而洪荒之上多为妖族,吾等心有不忍,才会在太阳宫中招揽妖族共同对抗巫族,也是不得已啊”玄天听到此处便在鄙视帝俊,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想做那洪荒主角,面上却也不动声色,说道:“吾虽为盘古头颅所化,但一心只在修道,不想沾染那红尘因果,不过帝俊道友为了那无数妖族而如此苦恼,想那洪荒妖族亦会感念道友之德,必有所报。”玄天知道帝俊的来意便马上扯开关系,他知道巫妖两族皆会退出天地主角之争,不想要加入哪一方,不过有好处时,还可以捞一把。 帝俊听玄天如此一说便就明了玄天不想帮巫族,不会趟这混水,但心中还是想要拉拢玄天,便又道:“道友乃是德行深厚之人,自是这么想,但这若大的洪荒又有几人明白我的苦心呢,且巫族势大,妖族在洪荒行走亦是困难无比,还望道友能指点我一二,也算是为洪荒众生求得安解,一场功德啊。”玄天岂会不明白帝俊的意思,还想拉他下水,做梦。不过,如今天庭未立,巫妖二族对立之势还未真正确立,如此,我若指点他们建立天庭,一来可以结个善缘,二来顺应天意,还可得些立天庭之功德。是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啊。 想罢玄天便对帝俊说道:“帝俊道友如此称赞贫道实在当不起啊,奈何贫道虽有心为洪荒众生出一份力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只是潜心修炼,不过,若说指想法,贫道倒是有些意见,却不知道友可愿一听。” “自是洗耳恭听,还请道友赐教。”帝俊欣喜道。 “道友于太阳宫中招揽群妖,共同对抗巫族,然,妖族天性散漫,是为一难,正所谓兵家之事,行军打仗莫不是指挥如臂才可言胜,那巫族,12祖巫亲如手足,巫族虽好斗却是同族同心协力,再观妖族,弱肉强食自相残杀,各自为政。所以,如是要与那巫族相斗,必先得建立一个可以统一的管理层,将妖族所有散漫势力整合起来。”帝俊听到此处,心中亦是肯定,便听玄天所言,便正如他心中所想,奈何他一直无他法可为罢了。 “玄天道友有何法以教我?”帝俊急急问道,连先前一直安安静静的太一也凑上前来。 “道友不急,待我细细将那天庭讲来。”遂又将天庭所立之重要部门一一道出,又对帝俊言可造招妖幡,摄入众妖的一丝元神,便可使之听命,如此种种,帝俊但闻得此言,兴奋不已,连翻邀请玄天出任妖族之师,万妖之上,就是帝俊与东皇也要对他执半师之礼。却被玄天拒绝了,开玩笑,以后巫妖大战,杀戮无数,气运衰减,自己没事儿凑那个热闹做什么。便辞了帝俊与东皇,说无心外物,只为一心证道,帝俊见玄天如此也不再提,他帝俊岂肯真让玄天如此,玄天修为高深,又足智多谋,如若真让他做万妖之师,到时这天庭之主怕是他帝俊也做不长久了,先前相邀也只是试探玄天罢了。 随后帝俊太一便与玄天告辞,并邀请玄天常到太阳宫来做客,并且立天庭之时还要玄天来观礼,玄天自是应允,见帝俊他们离去,玄天本待转身就走,却想了想,径直向混沌深处行去,原来玄天的青莲在听道时有动静,似其将要成长,玄天本待将其带到蓬莱岛上安置于灵脉之中,后又想到,青莲为混沌青莲莲台所化,混沌青莲为混沌之时孕育,可吸收混沌灵气,之青莲要成长,还有何处的灵气能比的上混沌灵气?遂带着青莲入了混沌之中不提。 却说帝俊与太一得了玄天指点,便回到太阳宫中招集众人商议,将具体事务定下之后,便带着来到女娲宫中,找到女娲,向女娲借宝聚魂幡,此乃招妖幡前身,随女娲出生。女娲亦是妖族,听帝俊所言之事可以为之,便舍了这出生便与之相随之宝,又答应在妖族有事之时,自己出手帮衬一二。 帝俊得了聚魂幡,便回到太阳宫中,先将自身一丝元神附于聚魂幡上,又命太阳宫中众妖族也如此照做,有帝俊带头,其他妖族也不敢说什么,自是跟着做了。随后,帝俊与太一又拉着十大妖圣去了北海鲲鹏那里,连手将鲲鹏围困起来,让鲲鹏将元神附在聚魂幡上,让鲲鹏做万妖之师,地位仅在帝俊与太一之下,鲲鹏见事已成型,便应了帝俊的要求。 之后的几十年里,帝俊太一拉着一票人马干的火热,到处招揽妖族,但凡有不应允者一律灭掉,吓的洪荒生灵四处躲避,如今洪荒巫族亦是如此,见帝俊扩张势力,便产生了与之较量的想法,两相攀比,搅得洪荒一阵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过了两百多年,两大势力基本定型,帝俊便决定,择日立天庭,广发请帖,邀请洪荒众位大神观礼,又来到紫宵宫中,请鸿均圣人下诏。待到立天庭当日,亿万妖族齐聚,兵革肃容,杀气侵天,看得众洪荒大神胆颤心惊,各自心中暗自谨慎。尤其是通天,便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羡慕这万仙朝拜的气势,于其今后万仙来朝之景不无关联。 帝俊要的便是此等效果,借这天庭成立之时,群妖聚首,震慑众位洪荒中的高人,这些人平时仗着修为高深,不与自己理睬,便是天庭建立,也是不怕,现如今这亿万妖兵将他们震慑住,以后行事也方便许多。 随后帝俊与太一便开始祭天,诏告天地,立天庭,帝俊称帝,太一为皇,又有天降功德于二人,一部分飞一混沌之中玄天身上不提,二人得了功德,瞬间修为提高不少,让其他众大神羡慕不已,才知这立天庭也是有功德可得的,只是真人众人出来立这天庭却是不肯的,天庭工务繁重,哪儿还有空闲时间来修行啊。 之后帝俊便宴请众人,众位大神眼见天庭建立,知道帝俊今后便是势力最大,自己以后怕是也得多少看他脸色行事,纷纷拿出贵重之物以庆天庭建立。三清之中老子送出一葫芦金丹,元始送上一部分三光神水,这三光神水是造化奇物,就是圣人也是不易得到,可见元始下的本钱之重,通天见元始拿出如此之重礼,有心与元始相较量,拿出他在洪荒中收一把刀,乃是先天之物,刀名戮妖,对妖族天生有着震慑作用,看得两妖帝兴奋不已,元始亦对通天咋舌不已,随后又冷哼一声,通天见众人惊叹,倍感有面子。女娲伏羲本为妖族,却无多少宝物,便送上些于洪荒收集的极品材料珍奇,伏羲更是提出在天庭任职,看得两帝高兴不已。西方二人见众人都拿出如此贵重之礼,心中感叹东方果然盛地,心中俞发的羡慕,尤其是准提,打定主意以后要多到东土来搜刮宝物,西方贫脊,拿不出多少东西,最后接引咬牙取出以自己本拿法宝12品金莲培育出的莲子送给两帝,这12品金莲的莲子可为先天之物,可长成6品金莲,还要分去母体部分气运,是以接引心中挽惜不已。两帝也知西方的情况,对二人下此手笔亦是惊叹。其他众位大神各自送出自己的一些珍藏,如镇元子便送下几枚人参果,众位大神便是一次见到此果,皆叹镇元子好福缘。如此种种,不一而述。 却说那玄天呢,这立天庭他可是受了帝俊相邀的,怎的现在还未到来? 十二 太阴得宝 却说这玄天,自紫宵宫中二次听道后,发觉12品青莲居然有再次成长的征兆,便带着青莲来到三十三天外的混沌之中,打算让青莲吸取混沌之气以供其成长,历时二百年,正逢天庭建立,由于这天庭建立乃是顺天道而为,是他提出来的,天道自然降下一部分功德给他,两百年来,他除了吸收灵气供青莲成长以外也在不停的修炼,正值天降功德而来,将他惊醒,知是天庭建立,当日应帝俊相邀,不得不去,又见青莲已停止增长,增加了2品,虽然有多,再还是让他兴奋不已,此时青莲更是妙用增加不少,原本便是防御至宝,且内含一道鸿蒙紫气,又有青莲大道于其内,只是开天破损,有些不足,如今得了造化玉碟内的大道补充,使之更加完美,如能再造混沌青莲,以此证道,便如同鸿均合道后一般,为那天道,圣人亦为蝼蚁,不过想法是好的,但都是基本上不可能实现的,冥河的血莲还有可能,接引手中的金莲与在鸿均手中的黑莲只能看以后机缘。兴奋过后收起青莲,便出了混沌向天庭而去。 待到天庭,见到天庭繁荣景像,心中亦是感叹不已。随后在侍女接引下,入的大殿,见众人也在,便先向两帝告罪不已,说道:“前番受天帝相邀,前些日子贫道正在闭关修炼,今天刚出得关来,忽感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原来是二帝顺应天意,建立天庭,统合天下妖族,行那无量功德之事,真乃福泽苍生,二帝亦是有大德之士也。随后贫道便急忙赶来,又为了收集礼物,是以来迟,还请天帝与东皇原谅则个。”这玄天这番话可是马屁味十足了,在场众大神自持面皮,对玄天这番说话也有些瞧不起,好像玄天是在巴结这帝俊太一似的。 玄天可不管其他人的看法,又向两帝祝贺,取出自己以前收集的五行珍果和其他灵果与一些极品材料送于二帝,众人也是感叹玄天收藏之多。 帝俊见玄天如此上道,也是颇感得意,道:“玄天道兄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这立天庭还有道兄一番功德,若无道兄指点,怕是不知寡人什么时候能建立这偌大的天庭呢,以后还得道兄费些心思,助寡人管理这天庭啊。”一句话让众人知道了玄天与这天庭之间的关系,更让他们以为玄天是帝俊这边的人了,众大神各有心思,俱是在心里谋算不提。 此时,又有鸿均座前童子前来,赐下鸿均符诏,玄天见得此童子,知其为以后的昊天玉帝,便有心相交,上前将几颗五行果,递于昊天,言道:“昊天师弟侍奉老师多年,我等听老师讲道,当执弟子礼,在侍奉左右,然平时却需刻苦修炼以待证道,不能左右侍奉老师,师弟代我等行此侍师之举,贫道亦感激不尽,师兄手中有些自那洪荒中采摘的果子,味道尚可,师弟可带回与瑶池一起分享,也代我向她问好。”昊天原是鸿均座前童子,修为不显,地位不高,此次前来只是送下鸿均符诏,送完便得回去,平时也只是接引众人入紫宵宫,因此众人虽敬其为鸿均童子,却也是心里看不起他,他也知道此间道理,却见玄天此时对他如此之好,心中亦是感激不已,想到以后得找机会报答这位善良的师兄,果然此后与瑶池一起经常在鸿均面前为玄天说好话,让玄天后来得了不小的好处。遂拜谢完玄天便回紫宵宫中。 此时众大神见过天庭威严后,各自有其打算,纷纷向两帝辞行,便离去了,三清本想找玄天,却也见这天庭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上前邀玄天过后到昆仑山一行,便也离去。 之后,帝俊与太一又拉着玄天进内殿坐坐,帝俊对玄天道深感其恩,许下承诺说但凡玄天有事相求,无有不应。玄天亦是不客气,言其尚无甚好去处,洪荒之中巫族横行,打算搬到这太阴星来,与天庭做一近邻。帝俊虽对其说表示怀疑,但也高兴,有一高手挨着天庭,平时也可照拂一二,加上他远离了洪荒,便与巫族少了走动,拉开了关系,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于是玄天便回去收拾了些东西,不过他只有两个童子,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那两童子长久跟在他身边,修为也有所增长,资质不错,已是太乙真仙的修为,如能证大罗道果,在洪荒中也算是一高手了。玄天也没带两童子,只让他们看好蓬莱。随后便只身往那太阴星而去。 玄天来到了太阴星上,见到太阴星果然如同后世一般,只是上面没有后世月亮上那么多坑坑洞洞,只有一棵桂花树,就是后世吴刚所砍的那棵。此次向两帝要来太阴星,玄天却是为了这上面的宝物而来,同为盘古两眼所化,如何太阳星有两大神人与至宝出世,而太阴星上连一神人也未有出世?玄天对这点绝不相信,洪荒中大多数人都不相信,有能力的人都来看过了,却是的确找不到,只见太阴上全是光洁一片,除了桂花树什么也没有。那桂花树虽是灵根,却也绝对算不上什么上好的灵宝。 玄天才不信这个邪,他想地面上没有,便是地下了。只是他所想的别人就没有想过?早有人下去看了,什么都没有。玄天不信邪,往那太阳星内钻去。 时过1个月,这玄天一直在太阳星里面钻来钻去,想他用孔宣修炼分身斩尸,从五色神光中悟得遁法,奇快无比,钻遍了这太阳星,却硬是毛都没有一根。把他气的够呛。 这玄天心想可能真的没有宝,自己这次算是白来了,郁闷的他正好看见那一株桂花树,心想这来了也不能白来,就打算把那桂花树挖了,结果没想到,这桂花树果然奇特,玄天尽然挖不出来,挖了又长,每次挖出来,不到一秒钟它又长出来,手上被挖出来的桂花树又会马上枯萎,玄天不信邪,挖出来马上把它收尽葫芦内,没想到还是那样。玄天心想:莫非这桂花树也是宝?怎么没有人发现?原来以前来的人虽然也像玄天那样把太阴星找了个通透,但无一不是一无所获,而且桂花树也不是什么有用处的先天灵根,能来到太阴星上的人无一不是具有大神通的人,自是看不上这桂花树,也不会像玄天这样见到就刮,所以都没有发现这桂花树的奇特。 玄天心想这桂花树要么是一宝,要么就是它里面有宝,干脆就进到桂花树里面查看一下。没想到,他进去以后还真发现些东西。 玄天进得桂花树内便发现了一大阵,乃是先天乙木混沌大阵,内有一碟,这大阵吸收太阴星内灵气,以那玉碟为阵眼,自成这混沌大阵,又因乙木精气而生生不息,却是十分内破,好在玄天也有其办法,他还用葫芦在外面吸住这桂花树,这葫芦乃顶级先天灵宝,自是吸的住这大阵,又以青莲化在外面,包裹着玄天,入得阵内,因青莲也是乙木属性,法阵不攻击玄天,玄天便来到阵眼,见那玉碟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中,散发出阵阵古朴气息。玄天一个劲儿得意,这样也能遇到宝,只能说自己人品太好。便开始用心神祭炼玉碟,待到三年过去,玄天才将玉碟祭炼完毕,这才知晓这玉碟为何物。 原来混沌之中本有一桂花树,是为先天灵根,只是不能与那先天六大灵根相比,却也有妙用,因其内有先天乙木混沌大阵,只须扎根于地,便能提供此大阵灵气,源源不断,非以力不能破之。后盘古开天辟地,那造化玉碟破碎,其中大部分为鸿均所得,鸿均证道后,为更进一步,以造化玉碟残片为寄托,合身天道,掌大部分天道法则,只因有其他残片未能找齐,未能全掌,因此才有天道大势不变,小处可改的说法。那一小块残片正是玄天祭炼的这一块,破损之时,这一残片撞到了也被开天劈坏的桂花树,与桂花树结合在一起,保住了此灵根,此后,便在太阴星上吸收灵气恢复,若无此次玄天收取了此玉碟,怕是过的长时间,此桂花树产生灵智,怕又是一位不弱圣人的大神通者。 玄天手上这块玉碟因为破损严重,内里只含半道鸿蒙紫气,不过也是顶级灵宝了,内里有部分造化大道,可供人修炼,若是成圣了,也可凭此宝合身部分天道,虽然不如鸿均,却也要比其他圣人厉害的多了,也是玄天运气极好了。 玄天出得大阵,一阵感叹,心道如果不是自己有着执着追求,永不放弃的精神,怕是也就遇不到此等大宝了。(自恋,狗屎运来了) 随后又在那桂花树上折了一枝,此阵虽然五行不全,却胜在先天,虽不比洪荒三大杀阵之威,却也比那后世西方教菩提大阵相当。以后用来守住山门亦是不错。将桂花树枝炼成一枝树桠,想到准提有七宝妙树,便将桂花树枝炼成九个枝桠,叫它九宝妙树。(恶搞一下) 然后便在太阴星上立一宫,名太阴玄天宫,便在里面打坐修炼不提。 十三 巫妖一战 再说帝俊与太一立天庭,招兵买马,实力日渐增强,与巫族有了势均力敌之状。 巫族当然不能眼见妖族崛起,十二祖巫聚在一起,商讨如何进攻妖族。 祖巫帝江道:“这次妖族建立天庭,聚合天下妖族,实力不容小窥,势必与我巫族共争天地主角,我等还得齐心协力,趁妖族立足未稳之时,攻上天庭,杀尽妖族。” 祖巫祝融道:“这些鸟生爬虫,仗着帝俊和东皇那两只破鸟儿,居然公然建立天庭,看情形还想和我巫族争天地,大哥,我等现在就攻上天庭,杀那帝俊和东皇他们。” 后土道:“这帝俊有先天灵宝河图洛书,在十大先天灵宝之内,更有混元散仙修为,与我等祖巫相当,且东皇更有盘古父神开天斧所化的先天至宝混沌钟,威力巨大,更有那鲲鹏及十大妖圣等,还有那伏羲也相助天庭,实力不在我巫族之下,我等还需思虑一番。” 帝江听闻也道正是如此,只是巫妖争雄二势已成,势必有场恶战,不趁如今天庭势力未稳攻打天庭,更待何时。 一众祖巫决定开战,便召集各部巫族。 经过几天的召集,12祖巫率领上百位大巫,数百万巫族士兵,齐集于不周山脚下,向三十三天攻去。 这三十三层天分别是:太皇黄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举天、七曜摩夷天、虚无越衡天、太极蒙翳天、赤明和阳天、玄明恭华天、耀明宗飘天、竺落皇笳天、虚明堂曜天、观明端靖天、玄明恭庆天、太焕极瑶天、元载孔升天、太安皇崖天、显定极风天、始黄孝芒天、太黄翁重天、无思江由天、上揲阮乐天、无极昙誓天、皓庭霄度天、渊通元洞天、翰宠妙成天、秀乐禁上天、无上常融天、玉隆腾胜天、龙变梵度天、平育贾奕天、大罗纯阳天。加上日后三清圣人成圣后开辟的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余天、玉清境清微天,合称道家三十六层天! 12祖巫以妖族为后天湿生卵生,何德何能占踞盘古父神的右眼为理由,打上天庭,妖族措手不及之下,一众祖巫带领大巫,一路横冲直撞,直打到赤明和阳天才被赶来的帝俊东皇等阻挡住。 帝俊招出河图洛书化身,缠住强良与共工祖巫,强良为雷神,共工为水神,漫天的神雷夹着洪水冲向帝俊,又被帝俊以河图洛书挡了下来。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东皇仗着混沌钟守护,一人独斗帝江,烛九阴,祝融,句芒四位祖巫,头顶混沌钟散发阵阵混沌气息,时而东皇以手击钟发出一阵阵似要灭绝一切的声波,向祖巫飞去,帝江上下翻飞,祝融浑身烈焰,句芒不断招出蔓藤缠住东皇,使之无法施展开来。不过几位祖巫的攻击都被混沌钟拦下来。 鲲鹏缠住奢比尸与蓐收,伏羲缠住天吴与弇兹,其余妖神各自对上大巫。女娲对上玄冥和后土祖巫,真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巫族大巫被众妖神缠上,可大巫天生善战,皮粗肉厚,犹其似那刑天,后羿,夸父等,更是足挡一面的高手,犹其那刑天,手持一斧上下翻飞,几次冲过战场中便是浑身血肉,让人看了几欲作呕。 不过妖族也不弱,随着帝俊摇动招妖幡,越来越多的妖族自洪荒大陆飞来,加入战斗,妖族毕竟人多,巫族高等战力又被妖族牵制,以致于多数巫族皆是被围攻而死。 众祖巫眼见如此下去必定巫族失败,遂拿出巫族真正的看家本领来了。 帝江道:“各位兄妹,此时不聚,更待何时?让这妖族崽子看看我盘古正宗的厉害。” 随后十二祖巫击退自己对手,聚在一起,摆下都天神煞大阵,随着漫天黑气,十二祖巫竟聚成一人,隐隐看去便如一万丈高的大汉,竟有盘古的气息,只是空手。妖族众人齐惊,这等大阵竟能聚之盘古真身,委实威力巨大。 那盘古真身着实厉害,双拳紧握,左一拳右一拳攻向妖族,每一击便带走无数妖族生命,看得帝俊东皇青筋暴起,双目充血。 东皇祭起混沌钟,只见那钟迎风而长,有百丈高,东皇亦化身百丈之高,以手拖钟攻向那盘古真身,盘古真身凛然不惧,只以右拳相击。钟拳相击,迸出无数火光,天地间俱闻一阵巨响,不周山附近百万里尽皆夷为平地,盘古真身后退两步,那东皇更是被击飞,口吐鲜血,像是受了重伤,没个几百年别想恢复了。 盘古真身抖抖身体,又待上前,正打算趁现在击杀东皇,忽见天边霞光四起,异香迷漫,半空中现出一老人身形,正是鸿均道祖。 道祖对盘古真身道:“盘古开天有大功德,化生万物,你等为盘古精血所化,自该守护洪荒生灵,完盘古遗愿,为何作此无枉争斗,毁灭无数生灵,造无数因果,还是退去吧。” 盘古真身口形一晃,声如洪雷:“鸿均,我敬你为道祖,这次帝俊东皇这等卵生无德之辈建立天庭,污我盘古父神右眼,我巫族与这妖族迟早有一战,你还是不要阻挡的好,免得我连你也一起杀了。” 鸿均面无表情,道:“我与你等打个赌。” “什么赌?” “我若能接你等一击,你等便就此退却,此后,妖族管天,巫族管地,如何?”鸿均道。 “好!”巫族坚信以盘古真身实力就是鸿均也接不下,百万巫族齐声呼道。 便见盘古真身抬起右手,聚之全身力量,暴起一拳直攻向鸿均,拳头所过空间尽皆粉碎,地水风火涌现,看得妖族中人心胆俱裂,只见那拳头到了鸿均面前,却如打在棉花之中,毫不着力,鸿均面前的空间如水一般荡漾几圈,那拳头便再进一步也不得,直叫众人心中郁闷,犹如那梦中见一裸女,正待举枪上阵时,梦却醒来,失望之极。 “如何?我以接下你等一拳,按约定,你也该退去。”鸿均还如先前一般面无表情。 那盘古真身一阵模糊,又分为十二祖巫,俱是脸呈不服状,只是不敢再有异议,点头称是。 遂在祖巫带领下,巫族如潮水般退去。 鸿均老祖看了看下面,又向洪荒传音:从今以后,妖族掌天,巫族掌地,万年内不得再战,万年后的事情,他已经不管了。随后两族便安静了段时间,不过还是以前的老样子,虽双方都不敢主动挑起战斗,但下面还是争斗不停,不过都是些小鱼小虾,也没引起鸿均重视。 十四 紫宵再开,因果横生 时过千年,紫宵宫再次开讲,这是鸿均三次讲道了,便是最后一次讲道。此时,太阴玄天宫中,亦是走出一人来,便是玄天,此时他仍是斩二尸境界,不过道行却已经增高了不少,已至准圣顶峰,再进一步便能斩却三尸,再后便是圣人了,只是他迟迟无法斩却最后一尸,成不了道。 玄天出得太阴玄天宫,掐算时日知道紫宵宫重开,此次乃是最后一次讲道,也是那分发成圣之机的时候,必须得去。只见他抬腿一跨,瞬间来到混沌之中,紫宵宫前,就待进去,见那昊天也在门外,准备接引此番听道之人,玄天心中一动,便走上前去,道:“昊天师弟,千年不见,你修为又有增高啊,跟在老师身边当真是福缘不浅啊。” 昊天见是玄天,心中一热,这玄天可以说是他除了瑶池以外唯一算的上是朋友的人了。当即向玄天深施一礼,对玄天道:“谢师兄夸奖,不过昊天这点修为怕是入不得师兄法眼,倒是师兄千年不见,修为却是更加深厚了,师兄请先进去,师弟还得接引其他前来听道的人。” “昊天师弟,我就先进去了,我这里有些平时收集的果子,你拿去与瑶池分食吧”说罢又拿出蓬莱岛上他移植的洪荒灵果,能增加修为的果子递给了昊天,倒是把昊天给感动差点儿就哭了,玄天见他这样子,笑笑就往里面走去。 待进得宫中,见宫中尚无其他人,便也径直走到一排首座坐下,然后就闭目神游太虚。 过得不一会儿,三清就来到,玄天眼争开眼,也不起身,对他们点头示意,三清亦走上前来向玄天行礼,礼罢便坐下也学玄天闭目养神。 再过一会儿,女娲伏羲等到来,向玄天三清见礼后便坐下。后又有天庭二帝,红云、镇元、鲲鹏等人前来,西方二人也随之到来,过得不久,人便越来越多,不过此次来的人更少了,只有三四十个了,从开始几百位到现在三四十个,人数越来越少,多是未能渡过劫难的,可见洪荒之乱。 此间,修为最高者当属玄天,其后是三清,这三清乃盘古元神所化,天道注定成圣,无需斩尸,只待道行法力够了便能成圣,老君已有斩去二尸的修为,元始通天亦有斩去二尸的修为,女娲未斩尸,只是道行也可比斩一尸之人,余下西方二人也未斩尸,天庭帝俊借河图洛书斩去一尸,东皇借混沌钟斩却一尸。 众人见千年不见,各自与相熟之人打招呼等,一时间紫宵宫中少有的热闹。其间后土也到来,与玄天三清女娲打过招呼后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忽见昊天进得里来,高呼:鸿均老祖即将开讲,紫宵宫中不得喧哗。说罢又向玄天点了下头,便就站在鸿均所坐之蒲团旁。 鸿均又是突兀的出现在蒲团上,玄天心中暗自叹息果然是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如今虽说自己离圣人只有一步之遥,却也看不清鸿均是如何出现的。 这却是玄天心中犯了一个错误,鸿均借造化玉碟成道,必将还天下大因果,所以才开讲紫宵宫,教化众生。玄天道行在进步,鸿均亦是在进步,他以旧的目光看鸿均,如何看得清。 鸿均见众人到齐,便开始讲道。 此次所讲乃是证道圣人以后的法门,众人都拼命的记住,只是机缘不够,如何能行。也只有坐在前面七座之上的人能够听懂。 玄天一如既忘的复制道祖所讲之道,以期青莲能够再次成长,可能是机缘已无,待到讲道完毕也未见青莲有何动静。你说他为何不记录在那玉碟残片上,万一能够将玉碟残片更进一步,不是更好?其实玄天也有这意思,不过,他不敢,他怕鸿均抢他的玉碟。如果鸿均知道他身上有一玉碟残片的话,誓必拿去,补足他自己的残片,这可是掌握天道的圣器啊,难保鸿均不心动,他以身合道,本就是打算以自身被足天道,最后却还是掌握不全,如他能得玄天身上这一残片,那他岂不是更进一步? 讲道结束,鸿均看着下面众人,说道:吾得造化玉碟证道,教化众生,今次为最后一次讲道,如今讲道已经完毕。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是以不全,吾将合身天道,以补全天道,从此吾便是天道,天道便是吾。 这一句话将下面众人除了玄天外惊的个魂儿都掉了,鸿均要合道了?那以后我们咋办?尤其三清,他们还不知道如何成圣,眼看鸿均要合道了,那以后咋办?是以三清由老子带头,向鸿均三拜,说道:老师慈悲,为天下苍生不惜合道,弟子拜服老师德行,亦是希望如老师一般教化苍生,只是我等能力浅薄,不能成圣,还请老师赐法。 玄天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那个惊啊,这三清,前世看小说都没见他们脸皮有这么厚啊,莫非听鸿均讲道吾出了天道至理:人至贱则无敌!?靠,太虚伪了。其他众人也是如此,个个都鄙视之至。 三清见众人眼神,通天脸上亦是一红,只有元始和老子理所当然的样子。 鸿均看着三清,再看看众人,眼中俱是一暗,只是除了玄天其他人都没有瞧见罢了。 “也罢,今日我当在此收徒有七,三清为盘古元神所化,有开天大功德遗泽,当为吾正式弟子,可成圣,女娲有大机缘,亦可成圣,为吾正式弟子,居三清之下,接引、准提也是有大福缘之人,可成圣,与吾缘份浅薄,只为记名弟子。”顿时,六人心中欣喜之极,如此,众人知道,怕是能成为鸿均弟子的人就是那座位之上的几个人,顿时,鲲鹏,红云更是懊悔不已,鲲鹏更恨红云。 最后还剩一个玄天,这玄天是盘古头颅所化,亦有大功德,且修为高深莫测,众人见他未被老祖点名做弟子,也是奇怪不已。 鸿均看着玄天,眼神很是复杂,最后,鸿均张嘴叹息一声,正待说玄天不当为他弟子之时,心中却忽有所感,原来,鸿均借造化玉碟成圣,本当还众生因果,教化众生,才能聚集气运功德合身天道,随着几次讲道,他的道行日高,愈加离合道更近了,本来他见玄天资质甚好,想收玄天为徒,奈何天道之下,未现玄天可否成圣,本来他就将放弃时,突然心有所感,自己现在还不能合身天道,气运不够,老祖觉得甚是离奇,自己讲道之期已满,按说应该气运足够了啊,为何还不能呢?突然感觉事情于玄天有关,掐指一算,才知道,这玄天为盘古头颅所化,得道甚早,在自己成道之前便与东海蓬莱上讲道万年,以致南海,东海两域生灵皆拜玄天,气运皆在玄天身上,难怪自己气运不足。老祖再次看了眼玄天,眼神中满是欣慰,他并未怪玄天,相反还未玄天教化众生而感到高兴,自己未讲道之前,洪荒之中未无一套完整的修炼之法,而早在他一次见到玄天之时便知玄天自身便有一套修炼之法,玄天能为东、南海众生讲道,传授功法,可见玄天并非一藏私之人,知玄天未成圣,以为玄天不知道教化生灵可得功德,以为玄天不知道气运之说。但鸿均哪儿能知道玄天根本就是早在算计他,还乐呵呵的觉得玄天是好人来着。 鸿均看了看众人,说道:玄天为盘古头颅所化,有大功德,大机缘,理当为我玄门护教弟子,护我玄门正统,吾之关门入室弟子,与老子同等地位。 顿时众人皆嫉妒的看着玄天,尤其是三清,老子倒是有些羡慕,元始则是眼含怒火,想吃了玄天似的,通天不以为意,只是也羡慕的不行。准提一如元始一般,接引脸上疾苦之色更浓。 玄天却是纳闷儿了,这鸿均咋会事儿,虽然玄天知道鸿均定会收他为徒,他一天始讲道就在算计,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异数,可并不代表天道可以容纳他,所以就想法设法与鸿均结下大因果,好准备勒索鸿均来着,因为鸿均讲道聚天下大部分气运,收的几个徒弟也是可以成圣的人,都是气运悠长之辈,占了徒弟的偏宜,他才可聚如此大的气运,可玄天在他成道之前已经取了东海与南海两域大部分的气运,洪荒何其大,更何况东海南海来着,外面更有无尽的荒洋。玄天便是算计着取了这两边的气运,到时鸿均合道不了,自然必须与自己了结因果,收自己为徒才可聚集足够的气运合道,但玄天却没想到鸿均会对他如此之高的待遇。 虽然想不明白,但这入室弟子,玄天可是相当高兴的,以后可是玄门掌教大弟子来着。这身份够高! 此时鸿均说完后,便挥手,抽出一团紫色气团,乃鸿蒙紫气是也。 话说天地间有三大至圣灵气,一曰鸿蒙紫气,内蕴大道法则,有修行法门无数;二曰都天煞气,蕴涵破灭之力,可开天辟地,可破碎洪荒;三曰天地玄黄之气,内含天地造化,万法不沾! 都天煞气乃是盘古一脉所独有的,先有盘古炼成都天神雷开天辟地,后有十二祖巫炼成都天魔火纵横洪荒,端的厉害!天地玄黄之气却是只有在天地初开时,混沌灵气得无量造化才能生成一些,孕育了开天功德圣器天地玄黄玲珑塔(万法不沾立于不败)后,只有圣人开辟天地时才出现少许! 三者之中又以鸿蒙紫气最为玄妙,乃是大道之机、成圣之根本,若无它相助,纵然有无量功德、无上法力,也不得成圣;又可吸收无数混沌之气,化形为先天法宝,有无量威能,且不沾因果,可以斩三尸,成就无上神通! 鸿均说道:九为数之极,吾之门下当有九圣,玄天为吾玄门掌教弟子,又乃盘古头颅所化,有大功德,可成圣,遂一道鸿蒙紫气便飞向玄天;三清为盘古元神所化,亦是有大功德,可成圣,又有三道飞向三清融进三清身体内;女娲有大机缘,成就一番大功德,可成圣,一道紫气向女娲飞去;接引准提乃镇守西方福地之人,亦有大福缘,大功德,可成圣,两道紫气向二人飞去。 眼见七个成圣之机没了,众人着急啊。 帝俊与太一走上前来:“道祖请听我二人一言,想我等二人建立天庭,管理天下万妖,而我等出生便有那先天至宝相护,应是大德之人,也当成圣,还望道祖赐我等机缘。” 众人一听,那还了得,你二人就把这最后的机会给拿了,我们不是没机会了吗?鲲鹏更是直接站出来,言到:道祖在上,想弟子为那万妖之师,功德无量,还请道祖赐我成道机缘。 帝俊太一没想到鲲鹏敢来和他们争,顿时怒火冲天,纷纷喝骂鲲鹏,太一性急,便是拿出混沌钟,想要动手,其他众人吵个不休。却有那红云眼见众人争吵,便四处劝人消气。 道祖坐在蒲团上,静静的看着下面众人的吵闹,过了一会儿,见他们还在吵,道祖一声重喝:胡闹。顿见下面众人全被压倒在地,浑身冷汗直冒,各自心道自己犯错了,敢在紫宵宫中吵闹,那帝俊太一更是郁闷,当皇帝当惯了,何时有人敢逆了他们俩的意思,居然忘了这是紫宵宫,道祖讲道之地,居然还要动身杀鲲鹏,想想,心中顿是万分懊悔。 道祖见众人停下了,便说:此且看机缘吧。挥手将手中一道紫气抛入空中,转瞬消失不见。又对众人说:尔等便由这鸿蒙紫气自行择主。将手上最后一道紫气抛入空中,只见那紫气转悠转悠,最后竟落到红云身上,顿时红云大喜,言道:谢过道祖。却见其他人都狠狠的盯着他,当下知道怕是要对他不利,暗自戒备。 随后,老祖便遣散众人,又让众弟子留说道:“此次我合道后,当有圣人出,镇压天地气运,特赐下以前收集的法宝,以助你等镇压洪荒气运。” (想知道玄天会得什么宝物) 十五 分宝之时,天庭围红云 话说老祖要分宝,召集众弟子上前,拿出一柄佛尘,对玄天说道:“此为天地拂尘,破万法,可化三千世界,妙用无穷,你自拿去体会;又将座下蒲团赐给玄天,此乃我成道时炼制,名清静蒲团,乃防御至宝,你为我玄门护教弟子,当维护玄门正统,天地安定,可持之分理众圣,静心修道。”玄天拜谢接过不提。 老祖又唤老子上前来,道:“你为我玄门传道大弟子,传我玄门道统,当立大教,赐你太极图,为开天斧所化,可定地水风火,以作镇压气运,再赐你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此为开天功德玄黄之色所化,立于头顶,万法不侵,也赐于你。”老子拜喜接过。 然后是元始,“你亦当立大教,传我道统,赐你盘古幡,为攻击利器,可划破混沌,能镇压气运。”元始亦接过。 又是通天,“你性格浮燥,易冲动,赐你诛仙四剑及阵图,可摆下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你且拿去镇压气运。”通天最喜争斗,兴奋的接过,元始与准提却眼显嫉妒。 最后是女娲,“你有大功德,我知你不喜争斗,赐你山河社稷图,可演化天地山河,再赐你红绣球,为先天灵宝,用以防身。”女娲也拜谢接过。 到了接引与准提,道祖看着他两人说道:“你等西方亦是有福之地,无须灵宝。”眼看前面众人都有,只有自己没有,准提急了,急对道祖说道:“老师在上,我西方贫脊,不必东方,还请老师赐我二人灵宝以护身。” 鸿均无法,便拿出两物,对二人说道:“此为接引宝幢,赐于接引以作立教之物;此为六根清净竹,赐于准提。” 两人无奈,便接住谢过不说。 道祖说道,你等可去混沌之中分宝岩前,收取灵宝,以镇压洪荒气运。说完,便消失了。 众人纷纷向分宝岩赶去。 来到分宝岩前,只见里面灵光闪动,众人心喜,尤其西方二人,最后就是轮到谁先取的问题了。玄天为玄门护教弟子,分理众圣,老子为玄门首徒,负责传玄门道统,老子与玄天相当,但有元始通天相助,便与玄天争起来,最后,见西方二人前来,几人便斗在一起,女娲见他们争斗,就先下手取宝。老子一见,大叫一声:“女娲,尔敢!”遂抛下众人,也开始收起宝来,众也亦是不敢再作停留,纷纷动手取宝。 老子仗着有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不怕人攻击,用太极图一裹便是十几件灵宝,元始则慢些,用盘古幡乱划,划到的灵宝便粘在盘古幡上,女娲用山河社稷图裹住灵宝,一下就是几件,接引与准提二人相互合作,接引以12品金莲护住二人,又将接引宝幢放出,罩住灵宝,准提便上去用七彩妙树刷下来,交给接引,二人合作,速度就慢了下来。 收取最多的通天,他直接将诛仙阵摆在一处,将那一片的灵宝困住,再慢慢收取。 再就是玄天,玄天用天地拂尘一扫,便有几十件先天灵宝被扫入三千世界中。不过玄天重质量,重外观造型,是以收的并不多。不过就他这速度,到最后他也收了近百件法宝。 老子收了四五十件,元始收了三十几件,女娲只收了二十几件,西方二人合作,也只收了二十几件,通天收的最多,一百多件。这分宝岩上还有上百件法宝,只是彷佛受到召唤似的,纷纷划破混沌飞到洪荒之中,想到是寻找那有缘人去了。 随后众人又到紫宵宫拜谢老祖,却不见了紫宵宫之踪迹,只得朝紫宵宫的位置一拜,便相互告辞而去,临走前三清再次请玄天去昆仑山一聚。 三清等人刚走不久,玄天便回来了,便那分宝岩也收取了。想了想,又向紫宵宫中走去。 来到紫宵宫前,还进去,就见到昊天站在门前,玄天想是鸿均让他来的,便上前问昊天,昊天对他说道:“道祖让我对师兄说‘天道何理,不公,至公,一切有待你自身机缘’”。说罢,便向内走去,玄天却是愣在那里,道祖此言何意?玄天实在想不通,干脆将天地蒲团拿出,就在紫宵宫前打坐。 如此,过的百年后,紫宵宫门打开,昊天走了出来,对玄天言道:“道祖让你到洪荒中看看。”玄天心想,洪荒,难道我之道在洪荒?想不通,便辞了昊天来到洪荒之中,这次他也不用什么道法,便是化身为一道人,一步步在洪荒中行走。 却说这红云,根脚也是深厚,乃是开天之初,天边一朵红云得道,为人善良,当日紫宵宫中因见西方二人疾苦便将座位让之于准提,后因此得罪了鲲鹏,更是失去了圣位,后来在紫宵宫时,众人因成圣之机大吵,只有红云一人劝人为善,不争那成圣之机,鸿均本见他禀性善良,就将成圣之机交付于他。谁知,红云确因此受鲲鹏与众人的嫉妒。红云也知这成圣之机也是一烫手的山芋,便在出了紫宵宫时就拉着好友镇元子飞快的赶回五庄观,想借镇元子的地书布在大阵躲避一时,等成圣了再出来。 这鲲鹏元神被收进招妖幡,受帝俊所制,所以想要得到这成圣之机,证道成圣,脱出帝俊控制,结果没成想,在紫宵宫中冒着大风险向道祖求情,结果却是红云得了成圣之机,这红云先是害自己失了圣位,此次又害的再次远离圣位,鲲鹏心想定是不能饶了红云。心思一转,便有一计。正值帝俊与太一深恨鲲鹏与他们争夺圣位,要杀鲲鹏,却见鲲鹏自投罗网,前来领罪,这鲲鹏也是一能忍之人,对帝俊太一请罪讨好不已,又提出自己有一计可使天庭得一圣位。帝俊知鲲鹏身为万妖之师,头脑灵活,虽然居心不良,但在这天庭当中也是不可货缺的能人,于是便饶了鲲鹏,让鲲鹏说出计谋。 话说这红云,在五庄观中待了许久,过得五百年,却不见有甚危险,加上这鸿蒙紫气参悟后无一所得平时亦甚为寂莫,便要辞去镇元子,要去洪荒中寻访好友,镇元子强留不住,便让他去了。 红云出的五庄观,一路寻访好友,却一个都找不到,最后无奈,打算返回五庄观,正值此时,却遇到了鲲鹏与帝俊东皇等人,还带来了天庭诸多妖兵,十大妖圣全出,将红云围了个通透。 其实红云从五庄观一出得山来,便有小妖通报了帝俊,帝俊便要带人来找红云,又怕红云逃脱,又招集了天庭大部分人前来围住红云。红云知其来意,便做了拼命的打算,拿出了自己的九九散魄葫芦,正是从那不周山葫芦灵根上摘取的,对帝俊言道:“帝俊,我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带人围困于我。”鲲鹏叫道:“红云,天帝各讳可是你随便乱叫的?天帝立天庭,掌管宇内妖族,有无上功德,你自身并无德行,有何资格得那成圣之机,速速并与天帝,或可保全你的性命,不然,这亿万妖兵便要将你粉身碎骨,真灵不存。” 红云知此事乃鲲鹏捣鬼,对鲲鹏亦是不客气,“你这扁毛畜牲,又有何资格教训于我,我乃得至道祖亲赐成圣之机,岂能轻易交与他人?” 鲲鹏听红云如此说道,气的眼睛翻白,帝俊亦是狂怒不已,你道为何,红云说鲲鹏是扁毛畜牲,那帝俊为三足金乌所化,洪荒异兽中之最,平时以自己出身骄傲不已,今日听有人如此说道,岂能善罢甘休,大喝一声,令手下围住红云,“红云!你若现在交出成圣之机,我保你真灵不散,只是肉身毁灭,元神打散,最多你从头来过,如若不然,我立马让你真灵不存,消散天地间。” 红云亦是被帝俊所言激出了脾气,这老实人平时不发火,一发火惊天地,大喝一声:“帝俊,我本敬你为天帝,奈何你执意如此,我便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杀我。”遂将葫芦对准那些妖兵,发出一阵阵红砂,此红砂可销磨魂魄,红云自身又是斩去一尸的准圣修为,这妖兵如何能抵挡,只杀的个人扬马翻。 帝俊看这红云下如此狠手,心中更加暴怒,便与太一鲲鹏向红云攻去,三人与红云相比,都是那斩了二尸的高手,修为俱是高于红云一线,尤其是东皇太一还有那先天至宝混沌钟,红云如何能抵挡,几个回合间便被打成重伤,帝俊正待将红云杀了。此时,突然从地面上冒起黄光,原来是镇元子到了,镇元子有那地书,为后世地仙之祖,以那人参果斩去一尸,又以地书斩去一尸,已是准圣中的高手,地书又是防御至宝,可大阵,聚大地之力,帝俊太一一时间尚拿他无法,帝俊对成圣之机可是势在必得,便令众妖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围困镇元子,打算耗干镇元子的法力。镇元子地书乃是天地胎膜所化,所布之阵也是先天土元大阵,只要接触大地便能吸收无尽的大地之力供阵法运转,帝俊他们自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运转周天星斗大阵不断攻击镇元子,增加他法力消耗速度。 十六 救红云,镇元出手,斗冥河 镇元子亦是个人物,怀抱地书出书,天书未出,则地仙界众仙皆由他管,又有那先天灵根人参果树,还有那不下于圣人的混元道果,统御地仙,福缘亦是深厚无比。 这帝俊虽以周天星斗大阵围困镇元子,消耗他的法力,不过镇元子亦有人参果,参补充法力,只是人参果亦有吃完的时候,只待红云疗身完毕来接替他,二人轮番上阵,倒靠着这龟壳般的地书硬抗了近两百年。只是终究红云在劫难逃,前番身受重伤,几番下来,伤势又已复发,无力再接替镇元子。 “镇元道兄,你我自相识上百个元会,一起听道,一起悟道,今生红云认识你乃是红云之福,只是红云不能连累于你,还忘道兄保重。”红云满目苍桑的看着镇元子的背影,忽的掏出九九散魄葫芦,趁镇元子不备,准备将镇元子收进葫芦里面。镇元子正运转法力支持阵法消耗,突感后面有一股强大的吸力,甚是惊恐,回头一望,居然是红云,心底顿时明白红云要做什么,大声叫道,“红云,不要!”却还是被吸了进去。 红云又撤了地书,将地书裹住九九散魄葫芦,向五庄观地面一抛,便见那地书钻入地下,向五庄观遁去。 外面帝俊等人已经围困了红云镇元子近两百年时间,今日见阵法消失,早已兴奋不已,却只道是两人法力耗干,无力支持阵法运转。急忙命人冲上去抓住红云镇元子,尤其是鲲鹏,速度最快。 却不了那红云早已在等着他,待鲲鹏冲到红云面前时,却见红云一脸狠辣,浑身道袍鼓起,四周灵气极速向他涌去,哪儿还不知道红云想要干什么,瞬间便倒飞回去。却说帝俊与太一见鲲鹏冲上前去,就知鲲鹏不安好心,正待追上,又见鲲鹏急往回退,正待疑问,只见下面红云所在之处“轰”的一声巨响,升起一团蘑菇云,威力之大直将周围离的近的妖族直接炸为飞灰。帝俊与太一赶紧展开灵宝护住自己,那鲲鹏无宝,被狠狠击飞,待站起身来,瞬间变化大鹏真身,飞向北海去了。 待红云元神自爆冲击过后,帝俊与太一见着这凄惨景像,内心才是真正的懊悔不已。所来带的妖兵所剩不到五成,且那成圣之机亦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更深恨那鲲鹏,知道那红云自爆,居然也不提醒一声。最后,二人面色阴沉的收拢残兵,往天庭飞回。 却说那镇元子被红云偷袭吸进葫芦里,又以地书相裹抛向五庄观,那镇元子修为尚高于红云一线,红云又并不是想困住镇元子,怎能奈何的了镇元子太久,红云刚刚自爆元神过后,由于红云死亡,那九九散魄葫芦就成了无主之物,困不住镇元子,待镇元子出得葫芦,哪儿还不知道情况,怒发冲天,眼含血丝,看着天庭所在方向。正值此时,旁边忽钻出一影,飞快的掠过镇元子身旁,趁其不注意,将红云的葫芦抢了下来,向血海飞去,镇元子乃是准圣一级高手,怎能瞒得住他。便也向血海飞去,待追到血海之上,却见冥河出来。 “镇元子道友到我血海何事?”那影子就是冥河炼化血海而成的血神子,这冥河当初也是在紫宵宫中听道的人物,只是为人低调不显,平时亦是独来独往,却甚少有人知他,此人乃是一机警狡诈之人,此番却是他得知红云被围时,便派出血神子在周围查探,后见地书裹着红云的葫芦飞出,知其有异,跟着地书而去,后才知红云自爆元神,便猜想这成圣之机可能在这葫芦里面。于是趁镇元子不注意时将之偷下,急往血海而来。 这血海乃是盘古开天之后,肚脐一团污血所化,冥河在血海孕育,出生时怀抱那先天灵宝阿鼻元屠二剑,又有那12品血莲防身,当真是大福缘之人。这冥河平时于那洪荒中低调行事,名声不显,但却是斩了二尸的高手,对上此时的镇元子还要高出一线(镇元子此时未借地书斩尸),但亦是不想惹镇元子,他血海先天受镇元子地书所克,若镇元子布阵在他血海之上,他还出都不能出去了。却是此次有关成圣之机,冥河也不能不动心了。 镇元子也知冥河为人,却不想此次居然如此阴险,偷却红云的葫芦。心中之愤怒可想而知,那镇元子平时与人向善,又与红云相交无数年,乃是至交好友,此番红云被天庭围困,镇元子明知天庭高手众多还以身犯险相救,可知他们关系如何了。如今红云已死,却连这点儿遗物镇元子也保不住,你叫他如何甘心。不过镇元子亦知冥河乃是斩二尸的高手,先压住怒气,向冥河问道:“前番红云被那天庭围困,刚才自爆而亡,只留他生前九九散魄葫芦,红云乃贫道至交好友,他的遗物,还请冥河道友归还。” “镇元子道友误会了,贫道一直在这血海静修,未曾见到这红云遗物,想是道友看错了,贫道还要修炼,就不留道友了。”冥河怎会还给镇元子红云的葫芦,说罢便欲转身回血海。 “冥河匹夫,你枉为准圣,隐身偷袭夺宝,被吾知道竟还要强辩,待吾出手教训你这无耻之人。” 这镇元子见冥河狡辨,知道他不打算还了,大怒之下,竟骂道:“冥河狗贼,如今我等便做过一场,定要落你面皮。” 遂取出地书,又招来善尸人参果树,化做一树枝,向冥河打去。 冥河见镇元子攻来,亦是招出12品血莲,又提起元屠阿鼻。向镇元子攻去,却是此番镇元子大怒之下失误了,这血海乃是冥河的地盘,冥河在这血海之上,法力生生不息,又有那四万八千血神子,血海不枯,冥河不死,就是圣人对上也有些麻烦,何况镇元子修为还要比冥河低上一线。 二人在这血海之上大打出手,直打的血海波涛翻滚,镇元子有地书相护,冥河每次攻击皆被地书所发出的黄光阻挡,亦是一时间拿镇元子无法。 冥河手持阿鼻元屠双剑,周身又有那12品黑莲相护,不惧镇元子的攻击,双剑左攻右砍,直将那镇元子压制在下风中。 镇元子以地书护身,手持人参果树化为一道人,乃是他借人参果树斩去的善尸,那人参果树摇身一变为一颗参天巨树,泛出阵阵青绿之光,霎时间血海之上血光与绿光居然成分庭抗礼之势。 那巨树上挂万千人形婴儿般的果子,随风而长,大到婴儿般便脱去巨树,向冥河飞去,又被血莲发出的莲花所阻,却还未完,瞬间,那无数人参果便爆开,每一枚人参果都内含先天戍土神雷,万雷齐放,将血莲之上莲花炸落无数,血莲亦是摇摇欲坠了。 这可是镇元子的保命手段,轻易不会使出,加之镇元子与红云那老好人相近,脾气也好,与洪荒之中也无甚大怨,所以未曾显现出如此手段,以致于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镇元子除了地书防守便没什么威胁了,孰不知,今日镇元子的表现吓了众多虚空之中的神念一跳,皆想:看来,老实人发起怒来更可怕。 冥河见镇元子拿出如此攻击手段,心中更是苦楚,原想镇元子修为比他低,且灵宝也不必他好,断定镇元子不是他对手,不曾想,这镇元子还有这等无赖却要强大的攻击方式。 不过冥河和那虚空中的众多神念主人都误会了镇元子了,那人参果树这番攻击的确是令人眼花缭乱,心惊胆颤,但镇元子又何尝好受,这可是以人参果树精气配合地书发出的攻击,纯粹的杀敌八千,自损一万的方式,现在他的本体动弹不得,好在冥河也忙于抵挡人参果的攻击,并未发现镇元子的这一异处,只是这镇元子又不是圣人,靠着消耗人参果树精气发出的攻击手段,初时势头虽猛,但不能长久,更何况前些时间还与红云共抗天庭之兵而消耗了许多法力,过不了多久,他便该泄了,完成他的一次了。 果然,过不一会儿,便见那万丈高的人参果树又化为一棵小树,而且树叶还有些泛黄了,镇元子也是面色忽红忽白,气喘吁吁(射完了的就这样了)。冥河一看便知镇元子先前的攻击虽然威力巨大,但自身消耗更大,此时镇元子法力未复,不待此时斩杀镇元子更待时? 玄天出手救镇元 再说那玄天,听道祖所言,让他到洪荒之中寻找机缘,自离开紫宵宫,玄天便在洪荒之中徒步行走。 一日,忽感洪荒南面一声巨响,声震洪荒,由于几百年来玄天为了更深入的理解鸿均的意思,除了徒步行走洪荒大陆外,更是放下自身一切修为手段,如一凡人一般,不曾知道红云被围的消息,今日听得巨响,暗道洪荒之中莫不是有大事发生,遂掐指一算,便知来拢去脉。知镇元子正与冥河相斗,思及红云与自己有一番缘果,便向血海飞去。 话说镇元子以人参果树发出猛烈了攻击,强行将冥河压制下去,怎奈持久力不强,最终软了,正当冥河要杀镇元子之时,忽然血海之上一阵模糊,现出一人,便是玄天,那藏在虚空中的神念也是惊讶,这玄天来凑什么热闹? 玄天当然知道虚空中还有众多神念正在窥视,他也不管,径直飞向镇元子与冥河。 冥河不知玄天来此为何,但估计不会是来帮他杀镇元子的。心道:“这玄天修为高深,又为鸿均老祖入室弟子,持先天至宝,又有那成圣之机,不是红云那衰人可比的,不可得罪。”想罢,便主动上前向玄天一揖手,道:“玄天道友来我血海,真叫我蓬壁生辉,只是不知道友为何来此,贫道现下还需了结一些因果,还请道友恕我招待不周之罪,待我了结因果之后,再请道友到至贫道道场一叙,谈仙论道,一叙旧情,贫道也该一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道友。” 玄天抬手摆道:“冥河道友不必客气,吾此番前来打搅道友本是不该,还请道友原谅,只是贫道来此也是为了一番因果,只是其中可能与道友因果有些冲突,还望道友能够成全。” “不知道友所言因果为何,若是贫道能帮衬一二,定无二话。” “多谢道友成全,我之因果还与道友手中葫芦有关,那葫芦本是红云道友生前之物,红云道友与我有旧,前番未能助他渡劫,贫道甚感惭愧,如今葫芦在道友手中,贫道本不该管,怎奈红云将遗物交于镇元子道友,贫道惭愧,当为完成红云遗愿尽一分薄力,还请道友成全贫道的不情之请,贫道在此谢过道友了。” 玄天说罢,只见冥河脸上一白,随即转青,道:“道友有所不知,这葫芦却不是红云遗物,乃是产自我血海之内。” 玄天本来和风细雨的脸色一变,满脸厉色:“冥河道友怎的如此不知廉耻,洪荒大陆尽知此葫芦为红云生前所有,道友还敢胡言强辩,强辞夺理,原本贫道还念在曾经共在道祖座下听道的情分上,好言相劝,怎奈道友冥顽不化,说不得,贫道便要施展手段,与道友做过一场了。” “玄天,你不必再说,这葫芦我是不会交出来的,要想拿这葫芦,就先过了我这一关,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来,贫道一一接着便是。”冥河见玄天如此说道,知此事不能善了,便就撕开面皮,说罢手持双剑,脚下12品黑莲生出万朵莲花护住自身。 玄天见他如此,像是叹惜的摇头,抛出乾坤葫芦立于头顶,脑后散出一德金光,手提无量功德量天尺,抬手便向冥河一划,只见量天尺如一道紫色轨迹,长达百丈,向冥河攻去,待到近身,又被那莲花阻挡下来,玄天也不以为意,这一击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未等冥河还招,便欺身而上,左手一道都天神雷炸向黑莲,右手持尺向冥河头顶击去。 那都天神雷乃是盘古开天神通,在鸿均讲道时,传下紫宵神雷,其中只有玄天因有盘古记忆而能使用,连三清也不会,那雷一遇黑莲便炸开,只见莲花片片掉落,随后又生出许多莲花。 冥河见着这开天神雷也是一惊,感叹果然盘古正宗非凡,又见量天尺攻来,便持双剑迎上,截下量天尺,却是冥河有所不知,玄天乃盘古大脑所化,加之功法特异,此时他的肉身便是祖巫也比之不及,一击之下,怕不是几百万斤之力,冥河不知深浅,妄自相接,一招之下,双剑被震飞出手,身体也被打入血海之中,过得好一会儿,才从水中飞出,只不过此时的冥河便如丧家之犬一般,头发散乱,束冠也不知落在哪里了,衣衫破碎,还有丝丝血迹自嘴角滴落在衣服之上,满脸漆黑,又眼恶毒的望向玄天。 随着冥河一声巨吼,身体暴涨高达百丈,四周血海海水翻滚,不断从血海之中冒出无数暗红色的黑影,向玄天飞去,冥河也招回二剑,咆哮着向玄天攻去。 玄天前世便知冥河以血海斩尸,炼成血海分身,有四亿八千血神子,极为歹毒,只要让其沾上身体便会被其吸干精血而亡,端得是歹毒无比,而且冥河老祖的血神子已然练到无相的境界,就算是至刚至阳的法术也轻易不得伤,而这世间会至刚至阳法术之人,又有多少法力能支撑到将这四亿八千万血神子全部消灭的地步,故在洪荒中除了圣人却也没有多少人是冥河老祖的对手。 只不过这血神子污秽之极,却怕那功德之光,玄天此时正笑那冥河不知好歹,只见那无数血神子冲将上来,撞上那玄天身上的功德金光便如同水一样的蒸发了,看得冥河好生心疼,知血神子奈何不了玄天,便收将回来,又招出一人,乃是冥河斩尸化身,浑身漆黑,那人一招手,便见万丈血水如水龙一般向玄天攻去。 玄天大笑,抬手一拍头顶葫芦,便见那葫芦散发青光,将那血水龙收进葫芦里。冥河见化身奈何不了玄天,干脆收回化身。玄天一见大奇,为何?原来那冥河斩尸化身所用之物玄天也见过,正是那当初罗喉用以挑起三族内乱的玄阴葵水旗。 原来当初凤族得了此宝之后,对凤族来说这灵宝没什么大用,便放在族中交人保管,后来三族战罗喉,看管不严,遗失了,却是不知为何落入了冥河手中,后被冥河寄托执念斩尸。 玄天一眼看见那旗子便眼热,天地五方旗各有妙用,他一直没有机会得到,这次冥河真是不该让玄天看到,见到了,便代表着冥河这旗子要改姓了。 冥河化身百丈巨人,手持双剑,脚踏血莲,莲台上又一旗,当真攻守齐备,全副武装。 玄天亦是化身百丈,现了盘古真身,一阵浩瀚博大的气息充斥血海之上,压得冥河心惊胆颤。 玄天抬腿跨去,以尺击向冥河,如拍苍蝇般,来去间拨开冥河手中双剑,左手又掐雷决,不断打出开天神雷,仗着盘古真身,头顶葫芦也不防护,葫芦口对着冥河,发出阵阵巨大的吸力,冥河又要防备量天尺攻击,手中双剑腾不出手,脚下黑莲被开天神雷缠着,面对那葫芦吸力,已是颇感费力,便将那玄阴葵水旗顶住葫芦。 玄天眼见冥河上道,右手加大力度,横磕竖划将双剑荡开,令冥河措手不及时,又将量天尺狠狠的打在黑莲上,在那莲花防守层中破开一洞,左手伸进去,又退了出来,右手回攻冥河头部左眼,待冥河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突然在冥河脑后出现一块巨型石块,拍在他的头上,顿时冥河只觉天昏地暗,眼中显出无数金星,额头青筋直冒,太阳穴高耸而起,双耳轰鸣不已,身体摇摇欲坠。 正在此时,玄天加大葫芦的吸力,一举将现在无心掌控的玄阴葵水旗收了起来。正待扩大战果,见那冥河已经醒来,纳首便拜。 “玄天道君手段果然高强,贫道服矣,还望道友看在同在道祖座下听道的情分下,饶恕则个。” 随后又取出红云的葫芦,递于玄天,玄天正诧异间,只见冥河以光速遁入血海之中,消失不见。 十八 镇元相邀,红云未死 却说那冥河逃跑,玄天收了冥河的玄阴葵水旗,为何以冥河的性格居然如此行事,而且玄天是怎么打的冥河投降的,众看官可能有所疑问,待我细细讲来。 这玄天见冥河拿出玄阴葵水旗,便想要纳为己有,算计冥河,我们把镜头拉回玄天破开黑莲防守那个片段,“那莲花防守层中破开一洞,左手伸进去,又退了出来,右手回攻冥河头部左眼,待冥河尚未反应过来之时,突然在冥河脑后出现一块巨型石块,拍在他的头上,顿时冥河只觉天昏地暗,眼中显出无数金星,额头青筋直冒,太阳穴高耸而起,双耳轰鸣不已,身体摇摇欲坠。” 那玄天在破开黑莲防护之时,便将左手伸进去,为什么? 原来,玄天自分宝时,将那分宝崖拿走,便是打算炼一法宝,那分宝崖重达一百八十多万斤,后世诸多小说中都有人用它炼成法宝,皆名为:板砖。当然,为了避免撞车,在这里不能再做成板砖形状,而且,作为资深的黑社会成员,当然知道,成天带着一块类似板砖的东西,怕是警察也要问你更留意你。以前混黑社会时没办法改变,现在有了法术,可以将这巨大的石头变成随心所欲的形状,玄天将那分宝崖炼成一个扳指,不过是黑黑的一个扳指,又在上面镶了些其他好看的材料,掩盖了法宝的气息,平时如果知道的,都以那只不是一件非常奢侈的装饰品,哪儿知道是用来偷袭的法宝啊,此宝名阴指,可大可小,可变化形状,皆看使用者的意念。且玄天这厮阴狠,在上面加上后世所知的许多能够增加负面效应的法术符咒,如令人头晕耳鸣,中毒,迟顿,法力不受元神控制等,凡能想到的都有。 所以玄天伸进去左手后,快速的将那扳指留在其内,又攻击冥河分散他的注意力,使冥河不曾注意到这个细节,随后发动那阴指,化成一巨大石块敲在冥河头上。使得冥河那啥,整个一辈子都没有受过这种罪,头昏,眼花,耳鸣,血液倒流,元神颤颤不受控制,法力乱窜,几欲死去,不过都是修道有成的高人,好不容易暂时控制住,此时万不是玄天对手,再打下去只怕从今以后便无冥河了,所以干脆点儿,直接认输,交出葫芦后马上回血海静修。 玄天也并不追上去,他虽然没有受过那阴指的威力,不过想来那冥河回去后还得受好几天的痛苦,心中乐极了。回身对镇元子说道:“镇元子道友可好?贫道游历洪荒,听闻道友五庄观是个好去处,正待一游,今遇镇元子道友,便请道友恕我打绕了。” 镇元子也知玄天是打算送他回去,心中也是感激:“道友何出此言,道友于贫道有大恩,贫道无以为报,既然道友要去我五庄观,何必见外,请。” 玄天与那镇元子一同到了五庄观,进得客厅,二人分宾主位坐下,镇元子命清风明月给玄天奉茶,又采摘些灵果,道:“道友还请见谅,道友前来我五庄观贫道本该采些人参果与道友品尝,怎奈吾那人参果树在与冥河一战中严损严重,精气不足,还需修养,怕是以后许久时日内不能恢复了。” 玄天亦知道镇元子的难处,对镇元子道:“道友客气了,贫道也知道友难处,虽心里也遗憾此次未能品尝闻名洪荒的人参果,但也只能怪贫道没这个口福吧。” 玄天又将红云的九九散魄葫芦取出,交于镇元子。 镇元子拜谢接过,看着手中葫芦,不禁潸然泪下,想他和红云自化形不久便结识,相交数百个元会时日,情同手足,此次红云遭难,一为自己不能救得红云而无奈落泪,一为自己以后失去一位知己而落泪。 玄天见镇元子如此重情重义,心中也是感叹,“这红云纯粹是个好人,什么样儿的人跟什么样儿的交朋友,这镇元子是条汉子,重感情,讲义气,只是镇元子比红云要慎重些。” “道友还请节哀,想那红云道友也不会看到道友这番模样。”玄天劝道。 镇元子拂袖轻拭眼泪,道:“贫道失态,让道友见笑了。” “道友不必如此,似道友这般才是真性情,吾亦为红云道友有你这般义气朋友而感到高兴。只不过道友先不必伤心,据贫道所知,红云其实并未死。” “道友所言可是真的?”玄天的一句话让镇元子震惊的站起来,急急问道:“道友何以见得红云道兄未死?” 玄天摆手让镇元子坐下,道:“道友莫不是以为贫道在跟你开玩笑不成?待吾细细道来。” 原来玄天自拿到红云葫芦起便知红云未死,而且除鸿均以外,怕是没人能杀的了他,红云得了鸿蒙紫气,虽然不能悟出里面的大道法则,但却也将鸿蒙紫气炼化入自身元神中。此番红云自爆后,一丝真灵尚存于鸿蒙紫气之中,除非圣人,无人能将这丝真灵从这鸿蒙紫气中分离开来,此时除了鸿均以外又无其它圣人,是以说除了鸿均无人能杀他。玄天也是得到了鸿蒙紫气的,所以他比镇元子更清楚鸿蒙紫气的特性。自他拿到红云葫芦的那一刻,便用神念探到红云真灵,已知红云其实未死。 玄天一边说一边看镇元子的表情,原本他以为镇元子可能是还有一分要得那鸿蒙紫气之心,结果待他说完,自始至终也不曾见镇元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尤其是当听到红云真灵未散时,镇元子脸上的表情绝对是出自真心的,真正的将红云视为手足兄弟一般。为此,玄天还怪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玄天又让镇元子先暂时安心养伤,待时机成熟后,便有红云自身机缘,随后便离开了五庄观,向三十三天外飞去。 再说那些藏在虚空中观看玄天斗冥河的那些神念主人,俱都有些糊涂了,先是被玄天深厚的修为吓到,又被冥河莫名其妙的逃跑感到奇怪,不知这冥河怎么变化如此之快,他们不知道,冥河也不知道,只觉得莫名其妙脑后一痛,便浑身剧痛,不听使唤。他们都没有看到使用那阴指的场景,俱被那莲花所遮住了,冥河又被量天尺牵扯了心神,都没有发现。 不过众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玄天不好惹。 再说玄天,自出了五庄观后便一直往那三十三天外飞去,来到混沌之中,紫宵宫外,正见到昊天在宫外,便迎了上去。 “昊天师弟为何在此?” “师兄,道祖命我在此等候,请随我来。”说罢,昊天就领着玄天进入紫宵宫,穿过大院,来到内殿。 只见鸿均坐于一蒲团之上,背后有一道字,古朴素雅,又很糊模,似有无数大道隐藏其中,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玄天走上前去,便是一拜,问道:“老师,弟子行走洪荒几百年,所见甚多,得之甚多,但仍是对那句‘天道不公?至公?’看不通透,忘老师解答。” 鸿均看着下面的玄天,良久。“红云良善,且有大福缘之人,天道之下,有其机缘,当日紫宵宫中六座,红云有其一,后红云让与准提,这紫宵宫中听道,有大机缘,红云对道的追求不足,为天道所罚,是以失去此次机缘,此为天道不公?后吾赐下成圣之机,红云得之,却不思求道,又因前番为鲲鹏所怨,所以招来此祸,天道不公否?众生皆有其机缘,便是你所见那草,它也自有其道,落地而长,风雨润之,纵是一颗草亦知努力成长,红云身具大神通,却不思修自身,而求外物,不抓住自身机遇,若能就此成圣,岂有此理乎?修士本就逆天而行,顺天行事,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好在他自身福缘深厚,虽有此一劫,也足以让他认识到自身不足之处,何尝又不是一种福缘?你且静心修炼,待机缘到了,你便明了。” 玄天听到道祖之说,顿时明了,天道之下,各有机缘,若是自身抓住了,便自所得,抓不住,又岂能怪天道不公。又向道祖深深一拜,出得宫中转下蓬莱去了。 十九 周天星斗大阵 却说那鲲鹏,红云自爆时,因未曾提醒,被帝俊与太一愤恨,二人深知鲲鹏其人狡诈,图谋甚大,便下令天界众妖追杀鲲鹏,道是鲲鹏不听二帝号令,其心有异,要拿他问罪。 不过鲲鹏自为妖师以来,无甚大过错,且二帝给鲲鹏的罪名也安的有牵强,天庭中许多高手都持反对意见,一时间,朝堂之上,争论不休。 天庭中,帝俊坐于高处,眼见朝堂上争论不休,心中怒火随之迸发,也是,最近他的确是火大,先是鲲鹏与他争那成圣之机,最后又没有得到圣位,后来围困红云,本欲强抢他的成圣之机,哪儿知红云自爆,不但没拿到成圣之机,还损失了大队人马,一件件烦心事儿都聚到一起了,想到这些事儿,当中都有鲲鹏的影子,心中愤恨鲲鹏,本想凭他天帝之尊,要杀一个鲲鹏还不是易如反掌,哪儿想现在又见众人为了该不该给鲲鹏定罪而你争我论,吵个不休,心中怒火直可比那太阳真火的温度。 “哼!”随着天帝一声冷哼,堂下众人才想到天帝这段时间烦心事儿一件接一接,圣位没拿到,这次强抢红云,不但没吃着羊肉反而还惹了一身膻,正值心烦意乱际,刚刚又被大家给惹起了怒火,熟知天帝脾性的人都清楚,怕是有人要倒霉了。俱是胆颤心惊,生怕自己表现的显眼,让帝俊注意到了。 “你等当我这个天帝不存在了是不是?”众人惶恐,皆俯拜口称不敢。 “不敢?朝堂之上,议事重地,你等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更何况我这个天帝还坐在这里,你们也敢如此,要是没个人看见,你们还不怕都闹翻天?难怪我妖族前番对上巫族战事失利,我看皆是你等不守律令造成的,不治治你等,怕是天庭就永无宁日了。” 帝俊正待找个人来撒气,此时,外面兵卒报鲲鹏前来。一听到鲲鹏,帝俊便怒不可歇,对太一使了个眼色,太一明了,便悄悄的将东皇钟准备好,又叫人宣鲲鹏进来。其余众人也暗道这鲲鹏来的好啊。 鲲鹏进得大殿,见帝俊面无表情的坐在皇位上,众人皆俯首,便知帝俊正在气头上,暗自叫苦,来得不是时候。 “微臣参见陛下。”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不敢和二帝对着干,不能让他们拿到自己的破绽。 “妖师前来所为何事啊?”帝俊眼皮抬了下眼皮,问道。 “微臣前来领罪。”鲲鹏道。 “哦!?妖师何罪之有啊?”这倒是让帝俊奇了,这鲲鹏怎么如此好配合了? “前番微臣与陛下、东皇一起围困红云,逼其交出成圣之机献于陛下,因红云自爆,情况危急,仓促之间,微臣未能及时通知陛下与东皇,致使我天庭损失颇大,此实乃微臣之大错也。” 鲲鹏此话却是将自身罪名给推了个一干二净,他言中之意,围困红云,是为了你帝俊,红云自爆,情况紧急,来不及通知其他人,天庭损失严重,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做这件事儿,得了好处是你帝俊的,出了事儿,你帝俊便要算在我头上,帝俊你就是想要为此拿我的罪,怕是说不过去吧。 不过他这次却算错了,此次帝俊是有心要杀鲲鹏,只是并未有什么好的借口,本来还想怕引起众人反对,对天庭人心不稳而有些麻烦,却见鲲鹏来领罪,正好,淫夫遇见荡妇了。 “妖师所言及是,虽妖师此前对我天庭出力甚多,本不该问罪,但此次天庭损失严重,将士心中不服,妖师既然肯牺牲自己以慰那些死去的将士在天之灵,以显我天庭律令严明,刚才寡人正在与诸位大臣商谈严明天庭纪律之事,不想妖师提出请罪,为免他人说寡人言而无信,寡人便不再干涉,如此,便烦请东皇助妖师一臂之力,完成他的心愿。”帝俊冷笑道。 东皇领命,祭出东皇钟罩住未及防备的鲲鹏,就待斩杀鲲鹏时,忽听鲲鹏大哭。 “且慢,老臣多谢陛下成全,老臣自天庭建立以来,随陛下四处征战,无甚大功劳,如今老臣犯下错误,心中亦是悔恨不已,老臣倒是不怕死,只怕以后不能再为陛下出力了,只是老臣还有一事不得不言。那巫族有都天神煞大阵,可聚盘古真身,威力颇大,虽有两位陛下勇武护持,但老臣仍然担心,所以,微臣又苦思冥想有何阵法可克制那都天神煞大阵,终于,天道见怜,让老臣找到了。” 帝俊一听此言,眼皮一跳,道:“哦!是何阵法。” “乃是吾从陛下手中河图洛书得到灵感,再观周天星斗悟出,名为周天星斗大阵,可集三百六十五位妖神,采星辰之精炼制周天星斗旗,凑足三百六十五大周天之数,控制三百六十五颗星辰,布成周天星斗大阵,陛下以河图洛书为阵眼。集周天星斗之力,当可阻挡巫族都天神煞大阵。”鲲鹏说道。 “此阵果然能有此威力?” “确实,想那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有那浩瀚无边的星空,若能集这无边星空的星辰之力,当能克制那盘古真身。” 帝俊深思一会儿,对东皇一点头,东皇便收起东皇钟,鲲鹏也暗叹一声,好险! 帝俊对鲲鹏道:“妖师果是我妖族智者,有妖师这等智者,何愁我妖族不能一统天地。传令,妖师自今日起,督造周天星斗旗,其他人不得打扰。妖师,此阵若成,你功劳甚大啊,我妖族的未来可全靠你了。” 鲲鹏作惶恐状,拜俯道:“陛下言重了,老臣身为妖族,自当为我妖族大业鞠躬尽粹,死而后已,何况此次老臣能悟得此阵,也是全赖陛下及东皇洪福,若无陛下的河图洛书,老臣就是等到无量量劫也悟不出来此阵,老臣只是恪尽职守罢了。” “如此,妖师快去吧,我会令下面的人全力支持你的工作的。”帝俊微笑着对鲲鹏道。 鲲鹏深知此次名为铸旗,实是被软禁起来,但好歹也活下小命儿了,实力不足,只得暗叹。 待鲲鹏下去,帝俊又令商羊挑选对天庭精忠的妖神根据鲲鹏留下的阵法日夜演炼,以期早日熟练阵法,待以后巫妖大战时发挥实力。 二十 女娲造人成圣 再说这玄天自出得紫宵宫中便回蓬莱岛中闭关,最近出得关来,不知为何,还是对斩不出自身,修为再不能精进,此次闭关收获甚微,只是精炼了浑身法力,打熬肉身而已。 这日,玄天正在大殿上为三岛生灵讲道,忽心中有感,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且与自己有关,掐指一算,却又毫无头绪,这把玄天惊的,如今玄天修为日渐高深,洪荒之中只有少数几人可以相比,却还有他算不出的事,怎叫玄天不惊。 玄天挥手道:“今日便讲到此,明日再讲。” 下面众人正听得如痴如醉,忽听玄天罢讲,心中都是感到非常可惜,这些时日,随着玄天讲道日深,岛上众人修为日渐增高,已有近百位得了太乙道果的,又有那竹灵、石忠和四个精怪得了大罗散仙境界,众人俱感玄天之恩,俱是供奉玄天香火不断。 算了半天毫无结果,玄天奇怪不已,遂打算到那洪荒中看看,寻寻机缘,告之竹灵石忠,近段时间他要出去,让岛上众人自行修炼,平日紧守山门,不得出岛。 玄天来到洪荒之中,见到洪荒中难得一片宁静,心中正感奇怪,这巫妖二族和好了?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他来是为了寻机缘的,一路漫无目的的前行,将路上看到的灵根,材料一一收进葫芦中。 一日,玄天来到不周山附近,正寻着山下一路往上收集炼器材料,忽见到女娲正在不周山上捏泥巴,场面让玄天颇感好笑。 这女娲一副端庄严谨的模样,身着宫装,却在那儿捏泥巴,如何不让玄天好笑。 女娲见玄天到来,尴尬的起身道:“女娲见过玄天师兄,女娲这样子让道友见笑了。” 玄天一揖手道:“无妨,女娲师妹倒有些童心未泯啊,此乃真性情也。” 女娲将手上泥土清除干净,问玄天道:“道友来此为何?” “哦,贫道前些时日心有所感,似有大事要发生,且与我有关,所以贫道便到洪荒来寻些机缘,只是目前尚无收获,今天正巧闲逛到此,不想到是遇到师妹……呵呵。” 女娲见玄天脸含笑意,脸上也是一红,道:“师兄莫要再笑我了,前番道祖赐下成道之机,女娲鲁钝,不曾领悟其中大道机缘所在,前些时日无意间感到与这泥土有关系,具体是怎么会事就不知道了。” “哦!呃…算日子也该是女娲造人的时候了,来这洪荒已经数百个元会了,终于,该有我的同类了,以后,这洪荒就是人的世界了。”想到此处,玄天对女娲说道:“道友可是想用那泥土捏造一些生灵?这洪荒物种繁多,何须自己捏造,随便找一样自己喜欢的就不行了?” “正是,我观那巫妖二族虽多为禽兽本性,残忍好杀,女娲虽是妖族,同样也对很多妖族行为不喜,此番我正是打算捏造些生物,只是捏了许久,也有些灵物,具是后天灵种,并不是很让我满意。”女娲叹息道。 “哦?待吾看看。”玄天装作不知往那一堆女娲的失败作品看去,具是怪模怪样的,玄天心中感叹:“女娲这捏的手艺怕是要不得,难怪当初的人类要经过好长时间的进化,怕是一批人被女娲捏成了怪兽一般模样,还得教教她啊。”想罢,便道:“师妹来看看我的手艺怎样?” 说罢便撸起袖子,用手将那泥土和水捏柔,又细细的将其中大的颗粒取出,直至整块泥土都变得非常均匀,对女娲说道:“师妹,这捏泥啊,要细致,要将中间那些大的颗粒去除,使泥土均匀,这样捏出来的才没有瑕疵,这水也要掌握好度,七分泥三分水,使得泥土不会太干也不会太软,还有,你看看,这样……这样……”玄天一边捏一边跟女娲说,教她如何才能捏得更好看,女娲也听得起劲,那劲头都赶得上当初听鸿均讲道时了。 玄天一边用手捏泥,一边跟女娲说,到了后来,女娲实在忍不住了,竟也学玄天一样撸起袖子,显出那雪白如藕般的手臂,皮肤上还有那特有的女儿香,看的玄天一呆,好在女娲未发觉,不然,又要尴尬了。 两人就在那面对面蹲着,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玄天甚至忘记了他正在算计女娲得功德之事,两人与周围的天地仿佛融在了一起,充满了和谐,安宁。 过得许久,只听见女娲一声娇笑,“我终于捏好了,师兄,你看,我捏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还漂亮。” “哈哈,师妹果然聪慧,这才没多久,就比我还捏的好了,看来,我这师傅当到头了,哈哈。”玄天大笑指着女娲手中的泥人,道:“只是此物终是死物,没有灵性,看来,是材料的问题,正好,我这还有些好的材料,用来捏这泥人最合适。”随后又从葫芦中取出一巴掌大的泥团,递给女娲。 “九天息壤!师兄竟有这等宝物,怎么不早拿出来,师兄怕是个小气鬼。”女娲急急接过玄天递过来的息壤,拿在手中把玩,对玄天嗔道。 玄天见女娲露出如此模样,眼中哪儿还容得下他物,直愣愣的盯着女娲。女娲没听到玄天回签,诧异的抬头看玄天,见玄天盯着自己,哪儿还不知道啥事,脸上立马一红,嗔道:“师兄!……师兄!” 连唤了两声,玄天才醒过来,脸色尴尬不已,干笑了两声,转移目光看着那息壤,对女娲说道:“师妹现在手艺比我还好,何不用这息壤来捏?” 见玄天别过头去,女娲心中既羞又喜,微微平息心中的情绪说道:“这息壤可是先天灵物,拿来捏泥,师兄不觉得可惜么?女娲不敢要。” “不可惜,只要师妹高兴,师兄什么都给……呃…..我是说……只要师妹喜欢,师兄…呃…都不知道说啥好了。”玄天一高兴,竟说出那种话,急忙掩盖,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脸色尴尬,心中直怪漂亮女人是祸水,长久的修养今天一朝报废了。 女娲更是羞红了脸,二人好长一阵沉默,抬头见对方脸色,俱是大笑起来。 “师妹,这土是好土,可是无好水,待我去取些三光神水来。”说罢,玄天转身向三十三天外飞去。 不多久,玄天就回来了,从葫芦中倒出取来的三光神水,帮着女娲和稀泥。 待泥和好了,玄天对女娲说道:“师妹,你的手艺比我好,还是你来捏吧。” 女娲也不推辞,又着手一一捏起来。待女娲捏好几个后,玄天又发现一大问题,按说这女娲捏人,现在材料都对了啊,怎么还是没有灵性呢,不应该啊?突然明白过来,这泥人却还需女娲精血相助才行。 遂对女娲说道:“师妹,你滴些精血在上面。”女娲照做,玄天想女娲也滴,不差他这一点儿,又洒些自己的精血在上面。 只见那精血一附在泥人身上,那泥人迎风一滚,化成有血有肉的生灵,对女娲和玄天拜道:“拜见圣母、圣父。”玄天装作没听见,女娲脸色羞红。 后女娲又捏了几个,这是这样,后女娲嫌这样太慢,滴些精血在泥里,女娲又取出一根葫芦藤来,(玄天一见便想:原来是女娲给扯去了,看来这东西还真跟女娲有缘。)女娲将葫芦藤搅动泥土,往空地上一甩,那些泥土便落地为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竟造出数十万的人来,不周山周围不断有人高呼圣母、圣父功德,声势浩大。 玄天问道:“师妹,此族为你所造,当由你取名。” 女娲想了下道:“便叫他们为人吧,人族。” 须臾,一道功德金光从天而降,却分作两道,七成进入女娲体内,一成被那葫芦根吸收,两成往玄天飞去。 女娲得了功德之助,体内元神和那道鸿蒙紫气相融合,道行一路彪升,直至混元大罗金仙才停止,金光渐消,现出女娲身体,多了一分玄奥之意,更显端庄秀丽。 整个天地间一阵大变,洪荒星辰之力从天而降,天下生灵尽皆俯首跪拜,口称圣人。 自此,女娲借造人功德成圣,成就不死不灭的混元大罗金仙之体。 却说有两分功德飞向玄天,玄天却用乾坤葫芦收了起来。见女娲成就圣人之尊,便走上前来,向女娲一揖手,道:“恭喜道友成就混元圣人。” 女娲功德成圣,不比三尸无情道,笑着对玄天说道:“师兄不必多礼,我能成圣还是靠师兄提点来的,还要多谢师兄助我成道。”说罢又向玄天作揖。 玄天可不敢接,急忙让开,虽说是女娲要拜的,但是圣人之礼,除了鸿均受的,别人可不敢受的。 女娲对玄天道:“师兄,吾刚成道,还需巩固修为,这造人也有师兄一分力,师兄便代女娲照看一二吧。” “敢不从命,贫道一定尽心照看。”待玄天说完,便见女娲离去。 玄天转过身来,看着这片黑压压的人群,他此时真想说一句:日,这下面的都是我小弟! 一 人族三百年,妖怪杀人 上回说女娲造人成圣,将新生的人族交付给玄天照管。 玄天看着不周山下的人族,想道:人族新生,许多生活知识都不知道,加上现在洪荒混乱不堪,巫妖肆虐,我若不管,这人族如何能生存,只是我毕竟还要修炼,不能时常看顾,手下又无弟子,不能代我照顾完全,真是麻烦。何况人族赢弱,这不周山周围随处走出一头野兽便能给这人族造成灭顶之灾,看来,不能让他们在不周山呆了。对了,把他们迁往黄河,前世黄河便是孕育中华儿女的摇蓝,且距离东海甚近,我也好照看一二。 打定主意,玄天施展袖里乾坤之术将几十万人族收起,飞到东海之边,黄河流域,将人族放置在此处。 见人族居无定所,无可遮风避雨的地方,玄天又教人族筑穴造屋之法,见人族吃生食,玄天又教人族钻木取火,保存火种的方法,待人族渐渐安定下来,玄天才离开人族,回蓬莱岛,离去之时,天上又降下功德,有上次造人所收的四分之一左右,玄天又收起来。 修真不记年,玄天自回到蓬莱闭关以后,出来时已过了三百年,想起人族,玄天又来看黄河附近看看。 来到当年安置人族的地方,却发现人族这三百年来人数不增反降,按说以人族的繁衍能力,三百年的时间足够发展到上千万人口了啊,为何人数不增反降?怀着巨大的疑问,玄天找到一看起来似老年的人族打算问个明白。 一问之下,直叫玄天气的怒发冲冠,青筋暴起,为啥?原来,人族自被玄天安定以来,人口迅猛发展,不到百年代有数百万人口的规模了,随着人口数量的增加,原来的地方已经不够住了,一些族人就带着部分族人向聚居地外面探索地界,打算扩大人族聚居范围,在扩大地盘的同时,也引起了洪荒一些大族注意,尤其是妖族,这妖族好血食,见人族繁衍能力超强,加上人族体弱,捕捉起来容易,好多妖族便靠捕捉人族为食,开始时还顾忌人族为女娲圣人所造,只是女娲玄天都在闭关,没有人管,渐渐的妖族的胆子便放大了,毫不顾忌的捕食人族,导致人族数量剧减,要不是他们怕吃光了人族导致女娲圣人愤怒,怕这几十万人族早就进了他们的肚里了,哪里还能苟言残喘至今? 正在此时,玄天忽听远方传来阵阵哭嚎,凄惨之极,似为人族之声,便赶将过去,不看还好,一看,便见几个妖族正驾着漆黑的妖风在人族聚居地中卷人,有的妖族更是当场就抓起被捉人族,随手撕裂扔进嘴里,发出阵阵骨肉破碎的咀嚼声,令人心神胆寒。 玄天哪里还忍得住,显出真身,手持量天尺,腰间挎着一葫芦,身穿银白道袍,头顶束发金冠,满脸厉色,双目布血,大喝一声:“贼子尔敢!”一尺便将那正在吞食人族的妖族击毙,此时玄天心中愤恨难挡,手下毫不留情,当场便将那有太乙道果的妖将给打的身躯化为粉末,元神消散,真灵不存。 其他妖族见玄天如此手段,早吓的屎尿齐流,双股颤颤,慌忙逃窜,只是玄天怎会让他们逃了,抬手将量天尺化为一道巨尺横斩出去,手中又聚起开天神雷向其它方向的妖族打去,几名妖族还未逃过百米便步了前尘,化为飞灰。可怜只因贪口福,便惹杀身不存祸。 一众人族眼见今日又要惨遭屠戮之时,忽见半空中现一道人,随手几下便将那滔天巨魔给杀了,又见那道人打伴正如世代相传的圣父一般,俱知是圣父显灵,救他人族来了。齐齐向玄天拜倒,“圣父万寿无疆,还望救救我等。”一时间,哭喊之声更浓,尽皆呼唤圣父慈悲。 玄天看向下面众人,断胳臂断腿的,丧子丧夫的,父母双亡的不计其数,心中亦是悲痛不已,想他前世为人,便也是如这等贫苦人民,自然知道这些人日后生活的难处,抬手放出一道仙光,将众人身上的伤治好,又让众人带他见了人族现今的族长。 如今人族族长名熊力氏,国字脸,一见便知是一忠厚之人。熊力氏见玄天到来,叩首拜到:“圣父万寿无疆。” 玄天挥手将他扶起,问他人族情况。 熊力见圣父问起,忽变得像换了另一张脸似的,找不到一丝忠厚老实的感觉,满脸厉色,双色充血,青筋暴起,头发根根竖起,口中如野兽般咆哮,直叫人感觉其中的愤怒。 “圣父有所不知,自三百年前圣父离开,我等人族发展迅速,不过百年便有了数百万人口的规模,随着人口增多,所需占地就更多,一些先辈勇士便召集部分族人,向聚居地以外探索新地居住地,随着所探地方的扩大,渐渐的,我人族便为那妖族所知,一些妖族便捕食我等人族,后来越来越多的妖族前来,我们便退回聚居地,只是这些妖族还不肯罢手,时常前来屠虐我人族,我等又不是他们的对手,真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罢,熊力氏大声痛哭起来,周遭的族人也跟着哭起来。 玄天挥手阻止大家,道:“此乃吾之过也,此前女娲圣人将你等人族托付于我,吾本想教会你等居住,狩猎等生活之术便能保全尔等发展,谁料竟会有这等事情发生,此间吾正在闭关修炼之中,未闻得尔等遭难,致使人族损失严重,吾之过甚大也。”玄天亦是自责不已,之前他并未想到居然会有妖族捕食人类的事情,所以并未教授人族修炼功法,以致于人族受此劫难,心中悔之晚矣。 有过补之,玄天让熊力氏召集人族,又将黄河流域附近数百万里内的妖族驱逐出去,想了想,又向天庭飞去。 到了天庭,向一侍卫说明来意,让他进去禀报帝俊。 不多久,帝俊便亲自出来,大笑道:“玄天道友可是我天庭稀客啊,快随我一起进去,请。” 来到大庭,玄天向帝俊一揖手,道:“贫道一向潜心修炼,今天冒昧打绕天帝,陛下公务繁多,还望陛下恕罪啊。” “道友何须此言,你出言提点寡人建立天庭,对寡人有大恩。平日倒是少见道友,寡人甚是想念,今日定要好好一聚。只是不知道友今天来天庭所为何事?” “贫道今日来访,实则为了洪荒新生人族之事。” 帝俊心道:“果然是了,大概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我不好得罪于他,装作不知算了。”想罢,对玄天说道:“哦?人族?哦,是女娲圣人所造的那一族吧,算起来,还是我妖族近亲呢。怎么?人族怎么了?” “怎么了?那妖族大肆捕杀人族,若无你等暗示,怕是单凭那几个小妖,量他们也没这个胆儿。”玄天知道帝俊在和他打圈圈,也作不知:“自女娲圣人造人后,圣人便将人族交付与我照看,只是贫道需经常修炼打坐,陛下也知,似我动则上百年一次,贫道当初正是将那人族安放在黄河附近后,便也闭关修炼,不想,出关时已过了近三百年时间,待贫道重回人族聚居地时,居然发现有那妖族在捕杀人族。人族乃是女娲圣人所造,并托付与我,若是圣人见到人族情景,怕是贫道也担待不起。前日贫道出于无奈,出手打杀了几个妖族,想到天帝统率妖族,贫道未经请示,心感惶恐,特来向陛下请罪。” “怎么?居然有如此放肆的妖族?道友杀的好啊,人族为我妖族女娲圣人所造,乃是我妖族近亲,这些胆大妄为的东西竟敢私自捕杀人族,罪该当诛。只是寡人公务繁多,又要随时提防那巫族,所以之前不曾发现,还望道友恕我罪过啊。”帝俊装作极愤怒状,又向玄天作揖,真个打算装下去了。 “好,你装吧,我看你妖族还能吊得了多久。”玄天急忙让开,对帝俊道:“陛下怎可如此,贫道不敢受,贫道亦知陛下事务繁多,不知那宵小行为,何况今日贫道来此也是为人族向陛下求个安生之地。 “哦?道友难道想把那人族接来天上么?”帝俊糊涂了。 “非也,贫道欲想天帝求到敕令,约束下面妖族禁止残害人族。当然,只是在人族聚居地以内,出了外面,贫道也不管了。” “哦,此事不难,寡人立马下旨。”帝俊接口道。 “贫道待人族谢过陛下,陛下公务繁重,贫道就不打扰了。恕贫道告辞。”玄天得到帝俊旨意,便下界去了。 二 后土心思,九龙星辰冠 不说玄天出了天庭,帝俊在殿内一人静坐。忽见东皇进来,太一说道:“大哥,这玄天看来对人族挺上心,人族潜力巨大,不可不防啊。” “我也知道,一个玄天道人倒不怕,只是毕竟有那女娲圣人,圣人之威你也清楚,想那盘古真身也不是圣人对手,我天庭若是做得过了,到时候女娲圣人发怒,你我怕是承担不起啊。”帝俊皱眉道。 “哼,这女娲好歹也是妖族中人,当初她造人族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居心,人族虽然赢弱,可是繁衍速度奇怪,短短数十年,人口便过百万,且天生先天道体,我妖族虽然前期能力强大,修炼速度我妖族比不上人族,如不压制人族,等他们发展起来,威胁怕是比巫族还大。” “人族还不可怕,毕竟根基尚浅,我等目前对手还是巫族,待消灭巫族后,便是给人族万年发展时间,我等也可一举灭之,何况女娲终究是妖族,如果人妖对立,不可能出手对付我等。”帝俊倒是把女娲算个准儿了,若真到那个时候,女娲也不好出手,只是,谁知道呢? 玄天出了天庭,又向巫族部落飞去,其他祖巫他也不熟,想想,又向熟识的后土部落而去。 待到后土部落,玄天刚下云头,便有几名巫人上前,一看,还是老朋友。 “哦,风羿,是你们啊,本是也长了不少啊,都已经是大巫了,想来你们日子过的不错啊。”那几名巫人正是当年玄天在后土部落里面结识的那几名巫人,平时经常在一起打猎,比试,算是老熟人了。 “哦,玄天道君啊,好久不见啊。我们都很好,他们都时常想念你呢,你怎么来了?风羿一见是玄天,非常高兴的说道。 “我来有事找你们祖巫后土,不知她在不在。” “祖巫大人正在殿内,我带你去。”“好”说罢,风羿便跟后面几人说了声,带着玄天向后土宫而去。 待人禀报后土后,后土急急出来,见到玄天,请玄天进殿,分宾主位坐下。 “道友平日深居简出的,今日怎么想起到后土这儿来了?”刚坐下,后土就问道。 “我来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玄天顿了一下,道:“是为人族的事。” “人族,就是妖族女娲所造的吧。所为何事?”后土一听玄天是为人族而来,有些诧异的说道。 “人族不仅为女娲所造,也有贫道一分力。既为贫道所造,贫道便视之如己出,前些日子有些不规距的妖族擅杀我人族,我已将其打杀。只是我等修道之人,不能时刻照管人族,今天我来,正是打算想祖巫求个人情,道祖曾有令,妖族管天,巫族管地,妖族那儿我已跟帝俊打过招呼了,现在来跟你商量一下。我欲将那黄河附近讨来供人族居住,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事无甚大碍,道友与我等祖巫同源,不必客气,后土便做主将那黄河划给人族居住。” 玄天一听心中很高兴“那贫道就在此谢过祖巫了,贫道还有事,就不打扰祖巫了。” “不多坐会儿再走?”一听玄天要离开,后土急道。 “不了,贫道还得去安排人族之事,就不打扰了。贫道告辞了。”说罢,玄天便离开祖巫殿,向人族飞去。 却不知殿内,后土望着那玄天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好不容易见你一面,竟然也不多坐一会儿,难道?我后土就没有你可留恋的地方么?” 再说玄天离开后土部落,一路往人族直赶,哪里知道后土心中所想。 待到人族,玄天唤来熊力氏,说道:“我已向妖族帝俊与巫族后土打过招呼,你等以后可在黄河附近发展居住,不出百万里地界,想来应该不会再有妖怪敢来对人族不利。” 熊力氏大喜,这黄河流域附近百万里足够人族发展几百年了。急向玄天拜下道:“多谢圣父大德。” 玄天挥手扶起他道:“你身为人族首领,应当好生带领人族发展,另外,你的修为也不能太低,如若人族有事,你如何能护得人族安危,闲时好生修习我传下的功法,我再给你炼件法宝。” “多谢圣父,熊力必将遵圣父旨意,为我人族大事死不足惜。” “好了,你下去吧,给我找间静室,我要炼制法宝。”玄天挥挥手道。 待静室准备好后,玄天又分咐下面众人无事不要打扰,便于室中思考炼制何宝。 如何炼法宝倒无问题,关键是玄天不知道炼什么样儿的法宝,他想要的,是既要样子好看,功能有好的法宝。 “如今人族只拜圣母圣父,无论以后怎样,我永运都享人族香火,但若以后老子立人教后,人族气运就要被发去了,我虽不立大教,但也不能让老子把人族气运给占去太多。人教正统,人皇?对了,人皇,老子立人皇,占据人族正统,无论以后哪一教教化人族,人教始终不倒,正是如此。这人皇我立不成,但分点儿功德还是可以的。” 想罢,玄天思及三族内乱时,他曾收过九条大罗金仙级的神龙尸身,正好可用来炼制法宝。 遂取出九条神龙尸身,想到后世皇冠横样,又加入些星辰精金,五行精金等材料,炼成一顶束发金冠,名为九龙星辰冠,上刻九龙戏日图案,四周又以星辰精金点缀。 功成之日,天降雷劫,玄天挥手打散雷劫,此冠有三十二重禁制,为后天灵宝,可聚星辰之光加速修炼,玄天又将在前些时候照顾人族所得的功德加在其上,使法宝又上升了两重禁制,为三十四重禁制的后天功德灵宝,攻守皆备,守有功德金光,攻可招出九条太乙金仙级的神龙之身,威力颇大。将之交于熊力氏,分咐道:“此冠名为九龙星辰冠,妙用无穷,与你佩戴,以后传于每代人族首领。”又传下使用法决。 此后,玄天便又回了蓬莱岛。 三 熊力之仇 却说上回,玄天安排好人族后,再次回蓬莱岛闭关修炼不提,原本按他所想,这次跟巫妖二族皆是打过了招呼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最后还是出事儿了,且是大事儿。 自玄天离开人族后,人族有了玄天前番照顾,安心在黄河流域附近发展,由于帝俊答应了玄天,下令黄河流域附近百万里之内的人族妖族不捕杀,又有那祖巫后土下令巫族不得骚扰人族,人族要大部分都在修炼玄天传下的法决,整个黄河流域基本上没有异兽能够伤害人族,自此,人族发展迅速,在玄天离开百年之后,人族人口已过百万,一切看似正朝正轨发展,哪料又有事情发生。 却说帝俊下令不得捕杀黄河流域附近的人类,部分妖族都不以为意,时常想要捕杀人类。只是妖帝下令,为何他们敢有此想法? 原来人族精血有利于提高修为,这还得说到玄天与女娲,玄天身修盘古真身,女娲为圣人,二人造人之时曾滴下精血以助人族灵性增长,成以精血,败也是这精血,二人精血何等宝贵,以至于人族繁衍几十代后被淡化的血液也有相当大的效用。前番那些捕食人族的妖怪正是知道这个秘密才对杀食人族如此感兴趣。 有如此提高修为的办法,这些平时靠打坐采集天地灵气修行的妖怪们如何忍得住?奈何天帝下令,虽不敢明目张胆的捕食人类,但也时常在外围偷偷摸摸的捕杀人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过了几百年,随着人族数量已有亿万,人口密度的增加,那些无故丢失人类的事件也不能再如以前一隐密了,渐渐的人类开始防范,妖怪捕杀人族的难度加大。 熊力氏如今已经不是人族首领了,在他之下也传下七代了,亏得当初得了玄天传授的修行法决,靠着这些简单的法决他硬是将修为提升到了太乙散仙的境界,能在短短数百年的时间内又无人指导的情况下提升到如此修为,也算是上好的资质了。 当初玄天让他努力提高自身修为,好保护人族,他一直将之视为自己的终身职责,将九龙星辰冠传下去之后便住进专门为退位的首领所设的长老院里潜心修炼,如无关系人族关危的大事不轻出。 这日他与其它几名退位下来的人族首领正在修炼,忽外面有人求见,进来一见正是当代人族首领聂风氏。 “聂风拜见各位老祖宗。”聂风当先走上前去,先向挂在大殿正中的玄天、女娲画像一拜后,又向几人拜下。 “免礼,聂风,你来所为何事?”熊力氏问道,聂风这人年轻,有干劲,是个努力上进的人,处理也挺稳重。 聂风说道:“回禀老祖宗,近段时间有族人发现一条妖族巨蟒公然残杀族人,聂风曾带族中勇士欲将其捕杀,哪知不是对手,那妖蟒修为颇高,又是铜皮铁骨,族人皆不是其对手,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最后聂风还是靠着这九龙星辰冠才勉强胜之,只是不能杀不了它,还望老祖宗出手相助。” “哦?妖族!待我等出去看看。”熊力氏一听是妖族,马上想起他在位时妖族的残忍,心中重燃那熊熊怒火,急急让聂风带他去,誓要斩杀那巨蟒。 待来到那巨蟒出没的地方,正好碰到那巨蟒伤复后出来寻食,熊力一见,双目欲出,头发根根竖起,二话不说,拿出一根木杖便向那巨蟒击去,那木杖是他自己炼制的后天法宝,不怎么样。 那巨蟒已是大罗散仙的道果,皮粗肉厚,先前和聂风打斗时如果不是聂风有九龙星辰冠,怕是聂风也得葬送在它的口中,此时熊力氏只有太乙散仙的修为,愤怒出手,不计较实力的差距,哪儿会不失败。 那巨蟒闻得风声,见熊力氏以木杖向它击来,它也不躲,仗着皮厚肉粗,直接接了,果然,那木杖无功而返,击在那蟒身上溅起一阵火花,那巨蟒一甩尾,便将木杖打飞,这才看看熊力氏,蛇信一吐道:“你是何人,倒有些道果,只是为何偷袭于我?” “我?我就是当初你没有杀死的熊力氏,你这孽畜,当初你杀我父母,食我族人,当日圣父显灵,没有碰到你,不想今日我们又碰见了,我原以为再也不能得报父仇,不想,还有此机会,今天,我要你粉身碎骨,以消我心头难洗之恨。”原来这只巨蟒正是当初捕食人类的妖怪中的一份子,熊力氏继位为人族首领之前,一家五口,父母双亲,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皆被这巨蟒吞食,刚好熊力氏外出打猎因而躲过一劫。后来玄天杀妖的那天,这巨蟒有事未跟其他妖怪一起,所以躲过了一劫。冤家路窄,今天又遇上了,难怪熊力氏一见那巨蟒便失去理智,向那巨蟒打去。 “哦?”这巨蟒杀的人类不在少数,如何记得清楚谁是谁。“便是我杀的又如何,凭你这点儿修为又能奈我何?” 熊力氏怒不可歇,知道巨蟒所言乃是实话,让聂风招出头上的九龙星辰冠,放出九龙神龙之身,攻向巨蟒,自己也冲上前去,以木杖击打蟒身。 这巨蟒惧怕九龙,不敢相斗,正待逃跑,又有聂风带领族人拼死将他缠住,一时被脱住,待摆脱聂风后,又被九龙追上,摆脱不得。 那九龙生前乃是大罗金仙顶峰的高手,后来自爆龙珠之后,修为下降不少,后被玄天炼成法宝,虽有太乙金仙级,但毕竟是死物,配合间不如生前完整,只能困住巨蟒,不能将之杀死。 随着时间的推移,熊力见拿不下巨蟒,心中悲愤,眼神一厉,命聂风退去。聂风不知其意,便领人退出十里,见熊力氏身躯膨胀,如同气球一般,四周灵气尽被他光,聂风大惊,知道熊力氏怕是要与那巨蟒同归于尽,大呼不可。 熊力冲近巨蟒,趁巨蟒被九龙困住分心之时,一下抱住巨蟒。巨蟒原对熊力氏那点儿修为看不上眼,也就没有注意到他,不想突然被熊力氏抱住,眼见熊力氏那模样哪儿还不知道他要自爆,身躯狂摆,欲将熊力摆脱,却一时间将九龙击开,只听一声巨响,如同导弹爆炸一般,光芒令聂风等不敢直视,待冲击过后,哪儿还有熊力氏的影子,只有那被炸的破烂的蟒身,早已死去,聂风等悲痛万分,命人将那巨蟒尸身抬回去,在族中祭坛前树一巨木,将蟒身挂上面暴晒,告良诫族人,此为人族的大仇人之身,令众人一一唾骂。 四 人族精血 上回说道熊力氏自爆与那巨蟒同归于尽,此事本该到此结束,不想却还另有发展。 那巨蟒可是一名妖圣,天庭中虽不缺这等人物,但好歹也是名妖圣,商羊在得知巨蟒身死后,便让调查此事,不想,却把那人类精血可提升修为的秘密给调查了出来,商羊仿佛从中看到妖族的未来,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若是有足够的人族,便能将现在的妖圣级人数提升一倍,两倍,甚至……十倍,百倍,而此法是自己提功的,那到了妖族统一天地之时,自己就是天庭最大的功臣,想到此,商羊迫不及待的要进见帝俊,告诉帝俊这个好消息。 帝俊身穿金黄长袍,正坐于凌宵殿上批改凑,见商羊脸带狂喜,急匆匆的赶来,心想这商羊一向非常稳重的一个人,今日为何如此失态,正待呵斥商羊时,忽听商羊狂喊道:“陛下,陛下,我妖族统一天地指日可待了,哈哈。”商羊狂喜间,忘了行礼便大呼道。 “商羊,你在乱吼什么?这事儿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妖族必将一统洪荒,何须你说。”帝俊怪商羊失礼。 “陛下请听我道来,前日,人族发生一事。”还未说完便见太一进来,打断了商羊的话“人族的事关我妖族何事?” “东皇殿下请听微臣细细道来。”商羊见东皇进来,微微行礼后说道:“二位陛下,这人族之事本与我妖族无关,只是此次死了我妖族一名妖圣。”遂又将那熊力氏与巨蟒有何恩怨,最后同归于尽的事再向帝俊与东皇重述一遍。待他刚说完,听东皇叹道:“这熊力氏却是条汉子,不过当初我等天庭妖族与那玄天有过约定,不得在黄河附近百万里内伤害人族,那巨蟒贪嘴违反规定,死了便死了,有何说场。” “东皇殿下有所不知,那巨蟒并非馋嘴而捕食人类,我查过了,那巨蟒不过修行了千多年,且并非什么洪荒异种,哪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成就妖圣修为,原来他靠着吸食人族精血才能有这么快的修行速度的。”商羊向东皇解释道。 “哦!人族精血?”帝俊微眯着眼问道。“正是!经过我一番调查,原来前些时日那些擅自捕杀人族的族人都是为了人族的精血,据我说知,这人族精血有提升修为的作用。请陛下想想,我妖族若有足够的人族精血提升修为,不过千年,我妖族便能增加更多的妖圣,届时,再不担心我妖族高层力量比不上巫族。”商羊向帝俊解释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若真是如此,何愁我妖族大业不成,大哥,不如我带人下界捕杀人族吧?”东皇一听人族精血可能造出更多的妖圣,立马向帝俊求旨道。 “商羊”帝俊想了一会儿,忽对商羊道:“你可能确定此法当真有效。” “微臣确定,为此,微臣还试过了,确实有效,只是境界越高,效果越差,似我等这样修为,动则上万人的精血才能有明显的效果。”商羊说道。 “二弟,你带人下界捕杀人族,若真是这样,哪怕是得罪女娲玄天也一样,为了妖族大业,女娲想来不会太过干涉,只是玄天那里有些麻烦,他虽不是圣人,但是鸿均道祖弟子,不好打杀的,不然,便召集天庭之力,强行打杀了便是。嗯,此次行动快些,二弟,你不要下界了,让他们带人下去就行了,你们合力掩盖天机,叫那玄天算不得人族之事,就这样办,商羊,捕杀人族的事我就交给你负责了。”帝俊分咐完商羊,又与太一向女娲宫飞去。 来到混沌之中,见得那一座女娲宫立于混沌之中,似幻似真。女娲成圣后,遵鸿均命将道场搬入混沌之中,因为圣人对灵气的需求极大,留在洪荒大陆会加大天地灵气的负担,所以鸿均在女娲成圣后曾下令,成圣之人只得在混沌之中居住。 在娲皇宫静休的女娲心意一动,自然知道两者所为何事而来,心中暗怪帝俊心恨,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边都不好。只想要劝过,这时候宫中突然出现一人,女娲一看乃是鸿均老祖,大惊之下急忙下拜,道祖挥手扶起女娲,对她说道:“人族当有此一劫,你不得干扰,静心修炼便是。”说罢便又消失不见,女娲见此,一面暗道道祖修为深不可测,一面暗道天意不可违,于是把娲皇宫大门紧闭,只闭观去了。 女娲宫中童子对帝俊太一说女娲在闭关,不见客。帝俊与太一没有见到女娲,只对转回天庭,二人又合力行那掩盖天机之事不提。 聚魂幡 却说那商羊,带领十大妖圣,百万天妖一起下界捕杀人族,一时间黄河流域附近处处腥风血雨,连那黄河之水也变成红色的了,可怜人族千年来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才发展到有今日亿万规模,哪里想到会有如此横祸。人族中也有些人虽也有些修为,但如何是一干妖圣,天妖的对手,更别说那些其他妖族中人听闻人族精血能提升修为,且天帝都下令来捕杀人类了,哪儿还有什么顾及,手快的有,手慢的怕是只有吃骨头的了,顿时,平时隐藏起来的妖怪们一时都跑出来了。 人族大多数是些手无寸铁之辈,怎是众妖的对手,于是只日夜里焚香祈求圣父圣母庇佑,可此时玄天在闭关,切断与外界大部分的联系,加上帝俊与东皇二人连手以混沌钟施术掩盖天机,他如何能知,哪里得知?而女娲圣人一是知道天道要如此断送妖族气运,天道不可违,二是她也不好过问,帝俊擅自下令捕杀妖族,女娲本就不喜,他帝俊自找死路,女娲懒得管他,是以不闻不问,听凭众妖杀戮人族,只女娲在那暗地里心伤。 于是,在人族叫天不应,叫地不令的情况下,便由那聂风与几位前几任的人族首领带头,反抗妖族。说是反抗,倒不如说是逃窜,人族修为高深的没有多少,对上那成百上千的妖兵根不是对手,最多只是脱延时间罢了,反倒有许多人族被那恼羞成怒妖怪,或是生吞,或是撕裂,或是以真火焚烧,或是奸淫一番,诸般杀戮,尽皆残忍不堪,天地动容。 巫族有一个巫师,名群风,此人才智极高,心思敏捷,是巫族中少有的智者。虽无元神,不知天时,不知祸福,却极擅观察形势,稍有不妙就躲身不出,上次巫妖大战,他倒是一个另类,借故避开,免了劫难。他虽免了灾难,不过巫妖大战的结果,却是令他暴怒不已,上百万之众的巫人身殒。连同盘古真身出动又被鸿均道祖给挡下来,导致巫族死伤之惨重却未达到目的,巫族所伤元气至今未复。且又得知妖族新得一大阵,名为周天星斗大阵,据说威力可比巫族的都天神煞大阵。且现如今,妖族又多了一位圣人,势力大增,如若巫族无其他增强实力的办法,怕是形势不妙得很。 群风观那妖族,人多势众,所擅长者,除肉搏之术外,还有那诸般法术,法宝。虽然巫族很强大,但是不擅法术,无元神运用法宝,肉身攻击终究有以短搏长之憾。他虽然避而不战,并不是说他就不关心巫族,反而还为了巫族的命运殚精竭虑,想要为巫族找出一个取胜之法。 奈何,这妖族的缺点,并不是那么容易让人轻易抓住的。群风虽然天资很高,为巫族中少有的智者级巫师,却也感到毫无头绪。于是决定出去游历一番,力求找到解决之道。 此番,却还真让他看到些许苗头。 原来群风游历洪荒之时,就是妖族大肆捕杀人族之时,多次远远地观看各种妖族杀人事件,倒也被他发现了一些奇妙的地方,对于心中制衡妖族的想法,有了启示。 每每人族惨死之际,都有一缕成淡青色的阴森烟雾就会腾空而起,烟雾扑腾翻滚,隐隐发出阵阵暴戾的吼声,似野兽般,张牙舞爪地冲向那杀人的妖族。群风也不知是何物,但也知道不是好东西。每每遇到扑面而来的奇怪烟雾,妖族就会露出厌恶的神色,随即施法,消去烟雾。有时烟雾过于众多,或是有那似要凝聚出实质的烟雾,妖族往往措手不及间,一阵惨叫后,元神泯灭,惨叫而死。而烟雾尚且不放过妖族,齐齐扑上去,环绕周身,阵阵戾吼声中,吞噬着尸体上残留的元气。 宙已见得此番凶残景象后,不由胆战心惊,却是渐渐明白此中缘由。这小小人族,即使不通道法者,死亡后所化之乖戾之气,居然还能有如此威势?他却是不知道,此乃人族特有之一物,三魂七魄死后所化鬼魂,死的越惨烈,化成的厉鬼越是厉害,不施法术,专伤元神。一两个鬼魂力量虽然弱小,但是千百厉鬼之力,却是骇人听闻。而且洪荒之时,人族资质很高,所化厉鬼比之后世,胜之远矣。 群风看到这些,已经知道了对妖族的法门,便急急赶回巫族。 却说群风回到祖巫部落,正是那共工所属的东南水神部落。水神部落人丁兴盛,族中巫人共工为死命效仿对象,个个脾气暴躁,彪悍无比,稍有不顺,即会怒气冲九霄,拼死争面皮。 “见过群风巫师。”祖巫殿外的值守卫士见族中有名的巫师来了,倒也懂得礼数,跪倒拜礼。巫师在巫族中却是举足轻重,所司职责,却是出谋划策,救治族人,祭祀天地。巫族不拜鸿钧,不尊道教,独拜天地,只敬祖巫。由此可见巫师在巫族的地位,非同一般。 “你且去通报,就说巫师群风有事关重大之事面陈祖巫。”群风虽是大有身份,却也不敢僭越礼数,生怕恶了那脾气暴躁的祖巫共工,无辜丢了性命。卫士得令,随即进殿通报去了。 “祖巫有请。”共工得到守卫通报,倒也想知道这族中有名的智者巫师群风究竟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大殿居中正位,一个青色头发样的丈八男子,高坐祖巫宝座,面色狂莽,吞吐间,两道水蛇状气息,出入鼻口。正是那水神共工。 “小巫群风,见过共工祖巫大尊。”群风低头伏地,也不敢抬头看那共工,高声说道。 “群风,你有何事须得面陈本尊。如若是些许小事,休怪我…”共工声音似雷霆般响起,直把群风给吓得半死,祖巫却是太过恐怖了。 “小巫有事关巫族未来之大计禀报。”群风为了巫族考虑,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共工本来神态泠然,但听得群风如此一说,顿时起了几分兴致,想来这群风不敢在自己面前撒谎,怕不是真个有要事。“你且起身,详细道来,何事关乎巫族未来。” 群风闻言,低头起身,只觉得背上全是冷汗。“前些日子,小巫得知妖族近来新练有一大阵,名为周天星斗大阵,可集周天星辰之力,堪比我巫族都天神煞大阵。且妖族如今又多了一位女娲圣人,观上次鸿均道祖实力,怕是那女娲圣人实力不低,是为一大患,而我巫族又无甚快速增强实力的方法,情势实则岌岌可威。” 群风说罢,还小心的看看共工的脸色,见共工也是一脸忧色,知道共工赞同了他的说法,松了口气,继续道:“我巫族的大敌乃是妖族。前番大战,若无鸿均道祖出面,我巫族早就一统洪荒了。鸿均曾言,巫妖二族万年内不得再战,而万年后,他便不再管了,想来鸿均也会约束女娲不得参战。” 共工身为水神,脾气便如那水一般,时而冷静,时而暴怒,此番听了群风之言,顿时起意,这群风果然不愧是族中智者,所论巫妖之势,却是极为清楚,不失道理。 “你且细细说来。” “吾此番游历洪荒,见得一奇事。”群风开始诉说自己此行所见,“女娲所造种族,却是真个有趣。人族多有惨遭妖族屠戮者,死后冤魂怒气不散,化出厉鬼魂魄,往往凶悍无比,众皆齐上,吞噬仇人元神,吸取精气。吾观之,其力量单个虽弱小不堪,但如若聚齐千千万万,怕是能震撼天地,灭神屠妖亦在反手之间。且妖族多为修炼元神者,遇到此等阴物,抵挡颇为艰难,正是其大忌。”群风边说边微微抬头望向共工,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平白惹了这祖巫。 共工一听,顿时大喜,这宙已说的可真个是好事啊。如若真个收集无数此等凶悍之物,巫妖大战之时,怕不是尽占上风。 “群风,你所见所闻,可是真个如此?如若有半分不实,休怪我无情。” 群风见共工已经有了几分相信,顿时高兴起来。巫族之事,最终决定权不是自己这些巫师,大巫之辈能左右的,还是得靠这些祖巫。想要此事成行,还是要这共工出面去找其他祖巫商议的。 “群风所说,句句属实,不敢半句虚言。吾观那人族鬼魂暴戾,如若以巫族秘法,制出聚魂幡,以幡为引,收拢万千厉鬼魂魄,巫妖对战之时,我巫族以盘古真身克制妖族周天星斗大阵,再将那聚魂幡当空一放,怕是顿时杀伤千里。这厉鬼无形无色,非是普通法术可以消灭,而且众鬼之下,又哪能让妖族有那还手之力。”群风开始道出自己的具体计划。 共工听了群风一番描述,不由脸皮一阵悸动,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群风,真个不愧为吾族中之智者。此计甚秒,甚秒!”想到日后能以聚魂幡,放出厉鬼魂魄,反手间蹂躏妖族,随意杀戮,共工不由高兴万分,心怀大畅。 “此番所言,切莫外传于人,出得你口,入得吾耳!否则…”共工顿了顿,觉得还须好生赏赐一番才是,随即叫入一个职司祭祀,朗朗说道:“水神钧旨:日后吾之水神部落,巫师大祭司之职,由群风担当。群风须得感恩祖巫,好生值守,泽被族中兄弟。” “谢,谢祖巫!!!群风定当殚精竭虑,为吾巫族大兴,出得绵薄之力。”群风闻言顿时大喜,此番自己为巫族所筹划之事,已然传达祖巫,不料却还意外得了这祖巫部落大祭司之职,日后却是风光无限了. 六 巫妖屠戮 共工打发走了群风后,便急急忙忙向传讯召集各大祖巫在盘古殿聚集,这盘古殿是12祖巫建造的,除了12祖巫,其他人都不得入内,非常神密。先来的是帝江,帝江一到共工便迎上去,大叫道:“大哥,好消息,好消息啊。” “共工,你急急召我来,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帝江疑问道。 “哈哈,确实是个好消息,不关容我先卖个关子,等其他兄弟们来了再说。”共工大笑,帝江道:“你这厮,到学会卖个子了,好,等他们来了再说。” 帝江双翅一展便有二十四万里,所以他最先到,其他祖巫也不慢,不多一会儿便都来了,祝融最是火爆,又因水火对立,经常和共工吵架,一来就大叫道:“共工,你让我们这么急赶来到底有什么事,害得我赶的这么急,你若是没什么大事,休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哈哈,祝融,今天老子高兴,就不和你计较了。”共工正兴奋着,连老对手祝融都不理了。 “共工大哥,我们都来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却是玄冥和后土赶到。 “好,既然都来了,那我就说了。”共工点头说道,“此次召大家来,是为了我巫族未来生死存亡的大事。” “哦,生死存亡的大事,什么事?”祖巫烛九阴开口问道。 “是这样,我水神部落中有一名巫师,名叫群风,颇有智谋,想必你等都有所耳闻吧?” “嗯,听说过,此人是我巫族少有的智者,怎么了?”帝江说道。 “此人心系巫族存亡大局,多番前往洪荒寻求破解之法。不日前,终有所成,回报于我,吾中意甚矣。”共工觉得群风此等巫族大才,能出在水神部落,实在是大涨脸面之事。 “有屁快放,怎么这么罗嗦啊你?”祝融性情急燥,最见不得人拖拉,一见共工一会儿冒一句,心中不快,又听闻事关巫族生死,心中更急。 共工看了眼祝融,嘴角微扬,大笑道:“是这样,大家都知道,最近妖族不仅出了位圣人,而且,还新得了一套阵法,名为周天星斗大阵,听说可集周天星斗之力,专门对抗我巫族都天神煞阵。群风在得知以后,日思夜想,后到洪荒之中,发现最近妖族又在残杀人族,他观那人族,受妖族惨虐而死后,多有凶魂厉魄残留,无形无色,专伤仇人元神精气。群风有言,如若以巫法制出聚魂幡,聚拢万千凶魂,日后巫妖对战之时,阵前放出,伤敌只在须臾之间。哈哈哈…真个如此岂不快哉!” “呃?真个如此?聚魂幡,聚魂幡…”帝江可是个聪明人,一听之下,顿时大觉有理,不过还是谨慎地问道:“人族真个有那三魂七魄存在?吾族中也有大巫曾言,人族死后,有异物伤人。不过却不如群风,居然能想出如此之策。”烛九阴双手也忍不住不断摩挲,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太好了!如此,我等只需以盘古真身克制住妖族周天星斗大阵,再以那万千鬼魂虐杀妖族,待妖兵死完了,就剩那帝俊东皇,我看他们如何是我巫族对手。” “哪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吩咐人去采集魂魄啊。”祝融一听有此对巫族大助力的东西,急叫道。 “不急,现在那妖族正在残杀人族,他们还不知道人族魂魄的威力,现在人族聚居地附近到处都是魂魄,何况现在还没有炼好聚魂幡,等炼好了,就派人前去收集。”帝江挥手说道。 却说一众祖巫再商议之后,派人前往巫族驻地收集人族魂魄。那妖族杀人,多是取其精血、肉体,且手段残忍之极,导致被杀人族满腔愤怒化作乘戾之气,成为厉鬼,妖族虽然不喜这些鬼魂,却也没把它放在心上,盖因此次天庭派下来的妖兵,俱是天妖级别,杀人速度极快,还未等那魂魄化为厉鬼便转移地方了,也没有来收拾这些厉鬼,以致于,黄河附近,人族聚居地中,四处都是厉鬼,便是白天也可看到无数的黑烟,夜晚更是哭嚎声不断,凄惨之极,另人毛骨耸然。 刚开始,巫族收集起来还挺容易的,随手一招,便有无数厉鬼被向那聚魂幡飞来,只是巫族这收集的速度当然比妖族杀人的速度更快了。渐渐的,一些巫人不满意收集的厉鬼越来越少,便向祖巫禀报,要求杀人以促进厉鬼的产生。 祖巫对人族这等实力不强的种族当然看不起,便让手下随意行事,只是那后土祖巫在得知之后大惊,这人族当初是她答应了玄天的,不可骚扰人族。如今,祖巫们既下令屠杀人族收取魂魄,这怎么行,若仅仅是收集,毕竟是妖族杀的,倒还没什么大碍,但是如果亲自参与屠杀,你叫她如何向玄天交待? 后土在得知后便召集祖巫,要让他们停止手下族人不要屠杀人族。 “各位兄弟,那人族毕竟是玄天与女娲共同所造,女娲是妖族,这没关系,可玄天毕竟是盘古大脑所化,与我等祖巫同源而出,我等若也和妖族一般屠杀人族,将来如何面对族毕竟玄天?” 共工不以为意道:“那玄天也不是什么好鸟,若不是他助女娲造人,怕是那女娲也成不了圣人,而且他若自认是巫族,便不会反对我等如此行事,后土妹子你不必说了。” “就是,那玄天平日甚少与我巫族往来,我看他倒是与妖族多有往来,不好面对就算了,正好两不相见。”帝江也如此道。其他祖巫也不同意后土的说法,后土无奈,黯然回到部落,只是严令手下众人不得参加屠杀人族的行动。 本来一妖族屠杀人族就已经让人族无法应对了,更何况巫族的加入,自此,人族数量锐减,只剩下几个部落,几十万人口了,几百年的发展,再次被摧毁,真个是一下回到解放前了。 七 玄天出关 却说玄天自上次回蓬莱岛闭关,今日方得出来,此番闭关,真个成就非凡,经过女娲成圣,得了些感悟,终于斩却自我,成就大寂灭之身,这三尸斩过后,真灵便开始与天道初步融合,此时只需不断感悟天道,到自身真灵与天道完全融合后,便是圣人了。此时的他,便是圣人也不能杀死他,只能封印他。 玄天出得关来,心中无波无澜,面无表情,亦有五六成似鸿均模样,这斩三尸之道其实并非是真得无情无欲,只是三尸斩过后,各种欲望都被寄托在执念化身上,一心向道。 出关之日,岛上众生尽皆俯拜于都天殿前,形形色色,热闹非凡,见玄天出来,纳头便拜,口呼圣安,玄天安然接受了众人的朝拜,眼神中尚有一丝欣慰,可见三尸成道亦未非如同无情无欲,想那前世无为老子也有欲望之时。 玄天待他们参拜完闭,才开口道:“你等前来恭贺,吾心甚慰,今日便为你等讲讲吾于那紫宵宫所听之道,如若有缘,必有收获。” 下面众人一听大喜,那紫宵宫可是道祖讲道之地,自己也为不能得闻道祖讲道叹惜不已,今日玄天肯为大家讲道,便是天大的机缘,怎能不喜。 待众人坐好后,玄天便开始讲道。 “混沌道孕,天地初开而道生。有物焉,悟道因。” “吾所知道,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也。” “道无名,道无不明,曰其大,可为逝,曰其逝,可为远。曰其远,可为大,故曰,天大,地大,道大。” ………… 其实玄天讲这道法一方面是感慰岛山一众生灵诚意,一方面也是在温习鸿均大道。如今他三尸已斩,需要不断与天道融合,时刻感悟天道。 众人听得此道,深知机会难得,用心铭记,听得如痴如醉。 讲过一日,玄天便停讲,对众人道明日可再来。众人拜谢退下不提。 且说二日,玄天依旧在台上讲道,正当众人听得聚精会神之际,玄天忽然罢讲,谓之众人退下,又命竹灵去岛外接人。众人不知其意,只得退下,心中遗憾非常。 竹灵来到岛外,一看,来的乃是东海龙王熬舜。由于玄天讲道以前多次为东海南海众生讲道,是以二海龙王都非常尊敬玄天,如有大事,一般都会上蓬莱岛找玄天商量,他们也知道玄天为道祖亲点弟子,迟早是要成圣的人物,幸得早早的抱住了这么粗的一条大腿。 熬舜见竹灵出得岛来,便上前拜道:“东海龙王熬舜有事求见玄天道君。劳烦小哥通传则个。” 竹灵赶忙还礼道:“师父正是让我来请龙王进去,龙王请随我来。” 说罢竹灵便带熬舜入岛,直入都天殿。进得殿内,熬舜又向玄天拜道:“熬舜见过玄天道君,道君圣寿无疆。” 玄天挥手虚扶龙王,道:“不必多礼,你来有何事?” “回禀道君,小龙前来是为人族之事。”龙王低头说道。 “人族?人族有何事?”玄天有些诧异。 “道君有所不知,人族自道群闭关几百年来,发展迅速,不过几百年时间便有亿万人口。”龙王说完,又看看玄天。 “这是好事啊?怎么了?”玄天见龙王没说完便问道。 “只是最近几年,不知从何传出,人族精血有提升修为的作用,那妖族便开始捕杀人族,后来天庭更是派遣十二妖神,百万天妖级别妖兵下界捕杀人族,以致人族人口锐减至数百万……”龙王还未说完,忽感大殿温度骤降,犹如冰霜一般,抬头看看玄天脸色,只见玄天脸色乌黑,形状可怖,太阳穴高鼓,可见怒气之盛。 “后…后更有巫族参与屠杀人族。短短数月时日,人族还剩……还剩……”龙王硬着头皮说下去,说到巫族参与屠杀人族之时,只觉有如两柄利剑射在他身上,背上冷汗直冒,立时被吓的吞吞吐吐,再不敢说下去。 “你…说!还…剩多少?”一阵咬牙切齿的磨擦声中,玄天犹如死人般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还…还剩十几万人。”龙王说完,只听一声怒喝,便感一阵震动,抬眼一看,整个都天殿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竹灵石忠亦是吓的双腿颤颤,冷汗直冒,从未见过玄天如此愤怒,那都天殿坚固不下于三十重禁制的灵宝,便在玄天的一声怒喝声中化为乌有。 “你是说,还有……还有十几万人?”玄天如呆滞一般,简直不敢相信,亿万人口,几年时间内被杀到只有十几万人!你叫他如何相信?却又不得不信,刚刚他在龙王说时便曾掐算过天机,若是他闭关前的修为,或许还能被帝俊太一二人连手施展的手段给掩盖了天机算不出来,但此番他三尸已斩,道行似乎圣人,帝俊太一如何能隐瞒得住,玄天在证实了龙王所说之后,整个人都呆了,久久的站在原来大殿的中间,周围闻得动静的岛上生灵也被场面惊呆了。 岛上众生从未见过玄天发怒,一直以来,玄天都是以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时玄天的模样,直叫人胆寒。 过了许久,玄天仿佛才醒来一般,又目犹如血一般,仰天大喝道:“帝俊狗贼,吾与你誓不两立!”声震苍穹,洪荒众生皆闻,惧是被其中的愤怒所感。 八 人族意志 却说帝俊与东皇正在天庭打坐,突然齐齐吐了一口鲜血,脸色冷峻,帝俊以手拭干血迹,对太一道:“这玄天道君果然厉害,竟然以一敌二破了我二人联手施展的掩盖天机之法。” 太一亦是皱眉道:“此番得罪于他,怕是不好收场。”帝俊听罢,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玄天怒喝一声后,大概是将心中的怒气发泄了部分出去,吩咐竹灵石忠闭岛,不许任何人出岛,随后身形一展,来到人族聚居点。 双目四举,千里之外,哀鸿遍野,尸骨四散,周围尽是一片残垣断埂,十室九空,没有一个活人伤者,看着这成片破损的房屋,可想而知当时人族繁荣,又可知人族受创之大。 玄天嘴角抽动,脸色铁青,抬手一掐,忽感天机再次变得浑沌,算不得人族所在,心知必定有人再次掩盖天机。怒喝一声,放出神念,一时间,洪荒众生皆感一股冰冷的意念从自己身体上滑过,在那意念之下,自己仿佛再无一丝秘密可言,俱是大惊。 玄天知有人掩盖天机,让自己找不到现在人类所在,干脆放开神念,以他现在的修为,洪荒中的一切在他神念下无所遁形,便如同圣人一般,三界之内,动息之间,一切尽知。 忽然,他发现,现在的人族,竟在往昆仑山而去,其后还有妖族在追杀。玄天心中立马明白了,这天机竟是三清联手掩盖! 原来,三清中老子修为高深,算到自己成圣之道乃是教化人族,可玄天自人族出生后便将人族全部接走,又和女娲一起占据人族气运,老子立人教,乃是将自身气运与人族相连,可当时人族皆拜女娲与玄天,老子无法,只得另想办法。后得知妖族屠杀人族,暗道机会来了,只待妖族将人族杀的元气大伤,到那时,三清再介入,必定成事。结果玄天破开天机,知道了此事,原本老子的打算可是待人族死的差不多了,到时他们再出手相救,一来减少玄天对人族影响力,二来他们也来个名正言顺。此时若是玄天出手了,他们的算盘还怎么打? 本来三清联手施展天机,便是玄天也算不得人族所在,可他们没想到玄天这次闭关后三尸尽斩,道行尽乎圣人,神念一探便能知三界众生之事,如何能掩盖得住。 聂风氏正在大帐中和三位长老商议大事,前番除熊力氏自爆后所剩的六位长老在几次战斗中,为了人族能够逃难,都选择自爆托住巫妖,如今只剩三位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帐外一片凄惨,旌旗潦倒,伤员遍布,人族部落在巫妖二族的攻势下,大部分靠着族中高手抵挡,以自杀式的自爆脱住巫妖的进攻,如今人族举族不过十数万人,比之最初人族人数亦有所不及,且族中高手几乎上都死光了,恐怕下次巫妖的进攻就是人族灭族之时。此时正是人族生死攸关的时刻,众人却是十分无奈,商议半天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四长老,如今我等该怎么办?巫妖攻势越来越猛,我人族已经抵挡不住了。”聂风问道,他口中的四长老正是目前族中辈份最高的一位。 “唉,人族当真是多灾多难,前几次尚有圣父出手相助,只是如今圣父也未出现,吾前些时日探知圣父道场在那东海蓬莱岛上,已派下一万人马去那东海之上探寻,相信不久应该能有回报。”这四长老是人族目前修为最高,辈份最老的人了,如今人族危难之际,族中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他在做主。 正待四长老说完,忽帐外一小卒进来,高呼:“报!!禀报四长老,去东海的一万大军派人捎回信儿来,带信之人正在外面。” 四长老急忙站起来,这可是人族最后的希望,急道:“快叫他进来!” 那小卒立马出去将他人扶了进来,见那人满脸鲜血,身负重伤,四长老心中一惊,暗道不妙,急忙上前抓住那人,问道:“有什么消息,快说。” 那名士卒断断续续的说道:“长老,我方大军奉命赶往东海,一路上小心翼翼,并未遇上妖族……待就要赶到东海之时,突然窜出一大队巫族,我方不敌,全军血战,统帅拼死抵挡巫族,命我回来对长老说‘他有负长老重托,无颜再见人族父老’……”说完,那士卒便倒头身亡了。 四长老一听,顿觉天地一阵旋转,颓然坐下,眼神呆滞,木纳不言,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身一般…… 其他人心中也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众人惊呆了,如今人族又少了一万人,而且是人族目前近一半的战力,希望尽在这一万人之上,外面十几万人尽是老弱妇孺,不堪一战,此番,人族莫不是真的要灭了么? 正待众人伤心绝望之际,忽外面有一个小卒叫道,有大事要禀报。 聂风氏年级最轻,性情稳重,且修为不低,多次战斗中磨砺出一股杀伐决绝的性格,修为亦是不错,亦有天仙修为,此番人族大难,多次都是靠他头上的九龙星辰冠带领族人逃得危难,是除了四长老外人族中威望最高的一人。聂风收拾好情绪,此时人族大难,他作为人族现任首领,可不能倒下了。 “报!!族中有人探知,昆仑山三清为盘古元神所化,有大法力,可救我人族于危难之中。” 众人一听,皆大喜,如此危难之际,得知人族希望,自然欣喜之极。 四长老急道:“太好了,传令下去,拔营往昆仑山出发。” 遂人族举族迁往昆仑山,男女老少互相帮持,皆感昆仑山是人族希望所在。 行不过百里,又有那妖族追杀上来,危难之际,三位长老再次自爆脱住妖族,聂风带领剩下人族慌忙往昆仑山逃去。 只是妖族岂好抵挡,自帝俊得知玄天出关后,下令要屠灭人族,既然已经得罪了玄天,干脆得罪到底。 聂风带领族人马不停蹄往昆仑山而去,后面妖族紧追不舍,帝俊亦知如果让人族逃如昆仑山,便灭不了人族了。又遣下十二妖神,带领百万妖兵前去,自己也和太一一起赶去。 人族数目在极速下降,眼看不过百里就要到昆仑山了,却被妖族给围上了,聂风也绝望了,望着漫天的妖兵,再看看剩下数万的人族,仰天长叹,泪流满面,人族,将要在他手里覆灭了。 众人眼瞧如此景象,都心道今日再难逃命,每个人都目光坚毅,自觉的站在聂风氏之后,却是一声也不发出。十几年来的逃亡生涯,活下来的人自是坚强无比。 聂风氏长叹过后,带领众人朝虚空一拜:“一拜我人族圣母女娲娘娘,女娲娘娘造我人族,造生之德不敢相忘。” 又领众人朝东海一拜:“此一拜拜我人族圣父玄天道君,自人族出生伊始,圣父便与我人族同甘共苦,守护教化我等,此恩比天高,比海深,人族至死不忘。” 最后朝天地一拜:“此拜乃拜天地,苍天在上,我人族自出生至今,灾难不断,祸事不绝,幸有圣父护持,今为巫妖屠戮,若苍天有眼,便让那巫妖二族今后死无葬身之地,此恨永不断绝,此仇永不清。” 三拜拜完,人族再无声息,尽皆迎风而立,目光坚韧,坐等妖族屠杀。 天地间似乎再无其他声息,那妖族也哑无声息,洪荒所有生灵都被人族此言震憾了,都被人族对女娲的恩德的感谢,对玄天守护的眷恋,对巫妖二族的仇恨所震憾。亿万人族,十几年间被杀的只剩数万人,可这数万人,真正的凝聚在了一起。 此刻帝俊太一心中也在想:我们是不是错了? 远在混沌中的女娲泪流满面,心中懊悔不已。 三清和西方二人亦被人族的意志所感动,后土更是满面愧色,为自己不能阻止祖巫对人族屠杀而感到后悔。 九 玄天怒出手 帝俊虽然后悔,但毕竟他身为妖帝,还记得自己的职责,现在妖族与人族已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不可能放过人族,当下把手一挥,数万妖兵便向那人族飞去。 眼见人族就要如此灭亡之际,忽然聂风头上的九龙星辰冠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撑开一阵金色的光幕,将妖兵阻挡在外。 “玄天在此,谁敢灭我人族!”话音未落,只见天边飞来一柄拂尘,正是道祖所赐的先天至宝天地拂尘,这次玄天可是真的愤怒了,连之前与冥河相斗时未曾显出的先天至宝也动用了。 玄天很生气,后果当然会很严重,只见那拂尘一扫,便见数十万妖兵不见了,再一挥,漫天尸骨鲜血落下,尽是那些妖兵的尸首。乃是玄天将那数万妖兵收进天地拂尘其内的三千世界中杀死的,先天至宝果然厉害,玄天愤怒一击之下,便死去数万妖兵。 “帝俊,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众人族本待身死,却不想出此变故,抬头一看,只见当空立一人,身穿银白色道袍,手持一柄拂尘,脚踏一蒲团,腰间挎一葫芦,俊脸扭曲,双目血红,正是人族圣父玄天道君。 天帝帝俊和东皇太一大惊失色,这玄天怎的来得如此之快,三清亦是惊异,本来他们就要出手了,却见玄天赶来,便收手了,又见玄天一出手便是数十万妖兵粉身碎骨,看得他们心中亦是一惊,天外天女娲宫中女娲却笑了,玄天终于出手了,她乃圣人之身,自然知道玄天到场了,不然,不需三清出手,她也不会让帝俊他们灭了人族的。 玄天出岛后,正待收拢人族,却被三清掩盖天机,算不出人族所在,一怒之下,神念扫过洪荒,便发现妖族正要屠杀人族,危机之下,神念控制九龙星辰冠抵住妖兵,这九龙星辰冠当初交给熊力氏时只是传授了使用法决,其中真灵还是玄天的,所以玄天随时能控制。随后又出手杀死数万妖兵,救下了人族。 众人喜极而泣,心道圣父终究不弃人族,在聂风氏的带领下向玄天跃跪道:“圣父圣寿无疆,望圣父救救我等。” 玄天看着地下衣衫滥褛,遍体鳞伤的人族。想到自己这一闭关,没想到差点儿造成人族的灭亡,恨帝俊不守诺言,更恨自己的疏忽造成人族大难。 玄天挥手洒下一道清光,便将众人身上的伤治好,正待与那帝俊算帐,忽然地下站起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大叫道:“圣父!圣父!” 玄天奇道,挥手让那小姑娘过来,问道:“可是你叫我?有什么事?” 那小姑娘拉起旁边一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儿走到玄天身边,面无惧色,全然不似旁边那些人,虽然人族尊敬圣父,但还不敢如此跟圣父对话。 “圣父,婉儿求您老人家一件事!”这小姑娘叫上官婉儿,长得倒是清丽可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活灵活显,只是其中却满是仇恨。 “哦,什么事情,只要圣父能做到,一定答应你。”玄天倒是诧异,那婉儿忽然拉着小男孩跪道:“婉儿肯请圣父为我兄妹报仇,婉儿的父母被这些妖怪杀了,婉儿村子里面的人都被他们杀了,婉儿却无能为力,望圣父替婉儿杀了这些妖怪。” 原来婉儿当初一家四口过的幸福美满,父慈子孝,他们所在的那个村子规模大概数百人,民风纯朴,但是灾祸横天而降,一日几个妖族袭击了村庄,他们挥舞着手中利器屠杀村民,见婉儿的母亲生的美丽,竟要强奸她,婉儿母亲誓死不从,自杀身亡,她父亲愤怒冲上去要和妖怪拼命,被撕成了两块,婉儿带着幼小的弟弟躲进枯进里才逃过一劫,直到后来聂风氏经过他们村庄才跟着聂风氏一起出来,她与弟弟一起发誓要报父母之仇,今日见到玄天,弟弟还有些害怕,婉儿却毫不胆怯,直言要玄天为她报仇。 玄天听她述说之后,忍不住长叹一声,伸手抚在两个孩子头上,对婉儿说道:“你可还记得是谁杀了你父母?” 婉儿抬眼看看漫天的妖兵,好长时间才低下头,对玄天道:“不知道,太多了,我认不出来。” 玄天又摸那小男孩儿的头,低下身来,柔和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儿见玄天如此和蔼,胆子也放大了,说道:“圣父,我叫上官剑儿,是爸爸给我取的名字,好听么?” “好听,好听。上官剑儿,你认得杀你父母的凶手么?” “不认识,他们长的太难看了,不知道谁是谁。”上官剑儿说道。 玄天笑笑说:“既然都不知道,便都杀了吧!”声音十分轻柔,仿佛天上这群妖兵的生命便如同一堆灰尘似的,轻描淡写之间定下了他们的生死。 “婉儿,剑儿,吾与你们有师徒之缘,欲收你二人为徒,你等可愿意?”玄天又对二人道。 “愿意,愿意,一切都听圣父安排。”二人闻听此言,兴奋异常,能有此殊荣二人怎能不高兴,旁边众人听到心中也替他二人高兴。 他们高兴了,可有人不高兴啊,人家天上还有一大群人在看呢,那三清,接引准提及洪荒众位大神目光都聚集于此。更何况还有帝俊,人家身为天帝,统御群妖,你玄天不过一散修道人,地位低微,纵然是鸿均弟子,修为高深,可也不能把他不放在眼里不是?而且听刚才的话,貌似他妖族生死已经由你决定了似的。 帝俊可忍不住了,敢情自己一干人等都是来看你收徒弟,讲故事的是吧。而且你玄天刚还杀了我数十万妖兵,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玄天,你休得猖狂,我亿万妖族岂能是你可决定生死的?何况你杀我数万妖族,不能就这么算了。”帝俊高喊道。 “哦,我说的话算不算待会儿你便能知道,不过你这跳骚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是趁现在多呼吸呼吸这洪荒中的空气吧,嗯~很新鲜的空气,还透着无数死去人族的血腥味。”玄天深呼吸一下,看似很陶醉的说道,却叫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玄天那种淡然的气质很让人羡慕,不过帝俊可就不好受了,听玄天的意思,貌似连他都活不了,心说你玄天有什么本事要我命,你也不是圣人,最多修为比我高点儿,可我天庭二帝也是吃干饭的。 “玄天,你有何本事如此说我,我念你于我天庭有恩,本不想与你计较,只是你欺人太甚,少不得今天便要拿你到天庭问罪了。”帝俊可不怕玄天,先天至宝,他天庭也有,而且他相信凭他和太一两人拿下玄天不成问题。 “好,好,好!我今天便让你看看我的手段。”玄天说罢便一步一步向妖族阵营走去…… 十 帝俊身死 玄天此时,手持拂尘,面色和善,步履轻缓,如同闲庭散步一般,却给妖族阵营很大的压力,前次玄天一击便杀死数万妖兵,给这些在场诸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很强大,很恐怖。 帝俊知道手下这妖兵的攻击对玄天没有作用,走下云头,手中飞出河图洛书飞出,向玄天卷去。 玄天仿佛没有看到那河图洛书一般,依旧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看得下面众人心中俱是一惊,还以为圣父是不是眼神儿不好,那妖族众人也以为帝俊这一击便要见功之时,只见那河图洛书到了玄天面前便停下来,再也进前不得,被那清静蒲团散发的清光给挡住。 帝俊也不也为意,若是玄天如此好对付,哪儿用他亲自出手。见河图洛书不起作用,招出妖皇剑,往玄天攻去,这妖皇剑是帝俊针对巫族身体炼制的,对克制巫族金刚不坏之体有奇效。 玄天有盘古真身,力大无比,见帝俊持剑划来,玄天执拂尘轻柔一拂,将妖皇剑荡开,又顺势一拂攻向帝俊,帝俊急忙招回河图洛书,护住自身,河图洛书虽挡住了拂尘的攻击,帝俊却还是被震的倒退。 玄天欺身而上,拂尘横扫,帝俊举剑相挡,回手放出善尸化身,乃是帝俊借金乌之体斩出的,那金乌身高百丈,遍体太阳真火,口中亦不断喷出太阳真火向玄天攻来。玄天左手拍乾坤葫芦,葫芦口对准太阳真火一吸,便将那火尽吸入其内。回头一拂,挡住帝俊偷袭,左手凝聚一团都天神雷,向金乌打去,这都天神雷乃是盘古开天神通,盘古身陨后只玄天会使,便是三清那号称的开天神雷也只是他们借助自己残缺的记忆结合紫宵神雷所创,威力比不得前者,都天神雷乃凝聚都天煞气而成,需具盘古真身才能使得。 金乌大惊失色,不敢硬接,正欲躲避,又见玄天一道玄元灵光发出阻在金乌面前,这玄元灵光乃是玄天自身功法特有的仙光,便如后世三清,佛教的太清仙光,玉清仙光,上清仙光,与寂灭佛光一般,皆是自身功法特有的仙光。这玄元灵光倒不可怕,金乌一口太阳真火喷去便破开那道灵光,玄天本就打算阻那金乌一阻,目的也达到了,那金乌破开灵光后,却被随后赶到的都天神雷撞上,避之不开,玄天又缠住帝俊,使他救之不及,眼见便要击在金乌身上,忽然在金乌身上出现一口大钟,带着色色混沌气息,正是混沌钟,乃是太一眼见帝俊不是对手,出手相救。 “太一,你也出手了,一起下来吧,我倒要看看你等天帝东皇有何本事。”玄天自然知道太一会出手,不以为意道。 “玄天,你休要张狂,待我等兄弟二人来会会你。”说罢,太一便冲出云头,倒提戮妖刀向玄天冲来。 太一一刀劈向玄天,帝俊亦不失时机攻向玄天,玄天一拂尘荡开戮妖刀,清静蒲团又挡住帝俊偷袭,左手再甩出一道玄元灵光挡住太阳真火。回头又见太一攻来,右手再一拂,攻向太一,被混沌钟挡下,“当”的一声,将太一震出百里。回身一道都天神雷攻向帝俊,帝俊赶紧躲开,玄天却已冲向帝俊金乌化身,金乌一惊,一爪向玄天抓去。 却见玄天取出无量功德量天尺,一尺击在金乌抓来的爪子上,金铁交戈之声,火花四溅,金乌痛叫一声,急急收回爪子,却已经被打出血来,金色的血液向下面滴落,掉在地面上便燃烧起来,玄天笑道:“我叫你不安生。”又顺势一尺击向金乌脑门,却被赶回来的太一挡住。 金乌受伤,自是愤恨非常,怒喝一声,太阳真火仿佛不要钱似的喷向玄天,玄天一见更乐了,大笑道:“帝俊,你脑子糊涂了你?明知这种手段对我无用还敢用,白痴啊你?” 玄天一手拍葫芦便将那太阳真火吸入其中,金乌却如没有听见一般只管喷火,太一也招出自己斩尸化身,也是一具金乌之身,一齐向玄天喷出太阳真火,玄天无法,只好不断用葫芦收取。 帝俊又赶过来与太一一起攻击玄天,三人打的激烈,皆使出法象天地,化身百丈,玄天左手持天地拂尘攻挡住帝俊攻击,右手持量天尺挡住太一攻击,一时间,三人斗个不可开交。 底下众人也看得起劲,这准圣之间的争斗可不是这么好看到的,尤其是像正在争斗的这几人,各种攻击手段层出不穷。 帝俊与太一二人以金乌化身脱住乾坤葫芦,又以河图洛书缠住清静蒲团,太一自以混沌钟护住二人,玄天一时间被二人压制在下风中。双方久战不下,俱是焦急。 忽然玄天一拂尘荡开帝俊,又放出一道都天神雷弹开太一,身上光芒一闪,现出一人,便是玄天善尸化身,乃是以巫族造巫之法所造,化身持量天尺,对上太一,玄天本体化身百丈,持天地拂尘攻向帝俊。 玄天善尸化身本有大巫修为,加上玄天在其中加入定海神珠,一击便有三十六个世界之力,也不使用什么精妙的招数,只以自身强横的力量打向太一,量天尺威力本就在戮妖刀之上,太一不敢硬接,只以混沌钟防守,一时之间太一被打得倒退,十分憋屈。 帝俊这边也不好受,玄天使用的拂尘攻守皆备,且因拂尘攻击可刚可柔,刚时玄天一击便有百万斤之力,柔时以太极之势,将帝俊的攻势转向帝俊自身,倒让人感觉帝俊仿佛喝醉了一般,自己打自己。帝俊无法,本想招回河图洛书防守,玄天却不给他机会,乾坤葫芦调转方向,吸住河图洛书,清静蒲团护住自身,太阳真火也烧不得他。 忽然玄天放出一道都天神雷,趁帝俊躲闪之际,一拂尘击向帝俊,帝俊避之不及,只得以剑阻挡,拂尘打在妖皇剑上,将妖皇剑从帝俊手上震飞,玄天收起拂尘,竟赤手空拳欺身而上,拎住帝俊皇袍,不断挥拳打在帝俊头上,身上。玄天身具盘古真身,虽比不得真正的盘古肉身,但攻击力实在不低,一拳直打的帝俊眼冒金花,好一阵天旋地转。 玄天挥了怕是不下百拳,还不解气,一拳将帝俊打飞,不知玄天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帝俊飞行的方向正是朝着昆仑山,昆仑山中三清正看得起劲,忽然见帝俊身躯飞来,皆是大惊,来不及阻挡,只听轰隆一声,帝俊百丈之身砸在昆仑山上,整个昆仑山都在剧烈的颤抖,鸟兽死伤无数,还未待三清有所反应,玄天又飞过来,一脚踏在帝俊身上,猛向下踩,似不解气,还故意换了数个角度猛踩,整个昆仑山都被压塌了半边。 此时帝俊的模样那叫一个可怜啊,皇袍破碎,上面还有数个脚印儿,鼻青脸肿,头发散披,帝冠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整个一非洲难民形象。 太一见玄天如此对待帝俊,暴怒不已,一时间如疯了一般向玄天化身攻去,奈何玄天的化身怕他迎救帝俊,一直防着他,只管横劈竖砍拦着太一,让太一不得过去,比力气太一不是对手,量天尺又是攻击利器,一时间,太一也冲不出防守。 玄天似乎蹂躏够了帝俊,抬眼看看人族,对帝俊说道:“帝俊,我今日便要你为那死去的人族偿命。”说罢,直接一拳打在帝俊头上。 如同打在西瓜上一样,标准的爆头,如果是在年度cs爆头评选大赛上,以玄天自身超高的实力,超越众人的准头,将无疑是年度爆头总冠军。 十一 玄天受罚 太一眼见帝俊身亡,双目欲裂,暴喝一声,一口精血喷在混沌钟上,混沌钟放大百倍,太一运起全身功力一拳击在钟上,“当”的一声传遍洪荒,只见一团黄色的波纹向四周空间散开,钟声所过百里尽皆毁灭,玄天急忙收回化身,退后十里。 “玄天,吾誓与你不共戴天。”太一怒声大喝,束发皇冠也不知去向,金黄色的长发散披在背,无风飘扬,却是太一燃烧自身精血强行提高修为,一时连玄天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事情大发了,三清等众人想到,没想到玄天竟会将帝俊给杀了,这下玄天可是和妖族结下了不死不灭的因果。 可能众位看官有些不明白,玄天为何会如此容易杀了帝俊,帝俊为什么丝毫没有反抗?此事却不是帝俊能反抗的,各位可能忘了,玄天手上还戴着一个阴指来着,这阴指果然阴损,当玄天一拳击在帝俊身上时,帝俊便被阴指所附带的种种负面效果给弄晕了,待后来又被玄天痛揍半天,便是其间曾苏醒过也是动弹不得了,想当初那冥河老祖被拍了一下也痛苦好几天,更别说玄天对帝俊还特殊招待来着。 太一自出生起便和帝俊在一起,一起修炼,一起听道祖讲道,一起打天下,一起……呃…没有一起玩儿女人,在太一心中,帝俊亦父亦兄,二人同生共死,相依数百个元会的时间,感情不可不谓之深矣,今天却失去了自己兄弟,对玄天的仇恨顿时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个时刻,太一心中再没有了妖族大业,再没有了成圣念想,再没有了洪荒中的那些恩怨情仇,一心只想杀玄天而后快。 太一高举混沌钟,不要命的向混沌钟喷出精血,混沌钟急速旋转,犹如黑洞一般吸收周边灵气,越转越大,天界星辰之光大开,尽皆被混沌钟吸收,天地为之一暗,最终混沌钟似乎无法再吸收了才停下来。 此时混沌钟高达万丈,钟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令玄天也不禁心悚,下面人族与那妖族更是面色苍白,身体颤抖如筛。 “不好,太一要自爆混沌钟。”玄天一看太一阴狠的眼神,便知他心中想法,大惊失色之下,赶紧将天地拂尘向太一击去,欲要阻击太一,他是深知先天至宝的威力,这混沌钟自爆的威力可不小,连他也承受不起,更何况下面的人族,即使是他能承受的住,这洪荒怕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冲击,到时即使他没死,但他所承担的业力也一样让他活不了。 太一面目狰狞,金发无风自扬,配合嘴角的血迹,宛如一在世魔神般立于空中狂笑道:“晚啦,太晚啦,玄天,你死定啦,哈哈哈哈……”说罢,就要将混沌钟自爆,眼看玄天阻之不及的情况下,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大手,将那处于极度恐怖状态下的混沌钟捏在手中。 玄天还道此番必定要倒大霉了,见此情景不由大喜,抬头一看,正是鸿均,天地间能有这般实力,轻易将那混沌钟抓离太一手中的只有鸿均了,就算圣人也不行,也不敢,此时混沌钟的状态谁也控制不了,单凭这一手,便能看出鸿均的修为有多高了。 太一大怒道:“道祖为何如此?这玄天与我有血海深仇,难道便因为他是你的弟子你便要偏袒他么?” 鸿均面无表情的看着疯狂的太一,说道:“我并没有偏袒谁,玄天杀了帝俊,自然要承担后果。” 转头对玄天道:“此番你杀了帝俊,致使天庭无帝,便镇压你于北海海眼。” 玄天倒不敢反驳,就凭鸿均出场露的那一手,他便是成圣了也不敢和鸿均对着干。向鸿均拜道:“弟子遵命,只是那人族之事不得不处理。” 鸿均道:“此事随你,你自先去。” 玄天领命转下云头,唤过婉儿与剑儿,对他们道:“现在我正式收你二人为徒,此乃我蓬莱岛功法前篇,尔等好生修习,不可外传。” 说罢取出一书,材料非金非铁非木,上书“蓬莱宝典”这是玄天结合多年悟道所炼的一法宝,只有一个功能,非他亲传之人打不开,若要强行打开,这书便会自毁,内里分为三篇,一为道法篇,记载炼气打坐,修炼之法,为蓬莱岛弟子必修的功法,二为术法篇,记载有玄天所知道的各种法术和炼器,炼丹等,三为道行篇,里面什么都没有,只需以蓬莱岛功法炼出的元神遁入其中,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了,就是玄天将多年修道的感悟加在里面,除非修炼蓬莱岛功法的人,其他人便是将元神放入里面也体会不出什么来。又施法送他们去蓬莱岛。 又唤来聂风氏说道:“你等可去五庄观找镇元子道长,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自会收留你等,此外,人族遭此大难,也得了教训,今后人族发展必将一帆风顺,你要带领族人渡过这段艰难的时间。” “是,圣父。”聂风氏领命道。 交代完事情之后,又来见鸿均。 鸿均见他转来,便先一挥手,将玄天填压于北海海眼。 又转头对太一道:“你以后若要找他了结因果,吾亦不会阻止,只是你自爆混沌钟这种方法太过极端,以后不得再用,否则我便收回此宝。前番你巫妖二族屠杀人族,险些致使人族灭绝,便罚你等囚禁东海千年。”说罢又伸手向虚空一抓,便将一众祖巫抓来,其中却没有祖巫后土。随手一挥,便将东皇与祖巫囚禁于东海之中。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帝后羲和闻讯带着十金乌赶来,见得帝俊尸首直哭得天昏地暗,群妖亦是脸色黯然,此时天帝二帝帝俊生死,太一被囚,还得靠羲和主持大局,无奈之下,众人强劝,羲和只得带着帝俊尸身回到天庭。 十二 老子欲传道 玄天被压北海,最高兴的莫过于三清等人,这玄天一直是压在他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此次人族大难,人心涣散之际,玄天又被压在北海之内,的确是他们传道的最佳时机。 不过事与愿违,玄天临走时怕巫妖二族报复,让聂风氏带领人族前往五庄观,求镇元子看护。玄天曾对镇元子有救命之恩,且红云脱难也多是靠玄天之功,镇元子原本就欠玄天很大的人情,此次见玄天托付于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让人族安居在五庄观附近。 人族虽遭逢大难,但却因祸得福,如今人族凝聚力空前强大,患难见真情,经过巫妖一役后,人族磨砺出了一股团结互助,自强不息的精神,虽然刚开始这段时间,由于族中大部分可劳动力的减少导致人族发展困难重重,好在在镇元子的帮助下,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人族终于回到初生时的规模,有了以前的经验,一切都显得紧紧有条。 一日,五庄观外出现一人,白发银须,手持一根扁担,仙风道骨,正似鸿均首徒太上老子。 此番老子却是来人族传道来了,此时玄天被压,人族正值重建之际,正是他传道之时,所以来到人族,打算传道人族。 刚进到一个村子里,便有那村民持枪舞棒前来喝问:“你是何人?来我人族何事?” 老子面色不愉,他此时尚未成圣,虽修无为之道,却还未真个无为,也重面皮,见那村民喝问他,心中便自不喜,不过此时他是来传道的,倒还不好说什么,便倨傲道:“吾乃天外天紫霄宫,鸿钧老师坐下首徒,老子是也。”说罢还一手抚胸前白须,显得很得意。 这些山村小民如何知道鸿均是谁,最多也就知道人族有那圣父圣母,有那五庄观镇元子道长,其余的都是妖怪,更别说什么老子了。 中间一精壮男子大喝道:“我管你什么老子不老子的,不知道,必是那妖怪变化模样,来我人族欲杀我族人,众位兄弟,赶紧叫族人藏好,我等拼死挡住这妖怪。”说罢,高举锄头向老子打来,其余人等亦是大惊,高呼道:“妖怪来了,快跑啊!”举起木棒刀剑便一起往老子身上招呼。 老子说出自己身份后,便等这些人叩拜高呼神仙,不曾想,那等来的是那精壮男子一声大呼:“妖怪!”老子何等身份,洪荒大神,鸿均首徒,是要成圣的人,如今成了人们口中的妖怪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还未等他作出解释,便见那几人木棒刀枪直往他身上招呼过来,虽然伤不了他,可你叫他面子往哪儿放啊?要是被那些洪荒大神们知道,可就笑死人了。 老子此时深恨自己出来时怎么没有变化自身模样,不然,此时将那几人随手打杀了,也免得如此尴尬。现在他是不好出手,毕竟他是来传道的,要是出手打杀了这几人,说不得,他那妖怪的称呼便在人族中落实了,还传个屁的道啊!可不出手又心有不甘,真难为他了。 老子身形一闪便躲开那些人的进攻,又挥手放出一道太清仙光定住那几人,正要向他们解释,忽然便有数百件法宝向他飞来,后面还跟着无数五颜六色的法术,如烟花一般,老子又赶紧施法护住几人,挥手将那些法宝与法术挡开。却不想法宝躲过了,却没躲过那些石头,泥巴之类的暗器。一阵烟尘消散过后,只见老子本来银白的头发与胡须上都沾满了灰尘,如同泥堆里爬出来的一样。 原来聂风氏得知有妖怪来了,立刻带人前来,人族自巫妖屠戮后,平时便加强了训练,真个全民皆兵,反应迅速。人还未到便有法宝的放出法宝攻击,没法宝的就放出法术攻击,还有那无知小孩儿妇女,拣起地上的泥巴石块便扔过去。 连着两波莫名其妙的攻击和后面的密集型火力攻击让老子的好脾气都忍不住要爆发了,特别是最后一波的攻击。老子虽平时看似无为,其实最重面皮,此次面皮却是丢光了。 老子嘴角颤动,胡须乱抖,心中愤怒之极,他心中已经打算出手了,便是不传道也要将这件事情掩盖下去,要是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啊。 正待出手打杀这些人,忽然远方飞来一人,高呼道:“原来是老子师兄前来,还请恕镇元子招待不周,未曾远迎啊。”却是那镇元子闻讯赶来,远远看到一道太清仙光,知是老子前来,便开口道。 老子来不及清理,镇元子便赶到了,心想这下子面皮丢光了,遂脸色紫红,不言不语。 镇元子落下云头,本待跟老子打招呼,一见对面立一浑身是灰的老道,面皮紫红,闷声不吭,哪像是老子模样啊,满腹疑问,正待相问,却听老子说道:“镇元道友,贫道还有要事,就不打扰了。”说罢便急急离去。 镇元子被老子行为搞了个大糊涂,遂招来聂风氏一问才知原由,不由心中大乐,又不好当场大笑出声,只是忍不住嘴角抽动,面色古怪的对聂风氏道:“先前那道人乃是鸿均道祖首徒,与你人族圣父玄天道长是同门师兄弟。”说罢便急急离去。 一番话吓的聂风氏冷汗直冒,心想闯了大祸了,又不知道镇元子是啥意思,说完就走,正要问他解决办法,却清风明月告之镇元子闭不见客。 等二天时,清风明月跟聂风氏说道:“也不知道我家老爷怎么了,昨日回来之后便一直大笑个不停,平时没见他这么高兴过啊?昨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聂风氏才对二人讲道昨日发生的事情,清风明月听完之后,便也如镇元子一般,急急离去,据五庄观附近居民传,当天五庄观中不断传来疯狂的大笑声,另人毛骨耸然。 十三 老子收徒玄都 聂风氏经镇元子告之老子身份后,心中恍然惊恐,却说那老子,经过此一役后,近段时间内再不好出山了,安心的待在首阳山修道,这里又不得不说到三清分家的事情。 上次玄天揍帝俊之时,深恨三清算计人族之事,便将帝俊使用法象天地化成的百丈巨人扔在昆仑山,直把昆仑山压塌了半边,虽然灵脉未曾受损,但毕竟一时半会儿回复不了以前那风景秀丽的面貌,且三清道场都聚于此,现在显得有点儿不够住了,本来三清都很想要这昆仑山做为自己的道场,可老子见元始态度甚是喜欢这昆仑山,便主动让出,老子一让了,元始哪儿还管通天,专找通天麻烦,使得通天不厌其烦,终于也搬走了,老子现在就居住在首阳山。 时过五百多年,貌似老子觉得风声过了,才从首阳山出来,这时间里,人族发展迅猛,以五庄观为基地,迅速向周边扩展,巫妖二族自太一被囚禁之后,倒也安生了许多,再没有了人族滋扰寻事,即便是偶尔有些不知名的小妖前来闹事,也被人族中的高手给群灭了。 这次老子学精了,先找了个地方化为一年青道人,才慢攸攸的来到一人族村子,这次那些村民见他倒也没来问了,都安静的做好自身本职工作。 这下老子奇怪了,这次怎么没人来招呼他来了,见村边有一小孩儿,孤伶伶一人,在他远处便有几个孩童正在嬉戏,那孩子也不与其他孩童玩耍,老子心觉奇怪,便走上前去问那孩子。 “敢问小友贵姓?今年贵庚?”老子经过两百年的修炼,倒是比以前成熟许多,不再那般倨傲,道行更显高深了。 “不敢当,小子狗儿,今年七岁了。道长何事?”那小孩儿倒是挺懂礼貌。 “贫道云游至此,见此地繁荣,特来一观。”老子见小孩儿挺懂事儿,心下高兴,答道。 “原来是贵客到此,还请恕小子无礼。”小孩儿一听纳头便拜。 “无妨,起来,贫道有一事问你。” “道长请问,小子知无不言。” “你为何不与那些孩童一起嬉戏?”老子问道。 “因我父亲早亡,母亲一手把我拉扯大,村中有些不知事的人便经常欺负我家,那些孩童也不与我玩耍。”狗儿一脸黯然道。 “哦?原来如此,狗儿,贫道远道而来,有些口渴,可否让贫道到你家讨杯水喝?”老子说道。 “道长远到而来,本该如此,请跟我来。”狗儿带头领路道。 来到狗儿家中,却不见他口中所说母亲,老子正奇怪间,狗儿忽然急匆匆冲进屋内,随后屋内传出一阵大哭之声。老子进内一看,原来狗儿的母亲躺在地上,已经死了,是因为长期劳累,生体消耗太大,提前死亡。 老子见狗儿哭得伤心,便问道:“狗儿,莫要再哭了,还是尽早让你娘入土为安吧。” 周围村民听到狗儿家中的哭声亦赶来,见狗儿母亲身亡,大家心中也是难受,虽然平时有些恶人总来骚扰狗儿家,但大部分村民都心地善良,也时常有接济狗儿家的行为。 众人见有个陌生人,便有人问道:“道长从何而来?” 老子道:“贫道远游到此,今日本前来此家讨杯水喝,却不想此间主人逝去,心甚遗憾。” “贵客到此,狗儿本该奉茶添水,无奈母亲亡故,还得举办丧礼,还请恕狗儿不能招待道长之罪。”此时狗儿已经哭过了,见老子还在这儿,便擦掉眼泪对老子说道。 “无妨,贫道远来亦无甚事,便与你母亲做一场功德法事,与算你我有缘。”老子说道。 罗众 这老子改性了?居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孩童屈尊降贵做法事。其实,此因有二,一是见这狗儿资质甚好,且小小年级便知礼数,性格亦非常符合他的脾气,老子想收这狗儿为徒,二是老子此时未摸清人族内部情况,不敢再向上次一样莽撞行事,正好借这场法事混进人族内部。 狗儿在周围一干邻居的帮助下,终于安排好他母亲的后事。 临了,老子又唤来狗儿,对他说道:“贫道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敢不从命。”狗儿现在本就没有去处,见老子要收他为徒,立马拜道。 狗儿倒没意见,只是那些村民倒有些看法,皆问道老子有何本领。老子大笑,摇身一变,正是他本来的模样,说道:“吾来鸿均首徒,老子是也。”又笑着对狗儿说道:“赐你道号玄都,如今,你也知贫道身份了,吾此番前来,正是打算传授人族大法。” 面带笑意继续道:“吾之大法,习得万一既可脱离生死,不化虚无;呼风唤雨,点石成金。学得三分,既可出入青冥,如履平地;移山倒海,道化须弥。习得高深者,意念所至,诛仙弑神,鬼神辟易;脱离因果,成就混元。真个是万万劫不磨,无量量劫不灭。此等大道,尔等可曾闻之?”随手朝地上一指,便见那平地立起一座高楼,再一指,又消失不见。 老子经过几日的探听得知,此时人族不如以前那般防外,虽然家家户户都还供奉玄天女娲,但也知道不少关于洪荒中的大神名号,亦有那想要拜师学艺的人。 “敢问神仙,你口中所说大法真能传授于我等?”有好村民便问道。 “正是,尔等可随我到首阳山,为我教化,日后自有机缘。”老子点头道。 众人一听,便叽叽哼哼的议论起来,有不赞成的,有唇唇欲动的,各人自持己见,最后竟有三分之一的人要随老子而去。 老子本来还以为起码有一半的人要随他前去,不想只有百许人,心中未免有些不快,让这些人收拾好后,便带着他们回到首阳山。 自老子拐骗得百人到他首阳山后,除了开始时讲了几次道之后便不再讲了,便是讲也只给玄都单独开小灶,且时常下山到人族打秋风,伺机再拉些人回来,虽然讲得不多,但却比这些人自行修习的好,渐渐的,首阳山附近闻讯而来的人族也有了数千人。 只是此时老子还立不得教,还差一个步骤,六道轮回。话说盘古开天地,化身万物,这六道轮回本该是盘古开天之时便有的,只是盘古死后,精血化为祖巫,致使六道不成,所以,这六道的建立自然要落在祖巫身上。 祖巫乃是盘古精血融合天地浊气形成,好斗喜战,若让他们建立六道是不可能的,这责任自然落到了祖巫中的异类后土身上,后土为土神,禀承大地而生,是祖巫中比较善良的一个。 前番祖巫屠杀人族取魂魄,后土阻之不及,当初玄天相求后土照看人族来着,却不想巫族先是收取人族魂魄,后又亲自动手屠杀人族,昆仑山一战之后,后土为自己不能阻得祖巫,深感对不起玄天,愧疚不已。 巫族,后土祖巫大殿中,群风跪倒在地,见后土不言不语很是着急。 “娘娘,群风死罪。此番计策,却是不料召来如此祸端,巫族无首,还需娘娘眷顾,领导一番,群风甘愿受罚。”鸿钧维护天道,把巫族十一祖巫全部被压入东海海眼,群风虽然内心深处仍然觉得自己所为没错,但是为了巫族大事,还是需要请出后土,主持大局。 后土一脸淡然,似是对群风毫不在乎,道:“巫族大事,此后千年由你做主。”说完也不管群风一脸惊色,玉手一挥立时送宙已出殿去了。 表面上虽然平静淡然,心中不这是这样,后土送走群风后,便出得祖巫殿,来到原人族聚居地黄河附近。 入目之内,尸横遍野,千里之外皆是一片废墟,真个荒凉凄惨,后土越看心中越感悲伤,此次巫妖之罪甚大。此次为对付妖族,巫族收集了数千万魂魄,占了六成之多,却还有四成四散入洪荒之内,偶有那邪道修士采之炼成法宝,兴风作浪,无恶不作,后土心中愧对玄天,四处游走洪荒之际,凡有遇见此事的,便一一打杀了。 时过五百年,最近后土发现,不断有那鬼魂状似欢愉,破土而入,后土直追而去,竟是那血海之中。 洪荒大陆之下,九幽之界,有一海,无波无浪,一海之水皆为污秽血气,浑浊不堪,实为天地间极阴极暗极毒之地。 此海名血海,现于混沌开辟之时。盘古大神开辟洪荒,清气上升为天,浊气沉降为地,又以乾坤鼎吸取混沌乱流与飘散的鸿蒙浊气。然而,大道机缘之下,不意间却有天地间最后一丝污浊精气,既不归天,亦不沉地,最后却是坠入九幽之界,化为一团。此团天地浊气之精却是日夜流转,吸纳天地间最为浑浊,最为阴毒之物。星辰斗转,日夜交替,也不知亿万年,终于形成了这茫茫然不知亿万里的血海。血海无波亦无浪,朦朦然一片滔天血腥臭气,专污灵识之类。 天道之数,九幽血海这一方世界合该有一生灵出。血海成后也不知多少年,一个紫色血球被孕育出来,又经无数鸿蒙岁月孕育,最后破球而出。但闻破球而出之人,仰天大笑,却是一耄耋老人,怀抱双剑,杀气腾腾,自称冥河老祖。后有紫霄宫鸿钧讲道,冥河虽然去得晚了些,却也拜到鸿钧门下,听了鸿钧所讲之造化大道。 紫霄宫讲道,冥河修为不够,去得晚了些。眼见紫霄宫满院子的大神,冥河老祖自感修为没有其余众人高强,是以行事一直很低调。每每听道,他总是在血海与紫霄宫间来去匆匆,不攀谈扯亲,不嘴角斗狠,也不走访其余大神,一心只想习得鸿钧造化大道,成就一番。 冥河为人谨慎,行事低调,只前番抢宝红云葫芦以外还未和任何人结下因果。后被玄天教训一次之后,为人更加小心,无事不轻出血海。 话说三族大战,死伤最为惨重者,莫过于人族。人族死后,天道有瑕,众多冤魂厉鬼除掉被巫族炼制聚魂幡收掉一部分外,倒有四成之数,漂泊于天地间,寻不得归处,多有冤魂滋扰生灵,弄得普通人不胜其扰。 忽然有一天,部分冤魂厉鬼,似被一种气息所引,居然渐渐地沉入地下,飘飘荡荡的,最后却是来到了这天地间最为阴暗污秽之地—血海。 冤魂厉鬼们见了血海不由大喜,血海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息使他们很亲切,激发了他们内心的渴望,那是一种潜意识中对于母亲怀抱的渴望。这些漂泊的太久,前世意识已经渐渐消散,行事懵懂的冤魂厉鬼们见到如亲人一般感觉的血海,也不犹豫便争先恐后地投入血海中去了。 一入血海,便惊恐地发现包裹自己的血海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随即一阵剧痛,然后自己残存的一丝意识便渐渐地被抽离,消散不见,最后连无形鬼体也被血海吞噬。或有强大的冤魂厉鬼,一入血海便发现不对,尽皆发出一片鬼哭嚎叫之声,鬼体也在血海中死命地挣扎,意图甩掉身上那跗骨之蛆般的疼痛。好个凄惨景儿。 血海深处,有一宫殿,上书五个奇古大篆:血海镇魂殿!大殿射出一圈青光,散射向上方血海,却是稳稳托住血海污秽的海水,下面却是空出一块亿万里广袤的血红大地,也无甚植物与生灵,倒是隐隐露出阵阵腥臭之气。 “哈哈哈…成了!成了!”镇魂殿内忽然传出一阵震天大笑,连那上空的无边血海都被震得阵阵涟漪。 却见殿中一个血池正自不断地喷出一个个人形黑衣生物,神色有些木然地排队出殿外去了。冥河老祖只将这种洪荒未有的新物种叫做阿修罗众。那阿修罗人男的面目狰狞,高大凶猛,女的却容貌艳丽,妖冶淫荡,不过阿修罗众却不能象洪荒各族那样生育。不过冥河老祖却不以为意,此番巫妖二族杀戮人族,冤魂无数,倒不担心无那魂魄供他吸收。 “此番行事,倒是得了一场机缘。”冥河老祖双手轻拍,一张如树皮般的老脸抽动个不停,笑道:“巫妖二族出手屠戮人族,却让我占了这莫大便宜。” 冥河自鸿蒙开辟便听道紫霄宫,虽然圣位与鸿钧分家时的那些个至宝都不曾与他有了缘分,但却是让他领悟了不少大道法则,结合血海之长,创出三千六百卷血海神经。其中尤以血海分身术为最,此法习得大成者能须臾间化出亿万血神子,血神子无形无色却又阴毒无比,真个乃杀人越货,安身保命的不二法门。在血海分身术的基础上,冥河见女娲以九天息壤捏土造人成圣,便日日思索,意欲仿照女娲,以分身术为辅造出生灵,得那无上造物功德。 多番尝试,冥河却是终究没有成功,血神子终究化不出意识。后又以血海中精纯的浊气精华为引,施以血海秘法在镇魂殿中设一血池,化血神子于其中滋养,意图孕育出真正的新生灵。此番行事倒也不全是空想,血海毕竟孕育了冥河,在他想来,行事得当的话必能再次造化出新生灵。 一日,冥河正在行功,不意间见远处飘来一物,他倒也识得,正是一个无意中被血海吸引来的魂魄。只见这魂魄懵懂懂地,直奔殿中那散发出精纯污秽之气的血池而去,不料一下便被血池中秘法孕育许久的血神子吞噬,惨叫一下连那鬼体也没了。血神子吞噬了魂魄后,却是一声厉吼,随即跳出血池,一阵探望后,面向冥河跪地谢恩:“多谢老祖造化之恩。” “哈哈哈…终于成了,造物功德,该死的圣人功德我也有了,哈哈哈…鸿钧不公,我冥河靠自己同样能成就混元圣人。”冥河一愣神后,拊掌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天降功德金光。不时,一道光芒果然划破血海,径直射入冥河体内,然而此光却是青光,非女娲那金光。 冥河有感青光入体,修为一阵暴涨,不时便到了准圣人大成,似乎成圣也就在一线,不由大笑良久,只待成圣的那一刻。待得许久平静下来之后却是发现自己哪里成了什么圣人,只不过修为涨了不少,不由神色暴怒地指天大骂:“贼老天,为何不降下更多造物功德。莫非连你也不公吗。”冥河却是失望无比,暴怒不堪。 “老祖息怒,小子必定日夜侍奉老祖。”血神子只知道自己乃是是眼前这老祖所造化,其他事却不甚清楚。 “唉,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冥河掐指一算,却是一阵感叹,“修罗族此番当出,赐尔名波旬。待我演化大法,再造修罗。”原来天道衍化,修罗族此时正是当出,为日后一番大事之机。冥河修为大进后,却是算了个通彻,虽然自感圣位功德无望,却也平静了下来。 冥河盘腿而坐,伸手一点血池,顿时血池一阵闪耀,血海也是一阵涟漪,似是漏出不少杀气,随即大喝一声:“血海轮回阵,吸!” 十五 后土斗冥河上 冥河老祖一施法,整个血海如同沸腾起来了,万里血海起狂波,滔天腥气欲噬魂。血海翻腾一阵后渐渐平息,然而却射出一阵阵玄奥的吸力,冲破九幽之界,散入洪荒大地去了。 血海轮回阵运转不多时,便有稀稀落落的魂魄穿过洪荒大地,为血腥阴气所引,直奔这九幽的血海而来。魂魄渐渐越来越多,到了血海径直就扑了进去,连个血水花都不曾溅起,便被吞噬掉了。此时血海的吞噬之力,正当最强的时候,普通魂魄厉鬼,根本连反抗都不能。 魂魄与厉鬼的区别,差别倒也不大,前者是人本身就有的三魂七魄之说,只是死后脱离出来而已。而鬼则是受损不严重的魂魄,一定机缘下凝聚了鬼体。魂魄与厉鬼倒也可以说成是鬼魂。鬼魂也是生灵,只是另外种存在而已,也可以修炼,感悟天道,只是进度太慢。鬼修大成者当能凝聚道体,成就鬼仙。此时的鬼魂却是没有修行之法,只能靠本能修炼,进度更是如蜗行龟步。 鬼魂入了血海,本应如鱼得水,江河归海,然而血海被冥河施法立下血海轮回阵,鬼魂入了血海却是如扑火之飞蛾,尽皆遭了吞噬。轮回阵分流出的魂魄精元却是一丝丝地射入镇魂殿中的血池,血神子得了魂魄又不断转生为修罗族人。 这日外面血海狂波肆虐,臭气薰天,血海上空却突然出现一女子,正是祖巫后土,后土见那魂魄尽皆钻入血海之中,转瞬就被血海吞噬,眉头暗皱,心想莫不是这冥河也在学巫族,以那人族魂魄炼宝? 后土本就觉得对不起玄天,为救心安,所以才出来洪荒之中打算收集那些魂魄打算将他们安置起来,现在又见冥河收集魂魄,心下便有些不快,巫族祖巫做这种事情是自己不好管,可你冥河做这事儿可就有说法了。想到这儿,后土凝聚法力,将那正要钻入血海中的魂魄收了起来。 冥河老祖见修罗族人一个个自血池中诞生,虽然此番没有因此成圣,但好歹也是为自己所造,这些修罗族人便如同自己孩子一般,心中倍感高兴。突然却没有那魂魄进来,冥河诧异,掐指一算,原来是后土阻挡了那些魂魄,心下大怒,立马出了血海镇魂殿,一见后土,便怒声问道:“后土,你来我血海何事?” “原来是冥河老祖,后土有礼了,后土是为了这些魂魄而来。”后土见冥河来了,心道这终究是人家的地盘,也行了一礼。 “哦,老祖我见这些魂魄于洪荒之中无地生存,便打算将他们安置在我血海之内,可你无故打断我施法,意欲何为?”冥河怒道。 “冥河老祖!你收集这些魂魄怕不是为了安置他们吧!你后面的那些东西就是你以这些魂魄所造的吧!”后土见冥河身后跟着一群似人非人,洪荒未有的新物众,便知道冥河老祖收集这些魂魄的用意。 “便是又怎样?老祖我看这些魂魄灵识蒙昧,被取之造一新的物种,有何不可?” “你取这些人族魂魄另造一族,看似功德,实乃是强盗行为,后土决不容许你如此行事。”后土大怒道。 “后土!只许你巫族杀戮人族,收取生魂,就不许老祖我取之造物了么?你巫族行为便不是强盗行为了么?”老祖可气了,我只是收集些四散的魂魄便是强盗了,你巫族杀人时,便不是强盗了么? 这话可说到后土心中的痛处了,本来后土就对巫族所为之事不赞同,只是阻击不了,本就心中难安,偏偏冥河老祖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下就把后土给说恼了。 “冥河,你不要强辞夺理,今日有我后土在,你便别想要再收集人族魂魄。”后土大怒之下,也不对冥河客气了,洪荒十二祖巫何时怕过谁了。 冥河老祖见后土如此说了,知道事情不能善了,提起元屠阿鼻二剑便向后土攻去,后土亦是手上不慢,见冥河提剑攻来,心下暗笑道:“自寻死路,不知道我巫族尽皆善近战么?”化出土神本体,人身蛇尾,背有七手,前面两手各握一条腾蛇,拦下冥河的攻击。 冥河元屠阿鼻自攻向后土,却无法近的后土之身,就算近得身去,也伤不得后土的祖巫人肉身,这才募然想到自己却是糊涂了,居然提剑跟洪荒近战经验最丰富的祖巫打,不是自寻死路么。见双剑不见功,砍在后土身上便是一阵黄光闪过,后土毫无损伤。遂退后百里,放出一道道剑气打向后土,又挥手放出亿万血神子攻向后土。 后土见漫天血影攻来,眉头一皱,双手挥动布下一团黄色屏障,将那血神子堵在外面,这血神子丑陋不堪,且阴毒无比,专伤人肉体,后土可不想他们靠近自己。 只是这血神子越来越多,渐渐的,亿万血神子汇集如一团血色红云般将后土包裹在血海上空,将后土包裹成一个血蛹,冥河又不断远远的挥动双剑攻向那土黄色的屏障,后土无法,只得加大法力输出,渐渐的有些感到法力不支的现象。 本来后土为土神,大地为母,只要后土站在大地上便是法力穷无尽,可是此次与冥河老祖的战斗中,却没有占到这地利,于这血海上空之中根本不能靠大地恢复法力,冥河亦是知道此理,才敢跟后土打消耗战,若是在洪荒大陆上,这后土便如一台无限弹药的大型攻击武器,谁敢和她战斗。 现在的情形对后土非常不利,身处血海之上,地利不占,冥河老祖刚刚修为上升,到了准圣大成时期,天时没有,人和?更没有,此时,其余十一祖巫被囚东海不出,族中其他人皆不是冥河老祖对手,而洪荒中又无其他人与她交好,谁能来救得她一救? 十六 后土斗冥河下 正当后土情势威急时,天边飞来一葫芦,正是玄天手中的乾坤葫芦,那葫芦飞到血蛹上方,放出万丈功德金光,那血云便如水遇阳光般蒸发。 冥河口吐一口鲜血,大喝道:“玄天,吾与你誓不干休!” 原来是玄天在北海海眼内,算得后土有难,便放出乾坤葫芦来援救后土。你说那玄天被压北海,为何还能算出后土之难,还能把法宝拿出去用?原来鸿均早知玄天三尸已斩,成圣不过是早晚的事儿,镇压他于北海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太一看罢了,以玄天的实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来。所以也就没有真个施什么大法镇压玄天,不过玄天可不敢过早的出来,最起码也得等个千年吧!否则叫鸿均怎么混,怕是其他人见心说这鸿均不公,今天镇压的,明天就出来了。不过人不能出来,并不代表法宝不能出去。 这血海为天下最污秽的地方,血海海水对克制法宝,元神有奇效,却最怕功德金光,后世佛教兴盛,称一切非佛教正统术法为旁门左道,这阿修罗众、其他妖族、邪道中人与截教残余分子被合称为邪魔歪道,那魔便是指的这阿修罗众,最怕佛光,那佛光便是功德金光。一遇功德金光便如遇阳光,冰一般消融,水一般蒸发。乾坤葫芦曾于开天时便得了一些功德,又有那一层造人功德,当然,这点儿功德是偷渡的,但天道本源仍是一样,所以这点儿功德依然一样有效。这乾坤葫芦本身在混沌之中孕育了无数时光,却无鸿蒙紫气,成长不了先天至宝,只有四十一重禁制,却沾了功德的光,乃成了后天功德圣器。 好了,闲话休说,再谈正事儿吧。 那乾坤葫芦自血云散去之后便飞到后土头顶而立,后土得了这葫芦相助,自然松了一口气,也不怕冥河攻击,当下打坐休息回复法力。 冥河此时亦是身受重伤,亿万血神子被功德金光所照,返本还原,化为血水,好在本源未失,尚可恢复。 不过别以为只要有功德金光便能伤害冥河了,有句话不是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么?功德金光本身克制血海污秽,而玄天修为又高于冥河,所以才能在冥河不曾防备的情况下,偷袭而一举造成冥河重伤,若是换成其他一般准圣,便只能自保而不能使冥河重伤了。 冥河被玄天偷袭,受了如此重的伤,当然不可能善罢干休了,上次是由于打不过玄天,加上不知名的原因(阴指的威力),而迫不得已认输,最近他刚得了造物功德,随着修为的大涨,自信心也是极度膨胀,以为玄天不是他对手。 冥河知玄天被压北海,本体不能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能使用法宝,这跟那啥,度假一样,心中暗怪鸿均不公的同时又异常欣喜,若是玄天本体到来或许冥河还会小心些,但此刻玄天本体未到,靠神念操纵法宝,若是以血海轮回大阵切断了他法宝的退路,到那时,靠着阵法的威力,便能留下后土与那乾坤葫芦,冥河自从上次被玄天抢去玄阴葵水旗之后可是一直耿耿于怀啊,这乾坤葫芦威力还在那旗之上,若能得了这葫芦,便报了上次的仇了。 想到此,冥河满脸阴鹫,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血海轮回大阵,起!”冥河老祖一声暴喝,招出十二品血莲与那元屠阿鼻二剑化作流光射入血海不见,随后血海翻腾,九幽变色,一片世界尽皆现阴森恐怖之气,被翻滚的腥臭血水映得一片血红色。血海前所未有的卷起滔天巨浪,升入血海的天空之内结合成一块,形成如同一个圆球般的空间,将乾坤葫芦和后土锁在其内。霎时,整处血海空间中一片血红,在大阵之力的催发下,四周的血海海水壁中爆发出一股股冲天血柱,从四面八方向乾坤葫芦下的后土轰然砸去。 这是自冥河修为升高以来,一次全力施展血海轮回大阵,见阵法威力果然不俗,顿时怒气消减,似为既能杀得后土,又能得一法宝而乐的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后土,玄天,我让你们和我作对,我让你们多管闲事,没事儿你们吃饱了撑着,敢来我的地盘惹我,此番,我让你等有来无归。” 后土在阵中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冥河还有如此手段,却忽见葫芦中闪出一人,乃是玄天善尸化身。 玄天作为一后世来人,经过无数穿越大神的洗礼,对洪荒中各大神的手段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冥河有此手段,便如那猎人与狐狸,猎人若是知道狐狸的所有手段,怎会失手?早就防着冥河这一手呢,只是这化身不能离开葫芦太远。 只见那化身一手指葫芦,便将那血柱通通吸入血柱手中,再一指,从葫芦口中喷出无数火焰,正是那最为恐怖的混沌之火,无物为烧,便是圣人要灭这火也十分麻烦。顿时,只见整个血海空间中到处都是火焰,短短数息之间血海海水便下降了一寸之多。 冥河一见此情景,暴怒道:“鸿均不公!”玄天被镇压北海,法宝能出来就算了,却无可奈何,只得撤了大阵,以示罢斗,希望玄天收回混沌之火,不然让玄天继续下去,怕是他这血海就给烧没了。 玄天化身见冥河撤了大阵,也就收了混沌之火,毕竟人家都已经停手了,再烧,就是自己的不对了,而且自己只是化身在此,真个打起来,却是不妙。 化身笑道对冥河道:“冥河老祖,你我二人是不打不相识啊,真个有缘啊。” 有缘,有个屁的缘,两次都是人家冥河将要成事之际玄天便出现,又两次都造成冥河造成重大损伤,还好意思跟人家说有缘,也亏得冥河老祖能忍,换作别人听了这话,怕是非要找玄天同归于尽不可。 不过就算冥河老祖再能忍,听了这话也是盛怒之下吐了口鲜血,双目怨毒的看着玄天的化身,也不搭话,他也知道,再打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而且玄天本体又不在这儿,吃亏最大的还是他自己,这儿可是他老巢。 玄天正是算到冥河老祖的脾气才敢如此说的,“冥河老祖,我等二人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啊,下次我有空再来。”说罢,便和后土双双消失在血海上空。直把冥河气的吐血三升,还来?每次来都没好事。自此,冥河老祖将玄天列为重点防范对象,并将玄天的模样通报修罗族人,不管是在血海之内还是在其它地方,只要遇见此人,立马就跑。 十七 后土立六道 话说玄天和后土出得血海,来到祖巫殿。 “多谢师兄前来相救。”后土感激地对玄天说道,见到玄天她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要是能看到他本人,或许她还能更开心。 “无需言谢,对了,你去血海做什么?”玄天(老化身化身的说,不方便,干脆叫玄天了)问道。 “前番我巫族对人族出手,致使人族重伤,后土心中难安,欲将那四散的人族魂魄收集起来安置一处,却发现那冥河老祖在血海收集人族魂魄造修罗族人,后土便因这人族魂魄归宿问题与他起了争执。”后土小心说道,说完又看看玄天脸色,见玄天脸色莫然,心下黯色。 “此番阿修罗众出乃是顺应天道而出,万物轮回,自有其定数,无须多过问。”玄天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停了停又道:“我还要回去,先告辞了。”便待而出,身后后土急道:“师兄,不能多留会儿么?” 玄天顿了顿,也不转身,对后土道:“我只是一个化身,不能在外久待,告辞了。”说完便消失了。 独独留下后土一人在祖巫殿内,后土泪流满面,“师兄还是不肯原谅我,既然不肯谅后土,为何又要救后土?既救了后土,为何又不肯多待一刻,难道后土真个如此讨厌么?” 这倒是后土误会玄天了,玄天毕竟是被镇压在北海,不是去那儿度假的。 后土哭了半晌,突然站起身来,眼神坚毅道:“罢了,你若不肯原谅后土,后土便还你这个罪。”说罢,便出了祖巫殿。 后土来到阴山,这里原本不叫阴山,名为本名为蝴蝶谷,后妖族屠杀人族,取其精血,多数尸骨便被扔在这儿了,原本一个美丽的山谷硬是被人族尸首堆砌成了一座大山。这里是洪荒中厉鬼聚集最多之地,由于怨气积累太甚,整座阴山附近千里之内寸草不生,日夜都传出厉鬼哭泣之声,没有任何生物能在这里生存。 后土立于阴山之上,看着这成堆的尸骨,心中亦是酸楚,心道:难怪师兄难以原谅我,光看这阴山之骨便知巫妖所犯下的罪孽之深。 后土仰天长叹道:“巫妖之罪,謦竹难书,后土之过,自当以身谢罪。” 却是后土在血海之中,见到冥河造阿修罗众方法之后,得出了一些灵感,又因玄天那句“万物轮回,自有其定数”中的轮回,道机牵引之下,明了自己的道。人族本身就有三魂七魄,死后化为鬼,有灵无形,留于洪荒之中实属一患,若能以大法力用力此类鬼魂建造一处安置的场所将其聚之一处,一来可使这些飘泊无依的魂魄有个归处,二来也可净化天地。若自己使之转生为人族,便算是她代巫族恕还所欠人族的罪孽。 只是,这轮回之所的建立终究不是简单之事,后土苦思冥想,在阴山一坐便是三百年,终于将这轮回之所的大体结构理清楚了。 “轮回”的主体是虚妄的“执持识”,“轮回”的动力是“业感”,“轮回”的结束是“解脱”。六道为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后土认为每个人死后都要对在世所做的事情负责,接受“功过批判”,按照功过分作“六道轮回”。 后土立于阴山,双目向北海一望后,又转身向东海一拜,随即向天立誓,“吾为祖巫后土,盘古所化,今愿以身化六道轮回,为众生提供轮回之所。” 顿时洪荒众生皆有所感,天降功德,巨大的功德光柱将后土掩盖在其内,身体不断消散化为六道轮回之所。 北海,荒芜一片,气候恶烈,是除了幽冥血海之外洪荒之中环境最险恶的地方,北海海眼内,玄天正在打坐,忽然听到后土要化身六道的声音,大惊失色,他也顾不得什么了,打破封印便出了北海海眼,瞬间来到阴山之上。 来到阴山,见后土正在消失,大惊之下,急道:“后土,你在干什么,快出来。” 后土见玄天来了,非常高兴,却也悲伤,高兴的是玄天还是来了,悲伤的是以后再不能相见了。 “师兄,前番我巫族为对付妖族,屠杀人族,收取人族生魂,后土恨自己不能阻止,今后土化身六道,算是弥补巫族对人族的罪,只是师兄,你还怪我么?”后土说道。 “后土,你出来吧,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你出来吧。”玄天已经急的流泪了。 “师兄,你能来看我最后一面,后土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只是太晚了,太晚了,后土的誓言发出之后,便是我自己也阻止不了,这六道合该由我建立,后土…是合该身陨了,能再见你一面,后土已经很高兴了。” “后土,你出来吧,咱不化六道了,你等等,我把这功德金光打破,救你出来。”说罢,玄天拿出先天至宝天地拂尘往那巨形功德光柱上打去,想要打破这功德金光。 后土正要阻止,天空中似水中波纹一闪,出现一人,正是鸿均道祖。 鸿均挥手阻止玄天,说道:“玄天,后土化身六道,乃是天道注定,是大功德之事,你不可破坏,否则天道便要降下天罚于你,不但你要身陨,连后土也是一样。” 玄天见鸿均道祖来了,急道:“老师,你来的正好,后土不该化身六道,她这么善良,天道不该让她身陨,不是还有其他祖巫么,你让他们去化吧,我求你了,以后我和后土隐居,再也不管天地间的事情了。” 鸿均面色亦似有不忍,道:“此乃天道注定,便是我也不得改动。” “不可能,你是道祖,你化身天道,怎会改动不了。”玄天打死都不信鸿均会改变不了天道走向。 “的确如此,我虽化身天道,后土化身六道乃是天道大势,我的确不能改变。”鸿均叹道。 “算了,师兄,这是后土的命,改变不得什么,你能有这份心,后土已经很满足了,此生能相识于你,后土觉得已经很幸运了。道祖,弟子劳您费心了。”说罢,后土向鸿均一拜,全身影像越来越模糊。 玄天听后土最后一句说的糊里糊涂,见后土将要消失,正要阻止,鸿均右手轻挥,禁锢了玄天的法力,玄天大惊道:“老师,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后土传音于我,求我阻止你。何况,就算我放开你,也已经晚了。”鸿均说道。 玄天听鸿均如此说,正要相求,忽听光柱中传来后土的声音,“六道轮回,立!”急忙转身一看,后土已经没了,已经彻底化为六道轮回,洪荒中再无后土祖巫此人。鸿均见后土化六道已完,便消失了。 “后土!”玄天仰天大叫道“天道不公!”。 六道轮回建立的那一刻,天地震动,洪荒生灵尽皆朝阴山跪拜,口呼后土娘娘功德无量,乃是洪荒众生有感后土功德。 三清,女娲等人亦是朝阴山一拜,以示尊敬。 十八 玄天成圣 话说后土化身六道,玄天气愤不已,大叫“天道不公”。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后土对他的心思,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因为种种原因而却不能直面这段感情。今天在后土生死关头之间,终于抛下诸多情感,爆发了对后土的真感情。因救不得后土,心情异常苦恼,恨自己怕这怕那,恨自己实力不强,总之,现在的玄天什么都恨。 玄天正恼恨间,天道却忽然降下功德在他身上,乃是后土送于玄天的,占化六道功德的两成。 那巨大功德降临,带动玄天身体内潜藏的功德,连那收在乾坤葫芦中的造人功德也飞了出来, 结合在一起,化为一团巨大的功德金云压向玄天,令玄天措手不及,眼看玄天便要功德成圣了。 “成你妈的个b的圣,鸿均无情道,成了有屁用,狗屁圣人,连自己心爱之人也救不得。”玄天暴怒道,这是他一次说脏话,此时刚刚失去后土他,却要成圣了,又因是后土所赠的功德,想到后土如此善良之人最终却身陨化六道,自己这偷来的功德,天道却允许他成圣,真个把天道恼上了,何况玄天要成圣也不需后土赠他功德,以他的实力,他的功德早就够了。 我们打个比方,做个比对吧,以盘古开天的一成功德做为基数,数字为10,三清因立教功德而超过这个数字,所以三清成圣了。女娲也因造人功德超过这个数字,所以也成圣了。玄天是有大功德的人,一为盘古开天地时,他收取了一些地水风火与清浊二气本源,天道至公,便分了一点儿功德与他,虽然不多,却也比得他上次在人族初生时,因他照看所得的功德,功德数值大概在1.2左右,乾坤葫芦得了0.8,玄天得了0.4;一为盘古大脑本身功德,有半层开天功德,数值为5;一为他于蓬莱岛讲道所得的功德,大概有近女娲造人时的半成功德左右,数值为1;一为天庭建立玄天得了部分,占总功德的两成,大概数值为0.6左右。一为女娲造人功德,他有两成,数值为大概为3,(可能有人说女娲的造人功德被玄天给分贪了致使女娲实力下降,这是没有的事儿,天道之下,女娲注定造人功德成圣,不管有没有玄天分贪女娲的功德,天道都必然会降给女娲足够她成圣的功德,其他人或物的便要根据他们对造人大业的贡献力度来评定。还有就是玄天在人族初生时教化人族所得的部分功德,数值为0.5,这份功德用来炼制九龙星辰冠了,不算。)若是玄天要成圣,早就能成了,何须天道多此一脚。 玄天心中恼怒天道行为,心下决定便要成圣也不做那无情圣人,急念间,突然大笑出声。 玄天身体之中飞出一块玉碟,化为一人,正是那造化玉碟化成。 随后又有两人飞去,一为玄天善尸,以本身精血培育,似那巫族一般,一为恶尸,孔宣之身所化。 三人向玄天一揖首,玄天道:“还请众位道兄施也援手。”“自是当然。”便见三人又化光飞会玄天身上。 顿时玄天身形暴涨,高达百丈,玄天脸形在四个面容间转换,一为玄天前世即皇太极,一为玄天今生,一为鸿均模样,只有五成相似,最后竟为盘古面容。四种面形相护之间转换,最后化为三个,玄天前世皇太极的面容便被玄天今生面容给吞噬了。 顿时,玄天身上又飞出二人,一面无表情,有五成相似鸿均,一八成如盘古模样,最后便是玄天自身。 玄天一手指如盘古模样的人,道:“你为盘古,为过去,为地,道号太玄。”“谢道兄赐名”太玄揖首道。 又手指鸿均模样之人,道:“你为鸿均,为未来,为天,道号道玄。”“谢过道兄”道玄依然面无表情。 玄天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我为太极,为现在,为人,道号玄天。” 此乃玄天急切之间,结合盘古大法,青莲大法与造化玉碟上的功法草创的法门,仿后世佛教纵横三世佛祖所创,那面容八成似盘古的人,乃是玄天以盘古大脑所化之身,代表过去一切,掌盘古大法,持无量功德量天尺;那面有五成相似鸿均的道人,是由那块造化玉碟碎片所化,掌未来之事,有造化玉碟法门,持天地拂尘与清静蒲团;最后玄天之身是以孔宣五色神光所化,主现在诸事,持14品青莲与乾坤葫芦,手配阴指。此功法还属初创,三人合一有圣人之力,分则只有三尸尽斩的道行法力,合为一体后比那以力证道稍差,又比斩三尸圣人厉害许多。如以后练至极致,任何一人便也有圣人之力,合之便如同天道一般,当然,这一步还很遥远。 玄天又手指向太玄与道玄,道:“道兄速归。”二人应声化光进入玄天身中,玄天一指头顶上的功德金云,便见那功德金云缓缓下降,进入玄天身体当中。玄天体内那道成圣之机鸿蒙紫气迅速与玄天元神相合,顶上庆云浮现,如混沌,如太极,看不清,道不明,如道一般。 顿时,洪荒众生便觉得一股从内心里发出的臣服感让自己下跪,如同女娲成圣一般,皆不可抑止的朝阴山方向遥拜,口称圣人,以恭迎开天以来,三位圣人诞生,天降金光,无数仙音缭绕于阴山上,周天星斗感应,降下无数星辰之光,玄天,以手指天,向洪荒大陆道:“我为鸿均入室、玄门护教弟子,盘古所化,为盘古玄天圣人,维护玄门道统,天地安宁。” 自此,玄天终于证得继鸿均女娲之后,证得混元大罗金仙之位,从此虚空不破,天道不毁,则永存天地的圣人之尊。 十九 平心娘娘,六道地府 上回说道玄天因后土化六道功德所赠,牵动体内成圣之机,玄天无意做那无情圣人,最终另辟他法,成就无上圣人之尊。 玄天正怀念后土之际,忽见地府中升起一宫,上书“平心殿”,里面走出一素衣清妆的美丽女子,正是后土,玄天诧异之下,听那女子说道:“吾名平心,乃是后土娘娘真灵所化,因天道怜后土功德,故赐下一线生机,让我居于这平心殿中。” “那你是后土还是平心?”玄天惊道。 “你说呢?”平心调皮的向玄天眨眨眼道,玄天一见哪儿还不知道此女子就是后土,并未失后土本性,记忆。大喜之下,冲上去抱住平心道:“是你,真是你?后土!平心!太好了,太好了。” 平心脸色羞红道:“快放开我,你这是干什么。” 玄天可不管,此次他可是把所有的顾忌都抛在了脑后,二人好不容易才能再得相见,如何肯放? 平心道:“如今好歹你也是圣人身,不可如此。” “圣人有个屁用,如果此次不是幸得天道怜悯,我二人将再无相见之日,管他个屁的。”玄天怒道,虽然成圣了,但面对后土化六道这种事情,他还是感到很无奈,别说圣人,就连鸿均也不是万能的。 平心也知道这次二人能再相见是多么的侥幸,便不再说了,安静的俯在玄天怀里。 过得一会儿,玄天忽道:“看来此次多亏了道祖帮忙,你才能得以重生。” 平心诧异道:“为何如此说?” “你可记得道祖曾言‘后土化身六道乃是天道大势’?”见平心点头,玄天又道:“天道大势不可改,也就是说,小处还是可以改动的,必然是鸿均道祖保留了你的真灵,化身六道乃同盘古化身万物一般,盘古尚且真灵不存,元神精血皆化他人,以你祖巫之体,如何能化身六道的同时,还能保存自身记忆,不失本性。” 平心一想也对,此事必写是鸿均老祖出手,她才得以化为平心。 遂又与玄天一起,向紫宵宫方向郑重地拜了三拜。 拜过之后,平心对玄天道:“地府初建,缺少人手,地府乃是洪荒众生轮回之所,马虎不得,如今地府只我一人,管理不来。” “无妨,此乃易事。”玄天笑笑道,说罢取出三十六颗定海神珠,自玄天成圣后,这三十六颗定海神珠便无用了,毕竟圣人之间的争斗,此等宝物虽也不凡,却也无大用。玄天又射出股精气于上,以大法力将之化为三十六人,对其说道:“今吾点化尔等,是为让尔等镇守地府,此乃大功德之事。” “玄天圣人大德,吾等永生不忘。”三十六人拜道。 玄天又道:“尔等兄弟一体所化,心意相通,以后尔等要互相扶持,现赐尔等吾蓬莱岛修炼之法,望尔等好生修习以护卫冥界地府。”随后又吩咐诸人职务。 首先是那地位最高的天齐仁圣大帝,掌管大地万物生灵。 然后是北阴酆都大帝 之后有五方鬼帝: 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治“桃止山”鬼门关 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治“嶓冢山” 北方鬼帝张衡、杨云,治“罗酆山”; 南方鬼帝杜子仁,治“罗浮山”; 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抱犊山”; 再下面是罗酆六天(以下为宫名,六天为守宫神): 纣绝阴天宫、泰煞谅事宗天宫、明晨耐犯武城天宫、恬昭罪气天宫、宗灵七非天宫、敢司连宛屡天宫。 然后是十殿阎君,分别为:东方玉宝皇上天尊、南方玄真万福天尊、西方太妙至极天尊、北方玄上玉宸天尊、东北方度仙上圣天尊、东南方好生度命天尊、西南方太灵虚皇天尊、西北方无量太华天尊、上方玉虚明皇天尊、下方真皇洞神天尊。 十阎君又称十殿阎罗,即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平等王、都市王、轮转王。 秦广王——执掌风雷地狱,权衡霹雳之威,考察无私。 楚江王——执掌火医地狱,威专烈焰之权。 宋帝王——执掌金钢地狱,威司考掠之权。 仵官王——执掌冥冷地狱,权衡冰雪之威。 阎罗王——执掌镬扬地狱,威张煮溃之权。 卞城王——执掌铜柱地狱,威专履足之刑。 泰山王——执掌屠割地狱,威权刀割之刑。 都市王——执掌火车地狱,威司运转之权。 平等王——执掌昔掠地狱,威张炽盛之权。 转轮王——执掌罗丰之府,权衡宪法之严。 再有判官崔府君、钟魁,执先天灵宝判官笔与生死薄,专司对魂魄生前罪责审判。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司收摄缉捕鬼魂之职。 孟婆,居奈何桥上,负责洗去魂魄生前记忆。 魂魄先被黑白无常或牛头马面拘来地府之后,交由判官批判生前功果罪业,再由阎君根据生前德行,按六道化分送入轮回之中。 玄天再一指,顿时背阴山下幽冥地府瞬间被分成一十八层大陆,这一十八层大陆就是十八层地狱,连接于血海之上,乃是为探察世间万物万类,依据万物于世间功德,作为身死之后转世之依据,凭借功德而入六道之一,而于世间至恶之人需进一步惩治之后,尝还前世之债,方可再入轮回。天道无私,赏罚分明,这一十八层地狱就是为罚而设,一层层灰茫茫的不见大小,周边便是无尽的幽冥血海,血海翻起无边巨浪,无数生魂在血海中嚎叫、挣扎。这十八层地狱即为一层拔舌地狱,二层剪刀地狱,三层铁树地狱,四层孽镜地狱,五层蒸笼地狱,六层铜柱地狱,七层刀山地狱,八层冰山地狱,九层油锅地狱,十层牛坑地狱,十一层石压地狱,十二层舂臼地狱,十三层血池地狱,十四层枉死地狱,十五层磔刑地狱,十六层火山地狱,十七层石磨地狱,十八层刀锯地狱。一十八层地狱之上,有平心殿,统管幽冥地府,六道轮回。在平心殿两侧分别再起五座宫殿,乃是十殿阎君执掌地狱的办公场所。 又有六人化为六大尊者,乃是根据后世地藏菩萨所化,此时佛教未立,只称往生尊者,专司渡化救济之责。 天道至公,天道之下善恶有报,前世之因结今世之果,此幽冥地府之中有那一十八层地狱,对生灵生前所行做一评判,行善的升化仙道,尽忠的超生贵道,行孝的再生福道,公平的还生人道,积德的转生富道,恶毒的沉沦鬼道。然而众生愚顿,哪知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之理,俱是随心而为,不积善行,枉顾生死,永存地狱之中,受那无尽的折磨与苦楚。如若无这一职位,地府再大,终有一天也会被那恶鬼填满。 平心一见,便知玄天意思,笑道:“你倒是好算计。”又取出二物,正是判官笔与生死薄,将之交于判官。地府诸事俱完,天道又降下功德,分贪于众人头上,玄天也将功德收在葫芦里。 六道轮回建立,洪荒众生从此有了轮回之所,是继盘古开天劈地以来最大的功德之事。此时整个洪荒知道六道轮回真正意义所在的只有三人,便是鸿均,玄天与后土。不过现在玄天现在将地府势力完全收归蓬莱岛,以后若再有人想从地府分点儿好处时,可就要好生掂量掂量了。 地府得玄天相助,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平心心中也是高兴,平心依靠六道功德而生,虽有斩二尸修为却不能离开地府,玄天虽心中感叹却也无法,此番他成圣,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二十 这个世界都疯了 上回说道玄天成圣了,后土化六道又因天道怜悯赐下一线生机,化为平心娘娘,玄天又相助平心化出诸人管理地府。 却说玄天正整理完地府的事情后,正待离去,却忽然感到洪荒震动,天地大变,心中惊异,掐指一算,忽然大怒道:“靠!你妈b的!” 一句话听的平心莫名其妙,正待相问,天边传来三清中老子的声音:“吾乃老子,是为鸿钧门下,盘古元神所化,当教化人族。天道为证,人教,立。” 原来,老子随着修为日涨,道机牵引下,明了自己的成圣之法,乃是立教,以立教功德牵引自身盘古开天功德成圣。只是当时巫妖霸绝洪荒,仗势不尊天数,老子如何能教化巫妖二族?自有那新生的人族可选,而人族自初生之时便被玄天收去,玄天与女娲一起,霸占人族气运,老子无法插手,后来巫妖二族屠戮人族,老子见机会来了,便推波助澜,让巫妖二族杀戮人族,一方面尽力消减玄天对人族的影响力,分散气运,使自己有机可乘;一方面可以消磨巫妖二族气运,老子立教教化人族,气运便与人族相连,当然不能再让巫妖二族霸绝洪荒。就在即将成功之际,玄天却又出现了,不仅加强了人族对玄天的信仰,更破坏了老子的计划,好在玄天又被道祖镇压,老子趁此时机,收拢人族,便待后土立六道之后,人道成,便能立教了,这给老子很大压力。本来几百年间老子不断从五庄观拐来数百万人族,占人族总人口的三分之一,本来早可以立教了。只是老子立教,瓜分人族气运,后土立六道之时他若立教,便能占三分之一的人族气运,老子贪心,要将整个人族尽皆纳入其内,若是这样,他立教后便占人族八成的气运,可正值此时,玄天又忽然成圣,打乱了他心中的设想,知道再想多分人族气运是不可能的,再不立教怕玄天还会来抢他现在的手上的人,只好立教。 首阳山上,老子显出真身,一步踏出,当空而立,手持太极图,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太极图当空一抛,随即万千道气机射向下面人族。 “天道为证,吾乃老子,鸿钧门下,盘古元神所化,当教化人族,以太极图为镇教法宝。”老子凝声说道。 下面众人在太极图气机牵引之下,纷纷拜倒,口称大德。 天外天一阵紊动,天道感应,盘古开天功德和那立教功德齐齐降下,被老子得了,立时成就圣人。老子身上一阵闪动后,一副玄奥的圣人之体出现了,以老子为中心,一阵涟漪传遍整个洪荒,灵气激烈地波动起来。周天星斗感应,也似前番女娲、玄天成圣之时一般,大开方便之门,降下无边星光,庆贺一番。 “人教,立!!!”此声一出,洪荒皆闻,冥冥中,众生仿若知道圣人出了一般,齐齐跪倒,遥拜圣人。 老子才立下人教不久,那昆仑山(元始住那儿呢,已经修复好了)中元始与那金鳌岛上的通天也站起身来,三清一体,老子成圣,顿时他们也明了自己的成圣之道。 昆仑山玉虚宫前,元始立于空中,手持盘古幡,对虚空喝道:“天道为证,吾乃元始,鸿钧门下,盘古元神所化,今立一教,取阐明天道,顺应天数之意,名阐教,以盘古幡为镇教法宝。”将手中盘古幡往空中一抛,顿时盘古幡射出万千霞光,天道有感,降下立教功德与那盘古开天功德,被元始吸收了,立时继老子之后成就圣人,证得混元大罗金仙的无上果位。元始身上一阵闪动,显出圣人之体,以元始为中心,一阵涟漪传遍整个洪荒,灵气激烈地波动起来。周天星斗感应,降下无边星光。 “阐教,立!!!”此声一出洪荒皆闻,天地间的众生又向昆仑山方向拜倒,口称圣人。 阐教刚立,金鳌岛中通天也如元始一般,立于空中,将诛仙四剑及阵图当空一抛,喝道:“天道为证,吾乃通天,鸿钧门下,盘古元神所化,今立一教,取截取天道一线生机之意,名截教,以诛仙四剑及阵图为镇教法宝。”顿时如元始成圣一般,天道有感,降下立教功德与那盘古开天功德,被通天吸收了,成就圣人,证得混元大罗金仙的无上果位。通天身上一阵闪动,显出圣人之体,又以通天为中心,一阵涟漪传遍整个洪荒,灵气激烈地波动起来。周天星斗感应,降下无边星光。 “截教,立!!!”此声一出洪荒皆闻,天地间的众生又向金鳌岛方向拜倒,口称圣人。 三清成圣,西方二人也有感应,准提心中焦急,对接引道:“师兄,东方众人皆已成圣,可你我二人的道又在哪里?” 接引脸色却难得露出笑容,只是配合他那张苦瓜脸却不怎么好看,真是比哭还难看,接引道:“师弟,你我之道,已经明了。”准提诧异看得着接引。 接引笑着看了看准提,一指八宝功德池中的莲花,一指菩提,喝道:“师弟,此时不悟,更待何时。” 准提随着接引手指处一看,再闻接引之声,心中如云开见雾,圆脸带笑道:“花开见我,我见菩提。” 顿时,西方响起梵唱阵阵。 “我若证得无上菩提,成正觉已,所居佛刹,具足无量不可思议功德庄严。无有地狱、饿鬼、禽兽、蜎飞蠕动之类。所有一切众生,以及焰摩罗界,三恶道中,来生我刹,受我法化,悉成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复更堕恶趣。得是愿,乃作佛。不得是愿,不取无上正觉。我作佛时,十方世界,所有众生,令生我刹。皆具紫磨真金色身,三十二种,大丈夫相。端正净洁,悉同一类。若形貌差别,有好丑者,不取正觉......我作佛时,下从地际,上至虚空,宫殿,楼观,池流,华树,国土所有一切万物,皆以无量宝香合成。其香普熏十方世界。众生闻者,皆修佛行。若不尔者,不取正觉。我作佛时,十方佛刹。诸菩萨众,闻我名已,皆悉逮得清净,解脱,普等三昧,诸深总持,住三摩地,至于成佛。定中常供无量无边一切诸佛,不失定意。若不尔者,不取正觉。我作佛时,他方世界诸菩萨众,闻我名者,修菩萨行,具足德本,应时不获一二三忍,于诸佛法,不能现证不退转者,不取正觉。”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梵唱刚停,只见空中有天女散花,地涌无数金莲,两道金光充塞天地,一颗舍利子及一颗菩提树冲上半空,阵阵檀香沁人心脾,让人不觉沉醉其中。原来是西方接引与准提二人发下大愿,渡尽众生,立西方教而立身成圣,故天降异象以示众人。 洪荒众生刚拜完通天,又闻西方教立,皆不可抑止的往西方拜下,口称圣人。 一天之内,六人成圣,洪荒生灵拜完一个拜二个,幸好能成圣的都成了,不然,怕是累也要累死。 地府中的玄天忽对平心说道:“这世界,都疯了。” 二十一 圣人收徒,太一回天庭 上回说道因玄天成圣的意外,导致老子提前成圣,又给了其他人提醒,以致于一天之内,六人成圣,真个将洪荒中的其他大神震个七昏八素。 现在鸿均弟子都成圣了,不管用哪种方法成圣,却没有一个不是没有成圣之机的人,这让其他洪荒大神心里又是一阵紧张,圣人实力他们早就见过了,鸿蒙紫气也没有了,唯一有希望的就是红云那道,洪荒中只要修为高点儿都知道玄天与冥河一战到底为了什么,有心人都盯着五庄观呢,当然,也曾有人怀疑过玄天那儿,不过,持这种怀疑的少,一是玄天本就有鸿蒙紫气,二是因为玄天已经是圣人,即便是怀疑又能怎样? 虽然怀疑镇元子,却没什么人敢去五庄观闹事儿,一是因为实力不足,即便去了,也不是镇元子的对手,毕竟镇元子手持地书,当初天庭围困红云一战中,镇元子便是凭着地书出了好大一个风头,让那些自忖无天庭实力的人打消了找镇元子麻烦的念头,毕竟哪怕实力在镇元子之上,也不一定能打破镇元子那个龟壳。二是因为玄天临走时曾将人族托付给镇元子照看,这是众所周知的,现在玄天成圣了,谁要想找镇元子麻烦,还得考虑一下玄天会不会出手再说。 这五庄观镇元子的事儿就不提了,再说说那些个刚成圣的圣人吧。 几个圣人中,三清在成圣之后将道场移到混沌当中,各自开辟了一个,老子居住的道场名为:太清境太赤天,元始的叫:玉清境清微天,通天的叫:上清境禹余天。西方二教则在西方以大法力化一世界,不在三界五行当中,称之:极乐世界。 几个圣人立教之后,便要在洪荒当中收徒,为即将开启的大劫作准备。 三清中老子主张无为,除了玄都以外,没有再收弟子。 三清中元始与通天二人,却因教义不同而有些矛盾。 元始之道,主张资质出身,混沌开辟,各种生灵既有三六九等之分,非是天赋异禀或是灵根得道,天生地养,不得入元始门下。这里显然就不包括那些妖族之类,所谓妖族皆是毛羽鳞鬣,花木虫鱼,飞禽走兽之辈,怎能入得元始法眼。 通天之道,主张有教无类,天道之下,众生无差。凡有心向道者,即是有缘。如若授以鸿钧大法,他日成就必定斐然。他的看法是成道关键在于是否有向道之心。 通天与元始之争也就始于此处了。两人同属三清,盘古元神所化,皆是好面皮,重道统之辈。更有争议的是,两人皆以为对方是错的,也埋下了不少祸根,日后道统之争,教义之争,圣人面皮之争,怎能避免。世间之事,越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越看重面皮与自己的主张。 元始在那昆仑山设下三座大阵,分别为周天弥罗阵,五行迷踪阵,九宫天衍阵。布完大阵便进了玉虚宫中,坐于云床之上,顶现庆云,约有亩田大小,上有金莲千朵,璎珞垂珠,络绎不绝。 随即开口说道:“今大劫将起,众生皆迷,不明天道变化,吾今于此讲道,有缘者可来此听道。” 说罢便开始讲道,声音传遍三界,响彻九幽,一时洪荒中的修士皆往昆仑山飞去。 其时,又有那东海金鳌岛上通天也开始讲道,通天不似元始,未设大阵,便在碧游宫中云床之上,现了庆云,开口道:“今大劫将起,众生迷妄,吾今于此讲道,有缘者可来此听道,入我截教,习我大法,以免落入大劫之中化为灰灰。” 说罢便也开始讲道,真个天花四散,地涌金莲。 元始听到通天讲道的声音,便停讲了,此次元始讲道只讲了七七四十九日,玉虚宫前的广场上只坐了十二位修士,原来元始天尊收徒却与通天教主不同,心志不坚者,妖、魔、鬼、怪等皆过不了护山之阵,故七七四十九天讲道完毕只有一十二人入得玉虚宫。 此十二人分别为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九功山白鹤洞普贤真人,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其中燃灯道人元始天尊允许他在玉虚宫听讲,也算阐教门人,但不是元始天尊的弟子,其余十一人皆拜元始天尊为师,后与广成子合称为阐教十二金仙。 通天却讲了九九八十一天,其中多为妖类,因通天主张有教无类,所讲之道也比之元始更适合妖类修行,所以许多妖族在听到通天讲道后便径直来到金鳌岛,其间也有那入不得昆仑山三座大阵的在听到通天讲道后便来到金鳌岛的。 碧游宫前坐有数千人,皆是此次来听道的。 通天一看之下十分高兴,他当初可是十分羡慕天庭那万妖来朝的气势的,心想自己以后也要来个“万仙来朝”的感觉。 当下通天大手一挥,将数千修士全部收入截教,又将那资质较好的十几人收为入室弟子。 其中有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赵公明,云霄,琼霄,碧霄,金光仙,乌云仙,虬首仙,长耳定光仙等。 “我教教义奉行鸿均道祖主张,有教无类,道祖有言,世间凡有九窍者皆可成仙。天道之下众生皆为蝼蚁,入我教后只要不欺师灭祖,其他皆由自身。”通天说道。 “以后多宝为大弟子管理岛上诸事,云霄为二弟子,辅助多宝,赵公明为外门大弟子,管理其他弟子。”说罢,通天便隐身消失不见。 却说西方二人自成圣以来,也是大张旗鼓招收弟子,可是西方自开天初劫时,数千龙凤于那西方之地自爆,导致西方一向贫脊。除了立教之时,许多人受了梵音诱惑入了极了世界以后,便再无人肯入那西方教了。 时过百年,东海之上,一阵钟声响彻天地,十二道身影自那东海海眼当中暴射而出,正是被道祖囚于东海之中的东皇太一与那十一祖巫。千年之期以过,众人一见面便怒目相视,却未动手,这千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他们虽然困于东海当中,却也知晓。六人成圣,后土化轮回,现在巫族实力大降,如若不然,十一祖巫便要趁此时将太一除去,永远的解决掉心头之患。 太一这千年来伤势也恢复了,更因当初帝俊的死受到刺激,修为大涨,现在已经是准圣大成境界了,若是帝俊未死,他怕是也要趁现在巫族失去后土之际杀了这十一祖巫,解决后患。只是如今双方都不敢轻动,只好互相怒哼一声后便各自飞回去处。 羲和改嫁 天庭自听到那阵钟声便知道东皇太一回来了,在羲和的命令下,天庭各处张灯结彩,四处都散发着一股喜洋洋的气息。 天庭自千年前,帝俊死,东皇被困之后,便一直处于一种十分沉闷的氛围当中,今天羲和见天庭终于回复了些许往日的气氛,心里面也是很高兴。 未及多久,天边便出现一道红光,正是东皇太一化虹而归,南天门早有羲和带领一干人等在迎接他,迎接这位天庭的支柱。 见太一归来,羲和赶紧带着十金乌迎上,“叔叔,你终于回来了。”羲和嘴角含笑道:“来,见过你们叔叔。”说着便拉着十金乌向太一拜下。 太一见众人来接他也很高兴,受过十金乌拜后又受天庭一众大臣见礼,心中重温往日的威风。挥挥手道:“都起来吧。” 待众人起身后便大踏步于众人前向内里走去,正行至里面,见四处皆张灯结彩,太一却忽然大怒。 转身向众人道:“何人于此张灯结彩?” 众人不知太一为何生气,皆被太一盛怒的模样吓得颤颤惊惊,商羊出首道:“回东皇殿下,此乃帝后的主意,是为迎接殿下归来而设。”商羊不知太一为何发怒,却也知道不是好事,无奈便将矛头转向羲和。 羲和也不知道太一为何发怒,只是奇怪的看着太一。 太一见是羲和的主意,也不好对羲和发火,只对周围侍女道:“把这些都撤了,换上白布。” 待人将这些东西换了之后,天庭再次变得死气沉沉,气氛压抑非常。 太一与众人进得凌宵殿后,正待走向以前他所坐的地方,群臣却出声阻止道:“东皇殿下,前番天帝身陨,天庭无主,我等商议之后,皆认为殿下应该在此时主持大局,荣登天帝之位,还请殿下上坐。”说罢,群臣在商羊的带领下向太一跪倒。 太一看了眼众人后,也不推辞,便径直走向往日由帝俊所坐的宝座,待太一坐下后,下面众人才起身。 太一道:“前番,我大哥帝俊身陨,天庭无主,我便带我大哥主持天庭大局。”停了停又道:“传令,天庭三日内,兵卒皆挂长孝,全族三日内禁杀,此三日内,我要为我大哥祭奠。” “遵陛下旨。”此时众臣才知道太一刚刚为何发怒。 羲和见太一如此,心中也甚是欣慰,却又思及帝俊,不忍又流下眼泪。 如此,天庭三日之内,尽皆披麻带孝,净衣素服,妖族三日内也禁止争斗,三日之后,太一在天庭众臣的肯求下,登上天帝之位,天庭一切又渐渐恢复往日风采。 一日,羲和正在太阳宫中休息,因太一登天帝之位后,羲和不便再居于帝后宫中,便搬离原来的帝后宫中,居住到太阳星中的太阳宫里。 十金乌正在太阳宫中嬉戏,羲和看着他们欢快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又想到帝俊,思及以前帝俊还在时他们恩爱的日子,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正此时,宫外侍女高呼道:“天帝驾道。”羲和一惊,忙叫住十金乌,起身前往宫外迎接太一,却见太一已经进来了。 “不知叔叔驾到,臣妾有失远迎,还请恕罪。”羲和向太一行礼道。 “无妨,太一来此打扰嫂嫂,是寡人失礼才对,还请嫂嫂勿怪。”太一连忙伸手欲扶起羲和,却见羲和一把躲开了,太一谄谄的缩回手。 “不知叔叔前来所为何事?”羲和问道。 “太一此来,乃是为了大事。”太一说道。 “哦?大事?有何大事要劳烦叔叔亲自过来?”羲和疑惑道。 “呃…”太一忽把头转向十金乌,欲言又止道。 羲和见太一如此,以为真个有什么大事,连十金乌也要回避,便招来十金乌道:“你们出去玩耍,我与你叔叔有大事相商。” 十金乌年级幼小,一心贪玩儿,听羲和如此说,便高兴的出了太阳宫,出太阳星上玩儿了。 羲和支走了十金乌,便转身问道太一:“叔叔,倒底是何大事?连他们也听不得?” 太一见十金乌走了,却又不急了,走到院中石桌边对羲和道:“嫂嫂还请坐下,听太一细细道来。” 待羲和坐下之后,太一说道:“大哥身陨,吾心中甚是难过,只是天庭不可一日无主,吾不得已只好代大哥执掌天帝之位,完成大哥未完成的心愿。” 羲和见太一如此说,心中又想起了帝俊,不免也悲伤起来。“你大哥一直希望妖族能统领天地,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只可惜,他被玄天那狗贼害死,未能完成,如今,只得劳烦叔叔了。” “这是我当弟弟的责无旁代的责任,嫂嫂不必如此说,只是不知道自大哥死后,嫂嫂一向可安好?”太一又问道。 “妾身并无大碍,只是时常思念你大哥,好在有十太子相陪,心中也舒畅许多。”羲和擦过眼泪道。 “对了,你不是有大事找我商谈么?到底是什么大事?”羲和又问道。 “此事确是大事,事关你我,还有那十位太子,更与天庭安定有关,只是若你肯答应,此事便不难办。”太一说道。 “哦?怎么说?若是好事,妾身怎会不应?”羲和见太一如此事,竟事关她自己,心里也没多想,便问道。 “此事的确是好事,既然嫂嫂肯应,此事便成了。”太一见羲和应了,便大喜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叔叔说得我一头雾水。”羲和一听更奇怪了,到底什么事情她还不知道呢,怎知自己能不能办到。 “此事是这样的,自我大哥身陨以后,天庭无主,后群臣相求,尊我为帝,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此次寡人前来,便是想请嫂嫂答应,与寡人结为连理,重修往日之好。”太一笑道。 羲和至此才明白太一的用意,原来是打她的主意来了,顿时心中大怒,道:“叔叔怎可这般无礼?妾身为你大哥之后,自当恪守妇道,虽然你大哥身死,但妾身亦知从一而终。叔叔今日所言还请收回,妾身自当是没有听到。” “羲和,你怎会如此说?当初太阳星中只诞生大哥和你我三人,我和大哥同时喜欢上你,最后你选择了大哥,现在大哥死了,难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儿心意吗?”太一急切之间也不再称嫂嫂了,直接叫上了羲和本名。 “太一,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当初我既然选择了你大哥帝俊,不管你大哥还在不在,作为未亡人,我也要从一而终,若是要说,便只能怪我们今生无缘吧。”羲和见太一露出真感情,也不再称他叔叔。 “我们怎会今生无缘?我贵为天帝,待妖族灭了巫族,大业一统,便永享天地至尊,何来来世?如今我大哥都死了,你为何还苦苦为他守寡?难道,你就不肯跟我吗?”太一大吼道。 “太一,你不要再说了,你我今生是不可能了,你还是走吧,以后,你还是天帝,我只是我,帝俊的遗孀。”羲和泪流满面道。 “我不走,不走,今天你必须答应我,要不,要不我就要……”太一却是怒了,口不择言。 “你要怎样?”羲和见太一发怒便道。 “今日你答应我便罢了,你若不应我,外面那十金乌,一个也别想活!!”太一却是盛怒之下,知道羲和软胁,便拿那十金乌来威胁羲和。 “太一,你敢!!那十太子可是你大哥的血脉!!”羲和听太一要拿那十金乌来威胁自己,不由大怒道。 “为了你,我有何不敢?你倒底是答应不答应?”说罢,疯狂的太一竟取出混沌钟,抛入虚空当中,又随手招出一画面,正是那十金乌在太阳星上玩耍的画面,只见画面中,有一大钟隐隐立于他们头顶而不知,正是混沌钟。 “我数三下,若是你还不答应,我便要动手了!”太一狂笑道,“一……二……三!” 正待动手,羲和终于忍不住大喝道:“住手!!我……应了你便是了。”说完,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终于忍不住跌坐痛哭起来。 太一见羲和答应,狂笑收起混沌钟,对羲和道:“明日便举行大典,你好生准备好。”说罢,狂笑着出了太阳宫。 二十三 各人算计 羲和自太一走后,跌坐于太阳宫中,泪流满面,突然一只金乌走了进来,高叫道:“母亲,你为何在此哭泣?”正是最小的那只,本来打算进来叫母亲一同出去玩耍的,见羲和正在哭泣,便急急问道。 “是小十啊,无事,我只是有些思念你的父亲。”羲和见小十进来,强掩欢笑道。 “哦,母亲,别哭了,哥哥们正在外面玩儿的高兴,打算叫你过去呢。”小十所幼,不事理,以为羲和所说是真,便道是因思念父亲流泪。 “我不去了,你们玩儿吧。”羲和摸着小十的脑袋说道。 “哦,母亲,那我去了。”小十乖巧的说道,便转身出去了,只余身后羲和望着他的背影,长声凄叹。 二日,天庭再次发生大事,太一要立后,而帝后正是原天帝帝俊之妻羲和。群臣得知之后,大惊之下,本要阻拦,可在太一威严之下,谁也不敢招惹他。 天庭又张灯结彩,太一在凌宵殿举行盛宴,自是高兴十分。群臣心中虽有异议,却也只得面上欢笑,个个虚伪的恭喜太一立后。 羲和坐于太一身旁,脸色莫然,神情呆滞,太一一见便心中有气,对羲和道:“你不要摆着这份样子,群臣都在下面看着呢,给我高兴点儿,不要让我生气。” 羲和看了看太一,又转过头去,没有理他。 “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那十个儿子着想吧。”太一见羲和别过头去,又威胁道。 “太一,你不要太过得寸进尺,不然,纵是拼个你死我活,你也休想好过。”羲和见太一一再拿十金乌威胁她,终于忍无可忍,她也是一准圣,便是不是太一对手,真以生死相斗,太一也未必轻松。 “哦?我倒无所谓,只是那十金乌怕就不能活了,毕竟是我大哥的血脉啊。”太一见羲和发怒,又变的无所谓,心知再过威逼羲和怕她真个跟自己以命相博,便专捡羲和短处说道。 “你!!罢了,我依你便是。”羲和也知道,真个与太一相斗,最多博个太一重伤,不过那时十金乌怕是真的一个也活不了,思及帝俊,只好答应太一。羲和强掩欢笑坐在太一身边,心中却如刀绞一般。 洞房花烛夜,太一喝醉了,不过他很高兴,自羲和嫁给帝俊以来他从未如此高兴过,他,终于得到了羲和。乘着酒兴,在羲和面无表情之下,太一完成了他的初夜。 却说太一自娶了羲和之后,十金乌便经常到帝后宫中吵闹,对太一也不再那么尊敬了,每次十金乌到帝后宫中质问羲和,羲和的心都如同碎了一般,只是不好对他们明言其中因果,只好对他们的话不闻不问,背后却暗自流泪伤心。 时过几次后,羲和以十金乌经常来后宫吵闹为名,央求太一将他送出天庭,太一见羲和如此低声下气的救他,心中很高兴,加之十金乌的确经常在天庭中吵闹,且对他时有些冷语嘲讽,另他心中颇为恼怒,但毕竟是帝俊之子,不好将其打杀,羲和如此说,正应了他心意,便派人将十金乌遣送出去,软禁起来。 羲和也是为十金乌的安全着想,怕他们万一惹恼了太一便麻烦了,却不想,这一去,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在大海的极东方有一个叫摇羝的岛,岛的形状像一个山谷,名叫汤谷。汤谷的水常年都是热的,在汤谷的中心有一颗扶桑树,树的叶子和荠菜很像,树高三百丈,树冠极大,把整个摇羝岛都遮了起来。 这正是太一关压十金乌的地方,太一又在岛上周围设下禁制,十金乌打不破,不得出岛,好在那扶桑树为先天火性灵根,与那金乌所修太阳真火十分相得,十金乌住在上面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真能如他们所愿?世上之事十之八九不如意者,变幻莫测,谁又能说得清呢? 三清西方二圣立教,自然要为了大教利益着想,如今巫妖共掌天地,他们如何能瓜分天地气运,自是不肯甘心,竟都等着算计巫妖二族大战,好让自己得那渔翁之利呢。 巫族自失去后土祖巫后,后土部落便交由原后土的部下,大巫后羿管理,这后羿修为高深,真个是巫族祖巫之下一人,平时沉默寡言,只与同族中句芒部落的大巫夸父交好。祖巫见他也算了得,便让他管理后土部落。 一日,西方极乐世界中,接引与准提正在八宝功德池前为众弟子讲道,宣扬西方极乐大法。一众弟子听得如痴如醉,正酣畅间,接引准提二人罢讲,对下面众弟子道:“今日就讲道此,你等且下去好生领悟一番。”众人依次拜退不提。 待众弟子走后,准提对面色冷然对接引道:“哼!东方几人倒打的是好算盘。” 接引面色愁苦,叹了一声对准提道:“此乃是无法之事,我西方本就贫脊,比不得东方,若是不应,我西方教何时能大兴。” 准提亦知接引所说,无奈点点头道:“吾也知此理,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接引对准提道:“此事还得劳烦师弟了。” 准提道:“无妨,本该如此。”说罢便消失不见。 却是巫妖霸占天地,几圣人都心有鬼胎,东方几人倒不怕,毕竟身在东方富裕之地,而西方教贫脊,如果巫妖继续霸战洪荒,不知几时西方教才能传道东土,才能大兴,无奈之下,准提只好来东方找三清商议,共同算计巫妖。 准提来到太赤天,早有玄都在外等候,道:“见过准提圣人,老师在八景宫内等候。” 准提点点头便跟玄都一起进去,入得殿内,见老子正坐于云床之上,准提走上去一拜,“准提见过大师兄。”此次毕竟是西方教提议,准提无奈之下,只得客客气气的跟老子说话。 老子亦是点点头道:“师弟还请坐下。”随即一指身旁,便升起一座云床。 待准提坐好之后,老子才开口说道:“师弟此来有何要事?”却是老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准提亦知道老子在跟他打迷糊,只是此事不提不为,只好说道:“大师兄,准提此来乃是为了那巫妖二族,那巫妖二族不知天数,不拜天地,不尊圣人,实不该为天地主角;人族气运旺盛,聪慧灵敏,颇知礼仪,合该做那无量量劫天地主角,此乃便是和师兄商议此事。” 老子见准提如此说,亦道:“合该如此,师弟可便宜行事,此乃功德无量之事。”说罢便闭上眼睛,神游太虚去了。 准提见老子应了,便出了太赤天,向那洪荒而去。 西方教要算计巫妖,还得跟三清打声招呼,三清以老子为首,所以准提才要来见老子。 二十四 十乌照洪荒,夸父追日 却说那十金乌居于摇羝岛之后,终日在那扶桑树上修炼,金乌天资纵横,乃是洪荒中最为强横的几个洪荒异种之一,十金乌修为不到大罗金仙,便化形不得,只得以本体出现。 这十金乌年幼,终日呆在这摇羝岛上颇觉无趣,十兄弟经常吵着要出岛去寻开心,只是修为不够,打不破太一的禁制,无奈困于岛中。 这一日,十只金乌正在修行之时,只见远方有人驾云而来,混身遍布氤氲,一脸的正气,身着青色的道袍,一看就是有道之士,此人却是冥河。 却说这冥河于巫妖屠戮人族之后,收取人族魂魄造出阿修罗众,得了功德,后又见三清等人立教成圣,心想自己已然是准圣大成境界,如能得那立教功德,便能再进一步也未可知。冥河心中越想越心动,便道可以因此而成圣,而如今人族的主意他是不敢再打了,有几位圣人在那儿看着呢,巫妖二族更不能动念头,那些个圣人还不敢打这主意呢。 于是,经过冥河一番思考之后,便打定主意,教化他自己所造的阿修罗众一族。只是这教化功德也不是那么好得的,修罗族人先天便不足,不能自行繁衍,注定不能成为洪荒主角。要拿那教化功德,首先还得选择好有潜办的大种族才行,不然,洪荒当中种类繁多,要是随便选择一族便能立教,那不乱套了? 没办法,为了有那魂魄以供冥河创造更多修罗族人,冥河又将主意打到巫妖二族头上,希望能挑起巫妖二族大战,借那无数魂魄造出更多修罗族人以供自己立教得那教化功德,因此才有此一行。 这十只金乌平日里在此修行,除了能见到天庭里派出服侍的人来此外,很少有人能来这汤谷之地,也从未出过这扶桑岛,故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好奇。这时一见有人来到,十只金乌顿时将这道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起个没完。“这位道长你从哪里来?你是妖族吗?你来此何事?………。 冥河一听心中暗喜:“怕的就是你们不问,你们一问,这事就是好办多了。”遂笑着对这十只金乌说道:“慢点,慢点,一个一个问,我保证回答你们好不好?来,这是我采摘的火灵果,可以补充火之元力的,送给你们,你们先吃着,我再回答你们。”冥河说着拿出不少灵果,一只金乌分了一个。这最大的金乌一边吃这果子,一边问冥河:“道长,你从哪来呀?”冥河一脸的和气,微微笑着说道:“我从洪荒大陆而来,游历到此,故来此休个脚。” “那你妖族还是那个族的?一只金乌问道。 “当然是妖族了,这整个天下都是我们妖族的。”冥河一脸正色,严肃的说道。这一只金乌一听冥河是妖族,警惕心放松了不少,又听冥河说整个天下都是妖族的,心中更是高兴。 “道长,你怎么到这汤谷之地来了?”一只金乌又问道。 “我游历洪荒,想把这整个世界都看上一看,看看我妖族所辖的区域到底有多大。”冥河认真的回答。 “道长,你认识我们的父皇、母后和皇叔吗?”小十问道。 “哦,原来你们是帝俊和羲和的儿子呀,我说怎么这么有礼貌呢。我曾经和你父母,还有你的叔父一起于道祖座前听道,有同门之谊,你说我认识他们吗?哈哈哈。” “原来道长却是我等师叔,我等见过师叔。说完这十只金乌一起行礼。” 冥河一看差不多了,该办正事了,便说道:“你们常年在此修行,也不出去走动,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是呀,是呀,我们天天在这扶桑树上吸取太阳真火,皇叔说只有等我们化形后,能收住这身体所带的太阳金火才能出去。” “你皇叔是怕你们不用功,所以才要求你们化形后才能出去,这天下都是我妖族的,便是出去了又怎样,想当初你们父亲帝俊可是万妖朝拜,如果你们出去,也会有许许多多的人来朝拜你们。” “可是叔父为了不让我们出去,在这岛周围设下了禁制,怎么办呀。”一只金乌小心的问道。 “无妨,待我将这禁制除去,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说罢,冥河挥手破去太一所下的禁制。又对十金乌说道:“洪荒世界十分精彩,有各种好玩儿的事情,我还要远游,就不带你们出去了,你们自己去玩儿吧,以后有机会再见。”说罢就飞走了。 十金乌见冥河打开了太一设下的禁制,心中虽然害怕出岛后会被东皇责怪,却又禁受不住洪荒精彩世界的诱惑,终于纷纷来到洪荒,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洪荒的精彩让他们流连忘返。他们的出现,终于为洪荒开天以来二大劫拉开了序幕。 十只金乌飞离了大海飞到洪荒大陆中,看着这数万年没有见过的景色不禁呱呱直叫,不过他们却没发现,只要是他们飞过的地方都是河流干涸,生灵尽灭,草木干枯随即着火燃烧。十只金乌继承了帝俊与羲和的血脉,体内天生便燃烧着太阳真火,这太阳真火可说是除开天辟地时生成的先天灵火之外最厉害的火之一,十金乌因还未化形,不能控制住自己身体里面的太阳真火,导致太阳真火泄露出来,给洪荒众生带来灭顶之灾。 这日十金乌飞到一巫族部落上空,巫妖本身就对立,十金乌虽然不知道下面这个小部落是何人的,但也知道巫妖不两立,便放出太阳真火烧那巫族部落。 洪荒中的巫族共分为十二个大部落,但每一个大部落都分为无数个中,小部落,每个中小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领,小部落的首领多为一般的大巫,而中型的部落往往有数位大巫,其首领也多为大巫中的强者,有些法力甚至直追祖巫。 夸父便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夸父部落之所以小倒不是因为夸父的法力小,而是因为他的族人个头都太大了,最小的也有十丈高,这个子一高食量也随之大增,实在养活不了太多,所以夸父只好实行“计划生育”,故夸父族人一直不多。 这十金乌所烧正是夸父所在的部落,这日夸父正外出打猎,待归来时,入目的是一片火海,许多弱小的族人在那火海中挣扎呼嚎,抬眼正见那十金乌正在天空中指指点点,似在笑那火海之巫。 夸父直气目嗔欲裂,大怒道:“扁毛畜牲敢尔!!!”随即现了本相,高千丈,双耳各穿一黄蛇,两臂亦各缠一条黄蛇,手持桃木杖。 夸父一杖向那金乌打去,将一只金乌击飞,那十金乌被夸父偷袭,又出手将五只金乌打飞,纷纷怒声大骂夸父,不一会儿那被打飞的金乌飞了回来,对其他金乌说道:“众位兄弟,此人骂我等为扁毛畜牲,我等既为妖族太子,地位尊崇,且他刚才打我一杖,此番若不打杀了他,我等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间。” “不错,不错,必然要将此人打杀了,才能挽回我等颜面。”一众金乌说道,老大飞出对夸父说道:“我等于此地游玩嬉戏,尔无故侮辱我等不说,还出手打伤我五弟,此仇不报实难消我等心头之恨。”说罢便向夸父抓去。 夸父见他攻来亦是挥手斗上去,一方为盘古血脉,大巫之身。一方是太阳之精,妖皇之后,都有不凡神通。夸父是祖巫之下有数大巫,本就是为战而生,自诞生以来不知经历了大小多少战,战斗的经验根本不是十只金乌这种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可比的,十只金乌渐渐落在了下风。 只听老十喘着气对老大说:“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把夸父引到极西荒漠,那里灵气稀薄,太阳之力旺盛,我们也可占优。”大太子见局面也是如此便领着众兄弟向极西荒漠而去。夸父见十只金乌败逃也不说话,直接提杖追了过去,十只金乌引着夸父向荒漠飞去,不时返身与夸父纠缠一番,不久便已到了荒漠,这极西荒漠在洪荒之西,上面从草不生,灵气稀薄,只有无穷无尽的太阳之力,乃是洪荒一大凶地,但对中金乌来说却是一块宝地。 众金乌一直将夸父引到荒漠深处,估摸夸父就是跑一时也跑不出去,便返身向夸父扑去,这次却不是一窝蜂般齐齐上阵,而是五个一组轮番上阵,慢慢夸父不复先前之勇,速度越来越慢,喉咙中亦如风箱般呼呼直响,大太子一看喊道:“弟兄们,他快不行了,我们一起上。”说完便与其他四只正在休息的金乌一拥而上,也不再顾忌真元的损耗,太阳真火不要命的疯狂喷出。 只见夸父身上的汗毛,头发,胡须慢慢的变黄,卷曲。身上的四条黄蛇也不复先前之活力,夸父愈加暴怒,一时怒吼连连,手中桃木杖疯狂的挥舞,却再也无法击中十只金乌,想那金乌本就以太阳真火及速度在洪荒中闻名,况且夸父此时由于灵气的吸收跟不上损耗的速度,加之本就为木性之体,火克木,已经愈来愈弱。 正在此时六太子趁夸父一时不察,突破桃木杖形成的杖影在夸父身上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爪痕,直痛的夸父身子一颤手中桃木杖一缓,让更多的金乌钻过杖印影在他身上留下了更多的爪痕,慢慢的夸父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最终被十太子抓住机会,一爪将其头颅抓破,只听夸父一声大吼,轰然倒地,手中桃木杖落地化为一片桃林,后人称之为邓林。 小十取出一个黄皮葫芦收取了夸父的大巫精气。 二十五 后羿射日,嫦娥奔月 这一日,后羿只觉心中心惊肉跳,觉得有甚大事发生,突然发现夸父部落火光高起,心中暗惊,待到了夸父部落一看,遍地灰烬,只剩几名大巫气喘吁吁躺在那儿,待得一问,才知道乃是十金乌烧了部落,夸父已经追去。后羿心中越感不妙,便追着夸父所去方向而去。 夸父身高步大,金乌飞行速度极快,后羿追了好一会儿才赶到,待后羿到是,正好看见夸父倒地身亡,后羿大怒,见十金乌还在天上嬉笑,怒道:“尔等有人生没人教的扁毛畜牲竟敢伤我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巫。” 说罢,后羿取出身后长弓,此弓不是凡物,乃是盘古肋骨所化,巫族中只有后羿能拉得开,便是祖巫亦不行。后羿又从箭筒中取出一箭,此箭乃是后羿采自北海万年寒铁之精所炼,对克制太阳真火有奇效,后羿本打算炼制十二支,专为克制金乌一族所炼,可至今也只炼了九支。 后羿拨弓上箭,瞄准天空中一只金乌,便要射出去。 这金乌本杀了夸父后,正在高兴之时,互相炫耀刚才一战中自己出了多少力,忽听后羿骂道“有人生没人教的扁毛畜牲”,这句话可把他们给气惨了,自帝俊死后,羲和又改嫁太一,如今他们地位也没有那帝俊在世时高了,真可说是有人生没人教了,可偏偏后羿此话又说中了他们的痛处,正待大怒,老二忽感一阵阴冷,似有大事发生,一看便是后羿举箭瞄准自己,见后羿离自己几万里,心中好笑,道:“各位兄弟你们看,这人竟要以箭射我呢,这么远,他能射到才怪。”其他金乌一看,果然如此,纷纷大笑。 后羿射术精湛,只是为人低调不显,且手中之弓箭俱不是凡物,见天上金乌不避不躲,心下冷笑,一拉盘古弓,脸色潮红,似憋足了一口气,猛地,再一拉,终于,后羿,他射了,后羿一脸满足,他终于射了,这一射,是他目前所能完成的最大难度的一射,堪称经典。这一箭,犹如流星飞驰,追星赶月。 老二正与其他金乌笑着,忽然感到心中一紧,两眼一黑,便“哇”的大叫一声落了下去。 其他金乌听老二叫声,一看,见老二已落到地上,心口一箭,已经死去,俱是大惊,惊惧之下,便往天庭逃去。 后羿怎会让他们逃去,再一拉弓,又上一箭,手一松,再射了一次。只听“哇”的一声,又一只金乌落了下去,再一拉,再射,后羿心道,我射,我射,我再射。终于,后羿将九箭射完了,后羿不愧是祖巫之下有数的大巫,修为直逼祖巫啊,威猛异常,连射九日啊,强,太强了,强淫啊强淫。 后羿正待相射,却手中无箭了,只好恨恨的看着那只最小的金乌逃了,便带着夸父的身体回到巫族。 小十见一个个兄弟相继被后羿射~死了,吓得面如土色,正心惊肉跳时,却见后羿不再射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只得感谢老天让他得以逃脱生天,便直奔天庭而去,进得宫中,见得羲和,哭述着其他九位兄弟死亡经过,又颠倒是非黑白,说夸父无故生事,众金乌气愤不过,将他打杀了,后羿又杀了九金乌。 羲和今日本就心神不宁,待见到小十只身而来,大奇,暗道无好事,听小十如此一说,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日月无光,眼前一黑,便人事不醒了。 太一得闻羲和昏倒之后,便急急忙忙赶到后宫中,见小十跪倒在地,伤痕累累,忙问何事,小十又将先前对羲和所说之事再添油加醋的重说一遍,直叫太一气的三尸神暴跳,又见羲和醒来,连忙安慰。 羲和大哭道:“陛下,九位太子身陨,只剩下小十了,毕竟他们也是天庭太子,还请陛下看在帝俊的面上,要为他们报仇啊。”说罢又哭的天昏地暗,直叫太一心头烦恼。 太一道:“你放心,此事我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不与巫族干休。”说罢,又叫羲和节哀,才起身出去召群臣商议出兵讨伐巫族。 再说后羿领着夸父尸身回到巫族,禀报十一祖巫后,一众祖巫亦是暴怒不已,“这该死的扁毛畜牲,杀我巫族大巫,吾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巫族本就是靠盘古精血而化,大巫甚少,如今死了一个顶级的大巫,一众祖巫自然暴跳如雷。 且不说巫族祖巫在得知此事之后,亦要出兵征讨天庭,再说那后羿回到家中,对嫦娥说了夸父身死之事,悲伤不亦,又言及祖巫要出兵征讨天庭之事。 嫦娥脸色黯然道:“此次出兵天庭,大战当中,当剑无眼,你可要当心啊!” 后羿拉过嫦娥的手道:“放心,此次我巫族势在必得,天庭帝俊已死,我巫族虽失去后土祖巫,却也比天庭势大,放心好了。” “只可惜我不能帮你什么。”嫦娥叹道。 “我何时需要女人帮忙了,放心,我还行,不信,我俩便来试试。”后羿笑道,说罢,拉过嫦娥,双手向她身上探去,嫦娥笑着扭动身体想要摆脱后羿的骚扰,却因扭动时,反倒磨擦出了真火,后羿也看得动火,两下将嫦娥拨光,推倒。 许是白天射多了,又或是后羿想要重温白天的感觉,没过多久便再一次射了,后羿心道,这感觉,真好!!! 二日,后羿便到部落中处理事务去了,只留下嫦娥一人在家中。 过不多久,来了一道人,白须银发,仙风道骨,对嫦娥说道:“施主,贫道远游至此,见此地繁茂,特来讨口水喝。” 嫦娥却是一凡人,生的美貌,当初与后羿一见钟情,后羿不顾巫族中人反对,毅然将嫦娥带回部落。嫦娥心地善良,又身无法力,看不出道人本相,便依道人所求,给了他一碗水喝。 道人喝过水之后,对嫦娥道:“女施主心地善良,贫道不敢忘施水之恩,吾有一颗仙丹,乃是三清中太上老君所炼,凡人食之,可成天仙,永保青春,特与施主,望勿推辞。” 嫦娥身为一介凡人,最担心的就是生老病死,且是女人,如今虽然后羿爱她,但难保自身年老色衰之后,后羿依然爱她,听得此丹可永保青春,嫦娥大喜接过,又拜谢道人。 道人受过礼后便驾云飞走了,待及远去,才化为一人,正是准提,乃是准提与老子商议之后,设下此局,当初冥河破去太一所下禁制,也是他们掩盖天机,不然太一身为准圣,如何不知。当时冥河还以为是大劫已起,天机混乱所致,所以才敢破去太一禁制。 嫦娥自道人走后,欣喜不已,遂将仙丹服下,感到体力灵力彭湃,正待欣喜之下告之后羿,却忽然感觉不对,体内法力膨湃却不为自己所控,身躯控制不住直往天上太阴星飞去,嫦娥大惊之下急呼后羿。 后羿自今早离开家中便觉不对,似要有事发生,忽闻空中有人呼唤,抬头一看,正是嫦娥,大惊之下道:“嫦娥,你怎么了?” “后羿,我不知道,身体不由自主的就飞起来了,后羿,快救救我,我不要离开你,后羿。”嫦娥哭道。 “嫦娥,你别慌,我会救你。”后羿急追而上,却见嫦娥忽的越飞越快,转眼间飞入太阴星中消失不见。 后羿急切之下,急追而上,天庭有士兵见后羿往太阴星而去,不知所以,遂禀报太一,太一得知后羿竟来到天上,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入,遂赶往太阴星。 嫦娥自到了太阴星中便被锁在太阴玄天宫中,出不得来。 后羿正往太阴星中赶去,却忽见太一出现,拦住他的去路,道:“后羿,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今番我便要你为我那九个侄儿偿命。”说罢,太一取出混沌钟。 二十六 后羿战太一,玄天分宝 后羿见太一出现,心中一惊,心知不是太一对手,取出盘古弓,运起全身功力,往太一一箭射去。 太一笑道:“雕虫小技。”将混沌钟一挡,那箭便入不得前。又一敲混沌钟,一阵黄色光团便往后羿攻去。 后羿心知此番必死之局,如今兄弟生死,嫦娥被困,自己又现入必死之局,几番劫难下来的怨气与怒气通通都爆发了,如发狂般,身形暴涨达百丈高,身上隐隐透露出盘古气势,竟让太一惊的一滞,盘古气势。盘古出生于混沌当中,见四周浑浊不可见,心中恼怒,遂抓起开天斧,行开天辟地之事,此时后羿由于心中怒气爆发,正与当初盘古出生时的情绪一样,又因盘古血脉,所以才能带有这种盘古的气势。盘古开天,天地万物都是盘古所化,在盘古气势前自然要被压制,除非成圣以后才可免取,虽然后羿身上的气势不足真正的盘古气势万分之一,甚至还不足玄天那具化身的百分之一,但也凭此将太一动作压的一缓。 后羿再次拉开盘古弓,此次未有搭箭,全凭本身功力凝具一箭于弓弦之上。顿时,一道虚影出现在盘古弓之上,后羿一箭射出,再无动弹之力,箭影所过之处,空间丝丝破碎,带着毁灭的气息直往太一而去。 太一大惊,暴喝一声,高举混沌钟,钟身高速旋转,丝丝混沌气息涌出,箭影撞在钟身之上,被混沌钟发出的一道似水壁般的屏壁挡住,两两相持,钟身越转越慢,太一见此,口吐一口精血于混沌钟上,钟身顿时又转慢为快,挡住箭影。 后羿虽然在太一的压力下,功力突破,达到准圣修为,但毕竟是刚刚突破,功力比不得太一这位在准圣中时日长久的准圣,那箭影终究只是后羿自身功力所化,一击之后,开始时势大力足,却无后力补充,慢慢的,箭影越来越虚幻,最后消失不见。 太一自箭影消失后再吐了一口血,眼看对面动弹不得的后羿,心中惊惧,似此等修为之人若于巫妖大战中偷袭他,怕是他就要身亡了,心道此人一定要除去,不待休息,便一掷混沌钟往后羿打去,顿时将后羿打的粉身碎骨,化为飞灰,连那盘古弓亦消失不见。 太一见后羿消失,这才向天庭飞去,刚刚后羿一击虽然没有能杀死他,却也让他受了不小的伤害,眼下巫妖大战在即,不可有事。 好久没说玄天了,再说说他吧,貌似人家才是主角来着。 玄天自三清等人成圣后,才告别平心,回到蓬莱岛。 蓬莱岛中人得知玄天回岛,俱是高兴异常。玄天回岛之日,岛上众生尽皆俯首,以师礼相拜。 玄天一路走来,岛上众生皆俯拜称道:“恭喜圣人老爷回岛。”玄天心中感叹,蓬莱岛上众生自讲道以来,一直奉自己为尊,自己不管以后如何,也定当要护持此间众生。 玄天让众人起身,道:“吾此番成圣,对天道有些新的体悟,今日便与你等讲道一番,如有机缘,当有收获。” 众生灵听玄天要讲道,俱是欣喜异常,玄天的道法本就十分高深、博杂,便是众人各自喜欢的,俱是无所不有,更不用说玄天成圣了,所讲之道法必然更加高深。 “大道无形,有无数条,得一即可安身保命,不坠轮回,不复生死。天地未开,混沌之时,乃道之初始,混沌之中,有那盘古……”玄天此次所讲乃是他成圣时的感悟,并未讲什么新的道法。 他认为,道之一途,道为根本,即常说的道行,法为辅助,分为法与术,法指行功运气之法,乃修仙得道之途,术指一切道法于实际中的表现,或攻击,或防守等等多如牛毛。二者缺一不可,否则便如那原始通天所教之辈,截教重法术而疏道行,因而截教多有德行不深,不知天数而行不义之事的人;阐教重道行而轻法术,导致封神之战中,十二金仙即使道行比截教中人高,也多被截教中人打的四处逃窜,最后还是靠着老一辈出面。 此次虽未讲什么大威力的法术,却远比那些来得更重要,其他圣人如何肯为这些不是自己弟子的人讲自己的成圣感悟?或许蓬莱岛上有些人对此次所讲之道并不放在心上,这也只能怪他们机缘浅薄,怪不得别人。 讲道过后,玄天便回了都天殿,召来婉儿与剑儿,自当初玄天交给他们都天玄元功前篇之后,便一直未曾亲自教导过他们。 二人遭逢大变,心性早熟,尤以婉儿为最为成熟,二人得玄天收为弟子,知道机会难得,便也懂得抓住机会,好生修炼,如今二人皆已有太乙真仙修为,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能在千年内以小小年级修到天仙,也足见他们二人资质不凡了。 二人入得殿中,见玄天坐于云床上,当下跪倒一拜。 玄天挥手将他们扶起,双眼一扫,心中颇感欣慰,道:“婉儿、剑儿,当初为师收你二人为徒,却因其他事殊于教导你二人,好在你二人也甚为乖巧,居然凭着自己独自摸索也有了太乙金仙修为,也算不错。” 二人闻玄天夸奖,心下也有些欣喜,却也知道自己这修为不怎么样,齐齐说道:“老师谬赞了。” 玄天见他们骄而不燥,却也欣慰,暗道自己这弟子心性还算可以,道:“往日事出突然,今日吾正式收你二人为徒,顺便也跟你等说说我门下规距。”见二人欣喜若狂,玄天挥手打断,又道:“婉儿,今收你为大弟子,赐你道号为慧心。”“谢师父。” “剑儿,你为二弟子,赐你道号为了真。”“谢师父。” 待二人行礼罢,玄天又取出几样东西,将一扇,一剑,一手镯,一旗交于慧心,道:“此为芭蕉扇(水),先天灵宝,三十二重禁制,可取四海之水,行甘霖之术,乃是一把造福天下的宝物,凭之可得些功德。此剑乃是先天灵宝紫霄剑,三十三重禁制,能自行生成紫霄神雷,威力实不下于三十六重禁制的灵宝。这手镯乃是吾于分宝崖上所得,名为碧玉镯,三十重禁制,可远攻,可困人于其中,只要你法力足够,便是大罗金仙也脱不得。这旗乃是天地五方旗中的玄阴葵水旗,三十九重禁制,可攻可守,端得是好宝贝。” 又取出一屏,一套八柄剑,一道袍,一珠交于了真,道:“此为翠屿峰,后天灵宝,有二十八道禁制,重达八十多万斤,可大可小,内含一道灵脉能自行产生灵气。此为先天灵宝昆吾八剑,剑有八柄,一曰掩日,二曰断水,三曰转魄,四曰悬翦,五曰惊鲵,六曰灭魂,七曰却邪,八曰真刚,合在一处,能布下先天八极大阵,引动洪荒八极之力。再传你剑炁之道。这剑炁乃是以宝剑为胚,以自身之炁炼锻炼而成之剑,剑胚越好,则炼成的剑炁越强。人身皆有一炁,也叫先天一炁,或元始祖炁,是指生天生地生人生万物的原始之炁。所谓道本虚,而乃有形之炁,炁本实,而乃无形之形,有无相制,而一生焉。故易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两情交媾,万物化成。至人探斯之赜而知源,颠倒陶熔,逆施造化,贼天地之母气以为丹,盗阴阳之精炁以为火,炼形返归于一炁,炼炁复归于虚无,故得身与道合。这一件道袍为先天灵宝七星白月袍,三十五道禁制,可集北斗七星之力防守。此珠名为极目珠,三十一重禁制后天灵宝,可远攻,打出去时光芒万丈,令对手目不可视。” 分完宝,又道:“吾再传你二人遁法一篇,此法乃吾自创,洪荒独步,名为“时光流逝”,一念之间便有二十八万里,比之祖巫帝江还快,且无视阵法,禁制限制,此乃我蓬莱岛不传之绝秘,若无我首肯,绝不得外传。” 慧心、了真拜道:“谢师父。” “吾之门下只有三条规定,一、同门互助,不得相残,二、不可仗势欺人,危害众生,三、不可欺师灭祖。其他便随你们自己。”玄天又说道。 “谨遵师父教诲。”二人拜道。 “你们下去吧,好生修习,不可懈怠。”玄天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二十七 玄极天,收徒嫦娥 上回说道玄天正式收徒婉儿,剑儿,分宝于他们之事。 玄天自分宝之后,便于都天殿中打坐,不久,玄天一睁眼,笑道:“或许,我也该学学他们。”说罢,便消失了。 却是玄天打坐时,神念探知老子他们在混沌中开辟一道场,想到自己也该开辟一道场,于是便来到混沌当中。 太清境太赤天八景宫中,老子突然睁开眼,拿出太极图对玄都道:“你将此物挂于八景宫门口。” 玉清境清微天中元始亦取出盘古幡,让广成子挂于玉虚宫上。上清境禹余天中通天亦让多宝将诛仙四剑及阵图挂于碧游宫前。极乐世界,接引取出十二品金莲,交给金蝉子,让他挂于极乐世界外。灵台方寸山中,准提也取出七宝妙树,交于童子挂于七星洞前。女娲宫中,女娲取出山河社稷图让灵珠子挂于宫门之上。(说了些废话) 却是为了防止玄天开辟道场时的涌起的地水风火侵扰到他们。 玄天立于混沌当中,也不取什么法宝,径直伸手打出一团雷,正是盘古开天所用的都天神雷,只见那雷一入混沌中便炸开,顿时混沌开辟,无数地水风火涌起,却又未见玄天再动手,随即混沌又自相合。玄天似有所思,站立良久,这才取出无量功德量天尺,径直往混沌当中劈去,混沌犹如水遇刀劈,随着玄天每一尺下去,无数地水风火涌出,向周边漫延而去,遇到各圣人道场时又被法器所阻。直到七七四十九尺后,玄天收起量天尺,径直往开辟的天地一站,大喝一声,现了盘古真身,双脚着地,双手撑天,将天地撑开,直到天地定固后,玄天才收回法象,又一手指地,顿时山川河流,花鸟鱼虫自现。 这却是玄天想到盘古开天辟地所为,趁此开辟道场之时,根据盘古记忆,模仿盘古开天地时的动作,以期领悟一番。玄天所开天地比其他圣人的又要大上一倍,其中生命更是他自己以法力化出,此种手段除习造化大法的女娲外也只有他会了,其他圣人道场中的皆是自洪荒当中移植进去的。 随后玄天又一指,只见那天地间立起一宫殿,气势宏伟,上书“玄极天都天殿”。之后玄天便进入里面打坐领悟刚才所悟不提。 过了许久,玄天才睁开眼睛,脸含微笑,玄天本就观过盘古开天,且又有盘古记忆,本身就有修炼盘古大法,此次结合自己实践,玄天创出一术名为玄极开天法,此法说实话,有些莫名其妙,玄天将之刻于一玉碟当中,放在都天殿门外,随便任何人都可以看,只是真个是有缘者才能领悟,玉碟中只有一人不断持斧乱砍,看似无理,却又似内含天道至理,乃是玄天门下仡今为至最为厉害的法术。此法没有招数限制,可为一招,可为无数招,就看你自己能领悟出多少,不过此功是待你领悟以后,施展出的招数越少越好,如果你能将那无数招数化为一招,便是你无圣人修为亦可开天辟地,玄天现在最多只能全力施为,将之全部化为九招。 玄天怕此次大劫当中蓬莱岛有所损伤,便又以大法力将蓬莱岛搬入玄极天中,此后要么跟岛上众生讲道,要么跟慧心了真开开小灶,二人修为也是直线上升,已有太乙散仙道果。 却说这日,玄天正在都天殿中云床上打坐,忽然心有所感,掐指一算,正是太一与后羿争斗之事,玄天心道,可惜后羿这根好苗子。忽然便消失于云床之上。 太阴星上,玄天宫中,嫦娥正哭个不停,她现在深深的后悔相信那名道人,以致于自己被囚于这太阴星中。 忽然,嫦娥感到后羿的气息从三界中消失了,嫦娥只道是后羿身死,顿时心中如塞寒冰,真个透心凉了,想到与后羿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绝对不是广告),嫦娥大哭,忽然,嫦娥目光坚毅,心道:后羿已死,我留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此时她已能控制自身法力,便要自爆。 募的,出现一个身影,正是玄天,玄天挥手定住嫦娥,道:“你在我这玄天宫中自爆,不怕损坏了我的东西?” 嫦娥正待自爆,忽见一人出现在她面前,挥手间便定住自己法力,心中惊惧,听到玄天说这宫殿是他的,便以为玄天就是给她仙丹,算计她的人,顿时大怒。 “你这无耻之人,行那卑鄙小人之事,算计我跟后羿,后羿都死了,我要自尽,现在你还不满意,你到底要怎样?” 玄天一听便明白嫦娥误以为是他算计的后羿,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为又何要算计你?” 嫦娥被问的一滞,随即又道:“若不是你算计我,如何我会直奔这玄天宫而来?” 玄天被说的郁闷了,总不能说,这都是他妈的天道打的主意,对嫦娥道:“我算到你我有那师徒之缘,再说,你所吃的仙丹既不是我给的,也不是我炼的,如何是我算计的你?” 嫦娥一听,也对,那人明明说仙丹是太上老君所炼,虽然她是一介凡人,也知道太上老君是何人,见面前这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太上老君,心知自己可能真的错怪好人了,脸色羞红,道:“真人勿怪,小女子遭人算计,情急之下,误怪真人,望真人万勿怪罪。” “无妨,吾此来,乃是算到你与我有师徒之缘,特来此收你为徒。”玄天道。 “敢问真人道号。”嫦娥说道。 玄天这才想到,也对,要收人家为徒,结果别人还不知道自己是谁,道:“吾乃盘古玄天圣人是也。” 嫦娥一听对面之人乃是圣人,大惊之下,连忙跪拜,口称罪过,却还记得刚才自己骂了玄天之事。 玄天挥手将嫦娥扶起,道:“无妨,嫦娥,你可愿拜入我门下?” 嫦娥一听,心中又是黯然,对玄天拜道:“本来圣人要收小女子为徒,是小女子的福气,哪敢拒绝,可是小女子与后羿情同生死,今后羿已死,小女子也不愿独活,还请圣人恕罪。” 玄天见嫦娥如此,心中也是暗自感叹嫦娥果然是个坚贞不渝之人,越发的看重嫦娥,遂笑着对嫦娥道:“你怎知后羿已死?” 嫦娥听玄天如此问道,心觉奇怪,后羿与太一大战之事圣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啊,见玄天嘴角含笑,心知有异,正待相问,却见玄天挥手阻止道: “你不用说了,今天你若死了,便要真的后悔了。安心做我徒弟吧,日后你自会知道原因。”遂将蓬莱岛功法打入嫦娥脑中,便消失了。 二十八 东皇太一岂等闲 太一回到天庭中养伤,好在伤势不大,不多时,便已修养好了,思及巫妖战事在急,眼下天庭自帝俊身陨以来实力大损,虽然巫族亦损失了祖巫后土,但还有十一祖巫,单个靠他还不能对付,突然太一想到了鲲鹏,自帝俊将鲲鹏软禁以来,一直未见鲲鹏的身影,千年来,都快要将鲲鹏给遗忘了。 太一叫来商羊,吩咐商羊道:“你去将妖师鲲鹏请来。”商羊一听,顿觉奇怪,鲲鹏在天庭都是过去时了,如今太一要找鲲鹏,怕是妖师往日的威风又要重回了。暗道等会儿见了鲲鹏要好生讨好于他。 商羊自去接了鲲鹏,果然一路之上大献殷情。 鲲鹏来到凌宵殿内,见太一坐于帝位上,纳头便拜:“老臣,见过陛下。” 太一打量着鲲鹏,此时的鲲鹏再无往日那种阴鹫之气,取而代之的,完全是一个普通老人一般的感觉,太一奇怪,这鲲鹏老了不成? “妖师请起。”太一伸手说道,顿了顿,又对商羊说道:“商羊,你且去外面看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是,陛下。”商羊说罢转身出去了。 太一见商羊出去了,便起身走下来到鲲鹏身边,对着鲲鹏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边,作禁声状,又指指天上,随后太一放出混沌钟,混沌钟化为一道虚影融入虚空中将太一与鲲鹏包裹起来。 鲲鹏见太一如此动作,心知太一找他来真是有大事,不然不会如此小心翼翼,见太一作好,便道:“陛下何事如此动作,连商羊也听不得。” 太一看着鲲鹏,长叹一声,道:“妖师,想必你是知道,何必在朕的面前装着明白揣糊涂呢?” 鲲鹏听太一如此说道,顿觉有些奇异,按说太一的性格,绝对不是会如此说话的啊,难道太一……隐藏的如此之深? 太一见鲲鹏正疑惑的看着他,一脸平静的看着鲲鹏,让鲲鹏觉得,此时的太一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 “陛下果然不是凡人,居然骗过那么多人,连老臣也丝毫不知道内情,若不是今日巫妖战事在及,怕是老臣至死,都不知道陛下居然隐藏的如此之深。”鲲鹏冷笑的看着太一,现在他才知道,洪荒当中,隐藏最深的,正是东皇太一。 太一见鲲鹏如此说道,脸上也无恼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对鲲鹏说道:“妖师不也是如此,刚刚妖师的模样,真叫朕以为妖师老了呢。” 鲲鹏顿时尴尬不已,这才真个是小巫见大巫,知道太一的真面目之后,鲲鹏发现,自己以往的表现,怕是在太一的眼中都是笑话了。 原来,太一自一直以来在众人面前所表现的那副粗心大意,心胸狭隘的样子都是装的,太一隐藏之深,连帝俊也不知道。当时,统合妖族之时,太一不愿做那出头之鸟,便将帝位让与权利之心更大的帝俊,太一自拥先天至宝混沌钟居东皇之位,平时在任何人面前都以一副粗人、小人的面貌出现,尤其是在没有得到成圣之机后,更是隐藏越深,就连帝俊死时,他那暴怒的样子,也只有三分是真,七分,完全是装出来的,那三分真的,也有两分是怒玄天把他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太一出生便拥有混沌钟,当然对混沌钟的能力十分清楚,他见帝俊身死后,知道自己也不是玄天的对手,只有以自爆混沌钟为引,引出鸿均,只有鸿均才能也才会阻止玄天,之后,被囚东海千年,帝俊身死,让他不得不改变原本打算坐收渔翁之利的计划,其间又有诸人成圣,更是将他的计划打乱,无奈之下,只得出面做这出头之鸟。自他当上天帝后,逼羲和改嫁,又将十金乌逐出天庭等等,都是他隐藏的手段,为了在圣人面前隐藏自己,太一可谓是无所不用之极。 如今巫妖大战势在必行,太一无奈之下,只得在鲲鹏面前露出真面目。只是鲲鹏再怎么想,也算不到太一竟会隐藏的如此之深。 太一道:“妖师,如今洪荒形势想必你也清楚,你我二人都在这局中,逃脱不得,只有拼死一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不消那些圣人动手,巫族便回将我等灭了。” 鲲鹏亦知此理,知道太一所说乃是必然,无奈道:“这本就是没办法的事,陛下,需要臣做什么,便直说吧。”鲲鹏这一声陛下是真心的,知道太一本来面目后,心知自己根本无法和太一相比,只得臣服。 “周天星斗大阵炼制的如何了?”太一点点头道。 “三百六十五杆周天星斗旗都已炼好了,如今只差的就是河图洛书了。”妖师道。 “河图洛书被鸿均道祖收回了,估计是无法拿回来了,有没有办法找其他东西替代。”太一皱眉道。 “可以是可以,只是威力势必会降低许多,最多只能同时困住四名祖巫。”妖师如实说道。 太一停顿下来思考了一会儿,道:“无妨,四名祖巫已经足够了,你去将大阵排练好,以待战事。”说罢,才收起混沌钟。 妖师点点头,拜了一拜后便退了出去。 太一在帝座上单手托腮沉思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将小十唤来,对其说道:“你跟我来。” 太一带着小十一路前行,来到女娲宫前,早有灵珠子在外等候,见太一见来,将他们领了进去。 女娲正坐于云床上,太一进来后向女娲一拜,女娲受礼后,扶起太一,道:“你之来意吾已尽知,放心,吾终是妖族一脉,定会护得他周全。” 太一点点头道:“太一谢过娘娘。”又转首对小十说道:“你今后便名陆压,好好跟着女娲娘娘,未及准圣修为不可轻出,我知你收了大巫夸父的精气,你把那黄皮葫芦给我,我给你炼一法宝。”陆压取出葫芦交于太一,太一也不顾忌,当场就在女娲宫炼了起来,待炼好之后,交给陆压,“此葫芦便名为‘斩仙飞刀’,可发出一道白光定住元神,仙神鬼怪尽皆可斩,你好生祭炼,用来防身。”又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陆压,“此间记载许多我妖族秘术,你闲暇时便可翻阅……”顿了一下,“你九位哥哥之事乃是天意,无法改变,后羿已死,你无需记挂,好生修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切记!!”说罢,再向女娲深施一礼,转身出了女娲宫。 二十九 巫妖大战,各自谋算 天庭这边准备好了,巫族那边却也准备好了随时杀入天庭,双方各自打着主意。 天庭凌宵宝殿中,一身着金黄帝袍的人正与一身着黑服之人嘀嘀咕咕着,正是太一与妖师鲲鹏正在商量巫妖大战之事。 东皇太一道:“此次巫妖大战,势在必行,可巫妖二族势均力敌,我妖族若要全胜,却也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胜了,面对诸多圣人,我天庭在实力大陨的情况下也不是对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妖师鲲鹏亦点点头道:“此战我妖族必须胜利,且还要保证胜利之后,尚有余力应付那些圣人,如此难事恐怕不容易办到。” “巫族势大,巫族中人个个勇猛善战,大巫甚至可以以一敌三,同时面对我妖族三位妖神而不败,颇为麻烦,好在巫族不能自行繁衍,人口不多,不然,我妖族早就不存了。”太一东皇分析道。 “陛下,或许臣有一法,可以一试。”妖师鲲鹏听东皇太一分析后,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些许主意。 东皇太一急道:“妖师快讲!” “陛下,此番巫妖大战,可谓最后一战,一战而定天地,我等正可根据巫族弱点,便宜行事。”鲲鹏伸手画个圈道。 “巫族弱点?是何弱点?妖师快快道来。”东皇太一听鲲鹏说道重点又停下,急急催道。 “陛下,巫族人少,且不能自行繁衍,此正可为我等利用,陛下请仔细想想,此番巫妖决战,巫族必定倾尽全族战力迎战,我等可以天庭之地为饵,诱其来攻,设下周天星斗大阵埋伏,再来,我等又以重兵,攻巫族部落,巫族此战高手尽去,必定没有多少高手留在部落中,吾等正好来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妖师鲲鹏说道最后,脸色阴冷,令人不禁打寒蝉。 东皇太一听鲲鹏说后,思虑一会儿,忽得以右手握拳击于左手,道:“此法可行,若是成功,便可将巫族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说罢,东皇太一传令,召来白泽,英召,计蒙,飞诞,飞廉五人,对其说道:“尔等此去,领五亿天妖与一千万妖王,自去洪荒当中潜伏起来,待巫族杀入天庭后,你等便率兵杀入巫族部落中去,将所有巫族中人杀光,一个不留!!记住,此战关系到妖族命运,绝对不许失败,千万小心,切记不可被巫族中人发现,走露消息,谁要是泄露了消息,休怪我不仁不议!!”五人躬身道:“诺。”东皇太一点点头道:“去吧,为了我妖族大计,众位辛苦了。”五人再次躬身道:“誓死为我妖族,臣等告退。”说罢,便退出殿中自去领那妖兵而去。 再说巫族盘古殿中。 盘古殿中,一众祖巫也在商议着伐妖之事。 祖巫玄冥说道:“我巫族因生具神通,也遭天所妒,我巫族不能自行繁衍,只靠大地产生,数量一直不多,而经过和妖族的数次大战更是损失了不少族人,谁知道这些死去的族人中以后会不会出现大巫,乃是像后羿那样的顶尖大巫,长此以往,我巫族恐怕有灭族之灾。而那妖族虽然也死去不少,可是这些年来他们出生的却更多,长此以往我巫族恐怕就会消失在天地之间。” 巫族攻天庭 祖巫拿兹也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最近我听说有些族人和人族结合,生下的子嗣也有巫人,虽说神通不及天生巫人,却也算是巫族血脉,而且人族生育极易,短短数十年时间便可生下近十名子嗣,虽说血脉淡薄了一点,但却不失为壮大我巫族之法。” 祖巫之首的帝江说道:“我巫族血脉的延续之事以后再说,今日叫你们来是商议对妖族征讨一事,若渡不过此次大劫,我巫族马上就要面临灭族之灾,又何谈以后血脉的延续。” 祖巫强良说道:“不错,我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应对巫妖之战,若渡不过此劫,族人自然就死光了,血脉传承也不用想了。” 祖巫奢比尸说道:“可妖族一直龟缩在天庭之中,只派小股军队偷袭我巫族部落,等其它部落得到消息赶去之时,妖族的那些杂碎已然得到消息跑掉了,这些年我们被妖族用这种手段偷袭杀死了无数族人。” “要我说,干脆我们整顿人马直接杀上天庭,灭了他的老巢。”祖巫祝融说道。 帝江说道:“可那天庭有周天星斗大阵,如若天庭乘机偷袭布下此阵将我巫族困于其中。” 祖巫句芒说道:“听说那周天星斗大阵需以河图洛书作为阵眼,而自帝俊死后,河图洛书被鸿均收了,那周天星斗大阵缺了阵眼,便是再强也不怕,我们更可布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招出盘古父神肉身,自可破那周天星斗大阵。” “可自后土化身六道后,我们只有十一人,如何布下大阵?”祖巫帝江问道。 祖巫共工怒道:“也不知道后土怎么想的,我巫族死后自回归天地,她化那劳什子六道轮回对我巫族非但无用,还使得我巫族实力大降,若是有她在,何须怕那妖族周天星斗大阵?” 祖巫玄冥道:“行了,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还得赶紧想办法怎么对付妖族。” 祖巫句芒说道:“玄冥说的是,我等可让那大巫蚩尤与我们同时布阵,那蚩尤也是原后土部落的大巫,修为也是了得,只比后羿稍差半筹,想来应该勉强可以布出。” 祖巫帝江听完听完沉思片刻后,猛地以拳击掌,说道:“好!就如此去干,咱们现在就悄悄召集族人在祖巫殿汇集,等差不多了就杀上天庭。”众祖巫轰然允诺,各自回部落召集人手去了。 巫妖双方各自算计,却不知道到底谁算计了谁。 巫妖各自算计对方,都欲一举致对方于死地。 妖族在一番准备之后,汇集了五亿天妖与一千万妖王,在白泽,英召,计蒙,飞诞,飞廉的带领下,向洪荒巫族部落出发,天庭太一为了配合他们的行动,放出烟雾说天庭将倾尽整个天庭之力攻打盘古殿,以期灭绝巫族根基。 巫族得知此情报后也是很焦急,十一祖巫又再次在盘古殿内相商,“众位兄弟姐妹,此次妖族倾尽实力准备攻打我我巫族盘古殿,看来此战非同小可,我等何不趁现在妖族准备未足之际打上天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玄冥开口说道:“如今我巫族大部实力在此,也不怕他妖族,直接杀上天庭趁他妖族所有人都在直接将妖族灭族。” 祖巫蓐收说道:“不错,他妖族现在正在准备进攻我巫族,想来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突然杀上去,可以攻其不意,也许可以让妖族吃个大亏。” 祖巫帝江说道:“好!我们就直接杀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但是盘古殿乃是我巫族根本,不能不守,让九凤留下来吧。”众祖巫轰然允诺。 临走之时,祖巫中年级最大的烛九阴又召来大巫刑天,让他带领部分族人前去地府,他终是觉得还是留一手的好。 巫族经过一番准备之后,这一日,终于在十一祖巫的带领之下,举全族战力攻向妖族天庭,果真杀了妖族一个措手不及。太一他们也未曾想到祖巫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袭击,准备不足。 巫族十一位祖巫率领巫族无数大巫、小巫、普通巫人兵士向洪荒天庭而去,不一会便已到达不周山脚下,不周山乃是盘古脊梁所化,直通三十三天,巫族在一众祖巫带领下,迅速攻向天庭,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洪荒天庭四门之一的东天门,守卫东天门的妖将兕牛正在寻逻,忽见十一位祖巫亲自率领无数巫族呈蒲天盖地之势攻来,便知祖巫偷袭,已然发起最后的决战,连忙让身后的小妖去妖皇殿禀告妖皇帝俊,而自己决意拼死拖延片刻,遂迎上去说道:“不知几位祖巫来我天庭所为何事?若是欲见我家妖皇还请稍候片刻,让小妖派人去通知妖皇前来迎接。” 玄冥见状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妖还挺忠于职守的,我们和帝俊也算是老朋友了,想来也用不着你通报了,你还是一边呆着去。”说着一挥手便将兕牛大飞,不知飞到几万里之外了。 兕牛手下的一众小妖见状不妙便一哄而散,众巫在九位祖巫的率领下一路几乎未遇抵抗便打过太皇黄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举天、众小妖要么逃走、要么被杀,直到七曜摩夷天才被听到消息的一众妖神所阻拦。 在十一位祖巫率众攻上天庭东天门的时候被兕牛派去通报帝俊的那名小妖一路狂喊着奔向凌宵殿,“不好啦!祖巫率巫族打来啦!祖巫率巫族打来啦!”众小妖一时大惊,皆惊慌而逃。 那小妖一路狂呼着来到凌宵殿,被守在妖皇殿外的妖神所拦,那小妖一时大为着急喊道:“两位大人,那巫族在十一位祖巫的带领下杀上天庭来了!”那守卫妖皇殿的妖神闻言也是大惊,却因未曾得到两位陛下的允许,不敢将那小妖带进凌宵殿。那东皇太一正与鲲鹏在殿内商议,毁掉巫族根基之后当如何行事,突然听见殿外有人大声吵闹。东皇太一立时一阵恼怒,遂开口说道:“何人在殿外喧哗?带上来。”那守在殿外的妖神听见太一说话便赶忙将那名小妖带上殿来。 那小妖进殿见太一坐于碧云床上忙叩首拜道:“小妖参见陛下。”太一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殿外喧哗!”那小妖忙说道:“小妖乃是守卫东天门的兕牛将军的部下,因那巫族在十一位祖巫的带领下杀上天庭,小妖奉兕牛将军之命前来禀告两位陛下,请两位陛下派兵救援。”太一闻言大惊道:“你说什么?巫族在十一位祖巫的率领下进攻我天庭?你没有看错?”那小妖忙说道:“陛下,小妖敢拿性命担保,绝没有看错。请两位陛下速速派兵救援。”东皇太一见忙对侍立在殿下的妖神说道:“速速敲响金钟,让所有的妖神赶去阻拦巫族大军,我与妖师即刻就到。”“诺。”那名妖神应声带着报信的小妖走出妖皇殿,去敲金钟召集众妖神去了。 鲲鹏忽对太一说道:“陛下,此刻正是好机会,巫族此族在祖巫的带领之下,倾全族战力来攻我天庭,可见白泽,英召他们应该未遇到什么状况,我等可于天庭当中困住祖巫,脱延时间,待他们杀光巫族之后赶回来再倾尽全力捕杀祖巫,当为上册。” “妖师言之有理,如此,赶快着手去办吧。”太一点点头道。 却说白泽、英召他们趁祖巫走了之后率五亿天妖与千万妖王攻向洪荒巫族部落,这些巫族部落的战力几乎都被调走参加围攻天庭之役,白泽他们一路上未遇什么抵抗,率着天庭精锐部队,一路横冲直撞,将所有的巫族杀个片甲不留。合该此次巫妖退出天地主角之争,一众祖巫也未了到妖族行此歹毒计谋,将族中战力全部带走,以致于给巫族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白泽见行事太过顺利,心中暗道有怪,就算巫族知道天庭放出消息要攻打盘古殿也不可能将巫族战力全部抽走啊。这白泽也是洪荒异兽,更生就知晓万事,如同谛听六耳一般。(《轩辕本纪》、《抱朴子(极言)》、《瑞应图》有载。黄帝巡游至东海,遇之,此兽能言,达于万物之情。问天下鬼神之事,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五百二十种,白泽言之,帝令以图写之,以示天下。) 白泽对英召说道:“我等此次行动太过顺利,其中必定有异,尔等小心行事,可派人往天庭禀报陛下。” 英召也白泽本事不小,且太一临走时吩咐过,此次行动以白泽为首,听白泽如此说道,便也派人往天庭而去。 三十一 三清阻女娲,伏羲也发威 天外天女娲宫中,女娲突然睁开眼,道:“彩霞,准备銮驾,随我到天庭一行。” 原来女娲打坐之际,忽然算到祖巫攻上天庭,她亦知天庭此次灭巫计划,天庭将一半以上的实力都调走了,天庭实力空虚,而巫族也在算计太一他们,举全族战力攻上天庭,怕天庭守不住,便要相救天庭。 “诺。”彩霞仙子应声而出,去准备銮驾。可就在女娲娘娘准备上銮驾之时,看门的灵珠子前来通报,说三清圣人前来拜访,女娲娘娘脸色一变,却又不好不见,只好说道:“有请。”只见三清依次进入娲皇大殿,对女娲娘娘稽首道:“贫道老子(原始、通天)见过女娲道友。” 女娲娘娘忙稽首回礼道:“贫道女娲回礼了。不知三位道友前来所为何事?” 三清走到女娲所设的云床之上,闭目端坐一会儿,太上老君说道:“道友,我等为圣人。自当一切遵循天道运转,那妖族和巫族狂暴嗜杀,相争数个元会,造成生灵涂炭,因果牵连甚深,此时却也是合该身陨,娘娘身为圣人,造人功德甚大,却是不该相助。”说完便闭目端坐于蒲团之上,不再说话,女娲娘娘长叹一声也不再说话只闭目打坐。 却说天庭战事,巫放在一众祖巫率领之下,攻向天庭,一路从玄明恭华天、耀明宗飘天、竺落皇笳天、虚明堂曜天、观明端靖天、玄明恭庆天、太焕极瑶天、元载孔升天,终于,在这里遇到了伏羲大圣。 伏羲也是准圣,身为女娲娘娘的兄长,又在紫宵宫中听道,修为自然不可能会低。 伏羲此次参战之前就曾为自己卜过一卦,当时卦象不明,似凶似吉。伏羲也是在紫霄宫听道的鸿蒙大神通者,皆有其从鸿蒙大道中悟出的几项他人所不及的神通,如那地仙之祖、与世同君镇元子的袖里乾坤,这袖里乾坤虽是几乎人人会使,却是只有镇元子使得出神入化,具有人所不能及的大神通,而伏羲大圣从那鸿蒙大道中悟出的就是这卜算之术,卜算之精、准实为圣人之下一人,若不是圣人能借取天道恐怕就是圣人也多有不及。 此次所卜之卦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即为大凶之兆,又为大吉之兆,为凶中带吉,为凶兆似乎此次大战有身陨之险,为吉兆似乎此次关系到他证道之事,他若是身陨了,又何谈证道呢? 终究念及自己也是妖族一脉,事关妖族生死存亡,不可不帮。 临行前,又有女娲送来一图,正是女娲证道法宝,山河社稷图,伏羲心中大定,有此宝在手,当不会身陨。 伏羲拿出女娲所给自分宝崖上的伏羲琴道:“许久未曾出手,怕是他们都快忘了我这个准圣吧,也好,今日就用你给他们长长记性。” 伏羲得了太一密令,要他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阻下十一祖巫于元载孔升天片刻,伏羲得令后,便在这元载孔升天等候一众祖巫。 见众祖巫到来,伏羲拱手道:“众位祖巫远道而来,还请恕贫道未曾远迎之罪。” 玄冥道:“伏羲,怎么就你一个人?太一他们呢?你一个人如何是我等对手,莫不是太一他怕了,不敢出来,做了缩头乌龟了?”说罢,巫族中人尽皆大笑。 伏羲也不以为意,挥手间取出伏羲琴,伏羲就地席坐,“今特为众位祖巫谈上一曲子,还望众位祖巫品鉴一二。”说罢便抚弄起来。 众人只面面相嘘,搞不清伏羲举动,只见那琴音两分,妖族这边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巫众却是感觉到春暖花开,心况神怡,飘飘欲睡,伏羲更是衣阙飘飘,仙风道骨,和这洪荒天地融于一体,真是好一番气派。 那些天外观战的圣人见此场景也是暗暗心折,洪荒中能人数不胜数,本领要高于伏羲之人也是不少,但打架的派头能有这般潇洒,却是只有伏羲可以做到了,尤其是玄天,直在殿中笑伏羲装b。 众祖巫虽不通风雅,不明白伏羲的意思,但看到身后巫众却是战意慢慢消减,众祖巫暗道不好,如此下去怕是未战先败了,当下众祖巫一齐长啸,啸声汇聚成一条黑龙,那条黑龙在空中张牙舞爪,直向伏羲撞去! 伏羲也怡然不惧,双手将伏羲琴一拍,声音顿止,尔后伏羲又迅速十指疾拨,只听得一片杀伐之音传出,那杀伐之音也是汇聚成线,直向空中那条长龙缠去。 很快空中声线便缠住了黑龙,那黑龙仿佛被拦住一般,去势一顿,却又很快将声线挣断,撞向了伏羲。伏羲顿时被撞得人仰琴翻,直向后退出几百丈才停下来,一口鲜血喷出,琴弦也断了两根,已然受了重伤。玄天看后,心中大叹,莫装b,装b遭雷劈,不好受滴~!! 伏羲虽然音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一大祖巫联手的二十二只手,不过伏羲虽败尤荣,虽然没有失败了,但却成功的完成了太一的命令。 一众祖巫见伏羲败了,正待上前将伏羲杀死,忽然空中飞来一钟,正是太一手中的混沌钟,混沌钟将伏羲收进去罩住便又飞走了。看得众祖巫一阵心中不明,这天庭的阻挡未免太过轻松了吧。 又过了太安皇崖天、显定极风天、始黄孝芒天、太黄翁重天、无思江由天、上揲阮乐天。由于一路太过轻松,帝江心中终于觉得太过奇怪,忽然,帝江心中暗道不好,道:“众位兄弟,赶紧撤退,妖族使诈。”说罢,帝江便带头往洪荒飞去。一众祖巫被帝江之语说得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祖巫之间亦有聪明人,糊涂人,便在这一思考的瞬间,一众祖巫之间便拉开了距离,帝江速度飞快,眨眼之间已到太安皇崖天,却忽然见太一正手持混沌钟在此等候。 太一大笑道:“祖巫帝江果然机警,竟知我等算计,不过,你现在才发现,未免有些晚了吧?” 帝江咬牙切齿的看着太一,帝江也是巫族中少有的聪明人,刚刚他发现一路太过顺利,心中觉得不对劲,暗暗回忆,忽然想到,天庭会出现如此情况,必定是是天庭设下圈套,以天庭为诱饵,引他们上当,而天庭真正的杀手却已经在洪荒中杀向巫族中战力全无的族人。 “帝江,你现在就是想回去也不行了,看看你身后吧。”太一继续狂笑道。 帝江听太一如此说,转头一看,只见强良与玄冥被鲲鹏挡在显定极风天,烛九阴与句芒被伏羲挡在始黄孝芒天,共工与祝融被羲和挡在太黄翁重天,蓐收,弇兹,天吴,奢比尸被周天星斗阵挡在无思江由天。 三十二 该死的都死吧!(上) 帝江见各祖巫都被阻挡,知道这是太一的分兵之计,转道怒对太一道:“太一,纵是你交无等祖巫围困,但我巫族还有千千万万儿郎,是你困不住的。”说罢,帝江一挥手,便见无数巫族士兵继续向天庭攻去。 太一笑道:“你有巫兵,我便没有人了么?” 帝江正疑惑间,只见从太焕极瑶天不断涌出妖兵,还有数百万妖圣,密密麻麻,遮天盖日,帝江大惊,妖族如何多了如此之多妖圣。 那些妖圣正是妖族屠杀人族,取人族精血所培育出来的。又有那白泽英召等人在得知巫族攻上天庭之后,已经率兵赶了回来。 太一狂笑道:“帝江,你巫族儿郎如今只剩下现在这些人了,待我天庭将你们消灭于此,你巫族便要从世间消失了。” 白泽等人将巫族士兵围困起来,顿时杀的不可开交。 帝江知情势紧急,太一围困其他祖巫,单留自己,明显要先集中力量杀死自己,以便将其他祖巫一一击毙,狂怒之下,现了本象真身,全身红鳞,人面鸟身,背有四张肉翅,胸有六爪。拍翅便向太一攻去。 太一一拍混沌钟,钟身飞立于太一头顶,丝丝混沌之气将帝江的攻势消弥,本体则躲在混沌钟的保护之下,施放各种神通击向帝江。 帝江乃是风之祖巫,速度为洪荒之中除了圣以外最快的人,太一的神通还未打到,帝江便躲开了。只是每次帝江的攻击,都被混沌钟挡下,帝江怒道:“太一,罔你还为天庭帝君,难道只会躲在那龟壳之下么?” 太一听后,大笑出声,“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说罢,太一将混沌钟抛下天空,将帝江与自己罩在里面,取出妖皇剑(自帝俊死后,由太一执掌),便向帝江攻去。 太一本体三足金乌亦是洪荒异兽,飞翔速度亦是极快,却比帝江慢些,此却是他取巧了,以混沌钟将他和帝江包裹起来,在这混沌钟当真,犹如太一自己的领域一般,一方面压制帝江,一方面提高自己,便是这样,太一也一时拿之不下。 二人于混沌钟当真打斗,真是速度与速度的比拼,上一刻剑爪相击,下一刻已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精彩异常。 却说其他祖巫被鲲鹏、伏羲、羲和与周天星斗大阵各自围困,也是斗个不亦乐乎,终究伏羲先前受伤,羲和修为又稍低,以一敌二的情况下,情况越来越糟,不能坚持太久了。 太一也发现了这些情况,当下招出本体斩尸化身金乌,继续与帝江相斗,自己则在一旁发现天妖神雷攻向帝江,天妖神雷乃是妖族密术,结合紫宵神雷所创,威力颇大。 帝江在这混沌钟当中,本身就受到混沌钟压制,自太一招出化身之后,更是压力剧增,情势越来越紧。 其他祖巫眼看帝江情形越来越危急,自己又被缠住,心下大怒,烛九阴与句芒加紧攻击伏羲,共工与祝融更是水火双施,将羲和逼的手忙脚乱,共工与祝融自诞生以来,因水火相斥而经常打斗,却是对彼此了解最深,二人联手配合,羲和也渐渐支持不住了。 羲和突然状似疯颠的说道:“你巫族杀我妖族,又害死我九个儿子,今日我便要你等葬身于此。”说罢,羲和运转功力,衣袍鼓涨,便要自爆。 共工与祝融二人一见,顿时大惊,二人虽然自开天以来不断相斗,却是感情至深,这感情是真正的打出来的,共工见情势危急,便要将祝融推出去,哪知祝融和他一样的想法,更是快了一步,一把将共工猛推开百里,自己冲上前去,挡住羲和。 只听轰隆巨响,羲和便自爆了,与祖巫祝融同时消失了。 太一听得一声巨响,转头一看,只见原来羲和打斗的地方升起一团磨菇云,知羲和已死,顿时暴怒,转头对帝江道:“帝江,我要你死!!”说罢,太一召回混沌钟,一把抛起,一口精血吐之于上,混沌钟得了太一精血之助,越发显得混沌之色更浓,太一径直将混沌钟往帝江打去,速度飞快,帝江又被太一化身金乌缠住,躲避不开,大喝一声便被混沌钟打死,真灵不存。 其他祖巫一见帝江被太一杀死,俱是大怒,纷纷爆起狂攻对手,一时间将天庭一方压制在下风,犹其是伏羲,先前他便被十一祖巫连手打伤,这时更是被烛九阴与句芒联手攻击之下,情形危急之下,伏羲拿出女娲证道法宝山河社稷图,往句芒砸去,山河社稷图为女娲法宝,女娲乃是圣人,句芒不能抵挡,被山河社稷图砸个粉碎身死。 烛九阴见句芒身死,又见伏羲有女娲证道法宝,心知不敌,大怒之下猛喝一声,冲向伏羲便自爆了,伏羲猝不及防之下,被炸的肉身尽灭,元神不存,山河社稷图光华一闪,将伏羲真灵收入图内,便往天外天飞去。 却说太一大怒之下,杀了帝江,一众巫族看到之后,尽皆大怒,那大巫蚩尤吼道:“众位兄弟,妖族使诈,杀我巫族儿郎无数,如今吾等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得背水一战,众位兄弟,听我号令,聚魂幡,出。” 巫族众人听蚩尤号令,便取出一幡,正是当初巫族收集人族魂魄的炼制的聚魂幡,专为对付妖族。此幡一出,便有无数黑烟化为万千厉鬼往那妖族飞去,一时间,那些不曾防备的妖族纷纷被这厉鬼缠上,元神精血皆被吞噬,且这些厉鬼吞食越多元神便越厉害,渐渐的,便是那些妖王也抵挡不住。 太一见巫族取出那奇怪的一幡之后,便放出无数厉鬼,扑向妖族,几息之间,便有上亿妖兵死去,太一大惊巫族竟有如此秘密武器,更深恨那名带头的大巫蚩尤,高举混沌钟,放出一阵阵钟声,钟声带着一股毁灭之音,将那一众厉鬼震散,更将那巫族震死无数,其间却有那蚩尤却并未如其他巫族一般真灵不存,只见从他身上飘出一道细小细丝,径直往那地府而去。 三十三 该死的都死吧!(下) 那强良与玄冥见太一杀死帝江后,又杀死无数巫族儿郎,顿时大怒,强良见被鲲鹏拦住脱身不得,便怒喝一声,冲向鲲鹏自爆了。 鲲鹏早见烛九阴自爆之时便时刻小心提防,免得被祖巫自爆拉下水,见强良脸含怒色的冲了过来,顿时知道强良的想法,连阻挡的想法都没有,立马化身本体鲲鹏,长达万丈,急往北冥老巢逃去,借着身后强良自爆的威力飞向周天星斗大阵,将阵旗收走,眨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他早就打好算盘了,见事不可为便逃,走之前,还未忘把那三百六十五柄他炼制的周天星斗阵旗收走。 太一见鲲鹏不仅逃走,还把阵旗带走,顿时大怒,暴喝道:“鲲鹏,吾不杀你,誓不为人!!” 周天星斗大阵中,蓐收,弇兹,天吴,奢比尸被困于阵中,只见满天的星辰,如同洪荒星空当中,自成一界,不知外界情况,心中焦急之下,忽见阵法不告自破,心中大喜,却看其他地方,巫妖争斗人数已经锐减,而太一正在屠杀巫族,帝江,烛九阴,祝融与强良都不见了,连气息也没有了,知道他们已经死了,想自诞生以来,十二祖巫兄弟情深,今日一战中更少了四位祖巫,心中悲愤之下,齐齐现了真身与那玄冥、共工一起往太一攻去,誓要杀死太一。 弇兹:人面鸟身,耳挂青蛇,手缠红蛇; 天吴:八首人面,虎身十尾,风之祖巫; 蓐收:全身金色鳞片,人面虎身,脚踏两条金龙,肩胛生羽翼,金之祖巫; 玄冥:全身骨刺,满布巨兽,雨之祖巫; 奢比尸:人头兽身,耳戴青蛇,天气之祖巫。 共工:全身黑色鳞片,漭头人身,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蟒。 电闪雷鸣,狂风四起,六人围攻太一,便是太一有混沌钟亦不是对手,被打的不断后退,狼狈不堪,连帝冠也丢了,太一大怒之下,猛的一祭混沌钟,太一连吐几口精血于混沌钟上,混沌钟放大百倍,钟口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得将六人装了进去。 钟内如同混沌一般,六人脚步虚空,毫不着力,愤怒之下,狂击四周,突然,钟内现出太一真身,一手持妖皇剑,一手持戮妖刀,又招出金乌化身,向六人攻去。 六祖巫眼见太一攻来,却如身困泥沼,动弹不得,勉强挡住太一一番攻击,却有那玄冥先前曾受过伤,加之太一更是以妖皇剑攻击她,抵挡不得,被砍下头颅。 群巫见玄冥身死,顿时暴怒,目视太一,如饿虎般择人而噬。 太一一击得手之后,顿时狂笑起来,“你等被收起我混沌钟身当中,此钟内以我为主,你等皆要被我压制,今天,便是你等的死期。” 说罢,太一又向众祖巫攻去,几番下来,众祖巫除了共工以外身上多有带伤,蓐收眼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眼见太一攻来,愤怒之下,暴喝一声,便自爆了,自爆威力直将太一震飞,连那片混沌亦被震开一道小口子,随即却又恢复,却也让其他祖巫知道了这个信息,弇兹、天吴、奢比尸纷纷自爆,威力之大直叫混沌钟也受之不得,混沌钟被返本带原,掉落于地上,共工亦被抖了出来。 此时太一已经动弹不得,他强行提升功力,虽然威力巨大,但四名祖巫自爆的威力太大,如今他元神涣散,法力全无,三岁小孩儿也能杀了他。 共工见太一如此,心在大怒之下,冲上前去,将太一的头颅扭了下来,转身一看,却顿时心如刀割。 巫妖此次大战,巫族倾尽了全族力量,更是因为妖族施诈,偷袭巫族,以致于巫族部落中人都死了,而带来的巫族中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只剩下少数不万数的巫族,且都是重伤在身,此次十一名祖巫,只余他一个,数千万巫族,只余数千人,满目仓痍,一片凄凉,妖族还余数百万之众,共工看着天庭,心中大怒,和众祖巫数百元会的感情,如今只剩他一个,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共工披头散发,怒目圆睁,看着那数百万唇唇欲动的妖族,一怒之下,道:“我跟你们同归于尽!!”化身万丈猛冲向不周山,一头撞在不周山上。 “轰”的一声,屹立不倒的不周山在化身万丈的共工一撞之下,倒了。天河之水倾泻而下,将无数妖族尽皆淹没,凄凉的呼嚎声不绝于耳。 接连几声巨响发出,声震天地,原来,此战中,数亿巫妖在洪荒中大战,大战威力就连洪荒大陆也承受不住,在几名祖巫的自爆以及羲和的自爆后,洪荒大陆更是出现了丝丝裂缝,最后共工一怒撞倒不周山,不周山乃是天地支柱,如此在一击后,洪荒大陆终于承受不住,裂开了。 眼看洪荒便要裂开,天外天发出几道仙光,正是几位圣发出,接引准提护住西方,玄天三清等人护住其他几块大陆,终于,在几位圣人的努力下,将洪荒大陆重新连接在一起,只是终归是造成了封神大战中洪荒破碎的因果。 不周山上接连出现一人,正是玄天。 不多时,三清便来了,老子向玄天一揖手道:“贫道老子见过玄天圣人。” 元始和通天也拜道:“元始(通天)见过师兄。” 玄天与老子地位相同,所以老子只称玄天圣人,而其他人则要称玄天为师兄。 玄天亦是还礼。 又有女娲到来,女娲见了旁边三清,冷哼一声,只对玄天拜道:“女娲见过师兄。” 玄天亦点点头:“见过女娲圣人。” 西方接引准提也来了,与众人纷纷见礼。 三十四 补天、功德与夺宝 玄天见天河之水泄露,淹没洪荒大地,眉头一皱,取出清静蒲团,往天上一抛,便顶住天空中的大窟窿,又一手抛出乾坤葫芦,吸收泄露的天河之水。 老子见玄天的动作面无表情,元始冷哼一声,通天也是羡慕,接引脸色更加疾苦,准提则是跟含嫉妒。 玄天将众人的眼神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谁让你们自己晚来的,再说,他为玄门护法弟子,维护天地,名正言顺,这功德他是顺手拿的。 不过玄天也知道不能把这功德给一个人得了,便道:“如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众位还得齐心协力将这天补上。” 众圣道:“善。” 玄天见众圣点头,道:“烦请太清圣人来顶住这天。”说罢,便将清静蒲团移开。 老子显现天地玲珑玄黄宝塔,将窟窿顶住。 玄天又对元始道:“劳玉清圣人收了这天河之水,以免给洪荒众生带来更大的灾难。” 元始点点头,取出清净琉璃瓶,当空一抛收取天河之水。 玄天再对女娲道:“这补天之事还得劳烦师妹,师妹可去老师处求来乾坤鼎。” 女娲道:“自当如此。”眼见女娲就拿走了补天功德,可众圣没办法,这造化之道只有女娲最精通,玄天虽然也会,但不想出此风头。 又对通天道:“师弟可去北海斩杀玄龟,取它四足以撑住天地。”通天自去了。 然后,看看接引和准提,对他们道:“还请两位师弟护住洪荒众生,也是功德无量之事。” 二人眼看大头都给东方几人拿了,心中也无法,只得去干点儿小事儿。 待女娲取来乾坤鼎,玄天又对三清道:“此事还得烦请三清圣人出手。” 三清无奈,各自吐出三口清气,交于女娲。三清本就是盘古元神与清气本源所化,自然能补这天地。 女娲将清气溶于乾坤鼎中,待九九八十一日之后,乾坤鼎中飞出了三百六十六颗呈五彩之色的石头,女娲用三百六十五块五彩之石按周天星辰排列着,补好了天。 天一补好,立刻天降功德,女娲出力最大得了三成,三清各得一成,玄天得了一成,接引与准提得了不到半成,其余的大部分飞向乾坤鼎,少部分飞向洪荒当中。 众圣一看,便知为何,皆对玄天道:“师弟收的好弟子。” 玄天笑了笑,原来,玄天早知不周山会倒,到时天河之水漫延洪荒大陆,便让慧心了真执他的天地拂尘去人族部落中护住人族。天补好之后,天降功德,自然也有他二人一分,些许功德虽对玄天等圣人没什么用,但对他二人来说自然是很庞大了(此补天功德按数值来分,至少为10,慧心了真二人得了大概为0.2)。 天补好了,就要打扫战场了,当然,几个圣人不会真的是来打扫战场的,都是来抢便宜的。 众圣所要捡的一个便宜,便是混沌钟。东皇太一死了,混沌钟返本还原,此等开天神器,先天至宝,谁不想得到? 当下准提便道:“此宝与我西方教有缘,当为我带回西方。”接引也点点头,说罢,准提便要收取混沌钟。 通天立马跳出来说道:“此宝乃我东方之物,怎会与你西方有缘,我为三清之一,盘古元神所化,三清自是该各掌一宝,此宝合该我通天得了。”说罢,也要收取混沌钟。 女娲不干啊,这等先天至宝本就是她妖族宝物,就算不是她也想抢呢,先天至宝谁不爱啊?“通天道友谬言了,这混沌钟乃是我妖族天庭镇运至宝,太一虽死,但此宝也不该为你截教所有。” 元始亦道:“正是,此宝出自东方,自该为我三清所得,只是通天师弟已有诛仙剑阵,威力足够了,大师兄已有太极图与玲珑宝塔,我只有盘古幡,无防守法宝,想来,此宝应该为所得。” 老子跟通天见元始如此说道,顿时心中不快,通天见元始不帮他就得了,还想要得这混沌钟,要是真让他得了,谁还是他对手。 老子道:“我为三清之首,此宝又是盘古开天斧所化,自该为我所得。”说罢,老子便取出太极图往混沌钟抛去。 准提见老子要夺宝,哪里肯答应,取出七宝妙树挡住太极图。老子大怒“准提匹夫敢尔!!”提出扁担便向准提打去,半路去被接引以青莲宝色旗挡住。准提趁机向混沌钟而去。 元始和通天见老子和接引干上了,准提又要去夺宝,也出手喝道:“匹夫尔敢!!”元始取出盘古幡便向准提划去,准提见元始攻来,只得后退让开,以七宝妙树对上元始,通天见元始对上准提,趁机便往混沌钟飞去。 女娲见通天要夺宝,抛出红绣球向通天砸去,又将山河社稷图往混沌钟抛去,老子见了,又将太极图挡住山河社稷图,转身又将扁担打向接引,被接引以十二品金莲挡住缠斗起来。 老子无法,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道:“元始,通天,我等三清同气连枝,谁得了混沌钟都没关系,万不可让他们得了去。”元始正跟准提对上呢,虽然他道行要比准提高出一些,但毕竟都是圣人,不可能一会儿将准提击败,听老子一说,心中盘算了一下,暗道可行,三清连手夺下宝物之后,他得宝的可能性最大,便道:“正该如此。” 通天听到老子元始的话后也想了想,也对,三清毕竟同气连枝,谁得到了都比外人得了好,便也道:“善。” 元始见通天答应了,忙道:“通天师弟,快摆诛仙剑阵。” 接引准提大惊,这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如果真这样,那混沌钟可就注定是三清的了。 这时,玄天忽然出现了,先前自补天完后,他跟女娲说要去还道祖法宝,便消失了一会儿,现在才回来,见众人就在不周山原址附近打斗,玄天怒道:“打打打!打个屁,不就一破钟么,老子看你来没了这破钟还怎么打。” 说罢,玄天取出天地拂尘便挥出一道气流击在混沌钟上,混沌钟顿时被击飞出去,消失不见。 元始大怒道:“玄天,你在干什么?” 众圣见混沌钟都没有了,还打个屁,除女娲外都有些神色不善的看着玄天。 玄天无所谓的说道:“这下好了,有缘者得之,也不用你们再斗了。”说罢,忽然转身对着虚空拜下道:“弟子恭迎道祖。” 果然,虚空中一阵涟漪,出现鸿均道祖身影,众圣赶紧拜下。 鸿均说道:“大劫刚过,洪荒混乱,尔等当好生治理,不可再作争斗。”随即又消失了。看得众圣一愣一愣的。 三十五 超渡亡灵有功德 混沌钟没了,自然再没什么可争的,众圣来到天庭当中,见巫妖二族尚余部分人,特别妖族,虽然天河之水倒泄死了不少,但也还有十几万,巫族少些,也有数千人。 玄天问道:“各位圣人请说说,如何处置这巫妖二族?” 接引满脸愁苦,开口道:“巫妖大战,生灵涂炭,吾怜起修为不易,特来点化,以去其戾气,造福苍生。” 女娲在旁边听了,说道:“怕是不妥,我为妖族圣人,这些妖族便是我之子民,不如归我收押。我有山河社稷图,正好来关押妖族,令其在图中思过。” 准提道:“你既然是妖族圣人,让妖族跟随于你算什么责罚?我看妖族中甚多与我西方教深有机缘,不如让我度化,修行积善,日后自然能成那婆娑大道。” 通天性情耿直,向来看不惯准提,听了准提德话,便手指巫族,说道:“道友既然有此等神通,慈悲胸怀,巫族好斗嗜杀,留在天地间也是祸害,不如道友就将那巫族度化了吧。”那西方教是专修今生来世的,但是巫族一旦生死,便真灵自灭,不入轮回,怎么能修西方的神通?” 准提见通天为难他,也不着恼,笑道:“我西方教只度有缘之人。可惜巫族与我无缘,天数如此,奈何奈何。” 通天嘿嘿笑道:“准提道友真是好口才。尔等西方教说度化众生,可是我怎么听说你西方之人也不曾度完啊?” 接引与准提大发宏愿,要渡众生,也是他们不得已的,跟天道借来功德成圣,但教义中许多地方都不能自圆其说,而准提行事更是从来不管那教义如何。毕竟那教义都是拿来忽悠信徒的。圣人之下,万物尽是蝼蚁,只要能让那些生灵信他西方教就够了,也没几个敢来质问教主,说教义有误。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接引准提二人因功德不够,不得以的情况下,发了太多大宏愿,虽然功德是够了,但也导致后来能发而不能收。当然,一般人就算发现了什么,也没有胆量和能力去质疑。 准提仍然八风不动,道:“世有贤愚,若能悟得,吾自度之;若不能悟,吾自教化,而后度之。” 玄天开口说道:“不要再争了,这巫族就交给我处理了。太上老君为尔等大师兄,妖族之事,你们可问他。”说罢,玄天大手一挥便将众巫族收了进去。 老子见玄天把皮球踢给了他,也是大感为难,他倒是无所谓这些妖族跟谁,想了想,道:“吾立人教,奉行无为,既然这样,便让他们自行决定跟随哪位圣人吧。” 底下妖族也听到老子的话了,眼下老子摆出一幅不收人的样子,元始自收了半截不周山后便再没有说过话,想来也是不会收妖族的,玄天已经说了不会再管妖族了,只有投靠其他圣人,首选自然是女娲,还有就是通天那,通天提倡有教无类,自不会拒绝,西方教没人肯去,都知道那儿一向贫脊。 如此下来,跟了女娲的最多,其余的便是通天了,有数万妖族,通天乐的高兴,照单全收了,这下,他那万仙来朝的气势就有了。 西方二圣人摆弄了半天,也没个人肯跟他们,当下面皮发黑。 玄天见众圣将巫妖二族都瓜分干净了,便道:“如此,我等便散去吧。”几圣人见也没什么可分的了,便自散去了。 玄天本待离开,忽然飘来一道黑雾,化作一人,纳头便向玄天拜下,“圣父救我!!”这人正是人族魂魄所化厉鬼,此魂魄灵智尚未全失,如今得见玄天,自不想再作那孤魂野鬼,而这等厉鬼多数入不得轮回,所以才来斥求玄天解救他。 玄天问道:“你可是人族中人?如你这般的,还有多少?” “回圣父,如我这般灵识未泯的只有我一个了,其他的却还有不下数千万,皆是被怨气蒙闭灵智,还望圣父施大法救救我等。”那人大哭拜道。 “你放心,吾必救你等。”玄天心中也自感叹,巫妖屠戮人族,虽然给人族造成大害,好在还有如此多魂魄在,尚可转生。 说是如此说,但玄天也没什么好办法,数千万魂魄,就是如今地府一时间也容纳不下如此多鬼魂,且这些魂魄怨气庞大,业力深厚,不能投胎转世,如若放任不管,又必将是为洪荒一祸。正当玄天苦恼之际,忽然想到后世地府便有那地藏菩萨诵经念佛,为那些冤魂恶鬼洗脱业力,开启灵智,当下玄天脑中如拨云开雾般明了该怎么做了。 玄天前世时乃是长期泡在网吧里面的网虫,看的小说无数,曾经也看过一些道经佛典,加上这一世鸿均讲道时,他将鸿均所讲之道都记录下来,其中便也有那八百旁门,那接引与准提便是从八百旁门中又悟出二万四千卷佛经而立佛教的,此时玄天也有八百旁门在手,又看过一些后世佛教经典,不久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佛经。 玄天当即取出清静蒲团往上一坐,右手结甘露印,左手如拈花般平放于气海附近,口中梵音阵阵,所讲正是他自行领悟出来的《往生咒》,当然,与后世佛教的往生咒有些不同,但效果却也差不多。 随着玄天的声音越来越大,无数魂魄纷纷往天庭涌来,皆俯拜于玄天座下,身体沐浴在玄天念咒所产生的金光之下,脸色安然。玄天想,解救一个也是救,救百个也是救,干脆全都救了,也好让洪荒大地来个干净,声音越来越大,渐渐传遍整个洪荒。 那巫妖二战中死伤人数不下十亿,便是天庭妖兵便有那十数亿于此战中死亡,更惶论那不周山倒,天河水泄露所导致死亡的生灵,两相结合不下百亿,纵使玄天圣人之身也消耗不起,整整三天三夜,玄天终于将此次大战所产生的亡魂全部送往地府,好在不是一次性全部涌入,不然地府也收纳不了如此之多的魂魄。 玄天也是面色苍白,体内法力消耗一空,纵是圣人法力源源不绝,面对如此庞大的法力消耗也有些承受不起。停讲这际,天下突降下无法描述的庞大功德金云于玄天身上,立时将玄天消耗一空的法力补足,脑后一斗大金轮,功德金光照遍三界洪荒。 玄天心中似有明悟,站起身来,忽然鸿均道祖出现,玄天赶紧一拜,鸿均却道:“如今你身具大功德,天下当得我一拜的唯有天道,吾亦受不得。”玄天听罢,也不再拜,只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鸿均欣慰的点点头。 又有数人出现,正是三清女娲等人。 众人一见玄天脑后如实质般的功德金轮,心中惊讶不已,看玄天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老子似有所吾,对玄天恭贺,元始嫉妒的很,这玄天的功德来的太容易了,却也得恭贺,通天,女娲也是恭贺不已,接引准提则心有所思,玄天所念之咒与他西方大法很相似,且更为精辟,若说玄天念经时,能听懂他所念的除了鸿均,便也只有接引与准提了。二人走向玄天,郑重一拜,“玄天圣人大法果然不同凡响,如果有空,还请玄天圣人随我等去极乐世界中一坐。” 玄天知道接引他们的想法,自己所念之咒都有剽窃的嫌疑,本身是他们的,不过他们不会运用罢了。便答应下来。 三十六 鸿均补天地,玄天论佛法 鸿均又看看天地,取出造化玉碟往天空一抛,只见万道紫光飞向宇宙四方,不一会,就将在巫妖大战中因洪荒破碎而毁坏的灵脉修补好,少部分无法复原除外,比如说,这不周山,洪荒中最大的灵脉聚集于此,就因巫妖大战,而毁掉,除了无法复原的之外,其他的也都全部复原了,众人皆对鸿钧道祖说道:“老师慈悲。” 鸿均又道:“巫妖二族不顾洪荒亿万生灵,数次大战,终引发天地初劫,造下无边恶果,乃不赦之罪。而今大战已止,二族气数已尽,无德无能再掌管天地,今后洪荒以人族为主角。另外,吾已合道,从此只取天道,不问世事,此间却还有两件事,需你等商议:一则洪荒破碎,虽大体完好,却有无数碎片散落星空之中,上有无数生灵仍存活于其中,今后如何约束其中生灵以遵天道;二则如今天庭无人掌管,周天星辰无人镇压,天庭可镇压洪荒气运,代替天道职司天下,然妖族失德不可再管天庭,还需再立。此三题,你等可商议之后再跟我说。”说完便消失了。 众圣听说自行商议立天庭之主,顿时众圣都开始盘算着天庭的最后归属,天庭替天道司职,这里的权利太大了,直接关系到自己门下道统的发展,如今鸿钧只遵天道,不问世事,所以每个人都想在天庭之上分得一杯羹。至于那些洪荒碎片上的生灵,哼哼,圣人之下,俱是蝼蚁,他们是死是活可不关圣人的事,所以两个议题当中最关键的还是天庭怎么立,立起来后由谁管,今后天庭将如何对待圣人。 众圣心里面都有自己的算盘,俱是不开口,玄天眼见如此,便知他们心中想法,心中冷笑,他自己不立大教,无需再管那天庭中事,到是那那洪荒碎片他倒有些想法。 见众圣都不开口,玄天咳了一声,说道:“老师所言,让我自行商议,不如我等分开来议,天庭事关重大,需慎重考虑,我等可先把如何约束洪荒碎片中的生灵之事定下来,再议天庭之事,不知各位以为可行否?”众人俱点头称善。通天说道:“不何师兄可有好的建议?” “我不立大教,日间无甚大事,加上那巫族尚有余存,后土化身六道轮回,有大功德,福泽巫族,却不该灭绝,不如便将那些巫族中人留于那些碎片之上,交由我管理如何?”玄天说道。 众圣一想,那些碎片都是些小事,且玄天主动提出,也不好反对得罪于他,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俱称可行。 元始又道:“六道轮回是生灵循环不息的保证,天庭乃带天职司,可将地府也交与天庭监督,保证天地万物阴阳循环,周而复始,而不出混乱。”其他众圣人也点头。玄天无法,也自答应。 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众圣人所要做的就是商议天庭的归属问题。这个问题是一个难题。 玄天自是知道日后洪荒发展大势,知道未来的天庭之主是何人,故而兴致不高,只要能保证自己的利益就行了,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他不在乎,其他人却在乎的紧。 首先便是女娲,她身为妖族,妖族气数已尽,不可能再次执掌天庭,所以女娲也不想再为妖族争这天庭之主的位置,但今后天庭如何对待妖族的态度,这是女娲要必须争取的; 其次,乃是三清,三清分立三教,已然分家,因教义的不同而导致矛盾重重,尤其是通天和元始。在这个时候,如果哪一教派接管天庭,替天道而司职,那么对促进自身教派的发展可是有着极强的推动作用。故三清对这天庭归属问题争的却是最激烈。 最后是西方接引准提,当然,他们被女娲和三清以东方天庭之主西方不好插手为由,直接排除在外了,二人很是郁闷,最后干脆跟玄天聊起道法来了。 接引道:“前番道友超渡亿万亡灵,功德甚大,贫道甚为感叹,不过道友之法似乎与我西方教法有些相似。” 玄天心道:本来就有剽窃嫌疑。不过,这当然不会告诉接引,只道:“道祖讲道时,除了有三千大道以外,还有八百旁门,贫道记了些,后来渡化亡灵时,感悟自创出佛法《往生咒》一篇。” 接引顿时道:“道友真乃大智慧大毅力之人。”当下又是一拜。 玄天赶紧扶起,心想自己剽窃他们的就算了,还老受人家拜,也怪不好意思的。 接引又道:“刚才听道友言及“佛”字,不知这“佛”是何物?” “缘起、法印、四谛、八正道、十二因缘、因果业报、三界六道、三十七道品、涅盘。”玄天原搬照旧说道。 接引与准提细细品味了会儿,又问道:“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即为缘起。” 接引又问:“‘法印’作何解?” “法印又为三法印、四法印、五法印之说。所谓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即为三法印。所谓四法印,即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诸受皆苦,涅盘寂静。所谓五法印,即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诸受是苦,一切法空,涅盘寂静。”玄天答道。 接引似有所悟,正待再问,玄天却挥手阻止道:“道友还请恕罪,此番道祖乃是命我等圣人议那天庭之主,等商议完之后,我等再谈佛法。”接引、准提无奈称是。 其实是玄天跟接引与准提他们不怎么搭调,一是因为接引老摆着一张苦瓜脸,看得久了自己也心烦,二是准提这人总是显得有些势利,玄天恰好又不喜欢这类人。 三清还在那里相争天庭之主,你来我往,无非就是认为除了自己门下,再无合适人选。 玄天打断三清的争议,道:“众位师兄师弟既然商议无果,何不再请教道祖定夺?” 三清一想也是,反正争半天也没个结果,干脆听玄天所说的,找道祖定夺。 见三清同意,玄天便与众圣人一起飞往紫宵宫。 入得紫宵宫中,拜过鸿均道祖后,玄天又对鸿均说道:“道祖,我等奉命商议洪荒碎片生灵的安置以及天庭的重建,如今洪荒碎片生灵的安置已经商议好了,众圣决定将巫族所剩之人安排在上面,交由弟子管理。至于天庭的重建,由于事关重大,各圣商议无果,还请道祖圣裁。” 鸿均点点头道:“如此,可让昊天担任天庭之主,瑶池辅助。” 众圣心想,如此也好,这昊天瑶池平时不现山不露水的,不和其他哪个圣人交好,正好平衡势力,俱是称善。 鸿均唤来昊天与瑶池,取出一镜一旗交给昊天,“此镜为先天灵宝昊天镜,攻防一体,有三十七重禁制,此旗乃是天地五方旗中的素色云界旗,又名聚仙旗,防御上佳,能聚集万仙,赐你镇压天庭。” 又将取出一剑递向瑶池说道:“此剑名为分景剑,你乃由先天阴气凝聚而成,执此剑,可掌控天庭女仙,须得好生辅佐昊天。 昊天接过拜道:“道祖慈悲。”鸿均又道:“尔好自为之。”说完便隐去消失了。 昊天却是暗自苦笑,这天庭之主不好当啊! 三十七 众圣瓜分天庭 昊天、瑶池二人见鸿钧走了,心中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急忙回转身来,向众圣人深施一礼道:“我二人只是老爷身边的童子,得道祖亲爱,入主天庭,只是我等无德无能,不知如何立那天庭,就是天庭建立起来,各职司何人掌管,我等俱是不知,还请众师兄、师姐为我二人指点迷津,这天庭职司如何分配。” 这昊天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二人一无甚高深修为,二无甚势力,三无甚好法宝,名为天庭之主,实际上只不过是挂个名而矣,一切都得听这些师兄、师姐的,如此还不如直接把天庭职司分配交给众圣人,以换取他们的支持。你们哪个要什么职位你们自己去商量,自己去分配,具体的事务,全凭你们去安排,你们分剩的,我再自己接手,这样,大家划分好利益,避免过多的因果,也省得圣人们处处使绊子。待到了天庭之后,自己和瑶池二人抓紧时间修行,争取早日修为大成,只有有了实力才能有说话的权力。 一众圣人见昊天、瑶池二人也算是识实务,心中也是一喜,这昊天要实力没实力,要势力没势力,不敢过于张扬,将这分配职司的事交给我们,如此,却是应该好生谋划一番。众人心中有所想,却都不出声,俱打算想看别人有什么打算。 玄天知道大家的打算,心中盘算着,我门下就小猫两三只,没什么修为,还是不要沾那因果,不去掺合这天庭之事,但也不能让这三清分的太多,否则,天庭今后祸事定然少不了,天庭有祸事,则洪荒全乱,还得约束一下众人才行。 想到这里玄天开口说道:“众位师兄弟且听我一言。” 众圣人见玄天开口了,都转头看他,要听他说些什么。“如今天庭经受巫妖一战,残破不堪,我等还是先将这天庭重新建好才是,至于职司分配,过后再议的好。”众圣一听,也对,天庭都没建好,自己等人就开始吵着要分配职司了,未免让人感觉我等圣人太过小气了,齐齐称善。 “确该如此,我等确该先重建天庭。”老子接口道。 元始见老子都说了,自是同意道:“如此,便要商议一下天庭如何组建。”通天亦点头称是。 “如此,贫道倒对这天庭组建有些想法,便由我先来说说这天庭所需职司,如有不到之处,还请众位师兄弟补充。”玄天对三清,女娲,昊天等人说道。 众人都知道玄天曾经提点帝俊他们立天庭,自然也相信玄天对这些事情在行,便也点头称是。 “这天庭乃是镇压洪荒气运,代天司职的崇高所在,天道之下必有所感,故可分为两步进行筹建,一为镇压洪荒气运,二为代天司职,当年妖族天庭也曾建四座宫殿以拱卫天庭,就是为了镇压气运,我等可借鉴一二。洪荒宇宙,分上、下、东、南、西、北,总领六合,故将万天一分为六,合称六御。昊天为上,添作至尊天帝,统御万天万地,宇宙洪荒,执掌天道,其他五御共佐之;东方设东极青华大帝,统御三界万类,协助至尊天帝执掌万物生长;南设南极长生大帝统御万灵,协助至尊天帝执掌三界寿天祸福;西设西极勾陈大帝,统御万雷,协助至尊天帝执掌天、地、人三才,并主宰三界兵革之事;北设北极紫微大帝统御万星,协助至尊天帝执掌天经地纬、日、月、星、辰、四时气候;下设统御万地的承天效法皇地祗,统御幽冥地府,协助至尊天帝执掌六道轮回,阴阳生育与大地河山之秀。此六御者为天庭组建之骨架,将镇压气运,执掌天道,不可或缺。不知玄天所说,众位还有何补充之处?”玄天说完,又问了一句。此时众人还在沉浸在玄天所说的六御权力分配结构上,各自思量着自己门下有没有适合六御帝位的,适合哪些地方,听玄天一问,纷纷正色道:“六御者乃合天道,可为也。玄天圣人(师兄)所言甚是。” 玄天见众人没有异议,便道:“既然众位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我便再接着往下说了,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见谅。这六御一成,天庭的骨架算是有了,其他职司只要依据六御所立即可。天帝为至尊,代天司职,统领万天万地,其职司可分文武,文职分吏、户、礼、工,武职分兵、刑;吏则辅佐天帝掌管天庭仙官任免、考察、升降、调动等事务;户则辅佐天帝掌管资源、户籍、赋税、收支等事物,礼则辅佐天帝掌管典法度、祭祀、接待、礼仪等事务;工则掌管工匠、器械、工程等事务。兵则掌武将选用、兵籍、军械、军令等事物;刑则指刑罚,掌管刑律、刑狱事务;此文武双分,对应六大职司,互相牵制,互相制约,既可保证天帝威严,又可避免天庭权职过于集中而动荡,不知众位觉得此法可行否?”众人一听,可行,太可行了。他们都各自担心别人权利太大而影响自己,这权利一分,谁也不怕了,纷纷表示赞同。 “如此,可将这六大职司具体细化即可,这等琐事我等勿需再议;其他五御,则可依此各司其职,执掌其所分管诸事,受天之命,遵天行事。”玄天见众人没有异议,便点头道。 “玄天圣人所言及是,如此各种司职分明,权务之中互相制约,当可保天庭无事。”老子听完玄天所说,觉得挺全面了,剩下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该怎么分了。 “却该如此,其他具体事宜由昊天自行决断就可,我等却是无需再议。”元始也明白了,抓住大头就行了。 “如此甚好”通天、女娲、昊天、瑶池听了红云的提议,也觉得不错,纷纷点头。 “如此,我等定了其他五御、和六大职司即可,昊天师弟的护卫,銮仪、镇殿等司职可自行安排。”昊天听了心中暗自点头,总算没把自己给架空了。 “五御中,六道轮回因建立之初便已完善,如此,便还有其他三御需要众位师兄弟商议一番。”玄天见这天庭职司确定的差不多了,该是分配利益的时候了,他虽不对天庭势力感兴趣,但六道轮回是不会让出来的,说明白了,其他的随你们自己挑选,遂问向三清和女娲,至于西方二人,便免了吧,早被其他人排除在外了。几人也不迟疑,生怕晚了抢不到一般,元始最先说道:“我之门下太乙,常怀济事之心,且根行深厚,故我推荐太乙为北极紫微大帝,可行与否还请众位评定。”元始本想让太乙入六道轮回的,但玄天当时已经说了,且情况确实如此,也不好再争。众人听了也俱不作声,这样,这东极青华大帝归了元始门下。 “我门下仅一弟子,人教之中无有大德行之辈,但南极子可为南极长生大帝。”老子轻声说道。这南极子就是南极仙翁,为后天人族,在女娲造人之时,手下一不小心,劲力有点使过了头,那时女娲虽未成圣,但一身法力也非小可,这一下直接导致了南极子的头比常人大了不少,后被老子所养育,可老子当时并未证道,也没时间照顾南极子,就把他放在首阳山上,自行修炼,后来三清证道,老子自回了太赤天,南极子却未跟去,跑到昆仑山上修道,与元始门下打的火热,此时老子把南极子推了出来,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安身之地。众人对老子所说并无异议,于是南极长生大帝也被定了下来。 “西极勾陈大帝,统御万雷,主宰三界兵革之事,其实即指天下万妖,当为我妖族,妖族大圣毕方法力浑厚,妖族之下颇为信服,且于巫妖大战中兴免于难,故可为勾阵大帝。”女娲也把人选定了下来。 重立天庭 见三人都把人选定了下来,通天急了,他争了半天一个也没有,当下准备说话,玄天却悄悄传音对通天道:“通天师弟不如将门下派遣些给昊天,也算跟昊天结个善缘。”通天心中虽然不舍,但也只好如此做,勉强,还可图在六职司中安插些许职位,只得开口对昊天道:“昊天师弟,贫道门下并无多少法力高深之人,却也有不少德行深厚之辈,若是昊天师弟不嫌弃,可将之安放于六职司当中,以助昊天师弟管理天庭。”昊天一听心中自然明白,也知道通天打的什么主意,但脸上一幅感激的模样,向通天深深致谢:“多谢通天师兄大德,昊天不胜感激,日后定当为报。” 玄天见五御已经分好了,该是六大职司的确定了,经过众人本着平等、友好的一再协商,把天庭的六大职司也确定下来,通天没得到六御之位,却先选了户职与工职;老子选了礼职;元始选了刑职;天庭兵员多以妖族为主,故女娲得了兵职,昊天得了吏职。只有玄天一职未取,静静的看着众人分赃。 众人商定一切后,昊天又让瑶池去向鸿钧禀告众人所商议的结果,昊天陪着众位圣人在大殿中静候回音。如此天庭算是大致搭建起来了,只差禀过鸿钧,开张大吉了。 瑶池不久便回来了,一脸悲伤道:“老爷传下法旨,天庭之事由众位师兄与昊天商讨即可,如果商讨完毕,可自行离开紫霄宫,不用再做禀报,今后无召不得再来。”众人一听,摇摇头,相继出了紫宵宫。 “如今老师让我等自行筹划,我等可先去天庭,再行商议。”老子说道。众圣也一听也是,现在权力分好了,就等将天庭建起来了。 遂众人便来到天庭,一眼望去,到处是残垣断壁,一片破败的景象,那还有皇家宫殿的气势,昊天、瑶池看到天庭居然是变成了这种模样,心底立刻升起一股寒意,嘴里不停的嘟嚷着:“这就是天庭吗?、这就是天庭吗?”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玄天轻笑着走到二人面前,轻声说道:“这天庭经巫妖大战,已然毁了,这一番破败的景象,还请昊天师弟、瑶池师妹将此景记在心间,以此为鉴,多行仁政,广积功德,勿要逆天而行。” “多谢师兄提点,昊天、瑶池定将师兄所言牢记心间,日后位登大宝,将多行仁政,广积功德,认真替天司职,教化万天万民。”昊天、瑶池一脸恭敬的回答着。 “既然如此,你二人可先拜天道,对天立誓,重立天庭,替天司职,牧守洪荒,广教万民,天道必有所感,将有功德加身,此乃善举,不可怠慢。”玄天一脸严肃的说道。老子等人也是听得一头雾水,重立天庭需要祭天,这倒没啥好说的,可也不至于弄的这么严肃吧,俱不知玄天卖的什么关子,但也都没有吱声,静静的等着看结果。 昊天、瑶池见红云说的严肃,不敢怠慢,急忙跪于点将台上,对着紫霄宫方向叩拜了九次,不停的向天道祈福。就在二人九叩结束时,只见这天庭之上的残垣断壁,倒塌的宫殿一个个慢慢的消失于虚空中,不一会的功夫便消失不见,就连二人祈福的点将台也不见了,整个天庭如一片平地,不见任何事物。正在众人疑惑之时,只见天宫中飞来一物,由远及近,由小慢慢的变大。这时众人才发现却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宫銮,占地千万里,发出金光万道,有瑞气千条笼罩其中。这可是一个真正的仙境。宫銮的入口处有一支巨大的通天神柱直插天际,不知有多高,天柱内侧立起了一座巨大的牌楼,这牌楼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远远望去,“南天门”三个奇古大篆赫然在目。 再向里看去,一片片缭绕若轻烟的仙云,上下翻腾,隐隐中有阵阵仙音轻轻的飘荡而出,轻灵若无,婉转悦耳,数只灵禽仙鹤,自在的轻轻掠过,激起一阵仙风,如仙云似流水一般,轻飘飘地荡来荡去;再向里看去,却是一座大殿,殿前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大柱下方有金光辇道连通在南天门与大殿之间,这大殿就是仙官朝拜天帝之所在的灵霄宝殿,大殿由几重复道回廊盘旋,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大殿之内九阶白玉阶,将大殿分成上下两层,上层有九龙宝座、九凤宝座,乃天帝与帝后之主位,下层有数根架殿紫金柱,乃三班朝臣所立之处;灵霄宝殿周围却有无数天宫,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极乐宫、无极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又有数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养心殿、朝圣殿、吞云殿、宝成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又有一座座花园、城池、闹市、关卡分布在各宫殿四周,直把皇城打造的固若金汤。这一座皇城尽显奢华,一应之物,应有尽有,更为难得的是灵霄宝殿四周竟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镇守四方,这四只仙兽实力非凡,都有大罗金仙中期的水平,想来是鸿钧派来守护昊天的,而且这灵霄宝殿之后还有一处蟠桃园,园内有近万株的紫纹仙桃树,硕大的仙桃长的煞是诱人。周天星辰之中也有宫殿升起,有二十八星宿守护西极勾阵商星;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守护北极紫微帝星;周天星象的星力直照入天庭之中,这日月精华、星辰精华的照入使得天庭灵气十足,丝毫不弱于洪荒破碎之前(实在是不知道天庭啥样,只好照着别人的写)。 众人从头到尾把这天庭看了一遍,都感这一层层宫殿、一处处景致尽显奢华。昊天、瑶池二人见了此景却是兴奋异常,俱感到只有住在这样的宫殿里,方不失为天地至尊。这时又有数百仙人来到昊天、瑶池面前,跪拜行礼,却是鸿钧派来司职的小仙,修为从天仙到大罗散仙各有不同,这些仙人受鸿钧之命职守天庭,只尊天帝号令,也算是给了昊天一个自己的班底。不过这些人的职务大都已被确定下来,什么管姻缘的、管福禄的、管杂役的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具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角色,影响不到什么大局,圣人也是看不上眼的。 昊天也明白这些小仙是鸿钧给自己的班底,虽然不强,但也了胜于无,急忙吩咐众仙去准备酒宴招待众位圣人。吩咐完一切,昊天虚手请众圣人入灵霄宝殿内。此时昊天还不敢坐那九龙帝座,也不敢在众圣人面前摆出至尊的架子,坐在众圣的下首,一脸感激的样子,众圣对他的表现都感到很满意,纷纷点头,含笑不已。最后,众人相商,天庭开张宜早不宜迟,故在三日后的辰时举行了昊天登基仪式,届时百官朝拜,入了仙籍,受了天禄,从此听命与天。 昊天也是一脸满意,身着九龙袍,瑶池身着霞披,头戴凤冠与昊天不时的起身迎接着四面八方的贵宾,皆是派遣天庭小仙到洪荒各处去邀请的天下万仙前来观礼。又有各位圣人前来观礼,昊天皆一一迎接恭敬,令众位圣人很满意。 又有礼官前来请昊天、瑶池上表祭天,正式召告洪荒天庭建立。昊天不敢怠慢,急聚太乙、南极、毕方、竖亥、后土五御,带领天庭仙官上了祭天台,一时之间,鼓乐齐鸣,仙乐飘飘,祭天台上早已摆好香案,昊天带领众人上了香,念了祭文,召告天下,天有所感,又降下功德,至此天庭算是正式建立了。 祭完天、昊天带领大小仙官回转灵霄宝殿,坐于九龙宝座之上,心中一片感慨,又有众仙家送上贺礼,千奇百怪,各式各样,又有各位圣人送礼恭贺不提,其他大大小小的仙人也有不同贺礼。瑶池带着一批仙女舞了起来,硕大的蟠桃,一盘一盘的上个不停,整个天庭显现出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天大的喜悦中。 三十九 人族大兴,玄天谋人皇,有宝崆峒印 上回说道昊天得鸿钧亲点,位登天庭大宝,为六御之首,称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大帝,替天司职,主掌天地万物万民。 巫妖大战过后,洪荒混乱,百废待兴,却有人族一枝独秀,发展迅速。人族有三位圣人气运相连,且鸿均道祖亲点人族为天地主角,又有其他诸位圣人守护,自然人族气运旺盛,迅速发展起来,不过几百年,便有数亿人口。 巫妖大战时,人族一部分在五庄观附近,一部分在首阳山附近。五庄观附近的因有镇元子守护,并无大碍,而慧心了真二人则守护首阳山附近的人族,补天之后慧心了真二人便留在首阳山附近照看人族,老子也不好说什么,便随了他们。 在玄天的指示下,慧心了真将五庄观附近的人族纷纷迁往一些适合人族生存的地方,如今洪荒巫妖二族陨落,少了二族威胁,人族发展迅速,几千年之内,终于成为洪荒当中最大的种族,初具天地主角之势。 东海蓬莱岛,自巫妖大战结束之后,玄天便将蓬莱岛搬回东海,居于蓬莱岛之上。其他圣人不可能像个这样,鸿均道祖曾有言,成圣之后必须住在混沌当中,其他圣人便是道场在洪荒当中也多是暂住,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混沌当中,玄天却是不用,蓬莱岛本就是混沌碎片所化成,岛内自成一界,玄天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都天殿内,玄天坐于云床之上,双眼微闭,似在神游太虚。 突然,玄天睁开双眼,笑着自言自语道:“他们也急了,看来,我还得掺合一二。”说罢又闭目养神去了。 上清境禹余天中,通天对多宝、云宵等亲传弟子说道:“如今巫妖二族退出天地主角,人族即将大兴,我道门为此一量劫之主角,你等可于洪荒当中宣扬我截教教义传下道统。” 众弟子道:“弟子遵命,定当在洪荒中传下道统,发扬我截教。” 赵公明顿了顿又道:“不过我道门下分人、阐、截三教,而人、阐二教教义与我截教有些差异,若是传教之时产生冲突当如何解决?” 通天道:“无妨,红花、白藕、绿荷叶,三教本是一家,同是为天下苍生讲授天道,虽各有神通,但份属道门一脉,即使有冲突也可商议解决,你不必太过担心。” 通天又对无当圣母道:“敲响玉磬,聚集众弟子前来听讲。”无当圣母应声而出,运起法力将挂在上清殿门口的玉磬敲响,清脆的“叮”声传遍整个洪荒,只有截教弟子能听到钟声,而其他人不管道行如何,只要不是截教弟子就听不见声响。 一时间,不断有截教弟子飞往东海金鳌岛,道道上清仙光飞过洪荒天空,霎是好看。 众人来到碧游宫中,相互稽首后按次排好坐下,通天见众弟子都到齐了,便开始讲道,真个天花乱坠,金莲四起,一片仙音,众弟子听得如痴如醉。此次讲道只讲了七七四十九天,讲过之后,通天说道:“此次洪荒量劫又过,尔等可安心修炼至下一量劫。百年之后,尔等可再来听讲。” 玉清境清微天玉虚宫中,元始也在讲道,座下有十三人,正是后世有名的十二金仙与燃灯道人。 元始讲道过后,对一众弟子说道:“今大劫已过,下一量劫将是人族大兴,此量劫我道门为主角,大师兄太上老君虽掌人教但却只有玄都一个弟子,你等可去传下道统,以便助大师兄教化人族。”广成子等十二金仙躬身行礼后便退出玉虚宫,下山各回道场。西方二圣只在极乐世界中讲经说禅,教导弟子。一时洪荒中极为平静。 却说道门各教弟子在受圣人命之后,纷纷入洪荒中,向洪荒人族宣扬本教教义,发展各教道统。 这一日,玄天正在都天殿中打坐,忽然心有所感,睁开眼睛,掐指一算,居然算不出来,玄天大奇,这圣人算不出来的情况只有三种,一是量劫主角,替天行量劫之事的人,二是相互间圣人施大法蒙敝天机,三便是先天灵宝出世。此时量劫刚过,自然不会是什么量劫主角,代天封神之人,此时圣人间又无甚争斗,也不会是圣人蒙敝天机,圣人蒙敝天机要让其他圣人算不出来,这种情况下就只能比拼圣人之间的道行差异,再说以玄天的道行,特别是自玄天渡化亡灵得了大功德之后,道行更是增加不少,除非三清当中任何两人以太极图或盘古幡中的一件为引蒙敝天机,否则玄天也能算得一二,只可能出现的情况便是先天灵宝出世。 玄天心想,此次出世的先天灵宝必定是威力极大的宝物,不可能是混沌钟,混沌钟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上次混沌钟之争,玄天把混沌钟打飞其实也是出于无奈,若说他不想要那是骗人的,只是按如今的形势来看,无论谁得到混沌钟,都有可能打破圣人间的实力平衡,本来如果玄天没有人族或是六道轮回之事或许真让玄天得了混沌钟其他圣人还没什么意见,玄天毕竟不立大教,这等镇压气运的大宝真落入玄天手中还没什么问题,但玄天既在人族中占有三成气运,便不能再让他得了如此大宝,否则,其他圣人大教还怎么混啊?最后无奈情况之下,玄天只好出面将混沌钟直接打飞,免得众圣人因惦记混沌钟而打的不可开交。 不是混沌钟,却有如此威力的法宝,连玄天也算不得什么影子,最差也是十大先天灵宝当中的一种,十大先天灵宝当中,五行旗、乾坤鼎、十二品莲台、山河社稷图、地书、冥书(生死薄+判官笔,姻缘薄)、红绣球都已有主,河图洛书在道祖手中,后为伏羲成道之用,伏羲现下还未转世,不可能是它,天书(封神榜=打神鞭)要到封神之时才会出现,也不会是它,所以,只有崆峒印了,崆峒印在前世时曾是老子立人皇所用之物,所以与老子有大机缘,此次玄天若是想要夺宝,怕还是会与老子扯下因果。 不过就算牵扯因果也要拿,要是让老子拿去,凭此宝立人皇,怕是将占人族一半气运,再加上其他圣人所分,到时他跟女娲的就没剩多少了。 四十 夺宝崆峒印(上) 却说玄天猜测到先天灵宝崆峒印将要出世后,打定主意要夺此宝。 玄天知道此番圣人为夺此宝,必定会有一番大战,三清中老子是誓在必得,元始与通天虽然可能想要但也不会过份的跟老子抢夺,西方本就贫脊,且此宝效果不在他的威力,而关键在于立人皇必须用到它,有了此灵宝将在道统之争占很大的作用,西方二人必定要争,女娲应该没什么太多想法,毕竟到目前为止,她修为虽然最低,但好在人族为她所造,无论谁教化人族,她也有一分气运,玄天本来凭此点也占一分,不过圣人靠自身修炼提高道行速度慢如蜗牛,气运便是加速器,圣人不死不灭,争什么?争的就是面皮,一切都是为了这点儿行事,便是那争道统,是为了争气运,争气运也只是为了提高修为,好在众圣之间有个好地位,谁也不想要垫底啊。因此,难保女娲不争,关键是看她站在哪一方。西方教二人毕竟不是三清对手,很有可能会扯上女娲,跟三清对干,不过现在又有自己这位圣人,局势又自乱了一分,麻烦啊!不过麻烦也好,便再给他们添点儿麻烦。 玄天为了夺宝成功的机率,又取出天地拂尘执于右手,左手当空一抓,便见虚空当中出现无数丝线,此物正是因果线,唯圣人可见,其他人便看不见,只见当中有无数丝线牵连,纵横交错,密不可分,让人看的眼花缭乱,却又丝丝在理,杂而不乱。玄天运起右手天地拂尘往那丝线上一拂,便见那些丝线更显混乱,再也分不清,辨不出哪些连着哪些。 这种手法不是简单的掩盖天机之法,而是施大法力将天机扰乱,使得其他人掐算天机时发现天机一片混乱,如同于量劫当中一般,在此要注意用词,是扰乱,而不是掩盖,在圣人算不得的情况当中,量劫之时的天机是混乱的;先天灵宝的出现时,只有关于先天灵宝的事情在天机中是被掩盖的;圣人施法也只是对某些人或事进行掩盖,而不会出现天机混乱的现象。 玄天施的这种手法便是其他圣人也施展不得,不仅需要很高的道行、很好的法宝(至少得先天至宝)以及对因果牵连的了解达到很高的程度才行。在这当中,道行、法宝老子都具备了,唯独对因果一说不甚了解,虽说圣人经常对弟子说不要沾惹因果,但也只是对因果一说有个大体的概念,却不甚了解,再说,圣人本就不沾因果,真要有,也只是圣人之间的,因果论是后世佛家提出的,即现在的西方教,西方二圣虽然对这个很了解,但苦于无好的法宝。 玄天施法后,其他圣人都感觉天机再次变得一片模糊,俱是大惊,先前只是算到有先天灵宝出世,此次却感到天机一片混乱,这让众人心中一阵奇怪,这种情况只有在大劫当中才有,而今大劫刚过两千多年,如何会出现这种情况?想不通,没办法,众圣人只好以神念扫视三界,以期能有所发现,怕弟子有失,召回一众弟子。 其他圣人的动作当然瞒不了玄天,玄天心中暗笑,随后便消失于都天殿中。 却说洪荒当中,众位修士纷纷往汲水而去,原因是最近此地不断发出五彩宝光,光芒直冲上天,一时之间,洪荒各地众多修士都知道此地将有先天灵宝出世,都打着夺宝的心思赶来。 这一日,汲水上空宝光冲天,达到多日以来最高的,附近也异香生起,汲水河中无风起浪,震动颇大,众修士都知道此乃先天灵宝就要出世的征兆,都暗自蓄力准备夺宝。 忽然,远方传来歌声, “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 太极两仪生四象,如今还在掌中存。 鸿蒙初判有声名,炼得先天聚五行。 顶上三花朝北阙,胸中五气透南溟。 群仙队里称元始,玄妙门庭话未生。 漫道香花随辇毂,沧桑万劫寿同庚。” 正是元始,自宝物要出世后便赶来。正当元始落下,天边又传来一阵歌声: “辟地开天道理明,谈经论法碧游京。 五气朝元传妙诀,三花聚顶演无生。 顶上金光分五彩,足下红莲逐万程。 八卦仙衣飞紫气,三锋宝剑号青苹。 伏虎降龙为一,擒妖缚怪任纵横。 徒众三千分左右,后随成姓尽精英。 天花乱坠无穷妙,地拥金莲长瑞祯。 度尽众生成正果,养成正道属无声。 对对幡幢前引道,纷纷音乐及时鸣。 奎牛稳坐截教主,仙童前后把香焚。 霭霭沉檀云雾长,腾腾杀气自氤氲。 白鹤唳时天地转,青鸾展翅海山澄。 通天教主离金阙,来聚群仙百万名。 鸿钧生化见天开,地丑人寅上法台。 炼就金身无量劫,碧游宫内育多才。” 通天也到了,见元始作歌夸自己,随即也自作一首,反正他看元始不怎么顺眼,跟他对着干。 天空中接连飞来两道光华,待众人一看,正是元始与通天圣人,聪明点儿的都赶紧拉着自己的好友跑了,知道圣人到来,宝物怕是跟自己没啥缘分了,也有些胆儿大的人,不知死活的在旁边观望。 元始见通天来了,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呼,心里都知道对方是来夺宝的。 天边又传来歌声, “一天瑞彩紫霞浮,香霭氤氲拥凤軥。 展翅鸾凰绵雅驯,飘飖童女自优游。 幡幢缭绕迎华盖,璎珞飞扬罩冕旒。 止为昌期逢泰运,故教仙圣至中州。” 却是女娲来了,见元始通天都在,她也不上去打声招呼,上次三清阻拦她时,她心里可还记着呢。 又有两道光华飞来,其中一人作歌道: “大仙赤脚枣梨香,足踏详云更异常。 十二莲台演法宝,八德池边现白光。 寿同天地言非廖,福经洪波语岂狂。 修成舍利名胎息。请闲极乐是西方。” 又有另一人道: “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正是接引与准提二人,二人见元始他们,便走上前去,道:“贫道接引(准提)见过几位圣人。” 通天冷哼一声道:“你等不在西方纳福,来我东方做甚。” 准提脸色作慈悲状,道:“贫道算到此宝与我西方教有缘,特来渡化。” 通天斥道:“准提匹夫,尔妄为圣人,如此不要面皮,此宝乃我东方之物,何时与你西方有缘?” 准提见通天骂他,心说我敬你为三清,好生跟你说话你还骂我,我好歹也是一圣人吧?顿时大怒,道:“通天,先天灵宝有德者居之,你截教门下多鸡狗杂鱼,德行不深,你为截教教主,想必你这教导之人也不怎么样,如何能得此先天灵宝。” 通天见准提如此说道,心中更怒,他截教情况虽然确实是这样,可这也不该你一外人来说吧,而且当着其他这么多人的面儿,不给他面子,好,干一架吧。 “准提匹夫,端得不为人子,吾为三清,盘古元神所化,自有大德,岂是如你所说那般,却是尔辱我三清,今天便要出手教训教训你。”通天也不是简单货色,知道准提有接引相帮,自己一个人恐怕不是对手,又不好随便就用诛仙剑阵,便拉大头,以三清为由把元始也扯进来。 元始本见准提和通天对上了,本来心道你们对上正好,他可以趁机夺宝。可通天没事儿把三清扯出来作由头,那准提本来也只是说了通天一人,但通天也不是简单货色,把三清也扯出来,便是元始不想帮也得为三清名子着想,元始无奈,只好暗恨通天。 四十一 夺宝崆峒印(下) 准提见通天把三清大头给扯进来了,顿觉不妙,只见元始说道:“准提,我三清乃是盘古元神所化,同气连枝,你辱我三清,便不得与你干休!” 果然,元始碍于同属三清的份上,只得开口相助通天。 正当通天准备和准提动手之时,天边传来一歌声: “生成八景宫中客,不记人间几万年。 玄黄外兮拜明师,混沌时兮任我为。 五行兮在吾掌握,大道兮度进群迷。 清静兮修成金塔,闲游兮曾出关西。 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弥。 先天而老后天生,借李成形得姓名。 曾拜鸿钧修道德,方知一气化三清。” 正是太清圣人老子到来,见老子来了,元始和通天都向老子拜道:“见过大师兄。” 准提和接引也拜道:“见过大师兄。”只有女娲未发一言。 老子道:“众位圣人都是圣人,斤斤计较,成何体统。”老子为众圣之首,众圣也不好说什么。 老子说罢,便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目养神。 众圣正待坐下,天边又有人作歌而来: “曾于混沌无数载,盘古开天吾自生。 紫宵宫中听道客,三清之前吾为尊。 女娲造人吾指点,地府自吾手上生。 补天济世功德大,还有亿万亡灵生。 两耳不问窗外事,蓬莱岛中修自身。 万般大道心中存,独领风骚护玄门。”(自己编的,水平有限,各位有好的还请指点) 正是盘古玄天圣人来了,玄天见众人都作歌一首,自己好歹也是圣人,不能落后。 众圣见玄天到来,也上前相拜,三清因为玄天所作之歌自是有些抵触,打声招呼后便自顾自的了。西方二圣因为玄天上次的佛法之说对玄天倒是很恭敬,女娲倒是跟玄天交好,笑首跟玄天说起话儿来。 正在这个时候,那法宝出世了。五彩金光斗冲上天,山河一阵剧动,一颗大印缓缓的从地下升起,印上刻有“崆峒”两字。 那印一出世,便要自行飞去,众圣哪儿会让它离开,纷纷动手将他定住,到是没人立即动手强抢,其他圣人在场,虽然心中如猫抓一般,却也知道现在谁先动必然遭到众圣的打击。 最后老子先开口了,“此宝乃是我人教之物,当为我有。”诸位圣人怎么会不明白此宝的跟脚,虽然在玄天的动手下,天机变的混乱,但在法宝一出世的时候,众圣人还是算到这件法宝乃是天道运转之下人族的气运功德凝聚而来,老子如此说,却也无错,只不过哪个圣人愿意放弃呢。 “大师兄此言差矣,此宝乃是人族至宝,却不是人教之物。”诸位圣人都不说话,眼看法宝就要落入老子手中,准提连忙跳了出来,西方贫瘠,西方教大兴不知道要等多少时间,准提和接引又向天道贷了款,要想还贷,还得努力争啊。 “正是如此。”接引也接口道,如今人族分为五庄观和首阳山两个部分,又在玄天的刻意安排下,人族又被慧心了真二人分散更广,未曾一统。 元始通天二人也想要这崆峒印,只是顾忌三清名头,不好明争,却也一言不发。女娲自是闷头在旁边看热闹。玄天却在此时摆着一幅势不关己的模样。 老子看着诸位圣人,发现就连自家的两个兄弟都不帮自己,心中却是起了无名火,喝道:“我立人教,人族之物当然归我所有。”手上太极图一抛卷向了崆峒印。老子这一动手,其他圣人自然不会闲着,这崆峒印给谁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归老子,玄天与女娲不立大教,倒也不怕。老子人教本来就和女娲、玄天一起占了人族大部分气运,如果再得到这崆峒印,恐怕以后人族之事,其他圣人都插不上手了。 准提的七宝妙树当仁不让的阻止住了老子的太极图,老子又以扁担往准提打来,准提手中无法宝,七宝妙树挡住了太极图,见老子打来,急道:“师兄助我!!” 接引连忙取出青莲宝色旗抛给准提,准提一把接住护住自身,老子的扁担打在准提近前,便被青莲宝色旗升起朵朵金莲挡住,见不得功,老子无奈,又显出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塔,往那崆峒印罩去,却被接引挡住。 通天元始虽然不想助老子得宝,但是同为三清,总不能帮助外人啊,见接引动手了,于是便双双上前与接引斗了起来,接引只以十二品金莲护住自身,不曾还手。 老子手持扁担与准提互攻,却每每被青莲宝色旗所阻,而太极图又被七宝妙树挡住,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又被接引以接引宝幢所阻,原因却是通天跟元始看似打得热闹,用尽全力,其实却是未用真功夫,且戏也演的太假了点儿,二人中元始有天下攻击最强的盘古幡,通天有杀伐至宝诛仙剑,对上接引一人却是久战不下,叫人如何相信,就是瞎子怕也看不下去了。老子心下暗恨,又见女娲立在一旁不曾动手,却是计上心来。 “女娲师妹,伏羲道友道行高深,当可教化人族。”老子大声道。老子这一句话打中了女娲的心思,伏羲在巫妖大战当中身陨,真灵一直在女娲的护持下而不至于消散,却是女娲的心头病,如果伏羲转世人族,得到教化功德,虽然不能成就圣人,但是恢复以前的神通却是容易的多。 得到老子保证的女娲连忙拿出那葫芦藤,这葫芦藤得了一成造人功德,又为女娲炼制一番,也是件上好的后天功德至宝,有三十八重禁制,女娲抽出葫芦藤便往准提打去,却是想要缠住准提,好让老子取宝,见得女娲动作,其余诸人都是暗道不妙,元始通天手上的动作更是慢了下来。 元始通天手上一慢,便给了接引机会,接引一阻元始通天的攻势后,便将十二品金莲抛去,挡住老子,老子又将天地玲珑玄黄宝塔一引,抵住十二品金莲,便要去收取那崆峒印,眼看老子要得手了,却发生一件老子意想不到的事,直叫老子怒火中烧。 原来接引荡开元始通天的攻势后,知道二人放水,便放弃了抵挡,将十二品金莲挡住老子,却又被老子以玲珑塔挡住,眼看老子就要得手,却见通天一剑打向接引,接引本以为通天趁此机会攻击他,运起舍利一挡,只听“当”的一声,通天的青萍剑居然被接引的舍利震得脱手飞出,飞去的方向正好是老子。老子本以为万事大吉,就待取宝了,没想到通天竟以如此拙劣的手段将青萍剑击来,老子的玲珑塔被十二品金莲挡住,见青萍剑攻来,只好让开,心中却是怒气冲天。 连一旁的玄天也被通天这一手给乐翻了,这通天真是太搞笑了,手段也太明显了吧,圣人手上的剑会被随意震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老子双眼怒目圆睁瞪着通天,心中恨极,当下大怒,却见通天却脸色尴尬的说道:“师兄恕罪,通天一时走神,没看见……”这话说的,当下把其他圣人笑翻了,手下动作也是一缓,这通天,平日里看似粗心大意,关键时刻却也如此无耻,太扯了,走神?圣人走神也不会把剑给震飞了啊? 正当其他圣人被通天的话给搞得大乐的一瞬间,玄天突然暴射而出,一拂尘刷向崆峒印,将崆峒印卷去。老子毕竟道行高深,虽然被通天给气糊涂了,但还是马上发现了玄天的企图,当下大怒道:“玄天尔敢!!”便将太极图抛去。 玄天早就防备老子和其他圣人了,天地拂尘刷向崆峒印的同时,也将功德无量量天尺抛了出去,正好迎上了太极图,将之挡住,便在这一息之间,玄天已经将崆峒印收取了。其他圣人便是发应过来也无法再争了,崆峒印本身就为凝聚人族气运而生,玄天又为人族圣父,自是在一接触时便令崆峒印认主了。 崆峒印既然有主,诸圣也不再争斗,玄天得宝,其他圣人虽然遗憾,但是却也上来恭喜一番,唯有老子心中愤恨,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回转了太赤天。 四十二 伏羲转世人族 这次夺宝崆峒印之战,老子出力最多,却是白忙活,其他圣人都是未出什么大力,心里倒也没什么平衡的,女娲倒是得了偏宜,老子为了求得女娲相助,许诺让伏羲做人皇。圣人为何是圣人,便是圣人的一言一行,已然近乎于道,所以圣人一言,天道便有感应,伏羲却是因为老子的一句话因此身具人皇命相,此事却是老子疏忽了,就跟那什么,卖东西一样,先付了钱,却什么也没得到。 妖族昌盛之时曾经也有两位皇者,就是帝俊跟太一,只要妖族不灭,皇者气运不会绝断,自然没有身陨之忧,当初玄天之所以敢杀帝俊,原因就是帝俊下令屠杀了亿万人族,且自身又不像东皇太一有那混沌钟这等镇运至宝,气运败坏冶尽,便是玄天不杀他也活不了多久,自然也会有人杀他。而如今人族气运冲天,有三位圣人气运相连,比起当初妖族强盛之时不知盛过几筹,况且有老子立下人教,以太极图与珑玲宝塔这等镇运至宝镇压气运,气运连绵不绝,只要有老子的人教还在,人族就不会落的妖族一样的下场,如果伏羲证了人皇果位,人族又有老子以至宝镇压气运,不至败坏,就不会陨落,虽然不能成圣,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却说女娲回了娲皇宫后,心里总算落下了块大石头。伏羲与女娲开天之初就一直生活在一起,伏羲的资质一点儿也不比女娲差,又同时听道于紫霄宫中,因伏羲福缘不够,未能得到成圣之机,后来更是在巫妖大战当中身陨,唯有一点真灵被女娲护持在江山社稷图中。看着伏羲真灵,女娲心里却也是很难受,无数年的生死相依,两人兄妹感情非同一般,女娲虽然成圣,却也不能忘却,兄长落的如此境地,女娲怎能不伤心。现在到是好了,伏羲有了老子的许诺,再不担心了。 玄天回到蓬莱岛后,自是打坐修炼,此次得了崆峒印,得罪了老子,却也值得。不过说起来,玄天得了这崆峒印也没啥用,他本身身具无量功德,且因参与造人,被尊为人族圣父,无论以后谁掌人族道统,他也占人族一分气运,自不会担心什么,又有六道轮回的气运,更有四海龙族气运(四海龙王同进同退,东南二海先拜玄天,自然西、北海都以蓬莱岛为尊,此时众圣都未曾注意到这一坨肥肉),玄天本身便占了整个洪荒近三成的气运(整个洪荒的气运分为10,六道轮回占一成;四海生灵虽多,但天地主角乃是人族,只能算是一成;洪荒中的非人族信仰占一成;人族为主角,气运最旺,占七成。玄天占近三成洪荒气运,一为六道,一为四海,一为人族气运一成,这里的人族气运一成是指人族内的信仰一成,合起来算大概在2.7左右),只是如今众圣人并未了到玄天已经占有如此之多的气运。不过圣人提升道行,多靠气运相助,当初鸿均便是借着收了几个气运旺盛的徒弟之便,率先将道行提升至合天道的地步,一举踏入让众圣仰望的程度。玄天当然不会嫌自己气运太过旺盛,即便是此次自己不得这崆峒印,也不能让老子得去,老子立人教,本就占先手,占人族三成气运,若是再让他得去此宝,凭借此宝立了人皇,收拢人族气运,便占人族一半以上的气运(占洪荒,到时,老子凭借这些气运相助,一举将修为提升至众圣之首,玄天虽身为玄门护法,却如何能治得了他? 就算玄天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门下弟子着想,倒不是怕自己气运护不了他们,而是为了借立人皇之机,让他们也得些功德。 如今玄天有三位弟子,慧心,了真与嫦娥,嫦娥暂时还不能出月宫,还得替她算计一番。 这日,玄天正在蓬莱岛中讲道,忽然心有所感,唤来竹灵,让他去岛外迎接女娲圣人,却是女娲来访。 竹灵自去岛外迎接女娲,见得女娲,竹灵拜道:“盘古玄天圣人座下童子竹灵拜见女娲娘娘,娘娘金安,老爷正在岛内相侯。” 女娲见这童子很是懂礼,心下高兴,点点头便随竹灵进去了。 进得都天殿,玄天见女娲来了,便起身相迎,女娲拜道:“女娲见过师兄。” 玄天道:“师妹不必多礼,还请座。”说罢,玄天一指自己云床左手边,便升起一座云床,与自己云床等高,女娲见此,心下也高兴,玄天不摆架子,将她摆得一样高。 待女娲坐下之后,玄天开口说道:“不知师妹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蓬莱岛上了?” 女娲笑笑道:“怎么,女娲无事便来不得么?” 玄天却是被女娲这一问问得有些尴尬,说道:“师妹自是来得,只是平时甚少见师妹过来,今日一见,却有些不太适应。”心中却道女人果然惹不得。 女娲见玄天脸色尴尬,却也好笑,也不再逗他,再说她来是为了正事,便道:“女娲来此,是为了我那兄长伏羲之事。我兄长伏羲自巫妖大战中身陨,只余真灵存于山河社稷图当中,前番得了太上老君应允,可作人皇,如今崆峒印在师兄手中,女娲此次前来便是求师兄照拂一二。” 玄天道:“自该如此。”说罢,便与女娲一同消失了。 再出现时已经是在地府当中,平心正在处理事务,忽然心有所感,知圣人到来,便自出来迎接,见玄天和女娲一起来的,上前一拜:“平心见过玄天圣人、女娲娘娘。” 玄天忙将她扶起,说道:“自家人,不必多礼。” 女娲亦躲开道:“娘娘身具六道大功德,女娲不敢受。” 玄天又道:“我此次与女娲师妹一同前来是为了她兄长伏羲转世之事。” 平心点点头道:“二位可跟我来。”遂与玄天、女娲一起来到六道轮回盘边,这六道轮回盘便是轮回的最终执行地,魂魄在阎王审核下,根据生前德行发到这儿投入六道轮回盘中。 此次女娲乃是为了伏羲转世为人后,使其保持一点真灵不昧,早日证人皇道果。六道乃是玄天的势力,还需跟玄天打招呼才行。 伏羲为人皇,自是投入人道,便由平心亲自动手,将伏羲真灵送入六道轮回盘中。 四十三 伏羲出世 且说那人族之中,有一部族,名为风兖。人族现处于母系社会当中,族中部落多有女子担任,出族长名为风兖,生有一女,因出生在华胥山之渚,被称为华胥氏。华胥氏年轻有为且美丽大方。 风兖部落有一雷泽,相传雷泽中常有野兽出没,部落中人均不敢入,一日,华胥氏外出,无意中想去看看雷泽中的风景,便趁自己单身一人没人看管的情况下跑进了雷泽,见雷泽中鸟语花香,风景秀丽,华胥氏玩的痛快异常。忽然,华胥氏发现雷泽旁边有一个特大的脚印,好奇之下,华胥便用她的双足丈量这个巨大的脚印。回来之后,当晚华胥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无数莲花从天而降,仙乐阵阵,无数七彩光华包围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从天而降,径直钻进华胥的腹中。等到几天之后,华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受孕了。 华胥大惊,就跑去问母亲风兖。这时的人族多修炼了玄天传下的基本功法(老子他们并未传下什么道法,一般只是收徒),风兖更是曾经得到过一个蓬莱岛弟子的指点,在风兖部落中,不但法力最高,而且年龄最大,见识最广。风兖听了华胥的叙述,沉吟掐算片刻,道:“此事以我看来,分明就是有天降福缘之人托胎在你腹中。非但不是坏事,还将有大利于我族。你且安心,将来自有分晓。”华胥听母亲如此说了,便也安下心来。 只是华胥这次怀胎,却甚是古怪。人族自出现一来,都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算有例外,也不过是前后几天的事,但是华胥这一怀胎,一怀十年愣是没有动静。 发生此事后,族人都渐渐有些害怕了,皆以为华胥氏所怀乃是妖怪,要华胥把孩子打掉,华胥不忍眼孩子未到世上便将其打去,好在华胥的母亲是部落首领,由于风兖出面解释,留住了孩子。风兖德高望重,这才打消了族人的疑虑。 华胥顶着压力怀着孩子,又过了一年竟还未产下,族人终于不听风兖的话,害怕之下,要华胥打掉孩子,华胥又死活不肯,最后风兖无奈将华胥安排部落以外的小河边上,搭了一茅屋,族人便不再管华胥。 华胥自己孤身一人生活,且身怀六甲,挺着个大肚子,族中人又不准她在部落周围采食,一时间变的孤苦伶仃,回忆往事时常痛声哭泣。 这日晚上华胥一个人在草屋中垂泪,慢慢的睡着了,在梦境中华胥见一位身穿银白道袍,头戴束发碧玉冠的道人走进自己的屋子对自己说道:“姑娘所怀乃是圣人,一年后自会诞生,日后必有异兽为姑娘送来食物,姑娘不必担心。”说完便转身出了草屋。 华胥一惊之下便从梦中醒来。见是做梦又暗自垂泪,突然发现屋中草堆之上放着一个果子,忙捡起来吃了,果子下肚只觉得从肚中升起一股热气,迅速贯穿全身,自己马上就不饿了。华胥知是有神人相助,忙向四方跪拜。 二日果然有瑞兽麒麟驮着食物从山中走出,众人见之大惧,不惊向四方奔逃,却见那异兽来到华胥房前将食物放下,不停地吼叫,华胥在屋中听到族人惊恐的叫声,心中不由的大为惊惧,突然又听见一种从未曾听过的兽吼声传来,便知是神人告诉他送食物的异兽来了,忙从屋中走出,只见屋前伏着一麋身,牛尾,狼蹄,鱼鳞皮,头上有一黄色肉角的异兽,那异兽身前有数颗果子,华胥便将果子捡起吃掉,那麒麟华胥将食物吃掉便转身走入山林之中。 如此数日华胥怀子十多年不生且有异兽送食之事传遍了周围数十部落,这日有一长者从远方赶来看这异兽,长者看见麒麟后便对所有的人说:“这异兽名叫麒麟乃是神兽、仁兽,是天上神仙的坐骑,如此神兽给华胥送食,恐怕风兖部落要出一位圣人了。” 众人闻言大惊之下连忙将华胥请出请求华胥的原谅,华胥也知族人只是恐惧便原谅了族人,数日后向众人解释麒麟的长者带着部落的所有人前来加入了风兖部落,消息传出周围的部落都跑来加入了风兖部落,以求日后的平安。 如此过了一年,华胥终于诞下一男婴,部落中长者为其取名为庖牺,庖牺极为聪慧,生而能言,且力大无比数岁便可帮助族人狩猎,采集野果,庖牺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成长,现在的庖牺,已经和一个成人差不多,高高的身材,散发披肩,眼中时时闪过一道灵光,显示出他过人的智慧。靠族中流传的一点基础修炼功法,庖牺几年内就超过了风兖,成为风兖部落的一高手。 庖牺心怀部落发展,关心族人安危,见族人经常都打不到足够部落生存的食物。在与野兽的战斗中,遇到那些大型的兽类时,时常还有人重伤致死。便一个人开始琢磨,想找出一个更安全的方法来。 毕竟庖牺年龄小,阅历不足,虽苦苦思索,却总是找不到好的办法。每次的战斗中,他总是时刻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为族人挡住大部分危险。这样,他的威望在部落中慢慢超过了风兖和华胥。华胥和风兖商量之后,便想要把部落交给庖牺领导。庖牺言自己年龄幼小,阅历历不足,不肯受。 一日,部落中来了一位女子,身着七彩凤霞衣,手持四海风水扇,正是蓬莱岛玄天座下大弟子慧心。 慧心与了真守护人族,时常现身帮助人族,因此人族内除供奉圣父圣母及三清圣人外,还供奉着慧心与了真的画像,人族皆称慧心为:至善圣女慧心娘娘,称了真为:至善仙师了真大师。见慧心来了,风兖部落中人都赶紧跪拜,口称“圣女”。自上次天河泄露之时慧心了真得了些功德,加上玄天时常为二人开小灶,修为竟也达大罗金仙初期。 慧心点头含笑道:“不必多礼。”却有那庖牺年幼不懂事,问道:“娘娘为何是圣女?”华胥大惊,连忙捂住其口,对慧心赔礼谢罪。 慧心看了庖牺一会儿,笑着道:“无妨。”又对庖牺问道:“你不认识我么?” 庖牺道:“我没见过你,自然不认得你。” 华胥赶紧把庖牺拉到一边,对慧心说道:“娘娘勿怪,我儿年幼不懂事,若是恼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慧心大奇,这模样的还幼小?庖牺此时都是成人的模样了。华胥见慧心似有奇怪,便将身怀庖牺十二年而产之事对慧心讲了。 慧心听后,暗道:正是此子了。她此次来是受了玄天的意思,前来此部落找转世的伏羲,听到庖牺出生的经历,便知此子就是伏羲转世了。 在华胥与庖牺讲话期间,庖牺在风兖的讲述下,也知道了慧心的事迹,心下大为佩服,为自己先前的不礼貌而感到惭愧。 慧心忽道:“庖牺乃大贤人托胎转世,贫道受了师命,前来相助于他。” 风兖部落人一听,圣女受了圣父之命前来相助庖牺,尽皆大喜。庖牺这几年的表现族人个个看在眼里,知道庖牺是大贤人转世,圣父也派圣女前来相助,便道风兖部落有了好日子过了。 庖牺也上前一拜,“庖牺无礼,冲撞圣女,还望圣女慧心娘娘恕罪。” 慧心连忙将他扶起,庖牺乃是女娲娘娘兄长伏羲转世,她可不敢受这礼。 四十四 伏羲教化人族 慧心自得知庖牺乃是伏羲转世之后,便在风兖部落住下,平日里多对庖牺讲述修仙炼法之道,不讲人族生存之道,庖牺有时也问,慧心总是笑而不答。 一日,庖牺来问慧心:“娘娘,我人族捕猎之时常常出力甚大却又无所收获,往往还有族人因与大型猛兽搏斗而重伤致死,庖牺心中不忍,却苦思无解,特来问娘娘可有良策?” 慧心叹了口气道:“如此,可以网盖住,围而搏之。” “网为何物?”庖牺又问道。 “丝线编织,纵横交错,经纬分明,称之为网。”慧心说完,又一指林中一蜘蛛网道:“此物便是。” 庖牺一见,大喜,遂回部落,招来族人,让他们砍来藤蔓,编织成网,以后打猎的时候就先用大网把猎物围住,然后斩杀,又用网去河中捕鱼。这样一来,随着族人运用的越来越熟,伤亡也越来越小,部落中的食物也一天天充足起来。 庖牺不久又来见慧心,问道:“族中人随意婚配,长期以来子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状态。圣女娘娘可有办法?” 慧心道:“可令族人不得随意配对,再筑土为墙,建成房屋,以一家人为单位分而居之。” 庖牺得法之后,又令族人此后男俜女嫁,又建造房屋,每一家人为一个单位居住。更以自己为表率,只娶一妻。 过不久,庖牺又来问慧心:“人族多以野兽皮毛或树叶裹身,以御寒冷,然天气下降时,每有族人冻死,娘娘可有法? 慧心道:“可以动物骨头打磨成针,以筋为线,将兽皮连成一块制成衣物,穿于身上当可防寒。” 庖牺得法后,便回到族中,下令族人采取慧心所说之法,果然,再无人被冻死。 风兖部落日益强盛,在人族中的名声越来越大,周遭部落和闻风兖部落强盛与庖牺之名后,便纷纷迁来风兖部落合并在一起,渐渐的,风兖部落成为人族最大的部落,呃…已经不能称为部落了,有数千万人人口,且庖牺时常游历,相助其他部落,名声越来越高。 这天,庖牺来到洛水,与黄河相连。庖牺渡河之时,忽然水中波浪翻滚,庖牺疑为水怪作祟,便停下来想看个究竟。须臾,只见一只异兽从水中跃出,龙头马身,背上有一物。那异兽对这庖牺连点三下头,背上之物自行飞起,落到庖牺手中。然后沉入水中不见。 庖牺见异兽消失,手中多了两图。一图上,排列成数阵的黑点和白点,蕴藏着无穷的奥秘;一图上,排有许多黑白小点,二四为肩,六八为足,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中间为五,十分奇妙。 如果有修道中人在旁边看到,必然要大呼出声,庖牺所得,竟然是那先天灵宝河图洛书。当年玄天将帝俊杀了,河图洛书被鸿均道祖收了,各圣人也有些挽惜,怎知今日会为庖牺所得。 乃是鸿均道祖知道此宝与伏羲有缘,人族大兴,伏羲身为人皇,需以此宝证道,道祖便将此宝封印下借此机会传与伏羲。 有了河图洛书,参照那灵宝上的图案,庖牺对天道的理解更上一层。修炼速度也大大提高。让庖牺教化人族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庖牺名声日大,最后在其他部落的支持下,推为人族共主,立都陈郡,庖牺成为人族共主当日,万民齐乐,又有慧心亲自将九龙星辰冠戴于庖牺头上,以示庖牺成为人族首领之位(如今九龙星辰冠早已被认为是人族首领的象征之物,如无此物,其他人便不认此人为人族首领)。庖牺也不能再呆在风兖部落,便接了母亲华胥一起,来到陈郡。 却说庖牺被推为天下共主,来到陈郡后,管理的地盘人手多起来,经常都听到有地方汇报那些风、雨、雷、电等灾害,而且灾害一来,人族总是无法逃避,经常是十室九空,死伤不计其数。 原来巫妖大战中掌管洪荒元素的巫族与掌管日月星辰的妖族几乎全军覆没,当初圣人划分势力也只是拿了大头,将重要的官职拿去,自是不会让门下弟子做这种闲事,昊天王母重开天庭却因为封神大战还未进行,实际上管理正事的人手不够,自然管理不好,此也是没有办法之事。 庖牺苦恼不已,总是想着要如何避免这些损失,便每日昼观太阳,晚观月亮星辰的运行轨迹,又查看山川河流走势,以期找到这些灾难发生的规律。但如此庞大的工程岂是短期内可以完成,想那妖师鲲鹏天纵其才,得了帝俊先天灵宝河图洛书相助,花去无数时间才悟出周天星斗大阵,将周天星斗管理完全。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庖牺只毫无头绪。 这日,庖牺又来到洛水之边,打坐静思周天星辰之秘。三天三夜却毫无所得,心中焦虑,忽见慧心来了,连忙起身相迎。 慧心道:“不必多礼。”随即坐在他旁边,问道:“你可是在思虑那天灾之根?” 庖牺忽然想到这慧心娘娘乃是人族圣父之徒,必定会对自己有所帮助,心下惊喜,忙道:“正是,弟子见天灾不断,常自思这天灾发生规律,可每每总无所得,心下甚憾,还请圣女娘娘教我。” 慧心见庖牺迫切的望着她,心中也是叹惜,当初玄天临走时曾对她说,如无必要,尽量不要直接教授伏羲人族生存之道,让他自己领悟,而后伏羲却多次询问于她,终于还是借她之手教化人族。 想了想,慧心对庖牺道:“如此,我可跟你讲讲这阴阳五行之说。”见庖牺面似慎重,又道:“洪荒当中,万物都分阴阳五行,五行中,有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又有阴阳之分,相生相克,妙用无穷,便是修仙炼道也得根据这阴阳五行来分。盘古开辟混沌,清者化为天,为阳,浊者化为地,为阴,盘古化生万物,则份属五行当中……”慧心与庖牺直说了一天一夜,庖牺也听的认真,见慧心讲完之后,便取出河图洛书,便自坐下观看。慧心见庖牺似有所悟,也不打扰,安安静静的在他旁边守护他。 庖牺这一入定却是持续了八八六十四天,六十四天后庖牺醒过来,仰天大笑曰:“吾道成也!人族当无忧矣!”说完,伸手在地上画了一太极八卦图,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符号分在八个方位围在中央太极图周围,此太极八卦图看似简单却是蕴涵大道,取大道至简之意,无论天文地理,人情世故皆包含于其中,可以用来推算万事万物。最为奇妙之处在于,即使是没有一点法力的凡人,只要将此图所代表的涵义记忆清楚,也可以进行推算。 庖牺大道既成,前世记忆自然恢复,前尘往事只一幕幕闪过,心下叹惜一声,见慧心在旁,便向慧心一拜,慧心连忙避开,庖牺如今恢复灵智,开启前世记忆,自是伏羲本人,如何能受得。 “使不得,按说,您为女娲娘娘兄长,慧心该称你为师叔才是,如何能受得您这一拜。”慧心连忙说道。 “娘娘教导之恩,伏羲不敢忘,且吾已转世为人,自当以师礼相待。”说罢,不顾慧心阻止,又自拜下,慧心无法,只好受之。 慧心道:“如今你已悟得太极八卦至理,大道已成,还是先回陈郡,将那太极八卦传给众民,而后寻找贤人接替共主之位,好早日功德圆满脱身开来!” 伏羲拱手称是,当下辞别慧心,往陈郡而去。 伏羲回到陈郡后,宣布自己更名为伏羲,众人无有异议,伏羲在平日处理政务闲时,一面传下自己的太极八卦,另一面也差人四处打听洪荒贤人,如此,十几年时间便一晃而过。 从此,太极八卦便在人间流传开来,又因为太极八卦乃是伏羲所创,所以众人为纪念伏羲,又称之为伏羲八卦…… 四十五 神农出世 洪荒中,渭河附近有一人族部落,以姜为姓,部落中有一女子名为任姒,一日,任姒游于华山,见一九彩神龙,感而受孕。 自人族推伏羲为共主之后,便推行伏羲的制嫁论,人族一改以前陋习,任姒未婚先孕,部落中人都看不起她,将她逐出部落之外,好在任姒平时待人宽厚,尚有不少交好的姐妹时常接济于她,让她免于饿死,只是如今人族人口发展迅速,食物不多,终究也是饱一餐饥一顿。 一日,任姒居住的茅屋外来了一年轻道人,身着素青道袍,头顶束发金冠,背背一剑盒,正是玄天门下二弟子了真。 了真上前敲开(不是撬开)任姒的门,任姒见是一年轻道人,脸面忠厚老实,便问道:“道长何事?” 了真道:“贫道乃东海蓬莱岛玄天圣人座下二弟子了真,算出你腹中之子与吾有师徒之缘,特此前来收徒。” 任姒一听是了真仙师,顿时拜下,道:“圣子了真仙师万福,小妇人无礼还请恕罪。” 了真忙将她扶起,道:“无需多礼,我所说收徒之事你可愿意?” 任姒哪儿会不愿意,当下拜道:“全凭仙师做主。” 了真心想事儿定下了,便道:“吾三年之后再来,其间会有异兽前来为你送食,你可不必担扰。”说罢便驾云飞走了。 任姒再拜,果然,二日便有蓬莱岛上生灵为其送食而来,任姒再不担忧食物来源,部落中人得知圣子了真仙师收下任姒腹中之子后,便将任姒请回部落居住不提。 果然,任姒三年后生下一子,取名烈山,出生之日,天降祥云,隐约有九彩神龙盘旋。出生后,三天便能说话,五天就能走路。族人大惊,疑为妖孽,但了真仙师既然收为徒,又有族中长者为其讲述伏羲出生之事,便安心下来,再无惊异。 话说了真本道三年后来,如今三年已过,了真还没来,到是又其他人来了,是谁?只见那道人:头带青纱一字巾,背后一柄游侠剑,脚登一对破草鞋,手持一块烂石头(小人文化不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且没见过广成子,不知道他啥造型)。正是阐教金仙广成子是也。 广成子来到任姒的家中,找到任姒,道:“吾乃阐教元始圣人座下弟子广成子是也,今算出与你之子有师徒之缘,特来收他为徒。” 任姒拜道:“见过仙师,仙师欲收我儿本是他的福份,只是我儿烈山已拜人族圣父之徒了真仙师为徒,怕是无缘拜入仙师门下。” 广成子一听,心下不快,暗道这玄天门下太过份了。不过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便回昆仑山。对元始天尊说了情况,元始脸色冷然,哼了一声,只叫广成子下去修炼不提。 广成子才走不久,了真便来了,任姒见礼过后又将广成子来过了一事说了,了真听罢,挥挥手道:“此事无碍。吾此来欲正式收烈山为徒。” 任姒又将烈山领出来,拜过了真,了真又在部落在搭一茅屋住下。 转眼十几年,烈山便长大了,这十几年中,在了真的培养下,为烈山洗筋筏髓筑基,让其成就天仙之体,又自对烈山讲道,烈山修为突飞猛进,十几年竟成就太乙散仙修为。 烈山从小心怀远大,如今人族飞速发展,人口成倍增长,却依然是开打猎捕鱼摘野果为生,慢慢的便难已维系生活,许多人便饿死了。又因洪荒凶禽猛兽甚多,虽然伏羲发明了渔猎之术,但还是不断有打猎之人死伤的事情发生。烈山见人族生活困难,心中疾苦,却无甚好的办法,就亲自外出打猎,以烈山此时的功力,飞越千山万水也不过是等闲之事,那些平时人族不能到达的穷山恶水也阻挡不住他。有个这个主力之后,每天他一个人打到的猎物比全部落的还多,部落中的食物问题总算能暂时解决了。但是这远远不是烈山能满足的,他的志向是让整个人族都过的好起来。 由于烈山的相助,族人非常感激烈山,烈山声望也越来越高,最后,部落首领推烈山做姜姓部落首领。 烈山做了首领,自是无时无刻的想办法解决族人生活难题,最后苦思无良策的情况下,便来问了真:“弟子见族人时常有食物紧缺之时,弟子虽然可代他们打获猎物,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且我自己部落中人尚可照看,其他部落中人又如何度日呢?弟子苦思无法,肯请老师出言指点一番。” 了真说道:“你可是真有心为那洪荒万民着想?” 烈山当下拜道:“弟子不敢欺瞒老师。” “如此,你可将此物拿去,种于地中,待长成之后,便可取食之。记住,以后你要将此法推行于洪荒当中。”说罢,了真取出一些植物种子于烈山。 “烈山代人族谢过老师。”烈山得了了真的帮助,心下大喜,慎之又慎的接过谷穗。 烈山又召集族人,砍倒树木,割掉野草,为了生产的方便,烈山又发明了斧头、锄头、耒耜等生产工具,以这些生产工具开垦土地,开始种植。 一年以后,姜姓部落周围全都长满了这五种植物,烈山分别将它们叫做稻、黍、稷、麦、菽,即后世人们所称的五谷。待得五谷成熟后,烈山将谷穗揉搓后放进嘴里咀嚼,竟然发现香甜可口,当下大是兴奋,将这个好消息召告了族人,待其成熟以后,便摘取下来食用,后烈山为了存放方便,又发明了将种子晒干存放的方法,如此,种子的流传便更为方便,渐渐的流向了其他部落。 那些部落听说有姜姓部落不需要冒着危险去狩猎,不需要四处采摘果实,只要勤劳的耕做农田便可以吃饱肚子,于是纷纷举族归顺,烈山的名气也越传越大,大家都叫其神农,意思为神奇的农夫,其本名烈山倒被人忘记了。 烈山将自己的部落治理好了,却并未忘记当初了真的教诲,平时闲时便四处游历,将种植谷物之法推广到其他部落,渐渐的,烈山的名气传遍了人族。 伏羲让位传神农 却说伏羲自得知因人族迅猛发展,食物不足致使很多族人都被饿死了之后,便也在苦思良策。 不过伏羲也确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填饱众人肚子。这一日,伏羲却是听得千里之外的渭河流域有姜部落有一大贤名为神农,他种植了稻、黍、稷、麦、菽五种粮食,解决了千万人的食物事宜。伏羲前身也是一位妖族大圣,心道眼下洪荒所谓大贤多是欺世盗名之辈,自己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于是,便动身向有姜部落走去! 待伏羲来到姜姓部落,见整个部落规模庞大,不比陈郡小很多,而部落里有水的低洼便种有谷子,坡高之地则种着麦子,又有粟、荞、蔷间种,到处一派绿油油的景象。农夫在地里耕作,小孩在垄里玩耍,人们过的幸福快乐,伏羲找了几个人问答,都道这是圣父和首领神农的功劳,伏羲心下甚是高兴。 伏羲叫人找来神农,见神农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想来也是长期在地里劳动所致,于是便问了神农几个关于种植庄稼的问题,神农自然是对答如流。伏羲又问了神农几个关于管理洪荒众部落的问题,发现神农也能推陈出新,提出许多好的见解。伏羲叹道:“神农真为大贤啊!” 神农道:“共主谬赞了,神农有此成就,全凭老师教导之恩及圣父之德。”遂又将了真收他为徒和给他所种谷物的种子之事以及让他推广洪荒之事说给伏羲听。 伏羲听罢,长叹一声道:“圣父于人放恩德之大,我人族当永远不忘矣。” 当下,伏羲将神农请去陈郡,要将人族共主之位传于神农,神农也不推迟,自是接了家人跟去。 又举行接位大典,此事乃人族大事,不可怠慢,伏羲又去请与人族有关的几位圣人前来观礼。 人族圣父圣母自然是要请的,伏羲先来到蓬莱岛,求见玄天,玄天心想这大典之上还不去的好,人皇本为老子所立,人族传位大典也会请三清前去,为免见面尴尬,还是不去的好。 遂玄天道:“人族之事你可自行做主,我便不去了,就在这蓬莱岛上为你祈福便是了。” 伏羲无奈,只得退了,又到女娲宫去见女娲,女娲自然知道伏羲前来,也顾不得身份,只在宫外迎接。伏羲见到妹子自然也是心里欣喜,但想到自己如今已是人族之身,和以前相比,却是桃花依旧,物是人非,于是只得含泪施了一礼,道:“人族伏羲拜见圣母女娲娘娘!” 女娲一怔,随即想到两人如今已是身份悬殊,于是黯然道:“天皇却是不必多礼,在我这里,还是随便一些!” 当下伏羲便将人族共主接位一事与女娲说了,女娲心道,如今你我不再复那兄妹,去了怕也徒增伤感,且玄天也不去,当下道:“我便不去了,在此为天皇祝福!” 伏羲又只得前去三清圣人那里,虽然伏羲本不想请三清的,毕竟三清为人族所做之事不多,且伏羲也知道自己这人皇是怎么得来的,不过好歹老子为人教教主,不得不去。一路前行,来到太清境,早有玄都在那儿等候,两下见礼后,玄都说道:“老师说他不去了,天皇可自行做主。”老子也是和玄天一个想法,这人皇功德又不是他得,去了也白去,徒失面子。 伏羲又去了其他二圣那里,皆是一个说法,西方二圣那里就不用去了,毕竟西方教未在东方传道。 共主交接之日,陈郡广场上人山人海,可圣父圣母与三清圣人却是一个也未到,几个圣人各有想法,俱是只派了门下前来观礼,伏羲无奈之下,又在祭台上向玄天、女娲和三清圣人祷告一番。 待到正午时分,礼仪官宣布吉时已到,只听见三十三天外一阵仙乐响起,缓缓飘下万朵金莲,众人只觉心旷神怡,一架九条五爪金龙拖着的辇车从天而降,停到了伏羲身旁。 这时候,天边又远远飘来一朵白云,上面立着一位道人,正是那三清道教首徒玄都大法师。玄都大法师从怀中拿出一旨,看了伏羲一眼,念道:“奉人教教主太清圣人太上老君圣喻:人族共主伏羲教化万民,有功于人族千秋万世,今功德圆满,特封为人族天皇,府邸为三十三天外火云洞!” 伏羲上前接过旨意,口道:“感谢圣人!”也不称老师,玄都自是知道其中缘故,也不点破,只笑道:“还请天皇坐上龙辇!” 这时,天外一片七彩霞光飞到伏羲身上,自是上天感应伏羲为人族作出的大贡献,降下功德以示奖励。那七彩霞光又分三团,最大的一团点七成,溶入伏羲头顶,一成溶入伏羲头顶的九龙星辰冠上,因慧心教导伏羲,所以也得了二成功德。而另一成是因为玄天立人皇所得的,玄天此时功德大的不可想象,再来些功德也没啥作用,自然便以之炼了法宝,老子这次却是没有得到功德,八景宫中老子正生气呢。 伏羲看着这九龙星辰冠若有所思,遂取下将之交与神农,又向众人道:“此冠乃圣父所炼,自人族诞生之初便为人族首领所佩戴,多有功于人族,以后此物便为人皇佩冠,今尔戴之,当好生教化人族,切记!!” 神农点点头道:“绝不敢忘!” 神农接位天下共主后,时刻铭记了真教导的为洪荒万民作想,神农以德义治理天下。他行事光明磊落,大公无私,天下万民共同爱戴。有他治理的地方,不赏而民勤、不罚而民正,人民生活富足而快乐。 人类学会种植五谷后,许多吃不完的粮食因为保存不好而毁坏。神农又教大家捕捉山中幼兽小鸟,用那些吃不完的粮食来饲养,等到幼兽小鸟长大后再将其宰杀。这样,可谓一举两得,既将那些吃不完的粮食发挥了功用,有免除了人族去山上捕猎的危险。慢慢的,人们发现猪、牛、马、羊、狗、鸡等六种动物最好饲养,便将其统称为“六畜”。 五谷六畜的出现,标志着人类文明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农业发展阶段。这时候,人类的劳动果实已有剩余。 四十七 神农治世,元始算计 人类的劳动果实有了剩余,自然就会有商贸活动的产生,但往往十分复杂,以物易物,不甚方便,在了真的提议下,神农又推行了铸造钱币,以钱易物的措施,人族自此迅猛发展,其间却也发生些其他事情。 神农经常得听到有些老弱族人偶尔遇上头痛、发烧之事仍然无法治愈,有些族人就这样死掉了,甚至一些壮年男女发生这样的状况也就无法干活了,只能躺在床上等着好转,而且这些现象现在越来越多,再就是误食毒物或被毒虫、毒蛇所伤的族人越来越多,虽然有上次伏羲出去带回来毒物的记录,但是现在族人却是越来越多,需要的土地也越来越多,族人需要到山林中烧山为林,遇上很多未曾见过的草木。万事有一利则必有一弊,谷物虽然使族人得到了更多的食物,可是食用谷物之人却是身体不如食肉之人,故以前对族人基本无害的一些病痛现在却是可以要命。 神农听到这些事便坐不住了,将部落之事安排好之后便出门向大山深处行去,一路之上但凡见到以前未曾见过的草木便用了真所给的神鞭赭鞭打一下,看其有毒无毒,并将他们记录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便将那些毒草服下,检验其毒性的强烈,慢慢的神农发现各种毒药都有都有五行属性,有些厉害的毒药更是混含了数种五行之力,所以才毒性剧烈,神农察其寒、温、平、热之性,辨其君、臣、佐、使之义,慢慢的便可以用之解毒,还可以治病。一天神农在石缝中找到一支开小黄花的藤状植物,神农用赭鞭打一下发现其中蕴含剧毒,便把花和茎吃到肚子里以后,没有多久,就感到肚子钻心地痛,好像肠子断裂了一样,连忙用功将毒性化解,一会神农起身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说道:“幸好我有老师传下的道法护身,不然就会死在这里了,一定要将这种草记下来告诉族民,以免族民误食而丧命。这种草吃下去肚子钻心地痛,好像肠子断裂了一样,就叫‘断肠草’吧”。经过数十年的辩尝发现甘草可以治疗咳嗽,大黄可以治疗便秘,黄莲可以消肿等等。 经过数十年的辩尝,神农终于几乎将所有的草木都尝遍了,还写下了一本书《神农本草经》,《神农本草经》阐述了药物的三品分类及其性能意义,药物的君臣佐使及在方剂配伍中的地位和作用,药物的阴阳配合、七情合和、四气(寒热温凉)五味(辛甘酸苦咸)、有毒无毒,药物的采造,药物的煎煮法,药物与病证的关系等,最后神农将得自了真之处的炼丹技巧等等也写在了上面。当这本书写完的时候神农忽然感觉心中空灵一片,心想自己大道已成,所剩的便是传授这丹道之术以及找寻下一代人族共主接班人了。 神农回到陈郡便开始教授族人医药之术,神农又发现有些病发起来很快,等药煎好的时候病人已经快不行了,药服下去也不管用了。所以神农又想找到一种方法,将药物的精华全部存下来,在病人刚发病的时候便将其服下,病人便可以乘早将其服下便可以保住性命,神农想了很久,都没找到方法。突然有一天神农想起当年自己中毒时老师给自己服下一丸丹药,治好了自己中的毒,不由想到:“仙丹是仙人将仙草仙果去其糟粕炼制而成的,那么人应该也可以将草药炼成丹药,可是老师没有教我怎样炼制丹药。恩,还得去向老师请教。” 来到了真居所,见了了真,神农对了真说了真来意,这了真倒是没想过,遂取出一个匣子,打开一看,正是一部名为《丹学经典》的黄皮书。乃是玄天算到神农会问及丹学上的事情,特意赐下此书交于了真,等神农来问时将此书交给神农。这书可是玄天精心编制的,虽然在炼丹一途上,其他圣人都不如老子,但玄天不怕,玄天毕竟是后世来的,多少也知道些后世制药的原理,且老子那一套炼铅炼汞的手法还是不要在人族流传的好,他一干干瘦老头是圣人吃了没关系,不代表下面那些凡人吃了没关系,万一哪个白痴没事儿要想成仙,炼些铅汞吃了,跟找死没两样。 神农得了此书,立马欢欢喜喜的回到人族,又丹学经典一书传于人族中。 却说这玉虚宫中的元始天尊,一早就在打人族的主意,上次让广成子去收神农为徒就是徒的是神农乃是天地人三皇中的地皇,结果玄天走了个先手,先一步让了真收下神农,广成子只好退去,可元始心中可没放下啊,这次,他要比玄天更快,早早的,就让广成子下界在洪荒中找寻轩辕部落的下落。 在大地西北方的姬水河畔,生活着两个古老的部落,有轩辕族和有虫乔氏族。他们世代以水为姓,通婚融合,不断发展。这一年,轩辕氏族的首领少典,娶了有虫乔氏族中的女子附宝为妻。 一天晚上,附宝观看北斗七星时,天枢之处忽然白光闪耀,照得四野通明。附宝受到感应怀孕了,怀孕三年而生,在寿丘生下一个儿子,取名公孙轩辕。 轩辕一生下来,就显得异常的神灵。生下没多久,便能说话,且力大无比,五岁便能猎熊,族人皆异之,少典见轩辕聪颖敏慧,骁勇神武,心中甚喜,便下令将轩辕部落改名为有熊部落。 这广成子得了元始天尊之令,下界来寻找下代人皇,元始曾言人皇将出生于有熊部落当中,可广成子找了很久皆没有找到有熊部落,这一日,广成子来到姬水河畔,见一部落中人皆欢喜无比,一问之下,正是轩辕部落更名为有熊部落,又得知部落首领少典之子,怀孕三年而生,取名公孙轩辕,聪慧异常,广成子心道此子定是下代人皇。遂赶往有熊部落中。 待到了部落中,广成子找到少典,说道:“吾乃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圣人座下弟子广成子是也,今算到与你家公子轩辕有师徒之缘,特来收徒。” 少典一听是圣人门下收自己儿子为徒,当下欣然应允,又召集部落中人,为轩辕举行拜师之礼,这正合了广成子的虚荣心。 广成子便在有熊部落住下,尽心尽力教导轩辕,只是他多居于山中修炼,对于修仙炼道或许还在行,但对于民事生产便不怎么清楚了。如今有熊部落尚武之风盛行,广成子于武艺之道倒是颇知一二,无奈之下便在那煽风点火,对少典轩辕大言洪荒以武为尊,习武之好处。少典凡夫,如何懂得这些,那轩辕年纪尚幼,却是慢慢的被广成子感化了。 四十八 慧心再登场,轩辕继位 轩辕九岁那年,少典去世,轩辕继任有熊部落首领,由于多年来跟着那不会人族民事的广成子,轩辕也没学到些关于如何治理部落的本领,此时少典逝去,自己无奈之下接手人族,却也对这处理政事方面颇为烦恼,不知如何下手。问及广成子吧,广成子只道自己只修道德仙法,不知此事,问的多了,广成子都不好意思再见轩辕了,便推说自己在闭关,连面儿都不见了。 这一日,轩辕正苦恼之际,族人来报说部落中来了一位女子,疑是圣女慧心娘娘,轩辕平时在族人的耳濡目染之下对蓬莱岛之事也是十分清楚的,而且人族皆供奉圣父圣母及三清圣人,旁边还供奉着圣女慧心及圣子了真的画像,闻及圣女来了,赶紧出去迎接。 出来一看,正是那族中供奉圣女画像上的女子,轩辕赶紧拜跪迎接。 慧心连忙扶起轩辕,道:“首领为下代天定人皇,身份尊崇,不必多礼。” 轩辕以前倒是不知这些,听慧心一说,心中高兴之余,又有些苦恼,苦恼的是自己什么也会,如何做的人皇? 慧心亦知轩辕的苦恼之处,她此次前来正是受了玄天之命,前来相助轩辕的,玄天知道就凭广成子那山村野夫,是教不好轩辕的。 轩辕向慧心拜道:“不瞒娘娘,弟子鲁顿,不知如何治理族人,正苦恼当中,肯请娘娘指点。”轩辕也知慧心曾经指点过天皇伏羲,也想请求慧心的指点。 慧心道:“无妨,贫道此来正是为此。” 轩辕一听大喜,赶紧吩咐族人为慧心准备了一间住室,又急急忙忙的拉着慧心学习去了。 于是,在慧心的指点下,轩辕发现人畜大小便埋入地中可以促进五谷的生长,比神农放火烧山再种植五谷的办法还好,这样既处理了人畜大小便污染食物而导致的疾病的发生,又减少了众人放火烧山所冒的生命危险;轩辕按照树木漂浮的原理制造了舟船;用那树麻制成了衣、裤、鞋,使族人不再穿那兽皮树叶;轩辕还发明了舂、釜、瓯等日用器具,使百姓可以蒸饭煮粥等等。如此,轩辕名声也是越传越广,成了洪荒有名的贤人,有熊部落附近的许多部落自然也是纷纷归顺,慧心做完这些之后,便离开了。 广成子心想自己闭关不见轩辕终不是长久之计,可自己又不会什么民事,便出关欲去求见元始,希望可以从元始手中得到什么解决的办法。 没成想,广成子这一出来,一看,有熊部落发展的繁荣欣茂,族人生活富裕,心下以为是轩辕终究是天定人皇,自然有才能将部落治理好,心下高兴,也不用去麻烦元始了,结果一问之下,原来是慧心帮助的,广成子当下心中就不高兴了,心想你蓬莱岛什么意思?上回你们动作快,收了烈山,这次我广成子收了轩辕吧,你们又来插手,莫不是说我广成子就不行了? 广成子当下就回了昆仑山,将这事儿禀报了元始,元始也发火儿了,这玄天也太过份了吧?你这样做不显得我阐教无人了吗?当下,元始又让广成子回去,安心做他的帝师,等以后有机会了再算帐。 却说这神农正在找寻下一任人皇呢,听闻轩辕之名后,派人去请来轩辕,他要亲自跟轩辕谈谈。 轩辕得知神农要见他,当下十分高兴,欣然而往。 神农见了轩辕,见他生的俊面丰朗,也是心中一喜,道:“闻有熊部落出了一位大贤,吾心甚喜。特遣人请来一见,今日一见之下,果然如此。” 轩辕亦道:“我久闻共主种五谷而饱天下,养六畜而兴天下,开流通而富天下,制丹药而医天下,那是洪荒继天皇伏羲之后的大贤,心中向往已久,今日和尝所愿,心下甚欢。” 神农与轩辕就此坐下,互称兄弟,两人都是天定三皇之一,自是聊得投机畅怀。神农问轩辕一些关于民生管理之事,轩辕也是对答如流,侃侃而谈。神农心道广成子是绝对教不了这些,于是心下疑惑道:“你可曾遇过异人!” 轩辕道:“我自幼拜玉清圣人门下广成子为师,当属异人。”见神农不置可否。接着道:“不过老师平时只教导了我一些武艺之道,民生管理倒是得了蓬莱岛圣父门下圣女慧心娘娘传授。” 神农闻听大喜,道:“果然如此,早年天皇伏羲也曾得圣女慧心娘娘教导,才有如此成就,如今贤弟得了娘娘相助,可谓大喜啊。” 轩辕也很高兴,又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蓬莱岛之事,可惜无缘未能拜入门下,大哥倒是好福缘,得了如此机缘,终究强过我一筹啊。” 神农安慰道:“吾也是机缘所至,贤弟不必在意,倒是圣父一门多对人族有功,虽然贤弟未能拜入门下,但如果贤弟能真心为洪荒万民着想,圣父门下也必定对贤弟有所亲睐。” 当下,神农对轩辕表示了退位让贤之意,轩辕也不推迟,便决定于三日后举行接位大典。 这一次,神农却只请了圣父圣母及圣女圣子,虽然玄天与女娲照样还是没来,但也来了慧心与了真二人,三清圣人却是一个都未请。 人族共主接位,乃是何等大事,陈郡广场自然又是被人族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待得吉时已到,自有太上老君门下玄都大法师前来颁旨,封神农为地皇,随天皇伏羲一起前去那三十三天外火云洞一起修行。上天随即降下大功德,自是神农得近七成,了真得了两成多,还有一成被炼入了九龙星辰冠了。天皇伏羲乘着九龙辇车前来,对着神农拱手笑道:“恭喜皇弟得以功德圆满!” 神农谢过,接过玄都旨意,又朝蓬莱岛方向行了一礼,便和天皇伏羲一起跨九龙辇车而去…… 四十九 收徒仓颉,蚩尤降世 轩辕自接位后,自是勤勤恳恳,善待民众,在神农的基础上,又自大加发展人族,又有慧心指点,划定尺度,将天下之物统一归划一个尺度,以便流通计算。 却说玄天,蓬莱岛上的玄天好久没现身了,呃……貌似人家才是主角,该出来了。 这日,玄天忽然心有所感,睁开眼睛,笑道:“好徒儿,师父来了。”说罢便消失于云床之上。 玄天再一出现时,已经是身处于洪荒人族当中,怕引起骚乱,玄天走到一僻静处,化身一老着,头带青丝束发头巾,身着素色麻布袍子,脚穿露着大脚趾的破鞋,手里倒拿着一根拐仗。 玄天却是来到了一个部落村庄里,只见十几个小孩围在一起嬉闹,中间有一个年轻人衣衫褴褛,面容消瘦,口中喃喃自语,时而望天,时而看地,正拿着一根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依稀看得出是一只小鸟的模样。 玄天一见,正是此行要找的人,想了下,走了过去。 那些孩子见一陌生老人过来,便走上前去问道:“老爷爷,您从哪儿来?” 玄天笑着说道:“我从山那边过来,刚见那边有人在贩糖,你们不去买糖吃么?” 那些孩子说道:“可我们没钱啊?” 玄天摸出十几枚钱币,递给那些孩子,“拿去吧,去买糖吃。” “谢过老爷爷。”孩子接过高兴的拉着同伴跑了。 玄天见那些孩子们走了,便走到那年轻人身前,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在画什么呢?” 那年轻人见一老者问他,说道:“老先生,我叫仓颉,我这是在写字,这是‘鸟’字。” “哦,鸟?可你这写的不像‘鸟’啊?” “是这样的,我见村里面的人都记录事情时都用画的,可是太过复杂,而且有时内容不一,我便想创造出一种统一的图案,我称之为‘字’,可是总是没什么头绪。”仓颉说道。 “哦!年轻人有志气啊!我倒有些想法,不知你肯听不肯听?”玄天道。 “老爷爷您请说。”仓颉一听老者有提议,急急说道。 “不急,你先看看我写的。”玄天阻止道。蹲下以手中拐仗以甲骨文的方式在仓颉画的“鸟”字旁边写下一个“鸟”字,然后便不再说话,等仓颉自己看。 仓颉只用手上树枝照着“鸟”字写了一遍,然后又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在睁开眼睛时却是泪流满面,为了造字,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楚,嘲弄者有之,同情者有之,早就习以为常了,见玄天所写“鸟”字珠圆玉盛,笔画简洁,哪里是自己画得那两副七歪八斜的图画可以比拟。 当下朝玄天一拜:“道长真乃高人也!洪荒百姓将永远铭记道长大恩大德!”顿了顿,将手中树枝扔掉,叹道:“想我仓颉自持狂傲,辛辛苦苦二十年欲造字,不想早已有字体问世,当真羞煞我也。” 玄天笑笑,身形一晃,现出真身,对仓颉道:“吾乃蓬莱岛玄天圣人。” 仓颉一见玄天模样大惊,正是自家一直香火供奉的圣父,连忙拜下:“见过圣父,圣父圣寿无疆,还请恕仓颉先前无礼之过。” 玄天将他扶起,道:“今日特来收你为徒,仓颉,你可愿意?” “圣父大恩,仓颉敢有不从?仓颉愿意。”仓颉当下又拜道,心下惊喜不已。 玄天笑道:“吾刚才所用乃是取巧之法,借你的想法加以整理,才写出来这一‘鸟’字。其余的字,吾却再也写不出来了,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此番收你为徒,眼下洪荒众人却是并无字体,我也是看你造字之举,才收你为徒,造字乃是教化洪荒万民,有功与千秋万世之事,你且不要放弃,当继续将那些未完之字造完!有甚不明白之处可来问我!” 仓颉这才知道圣父所来就是为收他为徒,心想圣父学识渊博,必然对这造字上有许多见解,随即就向玄天请教造字之法,玄天也不藏私,将那后世概括的汉字中的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等六法与仓颉说了,仓颉听后,只觉云散雾开,许多以前不明白之处,此刻也是豁然开朗,只仰天叹服道:“老师学问,真是冠绝洪荒也!若我早遇见老师,何至如此?” 玄天为了让仓颉能够更好的造字,便将他带到蓬莱岛,反正他家里面也没人了,就在蓬莱岛上居住下来。 却说那日巫妖大战,不周山倒,苍穹破裂,天河之水滚滚而下,那天河之水乃是九天浑水,便是鹅毛也不能浮于其上,大水倾泄而下,将那不周山下刚经历巫妖大战的两族幸存者淹死了大半,余下的妖族被女娲及通天收了,巫族则被玄天收了放在那些洪荒碎片中。 且不说这些,当日巫族大部分族中战力被众祖巫带着冲上了天庭,却有小部分随着九凤大巫看守那盘古殿,因而得已幸免。后大战过后,九凤带领族人出去寻找过族人,却哪里还有巫族的影子,眼下祖巫尽丧,自己等人再不敢以巫族自居,无奈只好带着剩下的族人一起,隐姓埋名,自称九黎部落,和人族混居起来。 经过了千多年来和人族的融合,九黎部落也发展有了上千万之众,因为有了巫族血统,九黎部落民风尚武,个个身强力壮,武艺高强,却不遵教化,性格极是蛮横,斗殴乃是常有之事。因此,天皇伏羲与地皇神农教化万民,却是没有能普及到九黎部落。 巫妖大战中,蚩尤被太一以混沌钟杀死,却并未如其他巫族一般死后归于天地。这蚩尤是巫族的一个异数,早年曾误食过一株仙草,因而有了元神,令一众祖巫大惊,令蚩尤将仙草图形画出来后曾四处寻找,可惜终是再没有找到过,后来也就不了了之。蚩尤被太一杀死后,一点儿真灵飘飘荡荡来到地府,投入六道轮回盘中,生于九黎部落。 一日,蚩尤外出打猎,一路直入深山当中,却没有猎到任何动物,却不是因为他打猎不行,平时蚩尤仗着本领高强,所猎之物在族中最多,今日却一个猎物也没有看到,蚩尤大奇,不信邪,便往森林深处行去,誓要打到猎物。 正当行走之时,忽然前面一片开朗,只见一把黑色长刀插于土地当中,那刀杀气甚烈,方圆百丈之内寸草不生,蚩尤想这林中无鸟兽也必定是这把刀的杀气所致。 蚩尤正想靠近那刀,那刀忽然一阵黑光环绕于体,刀身一阵鸣动,拔地而起,直往蚩尤砍来,蚩尤不趁防备,慌忙躲过,却也被刀割破了手臂,鲜血溅于刀上,刀身一阵颤抖,由黑转成血红色,飞于蚩尤头顶转了三圈后,又直落于蚩尤面前。 蚩尤心道好险,好在此刀无意间被认主了,不然,小命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蚩尤心念一动,那刀却是直接飞到了蚩尤手中,蚩尤手一接触那刀身,顿时感觉到一股冰寒气息直接由刀上向脑海内传去,脑袋内轰隆作响,片刻后,蚩尤却是将自己的前世今生全部记起。 原来这刀正是当初太一手中的戮妖刀,因还残留有太一的执念,所以一见着巫族中人便杀了过来,却不想被蚩尤无意间认主了,在戮妖刀的刺激下,蚩尤却是觉醒了血脉,记起了前尘往事。 记起了往年旧事,蚩尤便找到九凤,述说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经过,九凤也是大喜,这蚩尤血脉觉醒之后,修为暴涨,成就大巫之体,九凤以前也和蚩尤相识,此时巫族祖巫尽去,只剩几名大巫,现在多一名蚩尤,当然高兴不已,于是九凤就将九黎部落交给蚩尤管理,自己居于蚩尤之下。 蚩尤想要重振巫族当年风光,却又无甚好方法,如今人族占据天地主角,又有各教圣人相护,巫族祖巫皆亡,就是几教圣人对手,不能行那莽事,蚩尤苦思之下,终于想出一法。以九黎部落为基,统一人族,借人族气运重兴巫族,此乃人族内事,那些圣人也不好直接出手,这样在巫族现在所剩不多的几名大巫相助之下,一举夺得人皇之位,便能再兴巫族。 想到这些,蚩尤召开九凤,对她说了他的想法,九凤也是大喜,自是无有不应。蚩尤又召集族内修为较高的九九八十一名巫人,根据十二祖巫的十二天都煞神大阵,将八十一名巫人联合起来,一起练成了玄阴炼魂大阵。自己亲自手握蚩尤魔刀主持阵眼。蚩尤魔刀即是那戮妖刀,如今在蚩尤手中,自然要改过名来。九九寂灭大阵虽不如十二天都煞神大阵那般毁天灭地,但也是威力巨大,杀气冲天,配合起蚩尤魔刀施展开来,怕是一般准圣级别者也只有逃命的份。 轩辕在接替人族共主后,一系列惠民政策下来,人族发展更盛;而九黎部落在蚩尤觉醒后,走上了对外扩张的过程。轩辕想将人族政策向九黎部落普及,自己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族共主;而蚩尤视轩辕人族为巫族发展大敌,巫族要再度称雄洪荒,则必须将轩辕人族打倒。轩辕部落与九黎部落在接壤之地就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冲突,后来愈演愈烈,大战一触即发…… 五十 初战,轩辕大败(上) 蚩尤为了重振巫族荣光,自然要争夺轩辕的人皇之位,轩辕当然也不会束手就擒,双方都各自准备大战的需要。 人族当中,轩辕正吩咐部下准备粮草,物资等,此次轩辕已经决定要处蚩尤大干一场,他认为,蚩尤领导的九黎部落不服管教,不遵教化,纯粹是蛮人部落,要将九黎部落打怕了才行。不过轩辕倒也没太重视九黎部落,他现在身为人族共主,手下领数百万精锐大军,在他想来,九黎部落不过数千万人口,最多只有百来万军队,决对不是他的对手。 这倒是轩辕的失误了,轩辕自出生以来,虽然骁勇善战,但多不精通兵法军事,且做上人族共主之后,便有些骄傲自满的状态。此前的人族并未经过什么大战,军队能力并不强,而九黎部落有巫族血脉,族中人个个凶悍异常,论单兵作战能力,轩辕手下的大军决不是九黎部落士兵的对手。 九黎部落中,蚩尤也在和九凤商量大战之事。 蚩尤道:“如今我方与轩辕部落大战在及,此战我方必定要打个大胜仗才行。” 九凤也点点头道:“我九黎族人倒也是个个骁勇善战,但我方毕竟人少,不比公孙轩辕,他为人族共主,名言上所统领的人数比我方多的多,我九黎族人死一个就少一个,不比他们,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蚩尤也停顿一会儿,又笑道:“这我倒不担心什么,这公孙轩辕黄毛小子一个,倒也不怕他,便是人多又如何,想当年妖族比我巫族多多少人?数量是我巫族的几倍,最后若不是那太一使诈,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巫族的。” 九凤也笑道:“这倒是我们担心了,不过还得小心才好,且先看看这轩辕采取什么战术,我们再来应对。” 且说轩辕整理好军队以后,便召集手下将领伯羿,田风,象鲁三人,各领一百万大军以分兵包围之势,相互配合,步步为营,准备一步步将九黎部落围剿。 伯羿三人自是欣然领命,这三人也是阐教三代弟子,皆有太乙散仙修为,因帝师乃是广成子,所以三人平常都是骄傲无比,虽是同门,却也有些攀比之心,都想在此战中崭露头角,一举得到广成子的亲睐,好在阐教争的更重要的地位。 且说伯羿等人的大军分为左中右三路联军,伯羿居中路,田风左路,象鲁右路,本来轩辕也想亲自上阵,但伯羿等人如何肯让他亲自出马,若是轩辕出战了,那这次的功劳就不算他们的了,怎么能借此机会达到他们心中的目的,便以九黎不堪一击,人皇出手太过小题大做为由将轩辕留在了部落中。 三人都打了同样的心思,都想先声夺人,立那头功,纷纷下令军队加快速度前行,以便赶在对方的前面先一步将九黎军队打败。 蚩尤在得知此情况后大乐,心道此战胜了。想蚩尤前世便为巫族大巫,大战小战无数次,战斗经验丰富无比,岂是伯羿三人这等只知修仙炼道,争权夺利之人的可以比拟的。 九黎部落有大军两百万左右,蚩尤下令,集一百万大军,大军也分三路,一路领三十万大军迎上伯羿,待相互碰面后稳打稳守,尽量拖延他们的行军路程,但不可与之硬碰硬;一路领五十万大军,攻田风所领左路大军,只能根据地势严守,不得出战,尽量将对方阻在路上;一路领二十万大军,于路上拦迎象鲁所领大军,碰面之后稍作争战便退,一路疾行,不得恋战。 这日,伯羿所领中路遇敌,敌军号称八十万,伯羿与之相对之后,当即下令迎战,伯羿亲自上阵,双方刚一交锋不久,九黎军队便全军撤退,伯羿只道对方军队见己方阵容庞大便撤退了,伯羿又领军追击,九黎军队又全军反击,等伯羿再作好战斗准备时,九黎军队又退,如此下去,每次九黎军队只退五里作一战,且退避路线迂回蜒转,伯羿连续作战三天,却只向前行了不过二十多里路程,军士也厌烦不已,奈何九黎军队始终不肯正面较量一番。 在伯羿遇到这种情况时,田风却也遇到了战情,行至清水时,对方军队声称四十万大军,田风迫不及待的进攻,对方仗着地利的优势,只作苦守,并不出战,田风也不断增兵强攻,却也是攻之不下,且田风发现对方人数并不是只如声称的那样只有四十万大军,时常还会多出许多部队来,田风怕有诈,始终不敢全军大规模攻击,三天过后仍停留在原地。 与此同时,象鲁所率领的军队却是一路高歌猛进,三天前象鲁所领军队遇到一股九黎军队,号称八十万大军,但据象鲁后来实际观察,数目大概只有二十万左右,象鲁也听闻中路大军与左路大军遇敌的消息,结合两处的兵力以及轩辕分析的九黎军队大致数目之后,象鲁断定此处二十万大军是九黎所剩余的最后一部分军队,来此目的也是为了阻止自己。想到这些,象鲁便决定先将这股九黎军队灭掉之后,再趁九黎其他军队被中、左路大军缠住时独自攻入九黎老巢,如此,自己的功劳最大。 那二十万九黎军队且战且逃,象鲁领着大军速度甚慢,见路上不断有九黎军队的逃兵,且根据观察对方灶台判断,这支二十万的九黎军队如今只剩下不到十五万士兵,象鲁决定大军抛弃辎重粮草,大军只带三天口粮,轻装上阵,加速追击。 四天,象鲁果然于一河谷追到了这支军队,不过数目明显不对,眼前这支部队居然有六七十万的样子,且他们身后河谷出口也有几十万大军,象鲁此时才知是中计了,大惊之下,带领大军突围,却有那周围山上不断放出利箭、滚石砸死无数士兵,情急之下,象鲁带领军士不断冲围,最后退到河谷的一边,这才停下来。 对面九黎军队竖起一大旗,上画牛头人首,正是蚩尤的画像,蚩尤肩扛魔刀跃众而出,高喊道:“象鲁,你已经被我手下一百五十万大军包围了,且这河谷之中,我守在这出口上,你如何能逃脱得了,还是快快投降吧,你手下军队食物也不多了,支持不了几天。” 象鲁怒道:“蚩尤匹夫,你个无耻小人,暗算于我,我誓不与你干休,投降之事休得再言。” 蚩尤听罢大笑“你果然愚蠢不堪,兵家战事,如何行不得暗算?难道我还要告诉你我有多少军队,有多少战力不成?你自己愚蠢,怪不得别人。”说罢,蚩尤便扛着魔刀转回阵中,不再理象鲁的吼叫。 五十一 初战,轩辕大败(下) 傍晚时分,九黎军队埋锅造饭,炊香缭绕,飘到象鲁的军队当中,引起阵阵骚乱,象鲁为了早日追上九黎军队,抛弃了粮草辎重,只带了三日口粮,如今早已吃完,白天兵士又经过一场生死大战,现下早就饿了,闻到对面的饭香,如何能忍。 象鲁也得知了这种情况,一方面暗暗焦急的同时,一方面也深恨蚩尤暗算于他。忽然象鲁发现对方军队造饭地点居然是位于大军外围。象鲁以为这是蚩尤所为乱他军心之计,趁眼下军中无食之际,以饭香诱惑自己军队,好使自己军队的战斗力下降,不战而降。象鲁对他能想到这些道理深为自己的聪明感到自豪,打定主意,打蚩尤一个拙手不及,要让蚩尤得不偿失,吩咐下军士,召集人手前去抢食。 象鲁领着数万大军一拥而上,果然,正如他所想,对方军队只是为了诱惑他手下军队故意在大军外围造饭的。九黎士兵见对方攻来,皆大惊之下四散逃开,等蚩尤带领整军前来迎战时,象鲁已经带领军队将食物抢走了,蚩尤只得在阵前大骂象鲁。 抢来了食物,象鲁令全军分食,自己也吃了许多,下面军士见有了食物,皆称象鲁英明。是夜,象鲁吩咐军队严加防守,以防蚩尤夜间偷袭,自己却入帐呼呼大睡起来。 果然,夜里蚩尤领军来袭,不过数目不小,全军都出动了,象鲁这边守夜军士发现之后大惊,急忙叫醒象鲁,象鲁得知情况后,慌忙召集兵士迎战,只是却出忽他所想,全军士兵皆虚弱无力,躺倒在地,起身不得。在蚩尤大军的面前,如同绵羊一般,杀的片甲不留。 原来,蚩尤料到象鲁军队无吃食,先是设计在大军外围做饭,以饭引动对方军士的骚乱,又在饭里下了毒,九黎部落中有一大巫相柳,曾经也是留守盘古殿的巫人,后来突破修为成就大巫之体,相柳善使毒,蚩尤令相柳在那饭中下了毒,待象鲁将抢来的饭分食后,夜间蚩尤便领全军攻袭,象鲁果然中计,全军毫无战力,自己也中了相柳的毒,好在他身具太乙散仙修为,还能支持片刻,不过在大巫蚩尤的攻击下,最后还是被杀了。 大战过后,蚩尤清点军队人数,此战杀敌全数共九十多万,象鲁军队全灭,九黎军队只有数人伤亡,全军大喜,皆称蚩尤英勇无敌。 待缴灭了象鲁军队后,蚩尤又领大军来到左路田风后方,传令防守的五十万九黎军队出战挑畔田风。 田风在这清水旁都停顿了六天了,心中甚是焦急,想到自己三人带兵出战,其余二人都是高歌猛进,早有收获,独自己被困守在这儿,心下很是不平。今日见对方出战挑畔,田风大喜,随即令全军迎战。 下面的军士也被烦得不行,对方九黎军队只作苦守,仗着地利,又强攻不下,如今终于能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了,当下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势。 田风领军攻上对方大军,双方杀个不可开交,田风这方人多力量大,且士气正宏,九黎一方军力虽然不如对方,但胜在单兵作战力强,勇武异常,且被迫严守多时,心中早已不耐,正如田风手下军士一般,早想痛痛快快的一战,士气也是宏旺。 正当田风与对方九黎军队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忽然从身后又杀来一股军队,旌旗飘扬,人数庞大,漫山遍野,数不清楚,正是蚩尤所率领的一百二十万大军。 田风一见大惊,没曾想蚩尤会在此时率领如此之多的军队前来,将自己包围在这里。手下军士早先和对方九黎军队打斗时便发现自己不是对手,对方个个勇猛,如今又见身后攻来一支数量庞大的部队,心中早吓蒙了,整个部队顿时士气大减,战力大降,军士个个心生逃意。那九黎军队见援军前来后,士气更宏,兵士个个更加勇猛,拼死奋战,将田风手下的军队杀个人抑马翻。 蚩尤提着魔刀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杀的浑身浴血,形如魔鬼,一般人族兵士见了他模样都被吓的心胆俱裂,不敢应战,蚩尤一路直往杀到田风身前,田风见了蚩尤模样也被吓的一惊,手上一缓,蚩尤乃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大巫,如何不能把握住一丝机会,当下一刀劈过去,将犹自未能反应过来的田风一刀断头,蚩尤本就是大巫修为,相当于大罗金仙的修为,田风不过是一个太乙散仙初期,在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下,当然一击便被蚩尤杀了。 军队见首领已死,人心尽散,四散奔逃,九黎军队追杀不已,待战后清点,九黎军队歼敌八十多万,逃走十数万人,剩下的都投降了,己方死伤十余万人,算是大胜。 蚩尤乘两战大胜之下,士气宏旺之时,率军急往中路伯羿行军之处赶去,欲趁机将伯羿一同拿下。 却说伯羿一路追击那八十万九黎大军,发现对方实际只有三十万军队,且看对方行动,仅仅是为了缠住自己,心下奇怪之际,又派人去向其他二路打探,得知消息是两军高歌猛进,一路战果颇丰,心下也是焦急,自己这路大军却是未有寸功,就和这三十万大军在较劲了,当下命令全军急速追赶,务必要将对方歼灭。 在伯羿令全军马不停蹄,急速追赶之际,蚩尤也是带领军队急赶,那伯羿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假消息,早有大巫九凤在伯羿军队四周埋伏,见得有人送信便将之拦下杀了,再令手下士兵化装成对方送信士兵后,将其他二路大军大胜的假消息传递给伯羿,也是伯羿该死,居然对这些消息毫不感到意外,只作信了,便急速追赶,以期建得功绩。 伯羿在带着大军不作停顿的跟进时,却毫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蚩尤的圈套。那三十万大军一路引着伯羿大军向蚩尤埋伏的地方而来,与蚩尤大军汇合后,便扎营停下。 伯羿领着大军急追而来,探马得报对方在水淹山下扎营,心下奇怪,待细问之下,才知道对方是已经无路可逃了。 水淹山高百丈,后面是一片沼泽,乃是当是天河之水泄露于此地时留下的,人行于上便要落下淹死,沼泽一望无垠,有数百里大小,伯羿得知此情况后,便以为对方扎营是因为无路可逃了。 伯羿下令全军稍事休整,便全军直攻而上,以期将对方歼灭于此地,哪曾想,当他攻入营地中时,却见整个营地空无一人,只有外面守卫的几个人。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身后出现一支军队,高举牛头人首大旗,正是蚩尤在此埋伏的军队,那三十万大军在得到蚩尤命令之后,便随蚩尤埋伏于此,又在水淹山下扎了营帐,里面点燃篝火,只留几人在外面栅栏边看守,待伯羿攻来之后,早已四散而逃。 蚩尤扛着魔刀,高声吼道:“九黎儿郎们,现在对方已经无路可逃了,杀啊!!”吼罢,蚩尤率先现出本相,高数百丈,牛头人首,高举魔刀向伯羿军队杀来。 人族军队见对方漫山遍野的军队早就被吓呆了,又见蚩尤那巨大的身躯,更是心胆俱裂,纷纷惊恐的四散而逃,相互冲撞间,又有无数人被踩踏而死。 九凤、相柳等人也现了本相,领着大军杀向人族军队,那人族军队一路急行,早就疲惫不堪,加上蚩尤、九凤等人恐怖形象的打击,更是软弱无力,一击而溃。伯羿也是大惊,好在他还知道自己是统帅,乱不得,当下大叫:“兵士们听着,不要慌,不要慌,给我杀敌,杀啊,打了胜仗可以做官,不要慌!!” 只是手下军队兵卒现在都崩溃了,如何还能听得进他的话,做官?那也得能命才行啊。兵士们四散而逃,被九黎士兵吓的见人就砍,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一方的人。 蚩尤见那伯羿还在高吼,当下跨着大步,直迎上伯羿,一刀劈下,魔刀带着一道血刀直往伯羿砍去。伯羿修习玉清仙法,也有太乙散仙修为,见那蚩尤攻来,心下大惊,再顾不得兵士,驾起云头便要逃去,又被九凤拦下,九凤飞行速度就连一般的大罗金仙也比不得,他如何能逃,当下被九凤连人带衣一口吐下,连个元神也没能逃去。 下面士兵见自己统率非人一合之敌,被九凤生吞,连尸首也没留,当下更是惊恐,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好跑的更快些。整个人族军队迅速溃败,战斗根本就是九黎军士在屠杀,毫时一天,经清点,此战九黎军队斩杀敌军九十多万,只有数千人逃得,其他人不是被九凤生吞了就是被蚩尤踩成了肉泥。 五十二 广成子出马 却说那轩辕以伯羿、田风、象鲁三人为大将,分三路兵各百万讨伐蚩尤,却被蚩尤用计杀的个片甲不留,只余了数千人逃得,一群残兵败将逃回陈郡。 陈郡中,轩辕正在处理公务,这几天他总是心烦意乱的,总是感觉有事情发生,掐算之下却总是毫无所得,轩辕心中非常不安,忽然,门外小卒前来禀报,说有三路大军回来了,轩辕急忙起身出去。 待轩辕见到回来所谓三路大军时,眼前募的一黑,身体摇摇欲坠,身边人赶紧将他扶住,良久,轩辕才站稳,嘴唇颤抖着,发出一阵非人的声音,如同死尸般的的脸色,看着眼前这群“三路大军”,一个个衣衫破碎,面色枯黄,血迹满身,大部分人脸色依然惊恐之极,似被什么恐怖的事情吓到的样子,轩辕就这样一个个的看着,募的,轩辕如发疯一般冲向一个回来的士兵,疯狂的拉着那个士兵本就破碎的衣领,疯狂的摇晃着吼道:“怎么会事?怎么会事?我的三路大军呢?伯羿呢?田风呢?象鲁呢?他们到哪儿去了?” 那士兵也被轩辕恐怖的样子吓傻了,本就因为蚩尤那恐怖的身影被吓的有些呆滞,再见轩辕暴怒的样子,顿时抽疯一般,口吐白沫,四肢颤抖不已,倒在地上,动了几下,竟死了。 这倒把轩辕给整乐了,自己的士兵被自己吓死了,不过倒也让轩辕冷静下来,毕竟是天定的天地人三皇之一,素质也不错,看着眼前的兵卒们个个都如同呆滞一般,知道现下问不出什么结果来,遂吩咐手下准备食物、住所,先把他们安顿好,等他们休息过后再问,心里虽然着急,但还是不得不这样。 二日一大早,轩辕就迫不急待的找到那些士兵,虽然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但这些兵卒大都还未恢复过来,最终,轩辕找到一个年级稍大点儿的老兵,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伯羿、田风、象鲁兵分三路进攻,三人俱是打着抢功的算盘,互相之间比拼行军速度,导致大军疲惫不堪,后又被蚩尤使计,将三路大军的行程拉开,逐个击破,先是借着象鲁急于立功的心态,将象鲁大军全部斩杀,又埋伏设计田风大军,前后夹击,将田风大军全歼,最后集中兵力一百九十多万消灭伯羿,如此,三路大军可以说是全军覆没。 轩辕异常平静的听完整个经过,没有表现出一点儿愤怒的样子或是悲伤,不过他的平静让身边众人都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如此状况下的平静,正如那暴风雨的前奏一般,不是什么好征兆。 果然,轩辕在回到住所后,将门掩上,自己一个人呆在里面,不多时,便从里面传出一阵巨吼,伴随着摔东西,砸东西的声音,也没人敢进去劝说,免得央及鱼池。待轩辕将自己关起来不久后,整个陈郡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整个陈郡如同被一阵阴影笼罩着,死气沉沉。 广成子听说三路大军回来了,本来还道伯羿他们立功了,结果一打听到三路大军只剩下几千人,便暗道不好,广成子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因为伯羿他们贪功冒进,导致被九黎蚩尤算计,全军覆没,当下广成子冷汗直冒,心中对伯羿三人恨不得碎尸万段。这可是大事儿啊,三路大军共计三百万,只逃回来了几千,现在满城都知道了是伯羿三人的过错导致的,且知道伯羿三人乃是他们阐教的修士,这下完了,此次影响直接造成的就是阐教在人族中的信仰问题。 此事儿闹大发了,广成子也不敢回昆仑山面见元始,现在这种情况回去,说不得元始要怪罪于他,到时候,自己这个帝师怕是当到头了。伯羿三人乃是自己极力推荐的,现在他们出了这种事情,还得自己去解决,想到这儿,广成子心中恨极了蚩尤,恨极了九黎部落。 当下,广成子也未通知什么人,单枪匹马,独自撞入九黎部落,当然,他的勇气是可嘉的,但是办法是不行滴,有时候,不得不说,广成子此人很冲动。 广成子手持番天印,见了九黎族人就往下砸,番天印可是半截盘古脊梁所化的不周山炼制的,又由元始天尊亲自所炼,想那后羿使的盘古弓,全力御使时,攻击力连那号称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混沌钟也差点没防下来,这还只是盘古的一根肋骨所化,不得不说,盘古身上全是宝,都不知道是啥做的。番天印内含盘古之力,虽然经过多年的天地灵气同化消散了不少,但也是威力巨大,加上半截不周山的重量,威力巨大,虽然广成子用它来对付的是含有巫族血脉的九黎族人,威力相对会大打折扣,但依然不可小视,几下砸下去,九黎族人当真伤亡惨重。 广成子砸的倒是舒服了,可他完全是不顾自己了,想那修士等,从不敢对平民下手,乃是因为天道规定的,如果修士直接对平民出手了,哪怕是敌对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身所受业力也将增加一倍,这业力不可是好东西,一但积累的多了,便会导致修为毫无寸进,而且还会有天劫或是天罚出现,那玩意同样不好受,一般都只有一个结果,渡不过,死了呗,魂飞魄散,真灵不存。 如果不是因为此事牵涉到阐教在人族中的信仰问题,广成子也是不会这么干的,毕竟如果此次元始天尊怪罪下来,很有可能他这个阐教弟子也当到头了,到时候跟那平凡人也没啥两样,最终还是会被仇家杀死。 广成子正砸的开心,蚩尤可就毛了,你一下一下的往下砸,当他蚩尤存在不存在啊。蚩尤得知消息后,当下大怒,现了牛头人首大巫真身,和九凤一起赶来,见广成子正砸的高兴,蚩尤大吼道:“汝乃何人,竟对我九黎部落老弱妇孺出手,当真可恨,吾誓要杀你。” 广成子见蚩尤来了,心中也是一惊,这蚩尤分明就是个巫族嘛,而且还是个大巫,这怎么会事儿?当下喝道:“吾乃阐教元始圣人弟子广成子是也,汝为巫族余孽,如何在此兴风作浪,祸害人族。” 蚩尤一听广成子乃是圣人门下,顿时大怒,当年这些个圣人算计,使得巫妖二族双双陨落,退出天地主角之争,今天广成子又仗着圣人门下身份,大肆轰杀九黎平民,当真让蚩尤气的暴跳如雷,蚩尤一举魔刀,大喝道:“你杀我九黎族人,便是圣人门下又如何,吾必杀你。” 说罢,蚩尤一刀向广成子劈去,这一刀乃是蚩尤贪怒而发,广成子不过太乙金仙修为,如何敢接,忙从旁躲避开来,又一手玉清仙光打向蚩尤,可蚩尤连阻挡都没有,直接硬接了,他大巫之身,这点儿攻击自是伤不了他,又转手顺势一刀横劈向广成子,广成子匆忙之间只得矮身一躲,束发丝巾被刀气割破,丝丝长发也披落下来,刀身传来的血腥气息直吓的广成子冷汗直冒,心知自己绝对不是蚩尤的对手,立刻做出决定,逃!当下,元神御使番天印与蚩尤挥来的魔刀对撞一记,拼着受伤,吐了口血,急忙运转元始天尊所传的纵地金光逃走,便是九凤欲追也追不上。 五十三 十二金仙齐上阵,威名丑名皆远扬 广成子与蚩尤一战天外天的圣人们都看着呢,见广成子逃的速度飞快,其他圣人也是一笑,玉虚宫中元始冷哼一声,遂又打坐去了。 那广成子狼狈而逃,本想回昆仑山找元始,但一想自己现在还是待罪之身,便想了个法子,去找其他阐教门人一起去找回场子。 广成子来到太华山云霄洞打到赤精子,赤精子正在打坐,见广成子来了,问道:“师兄不是在洪荒中教导人皇么?何事找我?” 广成子作愤恨状说道:“此番前来打扰师弟实在是迫不得已,想前师弟出山助我。”遂将事情的经过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赤精子听罢,当下也皱了皱眉头,道:“此事确实麻烦,一个不好我阐教就将无法在人族中传道了,师兄切勿着急,那蚩尤大巫之身,你我二人去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与你一起叫上其他师兄弟一起前去,必定可以将蚩尤生擒活拨。” 广成子也正是如此想的,二人遂一起找到其他阐教中人,有那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九功山白鹤洞普贤真人,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 本来广成子他们还去找了云中子的,但云中子不肯出山,只道:“我修为太低,去了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们可以去找那燃灯老师,他修为高深,有他在,此事无忧也。” 广成子他们无奈,见云中子不肯去,便就去找燃灯。 燃灯在阐教的地位很尴尬,当初燃灯也是同元始他们一起在紫宵宫中听道的人,按说却是元始同辈,后来燃灯见其他人或是成圣,或是直接化为飞灰,心中害怕,加上自身修炼了如此之久也未有什么进展,便找到元始,要拜入元始门下,但元始算到燃灯与他没有师徒缘分,但看在燃灯曾同在紫宵宫中听道的份儿上,加上阐教也需要个撑场面的人,就将燃灯收入阐教,领了个副教主的地位,却无实权,阐教弟子多听广成子的,导致燃灯心里面很是恼火。 见广成子他们来了,一番询问之后,燃灯叹了口气,道:“此乃天意,人皇轩辕该有此劫,尔等不必担忧,自有高人相助,吾却是不必出山。”分明就是燃灯不想去,按说这帝师应该是他的,但元始算到燃灯以后不是阐教门下,便不可能让燃灯得了这帝师之名,让广成子去,这让燃灯心恨元始偏心,见广成子有麻烦了,他看笑话还来不及,会去帮他,怎么可能,自是推脱天意,反正就是不去。 广成子他们见燃灯不肯出面,无奈,只好十二人一起去。 十二人驾云来到九黎部落上空,广成子出首喊道:“巫族余孽蚩尤,快快出来受死。” 蚩尤听了大怒,心说上次没把你揍死,这次又来了,当下提着魔刀便出去,见广成子还带了人来,却都是些个太乙金仙级的人物,蚩尤大笑:“广成子,你这无胆鼠辈,上次你像条狗一样的逃了,这次又来了,还找了些人来,原本我还以为你找了些能人,结果还是跟你一样,都是些不上台面的货色,来了又有何用?还是快快下来磕头认罪,或许我还会留你一条小命儿。” 蚩尤何许人也,上古大巫,那时巫妖称霸天地时,这等太乙金仙等级的货色多的是,何况巫族战力强大,一个大巫能顶三名妖圣,来这些个金仙级的货色,根本不入他的眼中。 蚩尤这话说的广成子他们一个个横眉怒眼,暴怒不已,他们虽然在巫妖大战时已经在学道了,可那时刚拜入元始门下,天仙都未成的小货色,根本就不知道巫妖大战的惨烈,自那儿以后,洪荒中高手尽落,大罗金仙级的人物都隐藏起来了,少的可怜,加上他们又是圣人门下,对自己这身修为那是自傲的很,没想到今天被蚩尤说成了不入流的货色,怎能不怒? 当下一个个纷纷大喝,祭出法宝就往蚩尤身上招呼过来,广成子祭起番天印砸向蚩尤,赤精子也祭起阴阳镜,先天灵宝,三十一重禁制,此镜半边白半边红,白的一晃是死路,红的一晃是生门,赤精子将白的一面朝蚩尤晃去,其他人也各自以法术或法宝打向蚩尤,十几件法宝或法术带着呼啸之势攻向蚩尤。 蚩尤也现了大巫真身,当先避开番天印,任由赤精子的阴阳镜照到自己身上,却毫无作用,其他人的法宝也是一样,大巫真身坚若金钢,那十二人的法术打在蚩尤身上也是不起效,最多只让蚩尤疼痛一下,不过痛多了,也不好受,当下蚩尤提着魔刀就向赤精子砍过去,赤精子匆忙向后躲开,不过蚩尤乃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大巫,怎会让赤精子轻易躲开,蚩尤挺步直上,魔刀往身后一撩,荡开广成子的番天印偷袭的同时,借力又顺势往下一劈,直往赤精子砍去,赤精子大惊之下,祭出紫绶仙衣,先天法宝,二十六重禁制,乃是一条紫色丝带,可缠绕肩上,刀枪不入,只听“嗤啦”一声,终究是紫绶仙衣品级不高,不是戮妖刀的对手,加上蚩尤大巫之身的巨力,紫绶仙衣终究只是阻得一阻,被魔刀砍破,又往赤精子砍去。 虽然只能阻得一下,但也给了其他人援救的时间,太乙真人将阴阳剑击向蚩尤,广成子也调整过来,将番天印再次打向蚩尤,蚩尤虽然不怕太乙真人的阴阳剑,但不得不退避番天印,就算是他的大巫之身,也受不起番天印一砸,其他人的法术法宝,他是一概不怕的。 这一避之间,给了赤精子逃脱的时间,赤精子赶紧抽身离蚩尤远些,普贤见蚩尤凶猛,将长虹索丢向蚩尤,以期将蚩尤捆绑起来,哪儿知蚩尤大巫之身力大无比,长虹索刚捆得蚩尤,便被蚩尤强行挣脱,又有惧留孙将捆仙绳抛来,却捆不得蚩尤,盖因捆仙绳只捆得仙佛等修炼元神之人,蚩尤乃是大巫,虽然也修有元神,但毕竟弱小,主要还是大巫之身,捆仙绳却也捆不得。 紫阳洞道德真君又取出五火禽扇(五火神焰扇)向蚩尤扇来,此扇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间火,五火合成;此宝扇有凤凰翅,有青鸾翅,有大鹤翅,有孔雀翅,有白鹤翅,有鸿鹄翅,有枭鸟翅,禽翎,正面有符印,有诀。反面有诗。放出火焰。三十重禁制的后天灵宝,为元始天尊所炼,五火攻向蚩尤,却也烧不得他,惧留孙又放出遁龙桩来擒蚩尤,遁龙桩(宝金莲),先天灵宝,三十一重禁制,形似黄澄澄的金柱子,上面镶有三个金圈。自动将敌人捆在金柱上,用金圈扣牢,无法逃脱。见蚩尤大意之下被扣住,怕他挣开,又有普贤抛来长虹索,将蚩尤捆在上面,太乙见蚩尤被困,当即又放出九龙神火罩,三十重禁制,后天灵宝,罩内腾腾焰起,烈烈火生,有九条火龙盘绕。放出三昧真火。三昧真火虽烧不死蚩尤,但也让他不好受,疼的嗷嗷直叫,却又一时间挣开不得,广成子见蚩尤被困,赶紧召开番天印,向蚩尤砸来,眼看就要砸到蚩尤,下面却有九凤和相柳赶来,一见蚩尤被困,九凤怒道:“无耻小人,以多欺少,卑鄙。” 天庭出手 说罢,九凤本相,有九首,人面鸟身,高百丈,直往广成子攻来,广成子大惊,只得召回番天印撞向九凤,与九凤斗起来。蚩尤倒底是久战大巫,怒火一冲,暴喝一声,将长虹索与遁龙桩挣开,提着魔刀又攻向十二金仙,相柳也现了真身,九头蛇身,一口毒水向慈航吐去,慈航匆忙间一躲,却也被沾到些在衣服上,立马便见衣服沾上的地方被腐蚀了,当下大惊,急叫道:“众位师兄师弟们小心,那九头蛇身之人口水有毒。”其他人听到也暗自防备。 却有蚩尤发起怒来了,自己堂堂一个上古大巫,虽然没有恢复原来的神通,但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居然被一群跳得要三个大巫连手,叫自己的脸往哪儿放,当下暴怒起来,唤过九凤,让她招呼其他人,自己独自一人提起魔刀就往广成子砍去,广成子最怕蚩尤,见蚩尤魔刀砍来,急把番天印去挡,这下蚩尤是发怒了的,不躲不闪,魔刀直砍在番天印上,两相碰撞,发出一阵巨响,只见番天印被砸的倒飞回广成子,蚩尤也倒退了两步,晃了晃,又往广成子砍去,广成子先是番天印与蚩尤硬碰硬了下,内中元神受到震荡,早就一口血吐出受伤,见蚩尤又攻来,当下大惊,顾不得许多,只大叫道:“师弟们,点子硬,扯乎。”说罢也不管他们听到没有,直直的向昆仑山飞逃而去。其他人见广成子逃了,心里也就散了心思,本来此战中就看广成子的番天印攻击,结果广成子都逃了,还等什么,直接一哄而散,往昆仑山逃去,蚩尤等人追之不及。 此战的最终结果,十二金仙名扬洪荒,只是不知是威名还是丑名。 却说这广成子他们与蚩尤大战,却是给元始天尊长了脸了,当然,长的也不是什么好脸,一大块黑脸,真叫个丢人啊,广成子他们回去之后,元始天尊被罚他们闭关思过,暂不得出昆仑山。 公孙轩辕也得知了这个情况,当下冷笑,他如何不知广成子的想法,却是自个讨辱,不过蚩尤确实厉害,阐教十二名金仙也不是对手,如今双方势成水火,谁也容不得谁,且现下知道了九黎部落有巫族血脉,族人个个善武好战,论单兵作战能力,有熊部落士兵根本不是对手,如何才能胜过蚩尤,这是公孙轩辕现在最大的难题, 这日,族中有人献策道:“我皇可向天庭救援,天庭管辖洪荒万物,自然可以出兵助我皇。” 轩辕一听大喜,正该如此,天庭管理周天星辰,代天道司职,自己为天定的天地人三皇之一,天道注定教化人族,那蚩尤不遵人皇号令,我便有理由请求天庭出兵镇压。 遂轩辕召集族人祭祀,向天庭求援。 天庭斗牛宫中,玉帝与王母也在合计事情,玉帝昊天也不是什么凡凡之辈,早有心思扩大自己的势力,他的目的倒不小,想要做到当年帝俊太一也没有做到的一统洪荒三界,旨意所到之处无有不从,但如今上有圣人教派,下有人族,四海也不听诏,除了天庭建立之时鸿均所送的百多个仙人外,他跟瑶池是两个光杆司令,手下势力一无所有,昊天早就想建立一番自己的势力了。 昊天对瑶池道:“现在圣人教派分瓜我天庭权力,洪荒中人族也只奉人教之令,四海更是依托蓬莱岛听诏不听调,而地府又被玄天圣人占据,除了每年飞升上来的少量仙人为我所用以外,真个手下无人啊。” 瑶池也叹了口气道:“道祖当年可是给了我们一个苦差事啊,现在夹杂在这些圣人中间,还得左右逢源,稍有不慎就会得罪哪一教,那些个圣人倒是没什么,只是我二人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昊天恨道:“这天地中,不服管教却有大威力的人多的是,我等二人夹杂在这中间,却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动乱的首要点,若是我等有那妖族天庭的实力,也不用惧怕这些个圣人了。” 瑶池叹道:“妖族天庭?最后还不是被几个圣人给算计了,除非你我二人中,能有人证道成圣,否则,再大的实力在圣人面前也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昊天听到这话,也是神色落泊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叹我二人当年跟着道祖虽然地位不高,却也活得潇遥,如今看似风光无限,却是如履薄冰一般。不过,若是我等能够筹备自己的势力,倒也能在这乱杂的圈子里说上些话。否则,单凭你我二人,哪怕都是准圣修为,也是毫无用处的,再说,我二人好歹也是道祖亲点,那些个圣人还不敢轻易就把我二人怎样。”说道后面,昊天身上居然发出一股庞大的皇者之气来,让瑶池看的暗自心惊,现在的昊天根本就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 正在这时,昊天的心腹大臣太白金星前来求见,只见一道貌岸然的老仙长,进得殿内,先后拜礼过后,道:“禀陛下,洪荒人族共主公孙轩辕今日祭祀,说是九黎部落蚩尤不遵人皇号令,妄自发动战争,有熊部落不敌,特请天庭派下援兵,镇压九黎蚩尤。” 真是瞌睡来了遇上枕头,昊天一听大喜,如此便可借机插手人族之事了,当下,又与瑶池商量,派谁下界助那公孙轩辕,不过天庭此时他们能指挥的人也不多,最后瑶池派下自己的亲信九天玄女,这九天玄女掌管天界女仙的,也有太乙金仙的修为,且聪明伶俐,颇通军事,派她下界正合情理。 却说轩辕在祭祀过后,也在等待天庭援兵,在他想来,天庭应该会派下无数天兵天将,结果派来的却是一女仙,长得倒是十分美丽,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正是“臂膊露一弯新月,罗衫泄半点春光”。 好看是好看,但只来一女仙算什么事儿啊?莫不是色诱蚩尤?应该不会吧。 想归想,但人家好歹是天庭派下来的,轩辕也上前见礼道:“人族共主轩辕拜见上仙。” 九天玄女点点头,道:“吾乃天庭女仙之首九天玄女,掌管九天。此次乃奉“昊天金阀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又名玄穹高上玉皇大帝)”之命,前来相助人皇。” “烦劳大驾,轩辕心中甚为不安,还请仙子暂且安住,明日再行商谈讨伐之事。”轩辕说道。 “不必,兵家之事贵在神速,如何能等,就现在吧,你与我细细说说九黎部落的情况以及你手下情况,也好早做决定。”九天玄女倒是十分的敬业,等都不等了,直接就拉着轩辕去谈事情了。 “嗯嗯……就是这样……对……是的……”轩辕与九天玄女商议至半夜,终于将双方实力比对讲解完了。 “如此,我方这边倒是占弱势啊,那九黎部落人数虽然比不上我方,但是兵员作战能力却比我方强大,且我方高手也比不得对方,那九黎部落有三名大巫,神通广大,我方并无可战之人,情况堪忧啊。”九天玄女叹道,在得知情况后,心知有熊部落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九黎部落的对手。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请求天庭出兵援助。”轩辕经过一段时间的交谈,早就对九天玄女的才能佩服不已。 “如此,还需细细谋划一番。”九天玄女道。 却说蚩尤在与阐教十二金仙一战之后,也在与九凤商议。 “虽然此番将阐教十二金仙打退,但毕竟不是长久之策,阐教背后毕竟有圣人坐阵,若是再派更多高手前来,我九黎部落只有三名大巫,势必阻拦不了,不是他们对手啊。”九凤担忧的说道。 “的确如此,不过还有一法可行。”蚩尤突道。 “何法?”九凤急问道。 “那阐教圣人终究不能直接出手,此前巫妖大战,洪荒高手大多陨落,我等大巫也可独挡一面,且巫妖决战之前,除你留守盘古殿以外,还有一支巫族同胞被祖巫烛九阴大尊送至祖巫后土大尊所化六道轮回中,由刑天大巫统领。刑天大巫修为高深,直追祖巫,如今情况下,我们正好可相求于他,如有他坐阵,再无忧也。”蚩尤道。 九凤闻听大喜,他也知道刑天的,当初巫妖决战后没有看到刑天,还以为刑天已经身殒了,不想刑天还活着,正好前去请他出来。 五十五 蚩尤请刑天 蚩尤带着九凤一起来到地府,找到刑天,对他说了情况,刑天等听得巫族竟有千万之众,只个个欣喜若狂,要知道如今地府中巫族经过千多年发展,才有千余人,再也多不起来,却是听得蚩尤苦笑道:“各位大巫也不必欢喜,那些九黎部落之众经过多次生死轮回,如今身上巫族血脉已经极是稀薄,算不得巫族之人了,因此,九黎部落中真正算得上巫族的也只有我和九凤、相柳等少数不足百人。” 刑天几人不禁黯然,但想到稀薄一点总比没有好,而且九黎族以巫族为首领,虽未公开,也算难得,巫族发展到这种地步,也是形势喜人了。 却听得蚩尤道:“我等既然还立于世,自当再现巫族雄风,却是有那人族轩辕小儿,请了阐教广成子,已杀了我几十万九黎部众。”当下将九黎部众与轩辕部众争斗之事说了,又将那广成子以番天印砸死九黎族人之事说了。 刑天的脾气本就火暴,当下只气得火冒三丈,怒道:“广成子小儿实在欺人太甚,这阐教也太过霸道!!” 蚩尤见刑天发怒了,自然趁机对他说了请他出山之事,本以为刑天会欣然答应,却不想刑天皱了皱眉头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刑天自入地府来,一直受祖巫后土大尊统领,此事还得问过后土大尊才是。” “后土大尊?难道后土大尊没有身陨?若是如此,我巫族定可重振当年之威,刑天,快快带我等前去拜见后土大尊。”蚩尤等人一听大喜,忙叫刑天领路。 刑天领着蚩尤他们来到平心殿,进得殿中,见一素装女子,正是后土,蚩尤等人赶紧跪拜:“巫族大巫蚩尤(九凤)拜见祖巫后土大尊。” 平心看看蚩尤等人,叹了口气道:“都起来吧,如今,我已不是后土,而是平心。” 见蚩尤他们脸色疑惑,刑天说道:“后土大尊自化身六道后,天道怜其功德,才化出平心娘娘,却不再是祖巫之身,且不能出这地府。” 平心接道:“我已知你等来意,但却是不能应你,巫族只剩现在这支人了,我不想再让巫族受到什么重创。” 蚩尤大急道:“大尊,此次我身具人族血脉,争夺人皇之位名正言顺,如何行不得此事,再有刑天大巫与那千余巫族勇士相助,我等必可借人皇之位再现我巫族当年风光。” 平心叹道:“你的想法太天真了,那些圣人真的会容你夺得人皇之位?当年我巫族与妖族称霸洪荒,势力之大就连那些圣人也不敢面对,但最终还是被算计成现在这番模样,我不想巫族仅存的血脉就此消失,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蚩尤怒道:“娘娘已经不再是巫族中人了,管不得我巫族中事,刑天大巫必须跟我走。”蚩尤已经怒了,在他看来,祖巫后土化身六道,已经失去了巫族争战天地的雄心。 平心还未说话,刑天已经大怒道:“蚩尤,你在说什么?竟敢对大尊不敬,快向大尊请罪,否则,我定要拿你。” 平心脸色冷然道:“刑天,算了。蚩尤,从今以后,我便不再管巫族中事,你自己去问他们,谁若愿意跟你走便随他们,我这儿没意见。”说罢,平心挥手将他们送出大殿。 蚩尤刚才也是着急了才说出如此话来,见平心发火了,他心中也是不安,这才出了殿,便急急对刑天道:“刑天兄弟,刚才我是急了,不是故意要冒犯娘娘的。” 刑天叹道:“我知道,但娘娘也说了,不再管你的事情了。” 蚩尤问道:“刑天兄弟,刚才娘娘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去不去。” 刑天心中其实也想去,但祖巫烛九阴临走时曾对他说过,无论以后出现什么事情,都要听平心的安排,绝不能违背平心的意思。如今虽然他心中想去,却也不能违背祖巫的吩咐,只对蚩尤道:“蚩尤兄弟,我是不会出去的,刚才后土大尊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自己去问吧,谁要跟你走,我绝不阻拦。”虽然他不能出去,但还是想帮蚩尤一把。 蚩尤冷哼一声,道:“没想到刑天也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算了,我自去请他们。”说罢,便要带着九凤离开。 刑天却突然怒了:“蚩尤,我刑天何曾怕过事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今日我便要与你争个你死我活。”说罢,还取出了干戚斧摆出一副誓不干休的样子。 “若不是你胆小怕事,如何不肯跟我出这地府,重振我巫族荣光?”蚩尤也是大怒。 “出去便出去,你以为我刑天真是胆小怕事的人不成。”说罢,刑天向蚩尤眨眨眼,蚩尤也是笑笑,原来刑天不好违背平心的意思,只好以蚩尤的话找个借口,蚩尤当然也知道刑天的想法,自是配合无比,都说巫族中人鲁莽,却也有些小滑头。 蚩尤本想再去请了地府中的其他巫族,但被刑天阻止了,刑天道:“毕竟这是我巫族最后一脉,不能一下全压在这上面,还是留一手的好,再说,如果这么多巫族出现在人族战场上,那些圣人说不定也会出手的。” 蚩尤一想也对,最后又带走了风伯、雨师两名大巫与两百余名巫族。虽然带得不多,但也足以让九黎部落的实力再次提高一个台阶。 地府中平心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叹惜一声,后土化身六道,这六道中的一切都是她自身,平心如何不知道他们的事情,只是无奈吧了。 九黎部落的实力得到了提升,轩辕这边也发生好事。 一日轩辕巡视辖地时,只听有人做歌曰:上天圆圆,下地方方。生逢斯世,得遇明王。歌罢又耕。轩辕车驾人马至近,那人却是不顾,只躬身锄地。轩辕观之良久,自思道:“其人虽一耕夫,堂堂仪表,必有可取。”即命近臣去问何处人氏。近臣领命问之,风后道:“君臣别途,各安其事,何劳问焉!”近臣以风后之言回奏,轩辕叹道:“此乃贤者,非农夫也!”遂下辇步行至田畔。风后见轩辕步行前来,忙弃其锄,俯伏于田中,口称万岁。轩辕忙扶起问道:“贤士何隐于此,不出代天行道?请问贤士高姓大名?”风后道:“臣姓风名后,才疏学浅,不堪世用,惟躬耕而已。”轩辕闻言大悦,命随驾入朝,以扶社稷。风后不辞,领旨同行。正行之间,只见大泽旁一樵夫,在山林中四顾而行,轩辕视之良久,见其人威风凛凛,志气昂昂。轩辕命停下,即步入林中,上前问道:“贤士,何人在此闲游,不出辅国安民?”力牧俯伏奏曰:“臣驾钝之材,不足用世,故避于此。”轩辕道:“愿闻贤士姓名!”力牧道:“臣姓力,名牧。”轩辕闻言大悦。却是轩辕为何大悦,原是这二人乃是蓬莱岛慧心指点找寻之人,慧心曾言此二人有大才,可助轩辕,故轩辕才会如此高兴。遂扶起力牧,命其一同回部落。次日,轩辕封风后为上相,封力牧为上将,以为左右辅弼之臣。 随后又有伯鉴,常先,大鸿等人相助,有熊部落也是实力大增,当然,非指高层战斗力。 五十六 商议作战 蚩尤得了刑天等大巫及地府两百余名巫人的相助,将九黎部落的实力又提高了一个阶段,这些巫族虽然人数不多,但在人族作战中,起到的作用是相当大的,与那人族士兵相比,那些巫人就如同坦克、飞机一般,某些时候,甚至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九黎部落实力增加了,蚩尤的野心便也增加了,开始正式的对轩辕的有熊部落宣战,主动进攻,结合上次大胜的士气,九黎部落如同猛虎下山一般,直往有熊部落逼近。 有熊部落中,轩辕也正眉头紧皱,正与九天玄女商量战事,如今蚩尤部落进攻的凶猛异常,而部落自上次大战中惨败,导致人族部落大伤元气,且现在有熊部落中四处流传关于蚩尤及九黎部落是魔鬼的说法,导致人心惶惶,士气不振,如何是现在士气正宏的九黎部落的对手? “此次九黎部落的攻势很猛啊,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轩辕叹了口气道,似乎想要把那烦恼从脑中消除出去,却又没什么好的方法。 “正是,如今人族兵卒士气低下,且上次大战中元气大伤,此番若不好生应对,怕是……”九天玄女分析道,说到最后看了眼轩辕,似乎又有些不好说出口的话。 “怕是?怕是什么?怕是我这人族共主就得换人了吧。没什么不好说的,人族共主并不是什么了不起,若蚩尤真的对人族好,有大才,能将人族发展的兴盛,我这人族共主之位真让与他又如何?”轩辕笑了笑,不过笑得很勉强,随后眉头紧了紧,道:“但那蚩尤是巫族,他若做这人族共主,对人族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九天玄女听他如此说,倒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对轩辕这句话,她觉得很惊讶,人族共主之位说让就能让?这人皇之尊可是除了圣人也外最好的位置了,难道他就真的看得那么透彻?还是只是在这儿收买人心? 轩辕转头看了看九天玄女,见她也诧异的看自己,心中知她的想法,笑笑道:“你别以为我真的那么高尚,这人族共主岂是那么好做的?当初,我被阐教广成子收为徒弟,可他只会传我玉清仙法或是如何如何尊敬玉清元始圣人,而真正对人族有用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有教,我也知道,不是他不教,而是他根本就不会,他只是为了将来阐教道统才来收我为徒的。知道最后我是如何坐上这人族共主的位置么?蓬莱岛!对,就是那里,玄天圣人,也就是我人族圣父门下弟子,慧心娘娘传授我人族之事,我才得已真正坐上这人族共主之位,什么天定的天地人三皇,若无圣父所传之道,没有洪荒民众的支持,这人皇之位就能当上么?当初,慧心娘娘在传我刻木造舟之术时,曾对我道:以你为舟,以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话道出了为人君者所该做的事情,便是:为民着想。” 九天玄女静静的听完轩辕的话,心中却一点儿也不平静,她不是不知道这人皇之位的好处,也不是不知道那些掌教圣人为何收人皇为徒,却不曾想轩辕竟然敢对她直接道出这些事情来,更对轩辕最后两句话所震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多么深刻的语言。 轩辕看着九天玄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说这些,他刚才的言语中,已然表露出了对圣人的不敬,若是九天玄女透露给阐教的人知道,怕是自己即便是天定人皇怕也不好过,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九天玄女,解释不了。 “你刚才的话可有些过激了哦!你就不怕我跟别人说?”九天玄女笑看着轩辕。 “若是你是这样的人,我也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轩辕也笑道,不过心中却也着实紧了紧。 “是吗?那你可要小心了,免得什么时候我一守不住口就说了呢?”九天玄女道。 “真要是你说了,我也没办法啊。”轩辕作无奈状道。 “呵呵……”九天玄女乐的大笑。 她的笑却把轩辕看呆了,这九天玄女自来到人间还从未笑得这么开心呢,平时都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冷美人,如今,这模样,祸害啊。 一夜无话。 二日,一大早,轩辕就与几位重臣在大帐中商议如何应对九黎部落进攻之事。 轩辕开口说道:“此次九黎攻势强劲,众卿可有何良策?” 下面众人也是一阵沉默,最后伯鉴道:“禀我主,此次九黎部落不知从哪儿得了些巫人之助,实力大涨,而我方自上次一战之后,实力大损,如今我有熊部落元气未复,士气又不足,实不能与之硬碰,依臣之见,我等可固城防守,那九黎部落军队庞大,大军消耗粮草亦多,若是我等固守之下,待他们物资消耗殆尽后,便会自行退兵了,再等我方实力强大以后,一举消灭他们。” 伯鉴说后,其他众人也点点头,尽皆称是。 轩辕也觉得有道理,想了想,又看看九天玄女,问道:“上仙对伯鉴所说有何看法?” 九天玄女整整衣服,道:“陛下,防守固然是好,但一味的防守,恐怕更是不利于我有熊部落。” “为何?”轩辕一听奇怪了,下面的人也十分奇怪。 “有三点,一,九黎部落此番攻打我有熊部落,固然可守,虽然可逼退九黎部落的进攻,但却也使得我有熊部落士气更低,陛下的威信也会受到冲击;其二,防守九黎部落的同时,却也制约了我有熊部落的发展,使得部落的发展更加缓慢;其三,九黎部落人人好斗,尚武成风,若是我们一味的苦守,反而给了他们发展的空间,若是将来他们实力发展的更加庞大,试问,我等如何能消灭得他们?”九天玄女道。 “上仙所言甚是,只是我有熊部落除了人口比那九黎部落多以外,其它地方,却是比不得他们。”风后道,风后也是一名极富智慧的贤士,听完九天玄女的述说之后,立马明白了形势。 其他人也不是笨人,听到了风后的话,都向九天玄女看去。 “我等正可利用有熊部落比九黎部落人多这一特点,九黎部落比不得我有熊,他们部落有巫族血脉,固然民众实力强大,却是生育却又要困难许多,且死一个便少一个,而我有熊部落不一样,我皇占据人族共主这一名义,有无数的兵源,却比九黎部落更好,这便是我有熊部落的优势。”九天玄女道。 “正是如此,上仙果然厉害,如此,却是我有熊部落的希望了。”风后一听,便知九天玄女的意思,和九黎部落比人多。 “陛下,如此,九黎部落已无忧也。”其他人均拜道。 轩辕却并未说话,他何尝不知道这一优势,只是如此下来,人族损失就更大了,他左思右想,终觉得不妥,道:“此事还需有待再议。” “陛下,还有何议?”风后道。 “九黎人口过千万,人人皆可一战,我等若是以人数相比,九黎不过尔尔。但若真如此,我有熊部落想要取胜,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如此,便是胜了,也是罪过。”轩辕叹道。 下面众人也沉默了,唯有九天玄女点点头,她之所以刚才如此说,便是想要试试轩辕,想看看他是否真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真心为了洪荒万民着想。 五十七 蓬莱岛人出山相助轩辕 正在大家不知道怎么办之际,外面兵卒忽报,蓬莱岛玄天圣人门下弟子慧心、了真求见。 轩辕一听大喜,有此二人,便无忧也,赶紧率众臣出门迎接。 见得慧心他们,一行三人,除了慧心了真以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三人见得轩辕,拜道:“蓬莱岛弟子慧心(了真)拜见人族共主。” 轩辕赶紧还紧扶起,道:“老师羞煞我也,弟子何德何能,敢受老师一拜。”慧心曾对轩辕有过指点,是以轩辕以师礼代她。 二人道:“陛下乃人族共主,当得此一拜。”说是这样说,但也是没有再拜下去。 轩辕见二人旁边有一高大青年男子,体态威猛,脸上刚正不阿,不知道是何人,看了看他,慧心二人正待解释,那人忽拜道:“东海应龙,拜见人族共主。” 轩辕不清楚情况,转头看向慧心了真,了真道:“应龙的母亲是祖龙之妹,有巫族血脉,应龙已有大巫修为,有大神通,特来相助人皇。” 轩辕听到应龙有大巫修为,真个高兴,现在人族有熊部落最缺的就是高手,虽然那阐教众人也算是高手,但貌似都败给了九黎蚩尤他们,实不能和高手沾上个边儿。 “如此,还请应龙先生上坐。来人,看坐,娘娘、仙师请。”当即,轩辕便让人看坐,又伸手虚请慧心他们,待坐上后,又一指下面的九天玄女道: “这位乃是天庭重臣九天玄女。”又对九天玄女道:“此乃圣父玄天圣人弟子,至善圣女慧心娘娘与至善圣子了真仙师,二位都是有大德行大神通之人,当年我刚接手有熊部落之时,多靠慧心娘娘提点,才有今日之成就。” 九天玄女一听赶忙拜见:“九天玄女见过娘娘、见过仙师。” 慧心了真忙扶起道:“不需如此多礼,此来乃是为了人族大事,莫再做此虚礼。” 待九天玄女坐下,轩辕又逐个介绍他的大臣,一一行礼。 了真道:“陛下,这……”未及了真说完,便被轩辕打断,轩辕道:“仙师不必如此称呼我,按说,我与神农师兄同辈,该称仙师为师伯才是,仙师只管唤我本名即可。” 慧心道:“陛下不必如此,如今你身份不同,朝堂之上,当以你为尊,乃是正礼,我二人未有官职,乃是一介散修之人,该当敬称。” 了真也接道:“正是如此,陛下不要再推辞,我等此来乃是为了九黎蚩尤之事,此事事关人族大事,不敢稍有懈怠,还请陛下以大事为重。” 轩辕见他们如此说,知道强求不过,也就顺从了他们的意思,只是他口头上依然称了真为师伯,唤慧心为老师。 轩辕对慧心等道:“近段时间九黎部落攻势异常厉害,上次我有熊部落大败,损失近三百万兵卒,元气大伤,而九黎部落不知从哪儿请来许多巫人,实力大涨,此消彼长之下,我有熊部落情势堪忧啊。” 了真道:“此次蚩尤是从地府请来了的刑天、风伯、雨师三位大巫及两百余名巫人,这些巫人都是当初巫妖大战后巫族余脉,此次受了蚩尤的邀请才出来的。” 伯鉴、风后等人不清楚巫妖大战,皆是脸色疑惑。九天玄女可是知道的,特别是刑天大巫,她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知道刑天乃是巫族中有数的大巫,听了真如此说道,立时大惊,道:“刑天?巫妖大战后巫族不是被玄天圣人收走了么?如何还在地府?” 慧心看了看九天玄女,道:“刑天及那些巫人乃是当初大战之前就被祖巫烛九阴遣去地府的,直到前段时间才被蚩尤请出来。” 九天玄女皱眉道:“情况不妙啊,那刑天大巫修为高深,直追祖巫,乃是巫族中有数的大巫,再加上蚩尤、九凤等人,我方可能不是其对手啊。”轩辕听了九天玄女的话,也是眉头紧锁。 了真道:“我等此来正是为了此事,陛下不必烦恼,我等出岛之前,老师赐下宝物,可挡住刑天等人,加上阐教门人牵制其他巫人,当可击破九黎大军。” 轩辕一听大喜,道:“如此,大事可成矣,弟子谢过圣父。”当下,轩辕领人朝蓬莱岛方向一拜。 却说轩辕得了慧心了真等人相助,心在大定,积极备战,那阐教弟子得知情况后,却不怎么高兴。 广成子对其他几人道:“听说蓬莱岛玄天圣人门下前来相助轩辕来了,此事你们怎么看?” 普贤道:“这蓬莱岛门人此次相助轩辕,对我阐教实非好事啊,前番我等对战蚩尤失利,此番蓬莱岛人才来相助轩辕,莫不是叫其他人小看我阐教,道我等无能。” 太乙真人道:“此事虽说蓬莱岛有落我阐教面皮之嫌,但却也不定是件好事儿。” 惧留孙道:“怎么讲?”其他人也望向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道:“那蚩尤岂是个简单的人物?此前便能看出,这蚩尤非但于军事上足智多谋,且修为也是十分高强,我等十二金仙也战之不下,导致我阐教声望受损,如今蓬莱岛人出山,我等可静观其变,蚩尤若败,我等可大战一番,在战场上挽回我阐教声誉,若是蓬莱岛也不敌,正是蚩尤太过厉害,一来洗脱我等不利声誉,二来也叫那蓬莱岛丢这面皮。” 广成子想想,道:“正是如此,此番蚩尤若败,我等便可说那蓬莱岛也属道门一脉,便可模糊我阐教失利的名誉,通通推到道门身上,若胜,我等正可利用我这帝师头衔,大力宣扬我阐教道统。” 慈航道:“此法可行,不过我等还需合计合计此中细节才是。” 随后几人嘀嘀咕咕,不知商议了些什么。 却说这轩辕得了慧心等人相助,又有那慧心自玄天那儿带来的兵法韬略,却是知识超前的东西,轩辕本就于军事上有过人的天赋,只是在这个时代,天赋再强,但整个大环境却影响了思维的发展,若说那《孙子兵法》上的东西,便是你轩辕比他老孙再聪明百倍也没用,环境妨碍了轩辕的思维创新,人家老孙不仅聪明,还有无数前人的经验在,收集总结,便是最大的优势。这轩辕这个时代,人类的文字还没有发明出来,除了那些修行人士靠神念来记载,平民哪儿懂什么文字,对事情的记录多靠的是口说图录,转载而已。 也不说废话了,反正就是轩辕得了这些帮助,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正摩拳擦掌要和蚩尤大干一场。 五十八 逐鹿大战一 却说这九黎部落屯兵于逐鹿,与有熊部落相峙以过月余,蚩尤心中忧虑。由于九黎不听三皇教化,那生产技术并没有传到九黎部落,部落基本不事生产,族人皆靠打猎,野果为食,基本上还是处于原始时代,此次大战粮草多靠抢夺而来,终归是吃了一顿少一顿的,与有熊部落对峙这段时间,由于九黎部落的抢夺行为,许多人族部落纷纷投靠了有熊部落,以致于九黎部落抢都没地方抢了,粮草来源越来越少,蚩尤怕这样下去,未战却先给败了。 轩辕也不知道九黎部落的真正情况,要是他知道九黎部落就快断粮了,怕是不会和蚩尤打了,干脆等九黎部落没粮食了,战争就完了。 这日九黎部落帐内议事,大巫风伯道:“这轩辕小儿也不知道是何想法,不战不退,只是严防死守,我军劳师远征,粮草不丰,不宜久峙,还需大王早作决断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合。 蚩尤挥挥手打他们的话,他如何不知军中情况,可现在有熊只是死守,想要大打一场也不行,退兵是不会的,若是退兵,当初还争这人皇干什么?强攻也不行,于己方损失太大,他心中也是烦啊。其他人见他没说话,俱是沉闷下来,一时间,帐中气氛压抑得很。 蚩尤看着大军防守地图,久久没有出声,相柳终于忍不住了,吼道:“怕他个甚,我等大巫直冲上去,踩也把那轩辕踩死了。” 九凤皱眉喝道:“说得倒轻松,我等能冲上去,那手下军队能冲上去么?再说,轩辕小儿得阐教门人相助,那阐教十二金仙虽然未必是我等对手,但却也能缠住我等一时半会儿,我等冲上去后,若是轩辕偷袭我九黎大军,该作如何应附?” 相柳刚听一会儿,也在气愤,但听完九凤所说后,倒也安静下来,他也知道情况的确如此。 蚩尤听了九凤的话,脑中灵光一闪,问道:“雨师大巫,你若是全力施云布雨,能有多大范围?” 雨师道:“禀大王,若是我全力施展,当不下千里范围,若是风伯大巫相助,数千里之内,便是风雨不停,日月无光。”风伯也点点头,他二人相熟甚久,各自配合起来,神通更大。 蚩尤拍案而起,大笑道:“本王已有定计,大事可成亦。” 当晚,逐鹿大雨不停,二日周围更是迷雾不断,蚩尤集合大军,擂鼓鸣号,三百万大军立于有熊部落对面,相隔百里,军中旌旗高展,蚩尤肩扛魔刀,出首道:“轩辕小儿,妄你号称人皇,只知死守在那龟壳当中,如此懦弱之人,如何做得这人族共主之位,还是快快投降,让位于本王,或许本王还可饶你一命,不然,待本王大军挥上,定叫你人头落地。” 轩辕也不知道这蚩尤今日怎么突然叫阵,往日蚩尤多是命军士强攻一阵后,便再无反应,多是叫人挑畔,直到半月后,见己方只是死守,才悻悻作罢,今日却不知道为何又来挑战。 不过轩辕最近得了蓬莱岛弟子之助,对兵法战策上也有些了解,知道蚩尤今日行为异常,必定有诈,召集了手下重臣及九天玄女,慧心等人一同商议,不过如今蚩尤除了挑战以外并无什么动向,也不知蚩尤到底想怎么样,议不出什么来。 轩辕道:“蚩尤帐外直名挑畔,我若不出去,必定影响军中士气,还须亲自走一趟才好。” 九天玄女道:“小心行事,蚩尤行为怪异,必定有诈。” 轩辕点点头,正要出去,应龙忙道:“陛下,待我与你一同出去,也好有个照应。”随后便跟着轩辕一同出帐。 见得蚩尤,轩辕喝道:“蚩尤,尔妄起刀兵,致使生灵涂炭,你自己罪业深重倒也罢了,却将有熊与九黎平民陷于水火之中,你于心何忍?今日,若你投降还罢,如若不然,便是你葬身之时。” 蚩尤大笑道:“轩辕小儿,你有何德何能窃居人皇之位,我九黎兵强马壮,你岂是我之对手,不若早降,我或可留你一命。” 应龙一听大怒,暴喝道:“蚩尤!你不过是一蛮夫而已,怎生做的这人皇?我皇功参社稷,天定人皇,教化万民,岂是你这蛮夫可比?” 九黎部落中大巫雨师也自大怒,上前道:“匹夫大胆,辱骂我王,今日定要你碎尸万段。”说罢,雨师施展神通,只见九天之上降下大水直往有熊部落逼去,此水非凡水,乃是三昧真水,如那三昧真火一般,厉害非常,水势如那天河倒灌一般,倾泻而下,直叫有熊士兵双股颤颤,几欲转身而逃。 应龙见雨师神通,倒也不惧,他本就龙体,生来便属水,且大巫血脉也是擅控水,雨师神通看似威力巨大,但对他实无大碍,他不怕,这有熊军卒怕啊,应龙大笑道:“此乃小术,蛮夷果然是蛮夷,不通教化,以这雕虫小技作秀出臭。”说罢,应龙也挥手施展神通,将那大水拦截下来,又转投向九黎部落而去。 雨师见自己一人不是应龙对手,又听应龙戏骂之言,大怒,道:“匹夫之辈莫要张狂,且看我神通破你。”说罢,双手急挥,也欲将那大水拦下来,投向有熊那边,却不想那应龙修为在他之上,且控水之术更是比他精深,不是应龙对手,拦截不下来,大水直往九黎部落过来。 一旁风伯看见,知道雨师一人不是应龙的对手,高喝道:“匹夫倒是有些本事,兄弟莫慌,且看为兄来助你。”说罢自袖中取出一旗,名为顺风旗,乃是风伯本相法宝,大旗一挥,只见空中忽起一股大风将那大水又自冲向应龙。雨师见了,也取出腰间一袋,此袋名为乾坤袋,却非装物,内中有水,平日雨师便不断炼化三昧真水藏在袋里,用时再取出。只见乾坤袋中也冲出无数大水,却并不往应龙而去,而是向有熊兵卒攻去。 应龙虽然比雨师厉害,但倒底也差不多,风伯雨师联手,便让他应遐不及,见那三昧真水冲向有熊大军,顿时心慌。 忽听一声娇喝,只见无数金光挡在有熊大军之前,将那真水挡住,落不下来,正是九天玄女,手持一柄小旗,却是天庭重宝,素色云界旗,又称聚仙旗,为五方五色旗之一,防御至宝,却是王母看重九天玄女,将这至宝也赐了下来。 “果然蛮夷之辈,以多欺少,卑鄙小人。”九天玄女俏脸含霜,皱眉喝道。 蚩尤笑道:“贱婢妄言,战阵之上,不以多少而论。”说罢,蚩尤提起魔刀便冲将而上,魔刀带着浓厚的血气砍向九天玄女,两相碰撞,金铁之声交鸣,蚩尤却是倒退一步,倒底是防御至宝,蚩尤一击之下,未能破开。 蚩尤眉头一皱,随即怒喝一声,化出大巫真身,高俞数百丈,猛举魔刀劈在金光之上,只见那金光一阵颤抖,九天玄女身形摇晃,猛得吐出一口金血,却是修为不比蚩尤,即使有那至宝相助,却也发挥不出全部功效,在蚩尤猛击之下纵是防住攻击,却也受不住蚩尤大力,内府内创之下吐了口血。 轩辕一见,大怒,“无耻匹夫,安敢以多欺少。”说罢,举起佩剑便冲上去砍向蚩尤。 轩辕虽然是天定人皇,体质过人,在广成子的教授下,修为也有太乙真仙境界,但却不是蚩尤的对手,蚩尤随手一刀挡开轩辕,道:“蝼蚁一般,敢称人皇?”说罢,蚩尤舍弃九天玄女,大刀砍向轩辕,轩辕躲避不及,只得以剑相挡,只是手中之剑却是凡铁所炼,如何比得蚩尤手中魔刀乃是先天灵宝,又加上蚩尤大巫真身,一击之下,剑如入革一般被砍断,魔刀如若无物阻般继续砍向轩辕,眼见轩辕就要陨身魔刀之下,九天玄女大惊,将手中素色云界旗抛向轩辕,挡住了魔刀,挡是挡住了,但也使她身受重伤,反震之力太大,内俯受到重创。 蚩尤本待趁机杀了轩辕,一击之下,未见效果,被九天玄女挡得一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怒之下,便要再砍轩辕,天边却飞来一旗,正是玄元控水旗,也是五方五色旗之一,为慧心使用。玄元控水旗化出一道水幕,挡住蚩尤魔刀,只听两道喝声,正是慧心与了真赶来。 五十九 逐鹿大战二 蚩尤见慧心赶来,知道杀轩辕的机会没了,便将怒气发在慧心身上,大刀又砍向慧心,与慧心战将起来。 了真来到轩辕身边,取出一玉瓶,倒出一粒药丸,交给轩辕,让他喂给九天玄女,道:“陛下,战场混乱,刀剑无眼,你先将九天玄女带回帐内疗伤,此处便交给我等。”轩辕感激不已,知道这种级别的争斗自己也帮不上忙,赶紧将九天玄女带回帐中疗伤。 了真见轩辕离开,长疏一口气,这人皇差点儿死了,要是死了,真不知道如何向师傅交代。抬头看看慧心与蚩尤的争斗,见蚩尤被慧心缠住,一时半会儿还脱不了身,便也找上风伯战在一起。 慧心正与蚩尤战在一处,她自拜入蓬莱玄天门下已过了两千多年,资质倒也是上上之选,要不当初玄天也不会临阵收她为徒了,正是看上她两兄妹的资质异常好,加上遭逢巨变以后,心境上更是提升不少,后来玄天被镇压的千年内,慧心与了真二人靠着玄天留下的功法,于岛中自行修炼千年也有太乙真仙修为,便可由此看出二人资质如何了,再加上后来玄天考虑到手下无可用之人,便经常为二人私开小灶,三天一讲,再加上玄天自己炼的些丹药来提升二人修为,后又于天河泄露时得了些守护人族的功德,以致于二人竟在这几千年内将修为得升到了大罗金仙境界,不得不说,玄天教徒弟还是有些本事的,当然,也不全是,一是资质,二是那些丹药,三是那功德,最后才是玄天的教导。此时四教中除了阐教靠着当初收了个燃灯顶门面外,尚无一人成就大罗金仙修为,也算玄天门下独此一份儿了。 慧心虽然在修为上还比不得蚩尤这等成名已久的大巫,纵是蚩尤如今实力未复,却也修为比慧心高深许多,但慧心靠着手上法宝却也不弱于蚩尤,蚩尤每一刀下来都被玄元控水旗挡住,而慧心也不断以紫霄剑放出紫霄神雷攻击蚩尤,紫霄神雷威力巨大,单靠慧心自己的修为要想发出不了几次,但有了这紫霄剑便不一样,紫霄剑自动生成紫霄神雷,便是这点儿,紫霄剑就不下于三十六重禁制的先天灵宝,便是蚩尤强横的大巫真身也不敢硬接,只得躲闪,慧心却也来得轻松,不管防御,只管攻击,打得蚩尤狼狈不已。 蚩尤这一战可是十分的憋屈,本来他的修为直逼准圣,如果不是慧心有那玄元控水旗防御,根本不是蚩尤的对手,加上手中魔刀,便是慧心与了真联手也不是蚩尤的对手,如今却被慧心打的如此狼狈,慧心只管等手中剑发出紫霄神雷,便将神雷打向蚩尤,蚩尤又不敢硬接,只得躲闪。 时间一长,却是慧心大意了,到底是争斗经验过少,见蚩尤攻不破自己的防御,自以为轻松,居然抽空取出先天灵宝芭蕉扇将那雨师大巫的水扇回去。 蚩尤好歹也是成名已久的大巫,被一人类修士给逼到这个份儿上,怎能忍受得了,当下大怒,趁慧心关照大巫雨师之际,当下闪身至慧心身旁,运集全身法力一刀劈在玄元控水旗上,直将慧心震飞一里,趁慧心还未调整过来,欺身而上,运刀不断砍在玄元控水旗上,一刀重俞一刀,打的慧心腹内震动不已,才知真真是苦楚。 却说了真对上大巫风伯,了真运起玄元仙法,脑后现功德金光,手持翠屿峰打向风伯,翠屿峰化为百丈大小,当头砸向风伯,风伯见来势凶猛,不敢硬接,连忙躲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翠屿峰砸在地上,将大地硬是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直叫风伯冷汗直冒,这等巨物要是砸在自己头上,那还得了?自己这大巫真身也受不了啊。 了真见这威力也吓了一大跳,他也是一次使用这法宝,当初玄天分宝时,只说这翠屿峰只有二十八重禁制,倒是知道这宝贝有八十多万斤重,却根本就没想过这八十多万斤是多大一个数字,只以为便是如此也没多大威力,不想一砸之下,当真让他目瞪口呆,这威力基乎比得上那番天印了都。 其实人家的番天印毕竟是后天至宝,半截不周山炼制的,重达数百万斤,根本不是翠屿峰这等法宝可比的,更是其中有那盘古之力的存在,经元始天尊炼制后,一击便有几百万斤的力道,当然,这等威力也等盘古正宗来使才行,当初广成子使用时便被蚩尤给硬挡住了,就是因为广成子并非盘古正宗,且修为不比蚩尤高。这翠屿峰只不过是一普通灵脉行成的,自是比不上番天印,不过靠着这八十多万斤的重量而已,就像拿了一座大山一样,砸下去威力巨大,但若遇上攻击尖利的法宝便不行了,会被打碎的,就如拿了钻子钻山一个道理。 了真一惊之下,却就不怕那风伯了,直拿这法宝往风伯招呼,风伯也被他打的狼狈逃窜,四处躲避,正砸的爽之时,忽见姐姐慧心情况不妙,大惊之下,取出极目珠便打向蚩尤。 蚩尤正砍得爽呢,先前被慧心打的十分狼狈,现在情况变了,靠着大巫真身力大无穷,每次砍向慧心虽然打不破玄元控水旗的防御,但那力道却也将慧心震的难受不已,忽然见一点亮光向自己打来,心中一惊,正待躲避,见那东西发出巨大的光芒,直刺的蚩尤眼睛生疼,看不清楚,再一顿便觉得被什么东西打在右肩上,就连他的大巫之身也被打的十分的疼痛,好待视力恢复了,来不及检查,便被调整过来的慧心一道紫霄神雷打翻在地,直觉得身上如同麻痹了一样,转头一看,又见一道神雷打来,来不及想,就地一滚,将将躲过,心中大怒,被逼到这个份儿上,简直太气人了。 正在这时,一声巨吼,一身高数百丈的威猛大汉猛的跳过来,巨斧劈向慧心,慧心正待痛打落水狗追击蚩尤,见斧头来势凶猛,只得暂避,定睛一看,来人左手持一盾,右手持一巨斧,正是大巫刑天,怎的刚才未见他? 刑天喝道:“蚩尤,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了。”这话听的慧心心中一凛,暗道不好。 蚩尤爬将起来,看看肩上,才发现一颗珠子还镶在他的右肩上,直叫蚩尤长吸一口冷气,这珠子威力如此巨大,居然能打破他大巫之身的防御,如果先前要是打在他头上,怕是他已经死了,抬头一看,见了真已经站在慧心的身边,知道这珠子是他刚才打出来的,心下大怒,左手拇指与食指掐住那珠子,猛得往外一拔,“噗”的一下,鲜血喷射而出,蚩尤长吸一口凉气,一次如此疼痛,且不知道这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连他大巫之身的修复力也不行,伤口不断流血,心想这珠子上必定有异,大怒之下,猛的拿过刑天手中大斧,贴着血肉,将那一片受伤的地方割了下来,就连旁边的刑天也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蚩尤脑子被打坏了来着。 当然,这不是蚩尤被打坏了脑子,实在是玄天太阴险了,在这极目珠上加了些不干不净的材料,呃….说通俗点儿,就是些符咒什么的,也是当初玄天发神经,闲的无事的情况下,就发明了这种带有异属性元力的符咒,和那“阴指”上面的符印一样,这“极目珠”本为他闲时炼的一法宝,后来炼那“阴指”时得到了启发,便在上面加了这些功能: 一是发出巨大的光芒,此光非同那些什么佛光仙光魔光类的,就是那种简简单单的强光,乃是得自定海神珠上面的启发,一照之下,可令人短时间的目视不明;二是带有负面效果的符印,有减弱体内血液循环的,有令人麻痹的,有令人浑身奇痒的,有令人耳鸣眼花的,有令人肌肉经脉抽筋的,有令人法力产生混乱的,有令人专污元神的,有令人发狂、大笑不止的,有令人哀伤、泪流满面的,有令人头发脱落的……等等等,不下百种效果的负面效应,有些就连他自己也受不了,便是那另人情绪上不稳定的就是根据魂魄来设的,这玩意儿,太过阴险,当初玄天打那冥河时,这些符印还未完全,尚属一次临床应用,当然,效果也是相当明显的,便是冥河那多生体(化身太多)也受不了,后来又经过一些改动,并在与帝俊一战中发挥了巨大的效用,使得帝俊这鸟人来了个安乐死,在尝尽世间各种痛苦却又说不出来、表现不出来的情况下,安然的离去,或许,当时的他,还会感激玄天解除了他的痛苦。 单就这枚“极目珠”上,由于是玄天的早期作品,并未完善,再有就是玄天想到这法宝是给弟子用的,也不好太过邪恶了,只加了一种,便是血流不止的,便是祖巫也是一样,除非以强横的功力将这种异属性元力给逼出创口或是将创口切开,否则是没有用的。当然,玄天之所以不加太多的原因也并不是因为这个,毕竟他是圣人,这些东西对圣人来说没什么用,且“极目珠”品质太低,基本打不到圣人身上,所以,考虑之后,还是就加这一种得了。 六十 逐鹿大战三 蚩尤脸色狰狞的看着慧心二人,刑天在旁边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蚩尤咋了。 蚩尤喝道:“众人听令,结阵。”说罢,顿时见天空中笼罩起浓浓黑云,四方一阵黑暗,周围雾气沉沉,目不能视。 原来先前刑天、九凤及相柳没有出场便是因为要摆这大阵,头夜蚩尤让大巫雨师设下大雾,瞒过轩辕他们,待二日时又亲自上阵与轩辕他们对峙,吸取轩辕等人的注意力,再让刑天等人趁机布下大阵,此阵乃是蚩尤根据都天神煞大阵改编的玄阴炼魂阵,蚩尤将八十名巫人炼成阵旗,自己手持魔刀居于阵眼,此阵异常凶恶,取九九归真之意,符合天道规律,大阵之中,每九个小阵旗又组成了一个小的阵势,阵中有阵,一阵接着一阵,九阵合一又组成了一个大阵,杀机隐现其中,抽取天地间的煞气,只要人进入其中,不知道其中变化的,贸然进入其中,三魂六魄利马被大阵炼化,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端的十分狠毒。 慧心一听蚩尤的话便道不妙,再一看情况,哪儿还不知道被蚩尤算计了,只见周围煞气迷漫,黑气腾腾,弥漫四周,鬼气森森,只听那哀嚎猛叫之声不绝于耳,黑色雾气中,隐约可见的是无数的魂魄拼命的挣扎想逃脱炼魂旗的束缚,形势险恶,当下慧心展开玄元控水旗,挡住煞气,防备蚩尤等人的攻击。 与此同时,有熊部落军队可是遭了大难了,一众人等被包围在阵中,靠着九天玄女手中的素色云界旗抵挡煞气攻击,却终不是办法,那煞气中又有蚩尤等人攻击,人族兵卒根本抵抗不住,惨叫声不绝于耳,轩辕大急。 “此阵凶险异常,若无良策,我等怕是要陨命于此了。”轩辕对九天玄女道。 九天玄女的伤已经好了,毕竟只是内腑受了震荡,加上蓬莱岛灵药,很快就恢复了,“此阵抽取天地煞气凝结成雾,入此阵中之人,便要被这黑雾攻击,我等修士倒也无大碍,可手下兵士取甚是堪忧,死后魂魄也被大阵炼化,为大阵提供威力,再加上阵中隐藏有蚩尤等大巫攻击,若无至宝守护,怕是我等也得丧命于此了。” 果然,不消一会儿,黑雾中突然出现一人,正是大巫刑天,刑天举起干戚斧便向素色云界旗所化的金光砍去,将那金光砍的摇摇欲坠,色泽暗淡,刑天毕竟是修为直追祖巫的大巫,比那蚩尤还要厉害三分,随着刑天每砍一斧,那金光便黯淡一分,如此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要破开这素色云界旗的防御。 只听一声金鸣,刑天终于破开那金光,接着便一斧砍向轩辕,眼看轩辕就要被杀,却忽见轩辕身上发出一道金光,九条神龙冲将出来,正是轩辕身上的护身龙气激发了那九龙星辰冠,便是刑天大巫之力一时也杀不得轩辕,刑天大怒,正要再次劈砍轩辕,却见蚩尤到来,蚩尤拦住刑天,道:“这轩辕你杀不得,你乃是大巫,名不正言不顺,若是你动手杀他,便给了那些圣人出手的理由,只有我杀了他,我身具人族血脉,却能杀得这轩辕,便是他身上的护身龙气也挡不得。”说罢,蚩尤便提起魔刀,砍向轩辕,果然,见蚩尤魔刀砍来,那轩辕身上的金光却思毫不阻挡,正是因为蚩尤虽然身有巫族血脉,却也属于人族,那护体金光却也不阻挡蚩尤。 眼见轩辕便要身亡,大阵中忽然被破开一道,自空中将下一道金光护住轩辕,蚩尤一看,正是那崆峒印,崆峒印落了下来,立于轩辕头顶,道道金光护住轩辕,蚩尤的魔刀也入不得前。 “小小法宝也能阻挡得了我?”眼看就要成功,却见这崆峒印挡住魔刀,蚩尤大怒,拨刀便要再砍,却被飞来的一尺打翻在地。 却是慧心二人赶了过来,二人见这大阵黑雾迷漫,却并无人前来攻击他们,暗道不好,知道蚩尤等人要去杀轩辕,若是轩辕一死,这人皇之位便要落蚩尤手中了。二人急急赶将过来,正好看到蚩尤要杀轩辕,一把抛出出岛时玄天赐下的功德无量量天尺,将蚩尤打开。这量天尺可是后天功德圣器,与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一起,一主攻一主防,当真是少有的至宝,便是蚩尤的大巫真身也挡不得。 蚩尤爬起身来,见二人赶来,大怒,二人屡次坏他大事,誓要将二人斩杀于此,正要提刀与二人相斗,却被刑天抢过,刑天道:“蚩尤,大事为重,我将这二人脱住,你去杀这轩辕小儿。”蚩尤一听也是,还是大事要紧,便弃了慧心二人往轩辕攻来。 慧心见刑天攻来,不慌不忙,取出一葫芦,正是玄天手上的乾坤葫芦,一指刑天,道声“去”,便见那葫芦定住刑天,这乾坤葫芦乃是顶级先天灵宝,又得了不少功德,内有无量空间,收人困人乃是拿手好戏。 刑天见自己被困住,当下大怒,欲打破这乾坤葫芦的金光,只见刑天化身近千丈高,浑身经脉盘结的巨人左手握着长方形的盾牌,右手拿着一柄闪光的大斧,一下下向乾坤葫芦砍去。这边蚩尤也被挡住了,崆峒印集人皇气运,便是蚩尤一时间也攻之不下。 正此间,一声娇喝,却见那九凤相柳二人赶到,见蚩尤打不破轩辕的防御,便要去帮忙,却听蚩尤喝道:“九凤、相柳,你二人快去助刑天。”二人一想也是,他们都是巫族中人,确实不好出手,见刑天被困住,便现出大巫真身,要去打慧心,企图来个围魏救赵,九凤乃是九首人面,鸟的身体,口中喷出一团团的死气向慧心二人飘去;相柳乃是一长着九个头的大蛇,蛇皮上的花纹似虎斑,口中喷吐着毒液喷向二人。 哪儿知慧心见他二人攻来,正合了她的心意,一指乾坤葫芦,便见那葫芦对着那九凤攻来的死气和相柳喷过来的毒液吸了进去,又见葫芦金光分出一道,将九凤、相柳二人也困在一起。慧心转首对了真道:“弟弟,你布下那先天八极阵,将此三人困住一时,待我收了这大阵。” 了真点点头,一拍顶门,脑后显一斗大功德金轮,背后剑盒飞起打开,一阵清光下从里面飞出八柄剑,此八剑一曰掩日,二曰断水,三曰转魄,四曰悬翦,五曰惊鲵,六曰灭魂,七曰却邪,八曰真刚,八剑合一成一阵,正是那先天八极阵,可引洪荒八极之力,将刑天、九凤、相柳三人困在阵中。 慧心一指量天尺,便见量天尺飞入轩辕手中,轩辕得量天尺之助,与蚩尤战将开来,虽然比近战轩辕不是蚩尤对手,但有那崆峒印护身,却也不怕蚩尤,只将手中量天尺打向蚩尤,蚩尤也惧这尺子,不敢以身体硬接,一时间被轩辕缠住。 慧心见蚩尤被轩辕缠住了,便一指乾坤葫芦,只见乾坤葫芦猛得变大几倍,葫芦口对准天空,慧心喝道“收”,便见四周煞气被吸入葫芦当中,原本那看似无穷无尽的黑雾,也被一消而散,不过些许时间,天空便再次出现,周围清澈开来。 忽见天边飞来十二道金光,正是那阐教十二金仙。 广成子见轩辕与蚩尤正战在一处,大喝道:“轩辕我徒且让开,且看我等斩杀此僚。”说罢便取出番天印向蚩尤打去。其他十一人也纷纷取出法宝攻向蚩尤。 轩辕见广成子他们来了,皱了皱眉,心道,你们到来得及时,这时候才知来捡便宜来了,早先跑哪儿去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转身去管那其他事情去了。 阵中不过一会儿,有熊部落兵卒便损了几十万大军,轩辕看得心疼,地面上只留了无数衣甲兵器,尸骨也被那大阵化去了。 六十一 逐鹿大战四 蚩尤被十二金仙缠住,眼见刑天被了真困住,那玄阴炼魂阵又被慧心破去,心中焦急,心知这等情况之下再不能保留,遂大喝一声,化出数百丈大巫真身,人身牛首,手提魔刀劈开番天印,后退几步,又向十二金仙中的惧留孙砍去,却被太乙真人挡住,你来我往,战将开来。 却说那应龙见玄阴炼魂大阵被破,便找上风伯斗将起来,大巫风伯身在雾中,如鱼得水,掌中异宝顺风旗,更是威力倍增,一时间应龙也拿之不下。 大巫雨师却被女魃缠住,女魃身有异能,所过之处,水汽皆散,雨师却拿她无法,便是手上绝活却被女魃天生异能相克,战斗起来碍手碍脚,见拿不下女魃,便寻思让风伯替换他,且战且退,往应龙与风伯打斗之处而去。 哥俩都有一个心思,见对手难缠,便欲换开,几人渐渐战到一处,应龙却知二人想法,只管找上风伯,便不欲他们联在一起。 轩辕见蚩尤被十二金仙拦住,其他大巫都被困住,便专心指挥手下大军向九黎军队攻去,双方实力不相上下,杀将开来,一时间僵持下来。 九天玄女见战斗相持不下,扯出素色云界旗往空中一抛,便见素色云界旗放出无数金光,九天玄女向旗子一拜,口中不知念些什么,须臾,只见从九天之上降下一金甲神人,领着数万天兵天将从天而降,将九黎大军挡住厮杀,那神人转首对黄帝说道:“小将奉昊天金阀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又名玄穹高上玉皇大帝)之命前来相助人皇。”说完便领着一众天兵天将向九黎军队杀去,轩辕一见大喜,赶紧指挥有熊军队围住九黎部落,使之不能逃脱。轩辕麾下众将士见天庭派兵相助自己一方顿时士气大振,而蚩尤一方却是士气低迷,轩辕见状又忙挥军一阵掩杀,将蚩尤九黎部落战士杀的大败。 很快九黎军队便被杀的四散而逃,轩辕见状赶紧令手下军士大喊“降者不杀”,那九黎军士本就被杀的士气低迷,一听投降不杀,便纷纷缴械投降了。 应龙见轩辕已将九黎军队打败,心下焦急,自己一次上阵,却还未立下寸功,如何是好,当下发威,暴喝一声,身形狂涨数百倍,现了真龙之身,一爪爪向雨师,雨师赶紧抵挡,却闻听背后一阵风声,未及转头,便如被大山撞在身上一样,却是那应龙虚晃雨师一爪,实则攻击重点在那龙尾之上,雨师未料应龙有此攻击,不觉之下被撞飞百里,顿时五脏六腑如同移位一般,口吐鲜血,未及起身,便被赶来的应龙一爪抓破头颅而亡。 风伯见兄弟死了,当下又惊又怒,暴喝一声,现了大巫真身,甩开女魃,抽身向应龙攻去,应龙与之硬碰硬一招,双双倒退数十里,风伯正要起身再攻,却被赶来的女魃一拳打在背后,正对心脏,也是风伯合该身亡,暴怒之下只想着要报弟仇,却未及想到自己安危,被女魃打爆了心脏倒地身亡。 轩辕见九黎军队已败,又见雨师风伯双双被击毙,当下大喜,却见那十二金仙围攻蚩尤一人而攻之不下,心下顿时不喜,这十二金仙大战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要收尾了又来捡功劳来了,哪儿想十二人对上蚩尤一人还久攻不下,丢人。 刑天舞干戚 那广成子他们心中也急啊,眼见人家都差不多解决完了,自己等人却连一个蚩尤都还未解决,心下恼怒,这面皮是丢光了,不过这蚩尤也确实不好对付,疯狂下来,连那番天印也不顾,横冲直撞之下,打的十二金仙心里憋屈不已。 蚩尤也见大势已去,心下也是不好受,便欲逃去,尤其见雨师风伯二人身陨后,更是心慌,当下提刀便猛攻太乙真人,欲从他那儿打开一条逃生之路。也是太乙真人倒霉,没事儿站着那一个方向干嘛,被发狂的蚩尤一路猛攻,欲退吧,却丢不起这人,先不说他身为阐教金仙的身份,还有他那北极紫微大帝的身份,当着那些还未离开的天兵天将的面儿上,便不好退开。打吧又不是蚩尤的对手,不被发狂的蚩尤给杀了就已经不错了。 正在为难之时,天边飞来一玉如意,击在蚩尤身上,将蚩尤打晕,正是那元始天尊手上的三宝如意,见太乙真人困境,不得不出手一助,打晕蚩尤后,也不停留,便自飞回天外天。 众人连忙上前将蚩尤擒住,因巫族肉身神通无双,众人便欲将蚩尤琵琶骨穿透,废其神通,以便关押,可那蚩尤乃是大巫之身,一身筋骨直如精钢一般,众人皆是束手无策。 此时又自东海蓬莱岛方向飞来一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有诗为证: 剑光黯黯青黄色,文篇篇墨绿铭; 山川草木铸本性,日月星辰结精铓。 韬略在心剑在手,不知谁作蛟龙吼? 劝君慎用少出鞘,无作莫使神兵羞。 正是那玄天想到轩辕要斩蚩尤,还得用得一剑,正是那后世有名的轩辕剑,若说这轩辕剑可是后世最出名的东西,后世华夏人可能不知道人教老子的太极图,可能不知道女娲的山河社稷图,可能不知道盘古的开天斧,但绝对不会不知道轩辕剑,这可是华夏人心中的圣剑,帝王之剑,意义重大。 若说这玄天给的轩辕剑也是有来头的,正是那太一临死时使的妖皇剑,当初天庭花了巨资打造的,对巫族肉体有着巨大的克制作用,当初补天之时,玄天有段时间离开了,说是去还那乾坤鼎,其实以他的修为,哪儿需要多少时间,还了乾坤鼎后便急急赶往天庭了,当时其他圣人们正盯着至宝混沌钟呢,可没注意到这些情况,却被玄天捡了个便宜,将那天庭收藏拿了个精光后才悠悠然的回到众圣边来,还假意道那众圣争宝失了圣人面皮,其实是自己得了好处还卖乖来着。 果然,轩辕用那轩辕剑将蚩尤锁骨刺穿,穿上龙筋,并捆绑一番送回大军阵中关押。 慧心见轩辕带着蚩尤离开之后,便让了真将困住的刑天三人放开,刑天三人一出得阵来,正要相斗,却被慧心以乾坤葫芦挡住,慧心道:“刑天,九黎已败,蚩尤也被擒了,你也不必再争斗。老师让我对你说:人族乃是天地主角,天道大势不可改,再斗无益,好好带着你们剩余的巫人回到地府,听从后土祖巫的安排。你等好自为之吧。” 刑天等人虽然被困在阵中,但也清楚的看到了外面的情况,九黎军队已败,带出来的巫族中人只剩得几个,知道再作争斗也是无益,本欲救那蚩尤,但一想那轩辕一定会将蚩尤严加看守,仅靠自己三人恐怕无法将蚩尤救出,刑天想到此不由惨笑一声说道:“九凤、相柳你们先走吧,带着剩余的族人回祖巫殿,护持好祖巫殿等我回来。”说完又对慧心说道:“我巫族本来此战该胜的,但却被你蓬莱岛、阐教和那昊天相阻,使得我巫族大败。玄天圣人于我巫族有大恩,我等虽不修元神,不明天数,但也知道天道大势不可改,人族该兴,我不怪你蓬莱岛。但此仇不可不报,我不是元始天尊的对手,只好找那昊天报仇。”说完,顿了顿,对慧心拜道:“还请禀报玄天圣人,看在后土娘娘的份儿上,为我巫族保留一点儿余脉。” 慧心点点头道:“无须如此,老师说了,便是你不说,他也会做的,毕竟他老人家也算与巫族关系甚大。” 刑天再次向东海蓬莱岛一拜,又向阴山方向一拜,然后起身往三十三天飞去。 蓬莱岛玄天在刑天拜他时,便知道刑天的想法了,心中叹惜一声,“刑天是条汉子,那昊天跟随道祖多年,不知道学了多少神通法术,就算你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也要硬闯,也许你也知道不是元始的对手,也不是昊天的对手,但那股子悍勇之气和为族人出头的心却是不由你不去啊!可惜,你却是注定的悲剧主角,闻名后世的刑天舞干戚就要上演了,可悲可叹!不管是看在后土的份儿上还是看在你那耿直的份儿上,却是得救你一救。”想罢,便再次闭眼。 却说刑天为报昊天助轩辕伐巫之仇向天庭飞去,欲杀了昊天上帝为死去的族人报仇。只见刑天左手握着长方形的盾牌,右手拿着一柄闪光的大斧,一路过关斩将,砍开重重天门,直杀到昊天上帝的宫前。昊天上帝正带领众大臣在宫中观赏仙女们的轻歌曼舞,猛见刑天挥舞盾斧杀将过来,顿时大怒,想到:“无论如何我乃是奉道祖符命而成天帝,你刑天竟然就如此直接杀上来可,若是让你安然离去,我的面子却是放到何处?”想到此处便拿起宝剑就和刑天搏斗起来。两人剑刺斧劈,从宫内杀到宫外,从天庭杀到凡间,直杀到常羊山旁。昊天上帝到底道行高深觑个破绽,一剑向刑天的颈脖砍去,只听“咔嚓”一声,刑天的那颗像小山一样的巨大头颅,便从颈脖上滚落下来,落在常羊山脚下。巫族只修炼体术,却是无有元神,故刑天虽被昊天上帝将首级砍下,却也是未死。忙把斧头移到握盾的左手,伸出右手在地上乱摸乱抓。他要寻找到他那颗不屈的头颅,安在颈脖上再和昊天上帝大战一番。他摸呀摸呀,周围的大小山谷被他摸了个遍,参天的大树,突出的岩石,在他右手的触摸下,都折断了,崩塌了,还是没有找到那颗头颅。他只顾向远处摸去,却没想到头颅就在离他不远的山脚下。昊天上帝怕刑天真的摸到头颅,恢复原身又来和他作对,连忙举起手中的宝剑向常羊山用力一劈,随着“轰隆隆”“哗啦啦”的巨响,常羊山被劈为两半,刑天的巨大头颅骨碌碌地落入山中,两山又合而为一,把刑天的头颅深深地埋葬起来。并在常羊山之上加上封印,将刑天的头颅永远的埋在常羊山下。 听到这异样的响声,感觉到周围异样的变动,刑天停止摸索头颅。他知道昊天上帝已把他的头颅埋葬了,他将永远身首异处。他呆呆地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座黑沉沉的大山。想象着昊天上帝那洋洋得意的样子,想象着自己的心愿未能达到。他愤怒极了。他不甘心就这样败在昊天上帝的手下。突然,失去头的刑天,赤裸着他的上身,把他的两乳当作眼,把他的肚脐当作口,他的身躯就是他的头颅。那两乳的“眼”喷射出愤怒的火焰,那圆圆的脐上,发出仇恨的咒骂,那身躯的头颅如山一样坚实稳固,那两手拿着的斧和盾,挥舞得是那样的有力。他一只手拿着盾牌,一只手举起大斧,向着天空乱劈乱舞,继续和眼前看不见的敌人拼死搏斗起来。看着无头刑天还在愤怒地挥舞盾斧,昊天上帝心里一阵颤栗,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他不敢再对刑天下毒手,悄悄地溜回天庭去。 而在洪荒当中,轩辕将蚩尤带回部落历数蚩尤数十条罪过,判蚩尤斩首之刑,周围深受蚩尤欺凌的各部落皆是扶老携幼前来观看。当蚩尤被押出来时,周围爆出一片片的为轩辕的叫好声和对蚩尤的咒骂。刀斧手将蚩尤压倒,用斧钺砍去却是丝毫不伤,只听蚩尤一阵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轩辕小儿,吾乃大巫之身,不要说这平常斧钺,就是先天灵宝轻易也伤我不得,哈!哈!哈!哈!!哈!” 轩辕笑道:“你真以为我杀不死你?”说完便将腰中悬挂的轩辕剑解下交给刀斧手说道:“可用此剑斩蚩尤之头来。”那刀斧手接过轩辕剑后便向蚩尤砍去,果然,蚩尤的头便被砍了下来,滚落在地。 还未等轩辕高兴,却听那地上蚩尤的头颅中传来话语,道:“轩辕小儿,你以为凭这样便能杀得了我吗?”听得轩辕大惊,原来蚩尤转世人族之后,便有了元神,后来蚩尤为炼成不死真身,将那元神与肉身炼在一起,便是那轩辕剑也杀不死他,只能把他斩断。 轩辕大怒,亲手提剑将蚩尤砍成了五段,却见那蚩尤还是未死,且肉身不断的相吸,有那复活的趋势,众人一时极为惊惧,怕蚩尤再次复活,就在此时只听半空之上传来数声龙吟,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童子赶着五匹龙马从天而降,蚩尤看见这五匹龙马却是脸色大变。只听那童子上前对轩辕说道:“火云宫两位圣皇命我送来五匹龙马以镇压蚩尤。”轩辕大喜,忙令众人将蚩尤的四肢和头颅系在龙马身上,命五位族民向五个方向驱赶龙马,让人将蚩尤的身躯分装在五匹龙马之上赶往六方极远之地,埋于山下,并由几位修士联手布下封印阵法,将蚩尤的六份尸体封印在大山之下,使其用不能复合。 六十三 轩辕治天下,仓颉造字出 九黎之乱已经解除了,有熊部落一统人族,轩辕成为了天地人三皇中一个统一整个人族的人皇,名声大燥,人族共主之位牢固不已。又被群臣推举,因轩辕身具土德,故取之厚土之意,称为“黄帝”。 天下一统之后黄帝划分州野,制礼兴乐,教化百姓。同时还发明各种器具用物,方便日用。其中,大臣曹胡发明了上衣,伯余造了下衣,於则做了鞋子。百姓们从此不再穿兽皮树皮。黄帝还依浮叶飘于水上的道理作了舟船,共鼓又配上舟揖行于水上。又根据转蓬的道理发明了车辅,便利了交通。黄雍父发明了春,黄帝接着又令人制作了釜甑,使得百姓可以蒸饭烹粥。以后又造屋室,筑城邑,使百姓不再巢居穴处。黄帝又与歧伯作内外经,使百姓疾患得以治愈。他还确定了天下万物的名称,划分星度为28宿。以甲乙十天干纪日,以子丑十二辰来纪月,而六旬为一甲子。黄帝有四妃十嫔。正妃为西陵氏,名嫘祖,她亲自栽桑养蚕,教民纺织,人称她为「先蚕」。嫘祖组织一大批女子上山育桑养蚕织丝。但很快又遇到了一个大难题,蚕养了很多,茧也产了不少,但抽丝和织帛却有了困难。就在这时,群女中有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面部丑陋的女子发明了缠丝的纺轮和织丝的织机。黄帝得知后,对此项发明大加赞赏,让她给众人传授技艺。后来在嫘祖的撮合下,黄帝娶了这位丑女,作为次妃,这位次妃被尊称为嫫母。这一切改变使得百姓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一派太平景象。 一天黄帝正在洛水上,与大臣们观赏风景;忽然见到一只大鸟衔着卞图,放到他面前,黄帝连忙拜受下来。再看那鸟,形状似鹤,鸡头,燕嘴,龟颈,龙形,骈翼,鱼尾,五色俱备。图中之字是慎德,仁义,仁智六个字。黄帝从来不曾见过这鸟,便去问天老。天老告诉他说,这种鸟雄的叫凤,雌的叫凰。早晨叫是登晨,白天叫是上祥,傍晚鸣叫是归昌,夜里鸣叫是保长。凤凰一出,表明天下安宁。是大祥的征兆。后来,黄帝又梦见有两条龙持一幅白图从黄河中出来,献给他。黄帝不解,又来询问天老。天老回答道:“陛下试往河边视之,天其授帝图乎?”黄帝便与天老等游于河洛之间,沉璧于河中,杀三牲斋戒。最初是一连三日大雾。之后,又是七日七夜大雨。然后,一条大鱼溯流而上,背负白图箱兰叶龟文,近岸踊跃授帝。帝知祥瑞,拜而授之,其鱼翻游而去。帝又望河拜谢。舒展视之,名曰《图箓》。命侍臣捧定其箱,排驾回朝。 至次日升殿,群臣朝毕,黄帝问群臣道:“昔闻伏羲帝始受《河图》,得其五要,设灵台,立五官,以叙五事。今朕得者亦名《河图》,内与前《河图》不同,皆日月星辰之象,教朕立星官之书,以传后世,朕何敢不从耶!”即命羲和占日月之出没,常仪占月之盈虚,车区占风之定息。命容成作盖天浑天仪,以像用天上形。 黄帝问鬼臾蓲道:“上下周纪,其可数乎?”鬼臾蓲答道:“天以六节,地以六制。周天气者,六期为备;终地纪者,五岁为周。五六合者,岁三千七百二十气为一纪,六十岁一千四百四十气为一周,太过不及期可见矣。乃因五量治五气之消息,察法以作朝历,岁纪甲寅,日纪甲子,而时节定。是岁己酉,朔旦日南至而获神数,日月朔望而可推也。”黄帝闻奏大悦。又问道:“卿言此是得天之纪终而复始矣?”鬼臾蓲道:“然。”又奏曰:“天之纪虽终而复始,更要造十六神推馀分置闰月,以定四时。”黄帝曰:“何以为闰?”蓲曰:“察天时三岁一闰,多一月三十日也。五岁再闰,共多六十日。十有九年七闰,造历皆起甲子,于是时顺而辰从之。”帝曰:“善。”命隶首定数,以率其羡,要其会。而律度量衡,命伶伦自大夏之西、阮隃之阴,取竹于嶰溪之谷,以生空窍厚钧者,断两节间,长三寸九分,而吹之,以为黄钟之宫。制十二筒以听凤凰之鸣,而别十二律——雄鸣为六,雌鸣亦六,以比黄钟之宫,生六律、六吕,候气之应,以立宫、商、角、徵、羽五音之声,治阴阳之气,节四时之变,推律历之数,起消息,正馀闰也。又命劳缓铸黄钟太簇十二钟,以为十二律。每月气至,则葭管飞灰古人烧芦管成灰,置于十二律管内,放密室中,以占气候。某一节候至,某律管中的葭灰即飞出,表示该节气已到应之,以和五音,立天时,正人位焉。又命大容、容成、车区,占星象。各领旨而行。 黄帝又划野分疆,以八家为一井,三井为一邻,三邻为一朋,三朋为一里,五里为一邑,十邑为都,十都为一师,十师为州,全国共分九州;设官司职,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设三公、三少、四辅、四史、六相、九德共120个官位管理国家。对各级官员提出“六禁重”,“声禁重、色禁重、衣禁重、香禁重、味禁重、室禁重”,要求官员节简朴素,反对奢靡。提出以德治国,“修德振兵”,以“德”施天下,一道修德,惟仁是行,修德立义,尤其是设立“九德之臣”,教养百姓九行,即孝、慈、文、信、言、恭、忠、勇、义,进行思想道德建设。在使用人才上,访贤、选贤、任能,因才使用。实行以法治国,设“礼文法度”、“治法而不变”,命力墨担任法官,对犯罪重者判处流失,罪大罪极者判处斩首。 黄帝在农业生产方面有许多创造发明,其中主要有实行田亩制。黄帝之前,田无边际,耕作无数,黄帝以步丈亩,以防争端,将全国土地重新划分,划成“井”字,中间一块为“公亩”,归政府所有,四周八块为“私田”,由八家合种,收获缴政府,还穿土凿井。对农田实行耕作制,及时播种百谷,发明杵臼,开辟园、圃,种植果木蔬菜,种桑养蚕,饲养兽禽,进行放牧等。缝织方面,发明机杼,进行纺织,制作衣裳、鞋帽、帐幄、毡、衮衣、裘、华盖、盔甲、旗、胄。制陶方面,制造碗、碟、釜、甑、盘、盂、灶等。冶炼方面,炼铜,制造铜鼎、刀、钱币、钲、铫、铜镜、钟、铳。建筑方面,建造宫室、銮殿、庭、明堂、观、阁、城堡、楼、门、阶、蚕室、祠庙、玉房宫等。交通方面,制造舟楫、车、指南车、记里鼓车。兵械方面,制造刀、枪、弓矢、弩、六纛、旗帜、五方旗、号角、鼙、兵符、云梯、楼橹、炮、剑、射御等。日常生活方面,熟食、粥、饭、酒、肉、称尺、斗、规矩、墨砚、几案、毡、旃、印、珠、灯、床、席、蹴踘等。 随着人族的发展,平民间的贸易不断等等,以前那些刻录记事之法已经不能再适应了,黄帝轩辕也自是苦恼不已。 却说这仓颉,自被玄天带到蓬莱岛后,得了玄天的旨意,蓬莱岛中的生灵虽然对这个整日画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的人很感兴趣,却也没人敢去打扰他,使得仓颉能安心的创造文字。 仓颉来蓬莱岛已过十数载,看似漫长,却对修道之人来说便如弹指一瞬间罢了。 这一日,玄天正在给蓬莱岛生灵讲道,忽然心有所感,笑着起身,看向仓颉所在的屋子。玄天为了让仓颉安心造字,在蓬莱岛都天殿旁给他搭了间茅屋。 满座生灵不知其意,皆望向仓颉所在的茅屋。不过些许时间,仓颉披头散发,状若疯颠的冲了出来,嘴里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整个人处于半疯颠的状态,似兴奋,又似颠狂,还有一丝悲伤,十分矛盾的表情。 玄天喝道:“痴儿,还不醒来。”随手一道玄元灵光撒向仓颉。 那玄元灵光一接触仓颉后,仓颉只觉浑身一震,眼前一清,发现自己面前正是老师玄天圣人,慌忙下拜,叩首道:“弟子拜见师尊。” 原来,仓颉已然造成文字。不过,造字有益于人类文明的传播,有益于人类的发展进步,可谓功德无量;然而有了文字之后,人类的进步将不会中断,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人类社会可能停滞,甚至是暂时性的后退。但总体来说人类的进步不会改变,可是也正因为文字的出现,必将泄尽天地之秘,假以时日洪荒天地只怕再无秘密可言,而别的物种在人类的干扰下,必将永远失去成为天地主角的机会,所以造字又是一状最大的逆天之举。 即是逆天,必遭天遣,本来如果仓颉独自造字,必将受到天劫的考验、惩罚,不过仓颉身处蓬莱岛上,圣人道场,那天劫还未出现便被玄天打散了,但终究是逆天之举,是以刚刚仓颉的状态便是心魔滋生,天劫的另外一种体现。 玄天微笑着挥手扶起仓颉,道:“造字乃是逆天之举,你修为不高,无法抵抗心魔的滋生,因此才有刚刚的失态之举。” 仓颉恍然道,难怪刚才自己觉得那么不对劲,忙拜道:“谢过师尊。”顿了顿又道:“此事还需老师相助才行。” 玄天笑笑,挥手一道灵光附在仓颉身上,顿时仓颉如同吃了春药一般,精神大作,取出玄天所赐的春秋轮回笔,对洪荒大地的方向念道:“今蓬莱岛人族圣父玄天圣人门下弟子仓颉,为教化洪荒万民,造字功成,众生且牢记我字体。” 仓颉本身没什么修为,且像他那般疯狂的造字,换作旁人早就死了,好在蓬莱岛上灵气浓厚,且时时有那灵果供应给仓颉,倒也能增长他的寿命,不过他知道自己本领低微,要行此教化之功,以大法力将自己所造之字呈现给洪荒众生看还得玄天相助。 洪荒众生听得仓颉的话语,纷纷朝蓬莱岛拜黄旁下,那黄旁轩辕更是带着所辖全族之人朝东海拜下,口称“圣父与天同寿,仓颉大神金安。” 如今人类的数量是相当的庞大的,在三皇的治理下,人口猛增至数十亿,当真是洪荒一大族。 数十亿人族同时呼喊的场面有多众观?(偶不知道)所产生的念力何等巨大?直叫那三十三天外的几个圣人赞叹不已,也嫉妒不已。 仓颉说完这些话后,便以手中春秋轮回笔虚空疾挥,写下一个大大的“天”字,仓颉大喝一声:“天!”,便见天外降下七彩霞光于他天字之上,整个“天”字顿时放大数百倍,升到空中,影像传遍洪荒,洪荒人族赶紧记下,待过不久,那“天”字又飞回仓颉身上,化作一小字围绕仓颉四周转游。 场面那叫一个壮观,仓颉每写下一个字,便有一股七彩霞光飞到那文字身上,最终又回归到仓颉身上,如此,看得蓬莱岛众生一个个都傻眼儿了,虽然也曾听玄天说过造字是大功德,可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啊。 仓颉一边挥笔写字,一边念出所下之字的读法,随着所写下的字越来越多,仓颉周围的金光字体也越来越多,一个个斗大如光的字体将仓颉罩住,将蓬莱岛上空映成了七彩之色。 待得一千个字之后,仓颉将手中春秋轮回笔收回,说道:“洪荒千字,今已完毕!收!”只见那一千个发光的字体顿时投向仓颉,没入仓颉的身体内,其中又有两成飞向玄天,玄天把手一挥将之收了起来。 只见仓颉身上一阵金光闪过,他体内法力激增,修为如同坐火箭一般,直从一介凡人之躯升到大罗散仙之境,这样的升法让旁人看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想那仓颉自出生到现在造字成功不过四五十年,一下就得了大罗道果,不得不叫人嫉妒,这份速度,怕是鸿均也有所不及吧。 六十四 王母过寿,蟠桃盛会(上) 却说仓颉得了造字大功德后,修为直上大罗散仙之境,怕是再过几年,便可修成大罗金仙之位了。 待仓颉收好功德好,众人也纷纷上去恭贺他,虽然有些嫉妒他这修为来得容易,但也知道人家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得来的,这份功德也不那么好取的,换作自个儿怕还是不行。 仓颉上前对玄天深深的一拜,道:\"弟子有此成就,全靠老师栽培,弟子代洪荒万民感谢老师。\"说完又是一拜。 玄天将仓颉扶起,道:\"你也不用这么说,你能有此成就,非是我的功劳,除了我对你的那些指点外,其余多靠得是你自己的努力。\"顿了顿,又道:\"如今你得了大功德之助,可以到你大师姐那儿取\"蓬莱宝典\"选一门适合你的功法,切不可将修为落下。\"仓颉点头称是。 玄天想了想,又对仓颉道:\"你将你的春秋轮回笔给我,待我炼制一番。\" 仓颉赶紧递给玄天,玄天接过手后,取出他先前所得的两成造字功德的一部分,打入春秋轮回笔当中,当场便炼制起来。 圣人炼器,不同凡响,岛上众生哪儿肯放弃如此大好时机,纷纷停下来观看,只见玄天将功德打入轮回笔后,那笔一飞入空中停在玄天面前,玄天双手上下翻飞,也许是他故意让众人观磨,动作尽量的放慢,却也是十分的快,一道道法决不断的打入轮回笔当中,待到九百九十九道法决过后,轮回笔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好一阵过后才现出身来,此时的春科轮回笔样子没多大变化,内里功能却大了很多,得了造字大功德之助,内中禁制直多了七道,变为三十七重禁制的后天功德至宝。 玄天炼完法宝后,众人也多有体悟,纷纷向玄天一拜,圣人炼器的手段可不多见,此次见过圣人手段后,蓬莱岛众人的炼器手段也有所加强。 玄天将法宝交给仓颉,道:\"此番得了造字功德之助,将这春秋轮回笔提升为后天功德至宝,功用更加强大,你可自行琢磨。\" 仓颉自是拜谢不已。 便过得些时日,一日,玄天正在跟三位弟子开小灶,忽闻竹灵报称天庭派人前来有事求见,玄天便让他请进来。 那天庭使者却是一老头,银发白须,样子有点儿像那太老老君,却没那老子那股无为的气质。 老头入得都天殿,纳头便向玄天一拜,口中称道:\"天庭使者太白金星见过盘古玄天圣人,祝圣人圣寿无疆。\" 玄天一听,倒是心中很是好奇,这太白金星可是名人啊,前世是大大的有名的,仔细一瞧,果然是一仙风道骨的老人,比前世那电视上的模样好看多了。不过他这一打量,倒是把太白金星给凉在那儿了。 太白金星此次可是来请玄天上天庭参加蟠桃会的,他以前倒也没见过玄天,当初天庭初立时他还未成仙呢,后来飞升到天界后被昊天赏识才得以成为昊天的心腹的,昊天在他临走时可是千叮呤万嘱咐,一定不能得罪玄天圣人,所以他来得时候可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怠慢了礼数,此时他心中正纳闷儿呢,\"自己也没哪点儿得罪玄天圣人啊,为何这玄天圣人就不理自己呢?\" 旁边慧心一见玄天愣在那里,心中也怪这老师不知道咋会事了,假意咳嗽一声,以引起玄天的注意。 玄天正在那儿打量这太白金星呢,后世由于西游记比较出名,这太白金星也是个名人,好多电影电视剧上都有他,虽然他如今也是圣人了,啥没见过,但终是前世的记忆比较感兴趣的人,对这些人也是有些好奇的,所以一听是太白金星时便有些好奇而忘了其他事情。 听见慧心的咳嗽声,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好在圣人面皮,喜怒不形于色,倒也不见他有什么尴尬之处。 遂玄天说道:\"起来吧,不知天使来贫道娲居有何事。\" 太白金星一听,连忙说道:\"三日后王母娘娘设宴,大开宝阁,在瑶池中做\\''蟠桃盛会\\'',延请洪荒中有莫大功德之仙与会,小人此来乃是奉昊天上帝旨意前来延请圣人的,还请圣人赏光。\" 玄天愣了下,蟠桃盛会啊,倒是得去,前世有名的宴会啊,今番做了圣人了,倒也该去看看,\"天庭盛会,贫道定然按时前来。\" 太白金星再拜道:\"此次除了邀请圣人以外,昊天上帝还延请了圣人门下弟子前去。\" 顿了顿,转身对慧心道:\"天皇伏羲教化万民,有无量功德,慧心娘娘有指点之功,于洪荒人族有大功德,昊天上帝有旨,特加八字尊号\"功德至善圣女道德慧心娘娘\",还请娘娘亦赏脸光临一翻。\" 慧心一听,心中倒是很喜欢,虽然那名号倒也没什么,但那也是露脸啊,不过还得师尊同意了再说,转头看看玄天,见玄天点点头,心下大喜,当下应了。 太白金星见慧心应了,心下也是欢喜,此次他受了昊天严令的,好好拉拢玄天圣人,天庭势微,大部分执力都被几个圣人大教把持,昊天又不是个肯守成的人,要想在几位圣人间生存发展,很是不易,几位圣人除了玄天与女娲外,都掌有大教,女娲虽不掌教,但也为妖族打算,只有玄天圣人没有立大教,除了蓬莱岛外,并无其他势力,是以昊天要拉拢的一个对像就是玄天。 太白金星又转首对了真道:\"地皇神农教化人族亦有无量功德,了真仙师为地皇神农之师,亦有大功德,特加八字尊号\"功德至善圣子道德了真仙师\",亦请仙师赏光。\" 了真也是高兴,当下也是欢喜的应了。 太白金星又对仓颉道:\"仓颉道兄造字传文,利于教化万民,美名遗留万世,功德亦是无量,亦在延请之列;另赐八字尊号,称妙意传法道德真君!\" 见玄天门下三位弟子都应了,太白金星自是高兴的很,此次任务他是圆满成功了。 太白金星对玄天揖手道:\"小人还得前去其他地方,就不打扰圣人了,小人告辞。\"说罢,在竹灵的带领下,缓缓退出大殿。 待太白金星走后,玄天才道:\"此次你们有福了,那蟠桃乃是道祖赐于昊天瑶池镇压天庭气运的,乃是六大先天灵根之一。\" 了真道:\"那算什么,咱蓬莱岛也有好东西啊,像那枯木根就是好东西嘛,虽然比不上那六灵根,但也不错啊。\" 玄天笑笑,没说话,那枯木根确实好,能增加法力,确是根本上就比不上那先天六灵根,那六灵根各有妙用,根本不是一般的灵根可比的。 六十五 王母过寿,蟠桃盛会(下) 果然,天庭盛会,真乃人间大事,昊天他们忙忙碌碌半天,定要将蟠桃盛会办大。 三十三天内张灯结彩,仙女宫娥忙个不停,昊天身着九龙袍,瑶池身着霞披,头戴凤冠与昊天一起不时的起身迎接着四面八方的贵宾。 只见那瑶池之内,\"碧沉沉,琉璃造就,金钉攒;明幌幌,宝玉妆成,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正是:\"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外厢有胜景,入内更惊人:琼香缭绕,瑞霭缤纷,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凤翥鸾腾形缥缈,金花玉萼影浮沉。上排着九凤丹霞?,八宝紫霓墩。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桌上有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嘉肴色色新。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 昊天与瑶池坐于金峦之上,微笑着看着下面忙来忙去的众人,心中甚是高兴,虽然这个天帝的位置做着不是那么舒服,但真真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先后有各宫各殿大小尊神、注世地仙、天仙、散仙高人、海岳神仙到来,众仙来到,或高谈阔论,或品茶博弈。上得玉液琼浆,香醪佳酿,人人脸现喜色。 与昊天瑶池对面设有七位,位置比昊天他们所坐的地方还要高出一些,就是给七位圣人的。 殿中分有左右两排,分边坐有其它洪荒中的大神通者。 及近中午,殿外空中一片华光,昊天正与镇元子等洪荒老牌准圣谈笑,一见此情景,知是圣人到来,昊天对镇元子笑道:\"圣人道来,道兄同去否?\" 镇元子笑道:\"自当同行。\"遂与昊天一起前去迎接。 待至瑶池外,天空中一阵异香迷漫,正是那人族圣母女娲娘娘驾着鸾凤到来,昊天等人赶紧上前迎接,道:\"圣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圣人恕罪啊。\" 女娲笑道:\"天庭盛会,女娲来得迟了,该是向大帝请罪才是,还请大帝不要怪罪。\" 昊天笑道:\"娘娘怎的如此说话,倒是小弟的不对,我等同为紫霄宫中客,娘娘却是混元圣人之尊,小弟这天帝之位也多靠几位师兄师姐提携,该是我迎接才是,怎敢怪罪。\" 女娲也笑笑,道:\"其他几位师兄可曾前来?\" \"还未曾前来,大概是路程遥远,来得晚些了吧。\"瑶池道。 女娲也点点头,知道其他圣人都是好面子呢,圣人一念便能游遍三山四海,宇宙洪荒,哪儿会是因为路程远来着。正准备与昊天等人进去,却是女娲心念一转,知是元始天尊来了,便转首对昊天道:\"元始师兄来了,我等还是和他一起进去吧。\" 果然,不久,天边便又是一阵华光,只见元始乘坐九龙沉香辇,辇前有童子执杖带路,辇后有十二弟子拱卫中央,左右又有燃灯与福德真仙云中子立于一旁,一副风光的样子。 元始天尊满面春风,见女娲等人也在,笑道:\"师妹倒是离得近些,早来了几步。\" 女娲也当没听到,笑道:\"正是,师兄到是收了些好徒弟,洪荒中十二金仙大名鼎鼎啊,想必来得晚也是因为这个吧。\"她可还记得三清拦她的事儿,虽然三清是她师兄的名份,但也不忘了挖苦一番。 其他人听了女娲前面一句话本想上前恭喜元始收了好徒弟来着,但听了后面的话纷纷都停了下来,这十二金仙在洪荒中与那蚩尤一战中,可是名声大噪啊,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十二金仙,圣人门徒,围攻一大巫还拿不下,女娲当面\"夸\"出来,这时候谁还敢上前说什么,女娲是圣人倒也不怕,但他们不是啊,怕倒时候元始恼羞之下算计自己。 元始果然面皮微红,眉头微皱,转头瞪了眼十二金仙,正要反驳女娲,天边又响起一阵清音,正是那上清通天教主来到。 通天果然厉害,比元始更嚣张,当空一白牛架一玉辇,通天居于其中,前后左右各站两人,正是那金光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与云霄仙子,怀中各抱一柄仙剑,正是那诛仙四剑,又有那截教大弟子多宝与那外门大弟子赵公明、琼霄、碧霄等人,一片金光之下,不下二三十名弟子,尽是太乙真仙以上修为,其中那多宝、云霄二人更是大罗散仙顶峰修为,只差一点儿便可进入大罗真仙修为了。 元始一见通天这模样,心中便不舒服,一是因为通天这气势把自己刚刚的风头给压下去了,二来便是因为通天座下亲传弟子没一个不是妖族的,元始看不起这后天灵种,他的弟子虽然大多数是人族,也是后天灵种,只有云中子与燃灯算是先天之民,但也是先天道体之辈,这便是元始的种族岐视了。 通天乐呵呵的跟几人打招呼,见元始那冷淡模样,也没在意,连见礼也没有,倒让元始心中更气。 女娲见二人那样子,忽道:\"通天师兄的弟子倒是好修为,个个儿都不错啊。\" 通天一见女娲他们夸奖,更加得意,他这些弟子可是他亲手调教出来的,他今天带出来的弟子都是太乙真仙以上修为的,本来当初元始看不惯,他今天就专程带来气他来着。 元始冷哼一声,没理他们,女娲眼见心中暗乐,昊天见此模样,怕他们就在这儿吵起来,赶紧请他们进去。 忽元始道:\"西方两位道友也将赶来,还是等等他们吧。\" 果然,话未说完,便听梵音丝丝,有那莲花菩提涌现,正是接引道人与那准提道人前来,昊天等人忙上前见礼。 准提见了通天那些弟子,心中又喜又恨,喜得是如此良材美玉,恨的是通天上次在天庭时把那些资质良好的妖族都给带走了。也不跟通天打招呼,只对元始天尊笑道:\"天尊倒是路近,先了一步。\" 元始虽然看不起准提与接引二人的西方教,但见准提与通天不对色,也是心喜,道:\"两位道兄倒是路远,来得晚了些。\" 准提笑道:\"不晚,不晚,那大师兄不也还未到么?\" 刚说完,便见天边一阵紫气霞光,太上老子骑牛而来,旁边跟着玄都大法师,众人赶紧上前见礼,老子笑笑道:\"贫道炼丹来得晚了些,倒是让各位久等了。\" 昊天笑道:\"大师兄倒是清静。\" 正说着,天边又是一阵金光,祥云四起,众人抬头一看,正是那蓬莱岛玄天圣人来了,玄天脚踏一金龙,却是那东海龙王敖舜之弟敖钦,龙族为了抱住玄天的大腿,见玄天没有座骑,特遣那自己小弟做为玄天的座骑。 玄天身边跟着三位弟子,正是慧心、了真及仓颉,昊天赶紧上前向玄天见礼道:\"师兄来得晚了些了。\" 女娲也笑道:\"师兄住在东海,怕是路远了些吧。\" 玄天女笑着跟女娲见礼,又跟元始通天打了个招呼,西方二人也上前与他见礼,轮到老子时却是有些尴尬,人皇之事上二人有了些因果,却不是好扯清的。 众圣都到齐了,昊天便请众圣进场。分座于那七个专为圣人准备的地方。 六十六 玄天西方论法(上) 待众圣人坐下后,王母便吩咐仙娥送上玉液琼浆,盛上蟠桃仙果。给七位圣人的果子自然是最好的果子,乃是九千年一熟的蟠桃,每人三个。 昊天见人都到齐了,便举杯先对众人道:\"此次瑶池寿辰,又逢那蟠桃成熟,因此特邀洪荒中的大神通前来,寡人在此敬各位一杯。\"说罢便一扬杯将酒喝下,待后,忽见对面圣人是一个未动,心下暗道奇怪。 却是几个圣人心中怒了,这昊天什么意思,请他们的时候并未说明瑶池寿诞,只是说宴请,众圣人也未在意,可是来了你昊天又说是瑶池的寿辰,怎叫他们心中不怒? 原来几个圣人道是天庭一般延请,除了初建之时来了一次,还未有什么事情,这次前来完全是看在昊天和瑶池曾经在紫霄宫侍奉鸿均多年的份儿上才来的,可来了之后却是瑶池的寿辰,这些圣人都好面子,本身又是不死不灭存在,乃是洪荒众生的顶级存在,你昊天瑶池在他们眼中不过一蝼蚁罢了,可你却让他们来给你祝寿,这什么意思? 却是昊天心里面也有些小九九,本来想几个圣人前来,无疑让他二人在洪荒其他大神通者面前竖立威信,在请几个圣人的时候就怕他们不来,是以昊天在让人去请圣人当时并未说明是瑶池的寿辰,这点儿瑶池是不知道的,哪儿知现在倒是弄巧成拙了。 这些个圣人可不是好糊弄的,怎会不知昊天他们的小九九,心下暗怒,道:你昊天便是道祖亲定的天帝也罢,但是你让我们给你这蝼蚁祝寿,却是丢了面皮了。 几个圣人心下暗怒,昊天也暗道不妙,下面但凡是有点儿眼力的人都看得明白,那镇元子等人早就注意着上面的情况,在一听昊天说话时,便道不妙,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瑶池的寿诞,眼见几个圣人那儿情况不对,当然知道中间是什么情况,暗怪昊天不懂事儿。 元始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王母寿诞,我等本该前来祝寿,只是贫道宫中还有要事,便不打扰了。\"说罢便直直的出了瑶池,阐教门人也恨昊天不懂事,纷纷站起身便跟着元始走了。 老子、通天等人也自道罪一声后便离开了,玄天起身后,本待也自离开,想了想,取出一钗对瑶池道:\"师妹寿辰,师兄也没什么好送的,便送你这个吧。\" 瑶池见了这情况都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了,她根本不知道这中间是什么状况,但见几位圣人连酒都没喝一口就走了,心中也知道情况不对,转头看了看昊天。 昊天苦笑道:\"接下吧。\"见瑶池接了,又转头对玄天道:\"此事倒是小弟做错了,还请师兄大量海涵。\" 玄天面无表情道:\"算了,我这儿没什么,你自去向其他师弟师妹解释吧。\"说完便带着三个弟子离开了。 镇元子看了看情况,也知道这场宴会怕是搞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对昊天瑶池道罪告辞了。 其他一些洪荒大神也纷纷告辞离去,就剩下一些不知事的和天庭旧人,这次昊天可是得罪人了。 瑶池瞪了眼昊天,怪他处事不精,昊天苦笑着看了眼瑶池,事情大发了。 却说玄天刚离开南天门不久,正欲回转蓬莱,忽见准提与接引到来,心中诧异,这二人找自己做什么? 二人到得玄天近前,揖手道:\"师兄有礼了。\" 玄天也回礼,三个弟子也称师叔道。 准提道:\"师兄欲往何处?\" \"贫道正打算回蓬莱岛,不知师弟有何事?\"玄天心道: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你们拦我不会是想打劫吧? 接引上前道:\"自上次议立天庭之时,师兄所论\\''佛\\''法使我二人受益匪浅,所谓朝闻道夕可死,还望师兄与我等去那西方极乐世界一游,再论\\''佛\\''法。\" \"呃倒是上瘾了都,可关键这东西我不会啊,正所谓会念经,但并不一定懂得经书所写内容。\"玄天心道。 \"师兄可是有要事?\"准提见玄天不说话,以为他有其他事情,赶紧问道,二人可是诚心相请啊。 \"无事,只是刚刚想起些其他事情,还请师弟恕罪。\"玄天顿了顿,又道:\"既然二位师弟如此有诚意,师兄怎敢不奉陪?\" 接引准提一听大喜,相视一笑,赶紧拉着玄天一同驾云往西方而去。 西方果然路途遥远,三位圣人脚程倒快,但还要照顾玄天门下的三个弟子,所以赶了近一天的路程才来到西方极乐,好在三位圣人一路上也谈天说地,各自畅谈,颇有言笑。 终到了西方极乐之境,只见那西方胜景与东方大不相同;所过地方,家家向善,户户诵经,又有琪花、瑶草、古柏、苍松点缀。正欣赏间,有小童远远迎出来,准提指着玄天师徒四人说道:\"此乃盘古玄天圣人,我二人之大师兄,快快准备些瓜果,吾等要于功德池边论法,你可前去唤来诸弟子!\" 童赶紧向玄天见礼,礼罢自去了。 随行间,逢山下修行人,均向玄天行礼,称一声\"老爷\",倒叫玄天心中暗道这准提耍滑头。前面见忽见一带高楼,几层杰阁,真个是:\"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豁达窗轩吞宇宙,嵯峨栋宇接云屏,黄鹤信来秋树老,彩鸾书到晚风清。此乃是灵宫宝阙,琳馆珠庭。真堂谈道,宇宙传经。花向春来美,松临雨过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凤仪翔万感灵。\"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几乎看不到人,整个极乐世界只有寥寥无几的弟子在极乐世界修行。由此可见西方教,人才匮乏,难怪西方教多次想入东土传播教义,这就不能够怪人家准提多次前往东土\"坑蒙拐骗\"了,就这地方搁谁在这里,也会和准提一个心思。由此可见准提也是被逼不得而已。接引把玄天接到西方教\"大雄宝殿\"中让佛子\"迦叶\"给玄天上茶,玄天看到迦叶对接引道:\"此子聪慧必有佛缘与后世。\" 接引一愣,这玄天怎知这迦叶有佛缘来着,想不明白,问呗。 \"师兄此话怎讲?\"接引问道。 \"呃天机不可泄露。\"玄天说道,他哪儿知道什么佛缘不佛缘的,随口一说罢了,再说,那迦叶本就是后世有名佛陀,玄天也是随感而发的一句话,哪儿知接引就问起来了。 接引见玄天不肯说原因,也不在意,只道玄天道行高深,便不再问了。 准提道:\"上会师兄所讲之:缘起、法印、四谛、八正道、十二因缘、因果业报、三界六道、三十七道品、涅盘等,我和接引师兄二人可是受益匪浅,万望师兄再行赐教。\" 玄天心道:赐教,我可不懂什么佛法,只是前世偶尔看到的些罢了,后来成圣过后,连前世的记忆也十分的清楚了,才想起这些的,不然,哪儿会跟你们聊什么佛法来着。 想罢便道:\"师弟谬赞了,赐教不敢当,贫道只是平时偶有所悟罢了,不及二位师弟毅力。\"顿了顿又道:\"二位师弟若是有心,不如我等便在此一论这佛法,也谈谈二位师弟对佛法的感悟吧。\" 接引与准提对视一眼,开口道:\"还望师兄不要见笑。\"遂开口讲起了他对佛法的感悟。 \"上次师兄所讲缘起,法印,我二人也颇有感触,便在此献丑了。\" \"\\''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 缘起,就是说明一切诸法,都是由于因缘而生起的。简单地说,就是世界上一切事物,或一切现象的生起,都是相对的,互相存在的关系和它的一定条件。如果没有这个关系和条件,那任何事物和现象,都是无法生起的。什么叫因缘呢?因缘也就是关系的条件。佛经里曾经说过这是缘起的定义。说明事物的同时互相依存的关系的道理。 法印又译称为法本、本末、忧檀那等。法指佛法,印喻能印证真伪的佛法之印。凡符合法印的为佛法,不符合的为非佛法。关于法印有三法印、四法印、五法印、一法印之分。1三法印。即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即后世小乘经、律、论和大乘经、论。2四法印。在三法印上加一切诸行苦。见于《增一阿含经》。3五法印。在四法印上加一切法空。见于《维摩经》。4一法印。即一实相印。相即真如、法性。 接引指出,实相真心为根本。实相真心,就是真如心,实相无有一切虚妄之相。真心就是真实之心,而不是虚妄之心。 而实相又有三种道理:一为相无相,指它的本体,真实不虚,没有种种千差万别,虚妄生灭的幻想,就是不生不灭,不动不摇的平等一相,就是真谛的道理。 二为相无不相,实相的本体,虽然是空无所有,无一法可得,但是他能够随缘显现千差万别,一切诸相,没有一相而不是实相,这就是头头是道,法法皆真。具足四圣六凡,迷悟因果,万事万物一切诸相,就是俗谛的道理。 三为实相无相无不相,这个实相真心,是不变随缘。正当随缘显现一切诸相的时候。可是他的本体,空无所有,无一相可得。正当空无所有的时候,却是真空不空,又能具足妙有。正当随缘现出一切诸相的时候,但是妙有非有,本体乃是真空。这就是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不碍真空。这种真空妙有的道理就像一面镜子照东西一样,镜子本体是空无所有,又能随缘显现青黄赤白种种颜色,镜子虽显种种颜色,而镜子本来却是空无所有。但是镜中所显现之色,若说他是有一定颜色,又是妙有非有,若说他是没有一定的颜色,又是真空不空。后世《华严经》说:\\''一为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中现小。\\''便是此礼。 接引果然是后世最为有名的\"阿弥陀佛\",根性悟性奇高,于佛法一面上,比之玄天是高出一大截,至少人家接引就能说清楚是什么,而玄天则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圣人讲道,莫不是大缘法,极乐世界中虽无多少人,但当初建立之时以及后来准提偷渡的些人,加起来也有许多,但与那东方教派相比,差得太远了,也许真是极乐中人,对佛法的悟性也是奇高,随着接引与准提的讲论,座下弟子也是多有感悟,玄天心道:这接引他们不会是打主意给他们弟子实惠吧? 不过玄天能成为圣人,自然也有自己独到的地方,悟性方面不比接引差,或许还高些,以前不懂佛法,只是因为没人带个头罢了,现在经接引一讲,心中倒也有所触动,以前不明白不懂的地方也明析过来,心下也是很高兴。 当下玄天也讲起他看到其他的佛点。 四谛即为,(1)苦谛,指三界六道生死轮回,充满了痛苦烦恼。(2)集谛:集是集合、积聚、感招之意。集谛,指众生痛苦的根源。谓一切众生,由于贪、?、痴等造成种种业因,从而感招未来的生死烦恼之苦果。从根本上来说,众生痛苦的根源在于无明,即对于佛法真理、宇宙人生真相的无知;正因为无明,众生才处于贪、?、痴、慢、疑、恶见等等烦恼之中,由此造下种种恶业;正因为造下种种恶业,又使得众生未来要遭受种种业报。这样反复自作自受,轮回不休。(3)灭谛:指痛苦的寂灭。灭尽三界烦恼业因以及生死轮回果报,到达涅盘寂灭的境界,称为灭。(4)道谛:指通向寂灭的道路,主要指八正道。佛教认为,依照佛法去修行,就能脱离生死轮回的苦海,到达涅盘寂灭的境界。 六十七 玄天西方论法(下) 八正道即为,1)正见:正确的见解,离开一切断常邪见。(2)正思维:正确的思维,离开一切主观分别、颠倒妄想。(3)正语:正确的言语,也就是不妄语、不慢语、不恶语、不谤语、不绮语、不暴语,远离一切戏论。(4)正业:正确的行为活动,也就是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等,诸恶莫做,众善奉行。(5)正命:正确的生活方式,即远离一切不正当的职业和谋生方式,如赌博、*、看相、占卜等。(6)正精进:正确的努力,去恶从善,勤奋修行,不懒散度日。(7)正念:正确的念法,即忆持正法,不忘佛教真理,时时以惕励自己。(8)正定:正确的禅定,即专注一境,身心寂静,远离散乱之心,以佛教智慧去观想事物的道理,获得人生的觉悟。 十二因缘,所谓十二因缘,就是: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取,有,生,老死。(1)无明缘行:无明,指众生对佛法真理、对宇宙人生真相的无知状态。正因为无知,由此产生行,即盲目的冲动,亦即意志活动。 2)行缘识:正因为有意志活动,因而产生心识,识即精神活动,指按照意志活动投生后产生最初的意识。 3)识缘名色:由于心识活动而形成精神和物质的胎质。名,指概念,精神方面;色,指色质,物质方面的形体。 4)名色缘六处:六处,又称六入,在此指六根,即眼、耳、鼻、舌、身、意等感官和认识器官。这时,胎质逐渐成熟,即将诞生。 5)六处缘触:触指接触,指胎儿出生后,六种感觉和认识器官与外界接触。 6)触缘受:受即感受、接受,由于身心逐渐发育,六根与色、声、香、味、触、法六境接触频繁,而产生相应的或苦或乐、或不苦不乐的感受。 7)受缘爱:爱指爱欲、贪爱,随着年龄的增大,在不断感受的基础上产生分别心,有了爱恶之情。 8)爱缘取:取即执着、追求,正因为有了贪爱,到了成年以后,爱欲强盛,开始对外界执着追求。 9)取缘有:这里的有,指思想、行为所产生的难以抹掉的后果,即业,分为善、恶、无记三种性质的业。由于执着,造下了种种业。 10)有缘生:正因为有了业,这种业必然产生未来的果报,使人在死后重新投胎受生,从而导致来世的再生。 11)生缘老死:有了生则必然招致老、死。这样,十二个环节辗转不断地生死轮回。 因果业报即为:(1)邪因邪果,即将万物生起的原因归结为大自在天等超人格的力量。 2)无因有果,即承认现存的现象世界为果,但此果的原因是难以探究的,故否定此果的起因。 3)有因无果,即承认现存的现象世界为因,但此因的结果是难以探究的,故否定此因的结果。 4)无因无果,即否定因果二者,不承认一切因果。 业果若不定,便成无因果;业果若决定,众生不成佛。当知业可转,如二水相投:热多冷从热,业由心造,业随心转\"。 三十七道品,三十七道品,又作三十七菩提分,指为追求智慧、获得觉悟而进入涅盘境界的三十七种修行方法和途径。三十七道品分为七科,即:四念住、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正道等七个方面。两位道友可自行参悟。 三界六道,即众生生死轮回的六种去处,分别是: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其中,天道、人道、阿修罗道被称作三善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被称作三恶道。除了天道分为欲界天、色界天、无色界天以外,其余五道皆属于欲界。六道与三界的概念是互相重合的,通常称三界六道。如果道友有时间可自行前往后土娘娘身化的幽冥地府,倒是道友定会参悟其中奥妙。 涅盘即为,意译作灭、寂灭、灭度等,是《佛法》修行的最终目的和最高境界,一般指破除烦恼、无明后所证得的精神境界,这是一种不生不灭、超越生死、永恒安乐的境界。涅盘具足常、乐、我、净,谓之涅盘四德。涅盘境界为永远不变之觉悟,谓之常;涅盘境界无苦而安乐,谓之乐;涅盘境界自由自在、毫无束缚,谓之我;涅盘境界无烦恼之染污,谓之净。涅盘具足常、恒、安、清净、不老、不死、无垢、快乐,谓之涅盘八味。以涅盘八味配涅盘四德,则常、恒为常,安、快乐为乐,不老、不死为我,清净、无垢为净。 总之,涅盘是一种超越生死轮回之迷界而获得觉悟、解脱的绝对境界,它虽然是修因感果而得,但不是由因缘和合而成,因而是唯一不变的、永恒的。这种境界是佛教追求的终极目标,是一种不可言说、不可思议的超越人天福报的终极存在状态。而且,涅盘境界并不是只有死后才能达到。只要证得这种境界,生与死的分别对证道者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不管是在生还是死后,他都将永远处于没有烦恼、没有迷惑的大自由、大自在中。 接引与准提得闻此法,心中甚喜,二人能成为圣人,也是有大缘法,大毅力的人,立西方教之时,二人根基浅薄,比不得东方三清圣人,放下一大把宏愿向天道借功德成圣,却在教义根本上,二人并未有悟的通透,实则现在的西方教比之后世的佛教根本就是一个框架,若要大兴,还得借机完善教义才行。 接引准提亦是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所谓朝闻道夕可死便是指他们现在的模样吧,或悲或喜,或狂怒,又或是憎恶,多种表情不一而述,本来他们就是这佛法的老祖宗,本就已有一个大的框架,经玄天将其中重要的部分补上之后,便能得完善,二人听闻玄天所讲之后,稍稍领悟一会儿,便能明白,更是讲出更加精妙的佛法来,使得在场众人受益良多。 一番论法之后,已过月余,接引脸色更显疾苦,准提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不少变化,变的更加飘渺了。论法过后,二人相视一眼,起身深深向玄天一拜。 玄天赶紧拦住,虽然他是讲了许多,但还当不得这一拜,貌似拿着人家的东西,再指导人家,这本就是盗版,自己经过一场论法之后也是受益良多,再受人家一拜,就是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 \"两位师弟切莫如此,贫道当不得此礼啊。\"玄天道。 接引道:\"师兄大德,我二人不及,师兄指点之功,当受此礼。\"遂不顾玄天的阻拦,二人直直拜下去。 玄天也不好说什么,看着他们拜下去,好人啊,就是太老实了,或许,是自己太卑鄙了吧。 准提拜过后道:\"师兄果然道行高深,又与我二人之法甚近,平时合该多亲近亲近啊。\" 玄天心道:你们要立佛教的人,一群秃头,整日念经诵佛的,亲近个屁,再说,你二人要立佛教,另立旁门,怕是我等还得做过一场。 遂道:\"此番论法,我等所悟良多,还需闭关潜修一番,也该当辞了。\"赶紧离开吧。 接引也道:\"我等也是如此,只是未曾款待师兄,还望师兄恕罪。\" 准提也接道:\"正是,待我等闭关过后,再与师兄一叙。\" 玄天笑道:\"好说,好说,那我等先告辞了。\" 遂带着三个弟子径直离开,接引准提自去闭关不提。 分割一下 却说那天庭昊天在蟠桃会后,瑶池把他骂的个狗血淋头,狼狈不已。 瑶池道:\"我说你怎么如此糊涂,你那点儿小心思用在这些个圣人身上,难道你就不怕得罪他们吗?\" 昊天苦道:\"此番确是我心急了,未及靠虑这方面。\"此次蟠桃会,昊天邀请了洪荒众位大神通者及其他一些影响力大的人,包括了三位人皇都请来了,本待是借那些圣人给自己撑场面的,哪儿知却惹出麻烦来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几个圣人将天庭势力瓜分,你要从中站稳脚跟,却也应该和我商量商量。想要在洪荒众大神通者面前立威,却也要考虑一下那些圣人。现今之下,恐怕你那点儿算盘怕是再打不响了,如今圣人也明白了你的想法,今后再行事可就没那么轻松了。\"瑶池皱眉道。 昊天皱了皱眉,苦闷道:\"算了,知道便知道了,今后我二人安生点,想来他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算计我二人,毕竟也是道祖亲点,只要我二人不再表现出什么过份的举动,想来应该会安然无事的。\" 瑶池瞪了他一眼,心中也知道只有这样了,人都得罪了,再补救也于事无补,先就这样吧。 六十八 昆仑论道(一) 却说那玄天带着几个弟子回了蓬莱岛,又闭关了,慧心等人也自闭关。 此次论法,慧心等人也得了不少好处,本来他们就是大罗金仙中期的修为,又得了人皇教化功德,若不是修为差点儿,就可以斩尸了,此番论法,慧心了真二人得了好处,道行提升,借着丹药之助,一举将修为提升到大罗金仙顶峰,等闭关三年后,二人双双斩得一尸,成就准圣修为,一举成为道门中仅有的三位准圣之一(燃灯,慧心,了真)。 仓颉也将修为提升到了大罗金仙级,算是不小的进步了。 玄天出关后心中大乐,这下蓬莱岛门下风光了,三个弟子两个准圣,还有一个是大罗金仙(另外还有一名弟子嫦娥,如今只有太乙散仙修为),当下趁着心中高兴,又将前些时日闭关所得向蓬莱岛众生讲道。 不日,玄天正坐于都天殿内蒲团上,忽得睁开眼睛,对旁边石忠道:\"你可去岛外,接一青衫道人进来。\" 石忠自去接人去了。 昆仑论道 广成子一路上的青丘山来,却是赏尽了千般山景。这玄天师伯果然不是一般人,此等灵山福地怕是不在昆仑山之下。山中所遇之人,居然修为都自不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师伯一脉。待进得岛中央,广成子一看,那都天殿果然是大气磅礴却又不失精巧之处,百丈之高的大殿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威严,令人心中不自然的臣服欲要拜倒其下,心道这师伯果然不愧是盘古大神所化,光是感觉这股威压就不一般。 广成子入和殿内,见了那蒲团上端坐的玄天,旁边所站三人,正是慧心了真仓颉三人,广成子一看,没一个修为是他能看透的,心下暗凛,赶紧过去俯身行礼:\"见过师伯。此番大师伯太上老君与元始老师广邀洪荒道友去我昆仑仙山论道一场,我奉老师之令特来相请于师伯。还请师伯于论道之日,带上门下高足一起驾临昆仑山。\" \"恩,我自会前去。\"玄天说道,知道此次昆仑论道,怕是几位大神心里面等不及了吧。 昆仑山,蜿蜒千万里,处处皆是雄山峻岭,深谷险涧。飞鸟走兽或蛰于其间,或?然奔走,扑腾闪烁间,尽显高深修为。自元始在昆仑山建立道场,开讲大法,众多生灵倒也有幸听了那圣人道法,虽然元始大多时候转述鸿均道法,却也不失精妙。修为高深之辈层出不穷,如若不是妖族之辈,倒是都被收入了玉虚宫门下,其余那些不得志之辈,到是多有投靠东海金鳌岛的。通天与元始本就不怎么对付,又作那意气之争,凡是元始不收的,通通收起来,一代二代,或有那妖族天庭破灭时所收的万数妖族,倒是通天现在门下真有那万仙来朝的气势。 此次玄天又将慧心三人带了来,倒有那座骑敖钦,一路直赶,终到的昆仑山。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文学网,电脑站:手机站:支持文学,支持!慧心与了真看着这昆仑山,心中不免想起当年玄天收他们二人为徒之时,当时正值巫妖屠戮人族,洪荒之中无一大神通者肯救,最终在这昆仑山附近被妖族围困之时,得了玄天的救助,玄天也因此将那妖皇帝俊杀死,当真是惊天动地的一战。想那洪荒巫妖横行时,无一人敢惹他们,玄天当年未成圣便敢斩杀妖皇,果然是大气魄,大手笔啊。 当年这昆仑山便是被玄天给故意踩塌半边的,不过灵脉未损,后来元始把通天跟老子弄走之后自己又花大力气给修复好了。 了真忽问道:\"老师,此次来论道到底讲什么道法啊?和您平时所讲一样么?\" 玄天笑笑道:\"此次论道你们什么也别管,安心看着,看看他们在耍什么花样,回去以后我要考你们哦!\" 那玉虚宫前一片云雾缭绕,鸿蒙、女娲是何等人,一眼便看出这一处护山大阵,阵中禁止重重,或明或暗,却也是一处凶阵,却是元始起了显摆之心,在山头立一大阵,不过在玄天看来,这阵跟没摆一样,若要论阵法宗师,整个洪荒可比玄天的只有鸿均,玄天本就有盘古记忆,识得那都天神煞大阵,又曾观过那周天星斗大阵,洪荒三大凶阵除了诛仙剑阵以外没看过以外,还没有什么大阵入和他眼中的。 知道元始想干嘛,便在那儿站着,一会儿便见大阵中的云雾分开,一座金桥从远处伸了过来,直直的通在了玄天师徒的脚下。一道人立在桥上,远远的就施了一礼,\"晚辈云中子奉师命前来迎接玄天师伯。\" 玄天笑笑,这道人就是云中子,好一个福德真仙,前世就听说此人酷爱炼宝,尤其是仿制他人的法宝。玄天看了看这脚下金桥,笑道:\"这金桥是你炼制的吧,不错。\"越过云中子身边时,玄天随口说了句。 这金桥却也是一件伪造法宝,是云中子参照老子太极图所化的金桥所炼制,虽然比不得真品,却也有了其中的三分味道,故而玄天才有了刚刚的一赞。倒叫云中子心中一喜,口中虽然连称不敢,心下却是决定更加努力的仿造法宝了。 玄天和几个弟子进了大殿,一看三清却是到齐了。三清见玄天进来以后,纷纷见礼,老子却只是点点头,并未说什么,玄天也当他不存在,与元始通天见礼过后便自坐于大殿当中一角。大殿中,本来老子的辈分最高,当坐在首座,但玄天与他辈份相当,便由老子坐于左首一个位置,元始忝为地主,却是坐着了左手边二个位置,居老子下方,通天早就与原始有些不对盘,便领着一众徒弟坐在了右手边,居于玄天下面。 元始一见通天这样子心中便有气,冷哼一声,并未说话。老子也是心中不满,好歹也是三清之一,你通天这行为算什么啊,摆明了跟我做对。 其实通天到没什么太多想法,之所以坐于玄天下方,一是因为看不惯元始那模样,元始和他平时老不对付,二人间对道的定义有所不同,可谓是针锋相对,他不想在位置上低于元始,便坐在玄天下面二个位置,算是扯平了;二是便是通天并不觉得玄天有什么不好,老子跟玄天不搭调不对付是因为玄天抢了那立人皇的崆峒印,心恨玄天,元始则是不喜欢玄天压在他头上,有个老子就够了,再来个玄天,便不会乐意了,而通天却不这么认为,他跟玄天没什么交集,也没什么不对付的事情,且说玄天也是盘古所化,本来在他心中玄天就应该是个大师兄的位置,到也是他看得开,心理上耿直一些罢了。 玄天一见通天所带的徒弟,心中也是羡慕,丫的,当是亲传弟子就带了近二十个,且个个修为也算不错,具是太乙真仙以上,还有不少修为高的记名弟子,玄天看看元始身后的弟子,倒也不禁想了下,后来封神时期要是通天狠点儿,让弟子门人冲上去跟元始门下打群架,多半,被灭教的就是阐教了。 玄天开口笑道:\"师弟门下到是有不少好弟子。\" 通天本就见玄天门下弟子修为高深,尤其是那慧心与了真二人更是了得,居然斩得一尸成就准圣修为,心下也是佩服,虽然玄天门下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好手,就连那入门不过几十载的仓颉也是个大罗金仙之位,他对玄天门下三个弟子都非常清楚,慧心姐弟二人修行不过数千载,便能成就准圣,那仓颉更是了得,怕是再过个百载,也能成就准圣修为。 仓颉造字,泄天地之密,可是一支超级潜力股。以后但凡和文字有些关联的功德,皆要算一份到仓颉头上;各教派、各势力欲布德行欲施教化,少不得要借助文字便利,怎也须落一份人情给仓颉。若有人着书立说,由于用得是仓颉所造之字,皆要尊仓颉为先师,皆要分一份功德利益予仓颉。再加上仓颉从文字中自悟大神通,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有了立教之基,鉴于文字的特殊性,时日愈久,影响愈大。 三清心中都是羡慕非常,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是老子心中暗恨,那慧心了真二人的准圣就是从他立人皇功德中得来的。 通天笑道:\"师兄谬赞了,我这些个不成气的弟子可比不得师兄门下,具是道德高深,根性良好之辈。\"虽然这么说,但却是看着门下弟子直点头,此次带了这么多弟子来就是显摆的,元始当初说他收的弟子不行,却不想他的弟子个个都还不错,尤其是亲传弟子中的多宝、云霄、无当、龟灵等人,更是有那大罗真仙修为,也算是不错了。 忽有一童子进得殿来,道:\"老师,西方教两位教主来了。\" 刚说完,便听那准提的声音到了,\"善哉,善哉,两位师兄此番聚众论道,却是大功德。\"西方准提与接引带着几个太乙金仙级徒弟,也到了,马屁功夫见长,与其他人见礼之后,见玄天也来了,立马向玄天走过去。 \"师兄近来可好?\"接引问道。 \"一向安好,劳烦师弟挂心了。\"玄天心道,你二人这什么意思,跟我这么亲近干什么? \"前番与师兄论法,我二人受益匪浅,此番论道大会过后,还请师兄赏脸,与我西方一行,好让我二人略近人情,款待师兄一番。\"准提笑脸成花,对玄天说道。 \"师弟却是多心了,你我等人论法,本就是互相受益,并无什么亏欠,何谈款待,此事稍后再提,今番乃是老君道友与元始师弟唱主角,我等切莫要做那喧宾夺主之事啊,哈哈。\"玄天打哈哈道,再让他去西方还是算了吧。 准提本待还说什么,接引悄悄拉了他一下,准提不知所以,便也听接引的,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便有那弟子称女娲前来,女娲只带了一人,便是那帝俊十子最末一个,名唤陆压。女娲与几人见礼过后便坐了下来,身后陆压满脸仇恨的盯着玄天,如果眼神能杀死圣人,玄天不知道死了多少会了。 玄天也知道陆压这号人,见陆压死盯着他,心下不喜,虽说陆压再怎么恨他,但他却不怕,除非你陆压成圣了,心下还有顾及,现在的陆压只是一蝼蚁,不足为惧,只是怕身后的弟子有些不妥,想那陆压手中的斩仙飞刀便是有些担心,自己不怕,但门下弟子却不行,这斩仙飞刀就像是修仙之人用的激光枪,圣人之下,若无至宝,却难抵挡得下啊,却是什么时候得算计一番才行。 准提见那陆压却是心中一喜,这陆压可是个好苗子,要是把陆压渡进西方教,却也有大用,不仅得了一高手助力,还可以拉拢女娲,只是可能得罪玄天,心下也是有些难办。 元始见几个圣人到齐了,便对老子道:\"师兄,由你主持吧。\" 老子也不推辞,开口道:\"算来,自老师合道已有数千余载,我等圣人甚少相聚一起,此番我等聚在一起,便不如畅论大法,以作交流如何?\" 众人皆道:\"善!\"遂各显神通,显了顶上庆云,口述自己对道的理解。 老子顶显亩大庆云,三道清气搅挠缠拢,正是老子以三清之气所化,别人不知道,玄天可知道,是老子以太清气、玉清气与上清气斩出的化身,就是那\"一气化三清\"之法的体现,老子乃天生圣人,不能斩尸,却有大智慧,以此三气将自身善恶执念寄托在里面,独树一帜,虽然不全,比之真正的斩三尸差点儿,却也厉害。中间一图,黑白二色,正是那太极图,三道清气遇图便随着图中黑白二气旋转,图上有一塔,名为天地玄黄玲珑宝塔,金光四照,呈玄黄之色,丝丝玄黄之气垂下,清音缭绕,好不气派。 元始顶显庆云,亩大清云当中三朵金花盛开其中,中有一幡,正是那开天三宝之一的盘古幡,幡旁有一玉如意四下环挠,却是元始以立教功德所炼之成道法器三宝如意。 通天也显了庆云,头顶五气冲空,庆云当中有四剑,杀气缭绕,中有一图,正是通天的诛仙四剑及阵图,图上有一剑四下游戈,却是通天以立教功德所炼法宝青萍剑。 西方接引准提二人口呼一声:\"善哉。\"也显了庆云,接引头顶三颗舍利,金光灿灿,舍利下有一莲台,正是接引的十二品莲台。准提头顶一团金光,中有一树,名为菩提树,准提本体,接引庆云与之相连,庆云中花鸟鱼虫,一片盛景,中有万千佛子,丝丝梵音传于其外,梵音中尽述西方极乐世界之妙,令人心中不禁悠然向往起来,沉迷其中,那梵唱所到之处无不令人心神清静起来,殿中之圣人弟子无不听得入迷,少有修为高深者才能幸免。 老子垂垂欲闭的眼睛眯开一下,又自闭上,口中说起道来,却是那后世的道德经中文,由这位圣人说出来,当真四处仙音,将那梵音阻挡在外,使自己门下弟子不受迷惑。元始通天也有样学样,只是各自讲述自己的道,借助自己灵宝之力,将那西方梵音据在门外,只有自己弟子不受影响便是了。 女娲也显了庆云,云气翻滚间,异相横生,尽现造化之精髓,中有一图,内里山川河流尽现,花鸟鱼虫皆有。女娲也讲起道来,讲的是造化之功,终究是女娲稍弱一筹,女娲功德成圣,又无甚上好法宝,比不过西方二人连手,身后陆压受了影响,却对西方盛景流连起来。 玄天见众人都显了庆云,也自显出庆云,庆云中混沌无物,浊气翻滚,看似无甚出彩的样子,却只此一下便叫在场众圣心惊,这玄天头顶的庆云便如那混沌一样,丝丝混沌之气垂下便将西方梵音抵挡在外,可见玄天道行的高深。 玄天口中述道,讲得是混沌大道,开天之道,造化之道,鸿均之道,无所不有,又无所不包涵其中,只叫在场中人听得入迷,暗自叫好。 过得些时间,众圣人如同事先约好一般,纷纷收了庆云,各自闭目养神。 七十 昆仑论道(三) 却说各位圣人收了庆云,闭了口中所讲之道后,一众圣人弟子也是各自闭目修行。 先前几圣暗自相斗,西方二人连手施压,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老子无为不争,善守之势,且道行高深,将西方二人抵挡在外;元始跟通天二人不和,虽有至宝相助,却也比不得西方二人联手之势,且弟子众多,难免有些没有注意到的弟子被西方梵音所影响,却也不多,只是受点儿影响罢了;女娲差些,一是因为独自一人,势单力薄,且无甚好灵宝相助,却是不防陆压受了些梵音之惑,被其所迷,以至于后来陆压投靠西方教;玄天也是一人,本想相助女娲的,可看那陆压不爽,就任由他去了,至于自己的弟子,便是不管他们,也不会被西方教的梵唱所迷。 玄天不禁有些佩服接引准提,这种情况下打了其他圣人一个措手不及,再该向他们表示敬意,胆真大。 半晌,众圣同时睁开眼睛,老子看了看准提,没说话,元始通天女娲三人瞪了瞪他二人,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心里面不怎么高兴罢了。 看了看座下弟子们,老子转首看看玄天,玄天自闭目养神,一幅事不关己,老神在在的样子,老子心中暗恨,又转向元始,给元始递了个眼神儿,元始表示接到,定了定。 元始开口道:\"刚才我等互论道法,各有玄妙啊。\" 玄天嘴翘了下,心道废话。 元始见无人说话,便继续道:\"当初鸿均老师为众生讲道,指点修行,是为大功德之事。我等自紫霄宫听道以来,所学皆老师所传,当以老师为榜样,教化众生,自老师合道以来,我等得老师恩典,成就不死不灭之圣人尊位,所习本领,自该以教化苍生己任,但我等立教已久,却无甚大作为,实愧老师所托啊。\"说罢,还看了看玄天。 其他几人都自闭嘴不谈,自看元始表演。 玄天笑道:\"师弟谬言了,几位师兄弟自立教以来,教化功德甚大,且看师弟不也收了许多根性深厚的弟子么?想来应该不会愧对老师教导的。\" 元始道:\"师兄谬赞了,想当初老师曾言,让我等圣人教化苍生,师兄护玄门正统,保天地苍生,如今女娲师妹未曾立教,我等师兄弟立教已久,却无师兄教化之深,却是不应该啊。\" 玄天笑了笑,没说话。 元始继续道:\"如今人族为天地主角,大师兄老子立人教教化人族,乃大功德之事,只是如今人族之事却多有玄天师兄主持,却是不该啊?\" 玄天道:\"我为人族圣父,人族之事于我主持,有何不妥?我护玄门正统,若是几位师弟要在人族传道,贫道自该维护,天经地义之事啊,师弟放心传道便是。\" 元始被玄天这一说,倒是没话说了,人家玄天说了,你要传道传就是,我又没阻止你,且我是人族圣父,人族之事我管有什么不对么? 老子开口道:\"玄天道友说得及是,只是有句话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道友终归不曾立教,虽有几位弟子,但人族广大,怕是无法顾及周全,却也无法宏扬我玄门,倒不如将弟子遣回修行,将这教化之功交于其他师弟如何?\" 玄天看了看老子,道:\"人族之事自有其主张,贫道并无二言,只是我这弟子受人族香火已久,因果甚深,如何能袖手旁观呢?\" 老子道:\"道友所言确是此理,道友门下弟子指点三皇之功,功绩甚大,只是我等圣人立教,却无实际行指,正如元始师弟所说,愧对老师教导,贫道立人教,教化不足,更是愧对老师,若道友有心,可否成全一二?\" 玄天道:\"贫道亦是佩服道友立教功德大事,只是道友有心教化人族,却也件好事,何须贫道成全,更何况那元始师弟门下不也曾指点这人皇?足当大任啊。\" 老子微眯着眼,看着玄天,半晌才道:\"道友门下指点三皇之功,却也了得啊。只是贫道怕道友门下因担误修行了,故而贫道觉得,这五帝之师莫不是由我等代道友执掌可好?\" 元始也接道:\"如此甚好,玄天师兄门下虽然根性深厚,道德高深,但终归人手足,怕是再执掌帝师之位,担误了修行大事,却是不好啊。\" 西方二人没说话,他们知道就算玄天把这帝师让出来,也论不到他们西方教头上。 通天也看着玄天,这帝师功德可牵扯到道统发展,若是截教能得一份,却也能使得截教发展起来。 女娲没说话,她一不立教,二无弟子,随他们怎么扯也扯不到自己头上,全当来看戏的。 玄天清楚,真让自己门下将这三皇五帝包圆了却也不行,当初那轩辕便被阐教收了他也没阻止,就是不想把这些个立教圣人得罪全了,本来他就没什么想法,抢了崆峒印也只是想分薄老子的气运而已,如今老子是得罪了,人教正统只占三成半人族气运,玄天占了两成,女娲占了半成,其他的就要看哪一教能成为人族正统罢了。人皇指点之功也只是为了让门下弟子得教化功德罢了,如今慧心与了真得了功德成就准圣,自是心满意足,本就没打算要阻止他们传道,这下他们还开个什么论道大会来跟自己要,不敲诈一下是不行的。 老子也是憋屈的很,他立人教,本来看着占人族正统地位,无论谁教化人族,反正人教是永远不落后的,本来他如果得了崆峒印立人皇,自己便占人族五成气运,这些足够他占据圣人当中一人的角度,却偏偏被玄天给抢去了,心中恨的玄天牙痒痒,却又无法,玄天超大的功德不说,且实力高深,又点据如此多的气运,老子在这事儿上虽恨玄天,却又无法报复,只等以后有机会了好好落了玄天的面皮。 玄天叹道:\"如此,贫道也是应了,本来贫道也是打算让他们回岛修行的,只是他们几个多半修行时间短暂,心性不定,喜欢在洪荒当中游历,贫道也没办法,便随了他们去了,只是贫道门下几个弟子修为不深,又无甚好趁手法宝,实在不敢让他们出了人族,洪荒当中大神通者甚多,贫道也怕他们有个什么闪失啊。\"说罢,玄天还一幅忧虑的样子看着几个圣人,背地里传音给三人,让三人作出一幅正是如此的痛苦模样出来。 其余圣人一听玄天这话,心中别提有多气恼了,你这弟子也叫\"修为不深\"?一共仨弟子,俩准圣,一大罗金仙。\"无甚好趁手法宝\",放屁,当初分宝崖上就数你抢的最多,大弟子有那天地五方旗之一,俩弟子当初大战蚩尤之时拿出来的法宝连准提也曾动手过,要不是看玄天厉害,不好得罪的份儿上,就要冲过去说有缘了。 心中最气的是玄天怎么就这么无耻呢?摆明了要法宝嘛,无耻之极。 七十一 昆仑论道(四) 玄天叹道:\"慧心、了真、仓颉,还不出来见过你各位师伯师叔,要是让你们师伯师叔们高兴了,兴许还会赐你们点儿好的法宝呢,你们师叔伯们都是有名的圣人,相信拿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其他圣人一听心中可是气翻了,有你这么敲诈的么?直接点明了要法宝,还不能要差的,太无耻了,平时咋就没看出来呢? 慧心三人早就看出来师傅的意图了,虽然他们有法宝,但也不会嫌多不是,老师说了,能拿在自己手里的,千万别客气。 听玄天这么一说,赶紧站出身来,三人先向老子拜道:\"慧心(了真、仓颉)见过师伯,师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老子听着这句话,嘴角直打颤,心中暗恨,无奈此事还得继续下去,没办法,天地人三皇,名义上是人教弟子,实际上却掌握在玄天手中,当初阐教抢了个人皇,不也没用么,阐教道统也没什么发展,主要还是轩辕在人间并没怎么宣扬阐教,而且轩辕现在还不能成就人皇,便是玄天在后面搞鬼呢(立三皇,名义上属于人教,实际上是看玄天的意思,虽然天定人皇改不了,但也能拖个百十来年的,而老子的人教拖不得,三皇不归位,人教就算不得人族正统,且要是让玄天拖得些时间,再把五帝收入门下,那便是麻烦了)。 \"贫道也无甚上好法宝,便赐你等些许丹药吧。\"说着,老子拿出一葫芦丹药,有八粒之多,九转金丹啊,老子要炼成也颇不容易,每一颗金丹能提升一元会法力,且能稳固道基,老子自开天以来,炼制所得的九转金丹也不足三十粒,这下是下了大血本了。 玄天是知道这九转金丹的效果的,心下也是赞叹老子能舍,下了血本,怕是以后日子不好过,被他盯上了。 却说老子心痛的不得了之时,慧心三人却心下不以为然,他们也听玄天说过这九转金丹的效果,只是他们蓬莱岛偏就不缺这方面的东西,那枯木根所结之果便能提升法力,效果比这九转金丹还好点儿,这九转金丹终究是人造产品,那枯木果可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吃得再多,只要境界所能容纳(二人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就准圣,靠得就是这枯木果之助,当然,也有部分是那功法),但也没什么两样,算了,当糖果吃吧。 三人转首又继续打劫,元始天尊给了个簪子,先天法宝,二十七重禁制,通天给了条绳子,也是先天法宝,二十八重禁制的,西方二人给了颗莲子,接引十二品金莲培育出来的,女娲最狠,因为没带啥东西,反倒给的最好,将那先天灵宝红绣球给了。 三人要完东西便回到玄天身后,看到几人给的东西都不咋样,心里也只是没啥表示。 玄天也憋憋嘴,几人太小气了,没啥好东西,不过能打劫他们还是好的。 \"几位师弟师妹客气了,我门下也该好生修炼了,以前没注意,今后我便让他们回去闭关去了,先不管人族之事。\"玄天收了人家东西,也得给人家好处不是。 众人皆道:\"大善。\" 可惜啊,咋就没听出来玄天的语言陷阱呢?可能都是气糊涂了,什么叫先不管,以后还是会管啊。 不说众圣人怕玄天将这三皇五帝教化功德给包了,定下这次论道大会,让玄天给吐出来,这下吐出来了,就该分赃了。 西方教二人也是给了东西的,可不能就这样完了,准提赶紧开口道:\"我西方教下弟子德行高深,合该教化人族。\" 老子道:\"西方二位道友谬言了,教化人族乃是东方之事,就不劳烦二位了。\"元始通天也赶紧说道。 准提还要争辩,被接引拉了下,接引道:\"师弟莫要再争,此事容后再议。\" 准提一向听接引的,自是算了,对众圣道:\"善。\" \"我之门下俱是道德深厚,根性异禀,可担当五帝之师。\"西方二人抛开了,元始首先开口道,丫的,一下全包圆了。 通天可不干了,你要一个两个还可以,但你一下包完了,怕就不行了吧。 \"道德深厚?你门下众人有何道德可言?除广成子做过人皇之师以外,其他人可曾有过教化功德?\"通天说道,\"就连人皇轩辕也未曾教好。\" \"我之门下弟子福缘深厚,道行高深,当可教化人族。\"通天继续道。 元始还未说话,广成子倒也跳出来了,叫道:\"师叔门下多鲲毛鳞甲得道,纵是道行高深,却也不适合教化人族。\"却是广成子听通天说他不行,心中不服。 元始虽恼广成子不懂事儿,但也是不喜欢通天的说法,自是点头同意,道:\"不修功德,只修法力,却是落了下乘,终不能成大道。\" 通天见广成子如此说话,而元始还同意他的观点,心中大怒,你一弟子也敢这么说,没把我放在眼里嘛。 \"长幼不遵,尊卑不分,师兄门下倒是很有\"道德\"嘛。\"通天阴阳怪气的说道。 其他圣人暗看笑话,通天门下也是极为恼怒广成子的,本来妖物修炼就不比人族,往往修炼数千年才得化形,许多妖类便是听不得别人说他们短处。 其他人还会顾及点儿,碧霄可不会,本来她就一小姐脾气,而通天一直比较宠她,以致于脾气被惯坏了,见元始也说妖类得道不行,心下不服,道:\"二师伯门下也不怎么样嘛,好像只有\"十二金仙\"名扬洪荒啊。\"碧霄也是怪怪的说道。 阐教\"十二金仙\"之名在洪荒可是广为流传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蚩尤虽是大巫,但毕竟托生人族,知道蚩尤是大巫的人不多,十二人打不过蚩尤一人,自是流传久远。 广成子可不干了,这事儿是他的丑事,为这事元始都罚他来着,现在被碧霄提起,心中大怒:\"贱婢竟敢辱我师门。\" 琼霄也不干了,碧霄可是自己亲妹妹,老师都没这么骂过她,你广成子有你什么事?当下也还口道:\"贱人敢辱我师妹。\" 玄天心下一乐,好嘛,对上了都。 通天心中也十分不满意这广成子,又见这广成子骂他最宠爱的弟子,心中更是不满意,道:\"师兄门下果然竟是些粗鲁之人,当不得大任。\" 老子皱皱眉头,没说话,反正他只有一个弟子,也懒得说什么。 元始也很是不满通天的作为,更是对碧霄琼霄二人很是不喜,但广成子不对在先,他又不愿落这个脸,干脆开口道:\"如此,便让他们做过一场就是。\" 通天也道:\"那便依你吧。\" 好嘛,干上了。 七十二 昆仑论道(五) 元始的身后,走出一位道人,身穿八卦袍,足蹬八耳麻鞋,背后一对宝剑。这人正是九功山白鹤洞普贤真人,背后的宝剑正是吴钩宝剑。这普贤真人上的前来,说道,\"贫道普贤,前来领教上清大法。\"这话说得倨傲,截教中的弟子走出一人,却是乌云仙,\"那我就指点指点你,见识一下我上清大法。\"玄天听了心中暗笑,\"这人还真不客气。\"元始听了却是脸色一沉,通天都是满脸的不在乎,隐隐还露出点满意的目光。 一场争锋在所难免了。 老子见此,抛出一图,正是那太极图。老子道:\"你等可入的图中,免得波及周围。\"普贤真人与那乌云仙纷纷投入图中,大殿中的人纷纷看向大殿正中的太极图,清清楚楚的看着内里两人争斗的场面。 太极图中,一切和洪荒大地没有什么区别,有山有水,只是却缺少生机,看得玄天连连点头,老子以太极图所化一方世界,虽然比不得女娲造化之道所化的山河社稷图那么生机昂然,却又比女娲多了一股子清静自然的道之韵味。 那乌云仙和普贤真人入得图中,二话不说,抄起法宝就开干。当初三清居于昆仑山时,元始通天二人就不对付,导致下面的弟子相互之间也看不过眼,经常发生矛盾,最终都是不了了之,但矛盾却越来越大。后来通天搬了,双方甚少见面,都还相安无事,如今又遇上了,且还给点了把火似的,一见面被眼红了。 普贤的吴钩凌厉非常,乃是原始在分宝岩上得来的先天灵宝,在普贤真人的玉清大法的催动下,剑气纵横,开山裂河,端的是厉害非常。 不过这乌云仙也是通天的亲传弟子,法力高深,手中更是有通天所赐的先天灵宝混元锤。一手御水真觉更是玄妙非常。这乌云仙乃是洪荒异兽铁背金鳌,也是水中的霸王。在这太极图中兴风作浪,好不威风。 看着图中的情景,元始不屑的说道,\"师弟们下,果真有兴风作浪的好本事。\"通天剑眉一挑,\"可惜师兄门下连这兴风作浪的本事都没有哩。\"一句话噎的元始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玄天看着到算是斤斤有味,这洪荒啥都好,圣人也啥都好,只是命太长了,且日子过的太乏味了,基本上天天都在修炼,好不容易才能看着一场好戏,玄天心中不禁想到,要是没事儿就看看几位圣人门下打架,这感觉还是不错的,双方互揭老底,感觉还算不错。 慧心三人也自看着,三人中,慧心了真姐弟二人也曾参与过些许战斗,蓬莱岛门下争斗之法却是不少,当属洪荒之最,二人也趁此机会验证所学功法应用,看着太极图中二人的出招方法在心中比对,普贤出招时换作自己该怎么应对,乌云仙出招时自己又该怎么应对,二人倒是乐此不疲了,巴不得普贤二人打的时间越长越好。仓颉就不行了,他本就一凡人,所活时间不过百载,虽然见识的人都是些高手,圣人也见过许多,但却未有什么战斗经验,加之本身就不好战斗,如今的他,虽有大罗金仙修为,却是靠功德提升上来的,自己本身连蓬莱岛基本功法都还未曾学完。 不说外面的人看着如何,太极图中的二人却是到了争斗的紧要关头,普贤真人长啸一声,将左肩轻摇,那柄古朴拙实的长剑猛然的飞临普贤的头顶。这时候才发觉,这剑十分奇特,剑身长仅两尺,剑柄却足有三尺三寸!其上盘绕了一股幽蓝的闪电,亮闪闪的激出了点点蓝星之火,发出了兹兹的颤震声音,周围也迅疾的缠闪过几条吸若游丝的银蛇,嗡嗡作响! 而普贤真人顶上丈余的地方,赫然也现出了一柄庞然的巨剑影像,剑身上吴钩两个古体大篆清晰无比!他并指捏了个剑诀,悬浮在天际的那一剑便带起了无数条影亮的平滑光芒,悄无声息的斩了下来! 剑色青寒,还绽放出一种傲意! 却是自上次十二金仙大战蚩尤后,元始见座下弟子修为不深,攻击手段并不是很多,便另辟奇境,洪荒中若论攻击最强的圣人,当属他自己,之后便是通天,盘古幡为先天至宝,岂是这么好琢磨的,元始便打上了通天的主意,从通天的诛仙四剑的攻击手段中改编过来,教给门下弟子,便是最早的剑仙,当然,这和后世的剑仙是两码事,现在的攻击手段虽是元始圣人所创,但却不比后世那么直接纯粹的剑仙手段,大抵是元始不舍门下弟子的修为吧。 立在下方的乌云仙,见了普贤攻击手段,心中也是一紧,虽然这元始所创的功法并不完善,但也不可小视,乌云仙猛吸口气,一声长啸,震得五湖四海之水都飞出水面半尺高下。 乌云仙逆流之上,神色中带着一丝疯狂,一把紫光缠绕的混元锤带着勇往直前的气势劈风斩浪。 剑尖抵在了锤头上。 就算是大殿中的人也仿佛听到了这震动天地的轰鸣声,元始眉头一皱,通天却是嘴角微微上翘。 剑飞锤落,普贤真人与乌云仙再次出现在大殿之中,普贤真人和乌云仙脸色都有点发白,但是殿中众人自然明了,这乌云仙由下而上发动逆袭却是先天的弱势,如今却是拼了一个平手,显然,乌云仙赢了这一局。 西方二人心中却是一叹,接引准提相视一眼,接引面色更加愁苦,东方阐截二教弟子如此修为,且手中还有这些上好法宝,西方教何时才能大兴? 准提取是恨恨的看了看阐截二教门下,心中一转,阐截二教教义不同,传道之事上必定大有争议,倒时二教相争,他西方教却好采机渔翁得利,想到这儿,却是对接引一笑,接引愣了下,又自黯然的点点头。 女娲跟玄天一样,只是来看戏的,反正她门下又无甚弟子,唯一一个陆压也只是应诺太一所托而已,不过先前西方二人所做之事却让她有些恼火,因而看陆压也自有些不喜了。 玄天假做没看到,随他们争吧,他现在心中另有一事呢。 七十三 玄天的想法,实力比对 上一说元始门下与通天门下相争,普贤与乌云仙斗了个平手,却是普贤在争斗中一招占了优势,看似二人平手,实则乌云仙更甚一筹。 大殿上,原始的脸色愈加的阴沉,通天道人的剑眉却是愈加飞扬。\"我截教门下果然是还是有几分翻江倒海的本事呢\",通天神采飞扬。原始冷哼了一声,\"广成子,还不去你师叔门下讨教几招。\"广成子应生出列。这广成子是九仙山桃园洞的修士。自拜的原始门下,被原始看中,选为击钟金仙,修为更是益加的深厚了,也就是那南极仙翁堪堪能与之较量,在阐教中风光无两。原始派他出战,显然也是想挽回上一场败局损失的颜面。而此时的普贤真人正脸色不好的站在了一队阐教金仙的后面。 通天道人,一看是广成子出场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一众徒弟。要是多宝与云霄出手的话,差不多是稳赢的,其余弟子也有能和广成子一拼的实力,到底要不要彻底的打击一下师兄呢。这通天教主心情大好之余不禁想到了师兄弟之间的情谊。看着门下群情涌动的弟子,通天犯难了。 老子却看不过了,站出来道:\"不必再斗了,三清情分,同门师兄弟,不必为此小事而伤了大体。\"通天本就为难,见老子开口了,自是欣然应允。 元始心中虽然不甘,却也不能违背老子,恨恨的唤下广成子。 老子看了看玄天,才道:\"此番论道,各有所悟,我主人教,教中只玄都一个弟子,众位师兄弟当好自为之,教化人族之事还得劳烦几位。\"众人连忙称是,老子又道:\"西方贫瘠,荒凉,接引准提二位师弟好需好生照料才行,勿要枉顾老师遵托才是。\"接引准提一愣,这老子啥意思,咋突然对西方教好起来了。其他圣人也自有些迷糊。 下一句,却叫接引准提气的吐血,老子道:\"没事儿便不要到东方来了,免得担误了西方教化之事,到时候两手落空,徒自惹人笑话。\"二人心中大怒,却碍着几位东方圣人在场,不好反驳,心中暗恨,诺诺称是,回头便走。 东方几位圣人见西方二人走了,心中也是一乐,这老子,没事儿也挺有意思的。 玄天道:\"我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便不多留了,告辞。\"老子淡淡的看着玄天道:\"希望道友记得先前所说的话。\"玄天一愣,淡笑应是。 女娲见玄天要走,也是告罪一声,自跟玄天一起离去。 通天跟元始整出矛盾来了,虽有老子从中调解,却也有些尴尬,见其他人走了,自是离开。 老子也要走,元始连忙拉住老子,道:\"师兄,人族教化之事你看?\"元始却是有些不甘,毕竟事关道统传承,不得不如此。 老子看了眼元始,心中微叹,道:\"人族之事自有机缘。\"随后便不顾元始的挽留,径直离开了。 却说玄天与女娲一起离开昆仑山。 女娲笑道:\"师兄倒是收了几个好徒弟啊。\"玄天一愣,笑道:\"师妹为何却不收些弟子呢?\"女娲听了此话,叹息一声,道:\"师兄闲来无事,可到娲居一行,师妹这便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玄天倒被女娲这没头没脑的话给弄糊涂了,见女娲离去,也自回到蓬莱岛。 入得岛内,玄天坐于云床上,思索着现状。 此次论道,明着论道谈法,实则是几个圣人心中着急了,要分割洪荒势力了。 当年道祖有言,玄天不得立教,只领玄门护教这职,却有些莫名其妙,护什么教,这天地,盘古所开,盘古身体所化,若说正宗,则当为盘古一门,玄天与三清皆占了正统,三清立教,是为盘古正宗,玄天虽不立教,却不比他三人差到哪里,蓬莱岛势大,单就准圣便有两位,玄天身具数宝,又战人族圣父名份,地府气运与四海气运皆为玄天所掌,自不担心蓬莱门下会遭劫难。 如今却是几个圣人看不过眼了,此次论道便是要玄天把口中食吐出来,但玄天岂是好惹的,虽然这口中食是不得不吐(玄天还没有把握能对上几个圣人而能保下门下弟子),却也不会甘心。先前那要法宝的的行为,看似小人之为,实则玄天摆明了告诉几人,他本人不是好惹的,要他手中的东西可以,但却也要附出代价,几个圣人不管如何,哪怕一垃圾,却也需给才行。这便是玄天的原则,否则便把几个圣人胃口给惯大了,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三次,现在玄天摆明了立场,今后几位圣人再想行此类之事,便要先过玄天这一关。 玄门管天地,盘古为正宗,余者皆为旁门,西方二人同气连枝,虽然比不得三清,却也不怕,女娲独自一人,实力又稍弱,连大教也立不得,前世的女娲未尝不是因为此事而不得不如此,一直孤伶一人。 先前女娲走时那句话的意思未尝不是在向他示好。道祖有言,成圣三法中,以力证道者实力最强,玄天却知道这以力证道如泡影般,是不可能的事情;三尸斩道,看着容易,却也是难,善恶好斩,自我难明,也是如梦幻般的东西;功德成圣,看似最易,实则与那以力证道一般,同样困难,这天地间哪儿来这么多功德可做,便是玄天成圣之前,做了好几场大功德才堪堪足够成圣。 如今几位圣人中,没一个是斩三尸成道的,唯一一个老子,也是采盘古密法,三分元神,化为太清道人、玉清道人和上清道人,寄托三念,一来可勉强达到斩三尸的成度,二来也是他仗着自己是三清之首,知道这个秘密,三清气运相连,同气连枝,老君以此术分了元始通天的气运,却是有些卑鄙。 不过这点儿除了玄天与老子知道外其他人也不知道,便是元始通天也不清楚,盘古元神三分,老子无论是元神还是功德都占了大份,实力最强,元始通天相当,根本就不知道老子有此秘术,还一心一意的叫老子大师兄来着。 玄天便是知道却也不会傻乎乎的去跟元始通天说,先不说他们二人相信与否,到时候还说玄天挑拔三清情分,本来三清就跟玄天不怎么深交,若不是玄天仗着盘古大脑所化,盘古正宗之首,元始通天还未必会对他尊敬呢。就算他二人相信玄天,玄天也不会傻得去得罪老子,再说,老子行此事也没啥,玄天自己也干了啊。 这又不得不说说玄天的功法了,前面可能众人也许会看着有些迷糊,玄天为何突然就改变功法,而且还成圣了?他的功法又有些什么特点呢?现在,该是跟各位讲明白了。 做个比对。 玄天成圣功德大抵数值为13(前面各位看过我给的功德基数了,本来他的功德早够了,后土成圣所送两成地府功德大概数值为3)。 老子成圣功德也为13(一成开天功德,两成立教功德,另外一成是从元始与通天头上分的)。 元始成圣功德大抵数值在5左右。 通天跟元始一样,也在5左右。 女娲堪堪过10,大概在10-10.5之间。 接引与准提靠的是旁门他法,以节约成圣所需功德,接引梦中证道,化身亿万,修为上的提升减少了对功德的需求,却也不小,与准提同气连枝下,宏愿功德分薄;准提宏愿斩尸法,却也似变相的功德成圣,不过大抵却是借了接引的功德,所以二人分不开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人中,接引的功德值大概在5左右,准提的功德在10.5-11之间,比女娲稍高。 当然,如果按上面的分法,便是看不出几人的能力高下了。(功德成圣时,功德的大小直接决定成圣以后道行的高深,与法力的输出大小无关,这只看众人成圣之前的法力含量) 再来算算吧。 盘古元神三分,分的是三执念,三清便是盘古三尸,贪尸,嗔尸,痴尸。三清秉盘古开天功德而生,老子一心求道,是痴,原始欲阐尽大道,是欲,通天不满现状,有教无类,是怨。三清若是真论起来,便是元神不全者,根本不能真正的斩三尸。 老子功德成圣,功德值比玄天还高些,若以此论便是老子稳居一,加之分化三清气运,以一气化三清之术寄托三执念,虽然不全,却也使得自己实力更盛,堪比三尸成道者,若以数值而论,以10为基数的功德数值而论,老子实际能力当为功德成圣者13.5左右。加上他手中的两件法宝(太极图与玲珑宝塔),实际战斗力在15左占,甚至更多,但不会超过16。 元始与老子一样,都是天生圣人,功德成圣,未能如同老子一般以密术提升实力,但靠着手中的盘古幡,实际战斗力大概在13左右,本身能力为12。 通天也一样,若论单体战斗力,比元始更弱,但他手中有那诛仙剑阵,实际上的战斗力比元始还要高些,在13.5左右,本身能力为12。 女娲功法本就走的是功德成圣的路线,纯粹功德成圣,即便加上手中的山河社稷图,实力也不过在11。 接引独创大法,节约了功德所需数量,梦中证道也太过霸道,虽然也算是功德成圣,但实力却不比老子弱,也在13.5左右,但他手中无甚好法宝,却至多只有14多一点儿的战斗力。 准提差些,宏愿斩尸法看似容易,却着实有大敝端,先不说发宏愿所斩尸法力并不比真正的斩三尸者,且宏愿发下后,若不能完成的话,便要受天道责罚,一身修为不能再进不说,还会受到压制,削弱。准提本身能力在11左右,加上灵宝也不过5左右。 以上便看出了老子的修为高深,后世封神一战中,老子独自一人自由出入通天的诛仙剑阵,其他人则不行,就算是看在老子有那玄黄宝塔的份儿上,也能看出老子的修为是如何深厚,上面所说的这些个数值也只是几人现在成圣之时的大概数值,以后随着修为的加深,还会有增加改变。 再说说玄天吧,看了几人的实力,大家对玄天的实力也是很期待的,玄天作为主角,自然不可能会很弱。 玄天同样算是功德成圣,但他的功法奇特,际遇也是不同常人,普通人所不能想的。 玄天若论功德成圣的实力,便在13左占,但他也会盘古的元神三分之术,不过他比老子更牛一些,他将自身所得化为三份,一份为盘古,一份为青莲,一份为鸿均。 盘古乃是玄天以盘古大脑所化,称为太玄,代表一切过去,掌盘古大法,便是盘古正宗之首,以后所有自称盘古正宗的便要分一分气运与玄天,这便是玄天作为一穿越者最大的优势,老子偷元始与通天的气运,窃为己用,玄天便以此法偷去所有盘古正宗的一分气运,却是占了大便宜了。 青莲掌造化,窃取接引气运,本来混沌青莲四分,化为青、黑、血、金四色莲台,余者与一道多点儿鸿蒙紫气化为天地拂尘,玄天自命青莲为本身,窃取青莲造化大道为己用,便是混沌青莲所化之物皆受其所制,接引以十二品金莲立西方教根本,便要偿还这份因果,被玄天分去一分气运,冥河立修罗教,自也要分一丝气运与玄天,却说黑莲,三族大战中损伤过重,只剩六品,但根本未失,又被道祖鸿均培育一番,返转九品,化为一图,正是那诛仙剑阵图,却也要分一分气运与玄天。 玄为造化玉碟残片所化,化为鸿均。鸿均奉天命执掌天道,教化万物苍生,与天地万物结下偌大因果,自身气运昌盛的不敢想像。如今所有圣人皆出自鸿均门下,玄门为天地之最,盘古正宗,所留者不过玄天三清四人,唯一的像征不周山也被共工撞倒,此后天地以玄门为正宗,余者皆不入天道,于天道所不容,玄门之下,盘古为大,余者为旁门,气运不深,福缘不足,自是不足为意。 玄天偷天换日,以造化玉碟残片记载了自鸿均讲道以来所有的大道密法,加之自身被鸿均指命为玄门护教之职,以此残片化为鸿均,便与鸿均门下结下又一大因果,与天地结下更大因果,便是整个宇宙都与玄天有因果了,此下鸿均门下无论如何也逃躲不得,除非有人敢辟出玄门,另立一宗,比如那接引准提二人,另立佛教,辟出玄门当中,但最终却也逃不出青莲化身的牵制。且天地以玄门为正宗,又是盘古开辟,便是他们另立一宗也得偿还盘古情分,如何能逃脱得了玄天的掌控? 何况玄天以五色神光化为现在身,便与五行之物结下因果,天地间有几样东西不在五行中?便是圣人也要受其制,说的好听,圣人不在三界中,跳脱五行外,不过靠的是实力罢了,那准提不也是五行之物么? 孔宣前世便靠着五色神光混世,气运深厚,天下万物也要受其制,通天也知道这情况,但以孔宣的资质地位便是通天也不敢收其为徒,只有鸿均当得其师,通天硬与孔宣扯下关系,孔宣听过通天讲道,算是截教中人,却非通天弟子,截教因此也能延长气运。 不过成也五色神光,败也五色神光,此物终究太过霸道,那些个圣人如何能应?最终五色神光被收,孔宣落得个明王之身,神智不清,浑浑渡日。 话说多了,反正若要论气运之深,除鸿均外便属玄天,玄天这才是偷,圣人偷的便是这天地万物。 玄天以此法成就功德圣人,实力比之斩三尸者还高,虽比不得那以力证道的圣人,却也不弱太多,本身能力在15左右,加上他手中的法宝功德无量量天尺,天地拂尘,乾坤葫芦,14品青莲,阴指等等,实际战斗力不下于18左右,甚至更高,或许会有19,谁也说不准,毕竟现在成圣之后还未有过一场圣人大战呢。 这里却不是夸大实力,玄天的实力就是如此高,若是其他人有他这番际遇,实力也不会低于现在这状况。毕竟,代表着整个天地间最大的四种大道中,玄天有机会接触的就有三道。混沌珠太过玄幻,他还没机会碰到。 当然,这上面的数值却并不能说明圣人间战斗的结果,并非数值就能说得清楚的,只是一个大概罢了,透露一下,众圣中,老子能以一敌二,单挑接引与准提二人联手而不败,却也不能打败得了他二人,双方能够平手,若是准提与女娲联手对上老子,必败无疑。 元始凭着手中法宝面对接引可以不败,但却也胜不了,对上准提、女娲中任何一人都可赢过,若是两人联手则必败。 通天,若说通天嘛,真个好命,有时我这个写书的都不禁嫉妒他来着,若是通天摆下诛仙剑阵以后,只要不是玄天、老子、接引三人中任何两个人再与其他圣人中一人联手,他便能不败,这三人中的一个与其他圣人中的两个联手也不能打败通天,这三人联手他必败,其他就是准提、女娲、元始三人联手他最多只是有些不好受。 毕竟诛仙剑阵的威力太大了。 接引可以对上除开玄天、老子以外任何两名圣人联手而不败,呃除非元始与通天联手也许可能。接引善守,守势只叫人吐血,无论如何打都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准提与女娲相当,在讲元始与通天时讲过,他二人道行法宝都差些。 玄天嘛,就不好说了,这点儿留着以后再说,免得一下子都写完了就没啥乐趣了。不过告诉大家一点儿,除非三清联手,否则玄天是安全的。 七十四 蓬莱实力 在玄天心里,倒也不怕几人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是他怕自己门下弟子会出点儿什么事情,想那封神之战,元始算计截教门下,使得偌大个截教整的家室一空,几乎被灭教了,他自己实力深厚,倒也不怕,就怕那些圣人们算计门下弟子,就算自己是圣人,也有可能疏乎的时候嘛。 蓬莱岛势大,玄天虽未立教,但蓬莱岛的实力绝不低于任何一教派,甚至超过许多。 虽然玄天明面上只有三个弟子,但实际上,除开月亮上的嫦娥不说,整个蓬莱三岛(方丈、瀛洲)上的生灵都可算是玄天的弟子。 这些生灵,自玄天立府蓬莱后,便在这里听玄天讲道,从未出过蓬莱岛,倒不是他们出不去,而是蓬莱岛比洪荒好多了,偶尔有个把个生灵被玄天派出去做什么事情的,回来后跟岛上同伴们说过洪荒中的事情。 自开天初以来,洪荒便不缺少争斗,三族争地盘,战罗喉,巫妖争霸,就是现在的人族也与巫族余脉打过一场大仗,除开这些,洪荒中时有为了天材地宝、灵山福地而争夺的,皆是打的天昏地暗,对于蓬莱岛上的生灵来说,这洪荒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 蓬莱岛上的生灵生活的有滋有味,自然不会想要去洪荒中没事找事,蓬莱岛上不缺什么天材地宝,玄天当年从洪荒收来的东西太多,可以说堆的没处放了,到处都是,蓬莱岛上的生灵也爱惜这些东西,平常多是靠他们自发的管理,若是靠着玄天师徒几人,还真管不过来如此大的岛屿。 蓬莱岛灵气之充足,比之不周山未倒之前亦是不弱,本身便是混沌碎片所化,灵气充足,又有玄天自洪荒中搬来的数百条灵脉,包括那不周山下聚集的几条大的灵脉,当初玄天见不周山倒了,元始收走了半截,原本不周山的下半截会被元始建为道场,但玄天不喜,便将下面未损的几条巨大灵脉给移走了,使得元始有苦说不出,只好仍就在昆仑山作道场。蓬莱岛下还有那四海龙宫的灵脉,四海龙王是铁了心跟定玄天了,居然允许玄天在他们四海龙脉的根基上连上一条地脉,东海、南海龙王甚至将那海眼也搬到蓬莱岛上。 此上的情况直接导致蓬莱岛上的灵气如同液化一般,丰厚的不可想像,所以蓬莱岛上的生灵,自不会傻到跑去洪荒当中当什么山大王。 除开此上情况,最重要的便是玄天对蓬莱岛上生灵所施的恩情,想那开天后的数百元会里,三族争天地,直到鸿均讲道以来,洪荒中根本就未有一部完整的功法流传,玄天自那时便在蓬莱岛上讲道,虽然当时的玄天存着功利之心,但也不得不说玄天此举真个是大功德之举,大善之举。 仡今已过了好几十万年了,岛上众生已然把这里看作是自己的家一般,岛上的众人如同一家中的姐妹兄弟一般,本来玄天就不准同门相残的行为,而岛上生灵也大多是草木之精所化,性格最为温顺,到现在蓬莱岛上还未曾出现什么流血事件呢。 随着生灵的增加,蓬莱岛也不在是以前的三岛规模了,现在的蓬莱岛,四周有一百零八个中型岛屿,按天罡地煞之数排列,这些小岛屿是蓬莱岛上有实力的生灵自己搬来的,将三岛拱卫在内,平时便居于这一百零八个小岛上,玄天讲道时才上蓬莱岛。 蓬莱三岛中,原蓬莱岛是玄天所住的地方,供玄天平时讲道所用;方丈岛乃是玄天三个弟子所住的地方,瀛洲岛是蓬莱门下太乙散仙修为以上之人所住的地方。余者皆住于外面的一百零八个小岛之中。 蓬莱三岛各有一护岛的先天混沌大阵,大罗金仙以下不得入,玄天又将三岛聚于一起形成天地人三才阵势,威力更大,加之玄天平时在三岛上面所布的些阵法,便是准圣也不敢入内。岛外一百岛八个中型岛屿布成天罡地煞阵,中岛又分为三百六十五座小岛,布成周天星斗大阵,有玄天亲炼的周天星斗旗,采集周天星力,三百六十五座小岛又分为十二大块,布成都天神煞大阵,可以说蓬莱岛便是一座阵法天地,各种大阵小阵的集合体。 圣人想要入内,哼哼,也得考虑一下是否有能力在攻破这些阵法之后还能打败玄天。 蓬莱岛中现有天仙万余名,太乙散仙数千余名,真仙千余名,太乙金仙也有数百,大罗之数也有百余名,准圣明面上只有两个,慧心与了真,实际上,还有另外两个记名弟子也是准圣,一个是开天初便化形的玉石之精,先天玉精之体,名为素玉道人(男的),巫妖大战时便斩却善尸成就准圣修为,另一个是只麒麟得道,先天火灵之体,名为金麟子,乃是三族内乱时玄天收来的,原本打算收来当坐骑,但见他的资质实在太好了,便收为记名弟子,事实上,金麟子也从未让玄天失望过,修为一路彪升,比素玉更快进入准圣修为,后来玄天时常感叹,这修为,要真做了座骑,怕是要吓死几位圣人了。(准圣修为的座骑?靠了,这样子别人还混什么啊) 若说蓬莱岛这样的实力,巫妖未损之前或还不算什么,但如今巫妖退出天地主角之后,人族大兴的情况下,就算几个圣人教派加起来也不是蓬莱岛的对手。若说这实力要是让几个圣人知道了,早就被他们一窝锋聚起来灭了,玄天也是怕出现这种情况,下面的实力倒不怕,就怕几个圣人出手啊,毕竟圣人之下皆为蝼蚁,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玄天倒也不会轻易的就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本来蓬莱岛便是混沌碎片所化,自身便可掩盖天机,圣人也算不得,玄天也从不开启阵法放人出去过,其他圣人根本就不知道蓬莱岛有如此规模,此时的蓬莱岛才真如后世传说的一样,世外桃源,仙人之处,就如同那极乐世界一般,不沾因果,不惹红尘。 玄天算罢,便叫来慧心三人,道:\"尔等此次与我前去昆仑论道,想必也有所收获,来,说说此次论道到底有些什么感想?\"三人互望一眼,慧心道:\"此次论道中,弟子三人所得甚多,修为以得到了巩固,只是此次论道,看似谈论道法,实则只是其他圣人为争夺道统的争论,此事涉及圣人,弟子不敢妄言。\"玄天听罢,心中甚慰,慧心能有此见识,也是不错,慧心虽然斩得恶尸,成就准圣修为,终究修行时间尚短,于今不过数千载光阴,除了自身资质外,靠得是功法之便与外物机遇罢了。 玄天笑道:\"无妨,此事乃我言明,但且说了便是。\"慧心见玄天准许,这才说道:\"此次论道,弟子有两点看法。\"顿了下,见玄天点头,继续说道:\"一、如今洪荒以人族为主角,人族大兴乃是天定,老师虽未立教,但人族皆传我蓬莱岛大法,其他圣人想要入足人族,便需要老师首肯才行,此次论道的目的之一便是其他圣人想要涉足人族的信号。\"慧心继续道:\"这其二便是几位圣人划分势力了,西方教受东方三清圣人排斥,入不得东土传道,我蓬莱岛又未立教,人教只有一名弟子,传道之事便放在的阐截二教身上,自是被两教争夺。\"慧心说完了便立于一旁,等待玄天的训示。 玄天一直微笑着听完,见慧心说完了,又转首对了真道:\"了真,你有何看法?\"了真看了看慧心,对玄天道:\"老师,姐姐说的我都赞成,其它的只有一点,便是女娲娘娘被我姐遗忘了。哦?你说说,这事儿关女娲何事?\"玄天脸色越加和蔼,慧心却是听得有些迷糊了。 了真看了看玄天,见没啥不高兴的,继续道:\"女娲娘娘身为妖族圣人,妖族二帝已死,天庭已毁,偌大个种族便要靠女娲娘娘掌管,而女娲娘娘又为人族圣母,太上老君立人教成圣,占了女娲娘娘的人教教主之位,却也是欠下了因果,且不是一般东西可以弥补的。人妖两族不两立,女娲娘娘地位尴尬,却不好处理,此次论道后来便是讨论五帝之师,与人族传道之事有甚大关系,甚至直接涉及到以后人族势力的划分,女娲娘娘必定会插手,只是如何行事,却不是弟子可以猜想得到的。\"了真说罢,又看了看玄天的神色,但见玄天面无表情,便自退下。 玄天听了真说完,心中很是高兴,慧心了真姐弟俩都不错,姐弟二人却是差不多将此次论道大会的目的给道明了,玄天又看向仓颉,今天两名弟子都给了他一个惊喜,他却希望剩下的仓颉也再给他一次。 仓颉见玄天看向他,知道玄天意思,只道:\"弟子修行日短,所知不多,却是不好评价,望老师恕罪。\"虽然仓颉没说什么,但玄天也知道,仓颉按正常年龄来算,才只有不到百岁的时间,修行时日不长,且大部分时间都在造字,没什么说法了是正常的。 玄天论教,娲皇宫 玄天笑道:\"无妨,我知道的。\"顿了顿,玄天对三个弟子道:\"慧心与了真所说的都有道理,此次论道,论的便是这道统,争的便是这气运。\"仓颉修行时日不多,不知道气运为何物,听玄天说道,便问了出来,\"老师,这气运为何物?\"慧心了真二人也对这气运之说不甚明了,一听仓颉问道,也自扯着耳朵听。 玄天道:\"气运一说最为飘渺,如天道般,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受得到。气运说白了,便是凡人所说的运气,简单点说,就是气数与命运。气运高者,可趋吉避凶,消灾躲劫,圣人气运深厚,可加快道行的提升。气运低者,劫难便至,往往便是身死神消的局面。\"顿了下,玄天又道:\"先天之物与功德之物可镇压气运,其中为最者当属开天三宝、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与为师手中的无量功德量天尺,此五物有开天功德在,镇压气运之效最为明显,此外被属先天至宝之物,如为师手中的天地拂尘。功德可增加气运,如为师这般大的功德,气运深厚异常,道行提升便比其他圣人快许多。\"听到玄天说他的气运深厚,三人不禁兴奋,有个牛b的老师好啊。 玄天笑道:\"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其他圣人也不是吃素的。三清中,老子独占两件至宝,又立人教,与人族气运相连,气运亦是深厚无比;元始手中有盘古幡,立教镇压气运足已;通天手中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四剑一图皆属先天,也能镇压气运,虽然厉害,却是不能长久;西方二人手中却无甚上好灵宝镇教,气运不足。此次论道,便是想要传道人族,吸取人族气运,人族为天地主角,气运深厚,道统的发展直接关系到自身道行的提升,是以几教圣人均不会放手,奋力抢夺。\"玄天说道。 \"那如果这样,老师为何还要将那人族帝师之位让出去,若是我蓬莱岛占了这帝师之位,传道不是更容易些么?气运不就更加悠久?\"了真急道。 玄天笑道:\"为师自是不希望将这帝师之位让出去,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年道祖有言,我护玄门正统,不立教,三清与西方二人立教,这传道之事便落在了他们头上。为师掌地府与四海气运,又是人族圣父,气运足已,若是再多拿,便要被其他几名圣人连手攻击,为师自负不会落败,但我蓬莱岛众生却不能不顾,是已才将这帝师之位让出去,不过为师手中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不也得让他们出点儿本钱来买不是?\"了真挠挠头,恍然大悟,拜道:\"我等却是愧对老师的苦心了。\"慧心仓颉二人也拜了一拜。 玄天点头笑道:\"不必如此,此事正合我意,我蓬莱势大,本就担心受人算计,如今趁机退出此次争斗,倒也可以摭掩些许锋芒,此番论道虽然目的不在于此,但却也让你们得到不少好处,尔等正好趁此机会好生修行,将来才有机会与他们正式一搏。\"三人自知道玄天的想法后,心中也是一叹,若是自己等人实力高些,便不用怕其他几教了,当下决定趁此机会好生修习,不负老师厚望。 玄天道:\"此次尔等得了些许法宝,算是那些个圣人给的赔偿,老君是下了血本了,其他几个圣倒是有些小气,算了,那接引道人给的莲子与那女娲圣人给的红绣球我有用,其他的东西你们各自分了吧。\"三人自是恭恭敬敬的将东西递上。 玄天又道:\"此后蓬莱岛闭岛万年,尔等将洪荒中事处理完后便回来闭关,如无我令不得出岛,违者逐出门下。\"又叫来竹灵石忠,让他们吩咐下去,开启岛上大阵,不许岛中人出岛。 三人自去处理事情去了。 换个场景,却在混沌中,三十三天外,玄天受了女娲邀请到娲皇宫一聚,自得前来。 这三十三天外的混沌是盘古未开辟完的,混沌之大,不可想像,就是盘古那种惊天动地的修为也无法完全辟开,这片遗留的混沌也是大的不可想像,便是圣人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大。混沌之中,地水风火不断,危机四伏,寻常大罗金仙也不敢轻入,否则便要迷失于此,被混沌吞食。 玄天是什么人,在混沌中生活了无数年的老怪物,怎会迷失于此呢,玄天此时连防御措失也未布下,只身在混沌之中行走,任由那混沌之气打在身上,却不见对玄天造成什么伤害。盘古便是混沌中生成,这混沌气虽然厉害,却对盘古来说是补品,玄天身修盘古真身,虽然还未达到盘古肉身那么厉害,差得很远,但吸收这混沌气却也是能做到的。 行不多时,便来到娲皇宫前,这娲皇宫却是帝俊太一为了讨好女娲,立天庭时封女娲为西皇,故而有这娲皇宫之名。娲皇宫静立于混沌中,散发出阵阵宝光,将混沌中的地水风火阻挡在外,却是女娲布下的禁制。 玄天到来并未掩盖自己,女娲早就知道了,正在宫外等候,可见女娲对玄天却也下了大功夫,以圣人身亲自相迎,给足了玄天面子。 女娲见玄天来了,赶紧相迎,行礼拜道:\"女娲见过师兄。\"玄天笑道:\"师妹不必多礼。\"二人见礼后便由女娲领着进了大殿,女娲一指殿中,于她的云床右边升起一团云,请玄天坐上,以示尊敬,玄天自坐上了,却未说话,女娲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只是静静的坐着。 对于女娲,玄天心中很矛盾,前世玄天为人,女娲造人,却是对玄天有大恩情,如同自己母亲一般的感情,今世玄天穿越以来,一直小心算计,对于女娲却另有了一些看法。玄天今世之身太复杂,单就化形而出的身体便是取自盘古的大脑,地位比之女娲还高,这份对于母亲的感激之情自然没有,女娲为妖族,玄天的出身更接近巫族,巫妖不两立,自然双方也有些对立,这些倒还其次,自紫霄听道以来,玄天与女娲的关系不可谓不近,造人时的场景还经常出现在玄天脑海中,可以说,若是双方不是圣人,若是单就一对凡人,很可能会结为夫妻也说不定,但经过后来的事情,玄天早已将这些念头打消了。 妖族屠戮人族,女娲未曾阻碍,甚至默许,这给玄天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人族为他二人所造,玄天前世又出自人族,对人族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如同亲子一般,女娲的行为让玄天很是伤心,便如同凡人夫妻间,妻子为了娘家却伤害了自己子女,便是再有苦衷,丈夫心中也不会痛快。若是按玄天先前的想法,很有可能会享受一番种马行为,同时爱上后土与女娲,不过最终玄天还是选了后土,一因为后土比较纯粹,二个原因也是玄天与女娲的地位所影响,二人皆为圣人,鸿均无情道,无情又霸道,若要二人结为道侣是不会被允许的,就算允许,其他圣人也不肯的,毕竟两个圣人如果真这样了,圣人面皮何存,且玄天修为本就高深,若再与一圣人结合,二人同气连枝,比之三清一体的情分还深,却不是几个圣人想要看到的,圣人也要讲求平衡的。 后土不一样,后土与玄天的恋情众圣皆知,后土虽不是圣人,地位却不比圣人低,但后土修为又不如圣人,且只能呆在地府,是以后土才能被其他圣人接受。 也许,这才是有得必有失吧。 七十六 女娲的心思 二人俱是闷在一起,半晌也没放出个屁来,当然,圣人是不会放屁的。 最终还是女娲先开口了。 女娲抬起头,语气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道:\"自从后土妹子化六道轮回以来,师兄倒少见了。\"玄天一愣,似乎不明白女娲的意思,想了想才道:\"你我乃圣人之身,万劫不灭,何谈少见?真个圣人就该如此么?\"女娲神色复杂的看着玄天,似乎要从玄天脸色上看出什么来,却越看越模糊。 玄天似乎也有意回避这个问题,虽然心中有些感慨,但脸上却未现出什么不妥来。 女娲心中长叹一声,\"罢了,终究是我不对在先。\"女娲脸色一正,\"师兄,我也不瞒你,这人族是你我所造,奈何大师兄却是身负盘古大功德,自当立下人教,我虽心中不满,但是也不好造次,再说师兄你为人族圣父\"说到这里女娲脸上不禁一红,偷偷看了眼玄天,却未见玄天脸上有什么变化,心中更是长叹,却也不能说什么,只继续说道,\"师兄身为圣父,却是不能教化人族,你乃盘古正宗之首,却是不能与大师兄争锋。\"玄天听完,微叹一声,笑道:\"师妹却是说笑了,当年道祖有言,我掌玄门护教之职,维护天地安危,不得立教。虽是这样,但道祖却还未曾说过让我不得传道,我终为人族圣父,教化人族却还是可以的。\"女娲心中一亮,暗道却也是如此,不然蓬莱岛门下如何能有如此气运。 玄天继续道:\"只不过我终究不立大教,这教化人族之事却还有些不便,终需有个度才行,前番那些个圣人不就是眼红了么?\"女娲听得心中又是一叹,玄天的情况与她差不多,蓬莱岛终究还好些,在人族有很深的根基,而她,当年一子走错,满盘皆输。 且女娲实力比不得玄天,她手中并无甚上好的镇压气运之物,立教尤显不足,这也是她不立教的原因之一,否则,按她妖族圣人与人族圣母的身份,随便立一教,也比其他人强。 玄天的意思女娲明白,玄天刚才的话指出两点,一,他为人族圣父,虽不能立教,却也能教化人族,关键是得把握过度,不至于让其他圣人反感。二点,同样是最重要的,他为人族圣父尚能如此,她这个人族圣母便不能了么?只是终究也得如同他一样,掌握好这个度才行。 不过这个度到底是多少,女娲却也摸不准。 看着女娲希翼的脸色,玄天心中多少有些感慨,\"现在的女娲不再是紫霄宫中那个有些可爱的还有点懵懂不知世事一心修炼的丫头了,再也不是造人时那个捏着泥巴傻笑的妹子了。你我同是师兄妹,人族又为我二人所造,只是终究你实力稍差些。\"玄天如是说道,女娲却也没什么反感,毕竟玄天说的是实话,自己现在还有求于他,且二人的关系来说,这点话还不足以发生什么矛盾。 \"如今人族多聚于东土,传道之事几被三清囊括在其中,三清虽有些矛盾,但终究是一体,同气连枝,不好应付,西方虽贫乏,但有接引准提二人气运相连,也不适合。\"说道这儿,玄天停下来看看女娲,女娲脸显已忧色,事实却是如此,女娲此时却是不好立教,便是立教也争不过他人。 自不周山倒后,天地以玄门为最,盘古正宗,其他教派气运不足,争不过三清的。 \"还请师兄指点。\"女娲正色道,她也知道现在的状况,但相信玄天一定会有办法。 玄天看了看女娲,道:\"如今情势如此,唯一的办法便是等。等?\"女娲诧异道。 \"是的,等!\"玄天道,\"三清虽一体,但实则矛盾巨大,人教无人,只玄都一名弟子,老子信奉无为而治,并不会出面教化人族,这教化之事便落在阐截教上面,阐教有盘古幡镇压气运,但元始心高气傲,只收的十二金仙与云中子为亲传弟子,燃灯算半个,传道之事必然争不过截教,而通天门下虽然人多,却无甚好镇压气运之灵宝,前势凌利,却后劲不足,也不会长久。二教相争,必有一伤,到那时,师妹才有立足之地。\"女娲点点头,情况确实是这样,她虽是圣人,但确不擅这方面的算计。 \"师兄与我同为人族圣父圣母,自该亲近如一家,\"女娲说道,只是脸色却有些不自然,毕竟这话有些岐义,见玄天没什么发应,才道:\"师兄足智多谋,以后却要靠师兄多多提点才是,小妹自当遵从。\"玄天却被女娲这句话给震住了,女娲说这句话意义可不小啊,三清虽是一体,同气连枝,气运旺盛,西方二人关系匪浅,准提自甘居于接引之后,二人立大誓,同声同气,气运相连,比之三清一体还有过之,女娲这句话就表示了她的立场,以后二人中,女娲居下,玄天为首,二人气运相连,不得不说,女娲以圣人之身肯如此作为,当真是煞费苦心了。 面对女娲的邀请,玄天却有些迟疑,他蓬莱岛不立教,气运却不比其他圣人大教,不立教,便不会被分薄气运,而蓬莱岛却是不沾因果之地,只要岛中生灵不出蓬莱,便不会陨落,所以立不立教无所谓。而女娲则不一样,今天女娲的意思已有些明显,她也想要立教,只是她立教的话气运稍显不足,如今若是与玄天气运相连,便能补足大教气运,却又无形般分薄了玄天的气运,却叫玄天有些为难,这女娲肯以圣人身甘居人后,却是下足了本钱,玄天若不同意,便要得罪一个圣人,而且是往死了得罪,同意了,自己好处也不多,毕竟蓬莱岛上生灵玄天是不允许出事的,麻烦啊。 女娲确实在这事情上颇费了一番功夫,最终才如此决定的,不得不说,这事儿上对玄天有算计之嫌,不过为了妖族,女娲却不得不如此了。 玄天深深看了眼女娲,良久才开口道:\"师妹好算计啊,此事便就如此吧,贫道告辞了。\"说罢,玄天径直便离开了娲皇宫。 女娲独坐于云床之上,静静的看着玄天离去,良久,才发出一声凄叹,美目中滴落一颗泪珠,亮晶晶地,却让人看得心中渗得慌,欢喜不起来。 七十七 嫦娥化月老 却说上回女娲相邀玄天娲皇宫一聚,二人商谈天地之势,最后女娲算计玄天一把,将二人绑在一起。 玄天出得娲皇宫来,心中也是有些恼怒女娲的作为,却再一想后,便没有怪她了,女娲这样做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作为一个圣人,万劫不磨,永生不死,圣人着实最重面皮,犹其是女娲身为圣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功德成圣,实力最弱,手中又无甚好法宝,争斗不过其他圣人。而她的地位又非常尴尬,既为人族圣母又为妖族圣人,尤其是人妖二族还不两立,便如那自己亲子与娘家不和一般,叫她这个做母亲的着实不好处理。 今天之事虽有算计之嫌,却也看出了女娲的无奈与女娲的感情,人族之事女娲插不上手,当初妖族屠戮人族,不管女娲是被逼无奈还是自愿的,总之人族对她的映象减少了许多,不比玄天一直以来对人族的照顾,而老子又立人教,夺了她翻盘的机会。天地主角为人族,妖族气运只靠她这个妖族圣人维系着,根本无法与其他圣人争斗,稍有差池,便是妖族灭亡之际。 却说女娲的感情,今天这事儿上,女娲虽然算计了玄天,却也看出了她对玄天的感情。女娲作为一个圣人,还是一个女圣人,圣人最重面皮,更别说圣人中的一名女性,便是民间一凡人女子也是比男子更重自身德行。女娲肯亲身许诺甘居于玄天之下,无疑不是在向玄天发出一个信号,她女娲对玄天的感情还是不变的,如若不然,女娲不会去找其他人么?便是前世她不会找通天嘛,前世封神一役,截教被打的如雨后漂萍,啥都没剩下,若是那时有女娲结盟,通天必定肯干,且二人地位平等,女娲也不会自降身份了。 所以玄天一番思考后,觉得女娲并无什么大错,实则女娲是被逼的。 玄天叹了一声,对着娲皇宫说了一句:\"师妹,师兄不怪你。\"说完便下界去了。 女娲正在殿中流泪,忽听得玄天的传音,心中如那久旱逢甘霖,欣喜之极。 呃分割一下话分两头,玄天下界去了,却有正事要做,只见玄天身形一晃,便来到这太阴星上面。 太阴星一如以前一般,冷冷清清,太阴玄天宫静立于那桂花树旁,不知何时,那太阴星上化出一人,身高一丈,股肉结虬,刚猛异常的男子,手持一斧,寒光凛厉,一看便是一把好斧子,玄天不禁想到,那斧头帮老大要是有这样一把斧子,怕是也不会被那火云邪神给打死。 那男子没日没夜的砍着桂花树,那桂花树为先天灵根,砍之不断,每砍一分,稍过便又完好如初,男子神色呆滞,只知道砍下去,仿佛与那桂花树有深仇大恨一般。 玄天知道这人便是吴刚,也知道他的来历,叹息一声,径直入了玄天宫内(这人的来历就是我不说大家也应该能猜到,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出来,以后会再登场的)。 玄天宫中,嫦娥手抱一只玉兔,双目凄迷,垂垂落泪,玄天也不禁看得心颤,那滴滴泪珠如同世间最美丽的珍珠一般,滴落于地。 当年玄天在太阴星上立一行宫,嫦娥受不名牵引,奔月而来,径直落入这太阴玄天宫中,当时乃是妖族天庭,却也无人敢打嫦娥的主意,是以嫦娥才能安然在这太阴星上住着。 嫦娥经过这么多年了,修为也只升到太乙真仙境界,虽有玄天赐下的功法,但也多靠老子那颗九转金丹之效才有此修为的,九转金丹可巩固个人修为,嫦娥自不怕根基不稳。 这却不是说嫦娥的资质不好,相反,嫦娥的资质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非常好,独为太阴之体,资质地位于那帝俊太一一般,几于圣人同辈。当年不知道为什么,太阳星上生出帝俊太一羲和三人,三人皆有惊天动地的修为,而太阴星上却未孕育出一人来,玄天一直在奇怪,按说这样的情形应该不会发生啊,只是后来看到嫦娥后,他才明白,这嫦娥本就该是太阴星上生成,只是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陨落了,真灵转世投胎到人族,才有现在的嫦娥,若不是嫦娥思念后羿所致,怕是如今早已有那大罗金仙修为,便是斩一尸的混元散仙修为也是唾手可得。 玄天干咳一声,惊醒嫦娥,嫦娥见玄天来了,赶紧收拾好情绪,擦干眼泪,往玄天拜道:\"嫦娥见过老师,弟子不知道老师到来,未及远迎,还请老师恕罪。\"玄天挥手将她扶起,叹道:\"你还是忘不了他啊!\"嫦娥一听玄天说起那人,心中又是一悲,眼流不自然的流出来,声音哑道:\"一日无妻百日恩,弟子与后羿情同生死,若非当年老师阻挡,弟子恐怕已随后羿去矣。\"玄天见她神情悲伤,心中也是一叹,二人际遇凄凉,为此玄天亦是常叹,世间真情多磨难,有时他不禁想到与女娲的感情,却与嫦娥后羿二人差不多。 只是如今那人还不能出来,玄天只好叹道:\"你二人感情深厚异常,我也为之感叹,不过后羿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嫦娥只当玄天是安慰她的话语,并未想到什么,只是继续哭泣。 玄天道:\"嫦娥,世间多少有情之人不能终成眷属,便是最终能成的,又有多少磨难才能得成,却并非只你与后羿二人,单看那人族之中,便有那历经七世轮回才得成夫妻之人,却着实叫人感动,凡人尚且不甘落后,你如何能这般消沉?\"说罢,玄天随手一指殿中空地,现出一镜,镜中便是那凡世间有情之人磨难之像。后土化六道,玄天完善地府,如今地府诸神皆为玄天化身,以三十六颗定海神珠所化,每人都是玄天的一丝元神,若说世间除了后土对轮回之事掌握最深外,便是玄天莫属了。 嫦娥呆在一旁看着那轮回镜中的景象,凡世间人族之中,一些情人好运,得享团圆,一些人则是历经种种磨难,终于得成夫妻的,还有些最终也不能在一起的,直叫人看的肝肠寸断,更有人,前世未能成夫妻,死前立下誓愿,下世为夫妻的,成不成终究还有待缘份,叫人心中悲痛。 或一瞬,或无数年,嫦娥忽然心有所悟,恭恭敬敬的朝玄天一拜,道:\"弟子多谢老师提点。\"玄天见嫦娥终于悟了,心中高兴,哈哈大笑。只见嫦娥挺身一立,身上金光暴闪,修为直往上拔,太乙金仙、大罗散仙、大罗真仙最终直奔到大罗金仙顶峰才算完,嫦娥资质本就非常好,世间少有,又有那老子赐下的一颗九转金丹,加之多年来并未耽误修习玄天赐下的功法,只是心神一直为后羿所累,才只有太乙真仙修为,如今嫦娥悟道,放开心神,去除心魔,自然水到渠成,修为猛增,若不是嫦娥手中无上好灵宝,现在就可斩尸成准圣了。 玄天感叹道,资质好果然不一样,嫦娥若不是因思念后羿所累,现在怕比那镇元子亦不差了。 玄天取出一物,正是那女娲给的红绣球,却是女娲用来还恩情的,当年伏羲转世,靠的还是玄天的护送之恩,又有蓬莱岛慧心指点之功,这份恩情女娲自然要帮伏羲偿还,所以才把道祖赐下的红绣球给了慧心。 玄天将红绣球递给嫦娥,道:\"此物乃是女娲圣人之物,有大威能,大功德,你可就地炼化,为师自会助你。\"嫦娥自接过炼化起来,只是红绣球不是凡物,乃是十大先天灵宝之一,本是道祖赐于女娲防身的,嫦娥虽有大罗金仙顶峰修为,一时间也炼化不了,好在有玄天在旁,自不担心。玄天一指嫦娥,一股混沌色的气流传入嫦娥身上,嫦娥身形一震,知道是玄天相助,赶紧炼化红绣球。 一个时辰过后,有玄天相助,嫦娥终于将红绣球炼化完全,而且还得了不少好处,玄天传入她身体内的可是圣人自身精气,虽然大部分被用来炼化红绣球去了,但还是有不少遗留在她体内,直叫她法力猛长。 嫦娥炼罢,起身拜道:\"多谢老师相助。\"玄天笑道:\"红绣球乃是先天灵宝,你此时只是炼化完全,要想真正发挥其威力,还需将它放入元神之中不断温养才行。也罢,我便再助你一番。\"说罢又是一指精气传过去,渡于红绣球之上,只见那球上金光闪烁,一阵金光过后,绣球更添灵性,嫦娥只觉如同血肉一般相连,喜不自盛。 玄天笑道:\"天地间有情人多有磨难,自叫人伤心痛苦,你对此可有看法?\"嫦娥自是知道玄天不会无故说出此话,静立思考起来,良久,嫦娥脸色一正,眼显坚毅,道:\"弟子谢过老师。\"玄天一笑,眼看着嫦娥作为。 嫦娥将红绣球抛向虚空,面向洪荒,大喝一声道:\"吾乃蓬莱岛盘古玄天圣人门下三弟子嫦娥,今向天道立誓,愿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声音顷刻间传遍洪荒,一时间洪荒生灵俱感嫦娥大德,纷纷跪倒在地。此时,天空忽降下一大片七彩功德霞云,照亮了整个洪荒,功德霞云一分为二,七成入了嫦娥之身,三成飘向玄天,玄天为嫦娥之师,指点嫦娥证道,又赐予嫦娥证道法宝红绣球,天道唯公,自是得了三成。 此功德总数大概为5左右,是为几大开天后巨大功德的之末,以后怕是再无此类功德了,只有量劫功德可比,其他圣人却是羡慕不已,先前他们还不知道嫦娥是玄天的弟子,现在知道了,心中又对玄天多了一分顾忌。 嫦娥身形一阵金光闪烁,修为暴涨,金光闪去,出现两人,一为嫦娥本身,一为嫦娥斩尸化身月姥,红绣球所化,此月姥正是后世的月老,却被后世人误解为男性了。天边又飞来一书,却是人书之一的姻缘薄,天地人三书中,天书为封神榜,地书为镇元子手中之物,人书最是奇特,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地府中的生死薄+判官笔与姻缘薄,生死薄判官笔为地府之物,掌管生灵因果轮回,姻缘薄便为嫦娥斩尸所化月姥持有,定人姻缘,有此物在,便是圣人也不敢轻易打杀嫦娥,以后嫦娥每做成一桩姻缘,便有一分功德,实在是好买卖。 七十八 轩辕为人皇,五帝首治世 嫦娥朝玄天深深一拜:\"弟子实不知如保报答老师大恩。\"玄天笑笑,道:\"你为我蓬莱岛三弟子,为师只要为你寻找一门出路。\"嫦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玄天对她不仅有教导之恩,更有如今成道之恩,实在让她感到愧对不已,至今日,她才真正的将自己看作蓬莱岛的一份子。 嫦娥之所以以前留在太阴星上,一是因为劫数所致,她沾染上一量劫因果,自然还得在此偿还因果,现在得了功德之助,斩出月姥,自不消再在太阴星上呆着,便将月姥留在太阴星上,自己随着玄天回了蓬莱岛,毕竟在那儿还有玄天不时讲道,修为也增长的快些。 嫦娥跟着玄天回到蓬莱岛之后,玄天便召开三个弟子,对其道:\"此乃吾门下三弟子嫦娥,还在仓颉之前,今日才得归来,尔等与她见过吧。\"慧心等人以前还不知道玄天还有这么个弟子,不刚先前嫦娥发下宏愿之时才知道的,仓颉更是糊途,以前玄天收他为徒时他只排名四弟子,没见过嫦娥,不知道为何如此排名,今天才知道,不过三人都对嫦娥很是倾佩,大都知道嫦娥的际遇,倾佩之余又有些同情,倒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四人互相见礼之后,玄天才道:\"此后嫦娥就是你们师姐妹了,尔等要好生团结互爱,不可造次,互相矛盾。\"四人俱称是。 玄天道:\"慧心了真,你二人可去洪荒找人皇轩辕,举行禅位大典,此后慧心便回来,了真留在人族十年,十年后还有你一番机缘。\"二人称是退下,自去洪荒中不提。 慧心了真二人来到洪荒人族中,找到轩辕,安排禅位大典。 轩辕有大功德,也是三皇中唯一一个真正统一人族的,天地人三皇,天皇伏羲引领人族发展之始,地皇神农将人族定位为主角之势,人皇轩辕却是将人族真正统一起来,洪荒何其大也,人族如今数理过百亿,却也并不算什么太大规模,想那后世地球可以说是一弹丸之地,于洪荒整体面积如同萤火比之皓月,实不可比,但地球上也有六七十亿的人口,更何况还有许多未开垦的地方,洪荒中人族就算有数百亿也是不显挤的,还很荒凉呢。 轩辕是三皇中名声最大的,禅位大典自然不能草率,此时的陈郡不再是原来的大小,已有直径数百里的规模,是为整个人族的根据地,集政治文化经济为一体,陈郡周围一带至黄河以北被称之为中原,人族发展迅速,以此为根基。 禅位大典举行这天,陈郡广场外再次聚集如山如海的人潮,一眼望不到边,轩辕身披帝服,手持轩辕剑,头戴九龙星辰冠,缓步走上广场祭台。祭台之上,有玄天、女娲及三清圣人塑像,轩辕自先向其祷告一番,先前天皇禅位已有例,圣人并不到场,此时只有各教圣人门下前来观礼,也算是有心了,轩辕也没什么好说的。 待到正午时分,礼仪官宣布吉时已到,轩辕宣布将人皇之位传于颛顼:颛顼,姓姬,号高阳。黄帝之孙,昌意之子,时年二十岁。 轩辕声音落毕,只听见三十三天外一阵仙乐响起,缓缓飘下万朵金莲,众人只觉心旷神怡,一架九条五爪金龙拖着的辇车从天而降,停到了轩辕身旁。人坐有伏羲与神农,轩辕行礼道:\"劳烦两位师兄前来接我。\"二人笑道:\"合该如此。\"这时候,天边又远远飘来一朵白云,上面立着一位道人,正是那三清道教首徒玄都大法师。玄都大法师从怀中拿出一旨,看了轩辕一眼,念道:\"奉人教教主太清圣人太上老君圣喻:人族共主轩辕教化万民,有功于人族千秋万世,今功德圆满,特封为人族人皇,府邸为三十三天外火云洞!\"轩辕上前接过旨意,口道:\"感谢圣人!\"轩辕按说当为人教弟子,但他正式老师乃是广成子,自不必称老君为老师,玄都自是知道其中缘故,也不点破,只笑道:\"还请人皇坐上龙辇!\"这时,天外一片七彩霞光飞到轩辕身上,自是上天感应轩辕为人族作出的大贡献,降下功德以示奖励。那七彩霞光又分三团,最大的一团点近七成,溶入轩辕头顶,一成照例溶入轩辕头顶的九龙星辰冠中,近一成飞于慧心,被慧心加入手中的紫霄剑中,使剑增加了三成禁制,多了一项杀人不沾因果的好处,将近一成飞向了真,被了真加入昆吾八剑中,八剑本只有三十二层禁制,加入功德后,使得增加了两成禁制,功效更大,且杀人不沾因果,端得好剑。 广成子做为帝师,却只得到不到半成的功德,心中着实恼怒,却又无法,教导轩辕中,他只教了些玉清仙法便完事儿了,后来助轩辕成事也没出了多大力,有这点儿功德都不错了。他可不敢向慧心了真他们那样将功德拿来炼宝,他们太富有,视功德如粪土,广成子只有将功德吸入体内,提升修为,好歹也进入了大罗真仙境,比得上一阵子苦修了。 轩辕与伏羲神农互望一眼,轩辕抽出轩辕剑,三皇同声喝道:\"天地若有灵,神剑若有识,请听轩辕(伏羲、神农)之言:此后历代人皇掌此剑,当内修文德,外练武功。对内广布仁德,使东土之民安居乐业,无有忧患;对外多施威慑,使化外之地尊吾民,敬吾国。若子孙有不肖行为,蓬莱岛门下可凭此剑斩之。\"天地感于三皇誓言,却降下无边功德金光,直落入\\''轩辕\\''剑中,使此剑成为人教圣器,更可斩人间不肖帝王,而不沾因果。一时间,这把剑与蓬莱岛门下弟子间产生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应,似乎只消他们伸手一招,那剑便可腾空而至一般。 轩辕又取下头顶九龙星辰冠,三皇同声道:\"此冠乃我人族圣父所炼,自人族诞生之初便为人族世代首领所佩戴,多有功于人族,以后此物便为人皇佩冠,若无此冠者,便不得人族承认,切记!!\"同时,三皇头顶飞出一股功德金光,溶入九龙星辰冠中,只见九龙星辰冠无限放大,投影于天地间,整个洪荒的人族都有看见,无数信仰之光如同倦鸟归朝般飞与九龙星辰冠中,冠上放出九条九爪神龙四下环绕,此冠经过几次功德注入,以有三十八层禁制,现在得了三皇誓言功德,万民信仰,内中禁制直接升到四十一层,成为人教无上功德圣器,功防一体,攻时放出九条大罗金仙级的九爪神龙攻击,守时功德金光护身,万邪不沾,万法不破。 七十九 玄天斗老子(上) 这里又不得不说说九龙星辰冠的作用了。 九龙星辰冠是玄天为了分人族气运所制,属于很特殊的法宝。在这里,提点一下书中一些法宝的作用。 镇压气运的法宝:先天之物与功德宝物皆可镇压气运,天地为盘古所开,沾染开天功德的几大法宝镇压气运之效为最,其中有:太极图,盘古幡,混沌钟,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功德无量量天尺,此五样宝物对于镇压气运之效为最,其余都要稍弱。 先天灵物,包含先天灵宝在内,先天灵宝中多含有一丝大道法则在内,生灵可借之悟得大道,所以有借宝成圣的说法,而这丝大道法则却又可以镇压气运,只是凭法宝内所含的法则量来决定,十大先天灵宝虽比开天宝物差些,却也不凡。 功德法宝,此内或是先天宝物加入功德而成,或是后天宝物形成,因功德所在,提升了镇压气运的效果,便是天地玄黄玲珑宝塔、量天尺,九龙星辰冠,及其他一些功德宝物都有这类作用。 另外还有一些应运而生的法宝,都有特殊的效果,大多是内含天道规则的法宝,比如混元金斗,乾坤尺,崆峒印等。 崆峒印是为聚集人族气运而生的,持之可定人族三皇,它的作为十大先天灵宝,此功效当属一,但并非说它的威力最大,实则此宝于实战中价值不高,本身只有三十六道禁制。 此外,本书所提禁制并非就是指一个法宝的威力,这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禁制是法宝内部所含天道规则演化而来,比如玄天的乾坤葫芦,它沾染过开天功德,造人功德,护人族功德,六道功德等等,实则它威力不下去老子的玄黄塔,镇压气运之效稍弱,只是本身他内部大道法则并不足以使之升到先天至宝的行列。 玄黄塔与量天尺的产生是不一样的,并非是功德积累到一定量就可产生,首先,玄黄塔与量天尺的形成材料就不简单,玄黄之气与鸿蒙紫气,此二物前者除了开天时能见到,以后便收集不到了,鸿蒙紫气更是稀有,没谁会富有到拿来炼宝。而这两件物品的形成,除了开天功德加上二气形成的外,它们内部还含有盘古开天大道在内,由此才能演化为功德圣器,其他宝物便不可能。 便是玄天吧,他此时的功德量已经达到一个超呼想像的地步,成圣所需的功德为10,他现在至少有近30左右,也许有人会不信,但确实是这样的,他所做的功德太多,几乎是所有开天后的大功德他都有参加,功德能不多么?道祖也曾言,玄天只能拜天道,其余不论哪个人都当不得他一拜,要折功德的,便是鸿均也要借着合天道的能力才能受他一拜。 有人说他为什么不拿来炼宝呢?其实他这个境界,拿功德来炼宝纯属浪费,炼宝又炼不出玄黄塔一类的法宝,普通法宝于圣人又没啥用,但这些功德却能让他气运暴涨,道行提升速度加快,干嘛舍本求末呢?再说,他的法宝又不缺,单这九龙星辰冠一直以来就是随它自个增长,玄天管也未管。 单就玄天脑后的功德金轮,放出来后便有数千亩大,效果不比老子的玄黄玲珑塔差,九龙星辰冠也有这效果,对他来说是鸡肋,拿功德炼宝没意思,没法宝的时候可以考虑,但他蓬莱岛从不缺法宝,没事找事不是。 他之所以炼九龙星辰冠,便等的是今日,崆峒印另有用处,早晚得是别人的,他又不想给,所以才以此物换取一部分人族气运,取是偷的是人教正统的地位,本来老子立人教,自不怕大教气运不足,占据人族正统,大劫来时,大不了将朝代更替,兴起一番争斗,他人教永立于不败之地,不过玄天现在利用此物逼的老子以后在大劫来临时,却不能这么轻松的做过,无论谁要另立人皇,正统之位依然在玄天手中,否则便不得承认,使得玄天才真正立于不败之地,窃人教正统而自居,玄天正在蓬莱岛偷乐呢。 玄天在这儿偷乐,老子定是不干了,一番算计,全被玄天给打破了,他如何不怒。当下便出了太赤天八景宫,来到蓬莱岛。 玄天知道老子不会甘心,老子来之前便在蓬莱岛外等候。 老子来了,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玄天,脸色铁青,怒道:\"敢问道友于此事作何解释?\"玄天见老子那模样倒有些好笑,老子一向仙风道骨的模样,追求天道,希望将自己提升到鸿均那个层次,是以一向冷静,倒是少见他这模样。 玄天笑道:\"道友怎得来问我来了?此事乃三皇主导,三皇又是道友大教中人,与我何干?\"他倒是一推二五六了,此时来说不关他的事。 老子被玄天的笑容给气疯了,你抢了崆峒印,人皇名义上是人教弟子,实则是你所立,再说那九龙星辰冠之事是你所炼,内中是你的元神印记,不关你的事?放屁。 老子就是再好的修养也被玄天气得发怒,先前抢了崆峒印不说,使得老子人教气运被分,现在又来这一手,直接击中人教命脉,他好歹也是一圣人,前番之事不与玄天计较,那是屁话,若不是顾忌玄天的修为,老子早就跟玄天干上了,只是当时留待以后计较罢了。 \"玄天匹夫,强言诡辩,道德沦丧,此事定不与你干休,今日便做过一场,定要落你面皮。\"老子却是开天以来从未如此气愤过,直接抄出白玉扁拐作出争斗的样子。 老子作为圣人,怒声喝出的声音不低啊,再说,周遭有好些圣人盯着呢,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子骂出声来,却叫玄天的面皮落了个精光,今儿这事儿可不能善了。 玄天也被老子的话给气着了,你一破老头,给你三分你便要一尺,不把你打的牙疼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玄天取出量天尺,往虚空一划,破开空间,内里显出无尽的洪荒星空,玄天道:\"你我圣人争斗波及太大,且与我到洪荒星空中一斗。\"却是玄天怕圣人间的争斗波及到下面的蓬莱岛,自是跑到洪荒星空中来。 玄天跳进去后,老子也进去,刚入到里面,老子迎面便见一把尺子挟着无限威能攻来,却是玄天心道先下手为强,未等老子缓过神来便划一尺下去。 老子暗道卑鄙,一拍头顶,显出天地玄黄玲珑塔来,丝丝玄黄气垂下,将量天尺的攻势阻挡在外,双方一碰之下,玄黄塔却狠狠的荡了一下。老子更怒,这玄天太卑鄙了,自洪荒开辟以来,众人间的争斗大多是对上后,一手只是试谈攻击,这玄天不仅偷袭,而且上手就是全力攻击,老子准备不足,若不是玄黄塔这龟壳太硬,怕老子一手便要被玄天偷袭掉面皮了。 其他圣人也自看着,元始暗怒道声卑鄙,通天倒是嗤笑,西方接引直道善哉,准提被玄天这一偷袭手段给提点到了,眼神中充满了崇敬之情,大叹吾道不孤啊。女娲暗笑。 八十 玄天斗老子(下) 玄天见偷袭不成,瘪瘪嘴,虽然知道自己这一手不会有什么太大作用,却也惋惜,机会难得啊。既然偷袭不成,便自收手立于一旁。 老子被玄天偷袭,刚调整好了状态,准备攻击,却见玄天停手站立一旁,心下疑惑,却见玄天一脸感慨的说道:\"道友龟壳果然厉害,贫道拜服。\"一句话将刚刚调整好状态的老子气的三魂升天,七魄四散,周遭偷看的圣人也被玄天这话给气笑了。 机不可失,做为前世在混混集团中的精英,玄天自然懂得这些道理,眼见老子气愤当中,立马攻击,身形一闪,左手又是一尺划向老子,右手却是多了一物,正是那先天至宝天地拂尘,也是向老子刷去。 量天尺击在玄黄塔上,荡起阵阵涟猗,玄黄塔却是成功将量天尺阻挡在外,虽然这样,玄黄之气却还是减少不少,随之而来的拂尘卷向玄黄塔,将玄黄之气包在里面,量天尺又是一击,直击的玄黄塔摇摇欲坠。 老子作为圣人之身,虽然先前被玄天偷袭,有些措手不及,但好歹也回转过来,见玄天欲再攻玄黄塔,赶紧一扁拐拦住量天尺。 扁拐击在量天尺上却发出一阵金铁交戈之声,老子的扁拐被荡开,量天尺也未能攻到玄黄塔,却是力量一阻,玄天随着这股阻力顺势将尺子劈向老子身上。 老子可不敢硬接,自是退让开来,玄黄塔被天地拂尘缠住,脱不得开。 玄天眼见乌龟出壳了,自然痛打落水狗,一阵紧追猛打,只尺向老子一阵猛攻。 老子可不比玄天,玄天修盘古真身,近似巫族,近战凶猛,老子争斗不过,白玉扁拐毕竟为他后天功德所炼制,比不得量天尺,一番争斗下,扁拐上出现丝丝裂纹,老子大惊,忙取出太极图挡住量天尺。 太极图定地水风火,演化世界也可,老子当空一抛,化出四道金桥将玄天围住,自身提扁拐穿行于金桥之上,四下攻击玄天,亏得玄天争斗经验丰富,左支右挡,老子不敢与玄天硬碰,每每玄天量天尺化来,老子便要闪身离开,跑到另一道金桥上去。 玄天见老子如同鬼影一般穿来穿去,打他不到,心中暗怒。这金桥来是太极图所化,老子自能随心所欲的跑动,玄天又不敢到他金桥上去,金桥上如同老子的世界一般,对玄天实力有所压制。老子也不能把玄天吸到金桥上,双方就这样你打我跑,我打你挡,如同小孩子打闹一般。 玄天打的烦了,猛喝一声,\"李耳,你行此小道便不怕丢了你盘古正宗的脸面么?\"老子却是被这一喝问脸皮发红,现在两人争斗如同小孩儿打架,他老是躲避,确实挺丢分子的。 不过他也不会傻到要跳出去跟玄天硬拼,强自正经道:\"三千大道条条可证混元,你我道有不同,吾之道法岂是你可窥见的。\"闷声继续攻击,不理玄天的喝骂。 虚空中那些圣人的神念也有些鄙视老子了,老子现在的行为就如那跳骚一般,着实有些丢面皮。 玄天打的怒了,猛然身形一震,现了盘古真身,一股苍凉古朴的气息传遍四周,看得老子心中一惊,玄天再不顾老子的扁拐攻击,扁拐打在玄天身上便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最多给玄天身上留下一道白印,玄天横眉倒竖,把手一扬,聚起一团都天神雷打向金桥,神雷击在金桥之上,直打的金桥摇摇欲坠,抖个不停。 老子看得心惊,这都天神雷可不是他们三清所施展的开天神雷可比的,当年盘古开天,除了以手挥斧外,另外便靠的是这都天神雷劈开那混沌,虽然玄天修为比不得盘古,所施神雷不及盘古十一,但却比他三人所施展的威力大多了。 玄天猛丢了几颗神雷,炸开一道金桥,便不停留,跳出金桥之外,这都天神雷虽然厉害,但消耗法力也不少,如不是他圣人身,怕也支持不了多久。 太极图滴溜溜的飞回老子手上,老子却是面皮有些苍白,玄天的都天神雷虽未能伤到太极图,但那反震之力却叫老子生生承受了,这可是能开辟混沌的威力,便是老子圣人之身也不好受。 拳不离手,玄天未等老子调整状态恢复过来,立马冲上去,左手一尺攻向老子,右手同时挥拳打向老子脸上。 老子急忙将太极图挡住量天尺,见玄天挥拳攻来,实不敢硬接,当年玄天以拳头打死帝俊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了几个圣人的心里,不得不说,玄天当时给人留下的映像就是那种粗暴不堪的,简直就是恶魔,对当时未及成圣的三清等人还算幼小的心灵当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那模样实在太凶恶了,每每都会浮现在他们的梦中,化身为恶魔(怪叔叔?),让他们心惊肉跳的。 如今老子又面临玄天挥拳的样子,直吓的倒退百里,连太极图也未收回,一脸忌惮的望着玄天的拳头,仿佛那拳头如同核武器,生化病毒一般。 玄天看得一愣,收回拳头,左手还在上面摸了摸,又举起手来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这才问道:\"道友,我这拳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么?\"这话把老子问的脸色绯红,丫的,人家还未打到自己,自己就倒退了近百里,太丢人了,太伤面皮了。 周遭几个圣人也是厄然,玄天的拳头他们都知道威力的,嘲笑老子的同时又有些同情他,毕竟要是自己遇到这事,反应怕是不会比老子好上多少,玄天的拳头太可怕了。 不过老子好歹也是一装b高手,马上调整过来,一脸正色的道:\"道友手上并无甚事物,只是贫道忽然觉得,你我本就是盘古所化,又是同门师兄弟,如今为了点儿小事争斗怕是伤了同门情谊,实属不智,今日你我二人便自罢手如何?\"说罢,还一脸正经的拱拱手。 玄天盯着老子脸上看了许久,他想看看老子的脸皮倒底有多厚,先前打架时的凶狠样子转眼就不见了,且转身就是一幅正儿八经的同门师兄弟的样子,靠了,对的错的都是他,脸皮实在是厚。 其他圣人也被老子这行为给惊住了,不是没见过厚脸皮的,而是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准提一脸正经的对接引道:\"师兄,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西方教不能大兴的根源了。\"接引迷糊的问道:\"是什么?\"准提正色道:\"就是我等不够无耻。\"接引一脸我不认识他的模样,脸色更加愁苦,长叹一声:\"屙米我的个豆腐了哦。\"老子实在被玄天这幅模样给盯的受不了,只想赶紧离开此地,回到八景宫中闭关百年,哦不,闭关千年,万年也行,赶紧笑道:\"师兄不必怀疑,贫道今日得了师兄赐教,感悟良多,本该与师兄一起再行讨论道法,只是心有所悟,急于回道场闭观,以记住此次收获,贫道这便告辞了。\"老子急的连师兄也叫出来了,当年道祖收徒之时,玄天与老子同辈,以至于一直以来二人互称道友,今日老子却是心急回去,连师兄都叫出来了。老子说罢也不管玄天什么想法,急急招回玄黄塔与太极图,直往八景宫飞去。 玄天愣了下,突然道:\"师弟既然有所感悟,何不与我再畅谈一番?\"老子飞行的背影猛的一抖,头也不回,只作未听见,速度更快了。 只余玄天在后面哈哈大笑。 八十一 五帝治世 上回说道老子心慌玄天的拳头,失了面皮,为了掩盖,连那人教正统之事也未顾及,直奔八景宫去了。 若说此次争斗没有其他人插手却也不是侥幸,老子与玄天同为盘古所化,二人争斗,三清中其他两人不好相助任何一方,否则便是坏了同宗情面;女娲自不会去助老子,而且现在与玄天联盟,却是其他圣人所不知道,所以她也不会现在就出手;西方二人更不会出手助任何一方,虽然与玄天有些交情,却更希望玄天与老子两败俱伤,他们才好趁虚而入。 玄天窃取人教正统之事便不了了之,当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解决,不过拖得一时是一时,待过了这次,老子要再找麻烦,玄天便不会认帐了。 起来,玄天做这事儿也是有苦衷滴。后世朝代更替不断,虽然一方面反应了社会的进步,但另一方面也加大了人族民众的疾苦。他做这事,也是不想人族老被几个圣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当然,路途还很遥远。 老子与玄天的争斗不了了之,颛顼继位之事便顺理成。 如今人族可是香饽饽,人人都想抢啊,这不,颛顼的帝师之位便是经过一番抢夺过来的。 却是上次昆仑论道的问题,阐教在论道中输了截教一筹,现在的帝师自然是截教中人,却是多宝。 通天是下了大功夫的,上代帝师被广成子收去了,虽然注定五帝不能成就如三皇般的功德,但五帝之师也不错啊,于传道方面有大助益。 多宝也是一心要将上代帝师比下去,对颛顼可是下大力的教导。有了上代帝师的教训,多宝不仅在教导颛顼上清仙法的同时,也着重教导治国治民方面的知识,但凡颛顼有不懂的地方,多宝都给出解答,就算多宝不懂,也会前去问通天,反正是力求尽善尽美。 颛顼倒也争气,将人族治理的紊紊有条,国泰民安。其间或有什么困难,也有不少截教弟子相助,截教弟子众多,倒也使得颛顼统治期间一帆风顺。 颛顼在位78年,死前禅位于帝喾:帝喾,姓姬,号高辛,黄帝的曾孙。帝喾之师却是赵公明,赵公明身为截教外门大弟子,统领截教外门数万散仙,自当有个好修为与威名,通天便将这帝师之位让赵公明担当,连云霄也被靠后了。 赵公明也是不错,由于他不像多宝一般,多是呆在金鳌岛苦修,对于民事懂得不多,赵公明可是呆在洪荒中的,时常游历洪荒,见识也比多宝多些,帝喾给他教导的更是不错。 阐教眼看两个帝师之位都给截教拿走了,自是不甘心,元始又曾得到过老子的默许,自然大胆。在元始或是默许或是提点中,阐教中有些人便动起心思来了,这其中便有燃灯。 燃灯乃是一棺材所化,也是他好运,得了开天四盏灵灯中的灵鹫宫灯,鸿蒙初开时,天地间有四盏灯,为八景灯、琉璃灯、宝莲灯、灵鹫灯,都是不可多得的先天之物,虽不如太极图等物,却不在三宝玉如意和混元金斗这等宝贝之下。其中八景灯在玄都洞八景宫,归于太清老子手中,此灯灯光一闪散人魂魄,无论仙凡皆不可逃;琉璃灯在昆仑山玉虚宫,归于玉清原始手中,此灯灯火一闪囚困万物,任你是大罗金仙也是来的去不得;宝莲灯在女娲手中,后为三圣母所得,宝莲灯固本陪元,不生不灭,万法不侵;灵鹫灯则在灵鹫山元觉洞的燃灯道人手中,灵鹫灯灯火奇特,非天火,非凡火,亦非三昧真火,而是一寂灭之火,生灵死后元灵所化之火,攻防一体,攻可放出灵鹫灯火焚他人元神真灵,防可放出金光,非至宝不破。 此四灯皆不是凡物,燃灯也不是凡人,他也是当年紫霄听道客,虽然当年修为低下,坐位靠后,但也神通不小,后来眼见几名有座之人成圣了,心中郁闷,自觉自身功法有缺陷,加上无那成圣之机,成圣无望,便以准圣之身投入阐教,拜元始为师,只是元始算到燃灯与自己并无师徒之缘,并不收他,只让他在昆仑山听道,在阐教中挂了个副教主之名,并无实权。 后来元始命广成子抢下轩辕帝师之位,却也让燃灯心生恼意,燃灯这人,气量有些狭小,他拜在阐教门下后一直兢兢业业,不敢耽误修行,修为却也没见长,一直以来便认为是元始没有真正教他,心中便有气,后来帝师之位又给了广成子,更让他气愤,在他看来,若是这帝师之位他得了,便有可能借此功德再斩一尸,心下恼怒,却也无法。 见阐截争锋中阐教失利了,燃灯脑袋一转,便对元始请命要下山挽回阐教颜面,元始也知道燃灯的想法,只是他门下并无人是截教中人对手,现在还得靠燃灯这个外来户撑场面,所以便允了燃灯的请求。 燃灯下山,自要去谋那帝师之位,靠着元始的提点,算到下代人皇的降生处,便找到尧,欲要收其为徒。 不想却遇到了前来收徒的云霄,云霄初时敌不过燃灯,却叫来了大哥赵公明,赵公明的定海神珠被玄天给夺了,倒也有补偿给他的,通天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俩珠子,称为阴阳珠(非是龟灵圣母手中的),赵公明祭炼的纯熟异常,靠着云霄手中的混元金斗合力将燃灯打败,最终还是将尧帝收入囊中。 燃灯败下阵来,自然不会甘心,尤其是他准圣修为,居然未能打过两个大罗中人,在他看来,二人之所以能胜他便是因为他们手中的灵宝太好,所以才会败下阵来,心中越发的痛恨元始,当初元始自分宝崖中得的法宝却没有赐给燃灯一件,以致燃灯现在手上只有一把乾坤尺可用,灵鹫灯是他的本命法宝,轻易不会动用。 燃灯气愤之下,四得四处搜寻法宝以找回场子,不过开天如此之久,但凡大威能的法宝都各有其主,燃灯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最后却碰到了西方准提圣人,准提见他可怜,便给了他件后天灵宝紫金钹,倒叫燃灯感激不已。 燃灯自知不敌截教中人,只好寻访阐教中人一起对付截教。 帝喾在位70多年,死前将帝位禅让给尧,尧,姓尹祁,号放勋。因封于唐,故称「唐尧」,由于他德高望重,人民倾心于帝尧。他严肃恭谨,光照四方,上下分明,能团结族人,使邦族之间团结如一家,和睦相处。尧为人简朴,吃粗米饭,喝野菜汤。自然得到人民的爱戴。 尧帝在位时期,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却是有那妖族余孽兴起水患,枉图重振妖族威风,水势滔天,人族死伤无数。 八十二 了真收杨妙君,治水失利 却说那了真,受了玄天旨意在人族呆了十年寻找机缘,却是根本不知道是啥机缘,好在一向相信玄天不会无地放矢,故才安静的在人族中呆着。 一日,了真实在烦了,出游洪荒,至一山头,见一小儿倒于地上,了真赶紧将起扶起,却见这孩儿只是饿昏了,了真找来些果子喂其食了,孩子便醒了过来,了真一见,发现这孩子长得清秀异常,资质不错,适合修行,就起了收徒之念,只是见他不同凡人,凡人只双眼,此子却多长了一目,直叫了真讶异,随后掐指一算,大笑出声。 了真道:\"你可愿拜我为师,随我修行?\"那孩子问道:\"你是何人?我为何要拜你为师?\"了真被他这一问倒是问住了,了真在人族名气大的很,走到哪儿都有人认识他,便是三岁小孩儿也识得他是了真仙师,如今习惯了,自然以为这孩子认识他,便有了先前一问。 了真笑道:\"吾乃蓬莱岛盘古玄天圣人二弟子了真,今见你根骨尚佳,便想收你为徒,随我学那修仙炼道之法。\"小孩儿想了想,又问道:\"我拜你为师,你能救我母亲么?\"了真微笑道:\"我不能救你母亲,但你随我学了仙法,自己便能救你母亲。\"小孩儿本来听了前半句,以为救不了自己母亲,心下伤心,结果听了后两句,大喜之下,急跪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说罢便纳头拜下。 了真笑看着孩子拜下,待他拜过之后,了真才问道:\"你可有名字?弟子随父亲姓杨,名为杨妙君。\"小孩儿说道。 了真道:\"你先随我回蓬莱修行,待你修为足够了,便来救你母亲。\"此子正是那杨妙君,其母为玉帝之妹,恋上一凡人,二人生下一子一女,后为玉帝所知,玉帝为了天庭威严,便遣下天兵,杀其父,又将其母镇压于桃山之下,杨妙君年幼,却也懂事,为了救母,遍访三山五岳,希望能找到救母亲的办法,今日却是饿昏在这荒山上。 前番玄天所说了真的机缘就是这个,玄天算到了真与杨妙君有师徒之缘,所以才会遇到杨妙君后,了真的大笑。 却说这边了真收了杨妙君,自带回蓬莱教导。 却说那妖族余孽兴水患,妄图振兴妖族,尧帝贤良,自是召集大臣,问取良策。最后推举出一人,名为鲧。 尧便令鲧治理水患,鲧也是一大智之人,他见水势巨大,便想出巩坝阻挡之法,将那洪水阻挡在外,只是洪荒何奇大也,水势漫天,初时还好,后来又有许多妖族中人加入,卷起黄河之水灌入洪荒人族之地,水势更大,单靠民力如何能阻挡,后云霄出面,求来女娲手中的息壤,乃是当年造人所余,此土有大威能,能自生自长,只需些许便能堵住洪水。 鲧得了宝物之助,初时果颇见成效,将那无边河水悉数堵住;然而,此举却似惹恼了黄河之水。那黄河之水咆哮起来,掀起滔滔巨浪,与时俱增,息壤衍生一尺,大浪便再拔高一丈,此时息壤到底已不是当日女娲娘娘造人所用的遗物,衍生亦有其极限,黄河之水终将息壤所造之堤冲坏许多;鲧也是有见识之辈,登时知道不妙,料想黄河之中有异物作怪,自己不能抵挡,急忙回报尧帝,请人调查降伏。才到半路,连降大雨,鲧正忧虑间,又有现报传来:又有东海之水倒灌入河,河堤却是全垮了! 尧帝闻报大怒,当下便要治鲧之罪,却被云霄所阻,云霄道:\"此事有异物作怪,怪不得鲧,待我前去降伏,再遣鲧重新治水,以待他将功折罪。\"尧帝这才作罢,便由云霄领人前去伏妖。这云霄也是神通广大之仙,作乱之妖再多,却少有高手,多是未曾化形得脱的小妖,本身又无组织,只是乱搞一气,不曾有甚气候,如何能挡住愤怒的云霄?初时云霄还有所顾忌,只诛作乱之妖,手中混元金斗却是威力太大,杀得性起时,多有株连。只是水患波及范围太广,一时间如何能杀得尽?云霄终究个人能力有限,便报于尧帝,招集兵马,用层层推进之术,杀到何处,便治何处之水。 五六年间,治水初见成效,但云霄之策也渐渐现出弊端,随着层层推进,人族聚居之地处处可见废弃的堤坝,治水前沿水势越来越大,但有息壤之助,本也不虞。只是所杀妖族越来越多,终于惹恼了妖族中的头面人物,那妖族大圣聚在一处,商议对策。 却有那大妖青蛟出面,整领一群妖族,自号青龙大圣,带领人马攻击云霄,初时云霄还怜着同为妖族的情面上放不开手脚,到后来,就是云霄想放开手脚也不行了,妖族太多,杀之不尽,自己又孤身一人,更不是对手,便请来了截教中其他门人,终究一阵大杀之后,将那群作乱妖族杀死,这才算完。 不过治水一事却又遇到困难了,鲧以前所筑之堤坝现在成了治水的阻力,那自壤所化百万里之宽的堤坝非是人力可除,便是截教弟子也拿之无法,最后鲧忙忙碌碌十余年,治水不成,反被尧帝问罪处死。 治水功成,如意金箍棒 截教弟子见治水不利,也无颜待在人族,便纷纷离去,云霄也自请罪归山不出。 截教此番却给了阐教机会,燃灯终收了舜为徒,舜,姓姚,传说目有双瞳而取名「重华」,好有虞氏,故称虞舜。 舜本就有贤明,又有燃灯在一旁帮衬,很快便受到尧帝的重视,尧帝自觉舜贤明有德,希望把他培养成接班人,就把自己两个女儿嫁给了舜,又对他进行了长期的考察。 舜也没让尧帝失望,在他治理的一方,民风纯朴,民生兴旺,尧帝老年后,便将帝位禅让于舜。 舜继位之后,也是一心想要解决水患,只是苦无良策,后得知鲧之子大禹颇有才能,便任命禹继续治水,完成父业。 禹也是五帝之一,与前几位帝者相比禹却又不一样,在禹看来,父亲鲧治水失利,完全是由于那些修士的错误,同时也就造成了禹对这些修士有些仇恨心理,是以禹并未拜入阐截二教门下。 禹接到命令之后,便亲自考察山川地理,十年如一日,一心扑在治水大业上,禹发现,水往低处流,堵不如疏,想要治水,便要打开那些息壤所化的高山堤坝,不过他终究只是一凡人之身,如何能成功。 正当禹心忧之际,却见自东海与南海的交际处方向飞来一人,披盔带甲,银光凛凛,头顶紫金九宫冠,手持丈二长的三尖两刃戟,额头上多了一只眼睛,不怒自威,却又有些十分怪异的美感。 此人我不说大家都知道,就是那了真新收的徒弟杨妙君。 却也是玄天太狡诈,昆仑论道中说明,他的弟子今后暂时不会管人族之事,但按玄天的说法就是,他的弟子的弟子没这个条文,所以,让了真收了杨妙君之后,回去玄天便直接把杨妙君从了真身边夺走了,自己和杨妙君在都天殿中呆了近两百年,出来时只见杨妙君就是这身装备了,那三尖两刃刀乃是玄天亲炼的,材料嘛,说起来大家还都知道,正是那十金乌之身加上首山铜锏,还些星辰精金等等名贵材料制作的,攻击时可发出太阳真火,重达两万五千多斤,炼制成功之日,有天劫降临,为后天灵宝等级,有二十八重禁制,也是不凡。且修为也爬升到了天仙境界。杨妙君出来以后,也没去拜见过自己真正的老师,直溜溜的出岛了,也不知道玄天让他干嘛去了,直叫了真心中苦笑,这到底是谁的弟子啊? 禹见来人生的俊朗仙风,先就有些好感,见那人停下来走到他面前,禹到:\"不知高人何往?\"杨妙君道:\"吾乃蓬莱岛了真仙师座下弟子杨妙君,今得闻贤士为人族安危治理水患,特来相助。\"咋一听,禹心中有是喜又是忧,喜的是杨妙君出身名门,了真仙师大名鼎鼎,他虽然不喜修士,但也佩服蓬莱岛弟子的作为,忧的是不知杨妙君能否帮他治水,且怕又是一群眼高手低之辈。 杨妙君却看出了他的想法,心中有些不快,认为禹是瞧不起他,遂道:\"贤士可随我一同前去治水之处,待看我为你除去那治水阻碍。\"禹不得,脸色有些发红,微微一礼,便随杨妙君一同前往治水之处。 来到那水患之处,却只见满目一片狼藉,当年鲧治水时,采用的是筑高堤,将水拦住,可后来水势增大,黄河之水倒灌而入,大堤冲毁不少,以至于后来黄河水退后,原来倒灌而入的水却又退不出去,反被那些堤坝给拦住,造成了现在沼泽迷漫的情况。 杨妙君有心要露两手,猛喝一声,身形暴涨,化为一十丈高的巨人,肌肉结虬,样貌模糊,看不清楚,手中持有一斧,寒光凛凛,此却是玄天交给杨妙君的看家本事,所化之人来头不可谓不小,乃是盘古,玄天知道杨妙君修行时间太短,短时间内就是资质再好也不可能有太高的修为,便在教他都天玄元功的同时,赐给了他一滴精血,有了玄天这滴精血,杨妙君却能暂时化出盘古真身来,只是修为终究不高,所化真身弱的可怜,却也足够劈开这息壤所化的堤坝了。 杨妙君化身盘古,大喝一声,手中持一巨斧自上而下直挺挺的劈下去,初时被那息壤所化之山一阻,杨妙君怒目圆睁,手中再使一分力,便见那山如摧枯拉朽一般被劈开,大水顺势便流了出去。 禹看得大喜,这息壤所化之山甚是难除,先前阐截二教弟子也曾看过,纷纷回转,不想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杨妙君却能劈开,当真叫人不敢相信。 却是杨妙君取巧之处,一是玄天交他化身盘古真身之术,不过此术终究不能长久,以杨妙君目前的实力,只能支持两分钟时间,二是靠他手中的兵器取巧,切莫以为杨妙君手中是凡物,却是那奇宝开山斧。 禹是彻底相信了杨妙君的能耐,遂带着杨妙君一路治水,途中还余有妖族余孽的,纷纷交给杨妙君,杨妙君也自当炼手,都天玄元功本就也八九玄功、九转玄功一样,乃是近战的不二法门,后两者还是根据都天玄元功改编而来,却是元始与准提见过玄天门下施殿此类功法后,心中惊异,便特地研究改创的。 杨妙君也是不凡,又得到了玄天的指点,一路上,除了帮助禹除妖开山以外,还时不时提出些自玄天处得来的治水理念,甚得禹的赞赏。杨妙君提出,将那迷漫的洪水排引至河中,或是修筑水库,引水治田,使得治水之外,还能为人族生活带来好处。 二人率领一干人族治水,每每由杨妙君开山,大禹则安排分功,大抵是一切事前计划好的,挖渠、引水、整地各项工作有条不絮的开始进行。只是却是由于禹每次测水所带之物过于笨重,拖延时间,杨妙君自告奋勇,又到蓬莱岛求来一物,形似棍棒,通体金色,上刻\"定海神针\",两头一金箍,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不知是何物所炼,可长可短,可大可小,伸缩如意。 却是玄天得知此情况后又自炼了这一棍,后世西游记当中,孙悟空所用的棍子不就是大禹治水之物么?玄天得知情况之后,心下有些高兴,却是一想到了那猴子,毕竟在他们那一代人当中,对这只猴子还是有很特殊的感情的。 如今玄天穿越而来,不仅成了圣人,连那许多前世中的神话都有不少是他亲自参与过的,造人,六道,补天,三皇等等,后世华夏人心中最闻名的轩辕剑,不也是他所炼么?又有这二郎神之称的杨妙君,不仅成为了他的徒孙,连那三尖两刃刀也是他所炼的,现在再炼一根\"如意金箍棒\",却也不过是件小事。 不过玄天终不会这么白白偏宜了那佛门,后世孙悟空就一战斗天才,根脚也是非常深厚的,女娲补天遗石所化,自然不能小看,若是让佛门得去了,白瞎了。不过玄天也得好生算计一下,叫他落个两头空。 那\"定海神针\"中,刻有玄天的精神烙印,玄天在里面留下了一篇功法,在此就不提了,留待以后再说。 却说禹得了\"定海神针\"之助,治水速度果然快了许多,禹乃一凡人之身,却是非常辛苦的。 据历史记载,禹治水期间,除了\"三过家门不入\"等传说,生活极为辛苦,穿着破烂的身服,吃粗劣的食物,住简陋的帐篷。每天亲自手持耒锸,带头干最苦最累的活计。几年下来,他的手臂和腿脚上的汗毛均已脱光,手掌和脚掌也结了厚厚的老茧,身体干枯,脸庞炭黑。因此,在神话传说中常有凤凰为禹继命之说,不能不说是后人念禹功绩,有愿禹就此早早死去。 又十三年后,肆虐洪荒二十多年的水患终于尽数平息,经过禹的治理,形成两大水系,以黄河、长江为河流源头主干,其它江河沟渠大多与此相连有关。水患期间,人族虽受灾极重,民生生产均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很多民众不得已背景离乡;但在治水过程中,受灾各部族不分彼此,协同合作,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分配了生产资料,进一步加强了各部族的交流融合。 由于事先规划得当,并不单单是平息水患,禹借此机会整合了大半人族的劳动力,统一调度、集中劳力开辟了密布的水网沟渠。以胡卢的眼光来看,虽尚有一些不尽人意之处,但这次行动极有历史意义的,在整个种族的传承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人族暴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这是人族历史上一次大规模的集体协作工程。 在这一过程中,人族的人口基数虽然锐减,但总体生产力却得到了极大提升,为以后发展农耕畜牧打下坚实的基础。得益于密布的水网工程,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人族很快便会恢复活力,将迎来一次人口的大暴发,也许仅在百年之后,甚至是几十年,人族对整个洪荒的影响力就会超过以往的任何一个时期。 禹作为治水最大的功臣,于十三年中开山无数,通河无数,修堤无数,使天下河川均流向大海。又引水筑渠,建坝畜水;加之禹在治水过程中走遍天下,对各地作物气候均有了解,于执撑间推广各种作物,让其在更适合的地方生长,无形中提升了人族的粮食产量。待治水成功,天地有感,降下功德时,那功德之大直叫天下修士侧目。 禹作为最大的功臣,得了近七成功德,数值近于3左右,都快赶得上三皇功德的一半了,杨妙君出力不小,一路除妖开山,又提出不少治水建议,提了一成多点功德,玄天炼制治水之物,得了半成,只是他功德多的是,都给了杨妙君,那\"定海神针\"得了半成,余者都被其他治水功臣给分了。 此次治水,杨妙君得了最大的好处,不下于禹,二人所行之路不下百万里,比之后世西游所走之地更是长的多,期间无数战斗使得杨妙君这个天生的战斗狂修为猛增,加之他有那玄天所赐的丹药在身,从不担心法力不够,一路勇追猛打,修为硬是让他从一介天仙提升到了太乙真仙之境,不可谓不快,都天玄元功分九转,前五转倒还好,五转以后可就难炼了,法力要求太高,一转要求法力为5个元会,为太乙散仙境,二转则要求15个元会,每下一转法力是上一转的3倍,五转有大罗真仙修为,却需法力超过400多个元会才行,杨妙君修行时间太短,法力不够,现在也只三转境界,这还是靠着不断的战斗和丹药提升而来的,这功法却比那八九玄功及九转玄功来的更猛烈些。 八十四 大禹继位,九州神鼎 杨妙君既以完成任务,自然功成身退,任是大禹如何挽留也留不住。不过杨妙君这厮不愧是玄天看上的奸诈之人,在大禹挽留过程中,微微的透露了些关于他为何不能留在人族的原因,无非就是几教阻止,自己是蓬莱岛门下,不好违背,什么怕伤了老师与几位圣人间师兄弟的情谊,或者是那几教修士联手,虽然他修为高强,不惧群攻,但他不想禹受到牵连等,禹倒没有多想,只道是几教弟子太过霸道,心中更是不喜,眼看挽留不住杨妙君,便自作罢。 杨妙君离开了,大禹自然回去复命,这许多年来一心治水,他的贤名流传盛广,隐隐快要盖过了舜帝了,舜帝自己也老了,也有心让禹继承人族首领之位,便顺应民意,待大禹归来之际,禅位于大禹。 大禹继位之后,上代帝师燃灯自然是不遗余力的在人族重要事务中安插阐教中人,截教回过神来,也自要与阐教争夺权利,以便发展壮大自己的教派,传承道统,双方争的个你死我活,朝堂之上乌烟瘴气,弄的满朝文武人心惶惶,不可开交。 大禹眼看着阐截二教相争,弄的鸡飞狗跳的,心中更是不喜,隐隐想起杨妙君临走时的一些言语,越发的感觉阐截二教太过霸道,却又苦无良策,两教中,截教自五帝之始便扎根于人族庙堂之上,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势力庞大,根基深厚;阐教燃灯是上代帝师,自舜帝继位以来,燃灯便不遗余力的打击截教和安插自己亲信,虽然还比不得截教的优势,但盛在势力新生,劲猛势足。朝堂之上多是两教中人或是两教信徒,你争我夺,自是不肯干休,大禹有心无力,自己继位时日尚短,自知自己争不过二教,便自坐上观,私下培育自己的领导班子,以待二教两败俱伤之后,好趁机夺权。 只是如今人族中多是两教修士,余者散修不成气候,也不敢跟两教弟子相争,毕竟人家背后有大boss,大禹着实找不到一个可以培养起来的势力,为此他也是伤尽了脑筋。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时大禹继位五年后,终于发现了一股可培育的力量,却是那旧时九黎部落余脉。 九黎部落本是一人族部落,后与巫族中人混居,才被改名为九黎,自九黎部落战败,蚩尤被轩辕封印以后,九黎原部落遗民多被赶到大荒之领居住,被称之为蛮人。 九黎部落中多有人巫混血儿,有些实力达到巫将者,相当于修士天仙修为,更有几名上次大战的幸存者,实力达到巫师境,相当于修士中太乙境的修为。 九黎部落中人与修士间有大仇,加之被修士称之为魔,双方常常见面即开打,禹发现这个情况后,欣喜异常,终于找到一股势力了,最终能否摆脱两教控制,就要看自己的操作了。 大禹也不负五帝威名,帝王之术操用的精深,阐截二教弟子虽在朝为官,但多是些信道之徒,于民生管理上并不怎么精通,平日里争权夺利,却也是为了各自大教道统而争,加之多是平时闭门潜修之人,被大禹耍的团团转。 但凡阐教有要求的,大禹皆是应允,阐教中人本就自傲,因此更显的高傲了,截教中人来求,大禹却要推委一番,终是言语间述苦,道是阐教中人施压,自己敢怒不敢言,截教中人多草莽,重道义,讲义气,自是更加仇恨阐教,双方便因此争夺的更加凶猛,时常会惹出一番祸事来,然后大禹才出面,装作一幅悲天悯人的样子,很是痛心斥责二教闯祸之人,然后独自收敛残局,叫人看得惭愧不已,再不好插手其中之事。 如此,不过几年,便叫阐截二教辛苦打造的势力给弄没了,最终两教弟子有那聪明之人番然醒悟过来之时,却再不是大禹对手,终究大禹为人皇,地位不是他们这等散修炼气之人可比的,这不是靠修为就能弥补的,大禹就一凡人之身,谁都杀的,但大禹是人皇之身,有真龙之气万民信仰之力护体,谁都碰不得,否则因果之深足叫任何修士魂飞魄散,真灵不存。无奈,众人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郁闷的回山。 大禹得了势,怕两教弟子反扑,自然在朝中极力打压两教余孽,在民间中也是打压,又重用九黎部落中人,直叫阐截二教辛苦百年的基业全给毁了,一棒打回解放前,现在传个道也要小心翼翼的,免得被人发现,到时候安个什么罪名,便是修士也不好动手,免得到时候被大禹整个名气臭不可闻,普通人族自是相信政府的,到时候莫说自己,连教派名声也被整臭了。 大禹有野心,且野心不小,三皇五帝俱是天定,只是三皇功德最大,禅位后才能得享尊位,人教不倒,便永生不灭。五帝没这个福分,虽有功德,却不足以达到三皇的地步,前几位人皇当中,除了颛顼借五帝功德修成仙道以外,其他三帝皆是死后轮回,虽然那功德足够他们享用不尽的轮回福贵,却终究入不得仙道,一介凡人,在修士眼中就是一蝼蚁之身,大禹不甘,自是不肯如此,所以一心想要超脱轮回,一举达到三皇的地位,甚至,是那无上的圣人之位。 大禹耗时三十年,上至西昆仑星宿海九顶玄女峰开得十万年不化的玄晶石,下至西荒东沧之海数千里之下的紫清晶矿,后机缘之下得到天外奇矿,又令人采首山铜,引地底毒火焚烧,铸造九鼎,功成之日,天有异象。 人族驻地广场之上,万民涌动,大禹从九黎部落中选出巫人一千八百人围住九鼎,命其将自身精血放出流入九鼎中,九鼎乃冀鼎、兖鼎、青鼎、徐鼎、扬鼎、荆鼎、豫鼎、梁鼎、雍鼎。 此九鼎之上各显露一奇像,是为祖龙之九子之样,龙性好淫,祖龙亦是如此,生有九子,却无一是龙,老大囚牛,喜音乐,蹲立于琴头;老二睚眦(yázi),嗜杀喜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老三嘲风,平生好险,今殿角走兽是其遗像;四子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五子狻猊(suānni),形如狮,喜烟好坐,倚立于香炉足上,随之吞烟吐雾;六子霸下(也有另一中名字,方框内的看成一个字,[虫八][虫夏]),又名xx(bixi),似龟有齿,喜欢负重,碑下龟是也;七子狴犴(bi\\''àn),形似虎好讼,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有其像;八子负?(fuxi),身似龙,雅好斯文,盘绕在石碑头顶;老九螭吻(chiwěn),又名鸱尾或鸱(chi)吻,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 这九鼎之中之所以呈现九子模样,却是玄天的意思。龙族地位尴尬,若是任由发展,以后怕是几个圣人和天庭都要打其主意,四海气运归玄天所掌,自然不会这么甘心将其分出去,此外,这九鼎他还有其他用处,自然得弄得好一点,将龙族与人族套在一起,好歹也让龙族安全一点。 那巫人精血源源不断的流入九鼎之中,大禹赤身坐在九鼎中央,以浑身火光,将他的身体烧化过去,只露出一幅金光凛凛的骨架,随后九鼎散发出一阵七彩霞光,天空中只见万千信仰之光汇集于此,被源源不断的吸入九鼎之中,九鼎要将这信仰之光吸入完全,大禹便要以这万民人族信仰所含的巫族精血重铸肉身,炼成不死不灭的金刚不坏之身,一举达到三皇的地步。 大禹笑看着九鼎气势越来越浓,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狂喜,就在信仰之光被吸收完全的时候,大禹身上去燃起更熊的火焰,进一步锤炼他的崩架,只待那巫人精血补充完全便可重铸肉身了。 眼看就要成功,天边集来乌云,云中电光四射,隐有滚滚雷声,一道电光降下,将那一千八百名巫人尽皆击毙,九鼎也受到震动,腾空而起,四散入洪荒当中,大禹大惊,没想到功亏一篑,自身肉体不在,虽有心阻止,但此时的他却毫无能力,且自身都还难保,却是他未能炼就仙道,肉身不存,自然消亡。 却是三清圣人施的手段,大禹阻他们传道,先前是因为他人皇之身杀不得他,现在趁他炼化肉身之后,将那巫人击毙,九鼎震飞,大禹凡人之身,肉体不存,自然活不了,可怜大禹机关算尽,却还是死在圣人手中。 九鼎集了人皇功德信仰在内,于人族可镇压气运,被发派到天地间落入洪荒地脉中去了。 大禹身死后,由于死的突然,帝位未有遗命,而朝中人多推崇大禹之子启,启便顺理成的登上帝位。启继位后,立国号为夏,开始了家天下的统治王朝。 十九 地藏宏愿 话说那地藏本打算在那阴山之上立下宏愿,便在阴山上宣讲佛法,渡那亡魂入西方极乐世界,哪知到了阴山上才知有这六大往生尊者在,地藏当时就傻了,眼看人家六大尊者在那儿忙着,自己也插不上手,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儿。 嗯,是挺尴尬的,毕竟自己好像是来抢人家饭碗的,而且,在地藏看来,人家办理业务的熟悉度方面比自己这个菜鸟要高多了,金光一闪,便将一恶鬼缠住,一阵青烟之后,那恶鬼便被洗脱了罪业,然后便被送到地府当中去。 地藏这二五仔本来还想在这儿开家店,自己搞个专卖店啥的,没想到早有别人干起了这事儿,而且眼看人家的动作及服务态度,这根本就是家万年老字号嘛,地藏倒想,自己在这儿开店能不能争的过人家。 这东西,比的是技术,服务。 比技术,地藏不见得比这六大往生尊者高到哪儿去,用的都是同一种手法,差距也不大;服务上面地藏去是拍马也赶不上啊,没说的,人家六个比自己一个,专门念经超渡的有,待见恶鬼业力被洗刷了,只见金光一闪,一边的往生尊者便将那恶鬼给送到地府当中去了,效率挺高的,看得地藏都傻眼儿了。 眼见地藏在那儿傻站着,一旁另一个往生尊者开口了,道:“看你那样子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这儿人手已经够了,你到那边去帮忙吧,反正那儿的恶鬼也挺多的。”说罢一手指向那十八层地狱之下。 地藏往那儿一看,丫丫的,只见那十八层地狱分立而起,一层一层连接,每一层中都不断传来鬼哭狼嚎之声,连地藏也不禁有些寒毛直立。 地藏傻乎乎的看了一眼,转头望向六大往生尊者正欲说什么,却见那先前说话的人大叫道:“还不去,愣着干嘛。” 一声大喝,惊的地藏冷汗直冒,脑袋当中也没多想,便往那十八层地狱而去。 待地藏走了之后,那喊话的往生尊者忽然一笑,对着旁边一人道:“老爷教的办法可真管用。”说罢六人大笑起来。 却说那地藏来到十八层地狱,一路走来,只见一层恶过一层。天道无私,赏罚分明,这一十八层地狱本就是为罚而设,一层层灰茫茫的不见大小,周边便是无尽的幽冥血海,血海翻起无边巨浪,无数生魂在血海中嚎叫、挣扎。这十八层地狱即为一层拔舌地狱,二层剪刀地狱,三层铁树地狱,四层孽镜地狱,五层蒸笼地狱,六层铜柱地狱,七层刀山地狱,八层冰山地狱,九层油锅地狱,十层牛坑地狱,十一层石压地狱,十二层舂臼地狱,十三层血池地狱,十四层枉死地狱,十五层磔刑地狱,十六层火山地狱,十七层石磨地狱,十八层刀锯地狱。 地狱当中尽是人间中有大罪业之人,死后魂魄来到地府,于阎君判罪后发往十八层地狱受刑,按其罪业大小,分别发往一层,待到刑满之后才能重入轮回。 这地狱当中刑罚之恶,却也让地藏见识了不少,一路走来,地藏发现自己若是在这十八层地狱之内渡化恶鬼,却也是一件好事儿。有此发现的地藏便打定了决心,走完那十八层地狱之后,便在那最后一层,刀锯地狱当中盘腿坐立,只双手合十,擎出手上后天灵宝金幡幢,念道:\"南无本师阿弥佗佛,今我地藏哀怜世人之轮回苦楚,特许下弘愿:\\''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地藏之音刹时传遍三界,众生皆是耳闻。众生感地藏之大愿,免去自等轮回之苦,只一齐朝轮回地狱方向拜道:\"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这时,突然天空中一道七彩功德霞光直射下来,照在地藏身上。地藏原本就有大罗金仙后期修为,受此功德一激,只见地藏身上飞出一道人影,头上又有一颗舍利飞出,地藏已然上升到准圣境界。接引准提改西方教为佛教后,头上一颗舍利边相当于三清道教的一朵莲花。 突然,又听得地藏天边一声巨响,一只庞然大物便飞往地藏面前。正是三界异兽谛听,谛听双耳能听世间万物,却生性凶横,以地府鬼魂为食,一直在这地府当中搅事。今日被地藏大愿所动,特来献身为坐骑。 地藏道行大进,掐指一算,知了这谛听来历,只微微笑道:\"且来,莫在为恶,随我一起超度亡魂!\"谛听恭敬的伏在地藏身边。 地藏念道:\"此善男子,具足成就无量无数不可思议殊胜功德,常勤精进,利益安乐一切有情。曾于过去无量无数?伽沙等佛世尊所,为欲成就利益安乐诸有情故,发起大悲坚固勇猛精进无尽誓愿。由于大悲坚固勇猛精进无尽誓愿,增上势力。于一日夜,或一食顷,能使无量百千俱那由他数诸有情类,皆得解脱种种忧苦。及令一切为法所求意愿满足\"。 地藏如今已经成就准圣境界,威力自远非方才金仙后期可比。只见一道道金光刹时便步满了整个地狱,那些地狱中未及超度的鬼魂全都向那西方飞去,作了那西方八部天龙众。 切一下地藏发下宏愿这么大的动静,地府当中的诸人自然也知道,当下那十殿阎君便汇集起来商量对策,秦广王道:“这佛门中人实在太可恶了,居然来我地府里搅事。” 宋帝王亦道:“就是嘛,当年老爷建立地府之时他们未何不来帮忙,今日眼见我地府繁荣,有了好处,一个个倒是异常勤快了。” 阎罗王道:“如此倒也要想个办法才行,老爷将这地府交于我等,却是我等职责所在。” 平等王笑道:“若是这地藏在那阴山当中安心的超渡些恶鬼,这倒也无事,但那十八层地狱乃是地府行政重处,如今这地藏在那十八层地狱之内超渡,却是干挠了地府正常运转,有违天道,我等自然有了借口对付他。” 轮转王笑道:“不急,不急,你们想想,这地藏为何不在阴山渡化恶鬼,反到跑这十八层地狱里去了?” 众阎君一听,纷纷默算起来,忽然,一众阎君俱是大笑起来。 阎罗王笑道:“老爷果然算无遗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惑术居然就把这地藏给骗了。” 原来,那地藏本该在那阴山之上立下宏愿,以后便于阴山之上超渡亡魂,可是没想到地藏当时来到这阴山上时却遇到了六大往生尊者,更被往生尊者一顿好骂之后给骂的有些糊涂,却不知这六大往生尊者早受了玄天的旨意,在见到地藏之时便使出了一点小法术,很常见,惑心术,却是用佛法施出来的。 佛即是魔,这话不是没道理的。这佛法当中其实就有不少跟邪魔手段差不多的法术,多是行魅惑之术,要不这佛门怎么会比这道教发展起来更快呢,佛教下层弟子会这些手段的可不少,一个个贼精。 这地藏来时先就被六大往生尊者的存在给弄糊涂了,然后又被他们给施了惑心术,按说这地藏也不该中这点儿小法术的啊,却是偏生这地藏一来从未出过极乐世界,不知人心险恶啊,二来地藏在这些魅惑之术上面的造诣却基本等于0,在被那往生尊者一句话给雷到的同时,却受了法术的影响,不自觉的相信了他们。 惹是一佛门下层弟子来这,其实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事儿的,这些佛门弟子一个个贼精贼精的,便是六大往生尊者也骗不了他们的。 地藏傻乎乎的便跑到这十八层地狱当中去了,并在这地狱最下层立下宏愿,超渡亡魂,其实这倒是犯了大错了。 这十八层地狱乃是天道之下该有的产物,专为刑罚而设,里面诸恶鬼无不是罪业深重之人,本该在这地狱当中磨受苦难,而此时地藏受那往生尊者的欺骗,跑到这地狱里来渡化恶鬼,本就是干挠了地府的正常运作,于天道不合,好事也变成了坏事儿的。 好在地藏当时发宏愿没傻掉,没有说要将这十八层地狱中的鬼魂给渡了,不然,宏愿发下,功德不来,倒招来了天罚。 这些事儿是那六大尊者所为,自然无比清楚,而这六大尊者与那十殿阎君本是同源,受玄天点化,可以说是兄弟,更甚者,他们相互之间十分的默契,心意相通,十殿阎君自然知道这些东西,顿时大笑起来。 平等王大笑道:“此事我k等不必急了,恐怕该有人比我等更着急来着。” 此时地藏犹不知自己受人算计,尚在那十八层地狱当中苦念真经,渡化恶鬼,地藏发现,这十八层地狱之下还有一片血红色的海域,其上冤魂恶鬼不少,地府当中也时不时有些冤魂受这血海之上散发的气息所吸引,投入这血色海域之上,瞬间又被这血色海水所吞没,正义感极强的地藏当然不能容忍,当即便施大法将这些冤魂拦住,并且口发梵音,浑身金光四射,如那六大往生尊者一般,金光往那血色海域而去,誓要将这沉沦在海中的冤魂渡出。 他岂知,这一行为,却给自己招来了个对手。 二十 冥河老祖 在那地藏发下宏愿之时,西方接引与准提也相视一笑,地藏入住地府,西方佛教大兴的势头便因此兴起了。忽然接引一愣,顿时气苦道:“这玄天圣人果然不是个好惹之人。” 准提一听,当下一愣,顿时怒了,道:“这厮好算计啊,没想到轻易的就给我们招来了大敌。”准提也算到了这地藏之事。 接引忽然却笑了,道:“此事不正合我意?” 准提一听又愣了下,也笑道:“正是。”当下,准提派出童子召来释迦牟尼如来佛祖。 如来入的极乐世界,见二圣都在,上前对接引拜道:“如来拜见佛主南无本师阿弥陀佛。” 又对准提道:“拜见佛母南无本师须菩提佛。” 准提点头道:“无量寿佛,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发下大宏愿,渡尽地狱冤魂,此乃天地之大善事,却不想受人算计,此番正有一大敌前往,还需佛祖前去救援。” 如来一愣,复恍然道:“正该如此。” 复向二圣行礼退下,当下如来便召集诸佛陀往地府而去。 切一下却说这地狱之门关闭。却是苦了轮回地府地一位老邻居冥河老祖。冥河老祖乃是昔年道祖鸿钧紫宵宫中得道人物,早已是斩却两尸的准圣后期境界。在地藏踏入轮回地狱的那一刻起,冥河便心生不妙感觉,知道自己千万年来担心的幽冥血海之大劫即将来临。 如今佛教势大,冥河怎会不知?但幽冥血海乃是冥河老祖安身立命之所,冥河却是拼死也要抗争。本来冥河倒也曾想,如果这地藏安安心心的在那阴山之上渡化恶鬼,只要不断这幽冥血海的根,冥河倒也能忍就忍了,可没想到这地藏刚一发宏愿便往幽冥血海攻击,这冥河也不是什么善人,而且,这关系到自家安危,是可忍,孰不可忍。当下冥河只在幽冥血海内召集所有幽冥教众,准备与即将到来的佛教大军一战。 地狱之内。 那地藏见这血海污浊不堪,有心要将这血海化去,根本不曾想,这一举动给自己招来了大敌。 地藏浑身佛光涌起,往那血海涌去,却不想此时冥河正带着幽冥教众出来,未及防备,冥河只见一阵金光涌来,只来得及护住自己,却没有护住身后的幽冥教众。 那些幽冥教徒本就是冥河老祖采集那些幽冥血海中的鬼魂所造,与佛教功德金光正好相生相克。那些幽冥教众如何是准圣修为的地藏对手,只一个个的惨号着被度去了西方。 这还得了?让地藏如此折腾下去,冥河老祖就要搬家了。 当下冥河便怒了,“好你个地藏,没想到这么阴险,连个招呼也不打就攻过来了”冥河如是想道,却不知,自己也是这一方面好手,反而是人家地藏根本就不曾知晓你要出来,自己撞上门来,关人家屁事啊。 冥河可不管这么多,自己率领幽冥教众出来寻事儿,没想到先被别人给的打了,自己虽然没吃什么亏,但被渡去了些幽冥教众,自己面子上怎么也不好过啊。当下冥河老祖率提着元屠阿鼻双剑带着一众幽冥教众,杀气腾腾地赶到地藏所在之处…… 冥河老祖率领幽冥教众出了幽冥血海,径直来到地藏菩萨面前,有幽冥教下阿修罗王道:\"地藏,你在西方念你的经、诵你的佛,与我幽冥血海井水不犯河水,何故前来轮回地狱惹是生非。不与我等好过?\"冥河辈分奇高,地藏也听人说过,只是他一心专研佛法,倒不太清楚这些事情,当下地藏停止了超度鬼魂,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佗佛。贫僧见过冥河老祖!\"冥河冷哼一声,也不搭理。 地藏又道:\"昔日后土娘娘怜世人诸多痛苦,遂身化轮回地狱,助世人解脱。贫僧今日前来,乃是秉承娘娘之无上道德,助地狱内鬼魂超度至西方极乐世界也!\"阿修罗王怒道:“你超你的度,为何却是要在我幽冥血海门口?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以来。幽冥血海便为我冥河老祖所有。连那身化轮回地狱的后土祖巫也不曾忘记这点。你如此胡来,莫不哪日我幽冥教也去你那西方灵山脚下建一道场?” 地藏道:\"南无阿弥陀佛,尊士方才不见天降功德,贫僧此举实在是顺应道祖鸿钧之天道也!\"旁边冥河听得勃然大怒,骂道:“稚口黄子,尔不过西方一小秃贼也,也敢妄论天道!当初老祖我于紫宵宫中听道祖鸿钧讲道之时,尔等还不知身在何处!也罢,今日少不得要让你瞧瞧厉害!” 罢。冥河老祖只祭起手上双剑就要砍将过去! 地藏不想冥河老祖说动手就动手,见阿鼻元屠双剑砍来,地藏连忙以那金幡幢顶在头上,双手合什,周身佛光涌起,护在地藏周围。那冥河老祖冷笑一声,元屠“当”的一声砍在那金幡幢之上,将那金幡幢撞将开来,阿鼻剑顺势便向地藏砍去。 地藏本一直在极乐世界中修行,何曾有过什么打斗经验,不想被经验丰富的冥河老祖一剑撞开金幡幢守护,眼见冥河老祖手中的阿鼻剑砍来,心下大惊,那阿鼻剑上血红光芒冒出,剑身散出一股深寒的剑意,地藏就算再怎么不知道也明白这把剑不是好惹的,躲又躲不及,地藏只好就地一滚,倒是将阿鼻躲过去了。 冥河老祖何曾想过这一招,在他看来,准圣级修为的高手都是要面子的,再怎么着也不会用这种大失面皮的招式躲避,而且就刚才冥河老祖的攻击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试探而已,他冥河老祖乃是当年紫霄听道之人,虽然最后没有成就圣人,但好歹也辈份奇高,与那三清、接引等人也是同辈,而且自身早在洪荒时期便是斩了二尸的高手,如今出手对付一小辈,便是成就了准圣的也不能出手太重,而且还是他自己先出手的,虽然冥河老祖不怎么看重名声,但毕竟他也是一教之主,好歹也不能行这种全力出手偷袭一小辈的行为吧。 只是冥河老祖根本不曾想到,他遇到的是一个菜的不能再菜的菜鸟,连一招试探也没能接下。 地藏好歹也是一准圣,倒也知道面皮的重要性,刚才惊慌之下犯了大错,使了这么一损招,现在冥河老祖不攻击他,倒是自己也觉得脸皮发烫,当下地藏便大怒起来,道:“贫僧敬你辈分高,倒没曾想到你既会使如此小技偷袭于我,贫僧倒要领教领教。” 当下地藏便显了头顶上一颗舍利,舍利一现,佛光四射,佛光照到周遭幽冥教众身上,只见那些被照耀到的幽冥教众如同阳春白雪一般化去,一时间惨叫声四起。 冥河老祖怒气上涌,道:“小辈安敢如此!”说罢冥河老祖袍袖一挥,一道血光射出,挡住了地藏所发的佛光。 这冥河老祖乃是洪荒时期的准教主,修为高深,地藏不过一新进的准圣,如何能比?眼见佛光受阻,地藏也急了,显出五丈金身便往冥河老祖打去。 冥河老祖大笑一声道:“叼虫小技。”说罢提剑便往那金身砍去。 这佛门金身是佛教的两大神通之一。佛门有两大神通,一个是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劫经,能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另外一个是丈六金身,有金刚不坏降魔大威能! 地藏因成就准圣,金身高五丈,其上金光四散,却并不浓郁,不比那准提本人,准提那金身通体金黄,坚硬如法宝一般,而这地藏境界新进,金身反倒不比从前,密度变小了,坚硬度不够。 冥河手中那阿鼻元屠双剑来历可不一般,乃是血海孕育的法宝,双剑有三十九道禁制,锋利无匹,乃是天下少有的好剑,且杀人不沾因果,冥河最喜手中双剑。 双剑与地藏金身相击,只见那剑刚开始好像受阻,但随后便又切了进去,冥河老祖冷笑一声,双剑发出一道红光,红光顿时染上了金身。 那道红光乃是冥河功法之上所特有的幽冥血气,也可称之为魔气,佛教功法所炼的佛光虽然克制幽冥血海之气,但物呈两面,相生相克,反过来那魔气也能克制这佛光。k 那红光一染上金身,便如同病毒一般破坏金身的本质,地藏大喝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双手连打出几道佛光,将冥河老祖阻的一阻,连忙将那金身收回,只见此时金身的一臂已经受染,地藏连打出几道佛光于上都克制不住,无奈忍通将那一臂给除去。 冥河老祖久战之人,如何不懂抓住时机,眼见那地藏实在菜的不行,战斗中还在关心自己的金身,冥河老祖也有些无奈,但为了血海却也顾不得许多,削去地藏所发佛光,便提剑向地藏砍去。 眼见地藏便要被砍,却突然闻得天空金光大盛,接着佛音袅袅。朵朵金莲坠落下来。一道金莲将冥河老祖手中双剑给托住,地藏见此情景大喜。只拜道:\"小僧地藏拜见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与诸位佛陀!\" 二十一 如来vs冥河 却说那地藏与冥河打斗,不是冥河对手,眼见地藏便要栽在冥河手中,忽然被那一朵金莲给挡住,地藏见此情景,大喜拜道:“小僧地藏拜见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与诸位佛陀!” 正是如来带领佛教大军前来!如来身后尚有以燃灯为首的上古七佛,弥勒佛、三身佛以及十八罗汉为首的三千佛佗。药师佛乃是东方琉璃世界之主,且不喜沾染红尘,留守在西方佛教大本营;大日如来佛刚进佛教,是以并未前来。 此次进攻轮回地狱事乃是佛教东进之一步,不由得如来不重视。再者如来答应昊天要取到那滴祖巫精血,是以几乎将佛教势力全部带来以表诚意。 如来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见过冥河老祖!\"如来虽然是一教之尊,辈分却是没有冥河高! 如来却又接着道:\"老祖为紫宵宫中听道之人,出手对付地藏却是有失身份!\"冥河冷哼道:\"既然知我身份,何不叫接引准提二人前来?\"冥河老祖昔日曾和三清,接引准提等人一起在道祖紫宵宫中听道,如来前身多宝为截教二代弟子,是以冥河老祖打蛇随棍上,说如来辈分不够。 如来是何等人物,一时语失,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道:\"两位佛祖千万年前便成就那圣人之尊,如今岂可轻出?有事本佛代劳便是!\"却是在说冥河得道亿万年来成就不了圣人之位,回敬了冥河一句。 圣人以下,皆为蝼蚁。冥河亿万年来躲在这幽冥血海内度日,成不了圣人不死之躯,如何不是冥河心中之痛? 冥河修行亿万年,修心养性的工夫自是极好,当下冷笑道:\"好一个两位佛祖,好一个本佛代劳。却不知那金鳌岛碧游宫中上清圣人通天教主听了你这话做何感想?\"通天自始至终都未对不起过如来前身多宝,在明知当宝将去佛门的情况下也将那诛仙阵图送与多宝。截教之事,如何又不是如来地心结? 如来眼中一道精光闪过,道:\"老祖,今日你我之势,多说也无益,还是手底下见个真吧!我还是奉劝你休得逆天而行,免得亿万年来苦修化为流水!\"洪荒本就强者为尊,只听说过打死的人,谁听说过骂死的人么?如来正是见佛教实力远在幽冥教之上,所以才有恃无恐。 冥河不怒反笑,道:\"正是,你我两教既然要做过一场,又何必说顺天逆天。今日你佛教已经杀到我家门口,我又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如来道:\"久闻老祖本领高强,今日本佛就来讨教几招如何?\"说罢,只身走上前来。 冥河也不言语,双手倒提阿鼻元屠双剑,脸色沉重,今日乃是幽冥教生死存亡之机,冥河自是要全力以赴,也顾不得保存实力了。 如来身后三千佛佗在燃灯地带领下,根随着地藏菩萨一齐高念佛经超度亡魂,曰:\"若恶业多厚者。不得即学禅定智慧。应当先修忏悔之法。所以者何。此人宿习恶心猛利故。\"金光顷刻间便步满了轮回地狱天空,那些躲避不及的幽冥教众立刻被度往西方。幽冥教两大弟子阿修罗与大梵王赶忙祭起手中法宝奈何奎与那修罗斧。此二物都是血海所孕育之宝,当得起血海六宝之称,端的威力不凡。 佛教这边有燃灯、弥勒、地藏三大准圣,又有三身佛、上古六佛等一众金仙高手,个个都是不凡之辈。而幽冥教的阿修罗与大梵王修为倒也不错,有那大罗金仙修为,但也只有两位高手,如何是佛教的对手?只见幽冥教众方向一声声惨号传来,已然被佛教教众度去不少! 好在幽冥教人数有十几万众,占得人数优势,又加上此处靠近幽冥血海,幽冥教众可吸收幽冥血海内的天地戾气为己用,因此,倒也可与一干佛教教众相持。 这边,冥河已经和如来在虚空中打在了一起,两人都是准圣后期修为高手,只在那圣人之下。可此刻两人打起来,两人身边却是风不惊,云不动。 只见如来也不用武器,一拳一拳的向冥河砸去,而冥河却是一杖一杖的砸过来。拳杖相交处,只听得一阵阵的闷响传出。 离两人交战处几千丈外地虚空,却是电闪雷鸣,狂风怒号,一阵阵虚空割裂的声音穿来,只差没打出黑洞了。 如来赤手空拳,冥河却是提着两把顶级先天灵宝的剑,抵消了如来拳头的大部分的法力。因此,两人每对一招,冥河只是身形一晃,而如来却是要后退一小步,显然已是落了下风。 冥河冷冷道:“如来,你如果就这点能耐,怕是今天要无功而返了!”虽是如此说,但冥河心中亦是惊异不已,想他手中双剑之锋利天下少有,便是遇上诛仙四剑也不落下风,而今如来硬是凭着双手就能与他对抗,虽然看似落了下风,但实则能看出如来修为之高。 想那如来又岂是好欺负之人,截教大弟子,名称多宝,这可不是盖的。 多宝当年本为紫霄宫前一石头,鸿均讲道,天大的机缘,多宝福缘深厚,听了一部分,产生了灵识,后遇通天助其化形,并收为入室亲传弟子,多年来一直掌握截教大事。而多宝也是不凡,号称多宝,这可不是盖的,多宝最喜收集法宝,比之云中子更甚,多宝手中有一多宝塔,乃是通天为其所炼制的,内中更是收藏了多宝这么多年来所炼制的法宝,数逾千件,后来为老君化佛时,将这千多件法宝化为多宝如来金身,可想而知,这千多件法宝所化的金身该有多硬。 如来冷哼一声,退后两步,双手合什,望天空中道:\"五方明王!出!\"只见自如来头顶飞出五道身影,正是释迦牟尼如来以三清圣人大法以及那佛教圣人大法修炼出的五具分身,乃是中央不动明王、大威德明王、军荼利明王、降三世明王、金刚夜叉明王。被称之为五方不动明王。 五方不动明王朝如来一拜,立于如来身前,五人皆是口念佛号,手挥拳头,竟然也是一拳一拳的朝冥河老祖身上砸去…… 冥河面色大变,心中暗叹如来了得,五方明王俱有大罗真仙修为,且肉体强横,这拳头砸下来便是他冥河再自负也受不起啊。但眼下情况也是不容冥河想得太多,只大吼道:\"你有分身,我又岂无妙法?\"说罢,将手中双剑望天空一举,只见那幽冥血海之水便暴涨而起,化出亿万道血色身影朝如来击去。 如来面色不变,他执掌截教多年,自然对这些大神通者有些了解,对冥河老祖这化血海为己身的法术也是有些赞赏,不过并不代表着他如来便会怕了,这血影分身虽然妙,但他身修的佛法却是这些血影的克星。 只见如来高呼一声佛号,头顶上冒出一道身影,正是那多宝如来佛,多宝如来向释迦牟尼如来佛行了一礼,站于释迦牟尼身后,二人盘腿立于虚空,坐下显了一座金莲,头顶显出一颗拳头大小的舍利,释迦牟尼如来佛高诵一声道:“南无阿弥陀佛。”说罢,全身佛光四涌,如流质般的金光将那亿万道血影全部挡住。 那血影如同蝗虫一般,不断往如来攻去,却在半路上遇到佛光相阻,如同那冰雪遇到沸水一般,纷纷化去。 冥河老祖怒喝一声,双剑化为一条血龙向如来砍去,如来面色不变,头顶舍利金光更甚,形成一道光幕,将那阿鼻元屠双剑所化的血龙挡住。 二人相持不下,但那边幽冥教众却是挡不住那佛门的进攻,本来还能靠着血海的天地戾气之便挡得一挡,但血海被冥河老祖抽来对付如来去了,顿时幽冥教众这边如兵败山倒,惨叫声四起,许多修罗教众被渡化而去,飞向西方,做了佛教的天龙八部。 冥河老祖眼见幽冥教众吃亏,心下是又惊又怒,怒那佛门不给人退路,逼的他苦不堪言,惊的是这如来的修为之深。想这如来成就准圣不过几百年,但能和他一老牌准圣对战而不落下风,且还稍占一些上风,这如何不让冥河老祖惊讶。惊讶的同时又十分羡慕多宝的好运,多宝是天地间唯一通晓个圣人功法的人,不可不谓之运气好啊。 羡慕归羡慕,但此时事关血海之众生死,冥河老祖也不敢再做什么顾忌,怒喝一声,收回两把宝剑,一拍头顶,显出十二品血莲来,冥河老祖将血莲往那血海一抛,化作数万丈之大沉入血海,双将手中双剑作引,抛入空中,双剑化作流光沉入血海,顿时血海翻腾,九幽变色,一片世界尽皆现阴森恐怖之气,被翻滚的腥臭血水映得一片血红色。 冥河老祖怒喝一声:“血海轮回大阵,起!”只见那血海卷起滔天巨浪,升入万丈高空,再以倒灌之势向那佛门阵营砸去,其势如天地裂一般,直叫如来也不禁面色大变。 k 如来大喝一声:“结阵。”一拍头顶,显出一物,正是那七宝妙树,七宝妙树出现便化作一道流光,虚空当中结成一阵,将那佛门弟子护住,大阵金光闪闪,内里梵音缭绕,却是那佛门看家阵法“菩提大阵”。 那菩提大阵刚结起,血海大阵形成的血色便砸到大阵之上,只听闻“轰隆隆”一声巨响,那菩提大阵晃了数下,万丈血水都被菩提大阵所挡住了。 冥河老祖面色一变,咬牙暗恨,再一掐手诀,只见那血海再次翻腾,便要再结刚才的攻势。 菩提阵内的如来如何肯让冥河老祖再次攻击,这菩提阵确实厉害,将那天崩地裂的攻势也挡住了,但阵中佛门弟子却也不好受,刚才一波攻击便让那“三千佛陀”受创严重,再来一次,怕是大阵也得让他给破了。 一 杨戬救母 却说这杨妙君的母亲云华仙子也是一人物,本为紫霄宫中一玉石,与昊天同源,昊天得老祖点化,率先化形而出,其后化形所出后还有一小块玉石,当时昊天慈悲,便将其收了起来,随身贴放,后天庭初立不久,那玉石化形而出,名为云华仙子,为昊天之妹,昊天夫妇也只是喜欢的不得了,生怕她吃亏了,为此,昊天还向女娲娘娘求了宝莲灯给她防身。 其后瑶池掌天庭女仙,为竖立天庭威严,瑶池在天庭中立下天条,凡天庭仙人不得与未成仙道者成婚,仙人不得有七情六欲之心。 而恰巧此时,云华仙子因在天庭呆的无聊,私自下凡,却遇上了一凡夫,名为杨天佑,却也是今生的孽缘,云华仙子却是恋上了杨天佑,并不顾天规与其成婚,且诞下两男一女。 俗话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云华仙子在人间虽已然十余年,天上不过才十余日光景。但就这十余日光景昊天上帝发觉云华仙子每日来去匆匆,神色不对,便命人跟踪云华仙子,不料却发现云华仙子私配凡夫,昊天上帝不由大怒,派下神将下凡,欲将云华仙子抓回严惩。 这日云华仙子正在家中安坐,突然觉得心惊肉跳,忙捏指掐算,算出兄长昊天上帝已然发现自己下凡婚配之事,已派人前来捉自己,不由悲从心来,哭泣出声。杨天佑见状忙问道:\"娘子为何哭泣?\"云华仙子泣道:\"夫君,你我夫妻缘分恐尽已。\"那杨天佑大惊,不由出声问道:\"娘子何出此言?\"云华仙子说道:\"我本是天上昊天上帝之妹--云华仙子,今兄长知我与夫君相配,已然派人前来拿我,夫君快带三儿逃走吧。不然你我一家恐怕都要遭劫。\"杨天佑不由大惊,说道:\"娘子随我一起走吧。\"云华仙子说道:\"若我跟你们一起走,我们谁都跑不掉,夫君还是带着孩子快跑吧,我留下来抵挡天兵。\"说着便将怀中的幼女交予杨天佑,让长子杨蛟抱着次子杨妙君,将他二人推出门外欲将他们父子四人送走。 可是已然迟了,昊天上帝派来捉拿云华仙子的天兵已然到了,云华仙子忙冲上前去挡住天兵让杨天佑父子速速逃命去,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且云华仙子道行也不是甚高,却是无法拦住所有的天兵。被天兵分出一半将其拦住,其余一众却是去追杀杨天佑父子。那杨天佑不过是一凡人,驾不得云、腾不得雾,杨蛟虽习得些许神通,但有父亲、弟妹拖累却也未曾逃脱,与其父杨天佑同时被杀,只有杨妙君与其妹慌不则路逃走了。一众天兵无法只好收兵回天庭复命。 天庭新立不久,天规又为瑶池亲定,昊天面对天庭间其他仙人的压力,不得不忍痛将云华仙子镇压在桃山之下,又自己亲下一道封印,这才干休。 逃脱的杨妙君将妹妹安置起来后,便要去寻找自己母亲,后得闻云华仙子被压在桃山之下,杨妙君便去救母亲,只是年幼无力,在寻访之时饿昏在地,才得了真收留,收他为徒。 此后才有了杨妙君出山助治水的一幕情景。 话说杨妙君助大禹治水之后,便自回到蓬莱岛,本自得该修炼,可他思母心切,想到从玄天手中得到的开山斧连那息壤所化的高山也能劈开,便是心中一动,那桃山不过百丈,只是上面多了一道昊天所下的符印,若是他化成盘古真身,或许还能劈开桃山,救出母亲云华仙子。 一想到此,便再也坐不住,安抚好妹妹三圣母后,便去救其母亲,因先前了真有言,救其母亲会得罪昊天上帝,若是他修行不够,怕是要遭受劫难,所以在他未入大罗之境时,了真不许他去救母。因此杨妙君并未通报了真,自己孤身一人便去了桃山。 路途中,行至灌江口,遇上一犬,生得机灵,杨妙君看得欢喜,便将其收了,跟着自己,取名细腰。 终至桃山,眼见桃山高百丈,上有昊天符印散发点点金光,云华仙子被压于内。守山的山神土地也自是认得杨妙君,因他们对云华仙子多有照顾,杨妙君也不为难他们,只让他们先行离去,便要开山。 云华仙子也是未曾想到杨妙君能得到开山之宝,此时见杨妙君欲劈开桃山救自己出来,忙阻止道:\"妙君,不要!你若开山定会恶了你舅舅,到时你恐怕难逃一死。若是因为娘之故让你身陨,你让为娘情何以堪?\"杨妙君说道:\"娘亲在山下受苦,孩儿在山外又怎能心安?只要能救娘亲出来,孩儿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况且孩儿已拜蓬莱岛了真仙师为师,老师神通广大,我若出事,他老人家定会保我,娘亲不必担心。\"说完便起身使出法天相地的神通变成一身高万丈的巨人,双手握着开山斧向桃山劈去。 云华仙子在听到杨妙君已然拜玄天门下了真仙师为师之时便已安下心来,想来兄长虽为天帝,却还是要给圣人门下一点面子,杨妙君若是出事,那了真也必定会救助。便不在阻止杨妙君劈山,只等杨妙君劈开桃山之后母子相会。 却说杨妙君使出法天相地的神通化为一千丈高的巨人,双手握着开山斧向桃山劈去,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整个桃山从中间分开,而后轰然倒塌,杨妙君在劈开桃山后便收了神通。 待烟尘散去,杨妙君只见面前立着一位身穿紫色宫装的妇人,只听那妇人缓缓走到杨妙君面前抚着杨妙君的面颊,说道:\"妙君吾儿,苦了你了。\"杨妙君却只是跪倒在云华仙子面前喊了一声:\"娘!\"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默默流泪,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就在杨妙君劈开桃山放出云华仙子之时,天界正坐在灵霄宝殿上的昊天上帝立马就感觉到自己所下的封印被人强行破掉,不由得大怒,自己将云华仙子压在桃山下受苦,竟然有人私自将其放出,这让自己这个天帝的脸往那放。 遂祭出道祖鸿钧所赐之先天灵宝昊天镜查看是谁如此胆大。这昊天镜乃是道祖鸿钧赐予昊天上帝的镇宫之宝,不但可伤人元神,毁人道基,还能查看三界各处,上到三十三重天,下至九幽黄泉,除圣人道场之外均可查看。 待从昊天镜中看到杨妙君喊妹妹云华仙子母亲之时,便知是百多年逃脱的那两个婴孩之一,不由想到:\"你还敢来,若是你一直隐居避世,朕念在云华面上还放你一马,不料你竟然强行劈开桃山,放出你母,如此落我面皮,怎能容你。\"想到此处便开口说道:\"隆恩真君何在?\"殿下一人应声而出,只见其高约七尺,威武凶猛,红脸膛,额上还有一只眼,三目圆睁,锯齿镣牙,虬须怒张,披甲执鞭,正是那萨真人之弟子王善。王善自在黄帝与蚩尤大战之时崭露头角,被昊天上帝看中其实力,便招上天庭封为玉枢火府天将殿前灵官(又名华光元帅,也就是平常我们所说三只眼的马王爷)。 昊天上帝对隆恩真君言道:\"下界有人私自将关押在桃山下的云华仙子放出,你速带天兵将其抓回天庭。\"隆恩真君应道:\"臣领旨!\"说完便转身出了灵霄宝殿点兵出征了。 此时杨妙君正在对云华仙子诉说自己这百多年来所经历之事,就见天上乌云滚滚,无数天兵在一员披甲执鞭、额上生一竖眼的神将带领下杀气腾腾的向他们母子二人杀来,忙把手中的开山斧一横,将母亲云华仙子护在身后。 那隆恩真君王善指挥众天兵将云华仙子母子二人围住,对着杨妙君喊道:\"下方那人听了,你私放天庭罪犯,已触犯天条,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回天庭领罪。\"杨妙君说道:\"我随你回天庭领罪,还请天君放过我母。\"隆恩真君回道:\"不行!那云华仙子本就是天庭罪人,被你私自放出,也需回天庭领罪。\"说完便欲挥手让天兵拿人。 就在此时,只听远方传来一声\"且慢\"众人抬眼看去,只见是了真驾云而来。 却说了真,杨妙君当时决定救出自己母亲,但又想到自己修为未到老师所要求的地步,怕自己老师阻止,便自决定悄悄出岛救母,并未通知了真。 但了真是什么人,混元散仙啊,自开天地以来,准圣能有多少?话是说的好,洪荒准圣多如狗,可其实只天地开辟以来,整个洪荒当中的准圣却没有任何一个时期能过一百之数的,便是巫妖二族鼎盛之时也不行,当时巫妖二族称霸天地,手下精兵良将多的数不盛数,但确实没有多少人能踏入混元之门。 有话说不是恶尸好斩,善尸难斩么?天地间有足够修为斩尸的人倒不少,但天地间哪儿有那么多功德可做,可供人斩去善尸,不见那几位斩了二尸之人大多都是一些有功德之辈么? 巫族只十二祖巫,妖族有几人,便是两位天帝及鲲鹏他们,当然,妖族中人不乏也有些隐世未出的,但经过巫妖大战之后,天地间的高端生物,再一次被洗刷,如今的洪荒,在各大势力元气未复之时,大罗金仙都几可成为高手了。 话不扯远了,杨妙君出岛没多久了真就知道了,算到他有难,所以赶了过来。 封神将起 了真给了杨妙君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对隆恩真君稽首一礼说道:\"王善道友,自涿鹿之战后,一向不曾得见,闻听你被昊天上帝招上天庭供职,还未曾恭喜道友。\"隆恩真君却是不敢在了真这位圣人弟子面前无礼,尤其是面前这位还是一名准圣,便是昊天见了,也得平辈论交,忙稽首回礼道:\"道友有礼了,不知道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了真指着杨妙君说道:\"此乃贫道所收之弟子,其虽触犯天条,但念在他救母心切,一片孝心的份上,还请真君网开一面。\"隆恩真君在得知杨妙君乃是圣人门下之时便知道此事已然是自己所无法左右的了,便开口说道:\"这杨妙君毕竟犯了天条,就这样让真人带走,我也不好向天帝交代。\"了真道:\"此子曾助大禹治水,有过大功德,民间亦敬其为\\''二郎显圣真君\\'',若是上帝要问其罪过,怕也是不好向天下人交代啊。\"说罢了真盯着王善,直让王善额头冷汗直冒,了真并未放出准圣的气势压迫他,但终究修为强过他太多。 隆恩真君只好作罢,道:\"杨妙君之事便依仙师之言,只是云华仙子……\"还未说完,隆恩真君便觉得的背心一股冷气直冲脑门,浑身如置冰窑一般,抬眼偷偷看了一眼了真,只见了真若无事人般,闲自站在一旁,眼也未看自己,只余一点儿余光瞄住,便让隆恩真君觉得如临死亡般的气息,隆恩真君毫不怀疑,若是他下一句话说的不对,眼前这位准圣决对会毫不犹豫的抹杀自己的存在,非是因为了真背后的圣人,而是他相信了真绝对有这个实力,准圣的实力他在昊天身上感觉到过,太可怕了。 \"只是云华仙子毕竟与上帝分开太久,此番天意借杨妙君出手将其放出,劫难已满,也就不必受那囚禁之苦。仙子还应该上天与陛下重聚一会,以叙兄妹情谊。\"隆恩真君小心翼翼的说出每一个字,生怕稍微让了真不满,便是雷霆一击,自己是绝对承受不起的。 好在了真对此并未有什么动作,直到隆恩真君说完,了真才道:\"此事稍后再提,云华仙子与妙君母子情深,此番还应先回我蓬莱相聚一番,还请真君代为禀报上帝一番,日后空闲之时,再由云华仙子去天庭与上帝叙旧。\"话后转身便走,也不等隆恩真君说上什么。 隆恩真君可不敢拦住了真,直到了真离去,他才感到那股若有若无一直锁定着自己的神念离开,长吁一口气后,才发生自己背心全湿了,要说自他成仙以来,无论寒冬秋暑,从未有冷过汗呢,可见了真给他的压力有多大。 摇摇头,转身带着天兵离去,此事已经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 杨妙君跟着了真一路前行,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老师责罚,半晌,了真才停住脚步。 云华仙子见了真停步,有些奇怪,她更奇怪这师徒二人,两人见面如同陌生人般,便上前问道:\"真人有什么事情么?\"了真转过身来看着杨妙君,喝道:\"你这劣徒,我以曾告诫过你,非到大罗境界,不得擅自行动,可你……\"妙君急忙下跪,拜道:\"老师,弟子知错,只是禽兽尚且有反哺之时,何况人乎?我身为人子眼见生母受难,怎能不救。那岂不是禽兽不如?我身在外万年时间确实易过,但我母被压在山下,每想起母亲尚要受苦万年,弟子心中便深为不安。且我母在桃山下受苦,弟子怎能安心在外修炼?还望老师恕罪。\"了真长叹一声,道:\"罢了,为师也非怪你不曾与我讲述之罪,你后你便出蓬莱岛在外居住吧,并且不能再称蓬莱岛弟子,连你原名也不可再用,你就自称杨戬吧。\"妙君大惊,以为了真是要逐他出师门,急忙磕头认错,云华仙子也是惊鄂不已,不知所措,儿子为了自己却要被逐出师门,让她心中甚是难安。 \"老师,弟子错了,求您原谅弟子吧,不要赶弟子出门,求您了。\"妙君磕头不停,直将额头都磕破了。 云华仙子也在一旁求情,希望了真网开一面。 了真道:\"我并非要赶你出山门,只是你劈开桃山,落了昊天面皮,此事他定不干休,因果牵连,你自身恐有一劫,须得你自己渡过,别人帮不了你,因此才叫你出岛另换一处,待劫数过后,你才得回岛。\"妙君这才转忧为喜,闻得老师说自己有一劫数,赶紧抬头问道:\"老师,是何劫数,连蓬莱岛也护不得我?\"了真听了后半句,猛的瞪了他一眼,吓的妙君把头赶紧终究缩回去,不知道又是哪儿惹了真生气了,却听了真怒道:\"蓬莱岛不沾因果,不惹红尘,老师道行高深,圣人之中为最,便是你有再大的因果蓬莱岛也自护得你周全,只是作为蓬莱岛弟子,若要事事靠山门之助,还有气慨么?修行之事本就逆天而行,修士一身大灾小劫不断,若是你连面对劫难的勇气都没有,如何还能成道,如何才能对得起为师的教导,对得起你母亲的期望?\"妙君羞愧的低下头颅,静静的听老师的教导,半晌才抬起头来,脸色坚毅,道:\"老师,弟子知错了,从今以后,弟子再不会这样,弟子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寥寥几句话,却叫了真与云华仙子看的点头。 了真脸色转晴道:\"以后你行事却要小心了,免得遭昊天算计,在外若有不妥,便自来蓬莱找我,若是你解决不了的事情,还有为师替你撑着。\"妙君这才知道老师对他很好,这一刻心中却才是真正的归于蓬莱。杨戬这人本就奸诈,狡猾,智谋颇深,且有些多疑,便是玄天当初亲自教他也并不能让他真正的归心,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了蓬莱岛的好处。 妙君道:\"谢过老师,从今以后,我便是杨戬。\"转首看了看母亲,又对了真道:\"老师,弟子母亲还请老师代为照顾。\"了真笑道:\"放心,你母亲在我蓬莱岛还不会出现什么事,你自放心的去吧。\"杨戬再次拜过,带着细腰便离去了。 却说那昊天,自灵霄宫殿上用昊天镜看到了真带走了杨戬母子,心中暗怒,却也不愿意得罪玄天,便要做无事处理。哪知消息不知道怎么走露了,为那阐截二教得知,阐教本就与玄天门下有些不对付,自是趁此机会挑拔昊天与蓬莱岛的关系,大肆宣扬此事,好叫昊天落不下这个脸而与玄天门下发生矛盾,他们才好看戏。 不过昊天能当上这天庭之主自然也不是笨蛋,虽然明知道两教弟子是在挑拔,却也不好说话,但要让他得罪玄天是不可能的,他宁可得罪其他圣人也行也是不肯得罪玄天,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当初玄天对他还算不错,所以昊天也时常念他的好,这二嘛,可就是因为玄天的修为,别的圣人有多厉害昊天不清楚,但玄天的修为他可是清楚的,当年他与瑶池侍奉道祖,虽然二人修为不高,但看人的眼力却炼的相当高,那玄天的修为在当年便让昊天看不出来,只如同觉得如鸿均道祖一般,而今玄天成了圣人,其他几位也是圣人,但昊天也只在玄天身上能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以昊天对他可是非常忌惮的。 终究是天庭之主,老叫这些教派修士嘲笑却也不是昊天所想要的,昊天思忖道:\"我虽奉道祖符命为天帝,却是无法约束阐截二教弟子,如今这二教弟子嘲笑于我,我又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且自己手中没有大神通者,却也是极不方便。不如去紫霄宫求道祖,求道祖给个良方。\"想到此处,昊天上帝便脱下龙袍,换上道袍向紫霄宫行去。不多时便已到达混沌边缘,昊天上帝展开护体神光便向紫霄宫飞去。他人若是未曾达到圣人之境却是无法找到紫霄宫之所在,而昊天上帝为鸿钧道祖之童子,曾在紫霄宫居住无数年,却是不难找到紫霄宫之所在。昊天上帝小心躲开哪些自盘古开天以来便翻腾不息的地水火风,来到紫霄宫前。 昊天上帝整整衣冠跪在宫门前叩首道:\"弟子昊天请见道祖。\"良久,就听宫内传来一个飘渺的声音\"昊天,你来此所为何事?\"昊天上帝抬头回道:\"弟子奉道祖之命组建天庭,可是手中人手不足,不足以体现出天庭威严,无法约束洪荒一众修士。特来此告知道祖。望道祖能赐个良方。\"只听鸿钧道祖说道:\"此事我已知,你先去吧。我自会处理。\"说完便不在说话。 昊天上帝见道祖已不再说话,便驾云回天庭去了。 三 封神榜 鸿钧道祖待昊天上帝走后,便发出几道玉符向几位圣人所在地飞去。 不多时,几位圣人便都收到道祖的传信,遂都停下讲道,驾云来到紫霄宫,听候道祖法旨。 众圣人入得紫霄宫,互打招呼后便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位置还是按当初听道时所排。 老君见了玄天有些尴尬,不过他脸皮也厚,大概是默念了几声\"装b大法\"之后,便自闭目神游太虚,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玄天也自不理其他人,他知道此次道祖找众人来是为了啥事,反正他又不担心,于是也自坐在一旁。 其他圣人虽有疑问,却见其他人都一个样儿,便也是纷纷端坐起来,好似好学生一般。 忽然玄天便睁开眼,对众人道了一声:\"老师来了,众位还请起身迎接。\"说罢便站起身来恭迎鸿均。 其他圣人间老子最先醒悟过来,其他人缓之,俱是心中感叹玄天的道行高深,他们都还未感应到鸿均来了,玄天就已经开口了。 果然,众人刚刚起身迎接,鸿均便出现在蒲团之上,一如以前讲道时的模样,周遭气息晦涩难辩,似有无穷大道围绕,看得玄天又是一叹,随着他道行的加深,却越来越觉得与鸿均的差距更远。众圣人赶紧恭敬的道声:老师。 鸿均面无表情,开口道:\"此次招你师兄弟三人前来只为三事。一则,昊天适才来此见我,言道天庭无人,不好管理三界众生,我欲让你人、阐、截三教弟子听命于他,助他管理三界,你等可愿出力帮衬一二。\"三清闻言均是一愣,均恨昊天多事。前番派人入驻天庭,实则是为了教派传承而做的,现在正是传道的大好时机,如果派人入天庭,那就是要做昊天的手下,每日里点?做班,不得自由,教中弟子入得天庭,人间传教就少了人手,实是得不偿失。 三清互望一眼,老子人教只一人,倒也不怕,截教万仙,人多的是,元始门下只十来个,若是少个几个还传个什么道啊,争不过截教了。元始开口道:\"非是弟子等不愿遣人入天庭相助昊天,只是弟子门人不多,又要宏扬我玄门大法,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去天庭效力。\"顿了顿,又道:\"不过通天师弟门下号称万仙,门人弟子众多,倒是可以相助昊天师弟管理天庭。\"通天心中一急,道:\"元始圣人说的不错,既然阐教弟子少,不如到天庭为官,协助昊天管理三界,至于人间传教,则由我截教一力承担即可。\"双方各执一词,各不相让,都想把对方弟子全给弄上天去,好让自己教派独自传道。 鸿钧听众圣争吵,也不说话,只是闭目不语。良久,众圣见争不出结果,又一至望向鸿钧。老君看看众圣,开口道,\"老师,我等各持已见,不能定夺,还请老师赐教。\"鸿钧叹道,\"天命如此,无可奈何。罢了,我本以为你等皆从我学道,又证道成圣,当能上体天道,没想到你等是这般……\"话却没有说完,只是摇头。 玄天心中却是一叹,其他圣人或许不明白,但他可是明白的,他与鸿均一样,持有一块造化玉碟残片,对天地间的有些事情更要比其他人明了一些。鸿钧现在是天道,众圣现在的教义说起来也是天道的一部分,若能并存,当更能体现天道,可圣人之间争的就是气运,就是教义,又怎能并存与世呢?鸿均合道,本身就是为完善天道,而一众圣人却不能体会到鸿均的境界,所以鸿钧为之叹息。 玄天却无奈,鸿均非是无私,非是无爱,而是与盘古一样,对天地的大爱,而非人情私欲,对此,玄天也只能感叹,他也是做不到的。 鸿均抬头看了下几位圣人,又说道:\"罢了。你等虽成圣人,不死不灭,然教派之争,关乎气运之争,也无可厚非。只是,你等既如此,我为天道,也只有天道至公了。此番让你等来议者有三事,本来三事可分开解决,并无大碍,而你等只为自己教派气运之争,现在只好合一而办了。\"鸿均叹道。 玄天暗道,来了! \"天地之间,未斩三尸者,皆有劫难,如今算来,劫难将至,此来便是要尔等选出那应劫之人。\"众圣人大惊,何等劫难竟然要让圣人商议,莫非要应在门下弟子的身上? 元始天尊首先问道,\"敢问老师,此劫乃是何劫?何谓应劫之人?世间生灵,皆有劫难。便如那世俗之人,不能超脱生死者,便会由轮回演化历劫,了断因果。若是修道有成之人,到了金仙,便能了却生死,不入轮回。然一身因果,不能了断。天地之间众生因果必须完结才好,否则,积累下来,最终便形成无量量劫。无量量劫之时,天道受损,便是圣人也需争那一线生机。\"众人听了这话,都暗暗摇头,左右为难。想要找人应劫吧,看样子多半要应在自己门下弟子身上。若是躲过这一次劫难,日后也不一定能逃脱,反而让自己也跟着陷入危局。 鸿钧似乎也知道大家的想法,继续说道,\"便如有盘古开天之因,为巫妖留下功德,巫妖遂大兴亿万年,待气数已尽,自然就借巫妖大战,了却杀劫,断了因果。此次阐教弟子身犯杀劫,当以你阐教为此次量劫主角。\"元始又问,\"何人当应劫?\"鸿钧没有立马回答,取出一副黄色书卷,展开道,\"此物唤作封神榜,又称天书,榜上有三百六十五周天之数,合当为天界众神,以供昊天驱策。\"鸿钧却是不停,接着说道:\"封神共分为三等,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浅薄,成其人道,仍随轮回之劫。此次杀劫以人、阐、截三教为主,或有他人牵连因果也会入榜。\"说完便将封神榜张挂在紫霄宫前说道:\"尔等可商议之后便将弟子姓名填于其上。\"老君开口道:\"老师,我等门下可有避法?\"众圣一听都竖起双耳听鸿钧说话。就听鸿钧道,\"尔等门下弟子皆要应劫。然天道虽至公,毕竟天心尚慈,留有一线生机。此次渡劫,尔等门下生机全在因果,功德,道行三者。因果浅,功德高,道行深者可安心修行,此劫虽大,不能伤其分毫。三者中得其二者,只要紧闭山门,静诵《黄庭》,也能避过大劫。三者中只得其一者,需入世渡劫,运气好,也能避劫,运气不好,真灵入此封神榜,入天庭充神位。三者皆无者,入世渡劫,运气好,真灵入封神榜,运气不好,化为灰灰,连转世投胎也不可得。\"太上老君又开口问道:\"老师,不知共需多少人上封神榜?\"鸿钧答道:\"所封众神为八部正神,分掌各司,按布周天,共三百六十五位,除却天庭已有官职,还须补齐。\"太上老君又问道:\"人、阐、截三教各有多少弟子上榜?又如何填写?\"鸿钧言道:\"各教上榜弟子又你三人商议而定。你们三人分掌三教,当由老子填阐教弟子姓名,原始填截教弟子姓名,通天填人教弟子姓名,余者随缘天定。商议决定之后便运用法力将弟子姓名写于封神榜上便可。\"说完便隐去身形。 四 初商封神 几位圣人见老师已然离开便欲商议上榜之人,却是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西方教二人开口道:\"此乃东方之事,与我西方教无关。\"一句话却叫几名圣人心中气愤,没事儿的时候你俩老想跑到东方来,有事儿了你俩跑的飞快。却也拿他们无法,本来西方教就没几个人,而且还都呆在极乐世界中修行,倒是准提经常在外面跑动,只是他乃圣人,又不能应劫。 女娲也道:\"我不立教,此事与我无关。\"众圣也知道女娲说的乃是事实,不能为难。 玄天也说道:\"我不立教,此事与我无关。\"元始却不想就这么放过玄天,玄天虽然未立大教,但门下弟子也有几个,且个个修为不俗,早把元始看的眼红了,若能把玄天门下扯到封神榜内,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元始天尊开口说道:\"师兄此言差矣,再者,道祖曾言,此次封神大劫乃是量劫因果所致,虽然是以人阐截三教弟子为主,但却还有一些因果需要了结的。想师兄虽不立大教,但门下因果牵连不少,蓬莱岛生灵众多,也有因果纠缠深厚者,怎可避开?\"老子也道是这个道理,通天未曾说话,却也有些看法,形似默认。西方二人纯粹是看戏的,他们刚刚摆脱出来,可不想再纠缠进去。 女娲倒是有些气恼元始,一听元始如此说话,便要争论,却被玄天一个眼神止住。 玄天看了看三清,这才好整以暇的说道:\"哦,道祖所言是不错,但道祖也曾说过,此次各教门下生机全在因果,功德,道行三者,不知我可说的有错?\"说罢,玄天看了看一众圣人。 众圣人也自点头,玄天说的没错,道祖的确是这样说的。 玄天脸色一变,冷笑道:\"抛开因果不算,我门下个个都有功德,慧心与了真为指点天地人三皇,了真更为人皇之师,二人补天之时便曾救助人族,随后的功德更是不小,三弟子嫦娥定天下众生姻缘,功德亦是不小,四弟子仓颉为人族文字笔祖,功德可以说是千秋万代,敢问几位,尔等门下谁有此功德?\"玄天这一说却叫三清面显愧色,玄天门下别的或许没有,但功德最多。 玄天见他们不说话,继续开口道:\"且不论二代弟子,三代弟子中,地皇神农没有功德?杨戬曾助大禹治水,亦是有功德之辈,人族初生之时,我蓬莱岛中生灵多有相助,亦是有功德之人,且问,几位圣人门下有几个做过什么功德来?\"玄天不待他们说话,便道:\"除开这些不说,就论因果而言,我蓬莱岛中生灵足不出户,便如西方教极乐世界一般,不沾因果,不惹红尘,这因果从何而来?当年你等要在人族传道,我便闭岛万年,也未见你等有什么不妥反对的,如今大劫来了,到要叫我门下弟子应劫,这等好事怕是上天入地也难找吧?抛开这二者,我门下只有慧心了真二人常在人族,若是尔等认为他们应该受劫,我也无甚话说,只管让尔等门下弟子攻击他们便是,若是他们遭了劫难,便只能怪他们道行不高,运气不好,到时候我也没话说。\"一番话直说的几个圣人面上无光,羞愧难当,老子更是瞪了元始一眼,暗怪他啥话不好说,偏偏招惹玄天,这下事情却有些大条了。 元始也是开了把的葫芦,郁闷不已,本就是见玄天门下太过强势才有些嫉妒,刚才只是随口一说,哪想招来了玄天一顿数落;女娲却是在一旁暗暗发笑,玄天果然厉害,直把一群圣人说的哑口无言,他蓬莱岛中生灵从不出岛,要他岛中生灵去应劫,靠这三教门下弟子的修为,便是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啊,圣人道场,谁敢这样做。此外,玄天门下二代弟子就四个,有三个是准圣,不在入榜条件内,唯一一个仓颉,未斩三尸却比斩三尸者更安全,哪个人敢随意打杀他,找他们麻烦?他们不找你的麻烦就是好的了。 玄天说完后,自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理都不理其他人。 又是好一阵尴尬,没人开口说话,都怕先开口的人会惹人攻击。 最终还是元始开口说道:\"我门下南极,云中子,广成子,赤精子,黄龙真人,惧留孙,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均是道德高隆之士却是不该上榜,大师兄门下玄都大法师亦为道德之士,不该上榜。 顿了一顿,看着通天说道:\"师弟门下却是只练法力,不修德行,合该上榜。\"通天怒道:\"你门下南极子、太乙真人因是天庭六御之一,无须上榜,这还情有可原,但你门下其他人却不同,云中子,广成子,赤精子,黄龙真人,惧留孙,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这些人当中,只有广成子做过人皇之师,其他人何谈\"道德高隆\"?依我看你所说之人除此三人以外,俱是该上榜之人。\"若是以前的通天,或许还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先前有了玄天的言论,抓住了功德一事,元始门下除此三人外,无一人有甚功德,自然脱不得干系。 不过元始亦是不简单之辈,抓住通天话语中不算漏洞的漏洞,说道:\"即便是我门下无道德高隆之辈,但大师兄掌人教,座下只弟子玄都一人。此子一向随大师兄静修,极少外出,也无甚因果。倒是助师兄教化人族,也有不少功德。按你的言论,难道玄都也该上榜不成?\"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元始太过卑鄙了些,通天刚才的言论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元始的话却是直接挑拔老子与通天的关系,将二人推到对立面。 果然,元始的话一出,老子眉头不禁一皱,虽然觉得元始的话有些牵强,但也有些怪罪通天不把话说清楚,以致于他现在不得不开口。 老子道:\"我门下只此一子,若他要上榜,我也无法。\"随后便自闭目不提。 通天也有些恼怒元始,不过话也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玄都是老子唯一的弟子,谁敢让他上榜,自是不再提,只与元始争论。 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除开三教圣人以外,其他人只当看戏,反正也甚少见圣人之间争论的,尤其是现在元始通天二人争的个脸红耳赤,倒也有趣。 最后老子实在看不过了,才开口阻道:\"封神乃是三教大事,不可仓促而定,我等当三商,才可定下人选。\"元始也见争论不出什么结果,便道:\"正当如此。\"说完几位圣人便各自驾云离去。 三清中除太上老君只有玄都大法师这位注定不会上榜的弟子无须担心之外,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均有许多弟子,通天教主更是号称万仙来朝,门下弟子无数。 封神一事关系到本教气运,两位圣人均是极为伤脑筋,想如何才能避免本教弟子上榜,而把对方门下弟子送上封神榜,从而保存本教元气。 五 议立封神,蓬莱训话 话说道祖相邀几位圣人,议立封神,却未有个结果,阐截二教圣人却对教派弟子安危伤透了脑筋。 人教圣人太上老君回到太赤天后,自得安乐,人教只玄都一个弟子,无上榜之忧,老子自然乐得其成,安安心心的炼丹去了,未成,却有元始前来。 老君知道元始的来意,却又不好拒绝,只好让玄都出去将元始打发走。 元始知道这次封神之劫阐教门下却是不好过,阐教门人不多,除了南极子、云中子外,十二金仙俱是沾染不少杀劫,太乙真人倒还好,占了个帝位,倒不虞上榜上忧,就连广成子也不成,蚩尤作乱时广成子一怒之下杀了不少凡人,杀孽甚重,却是不好处理。 燃灯只能算半个阐教中人,加之他未有多少杀孽,自身又是上榜条件之外的人,并不担心上榜。 所以元始在出了紫霄宫后便尾随老君而来,希望老君在填写阐教弟子时手下放宽些,也好保得阐教门人。 元始为表尊敬,未入太赤天,等了一会儿,只见玄都出来,心下疑惑,正要问道,玄都便开口道:\"玄都见过二师叔,大老爷有旨,让我对师叔说:三清一体。余者便没有了。\"元始一愣,便反应过来,老君还是放不下三清情义,不好与他作弊,罢了,元始只得回玉虚宫另想办法。 时过两百年,紫霄宫再开,众圣再聚,道祖说道:\"你等可已商议好上榜名单。\"见三清摇头,道祖叹道:\"封神之时不可拖,此乃量劫,尔等尽早商议的好。\"说完便消失了。 剩下几名圣人个个相望无言,西方教二人只等看好戏,好待三清对干,两败俱伤,他西方教好趁虚而入;女娲不立教,又没个弟子,自然不必忧心什么;玄天在上一次议立之时便言明了,他门下谁要看不过眼都可以让他上榜,只不看就要看几教弟子有没有那个实力了。 三清闷了半天,老子道:\"封神乃是大事,尔等还是早作决断,以免误了封神时机,耽误上榜时辰。\"元始通天听了这话,不禁心中诽议老子,说的倒是轻松,老子门下只一人,不必担心上榜的问题,可他阐截二教不一样啊。 老子见他二人没个动静,便自带头走上去,袖袍一挥,顿时封神榜上出现几个人名,却是人教中一些不足为重的弟子(老子只一个弟子,但人教就不同,人族都算是人教的,所以老子写上去的几人虽不是他的弟子,但也算是人教中人)。 有了老子带头,元始和通天也不好再说什么,元始走上前去,大手一挥,便出现几个人名在上面,却叫众人看得讶异,原因是上面几人没一个是众人所知的阐教中人,都是一些什么灵兽啊,杂役等。却是元始将昆仑山中化形而出的一些小妖小怪杂役等算作阐教门人写上去。 通天见元始这样,也是脑筋一动,挥手写下十几个,俱是截教门下一些资质不好的弟子,眼看着连仙道都成不了,通天干脆成全了他们,送其上榜,却是免受了轮回之苦。 老子一看,现在榜上只有二十几个名字,且俱是些乱七八糟的闲散,根本不足一用,人数也不足,心中忧虑。 祖又出现了,抬眼看了下封神榜,面无表情的说道:\"榜上人数不足,却还需你等补上,罢了,下次再议吧,百年之后,紫霄再开,届时尔等务必要议出榜上名单,否则量劫不完,因果大矣。\"说完大手一挥,众圣人便被送出紫霄宫,这一手惊的众圣目瞪口呆,原以为成圣了,与老师的差距应该缩小了,结果现在看来,自己在老师面前,还是如蝼蚁一般。 众圣人被打击的有些垂头丧气的回到各自所在之处。 老子刚回太赤天不久,元始便又来了,老君依然装b不见,气的元始暴跳,郁郁而回。 百年光阴,看似长久,于圣人言不过弹指一瞬罢了,百年过后,道祖再次召集众圣,紫霄宫再议封神,道祖说道:\"封神之事不可再拖,今次尔等必定要商议出来。\"说罢却不同前两次一般,只是闭目坐在蒲团之上,等待他们商议的结果。 三清三位圣人见老师已然发话,便知今日必须将上封神榜的弟子定下来。可是圣人虽为圣,却也有一个人字,还是无法断绝喜、怒、哀、乐四情。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都想保存本教元气,让对方门下上榜。一时争执不休,还是无法定下上榜之人。 老君见两位师弟争个不休,定不下人来,便开口道:\"既然二位师弟无法定下人来,不如我等就一个不填。\"太清圣人太上老君话音一落,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两位圣人都是一愣,通天教主不由说道:\"好!就一个不填,三教弟子谁上榜、谁不上榜全看个人的实力与机缘。\"元始天尊也点头应是。 太上老君见两位师弟也都同意了,便转身对道祖鸿钧说道:\"老师,不知如此可否?\"鸿钧睁眼说道:\"只要有三百六十五人上榜,不要误了封神就可以,至于何人上榜,均由你师兄弟三人来定。百年后,封神之人便会出生,到时其拜在那教门下,就由那教主持封神,封神榜为师也会送到那教教主手中。\"元始又问道:\"老师,那封神之人如何辩认?\"其他圣人也自听着,这封神之人要是落入哪教手中便对哪教有利啊。 鸿均道:\"此人身具飞熊之相。\"说完便消失了。 几位圣人见道祖已然隐去身形,便互相稽首后离开紫霄宫,向各自道场行去。 玄天回到蓬莱岛后,却自有些想法,此次大劫,分明是道门中人阐截教的杀劫,他虽不立教,但也份属道门,岂不闻外界流传的都是\"道门三清一圣\"?说的便是三清圣人与玄天圣父,此次杀劫过后,西方教改名佛教,另起炉灶,却是让玄天有些看不过。此劫中准提偷鸡摸狗渡去不少道门弟子,特别是截教弟子,万仙阵中接引渡去三千红尘客,将偌大个截教所剩的根基尽毁,西方教以此立佛教根基,偷了截教气运以长自身,着实可恶。 只是此事还未发生,也不一定以后是什么样子,玄天现在还得谋划一番。 思虑过后,玄天唤来四名弟子,道:\"百年后将又封神之劫,此次大劫虽以道门为主,却也牵连他人,天下间未斩三尸者皆在劫内,你等吩咐岛中生灵不可擅自出岛,免得沾上煞气,堕入劫中。\"慧心大惊,问道:\"老师,我等已然是仙道中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怎的还有劫数?\"太上老君答道:\"世间生灵,皆有劫难。便如那世俗之人,不能超脱生死者,便会由轮回演化历劫,了断因果。若是修道有成之人,到了金仙,便能了却生死,不入轮回。然一身因果,不能了断。天地之间众生因果必须完结才好,否则,积累下来,最终便形成无量量劫。无量量劫之时,天道受损,便是圣人也需争那一线生机。此次封神之劫只因三事。一则,昊天上帝想让人阐截三教弟子垂首听命于他;二则,阐教弟子遇上杀劫,须完过杀劫才可继续修行;三则,天庭人手不足,不足以震慑一众修士,管理三界一切事物。\"玄天微微一顿又接着说道:\"故道祖赐下封神榜,以便分封八部众神,辅助昊天上帝管理三界。\"慧心了真嫦娥三人倒还不怕,他三人已斩三尸,不在上榜条件内,只是了真手下还有一徒弟杨戬,仓颉也在未斩三尸,自是有些担忧。 玄天看出他们的忧虑来,笑道:\"此次渡劫,生机全在因果,功德,道行三者。因果浅,功德高,道行深者可安心修行,此劫虽大,不能伤其分毫。三者中得其二者,只要紧闭山门,静诵《黄庭》,也能避过大劫。三者中只得其一者,需入世渡劫,运气好,也能避劫,运气不好,真灵入此封神榜,入天庭充神位。三者皆无者,入世渡劫,运气好,真灵入封神榜,运气不好,化为灰灰,连转世投胎也不可得。\"顿了下,又接道:\"尔等几人皆有功德在身,慧心、了真、嫦娥,你三人已然斩尸,不在劫中,且功德深厚,道行也深,自不担忧,仓颉亦有大功德,自不担心遭劫,杨戬虽有功德,但他还有些因果未了,但他福缘深厚,虽然上榜,但无大碍。\"见了真疑惑,玄天笑道:\"上榜者只余真灵,肉身不存,道行不能提高,只能留在原有境界,却也未曾说过不得肉身封神,杨戬福缘深厚,可肉身封神,以后听宣不听调,如常以往一般,自不担心。\"慧心道:\"既然如此,我等便需紧闭山门,足不出岛便可安然过此大劫,还有何虑呢?\"玄天笑道:\"此次封神虽是大劫,却也是一场机缘,届时为师自有安排,尔等只需回去打坐修炼,到时为师为安排你们做事的。\"四弟子不明就里,只得回去打坐修炼不提。 六 各作计较 却说玄天回到蓬莱以后,一番思量,又吩咐好弟子作为,便自闭目神游,思量着此次封神一劫中的事情。 那碧游宫通天回岛以后,觉得有些憋闷,心下疑惑,通天心道:自成圣以来,还未有过这种感觉,怪哉,怪哉。遂自坐下掐算天机,却又是模糊不明,无奈作罢。 却是通天作为圣人,虽然此次大劫之中,天机混淆不清,但终究与他有些联系的,他还是有些感觉,不过,他却终是落入了别人的算计当中。 却说通天落入何人算计,这人自然是元始天尊。 元始可是为了阐教道统什么都不顾了,三商封神之后,元始再次来到太赤天,前两次元始来这儿,老子因心中抹不下面子,三清一体,虽然他不知道元始究竟想怎么样,但毕竟两人如果在这事儿上私下作了打算,就有违了三清的情面,于通天处不好作甚交代。 此次元始也报着可有可无的想法而来,他也知道老子的意思,但终究放不下阐教。 不过这次却异常轻松,元始刚来,便有玄都在外等候,见元始来了,玄都便上前一拜,道:\"弟子玄都见过二师叔,老师交代过了,师叔来了,便请师叔自己进去,还请师叔恕罪。\"元始微笑着看着玄都,这玄都却也是大福缘之辈,本身深得老子真传,虽然修行时日较短,但假以时日,此子成就必不下于蓬莱岛那三人。 \"无妨。\"元始挥挥手,老子能够见他,便是元始心里有些高兴,大笑着踏步入了八景宫中。 八景宫内,正殿当中有一炉,内中火焰静静的燃烧,看似平静,实则凶险异常,这火不是凡火,乃是两仪净火,混沌化两仪,此火乃是开天初老子于天地间收集的一些,威力颇大,比之太阳真火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仅次于混沌之火的一种,老子用来炼丹炼器,无往不利。 一道台之上,墙上画一太极图,下一蒲团,老子正坐于其上,双目微闭,似睡着一般。 元始入得殿内,走到老子身旁,微微道了声:\"元始见过大兄。\"老子微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了眼元始,一指右手方,出现一蒲团,见元始坐上了,老子又闭上眼睛。元始有样学样,也自闭着眼睛神游。 八卦炉中的火静静的燃烧着,不知过了多久,上方两个闭目的人似睡着了一般,整个大殿没有一人吭了一声,最终,似乎元始还是稍弱一筹,没有老子那么会装b,先开了口。 \"师兄,封神之事你怎么看?\"元始有求于老君,不敢在老子面前耍花枪,直来直去的说比较好。 老子微道:\"此事乃是天定劫数,各人自有机缘,无需贫道过问。\"老子继续跟元始打官腔,却是不肯先开口。 元始心中闪过一道鄙视之意,咬咬牙,道:\"师兄立人教,掌人族教化,却一直未能实现,先有蓬莱岛玄天独掌人族教化大事,后又有通天的截教擅专人族之事,实则有越俎代袍之嫌,师弟心有不愤,故欲为师兄马前卒,驱逐截教,好让师兄重掌人族之事。\"老子微微睁了下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又自恢复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老子道:\"蓬莱岛玄天道友为人族圣父,教化人族理所应当,只是玄天道友未立大教,教化之事力有不逮,故而退出人族,放下教化之事,却不可说他不对。\"顿了顿,见元始脸上不以为然,老子又道:\"通天师弟与你我同为三清之一,同气连枝,而我人教弟子稀少,只玄都一人,更比玄天道友还有不得力,故而通天师弟代为兄教化人族实非过错之举,还请师弟心中莫要记挂,免得传出去有损我三清颜面。\"元始所说的那些东西都是虚的,驱逐截教,还不是打着趁此次封神将截教在人族中的势力打压下来,阐教才好上位。人教本就占人族正统,却人数稀少,教化人族之事最终还不是落在阐教身上,驱逐截教,最后人教也不得什么好处,出傻力而不得利,凡人尚且不会这么笨,老子更是不会干这事儿的,老子是打定了主意,不见饵食不下嘴啊。 元始心中暗恨,自己都说这么明白了,老子还是装聋作哑,看来,老子也是一狠人,得有利才行啊。 \"当年道祖传道天下,师兄所得最多,当为道教之首啊。\"元始深深的吸了口气,最后狠狠心,说道。 这利益给的不小啊,看似就一句废话,却实实的道明了以后传道的大事。 老子立人教,却经过数次波折,先被玄天抢了教化之职,占了人族正统,而阐教截教虽然名义上跟老子三清一体,但都是圣人,都知道气运的好处,自然各传各的,没事儿谁会甘愿人后,所以老子立人教之后,大义上是占了众教之首,但终究是实力不够,各人虽然表面上如此说,但却是在传道之事上,都有各自的打算,各传各的。现在元始的一句话,给出了以后人教的地位,此次封神之后,若是阐教成功取代截教的地位,以后阐教传道,自会将人教放在一位,人教人少,传道之事争不过其他几教,得了元始这句话,平白得利,不需传道却能得一分气运,变向的从阐教手中拿的,这利,元始给的狠。 老子沉默了良久,最终道:\"师弟此言确是正理,当年道祖有旨,人族为天地主角,传道之后,你我两教弟子多为人族,而截教弟子却多为妖魔,实则有违道祖大义,却是不当继续教化人族啊。\"元始欣喜道:\"正是如此,师兄高义。\"老子这话却是将截教的将来给打定了,看老子的意思,却是表明了此次人阐二教会联手了,元始心中怎能不高兴? 接下来二人又说了许多,皆是关于以后的事情,这里就不再细讲了。 西方二人回到极乐世界中后,双双坐于八宝功德池前,这八宝功德池却也是一奇物,是接引在西方找到的,却是接引立教之本,很是珍惜的东西。 准提对接引道:\"此次东方封神之事,师兄怎么看?\"接引一脸愁苦,望了望准提,道:\"封神量劫,天地因果纠缠,劫力深厚,我西方极乐世界不沾因果,却是好事,自不必担心教中弟子陨落。\"准提想了想,道:\"师兄,你我二人发下宏愿立下这西方教,愿渡尽天下人,虽我二人有这毅力这智慧,但毕竟我西方根基不足,立教之物也不如东方三清,气运不足,不知何时才能大兴,宏愿发下了,如果不能完成,却是对你我修为不利啊。\"接引听完,脸色更加愁苦,如同死了亲娘一般。 准提再道:\"此番我见三清为争封神之事,各扯手足,撕开面皮,却是对我西方有利,此次封神大劫,阐截二教相争,阐教人少,必定不是截教的对手,元始护短,必会拉拢老子,到时两教联手,实力虽然犹显不足,却也能和截教一拼。\"接引叹道:\"师弟高见,只是那截教通天,身有诛仙四剑,非四圣不可破,老君虽然道行高深,与元始一起虽然三件至宝,却还不足以争过通天。\"准提笑道:\"此却是我等的机会,东方五位圣人中,三清自命清高,必不会去求女娲相助,玄天道君虽与三清同为盘古,但与老子有隙,又与元始交浅,却与通天相熟,二人也不会去求他,绕来绕去,却只有来求你我二人,届时,老君欠下人情,必定会允许我西方教传道东土,而封神之后,人阐截三教自损实力,何愁我西方教不兴。\"接引也万年不遇的露出了些许笑容,道:\"师弟果然有大智慧,此事便依师弟安排,若需为兄相助的,师弟尽管开口。\"准提满面春风得意的笑着,看似大事在握啊。 七 玄天的打算,碧游宫通天 却说各位圣人在互相计较的同时,玄天也再次为封神之事打算着。 此次封神,以道门人阐截三教为主,不关他的事儿,蓬莱门下皆是有大功德之辈,他也不需为门下弟子打算,不必顾虑他们的安危,现在他所关心的,却是封神一战中,他能得到多少好处以及封神之后的事情。 自他穿越以来,一直小心翼翼,先前无不在为成圣之事打算着,后来成圣了,又要为以后圣人间的争斗不停的谋算,现在他不是孤身一人,若说势力,他的势力当属众圣之首,除开鸿均便属他了(鸿均的几个徒弟都是圣人,谁能比?),不说蓬莱岛中隐藏的数万精英,还有那地府后土,有那洪荒碎片中的巫族余脉,单是表面上的,三名准圣弟子,便是道门几圣中,又有哪一教可比? 实力越大,他身上的责任越大,看似他手中的势力无人可比,但天地间却不容有人能打破平衡,鸿均天众奇才,最后也不得不合身天道,形同木偶,看似地位尊贵,却也无意义。这个世界中多了圣人一项不可打破的阻碍,便是玄天手下有再多的势力,真要把几名圣人给惹急了,一番齐上,便是玄天也没办法,纵能自保,不被其他圣人封印,却也保不得手中的势力。否则,玄天凭着门下的实力,一拥而上,便是几教弟子联合也不是对手。 底牌,没人知道玄天手中有多少底牌(我也不知道,本书还没写完,谁知道以后玄天手中会不会多出一张牌来,牌没翻完,书就不完),想玄天自穿越以来,历经无数岁月,可以说,玄天的年龄,就是天道也比不过,没谁比他活得久了,他手中究竟有多手底牌,这事儿还没个准儿。 苦恼啊,真的很苦恼,关键是实力,要是玄天实力够强,就算几名圣人联手他也不怕是实力,还需这么苦恼么?没办法啊。 封神之后,便是佛教大兴,此事还有待算计,道教自此次封神量劫中实力大损,西方二人趁此脱离玄门,自成一脉,气运暂时大涨,却不能长久,二人必借此机,占据人族正统,一举将修为提高,以面对以后道门三清的打击,只是如今有了玄天,岂会让他如此容易? 玄天自有打算,便出了都天殿,身形一晃,便来到东海金熬岛,也是路近,他跟通天,算是邻居吧。 金鳌岛四周仙霞四起,雾隐朦胧,金鳌岛立于东海之上,清光散发周围,让人看得入迷,却是通天的排场,时不时有道上清仙光自空中划过,却是截教弟子的身影。 通天正在碧游宫中讲道,在他看来,此次封神量劫乃是因为阐教门人沾染红尘杀劫而起,他截教弟子若是各自闭目静诵黄庭,待到封神之后,自然无事。却是他想的过于天真了,要真是这样,就没有这次封神之事了。 圣人讲道,自是不凡,只听自通天口中如天音一般,朵朵金莲四起,天花乱坠,下面弟子听得点头晃脑,如痴如醉,正听的酣畅之时,却见通天停了下来,下面弟子心中郁闷,却突然被打断了,怎叫人心中不郁闷。 郁闷归郁闷,却也不敢胡闹,下面弟子皆望着多宝,多宝身为截教大弟子,自然有事便求他了。 多宝心中也是十分郁闷,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心下不爽,怎么每次这事儿都赶上自己碰上了,无奈,正要开口,却见通天先开口了。 通天道:\"水月童子何在?\"水月童子是通天开辟上清天时点化的玉石得道,平时便负责碧游宫中的杂务,深得通天的喜爱(注:通天没有恋童辟)。 水月童子本来还在听通天讲道,他跟通天的时间较多,因此还是比较幸运的,虽然地位不比通天的亲传弟子,但所学的东西却不比那些亲传弟子少,只是修为不高,多数时候知道也不明白。 正听的爽,忽闻通天叫他,心下疑惑,却也上前应诺。 通天道:\"尔可去岛外迎接贵客。\"水月听的奇怪,能被教主称之为贵客的人倒底是什么人?自顾出岛接人去了。 通天看着下面的弟子,道:\"封神之劫将起,神仙量劫,尔等不要出山,只在洞府内修行,以免沾上煞气。此后三百年,碧游宫停讲,若无诏命,不得随意入金鳌岛,待大劫过后,尔等再来听讲。\"说罢,挥挥手让众弟子退下。 一众弟子本来听得封神之劫时,心中大惊,仙人还要历劫,此事前些日子听说过,但也不肯定,现在得了通天的肯定,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听到通天后来说只要闭岛修行便没事儿了,心中才安稳下来,便各自回到洞府之中,打算闭关三百年,待封神一事完结之后,才出岛来。只是事情能这么简单么? 且不说截教弟子是何想法,再说那水月童子奉命到岛外迎接贵客,来到了岛外,见半空当中虚立一人,身穿月白银色道袍,上面星光点点,霎是好看,头戴一顶束发金冠,正微笑地看着他呢,水月心下一惊,知道这人就是盘古玄天圣人,急忙拜下。 玄天来到金鳌岛之后,便在外停留观赏金鳌岛的风光,金鳌岛比之蓬莱,虽少了一股宁静详和的味道,却多了一股霸气,凛利之气,却是通天因参悟诛仙剑阵所带的,看得玄天也不禁点头。只是玄天有些鄙视通天不知好歹,本来万仙来朝之势就比较嚣张了,而金鳌岛外却除了通天随手布下的一些防御阵势便再无其他了,看得玄天直翻白眼,虽然作为圣人道场,除了几个圣人敢闯之外,还没人敢轻易闯进去,但也不能这样子马虎了事啊,想那玄天的蓬莱岛,内外大阵小阵,杀阵林立,简直就是修罗杀场的文静版,那是这金鳌岛可比的。 玄天也没说什么,知道水月是通天派出来迎接他的,自是跟上他一起进去。 一入岛内,便觉得一股灵气扑面而来,玄天又是一阵点头,这金鳌岛也是一灵地,虽然比不得蓬莱岛那几近液化的灵气,但也不可小视了。 通天在上清殿中等候玄天,见玄天进来了,通天也自起身迎接,虽然通天为人有些自傲,却也是个实在人,三清中,就属他跟玄天关系较为近些,没别的,只因为玄天是唯一不对他通天教义不爽的人,他通天这人就是一实在人,你看得起我,我也看得起你,你对我好,我便对你好。 \"师兄倒是少来我这金鳌岛,你我互邻多年,却是少见。\"通天大笑说道,亲自将玄天迎接上座,又吩咐水月童子采来灵果等。 玄天坐在通天左首方,二人平起平坐,却是通天以示尊敬,听了通天的话,玄天笑道:\"当年你立府金鳌岛,为兄却未能来祝贺你,却是为兄的不是了。\"二人俱是一笑,通天给玄天倒上一杯仙酿,却叫玄天有些受宠若惊了,他是知道通天的为人的,要让通天主动倒酒的,怕是没几人有这荣誉。 八 通天问封神 上回说道玄天为了能在封神当中得利,便来到碧游宫中找到通天,通天为玄天亲自倒酒,让玄天有些惊讶。 玄天见通天亲自为他斟酒,心下惊讶,微笑着举起酒杯与通天遥遥一碰后,自顾饮下,内心里却是暗道:这通天也不简单嘛,今日通天的行为却是异常怪异,亲自为自己倒酒,按说以通天自傲的性格,这事发生的机率,比之火星撞地球大不了多少,若说今日之事,必定通天也有计较了。 想罢,玄天却将自己来此的目的重新算计一番,知道通天也有了计较,他就得换换方式了,虽然不知道通天是作何打算,但他知道现下自己得先稳住,不能让通天看出什么来。 玄天自顾自的饮酒,微笑着面对通天,也不说什么,倒叫通天有些不知所措了。 通天虽然性情较之其他圣人耿直一些,但好歹也是活了无数年的老怪物,要是没点儿算计,那才是怪事,今日玄天一来,他心中便有了些想法,心里也大概知道一些玄天来此的目的,但毕竟他不善算计,行为间不禁露出些许马脚,倒让玄天给看出来了,见玄天只顾饮酒,不谈正事儿,倒也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二人便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玄天一会儿扯东,一会儿扯西,不时谈谈金鳌岛上花草的布置,谈谈哪颗树该放哪里,该整成啥模样,反正就是对此次来的目的只字不提。 玄天他心中不急,真的不急,封神之事不关他的事儿,便是截教灭了也不关他的事儿,反正就算截教灭了,他蓬莱岛也没啥事儿,人阐两教就算联合也不是他蓬莱岛的对手,他心中当然不急,此来只是为了能在封神当中得点儿利益,能得到当然最好,得不到就算了,无关紧要。 他不急,通天可急啊,封神事关道统传承大事,教派气运之争,关系到以后圣人间实力的比拼,他通天最是不甘寂莫之人,如何肯在此次争斗中失利,他自忖单单对付元始一人不怕,虽然元始手中有开天至宝之一的盘古幡,但他的诛仙剑阵也不是吃素的,到时二人对干,元始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通天现在最紧要的是要知道玄天来这儿的目的,他不笨,能成圣的人自然不笨,对于玄天,他心中多少有些忌惮的,虽然他有诛仙剑阵在手,可对玄天,他依然没有把握能打败他,但他也坚信,若是摆下诛仙剑阵,便是困不住玄天,但自己依然能够保持不败,这点儿,他是深信不疑的,若说几个圣人之间,他对此有自信的,只有两人,一是老子,三清本是盘古元神所化,老子因占大份,这点儿上通天知道自己不是老子的对手,但也坚信自己就算不是老子的对手,立下阵后,老子也破不了。 另一人就是玄天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对于玄天有种下不去手的感觉,而且在他心中,有些隐隐的感觉到就算摆下诛仙剑阵也是困不住玄天的,心下纳闷,却也不知道为什么。 直看玄天不说正题,通天无奈只好先开口了,\"师兄此来该不是为了看这金鳌岛的风景吧?\"玄天一笑,通天终于忍不住了,微笑一下,玄天作疑问状,\"师弟怎会知道为兄来此的目的?\"玄天这一问倒让通天给气愣了,这风景有什么好看,你蓬莱岛的风景就是其他几名圣人也交口称赞的,要看,你不会去你家看去啊,没事儿劳动圣人之身来我这儿看风景。 通天愤道:\"师兄倒是说笑了,若论风景,还属师兄的蓬莱岛,我虽没有去过,但得女娲娘娘之言,若论风景秀美,当属师兄的蓬莱岛为一啊。\"却是女娲在无意之间说的。 玄天心下暗笑,脸上却作疑问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继续装傻。 通天差点儿被这句话给气翻过去,无耻,太无耻,当着面在这儿扯皮,真够无耻的。 玄天见通天脸色不好,也知道不能再耍他了,要不然就得给气的翻脸了,微笑一声,玄天正色道:\"为兄此来却是有事。\"见玄天摆正脸色,通天心中也顺畅了些,道:\"所为何事?\"玄天看着通天,微笑着道:\"师弟不会不知道吧?封神之事呗。\"通天见玄天终于说到正题了,心下也是一喜,却故作镇静道:\"哦?封神之事?此事不是道祖亲定么?师兄也是知道的,有何疑问?\"玄天见通天这模样,心下暗笑,装,你就装吧,看谁先急。玄天道:\"哦,没啥事儿,只是为兄突然想起,随口问问,既然师弟没啥事儿,为兄便告辞了,还得谢过师弟的好酒啊,改日再请师弟到我蓬莱作客。\"说罢,玄天便要起身告辞。 通天见玄天要走,心中一急,虽然知道玄天是在等他开口,但也没办法,只好道:\"师兄且慢,师弟正有一事相问。\"玄天回身作疑问状,道:\"哦?是何要事?\"身形却停了下来,不走了。 通天叹了口气,道:\"此番封神一事,道祖有言,事关因果、功德、道行。因果浅,功德高,道行深者可安心修行,此劫虽大,不能伤其分毫。三者中得其二者,只要紧闭山门,静诵《黄庭》,也能避过大劫。三者中只得其一者,需入世渡劫,运气好,也能避劫,运气不好,真灵入此封神榜,入天庭充神位。三者皆无者,入世渡劫,运气好,真灵入封神榜,运气不好,化为灰灰,连转世投胎也不可得。\"停了下,又道:\"我截教不如师兄蓬莱岛,截教弟子多在红尘行走,因果甚深,功德一事更是恍如不论,而道行之事,我截教弟子修行多以法力为主,道行为辅,却也不提,此次封神,说实话,我截教弟子怕是凶多吉少。\"玄天静静的听着通天说完,他没想到通天也看得这么清楚,他在想,既是通天也清楚这些道理,为何前世封神之时还会让门下弟子闭关修行,最后一个个的被阐教给引出来喀嚓了,搞的截教几尽灭亡? 玄天笑道:\"师弟截教门下弟子数万,个个修为不凡,又颇重义气,谁人能欺负得了?\"通天看了看玄天,语气恍如自嘲般,道:\"师兄为何还如此笑话我?\"见玄天疑惑,通天继续道:\"当初我立截教,创下这偌大家业,一心想要恢复当年妖族天庭那万妖来朝之势,但后来却是为之所累,心下时常暗叹当年幼稚,圣人不死不灭,岂可为此等小事争个不停,平白劳烦心神,此后我便很少过问截教中事,任其发展,只是终究为我所创,心中放之不下,此番封神大劫,师弟却也想为其找到出路,保其完全。\"一番话直叫玄天惊讶,他没想到通天是这么想的,难怪这些年很少见通天过问截教之事,多是交给外门的赵公明管理,连金鳌岛的事也交给了多宝管理,自己一心放在体悟天道之上。 玄天疑惑道:\"师弟竟有此想法,是好事啊,为何还如此为难?\"却又在睁眼说瞎话。 通天看了看玄天,道:\"封神之事,道祖有言:自安天命,只是我却终究放不下这截教弟子,此事,还请师兄指点。\"说罢,通天竟起身向玄天一拜。 玄天赶紧让开,开玩笑,要是受了你一拜,这因果却就结大了,你这截教数万妖魔鬼怪,参差不齐,不上封神榜拿来干嘛?要是受了你一拜,我就得为你这数万妖魔找出路,这不是没事儿找不自在么? 玄天跳开的同时赶紧扶起通天,道:\"师弟此事却是为难为兄了,封神之事乃是道祖亲定,岂可擅改?只是……\"玄天看了看通天,道:\"只是师弟截教门下确实多参差不齐之辈,若能借这次封神去抚存菁,倒也不失为件好事。\"通天见玄天不受他的拜礼,心下也是一叹,此事没办好!又听玄天后面一句话,心头一亮,此事却可如此,遂道:\"多谢师兄提醒,师兄良言,师弟感激不尽。\"却又是一拜,这一拜,玄天却是受的心安理得。 今日的事情有些超出玄天原本的预测,打乱了玄天的一些计划,所以玄天在与通天商量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自离去了。 九 帝辛出世,落宝金钱 上回说道玄天想要从封神中得利,在与通天说了些事儿后,便回到蓬莱。 却说玄天在蓬莱岛,心中也是在算计此后之事,封神一战中,要想得利,还得好生算计一番才行。随后玄天便出了蓬莱岛,直向洪荒行去。 玄天来到洪荒,自化为一书生,手持一把逍遥扇(这东西让我想到了传奇),身着白衫,眉目俊秀,宛如一翩翩浊世佳公子。 玄天一手持扇,慢悠悠的走在道路上,此路通向商朝的国都,朝歌。此时人间尚时帝乙在位之时,帝乙也算贤德,在他治理下,民风纯朴,商朝发展势态繁荣向上。入得朝歌,见民间商铺林立,行人匆匆,却是一番盛世之态。 玄天所化的书生一路游走,到了商国宫殿之前才停下来。整个朝歌上空有一股紫色皇气笼罩,这王宫之上更甚,隐有九条金龙在上空翻滚,凡人却是看不到的,只有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才能看到。 王宫之中,此时却是一阵慌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方正国字脸,威仪无比,周围宫女太监林立,男子来回走动不停,脸色焦急之色愈浓,此人正是帝乙。 帝乙自继位以来,后宫先后诞下两子,长曰微子启;次曰微子衍;去年年底后宫一妃又怀上了孩子,让帝乙喜不自甚,昨日早上突然有宫女来报,那妃子大叫腹痛,羊水破裂,看样子却是有生产了。帝乙赶紧召来御医,安排产婆接生之事。可忙了一天了,却不见有甚动静,帝乙心急如焚,生怕出什么差子,又不能进去看看,只有在外面走来走去,暗暗焦急。 却说帝乙已经两次为人父了,也知道生孩子之事自己帮不上忙,却也心有不甘,那怀孕的妃子是他最为疼爱的一位,自怀孕以来,生怕磕着碰着,照顾至微,此下生子,却遇难产,怎叫帝乙心中不焦急? 帝乙正急切时,头上九龙星辰冠突然一亮,九条神龙振势飞出,盘距在皇城之上,隐隐间有那龙吟之声,让帝乙一阵惊异,自他登基以来便戴着这九龙星辰冠,时过甚久,民间对这九龙星辰冠的来历也记不太清了,只有皇族中人还清晰记得,只是记得这九龙星辰冠为人皇佩冠,无此冠此便不被人族之人承认,是以帝乙一直佩戴,但却并不清楚这冠中倒底有何神奇。 双圣庙帝辛将香 正疑惑间,产房内忽然响起一阵婴儿啼哭之声,便有产婆来报,那妃子生了,是一男孩儿,帝乙大喜,思及九龙星辰冠的异状,认为这是圣父保佑,遂为孩子取名为辛受德,意为受圣父之德,下令朝歌内遍结彩礼,以迎帝乙三子出生。 这情况倒叫皇城之外的玄天哭笑不得,为啥?先前那九龙星辰冠之所以发生异变乃是因为感应到他的到来,宝物有灵,知道主人就在这附近,所以发出些异像,碰巧那帝乙的妃子难产,受了龙气之激,这才把孩子生了出来。虽然多少与玄天有些关系,但叫什么圣父保佑,却是无稽之谈,关玄天屁事。 不说那帝乙为了感激玄天护佑之事,大举兴起祭拜圣父之举。此事件的主角玄天却已经离开了朝歌,来到洪荒当中散游。 先前的事件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虽然一切看似巧遇,却也有着许多的不对劲的地方。 帝乙在位只三十多年,其间生子有二,长子微子启也是有能力的人,虽然比起后来所生的辛受德稍差起,也就是纣王,但也是相当不错了,加上他的资历,因是长子,又加上多年来在朝廷中的培养,应该说,最后继位之人必定是他才对,为何会选中后来的辛受德呢?此事却也是蹊跷了。 辛受德,受圣父之德,加上帝乙对其母的喜爱,无疑,在后来继位之时,辛受德继位的可能大了一些,帝乙的支持是最重要的。而造成这一行为的玄天,却是在暗暗恼怒。 恼怒啥?天道呗。不知不觉间,玄天就被天道给算计了一次,莫名其妙的助了那辛受德得了帝位,虽然于他无损,但还是让他很不爽。 不爽归不爽,但他却无法,此事却是刚好碰巧,他若不冒出来,便没有这事儿。俗话说:惹不起我躲还躲不起么?所以,郁闷的玄天便离开了朝歌。 玄天一路漫游,随意的走,这日,玄天行走到一处山峦所在,名字唤作五夷山;只见: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明返照,雨收黛色冷含烟。缠老树,雀聒危;奇花瑶草,修竹乔松。玄天不由得赞一声:\"好山水!\"寻思:\"此处虽算不上福天洞地,但灵气充沛,却也难得;想来有高人在此隐修。\"又一想:\"这五夷山在哪儿听说过啊?哦,落宝金钱!\"正是萧升和曹宝所在的地方,前世玄天便十分嫉妒这二人的运气,居然得到了落宝金钱这种灵宝,简直就是拿着一个可以一本万利的发财机器嘛。最终二人白痴,将宝物昧尘,直叫玄天看的可惜。 今世玄天也曾找过,后来没找到这二人,随着其他事情的插入,也就忘了这事儿,幸好今日遇上了,要不然,真让这落宝金钱落入以后燃灯之手,可就大大的不妙的,毕竟,燃灯不同于此二人,西方古佛,要是让他得了此等宝物,以后门下弟子遇到他,胜负还真不好说。 \"晃晃悠悠都能遇到此等灵宝,莫不是这落宝金钱与我有缘?嗯,定是了,想来一定是我人品极好,好到连天道也不得不妒嫉的地步,先前算计了我,现在也不得不补偿一灵宝与我。\"玄天这厮又在自恋了,\"至于萧升曹宝二人,想来是宝物不满意他二人修为,不愿意蒙尘在二人手中,特地召唤我来,哈哈,可爱的灵宝,俺来啦。\"无耻山中的萧升和曹宝正在下棋,忽然觉得脑后一股凉气直冒,心下大惊,难道是大劫到了不成?心下惊疑,连忙掐指默算,只是,本书主角玄天算计他们,哪是他们这种修为能算得出来的。 算了半天也没见个效果,二人心下更是惊异,想二人自得道以来,虽然无有老师教导,但二人一向潜心向道,修为倒也\"不错\"。这个倒是两人自以为是的。 得道之后,一直无有这种冒凉气的状态,莫不是正如外界人所传言的,大劫?他二人虽在这山中修道,但也对外界颇为熟知,尤其是这封神之劫快到之时,二人也多少得知了些消息,只是不全。 正疑惑间,山中忽然响起一阵铃音,只见一道人,嘴上两撇八字胡,头带一后世道士常带的那种束发布冠,身着一青衫道袍,左手持一竹杆,上挂一白布旗,上书\"天机道人\",右手持一铃铛,正摇头晃脑的走着,嘴里阵阵有词,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天灵灵,地灵灵,默算天机我最灵,地灵灵,天灵灵,消灾弥祸我最行……\"二人见此人打伴,再听他口中所说,心下奇怪,又自有些好笑,这人好生自大,\"默算天机我最灵\",最灵的乃是圣人,他还把自己跟圣人相比,真是不知死活。 他二人还真想错了,这道士还真是圣人,正是玄天那厮,这厮好不要面皮,为了算计二人,不惜自降圣人身份,化为一道士,又带有些恶趣味,想到后世电视上的那些道士,便化成那模样,口中还夺了后世之人的台词,只是却未申请专利。 玄天走到二人近前,恍若才发现二人似的,大惊道:\"怪了,怪了。\"随后摇摇头,便要离去。 萧曹二人本来看他好笑,忽听他在见了二人之后直言\"怪了\",心下疑惑,又见他要离去,赶紧拦住,便问道:\"那道人,为何见了我二人之后却言怪了,难道我二人有什么奇怪不成?\"玄天初时一惊,然后故作无事般,笑道:\"没事,你们没事,没啥奇怪的,不会死,放心,没事。\"说罢还挥挥手要走,嘴里嘀咕道:\"唉,我多什么嘴啊我。\"二人一听大惊,本来还没什么,只以为这道人说笑,却听他说自己不会死,刚刚便有感觉自己有劫难,听到此言,心中一惊,又听到他的嘀咕,二人更惊,连忙拦下,问道:\"道人稍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二人\\''不会死\\''?\"玄天暗笑,上套了。嘴里却道:\"没那会事儿,我说错了。\"继续挣着要走。 二人更惊,哪肯放他离去,直拉住他,不让他走,让他非要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好半天,玄天才作罢,脸上现出视死如归的神情,叹道:\"我本不欲说出此事,奈何二位施主却非要贫道言明,无奈,贫道确有苦衷啊。\"见二人疑惑,玄天又道:\"敢问二位可是萧升、曹宝?\"二人点头,他二人经常在外游历,或许这道人从旁得知二人姓名却也不足为异。 玄天叹道:\"贫道乃是西方准提道人,我的来历请听贫道道来:大觉金仙不二时,曾为紫霄听道客,把算天机世之最,言明祸福为至尊。\"这厮要骗二人的宝物,先把罪过安在了准提身上,此时西方教在东土名声不显,是以二人并不知道准提是何人,无耻啊。 萧曹二人也是听的大惊,这道人来历不潜啊,紫霄宫中听道客,定是有大神通之人啊,只是为何修为如此低下呢?连一天仙也未达到。 玄天见二人疑惑,叹了口气道:\"两位是否是在怀疑贫道的修为?\"见二人点头,玄天又道:\"确实如此,许多人都怀疑贫道的修为,这正是贫道的苦衷啊。\"见二人更疑惑了,玄天心中暗笑,口气却是一如前面的更加颓废,道:\"当年道祖讲道,贫道与师兄接引道人由于路途遥远,去得晚了些,所得不多,但贫道也是有大毅力大智慧之人,硬是从道祖所讲中悟出一法,名为\\''天地无极大演算法\\'',乃是把算天机的不二密法,便是圣人之法也比不得,只是此法太过逆天,虽能将天机运转道出,却也是自损之法,每运算一次,自身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似乎为了让二人更加相信自己的说法,玄天顿了下道:\"想我准提道人何等修为,当年曾与三清等人称兄道弟,便是那上古妖帝见了我,也要称一声道友,后来巫妖大战,天地破损,直到此间,我曾用过此法三次,修为直从大罗金仙顶峰跌到现在这上地步,唉可叹啊。\"萧曹二人本就是一介散修,道法上的修为还比不得在外听的一些传闻多,三清、上古妖帝是什么人他们也知道一些,听得玄天说自己和他们称兄道弟,俱是惊讶不已,莫非这功法真的那么厉害?直把一大罗金仙给弄没了,这也太过霸道了吧? 萧升狐疑的看着面前的\"准提\"道人,问道:\"道友的功法果然如此霸道?\"曹宝也是一脸疑问。 \"准提\"道人面色悲苦的点头道:\"我若要施展那功法,先要一件先天灵宝作引,再将自身精血炼化,行功七七四百九十道法决之后,以损失自身一半的修为以及那件先天灵宝的代价才能算出天机,此功法的霸道不在此处,此功法的霸道在于可以将天地万物的来历以及将来都算清楚,便是圣人也逃不过,所以,才需要如此高的代价。\"说罢,还不忘嘘吁几声。 萧曹二人大惊,这等功法,果真霸道如斯,先天灵宝本就不可多得,更别说损失自身一半的修为。 当下,二人也自和\"准提\"道人一起嘘吁不已。 却有那萧升,此人比之曹宝心思更加活络一些,他想到,自己二人先前有感劫难将至,而这\"准提\"道人也曾\"不经意\"间泄露天机,道出二人有难,而且似乎听他的意思,有可能要身陨,此事关系到自己兄弟二人的生死,不可不问。 \"道长。\"萧升开口道,见\"准提\"道人望向他,萧升继续道:\"先前曾闻道长之言,似乎,道长算到我二人有劫难将至,还请道长告知一二。准提\"十分为难的看着二人,半晌才开口道:\"罢了,我也就与你们说说吧。今日我游历至此,得见二位真人,却发现二位印堂发黑,脑后有一股血气冲天,以我多年的推演天机的经历,断定二位有那血光之灾,稍不留神,便有可能会身陨丧命啊。准提\"说道。 一听会身陨,二人心中暗道果然如此的同时,更是大惊。 曹宝道:\"道长可有办法救我等?\"萧升也是一脸急切的问道。 \"准提\"道人看着二人,道:\"我本良善,今日与二位相见,也算有缘,虽然我知道二位有那血光之灾,却也并不清楚二位为何为遭劫,以及劫难如何。\"萧曹二人也是颓然一叹,俱是不甘心,萧升想到:这\"准提\"道人的推演天机之法那么厉害,若是能得他推演一番,必定能知道自己兄弟二人所遭是何劫难,届时,便能逢凶化吉,躲过一劫。 萧升忽然拉着曹宝跪倒,哭丧着脸道:\"道长若能救我二人,我等今后便唯道长之命是从。\"说罢还急急磕了几个响头。 \"准提\"道人更是为难,双手不知所措的扶起二人,不知道从何劝起,叹道:\"我若救你二人也罢,我这身修为本就不怎么样了,便是再损失一半也没关系,只是由于前三次推演,我手中的灵宝早已用光,先天灵宝何其难寻,便是我有心救你二人却也无力施为呀。\"萧曹二人得闻\"准提\"肯施术救他二人,俱是一喜,听到\"准提\"道人因无先天灵宝,无法施术,二人对视一眼,道:\"道长有此心,我二人感激不已,碰巧前些日子我二人在这五夷山中得了一宝,正是先天灵宝,名唤\\''落宝金钱\\'',当可供道长施法之用。\"说罢,曹宝便取出落宝金钱,只见一寸大小的铜钱,古朴异常,铜钱之上生有双翅,却也有些可爱。 曹宝将落宝金钱递给\"准提\",道:\"此宝便供道长施术之用,还请道长救我等则个。准提\"一脸逃脱不了的样子,拿着手中的落宝金钱道:\"自当相助。\"随后让二人找了一间静室,布了一道台,又取了二人一丝精血及毛发放于其上,\"准提\"不知道从哪取出一把桃木剑,一手持铃铛摇个不停,一手持那桃木剑跳来跳去,如同巫师一般,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念的是什么,直过了十几分钟,\"准提\"一把抛出那落宝金钱,落在虚空当中,又吐出几大口精血于其上,手中桃木剑对着虚空连画下四百九十道法决之后,只见空中的落宝金钱开始自行燃烧,慢慢的,经过几分钟的燃烧后,落宝金钱连个影子也不见了,\"准提\"见此,大喝一声,\"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天机,现!\"只见虚空中原本落宝金钱停留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水镜,上面有人影晃动,一看,却是那燃灯的模样,只见燃灯手持乾坤尺,狂笑着要夺二人的灵宝,也就是落宝金钱,最终将二人打的真灵不存。又一阵晃动,水镜破裂,\"准提\"也摇摇欲坠,脸色苍白之极。 萧曹二人被\"准提\"的道法所惊,看得出神,忽见\"准提受伤严重\",连忙扶着\"准提\",刚才在画面之中所见的人物他们也不认得,又没有声音,还得\"准提\"解释呢,\"准提\"十分虚弱的道:\"那镜中之人乃是当年紫霄宫中之人,名为燃灯,后拜在阐教门下,此人心胸狭窄,心狠手辣,行为怪异,表面君子,实则小人,酷爱收集灵宝,当年我也与其发生过争执,便是因为灵宝之争,后来还被他偷袭得去了一件后天灵宝\\''紫金钵\\''。刚才我运转道法,算出他日此人杀你二人的原因乃是因为他看上了你二人手中的先天灵宝落宝金钱,却要硬夺,不敢此次碰巧被我给破去了你二人的劫难,不仅让你二人见识了此人的卑鄙,也消除了他要杀你二人的用意,不过天道难测,此人终究有可能要算计你二人,以后你二人遇到这人还得小心啊。\"萧曹二人听罢,心中暗恨这个燃灯,心道以后见到他一定不能轻饶了他。 此时\"准提\"却道:\"此番施术,我修为降低不少,受伤不轻,还得回西方极乐世界找我那接引师兄为我疗伤,就此便与两位道友别过,以后有缘再见。\"说罢,不顾二人的反对,挣扎着起身便要离去。 二人争他不过,双双跪下向\"准提\"拜谢,心中连道:\"好人啊,好人。\"却没发现这道人伤势好的这么快,一会儿功夫便飞走了。 十 乾坤葫芦 不说萧曹二人如何感谢\"准提\"道人,更是如何的仇恨燃灯,却说那\"准提\"道人飞出五夷山之后,转到一辟静之处,化为一人,正是先前玄天所化的书生。 玄天大笑,手中摊开现出一物,正是那落宝金钱,这厮先前\"作法\"之时,假似那落宝金钱燃烧殆尽,实则此宝早已被玄天调了包,那燃烧的不过是一灵气幻化之物罢了,量那萧曹二人也看不出玄天的圣人手段,随手又施了一道水镜术,乃是修士常用的手法,却因圣人所施,手段自然要比常人的更加精妙一些。 玄天这厮,骗取萧曹二人的灵宝之时,同时又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安在了燃灯头上,当然,其直接原因就是玄天看那燃灯有些不爽罢了,虽然以萧曹二人的修为不会对燃灯产生什么威胁,但给他添点儿麻烦却还是可以的。 至于假拌\"准提\",一来是为了掩盖身份,二来,也是有心弄臭准提的名声,毕竟要是萧曹二人日后明白过来,必定也会将罪名盖在准提头上,嘎嘎,玄天这厮太可恶了,枉人家准提道人还对他挺好,挺尊敬他的,结果不知道,这厮已经在败坏他的名誉来着。 玄天拿着手中的落宝金钱,随便找了个地方,炼化起来,倒不是他不肯给门下弟子使用,主要是这东西太过霸道,管你是什么宝贝,只要是不是兵器,都能落下,当然,修为也是一个重要的组成成份,给门下弟子使用,容易引起其他圣人的窥窬,倒是算计门下弟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花了三天时间,玄天才将灵宝炼化了,没想到,这落宝金钱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落宝金钱,三十六道禁制,属顶级先天灵宝,每炼化三道禁制,便多出一次落宝的次数,三十六道禁制,每日可落十二次灵宝,且三十六道禁制炼化完全之后,还多出了一个困人的手段,一经发出之后,便化作一道流光,管你仙佛人神鬼,皆逃不出落宝金钱的困止。 玄天思及,不禁想到了那陆压手中的斩仙飞刀,心下一乐,屁颠屁颠的回到蓬莱,炼制法宝去了。 回到蓬莱,玄天又化了九九八十一日才将法宝炼完,都天殿内,玄天手捧着一葫芦哈哈大笑,其状不可抑止,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却是他想到陆压手中的斩仙飞刀,回到蓬莱岛后,便打开了都天殿中的宝库,内里有数不清的宝物,琳琅满目,宝光四散。此地名为藏宝阁,里面除了玄天以前游历洪荒时收集的宝物外,还有就是从天庭拿来的。 此天庭非是现在昊天所掌的天庭,乃是上古妖族时期的天庭,那时妖族与巫族共分天地,手中物资可不是现在的昊天可比的,帝俊与太一一起搜刮了无数的宝物材料都被存放在那太阳星内的妖皇宫内,巫妖决战之时,太一未曾来得及交与陆压,后太一身死,妖皇宫便隐入太阳星内,当时共工撞倒不周山,其他圣人为其所惊,又都把眼睛放在了那混沌钟上,一时间却并未注意其他的,玄天当时主动提出要去归还道祖的乾坤鼎,便是算好了众圣的作为,他当时也不怕,混沌钟这等先天至宝,没一个圣人不动心的,他便考虑到一时半会儿几名圣人也不可能决出胜负,便趁他们争斗之时,不仅成功的打劫了妖皇宫,将整个妖族天庭数百万年来的收藏全部洗涤一空,更将共工的尸身给收了,之后才翩翩然的赶回现场,以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若说这陆压的斩仙飞刀炼制之法,本来是妖族的密术之一,就连女娲也不清楚,会此法的人只有帝俊与太一,陆压也是一知半解,就算玄天想炼,却也没办法。不过很不巧的是,玄天在抢劫宝库的同时,在妖皇殿中找到了一本记载妖族密术的书,却刚好有这斩仙飞刀的炼制手法。 太一炼制的斩仙飞刀,便是以那颗先天宝葫芦,加上大巫夸父的精气所炼制的。大巫精气玄天没有,但祖巫精气他却是的,共工的尸身。当日若说得利最多的人是谁,无疑便是这玄天了,共工这身修为,何等厉害,当日撞倒不周山后,天河之水倒灌,将共工掩没在其中,后几名圣人皆因关注至宝混沌钟去了,没有去管这共工尸身,被玄天悄悄的收了起来,之后等其他圣人回醒过来之时,早就没个影儿了,其他圣人也以为这共工尸身已化为灵气回归天地了,所以就没有再过问。 有祖巫精气,还有那葫芦中的混沌之火,比之老子的两仪净火,太一的太阳真火还厉害的混沌之火,乃是万火之祖,以此炼制的宝贝,虽然比不得乾坤鼎那东西可以割断世间因果成就先天,但是比之所炼的宝物威力却更加明显。 九九八十一天,玄天共打入了不下数百万道法决,就连圣人之身也觉得有些疲惫,但成果无疑是让人兴奋的。 现在的乾坤葫芦,威力又是增加了一部不止,这葫芦本身先天灵宝,又在混沌孕育了无数年的,自身早已长成了顶级灵宝的品质,材料品质不下于任何先天至宝,甚至犹有过之。最初这葫芦只有温养器物、收物储物的功效,后经混沌孕育,多出了可发出混沌之火的功能,便是此时的葫芦就已非常不错了,后又经多次功德洗礼,虽然于镇压气运之上,比不得五样与开天有关的法宝,但却是比其他宝物更好的,立于头顶便几可不败,防御仅次于混沌钟、玄黄塔及他手中的青莲,是件攻防一体,不可多得的宝物。 如今在他得到了落宝金钱以后,再由他炼制出来,这件宝物的威力已经有些过份了。落宝金钱被他炼化在葫芦内,日夜被那混沌之火的燃灼,时间越长,落宝金钱越是坚硬。 此后的乾坤葫芦,不仅可发出原本就有的收人收物功能,还多了落宝金钱的落宝功能,一经发出,葫芦中便飞出落宝金钱,落宝金钱落下敌人的宝物之后,葫芦自然收回,不需人力操纵,又有那困人功能之助,以后收人,便不怕有人再挣扎了,先把你困在落宝金钱以内,再由葫芦收回,浑然一体,除非你是圣人,否则,便有至宝相护也挣扎不脱。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斩仙飞刀的功能,斩仙飞刀那玩意儿一向是玄天的酷爱的,只是以前他并不认为斩仙飞刀有什么太大作用,是以之前便是有了相关的炼制之物却也未曾想要炼制。此番得了落宝金钱以后,却叫玄天喜极,这落宝金钱有困人之效,玄天又将那共工的祖巫精气炼制而成一对三叶旋转刀片,锋利异常,加在落宝金钱之上,使得落宝金钱的飞行速度更快,落宝金钱困住敌人之后,便由那三叶旋转刀片自行转动,将敌人困杀在其中。 斩仙飞刀那玩意儿不行,那东西对没有元神的东西便没啥作用,倒也不是没作用,关键是斩仙飞刀他定不住没有元神的人,而落宝金钱不一样,管你是什么,统统的困在里面,再由那共工精气炼制的刀片一转,人便就隔屁了。 而且这玩意儿玄天炼制的更是阴毒,在里面加上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三叶刀片按混元金斗设计的,以三才之势所设,一经发出,便是斩不得敌人,也要在敌人被困住之时,不断的磨掉敌人的道行,且此宝阴毒所在并不止于此,此宝每转一次,便要削去人千年道行,且还要不停的吸收敌人的法力,使自己本身越转越快,此消彼长之下,不愁弄不死你。 单就混元金斗那玩意儿,便已经叫圣人们也有所忌惮,现在还有玄天手上这东西,就算圣人也吃不消,除了老子那厮有那功德至宝玄黄塔之助,比较容易脱出落宝金钱的困制,其他圣人,要不费一番功夫,还真不能轻易逃脱出来。 十一 猴子,纣王 玄天看着手上的葫芦,心中越加颠狂,有了这等宝贝在手,以后偷袭圣人,打他们闷棍,掉他们面皮,还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儿? 好半天,玄天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总算没有因为太过欣喜而走火入魔,不然,他将会成为鸿均合道以来,一个入魔的圣人。 由于越加喜爱手中的葫芦,玄天便把乾坤葫芦随时带在身边,系在了腰上,又是一阵抚摸,如同在抚摸一女子柔滑的肌肤般。终于,他还算想起了自己要干啥,便自化为一书生,再次出了蓬莱岛。 心情大好,玄天看啥都高兴,吊儿郎当的走在路上,脚下一朵白云,是他随手幻化的,腰间挎一葫芦,手持一把逍遥扇,狂荡不嵇的摇晃着脑袋,行在空中,看着东海的海面,玄天心中高兴,似乎心有所感,便要学那后世轻狂书生做诗纳赋一首,以表自己心中的愉快。 想到便做,顿顿首,摇摇扇,咳了下嗓子,开口道:\"啊……日出东方……海水茫茫……海中小鱼耍流氓。\"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实在是没台词,只能证明这厮文化太低,肚里没好货,而且最重要的是,今日天气阴冷,无风多云,没见着太阳。 叹了口气,似乎知道自己没啥文化,也作不出那美丽的诗句来,心下苦闷,暗道:当初咋就没学两首诗呢?唉~没文化,真可怕。 因为做不出华丽丽的诗句的原因,玄天那因为炼成好法宝的兴奋劲似乎也降下来些,不至于一如之前一般,满面红光,见谁谁就亲。 便要靠近洪荒大陆,忽然玄天撇见一个小岛,本来这岛没啥的,东海之上多的是,关键是玄天发现这岛有些异常,东海之上,少有见到像下面那岛这样如此荒凉的岛屿,灵气全无,玄天心下疑惑,反正现下也没啥事儿,便自下去看看。 踩着云头落在这岛上,发现整个小岛不过百丈,基本上就算是一座小山,还算不上是什么岛。 玄天举目一望,便知此岛为何如此荒凉,原来山顶之上有一巨石,无时无刻不在吸食四周的灵气,却因巨石之下的小岛本就非是什么灵山福地,巨石虽然吸的厉害,却实际上吸不到什么灵气。 如此怪异的巨石,玄天自然要看个究竟,直走到巨石附近之时,直觉越近吸力越大,心下疑惑,掐指一算,却有些面色古怪。 原何?这巨石却是女娲补天时,遗漏的那一颗石头,再说贴切点儿,这石头就是那后世的孙悟空,只是此时尚未能化出身形来。却叫玄天奇怪的是,这巨石貌似是在花果山来着,花果山又处在十洲祖脉之地,灵气丰甚,决计不会像是现在这个模样啊,难道说是因为自己这只穿越而来的蝴蝶所引起的变化?应该不会吧,自己穿越而来,关这孙悟空屁事。 虽然不关他的事,但这孙悟空可是他手中的一颗好棋,以后还有大作用,怎能叫他如此穷迫?想罢,玄天便施法搬来几条灵脉连于此小岛之上,以供巨石吸收,好歹算是自己对他的一番心意了。 这孙悟空的资质也的确是好,好到玄天也不禁动心想要收其为徒了,但时间不对,此事还得留在以后再提。 做好了这事儿,玄天便径直离去,现下离封神还有几十年,玄天也没啥事儿,便自在洪荒中游历。 却说那帝乙得了三子之后,便再无子嗣,又在位十多年,年级越大,心中立储之意也就越深。 长子微子启,时年已近三十,多年来在朝中处理政务,颇有心得,越加的体现出了王子风范,在政务方面也是一能手,按照历代祖训,微子启继位的可能性很大。 本来微子启也该放放心心的等着继位的,可是近几年来,随着帝乙三子辛受德的成长,微子启心中也越加觉得危机大矣。 辛受德出生时难产,后受了龙气刺激,出生时多少沾染了点儿龙气,生的颇为不凡,为人聪颖,膂力过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在政务之上的能力也越加明显,比之微子启犹有过之,深得帝乙喜爱,尤其是辛受德出生之时,九龙星辰冠显出异像,虽然是因为玄天到来的原因,但帝乙他并不清楚,只道辛受德天生便有帝相,心中是越发的喜爱,同时,对于微子启平时露出的一些嫉妒模样却越加的不喜,甚至有些憎恶。 人嘛,就是这样,对于喜爱的东西,是越看越顺眼,爱乌及屋的同时,也有些恨乌及屋。 这一日帝乙与一众大臣游于御园,领众文武玩赏牡丹。帝乙施政于民休养生息,不多收赋税,自身也是极为节俭,宫殿阁已是多年未曾修缮。不一会便来到飞云阁,飞云阁上的横梁因为年久失修,已然腐朽。 是合该辛受德当继承大统,帝乙与众人来到飞云阁时,恰好飞云阁的横梁断裂,朝着帝乙便掉了下来,众文武大惊,却是离得稍远来不及救援,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帝乙,就在这时更在帝乙身边的辛受德大吼一声,站在帝乙身前,将掉下来的横梁托起,护住了帝乙,使得帝乙免遭横祸。回宫之后帝乙以其救驾有功,封为寿王。 时有南蛮部族,不服王化,起兵反商。寿王闻之,奏请帝乙帅兵平叛。得帝乙恩准之后,寿王以黄飞虎为先锋,帅兵前往南方平定南蛮之乱。 寿王在军中与士卒同釜而食,号令严明,深得士卒爱戴。又有黄飞虎这等良将为辅,不过数月,便平定了南蛮之乱。 待班师回朝之后,帝乙终于下定决心,立寿王为储君,待自己百年之后继承大统。只因帝乙见时有部落反叛,微子启与微子衍二人虽然精通治国之术,但是不通军略,不利于殷商的大业。而三子寿王武艺娴熟,精熟战争。却是不惧此事。 至于文治之事,首相商容,自己的弟弟亚相比干,以及微子启与微子衍皆精于此事,太师闻仲更是文武双全。却是不惧此事。 恰其时又有首相商容、上大夫梅柏、赵启等上本立东宫,帝乙便顺势立寿王为太子,微子衍是贤明之人,知寿王比自己更适合为天子,也未有怨言,反而上寿王宫中祝贺,称自己二人定会日后会好好辅佐于寿王,微子启虽有怨言,但一来帝乙之令,二来又有几位大臣的提议,自己孤身一人,也反抗不得。 等到帝乙三十年,帝乙因病而崩,托孤与太师闻仲,遂立寿王为天子,名曰帝幸,都朝歌。立正妻东伯侯姜桓楚之女姜氏为王后,黄飞虎之妹为西宫皇贵妃,杨氏为馨庆宫皇妃,三宫后妃,皆德性贞静,柔和贤淑。封黄飞虎为镇国武成王统领天下兵马,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十二 西岐的崛起 所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帝辛即位后励精图治,宏振商邦,为民造福,增光先帝。他鼎新革故,废除杀戮奴隶旧制,让奴隶从事农业畜牧业和手工业生产,为国家创造财富。 还改变刀耕火种的生产方式,实行大规模的集体生产,开始使用耕牛,推广耕耘播种,雍土施肥,灌溉排水等完整的农业耕作技术,使国家的农业生产发展迅速。使商王朝再度复现中兴盛世,人民生活安定,四海诸侯宾服,深受百姓爱戴。 为了显示国家的强盛,帝辛在朝歌营造了三道城垣,其中皇城城墙基宽五十丈、高约三丈、顶宽四丈。外环宽七丈、深两丈的城池。二道城垣面积达方圆而是多里;三道城垣从南门到北门的距离达四十五里,体现了当时一个邦畿千里的大国风貌。 当时,东夷常常入侵殷商之地,搔扰掳掠庶民百姓,自武丁至帝乙等虽然多次讨伐,均未彻底制服。为了制服东南夷的搔扰,帝辛一改先君帝乙的征伐办法,注重用兵策略。 以雄才大略,命天下各路诸侯选派武功高强的勇士,由黄飞虎率领到黎地进行大规模的演练,以向东夷展示其强大的实力,致使东夷面对强大的殷商王朝,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扩展疆土,帝辛还派太师闻仲和武成王黄飞虎率兵征伐八方,使疆土面积不断扩大。终使得四夷拱手,八方宾服。 八百镇诸侯尽朝于商--有四路大诸侯率领八百小诸侯,东伯侯姜桓楚,居于东鲁,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每一镇诸侯领二百镇小诸侯,共八百镇诸侯属商。帝辛坐享太平,万民乐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百姓中有谚语云:\"帝辛的江山,铁桶一般。\"此时人们吃饭还是用手抓,帝辛觉得这样显得不文明,而且也不方便,便用木头做了两只细棍,用来夹住饭菜往嘴里送,觉得挺方便,便让宫中的人都这样吃饭。 后来有大臣见帝辛用这种东西吃饭,回家后自己也做了一双,发觉相当方便,便让家里人全部用这个东西吃饭。 然后,这种东西通过大臣家里的仆人,传到了民间,百姓闻听此物乃是当今天子所发明的,便争相模仿,慢慢的家家都开始使用这种,既方便又干净的东西,间接的减少了对于病毒的接触,使人得病的机会大大减少,却是一场功德。 帝辛死后能成为星君之一,恐怕与这场功德也不无关系,虽然帝辛不是有意为之,但是那些免于沾上病毒而死的人,却是因他而受益。 这些时间玄天也时常回到朝歌,仔细观察过辛受德的所作所为,从他小时候随闻仲学艺,到后面出征东夷等等一切都看在眼中。 而帝辛继位之后所作所为自然也是被看在眼中,越看玄天很是纳闷,百思不得其解,以帝辛此时所做所为可以看出,帝辛乃是一位有雄才大略,立志扬名万世,中兴殷商的君主,怎么会变成造宫室、建酒池、宠女色、囚贤人、害忠良的纣王呢。 而且帝辛所犯的过错,和夏桀如出一辄,恐怕其中有些猫腻。 就算是他到后面变得好大喜功,不愿听拂逆直言,和后世的唐玄宗一样。但是也不至于在女娲庙写出淫诗,惹怒圣人。 这样的事就是傻子也做不出来,以帝辛此时所作所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傻子啊。而且以帝辛的为人,帝辛能以非嫡长子的身份,取代嫡长子微子启成为储君。想必帝辛确实有过人之处,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个傻子啊。 想那女娲娘娘乃是人族之母,乃是在人族中享受祭祀最早的圣人,帝辛不可能不知道女娲娘娘的地位,怎么会去在女娲庙题淫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除非真是脑袋被门板给夹傻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看着,看帝辛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朝歌帝辛发奋图强的同时,还有一人,也是与他一样,合该天命人皇君主,此人也是极为聪颖之辈,多有大志。 便是远在西岐的西伯侯姬昌府中,为大商统领二百镇小诸侯,贤名远播的西伯侯姬昌之子姬发。 姬发少时时常感叹:\"我姬姓源自于人皇黄帝之曾孙,五帝之一的帝喾,血脉极为高贵,不想却只能作为商朝的辅臣而存在,实为憾事啊!\"以此便可见其心之野,其志之大。 \"孩儿好生糊涂啊!一代不成就等下一代,我姬氏为的是成为天下共主,且已经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在乎多等一些时间,我就不信那殷商每代君主都是贤明之人。\"姬发之父姬昌却也是一十分贤明之人,便如同那商汤之父一般,深为贤良爱民,是一受民众称赞的善人,西岐在他的治理下,虽然比不得朝歌的富庶,但也算是民富力强。 却说那姬发自有野心,但他与当初的辛受德不同,他要继承这侯位还得靠自己全力争取,姬昌长子伯邑考也是一贤人,以其父为榜样,颇有些儒雅风范,常以己心度人,却因十分善良,并未曾发生人心之险恶,也并不知道,看似与他交好的二弟要争夺他的侯位。 姬发要争夺继承权,必要先在朝中拉拢大臣,可西岐朝中大臣多为先朝元老之人,比较传统,大多都看好伯邑考,拉拢的可能性太小,姬发心中堪忧,便想到一法子,找到姬昌,请命姬昌发榜招贤,声称只要有一技之长,均可前来,即使西周不录用其人,也会赠送金银离开。 一时西伯好才之名传于四海,到西岐应征之人多不胜数,虽多为无能之辈,但也有一些在本国未曾得到重用,且有才能之人前去,如伯夷、叔齐、太颠、闳夭、散宜生、鬻熊、辛甲、辛免等人,皆是有大才之人,却被西伯所蛊惑,投入西周帐下。 这些有才之辈自然通过一些特殊的渠道得知招贤之意乃是姬发提出的,心有感激之下,又被姬发时常所表露出的一些雄才伟略之举所吸引,自是纷纷在暗中支持姬发。 姬发向众人询问治国之策,散宜生出班言道:\"治国不过是治民,所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只要治下百姓衣食无忧,邦国自然安宁。所以依臣之见只要怀保小民,治国易也。\"姬发闻言问道:\"那如何怀保小民?\"散宜生答道:\"臣自幼家贫,年幼之时,求得不过是每天能吃饱饭,隔数年能有一件新衣穿,如此而已,所以以己度人,微臣想这世间的百姓都应该是差不多吧?卿家的意思是?微臣的意思是,降低税收,让升斗小民能够休养生息,当小民能够吃饱饭时,自然无人会去作奸犯科,主上治下自然清平。那依卿家看来,这税收当为多少?微臣认为,当采用\"九一而助\"的政策,即划分田地,让无田和田少之人助耕公田,纳九分之一的税。这样是不是收的太少了?\"姬发想到自己要推翻商朝统治还要招募军队,收如此少的税收,自己恐怕不够用,故虽知散宜生说的有理,还是有些迟疑。 \"微臣觉得已经不少了,就算纳九分之一的税,也已经足够主上宫室以及官员的用度,而且如此做还能在天下万民中彰显主上之仁德。\"姬发此时却是被散宜生一句彰显仁德所吸引,想到自己西周要起事,首要之事便是要获得民心,收九一之税,虽然使自己扩充军队的速度慢下来了,但是相比获得民心,这点损失也算不了什么。而且自己家中数代积攒下来的财富,应该能支持军队扩张所需的钱财。 想到此处,姬发便说道:\"卿家所言极是,此事便交由卿家来办吧。\"说完便转身出了大殿,向殿后行去,找姬昌商议此事去了。 散宜生等人闻听姬发真的答应了此事,不由大喜,认为自己等人确实找了一位为民着想的明主,却是不知,姬发乃是被被散宜生最后一句向天下万名彰显仁德所打动。 而散宜生在告别诸位大臣后,便匆匆回家。 姬发回到后宫便去找父亲姬昌,告知姬昌散宜生所奏之事,他自己现在只是西岐一庶出子弟,通过此事一来可向姬昌展示自己的仁德之心,姬昌善良,若他提出此法,必然能让姬昌喜欢,二来也政务处理能力,更加引起姬昌的注意。 姬昌闻言说道:\"我儿此事做的极好,我西周数代积累,钱物不少,若能让民众能更好的生产发展,自然是有利于天下之事。这位散宜生也是一位人才,你一定要好好重用。\"姬发道:\"儿知道了。\"却说散宜生自得到姬发首肯,开始采用\"九一而助\"的政策,便日夜不停的开始操作此事,直忙的翻页顾不上吃,几乎是两脚不占地的在办事。而百姓闻听西伯实行\"九一而助\"的政策,皆是大呼西伯仁慈,且有不少他国百姓涌入西岐。 一年后由于百姓的干劲十足,加上由他国涌入了不少劳力,西周今年所收的赋税不但未少,反而略有增加,姬发闻报大喜,想到如此行事,不但通过宣传增加了自己的仁德之名,赋税还未曾减少。更是吸引了不少他国百姓,无意间壮大了自己的实力,削弱了殷商的实力,便立时奏报姬昌要求升散宜生为上大夫,为百官之首。 姬昌也自是同意,在他看来,散宜生自是有才能之辈,却不想散宜生之心早投向了姬发,便为姬发把持朝政的一个重要棋子。 西伯侯姬昌减少百姓赋税之事传人朝歌之后,帝辛大为赞赏,发下诏书,称其为天下诸侯之表率,让天下各路诸侯都向姬昌学习。姬昌接到诏书之后,大笑不止,诸位臣下以为主上是为得到天子的称赞而高兴。 十三 姜尚得遇申公豹 却来说说那代天封神之人姜尚。 帝乙初继位时,朝歌郊外一姜氏人家生有一子,取名姜尚,字子牙,生具飞熊之相,乃是天定封神之人。 姜氏本是一富裕人家,只是家道中落,勉强维持温保的水平,子牙出生后,家里也尽力教他识文断字,希望他将来能有一朝步入仕途,光耀门楣,姜子牙也有这方面的心思,却更多的是想要习那仙法之道,成就长生不老之术。 后姜尚自母亲死后便离开朝歌,四处游览山水,寻仙访道。以求修成正果,位列仙班。可是他乃是上苍所定之封神之人,此次封神阐教又是主角,故他却是一定要拜在元始天尊门下,所以虽然他向道之心极诚,却是始终未曾遇上仙缘。 这一日,他来到一座无名大山。山上树木苍翠,直如仙境。 姜子牙正沉醉于山水之间的美景,就闻背后一人唤他,转身一看,只见一身着玄色道袍之人正向他走来,姜子牙寻仙问道多年,还甚少见过道士呢,见此人身着道袍,以为就是神仙中人,便自上前一拜。 \"仙长请收弟子为徒。\"姜子牙不待那道人解释,便自跪下。 人被姜子牙这阵势给吓到了,没见着谁逮人就跪,还求着要收徒来着。 赶紧扶起子牙,道:\"我名申公豹,非是神仙。\"子牙不信,道:\"弟子姜子牙,自幼幕道,一直想寻仙访道,可是有高堂在上,不敢远离家乡,三年前家慈见背,姜某遂出游寻仙,一路走来这才到来此地。今得遇仙长,实乃三生之福,还请仙长不弃,收我为徒。\"说罢又要跪下。 申公豹赶紧拉住他,道:\"我确非仙人,我也是一名寻仙访道之人,兄弟不可再拜,平白折煞为兄了。\"又自解释一番,姜子牙才知道这人并非是什么仙人,而是一名熊精得道,也正要去寻访仙人,想要拜师学道呢。 初时姜子牙为自己的鲁莽而有些惭愧,后得知申公豹不是人类,而是妖怪,子牙非但不害怕,还十分感兴趣的看着申公豹,似要从他身上找出些什么不同来。 申公豹被他看的不耐烦了,赶紧拉住他道:\"兄弟为何这般看我,莫不是瞧不起我异物得道之身?\"子牙赶紧请饶,道:\"还请兄长恕罪,非是小弟看不起你,而是觉得兄长异物得道之身有何不同,小弟乃是一凡人,多年来却未曾见过甚稀奇事儿,故而有些失态,还请兄长饶恕则个。\"申公豹虽然知道姜子牙也不是看不起他,但终究老被一人给盯着,尤其是这人还是一老男人,心中着实有些不喜,便道:\"你我二人相见即是有缘,不入一同前去寻访仙人,也好在路中有个照料。\"姜子牙自应了,二人便一起四处游走,寻找仙人的足迹,以求拜入仙人门下。 这一日姜子牙与申公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昆仑山山脚下。 原来他们二人在游历过程中,无意间听到他人说,自己听说的昆仑山的神仙逸事。 讲故事那人只不过将此当作一个故事来讲,可是姜子牙却从中听出了玄机。 那就是昆仑山上的神仙传说,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多。便想到昆仑山上肯定有仙人居住,不然这些人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传闻,只有昆仑山上真的有神仙存在,且不时下山救助山民,所以才会在昆仑山山有那么多的仙人传说。 遂在和申公豹商议之后,向昆仑山行去,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两人终于来到昆仑山脚下,看着巍峨高耸的昆仑山,两人不禁感叹出声。 就在两人感叹之时,只听从天上传来一声响彻天际的鹤鸣,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丹顶仙鹤从远方飞来,在天空盘旋了数周,似乎看见了两人,却是双翅一收落在两人身前。 那仙鹤落地时激起的阵阵狂风差点就将两人吹走。待两人站稳身形之后,看见那仙鹤歪着头看了自己二人一会,转眼变成一俊秀的白衣童子,立于两人身前。 两人立时便知道,这应当便是仙人饲养的灵禽。看来自己二人确实没有猜错,这昆仑山确实有仙人存在,自己二人说不定马上就可以达成目标了。 姜子牙二人却是没有听见,那白鹤童子嘴里轻轻念了声:\"这两个人也没什么特别的,老爷怎么就叫我来接他们上山。\"心里虽然对二人的看法不怎么样,却也不敢违背老爷的旨意,对二人道:\"掌教老爷说山下有与我阐教有缘之人前来拜师,就是你们俩吧。走吧,随我上山。\"说完便欲驾云而去。 姜子牙见白鹤童子要走,赶紧上前说道:\"还请仙童知道,我乃是一介凡人,不能驾云。\"白鹤童子闻言说道:\"哦,我却是忘了,你们二人还不会驾云。\"脸上似乎有些踟蹰之意,心中却是笑开了花。 心中却是打定主意要戏耍二人一番,却是因为二人打扰了自己听道,让白鹤心有不爽。 行到了元始天尊这般圣人境界,法力已经无法再增长分毫,圣人之间要分出高下,就只能是借助先天之宝,或是自己在天道伤得体悟压制住其他圣人一头。 前世太上老君之所以被称为圣人之中的一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手中有太极图、玄黄塔等宝物,最重要的是,他对天道的体悟是几位圣人中最为精深,可以借用的天道之力最多。 圣人之所以无敌,不仅仅是因为圣人万劫不灭、法力无穷无尽,最重要的是因为圣人可以借用天道之力,来攻击对手。若是只论法力的话,冥河和镇元子等几名老牌准圣比之圣人并不弱多少。 但是圣人由于体悟了天道,法力恢复的速度却不是准圣可以比拟的,可以说圣人的法力上一刻用完,在用完的瞬间便又恢复了。而准圣却没有这准能耐。而且若是圣人借用天道之力来攻击的话,二人却是无法抵抗。 落败乃是必然,只因人力有穷,天道却是无穷,以有穷之力抵抗无穷之力又怎能不败?且不成圣便在天道约束范围之内,和天道作对又如何能胜? 故圣人极重对于天道的体悟,元始天尊今日正在闭目体悟天道,突然心中一动。心神一转,便知今日有有缘之人前来拜师。 元始天尊心中一惊,转而又是一喜,只因这五百年时间以来,拜入自己阐教门下的弟子虽也有以些,自己心中却是从未有过感应,此次竟然让自己心动,想来不是弟子资质极高,便是与自己关系极大。 而论资质,能超过自己门下十几位弟子的这世间却也是不多,那就应该是与自己关系极大之人,而其恰好在封神之前拜自己为师,想来此人便是那天命封神之人,这封神之人拜入自己门下,自己门下弟子渡过此劫的机会又大了很多。 想到这儿,元始心中更喜,便让白鹤童子召来众弟子听他讲道,又让白鹤童子去接人,而白鹤童子当时得闻元始要讲道,而自己要去接人,所以有些怨气,不敢对圣人撒啊,只好撒在姜申二人身上。 十四 姜尚拜师玉虚宫 却说白鹤童子打定主意要戏爽姜尚,便道:\"如此,我便送你二人上山。\"也不待二人有何言语,自己变化真身,化为一高达数丈的丹顶仙鹤,白鹤童子现出原形后,便将姜子牙和申公豹抓在手中,一路疾飞向玉虚宫赶去。 姜子牙、申公豹原本还以为,白鹤童子会将他们二人背在背上,不料却是将他们抓在爪上飞行,顿时有些不快。但转念又一想,这丹顶鹤乃是仙人所?养的仙禽,不愿背负自己二人也是正常,便不在多想,转而观看自己出生数十年来从未见过的美景。 姜子牙二人初次上天,本还有些害怕、有些兴奋,可是随着白鹤童子越飞越高,越飞越快,慢慢的姜子牙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而且迎面出吹来的风渐渐的让自己二人有喘不上气来的迹象。阵阵罡风吹在身上更刮得露在外面的肌肤生疼。申公豹还好些,毕竟他也是异物得道,皮粗肉糙些,到还抵挡得了。 仙人驾云之时,身周有护体仙光笼罩,这罡风却是吹不进去。而白鹤童子乃是飞禽所属,更是不需护体仙光,靠着羽毛便可避开罡风的侵袭。姜子牙乃是凡人,申公豹又是一介刚化形的小妖,连个功法也没有,哪来的护体仙光,又从未驾过云,却是不知这罡风的厉害,仅仅懂得运气护在自己身上,虽有心要助姜子牙却也无力。 白鹤童子本可使出玉清仙光将自己,以及姜子牙、申公豹二人护住,不过白鹤童子为了报复姜子牙和申公豹打扰自己修炼,却是故意不用护体仙光,还用本体原形飞行,以示自己忘却了用仙光保护姜子牙二人。 不一会,白鹤童子便带着姜子牙、申公豹来到玉虚宫大殿门前,让他们二人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通报。 白鹤童子进入大殿之后,见元始天尊讲道还未结束。一则,不敢打扰元始天尊讲道;二则欲让那两人多站一会。便悄悄的走到元始天尊身后,立在天尊身后继续听道。 姜子牙和申公豹二人站在大殿门口,闻听里面传来阵阵玄妙的讲道之声,便不由自主的向殿内望去。 只见大殿两侧,有数十位仙气缠绕,顶上三花隐现的仙人正在听道。大殿内正中,坐着一位一位方面浓眉不怒自威的道人。 这道人顶上现出一约亩田大小的庆云,庆云之上有千朵金花,璎珞垂珠,络绎不绝,直如房檐滴水。天空有朵朵金花落下,地上涌出朵朵金莲。阵阵玄妙之音从那道人口中吐出,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姜子牙与申公豹听着这玄妙之音,越听越是入迷,恨不得现在就进去坐在殿内听讲,却是不敢打扰仙师讲道,只得在殿门外等候。 好不容易等那道人讲道结束,姜子牙二人已然是等的心急火燎。听见仙师讲道结束,知道马上会叫自己二人进去。便开始整理来时被罡风弄乱,却因沉醉于元始天尊的讲道,还来不及整理的衣冠。 元始天尊在讲道结束之后,便对白鹤童子说道:\"你去将那两人带进来吧。\"白鹤童子应是之后便出去叫姜子牙与申公豹去了。 姜子牙与申公豹刚整理好衣冠,便见适才带自己二人来的仙童走了出来。 申公豹抢在姜子牙前面问道:\"这位仙童,仙师允许我们进去了吗?\"白鹤童子答道:\"掌教老爷让你们进去。\"说完转身欲走,又转过身来说道:\"掌教老爷身份尊崇,你等进入殿内之后不可放肆。\"姜子牙二人点头应是,心中想道:\"我们是来拜师的,自然不会对仙师无礼,不过那仙师讲道时,听讲的人那么多,想来这位仙师的身份确实很高。\"姜子牙二人默默随着白鹤童子来到大殿之上,对着端坐于沉香撵上的元始天尊拜道:\"弟子姜子牙(申公豹)拜见仙师。望仙师收录。\"此时的元始却看着下面二人有些奇怪了,这二人都身具飞熊之相(姜子牙是真的,申公豹,就是熊精得道),元始也不清楚这身具\"飞熊之相\"倒底是何意思,此次二人又是同来,宁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一并收下得了,到时候封神榜下来自能看到。 想罢,元始天尊便对着姜子牙二人说道:\"你二人与我阐教有缘,当拜在我门下为二代弟子。\"姜子牙二人闻言大喜,忙行三拜九叩之礼,道:\"弟子拜见老师。\"元始天尊说道:\"本门教义和规矩你们随后在学,现在先随南极下去学习入门道法吧。南极,带两位师弟先下去吧。是。\"南极仙翁应道。随后南极仙翁走到姜子牙、申公豹面前,说道:\"二位师弟,随我来吧。\"姜子牙、申公豹二人随在南极仙翁身后,出了大殿,去二代弟子居住的地方。 待安顿好之后,南极仙翁便从怀中取出一部玉清仙诀,对姜子牙二人说道:\"你二人可先在此修炼,有什么不懂的,可随时来问我。\"说完便转身欲走。 申公豹见状忙拉住南极仙翁,道:\"师兄且慢走,小弟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南极仙翁笑道:\"师弟有话就说,不必顾忌。\"申公豹迟疑了下,道:\"不知师兄可知道截教中人?\"南极仙翁奇怪道:\"师弟问起截教做什么?\"申公豹道:\"我与姜子牙师弟于人间中寻仙时,便曾听闻除了阐教之外,还有一教名为截教,却是有些好奇,截教是何教派?\"南极仙翁笑道:\"原来是这样,截教乃是元始老爷的师弟通天教主所创,号召有教无类,门下多妖族异类得道,虽有些道法,却不堪大用,比不得我阐教。师弟?元始老师还有师弟?\"姜子牙问道。 南极仙翁倒是好性子,见他们不懂,便跟他们讲讲这些常识见闻,\"话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死后身体分化为一十六人,头颅化为盘古玄天圣人,现居于东海蓬莱岛之上;元神化为三人,分别是太清人教教主太上老君,又名老子,现居于三十三天外的太赤天;玉清阐教教主元始天尊,就是老师,就居于这昆仑山上;以及上清截教教主通天圣人,现居东海金鳌岛之上。精血化为一十二人,乃是上古时期闻名天下的祖巫,后祖巫后土化身轮回,其他祖巫则在巫妖大战中身陨。那为何我们未曾听说过蓬莱岛中人在人间行走呢?\"申公豹问道,貌似他很好奇这些。 \"而盘古玄天圣人自上次昆仑论道之后,便没有再出岛了,蓬莱岛弟子也都在蓬莱岛上修行;人教太上老君也自在太赤天修行,人族中只有我阐教与截教弟子行走,是以你等并未知道这些。\"南极仙翁道。 申公豹又问:\"那几位圣人谁最厉害?\"南极仙翁望了望申公豹,似乎有些不喜,道:\"圣人不死不灭,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如何厉害,不过听说几位圣人门下中,最厉害的当属蓬莱岛门下,四位弟子中有三位准圣,人教只玄都一位弟子,未曾见过他出手,但修为定是不弱,我阐教中有十二金仙,个个厉害无比,要论人多当属截教,有万仙之称,但截教门人良秀不齐,多为披毛带甲之辈,法力虽高,但不明天数,终究成不了大道。\"听完南极仙翁的话,申公豹却有些不喜,南极仙翁明显是看不起他,因为他就是异物得道,而且看似南极仙翁也不耐烦了,便不再问。 转眼间数年时间便又过去了,这一年已是帝辛七年。到春二月,北海以袁福通为首的七十二路诸侯,突然起兵反商,朝歌闻报大惊。 帝辛欲派黄飞虎帅兵前往征讨,太师闻仲却怕黄飞虎经验不足,误了国家大事,便奏请帝辛自己亲自帅兵前往征讨,而留下黄飞虎守卫朝歌。 闻太师出征之日,帝辛率文武百官前往相送,闻太师饮完帝辛所赐御酒之后,对帝辛说道:\"大王,老臣此次出征,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便回。大王若遇大事,则多与首相商容,亚相比干商议,军中之事可尽付与飞虎。\"说完,闻仲便对帝辛拜了一拜,转身上了坐骑墨麒麟,领大军向北海开去。 这事却让游历回来的玄天看得有些奇怪,虽然之前便知道北海会反,但以北海袁福通的实力,当比不得商朝近几年来的发展,且北海本就不富,如何是殷商的对手,这袁福通不会这么傻吧? 转眼间已是一月之后,这一日,帝辛早朝登殿,设聚文武。但见:瑞霭纷纭,金銮殿上坐君王;祥光缭绕,白玉阶前列文武。沉檀八百喷金炉,则见那珠帘高卷;兰麝氤氲笼宝扇,且看他雉尾低回。 准提算计反受算 帝辛向群臣问道:\"有奏出班,无事退朝。\"话音刚落,便见从右班文臣中走出一人,俯首叩拜道:\"臣商容位列宰相,执掌朝纲,有事不敢不奏。明日乃三月十五日,乃是圣父玄天圣人与圣母女娲娘娘圣诞之辰,请陛下驾临圣父圣母宫降香。\"帝辛问道:\"这二人有何功德?竟然让寡人亲自前往降香。\"此话一出,隐在一旁的玄天顿时大惊,自己虽不是日夜守在帝辛身旁,却也是时常关注着帝辛的变化,自从闻仲去了北海之后,玄天便密切注意着帝辛的状况,却也未曾注意到帝辛有何变化,怎的帝辛连自己跟女娲都不知道了。 商容虽也面有异色,但还是奏道:\"圣父玄天圣人与圣母女娲娘娘乃是上古圣人,人族皆为其所造,为万民之父母,且上古之时有大神共工撞倒不周山,天倾西北,地陷东南;玄天圣人力顶苍天,收取天河之水,女娲娘娘炼化五色神石以补青天,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故黎庶立?祀以报之。且圣父圣母乃是朝歌之福神,自朝歌祭祀两位圣人之后,风调雨顺,灾害潜消。此福国庇民之正神,陛下当往行香。既如此,众卿明日可随寡人一同前往降香。\"说完便卷帘退朝。 其实女娲的寿辰却并不是此日,当然,这么多年都过了,谁还记得这是女娲的寿辰来着,只是人族把女娲造人之日作为玄天与女娲的寿辰。 二日,天子驾出朝歌南门,家家焚香设火,户户结彩铺?。三千铁骑,八百御林,武成王黄飞虎保驾,满朝文武随行,前至圣父圣母宫。天子离御辇,上大殿,香焚炉中,文武大臣随在帝辛身后拜贺。上香完毕,帝辛便开始游览大殿,却不经意间走到了女娲圣像一边(玄天与女娲圣像在庙中分为左右两首)。 只见:殿前华丽,五彩金妆。金童对对执幡幢;玉女双双捧如意。玉钩斜挂,半轮新月悬空;宝帐婆娑,万对彩鸾朝斗。碧落床边,俱是舞鹤翔鸾;沉香宝座,造就走龙飞凤。飘飘奇彩异寻常,金炉瑞霭;袅袅祯祥腾紫雾,银烛辉煌。君王正看行宫景,一阵狂风透胆寒。 引得帝辛一阵赞叹,待游览完毕,帝辛便再次参拜女娲娘娘,准备起驾回宫。 就在帝辛参拜完起身之时,突然吹来一阵狂风,将幔帐卷起,现出女娲娘娘圣像来,只见:容貌端丽,瑞彩翩跹,国色天姿,婉然如生;真是蕊宫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世。 帝辛见到女娲娘娘圣像,脑中突然一乱,想道:\"寡人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纵有六院三宫,并无有此艳色。\"遂说道:\"取文房四宝来。\"宫中内侍忙将文房四宝捧来,献于帝辛。 帝辛接过紫毫,饱蘸浓墨,提笔在女娲庙墙上作诗一首:\"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首相商荣先前闻听帝辛要文房四宝,以为帝辛要题诗赞叹女娲娘娘,不料天子竟然提下淫诗,亵渎圣人,顿时吓得三魂飘渺,七魄不在。忙上前奏道:\"女娲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老臣请驾拈香,祈求福德,使万民乐业,雨顺风调,兵火宁息。今主上作诗亵渎圣明,毫无虔敬之诚,是获罪于神圣,非天子巡幸祈请之礼。愿主公以水洗之。恐天下百姓观见,传言圣上无有德政耳。\"帝辛闻言,本有悔意,刚欲命人将淫诗洗去,脑中又是一乱,说道:\"看女娲之容有绝世之姿,因作诗以赞美之,岂有他意?卿毋多言。况孤乃万乘之尊,留与万姓观之,可见娘娘美貌绝世,亦见孤之遗笔耳。\"说罢起驾回宫。 文武百官均不敢再言,随帝辛向宫中行去,首相商荣与王叔--亚相比干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惧之色,不知帝辛怎的变成这样,做出亵渎圣人的举动来。比干对身后武士挥挥手,指了指墙壁,那武士会意,隐于一旁,待众人走后忙上前将帝辛所提之淫诗洗去。 那武士洗去帝辛所提之淫诗之后,便回朝歌向比干复命去了。而在那武士离去之后,一直隐在一旁的准提道人现出身形,一挥手,那武士洗去的淫诗便再次出现在墙上。随后准提在奸笑声中,便消失了。 这一切自然是让玄天在旁边看个正着,准提这厮早有预谋,前些时日便偷偷施法将帝辛所迷,但当时玄天碰巧不在,是以玄天并不知情,而之后上香之时那阵奇异的狂风更是准提所为,以及后面的行为都在玄天的观察下,直到此时玄天才知道准提十分不碰巧的来了东土,更十分不巧的,让他给看见了。 不过看见了,却不代表玄天会去阻止他,封神一战本就天数注定,他阻止不了,就算阻止得了也不会去做,对他没什么好处,帝辛一介凡人,便是一名贤明君主,他也不会干涉,顶多,以后玄天救他一救,但天数注定之事,玄天也没办法。 天数要借帝辛之手开启封神的序幕,而准提要借封神之战让东土大乱,西方教好渔翁得利,有玄天在,自然不会让他如此轻松的就完成此事。 准提消失之后,玄天也自向天外天娲皇宫飞去。 十六 准提算计反受算(上) 却说女娲娘娘因今日是自己诞辰,虽然知道这是下界人族误认为的,圣人也不缺这点儿供奉,但多年来人族对祭祀却也让女娲心里喜欢,今日 寿辰,女娲便特地投入一丝元神附于圣像之上,以待万民朝拜,却不想,一见那圣像之上帝辛所提的淫诗,不由大怒道:“辛受德无道昏君, 不想修身立德以保天下,今反不畏上天,吟诗亵渎于我,甚是可恶!想成汤伐桀而王天下,享国六百余年,气数已尽;若不与他个报应,不见 我的灵感。”。随即唤碧霞童子驾青鸾往朝歌而去。 想女娲娘娘乃是圣人,怎会发如此怒火?岂不知,人族乃是女娲娘娘所造,人族万民包括帝辛,都可算是女娲娘娘之子,以人子亵渎其母,女 娲娘娘又怎能不怒? 女娲来到朝歌,正欲施法惩治帝辛,却见帝辛二子殷洪殷郊正值朝拜帝辛,女娲见二人头顶还有两道红光,心中一闪,算出殷商还有二十八年 气运,便怒气冲冲的转身向三十三天之外娲皇宫行去。 刚回到女娲宫不久,便感应到玄天来了,女娲本在气愤中,不欲相见,忽又想到自己与玄天结为同盟,不好不见,便也让碧霞前去将玄天接了 进来。 玄天进的娲皇宫之后,见女娲正端坐在云床之上,脸色平静,但眼中的那丝愤怒却是掩盖不了的,心中好笑,随手一指女娲旁边,现出一云团 ,玄天自顾自的走上去坐着。 女娲见玄天随意的就坐下了,按往日来说却也不会生气,相反还会高兴,因为玄天不把她当外人看,但不巧的是今日她正在气头上,自然有些 看什么都不顺眼。 “道友倒是挺随意啊。”女娲终究还是女人,都一个天性,气头之上逮谁谁都不好受。 玄天听得一愣,心下暗笑,女娲却也有些意思,跟凡人没啥两样,圣人终究还是沾个人字,更何况这位圣人还是个女人。 想罢,笑道:“师妹若是看我不顺眼,便竟管说我便是,我这圣人当得无所为。”说罢还拿着一对打趣儿的眼神看着女娲。 女娲听罢脸上却是一红,心道:今日是怎的?被那帝辛惹怒,倒是失了道心了。 连忙向玄天赔礼道:“师兄还请恕小妹无状,该怪那帝乙狗贼,乱我道心,倒叫师兄笑话了。” 玄天笑道:“其实也不怪这帝辛,师妹还请看戏。”见女娲疑惑,玄天笑笑,挥手施出一道水镜术,正是他先前看到的东西,帝辛进香之时如 何受狂风所激,如何提的淫诗,后被人消去后,准提又出来作法让淫诗重新出现等。 待看到帝辛提淫诗之时,女娲便心中再起怒火,恨不得马上将这帝辛灰灰了,又见到准提一出现,思及前面,女娲顿时明了一切,想那女娲圣 像之上有神力加持,庙内哪来的狂风?又如何能吹得动那女娲圣像?加上当时帝辛头顶上一丝黑气,便能看出他是受人法术所惑,帝辛虽有真 龙之气护体,却又如何敌的过准提的圣人神通,自是受其所迷,提下淫诗。 待女娲看完,玄天自将水镜收了,笑看着女娲。 女娲一见玄天的模样更加生气,先前那女娲圣像上的淫诗让玄天看见了,女娲心中便有气,再加上玄天当时也看见了,女娲恨他不曾阻止,心 中更气,瞪了一眼玄天,嗔道:“师兄既在那儿,为何却不阻止帝辛,平白让女娲受辱?” 玄天见女娲生气,忙挥手止住,道:“非是我不想阻止,而是此事阻之不得。” 见女娲疑惑,玄天便抬手一指三清天所在之地,又指了指西方极乐世界,道:“此来这几人要借你之手完成封神之事。” 女娲也不是笨人,一听玄天的解释,马上明了,心中暗恨,道:“但他们拿我名声作怪,着实可恶。此仇定要找他们相报。” 玄天笑道:“师妹怎的乱了道心了?你若找那准提的麻烦还行,但你要找那三清的麻烦,自然不可能,且不说此事与三清抛开了关系,也只是 准提所为,再说,封神之事乃是天定,他们借你之手完成此事却也不无不妥之处,还可在名义上替你报仇。” 女娲终是气不过,气苦道:“只是此事就这样了吗?” “若此事就这个样子了,我还来找你干嘛?”玄天笑道,“若就这个样子,我也就不来了,只等着看你招那轩辕坟中的三妖去坏那成汤基业便 是了。” 女娲心中一惊,玄天怎会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本来她算到殷商还有二十八年气运之时,便打定主意要招来那轩辕坟三妖,要它们坏去殷商基业 ,却不想还未做出此事,玄天便知道了,难道他的道行真就那么高么? 玄天一笑,知道女娲在想他刚才所说的,刚才他一不小心说错话,露了天机,暗怪自己多嘴,忙道:“师妹请听我说。” 见女娲望向他,才道:“那准提所为,可稍后再提,待以后再与他计较,我要说之事,却是事关巫妖二族之事。” 女娲疑惑,心道巫妖二族退出天地主角,还关这两族啥事儿? “巫妖二族本无仇怨,之所以大战,乃是为了争那天地主角,只是此后人族为天地主角,巫妖势危,自然也就无有那么多仇恨。巫族还好,前 番我曾为他等安排在那洪荒碎片之中,另一部分在那地府当中,加之那盘古殿也有不少,倒还安置得下,巫族不能生育,数量发展缓慢,自然 无甚大碍,短时间内还不会出现什么变故。但妖族则不行,妖族包含太广,天地间万事都可衍化成妖,时间越长,妖族越多,而天定主角乃是 人族,人族又与巫妖有世仇,自然容不得妖族中人,届时那些弱小的妖族便会引起人族的打杀,怕是整个妖族的情势也是危急啊。”玄天缓缓 出。 女娲也听得直点头,莫说以后,就是这些年,随着人族的发展,妖族生存空间也越来越小,怪只怪当初妖族屠戮人族,因果太大,几是不死不 休的局面。 “师兄可有良策?”女娲问道,事关妖族大事,也算是她娘家的事情,她自然不肯看着人妖两族互相残杀。 玄天看了看她,道:“当年共工撞倒不周山,你炼石补天,通天杀北海玄龟以其四足撑天,玄龟之身被通天随手抛入洪荒之中,真灵转化为其 弟子龟灵圣母,只是那玄龟之身何其庞大,数百万丈的大小,身体腐化之后生出瘴气,迷漫大地,以至于那一块地方几无生灵可入,内里毒瘴 从生,到还适合妖族居住,此地人族不能生存,便可将巫妖二族安置于那块地方。” 女娲闻得,眼神一亮,这地方虽然情势恶劣一些,倒还真可供妖族居住,人族也在那里生存不了,自不会跟那里的巫妖二族相争,只是怕的是 巫妖二族间再次争斗,想了想,道:“此法倒也好,只是那巫妖二族同居一地,免不了再次发生争斗啊。” 玄天笑笑,他自然想到这些东西,不过也不怕,道:“当年巫妖二族争霸洪荒,仇怨颇深之说倒也是胡扯,二者仇恨皆是因为两族上层要争那 天地主角而形成的,多时争斗中,许多巫妖中人还不知道为何而斗,稀里糊涂的就上了战场,何谈仇恨?再者,现在两族上层人士皆亡,只剩 下些许大巫大妖在内,又有你我在从中牵制,倒也不怕他们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女娲想想也是,巫妖中人虽然性情凶狠,倒也有许多识得大体之辈,本身仇恨只是因为争天地主角,现在主角为人族,二者争不了,自然也就 没了以前那么大的仇恨,再有二人从中牵制,确实可以同住一地。 只是她却有些奇怪,当年玄天是恨死妖族了,为何今日还会助妖族呢? 玄天也知道女娲在奇怪什么,道:“当年妖族屠戮人族,我自是不喜,但巫妖之仇尚且可住,我为圣人,不死不灭,又有什么不可忘记的呢? 况且现下人族为主角,几教圣人互相争夺天地气运,圣人中只你我二人未曾立教,我又与你结为同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气连枝,巫妖 二族余脉却也就是你我与其他圣人争夺天地气运的一颗棋子,我又如何不能忘记仇恨,替他们安排个住处呢?” 女娲也点点头,自然,玄天说的有理,圣人相争,本就争的是个面皮,圣人不死不灭,争那气运也不过是好让自己更高出别人一头,实则也是 为了那面皮之争,以前她未曾立教,后与玄天结盟后,才起了立教的心思,也才有了一定的实力。 玄天又道:“只是此事还得计较一番,现今妖族的实力虽然不同于当年,但仍然不可小视,其他圣人却也有心想要抓住这一头,毕竟妖族的所 能包含的方面太广,若是单就你我二人,恐怕其他圣人还会有意见。” 女娲也知道这事儿不会这么容易,问道:“那依师兄之见,我等又该如何呢?” “等。”玄天道出一个字。 “等?”女娲不禁纳闷了,等什么啊? “是的,就是等,我们现在还需要等,等到他们急了,才有机会。”玄天道。 女娲却还是不明白,这事儿是妖族的事儿,他们急什么急? 玄天见女娲还是不明白,便道:“此番封神,三清中,人阐二教联合,欲将截教逐出人族气运之争;截教通天却欲借此次封神整顿教务,将教 内一些根性不深者逐出截教,好一举将截教去芜存菁,届时看似实力大损,却对截教大兴有不可估量的作用;西方教则是想利用此次东方三清 内乱,各自损耗实力后,他们好趁虚而入,传道东土,借以大兴西方教。” 一番话说的女娲直点头,她不曾想到玄天将此次封神看得如此清楚,虽有疑惑却又条条是道,不容质疑。 “而这五人,都希望借今天帝辛之举激怒于你,好借你之手,拉开这封神的序幕。按他们的算计,这时的你,就该下手惩治帝辛了,而今日你 我定了算计,自然不能如此轻易的如他们所愿,便要为难他们一番,因此,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字,等!等到他们等不急了,便要求你, 届时便欠下你一个人情。” “虽然这个人情不足以让妖族入住洪荒,但还有一个准提在那儿,准提这厮设下此局,便与你结下因果,届时封神之后你再提出要了结这个因 果,准提便不得不答应,而接引与准提同气相连,西方教便不会为难此事,而东方三清中,截教那边自有我去说,通天主张有教无类,对妖族 他不同于元始他们,想来也不会为难,同时老子与元始两人,实力与你我相当,便是要为难一番也不行,此事必成。”玄天缓缓道出这中间的 。 女娲听完,也自深思一番,巫妖决战后,天地破碎,道祖让众圣商议的结果便是让巫妖二族各有归宿,巫妖二族不得入天地间与人族争主角, 现在二人商议的结果也不是与人族争夺主角之位,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唯一的麻烦就是几名圣人阻拦。 想完,女娲也觉得一身轻松,困挠她多时的问题也要解决了,女娲觉得自己终于能好生休息一番了。 得了玄天建议后,女娲并未急着招来三妖败坏成汤基业,二人便自顾自的在娲皇宫中谈事儿。 果然,女娲不急,却将三清接引准提五人给急坏了,通天倒还好,反正不能借此封神也没关系,他不急,但老子元始等人可急了啊。 准提更急,这事儿是他亲为的,若是此事不成,以后哪儿还有如此好的机会呢? 他心中虽急,却又不敢去找女娲,毕竟事情是他所做的,虽然有他和接引隐瞒天机,但如果封神之劫一过,天机显露,又有道机牵引,女娲一 算便知是他所为,到时就麻烦了。 老子和元始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与准提的关系,也只是认为那帝辛气数已尽,加之心中急着封神,因此这事情就这样露过了,也没注意去想这 中间有何蹊跷之处。 过了三天,玄天与女娲仍然如无事人一般在那娲皇宫中谈事儿,其他圣人不来求他们,便安心如渡假般,不来找,自己还免得麻烦。 老子与元始终于等不及了,三日后,玄天正与女娲谈事儿时,娲皇宫前突然飞来一扁拐和一玉如意,在娲皇宫前停着,也没什么动作。 却是老子与元始表态来了,希望女娲给个说法,三人(老子、元始和女娲)神念一阵交谈之后,扁拐与玉如意便自飞回。 女娲自那两件东西飞回之后,气愤的跟玄天道:“此二人太无耻了。” 玄天奇道:“为何?” 女娲便细细的将刚才他们神念交谈的事情说给了玄天听。原来老子与元始等不急了,便以神念与女娲交谈,说什么帝辛这事儿做的损了圣人面 皮,他们同为圣人,又与女娲同为师兄妹,自然要为女娲讨个公道,但却要女娲先开个头什么的。 玄天听完后,也不禁赞叹二人的无耻,你二人要讨公道,自己动手就成了嘛,随便降下个什么神雷的,也把那帝辛给劈死了,要女娲开头?这 事儿没听说过。 不过二人的目的也达到了,双方算是各有所得,女娲自是不简单的,当场就说了,人族是自己子女,子女教化不足,犯了错误,但罪不致死, 只说让通天师兄命截教门人加紧教化云云。直把老子元始急了,最终一阵商议之后,也达成了结果,便由女娲开头,老子元始顺利的发起封神 。玄天道:“事成矣,可招妖。” 女娲点点头,唤彩云童?把后宫中金葫芦取来,放在丹墀之下;揭去芦盖,用手一指。葫芦中有一道白光,其大如线,高四五丈有余。白光之 上,悬出一道幡来,光分五彩,瑞映千条,名曰“招妖幡”。 不多时,悲风飒飒,惨雾迷漫,阴云四合,风过数阵,天下群妖俱到行宫听候法旨。女娲娘娘慧眼看去,见妖师鲲鹏等几人未曾到来,冷哼一 声,也不去管,只吩咐彩云:“着各处妖魔且退;只留轩辕坟中三妖伺侯。” 轩辕坟三妖进宫参谒,口称:“娘娘圣寿无疆!”这三妖一个是千年狐狸精,一个是九头雉鸡精,一个是玉石琵琶精,俯伏丹墀之下等候女娲 娘娘法旨。 女娲娘娘对三妖言道:“三妖听吾密旨:成汤气数已尽,当失天下;凤鸣岐山,西周已生圣主。天意已定,气数使然。尔等三妖可隐其妖形, 托身宫院,惑乱君心;俟武王伐纣,以助成功,不可残害众生。事成之后,使你等亦成正果。” 见女娲说完,玄天又接道:“尔等只需败坏成汤气数则可,但若以此为名便枉杀生灵,擅作恶事,坏了娘娘名声,便是娘娘想护尔等,吾亦要 将尔三人修为追回,打落轮回之中,生生世世为那畜生,受人役使,永不得脱。” 玄天吩咐已毕,三妖一面向女娲叩头谢恩,一面向玄天信誓旦旦的保证后便化清风而去。 十八 商纣欲选美 此时在大商首相商荣府中,大商朝廷的几位栋梁正在商议今日之事。 只听三朝老臣首相商荣说道:“今日老臣召集几位前来,所为何事诸位当也知道,昨日老臣请旨让主上降香之时,就发觉主上不对,竟然不知道女娲娘娘是何人,今日竟然在女娲娘娘庙宇提下淫诗,和往常截然两人。” “不错,若不是我是看着天子长大的,从各种特征知道一定是天子本人,我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的。”亚相比干言道。 微子启、微子衍二人身为皇兄,却是不便多言,以免引起他人误会,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发愁。 上大夫梅柏说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让大王去女娲庙降香,虽然可能会得罪圣人,可是也比亵渎圣人的好。 老首相闻言也是一脸的懊恼。亚相比干见状说道:“此事也不怪老相爷,谁也没想到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天子变成这个样子,却是奇怪啊。” 武成王黄飞虎说道:“我自幼和天子同在太师门下学艺,深知天子秉性,天子自幼便立志光大我大商,让我大商万万年传下去。我也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上大夫赵启说道:“难道是天子觉得自己的功业已经达成,开始放松?” “决不可能!”武成王厉声否定道,想了想,又说道:“亚相,那淫诗可曾处理过了?” 比干答道:“下人适才回话,说是在我等走后,他已然将天子所提之淫诗洗去。” 武成王不放心,又唤来一武士,对其道:“你可速去圣庙一看,于那女娲娘娘圣像之上可曾还有文字留下。”武士应诺而去,不一会儿,便回来报道,圣像之上,果然还有文字。 一句话叫在场众人大惊,比干道:“怎么回事?我明明叫人洗去了,为何还在?”大惊之下,赶紧唤来那洗诗的武士。 进来以后,比干劈头便问:“今日让你洗去的那首诗为何还在?是不是你自己疲懒,没有做?” 那武士被比干的问话吓傻眼了,急忙叩首道:“小人确实已将那诗洗去,至于为什么还在,小人也不知道,但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就是借小人一百个,一万个胆儿,小人也不敢欺瞒大人啊。”说完更是在地上磕头不停。 比干疑惑的看着其他人,他也不知道这事儿倒底是怎么了。 武成王挥挥手,将那武士退下,对众人道:“现在不是管此事的时候,不管是怎么回事,现在女娲娘娘很有可能已经看到了天子所提之淫诗,定是震怒异常,圣人之威,我等凡人不可轻受,我等现在应该想怎样免除这场祸事。” 上大夫梅柏说道:“不错,我等此时应该想的是在娘娘看到之后,如何消除娘娘的怒火,以免我殷商六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商荣坐在榻上,说道:“现在只有去劝谏天子,让天子去女娲庙叩拜,以息娘娘怒火。” “天子性格极为好强,我等纵然劝谏,困怕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比干说道。 众人闻言均是一阵黯然。 梅柏思忖片刻后说道:“纵然是知道起不了作用,我等还是要劝谏,不然要我等大臣何用?” 一时众人脸上也有些愧色,整顿过后,众人便往宫中劝谏纣。 朝歌内,商荣等大臣在商量之后便天天上表让帝辛去女娲庙叩拜,请求女娲娘娘原谅,帝辛一时极为恼怒。几次压不住怒火,欲将几人处死。 可是准体的惑心之术虽然厉害,但帝辛毕竟为真龙天子,有真龙之气护体,神智虽然混乱,但是有时还是会清醒一会的。所以虽然怒极,但是心中总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他们是为自己好,自己不该杀他们。 所以这段时间帝辛心中极为烦闷,又思及女娲美貌,朝暮思想,寒暑尽忘,寝食俱废,每见六院三宫,真如尘饭土羹,不堪谛视;终朝将此事不放心怀,郁郁不乐。一日驾升显庆殿,时有常随在侧。纣王忽然猛省,着奉御宣中谏大夫费仲。 这费仲乃是纣王之幸臣,自帝辛被准体迷惑心智,而太师闻仲又奉敕平北海,大兵远征,戍外立功,因此帝辛就开始宠费仲、尤浑二人。此二人朝朝蠹惑圣聪,谗言献媚,帝辛无有不从。大抵天下将危,自有佞臣当道。 不多时,费仲朝见。帝辛问曰:“寡人因女娲宫进香,偶见其颜艳丽,绝世无双,三宫六院,无当朕意,将如之何?卿有何策,以慰朕怀?” 费仲奏曰:“陛下乃万乘之尊,富有四海,德配尧、舜,天下之所有,皆陛下之所有,何思不得,这有何难。陛下明日传一旨,颁行四路诸侯:每一镇选美女百名以充王庭。何忧天下绝色不入王选乎。” 帝辛闻言大悦,“卿所奏甚合朕意。明日早朝发旨。卿且暂回。”随即命驾还宫。 帝辛闻费仲所奏大喜,即时还宫。二日日早朝,聚两班文武朝贺毕。帝辛便对满朝文武说道:“即传朕旨意,颁行四镇诸侯,与朕每一镇地方拣选良家美女百名,不论富贵贫贱,只以容貌端庄,情性和婉,礼度闲淑,举止大方,以充后宫役使。” 话音刚落,就见左班中一人应声出奏,俯伏言曰:“老臣商容启奏陛下:君有道则万民乐业,不令而从。况陛下后宫美女,不啻千人,嫔御而上,又有妃后。今劈空欲选美女,恐失民望。臣闻‘乐民之乐者,民亦乐其乐;忧民之忧者,民亦忧其忧’。此时水旱频仍,乃事女色,实为陛下不取也。故尧、舜与民偕乐,以仁德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杀伐,景星耀天,甘露下降,凤凰止于庭,芝草生于野;民丰物阜,行人让路,犬无吠声,夜雨昼晴,稻生双穗;此乃有道兴隆之象也。今陛下若取近时之乐,则目眩多色,耳听淫声,沉湎酒色,游于苑圃,猎于山林,此乃无道败亡之象也。老臣身为首相,位列朝纲,侍君三世,不得不启陛下。臣愿陛下:进贤,退不肖,修行仁义,通达道德,则和气贯于天下,自然民富财丰,天下太平,四海雍熙,与百姓共享无穷之福。况今北海干戈未息,正宜修其德,爱其民,惜其财费,重其使令,虽尧、舜不过如是;又何必区区选侍,然后为乐哉?臣愚不识忌讳,望祈容纳。” 纣王闻言心中大怒,想到:“这老匹夫,仗着自己乃是三朝老臣,前日寡人在女娲庙题诗,旨在赞赏女娲娘娘的绝世天颜,他却偏偏要带着群臣上谏,唠叨不休,扰的寡人不得片刻安宁,今日寡人亦不过是欲选几个美人陪王伴驾,却又出来聒噪,实是可恶,当重重惩处一番!” 然心中却又有另外一个声音说道:“这商荣乃是先帝留下的?股重臣,向来忠心体国,他却如何会害我。”心中两种想法不断变换,帝辛脸上神色也是变幻不定。 群臣都为老相爷捏着一把冷汗,只因近日来,准体所下的惑心之术,慢慢的压制了帝辛的真龙之气,帝辛变得越来越暴躁,近数日之间已然杖杀了多名宫女、宫人。 良久,帝辛的理智到底还是战胜了恶念,说道:“卿言甚善,寡人适才所言作罢。”言罢,群臣退朝,摆驾还宫。 十九 苏护反商 时年已到帝辛八年,这年四月乃是天下四大诸侯率领八百镇朝觐于商的日子,天下诸侯皆到朝歌朝拜天子。此时太师闻仲不在都城,纣王宠用费仲、尤浑,虽有商荣等大臣劝谏,但纣王为准提所施惑心术所迷,并不听从。是以日子长久,各诸侯俱知此二人把持朝政,擅权作威,少不得先以礼贿之以结其心,正所谓\"未去朝天子,先来谒相公\"。 就是东伯侯姜桓楚,以国丈之尊也是不得不屈尊前往。可是这其中有一位诸侯,姓苏名护,乃冀州侯,乃是炎帝神农氏嫡系后裔。此人生得性如烈火,刚方正直,哪里知道奔竞夤缘;平昔见稍有不公不法之事,便执法处分,不少假借,故此二人俱未曾送有礼物。也是合当有事,那日二人查天下诸侯俱送有礼物,独苏护并无礼单,心中大怒,怀恨于心。 到朝见那日,帝辛上朝,一众文武参拜完毕之后。有中官上前奏道:\"今年乃是朝驾之年,天下诸侯皆在午门外朝贺,听候陛下发落。\"帝辛向首相商荣询问当如何处理。 商荣出班奏道:\"陛下可宣四镇首领诸侯面君,采问民风土俗,淳庞浇兢,国治邦安;其余诸侯俱在午门外朝贺。\"帝辛闻奏说道:\"爱卿所言甚是。\"转首对中官言道:\"宣四镇首领诸侯上殿面圣,其余众人在午门外朝贺。\"侯在午门外的八百镇诸侯闻诏,便在午门外山呼朝贺,而东、南、西、北四镇首领诸侯整齐朝服,轻摇玉?,进午门,行过九龙桥,至丹墀,山呼朝拜毕,俯伏于殿前,等候帝辛降旨。 帝辛让四人起身后,便询问民风土俗等事,四人按序回答,帝辛闻言龙颜大喜,命首相商容、亚相比干于显庆殿治宴相待。四臣叩头谢恩,离丹墀前至显庆殿,相序筵宴。 帝辛退朝后便召来费仲、尤浑,问道:\"前日寡人欲命四伯诸侯进献美女,被首相商荣所阻,今寡人欲重提此事,可好?\"费仲和尤浑对视一眼,上前说道:\"前日陛下已然答应老相国,不再选美,今日若是旧事重提,不免让人觉得陛下不足以取信于臣民,臣切以为不可。\"小心的看了帝辛一眼说道:\"臣闻得冀州侯苏护有一女,艳色天姿,幽闲淑性,若选进宫帏,随侍左右,堪任役使。况选一人之女,又不惊扰天下百姓,自不动人耳目。\"却原来是费仲、尤浑恼恨苏护不肯向自己行贿,故意整治苏护,二人想到苏护耿直,定不会将女儿送进宫中,到时天子震怒,苏护人头不保,也算是报了苏护不敬自己之恨。\"帝辛闻言大悦,即招苏护进宫商议此事。 结果也确实和费仲、尤浑二人所想一样,苏护却是不愿将女儿送进宫中,厉声言曰:\"臣闻人君修德勤政,则万民悦服,四海景从,天禄永终。昔日有夏失政,淫荒酒色;惟我祖宗不迩声色,不殖货财,德懋懋官,功懋懋赏,克宽克仁,方能割正有夏,彰信兆民,邦乃其昌,永保天命。今陛下不取法祖宗,而效彼夏王,是取败之道也。况人君爱色,必颠覆社稷;卿大夫爱色,必绝灭宗庙;士庶人爱色,必戕贼其身。且君为臣之标率,君不向道,臣下将化之,而朋比作奸,天下事尚忍言哉!臣恐商家六百余年基业,必自陛下紊乱之矣。\"帝辛闻言大怒,欲将苏护斩杀,费仲、尤浑觉得仅仅苏护一人斩首,还不足以消自己二人之怒气,必使得他家破人亡,才遂心意。便又进谗言,让帝辛将苏护放回,让苏护将女儿送来,想来以苏护的为人定不会送来,到时天子震怒,天兵一到,苏护全家上下自然难逃灭门之祸。 而苏护回到驿馆之后,受家将蛊惑,写下了\"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的诗句,领家将逃出朝歌,奔回本国去了。 帝辛闻言后大怒,亲帅大军前往征伐。为一众大臣所阻,后决定派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二人各自率军前往征伐。朝中大臣闻言,一时大惊,却是无法可想。 那西伯侯姬昌这两年来,闻得帝辛有所失德,心中极为不快,唯有姬发心中暗喜。此次闻得苏护反出朝歌,且帝辛让自己和崇侯虎前往征伐,心中却是忧虑,想道:\"这苏护与自己相交多年,且苏护之女妲己与我儿伯邑考情投义合,早时就已暗结亲家,此时王上命我征讨于他,实在为难,若不为,则是不忠,若是为了,则是不义,当真烦恼啊。\"想了半天,心中实无决定,正为难时,却有那姬发前来,姬发道:\"父亲可是为了王上命你征讨苏伯伯之事?\"姬发这几年来表现良好,深得姬昌所喜,闻姬发之言,姬昌皱眉叹道:\"正是。想那苏护与我乃是至交,他女儿妲己早年又与你哥伯邑考定亲,若是我证讨于他,实是不义之事。\"姬发道:\"只是此事乃是王上之命,若父亲不征讨苏伯伯,便是不忠,想来父亲定是为此事为难吧。\"姬发所说的正说到姬昌心里了,姬昌也点点头道:\"确实为难啊。\"姬发见姬昌心里为难,眼珠一转,道:\"父亲请听儿臣一言,征讨苏伯伯之事,本就是十分为难之举,但此事本是王上的不对,王上宠幸小人,朝政不清,苏伯伯反出朝歌,虽有不妥,但终究是王上失德所致啊。\"这厮一心想要先将姬昌心中的忠孝心思改过来。 姬昌闻言大怒,道:\"庶子岂可有此想法?王上行事,便是天命,我等为殷商大臣,自该携命劝谏王上,怎可数落王上之过?\"姬发心中失望:父亲果然还是老样子,此事得慢慢来,不然,把他逼急了,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甚至,杀了自己都有可能……等等,杀了自己……杀?杀!哼哼,是了,把我惹急了,我让尔等也不得好死。 姬发眼珠再转,道:\"父亲请息怒,儿臣非是这个意思,儿臣看来,王上只是一时受小人迷惑所致,想当年,王上雄才伟略,治国有术,天下无不倾佩,而今之事,定是那费尤二贼迷惑王上所致。\"一番话说的姬昌直点头,在他看来,这纣王的确是受奸人所惑。 姬发再道:\"此番王上命父亲征讨苏伯伯之命,实则对苏伯伯也有好处。\"见姬昌疑惑,姬发继续道:\"想来父亲与苏伯伯是至交,妲己又与大哥结下姻亲,苏伯伯虽反,实出于无奈之举,此情我等虽然知道,但不代表其他人知道,王上还遣了北伯侯与您一同出征,若是北伯侯不知此情况,便要与苏伯伯开战,实对冀州百姓不利,父亲与苏伯伯是至交,想来父亲若能及早赶到翼州,兴许还能劝得苏伯伯,让他停了反意,随您一同回朝歌向王上请罪。\"顿了顿又道:\"而父亲与苏伯伯回朝歌之后,再带着大哥向王上禀明一切,言明大哥与苏伯伯之女妲己的婚事,同时再劝说王上将那费尤二人除去,免得此二人祸害朝政,二人一除,王上恢复清明,自然悔悟到当初的错误,定不会再为难苏伯伯,要是苏伯伯诚心悔过,说不定王上一高兴,还会亲许下旨意,让大哥与妲己完婚呢。\"姬发说的条条是道,让一心为忠的姬昌不停点头称是,倒叫他心中欢喜,儿子如此聪颖,定然能更好的辅佐他大哥治理西岐。 遂与崇侯虎相约,由崇侯虎先行,自己随后就到。 二十 崇候大战冀州城 崇侯虎自和西伯侯姬昌分别后,便点齐五万大军,日夜兼程向冀州赶去。一路上跨州过县,不多时便来到冀州城外,安下营寨,准备明日进攻冀州。 冀州侯苏护闻得探子报来,言此次领兵者乃是北伯侯崇侯虎,大怒道:\"若是别镇诸侯,还有他议;此人素行不道,断不能以礼解释。不若乘此大破其兵,以振军威,且为万姓除害。\"说完便传令出战。 崇侯虎闻得苏护点兵出城,便也点兵上阵。 冀州侯苏护点兵出城之后,见不一会崇侯虎营中便整兵出战,苏护见崇侯虎头戴飞凤盔,身穿金锁甲,后披大红袍,腰束玉束带,胯下紫骅骝,斩将大刀担于鞍鞒之上。心中不禁暗赞道:\"崇侯虎虽然持身不正,但也却是大将之才。\"遂上前说道:\"贤侯别来无恙。不才甲胄在身,不能全礼。今天子无道,轻贤重色,不思量留心邦本;听谗佞之言,强纳臣子之女为妃,荒淫酒色,不久天下变乱。不才自各守边疆,贤侯何故兴此无名之师?\"崇侯虎闻言大怒到:\"你忤逆天子诏旨,题反诗于午门,是为贼臣,罪不容诛。今奉诏问罪,则当肘膝辕门,尚敢巧语支吾,持兵贯甲,以骋其强暴哉!\"言罢崇侯虎回顾左右道:\"谁与我擒此逆贼?\"言未了,左哨下有一将,头带凤翅盔;身穿黄金甲,后披大红袍,腰束狮蛮带,胯下青骢马;厉声而言曰:\"待末将擒此叛贼!\"说完连人带马走到两军阵前。正是崇侯虎帐下偏将梅武。 冀州这边闪出冀州侯长子苏全忠,拍马摇戟向梅武杀去,梅武手中斧劈面相迎。 斧来戟架,绕身一点凤摇头;戟去斧迎,不离腮边过顶额。那梅武武艺也是不凡,但苏全忠乃是天生战将,一身武艺精湛无比。两马相交,不过二十回合,那梅武便被苏全忠一戟刺于马下。 这边苏护见子得胜,传令擂鼓。冀州阵上大将赵丙、陈季贞纵马抡刀杀将来。一声喊起,只杀的愁云荡荡,旭日辉辉,尸横遍野,血溅成渠。侯虎麾下金蔡、黄元济、崇应彪且战且走,败至十里之外。 苏护收兵回城之后便赏赐众将,有副将赵丙上前言道:\"侯爷,今日我冀州虽胜得一阵,但冀州不过弹丸之地,若是帝辛起数镇诸侯前来,我等绝无法抵挡,为今之计,只有趁崇侯虎新败,军无战心,且离我冀州只有十里,我等半夜前去偷营,先将崇侯虎杀个片甲不留,使朝歌知道我冀州的厉害,然后寻一宽厚诸侯,前往朝歌为我冀州说情,上表继续臣服朝歌,方可报我冀州万民。\"苏护闻言说道:\"公言甚善,正合吾意。\"虽命长子全忠领三千人马出西门十里之外埋伏,陈季贞统左营,赵丙统右营,护自统中营。于半夜三更,卷幡息鼓,人衔枚,马摘辔,听?为号,暗劫崇侯虎营寨。 却说崇侯虎恃才妄作,提兵远伐,不料今日损军折将,心中甚是羞惭。只得将败残军兵收聚,扎下行营,在中军帐中闷闷不乐。对众将言道:\"吾自行军,征伐多年,未尝有败;今日折了梅武,损了三军,如之奈何?\"崇侯虎帐下大将黄元济说道:\"君候岂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想西伯侯大兵不久即至,我两家联手,破冀州易如反掌耳。君侯且莫要愁烦,宜当保重。\"崇侯虎闻言觉得也对,便在军中置酒宴,与众将欢饮。 苏全忠把人马暗暗调出城来,只待劫营。时至三更,已行十里。探马报与苏护,冀州侯即刻传令,将号?点起。一声响亮,如天崩地塌,三千铁骑,一齐发喊,冲杀进营。 崇侯虎今日打败本就军无战心,且军中主将皆未曾想到,冀州兵马会冒险出城前来劫营,故众人皆醉于主帅帐中,军中士卒无人指挥,如何能抵当冀州大军。 只见冀州三路雄兵,人人敢勇,个个争先,一片喊杀之声,冲开七层围子,撞倒八面虎狼。单言苏护,一骑马,一条枪,直杀入阵来,捉拿崇侯虎。左右营门,喊声振地。 崇侯虎正在梦中闻见杀声,披袍而起,上马提刀,冲出帐来。只见灯光影里,看苏护金盔金甲,大红袍,玉束带,青骢马,火龙枪,大叫曰:\"崇侯虎休走!速下马受缚!\"捻手中枪劈心刺来。崇侯落慌,将手中刀对面来迎,两马交锋。正战时,只见这崇侯虎长子应彪带领金蔡、黄元济杀将来助战。崇营左粮道门赵丙杀来,右粮道门陈季贞杀来。 战不多时,便见金蔡被赵丙一刀砍于马下。 崇侯虎见败局已定,便且战且走。有其长子崇应彪保着父亲,杀一条路逃走,好似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冀州人马,凶如猛虎,恶似豺狼,只杀的尸横遍野,血满沟渠。苏护?杀侯虎败残人马约二十余里,方传令鸣金收军。 崇侯虎领败军退出二十里地,正在懊恼中,就听一声大喝:\"崇侯虎,吾奉父亲王命,在此候尔多时。可速倒戈受死!还不下马,更待何时!\"崇侯虎见状大惊,其帐下大将黄元济、孙子羽双双出战,苏全忠一人独战二将,却是怡然不惧,战不数合,苏全忠一声大喝,将孙子羽刺于马下。 崇侯虎父子见状大惊,却是未曾料到苏全忠悍勇至此,忙双双迎上来,战住全忠。全忠抖擞神威,好似弄风猛虎,搅海蛟龙,战住三将。 正战间,全忠卖个破绽,一戟把崇侯虎护脚金甲挑下了半边。侯虎大惊,将马一夹,跳出围来,往外便走。崇应彪见父亲败走,意急心忙,慌了手脚,不提防被全忠当心一戟刺来。应彪急闪时,早中左臂,血淋袍甲,几乎落马。众将急上前架住,救得性命,望前逃走。 全忠欲要追?,又恐黑夜之间不当稳便,只得收了人马进城。 二十一 曹侯显威擒全忠 崇侯虎先是被冀州兵马偷袭营寨,后又被苏全忠伏兵攻击,五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五千,更折了大将孙子羽,活下来的也是个个带伤。 崇侯虎一见众军,顿时伤感不已,幸得大将黄元济劝解,方才放下心事,准备等待援兵。就在此时,崇侯虎见前方来了一对人马。 仔细看去,只见两杆旗幡开处,见一将面如锅底,海下赤髯,两道白眉,眼如金镀,带九云烈焰飞兽冠,身穿锁子连环甲,大红袍,腰系白玉带,骑火眼金睛兽,用两柄湛金斧,见到来人崇侯虎顿时大喜,原来是其弟曹州侯崇黑虎帅兵前来相助。 崇?虎来到兄长面前说道:“弟闻兄长兵败,故帅兵前来相助。” 崇侯虎大笑道:“有兄弟助我,此事定矣。哈哈哈哈!” 崇应彪马上亦欠背称谢道:“多谢叔父前来相助,有叔父在又何惧他冀州兵马。” 原来崇黑虎自幼拜在一位截教仙人门下,其师秘授一个葫芦,背伏在脊背上,有无限神通。端的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中之物。 崇侯虎兄弟二人合兵一处,便向冀州城杀来。不多时便来到冀州城下,崇黑虎便让传令兵前去叫阵。 苏护闻报说,崇侯虎再次前来,帅兵在城外叫阵。本来对崇侯虎大败之下,还敢再次前来极为惊诧,待上到城头看见崇黑虎的旗号顿时大惊。 低头沉默片刻后说道:“崇黑虎武艺精通,晓?玄理,满城诸将皆非对手,如之奈何?” 众将皆不知侯爷为何出此言语。苏全忠闻言甚是不服,说道:“父亲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崇黑虎武艺精湛,孩儿也是不差,待孩儿前去将他拿下,交予父亲处置。”说完不顾父亲的阻止,提戟跨马,出城而去。” 待到得城外,苏全忠便向崇黑虎叫阵。崇黑虎命左右准备好坐骑便出门而去,待来到阵前,便对苏全忠说道:“全忠贤侄可回去,请你父前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原来这曹州侯崇黑虎与冀州侯苏护有旧,旧时曾同在闻太师帐下效力,故苏护深知其能。此次崇黑虎前来不但是为解兄长兵败之危,也为劝解苏护而来。 苏全忠说道:“我等势成敌国,我父有何话要对你言!”说完便拍马直取黑虎。黑虎也是大怒,欲待老友教训全忠,以免其狂妄之下,日后吃亏。 二将阵前寻斗赌,两下交锋谁敢阻。这个似摇头狮子下山岗;那个如摆尾狻猊寻猛虎。全忠只倚平生勇猛,又见黑虎用的是短斧,不把黑虎放在心上,眼底无人,自逞己能,欲要擒获黑虎,遂把平日所习武艺尽行使出。戟有尖有咎,九九八十一进步,七十二开门,腾、挪、闪、赚、迟、速、收、放。苏全忠使尽平生精力,把崇黑虎杀了一身冷汗。 崇黑虎叹道:“苏护有子如此,可谓佳?。真是将门虎子!”崇黑虎把斧一晃,拨马便走。就把苏全忠在马上笑了一个腰软骨酥:“若听俺父亲之言,竟为所误。誓拿此人,以灭我父之口。”放马?来,那里肯舍。紧走紧?,慢走慢追。全忠定要成功,往前?有多时。 崇黑虎闻脑后金铃响处,回头见全忠?来不舍,忙把脊梁上红葫芦顶揭去,念念有词。只见葫芦里边一道黑烟冒出,化开如网罗,大小黑烟中有“噫哑”之声,遮天映日飞来,乃是铁嘴神鹰,张开口,劈面向苏全忠啄来。 苏全忠只是马上英雄,哪晓的曹侯异术?急展戟护其身面。坐下马早被神鹰把眼一嘴伤了,那马跳将起来,把苏全忠跌了个金冠倒躅,铠甲离鞍,撞下马来。黑虑传令:“拿了!”众军一拥向前,把苏全忠绑缚二臂。 将苏全忠押回大营后,崇侯虎欲将苏全忠斩杀,以报自己两员大将被杀之仇。崇黑虎阻止道:“兄长,那苏氏之女乃是陛下所要之人,今日兄长图一时快意,将苏全忠斩杀,日后苏氏之女进攻后,若是得天子宠爱,你我兄弟死无葬身之地也。” 崇侯虎闻言顿时一头冷汗,忙说道:“还是兄弟想的周到,苏全忠暂时就押在大牢中,待擒住苏护满门,解到朝歌,由天子发落吧。” 却说苏护在城头上,见苏全忠被崇黑虎所擒,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哭道:“我儿狂妄,不听为父之言。今性命休矣。”说完不禁垂泪涟涟。 正感叹间,只听左右说道:“侯爷,崇黑虎索战。”苏护思及崇黑虎有异术,无人能敌。急令众将支起弓弩,架起信?、灰瓶、滚木之类,一应完全。 崇黑虎在城下看着苏护准备守城器具,却是不出城。不禁暗思道:“苏兄,你出来与我商议,方可退兵,为何惧哉,你不出来,此事如何了结?” 崇黑虎回到帐中对兄长言道,苏护闭门不出。崇侯虎言道:“不若架云梯攻打。手机访问:wak” 崇黑虎道:“不必攻打,徒费心力。今只困其粮道,使城内百姓不能得接济,则此城不攻自破矣。长兄可以逸待劳,俟西伯侯兵来,再作区处。” 崇侯虎亦是深以为然,便围住城池,等候西伯姬昌。 此时苏护困在城中,思及内无强将,外无援兵,实为束手待毙。却又是无可奈何。正在此时手下军兵来报,说督粮官郑伦在门外侯令。苏护说道:“此粮来与不来已是一般。”但还是令郑伦前来相见。 郑伦来到滴水檐前,行礼之后说道:“末将路闻君侯反商,崇侯奉旨征讨,因此上末将心悬两地,星夜奔回。但不知君侯胜负如何?” 苏护叹气道:“前日朝商,昏君听信谗言,欲纳吾女为妃;吾以正言谏诤,致触昏君,便欲问罪。不意费、尤二人将计就计,赦吾归国,使吾自进其女。吾因一时暴躁,题诗反商。今天子命崇侯虎伐吾,连赢他二三阵,损军折将,大获全胜。” “不意曹州崇黑虎前来相助其兄,将吾子全忠拿去。吾想黑虎身有异术,勇贯三军,吾非敌手。今天下诸侯八百,我苏护不知往何处投托?自思至亲不过四人,长子今已被擒,不若先杀其妻子,然后自尽,庶不使天下后世取笑。汝众将可收拾行装,投往别处,任诸公自为成立耳。”苏护言罢,不胜悲泣。” 二十二 大将郑伦 郑伦闻听苏护所言大叫道:“君侯怎出如此丧气之言,末将自幼相从君侯,荷蒙提挈,玉带垂腰,末将愿效弩骀,以尽犬马。” 苏护言道:“非是本侯丧气,之时那崇黑虎曾拜异人为师,得传道术,神鬼皆惊,胸藏韬略万人莫敌,我冀州无人能敌,怎生是好?” 郑伦道:“君侯在上,末将不生擒崇黑虎来见,把项上首级纳于众将之前!”言罢,不由军令,翻身出府,上了坐骑火眼金睛兽,使两柄降魔杵,放?开城,排开三千乌鸦兵,像一?乌云卷地。及至营前,厉声高叫曰:“只叫崇黑虎前来见我!” 崇黑虎闻报,说是冀州有一将在辕门外叫战,便调本部三千飞虎兵,出营迎战。来到阵上见冀州城下有一簇人马,按北方壬癸水,如一片乌云相似。那一员将,面如紫枣,须似金针,带九云烈焰冠,大红袍,金锁甲,玉束带,骑火眼金睛兽,使两根降魔杵。 崇黑虎不认得郑伦,便喊道:“冀州来将通名。” 郑伦喊道:“吾乃冀州上将郑伦,前日吾不在城中。被尔等拿我主将之子,自恃强横,今日若是交出小侯爷则罢,若是说出半个不字,让尔等皆成亡魂!” 崇黑虎闻言大怒,说道:“匹夫狂妄,看我前来拿你。”说完便催动坐下金睛兽,挥舞一对湛金斧向郑伦杀来。郑伦见状也催动坐下火眼金睛兽向崇黑虎杀去。 苏护在城头见郑伦向崇黑虎杀去,向左右说道:“郑伦命休矣。” 再看城下,郑伦与崇黑虎二兽相交,只杀的红云惨惨,白雾霏霏。大战数十回合却是不分胜负,崇黑虎见郑伦骑着火眼金睛兽,便知此人也是身具道术。便欲使出老师所授神通,先下手将郑伦擒获,然后去见苏护。 想到此处,崇黑虎便虚晃一下,拨转坐骑,转身就走,从背后取出红葫芦,欲使法术伤敌。郑伦见崇黑虎未曾战败,却调转坐骑,本就有所怀疑,待见得崇黑虎将背在身后的红葫芦取下,便知崇黑虎欲放法术。 郑伦冷笑一声,把手中杵在空中一晃,后边三千乌鸦兵一声喊,行如长蛇之势,人人手拿挠钩,个个横拖铁索,飞云闪电而来。郑伦哼了一声,只见鼻窍中一声响如钟声,窍中两道白光喷将出来。 崇黑虎耳听其声,不觉眼目昏花,跌了个金冠倒躅,铠甲离鞍,一对战靴空中乱舞。乌鸦兵生擒活捉,绳缚二臂。黑虎半晌方苏,定睛看时,已被绑了。 原来郑伦也曾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真人传他窍中二气,可吸人魂魄。凡与将对敌,只要哼上一声,敌将便会魂魄离体。崇黑虎不知其术,故被擒之。 苏护在城上见郑伦击败崇黑虎,将其擒获,不由大是惊讶。 忙会银安殿升帐,让郑伦前来相见,待郑伦前来之后,便询问阵前之事。 郑伦言道:“莫将昔日曾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得传道法,故擒得崇黑虎。” 苏护闻言大喜,说道:“有将军在,我冀州无忧矣。” 正说话间,军士将崇黑虎押至殿前,苏护忙斥退左右,上前亲结其缚。说道:“郑伦不谙事体,冒犯将军,还请恕罪。” 崇黑虎答道:“仁兄与弟,曾同在太师帐下效力,又有八拜之交,未敢忘义。今被部下所擒,愧身无地!又蒙厚礼相看,黑虎感恩非浅!” 苏护让左右为崇黑虎看座,命郑伦众将来见。 黑虎道:“郑将军道术精奇,今遇所擒,黑虎终身悦服。“ 转首又对苏护言道:“小弟此来,一则为兄失利,二则为仁兄解围,不期令郎年纪幼小,自恃刚强,不肯进城请仁兄答话,因此被小弟擒回在后营,此小弟实为仁兄也。” 苏护谢道:“此恩此德,不敢忘怀。” 完便摆宴招待崇黑虎,一时间宾主尽欢。 而在城外,崇侯虎闻听探子报来,自己的兄弟崇黑虎,在阵前被冀州大将郑伦所擒,不知死活。崇侯虎想道“自己兄弟身具道术,怎会被擒?”便向探子询问。 探子言道:“曹侯与郑伦相争,大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突然那郑伦把降魔杵一摆,三千乌鸦兵一齐而至;只见郑伦鼻子里两道白光出来,如钟声响亮,曹侯便撞下马来,故此被擒。” 崇侯虎闻言大惊,说道:“冀州竟然有如此异士,这冀州恐不能破矣。”沉思片刻后说道:“再差探马,打听虚实。” 忽闻一军卒报称,西岐侯姬昌前来,正在帐外等候。 崇侯虎闻言大喜,连忙出营接待,不想出得大营一看,只见姬昌身边只一小队人马,人数不过数百,崇侯虎大惊:“莫不是西岐侯军队半路之上也被偷袭不成?”他是想到了自己那五万大军被偷袭也没了,便以为姬昌也是,但见姬昌军容齐整,又自不像。 崇侯虎上前拱手道:“侯爷来的倒是晚了些,只是不知道侯爷军马如何只这些?” 姬昌亦拱手道:“兵者凶器也,人君不得已而用之。今因小事,劳民伤财,惊慌万户,所过州府县道,调用一应钱粮,路途跋涉,百姓有征租榷税之扰,军将有披坚执锐之苦,昌心有不忍,便只带些许小兵前来。” 崇侯虎闻言顿时心中不悦,道:“侯爷与我乃是奉了王上之命,前来征讨逆贼苏护,我只身先带了五万兵马,被那苏护偷袭,损兵折将,后幸得我弟崇黑虎相救,侯爷亦是奉了王命的,如何只带这些许人马?如何破得了这冀州城?如何覆得了这王命?到时候纣王若要是怪罪下来,你我又如何担当的起?” 姬昌道:“侯爷有所不知,吾与那苏护相知,实不忍相伐于他,且此番冀州候反出朝歌之事实乃情非得已,吾与他乃至交,若我亲去劝解,想来他还会听我一言,与我返回朝歌向王上请罪。 二十三 冀州投诚,苏护请罪 崇侯虎闻听心中暗恨,自己打了一仗却损兵折将,这姬昌奉命与自己一同征讨苏护,却只带了一千护卫军士,不如不带,还要去劝解苏护,想来此人与苏护定是交情匪浅,二人狼狈为奸,尤其是这二人屡次羞辱于我,必不能让他二人如此安逸。 心里如此想,嘴上却道:\"如此,侯爷只管前去,我便在此等候便是。\"姬昌不疑有他,只带了长子伯邑考二人径直前往冀州城,这也是听了姬发所言的,姬发说苏护现在如同惊弓之鸟,带得人多了反而让他心生不安,不如只二人前去,以此诚意打动苏护的可能性更大。姬昌良善,自然信他之言,便父子二人前去。 苏护得知姬昌带着伯邑考亲自前来,也是一惊,又闻二人只带了千军,停扎在城外十里,二人更是只身前来冀州城,倒也感动,便命人请了进来。 姬昌与苏护相见之后,互相嘘吁一场,又自寒喧起来,半晌,姬昌才将自己来意说出,道:\"兵者凶器也,人君不得已而用之。兵者之事无非是苦了黎民百姓,实为大祸之举,还望兄长停手吧。\"苏护苦道:\"非是我不愿罢手,只是那帝辛欺人太甚,荒淫无道,强逼臣子,如若不然,吾又何苦行此不忠不义之事?\"姬昌道:\"吾二子姬发曾对我言道:王上之过,乃是小人费尤迷惑所致。想王上当年雄才伟略,若是除去此二奸人,王上清醒,必定不会怪罪于你,而你我两家结为姻亲,此事由我出面,向王上为你请罪,想来此事必成矣。\"伯邑考也在从旁劝说,苏护听罢,所思良久,终下决心,道:\"西伯良言,想来此事必成,吾便随你到朝歌,向王上请罪便是。\"事情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解决了,其实不然,若不是苏护相信姬昌的为人,定是不可能的,换个人来也不行,且因反商之事冀州官员中本就有些不同意,是以姬昌提出之后,苏护才能如此快速的应了。 之后苏护便撤了大军,又与姬昌一起返回朝歌,向纣王请罪。 纣王本在朝中等着大军消息,得知西伯侯领着苏护前来认罪,纣王大喜,急忙在大殿当中迎接几人归来。 上殿之后,纣王笑道:\"西伯果然是寡人的肱股之臣,能如此快速的拿下逆臣苏护,实乃大功一件,定当重赏。\"姬昌忽跪道:\"王上请听臣一言,费尤二人实是奸妄小人,蒙敝圣听,祸乱朝政,陷害忠臣,实乃十恶不敕之人,望王上能听臣良言,将二人除去,以振朝纲。\"同时,又有那商荣等老臣也趁势请求,商荣等人早就想让纣王除去费尤二人,奈何纣王一直不允,此前有那姬昌之子姬发找到他们,对其说了费尤二人陷害苏护之举的原因,又提出姬昌要弹劾二人,希望到时能得到几位大臣的支持。 商荣等人早有此心,又得知二人陷害忠良,岂肯罢手,便应了此事。果然,今日姬昌一说,商荣等人便站出身来附议。 费尤二人大惊,赶紧向纣王讨饶,大呼冤枉。纣王也不想把二人杀了,平日里这二人最是贴心,倒是以前未曾发现,自进香以后,便觉得这二人行为处事颇合自己的意思。但有几位大臣在的提议,实在不好驳逆,心下便有些烦闷。 纣王挥手道:\"此事稍后再议,先议这苏护逆反之事。\"商荣还等再提,纣王已经将他喝退而下。 姬昌拱手道:\"王上,臣有一事,还请王上容禀。说。\"纣王道,虽然今日姬昌提出要除去费尤二人导致纣王心有不快,但毕竟姬昌乃是功臣,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 姬昌拜了一拜,道:\"苏护之反,实因费尤二人陷害之举,逼不得已才反。而苏护之女妲己,早年已与臣下之子伯邑考定下婚约,实非不愿献于王上,还请王上饶恕苏护之罪。\"纣王一听大怒,苏护反商,本就大罪,且先前为何不说你与那苏护已是亲家?现在才说,不是将他摆在十分尴尬的位置了吗?饶了苏护,便是表示自己无德,与臣子抢妻,不饶苏护,却是自己无德,更加坐实了这个罪名。两相为难。 云中子除妖 苏护反出朝歌,王上命其征讨之时,为何姬昌不曾提出此事?而今却又旧事重提,此事必定有诈。\"尤浑也站出来道:\"姬昌此言,乃是陷王上于不义,败坏王上名声,其心可诛啊。\"纣王更怒,便要治姬昌之罪,却听姬昌拜道:\"禀王上,此事非是臣之过,前番臣骤闻苏护反出朝歌,心中焦急,是以忘记禀明此事,后才想起,这才到冀州请来苏护,向王上请罪。\"商荣等人也未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些事情发生,但姬昌贤明,民间多传其美名,他们也并不希望姬昌为了这事儿就被纣王惩罚,纷纷出众向纣王请饶。 适时却有那崇侯虎出众,先前崇侯虎嫉恨姬昌几次嘲笑于他,又有苏护让他损兵折将,使得他功劳没得到,还吃了些亏,自然心中不甘,此时大好良机,便对纣王道:\"禀王上,姬昌此人心怀不轨,此前臣奉命前去征讨苏护,而姬昌却半途拖延,使得臣下军队为苏护所破,伤亡甚大,而姬昌此次只带了千人便赶往冀州,更是挟带长子伯邑考一起,二人只兵未带便入冀州城中劝降,依臣看来,二人非是劝降,而是与苏护一同密谋才是真。\"费尤二人听了,也自高呼姬昌心怀不轨,两人身形瘦弱,声音却盖过了满朝文武。 纣王越听越怒,指着姬昌便道:\"贼子胡说,欲陷寡人于不义,坏吾名声,定是奸人,来人,将此贼拿下。\"殿前武士不由分说,上前便将姬昌抓捉。 纣王又道:\"苏护谋反,实为奸臣贼子,一并拿下。\"又有武士将苏护给捉了。 随后纣王不顾众臣的劝谏,直将二人抓了关进大牢,又命人将那伯邑考也给逮了。 是夜,纣王怒从心起,想要杀了几人,却又为大臣所阻,心下恼怒,便自在宫中喝酒。 少时,便有那费尤二人前来,纣王此时便觉得这二人是最为贴心的臣子,自与二人分说心中的烦恼。 费仲心思活络,便对纣王道:\"王上,那姬昌着实可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坏了王上君主大义,实在该死,不如王上便将他斩杀,以泄心头之恨。\"纣王醉眼朦胧,眼中精光一闪,眯了费仲一眼,道:\"泄我心头之恨?怕是以泄你二人心头之恨吧?\"费尤二人一听大惊,他们哪想到平日里只顾荒淫糊涂的纣王今日如何如此精明,这话说的,只击二人要害,单凭此条,便可治他二人之罪了。 费尤二人连道不敢,却未见纣王眼中那丝精光又变的浑浊,却是刚才纣王清醒了下,又被法术所迷。 被迷惑的纣王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只道二人被自己骂了,命二人起身,道:\"无妨,尔等可对此有甚好办法?\"二人不知道纣王到底是啥意思,但纣王有令,二人自然得努力迎奉,尤浑道:\"陛下,那姬昌有朝中大臣护着,不好斩杀,但姬昌之子伯邑考却可杀,此子一杀,便没了与那妲己的婚事一说,到时候,王上自然有理由将那妲己召进宫中,侍奉王上。\"纣王一听大喜,这法子好,可是又如何召来那妲己呢? 费仲见尤浑出了主意,自然也跟着道:\"陛下,那苏护还在大牢中呢,如今有苏护在手,不怕那冀州不把妲己送进宫来。\"纣王听的大喜,于是,大殿之中,一个君主王上,一对奸?小人,便在密谋着一堆见不得人的大事。 二十四 妲己入宫 却说费尤二人向纣王献策,杀死伯邑考,将伯邑考尸身做成肉饼,并喂给姬昌食用,又强令苏护献出妲己,同时带命崇侯虎再次领兵十万,将冀州城给围了。 最终,冀州城迫于压力,将妲己送于朝歌。 再说那妲己,行于恩州时,本该于驿站之中被狐妖坏去性命,但那狐妖被玄天警告过,不得擅自杀人,因此未曾坏去妲己性命,自将她收了起来,待日后再放她出来。 那狐妖化身的妲己随军入得朝歌后,一见纣王,便大叫道:\"犯臣女妲己求万岁饶家父一命!妲己愿以身相代。\"纣王定睛观看,见妲己乌云叠鬓,杏脸桃腮,娇柔柳腰,万种风情。这一眼望去,就让纣王双眼发亮,魂游天外。纣王起立御案之旁,道:\"美人平身。\"然后令宫女:\"挽苏娘娘进寿仙宫,候孤家回宫。\"随后传旨,\"赦苏护满门无罪,听孤加封:官还旧职,国戚新增每月加俸二千担,显庆殿筵宴三日,众百官首相庆贺皇亲,夸官三日。文官二员、武官三员送卿荣归故地。\"苏护谢恩。两班文武见天子这等爱色,都有不悦之意,奈天子起驾还宫,无可诤谏,只得都到显庆殿陪宴。 不言苏护进女荣归;天子同妲己在寿仙宫筵宴,当夜成就凤友鸾交,恩爱如同胶漆。纣王自进妲己之后,朝朝宴乐,夜夜欢娱,朝政隳堕,奏混淆。群臣便有谏,纣王视同儿戏。日夜荒淫,转眼已是二月不曾设朝,只在寿仙宫同妲己宴乐。 狐妖化身妲己,一切照旧,玄天百无聊奈的在天上看着事情的发展,如同后世看电视剧一样,同样的剧情,同样的无聊。 唯一一点不同的是,妲己并未敢向前世一般,借妖狐之身于宫中杀人,更不敢借机残害忠良。 不过它也不愧是狐狸,入宫之后,行为乖巧,举目端庄,因生的美丽,为纣王所迷恋,疏落了后宫中的其他嫔妃。后宫终是女子间暗中争夺最为凶猛的地方,各嫔妃虽见妲己平时贤良,却也心中嫉妒不已,时不时的常在纣王面前说长道短,以期减少纣王对妲己的宠爱。 不过妲己乃是千年狐妖,而且还是洪荒异种九尾灵狐,心思自然缜密,岂是那等凡人几十年的心思可比,虽然平时多有嫔妃中伤,但妲己都一一应付下来,反而让纣王疑心其他嫔妃善妒,心生不喜。 时过半年,一日间,却有那阐教云中子路过朝歌,见那皇城之上妖气迷漫,心知有妖孽作祟,这云中子也算是有福之人,心地善良,前世玄天所知的封神中,阐教十二金仙在那黄河阵中遭劫,一生修为被废,只有这云中子逃脱,南极仙翁因有太上老君那层关系,却未遭劫,封神一战,阐教个个忙着渡劫,皆是煞费苦心,这云中子却是简单,绝龙岭之上将那闻仲烧死,此出手一次,便轻松渡劫,着实是那福德真仙之辈。 见皇城中有异物妖类作崇,云中子心中难安,便取了一枝枯老松木,作成一剑,取名巨阀,竖日,云中子驾云进入朝歌,求见纣王。 纣王一见云中子,不禁暗赞一声,只见那云中子:头带青纱一字巾,脑后两带飘双叶,额前三点按三光,脑后双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双绦王母结。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上山虎伏地埃尘,下海蛟龙行跪接。面如傅粉一般同,?似丹?一点血。 纣王也是一生得俊朗不凡之人,但见了云中子这身卖像,还是觉得心中有些羡慕,语气酸酸的道:\"道人果真好卖像啊!\"一句话说的云中子一愣,没想到见到纣王后他的一句话竟是这个,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却道:\"贫道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见过人皇。\"却是彬彬有礼,动作潇洒之极。 看得纣王心中更加憋闷,到也不是说纣王比不上这云中子,二人倒是各有千秋,这纣王没有糊涂之前,整个人意气风发,浑身无不散发出一种自信,这是作为一代君王,特别是有能力,有志向的君王的独特魅力,却也不是云中子这等修仙炼道之人可比的,但云中子身上也有一种独特的仙人味道,那是一种超脱凡俗,与众不同的感觉,两相比较下来,如今心志被迷的纣王,见到云中子这等风采之人,也不免有些心里酸酸的。 \"道长不在终南山打坐炼气,来我王宫做甚?\"纣王冷言道。 云中子也想不明白自己哪点儿得罪这个纣王了,他是做梦也想不到只因为自己长得比较帅气吧。虽不明白,但也还记得自己来的初衷,便道:\"日前贫道路过贵宝地,见这天子城上妖气冲天,是有妖物作崇,这王宫乃是人皇居住之地,万民信仰所在,人皇安危涉及到天下万民的安危,贫道本着替天行道之心,特来献上一柄除妖剑,以驱妖魔。\"说罢取出一巨阀剑,交于王宫近侍。 又道:\"人皇可将这剑挂于寝宫之上,以镇妖邪。\"不待纣王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纣王看得一愣,接过巨阀剑,眼见这剑质乃是一种木制之物,却又重逾百斤,心下也有些疑惑,便命武士将剑如云中子吩咐,挂于寝宫上方。 除妖,除得是妲己那狐妖,按云中子的想法,有了这剑,自然没事儿,但哪里知道,当初玄天警告过一番妲己之后,料到云中子会上演这出戏,便又交给妲己一篇法门,以掩盖妲己本身的妖气,后来妲己做事并非如同上世一般残忍,玄天还特地奖励了妲己一篇仙法,妲己凭着自身资质以及吸收这皇城真龙之气煅炼自身修为,虽然比之云中子还差得远,但也算是将要踏入仙道之人,一身妖气已经消去了一大半,又有功法掩盖,岂是云中子这随手所炼之剑可发现的? 那妲己得知这情况之后,一面暗赞当初听了玄天吩咐是多么的幸运,一面又恨上了这云中子,没事儿找她麻烦,找死。 眼珠一转,却想到一妙计。 自妲己入宫以来,非但未曾如同上世一般残害忠良,行那蛇蝎之事,还时常行善施德,借着商朝国库的钱财为自己塑造美名,一方面变相的完成女娲交给她的任务,一方面又为自己赚些功德,好在封神之后得成正果。因此朝歌满城上下无不歌颂妲己的良善美名。妲己平日里更无那前世一般挠乱朝政,因纣王为恋她而忘了上朝,她还数次规劝纣王,更有几次以死相逼,平日里一方面暗中让费尤二人找那些大臣的麻烦,自己一方面又不断的为那些大臣说好话,虽然都是假的,但也弄那朝中文武百官尽皆赞叹妲己贤良,一面称赞苏护生了个好女儿的同时,一面又暗叹妲己被纣王这厮糟蹋了。妲己生得美丽异常,朝歌无不闻其名,男人心思嘛,大家都明白。 二十五 姜王后死 那巨阀剑挂在纣王寝宫之上三天也未见有个什么动静,纣王也就当那云中子是个随口胡扯的野道,这事儿便忘记了,自顾自的继续荒淫日子。 这日,妲己忽然前来中宫邀请姜王后一同前往纣王寝宫,说是要劝谏纣王上朝。 姜王后得知情况之后也是一叹,这纣王不知为何,自那圣庙上香之后便变得荒淫起来,时常不理朝政,朝中怨声载道,后又有这妲己入宫,纣王更是对其迷恋不已,她主持后宫之事,多有那受冷落的嫔妃前来说道妲己的不是,但都被姜王后劝回。姜王后也是一善良之人,同为女人,心里也有些同情妲己的遭遇。她也是家族为了巩固地位而抛出的棋子,但却也比妲己幸运的多。 其时纣王后宫中多数嫔妃都是许多名门旺族为了巩固自身地位而遣入宫中为妃的,整个后宫便是商朝势力网络的一个缩小版图,网上也曾对那妲己的行为作出过许多评判,便有说法认为,那商朝的覆灭,却是因为纣王过多的宠幸了妲己,而导致势力平衡被打破,最后被群起而攻之,单靠着妲己一妇人行为,还不足以将偌大个国家就这么给毁了。 姜王后不仅同情妲己,也为妲己入宫以来的表现所感动,在她看来,妲己完全就是一个忠孝贤良之人,简直就是一个集美丽与德行于一身的完美作品,所以她也才会在众多嫔妃不满时强行压制住这股风气,愿的便是要保住这个善良纯洁的女孩儿,不让她被这后宫的争斗给拖下水。 闻听妲己来见,又得知了妲己的来意,姜王后欣然应允,越看越喜欢妲己,一路之上却也与妲己相谈甚欢,不时对妲己吁寒问暖,倒让这个没经历过别人保护的狐妖感动不已。 快要到纣王寝宫之时,妲己却又变得迟疑起来,此次她的目的可不是真的要劝什么纣王,而是要借云中子之手除去这位姜王后,以成功挑起后宫内乱,后宫牵涉太多朝中权贵,王后一死,这宫闱之争也必然引起朝堂上的争斗,届时便会引起整个商朝的动荡,却是妲己破坏成汤祖业的一大棋子。 可是真到此时,妲己,也就是这名九尾狐妖,她却又不想这么做了,也许是玄天的警告在她心中起了作用,但更多的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正是那姜王后。 自妲己她进宫以来,姜王后或是因为同情,或是因为喜欢,时常照顾妲己,在姜王后眼里,却并未将这个与自己争夺丈夫的小女孩儿看成是对手敌人,在她看来,这个年样年华的女孩儿更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姜王后生有二子,殷洪殷郊,母凭子贵,后宫中并无其他嫔妃为纣王诞下过子女,却让姜王后的地位十分的稳固。 但姜后一直想要个女儿,却未能如愿,正好这时妲己入宫了,此时的妲己芳龄才只有十六岁,在现代就是一个未成年人,豆寇年华的她加上平时的伪装,成功的捕获了姜后的一颗芳心,呃……不是同性恋哈,而是姜后想要个女儿的那种心思,妲己一直以来表现的非常乖巧,明事理,懂道义,又长的十分美丽,姜后年轻之时也是一个大美人,虽然现在年过三十,将近四十,却也是风韵犹存,更显一种成熟妇人的味道,美丽的事物常常会吸引爱美的人,同样,美丽的事物间会相互吸引。 以至于后来纣王专宠妲己,姜王后非但没有怪罪于她,还经常主动的将后宫中那些想要找妲己麻烦的人劝说回去,有时甚至不惜与后宫中的老牌嫔妃翻脸,这些人都是背后有权势之人,姜王后大包大揽,也为娘家惹来了不少麻烦。但她依然这么做了,在她看来,妲己就是她的小女儿,若是有人要伤害她,她是决对不会允许的。 姜王后对妲己的感情妲己自然知道,不然她就枉活了千载光阴了。九尾灵狐乃是洪荒异种,天赋异禀,妖物修行本就难于人族,像九尾灵狐这般洪荒异种更是困难重重,未化形之前修为不高,还得时不时逃窜躲避天敌的追杀,这让从小便失去父母的妲己变得十分阴险残忍,大自然的法则不允许她有同情心,一直以来都以一幅阴险毒辣的面孔出现,伪装着自己,而姜王后那种无私的母爱却成功的撩起了她心中那根原本脆弱的心弦,让她心里不由的将这个三十多岁,美丽的的妇人看作自己娘亲。 虽然她的实际年龄与这姜后相比,可以称之为姜后的老祖宗了,但在她心中却并未将她看作后辈蝼蚁。一直以来她不敢承认心中的想法,因为她此次乃是受了圣人之命,她又不得不做,今日终于借云中子之手才狠下心来,哪儿知先前路上姜王后的表现却又一次的让她犹豫了。 姜王后并不知道妲己的心思,见她走的慢,便疑惑的拉她的手道:\"妹子如何走的这般慢啊?是不是身体欠安?\"说罢还仔细的观察妲己的身体状态,像极了一个做母亲的人在关心自己的女儿。 妲己任由姜王后拉着自己的手,她心中正在作着激烈的争斗,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姐姐,小妹没事儿,只是在想待会儿该如何劝说王上罢了。\"妲己轻柔的将姜王后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对于姜后的疼爱之举,让她心中觉得异常的不舒服,因为心中的愧疚。 姜后并未发现有何不妥,直安慰她不要多心,依旧拉着她往前走去。妲己却在后面一步一步的缓慢行着,她希望这路永远也走不完,永远也到不了那目的地。 只是终究不如她所愿,不过多时,还是到了那纣王寝宫,妲己在姜后身旁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终究是下了决心,素手不经意间的一弹指,一股淡淡的妖气被引到姜后身上。 同时那挂于宫殿上方的巨阀剑忽然一亮,从内里冒出巨大的金光,震动着挣脱出来直飞向姜后,向她袭去。姜后如何遇到过这种情况,当下大惊失色,不知为何那巨剑会向自己等人袭来,想到妲己还在身旁,心中念头一闪,一把推开妲己,挺身而上独自面对那飞来的巨剑。 周围的宫女侍卫都是大惊,待及救援却也来不及了,只能愣看着那巨剑带着金光刺入姜后的身体中。 妲己本来做了那事儿之后便就已经心神不宁,那巨阀剑飞来她也未及防备,却不小心被姜后推开,那一刹那间,妲己脑中如同洪钟巨响,堪如那混沌钟在那脑海中震动一般,震起她心中天崩地裂,道道心理防线被攻破,傻愣愣的看着巨阀剑刺入姜后身体中,心里简直不敢相信,缓过一瞬,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冲向姜后,事发突然,周围的人并未发现这看似娇弱不堪的苏妃为何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妲己如疯了般抱着姜后的身体纳入怀中,泪如泉涌一般,樱桃小嘴当中本应发出的是娇媚之声,此时却是由于过度伤心而呼喊出的巨裂的凄厉哭声,阵阵哭声传出,直叫周围众人心中冷气涌生。 二十六 百官为难 生这般大事,早有人通知了纣王,事情发生之时纣王却根本未在寝宫之内,而是在朝堂之上,事发突然,前来禀报的小太监并未注意到大殿当中还有文武百官,此时正在上朝。 纣王今日为妲己提醒,难得上得一回朝堂,心情郁郁的听着下面众人禀报政务,正烦闷着,忽然发现一太监跌跌撞撞狼狈窜入殿中,纣王大怒,未等那小太监开口说话便怒声喝道:\"大胆,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朝堂之上可是你这无知之人随便乱闯的?来人,将这人拿下去斩了。\"左右武士立即冲上前来,便要抓着这太监。 太监一听大惊,顾不得向纣王行礼,嘴里哭嚷道:\"王上,姜王后她死了。\"一句话如同平地起惊雷,将朝上众臣炸得个人抑马翻,纣王也被震的脑中一晕,未及说话,便有那亚相比干怒声喝道:\"大胆贼人,胆敢胡说八道,咒我国母,当真可恶。就是,想那姜王后贵为国母,一向贤良,且居于宫中,未曾听闻她身体有何不妥之处,岂会不声不响的便死了?\"商荣也疑惑道。 纣王更是怒气蓬发,跳起身来指着那小太监道:\"贼厮,倒底是何人指使,胆敢在这庙堂之上公然诅咒王后?\"说罢更是抽出随手佩剑,便要跳下台来斩杀此人。 那小太监如何见过这场面,早被吓呆了,见纣王提剑前来,浑身被吓的瘫软如泥般倒在地上,眼见纣王将至,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磕头如蒜般跪倒,道:\"小人岂敢欺骗王上,诅咒王后,王后确实已经身死,正在那王上寝宫之前,在场众人也可作证啊,小人实不敢欺瞒王上啊。\"声音凄惨之极,显然是被纣王凶狠的模样给吓到了。 纣王及群臣被惊呆了,顾不得再管什么其他的,纣王当先便跨步飞奔向自己寝宫而去,连手中剑也忘了收回,朝臣也纷纷跟随纣王而去,往日他们可不敢如此的,今日事情重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路浩浩荡荡的人马涌入后宫,场面颇为壮观。纣王提剑飞奔,早年的煅炼让他身体甚是勇壮,超出其他人等一大截,先到了寝宫之前。 来到近场时,却见一群宫女侍卫正不知所措的在旁边站着,见纣王来了,急忙跪倒迎接,纣王也不理他们,径直向前,身后文武百官也只赶到,分开忙乱的人群,这才见到姜王后的尸身。 只见那宫殿门口,一美丽异常的少女手中正抱着一清丽妇人,妇人胸口中插着一把剑,纣王一看,正是前日那野道云中子送来的巨阀剑,妇人正是姜王后,胸口鲜血尚在流淌,显是刚死了不久。 而抱着那姜王后的人正是苏妃妲己,此时的妲己再不复往日娇柔靓亮的模样,一张脸早已被泪水洗尽,如同那被风雨打过之后的娇嫩鲜花,让人看得直心疼,双目呆呆的,手中紧紧的抱着姜王后,径直坐在地上,也不顾那王后流出的鲜血沾到她身上,脸色苍白异常,嘴唇之上毫无血丝,口中断断续续的冒出一句\"姐姐\",整个人如呆傻了一般,神情中有说不出的恐惧与萎靡。 妲己凄惨的样子让众人看得伤心,纣王更是怜惜异常,正要走上前去安慰她,却被身边侍卫拦住,纣王大怒,道:\"王后死了,你等不上前安慰苏妃,反倒拦着寡人,找死不成?\"那侍卫赶紧道:\"王上,您先别过去,您现在要是过去了,定会被妲己娘娘给轰开。\"见纣王疑惑,又道:\"我等先前也试过了,想要上前劝开娘娘,只是我等一靠近娘娘便被娘娘轰开,我等唯恐伤到娘娘,是以不敢上前。\"纣王犹自不信,推开侍卫宫女,便要上前拉起妲己,哪儿知妲己现在如同疯了一般,拳脚相击,看也不看是谁,只顾胡乱攻击,连纣王也不得不躲开。纣王也奇怪往日娇弱的苏妃如何今日会有这般大力,就连自己也不是她对手了。 此时的妲己正沉浸在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当中,姜王后的死深深的刺激到她,更是姜后遇险前推她的那把,直将她心中千年来筑起的堤坝推倒,心中的感情如洪水一般冲刷出来,直将她心神击溃,宛若疯颠一般,此时的她,心中只想和姜后呆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把她与姜后分开。 妲己推开纣王后,又自抱着姜王后,宛如先前一般,只是在那儿呆呆的坐着,嘴里兀自念道着。 此时宫中众人群集,满朝文武皆在,却没人敢上前去打扰,就连那闻讯赶来的殷洪殷郊也被纣王拦住了,二人当时大哭着要从妲己手中夺过母亲遗体,却被妲己给打退了,当时妲己的模样直把二人给吓傻了,这才安安静静的坐在纣王身边,不时地哭泣着。 时入夜已有三个时辰了,众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不敢动。姜王后死,这种大事件发生,震动整个朝野,然而当事人姜后的尸身到现在也无法从妲己手中夺出,众人不得已不静静的待在这儿,好待妲己缓转过来之后,才好取过姜后尸身,办理丧事。从早上发生这事儿以后,到现在,在场的众人都还未能吃饭,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但顾忌着现在这个场面,都没人敢发出一人怨言,生怕招来众怒。 只是妲己的精神似乎太好,自早上发生这事儿以来,便一直在那儿哭泣,声音早已哭哑了,眼泪也流了不知有多少,其间还有数次与侍卫争夺姜后尸身都发狂般的攻击,同样也与在场众人一样,到现在未吃东西,但叫众人惊讶的是,这个柔弱的女子却是比他们还要坚持的久些。 终是妲己精神方面受创太大,心神损耗太严重,终于在又过了两个时辰后,才轰然倒下,昏迷过去。 一旁纣王一直注意着情况呢,眼看妲己昏了过去,赶紧让人将妲己与姜后尸身发开,见妲己昏过去了,心中难忍,又见众大臣如今情况也是没啥心思商议大事,便叫群臣各自回家,明日一早再入朝议事。随后便召来十数名御医一同为昏过去的妲己诊治,他则整晚陪在了妲己身边。 群臣也自没啥说的,毕竟今日之事给众人的打击也太大了,一方面为了姜王后的死,一方面为了妲己与姜后的感情而感动不已,就连平时对纣王要求非常严格的商荣也没啥好说的,再说,自己等人一日未食,确实有些熬不住了。 二十七 群臣激愤,追杀阐教 二日,天还蒙蒙亮,群臣便动身来到王宫大殿之内,若是往日,怕还未有如此积极,只是昨日王后身死,朝野振荡,今日众人也早早的就来了。 纣王今日也一改往日懒散的做派,群臣上朝之时便发现纣王已经坐在这上面了,商荣比干等大臣也看得有些心喜,这是纣王自圣庙上香以来一次如此积极的上朝,心中感叹:莫不是姜王后的死刺激了王上,让他恢复了往日的斗志?要是这样,倒也算是一件喜事。 时辰已到,群臣先参拜了纣王,便各自站住,等纣王发话。 纣王看了看下面的一众大臣,昨日受姜后死亡的刺激,一时间他神志又清醒过来,今日早上见妲己还未醒来,便自离开,上朝还有许多大事等着自己处理。 \"昨日姜王后受奸人暗算,不幸身故。\"纣王缓缓开口道,和姜后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也是相当深厚的。 下面群臣一听,心中默然。 纣王又道:\"姜王后生前贤良淑德,统御后宫嫔妃,贤名天下皆知,此番身故,当发国丧。\"顿了顿,唤出负责礼乐的官员,对其道:\"此事便交由你办理,勿必要办好。姜后生前节俭,不喜浪费,殡礼不要太过辅张浪费,但却需庄重严肃。\"那官员也自拱手应下。 商荣出列道:\"王上,姜后贤名天下皆知,此番受奸人暗算致死,是为国仇,定要捉拿贼人,以安天下万民之心。\"比干等人也出列附议道。 姜后之父东伯侯姜桓楚也是老泪纵横的出列道:\"还请王上为老臣主持公道。\"说罢又自以袖袍摸泪。 纣王道:\"昨日之事寡人已经查明,主犯贼子乃是那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此贼乃是阐教中人,前几日贼道云中子入宫拜见寡人,道是王宫之内有妖孽作崇,献出一柄木剑让我挂于寝宫之上,以镇妖邪。先前寡人未道其他,便自信了,将那剑挂在了寝宫之上,结果三日也不见有何事发生,后便忘了,昨日姜王后与苏妃妲己一同往寡人寝宫而去之时,忽然那剑大放金光,将姜后杀死。\"昨日因忙于拿回姜后尸身,众大臣也并不清楚这中间的事情,一听纣王如此说道,当下朝堂上纷纷炸开了锅。 有人说是那云中子是假的,不是阐教中人,是山野道人,假扮云中子行凶,行陷害之事的;有人说云中子是真的,是有名的道德真仙,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姜王后是妖怪所化;有人说是云中子是真的,但姜王后不是妖物,是妖物的可能是妲己,是那剑攻击错了。反正说法众多,不一而足。 东伯侯姜恒楚听到有人说自己女儿是妖怪时,顿时大怒,指着那说话之人便骂道:\"贼子安敢欺我父女?我女姜氏早年嫁入王宫之中,贤惠有名,岂是妖物所化?分明是那贼人云中子惩凶杀人,尔等岂可无状陷我女儿于不义?\"殷洪殷郊也是怒不可竭,跳出来便要揍那说话之人,骂道:\"我母若是妖物,那我兄弟二人岂不也是妖物?你这贼子定是与那云中子一伙的。\"那说话之人也是被吓的冷汗直冒,暗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心道:咋老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一时口快便说出来了。 旁边众人也似看死人般看着他,心道这冒失鬼又闯大祸了,其实有怀疑的人多了去了,但没人笨到要把这事儿给说出来啊。 纣王看着下面乱糟糟的情况心下大怒,霍然抬手击在龙椅之上,将那金治的扶手都给震的一嗡嗡直响,口中喝道:\"放肆!朝堂之上乃是议事之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给我退下。\"纣王一声令下,众人不得不各自站好,虽然纣王这段时间情况不大好,但多年来的积威还是压的众臣难受,不敢放肆。 纣王看了看那说姜后是妖物的人,目光直让那人双股打颤,这才道:\"姜后贤良,与我同居多年,若是妖怪,我岂会不知,而那妲己,当日入朝之时,在场众位皆知,又岂会瞒得过众人,此话休得再提。\"下面百官诺诺称是。纣王又道:\"只这云中子行凶之事,还有待调查根源,但云中子行凶杀害姜王后,此仇不可不报。武成王!\"武成王黄飞虎应声出列,\"末将在此。命你带五万御林军封锁朝歌,勿必将那云中子捉拿归案。\"纣王意气风发的挥手道。 \"末将领命。\"却说那云中子,自献剑以后,便留在了朝歌,原想等着妖孽除去之后,纣王亲自来迎他入朝,同时好宣扬阐教教义,哪知一等便是三天,三天以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点儿时间对于修道中人倒还算不得什么,但云中子看来,那妖怪必定道行不浅,居然三天都未曾将它除去。 四日,云中子终于等不及了,便出来看看,打听些消息,哪儿知刚上街,便见满街之上都长贴画像,云中子一看,正是自己的画像,心下一惊,再一看,上面写着\"贼道云中子,杀害姜王后。\"云中子一见大惊,他何曾杀过姜王后了,再细看周围,只见满街之人尽是披麻带孝,神情激愤。 这姜王后在朝歌是出了名儿的贤惠,朝歌百姓也是交口称赞的,将她与妲己一起称为\"朝歌二后\",姜后死后,朝歌百姓得知是那云中子所为,顿时群情激愤,自发的披上孝衣,以示哀默。 云中子正惊讶时,一队羽林军正从此过,忽见一道人在街上看着,事发后,朝歌满城的道人都被作为重点排查对像,一见云中子模样正和画像上的一样,当下便有那领兵之人喝道:\"贼道在此,快快将他拿下,为姜王后报仇。\"一时间,一队军士便冲上前去围杀云中子,周围百姓得知后也要冲上去抓他,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云中子看着一群人向他杀来,心中尴尬不已,他不知道倒底是因为什么,但见众人那愤怒的样子,知道情况不妙,这些只是凡人,自己又不好与他们动手,便自挡不攻,一边开口向他们解释。 云中子乃一金仙,便是放开让这些兵士攻击也无事,兵士见攻之不下,心中也是激愤,又听云中子口中叽叽歪歪的,心里更是愤怒。 不一会儿,便有更多的士军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那黄飞虎,黄飞虎得知云中子在此的下落后,更是急急忙忙的赶来,他跟着闻仲也算学过些许功夫的,知道这手下兵士拿云中子没办法,便又叫一群截教修士前来。 黄飞虎大喝一声:\"奸贼,看刀!\"喝将前冲上前去要拿云中子。 另有那十几个截教修士各自发出法术法宝攻向云中子,一时间,天空中闪起五光十色的法术来,却也好看。 云中子虽然不怕这些个凡人和修士,但也是怕麻烦,眼见他们攻来,心中一怒,取出一柄黄色小旗来,便是他仿制的玉虚杏黄旗,当空一抛,将众人攻势挡住后,抬脚显出一团云来,便自驾云飞走。 黄飞虎等人追之不上,只好收兵回报纣王。 纣王闻报后,大怒将案几拍碎,下令:\"全国发布诏告,阐教修士意图篡位谋反,奸贼云中子设计杀害国母姜王后,阐教中人实乃妖魔奸邪之辈,定阐教为邪教,各地但凡发现有阐教中人现身,务必尽全力剿灭,如能斩获一二,便有重赏。\"令诏一下,一时间,阐教几乎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二十八 文王归西岐 却说那西岐侯姬昌被关进牢中,后纣王报复,将那伯邑考给做成肉饼喂给他吃了,之后又有那妲己进宫,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倒让纣王忘记了姬昌的存在。 再说那姬发,早在姬昌出发之后,便从朝歌回到西岐了,一边做好准备,一边注意着朝歌的消息。 这是他算计好的,等姬昌到了朝歌向纣王提出那妲己与伯邑考后,纣王必定大怒,到时候纣王将姬昌和大哥伯邑考逮起来杀了,西岐侯的位置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所以姬发才会这么高兴,主动的为姬昌献计。 但事情却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完成,姬昌确实被抓了,但没有被杀,反而是那伯邑考被杀了,姬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不禁有些失望,但想了想却也是兴奋无比,伯邑考一死,按照惯历,西伯侯的继承权便要落在他的头上了,虽然事情还不够完美,但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了。 姬昌既然没死,姬发便还要救他,文王之母太姜氏在得知姬昌被抓之后,便令姬发无论如何要救回姬昌,姬发本来还不想救,但是太姜氏的要求,他还很是无奈,太姜氏虽不参加朝政,但她的威名却比西伯侯还差不了多少,现在姬昌不在,朝中之人或多或少还要看她这位老太太的意思办事。 姬发苦思无解,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救回姬昌,便来求到散宜生,见到人后,姬发赶紧一跪,道:“先生救我。” 散宜生倒被姬发的样子给吓坏了,这伯邑考一死,姬发可就是将来的侯位继承人了,君臣之礼不可废,姬发跪他,实不敢受啊,赶紧扶起姬发,不让他跪下,道:“公子折煞微臣了,主上不在,公子便为君,如何能向臣子行礼。” 姬发其实也没打算真跪,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散宜生的反应让他很高兴,表面上却道:“先生救我。” 散宜生道:“臣为公子分忧,是臣的本分而已,公子有难,臣自该相助,还请公子说说,好教臣如何相救。” 姬发苦道:“日前我父奉命前去讨伐冀州苏护,但苏家与我家乃是亲家,我父实不愿讨伐于他,便只带了千兵前去,劝苏伯伯罢兵,随他回朝歌向纣王请罪。哪知那纣王昏庸,将我父关入牢中,不得出,又将我大哥处死,做成肉饼喂我父食,真乃丧尽天良。此仇不共戴天,只是我父还在那朝歌之中,不敢不救啊。” 道,又要跪倒,道:“先生有大才,还请教我如何救的我父。”说完又拜。 散宜生如何让他拜得,忙拦住,道:“公子勿急,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想了想,散宜生道:“今纣王宠信费、尤二贼,主上糊涂,枉自弹劾于他,如何不遭此二人记恨。为今之计,不若先差官一员,用重赂私通费、尤,使内外相应;待臣修书,恳切哀求。若奸臣受贿,必在纣王面前以好言解释。老大王自然还国,那时修德行仁,俟纣恶贯盈,再会天下诸侯共伐无道。兴吊民伐罪之师,天下自然响应。废去昏庸,再立有道,人心悦服。不然,徒取败亡,遗臭后世,为天下笑耳。” 姬发曰:“先生之教甚善,使发顿开茅塞,真金玉之论也。不知先用何等礼物?所用何官?先生当明以告我。”宜生曰:“不过用明珠、白璧、彩缎表里、黄金、玉带,共礼二分:一分差太颠送费仲;一分差闳夭送尤浑。使二将星夜进五关,扮做商贾,暗进朝歌。费、尤二人若受此礼,大王不日归国,自然无事。”公子大喜,即忙收拾礼物。宜生修书,差二将往朝歌来。有诗曰:主 明珠白璧共黄金,暗进朝歌贿佞壬。知 慢道财神通鬼使,果然世利动人心。古 成汤社稷成残烛,西伯江山若茂林。斋 不是宜生施妙策,天教殷纣自成擒。主 且说太颠、闳夭扮做经商,暗带礼物,星夜往汜水关来。关上查明,二将进关。一路上无词,过了界牌关,八十里进了穿云关,又进潼关,一百二十里又至临潼关,过渑池县,渡黄河,到孟津,至朝歌。二将不敢在馆驿安住,投客店歇下,暗暗收拾礼物。太颠往费仲府下书;闳夭往尤浑府下书。主 且说费仲抵暮出朝,归至府无事。守门官启老爷:“西岐有散宜生差官下书。”费仲笑曰:“迟了!着他进来。”太颠来到?前,只得行礼参见。费仲问曰:“汝是甚人,夤夜见我?”太颠起身答曰:“末将乃西岐神武将军太颠是也。今奉上大夫散宜生命,具有表礼,蒙大夫保全我主公性命,再造洪恩,高深莫极,每思毫无天寸相补,以效涓涯,今特差末将有书投见。”费仲命太颠平身,将书拆开观看。书曰:古 “西岐卑职散宜生顿首百拜致书于上大夫费公思主台下:久仰大德,未叩台端,自愧驽骀鞭,梦想殊渴。兹启:敝地恩主姬伯,冒言忤君,罪在不赦。深感大夫垂救之恩,得获生全。虽囚?里,实大夫再赐之余生耳。不胜庆幸,其外又何敢望焉。职等因僻处一隅,未伸衔结,日夜只有望帝京遥祝万寿无疆而已。今特遣大夫太颠,具不?之仪,白璧二双,黄金百镒,表里四端,少曝西土众士民之微忱,幸无以不恭见罪。但我主公以衰末残年,久羁?里,情实可矜,况有倚闾老母,幼子孤臣,无不日夜悬思,希图再睹,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怜念者也。恳祈恩台大开慈隐,法外施仁,一语回天,得赦归国,则恩台德海仁山,西土众姓,无不衔恩于世世矣。临书不胜悚栗待命之至!谨启。”费仲看了书共礼单,自思:“此礼价值万金,如今怎能行事。”沉思半晌,乃分付太颠曰:“你且回去,多拜上散大夫,我也不便修回书。等我早晚取便,自然令你主公归国,决不有负你大夫相托之情。”太颠拜谢告辞,自回下处。不一时闳夭也往尤浑处送礼回至,二人相谈,俱是一样之言。二将大喜,忙忙收拾回西岐去讫。不表。斋 自费仲受了散宜生礼物,也不问尤浑;尤浑也不问费仲;二人各推不知。一日,纣王在摘星楼与二臣下棋。纣王连胜了二盘,纣王大喜,传旨排宴。费、尤侍于左右,换盏传杯。正欢饮之间,忽纣王言起伯邑考鼓琴之雅,猿猴讴歌之妙,又论:“姬昌自食子肉,所论先天之数,皆系妄谈,何尝先有定数。”费仲乘机奏曰:“臣闻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备。臣于前数日着心腹往?里探听虚实。?里军民俱言姬昌实有忠义,每月逢朔望之辰,焚香祈求陛下国祚安康,四夷拱服,国泰民安,雨顺风调,四民乐业,社稷永昌,宫闱安静。陛下囚昌七载,并无一怨言。据臣意,看姬昌真乃忠臣。”纣王言曰:“卿前日言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包藏祸心,非是好人,何今日言之反也?”费仲又奏曰:“据人言,昌或忠或佞,入耳难分,一时不辨,因此臣暗使心腹,探听真实,方知昌是忠耿之人。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纣王曰:“尤大夫以为何如?”尤浑启曰:“依费仲所奏,其实不差。据臣所言,姬昌数年困苦,终日羁囚,训?里万民,万民感德,化行俗美,民知有忠孝节义,不知致作邪为,所以民称姬昌为圣人,日从善类。陛下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对。方才费仲不奏,臣亦上言矣。”纣王曰:“二卿所奏既同,毕竟姬昌是个好人。朕欲赦姬昌,二卿意下何如?”费仲曰:“姬昌之可赦不可赦,臣不敢主张;但姬昌忠孝之心,致羁?里,毫无怨言,若陛下怜悯,赦归本国,是姬昌以死而之生,无国而有国,其感戴陛下再生之恩,岂有已时。此去必效犬马之劳,以不负生平报德酬恩。臣量姬昌以不死之年忠心于陛下也。”尤浑在侧,见费仲力保,想必也是得了西岐礼物,所以如此,“我岂可单让他做情。我一发使姬昌感激。”尤浑出班奏曰:“陛下天恩,既赦姬昌,再加一恩典,彼自然倾心为国。况今东伯侯姜文焕造反,攻打游魂关,大将窦荣大战七年,未分胜负。南伯侯鄂顺谋逆,攻打三山关,大将邓九公亦战七载,杀戮相半。刀兵竟无宁息,烽烟四起。依臣愚见,将姬昌反加一王封,假以白旄、黄钺,得专征伐,代劳天子,威镇西岐。况姬昌素有贤名,天下诸侯畏服,使东南两路知之,不战自退。正所谓举一人而不肖者远矣。”纣王闻奏大喜,曰:“尤浑才智双全,尤属可爱。费仲善挽贤良,实是可钦。”二臣谢恩。纣王即降赦条,单赦姬昌速离?里。有诗为证:古 天运循环大不同,七年方满出雕笼。斋 费尤受赂将言谏,社稷成汤画饼中。主 加任文王归故土,五关父子又重逢。知 灵台应兆飞熊至,渭水溪边遇太公。古 且说使臣持赦出朝歌,众官闻知大喜。姬昌自回到西岐。不题。 二十九 朝歌大乱,商荣退位 且不说这姬昌回了西岐,那朝歌之中,却又发乱了。 却是始于姜皇后之事,姜皇后死后,后宫之中,王后之位便给空了出来,后宫本就是权势角逐之地,此下姜皇后一死,诸嫔妃便都想要入主中宫,成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 这后宫嫔妃多为诸侯大臣子妹,王后之位自然关系到以后大臣间权势的倾轧,后宫一乱,便带着朝堂也乱起来。 这几日朝中都在争论谁能做这王后之事,连商荣比干这等老臣也在吵,朝堂之上,乱不可言,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道理。 经过几日的争吵,朝中大臣之间也分出了两派,一派是支持武成王之妹黄妃的,一派是支持妲己的,由费尤二人牵头。 支持妲己的是费尤二人一派的,近几年来纣王宠信二人,二人在朝中也自成了一个派系,多为些小臣,受二人支持或是提点才能当官的,人数众多,朝堂之上多是这一派的声音最响;支持武成王之妹的多为朝中老臣,根深蒂固,却不是费尤二人一派可比的,虽然人数较少,但费尤二人却只是最近几年才提上来的,人数虽多,却也不好争过。 这日,朝堂之上,其他事情奏过之后,便又提到了立后之事。 费仲先跳出来,道:“苏妃妲己贤良淑惠,又多行善事,于朝歌百姓之间也多有善名,自苏妃入宫以来,所行之事无不受人称赞,多有姜王后当日风范,实乃王后的不二人选,臣提议以苏妃为后。” 费仲的话一说出口,便有尤浑带头的一派官员站出来附议,齐声道妲己贤良,是为王后的最佳人选。 相商荣却站出来道:“苏妃却实贤良,但要其为王后却还差些,一来入宫时日尚短,行事虽然尚妥,但管理后宫之事经验却还不足,二来苏妃资历也还不足,为后不足以服众,后宫为王上休寝之地,后宫一乱则影响王上,王上受影响则影响到整个成汤基业,故而实不足为后也。而武成王之妹黄妃同样素有贤名,于后宫当中资历深厚,为后足以镇压后宫中人,其兄武成王也是骁勇贤德,为我殷商栋梁,故而,黄妃才应当是王后的不二人选。” 商荣说话了,这些老臣们也自跟着说话。 纣王却是一心一意想要妲己做这王后的,费尤二人正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才这么积极的为妲己说话的。 现在朝中分为两派,看似是在争这王后之位,实则是两派暗中角力罢了,老一派以商荣,比干,武成王等为首的,代表着老一派固有的势力,而费尤二人引领的则是新兴的势力,这些新兴的势力想要成长,便与老一派势力间产生的争夺,老派自然不肯将手中权势就这么轻易放出,所以才会争夺的这么厉害。 纣王看着下面又陷入吵闹中的一群人,心中实在不喜,尤其是商荣为首的一群人,更是厌恶异常,自云中子逃走的二日,纣王就又被那惑心术所迷,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不复精明,现下的纣王,一心为恢复过来的妲己所迷,自然宠爱之极,一心想要把这王后之位让送入妲己手中。 眼看费尤二人实不是这些老臣的对手,纣王心中大怒,猛喝一声,道:“朝堂之上公然吵闹,成何体统,若叫外人看到,还不笑掉大牙。” 费尤二人见纣王发怒了,赶紧跪倒求饶,察颜观色,对这些奸臣来说,是最拿手的本事,一见纣王脸色不对,纷纷跪下,低头俯首不敢有半点意见。 但那些老臣就不一样了,诚然,这些老臣们无一不是人精,人老成精嘛,但也是正是因为这点,人活的老了,见得多了,不免就有些糊涂了。 这不,比如说现在的一众老臣,除了黄飞虎外,像商荣比干等,尤自站着,只是稍稍俯首表示一下就过了,仗着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自认纣王不会把他怎么样,只是这次还偏偏就错了。 或许,纣王没被那惑心术所迷之时,还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现在纣王整个就是一个不清醒的家伙,见了他们这样儿,如何还能保持冷静,当下心中便怒气蓬发,但考虑到这些人的地位,也是心气儿难忍,现在不能把他们怎样,但以后就不好说了,纣王开口道:“姜后身死,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苏妃贤惠,家教良好,多有善名,便立苏妃为后,众人不得再有异议。退朝!”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商荣却是不干了,在他看来,要是这么容易便定了下来,先前的争执不就白费了么?见纣王要走,立马出列道:“王上不可如此,苏妃虽有贤名,但资历实不足以震摄后宫群妃,担当不得如此大任,还请王上三思。” 纣王一见更怒,面色冷然道:“寡人早已说过,此事便这么定了,群臣不得再有异议。再者,立后之事本为寡人家事,难道你等还要阻止寡人家事不成?” 商荣此时却是如同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听了纣王的话,犹自还不肯服,道:“王上此言差矣,王上为殷商君王,牧野万民,王上一举一动无不牵涉到整个殷商的发展,王上的家事便是国事,而国事则涉及到殷商万民,是以王上更不能擅专。非是吾等阻止此,而是此事事关重大,非是三言两语便能定下来的,如果王上执意而行,恐怕此事便不足以服众啊,众人难服,朝堂便要生乱,还请王上三思。” 商荣真是蒙了,此话却是说的太强硬了些,本来倒也无大碍,尤浑却是抓住了这话中的把柄,未等纣王说话,便立马跳出来道:“商荣大胆,立后之事本就是王上的家事,与众何干?苏妃贤良尤甚后宫其他诸妃,此事天下皆知,王上立功妃为后你等偏要阻止,还抬出‘难以服众’这等话来压王上,简直岂有此理?你等无非就是想要靠武成王之妹保住自己的权势,却仗着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顶撞王上,连王上的家事你等都要过问,试问,你等倒底有何居心?这天下,倒底是你等的天下,还是王上的天下?” 瞧着,这话说的,吭吭有声,掉在地上也得砸的当当响,商荣也没有想到尤浑会这么说,尤其是尤浑这人不顾面皮,直接把这中暗的道理给抬了出来,按照往日官场上的惯例来说,此事大家都明白,但却也没有会把它抬出来,摆在明面儿上来,否则众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今日尤浑却也是脑袋发蒙,自以为从商荣口中得了话柄,便要治这商荣于死地,着急就把这些东西给说出来了,待说完之后,尤浑尚不知死活,站在一旁犹自得意。 纣王此时却是脸色铁青,他虽然受惑心术所迷,行事有些过分,糊涂,但并不代表他完全就是个白痴了,今天尤浑这话可是说绝了,自己要是不处置商荣,恐怕自己这位置也就坐不稳了,但处置商荣又岂是这么容易的?商荣身为三朝元老,势力根深蒂厚,若是能随意处去,怕是商荣早就死了很多会了,哪儿会活到今天。 商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尤浑会这么糊涂的,先前他说话是有些过份,但却并不是那个心,他本是一心为忠,今日之事也是怕纣王因宠幸那妲己,而连带着宠信费尤两个奸臣才出言的,立后之事本就与他们关系不大,谁真正成为王后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成为王后之后,他们这些老牌势力将来的地位如何,这才是众人所关心的,哪儿知尤浑这厮这么糊涂,居然把这些东西摆出来说。 商荣抬眼看了看上面的纣王,只见纣王铁青着脸,眼睛直盯着自己,眼神中有股渗人的杀意,商荣料到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转头看看其他大臣,只事干系太大,只有比干还能站出来说两声。 比干也感觉到了商荣的眼光,叹了口气,站出身来,还未说话,便听纣王道:“亚相怕是累了吧,要想寡人告辞,这倒不必了,寡人已说过,退朝了,亚相自可离去,来人啊,送亚相回府休息。”说完便有两个武士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比干身前,倒是不敢动手扶比干。 比干叹息一声,看了眼旁边的商荣,目光中投去无奈的眼神,便自随着武士退出朝堂。 商荣听见纣王的话心中当时就咯当一声响,没想到纣王把事做的这么决断,今日这事果然不能善了,心中凉了一大片,连那比干看他的眼神也没有瞧见,脸色一片灰白,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10岁一般,投头看了看纣王,双腿缓缓跪下道:“老臣有事禀报王上。” 纣王扫了他一眼,“说!” 商荣嘴唇颤抖道:“老臣年老,体弱多病,最近身体也时常欠微,老臣如今之身实不足以继续担当首相重任,还请王上允许老臣告老还乡,以养天年。”说罢,那佝偻的身体缓缓拜下。 纣王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商荣,商荣也不敢抬头。 这时先前那些老一派的朝臣们纷纷出列求道:“请王上恩准首相告老还乡,安心养病。” 纣王又看了看费尤二人,这才点头道:“老相身体欠安,退位以求养病,寡人怎能不允。”又道:“老相为殷商立功无数,此后便在家安心养病吧,其他人不得再去打扰。”说罢,还特意看了看下面众人。 “退朝!”纣王说完不管其他人,自行走了。 只留下一干人面面相?。 三十 灵珠降世 商荣首相退位,老一派势力大受打击,此后费尤二人为首的一派自然迅速抬头,一时间占据朝政。而纣王更是一心更宠妲己,一月只有一天在朝。 这且不提,那日玄天与女娲商量事情之后离开,女娲便将一颗珠子投入下界一户人家内,名曰:灵珠子。 且说大商属下陈塘关总兵官李靖,自幼修持,访道修真,有幸拜得度厄真人为师,学得五行法术、兼修兵家、仙家两道,修为甚高,只数十年光阴,已臻太乙散仙顶峰,更有师门所传先天宝物困龙戟、赶山鞭;因杀劫将至,仙道难成,故特遣下山,一为历劫成就神道,又为其命中注定可享人间富贵。有元配夫人殷氏,殷氏夫人性情温良,既美且慧,与李靖感情甚笃,亦随李靖修真,但夫人资质有限,虽得李靖悉心传授,仍是修为较浅,只得寻常真修之境。二人已有二子,长子便是那金吒,乃前文阐教门下广盛子残魂托世,拜在文殊广法天尊门下,以了前世因果。次为木吒,亦是阐教门下真修残魂转世,拜在普贤真人门下,历劫重修以回道门。殷夫人后又有孕在身,已历三年零六个月,仍未生产;李靖得师门嘱咐,心下不以为异,静待天机。 一日,李靖忽觉心血来潮,指殷夫人之腹,言道:“时候至矣!我那三子当于今夜降世!”当夜,殷夫人果然于梦中见一个道人,送来一麒麟儿。是日,殷夫人顺利产下一子,怀有种种神异。又有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如期而来,李靖亦是同门,且太乙辈分较之还高,又得师门提前支会,怎敢待慢,急忙以礼相待,请来相见。 太乙真人径上大厅,朝李靖说道:“李道友,贫道稽首了。”李靖以道门之礼相还,见此道人修为要比自己高明许多,忙尊上坐,问道:“道兄从何处来?”太乙真人答道:“贫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闻得道友生了公子,特来贺喜。同时依约收其入门,不知尊意如何?”李靖此时已是太乙散仙顶峰,眼界自是甚高,寻思:“来人修为虽高。但仍尚未入得大罗之境,谁知真假?”说道:“本将已得师门通传,原不该节外生枝,只是事关本将三子,不得不慎重行事。未知道兄可否证明一二,也好叫本将心安?”太乙真人心下略感不悦。但也无奈,只好说道:“道友三子降世时,身怀二宝,一名乾坤圈,一名混天绫,皆是贫道金光洞镇山之物,取来一试便知。”李靖忙命人将二物取来,叫太乙真人试过,方才信了;但心中却微微有些失望。只觉阐教十二金仙,竟尚未入大罗之境,便是那所赠宝物竟也未入先天,委实有些空负盛名。太乙真人见过李靖三子,又胡扯了一通,说道:“此子生于丑时,正犯一千七百杀戒;贫道欲给他取个名字。唤作哪吒,可好?”李靖老大不愿地应了。“恭送”太乙真人离开,相约过些时候,来接哪吒上乾元山修行。 李靖亦识易理,觉得太乙真人所言或有所指,心中不由担忧。原本有意回师门探问一番。岂料忽闻天下反了四百镇诸侯,一时无法脱身。李靖为人忠信。尽心操演叁军,训练士卒,传令叫把守关隘,让提防野马岭要地,不觉已是七载;又见举家平安,渐渐淡忘太乙真人之言,不复再有前面心思。 其时,哪吒年方七岁,身长六尺,见天气炎热,心下烦躁,没个好耍处,遂来见母亲,参见已毕,站立一旁,说道:“孩儿西出关外闲玩一会,禀过母亲,方敢前去。”殷夫人爱子之心甚重,说道:“你既要去关外闲游,可带一名家将领你去,不可贪玩,快去快来,恐怕老爷操练回来,娘亦不好为你遮掩。”哪吒甚惧李靖威严,闻言大喜,忙道:“孩儿晓得。” 正是: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前生今世早注定,但有差池劫数至。 话说哪吒同家将出关,约行一里之余,来到绿柳荫中,只见这壁厢薰风荡荡,烦暑尽解;哪吒解开衣带,舒放襟怀,不觉大喜,甚是快乐。又见那壁厢清波滚滚,绿水滔滔,真是:两岸垂杨风习习,崖傍乱石水潺潺。哪吒与家将招呼一声,来到河边,脱了衣裳,坐在石上,用随身之宝七尺混天绫,蘸水洗澡。 那七尺混天绫非是等闲,乃是乾元山金光洞镇洞宝物,不说哪吒此举是滞亵渎宝物,单说哪吒将宝物放入水,把水俱映红了;正是: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湖海震撼。恰逢这水乃是“九湾河”,正在东海口上,哪吒随兴玩耍,却将东海水晶宫晃的微微响动。 东海龙君敖广正在水晶宫闲坐,忽然闻见宫门震响,要知龙族近年来势力暴增,久未有甚真修敢上门放对,不意今日却有意外,那敖广忙唤左右问道:“地不该震,为何宫殿晃摇?传与巡海夜叉李艮,看海口是何的作怪?一探究竟。” 夜叉来到九湾河一望,见水俱是红的,光华灿烂,有一个小儿将红罗帕蘸水洗澡;急忙分开水波,问道:“那孩子将甚麽作怪东西,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哪吒回头一看,见水底一物,面如蓝靛,发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也是李靖忙于军务,未曾严加管教哪吒,哪吒又自负神异,瞧见夜叉面像古怪,心中却也并不害怕,随口说道:“你那畜生,是个甚麽东西也说话?” 巡海夜叉虽是官微位小,但也是玉帝亲点,皇命新封;又合近千多年来龙族保佑洪荒大地风调雨顺,功德极多,势力远胜往昔,绝无有甚仙人敢役使龙族呼风唤雨,那李艮亦因此自视甚高,极为得意,闻言不觉大怒,言道:“吾奉主公点差巡海夜叉,纵是得道真修,亦当道个尊驾,你个顽童,恁骂我是畜生?”行为亦是无状,分水一跃,跳上岸来,来拿哪吒。实则此君面虽恶心却善,只是欲与眼前的可爱小童戏耍一番,却不意惹来生死之劫。 哪吒正赤身站立,见夜叉来得勇猛。将身躲过,把右手套的乾坤圈,望空中一举。此宝原系昆仑山玉虚宫所赐,太乙真人镇金光洞之物。夜叉那里经得起,那宝打将下来,正落在夜叉头上。只打得头脑迸流,即死于岸上。哪吒不识轻重,笑道:“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复到石上坐下,洗那宝圈。 水晶宫经此二宝震撼,宫殿晃动愈见猛烈;敖广寻思:“夜叉去探事未回,怎的这等凶恶?难道有人主动来挑衅生事?”正思肘间,忽有龙兵来报:“夜叉李艮被一孩儿打死在陆地,特启龙君知道。”敖广闻报不觉大怒,言道:“这千多年间。从无人敢如此放肆,来我洋洋东海生事,想我族众得蓬莱岛玄天圣人指点,保佑洪荒人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轻不滋事,不意今日竟被人欺上门来。敢是欺我龙族无人?待吾点兵亲去……”话音未落,龙王三太子敖丙出来。接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待孩儿前去拿来便了。”敖广闻见大喜,寻思:“三子得叔祖父的指点修行,修为不下于我,此去自可轻取敌酋。”说道:“吾儿此去。一要小心谨慎。二要探问清楚,毕竟玄天圣人曾言杀劫将至。凡事须三思而后行,不可枉结因果,免得将水族卷入此次量劫祸乱之中。” 龙族自三族大战之后,便投靠了蓬莱岛,在蓬莱岛的护佑下,洪荒中倒也少有敢伤他们的,且得了玄天讲道,实力早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那三太子敖丙更有幸得其叔父(就是玄天的坐骑)指点教诲,修为极高,龙族上下对其甚是看中,几乎当作接班人来培养,自是颇识大体,接道:“父王尽管放心,叔祖(此代龙王已是三代)曾言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孩儿自是省得轻重地。”说罢,敖丙只点起数名虾兵蟹将相随,上了逼水兽,手提方天画戟,径出水晶宫来,分开水势。正是:平地水起数尺高,波涛横生如山倒;千仞浪飞喷碎玉,全装服色三太子。 哪吒 哪吒起身看着水,笑道:“好大水!”只见波浪中现一水兽,兽上坐看一将,身材挺拔,眉目清秀挺戟骁勇,开声问道:“是甚人打死我巡海夜叉李艮?”哪吒应道:“正是我!”敖丙见此人乃是个小孩,却也不敢怠慢,又问道:“你是谁人?因何事伤我夜叉?”哪吒答道:“我乃陈塘关李靖叁子哪吒便是。俺父亲镇守此间,乃此镇之主;我在此避暑洗澡,与他无干,他来驾我,我打死了他也无妨。” 敖丙识得李靖,暗骂一声:“我龙族司旨洪荒大地雨水,保佑万民苍生风调雨顺,广积功德,可谓有大功德在身,便是我水族一夜叉也非仙家可随意煅杀的,却不意竟被眼前小童所伤,实在是一笔糊涂帐!巡海夜叉李艮死得却冤。”寻思:“此子虽顽劣,却偏偏是那陈塘关李靖之子,那李靖乃是度厄(貌似燃灯吧)真人弟子,修为极高,不在吾之下,吾却不能不给面子,随意将此子打杀。” 念及此处,敖丙把画戟收了,跳下逼水兽,空手来拿哪吒,暗道:“不过一个顽童,料来能有甚真本领?”破口骂道:“好孽障,夜叉李艮,乃天王钦点殿差,你敢大胆将他打死,已是有违天条,如何尚敢撒泼乱言?若非念在汝父与吾父份属平辈,亦有一拜之交,早将你一戟刺死。” 哪吒闻言一怔,又见敖丙来地凶猛,把头一低,钻将过去,说道:“少待动手!你是何人?汝父又是何人?通个姓名!我有道埋。”赦丙答道:“孤乃东海龙君叁太子敖丙是也。”哪吒笑道:“你却是那东海敖广之子。你父子妄自尊大,想我父神通广大,尔等异类如何有莫大机缘会识得我父?莫要乱攀关系,若是恼了我,连你那老泥鳅都拿出来,把皮也剥了他地。” 敖丙一怒,“你这顽童当真无理,气杀我也!待吾将你擒下,去见你父亲辩理?”复又伸手,来拿哪吒。 哪吒急了,把七尺混天绫望空一展,似火块千团,往下一裹,已将叁太子裹住。哪吒正待抢步上前。却见敖丙将身一抖,化一道轻烟,脱身出来;哪吒忙又将乾坤圈祭起,望敖丙顶门打去。敖丙已知哪吒法力不高。但那宝物却不凡,已是后天灵宝级数,不敢怠慢,忙伸手将自己的方天画戟招来,望空中拔打,已准确地用戟上小枝锁住乾坤圈;复又抢前一步。倒转戟身,把哪吒轻轻一击,打倒在地。哪吒未及起身,早被敖丙一手按住项间,提到膝上,正待挥戟打上几下,以做惩戒,却又瞧见哪吒到底是个孩子,细皮嫩肉。寻思:“终是个孩子,说到渊源又是与我平辈,若是打坏了,可不是好耍处。”遂弃了画戟,并指成掌,照哪吒肉厚处――屁股打去,口中骂道:“好泼才!小小年纪便如此不识轻重。出口无状,待到大了。还不知惹下何样祸祟。今日本太子便代李靖李伯父,好生管教管教你!” 哪吒自幼便得殷夫人宠爱,焉愿甘受此奇耻大辱?自是奋力挣扎,奈何敖丙得了祖师的指点,修为也入天仙境,又得本族看重,作为重点培养对像,法力进境快速。别说哪吒尚未得到太乙真人真传,人小力弱。法力低微,只得前世带过来地那点儿微末神通,即使将来在太乙真人门下学艺归来,亦未见得一定是敖丙手脚。 既然打不过,争不脱,哪吒只好口上占便宜,信口威胁道:“吾乃阐教金仙太乙真人门下亲传弟子,今日你打了我,他日少不得禀明老师,必叫你龙族举族偕亡!”敖丙闻言大怒,冷笑道:“你不提阐教,本太子还少打你几下,提了阐教却要多打你一时。吾族乃洪荒大族,便是昊天上帝亦要礼让三分,吾族前辈黄龙真人之前拜在阐教门下,要么就别收,收了就不该漫待,阐教委实没有一个好东西,向来歧视吾族不说,还要时常来吾东海,窥视吾族异宝,真当吾族没有能人不成?你这泼才不学好,坏处却学了不少,委实该打。” 阐教确实眼馋东海富裕,想那洪荒大陆巨大,洪荒大陆外的大海更是庞大,天材地宝更多,龙族掌四海,实在富裕的很,只是在蓬莱岛的护佑下,却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讨要东西,时而想要找些借口前去打点儿秋风。 当下又对哪吒一通好打,直打的哪吒痛呼不已。 却说那哪吒为敖丙所擒,一通好打之下,与哪吒前来的家将却并不敢阻止,只是眼看着哪吒被打心中暗急。 好在敖丙也没有真的要拿他怎么样,只当他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打了几下后,便将哪吒扔给那些家将,道:“此子缺乏管教,今我代那李靖管教一二,回去以后让李靖好生管教一番,莫要让他再惹些什么岔子出来。” 众家将赶紧点头称是,带着哪吒便走,敖丙见他们走了,也自带着兵马回了龙宫。 那殷夫人见哪吒出去已久,心中着急,见哪吒回家了,赶紧拉着他问道:“孩儿何事出去许久?” 哪吒孩子心性,却不愿在人前丢脸,回家途中已吩咐家将不得将此事告之于人,连父母也不准说,此时殷夫人问起,哪吒自不肯说,只道:“孩儿在外玩耍,有些累了,孩儿想回去休息。”说罢便挣脱殷夫人离去。 母子连心,哪吒虽是如此说,但殷夫人却不相信,往日哪吒玩耍归来总是兴高彩烈的跟她叙说事情,今日却一反常态,顿时让殷夫人怀疑,殷夫人又找到跟他一起出去的家将细问,但那家将得了哪吒的吩咐,加上小主人被打,他们多少有些责任,自不敢跟殷夫人如实说去,只道少爷是玩累了,殷夫人虽然怀疑,却也没有实据,只是罢了。 那哪吒生在将军家中,又拜在太乙真人门下,受殷夫人宠爱,被惯了一幅脾气,今日受辱,心中却不服气,思忖着要报仇一事。 “那龙三太子敖丙却是厉害,我不是他对手,只怕父亲也不是他对手,如何能报的此仇?只是今日受了齐齿大辱,却是不得不报。”思了半天,却也没个法子,只得闷闷不乐。 过日,李府中却来了一个道士,自称太乙真人,殷夫人赶紧迎了进来,七年前太乙真人约定要带哪吒上山修行,此事却是让殷夫人有些为难,但李靖现在又不在,只好先将那太乙真人迎了进来。 太乙见到殷夫人,作了个揖道:“贫道此来乃是为了当日之约,前来带我徒哪吒上山随我修行。” 殷夫人却是有些不愿,为难道:“道长却是来得有些不巧,我夫李靖尚未回来,道长要带哪吒上山,怎的也得跟他父亲道个别才是。” 太乙没有看出来殷夫人的不情愿,只道这事情应该是这样,便道:“却是贫道疏忽了,也罢,贫道改日再来。”说完便要离去。 那哪吒这几日一直在苦思如何报仇,只是一直无有所得,今日一早忽闻他的老师太乙真人来了,心中暗道有了计策,便急急忙忙的赶来,却见太乙真人要走,赶紧跑过去跪倒在地,拜道:“老师可来了,弟子甚是想念啊。”说罢还掉下了眼泪来。 太乙一见他这模样,奇怪道:这孩子并未见过自己,如何谈说想念来着?虽是奇怪,却也道:“男儿有泪不轻谈,你将来还要随我学道,这般情面,如何能得成大道正果,还不快快起来。” 哪吒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刚刚的事情,也是他匆忙下做的,他并不认识太乙真人,来这儿时看到一道人打扮的人,因李府上是不会有道士的,一见这模样,便猜测这道人就是太乙真人,却也让他猜对了。 听太乙真人让他起来,他还犹自想要装一下,却见太乙真人袖袍一挥,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便将他扶起,心下惊讶,却又心喜,暗道这老师果然厉害,学了他这手,便不怕不能报仇了。 太乙真人道:“此番我本是前来带你随我上山修道的,但你母殷夫人说你父亲不在,而你跟着我上山却需跟你父亲道别,以尽礼仪,我便决定下次再来。” 哪吒一听可不干了,他这几日就想着如何报仇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了,如何肯放弃,赶紧拉住太乙真人,道:“老师先莫走。”又对殷夫人道:“母亲,您常教我做人要讲信义,要做个顶天立地,受信用的人,当年父亲答应了老师今日要带我上山修行,却又如何反悔得?父亲是个极守信义的人,此事便是父亲知道了也不会答应的,孩儿当以父亲为榜样,跟随老师上山修行。” 殷夫人见哪吒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却是又是高兴又是悲伤的,高兴的是这孩子也是懂得道理,悲伤的是母子情深,她这做母亲的如何能同意孩子离开自己,心中矛盾不已,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哪吒见殷夫人犹豫,生怕她不同意,便道:“母亲,我可是名男子汉啊,要做顶天立地的人,您也不希望我做个不守信义的小人吧,求您了,母亲,就让我随老师上山吧。”说罢还一手拉着殷夫人的衣角荡来荡去。 殷夫人受他不过,无奈道:“如此,你便随道长上山吧。” 话一说完,哪吒便如获圣旨般,高兴的跳了起来,殷夫人看得心疼,知他要离去,虽然还是要回来的,可心中还是忍不住伤心,拉着他道:“哪吒,此去日长,要乖乖听你师父的话,不可造次,好好跟着你师父学道。” 哪吒此去本就是为了学习道法的,以便将来能够报仇,自然不会怠慢,听了殷夫人的话,正色道:“孩儿明白。” 殷夫人伤心,又自拉着哪吒叮嘱了些,最后见哪吒实在不耐烦了,这才不舍的放手,让他师徒二人离去。 哪吒这次可是一次出远门,心中兴奋的很,一路之上跟随着太乙驾云,高兴的指着下面的东西大叫。太乙真人也是有意在他面前显摆,一脸得意的跟他讲着他在洪荒中的见闻。 所行不久,便到了金光洞,太乙真人带着哪吒进洞后,自行坐上,对哪吒道:“你今后便随我在这洞府内修行,修行之事如逆水行舟,不可懈怠。”随后又交给哪吒一些道法,具是玉清仙法中的部分。 哪吒年幼,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得了这些道法,见是十分神奇,便高高兴兴的应了,自跑到一边去修行去了。 时过半年,哪吒修行时日虽不长,但修为已到天仙境界,他前世乃是女娲宫中的一颗灵珠子化形得道,先天法宝得道,根脚深厚,虽然前世未曾修行过什么高深的道法,但跟着女娲时日长久,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转世之后,得了玉清功法之助,不到半年,便将修为提升到了天仙境界,却是叫他兴奋不已,自觉厉害非常。 这日,太乙真人却是离开了金光洞,他是此极紫微大帝,虽然平日里什么也不用做,但今日无事,却也可以去看看。 哪吒孩童心性,来到这金光洞后,初时为了报仇,加上未曾见过什么洞府神奇,自然有些欢喜,但日子长了,便有些呆烦了,又思虑着如何下山报仇的事情,只是平日里太乙真人都在金光洞内修行,今日好不容易趁太乙真人离去了,自然是兴奋不已,拾缀了些东西,便自行下山了。 一路上玩玩闹闹的,见到新奇的东西便要停下来看看,有碰到让他高兴的事情就鹊不已,直走了一天,二日才到的陈塘关,本待先回家看看,忽见陈塘关中金光一闪,心下疑惑,便去看了。 金光之处却是一座庙宇,哪吒并不认得是何庙,进去一看,只见庙中设有三人塑像,其中一人背上一弓,腰间有一箭,那金光正是从中冒出来的,哪吒看的大喜,眼见无人,便自摘了下来,挂在身上,欢欢喜喜的回了李府。 殷夫人自哪吒离去便有些闷闷不乐,甚是想念孩子,今日正在家中休息,忽闻下人报说少爷回来了,殷氏大喜,赶紧跑出去。 哪吒咋见殷氏也是大喜,高兴的喊道:“娘,我回来了。”一阵风似的跑到殷氏身边抱住殷氏。 殷氏泪流满面的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让为娘看看倒底长高些没。”说着一把拉着哪吒在他身上东捏捏西弄弄,弄的哪吒直笑不已。 殷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啥不妥来,倒是对他身上那把弓十分的怀疑,看得有些熟悉,问道:“哪吒,你这弓箭从哪儿得来的,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哪吒一听,暗道漏底儿了,忙道:“娘,这是老师赐给我的,您哪儿见过啊,再说,这天下的弓箭都一个样,看着眼熟也不奇怪啊。” 殷氏也只是觉得这弓箭有些眼熟罢了,一听哪吒的话,倒是好笑自己多疑了,加之本身就一妇道人家,也不懂这些,便不再问了,当下便拉着哪吒进屋,娘俩叙述着别情。 二日,哪吒便奈不住了,对殷氏道自己要出去玩耍,殷氏见儿子才回来,本不想答应,但想着儿子在家的时间长,便随他出去了。 哪吒出了李府,直奔东海而来,见东海之上尽是茫茫海水,不知咋办,便依上次一般,取出混天绫在水中荡漾,此时哪吒的修为比之原来提高不少,这一震动,却闯下了大祸,混天绫不是凡物,他修为虽然不高,但依然将整个东海海面搅得个天翻地覆,海中生灵死伤无数。 三十二 哪吒怒打敖丙 却说哪吒自跟着太乙真人学道后,东海一直都很平静,今日却忽然有那哪吒前来寻仇,搅得东海是不得安宁。 敖丙今日正在龙宫修炼,先得了叔祖的指点,又得东海龙宫重点培养,敖丙一改以前浮躁的毛病,每日专心修炼,以求大道。 龙族其实天赋不错的,本体肉身坚硬,像天地刚开辟不久时的龙族,成年后修为直指大罗金仙顶峰,且肉身几可比得上大巫肉身,确实是相当了不起的一族。只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龙族法力深厚,又肉身坚硬,自然也会有缺点,便是道行的提升缓慢,甚质比不上寻常妖族,所以龙族大多是道行不深,法力却相当高强之辈。 敖丙正在龙宫修炼,却忽然感到龙宫随着海水在震荡,敖丙也算修了些养气的功夫,龙宫震动,却也并未惊慌,当下寻来一虾兵,要问个明白。 那虾兵也被吓傻了,小小虾兵如何经历过这种场面,直发抖的对敖丙说是那哪吒前来报仇来了。 敖丙一听,当下不觉大怒,道:“此子当真顽劣不堪,上回我不与他计较,没想到他却当真了,竟还敢来我东海生事。你等休要惊慌,待我前去拿下此人。”说罢便召集一队虾兵出了龙宫要找那哪吒。 那哪吒为了引动敖丙出来报仇,竟以混天绫在海中搅动,却不想这一搅动,直接引的无数海中生灵被震死,一番业力怕是大了。 哪吒也是人小不知事,见那无数鱼虾被震死,却还很高兴,只觉得自己杀了这么多鱼虾,待会儿报仇之后还可以将这些鱼虾拿回去孝敬父母。 忽然眼前海水突的涌起数丈高,一阵涌动过后,显出敖丙的身形来。敖丙打眼一看,只哪吒一人手持混天绫在搅动,海面上飘浮着许多生灵尸首,敖丙当下大怒,指着哪吒道:“竖子着实无理,无故打杀我东海中百万生灵,今日必要拿你问罪。” 哪吒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听敖丙骂他,心下更是恼怒,拿出自太乙之处得来的红缨枪,对敖丙说道:“你这泥鳅当真是在找死,我未找你麻烦便来罢了,你倒要拿我问罪,今日便要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皮,以泄我心头之恨。”说罢举枪便刺。 敖丙先前并未怎么在意哪吒,毕竟一年前哪吒还如同一小孩子般,虽然有些神通,但毕竟也不是他的对手,今番咋一见哪吒出手,敖丙还当哪吒是那小孩儿,随手以方天画戟一当,枪戟相撞,此时二人修为相当,虽然比之法力哪吒还差了些,但哪吒炼的是那阐教护教神功《九转玄功》,天下少有的近战法门,哪吒全力以付,敖丙如此随意,有心算无心下,顿时叫敖丙吃了个亏,手中方天画戟被这一枪直直的荡开,枪势未减,向他面门击来,敖丙顿时吓得往后直退几步,这才勉强躲过。 心下惊异,这哪吒倒底是如何修行的,短短一年时间内,修为居然与他相差不大了,要不是战斗经验不怎么丰富,先前那一枪之下,怕是敖丙就得交待在这儿了。敖丙甩甩右手,先前一枪之下,右手居然被震得发麻,好在并未有什么大碍,暗骂一声自己不小心,见哪吒又攻来,忙提戟与哪吒战在一起。 二人修为相当,俱是要突破天仙到那太乙散仙之人,一个是水中至尊,又身习天罡三十六变,一手方天画戟被他使的风生水起,一个是灵宝得道,前世神通不小,今世又修那《九转玄功》,手中法宝又多,二人打得个天番地覆,搅得东海海水波荡叠起,不得安宁。 一番争斗下,却也看出二人修为了,敖丙修行时日毕竟要长过哪吒,法力深厚,龙族肉身又强,还得了天罡三十六变之法,修为已到了天仙顶峰境界,哪吒虽然前世乃灵宝得道,又在女娲宫中修行多年,今世转世之后,修那阐教功法一年便能有如厮修为,多半还是靠着前世之力,纵是如此,却还要差那敖丙一筹。 哪吒见相持不下,虽然九转玄功是为近战的超级法门,越打精力越旺盛,但对面敖丙的功法也不差,甚至精妙之处,还在九转玄功之上,而且敖丙修为还要比自己高出一些,久战之下,自己很有可能被他拿下,到时候报仇不成,还要受罚,心下顿时不甘。 抽空一枪击向敖丙面门,却是虚招,趁敖丙躲避之际,取出乾坤圈便向敖丙打去,敖丙一开时也注意着哪吒用法宝偷袭,但后来二人大战之后,却把这磋给忘了,敖丙得了玄天恩典,修了一部分都天玄元功,习得天罡三十六变之法,本身也有些偏向战斗狂一族,与哪吒大战,心下却是甚喜,毕竟近战当中可能得高修为,因此便对哪吒也就不那么注意了,并未曾想到哪吒会对他偷袭,躲避不及,只好默运玄功,硬抗了乾坤圈的打击。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乾坤圈竟与敖丙相撞出火花来,可见敖丙肉身之强,不过敖丙也不好受,肉身虽强,但毕竟不似那大巫之体,不怕打坏,而且,没谁愿意被东西打到肉体之上,那可是疼到肉里的啊。 敖丙被打得直落下海面,身体诡异的撞在海面之上,却并未沉下去,乾坤圈也被荡回哪吒手中,哪吒正要上前一看究竟,却听“彭”的一声,海中水花四散,一股水龙冲天而起,敖丙站在半空当中,右手臂显是受了不小打击,竟直直的垂下,敖丙被痛的吱牙裂嘴的大叫,眼中恨恨的望着哪吒,似要将哪吒生食活吞一般。 哪吒见那敖丙被乾坤圈击打之后,居然只是右手臂受伤,心下也是咋舌不已,他可是知道乾坤圈的威力的,居然也只是打的敖丙受伤,心下惊讶,却见敖丙狠瞪着他,心下又被激怒,吼道:“你这泥鳅却也命硬,今日非要拔了你的筋不可。”说罢又却出混天绫来缚敖丙。 敖丙不敢硬接,先前虽然挡住了乾坤圈的攻击,却也受伤不小,此番见那哪吒又取出混天绫来攻击,心中虽然恨他,但也无法,只得躲避。 哪吒见敖丙竟要向海中逃去,心下一慌,毕竟人家逃入海中后,是别人的地盘,自己追下去未比找得到他不说,还有可能被别人群起而攻,这样可就不好了,当下一指混天绫,混天绫如同泡泡糖一般,几可无限伸缩,结成一网飘在东海海面之上,敖丙若要入水,必先要撞在网上,真如自投罗网一般。 敖丙见入不得水,心下一惊,便拔身往天庭飞去,说起来,天庭与四海的关系有些尴尬,因四海皆以蓬莱岛为首,天庭虽然名义上统领天地,四海也在其内,但毕竟天庭也无力与蓬莱岛相争,四海龙族就是听宣不听调的人。不过敖丙向天庭而去,好歹名义上敖丙也是天庭所封的水司正神,要是在天庭被打,想来他们为了面子,也不会不救吧。 哪吒也是一心想要追上敖丙,好报当日被羞辱之仇,加上他年龄小,并不知道天庭是何物,直直向敖丙追去。 二人飞的都快,敖丙眼见前面就是南天门,心中如同找到组织,回归了党一般,急急赶了过去,却被人拦下。 此人就是那巨灵神是也,身高二十来丈,却也威武,如同那大巫一般,当然,修为也就差点,也是一天仙,当初玉帝初立天庭,天庭所缺之人众多,能用的人没几个,见巨灵神长的威猛,而且性情憨厚耿直,便让他在那南天门做了个守将,一直以来却也未有出过什么差子。 巨灵神今日当值,却见有二人一前一后向南天门飞来,做为南天门守将的他,自然是一时间便赶来拦住,往日天庭这个地方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几个人来,今日却也奇怪,巨灵神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天庭重地?” 敖丙眼见巨灵神威猛高大,看起来应该会很厉害,心下便有一计,道:“我乃天庭所封水司正神,东海龙三太子敖丙,此番前来天庭,一来是躲避灾难,二是向天庭告状而来的。” 巨灵神也是个直愣性子,听敖丙所说,只道自己人,便问道:“躲避灾难?躲什么灾难,告什么状?”他也是随口一问,也并未要等敖丙回答。 敖丙却是正等着他问呢,一听巨灵神的话,当下便在南天门上演了一出以他为主角的大戏,敖丙两眼一挤,鼻子一酸,竟掉下泪来,哭丧道:“我本是那东海龙三太子,水司正神,天庭所封,专司行云布雨,保人族安宁,日前却有那人间陈塘关李靖之三子哪吒,打死了我东海巡海夜叉,为我所败,本念他是一顽童,并未与他计较,只是略作惩戒便是,不想此子骄躁异常,回去之后,不知从哪儿得了些宝贝,修为大进,便又来我东海闹事,此番杀我东海生灵过百万,我为水族统领,便与他争斗,不想被他偷袭,被他打伤,此子心胸狭窄,却要至我于死地,一路追杀于我,我便逃到天庭来了。” 敖丙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了出来,此事人并未在中间有多少改动,因为事情本就是这样子,他占了理数,也不怕什么人能把这给说反了。 巨灵神听完敖丙所说,心下大怒,道:“人间竟有此顽童?太过份了。”顿了顿,道:“兄弟,你先进去,向陛下告状,这儿就交给我,待我将此子拿下,回头交于你们惩治。” 敖丙就等这句话呢,一听巨灵神如是说,大喜道:“如此,便麻烦这位大哥了,今日事急从权,改日小弟定要请大哥喝酒。” 巨灵神也是一酒虫,一听敖丙要请他喝酒,也是高兴的很,笑道:“好说,好说,我便等着兄弟请我喝酒。” 敖丙笑道:“一定,一定。”边说,边向内里走去。 三十三 哪吒怒打南天门 却说敖丙哄得巨灵神开心,入了南天门,刚进去不久,那哪吒便也来了。 哪吒正巧赶上,眼见敖丙要进去了,大喝道:“兀那泥鳅莫路,再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定要将你抽筋拔皮。” 往是如此喝骂,敖丙定会受激与他争斗,那儿知敖丙这次理都没理他,径直向内走去了,哪吒心急,便也向里赶去,却被巨灵神给拦住了。 巨灵神怒道:“你这顽童,果然顽劣不堪,那龙三太子敖丙乃是天庭所封水司正神,岂是你可随意打杀的?再者,此乃天庭重地,未得仙藉者,不得擅自入内,你这妖孽,安敢往南天门内闯?” 巨灵神的这句妖孽却是将哪吒给气了,他生就奇特,出生之时如一肉球,其父李靖虽不说什么,但也对这个儿子有些不喜,甚至旁人也偶尔笑他是个妖孽,今日巨灵神这话却是揭起了他的伤疤,怎能叫他不怒? 哪吒手举长枪,当先便往巨灵神一刺,道:“你这野人好没生可恶,竟敢骂我,看我今日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当先,举枪便刺往巨灵神。 巨灵神被这一枪吓了一跳,他倒没想到这哪吒说打就打,而且在天庭重地南天门就敢打他,好歹他也是天庭正神不是,岂能让你个小毛孩儿给打了,这不是丢他面子的事儿么?巨灵神也提斧与哪吒斗了起来。 二人又是一片好斗,这巨灵神能被玉帝看重,放在这南天门当个守将,一是因为当时天庭无人,没办法的事儿,二是因为这个巨灵神手上还算有两把刷子。别看巨灵神身形威猛庞大,便以为他是一莽撞之徒,巨灵神身形虽大,但打起架来却是灵活的很,且力大无比,一时间也跟哪吒打了个平手。 二人好一番争斗,哪吒今日可就郁闷了,自得了太乙传授道法以来,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高手,除了师父便天下先敌了,哪儿知今日连遇两敌,先是一个敖丙,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靠着乾坤圈才取胜的,现在又遇到一个巨灵神,看似身体庞大,以为他身形不灵活,却不想此人也是滑如泥鳅一般,与自己不相上下,且力大无比,每次斧头砍下来,他都被震的手发麻,当真郁闷到底了。 哪吒心里也急,知道敖丙是进去了,怕万一敖丙再找来帮手,他可就麻烦了,可这巨灵神又缠着他不放,走了走不了,心下大怒,头脑发势,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得了那弓箭,到现在还未用过,不知道有多少威力,眼下巨灵神缠住他不放,便先把这巨灵神给打发了,自己是走是进都比较容易。 想罢,哪吒便取出那震天弓,乾坤箭,搭箭上弓,全力施展,拉弓如满月状,向巨灵神射去。 巨灵神早见哪吒取出弓箭时便注意到了,眼见那弓箭上金光流动,心道不凡,只见哪吒射出箭后,一道金光破空而来,巨灵神便是注意到了也来不及躲避,只是稍稍移开一小点儿,躲避了要害,那乾坤箭直穿巨灵神左臂,随后去势不减,直射在南天门上,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乾坤箭与南天门撞在一起,爆出一阵金光,将那南天门给炸毁掉了,巨灵神的左臂也废了,只剩下半截,痛得他直大叫起来。 却说那敖丙,自入得天庭后,便直奔凌霄宝殿,昊天与客人谈事儿,这人正是太乙真人,敖丙与侍卫通报后,便入得殿内,拜过昊天,道:“东诲水司正神敖丙,拜见玉皇大帝,拜见北极紫微大帝。” 昊天也是奇怪,这东海三太子来找他干嘛,平日里四海名义上归他管,实际上对他的政令连个屁也不放,虽然疑惑,却也道:“爱卿免礼,不知三太子前来所为何事?” 敖丙一听,哭丧着将那哪吒是如何闹东海的,如何又要追杀他等,都如实说了,其中当然也少不了些言语,更是提出了,自己是天庭所封正神,他一凡人将领之子都敢打杀天庭正神,如果不是靠了后台,岂能有这般本事,又指出,自己是天庭正神,他敢打杀自己,也是落了天庭面皮,放正他这一席话,直接让昊天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敖丙说得急,一番话让在旁的太乙真人找不到空子插话,听得太乙真人冒汗,根本想不到哪吒会有如此顽劣,正想向昊天解释,却听的天庭外一声巨响,震得凌霄宝殿都有些晃动了。 昊天正疑惑呢,忽闻此巨动,便让侍卫出去打探原因,侍卫来报,说:“禀玉帝,那南天门被那顽童哪吒给射毁了,南天门守将巨灵神也被哪吒给射伤了。” 昊天顿时大怒,南天门乃是天庭门户,天庭的象征,今日南天门被毁,无疑是落了他昊天的面皮,几未曾想到有人敢如此作为,当下昊天怒不可竭,大喝一声,命来隆恩真君,也就是王灵官,道:“隆恩真君速去将那顽童哪吒抓来问罪。” 王灵官领命而去,不消一会儿,便来到南天门,只见南天门已被震塌,巨灵神正倒在一旁,左臂也断了,而那哪吒也倒在一旁,神情萎靡。 却是那哪吒初交使用震天弓,力发的大了些,这震天弓乾坤箭乃是当时人皇轩辕的佩箭,厉害无比,便是轩辕也不能多用,后轩辕飞升火云洞,成就人皇,这震天弓与乾坤箭便留在了人族中,不知为何又流落到了陈塘关,为哪吒所取,此弓本就不是凡物所炼,又得了功德之助,威力巨大,哪吒虽然有天仙修为,全力发此箭却也使得他一时脱力,倒在了南天门外,倒让王灵官捡了个便宜。 王灵官本以为有一番恶斗,却不想得来的如此轻松,当下上前将那哪吒给困了,带到了凌霄殿。 来到凌霄殿的路上,哪吒犹自不服,大吵大闹着,初时见了昊天也是如此,直道:“你这小老儿,竟敢叫人困我,可知小爷是谁么?” 昊天一听这话,心中怒气上涌,脸色铁青道:“寡人确实不知道你是谁,却也不用知道你是谁,王灵官,将此子拉上斩仙台斩了,以彰显我天庭威仪。” 王灵官正要上前拉走哪吒,却听一旁的太乙真人道:“慢。” 太乙真人缓步移出,向昊天道:“大帝请息怒,此子原是我徒儿哪吒,前些日子才被我带到山上修行,缺乏管教,此交臣弟上天来时未及看管,不想他却闯出大祸,还请大帝息怒,看在此子年幼无知的份儿上,便饶了他吧。” 此时哪吒才看到太乙真人的存在,先前打架打的爽了,他又一箭将那南天门给射倒了,心中正高兴着呢,听昊天说要斩他,当下大急,却不想自己父在这儿,心下惊喜,便道:“师父,快救救我,这些人要杀我,师父可要救我啊。” 太乙真人一听回头瞪了他一眼,轻声道:“孽徒,给我闭嘴,回头我再收拾你。” 昊天却也未想到这哪吒是太乙真人的徒弟,这下可就矛盾了,阐教有元始撑腰,一向不把他放在眼里,便是阐教弟子也一个个高傲无比,其实今日本无他的事儿,却被哪吒给毁了南天门,面皮大落,此因果,却是不得不结下了。 昊天想罢,对太乙真人道:“皇弟与我同为六御之一,天庭重臣,自知天庭威严不可失,此子欧打天庭正神,又杀死东海生灵上百万,更擅毁南天门,打伤南天门守将,天庭乃是代天道职司,统御宇内天地,天庭威严不可失,若不治他罪恐难以服众啊。” 太乙一听昊天这话就知道事情无法善了了,心中一面恼这弟子给他惹麻烦的同时,一面又怒这昊天不识抬举,冷道:“家师非常喜欢此子,还请上帝看在家师的面儿上,免了他的罪过。” 却是太乙要抬出元始天尊来压昊天了,在太乙真人看来,昊天虽然身为玉帝,看似位高权重,尊贵无比,但毕竟比不得圣人,不为圣便为蝼蚁,只要抬出元始天尊,昊天必然会屈服,却不想,他这次可是算错了。 昊天早就恨各圣人门下不听政令,不尊他这个天帝,封神之事便是由他牵头搞出来的,本就是得罪了几教圣人,尤其是人阐截三教了,此次太乙又要抬元始出来压他,根本就是直撩昊天心中那根刺儿,怎叫昊天心中不怒? 昊天冷笑道:“吾受鸿均道祖亲定,领天帝之位,为六御之首,统御天地玄黄,代天道职司,元始师兄虽是圣人,却也还在这天道之内。吾也并非不给元始师兄面子,只是这哪吒屡犯大错,更是落了天庭威仪,天庭乃是代天道职司重地,哪吒所为便是有违天道,自该受罚,到哪儿说都一样,况且元始师兄创阐教本就为向众生阐述天道,顺应天意,想来元始师兄也不会反对寡人处治这哪吒。” 昊天的态度直叫太乙真人给呛住了,太乙没想到昊天真不给元始天尊面子,一口一个天道,反正昊天就一个意思,我是天帝,代天道职司,鸿均说的,就是你圣人也得归我管,我的意思就是天道的意思,你阐教不是顺应天道么?那么就该随我处治这哪吒吧。 太乙真人气的脸黑唇白的,眉头皱了一阵,道:“如此,哪吒便交由大帝处治吧,只是我洞府还有要事,便告辞了。”说完,不顾哪吒的哀求便离开了。 三十四 哪吒还为灵珠子 却说上回,哪吒毁了南天门,昊天要拿哪吒问罪,太乙真人本想抬出元始天尊压昊天,却不想昊天根本就不买他的帐,直把太乙真人给气走了。 却不是太乙真想要走,而是眼下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哪吒的事情麻烦的很,说理又说不过去,毕竟哪吒有错在先,众人也都看到了,任你如何狡辩也是说不过去的,而抬出元始天尊来昊天也不答应,还变相的讽刺了阐教一回,论实力强抢也不行,先不说如此行为会造成什么影响,就是他太乙想要强硬也不行啊,此时他才入大罗散仙之境,还是借助了这天庭灵气丰厚,星辰精华充足的源故,但也不是昊天的对手啊,想人家好昊天,跟随道祖这么多年,虽然只是一童子,但胸中所学怕是不比某些人差,只是运气差了点儿而已,天庭中,昊天跟瑶池便是两名准圣,虽然未见他们二人露过手,更是连二人所修的是何种功法也不知,但毕竟此二人是得了老师肯定的,准圣修为,他一大罗散仙也不敢没事儿找上去找死啊,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先离开这儿,回去找人商量,实在不行,找元始天尊也行。 哪吒本还想自己师父能救自己,结果最终师父也走了,走的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有气质,简直就是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嘛。哪吒是彻底的失望了,颓然坐倒在地。 太乙真人都走了,没人阻拦,王灵官自然拉着哪吒去砍头了,王灵官将哪吒拉到那斩仙台上,喀嚓一声,哪吒人头便落地了,王灵官也不以为意,哪吒尸首却被敖丙给带走了。 敖丙得了昊天的帮助,除了哪吒,自然高兴的很,对昊天道:“小龙谢过陛下,小龙代东海死去的百万生灵感谢陛下厚德。” 马屁是拍出去了,但昊天此时却也不怎么领情,随手一挥,道:“此时已了,你便回去吧,好生行事,莫忘了你的职责。” 敖丙见昊天没啥心情,也就退去了,诚然,昊天为此得罪了元始,确实没啥心情,虽然敖丙并不领他这个情,但也不想再说什么,毕竟人家好歹也算是帮了自己,昊天一说,敖丙就道了声罪便离开了。 敖丙下界后,却来到了陈塘关,找到李府,将哪吒的尸首归还了殷夫人,道:“哪吒违反天条,已被昊天上帝所斩,吾见他年幼,终是不忍,便将他的尸首带了回来,也让尔等能够再看一眼,以便安葬。”说完便离去了。 殷夫人自是哭的死去活来,昏了过去,李府上下一阵忙乱,在外练兵的李靖也回来了,一家大小忙着处理哪吒的后事,这就不再细表。 却说那哪吒,被拉上斩仙台斩了首疾之后,其实并未身陨,斩仙台是天庭筹建时,鸿均所赐,任何仙人只要被拉上这斩仙台喀嚓了都得死,真灵消散。斩仙台专门对付元神的,便是大罗金仙也无用。不过大罗金仙没用,并不代表着圣人也没用啊,哪吒被斩之后,真灵并未随着元神的破碎而消散,而是飘飘然到了天外天的娲皇宫中。 此时娲皇宫中早有玄天与女娲在那儿,女娲一见那飘来的真灵,对玄天笑道:“还请师兄出手了。” 玄天笑道:“这个自然。”说完伸手虚抓,便将那真灵抓在手中。 随后玄天笑道:“师妹此时不出手,莫不是再看为兄笑话?” 女娲轻轻一笑,取出一物,正是那造人所用的息壤,造人用了一大半,还剩下些,又为大禹借去了些,现在只剩一小坨了,不过可不要认为这一小坨就很少,息壤有奇效,落地迎风便长,这一小坨息壤实则比那泰山还重,还大。 女娲道:“师兄还得助一助。” 玄天袍袖一挥,只见虚空中显出一团水,此水非凡水,而是三光神水,当年女娲造人时便用了此物,这三光神水也不是那么好得的,那元始天尊也只有不多,被他奉为至宝,谁都不肯给,不过这对于玄天来说,却又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三光神水乃是除了混沌之水的一大奇物,天地间只有开天初时有过少许,就是元始手中那些,以后便没有听过谁有这东西了,但玄天找不到,却可以化出来,当年玄天抢了冥河的玄元控水旗,这旗为天地五方旗之一的水行至宝,内中含有水行大道,当年冥河手中有那血莲都还未参悟完全,自然没空参悟这玄元控水旗中的大道,后为玄天所抢,参透旗中大道,化出那三光神水来,当年女娲造人,他的修为也化不出太多来,现在成圣了,这等手段自然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女娲素手一扬,将那息壤抛向三光神水,只见两物相遇,在空中纠缠不清,一阵融合之后,合在一起,七分泥,三分水,玄天又取出两枚蓬莱岛特产的枯木果,将两颗果子化为一团精气,抬手射入泥团中,女娲一见笑了笑,素手轻挥,只见那泥团便一阵搅动,最后化为一个人形,模样清秀,年龄大概在十二三岁的模样。 玄天将手中真灵将入其中,又取出一颗珠子,徒手捏碎,珠子化为一团精气,被玄天打入人形中,初时见那空中人形模样模糊了下,然后眉头轻皱,过不一会儿,便见那人眼睛睁开,见玄天和女娲在前,忙向下拜道:“灵珠子拜见娘娘,拜见玄天圣人。” 这人便是灵珠子了,也就是原来的哪吒,现在被玄天返本还原,而且还得了玄天的相助,待他将体内的灵珠精气吸收完,修为便可达太乙金仙境了。 此事却也有些道道,当初玄天与女娲商议一番后,设计老君与元始,要他们欠下人情,自己同意出手败坏殷商气运,以便二人发起封神,但元始此人奸滑,不信女娲之言,生怕女娲从中出什么娄子,便提出了要灵珠子拜太乙真人为师,理由是当年女娲成圣,太乙奉命前来祝贺,在朝拜女娲时,灵珠子在女娲身后,等于一同接受了太乙真人的朝拜,太乙真人拜女娲没什么,该的,但拜你一小小的童子就不对了,这就结下了因果,所以元始要求偿还这个因果,让灵珠子转世投胎,拜在太乙真人门下,这样元始等于拉上女娲,结下了盟约。 当是女娲是很生气的,灵珠子跟随她这么多年,挺受她喜欢的,几乎当作自己的弟子来看待,元始强要灵珠子转世,还要他拜他的门下弟子为师,确实叫女娲很生气,你这不平白让你高我一等么? 但玄天确让女娲同意了,当时女娲跟玄天结盟在一起,一切都听玄天的安排,此事玄天说成,女娲也无奈的同意了。 玄天的目的却也简单,他知道哪吒降世后会闯些祸出来,这事儿就得安排一下,元始那厮有算计,自己也不能没有啊,所以一切照旧,只是中间的过程有些不一样了。 本来太乙真人收了灵珠子为徒,这没什么,按说元始应该相信女娲不会给他添什么乱子了啊,但他却还是不信,倒不是不信女娲,而是不信玄天,女娲这些日子与玄天走的太近,却也让其他圣人看出些什么来,但玄天一直都跟女娲走的近,呃……样貌关系~~~,可以说吧,七位圣人中,老子跟接引一样,都是老者的形象,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反正就是这个样子,元始一幅中年人的样子,准提一个奸人相,也是个中年人样子。通天算是年青些,只三十来岁的样子,最好的就是玄天,刚三十出头,看起来,成熟,俊朗,女娲身为女性,自然不会没事儿学老子那样,化形成为一个老太太,而她又没有婚配,呃……结为道侣,自然也不可能化成一成熟妇人,女娲是化成一年轻女人的模样,而几名圣人中,就玄天跟通天与她年龄相进,通天那厮性冷淡,没这方面爱好,跟女娲不太熟,而玄天这厮以前就有打女娲的主意,只是后来思想成熟后才没有这般了,但跟女娲的关系一直很好。 本来他们二人走得近,到也没什么,但最近事关封神,元始心中不安,而且他也没有猜错,玄天正是跟女娲结盟了,只是元始不知道罢了。元始打了主意,让哪吒去闹东海,一来,四海是玄天势力,而哪吒又是女娲宫中的童子,这样下来可以挑拔二人关系,二来,元始也打算将爪子伸向四海,四海实在太肥了,不容元始不动心啊,干脆,让哪吒先去探探底儿。 可是玄天也不是好惹的,而且他本来就熟知历史,自然知道哪吒会去闹海,一番算计之后,玄天将那原本该死的敖丙修为提高了,又让东海不再如原来那般处事了,最后更是将麻烦丢给了天庭,反正名义上来讲,四海为天庭所属,而且四海龙族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尽心的安心的照顾着人族,也有不少功德,昊天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道义,也必须和元始对上,接下来,便是元始忙着算计昊天了,没有什么功夫来动四海龙族了。 而事情也正如他所预测的方向发展,龙族将麻烦扔给了昊天,昊天和阐教双方为了各自的面皮,不得不对上,倒叫玄天在旁偷笑,而最大的功臣哪吒,此后玄天也帮他安排了出路,比跟着太乙真人好多了,弄了个莲花童子身,一辈子修为也不能再长,现在灵珠子返本还原,又经过一次死亡后,以后对他的道行增进是大有好处啊。 而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便是昊天与元始,对上了。 三十五 姜子牙下山,西岐反商 太乙真人自离开天庭之后,果然便来到昆仑,找到了元始天尊,向元始天尊禀了情况,元始天尊气恼不已,昊天在此事上着实落了他的面皮,加之上次蟠桃大会的事,旧帐新帐一起算,打定主意要算计昊天了,同时,元始也更加气愤的是,与玄天这一局上,他是输了一筹了。 不过现在封神一事要紧,元始也的确没空再算计玄天,树敌太多可是大忌啊,先安静下来把封神一关给渡过了再说。 这日,元始正在玉虚宫中打坐,忽然天降一道霞光于玉虚宫中,落在元始面前,正是那封神榜与打神鞭,元始心中大喜,有了这两件东西,此次渡过封神量劫把握就更大了。 而就在封神榜出现在玉虚宫的时候,身在大赤天的太上老君和禹余天的通天教主都有了感应,太上老君只是睁眼看了东方一眼便再次闭目参修去了。 而通天教主却是面上一阵愁苦,轻轻说道:“没想到这封神之人果然进了阐教,这对我截教不是很有利啊。不过此次是他阐教弟子犯了杀劫,与我截教关系却是不大。而且我已经让弟子们紧守洞府,不要随意出门,想来还是可以平安渡过此劫的。” 其他圣人倒是没什么反应,西方二人更加欣喜,毕竟封神之人进了阐教,更利于二人的算计,女娲倒也没什么,只当看戏,玄天更是连看都没看,重复历史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 元始招来姜子牙与申公豹,暗中探测了一下封神榜对两人的反应,果然,姜子牙才是真正的代天封神之人,随后便着重的对姜子牙进行培养,至于申公豹,一妖怪得道,元始自然不喜,不过收也收了,便随他,只当作阐教中打杂的人员。 元始要着重培养姜子牙,却是的确下了大力的,经常给姜子牙开小灶,不过姜子牙的表现却令他很失望,修为进度缓慢不已,于修道上的事简直如同木鱼一般,而且经常敲不响的那种,若不是元始看他平日里也是刻苦认真的很,怕是早就一巴掌把他给拍死了,有这样的徒弟,师父耐性再好也得怒啊。 姜子牙于修道方面不行,但对于兵法和治国之道却是极有天赋,很快就能掌握其中的诀窍。元始瞧他那样子心中也是气苦,掐指一算,才知道姜子牙这辈子没有仙缘,却是能享尽人世间的荣华福贵,元始得知之后,便不再将姜子牙往仙道上拉,平日讲道也多讲世间兵法和治国之道了。 姜子牙于修道方面不行,但和他同来的申公豹却是一奇材,在经过了元始天尊的一次讲道之后,申公豹便显出超凡的资质,那修为却是入驾云一般,迅速的提高。不过他终究是妖类得道,在阐教混得很不如意,不过他喜好结交朋友,于拉朋结党方面却是一高手,经他努力,倒在玉鼎真人与黄龙真人之处学了不少法术神通。 阐教中人多是看不起妖修异类得道,就连同为十二金仙的玉鼎与黄龙也时常受人排挤,对于申公豹的态度,则是更加的明显,一味的排斥。连同他一起上山的姜子牙也有些看不起他。 这情况让他很是恼火,却又无力改变,暗中记恨着阐教,等着将来能报仇。 却说那西伯侯姬昌,自逃出朝歌后,被人接回了西岐,大公子伯邑考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尤其是自己更是食用了伯邑考的肉体所做成的肉饼,这让他实在受不了,虽然是被逼的。 这事儿实在是痛苦,想那姬昌,一心良善,要学那圣人治世一般,却不想做出此等有孛人伦之事来,实在让他有些受不了。 回到西岐后,姬昌也是郁郁寡欢,终日不得返转,政务一应交于姬发与散宜生处理,倒叫姬发心中暗喜,好趁这个时机大举把持朝政,树立自己的威信。 太姜氏见不得自己儿子如此这般,终是不乐,一日清晨,太姜氏闲来无事便去看那姬昌,却发现姬昌昨夜酒醉未醒,至今还倒在桌上,太姜氏大怒,命人取来一桶清水,一股脑儿的倒在了姬昌的头上,姬昌洒醉正熟睡间,忽觉满身冰凉,时年已至秋冬,一桶凉水下来,直叫他打个寒颤,慌忙跳起身来,正要喝骂,却见太姜氏一幅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些不安,略向前拜道:“儿臣拜见母亲大人。” 太姜氏冷眼瞧了他一眼,道:“贱妾怕是不敢当君侯如此大礼啊。” 一句话把姬昌吓的冷汗直冒,忠孝礼义,天地君亲师,除了对殷商忠外,姬昌最重的就是孝,虽然不知道太姜氏为何会发怒,但也知道自己必定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赶忙跪道:“母亲此言折煞孩儿了,还请母亲不吝赐教。” 太姜氏看了看他,道:“想我姬姓源自五帝之一的帝喾,血脉高贵,先祖一心想要重振当年雄风,将西岐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儿当年亦有雄心壮志,在你的治理下,西岐兴兴向荣,西伯侯贤名在望,天下人皆敬之,岂知如今的姬昌,却只是一个一心醉酒,埋头躲避事情的人。” 姬昌不敢反驳太姜氏,也没什么理由来反驳她,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外面却有那姬发来了,姬发得知太姜氏到了姬昌处,心念一转,便赶了过来。 见姬昌身上湿淋淋的,姬发赶紧向太姜氏道:“祖母,我父身上已被凉水湿透,莫不如先让他换件衣服再谈。” 太姜氏瞧了瞧姬发,她年级虽大,但心却是贼亮的,自己这个孙儿有能力,也有野心,比他死去的大哥好的多,太姜氏也不愿姬昌身体受凉,点点头道:“嗯,你先进去换件衣服再出来。” 姬昌告退而去,不一会儿,就再出来了,衣服已经换过了,只是头发还有些湿淋淋的,神情看着很萎靡。 待姬昌出来后,太姜氏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喝退下身后众人,只余她三代人在场,太姜氏这才道:“殷商纣王无道,宠幸奸臣,残害百姓,杀我孙儿,此等行为该当推翻,殷商气数已尽,我儿姬昌身负天命,合该一举大义,反出殷商,成就一番大业。” 太姜一席话听得姬昌目瞪口呆,他未曾想到自己母亲有此大志,倒叫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从小所习的圣人之道所不同,愣了愣,道:“那纣王虽然无道,但儿臣却是那殷商之臣,王上无道,臣子自该劝阻,何来逆反之说?” 太姜氏一听,双眼一瞪,道:“糊涂,我姬姓源自于人皇黄帝之曾孙,五帝之一的帝喾,血脉极为高贵,虽然如今我西岐只作为殷商辅臣,却也不同于其他诸侯,纣王无道,孩儿自该起兵反他,一举建立不世之勋业,好叫你泉下先祖也高兴高兴。” 姬发也很兴奋,他作为儿子,自然不敢明面上反对自己老子的意见,今天自己老子的母提出来了,自然有话说了,道:“父亲,孩儿认为,祖母此言有大道理。” 见姬昌盯着他,姬发再道:“想那纣王无道,宠幸奸?,朝中费尤二人把持朝政,排处异己,纣王更是无道,造酒池肉林,行虿盆之刑,劳民伤财,行不义之事,当为天下人所鄙。父亲贤外在外,我西岐民风纯朴,盛名于八百诸侯当中,父亲若反商,必可得天下人之心,得其他诸侯之助,一来,推翻纣王,可使天下人民更好的生活,二来,也可报了我大哥之仇,也算一举两得之举。” 太姜氏也在一旁不住的点头,只是姬昌却有些不愿意,想了很久,终于在太姜氏与姬发同时劝谏之下,姬昌点头了。 与此同时,玉虚山上,元始招来姜子牙,对他说道:“子牙,你这便下山去吧。” 一句话吓得姜子牙目瞪口呆,赶紧跪倒在地,拜道:“老师恕罪,为何要赶弟子下山?是否弟子有些做的不对地方?” 元始叹了口气,道:“你虽有向道之心,修行也是刻苦,只是你此生没有仙缘,再怎么修行也是枉然,注定成不了仙道,不过你却也有那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姜子牙颓然跪在地上,脸色有说不出的落莫,自己一生最大的愿望却被人否定了,却还有什么意思? 元始眼看他这模样,也有些替他难过,想了想,道:“想必你也听说过封神量劫一事,此次量劫,你便是那代天封神之人,此次你下山,助那西岐反商,成就一番事业,其间若是有难,自会有你师兄等人相助于你,待封神过后,你再回昆仑山修行,虽还是不成,便转世投胎,为师自会接引你再世之身,渡你修成正果。” 元始的一番话无疑是为姜子牙点亮了一盏明灯,让姜子牙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丝光明,子牙赶紧起身拜道:“弟子谢过老师。” 元始天尊又取出一些小东西交给姜子牙防身,并对子牙道:“若是你此次下山有难,便可以师门密法唤你师兄相助。” 牙点头道:“弟子知道。”说完便转身下山了。 三十六 子牙拜相,闻仲回朝 姜子牙下山来,因元始天尊提醒过了,所以并未去过朝歌,直接就去了西岐,此时西岐姬昌一家都已打定主意要反殷商了,加强了对有才之人的吸收。 姜子牙来到西岐后,探知西伯侯姬昌就在招贤纳才,子牙心思一转,想道自己虽有大才,但这样径直前去西岐,纵是入了西岐,却也一时间不会受到太大的待见。 想罢,子牙便买了一件蓑衣,一顶草帽,一根鱼杆,却就坐在那渭水之上垂钓,钓钩却是直的,一坐便是三日,路人也有些奇怪。 忽一日,一樵夫从此过,子牙一见,心思一转,对其道:“小哥,你今日便有血光之灾。” 樵夫名叫武吉,见姜子牙对他说话,却道姜子牙是个疯子,怒声道:“兀那疯人口出狂言,吾何来血光之灾。” 姜子牙笑笑,道:“你今日不可进城,若要进城,则必定会打死人。” 樵夫不信,只道姜子牙是个疯子,兀自去了,果然,行至城南门口,忽有姬昌驾至,武吉怕自己阻了姬昌的驾,连忙挑柴躲避,却还是不小心,扁担两端本是尖的,武吉转身时一不小心却将那姬昌的卫兵给戳死了一个,武吉被吓傻了,周围士兵忙将他拦住,要将他治罪。 武吉大哭,道:“小人家有八十老母,小人若死,家母年迈,孤苦无依,又双目失明,必定活不长久,还启大人放小人归家,安置好家母后再来请罪。” 姬昌今日本待是出去的,忽然前面停了,便有疑惑,又听了武吉之言,便对散宜生道:“你且去问问,若是真的,便放他回去吧。” 散宜生领命而去,问及武吉,武吉把先前如何打死人,家中有老母以及遇到姜子牙之事也说了出来,散宜生顿时对那姜子牙心生好奇,便答应先放了那武吉,转身回去对姬昌说了。 那武吉回到家中之后,安置了母亲,便要去城中自首,路上又遇姜子牙,依旧在那儿坐着,武吉心道:此人颇有神异,能算到我有血光之灾,兴许或能救我。 想罢,武吉便走至子牙之后,款款叫道:“姜老爷!” 姜子牙回首,看见武吉,姜子牙道:“你是那一日在此的樵夫。” 武吉答道:“正是。” 姜子牙道:“你那一日可曾打死人么?” 武吉慌忙跪泣告道:“小人乃山中蠢子,执斧愚夫,那知深奥。肉眼凡胎,不识老爷高明隐达之士。前日一语,冒犯尊颜。老爷乃大人之辈,不是我等小人,望姜老爷切勿记怀,大开仁慈,广施恻隐,只当普济群生!那日别了老爷,行至南门,正遇文王驾至,挑柴闪躲,不知塌了尖担,果然打死门军王相。此时文王定罪,理合抵命。小人因思母老无依,终久必成沟壑之鬼,蒙上大夫散宜生老爷为小人启奏文王,权放归家,置办母事完备,不日去抵王相之命。以此思之,母子之命依旧不保。今日特来叩见姜老爷,万望怜救毫末余生,得全母子之命。小人结草衔环,犬马相报,决不敢有负大德!” 姜子牙道:“‘数定难移’。你打死了人,宜当偿命。我怎么救得你?” 武吉哀哭拜求道:“老爷恩施,昆虫草木,无处不发慈悲,倘救得母子之命,没齿难忘!” 姜子牙见武吉来意虔诚,亦且此人后必有贵,姜子牙道:“你要我救你,你拜吾为师,我方救你。” 武吉听言,随即下拜。姜子牙道:“你既为吾弟子,我不得不救你。如今你速回到家,在你床前,随你多长,挖一坑堑,深四尺。你至黄昏时候,睡在坑内;叫你母亲于你头前点一盏灯,脚头点一盏灯。或米也可,或饭也可,抓两把撒在你身上,放上些乱草。睡过一夜起来,只管去做生意,再无事了。”武吉听了,领师之命,回到家中,挖抗行事。有诗为证。诗道:文王先天数,子牙善厌星。不因武吉事,焉能涉帝廷。 话说武吉回到家中,满面喜容。母说:“我儿,你去求姜老爷,此事如何?”武吉对母亲一一说了一遍。母亲大喜,随命武吉挖坑点灯。不题。 那散宜生自跟姬昌说了姜子牙的事情后,姬昌便有心要去见一见那子牙,而且此番武吉未归,却也可以问问他。 交日,文王率领众臣来到渭水边上,果然见到一渔夫正坐在那河边垂钓,姬昌上前道:“汝可是那姜子牙?” 渔翁回首道:“正是。”说完便又转头看着鱼杆了。 飞虎投西岐,哪吒下山 姬昌人好,见他这模样也不生气,又道:“前日那武吉之事可是由汝指点?” 姜子牙头也不回道:“正是。”说完便又如同一闷葫芦。 见姜子牙这般跟姬昌说话,旁边却有人看不过了,辛甲喝道:“大胆匹夫,汝可知与汝说话者乃是何人?” 姜子牙依旧头也不回,道:“凤鸣西岐,天命在身,世之文曲,民之帝主也。” 姬昌一听大惊,忙道:“先生怎可如此说话,小心话中招灾啊。” 姜子牙转首对姬昌笑道:“吾本一‘闲人’,何惧灾祸?” 姬昌却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笑道:“先生可有言论以教我等?” 姜子牙也不客气,遂与姬昌谈论起来,二人谈天说地,上至三皇五帝,下至黎民百姓,中有治军良策,子牙侃侃而谈,越说姬昌越惊,一行停留三个时辰,子牙的见论另姬昌惊为天人。 当夜,姬昌回到西岐,沐浴斋戒三日,步驾而来,拜请姜子牙,姜子牙面子做足了,自是应了,二人同乘一车,回了西岐。 遂姬昌拜请子牙入朝为相,执掌朝政之事。 牙也不负重望,不出一年,便将西岐国力提升一倍,西岐之民俱是敬之,姬昌更称其为太公。 时年,朝歌亦发生大事,乃是太师闻仲归来了。 北海叛乱,闻仲奉命前去征讨,却是一去就是五年,直至今时,方得平叛归来。 玄天前世封神之时,闻仲在北海停留十年,今世能及时归来,却也是得了玄天之助。 北海袁福通叛乱,七十二路诸侯,看似实力强劲,却是本无大患。当时北海军力财力皆不比殷商,袁福通若不是笨蛋,必定不敢叛乱。其若敢叛乱,定有人相助于他。 当时玄天便疑惑得很,私下便注意着闻仲此行,初时倒也并没发现什么,不过见闻仲被拖的久了,却也被玄天发现了些道道。 那袁福通营中,时长有些修士出入,这种情况倒不是很少见,自阐载二教传道以来,多有修士在朝为官,或是受大户供奉,便是殷商也有专门的供奉,或是截教修士,或是一些修为高深的散修,平日里也各自修炼,待到战时或是朝歌受到其他人攻击时,便有修士出来帮忙,算是雇佣的打手。 但是过的久了,玄天便发现这些修士表面上看似散修,但所用手段却是西方教的手法,此时玄天便已明白过来,西方教为了能从这封神一战当中得利,让阐截二教相斗,却也是下了大功夫的。 阐教修士不多,二代弟子不过十余人,三代弟子更少,怎是截教万仙的对手?截教号称万仙,自然不是夸大的,当年通天讲道便收下数千弟子,多是记名弟子,但也是洪荒大陆上的一些巨妖大擎,也是有些手段的,后又于巫妖决战后,天庭剩下的妖族中收的两三万妖族,虽然良秀不齐,多数不堪重用,但好歹也是经过巫妖大战洗礼过来的,真要打起来,截教一拥而上,便是你元始再赐多的法宝给阐教弟子也无用啊,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何况这蚂蚁也不小个,这象也不是什么大象啊。 西方教不好明着相助阐教,毕竟此时却也不好公开着两教私下的交往。但拖住闻仲却是可以的,闻仲乃是三朝元老,又是纣王之师,便是纣王也不敢仵逆他,朝中只要有闻仲在,基本上就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情。西方教此举,正是想将闻仲拖在北海,好让纣王在殷商继续败坏殷商国力。 闻仲此行平乱,初时倒还一路顺风,七十二路诸侯参差不齐,五指长短各有不同,倒是没给闻仲增加什么阻力,却是后来,袁福通大营内来了一人,正是玄天见过的,西方接引的弟子迦叶,修为不错,已是大罗真仙之境。 迦叶此来却是受了准提的意思,袁福通这七十二路诸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怕是对闻仲根本没什么阻碍,迦叶此来一方面相助袁福通,将这七十二路诸侯整合,一方面是将闻仲大军阻挡在此,尽力拖延时间。 玄天见了这个情形,也道西方教用心良苦啊,只是,玄天会让他们这般如愿么?肯定不会。要是西方教如愿已偿了,以后截教便如同前世一般,被三教联手打的个支离破碎,几乎灭教,截教从此败落,西方教于万仙阵中渡得三千红尘客,窃取截教气运,借此大兴。本来这些事儿倒与玄天无关,但关键就是玄天他看不过啊,西方教大兴了,道教没落,到时两方打不起来,叫玄天怎么再好从中渔利来着,再者说,这偷东西的事儿可是玄天的最爱,什么时候轮到你西方教了? 圣人下棋,往往都在保持一种平衡,天道亦是如此,每一个量劫产生便是一方平衡被打破了,天道便要从中寻求另一个平衡,天道不会允许一方独大,圣人也是如此。 当年三族鼎立,龙族势力最大,人口最多,导致三族平衡的缺失,最终其余两大族联合,导致大战不休,三族因果甚多,最终为天道所弃,天道便是借那罗喉之手,将三族一举打入冷宫,再不得参与天地主角之争。 三族过后,巫妖二族兴起,这也是一种平衡,最终这个平衡却是为巫族打破,亦或是说是由玄天打破的,巫族十二祖巫,虽不修元神,不明天数,被人算计也不知道,是为一大弊,但同样也有大利,不修元神,却不受境界的约束,法力几可说是无限增长,光是十二祖巫就有准圣修为,远远盖过了妖族的实力,是以有那妖皇二帝产生,但争斗多时,妖族人口众多,取实际上比不过巫族实力,但也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巫妖屠戮人族,玄天杀了帝俊,这个平衡被打破,天道不允,便有玄天被困北海千年的事情,巫妖所余首脑也被困东海,其间二族便不能发生大的争斗,其后土化轮回,又将产生了新的平衡,但这个平衡却只能维系到巫妖决战,双方退出天地主角之争,概是因为二族因果太深,量劫产生,二族自然要为天道所弃。 人族的产生,几教化分势力,玄天明哲保身,及早的从中退了出来,可以说是智者所为。截教一方独大,自然打破了新的平衡,遭来其他各教忌恨,最终惨遭失败。 玄天深知这个道理,但他却不会这么甘心,在天道求取平衡时,玄天便要插上一脚,从中取利之后再退出,这便是他的偷。 为此,玄天才会相助闻仲,让闻仲能及早的回朝,虽然截教不可避免的要遭受失败,但玄天也不想截教灭教,封神之后天下势力分为两方,一方是西方教,也就是佛教,另一方是道门,由人阐两教牵头的,玄天不希望将来在道门势力中没有截教,有了截教他才好从中得利啊。 便有玄天相助,自然闻仲此行不会有些大碍,可能他也没想到自己是怎么赢得胜利的,玄天的做法也简单无比,只是将那些西方教修士统统摄来,困在一阵内,七日才得离开,只是此时袁福通已为闻仲所斩,别无他法,西方教修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回去了。 袁福通叛乱被平,闻仲自然班师回朝,却不想,此时朝歌的情形,却是出人大料,西岐,反了。 三十七 黄飞虎反投西岐的原因 闻仲归来之后,发现首相商荣已不在了,亚相比干被贬为庶民,原朝中老臣只余他一个了,连黄飞虎都不见了,听闻是叛乱了。 原来这中间还有一段事情发生,自首相商荣告老还乡之后,殷商朝堂之上老一派势力大减,费尤二人进一步执掌朝政,纣王完全不理政务,每日饮酒作乐,亚相比干也曾劝过多次,非但没能将纣王劝住,反倒落得个谋反叛逆之罪,理由是比干合同微子启谋反,念其为皇亲国戚,被贬为庶民。比干之后,朝堂之上费尤二人更是肆无忌惮的打压老一派势力官员,以至于这一系死得死,被罢官的罢官。 妲己到落得个好名声,一方面,她将她另位两名妖精,也就是那野鸡精与琵琶精安排入宫,日夜与纣王***,一方面又多次劝住纣王,更是让纣王斩除费尤二人,虽然没成功,倒也博得了许多老派官员的赞赏,不过实际用心却不知道了。原该建的摘星楼也没有建,钱被妲己拿去做善事去了,在朝歌城外建了个水渠,消耗殷商财力的同时,倒给妲己增加了不少功德。 至于黄飞虎的事情,更是来的糊涂。黄飞虎之妹黄妃,在选后一事上落败以后,一直与妲己有些过不去,却不知道妲己本就是千年狐妖,她不找你麻烦就是好的了,还跟她过不去,这不是找死么? 这年七月一天,妲己生日,当然,是那个真的妲己,并非狐妖的生日,纣王本待为妲己大肆庆祝一番,却被妲己劝住。 妲己道:“如今朝歌还有不少穷人呢,若是将给我做这寿宴的钱给百姓多做些善事倒是更好。” 纣王一听,心中虽喜,却还是道:“王后勿忧,我殷商富庶,这点儿钱还是有的。” 妲己皱眉道:“算了,寿宴之事无非就是图个安心,高兴罢了,何必劳师动众呢?倒不如就请几位大臣近亲算了,也算是聊表心意。” 纣王一想,也就依了,道:“既然王后这般决定,寡人便也不再勉强,全凭王后做主便是。” 妲己也是心喜,便去找那黄妃,安排事宜。 妲己径直来到黄妃的寝宫,找到黄妃,黄妃心道:我与这苏妃平日里并无多少来往,何至今日却突然来见我?心下疑惑,便道:“不知王后今日来此所为何事?”语气却也有些冷淡,明显跟妲己不太对付。 妲己听出她这话中之音来,却也不在乎,只笑道:“妲己今日前来却是打扰姐姐了,原是明日妲己寿诞,纣王本欲为我做一番宴席,却被我劝住了,妲己不希望太过浪费,只图个高兴便是,便决定只约几位相好的人一起过了便是,故而今日才来求见姐姐,万望姐姐明日勿必到我宫中来一聚。” 黄妃听了这话有些诧异,暗道这妲己莫不是在耍什么花招?不然她过寿找自己去干什么?相好?我跟她好个什么东西? 妲己见黄妃脸色犹豫,便道:“姐姐莫不是有事?” 黄妃没反应过来,只道:“无事。” 妲己笑道:“这便是了,明日姐姐还请一定要过来,我们姐妹也好相聚一番。”说罢不待黄妃推辞便离开了。 黄妃想了半天,也没有闹明白妲己的想法,只道明日去了便是。 二日,黄妃果然如约而至,妲己高兴的将黄妃请进宫去,宫中便有纣王与殷洪殷郊两位王子在,黄妃心中纳闷儿,却也道无事,便与纣王见礼后,被妲己拉入席中,酒席便只几人,妲己于席间却也表现的得体,频频向众人进酒,几人都被妲己这妖狐灌的滥醉。 其间,却来了黄飞虎之妻,本来她是来找黄妃的,却得知黄妃在苏妃这边,便自跟了过来,宫女禀报之后,黄飞虎之妻便入得内,却见几人正在饮酒,妲己看似亦是喝的有些糊涂了,走路都有些歪斜。 妲己把黄飞虎之妻贾氏拉入席中,一边向她述说今日她寿诞之事,一边请她饮酒,飞虎之妻无奈,小饮了两杯,却是满脸红晕,娇媚不已。 酒过三巡,妲己貌似已经酩酊大醉,道了声歉,便先入内休息,临走时,妲己手指轻轻一弹,几道微不可见的黑气落入席中饮酒几人头上,做完这事儿后,妲己便冷笑着入了内里。 时至二日一大早,黄飞虎便入宫来求见纣王,因昨日午间妻子便入宫了,一夜未归,此事倒也不算什么,黄飞虎与纣王乃是同门师兄弟,均拜闻仲为师,师兄弟感情很好,其妹又嫁入王宫中,双方更是亲上加亲,其妻与妹子感情很好,也时常入宫中说话,有时也就在宫中过夜,但也派人回黄府禀报过。 昨日却并未让人传话,黄飞虎心中着急,但晚上却是不允许进入王宫的,飞虎无奈,便自在家着急,一夜未睡,二日一大早就赶往宫中,来到黄妃的寝宫处一打听,待卫告之黄妃昨日便去王后宫中,夜里并未归来,黄飞虎赶紧赶往王后宫中,待宫女前去禀报,却听一声大叫,宫女掩面逃了出来,一脸涨红,黄飞一惊,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心急之下,也并未顾忌什么,直步入内,一看之下,脑中如晴天霹雳一般,双眼发黑,眩晕欲坠。 是何状况?殿中尚有一桌酒席,席上饭菜早已冷却,杯筹四倒,七八个酒壶也倒在桌上,里面滴酒未剩,看样子昨日几人喝了不少酒,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殿内地上躺着的几个人。 这几个人黄飞虎都认识,太熟悉了,如果不是因为太过熟悉,或许黄飞虎还不会这么震惊,这几人中,有纣王,有黄妃,有殷洪殷郊两位王子,还包括他的妻子贾氏,这些人都是他平时所熟悉的人士,都躺在了地上,看样子正熟睡着,没啥了不起的,桌上的酒足够他们喝的烂酒,睡到今日了。 如果仅仅是这些,黄飞虎并没什么看法,几人喝醉了,躺在这儿,最多就是个形象不佳的说法,但是,现在的情况,足叫人大吃一惊。 纣王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实在让黄飞虎受不了了,黄飞虎现在的脸色腊黄,内里却透着青黑之色,双目如同被洒了血一般,额顶青筋暴起,如同有虫子在里面蠕动一般,十分可怕。 一声暴喝,将地上的几人俱是惊醒,本来还不怎么清醒的众人现在都醒了,清醒而来的众人抬头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黄飞虎如同一只发了疯的猛兽,正盯着地面上躺着的纣王。 这一看,直叫众人如同吃了个雷弹一般,最先是贾氏,眼见黄飞虎在对面,而自己却又躺在另一人的怀中,猛的大惊,一看,天啊,纣王!这怎么可能? 事实,却又是如此的残酷,的确如此,所括二人现在的状况也是这样,十分肯定的告诉了贾氏,情况就是这样滴! 其他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纣王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贾氏,早先的酒意早已经没有了,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说什么好呢?自己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身边躺了个美女,这个美女身材很好,更与自己发生了一些很深的关系,而事实上,当自己醒来时,却发现这个美女,是自己兄弟的老婆,而且,这个美女现在也醒了,正一脸惊骇的看着自己,更加让他说不出话来的是,自己的兄弟也在旁边,正如同疯虎一般望着自己。 此时,又传来了一声尖叫,众人的耳膜也不禁被这声尖叫给震破了,尖叫声中,纣王转头发现,对面的情况更不好。 很不好,叫出声来的人正是黄妃,而且,在他的眼中,黄妃的情况不比他差,更让他怒火冲天的是,和黄妃发生关系的人,是他的两个儿子。 黄飞虎已经受不了这些打击,身形暴展,伸手如爪,带起一股恶风,向纣王击去。 纣王想躲,但现在的情况让他很尴尬,不是不想躲啊,是根本没地方躲嘛,他身体的某个部分,正与贾氏联接在一起,而且两人又是侧躺,一支手臂被压在贾氏的腰下,他的实力跟黄飞虎差不多,就算低也低不了多少,若要躲开黄飞虎这一击,基本上是没可能的。 下意识的一挡,将贾氏搂过身来,挡在其上,飞虎避之不及,手指如鹰爪一般直插入贾氏光滑的背中,顿时贾氏如遭雷击,口中一口鲜血吐出,正落在纣王的脸上,飞虎一惊,赶紧退开,却给了纣王躲避的时间。 纣王猛的一把推开贾氏,身形向左一侧,左手撑地,立起身来,摆好架势,以迎接下面的一击。 殿外吵杂声传来,一队禁卫军冲了进来,可眼前的情形实在让他们惊呆了。 地上躺着的三人就不必说了,另一边,贾氏脸色苍白口吞鲜血的躺在地上,武成王正与纣王对峙着,而纣王此时,光着身子,怒视着众人,下面那东西正昂首抬头,看样子也是不服输啊。 虽然眼前的情形让他们不知所措,但纣王与黄飞虎的对峙也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他们两个干架了。 纣王是最大的,所以禁卫军并不管黄飞虎武成王的身份以及其他的事情,很一至的将手中武器对准黄飞虎,只是眼神有些不住的向那黄妃望去。 黄飞虎一击未中,倒是打中了贾氏,心急之下赶紧躲开,眼看禁卫兵进来,心下急怒的他又朝纣王攻去,纣王侧身一避,避开黄飞虎的攻击,大喝一声,“拦住他。” 早有禁卫军冲了上来拦住黄飞虎,却根本不是黄飞虎的对手,暴怒的黄飞虎正如同的疯狂的猛虎一般,如下山之势,无人可挡,虽然手中并无兵器,却不见得差上多少,禁卫军根本不敌他的攻势,纷纷被他击退。 纣王皱着眉看着黄飞虎疯狂的攻击,虽然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以至于现在的他非常的尴尬,但他也明白,把黄飞虎的老婆睡了,事情恐怕不会这么善了。当下,纣王拾起一柄掉落在地的长枪,闷声向黄飞虎投去,虽然错是在他,但他却不想丢命啊,先把黄飞虎制住再说。 黄飞虎毕竟空手,对上这些禁卫军怕是有些麻烦,忽闻一股恶风传来,忙向左边一闪,却未全部闪开,右臂被一柄长枪刺伤,伤及骨头了,右手臂一痛,却也叫他清醒了过来,见四周禁卫军攻了过来,飞虎一惊,知道有一个不下于自己的纣王在此,自己又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现在又受了伤,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见一卫兵刺来,飞虎侧身一躲,伸手抓住长枪,抬脚踢在卫兵身上,夺过长枪,猛吸一口气,枪势横扫,将周遭士兵赶开,趁势跳出包围圈外,怒目瞪了纣王一眼,喝道:“昏君,今日之辱,他日必定报还。”说罢转身飞奔而出,周遭禁卫军赶紧追了出去。 纣王随手拾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这才注意到黄妃他们,黄妃如同疯了一般,整个人呆呆的坐在地上,旁边的殷洪殷郊更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惊呆了,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纣王皱了皱眉,正欲说话,内里传来一声娇呼,纣王转身一看,正是那妲己。妲己正站在一旁,以手掩面,看来是被殷洪殷郊的样子给吓到了。 纣王现在心里乱的很,一堆事情挠得他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转过身来,长吸一口气,喝道:“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地上三人这才醒转过来,赶紧将衣服穿上,手脚慌乱如麻,穿好之后,三人都跪在一旁,身体颤抖着,不知所措。 此时外面的禁卫军回来了,却不进来,只在门外高声道:“禀王上,武成王已逃出宫外,不知去向。”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文学网,电脑站:手机站:支持文学,支持!纣王听了眉头皱的更加厉害,顿了顿,喝来两名宫女,将地上的贾氏抬进妲己的寝室内,这才唤来禁卫军,将殷洪殷郊绑起,二人不敢有反抗动作,任由禁卫军将二人抓起来关入大牢。 此时妲己才如同回转过来,颤颤微微的移步走到纣王身边,微气轻柔的道:“纣王,这是怎么回事?” 纣王看了看她被吓得煞白的脸,心中有些怜惜,又有些不解,但还是道:“无事,你先去休息吧。” 妲己见此时纣王也不想多说什么,便自先退下,未退至三步,忽闻纣王问道:“昨日你去哪儿了?” 妲己心中一惊,莫不是他在怀疑我?想想又不可能,他一凡夫俗子,怎能知道我的法术?心中暗定,道:“昨日臣妾先罪了,便自到内里歇息去了,今日早晨才起来的。” 纣王看了看妲己,似乎发现不了什么,便挥挥手,让妲己退下了。纣王宣来御医看了看贾氏,御医检查之后说是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心脏被武成王的一击给打碎了,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活了,纣王很是有些无奈,毕竟这么美的一个美人儿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实在有些可惜,而且更加可惜的是,自己为了她而得罪了武成王,她却要死了,直他妈的背。 不得不说,事情很大条,先是纣王**武成王之妻,又是儿子**自己妃子,呃……还挺新颖的,不知道传出去了别人该怎么说?纣王一家子淫贼?唉~~麻烦啊。 似乎消息走漏了,貌似这又不叫走漏消息,实在是八卦极了,早上的宫女,侍卫起码有好几十人,而且武成王一路骂骂咧咧的逃出宫去,后面又有几十号禁卫军在追杀他,便是稍微有点儿心眼儿的人都会发现事情的不寻常,毕竟,武成王是谁?纣王的师兄弟,纣王的大舅子,今日平白无故的被禁卫军追杀,这实在是让人摸不透底儿了。 于是,王宫中流言四起,大事件啊大事件啊,有的说,武成王进去杀纣王,原因不知,有的说,武成王从王后宫中逃出来的,定是武成王调戏妲己,被纣王看见了,要杀他,还有的说…… 法是很多的,在一大群八卦精神十分严重的人逼问下,终于,一个王后宫中的侍卫,在被许下重诺后,说出了实情,一下子就把整个王宫的人都给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谁也想不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 事情很快被传了出去,一时间,朝歌上下俱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纣王大怒,下令将之前所有参与过这件事情的宫女和侍卫全部抓起来问斩,同时又下令抓拿武成王一家,理由是武成王阴谋叛变,一干动作之后,斩杀了宫女侍卫七十八人,这才将谣言给压了下去,只是在人们之间悄悄的流传。 全国通辑武成王,四处张贴武成王的画像,纣王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放武成王出境一步,不管哪个关口,见到武成王之后,就地格杀,同时下令各方诸侯不得收留武成王或是为其劝谏,否则一律视为叛党。 一时间,武成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逃才是,一路之上小心翼翼,听闻西岐姬昌招贤纳才,武成王便起了心思,他知道,姬昌纵然是个善良人,但不一定代表着姬昌不会反对纣王啊?纣王杀他儿子,若是自己此去,一番劝谏之下,或许姬昌也会反了殷商,届时同报大仇,也算快哉。 打定主意,武成王便往西岐投去,一路之上也遇到了些许情况,却为下界而来的哪吒,也就是灵珠子相助,玄天对其道:你还有一番事情要做。便让他下界来待候武成王,好将武成王一路带到西岐去。 有了哪吒一助,武成王顺利逃到了西岐,找到侯府,见过姬昌之后,将自己的遭遇对姬昌说了,姬昌大是气愤的道:“纣王无道,吾不反何用?” 遂由姜子牙列出纣王十大罪状,姬昌高举大旗,对世人道:俺们西岐,反了! 三十九 闻仲领兵平西岐,武王姬发上位 闻仲自回朝后,从旁处打听到武成王谋反一事的真相,顿时气的个脸黑唇紫的,见到纣王后,把纣王骂的个狗血喷头,纣王也不敢反驳,毕竟自己的老师威严深深印在他的脑中的,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忘掉的。 闻仲骂了半晌后,也觉得没啥意思,自己一个人瞎闹有啥用?骂了半天,就就回了,连那殷洪殷郊二子的事情都忘了提了。 待闻仲走后,纣王才长舒一口气,正逢妲己进来,妲己见纣王的样子,轻笑出声道:“纣王也怕太师?” 纣王见是妲己,听了妲己的话,皱眉苦笑道:“我这老师,就是脾气太暴,以前我与武成王……”说到这儿,纣王却忽然住嘴不说了,神情漠然,有种说不出的萧索。 妲己适时的安慰道:“王上莫要再伤心了,武成王的事情也不是你的本意,实在是事情发生的有点儿太过突然了。” 突然?这是用突然来形容的么?妲己心中冷笑,当时妲己离开酒席时弹出的几屡黑气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那九尾妖狐所具的本能,魅惑之气,能让人心中欲念大增,别说是纣王这等凡夫俗子,便是一些太乙金仙稍不注意,也得被其迷惑,控制不住自己。妲己此举,一是消除异己,黄妃,二是进一步瓦解殷商朝庭,先是武成王离去,再是殷洪殷郊两位殿下被捕,此举与殷商朝庭损失颇大。 此时西岐反了,朝庭中无人能用,太师闻仲只好再次领兵出马,平西岐之乱,事情倒也如原来那般,没多大改动。 却说那西岐姬昌,自反商之后,自封文王,却不知命不长久,自上次食子之肉,又斩杀崇侯虎后,姬昌便一直郁郁寡欢,终至患病,群臣莫不急切。 文王病势日日沉重,有增无减,看看危笃。文武百官问安时常前来问其安危。 一日,文王传旨:“宣丞相进宫。”稍后自有侍卫前去传旨。 牙入内殿,至龙榻前,跪道:“老臣姜尚奉旨入内殿,问候大王,贵体安否?” 文王道:“孤今召卿入内,并无别论。孤居西北,坐镇兑方,统二百镇诸侯元首,感蒙圣恩不浅。方今虽则乱离,况且还有君臣名分,未至乖离。孤伐侯虎,虽斩逆而归,外舒而心实怯非。乱臣贼子,虽人人可诛,今明君在上,不解天子而自行诛戮,是自专也。况孤与侯虎一般爵位,自行专擅,大罪也。自杀侯虎之后,孤每夜闻悲泣之声,合目则立于榻前。吾思不能久立于阳世矣。今日请卿入内,孤有一言,切不可负:倘吾死之后,若君心回改,便不可听诸侯之唆,以臣伐君。丞相若违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见。” 罢,泪流满面。子牙跪而启曰:“臣荷蒙恩宠,身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负君言,即系不忠。” 臣正论间,忽殿下姬发进宫问安。文王见姬发至,便喜道:“我儿此来,正遂孤愿。”姬发行礼毕。 文王道:“我死之后,吾儿年幼,恐妄听他人之言,肆行征伐。纵天子不德,亦不得造次妄为,以成臣弑君之名。你过来,拜子牙为亚父,早晚听训指教。今听丞相,即听孤也。可请丞相坐而拜之。” 姬发请子牙转上,即拜为亚父。子牙叩头榻前,泣道:“臣受大王重恩,虽肝脑涂地,碎骨捐躯,不足以酬国恩之万一!大王切莫以臣为虑,当宜保重龙体,不日自愈矣。” 文王对子发道:“商虽无道,吾乃臣子,必当恪守其职,毋得僭越,遗讥后世。睦爱弟兄,悯恤万民,吾死亦不为恨。” 想了想,又道:“见善不怠,行义勿疑,去非勿处,此三者乃修身之道,治国安民之大略也。” 姬发再拜受命。文王道:“孤蒙纣王不世不恩,臣再不能睹天颜直谏,再不能演八卦?里化民也!”言罢遂薨,亡年九十七岁,后谥为周文王。时商纣王二十年仲冬。 时年,群臣推举姬发为尊,领西岐王位,继续行伐纣之举。 姬发很高兴,的确很高兴,十年了,人生有几个十年?今番纣王无道,天下皆反之,其父姬昌又死,大哥伯邑考早已不知道死在哪儿了,自己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 文王已死,武王初立,闻仲又率军前来征讨,其后的事情也不尽相同,大多都与原文相同,便在不此细表。 却说那十天君大摆十绝阵,让前来相助西岐大军的阐教修士无力突破,姚天君拜子牙,却为前来的相助西岐的杨戬所救,却说到这杨戬,却还有一番话来。 当初杨戬救母之后,了真命他下山,到洪荒中寻找机缘,以渡过大劫,杨戬初时还不明了,直到后来才知道封神大劫,当时也有些担心,但想到师父的安排,想来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便自在那灌江口修炼,待时机到时,再下山以完杀劫。 正值的魔家四将闹腾之时,杨戬受了真传令,出山相助西岐,斩除了魔家四将,此后姚天君拜去子牙魂魄,靠的也是杨戬才能将子牙的魂魄抢回。 燃灯与阐教修士先后破去前面六阵,又有那申公豹找来的赵公明,赵公明身为截教外门大弟子,自然前来帮忙,赵公明骑黑虎而来,只见:天地玄黄修道德,洪荒宇宙炼元神。 虎龙啸聚风云鼎,乌兔周旋卯酉晨。 五遁三除闲戏耍,移山倒海等闲论。 掌上曾安天地诀,一双草履任游巡。 五气朝元真罕事,三花聚顶自长春。 峨嵋山下声名远,得到罗浮有几人。 赵公明自做帝师以来,一直潜心修道,修为却也高深了些,比之阐教二代弟子还要高不少,已有大罗金仙之位,而阐教中人,却开那广成子靠着当年的商师功德得了大罗金仙位以来,还并未有谁能有此成就。 话说子牙见公明,向前施礼,口称:“道友是哪一座名山?何处洞府?”公明曰:“吾乃峨嵋山罗浮洞赵公明是也。你破吾道友六阵,倚仗你等道术,坏吾六友,心实痛切!又把赵江高吊芦篷,情俱可恨!姜尚,我知你是玉虚宫门下。我今日下山,必定与你见个高低!”说罢提鞭便打向子牙,子牙见势不可挡,慌忙退开,哪吒赶紧上前挡住,却也不是真公明的对手,又先后又的那黄天化,雷震子前来抵挡,也不是对手。 其间杨戬见了,也是暗赞了得,他此时修为也不太过乙金仙初期,知道不是真公明的对手,暗中将那细腰放出,趁赵公明不注意,细腰便咬在其颈上,将袍服扯碎,其他人赶紧放手抢攻,赵公明无奈,转身拔虎回营,闻太师见公明失利,慌忙上前慰劳。赵公明曰:“不妨。”忙将葫芦中仙药取出搽上,即时全愈。 二日,赵公明提虎再战,那黄龙真人也是头脑发热,平日里不受阐教中其他人的待见,昨日见那赵公明激战杨戬几人而败,只道赵公明好对付,自是想要立功,跨鹤至前,大呼道:“赵公明,你今日至此,也是‘封神榜’上有名的,合该此处尽绝!”公明大怒,举鞭来取。真人忙将宝剑来迎。鞭剑交加。未及数合,赵公明将缚龙索祭起,把黄龙真人平空拿去。赤精子见拿了黄龙真人,大呼:“赵公明少得无礼!听吾道来:会得阳仙物外玄,了然得意自忘筌。应知物外长生路,自是逍遥不老仙。铅与汞,产先天,颠倒日月配坤乾。明明指出无生妙,无奈凡心不自捐。” 赤精子执剑来取公明。公明鞭法飞腾。来往有三五合,公明取出一物,名曰阴阳珠,珠有两颗。公明将此宝祭于空中,有阴阳二色环绕,可攻可守。一刷下来,将赤精子打了一跤。赵公明正欲用鞭复打赤精子顶上,有广成子岔步大叫:“少待伤吾道兄!吾来了!”公明见广成子来得凶恶,急忙迎架广成子。两家交兵,未及一合,又祭此珠,将广成子打倒尘埃。道行天尊急来抵住公明。公明连发此宝,打伤五位上仙……玉鼎真人,灵宝大法师五位败回芦蓬。 赵公明连胜回营。至中军,闻太师见公明得胜大喜。公明命将黄龙真人也吊在幡杆上。把黄龙真人泥丸宫上用符印压住元神,轻容易不得脱逃。 营中闻太师一面分付设酒,四阵主陪饮。且说燃灯见芦蓬坐下五位上仙俱着了伤,面面相觑,默默不语。燃灯问众道友道:“今日赵公明用的是何物件打伤众位?” 灵宝大法师道:“只知着人甚重,有阴阳二色,不知是何宝物,看不明切。”五人齐道:“只见一黑一白二色刷过,不知是何物件。” 燃灯闻言,甚是不乐;忽然抬头,见黄龙真人吊在幡杆上面,心下越觉不安。众道者叹道:“是吾辈逢此劫厄不能摆脱。今黄龙真人被如此厄难,我等此心何忍!谁能解他愆尤方好。” 玉鼎真人道:“不妨。至晚间再作处治。”众道友不言。不觉红轮西坠,玉鼎真人向杨?一礼道:“烦请道友再施援手,将黄龙道友救出来。” 杨?一听笑道:“岂敢当师叔道友之称。”手却未扶,自是不顾他。至一更时分,化作飞蚁,飞在黄龙真人耳边,悄悄言道:“师叔,弟子杨?奉命,特来放老爷。怎么样阳神便出?”真人道:“你将吾顶上符印去了,吾自得脱。”杨?将符印揭去。 四十 赵公明身死 赵公明饮酒半酣,正欢呼大悦,忽邓忠来报:“启老爷:幡上不见了道人了!”赵公明掐指一算,知道是杨?救去了。公明笑道:“你今日去了,明日怎逃!”彼时二更席散,各归寝榻。 二日,赵公明又提鞭上虎出得营来,对西岐营帐呼喊,点名要燃灯上前说话。燃灯见赵公明如此,却也是有些担心,虽然自己是准圣修为,但也只是比赵公明道行更高而已,他这个准圣当的有点儿窝囊,法宝不及赵公明,便是法力也有不及,阐教多重道行,截教则多重法力,何况赵公明这等修士也算有些年头的了,法力更是高深,便是燃灯对上,也颇觉不是对手。 燃灯上前打了个稽首,对赵公明道:“道友请了,不知昨日道友为何将黄龙道友挂于幡上,此举着实不妥。” 公明回答道:“道友,你等欺吾教太甚!吾道你知;你道吾见。你听我道来:混沌从来不记年,各将妙道补真全。 当时未有星河斗,先有吾党后有天。 友,你乃阐教玉虚门下之士;我乃截教门人。你师,我师,总是一师秘授,了道成仙,共为教主。你们把赵江吊在篷上,将吾道藐如灰土。吊他一绳,有你半绳,道理不公。岂不知:翠竹黄须白笋芽,儒冠道履白莲花。 红花白藉青荷叶,三教元来总一家。” 燃灯答道:“赵道友,当时签押‘封神榜’,你可曾在碧游宫?” 赵公明道:“吾岂不知!” 燃灯道:“你既知道,你师曾说神中之姓名,三教内俱有弥封无影,死后见明。尔师言得明明白白,道兄今日至此,乃自昧己心,逆天行事,是道兄自取。吾辈逢此劫数,吉凶未知。吾自天皇修成正果,至今难脱红尘。道兄无束无拘,却要强争名利。你且听我道来:盘古修来不记年,阴阳二气在先天。 煞中生气肌肤换,精里含精性命团。 玉液丹成真道士,六根清净产胎仙。 扭天拗地心难正,徒费工夫落堑渊。” 赵公明大怒道:“难道吾不如你,且听我道来:能使须弥翻转过,又将日月逆周旋。 后来天地生吾后,有甚玄门道德仙!” 赵公明道罢。燃灯道:“道友所言名不符实,还是做过一场如何?” 赵公明怒道:“依你便是,好教你看看我截教上清正法。”说罢提鞭便来战燃灯。 燃灯也拿出乾坤尺,迎战公明,双方交手数合,燃灯却不是公明对手,为何?却是因截教中人多修法力肉身神通,燃灯虽有准圣修为却也不是对手,近战之上比不得公明,燃灯思罢,便取出紫金钵向公明砸去,此宝却是那准提道人给的,后天灵宝,也有二十七重禁制。 赵公明见紫金钵砸来,一拍头顶,显了顶上三花,将紫金钵挡住,又提鞭向燃灯打去,燃灯以尺挡过,一手打出一道金光,攻向赵公明,赵公明又要挡住紫金钵,不及防备,被燃灯打中,踉跄退后一步,燃灯笑道:“道友还请回那峨嵋山修行才好,免得沾惹了红尘杀劫,一身修行尽成画饼。” 公明被其打了一下,又听了燃灯的话,心中大怒,呼道:“便只有你才有法宝不成?且看我截教正宗。” 罢一拍头顶,显出阴阳双珠,燃灯心中一跳,只觉此宝与之大有关联,未及细想,便见公明将珠打来,黑白二色一现,燃灯未及防备便被打倒在地,也亏得是他道行高深,又是棺材得道,身体也算坚硬,不然,便要被这一击而受伤了,未及起身,复又见那阴阳珠打来,燃灯怪叫一声,起身便逃,赵公明也不追,只在后面大笑道:“老贼逃的倒也快,阐教大法果然厉害。”一时间商军皆是大笑出声,让西岐这边好没面子。 燃灯狼狈回营,气呼呼的坐下,阐教中人也不好说什么,燃灯道行高深,阐教中人也知道,但照样为赵公明所败,实在也是无法,广成子道:“赵公明那宝贝太过厉害,我等皆不是对手,如何才能过的这一劫啊?”阐教其他人也是担忧不已,只是一时间也无办法。闻太师见赵公明又胜了,趁士气正浓,掩兵追杀西岐大军一番,斩获数百,西岐只退守城中,闻太师攻之不下,便自回营。 是夜,阐教中人也在讨论如何打败赵公明,忽然西岐军营上空一道火光闪过,阐教中人也是惊异,待的一看,只见一道人立于半空中,燃灯本就修有火术,一见那人身上真火,便道高人,出列道:“道友是那座名山?何处洞府?” 人道:“贫道闲游五岳,闷戏四海,吾乃野人也。吾有歌为证,歌曰:先有鸿均后又天,陆压道君还在前。贫道乃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飧寿药,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人人称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陆压散人亲到此,西岐要伏赵公明。 贫道乃西昆仑闲人,姓陆,名压;因为赵公明保假灭真,持阴阳双珠下山,伤及众位道兄。他只知道术无穷,岂晓得玄中更妙?故此贫道特来会他一会。管教他阴阳双珠也用不成,他自然休矣。”当日道人默坐无言。 次日,赵公明乘虎,篷前大呼道:“燃灯,你既有无穷妙道,如何昨日逃回?可速来早决雌雄!” 哪吒报上篷来。陆压道:“贫道自去。”道人下得篷来,径至军前。赵公明忽见一矮道人,带鱼尾冠,大红袍,异相长须,作歌而来,歌曰:“烟霞深处访玄真,坐向沙头洗幻尘。七情六欲消磨尽,把功名付水流,任逍遥,自在闲身。寻野叟同垂钓,觅骚人共赋吟。乐??别是乾坤。” 赵公明认不得,问道:“来的道者何人?”陆压道:“吾有名,是你也认不得我。我也非仙,也非圣,你听我道来。歌曰:性似浮云意似风,飘流四海不停踪。我在东海观皓月,或临南海又乘龙。三山虎豹俱骑尽,五岳青鸾足下从。不富贵,不簪缨,玉虚宫里亦无名。玄都观内桃子树,自酌三杯任我行。喜将棋局邀玄友,闷坐山岩听鹿鸣。闲吟诗句惊天地,静里瑶琴乐性情。不识高名空费力,吾今到此绝公明。 贫道乃西昆仑闲人陆压是也。” 赵公明大怒:“好妖道!焉敢如此出口伤人,欺吾太甚!”继而又笑道:“你也莫要欺我不知,你一扁毛畜牲,何敢言道!”遂不管陆压如何气愤,催虎提鞭便来取。陆压一听也是大怒,那日昆仑论道,众人虽记不得陆压,但唯独这赵公明却还记得,更是提出他的原身,如何叫他不怒,持剑赴面交还。未及三五合,公明将阴阳珠祭在空中。陆压观之,大呼道:“来的好!”化一道长虹而去。公明见走了陆压,怒气不息,又见芦篷上燃灯等昂然端坐,公明切齿而回。且说陆压逃归,此非是会公明战,实看公明形容,今日观之罢了。 千年道行随流水,绝在钉头七箭书。 且说陆压回逢,与诸道友相见。燃灯问:“会公明一事如何?”陆压问:“衲子自有处治,此事请子牙公自行。”子牙欠身。陆压揭开花篮,取出一幅书,书写明白,上有符印口诀,“……依此而用,可往岐山立一营;营内筑一台。扎一草人;人身上书‘赵公明’三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自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时,贫道自来午时助你,公明自然绝也。” 牙领命,前往岐山,暗出三千人马,又令南宫适、武吉前去安置。子牙后随军至岐山,南宫适筑起将台,安排停当,扎一草人,依方制度。子牙被发仗剑,脚步罡斗,书符结印,连拜三五日,把赵公明只拜的心如火发,意似油箭,走投无路,帐前走到帐后,抓耳挠腮。又见赵公明昏乱,不知军务,只是睡卧,尝闻鼻息之声。古云“神仙不寝”,乃是清净六根,如何今时二十一日只是昏睡,闻仲大惊,如何不知赵公明已受人暗算,心中甚忧,便排香案,亲自拈香,搜求八卦。须臾卦像一显,闻太师大惊道:“术士陆压将钉头七箭书,在西岐山要射杀赵道兄,这事如何处?”忽及午时,赵公明忽得醒来,闻仲大惊,喜道:“公明无忧矣!” 哪儿知赵公明睁眼望着西岐军营处,怒目圆睁,大呼道:“陆压贼子害我!”说罢便倒下床头,气绝身亡,此时闻仲才知公明哪儿是好转,分明就是回光返照而已。顿时闻仲大悲哭声道:“道友大义下山助我,我却使道友失命,闻仲愧对道友甚矣。” 却说那申公豹,在阐教中不受待见,自姜子牙下山后,便也下山来,只是见姜子牙身投西岐,申公豹却是不喜,因二人身份差异,申公豹便投了朝歌,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国师之职,赵公明来此便是由他牵的头,此时见赵公明已死,申公豹也不得不担心,便对闻仲道:“道友稍安,公明道友之死实属奸人陷害,与道友并无过错,听闻公明道友有三位结拜妹妹,名为三霄仙子,居于海外三仙岛之上,有大法力,不若由我带着公明遗物前去,请她三人前来为公明道友报仇可好?” 闻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自应了,申公豹自带着阴阳珠离去。 四十一 燃灯夺宝,三仙出岛 却说那申公豹为了找三霄仙子相助,带着公明的阴阳双珠离开闻仲大营,向海外三仙岛离去。 行至半途,忽迎面来了一道人,申公豹一见,心下一紧,暗中戒备。 正是燃灯,燃灯自上次与公明一战之后,越发觉得公明的宝贝阴阳珠与他成道大有关联,事关重大,不敢不顾,陆压算计死赵公明后,燃灯便有心夺取此宝,一直盯着闻仲大营,忽见申公豹离去,心中诧异,便也跟着来了,见申公豹所去之处正是三仙岛方向,燃灯如何不知申公豹的去意,越发肯定阴阳珠便在申公豹手中,此时便现出身来,要夺此宝。 燃灯拱手道:“道友何往?” 申公豹小心道:“吾正要赶往海外三仙岛。”却是漏了底儿。 燃灯心中暗喜,面上却平静道:“原来如此。” 申公豹皱眉道:“不知燃灯老师来此何为?” 燃灯作色道:“贫道前日丢了一宝贝,正在此寻找。” 申公豹道:“不知是何宝贝?” 燃灯心喜,暗道你不问还好,一问不正合我意么?道:“此宝分两部,一黑一白,面呈阴阳二色,名唤阴阳珠是也。” 申公豹一惊,如何不知燃灯来此的目的,心中暗骂,嘴中却道:“原来如此,贫道却未曾见过,老师有事,贫道便不打扰,告辞了。”说罢便欲飞走。 燃灯如何能让他离开,一转便拦住了申公豹。申公豹皱眉道:“不知老师何故拦我?” 燃灯道:“道友何故欺瞒于我?那宝贝不正在道友身上?还请道友归还才是。” 申公豹大惊一退,怒道:“道友也太过无耻,此宝本是公明道友之物,如何能归还于你?” 燃灯见他这模样,也不多说,取出乾坤尺便向申公豹打去,申公豹大惊,眼见躲不过,取出阴阳珠便向燃灯砸去,燃灯笑道:“来得正好。”抛出紫金钵便将阴阳珠收了,回头一看,哪儿还有申公豹的影子。原来申公豹早已施遁术离去了,虽然在昆仑山上他没学到什么好本事,但异术神通却也学了不少,燃灯此行目的达到,便也不再管他,只飞回西岐不提。 申公豹一路行来,见燃灯并未追来,这才放下心来,便往三仙岛而去,是过三日,到的三仙岛,求见三霄。 三霄见他来此,却也是疑惑,琼霄问道:“申道友乃阐教中人,何故来我三仙岛?” 申公豹见她们有所戒备,便道:“吾虽为阐教中人,却是妖身所化,阐教中人素来高傲,看不起我等异类得道,吾却也不屑与之来往,只恨当初投错门,拜错师。” 三霄听他如此言语,却也缓些过来,云霄道:“不知道友来此何为?” 申公豹见云霄问起,这才想起自己所来之事,大哭道:“还教道友知道,西岐谋反,我为殷商国师,与太师闻仲前去征讨西岐,却屡为阐教中人所阻,不得成功,前番公明道友出山相助我等,大败阐教弟子,哪知西岐前些日里来了个陆压道人,以那邪术‘钉头七箭书’将公明道友拜死,死状却叫人看得凄惨无比。” 三霄一听大惊,心中如晴天霹雳,身形摇摇欲坠,三霄本为天边彩云得道,赵公明是天地间一缕清风,四人自有灵智以来便在一起,感情甚好,忽闻赵公明身死,三霄自是如惊天雷震一般。 还是云霄沉稳一些,先自醒来,怒目瞪着申公豹,喝道:“道友安敢欺我?我兄如何死的?” 申公豹也是一惊,一想才明白云霄怕是有些不信他,便退后向云霄作了一揖,道:“贫道安敢欺骗道友,想贫道友公明道友一见如故,公明道友身死,贫道有心为其报仇却修为低下,奈何不得阐教中人,无奈便取了公明道友遗物阴阳珠前来,本欲以此物为证,奈何那阐教燃灯老贼算计,前日于半路之上拦劫,贫道不是对手,公明道友的遗物被其劫去了。” 顿了顿,又道:“若娘娘不信,贫道可发一誓言:若贫道先前所言有半点是假,便为天道所弃,永世不得翻身。” 修道之人最重誓言之举,概因修道之人体察上天,一言而天道有感,故修士多半不敢擅自发出誓言,恐遭天遣。三霄见申公豹发了如此重的誓言,心中也是相信了,纷纷大哭起来。 碧霄当下怒道:“陆压、燃灯,吾与尔誓不两立。”转首又对云霄道:“阿秭,大兄此仇不可不报,不如你我现在就下山去,将那阐教中人俱是杀光,好报我大兄之仇。”琼霄亦是跟着帮腔。 云霄虽然伤心,却还识得大体,听了二人之言,皱眉道:“老师曾有言,闭关修行,坐诵《黄庭》,当能无灾无劫,此番大兄身死,合该命里有劫,我等若是去了,必定遭劫,岂不辜负了老师当初一番美意?不若在家修行,待日后封神过后,再去报仇也不迟。” 碧霄可不干了,道:“姐姐若不敢报仇便是,何故言词躲避?我等自去报仇便是。”碧霄却是性子起了,也不管这话会不会伤到云霄。 果然,云霄听了她的话,心中果是受激,道:“有甚不敢?凭我手中金斗,量他阐教中人还摆脱不得,我等这便去了。”遂带着法宝便随申公豹去了。 却是身在劫中,不管如何躲避,终是躲不过的,云霄平时镇定,今日却受大兄身陨的消息将心神打乱,这才受激,若是平时,云霄定是不会这么糊涂的,可叹。 却说那申公豹去找三霄前来报仇,而闻仲却也在为赵公明报仇。 且说自申公豹离去之后,“烈焰阵”主白天君进营来,见闻太师,道:“赵道兄为那阐教中人算计身陨,吾等为同门师兄弟,自该为其报仇。吾将‘烈焰阵’去杀阐教门人。”闻太师欲阻白天,白天君大呼道:“十阵之内无一阵成功,如今若坐视不理,何日成功!”遂不听太师之言,转身出营,走入“烈焰阵”内。钟声响处,白天君乘鹿大呼于篷下。燃灯同众道人下篷排班,方才出来,未曾站定,只见白天君大叫:“玉虚教下,谁来会吾此阵?”燃灯顾左右,无一人答应。陆压在傍问道:“此阵何名?”燃灯道:“此是‘烈焰阵’。”陆压笑曰:“吾去会他一番。”燃灯也笑道:“此阵由道友破来,易如反掌。”道人笑谈作歌,歌曰:“烟霞深处远元功,睡醒茅庐日已红。翻身跳出尘埃境,把功名付转篷。受用些明月清风。人世间,逃名士;云水中,自在翁;跨青鸾游遍山峰。” 陆压歌罢。白天君道:“尔是何人?” 陆压道:“你既设此阵,阵内必有玄妙处。我贫道乃是陆压,特来会你。”天君大怒,仗剑来取。陆压用剑相还。未及数合,白天君望阵内便走。陆压不听钟声,随即?来。白天君下鹿,上台,将三首红幡招展。陆压进阵,见空中火,地下火,三昧火,三火将陆压围裹居中。他不知陆压乃太古三足金乌之身,食太阳真火如补物。三火虽烈,却比不得太阳真火,焉能坏得此人。 阐教中人却是不知,见他被三火困住,纷纷大惊,便要出手相助,燃灯笑阻道:“此人乃是火中之尊,太阳真火于自身如补物,三火虽烈,却也坏不得他。”众人不明,燃灯笑笑,手指天上太阳星,众人这才明了,原来这人就是那十金乌中的陆压,原本并不认得,现在得了燃灯的提点,到也记了起来。 白天君听得此言,着心看火内,见陆压精神百倍,手中托着一个葫芦。葫芦内有一线毫光,高三丈有余;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反罩将下来,钉住了白天君泥丸宫。白天君不觉昏迷,莫知左右。陆压在火内一躬:“请宝贝转身!”那宝物放出一道白光在白天君头上一转,白礼首级早已落下尘埃。一道灵魂往封神台上去了。陆压收了葫芦,破了“烈焰阵”,方出阵时,只听后面大呼道:“陆压休走!吾来也!”“落魂阵”主姚天君跨鹿持锏,面如黄金,海下红髯,巨口獠牙,声如霹雳,如飞电而至。燃灯命子牙道:“你去唤方相破‘落魂阵’走一遭。”子牙急令方相:“你去破‘落魂阵’,其功不小。”方相应声而出,提方天画戟,飞步出阵道:“那道人,吾奉将令,特来破你‘落魂阵’!”更不答语,一戟就刺。方相身长力大。姚天君招架不住,掩一锏,望阵内便走。方相耳闻鼓声,随后追来。?进“落魂阵”内,见姚天君已上板台,把黑砂一把洒将下来。可怜方相那知其中奥妙,大叫一声,顷刻而绝。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姚天君复上鹿出阵,大叫道:“燃灯道人,你乃名士,为何把一俗子凡夫枉受杀戮?你们可着道德清高之士来会吾此阵。”燃灯命赤精子:“你当去矣。”赤精子领命,提宝剑作歌而来。歌曰:“何幸今为物外人,都因夙世脱凡尘。 了知生死无差别,开了天门妙莫论。 事事事通非事事,神神神彻不神神。 目前总是常生理,海角天涯都是春。” 赤精子歌罢,道:“姚斌,你前番将姜子牙魂魄拜来,吾二次进你阵中,虽然救出子牙魂魄,今日你又伤方相,殊为可恨。”姚天君道:“太极图玄妙也只如此,未免落在吾囊之物。你玉虚门下神通总高不妙。”赤精子道:“此是天意,该是如此。你今逢绝地,性命难逃,悔之无及。”姚天君大怒,执锏就打。赤精子口称:“善哉!”招架闪躲,未及数合,姚斌便进“落魂阵”去了。赤精子闻后面钟声,随进阵中。这一次乃三次了,岂不知阵中利害,赤精子将顶上用庆云一朵现出,先护其身;将八卦紫寿仙衣明现其身;光华显耀,使黑砂不粘其身,自然安妥。姚天君上台,见赤精子进阵,忙将一斗黑砂往下一泼。赤精子上有庆云,下有仙衣,黑砂不能侵犯。姚天君大怒,见此术不应,随欲下台,复来战争。不防赤精子暗将阴阳镜望姚斌劈面一?。姚天君便撞下台来。赤精子对东昆仑打稽首道:“弟子开了杀戒!”提剑取了首级。姚斌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赤精子破了“落魂阵”,取回太极图,送还玄都洞。 四十二 燃灯大破红水阵 却说那赤精子求来太极图破去姚天君的落魂阵,十阵去八,闻仲心中担忧不已。忙请二阵主张、王两位天君。太师泣而言曰:“不幸奉命征讨,累诸位道兄受此无辜之灾。吾受国恩,理当如此;众道友却是为何遭此惨毒,使闻仲心中如何得安!” 当有“红水阵”主王变见如此伤心,忙出老营,将“红水阵”排开,径至篷下,大呼曰:“玉虚门下谁来会吾‘红水阵’也?”哪吒、杨戬才在篷上,回燃灯、陆压的话,又听得“红水阵”开了,燃灯只得领班下篷,众弟子分开让他,燃灯入内一观,眼见内里浑浑恶恶,不知机理,燃灯也不敢轻视,忙退了出来,喊道:“今日天色已晚,且明日再来战过。”说罢不理王变,转身便回了西岐阵中。 王变虽然痛恨燃灯的无耻,却也无法,终是自己摆阵,乃是死物,纵是厉害却也移动不得,只得依了对方。 是夜,闻仲营中却来了两名道人,闻仲见过之后,问道:“敢问二位道友何来?” 二人相视一笑,道:“好叫太师知道,且听我道来:堪笑太师问我家,我家原住在烟霞。 眉藏火电非闲说,手种金莲岂自夸。 三尺焦桐为活计,一壶美酒是生涯。 骑龙远出游苍海,夜久无人玩物华。 吾乃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是也。俺弟兄闲对一局,以遣日月。今见那燃灯老贼欺人太甚,强逆天道,扶假灭真,自不知己罪,反恃强追袭,更以邪术拜死赵公明道友,是故吾二人前来相助太师除去此贼。” 闻仲闻言大喜,忙请二人入座,二日一早,王变便又摆出阵来,当先开口道:“燃灯,今日天上尚早,你我二人便斗将一斗吧,莫要让人耻笑你阐教无人,不敢相斗。”却是王变怕燃灯又耍甚花子,便先开口挤兑燃灯,逼得他相斗。 燃灯因没有把握破去那红水阵,本待推辞,却见那王变先开口挤兑了他,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道友沾惹红尘,却是不该啊。”说罢,取出乾坤尺便入了红水阵,入得阵中,但见一如昨日一般,阴阴郁郁,看不清晰,燃灯倒也不敢擅自乱闯,临了还不放弃,对王变道:“察情断事,你们扶假灭真,不知天意有在,何必执拗。想那赵公明不顺天时,今一旦自讨其死。十阵之间已破八九,可见天心有数。道友乃是有道真全,不若撤了这红水阵,也好顺天行事,免了那红尘遭劫。”王变一听大怒,道:“燃灯老贼,休得再言,念日吾必拿你祭我同门。” 罢提剑便向燃灯刺去,燃灯也小心与之战上,战过数十会合,王变见拿之不下,便跳上法台,将一葫芦才往下一摔。葫芦振破,红水平地拥来。一点粘身,四肢化为血水。燃灯虽不知其威力若何,但也小心翼翼,不敢擅自沾上一点儿,见红水越来越多,便放出仙光,将红水挡住,但见那红水一触仙光便如同冰水碰到烧红的铁一般,水汽蒸发不断,便是燃灯也看的有些胆寒,自己所放的护体仙光虽然能挡住,但每碰到红水便要黯淡一分,自己法力有限,那红水看似无限,却终究不是办法,擒贼先擒王,定要先斩杀那王变才行。 燃灯想罢,便放出自己的斩尸化身,只见燃灯身上华光一闪,走出一金光灿灿的道人,面色沉苦,却有些死气,正是那燃灯以灵柩宫灯所斩的恶尸,灵柩道人对燃灯一揖,燃灯道:“还请道友相助。”灵柩道人说道:“我即是汝,何需相请。”说罢便拿着燃灯递来的乾坤尸杀王变杀去,王变见燃灯显了斩尸化身,心中也是一惊,这才想到燃灯的道行比他高出不少,连忙发出红水向灵柩道人逼去。 灵柩道人见红水逼来,也不在意,身上金光一闪,只见其周身闪出无穷金光便将红水挡住,灵柩道人将乾坤尺向王天君击去,王天君不敢接,连忙避开,灵柩道人又放出一道火焰射向王天君,王天君却不怕,他与白天君相识甚久,于控火之术也有些了解,也不怕灵柩道人所放之火,哪儿知一接之下,王天君只觉身上元神如同被火烧了一般,疼痛无比,王天君大惊,慌忙避开,内视一看,元神被这一烧,已是萎靡不已。 灵柩道人大笑,道:“我这火非凡火,非天火,亦非三昧真火,而是一寂灭之火,专烧元神真灵,汝还敢硬接,当真可笑。”当下也不待王天君反应,又将乾坤尺向他击去。 眼见王天君便要遭劫,旁有一人大呼,“燃灯老贼看法宝。”正是那萧升曹宝二人,曹宝取出一盆,名为聚宝盆,此宝乃是后天灵宝,二十三重禁制,曹宝将聚宝盆向那乾坤尺击去,只见乾坤尺受其一荡,落入阵中,灵柩道人大惊,乾坤尺与燃灯相伴多年,熟悉无比,如何今日受其一撞便被打落了? 原来此宝与落宝金钱为一对,落宝金钱可落灵宝,聚宝盆可收灵物,双方功效都差不多,只是一为先天,一为后天,功效相差得多。 聚宝盆本收不得乾坤尺,只是暂时将乾坤尺击落,灵柩道人未及收回来,便有那萧升将其捡起,灵柩道人大恨,一指寂灭之火便向萧升攻去,萧升怪叫一声,连忙躲开,先前二人便隐在阵中,也见到了灵柩道人的手段,怎敢再敌? 燃灯失宝,红沙阵 王天君见萧曹二人相助,也暂缓过来,取出一枚仙丹吞了,暂时压住伤势,复又提剑攻来。那边燃灯本体见乾坤尺被落,心下也是一急,再顾不得隐藏实力,取出紫金钵向空中一投,紫金钵迎风而长,化作一丈大小,红水被源源不断吸入其中,红水阵攻势暂缓,王天君心中一急,便要上前打落紫金钵,燃灯复又取出一塔,名为玲珑宝塔,分三十三层,后天灵宝,有二十四重禁制,燃灯将此塔掷向王天君,王天君促不及防之下,受其一击,顿时头顶顶门破碎,王天君见势一慌,元婴遁出肉身,正欲飞出,一股金火烧来,元婴躲避不及,直被烧化,但其合该上榜,元神被毁,但仍有一股真灵投入封神榜中去了。 萧曹二人见王天君身死,心神胆寒,便欲逃出,燃灯复又将那玲珑塔砸向曹宝,曹宝躲避不及,肉身被砸成泥,一道真灵浑浑恶恶的上了封神榜,萧升悲恸出声,提剑向燃灯砍去,燃灯嗤笑一声,大声虚抓,一股元气所化大手捏住萧升,萧升在惊恐的声音中被捏成肉泥,一道真灵上了封神榜。却是萧升在悲痛之中,失了理性,燃灯看到破绽,直接将他杀了。 萧升身陨,所拾乾坤尺自是掉了出来,此时王天君已死,红水阵也破了,一方天地方才显了出来,燃灯以元气所化的大手正欲将那乾坤尺收回来,远远一股金光闪来,将那只大手一把剪断,另一道金光直将那乾坤尺吸去,燃灯一见大怒,抬眼一看,正见:云髻双蟠道德清,红袍白鹤顶?缨,丝绦束定乾坤结,足下麻鞋瑞彩生。 劈地开天成道行,三仙岛内炼真形。 六气三尸俱抛尽,咫尺青鸾离玉京。 正是那三霄等人,此来除了三霄之外还有四人,一人乃是彩云仙子,另一人是菡芝仙,一人便是申公豹,再有一人,却是那蓬莱岛的仓颉。 却说那三霄随申以豹一起而来,半路之上却遇到了彩云仙子与菡芝仙,二人一听赵公明为陆压拜死,俱是恸哭,纷纷要求一同前来报仇,三霄自是允了,便随同前来,行过不久,却叫人做歌而来,歌曰:吾乃蓬莱仙岛客,曾拜圣父习道真;胸有万千大道理,手中一笔书千秋。 只见一道人踏云而来,头带青巾,身穿素布青衫,脚下一双青鞋,道人来到近前,对几人作了一揖,道:“蓬莱岛门下仓颉见过几位道友。” 云霄倒是惊讶,这仓颉怎么来了?细细打量一眼仓颉,却是暗赞一声,她可是知道的,仓颉修行不过千把年,还是轩辕之时便成就大罗金仙之位,今时虽不知其有何进步,但举目一见,却也还看不出他的修为,想来却是有些羡慕的。 云霄资质可不是盖的,相当的好,比之蓬莱岛门下任何一人都不差,只是没有蓬莱岛门下那么好的机缘,自他拜入通天门下以来,修为也是增长颇快,借着帝师功德,云霄早已是大罗金仙之位,这些年虽然未见突破,却也算是了不得了,只待机缘一到,便可斩去一尸,成就混元散仙,准圣之位。 云霄知道仓颉来历,双方本是同辈,且云霄按说还比仓颉先入道门,但仓颉有大功德,云霄对其造字大功德却也不敢不敬,见仓颉见礼,倒也行了一礼,道:“真君前来所为何事?”其他人也纷纷见礼。 仓颉道:“你我本是一家,娘娘不需多礼。”却是说的是玄天与通天的关系,二人同为盘古所化,自是说一家,对此,云霄等人也没说什么。 仓颉又道:“此来乃是奉家师之命前来,家师有言,封神量劫乃是事关道门,道门中未斩三尸者皆在劫内,蓬莱岛虽不立教,但也是份属道门一脉,自是逃避不过。今日仓颉前来,也是为了完成杀劫,此后也好得享清静。” 云霄又是一礼,道:“不知真君可知是何劫难?” 仓颉道:“吾亦不知,只知家师命我随娘娘一同前往西岐便是,届时劫数至了,自当渡劫。”说罢,云霄等人也是应了,便一同前往西岐,刚来到时,便见红水阵被燃灯破,萧升身死,琼霄怒其抢夺赵公明法宝,只是不甘心,眼见燃灯要收回乾坤尺,自是取了金蛟剪,将燃灯劫下,而云霄则用混元金斗将那乾坤尺给吸了过去。 却说那燃灯破除红水阵之时,灵宝乾坤尺被曹宝击落,现在落入了云霄的手中。 燃灯眼见灵宝落入云霄手中,自是不甘心啊,虽然乾坤尺并无什么太大的用处,但好歹也是一先天灵宝不是,本来他灵宝就少,如何肯再失一件? 燃灯走上前去,对云霄拱了拱手道:“不知娘娘前为何事?还请娘娘将手中灵宝归还于吾。” 云霄尚未说话,一旁碧霄就开口了,道:“燃灯老贼,你夺我大兄灵宝,此仇今日必报,此宝若想归还,门儿都没有。”云霄见碧霄说了,也没说什么,只在一旁站着,不过脸上就是这个意思。 燃灯顿时怒了,不过还是强压心中怒气道:“娘娘何故言吾夺了公明道友法宝?吾与公明道友虽非一教弟子,但也同属玄门,岂会这般?” 琼霄也喝道:“燃灯老贼,你这卑鄙无耻之徒,夺我大兄灵宝不算,还在此强行狡辩,天理昭彰,岂是你可掩盖的住的?” 燃灯也有些脸红,仍自口强道:“灵宝向来以有德者居之,赵公明逆天行道,行此败德之举,加之早已身陨,灵宝自然不归他所得。” 一句话直将三霄给气怒了,不提赵公明身陨还好,一提赵公明之死,三霄便止不住发怒了,碧霄大喝道:“老贼找死。”说罢便取出飞剑向燃灯杀去,琼霄也取出金蛟剪向燃灯攻去。 燃灯对碧霄的攻势倒也不甚看重,但琼霄的金蛟剪倒是让他不敢不顾,此剪乃是通天以两头恶蛟之身所炼,威力巨大,三十六重禁制,若无至宝防身,管你大罗金仙还是准圣的,一并剪成两段。燃灯左支右挡,又有那碧霄不断攻击分他的心神,若论修为,此二女自是比不上他,碧霄琼霄心性未定,至今不过太乙真仙之数,而燃灯可是开天后不久的人,有大神通,在准圣修为上也停留了好多年的人,自是苦于手中无法宝,就算夺取赵公明的法宝也是不得已为之,且现在他还没有炼化完全,不敢拿出来用,唯一的攻击法宝乾坤尺都已经被云霄给收去了,自然面对二女的攻击狼狈不已。 不过修为的差异终究不是法宝就可避免的,三人战过多时,燃灯虽然躲的狼狈,倒也无甚大碍,而二女虽然攻势强劲,但法力不足,再战怕也无益,云霄道:“燃灯,今日之事暂且再说,待我姐妹拜过大兄之后,明日再与你一战。”说罢便唤回二女,不管燃灯,直入了闻仲大营。 燃灯也不敢强追,毕竟对方那么多人看着呢,自己手上又无甚好的法宝,干脆别去了,咬咬牙,先回去将手中阴阳珠给炼化过后,再来向她们讨回这个场子,想罢,燃灯也未跟阐教其他人打个招呼,自便离去回了洞府炼化法宝,却是让这厮射过一劫。 三霄自入了闻仲营内,见过闻仲之后,云霄道:“前日吾兄被太师请下罗浮洞来,不料被姜尚射死。我姊妹特来收吾兄骸骨。如今却在那里?烦太师指示。” 闻太师闻言不禁悲咽泣诉,泪雨如珠,道:“道兄赵公明自下山以来,阐教中无人可挡,前些日子有一野人陆压前来会令兄,轻战之后,陆压化作长虹而走。然后两下不曾会战。数日来,西岐山姜尚立坛行术,咒诅令兄,被吾算出。彼时令兄有二门人陈九公、姚少司,令他去抢钉头七箭书,又被哪吒杀死。令兄死前曾大吼道:‘陆压贼子害我。’此后便一命呜呼了。”闻太师道罢,放声掩面大哭。 全文字版小说阅读,更新,更快,尽在文学网,电脑站:手机站:支持文学,支持!五位道姑齐动悲声。太师忙起身,带着几人前去赵公明营中,来到后营,三位娘娘见了棺木,揭开一看,见公明二目血水流津,心窝里流血,不得大怒。琼霄大叫一声,几乎气倒。碧霄含怒道:“姐姐不必着急,我们拿住他,也射他三箭,报此仇恨!”云霄道:“不管姜尚事,是野人陆压,弄这样邪术!一则也是吾兄数尽,二则邪术倾生,吾等只拿陆压,也射他三箭,就完此恨。”又见“红沙阵。主张天君进营,与五位仙姑相见。太师设席与众位共饮数杯。次日,五位道姑出营。闻太师掠阵;又命邓、辛、张、陶护卫前后。云霄乘鸾来至篷下,大呼道:“传与陆压,早来会吾!”左右忙报上篷来:“有五位道姑欲请陆老爷答话。” 陆压起身道:“贫道一往。”提剑在手,迎风大袖飘扬而来。云霄娘娘观看,陆压虽是野人,真有些仙风道骨。怎见得:双抓髻,云分瑞彩;水合袍,紧束丝绦。仙风道骨气逍遥,腹内无穷玄妙。四海野人陆压,五岳到处名高。学成异术广,懒去赴蟠桃。 陆压歌罢,见云霄打个稽首。琼霄含恨怒道:“你是散人陆压否?” 陆压答道:“正是。”琼霄道:“你为何射死吾兄赵公明?” 陆压答道:“三位道友肯容吾一言,吾便当说;不容吾言,任你所为。”云霄道:“你且道来!”陆压道:“修道之士,皆从理悟;岂仗逆行。故正者成仙,邪者堕落。吾自从天皇悟道,见过了多少逆顺。历代以来,从善归宗,自成正果。岂意赵公明不守顺,专行逆,助灭纲败纪之君,杀戮无辜百姓,天怒民怨。且仗自己道术,不顾别人修持。此是只知有己,不知有人,便是逆天。从古来逆天者亡,吾今即是天差杀此逆士,又何怨于我!吾观道友,此地居不久,此处乃兵山火海,怎立其身?若久居之,恐失长生之路。吾不失忌讳,冒昧上陈。”云霄沉吟,良久不语。 琼霄却忍不住大喝道:“好孽障!焉敢将此虚谬之言,簧惑众听!射死吾兄,反将利口强辩!料你毫末之道,有何能处。”琼霄娘娘怒冲霄汉,仗剑来取。陆压剑架忙迎。未及数合,碧霄将混元金斗望空祭起。陆压怎逃此斗之厄!有诗为证:此斗开天长出来,内藏天地按三才。 碧游宫里亲传授,阐教门人尽受灾。 碧霄娘娘把混元金斗祭于空中,陆压看见,却待逃走;其如此宝利害,只听得一声响,将陆压拿去,望成汤老营一摔。陆压总有玄妙之功,也摔得昏昏默默。碧霄娘娘亲自动手,绑缚起来;把陆压泥丸宫用符印镇住,绑在幡杆上;与闻太师曰:“他会射吾兄,今番我来射他!”传长箭手,令五百名军来射。箭发如雨,那箭射在陆压身上;一会?,那箭连箭杆与箭头都成灰末。众军卒大惊。闻太师观之,无不骇异。云霄娘娘看见如此,碧霄道:“这妖道将何异术来惑我等!”忙祭金蛟剪。陆压看见,叫声:“吾去也!”化道长虹,径自走了;来到篷来,见众位道友。 姜子牙上前问道:“混元金斗把道友拿去,如何得返?”陆压笑道:“他将箭来射吾,欲与其兄报仇。他不知我根脚;那箭射在我身上,箭咫尺成为灰末。复放金蛟剪时,吾自来矣。”子牙笑道:“公道术精奇,真个可羡!”陆压笑笑,不作理会。 三霄见陆压逃去,便自再战,哪儿知西岐罢战不出,却也无法,“红沙阵”主张天君道:“西岐见我方势不可挡,便做不战,不若我摆下红沙阵,再与他们计较。”三霄亦不懂兵机,只是应了。 二日,张天君便出首,对西岐方喊道:“今日吾再摆下红沙阵,汝等可敢一战?” 西岐现自燃灯走了,众人便推出广成子,广成子无法,便道:“尔摆阵便是,稍后吾便来破阵。” 张天君见他们应了,自去摆阵不提。少时,“红沙阵”已成,广成子抬头一看,只听里面连催钟响,内里红沙迷漫,目不能视,广成子心道自己怕是破之不下,便与阐教众人商议,赤精子也算见识的多些,开口道:“此‘红沙阵’乃一大恶阵,必须要一福人方保无虞。若无福人去破此阵,必须大损。” 姜子牙问道:“敢问师兄谁为福人?” 赤精子道:“若破‘红沙阵’,须是当今圣主方可。若是别人,凶多吉少。” 姜子牙大惊道:“当今天子体先王仁德,不善武事,怎破得此阵?” 广成子道:“事不宜迟,速请武王,吾等自有处。” 姜子牙无奈,只得派人请来武王姬发。少时,武王至篷下。子牙迎迓上篷。武王见众道人下拜。众道人答礼相还。武王问道:“列位老师相招,有何分付?” 广成子道:“方今十阵已破九阵,止得一‘红沙阵’,须得至尊亲破,方保无虞。但不知贤王可肯去否?” 姬发听罢,看了一眼对面的红沙阵,心中暗暗打鼓:早闻那十绝阵凶恶异常,便是这前九阵也是耗费多时才得破去,如今这“红沙阵”怕也是难破,吾小命可要紧啊。想罢,武王作为难状道:“列位道长此来,俱为西土祸乱不安,而发此侧隐。只吾平日素来只休民政,不善武事,今日孤且去了,怕也是破不得此阵啊。” 广成子大急,“武王请勿担忧,武王此去破阵,吾等自有异术相助,且保武王无事也。”又道:“再者,此阵非武王不可破,如不破此阵,吾等便只能困守于此,于西岐有大不利啊。”众人也称如此。 武王无奈,只得依了他们,又摘带,脱袍。广成子用中指在武王前后胸中用符印一道,完毕,请武王穿上衣袍,又将一符印塞在武王蟠龙冠内。 四十四 红沙阵武王失陷 却说那阐教众人见破不得“红沙阵”,便请来了武王姬发前去破阵,姬发无奈,便自去破阵,姜子牙又命哪吒、雷震子保武王下篷。只见“红沙阵”内有两位道人,戴鱼尾冠,面如冻绿,颔下赤髯,提两口剑,作歌而来。歌曰:“截教传来悟者稀,玄中大妙有天机;先成炉内黄金粉,后炼无穷白玉霏。 红沙数片人心落,黑雾?漫胆骨飞。 今朝若会龙虎地,便是神仙绝魄归。” “红沙阵”主张绍大叫道:“玉虚门下谁来会吾此阵?” 只见风火轮上哪吒提火尖枪而来。又见雷震子保有一人,戴蟠龙冠,身穿黄服。张绍奇怪道:“来者是谁?” 哪吒答道:“此吾武王是也。”武王见张天君狰狩恶状,凶暴猖獗,?得颤颤惊惊,坐不住马鞍鞒上。张天君纵开梅花鹿,仗剑来取。哪吒登开风火轮,摇枪赴面交还。未及数合,张天君往本阵便走。哪吒、雷震子保定武王径入“红沙阵”中。 张天君见三人赶来,忙上台,抓一片红沙往下劈面打来。武王被红沙打中前胸,连人带马撞下坑去,顿时心中暗骂阐教众人让他前来破阵受苦,却又不得不依靠他们,自大呼要命。哪吒踏住风火轮就升起空中,本欲相救,却见张绍又发三片沙打将下来,也把哪吒也给连轮打下坑内。雷震子见事不好,欲起风雷翅,又被红沙数片打翻下坑。故此“红沙阵”困住了武王三人。 且说广成子等人同子牙见“红沙阵”内一股黑气往上冲来,广成子道:“武王虽是有厄,然百日可解。” 牙大惊,要问个详细:“武王怎不见出阵来?” 广成子道:“武王、雷震子、哪吒三个俱该受困此阵。”子牙慌问:“几时回来?”广成子道:“百日方能出得此厄。”子牙听罢,顿足叹道:“武王乃仁德之君,如何受得百日之苦,那时若有差讹,奈何?” 广成子心中冷笑,仁德,仁德个屁,要是真个仁德,先前怎会有推脱?想了想,便道:“不妨。天命有在,周主洪福,自保无事,子牙何必着忙,暂且回篷,自有道理。” 牙进城,报入宫中。太姬、大?二后忙令众兄弟进相府来问。子牙无奈道:“当今不代,只有百日灾难,自保无虞。”子牙出城,复上篷见众道友,闲谈道法。不题。 话表张天君进宫对闻太师道:“武王、雷震子、哪吒俱陷‘红沙阵’内。”闻太师大喜,忙命人带来武王,张天君却道:“三人虽被困入阵中,却也一时间拿不出来。”闻仲无奈罢手,张天君也自暗恨,便于阵内,每日常把红沙洒在武王身上,如同刀刃一般。多亏前后符印护持其体,真命福人,焉能得绝,不过虽伤不得他,但也叫姬发吓得个面色发白,口不能言。 却说那云霄取了燃灯的乾坤尺,燃灯自回山祭炼阴阳珠去了。是夜,三霄正在营中休息,却有那仓颉前来拜见,云霄不敢怠慢,只将他迎了进来。 入内,仓颉一拱手道:“夜间打扰,实属罪过,还请娘娘恕罪。” 云霄道:“岂敢,道友乃是有道真全,自是无妨,不知道友此来何为?” 仓颉停了停,似乎在想该怎么说,云霄见仓颉似乎有些难开口,便道:“道友有何难言之隐,不如直言便是。” 仓颉得了云霄的话,却也脸色好些,拱了拱手,道:“如此,贫道便直说了,还望道友勿怪。”顿了顿,道:“日前老师曾言,吾此行有两大机缘,一为尺,二为刀。二者吾皆不知其所指,今日见到道友手上乾坤尺之后,贫道忽有感此物与吾成道有关,故而厚颜相请道友一助,将此物予吾。” 旁边琼霄一听仓颉的话,却也是有些鄙视,道:“道友此言倒是有些蹊跷,道友一句话便能断定此物与汝有缘,岂不是如那西方准提道人一般?天下只要看得上眼的都与你有缘。”碧霄也说道:“就是,吾等辛辛苦苦抢来,你却说与你有缘,倒真个好笑!”云霄一听瞪了她们一眼,转首对仓颉道:“道友莫怪,吾这两个小妹不知事,胡言冲撞了道友。”又转头对二女喝道:“汝等岂可如此怀疑道友为人,道友乃是大德之士,岂会贪图小便宜,与那燃灯老贼一般。”言语虽是维护仓颉,实则是指仓颉要学那燃灯一般抢东西。 仓颉虽然修行时日不长,但好歹也活了个千把年的人,哪儿会不知道云霄的意思,脸色尴尬的道:“此事不怪两位道友,是怪贫道太过孟浪了。”想了想,道:“此物的确事关贫道成道之事,贫道不敢有半句假话,自然,道友得此宝亦非轻易,贫道愿以物相换。”说罢,仓颉又取出一件衣服放在桌上。 碧霄嗤笑一声道:“不想你一男子,还他女儿家的衣服。”仓颉顿时尴尬不已,对云霄道:“此物后天灵宝凤霞衣,为家师所炼,吾亦不明老师为何会将此物交与我,如今想来此物合该为道友所得,还请道友收下。” 琼霄冷笑道:“此物虽是圣人所炼,但与先天灵宝相比,恐怕还要差些吧。” 仓颉一听,顿时不干了,冷道:“家师乃为圣人,手段非是吾等可比,此宝虽不入先天,却比之先天灵宝亦不差。”说罢,又拿起凤霞衣,道:“此宝有三十重禁制,与乾坤尺相当,此宝可放出九只彩凤相护,寻常法宝亦是打不破此物。” 云霄看了看,心道:此物为圣人所炼,也是不凡,蓬莱岛与我截教也算相交甚好,倒不如做个人情,那乾坤尺送他也行。 想罢,云霄道:“道友此举倒是不妥,那乾坤尺与吾等手中也无大用,倒不如交与道友,也算成就一番,不辱其先天之名,更何况此物乃是那燃灯老贼之物,吾等用之也嫌其恶,既然此物与道友有大关联,便将此物交与道友便是。”说罢便取出乾坤尺交于仓颉。 哪儿知仓颉此时却不干了,道:“道友此言差矣,贫道既言以物相换,便不会自食其言,乾坤尺确实与吾有大用,但此宝却也该为道友所得。”说罢又将凤霞衣递给云霄,不顾云霄的阻拦便自离去。 云霄眼见无法,也自收了,凤霞衣果然美丽异常,倒叫琼霄碧霄好一阵羡慕。 话说姜子牙虽知武王于阵中无碍,但也是担心,这日,乘骑向前,打稽首曰:“几位道友请了!” 云霄道:“姜子牙,吾三人居三仙岛,本是清闲之士,也不管人间是非;只因你将吾兄赵公明用钉头七箭书射死。他有何罪,你下此绝情手段,实为可恶!你虽是陆压所使,但杀人之兄,人亦杀其兄,我等不得不问罪与你。况你乃毫末道行,何足为论。就是燃灯道人知吾姊妹三人,他也不敢欺忤我。” 牙叹道:“道友此言差矣!非是我等寻事作非,乃是令兄自取惹事。此是天数如此,终不可逃。既逢绝地,怎免灾殃!令兄师命不遵,要往西岐,是自取死。”好嘛,一口一个天数,莫不是人家赵公明真的自寻死路? 琼霄大怒道:“既杀吾亲兄,还借言天数,吾与你杀兄之仇,如何以巧言遮饰!不要走,吃吾一剑!”遂把鸿鹄鸟催开双翅,将宝剑飞来直取。子牙手中剑急架相还。只见黄天化纵玉麒麟,使两柄银锤冲杀过来。杨戬早见仓颉在一旁,知道老师有言,心神领会,也就作作样子,走马摇枪,飞来截杀,看似凶恶,实则只是在旁耍花招,无有大用。这边碧霄怒发如雷,“气杀我也!”把花翎鸟二翅飞腾。云霄把青鸾飞开,也来助战。彩云仙子把葫芦中戮目珠抓在手中,要打黄天化下麒麟。此珠专伤人目,黄天化不及提防,被打伤二目,翻下玉麒麟。有金吒速救回去。子牙也把打神鞭祭起,正中云霄,吊下青鸾。 云霄大怒,取出混元金斗便向姜子牙刷去,姜子牙如何是她对手,眼看就要被刷,慌忙取出元始天尊所赐的中央戊土杏黄旗投向混元金斗,堪堪抵挡混元金斗的吸力,云霄眼看拿不下姜子牙,便又向黄天化打去,黄天化一时间不是几人对手,勉强防御得住,只是狼狈不已,而杨戬早在一旁与碧霄相斗,二人修为相差,碧霄却还不是杨戬对手,只是杨戬在作戏,配合着碧霄的攻势,一时间倒也打的十分精彩,仓颉在一旁看着也是好笑。 菡芝仙见姜子牙敌住混元金斗,便把风袋打开,好风!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能吹天地暗,善刮宇宙昏。裂石崩山倒,人逢命不存。 菡芝仙放出黑风。子牙急睁眼看时,又被一旁的彩云仙子偷袭,以戮目珠打伤眼目,几乎落骑。琼霄发剑冲杀,杨戬见势不好,纵是作戏,却也不能让姜子牙就这么挂掉,赶紧护住姜子牙,也幸得杨戬前后救护,方保无虞,见不是对方敌手,杨戬便护着二人往回退去。姜子牙走回芦篷,闭目不睁。广成子下篷看时,也是惊讶,问及杨戬,才知是被戮目珠伤了;忙取凡药疗治,一时而愈。子牙与黄天化眼目好了。黄天化切齿咬牙,终是怀恨,欲报此珠之仇。 四十五 三霄大摆黄河阵,陆压施手斩仓颉 且说云霄被打神鞭打重了,虽然也无甚大碍,但其是女儿身,丢了面皮,却也不好受,其余二霄也是愤怒,三霄对视一眼,齐道:“吾本不肯伤你,你今番坏吾!罢,罢,罢!妹子,莫言他玉虚门下人,你就是我师伯,也顾不得了!”正是:不施奥妙无穷术,那显仙传秘授功。 话说云霄服了丹药,对闻太师道:“把你营中大汉子选六百名来交给我,我有用处。” 太师自是去了,即时选了六百大汉前来听用。云霄三位娘娘同二位道姑往后营,用白土画成图式;何处起,何处止。内藏先天秘密,生死机关;外按九宫八卦,出入门户,连环进退,井井有条。人虽不过六百,其中玄妙不啻百万之师。纵是神仙入此,则神消魄散。其阵,众人也演习半月有期,方才走熟。 那一日,云霄进营来见闻太师,道:“今日吾阵已成,请道兄看吾会会这玉虚门下弟子。” 闻仲忙问道:“不识此阵有何玄妙?”云霄笑道:“此阵内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损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秘。任他三教圣人,遭此亦难逃脱。” 太师闻仲听完大喜,传令:“左右,起兵出营!”闻太师上了墨麒麟,四将分于左右。五位道姑齐至篷前,高呼道:“左右探事的,传与姜子牙,着他亲自出来答话。”探事的报上篷来:“汤营有众女将讨战。”姜子牙知是三霄等人,便自传令,命众门人排班出来。 云霄道:“姜子牙,若论二教门下,俱会五行之术。倒海移山,你我俱会。今我有一阵,请你看。你若破得此阵,我等尽归西岐,不敢与你拒敌。你若破不得此阵,吾定为我兄报仇。” 杨戬一听,心思一转便道:“道友,我等同师叔看阵,你不可乘机暗放奇宝暗器伤我等。”云霄怒道:“你是何人?”杨戬答曰:“我乃蓬莱岛门下了真仙师弟子杨戬是也。” 云霄闻言有些奇怪,转首看了看仓颉,仓颉知她意思,对其点点头道:“此人正是我师兄门下,家师曾言:各人自有机缘。道友勿需顾忌。”云霄点点头,只是心道:到底是你蓬莱岛弟子,不顾忌才怪呢。 碧霄道:“我闻得你有那变化之功,变化莫测,不知是何奇功?” 杨戬一听,满是自豪道:“吾所修之功乃是祖师所创,名为《都天玄元功》,有那天罡三十六变,地煞七十二变,功法独特,天下罕有。” 碧霄不屑道:“我倒要看你用这变化之术来破此阵否,快些去看了阵来,再赌胜负!”杨戬闻言,心中有怒,强忍怒气,保着子牙来看阵图。及至到了一阵,门上悬有小小一牌,上书“九曲黄河阵”。士卒不多,只有五六百名。旗幡五色。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阵排天地,势摆黄河。阴风飒飒气侵人,黑雾弥漫迷日月。悠悠荡荡,杳杳冥冥。惨气冲霄,阴霾彻地。任你千载修持成画饼;损神丧气,虽逃万劫艰辛俱失脚。正所谓:神仙难到,尽消去顶上三花;那怕你佛祖厄来,也消了胸中五气。逢此阵劫数难逃;遇他时真人怎躲? 姜子牙看罢此阵,回见云霄。云霄笑道:“子牙道友,你识此阵么?”子牙叹道:“道友,明明书写在上,何必又言识与不识也。”碧霄大喝杨戬道:“且看汝那变化之术可破得!”却是昨日战时,杨戬那般动作却得罪了碧霄,是以今日碧霄老找他的麻烦,唉~~女人,是得罪不得滴! 杨戬挺了挺胸,笑道:“岂不破得?待吾前来破之便是。”遂催马摇枪来取。琼霄在鸿鹄鸟上执剑来迎,未及数合,云霄祭起混元金斗。杨戬虽知此斗利害,但只见一道金光,把杨戬吸在里面,往“黄河阵”里一摔。不怕你:七十二变俱无用,怎脱“黄河阵”内灾! 却说金吒见拿了杨戬,大喝道:“将何左道拿吾道兄!”仗剑来取。琼霄持宝剑来迎。金吒祭起捆龙桩。云霄笑道:“此小物也!”托金斗在手,用中指一指,捆龙桩落在斗中。二起金斗,把金吒拿去,摔入“黄河阵”中。正是此斗:装尽乾坤并四海,任他宝物尽收藏。 话说木吒见拿了兄长去,大呼道:“那妖妇将何妖术敢欺吾兄!”这首童狼行虎跳,仗剑且凶,望琼霄一剑劈来。琼霄急架忙迎。未及三合,木吒把肩膀一摇,吴钩剑起在空中。琼霄一见,笑道:“莫道吴钩不是宝,吴钩是宝也难伤吾!”云霄用手一招,宝剑落在斗中。云霄再祭金斗,木吒躲不及,一道金光,装将去了,也摔在“黄河阵”中。云霄见其他人都进去了,便把青鸾一纵二翅飞来,直取子牙。子牙见拿了三位门人去,心下惊恐,急架云霄剑时,未及数合,云霄把混元金斗祭起来拿子牙。子牙忙将杏黄旗招展。旗现金花,把金斗敌住在空中,只是乱翻,不得落将下来。子牙败回芦篷,来见广成子等。广成子道:“此宝虽然厉害,倒也非是不可破之物,待吾等前去破来。”说罢便领了阐教十二金仙前去。 那三霄正在营前,见阐教十二金仙来了,唯独少那燃灯,琼霄呼道:“燃灯老贼为何不来?莫不是怕了我等?怕来了也被我等擒了。” 赤精子一听,大呼道:“少出狂言!琼霄道友,你今日到此,也免不得‘封神榜’上有名。”轻移道步,执剑而来。琼霄听言,脸上一变,仗剑直取。一时阐教中人与与三霄等人战了起来。琼霄与赤精子打斗未及数合,云霄把混元金斗望上祭起,一道金光,如电射目,将赤精子拿住,望“黄河阵”内一摔,跌在里面,如醉如痴,即时把顶上泥丸宫闭塞了。可怜千年功行,坐中辛苦,只因一千五百五逢此大劫,乃遇此斗,装入阵中,总是神仙也没用了。 广成子见琼霄如此逞凶,大叫:“云霄休小看吾辈,有辱阐道之仙,自恃碧游宫左道!”说罢便唤出番天印往那混元金斗砸去,一时间二宝相争在一起。 忽闻天边一声高呼,“妖妇休得猖狂,且看吾法宝。”正是那陆压,陆压知道自己拜死那赵公明,今日若是阐教中人遭厄,恐怕他也好不了多少,便趁云霄与广成子相斗之时,赶了过来,取出一葫芦,正是那“斩杀飞刀”,葫芦内有一线毫光,高三丈有余;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反罩将下来,来钉云霄泥丸宫。 却闻有人喝道:“陆压道君此举怕是不妥吧,还是与吾一斗的比较好。”正是那仓颉,前几日未见他出过手,眼见云霄要为陆压偷袭,赶紧出手相助。仓颉手持春秋轮回笔,随手一点,一道白光便向陆压击去,陆压不以为意,以身硬接了,哪儿知那点白光打中他之后,一股吸力自然产生,隐隐欲将他元神拉出,连忙运转元神顶住这股吸力,见仓颉又要来攻,赶紧避开。 陆压为三足金乌之体,速度飞快,仓颉每次攻击也打不中他,但陆压也不好受,每次仓颉见他停留下来就一指点向他,让陆压也不敢停留,那斩仙飞刀虽然厉害,但施展速度太慢,来不及施展便要躲避仓颉的攻击,倒叫他一阵郁闷。 云霄见陆压为仓颉拦住,广成子的番天印又挡住了混元金斗,皱眉道:“广成子,莫说你是玉虚宫头一位击金钟首仙,若逢吾宝,也难脱厄。”广成子笑道:“吾已犯戒,怎脱得厄?定就前因,怎违天命。今监杀戒,虽悔何及!”仗剑来取。云霄执剑相迎。云霄倒底也是一大罗金仙,岂会落败给广成子这一大罗真仙手里,更何况截教中人法力多深厚于阐教,几番下来,广成子便有些法力不支,一方面要支持番天印所消耗的法力,一方面又要与云霄相争,自是比不过云霄,云霄趁他法力不敌之时,一发而上,混元金斗将那番天印也收入其中,反手一转,只见金斗显耀,目观不明,也将广成子拿入“黄河阵”内,如赤精子一样相同,不必烦叙。此混元金斗,正应玉虚门下徒众该削顶上三花;天数如此,自然随时而至,总把玉虚门人俱拿入“黄河阵”,闭了天门,失了道果。只等子牙封过神,再修正果,返本还元。此是天数。 却说那陆压眼见阐教金仙一个个被拿入了“黄河阵”中,心下也是大急,他可知道,若是等三霄把阐教金仙给解决了,下一个便要轮到他自己了。而此时他又被仓颉拦住,仓颉每一次攻击都让他憋闷一已,心下恼怒,施展化虹之术避开仓颉攻击之后,一拍头顶,显了顶上庆云,只见一只三足金乌于其上,陆压怪叫一声,金乌口吞一片太阳真火便向仓颉攻去,仓颉见势不可挡,只得让开,哪儿知刚让开,又是一片太阳真火迎来,仓颉只得又避开,一番下来,哪儿有时间去攻击陆压,只是狼狈射避。 忽然射来两道白光定住仓颉泥丸宫,仓颉不觉有些昏迷,又传来一声,“请宝贝转身”只见陆压手中葫芦射来一道白光向仓颉袭来,仓颉早闻玄天说这斩仙飞刀厉害,先前躲避那太阳真火,不觉被陆压偷袭,泥丸宫为其所定,只是仓颉早有玄天所赐符印于泥丸宫中,初时被定住,符印便将那白光破开,仓颉自醒,只见白光射来,仓颉大惊之下无从躲避,只得显了头顶三花,发出护体仙光挡住。 白光围着仓颉四下疯转,只是一时攻不进去,仓颉也自苦笑,一时不慎,被其偷袭,只得暗自发力,挡住斩仙飞刀的攻击。那斩仙飞刀所化的白光实则是太一以妖族密法将那大巫精气所炼,为一婴儿形状,攻击时先放出两道白光定住人泥丸宫,使人昏迷,再以婴儿身攻击,只需一转,便将人斩去,元神肉身皆不可防。 仓颉为其所困,法力消耗巨大,却也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大碍,不过消耗太大,一时间也有些吃不消,心中愤怒不已,取出玄天所赐的丹药便往嘴里送,此丹药可不是凡物,乃是玄天以枯木果所炼,吃一颗便能得一会元法力,仓颉危难之时,不顾玄天的告诫,取出一瓶十三颗便给吃了,若是往日,此丹药的法力足能将其涨的爆体,恰好今日有那斩仙飞刀不断消磨仓颉的法力,一方面又有丹药补充,消磨的法力乃是他颉自身的法力,而丹药的法力却被仓颉吸收了,一消一涨之间,却叫仓颉捡了一条命,也得了些好处,法力快速的增长。 只是终究有限,仓颉此时心中怒气难消,一时间双目通红,恶念横生,脑中似有无尽的邪恶,浑身忽的燃起怪异的火焰,陆压怪叫一起,仓颉此时身上的火焰正是那业火,此时由于仓颉大量吞食丹药,法力虽然猛涨,却也带动了心魔,又因陆压大敌在前,仓颉心恨陆压,心中恶念生起,欲杀陆压而后快,这心魔便发动自身业力燃烧起来,只是仓颉此时心神为其所动,自然没有注意。而陆压也在一旁怪笑,仓颉此时心魔发动,不时便是斩仙飞刀斩不得他,也要为那心魔噬体而亡。 眼看仓颉两面受敌,心中正生万千恶念之时,忽然胸口一道清凉之气直逼仓颉大脑,仓颉心神忽得一明,脑中似乎多了些什么,身上白光一闪,跳出一人来,来人一阻斩仙飞刀所化的白光,仓颉赶紧跳了出去,对陆压行了一礼,道:“多谢道友相助。” 却叫一旁陆压惊呆了,他可未曾想到这仓颉居然在这个时候斩尸了。 四十六 仓颉斩尸,元始下界 却说三霄大摆“黄河阵”与阐教众人相斗,陆压怕三霄来找他麻烦,便要出手相助阐教,却为仓颉所阻,二人一番好斗之后,仓颉却借此机会斩却一尸,成就准圣修为。 却是仓颉自造字之后,得大功德之助,一举将修为提高到大罗散仙之境,后来虽然得了不少好处,修为升到大罗金仙境,但却也是提升的太快,根基却是不稳,修行之事最忌此点,是以仓颉身具大功德,但此千多年来却并未斩尸。 仓颉自修行以来,从未参加过什么打斗,加之心性善良,本身又不与人有甚过节,可以说是没有因果的人,若靠他这样一直苦修下去,一辈子都不能斩除恶尸,之前他不斩尸,也是玄天不让他斩的,也是因为他根甚不稳,这千多年来仓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提升道行,打熬法力。 此次玄天让他出来,一是为了解一方因果,二也是想让他借此因果好斩尸。 因果,此因果却是玄天的,当年玄天斩杀了帝俊,三足金乌如今只剩下了陆压一人,这番因果不可谓不大,但玄天自己圣人之身,自不怕这因果落到他的头上,陆压也不会傻到要找玄天了解因果,所以,这番因果自然落到了玄天弟子的头上,以后陆压入主西方教,成就大日如来之身,倒时候怕是会找蓬莱岛弟子的麻烦,而今蓬莱岛弟子四人中只有仓颉未曾斩尸,故而才派了仓颉出来。 先前说了,仓颉本身善良,没什么恶念,要斩出恶尸怕是不这么容易,玄天便借陆压之手,让陆压成功的激起仓颉的恶念,进而一举斩出恶尸,这过程中,从仓颉出手,到为斩仙飞刀所困,又到仓颉猛的嗑药,最后斩尸,中间差一步都不行,更重要的是,仓颉身上有那玄天所赐的灵宝清神洁魂牌之助,这东西没什么大用,却在关键时刻将仓颉的心神拉出,以致仓颉不能为心魔所缠,最终才得已斩尸。 仓颉这尊化身却也是根着玄天学的,非是以法宝斩尸,而是以肉身直接斩出,此前玄天曾赐于他一滴精血,又教他培育出一尊化身,化身此时只有天仙修为。 仓颉对着化身一揖,道:“多谢道友。”恶尸化身道:“我即是你,何需谈谢。”遂化身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仓颉身体当中,待收回化身之后,仓颉对陆压一拱手,道:“多谢道友相助。” 陆压此时可是感触良多啊,心中愤愤难平,冷哼一声,并未搭话,正欲离去。仓颉忽道:“道友请慢。” 陆压转身,怒道:“汝还有何事?” 仓颉笑道:“道友手中斩仙飞刀实乃邪恶之物,留之唯恐伤及无辜,实在有伤天和,不若道友将之交于贫道毁去,也算道友一番功德。” 陆压一听,心中大怒,斩仙飞刀可是他最为依赖的法宝,岂肯轻易交出,冷道:“贫道的事还用不着道友来管。” 仓颉却是笑而不答,此时天边华光一闪,待及近前,只见正是慧心了真姐弟俩,二人与仓颉分三才阵势将陆压围在中间,防止陆压逃脱。 陆压见此,心中更怒,只是此时却有些不好办了,先前若无此二人倒还好,自己凭着化虹之术飞走,量仓颉也追之不上,哪料此时慧心二人赶来,将自己围困其中,三人俱是准圣修为,自己便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仓颉只是看着陆压微笑,了真更是在一旁直接威胁陆压,只见了真一拍头顶,显出八柄剑来,正是那昆吾八剑,随即便要作势布阵了。 陆压咬咬牙,取出斩仙葫芦,抛向仓颉,仓颉顺手接过,从怀中另取出一瓶子,将那斩仙葫芦内的大巫精气换装入瓶子中,过后又将葫芦扔给了陆压,笑道:“道友果是有道真全,上体天心,下顺民意,斩仙飞刀已毁,此物便归还道友。”慧心二人也只让开道路。 陆压恨的牙直咬,转身飞出三人的包围,华光一闪,空中传来一道声音:“今日之事,改日必定奉还。” 师兄弟三人一听,俱是大笑出声,想找场子,那也得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才行。 笑罢之后,慧心二人也自上前对仓颉道:“恭喜师弟道行大进。”仓颉苦笑道:“师姐师兄莫要取笑我了,我们师门四人中,就属我最晚,我这点儿微末道行怕是不入师姐的法眼喽。”仓颉自斩尸之后却也活跃了不少。 慧心二人笑道,并没说话,转首看了看三霄,走上前去,对云霄道:“蓬莱岛门下慧心(了真)见过三霄仙子。” 三霄也忙称不敢,此时她们可不敢有什么话说,先前三人强势拦下陆压,毁其法宝之事却是三人都看见了,云霄对上来的仓颉道:“恭喜道友道行大进,道友果然好福缘啊。”语气却有些酸酸的,仓颉的事情任谁都有些嫉妒,修行千多年便斩尸,这种修行速度怕是鸿均也比不上吧。 仓颉也听出了云霄的意思,此时他才明白准圣的境界是多么微妙,以前与云霄相比,虽然他道行已是大罗金仙顶峰,却也不能轻意的战胜同样境界的云霄,而此时的他,才发现进入准圣境界之后,像云霄这种大罗金仙级的人真的很弱,自己可以轻易的打败她。当然,这种情况一般是不存在的,准圣虽强,但也有限制的,像云霄这种修为,几乎已是大罗金仙顶峰,机缘一至便可斩尸,比之混元散仙亦弱不了太多,更何况修士的战斗,一是斗神通,二是斗法宝,道行与法力穿插其中,若是云霄手持混元金斗与此时的仓颉相斗,怕是仓颉也讨不了好的。 就像那燃灯一般,虽然很早就步入了准圣修为,但其手中一无法宝,二无甚上好的神通,而且燃灯自入了阐教以来,修行方向也偏重于阐教的修行方式,重道行而轻法力,以至于燃灯虽然生的早,得道的早,法力却连云霄也不及,以至于燃灯就是一准圣末角,经常被混元境界以下的人给欺负。 了真上前对云霄作了一揖,道:“还请道友知道,吾有你劣徒杨戬,听说被困在这黄河阵中,贫道聒为其师,希望道友给个情面,放其出来,与我带回岛中。” 云霄想了想,也不顾一旁碧霄的嘀咕,自是应了,将“黄河阵”中的杨戬取出,交于了真。了真再次拜谢,当下便与慧心、仓颉一同回了蓬莱。 却说那姜子牙见十二金仙被困“黄河阵”中,心中暗急,又见玉虚宫中的白鹤童儿前来,道:“师兄,快焚香结彩,老爷驾临!”子牙忙净洁其身,秉香道傍,迎迓鸾舆。只见霭霭香烟,氤氲遍地。怎见得,有歌为证,歌曰:混沌从来道德奇,全凭玄理立玄机。太极两仪并四象,天开于子任为之,地丑人寅吾掌教,“黄庭”两卷度群迷。玉京金阙传徒众,火种金莲是我为。六根清静除烦恼,玄中妙法少人知。二指降龙能伏虎,目运祥光天地移。顶上庆云三万丈,遍身霞绕彩云飞。闲骑逍遥四不相,默坐觉檀九龙车。飞来异兽为扶手,喜托三宝玉如意。白鹤青鸾前引道,后随丹凤舞仙衣,羽扇分开云雾隐,左右仙童玉笛吹,黄巾力士听敕命,香烟滚滚众仙随。阐道法扬真教主,元始天尊离玉池。 只见半空中仙乐,一派嘹亮之音,姜子牙秉香在旁轵道伏地道:“弟子不知老师大驾来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元始天尊落了沉香辇。南极仙翁执羽扇随后而行。姜子牙请元始上了芦篷,倒身下拜。 元始开言道:“汝可平身。”子牙复俯伏启道:“三仙岛摆‘黄河阵’,众弟子俱有陷身之厄,求老师大发慈悲,普行救拔。” 元始道:天数已定,自莫能解,何必你言。”元始默言静坐。子牙与南极仙翁侍于左右。至子时分,天尊顶上现庆云,有一亩田大;上放五色毫光,金灯万盏,点点落下,如檐前滴水不断。 云霄在阵中,猛见庆云现出,知道元始来了,云霄对两位妹子道:“师伯至矣!妹子,我当初不肯下山,你二人坚执不从。我一时动了无明,偶设此阵,把玉虚门人俱陷在里面,使我又不好放他,又不好坏他。今番师伯又来,怎好相见,真为掣肘!”琼霄怒道:“姐姐此言差矣!他又不是吾师,尊他为上,不过看吾师之面。我不是他教下门人,任凭我为,如何怕他?”碧霄也道:“我们见他,尊他。他无声色,以礼相待;他如有自尊之念,我们那认他甚么师伯!既为敌国,如何逊礼。今此阵既已摆了,说不得了,如何怕得许多!”云霄也是无奈,便自依她们不说。 次日清晨,元始天尊命南极仙翁道:“将沉香辇收拾,吾既来此,须进‘黄河阵’走一遭。” 遂南极仙翁引道,子牙随后,下篷行至阵前。白鹤童儿大呼道:“三仙岛云霄快来接驾!” 只见云霄等三人出阵,道傍久身,口称:“师伯,弟了甚是无礼,望乞恕罪!” 元始冷道:“三位设此阵,乃我门下该当如此。只是一件,你师尚不敢妄为,尔等何苦不守清规,逆天行事,自取违教之律!尔等且进阵去,我自进来。” 三位娘娘先自进阵,上了八卦台,看元始进来如何。且说天尊拍着飞来椅,径进阵来;沉香辇下四脚离地二尺许高,祥云托定,瑞彩飞腾。天尊进得阵来,慧眼垂光,见十二弟子横睡直躺,闭目不睁。天尊叹道:“只因三尸不斩,六气未吞,空用工夫千载!” 元始心中悲伤,看罢方欲出阵。八卦台上彩云仙子见天尊回身,抓一把戮目珠打来。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奇珠出手焰光生,灿烂飞腾太没情。 只说暗伤元始祖,谁知此宝一时倾。 四十七 老子下界,玄天救人 话说元始天尊看罢“黄河阵”方欲出阵,彩云仙子将戮目珠从后面打来。 元始冷笑一声,只见那珠未到元始跟前,已化作灰尘飞去。云霄一见,满脸失色,元始自不管他们,出了阵去。 且说元始出阵,上篷坐下。姜子牙问道:“老师进阵内,众位师兄如何?” 元始面元表情道:“三花削去,闭了天门,已成俗体,即是凡夫。” 姜子牙一听大惊,复又问道:“方才老师入阵,如何不破此阵,将众位师兄提援出来,大发慈悲。” 元始笑道:“此教虽是贫道掌,尚有师长,必当请问过道兄,方才可行”。言未毕,听空中鹿鸣之声,一人作歌而来,歌曰:鸿蒙剖破玄黄景,又在人间治五行。 度得轩辕升白昼,函关施法道常明。 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仙音隔陇闻。 辟地开天为教主,炉中炼出锦乾坤。 不二门中法更玄,汞铅相见结胎仙。 未离母腹头先白,才到神霄气已全。 室内炼丹搀戊己,炉中有药夺先天。 生成八景宫中客,不记人间几万年玄黄外兮拜明师,混沌时兮任我为。 五行兮在吾掌握,大道兮度进群迷。 清静兮修成金塔,闲游兮曾出关西。 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弥。 先天而老后天生,借李成形得姓名。 曾拜鸿钧修道德,方知一气化三清。 元始笑道:“八景宫大师兄来矣。”忙下篷迎驾。 话说老子乘牛从空而降,元始远迓,大笑道:“为周家八百年事业,有劳道兄驾临!”老子亦笑道:“不得不来。”南极仙翁明香引道上篷,玄都大法师随后。子牙叩首毕,二位天尊坐下。老子道:“三仙童子设一‘黄河阵’,汝教下门下俱厄于此,你可曾去看?”元始道:“贫道先进去看过,正应垂象,故候道兄。”老子笑道:“你就破了罢,又何必等我?”老子不想过分惹恼通天,而元始则是想把老子拉上贼船,二人俱是默坐不言。 且说三位娘娘在阵,又见老子顶上现一坐玲珑塔于空中,毫光五色,隐现于上。云霄大惊忙对两个妹子道:“玄都大老爷也来了,怎生得好?”碧霄道:“姐姐,各教所授,那里管他!今日他再来,吾不得昨日那样待他,那里怕他?” 云霄摇头,“此事不好。”琼霄道:“但他进此阵,就放金蛟剪,再祭混元金斗,何必惧他?” 且说次日,老子对元始说道:“今日破了‘黄河阵’早回,红尘不可久居。”元始点点头,他知道老子的意思,只道:“道兄之言是矣。”命南极仙翁收拾香辇;老子上了板角青牛,遍地氤氲,异香覆道,满脸红霞。 行至“黄河阵”前,玄都大法师大呼道:“三仙姑快来接驾!”里面一声钟响,三位姑娘出阵,立而不拜。老子面无表情道:“你等不守清规,敢行忤慢!尔师见吾且躬身稽首,你焉敢无状!” 碧霄怒道:“吾拜截教主,不知有玄都。上不尊,下不敬,礼之常耳。” 玄都大法师一听,大喝道:“这畜生好胆大,出言触犯天颜!快进阵!”三位娘娘转身入阵。老子把牛领进阵来。元始沉香辇也进了阵。白鹤童儿在后,齐进“黄河阵”来。 二位圣人进了“黄河阵”。老子见一众阐教门人似醉而未醒,沉沉酣睡,呼吸有鼻息之声。又见八卦台上有四五个五体不全之人,老子叹惜一声,道:“可惜千载功行,一旦俱成画饼!” 琼霄见老子进阵来观望,便放起金蛟剪去。那剪在空中挺折如剪,头交头,尾交尾,落将下来。老子在牛背上看见金蛟剪落下来,把袖口望上一迎,那剪子如芥子落于大海之中,毫无动静。碧霄又把混元金斗祭起;老子把风火蒲团往空中一丢,唤黄巾力士:“将此斗带上玉虚宫去!” 三位娘娘大呼道:“罢了!收吾之宝,岂肯干休!”几人齐下台来,仗剑飞来直取。琼霄仗剑而来。元始命白鹤童子把三宝玉如意祭在空中,正中琼霄顶上,打开天灵。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碧霄大恸道:“道德千年,一旦被你等所伤,诚为枉修功行!”用一口飞剑来取元始天尊,被白鹤童子一如意,把飞剑打落尘埃。元始袖中取一盒,揭开盖,丢起空中,把碧霄连人带鸟装在盒内;不一会化为血水。一道灵魂也往封神台去了。 那彩云仙子与菡芝仙与各自提剑上前打向元始,却如碧霄琼霄一样,被元始打死,真灵上了封神榜,阵中张天君眼见气不过,正要喝骂,却被元始随手化一道元气给捻死,真灵亦上了封神榜。 须臾只剩下云霄一人,云霄见两位妹子及其他道友都上了封神榜,心中悲愤异常,怒道:“两位本是圣人,三教三商封神而立,阐截二教弟子门人相争,此事本无可避,吾截教弟子一心还念旧情,多时不曾伤得汝教弟子性命,而今弟子相争,两位不惜以圣人之尊以大欺小,打死我师兄师妹,难道便是你人阐二教弟子就精贵不成?我截教弟子就命如草芥?罢,罢,罢,今日吾兄妹已死,吾却也不想独活,便是抛了这性命也不与你二人干休,今日之事,日后自有我老师偿还。”说罢,云霄亦提剑向元始砍去。 老子与元始也被云霄一番话说的有些脸红,见云霄攻来,老子却不肯出手,元始道:“天命归属西岐,尔等逆天行事,自该上那封神榜上走一遭。”说罢元始便取了玉如意向云霄打去。 眼见云霄便要身陨,半空中虽然飞来一尺挡住玉如意,老子一见,道:“玄天圣人来了,还是等他来了才好。”元始听罢,有些不甘心的收了玉如意。 果然,半空之中显了一仙音缭绕,有龙吟之声,一人作歌而来,歌曰:曾于混沌无数载,盘古开天吾自生。 紫宵宫中听道客,三清之前吾为尊。 女娲造人吾指点,地府自吾手上生。 补天济世功德大,还有亿万亡灵生。 两耳不问窗外事,蓬莱岛中修自身。 万般大道心中存,独领***护玄门。 正是玄天,玄天走到阵前,随手一挥,便见那“黄河阵”破去,碧霄与琼霄尸首未凉,正躺在地上,其他三人都已成肉泥,玄天随意的看了一眼,便不再顾。 老子开口道:“不知玄天圣人前来所为何事?” 玄天笑道:“此事你我尽知,何须再问。”元始冷哼一声,正待说话,天边一阵青光亮起,有那牛鸣之声,一人作歌曰:白鹤唳时天地转,青鸾展翅海山澄。 通天教主离金阙,来聚群仙百万名。 鸿钧生化见天开,地丑人寅上法台。 炼就金身无量劫,碧游宫内育多才。 正是通天教主骑牛而来,落的地上,与玄天见了一礼,见到地上尸首,通天脸色铁青,对老子元始道:“不知二位师兄对此作何解释。” 老子无言立于一旁,元始语气微冷,道:“这些人福缘浅薄,合该封神榜上走一遭。” 通天一听大怒,道:“你我三人当日约定,封神一战各凭机缘,何故今日你二人以大欺小,打死我门人?便是他们福缘浅薄亦非需要你等以圣人之身动手。” 老子插口道:“师弟何须动怒,封神有定,闭门静诵《黄庭》者不沾红尘,自然不用遭劫上榜,这些人不守清规,逆天行事,沾染红尘杀劫,自该上榜一走。” 通天大怒道:“那阐教门下亦是游走红尘当中,汝何不言其该上榜,便是我截教就该上榜?” 老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元始怒道:“师弟你也太过份了,大师兄良言相劝,汝非但不听,反而恶言相向,当真不为人子。” 通天一听更怒,你二人摆明了联手欺负于我,还道我说都说不得了。刚要说话,却被玄天拦住,玄天道:“通天师弟请听我一言,此事便算了吧,今番几名弟子下山确实不妥,上榜也只证明他们福缘不够,来日方长,以后注意一些便是。”说罢,又对老子元始道:“今日之事就此别过吧,红尘不可久居,几位师兄弟还是早回吧。” 元始却也不打算放过云霄,道:“此子言语辱及圣人,合该上榜。”说罢便要以玉如意打云霄,却为通天以剑给挡住。 元始不等通天说话便怒道:“圣人颜面,岂能就此罢休?”复又要打去,通天正要阻拦,却被老君扁拐相阻,通天大怒:“老聃你欺人太甚。”可惜为其所阻,纵是愤怒也难挡元始诛杀。 元始本待诛杀云霄,却又被玄天给挡住了,玄天以量天尺挡住元始,又袍袖一卷,将云霄给收了起来,道:“此子言语有辱圣人,吾便镇压她于东海海眼千年便是,终是一家人,何苦逼的太急。” 老子听得一呃,想了想,也就算了,对尚有些不乐意的元始道:“师弟,吾等这便早回吧。”说罢便自离去,元始冷哼一声,收起门人弟子便回了昆仑山。 四十八 通天再问封神 通天见老子跟元始二人以走,心下也是气恼不已,转身对玄天拱手道:“多谢师兄相助。” 玄天挥挥手道:“此事不必多谢,你我既是同门师兄弟,又同为盘古所化,自该相帮才是。” 通天一听这话,心里如吃了只苍蝇一般难受,同门师兄弟?同为盘古?老子跟元始也是这样,只是他们有将这些情分看在心里么?或许自己跟他们真的不是一路人。通天不无自嘲的想到。 想了想,通天对玄天再一拱手,道:“师兄可有空去我金鳌岛一叙?” 玄天想了想,现在也无事,正好有话跟他说,也就点点头答应了。 通见见玄天点头,自是带头往金鳌岛而去。 圣人神通,不可思议,万里之遥,转眼及至。二人刚才还在西岐,现在又已经到了金鳌岛了。通天领头将玄天带入内殿,二人稍坐,却都闭目神游,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半晌,通天还是先开口了,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师兄。” 旧事重提,玄天瞧了瞧通天一眼,道:“此事就不必再提,吾亦明白师弟想法,只是如今这云霄还放不得。” 三霄都是通天的亲传弟子,爱徒,尤其是碧霄更是深为通天所宠爱的小徒弟。而老子与元始一起,自姜子牙下山之后便掩盖天机,算计通天,至赵公明下山身陨,三霄下山大摆黄河阵之事,这些通天并不知情,及后老子与元始下界之时通天也被蒙在鼓里,而至琼霄碧霄身死后,玄天才将老子元始掩盖的天机破开,通天这才知道的。 这整件事情到现在都在老子与元始二人算计内,而那阐教金仙之所以会遭劫,也是在元始的算计当中。此次封神量劫是因阐教身犯杀戒而来,阐教中除开云中子,燃灯以及南极仙翁几人外,十二金仙俱是沾染了杀劫,元始借云霄之手将阐教十二金仙修为废去,却也是为了救他们,化解他们身上的劫力,之后才好以替身之法让弟子渡劫。 蓬莱训话 关修行,静诵《黄庭》便无事了,而根本未曾想到赵公明三霄等人会下山。因玄天是知道这些的,最后才能救的云霄,当然,玄天若是有心,三霄及赵公明等也能救下来,但他不想这样做,不是因为怕干挠天道运转,而是他除了对云霄还喜欢点儿外,其他几人都不怎么看在眼里。 而现在通天的意思,是想让玄天免除云霄受压千年的劫难,放她出来。 果然,通天自玄天说出这句话后,便看着玄天,表情有些疑问。 玄天心中暗道:把她放出来给你,最后不还得遭劫,要这样我还救她干嘛。心中腹议,嘴里却道:“今日之事师弟可曾看明白了?” 通天一听,心道:明白?明白什么?心里更加糊涂,拱了拱手对玄天道:“还请师兄赐教。” 玄天亦不客气的道:“师弟却是有些糊涂了,封神之事,本为阐教身犯杀戒,此量劫以阐教为主角。而阐教元始天尊又与人教太上老君联手,二人一是为了门人弟子渡劫,二是为了道统气运。封神为三百六十五周天正神,而你截教数万仙,填补这周天星神之位正好,一来可免除人阐二教弟子上榜之嫌,二来正可借此次封神打击截教。你截教势大,人阐二教皆不可比,截教占据人间道统,此二教想要传道,则需将你截教从人族中分离出来,至于要分多少,则要看二人的想法了。” 通天默默的听完,也是思索着玄天的话,诚然,玄天所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只不过通天依旧相信,老子、元始与自己终究是三清一体,三清情谊深厚,就算二人想要在人间传道,也必不会将截教赶尽杀绝。 想罢,通天对玄天道:“师兄所言及是,只是终究三清一体,他二人也不会将我截教逼的太过,否则我手中诛仙剑阵也不是吃素的。” 玄天听罢,心道:你个白痴,现在都还没有看出来,人阐二教分明就是想要将你截教斩尽杀绝嘛,都到这时候了,还在白痴的想要靠什么情分,情分有个屁用啊,真的不可救药了。 既然无法使通天转换思想,玄天也没办法,便抬手对通天一拱,道:“师弟,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为兄还要回蓬莱岛,便不再打扰了。” 通天也点点头,忽得又想起云霄之事,这才想起云霄倒底放还是不放都没个说法,便抬手对玄天道:“师兄,那云霄我徒……?” 玄天听罢,冲通天摇摇头,对通天道:“师弟,今日我救云霄,将她压下千年,也是为了她好,此番云霄擅自出岛,沾惹红尘,身在杀劫当中,今番不上榜已是大幸,压她千年也算是化解她身上的劫力,以免以后自身心神受阻道行不得提升。” 顿了顿,又道:“再者,此次封神量劫,三界当中未斩三尸者皆在劫内,今番云霄身在劫中,受劫力沾染,若非我将她镇压千年,恐怕她也会受劫上榜。纵是我不如此做,将她放出来,师弟又能保证她不会再次受劫?此次纵有我等及时相助,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截教弟子多重情义,若是其他弟子有难,截教弟子定会出山相助,更别说云霄与阐教弟子有杀兄之仇,以云霄的性格,岂会安安心心的躲在洞府内修炼?”玄天缓缓道出其中因果,特别是那句“截教弟子多重情义”,玄天以无比凝重的语气将之说出。 通天听了,心里面也不自觉的想到,玄天说的确实在理,诚然,截教弟子多重情义,若是有人受难,其他弟子必会相助,更何况阐教弟子设计陷害赵公明,此仇云霄岂能轻忘?若是将她放出,怕还会出山,到时怕也免不了受劫。 想罢,通天对玄天一拱手道:“多谢师兄。”谢的却是玄天的解惑之意。 玄天摆摆手,心中却自暗叹。他本意是想借此提醒通天,截教弟子重情重义,一人有难,八方支援,而人阐二教正是利用这点,以自身优势兵力将每次赶来相助的截教弟子一个个蚕食殆尽。正如那毛先生的游击战术一样,阐教弟子可是将之发扬了光大啊。通天却没想到玄天的意思,只道玄天所说的是关于云霄的事情,白白浪费了玄天的一番好意。 “既然说不通,便就这样吧,以后还有时间,也许,经过这一战之后,通天还能醒转过来。”玄天心道,对通天不能理解到他本意的行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无法,说的多了怕到时还会给通天带来不好的印象,觉得他是在挑拔三清关系,算了,三清一体,纵是同为盘古所化,但他这个大脑所化的人终究不同于三清,就如那十二祖巫与三清交浅一样,纵是自己与通天关系很好,但若在封神最终之前,通天怕也对老君元始二人的情谊大过自己。 想罢,玄天对通天道:“既如此,师弟便留步吧,为兄也先回蓬莱。至于云霄,我也不会让她受苦的。”说罢,便转身离去,只余通天一人在碧游宫内发呆。 待玄天一回到蓬莱岛,便将云霄发了出来。玄天随手一抖袍袖,云霄便从里面落了出来,此手段却是那鼎鼎大名的袖里乾坤,是镇元子的成名手段,当初在紫霄宫中听道之人,大多凭着自身机缘领悟一两种大威力的手段,那三清借着自身盘古元神烙印中不全的记忆,各自领悟出了大威力的神雷,纵是比不上玄天所用的都天神雷,却也不会差的太远。 而像那接引,准提等人,则是领悟出了西方法门二万四千卷,(此前的文内有些错误,鸿均所讲乃是三千六百条大道,八百旁门,接引准提二人则是从八百旁门中领悟出西方法门二万四千卷,借此更正)接引的元神舍利之术,准提的金身之法,都是威力庞大的神通法术。更或者那红云则是炼有魂魄之术;鲲鹏则是天妖神雷,比之三清神雷也不差多少;镇元子则是领悟出了这一手袖里乾坤之术。 此种空间手段旁人也多少会点儿,但终究比不上镇元子本人所用出来的威力,这在世界中是一种极自然的现象,任何人,不管自身资质再高,修行再刻苦,若是此人修习的是别人的法术神通,则成就终究比不上那正宗领悟之人,貌似好像一种版权一般。 当年鸿均讲道,讲的是大道精华,不管是那三千大道还是八百旁门,从鸿均口中所讲出来的都不是直接的道法神通之术,鸿均都将之衍化成道的含义,全靠听道之人自行领悟。 此种手段也只有鸿均才有,其他圣人,便是以玄天来说,他记录了鸿均所讲大道的全部,却也无法将之再现给弟子,至多只能将自身领悟的道法神通勉强化为“道”讲述给自己弟子,这种讲道本身就比鸿均所讲的道相差更远,而再由弟子们自行领悟的则更少,所以才会造成下界修士一代比一代弱的现象。 所以修士之间常有一句话,便是“只有自己的道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这不是装b的表现,而是本身就是如此,不管什么人,哪怕是圣人弟子直接从圣人所讲之道中领悟出来的道终究要差些,基础便要比圣人更差。而其他人也一样,当年紫霄宫中听道中人可以说是世上福缘最好之人,能直接从鸿均讲道中领悟道法,毕竟鸿均所讲的才是大道精华,是最全的道,便是那“袖里乾坤”之术,也是镇元子自身领悟之后传出来的,别人只是建立在镇元子的基础上,再领悟出来的自然要比镇元子本人差些。 回过头来,却说那云霄被玄天放了出来后,精神却有些迷糊。 这是那“袖里乾坤”之术的后遗症,想那镇元子的正版“袖里乾坤”若使用出来,入内之人如同身处在镇元子的世界当中一般,生死都受镇元子所制。 待过一会儿,云霄便清醒过来,抬头见玄天正笑看着她,赶紧起身一拜,道:“截教弟子云霄拜见师伯。” 玄天笑道:“无需多礼,我与你师通天教主既为盘古又为同门,你是我师侄,在这蓬莱岛中你便当是你自己的家一般,随意点好。”说罢,挥手将云霄扶起。 云霄听罢,心中也有些感叹:开天地以来的七位圣人,要论最好说话的人,自是眼前这位圣人,但要论最不好说话的人,也是眼前这位圣人师伯。 云霄刚起身,便听有人高呼道:“老师回来了,弟子拜见老师。”云霄回头一看,正是慧心四人。 蓬莱岛内被玄天设有无数禁制阵法,只有身具蓬莱岛功法特性之人才可安然无羔的行走于蓬莱岛中大部分地方,还有一些地方除非玄天首肯,不然其他人也是入不得内的。 今日玄天回来,身为蓬莱之主,岛中禁制阵法自然不会拦截他本人,但将云霄放出来之后,覆于阵法之上的探测法门则会生起警示,一旦警示生起过后,若是云霄本人身份在未能得到蓬莱岛中人肯定以前自己擅自行动,则会受到阵法的无情打击,不死不休,只有在警示过后,得到当日之内监督岛上阵法之人的肯定之后,才能行走,而且还需要岛中人带领,不然,一不留神闯入一些特殊阵法当中,便是云霄有大罗金仙修为也不可能存活。 先前玄天回岛,自然不会引起阵法警示,但云霄一被放出来后,便受到阵法的监测,之后由当日监管阵法之人通报慧心等人之后,才有几人赶来的一幕。 玄天眼见跪在地上的四人,心中也是相当高兴,他虽然是一后世之人,性格散漫些,有些礼法上面也不会要求太高,但这也只是后世所有人的通病,玄天自不会像其他穿越者那般,跟自己弟子如同一堆小孩儿一般胡闹,他本人就是众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团伙中出来的,团伙当中老大与小兵的位置自然分的极为清楚的,这不是他本人古板,而是在玄天看来,若是一个团体当中领导人与自己手下人胡乱折腾一气,那么这个团体便不会强大。 所以在蓬莱岛中,实行的是一种半军事化的管理方式,平日里蓬莱岛中生灵多在修炼,但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值班,轮到值班的时候,那些值班的人则会严密监督蓬莱岛上的一切事物,待到值班日子过后,这些人又回到平日的生活当中。岛中生灵也习惯了这种制度,平日里或是修炼,或是如那凡人一般过日子,但该到了自己值班之日,每个人都会变的铁血无情,如同机器人一般执行自己的任务。 玄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居安而思危,虽然作为圣人道场的蓬莱岛,若是旁人脑袋没有因充血而狂化,必然不会傻到要进入蓬莱岛中做点儿什么,但玄天却不想自己岛中生灵因一直活在蓬莱岛的保护之下而失去警惕心,洪荒太过混乱,世界中不会一直都有安宁的日子可过,若是失去了警惕心,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玄天虽然对岛中人要求高,但也对岛内生灵很好,平日里他尽量多抽时间为生灵讲道,以便他们好提升自己修为,以面对更多的事情。对四名弟子上,虽然平日里要求弟子严格,但也对他们很好,该严肃的地方一定要严肃起来,该玩乐的地方玄天也不会含糊,有时他甚至会跟弟子开玩笑,常常把自己的四个弟子给搞的哭笑不得。 “都起来吧。”玄天对慧心四人道。 “是。”听到玄天的话,四人也自站起身来,眼睛却看了下云霄之后纷纷望向玄天。 玄天见他们四人的眼神,也知道他们的想法,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一听玄天的话,四人脸上一红,刚刚对云霄的到来有些疑惑,以至于忘了向云霄见礼了,此时一听玄天的话,纷纷对云霄一拱手道:“慧心(了真、嫦娥、仓颉)见过师妹(师姐)。”慧心与了真二人比云霄先入门,所以称师妹,而嫦娥与仓颉则较后,自然按辈分该叫师姐。 云霄也赶紧回礼,她虽然较之嫦娥仓颉二人先拜入道门,但自己修为比不上几人,自然也不敢跟二人称大。 玄天见他们见礼过后,才道:“都跟我来。”遂领头向都天殿走去。 几人入殿,玄天当先坐于云床之上,云霄与四名弟子站在下面,玄天对云霄道:“此次封神量劫,道祖有言,闭关修行静诵《黄庭》者可保平安,你与你几位师兄妹擅自下山,沾染红尘杀戒,自该受劫,你兄赵公明倚宝自尊,终至落得个身陨上榜的结果,而你妹琼霄碧霄也因心性不定,道性不足,也落得个上榜之果,只有你,根性深厚,加之也有一代帝师功德相护,好歹也保全了性命,不至于上榜。” 云霄一听玄天说起自己大兄与两位妹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悲伤,想起自己几位兄妹的死状,眼泪便再也止不住流了出来。 慧心嫦娥见状赶紧相劝于她,玄天则坐在一边不说话。 好歹也算哭过了,玄天这才开口道:“云霄,你可知你几人之错?” 云霄一愣,稍想便回过神来,拜道:“云霄不知,还请师伯指点。” 玄天点点头,这云霄果然不凡,知道自己要借机指点她。便道:“此次渡劫,生机全在因果,功德,道行三者。因果浅,功德高,道行深者可安心修行,此劫虽大,不能伤其分毫。三者中得其二者,只要紧闭山门,静诵《黄庭》,也能避过大劫。三者中只得其一者,需入世渡劫,运气好,也能避劫,运气不好,真灵入此封神榜,入天庭充神位。三者皆无者,入世渡劫,运气好,真灵入封神榜,运气不好,化为灰灰,连转世投胎也不可得。” 又道:“此三者于你截教弟子中实不多见,勿要以为我在此贬低你截教,你师通天也曾说过,截教弟子中杂鱼太多,什么都有。截教弟子数量庞大,以量取胜,数万弟子中也有不少资质禀性不错的弟子,却也不缺乏那些根性浅薄之人,多数人或许还未曾听过通天讲道便自称截教弟子,打着截教的名头在外招摇状骗,行事无所顾忌,端得丢了道门面皮。这些人因果深,道行又不高,功德更是没有,此次量劫能渡过去的有多少?此话实不好说啊。” 云霄也点点头,虽然玄天说截教中人的不是云霄也有些不待见,但一来玄天与通天的关系就摆在那儿,二来截教弟子本身就是如此,虽然云霄平日里多在三仙岛修炼,但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说罢了。 见云霄点头,玄天又道:“此次封神以阐教为主角,阐教扶值西岐推翻商纣统治,此却也是天意,商纣无德,败坏朝纲,民不聊生,西岐反商本是天数,你截教弟子相助本就是逆天行事,自当受劫。你大兄赵公明,将那阐教十二金仙及西岐大军相阻于西岐之外,本就沾染因果,且自不知道理,仗着宝物厉害行事无所顾忌,自是受劫。” “而你等几人本该在洞府之中闭关修行以待渡过大劫,却犹不知理,妄自出山寻仇,更加不知理的是将那西岐大军阻挡,摆下黄河阵陷害阐教十二金仙,更是对老君与元始二位圣人出手,当真不知道死字是如何写的。” “你等先是逆天沾染红尘杀戒,就此不说,便是你等将那十二金仙打为凡人之举便是大错,那元始本就护短,两教相争本无对错,你等此举虽然得罪元始,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要你们将那十二金仙交还于他,再将黄河阵撤去,元始便也不会对你等出手,此举以大欺小,元始纵是生气也不会这么做。” “做你等几人犹自不知死活,竟对圣人出手。且不说你等能否打击到圣人之身,落下圣人面皮,就说你等此举刚好给了元始出手的机会,给了他出手的理由,想那元始护短之人,本就气愤你几人,此下定是出手不留情面,若非我与你师救援及时,此时你怕也是上了那封神榜上了。” 玄天一一道出其中因果,听的云霄胆颤心惊,心中后悔不迭,连忙向玄天一礼道:“多谢师伯提点,若无师伯提点,云霄怕是还犹自不自醒,自身坠入劫中而不自知。” 玄天见她如此说,也是点点头,道:“你能明白就好,此次我虽救你出来,免了你肉身不存之苦,但你终究沾染了红尘因果,此后还等在那榜上走过一遭。” 云霄一听大惊,自己还得上封神榜,那之前的所做所为不白费了么? 玄天见她惊慌,又道:“你自不必担忧,此后封神你肉身上榜,听宣不听调,且道行也因肉身还在,不怕停滞不前,你自安心修炼便是。” 云霄听完,这才安下心来,又对玄天拜了一拜,道:“多谢师伯护佑。”她也明白能有这番结果也是玄天的安排,自是该谢过。 玄天见云霄退开,又对四个弟子道:“我先前所言你等也听到了,自该明白为师今日所讲之用意,此后行事也自该小心一些。”见众弟子点头,玄天又对仓颉道:“此番你借那陆压斩尸,一举成就混元散仙道果,却也是取巧之举,此后你当多加修炼,以巩固你自身修为。另外,你等几人也要小心那陆压,此人阴险狡诈,纵是此次法宝被毁,但自身手段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其人能忍,以后也能成就一番,虽然你等在修为上也无需惧他,但终究要小人一些,防着他的暗算。”最后几句却是对着四人说的。 众弟子也只是点头称是,先前他们也看出来了,这陆压此人心狠手辣,斩仙飞刀那种法宝也能说毁就毁,不是个善茬,以后也得小心一些。 玄天见几人都明白,便也安心一些,就那陆压来说,玄天自是看不起的,在圣人眼中,无论陆压多么了得,只要还没成圣,便跟蝼蚁无异。只是那陆压手中的法宝斩仙飞刀给玄天的感触很大,他自己手中就有一个跟斩仙飞刀没什么两样的东西,这类东西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冷兵器时代的热武器,虽然他自己不怕,但门下弟子却不得不顾忌一番。 所幸此次算计成功,将这只最善逃跑隐藏的乌鸦给逮住,一举让他了个大亏,把他那斩仙飞刀给弄没了,好逮也去了玄天心中的一块心病,只是这陆压此人阴险的很,为人狠辣,此子以后又入得佛教成就一方佛祖,修为剧增,到时入蓬莱岛弟子争将起来,玄天也怕门下弟子吃亏,因此才在这里提醒一番。 现在门下弟子听他的话,玄天也算安心下来,又对云霄道:“吾曾言将你镇压在东海海眼之内千年,此举你却也无需担心,那东海海眼就在蓬莱岛中,待会儿慧心自会领你前去。你也不必认死理儿的就待在那海眼当中,我这蓬莱岛虽然不怎么样,但却还没有几个人能随意进出的,以后你便在蓬莱岛中修炼便是,外面的事你先不要管,以后自会有分晓,切勿辜负了你师通天的一番好意。” 云霄自是点点头,道:“弟子遵命。”说罢便跟随着慧心离去。 玄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道:“多好的一根苗子,唉~,就这样被通天给征服了,日了,通天那厮貌似运气也不错,收的徒弟当中还真有几个能独挡一面的。” 五十 紫霄宫 云霄被带出去修炼了,玄天也自有他的事情要做,在吩咐了门下弟子这几天要好生看守蓬莱之后,便自出岛向三十三天外飞去。 三十三天外的混沌依然如旧,各种暴烈的元气四散,地水风火不断涌出,却又为混沌所同化,各种力量相互交织,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轻入这混沌当中。 玄天慢悠悠的游走在这混沌当中,周身散发出一股青光,将那混沌之中的地水风火元气挡住在外,时不时有那一丝混沌元气靠近玄天,便被那青光拉了进去,如同黑洞一般将它吞噬了。 玄天手中不缺混沌元气,无论哪个有智慧的生灵在混沌当中呆了无数年后,只要他脑袋没有被门压过,手上又有可供收集的东西,便不会缺少混沌元气。 盘古开天辟地,将混沌打破,划出洪荒,洪荒之大,便是圣人才能有个大概的影子,但纵使盘古法力通天,却也不能将混沌完全破开,若说洪荒很大的话,那么混沌便是大的不可想像了,不信你去问鸿均,看他知道这混沌有多大不。 只是玄天虽然不缺混沌元气,但以他那吝啬的性格,却是根本不会放过这些无本之物,按他的说法,便是自己手中再多,也得节约一点,总有用完的一天,这混沌这么大,这些混沌元气放这儿也没啥用,何不给他呢? 当然,也只有他才能在这混沌当中直接吸入混沌元气修炼,其他圣人也不敢,混沌元气虽然大补,但太过暴虐,圣人当中只有玄天才有那盘古真身,肉身够强,其他圣人纵是居住在混沌当中也只是用各种手段将混沌元气分解成自己能吸收的元气,没谁敢向玄天这样,除非他们认为自己的肉身够强了,不然便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玄天现在缓步慢行,看似散步一般,其实是在跟随着道的指引而去,今天他要去的地方可是紫霄宫,鸿均合天道以后,紫霄宫便陷藏在了混沌当中,便是圣人也不能找到,只能随着心中那丝道的牵引而去,总之,这感觉很玄,按玄天的说法:鸿均这厮果然一高手,装b都装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果然比不上他。 行不多时,玄天眼前如云雾散开一般,显出一座宫殿,宫殿四周散发着蒙蒙紫光,就那样突兀停留在混沌当中,却一点儿也没让人感觉什么不妥,相反,还让人觉得,那宫殿就应该在那儿,而且一直都在那儿,很自然的感觉。 玄天看了看那门上的扁额,紫霄宫,心中又是一叹,“真不知道这鸿均倒底有多高的道行。”随后自嘲一声,天道岂是这么好看的?想罢便在再看,自是抬腿往紫霄宫行去。 宫门外早有两童子在外等候,这二人是自昊天瑶池走后鸿均再次点化的,男的叫紫电,女的叫风雷,名字很怪异,且性格也很怪异,叫紫电的名字看似有些女性化,但性格却是很阳刚,那女的叫风雷,看似暴躁,其实温柔的很。 二人一见玄天来了,赶紧上前一礼道:“紫电(风雷)见过玄天师兄。” 玄天见状,笑了笑,手中一摊开,便是两枚枯木果,玄天将之递给两童子,笑道:“二位师弟师妹不必多礼,你二人跟在老师身边倒是好福气,来,这两枚果子给你二人解解馋。” 紫电一见,立马接过,又递了一个给风雷,风雷有些扭捏的看了看玄天,见玄天笑着,这才将果子接过,却收在袖子里。 紫电见风雷如此,也自将果子先收起来,心道:果然,这玄天师兄跟昊天师兄说的一样,是几个圣人当中最慷慨的一个,也是最好相处的一个。 想罢,紫电对玄天道:“多谢师兄。”风雷也自谢过。 玄天笑道:“无需多礼,我身为圣人,需执老师命教化苍生,却不能随侍老师左右,倒是你二人,自昊天师弟离开以后便侍奉老师,却是代我等圣人行了那侍师之礼,我可是既感激又是羡慕,能够呆在老师身边,却是一桩大造化啊。”玄天说完,脸色上也带了些许羡慕之色。 不过这话却让紫电觉得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呆在鸿均身边没什么好的,偌大个紫霄宫只他二人与鸿均在内,寂莫的很,也没啥值得高兴的事儿,此时他正值青春火热的年级,倒是非常羡慕那昊天瑶池,能够成就一方天帝,统御万仙,逍遥自在。 玄天看了看二人的表情,摇摇头,心中叹道:不知珍惜,他日悔之不及之时才会觉得今日的好。虽然叹息,却也没说什么,只道:“为兄此来是有事求见道祖,还请师弟代为通禀一声。” 紫电这才想起正事,赶紧对玄天道:“师兄,我二人奉老师之命在此迎你,还请师兄随我来。”说罢伸手向前虚扶一下,便自领头向内走去。 玄天也自跟上,行不多时,便入了内殿,而玄天此行来要见之人正坐在那云床之上,正是鸿均。紫电二人将玄天领了进去以后,便自出去了。 玄天没理二人出去,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鸿均。“嗯,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老样子,连那衣服上的皱褶都没有动过。”玄天心中道,暗叹一声,便向前走去,及至鸿均蒲团之前才站住,恭恭敬敬的向鸿均一礼,道:“弟子玄天见过老师。” 鸿均微微睁开他那不知道闭了多久的眼睛,眼中混浊一片,待人看去之时却又清澈无比,一种混沌中的清晰,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鸿均看着眼前的玄天,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嘴中轻声道:“坐。”随着他的声音,玄天身后毫无征兆的出现一座蒲团。玄天也不惊讶,在见识了许多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以后,玄天便已经麻木了。 玄天自行坐下以后,鸿均又闭嘴了,什么也不说。 玄天知道鸿均在等着他开口呢,撇撇嘴,玄天刚要开口说话,却听鸿均意外的开口了。 鸿均睁开双目,对玄天道:“你之来意吾已尽知。” 玄天心道:丫的,又在装b。嘴上却道:“如此,可有解法?” 鸿均看了看玄天,又自闭上眼睛,良久,终于在玄天都等的不耐烦了才再次说话,“你可知天地大劫为何而起?” 玄天一听,心下就愣了,这天地大劫为何而起他还真不太清楚。 “不知。”玄天摇头道,皱了皱眉,又道:“老师曾言:世间生灵,皆有劫难。便如那世俗之人,不能超脱生死者,便会由轮回演化历劫,了断因果。若是修道有成之人,到了金仙,便能了却生死,不入轮回。然一身因果,不能了断。天地之间众生因果必须完结才好,否则,积累下来,最终便形成无量量劫。无量量劫之时,天道受损,便是圣人也需争那一线生机。” 鸿均道:“确实如此,只是这因果却非大劫形成的主要原因。” 一听鸿均的话,玄天心中便更加疑惑了,这天地大劫还有其他原因? “天地万物,物质总量总是不变的,盘古开天辟地,于无尽的混沌当中划开一方天地,又以自身化为天地万物,造就四方众生。”说到这儿,鸿均顿了下,拿眼瞧了瞧玄天,可惜玄天正顾着想心里面的事儿,没看到这点儿。 鸿均又道:“鸿蒙世界虚无无尽,内有无穷鸿蒙之气,其间便由鸿蒙之气蕴育出创世青莲,更是道之根本鸿蒙大道。后创世青莲爆开,鸿蒙世界破碎,形成混沌世界,其间有五十道鸿蒙紫气,其中十二道孕育为盘古,三道孕育为开天斧,十二道孕育为造化玉碟,三道孕育混沌青莲,四道孕育混沌珠,余者一十六道紫气各有天命,其中十四道鸿蒙紫气化为紫光,巩固六合八方,形成天道,一道鸿蒙紫气与创世青莲碎片化为一拂尘,便是你手中的天地拂尘,最后一道则是那遁去的一。” “混沌当中孕育盘古,盘古得天独厚,修成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成就比之圣人还高,但终究是不是圣人,开天辟地终至身陨,化生天地万物,此为盘古的劫,开天便是劫,盘古能得此修为便是因。” “盘古死后,所开天地间万物俱生,生灵得道修行,吸收天地造化,便是与天地结因果,生灵越多越强,则吸收的造化越多,但天地间阴阳造化之力总是一定的,生灵一味吸取,不得付出,待到天地造化之力减少到一定量时,便会引发大劫,彼时,天地间因果纠缠深厚,生灵之间便会产生争斗,于争斗中失败的便将飞灰烟灭,将自身所吸收的造化之力还归天地,而胜者,则将自己所欠的量以败的一方之补上,只是此间种种终究是一种取巧之法,因果终究还在,只是无穷量的累积罢了,终有一刻会爆发出来,届时便是无量量劫之时。” 玄天静静的听罢,心中掀起一阵波涛,若按鸿均所说,那这大劫便根本无解法,每次大劫都是因造化之力减少而产生,大劫中的修士互相争斗,彼此杀死对方,直至天地间造化之力得到一定量的补足后,大劫完成,但因果始终存在,且每次大劫中逃脱的一部分修士所吸收的造化之力便留存下来,如此循环往复,造化之力却是在不断的减少,终有一天,造化之力也会有枯竭的一天,此时,天道受损,根本不能补足,无量量劫之后,天地必将重归混沌,再行衍化。 “真的无解么?”玄天盯着鸿均问道,生怕漏了一点。 鸿均摇摇头,“无量量劫之时,便是圣人也不一定逃脱得。” 这一句话将玄天给打蒙了,圣人是什么,不死不灭的象征,可圣人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圣人又是最怕死的人群,三清接引等人是如此,玄天也不例外,活了这么多年了,为的是什么,当年的苦修又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今天,成就圣人之尊,成就不死不灭之体,没谁会发疯会觉得自己活的不耐烦了,特别是当自己手中掌握了巨大的力量以后,更没人会有这种想法。 可如今,鸿均的一句话,将玄天心中那无数年来的信仰给打破了,圣人也会死!这点儿打击实在让玄天有些受不了。 得想办法,一定得想个办法才行! 此时的玄天正陷入疯狂当中,面对这道无解的难题,玄天也实在没办法。可能众人都明白,若是要这解开这道难题,却也容易,将那些天地间的修士全部杀光,不传那修行之法,如此,便不会再有修士,那天地间的阴阳造化也能平衡。 但就这两个条件,基本上是无法满足的,将所有修行之人全部杀光,这不可能,圣人便是天地间最大的修士,哪个圣人想死来着?这条行不通。 不传修行之法,这个看似可行,毕竟在圣人都不能自保的情况下,可能会选取这一法子,但,这条也是行不通的,别说什么,看鸿均传道之事便会明白,鸿均为何会传道,还不是受天地教化之职。若是天地间无修行之法,那可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说实话,偶就属于那种相信现代社会也有神仙的人,偶还是很希望有修行者存在滴) 修行之法的存在是天道注定的,修士的存在也是注定的,不然,何来那些开启灵智的妖类?妖族修行多就是靠自行摸索,得道化形之后,或能拜入他人门下得一二部修行之法,或是自己琢磨,总之,若是天道之行不允许这东西的存在,那世间何来如此多妖怪? 这个问题根本无解,至少,以玄天现在的实力来看,这问题是无解的。 玄天现在脑中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念头,他将自己前世与今生所得所见之物统统的在脑中回放了一遍,以求从中得到些许解答。想玄天前世今生所经历之事有多少,数都数不过来,就说玄天前世生活的时代,处于那网络信息化时代中,成天受那资讯爆炸的洗历,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有,今世的玄天也活了无数载了,见识不可不谓之深。现在通通的在他脑中回放,一时间,玄天脑中如同那电脑一般运转。 此时的他脸色发青,双唇苍白无血,双眼如牛眼般瞪大,血丝布满整个眼球。可以想像,他现在有多痛苦。就如同那电脑,假如你把你电脑内所有的软件都打开,当然,这种情况做不到,但若你真的强行做了,那么,基本上只有死机的份儿。玄天现在就是这样,脑中充斥着自己两世所见,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在脑中一一显现,一是科学,一是神话,玄天在希望这个问题得到解决的同时,也将自己陷入了危机当中。如同玄天今日想不到一个能够解决的办法,那么他的大脑将会崩溃,即使不会崩溃,也会产生非常不好的现象,比如,精神分裂症,双重人格。 正当危机之时,一声炸喝,一道清气,将玄天从危机时刻拉了回来。正是鸿均所为,眼见玄天陷入疯狂的状态,他这个修行大师自然能看出玄天的危机,断喝一声,又打出一道清气,这才将玄天从疯狂当中解放出来。 清醒过来的玄天脸色苍白,方才想起自己刚刚倒底有多危险,犹自冒着冷汗的向鸿均一拜,道:“多谢老师。” “丫的,刚刚差点儿就不小心挂了,好在鸿均及时帮忙,不然,即使不挂也得疯啊,便是天地重归混沌也得好多年吧,现在就挂了可不值了。”玄天擦了擦冷汗,心道。 鸿均点点头,道:“你亦无需太过担心,天道轮回,一饮一琢,无不自有其道理,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无需太过介怀,徒伤脑筋。” 玄天点点头,正要再次拜谢,却忽然灵光一闪,“轮回!!!对,就是轮回!只有轮回才能完美的解决问题。” 只是,这轮回又如何能够做到呢? 玄天再一次陷入苦思当中,鸿均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事情,便也不说话,一时间,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洪荒大的不可想像,洪荒中的生灵何其之多,如何才能够使那“轮回”完善呢?这可不是六道轮回,二者没法比,前者是天道注定的产物,又有自己前世所见的完善版本提供参考,后者则是人为设置,且自身又根本没有东西可供参考的,如何能设计一个覆盖洪荒的东西呢?”玄天苦思冥想着。 “阵法!对!阵法!只有阵法才能做到这样。”忽然,玄天想到了一个东西,却又再次陷入苦恼当中,洪荒阵法何其多也,但却根本没有一个阵法能做到覆盖整个洪荒。 鸿均在一旁见玄天似有所得,便道:“你可有解?”原话问了。 玄天一听,愣了下,道:“或许能解,但却又无完善的行事方法,实在苦恼的很。” “哦?”鸿均对玄天能想到办法实在惊奇的很,立马便想知道。 心中苦恼的玄天并未注意到鸿均脸上疑惑的表情,若是他注意到了,怕是要大吃一惊,毕竟,鸿均能有表情,实在是开天以来的大事件啊,现在他见鸿均脸色疑惑,并未意识到什么,便开口道:“轮回,天地间只有轮回才能完美,正如那六道轮回一般,只是六道轮回是天道注定的,而人为的却是差的太远了,根本没办法做到。” 鸿均一听,心中倒是一喜,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却也是一件大喜之事,随即脑中一想,道:“若能布下一座庞大的阵法,或能一试。” 玄天对鸿均能想到阵法上面也没什么惊奇的,毕竟鸿均不是笨蛋,他已经提过了,鸿均若想不到才是笨蛋。只是此时他却并未能有什么好的见解。 鸿均见玄天继续闷头苦思,便道:“你能想到办法已是万幸,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自回去好生细想再来。” 玄天一听,心道也是,事情都注定了,也不急于一时,或许什么时候自己忽然就能想到了呢。听了鸿均的话,玄天便站起身来,对鸿均一礼,自顾出去了。 五十一 闻仲身死绝龙岭,界牌关大摆剑阵 却说那元始跟着老子回到八景宫,拂袖一抛,将袖中十二金仙俱是放了出来,只见一个个萎靡不振,只如凡人无异,正是:可怜千年修行功,一朝修为成画饼。 元始心中憋闷,转头对老君道:“师兄,此次封神大劫以我阐教为主,只吾教中弟子在那黄河阵中受损,被那三霄以混元金斗削了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真如凡人无异,封神一战拖不得,还请师兄大法施以援手。” 老子眼皮跳了跳,默了一下,才道:“正该如此,吾有九转金丹十二枚,采天地之精华,耗时万载而成,凡人服一颗可立登天仙,天仙服一颗可保大罗金仙之位,如此,吾便赐于他们。”说完,老君命童子取来一紫金葫芦,正是那先天葫芦根上所结的,老君用来装药的。 待童子取来,老君从中倒出十二颗,交与元始,元始点头接过,命南极仙翁喂与十二金仙,须臾,十二金仙个个精神回转,面皮发红,胸中气息流淌,知道是那九转金丹起了效果,纷纷起身向二位圣人拜谢。 元始又道:“此次你等合该受此一劫,于尔等却也是件好事,那混元金斗却也削去尔等部分劫力,今番截教大败,尔等便下山助那西岐,以早日完成封神。” 众弟子再拜称是,又从元始手中拿回各自法器,便自下界找到姜子牙。 却说那姜子牙,自三霄所摆“黄河阵”为元始所破以后,立刻发动对商军的攻袭,闻仲大军败北,四十万大军只剩三万余,闻仲带着残兵往佳梦关而去,却于路上为下界而来的广成子等人所阻,纵是广成子等人仙体受损,但手中法宝却也不是闻仲可能抗衡的,突破不过,又为姜子牙等人所败,闻仲借土遁逃走,复又收起残兵,西岐军累追不舍,闻仲终逃至绝龙领。 且说那绝龙岭,当真险峻!但见:巍巍峻岭,??峰峦。溪深涧陡,石梁桥天生险恶;壁峭崖悬,虎头石长就雄威。奇松怪柏若龙蟠;碧落丹枫如翠盖。云迷雾障,山巅直透九重霄;瀑布奔流,潺?一泻千百里。真个是鸦雀难飞,漫道是人行避迹。烟岚障目,采药仙童怕险;荆榛塞野,打柴樵子难行。胡羊野马似穿梭,狡兔山牛如布阵。正是:草迷四野有精灵,奇险惊人多恶兽。 闻太师行至绝龙岭,方欲进岭,见山势险峻,心下其是疑惑。猛抬头,见一道人穿水合道服,认的是终南山玉柱洞云中子。 闻太师慌忙上前问道:“道兄在此何干?” 云中子道:“贫道奉老师之命,在此候兄多时。此处是绝龙岭,你逢绝地,何不归降?” 闻太师大笑道:“云中子,你把我闻仲当作稚子婴儿。怎言吾逢绝地,以此欺吾。你我莫非五行之术,在道通知。你今如此戏我,看你有何法治我!” 云中子道:“你敢到这个所在来?”太师就行。云中子用手发雷,平地下长出八根通天神火柱,高有三丈余,长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闻太师站立当中,大呼道:“你有何术,用此柱困我?” 云中子发手雷鸣,将此柱震开,每一根柱内现出四十九条火龙,烈焰飞腾。闻太师大笑道:“离地之精,人人会遁;火中之术,个个皆能。此术焉敢欺吾!”掐定避火诀,太师站于里面,怎见得好火,有火赞为证,赞道:此火非同凡体,三家会合成功。英雄独占离地,运同九转旋风。炼成通中火柱,内藏数条神龙,口内喷烟吐焰,爪牙动处通红。苦海煮干到底,逢山烧得石空,遇木即成灰烬,逢金化作长虹。燧人初出定位,木里生来无踪。石中电火稀奇宝,三昧金光透九重。在天为日通明帝,在地生烟活编氓,在人五脏为心主,火内玄功大不同。饶君就是神仙体,遇我难逃眼下倾。 话说闻太师掐定避火诀,站于中间,在火内大呼道:“云中子!你的道术也只如此!吾不久居,我去也!”往上一升,驾遁光欲走。不知云中子预将燃灯道人紫金钵盂磕住,浑如一盖盖定。闻太师那里得知,往上一冲,把九云烈焰冠撞落尘埃,青丝发俱披下。太师大叫一声,跌将下来。云中子在外面发雷,四处有霹雳之声,火势凶猛。可怜成汤首相,为国捐躯!一道灵魂往封神台来,有清福神?用百灵幡来引太师。 太师忠心不灭,一点真灵借风迳至朝歌,来见纣王,申诉其情。此时纣王正在鹿台与妲己饮酒,不觉一阵昏沉,伏几而卧。忽见太师立于旁边,谏道:“老臣奉敕西征,屡战失利,枉劳无功,今已绝于西土。愿陛下勤修仁政,求贤辅国;毋肆荒淫,浊乱朝政;毋以祖宗社稷为不足重,人言不足信,天命不足畏,企反前愆,庶可挽回。老臣欲再诉深情,恐难进封神台耳。臣去也!”径往封神台来。柏鉴引进其魂,安于台内。 且说纣王猛然惊醒道:“怪哉!异哉!”妲己道:“陛下有何惊异?”纣王把梦中事说了一遍。妲己心思一转,便道:“梦由心作。贱妾常闻陛下忧虑闻太师西征,故此有这个警兆。料闻太师岂是失机之士。”纣王道:“御妻之言是矣。”随时就放下心怀。 云中子见闻仲已死,心中暗叹一声,手了九龙离火罩,便自回山不提。 闻仲已死,姜子牙再无敌手,运筹为握,坐镇大军中央,一路攻伐,先后破去佳梦关,青龙关,汜水关等,所遇之人皆非子牙智敌,又兼西岐当中有那阐教中人相助,自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再者,一路下来,纵是有那阐教弟子不敌之人,老君与元始皆会提前赐下法宝,便是截教弟子修为再高,人再多,却也不是那先天至宝的对手,纷纷丧命于下。 几次下来,截教修士伤亡惨重,又有那阐教广成子打死火灵圣母,三谒碧游宫之事,截教弟子心中怨恨,复对通天教主言:“那广成子太欺吾教,妄自尊大他的玉虚教法,辱詈我等不堪,老师又哪里知道?弟子等原不敢说,只今老师不知详细,事已至此,不得不以直告。他骂吾教是左道傍门,‘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他视我为无物,独称他玉虚道法为‘无上至尊’,所以弟子等不服也。” 通天教主见众门人都是如此说,心中有些着恼,嘴角却是轻扬,笑道:“我与羽毛相并,他师父却是何人?我成羽毛,他师父也是羽毛之类。这畜生这等轻薄!”分付金灵圣母:“往后边取那四口宝剑来。”少时,金灵圣母取一包袱,内有四口宝剑,放在案上。 教主道:“多宝道人过来,听我分付:他既是笑我教不如,你可将此四口宝剑去界牌关摆一诛仙阵,看阐教门下那一个门人敢进吾阵!如有事时,我自来与他讲。”多宝道人请问老师:“此剑有何妙用?” 通天教主道:“此剑有四名:一曰‘诛仙剑’,二曰‘戮仙剑’,三曰‘陷仙剑’,四曰‘绝仙剑’。此剑倒悬门上,发雷振动,剑光一?,任从他是万劫神仙,也难逃得此难。”昔曾有赞,赞此宝剑,赞曰:非铜非铁又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通天教主将此剑付与多宝道人,又与一诛仙阵图,言道:“你往界牌关去,阻住周兵,看他怎样对你。”多宝道人离了高山,径往界牌关去。 且说那多宝道人下界行至界牌关,恰巧是那姜子牙破去汜水关之时。 姜子牙领兵前往界牌关,忽有玉虚白鹤童儿传旨道:“界牌关下遇诛仙。”子牙心中惊异暗道:“此事不知有何吉凶。且不可妄动。”又思:“若不进兵,恐误了日期。”正在殿上忧虑,忽报:“黄龙真人来至。”子牙迎接至中堂,打稽首,分宾主坐下。黄龙真人道:“前边就是诛仙阵,可非草率前进。子牙可分付门人,搭起芦篷席殿,迎接各处真人异士,伺候掌教师尊,方可前进。”子牙听毕,忙令南宫适、武吉起盖芦篷去了。 少时间,只见广成子来至;赤精子随至。次日,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来至;随后有云中子、太乙真人、清虚道德真君、道行天尊、灵宝大法师俱陆续来至。子牙一一上下迎接,俱至芦篷坐下。 这写的不怎么样,下面才是正题,其实,不看也罢) 五十二 诛仙剑阵(1) 正当十二金仙聚拢商议诛仙剑阵之事时,却有那陆压到来。 陆压前来,子牙也将他迎进芦蓬,众人稽首之后,广成子道:“道兄何来?” 陆压点头道:“前番身染红尘,此次会劫,不得不来。”众人亦点头称是。 众人默坐一旁,等候掌教师尊元始天尊。不一时,只听得空中有环?之声,众仙知是燃灯道人来了,陆压道人赶紧起身相迎,十二金仙中却只有慈航、文殊、普贤及惧留孙道人起身,却是十二金仙自上次“黄河阵”一役时有些着恼燃灯,认为燃灯临阵退缩,这才导致他们受那混元金斗之劫。 燃灯不知道这中间的道理,眼见十二金仙中除了四人其余人等并未来迎他,心中着恼,再看几人当中以广成子为首自成一派,心中更加有气,心道:自己这番成就不小,却不受阐教中人待见,以后定要寻他们麻烦。想罢,燃灯道:“诛仙阵只在前面,诸位道友可曾见过么?” 众人道:“前面不见甚么光景。”燃灯一指芦蓬外界牌关处道:“那一派红气罩住的便是。”众道友俱起身,定睛观看。 且说多宝道人在界牌关摆下诛仙阵以后,见对方西岐大军处立上芦蓬,便知阐教门人来了,遂用手发一声,把红气展开,现出阵来。芦篷上众仙正看,只见红气闪开,阵图已现,好利害:杀气腾腾,阴云惨惨,怪雾盘旋,冷风习习,或隐或现,或升或降,上下反覆不定。内中有黄龙真人持勇道:“吾等今犯杀戒,该惹红尘,既遇此阵,也当得一会。” 燃灯心中不屑的一声冷笑,心道:上古圣人法宝,岂是尔等匹夫所知?嘴上却道:“自古圣人云:只观善地千千次,莫看人间杀伐临。” 内中有十二代弟子到有八九位要去。燃灯心中冷笑,并不阻拦,齐起身下了芦篷,诸门人也随着来看此阵。行至阵前,果然是惊心骇目,怪气凌人。众仙俱不肯就回,中管贪看。 只见阵内正东面上挂一口诛仙剑,正南面上挂一口戮仙剑,正西面上挂一口陷仙剑,正北面上挂一口绝仙剑,前面有门有户,杀气森森,阴风飒飒。众人贪看,只听得里面作歌曰:“兵戈剑戈,怎脱诛仙祸;情魔意魔,反起无明火。今日难过,死生在我。玉虚宫招灾惹祸,穿心宝锁,回头才知往事讹。咫尺起风波。这番怎逃躲。自倚方能,早晚遭折挫!” 话说多宝道人在阵内作歌,燃灯道:“众道友,你们听听作的歌声,岂是善良之辈!我等且各自回芦篷,等掌教师尊来,自有处治。”话犹未了,方欲回身,只见阵内多宝道人仗剑一跃而出,大呼道:“广成子不要走,吾来也!”广成子大怒道:“多宝道人,如今不是在你碧游宫,倚你人多,再三欺我;况你掌教师尊分付过,你等全不遵依,又摆此诛仙阵。我等既犯了杀戒,毕竟你等俱入劫数之内,故造此业障耳。正所谓‘阎罗注定三更死,怎肯留人到五更’!”广成子仗剑来取多宝道人。道人手中剑赴面交还。怎见得:仙风阵阵滚尘沙,四剑忙迎影乱斜。一个是玉虚宫内真人辈;一个是截教门中大弟子。一个是广成不老神仙体;一个是多宝西方拜释迦。二教只因逢杀运,诛仙阵上乱如麻。 二人相斗不已,广成子才遭一劫,法力修为未复,不是多宝道人的对手,仗剑一缓,祭起番天印向多宝砸去,多宝道人躲闪不及,一印正中后心,却只扑的打了一跌,原来多宝异类得道,身体坚硬,加之广成子修为不复,虽持番天印,却也破不开多宝体表防御。刚及起身,却见其他阐教中人也持宝而来,多宝心道不是对手,便往阵中去了。 燃灯一见,道:“且各自回去,再作商议。”众仙俱上芦篷坐下。只听得半空中仙乐齐鸣,异香缥缈,从空而降。众仙下篷来,迎掌教师尊。只见元始天尊坐九龙沉香辇,馥馥香烟,氤氲遍地。正是:提炉对对烟生雾,羽扇分开白鹤朝。 燃灯众人明香引道,接上芦篷。元始坐下,诸弟子拜毕,元始道:“如今诛仙阵一会,只有万仙阵再会一次,吾等劫运已满,自此归山,再图精进,以正道果。”众弟子皆唱诺应是。 元始上坐,弟子侍立两边。至子时正,元始顶上现出庆云,垂珠璎珞,金花万朵,络绎不断,远近照耀。多宝道人正在阵中打点,看见庆云升起,知是元始降临,自思:“此阵必须我师尊来至,方可有为;不然,如何抵得过他?” 次日,果见碧游宫通天教主来了。半空中仙音响亮,异香袭袭,随侍有大小众仙,来的是截教门中师尊。怎见他的好处,有诗为证:鸿钧生化见天开,地丑人寅上法台。 炼就金身无量劫,碧游宫内育多才。 多宝道人见半空中仙乐响亮,知是他师尊来至,忙出阵拜迎进了阵,上了八卦台坐下,众门人侍立台下,有上四代弟子,乃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又有金光仙、乌云仙、毗芦仙、灵牙仙、虬首仙、金箍仙、长耳定光仙相从在此。通天教主乃是掌截教之鼻祖,修成五气朝元,三花聚顶,也是万劫不坏之身。 至子时时分,天昏地暗,诛仙阵中,五气冲空,照亮整个天地,三朵万倾面积的青莲,随着气浪上下悬浮,反覆不定。 对面元始天尊知通天已来,便也显了一亩庆云,上放五色光明,金灯万盏,点点落下,如檐前滴水不断,与通天教主的五气冲空部平分半个天地光明。 次日,元始命弟子排班,赤精对广成子;太乙真人对灵宝大法师;清虚道德真君对惧留孙;广殊广法天尊对普贤真人;云中子对慈航道人;玉鼎真人对道行天尊;黄龙真人对陆压;燃灯同子牙在后;金、木二吒执提炉;韦护与雷震子并列;李靖在后;哪吒先行。只听诛仙阵内金钟敲响,响处,一对旗开,只见奎牛上坐的是通天教主,左右立诸代门人。 通天教主见天始天尊,虽心中万般不情愿,却也打稽道:“道兄请了!” 元始却不领情,只道:“贤弟为何设此恶阵?这是何说?当时在你碧游宫共议‘封神榜’,当面弥封,立有三等: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浅薄,成其人道,仍随轮回之劫。此乃天地之生化也。成汤无道,气数当终;周室仁明,应运当兴,难道不知,反来阻逆姜尚,有背上天垂象。且当日‘封神榜’内应有三百六十五度,分有八部列宿群星,当有这三山五岳之人在数,贤弟为何出乎反乎,自取失信之愆。况此恶阵,立名便自可恶。只‘诛仙’二字,可是你我道家所为的事!且此剑立有‘诛’、‘戮’、‘陷’、‘绝’之名,亦非是你我道家所用之物。这是何说,你和作此过端?” 通天教主气道:“道兄不必问我,你只问广成子,便知我的本心。” 元始复又问广成子道:“这事如何说?”广成子把三谒碧游宫的事说了一遍。 通天教主怒道:“广成子,你曾骂我的教下不论是非,不分好歹,纵羽毛禽兽亦不择而教,一体同观。想吾师一教传三友,吾与羽毛禽兽相并;道兄难道与我不是一本相传?” 元始一听,眉头一皱,平生他最看不起通天,一是教义影响,二是相互之间性格影响,此时听了通天的话,便反驳道:“贤弟,你也莫怪广成子。其实,你门下胡为乱做,不知顺逆,一味恃强,人言兽行。况贤弟也不择是何根行,一意收留,致有彼此搬斗是非,令生灵涂炭。你心忍乎!” 元始一番狡辩,直将通天说的面皮通红,怒道:“据道兄所说,只是你的门人有理,连骂我也是该的?不念一门手足罢了。我已是摆了此阵,道兄就破吾此阵,便见高下。” 元始道:“你要我破此陈,这也不难,待吾自来见你此阵,你且先进去摆布完毕。” 通天教主冷笑一声,拂袖兜回奎牛,进了戮仙门;众门人随着进去。立在八卦台后面,且看元始进来破此阵。 元始顶上显了庆云金灯,站在九龙沉香辇上,扶住飞来椅,徐徐行至正东震地,乃诛仙门。门上挂一口宝剑,名曰诛仙剑。元始把辇一拍,命四揭谛神撮起辇来,四脚生有四枝金莲花;花瓣上生光;光上又生花,层层叠叠,一时有万朵金莲照在空中。元始坐在当中,缓缓往进诛仙阵门来。 通天教主发一声,震动那一口宝剑一晃,喀嚓一声,好生利害!雷鸣轰响中,剑光闪动,不需要时间,纵是元始天尊,顶上金莲也被削下几朵来。 元始眼见通天亲自御使的诛仙剑厉害,便掏出三宝玉如意,往头顶一抛,剑光闪过,三宝如意将之挡住。通天一见,心知破不去此宝防护,便趋起诛仙剑阵,一时间,诛仙门中剑光闪动,阵阵剑光向元始天尊射去,三宝如意挡之不及,元始周身金莲为其削下数朵,通天心中大乐,笑道:“道友可知我‘诛仙剑’之威否?” 元始天尊心中不乐,那剑阵之威看似厉害,却也伤不得圣人之身,只是圣人争斗,争的便是面皮,虽然自己不惧剑光,但金莲破碎,终究是丢了脸皮,总是不好,遂掏出盘古幡,轻轻一摇,霎时间,诛仙阵内混沌气流万道,如同那虚空破碎,四处冲突,与那诛仙剑阵碰撞。巨响连连,冲击出地水火风,转瞬间又被搅碎,演化成清浊二气,清气上升,浊气下觉,为剑光一绞,又化作地水风火,循环往复,无有休止。 诛仙剑阵中还有截教弟子在观看,众弟子受不得这番混沌演化的冲击,纷纷后退,通天赶紧护住,趋通天忙乱之际,元始从正南上往里走,至正西,又在正北坎地上看了一遍。穿过诛仙四门,安然出来,元始作一歌以笑之,歌曰:“好笑通天有厚颜,空将四剑挂中间。 枉劳用尽心机术,独我纵横任往还。” 元始出了诛仙剑阵,不再攻击,自然那混沌演化也停了下来,通天教主在阵中一听元始作歌,只是冷笑不已,也不追杀出去,他知道自己诛仙剑阵厉害,但也知道想要凭阵法困住圣人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任何阵法都是无法永久性困住圣人的,最多只是将圣人拖住,何况圣人不死不灭之身,发起怒来之时,便是诛仙剑阵也受不起圣人的冲击。 元始天尊在阵内吃憋,出来却以言语糊弄大众,说自己没有吃亏,怎能不让通天嗤笑?不过通天念在三清同为一体,自己笑他便是笑自己,所以留了一口,没有说话。 话说元始依旧还出东门而去。阐教众门人赶紧迎接,上了芦蓬。燃灯上前问道:“老师,此阵中有何光景?” 天尊道:“诛仙剑阵乃行的是破灭之道,而今杀劫演化,煞气笼聚天地,诛仙阵借煞生煞,顺天行法,不好破之。吾虽不惧此阵,却不能以神通把那煞气沸腾了,否则一旦束缚不住,煞气弥散出来,冲荡洪荒,会有毁天灭地之威,到时洪荒破灭,混沌重演,万物生灵皆要化作恢恢。” 一番话下来,阐教众人皆是大惊失色,问道:“那当如何是好?” 元始道:“古云:‘先师次长。’虽然吾掌此教,况有师长在前,岂可独自专擅?此事先不急,且候明日,等玄都洞大师兄前来,才作打算。” 二日天一亮,只听得半空中一派仙乐之声,异香缥缈,板角青牛上坐一圣人;有玄都大法师牵住此牛,飘飘落下来。元始天尊率领众门人前来迎接。怎见得,有诗为证:不二门中法更玄,汞铅相见结胎仙。 未离母腹头先白,才到神霄气已全。 室内炼丹搀戊己,炉中有药夺先天。 生成八景宫中客,不记人间几万年。 话说元始见太上老君驾临,同众门人下篷迎接,二人携手上篷坐下,众门人下拜,侍立两旁。 五十三 诛仙剑阵(2) 话说通天在那界牌关下大摆诛仙剑阵,元始下界于阵中走了一趟,却是破不得此阵,等候来了太上老君。 老君与元始二人互坐于芦蓬之上,老君道:“通天贤弟摆此诛仙阵,反阻周兵,使姜尚不得东行,此是何意?” 元始道:“昨日贫道自专,先进他阵中走了一遭,未曾与他较量。”却是元始不肯失了面子,自道不曾与通天较量过。 老子心中知晓,却不揭破,只道:“你就破了他的罢了。他肯相从就罢;他若不肯相从,便将他拿上紫霄宫去见老师,看他如何讲。” 元始笑道:“大善。” 老子道:“待吾且去问过他,且看他有甚么言语对我。”下来芦蓬,老君骑上青牛,把顶上显了一亩紫气,中有一塔,名为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悬浮在虚空当中,玄黄气四处垂落,密布天穹,把诛仙阵周煞气都冲荡散了去,无法聚形。有诗赞曰:骑牛远远过前村,短笛仙音隔陇闻。 辟地开天为教主,炉中炼出锦乾坤。 老君来到阵前,金钏敲响,阵中出来了通天教主,两人对峙,通天先道:“道兄请了。” 诛仙剑阵 而这些通天都不知道,二人掩盖天机,通天还当是封神量劫,门下各靠自身机缘,以为闭 老子道:“贤弟,我与你三人共立‘封神榜’,乃是体上天应运劫数。你如何反阻周兵,使姜尚有违天命?” 通天教主一听,气道:“道兄,你休要执一偏向。广成子三进碧游宫,面辱吾教,恶语詈骂,犯上不守规矩。昨日二兄坚意只向自己门徒,反灭我等手足,是何道理?今兄长不责自己弟子,反来怪我,此是何意?如若要我释怨,可将广成子送至我碧游宫,等我发落,我便甘休;若是半字不肯,任凭长兄施为,各存二教本领,以决雌雄!” 老子冷笑道:“似你这等说话,反是不偏向的?你偏听门人背后之言,彻动无明之灭,摆此恶阵,残害生灵;莫说广成子未必有此言语,便有,也罪不致此。你就动此念头,悔却初心,有逆天道,不守清规,有犯嗔痴之戒。你趁早听我之言,速速将此阵解释,回守碧游宫,改过前愆,尚可容你还掌截教;若不听吾言,拿你去紫霄宫,见了师尊,将你贬入轮回,永不能再至碧游宫,那时悔之晚矣!” 通天教主听罢,须弥山红了半边,修行眼双睛烟起,大怒,叫道:“李聃!我和你一体同人,总掌二教,你如何这等欺灭我,偏心护短,一意遮饰,将我抢白,难道我不如你!吾已摆下此阵,断不与你甘休!你敢来破我此阵?” 老子笑道:“有何难哉!你不可后悔!” 老子复又道:“既然要我破阵,我先让你进此阵,运用停当,我再进来,毋令得你手慌脚乱。” 通天道人大怒道:“任你进吾阵来,吾自有擒你之处!”道罢,通天道人随兜奎牛进陷仙门去,在陷仙阙下,等候老子。老子将青牛一拍,往西方兑地来;至陷仙门下,将青牛催动,只见四足祥光白雾,紫气红云,腾腾而起。老子又将太极图抖开,化一座金桥,昂然入陷仙门来。老子作歌,歌曰:“玄黄外兮拜明师,混沌时兮任我为。 五行兮在吾掌握,大道兮度进群迷。 清静兮修成金塔,闲游兮曾出关西。 两手包罗天地外,腹安五岳共须弥。” 老子歌罢,径入阵来。且说通天教主见老子昂然直入,却把手中雷放出。一声响亮,震动了陷仙门上的宝剑。这宝剑一动,任你人仙首落。 老子大笑,一指头上玲珑塔,丝丝玄黄气垂下绕身周旋,将接近的剑气阻挡在外,剑气又受玄黄气一激,便消散了去,老子笑道:“通天贤弟,少得无礼,看吾扁拐!”说罢,手持扁拐劈面打来。 通天教主见老子进阵,如入无人之境,不觉满面通红,遍身火发,将手中剑火速忙迎。正在战间,老子笑道:“你不明至道,何以管立教宗?”又一扁拐照脸打来。通天教主大怒道:“你有何道术,敢逆诛我的门徒?此恨怎消!”将剑挡拐,二圣人战在诛仙阵内,不分上下,敌斗数番。 二位圣人战在陷仙门里,人人各自施威。方至半个时辰,只见陷仙门里八卦台下,有许多截教门人,一个个睁睛竖目,那阵内四面八方雷鸣风吼,电光闪灼,雾气昏迷。怎见得,有赞为证:风气呼嚎,乾坤荡漾;雷声激烈,震动山川。电掣红绡,钻云飞火;雾迷日月,大地遮漫。风刮得沙尘掩面,雷惊得虎豹藏形,电闪得飞禽乱舞,雾迷得树木无踪。那风只搅得通天河波翻浪滚;那雷只震得界牌关地裂山崩;那电只闪得诛仙阵众仙迷眼;那雾只迷得芦篷下失了门人。这风真是推山转石松篁倒;这雷真是威风凛冽震人惊;这电真是流天照野金蛇走;这雾真是??漫漫蔽九重。 且说老子在陷仙门大战,自己顶上现出玲珑宝塔在空中,那怕他雷鸣风吼。老子自思:“他只知仗他道术,不知守己修身,擅摆这诛仙恶阵与我相斗,我却是不好太过,又要与之相斗,又要以玄黄塔镇压阵内恶煞之气,以免阵破煞气冲突天地,却是吃了大亏,也罢,我也显一显玄都紫府手段与他看看!” 思罢,把青牛一拎,跳出圈子来,老子大呼道:“通天贤弟,休要猖狂,且看我一气化三清。”遂把鱼尾冠一推,只见顶上三道气出,化为三清。通天教主一惊,却未见有甚效果,正疑惑间。只听得正东上一声钟响,来了一位道人,戴九云冠,穿大红白鹤绛绡衣,骑白狻而来;手仗一口宝剑,大呼曰:“李道兄!吾来助你一臂之力!”通天教主认不得,随声问曰:“那道者是何人?”道者答曰:“吾有诗为证:混元初判道为先,常有常无得自然。 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年。” 人作罢诗道:“吾乃上清道人是也。”仗手中剑来取。通天教主不知上清道人出于何处,慌忙招架。只听得正南上又有钟响,来了一位道者,戴如意冠,穿淡黄八卦衣,骑天马而来;一手执灵芝如意,大呼曰:“李道兄!吾来佐你共伏通天道人!”把天马一兜,仗如意打来。通天教主问曰:“来者何人?”道人曰:“我也认不得,还称你做截教之主?听吾道来。诗曰:函关初出至昆仑,一统华夷属道门。 我体本同天地老,须弥山倒性还存。 吾乃玉清道人是也。”通天教主不知其故,手中虽是招架,以中甚是疑惑。正寻思未已,正北上又是一声玉磬响,来了一位道人,戴九霄冠,穿八宝万寿紫霞衣;一手执龙须扇,一手执三宝玉如意,骑地吼而来,大呼:“李道兄!贫道来辅你共破陷仙阵也!”通天教主又见来了这一位苍颜鹤发道人,心上不安,忙问曰:“来者何人?”道人曰:“你听我道来。诗曰:混沌从来不计年,鸿?剖处我居先。 参同天地玄黄理,任你傍门望眼穿。 吾乃太清道人是也。”四位天尊围住了通天教主,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通天教主止有招架之功。且说截教门人见三位来的道人身上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光辉灿烂,映目射眼,内有长耳定光仙暗思:“好一个阐教,来得毕竟正气!”深自羡慕,却有另一番话来讲。 老子一气化的三清,不过是元气而已,虽然有形有色,裹住了通天教主,也不能伤他。此是老子气化分身之妙,迷惑通天教主,竟不能识。老子见一气将消,在青牛上作诗一首,诗曰:“先天而老后天生,借李成形得姓名。 曾拜鸿钧修道德,方知一气化三清。” 话说老子作罢诗,一声钟响,就不见了三位道人。通天教主心下愈加疑惑,不觉出神,被老子打了二三扁拐。多宝道人见师父受了亏,在八卦台作歌而来。歌曰:“碧游宫内谈玄妙,岂忍吾师扁拐伤;只今舒展胸中术,且与师伯做一场!” 歌罢,大呼:“师伯!我来了!”好多宝道人!仗剑飞来直取。老子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把扁拐架剑,随取风火蒲团祭起空中,命黄巾力士:“将此道人拿去,放在桃园,俟吾发落!”黄巾力士将风火蒲团把多宝道人卷将去了。 且说老子用风火蒲团把多宝道人拿往玄都去了,通天回转过来,心中大是着恼,提剑前来与老子相斗,哪知老子竟不恋战,出了陷仙门,回转芦篷去了。 且说阐教元始天尊见老子归来,赶忙与众门人迎接,待至芦蓬中坐下以后,元始问道:“今日入阵,道兄见里面光景如何?” 老子笑道:“他虽摆此恶阵,急切也难破他的;被吾打了二三扁拐。多宝道人被吾用风火蒲团拿往玄都去了。” 元始道:“此阵有四门,得四位有力量的方能破得,我与道兄只顾得两处,还有两处,非众门人所敢破之阵。此剑你我不怕,别人怎么经得起?”老子亦点点头,复又望向元始,元始小心的问道:“吾闻西方二位亦有些大法,可否请之一助?” 话才一说,便见老子眼一瞪,道:“此乃我东方之事,与那西方二人何干,师弟切勿再要有此种想法,免得遭人唾骂。”复又道:“你我明日且再一同前去,大抵能破得此阵。” 元始见老子不答应,便就作罢,闭目养神以待明日之战。 二日,二人果然如约前往破阵,行至阵前,金钟敲响,通天教主出的阵内,一见二人已至,心中着恼,也不上前见礼,只与二圣对峙。 元始怒道:“汝当真不为人子,吾等三清同体,师兄为长,吾稍次,居于尔上,为何今日吾等前来汝却视为无物。” 通天面皮发红,却也拱手一礼,道:“见过二位师兄。” 老子面色不变,挥手道:“师弟与吾在那紫霄宫中同签‘封神榜’,而今去偏执一词,于此地摆下恶阵‘诛仙’,却是不该,望师弟还是早些收起此阵,以免牵涉苍生,恶了天道,届时为老师所罚,总是不美。” 通天面皮发红,道:“当日我等共签‘封神榜’,明言弟子之争,你二人却三番两次下界施为,以大欺小,更赐下手中至宝欺我门人,端的欺人太甚,那广成子辱我大教,岂能干休?汝且勿要再言,只来破阵便是。” 元始大怒,道:“汝当真不知悔改,冥顽不灵,今日且看吾师兄二人破去你这诛仙阵。” 通天一听,心中不乐,转身入阵去了,老君与元始分为二路,一往诛仙门,一往陷仙门。刚入得阵内,便见通天以手发雷,震动四剑,剑气四涌,分往老君元始而去,老子当先立起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挡住剑光,元始手中无防御至宝,只得祭起玉如意往那剑光打去,只是毕竟不比剑气密集,偶有疏漏,破去元始护身金莲。 老君有玄黄塔护身,自不怕剑气攻袭,一手持扁拐,往通天教主打去。通天教主无奈,只取出青萍剑与老君战在一旁,剑拐上下翻飞,光影所过之处,虚空无不破碎,又受诛仙阵内剑光压制,复又还原。元始也回转过来,取出至宝盘古幡往通天袭去,通天以一敌二,虽有些笨拙,却也越战越勇,反而以一剑之势将二人敌住。 剑者,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古代的剑是长条形,前端尖,后端安有短柄,两边有刃的一种兵器。剑乃短兵之祖,于近战之中的利器。剑的招式是以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等为主,刚柔相济、吞吐自如,飘洒轻快,矫健优美。 而通天或是因为性格的原因,代表着盘古青年时期的他,性格最是冲动好勇,犹其喜用剑;或是因手中至宝本就为剑的原因,立教之时便以功德炼制了青萍剑,与老君手中的白玉扁拐,元始手中的三宝玉如意同为一个级别的法宝,皆是后天功德至宝一级,三者各有功用,互不相差,但于实战当中,犹以通天手中的青萍剑为最,毕竟相比起扁拐与玉如意看来,剑更为凶厉一些。 通天之所以凭着手中的青萍剑就能抵挡住两位圣人的攻击,却也不是全靠着青萍剑的功效,青萍剑再厉害,也不过是一把功德至宝,如何比得上元始手中的盘古幡? 虽然看似三位圣人现在依然没有分出胜负,但实则,胜负早已分出了,通天独斗二圣,其中,有道行于众圣中都排的上前面的老君,老君道行颇高,在七位圣人当中,也仅比玄天差些,比之接引的道行还要高些;另一个,是手持先天至宝的元始天尊,若论道行,元始成圣之时道行与通天相比,现在元始手中更有开天至宝之一的盘古幡。通天现在能与二人相战不下,却也看出了他的道行之高,几可与老君相比。 这却不是假话,通天摆下诛仙剑阵,以剑阵之势压制老君与元始,二人实力发挥不如平时,但也不弱,更何况二人手中还有盘古开天遗留的至宝,通天能以一敌二,却也可见他的道行。 三个圣人相斗到现在,心中也各自有着些想法。 老君是越战越惊,未曾想,通天这些年来大力发展截教,截教传道人中最广,最快,气运最多,通天靠着气运之助,道行提升竟如厮快速,老君可是看出来了,就通天现在的道行来说,比之自己可能还差点儿,但却也弱不了多少,能够靠着阵法压制与自己二人相斗到现在,却也看出通天的道行来了。 元始也是惊讶不已,不过惊讶当中又带有些许恼怒,从前他一直看不太起通天,就是因为他出生比通天早,虽然盘古元神的量与功德量都不比通天多,但他依旧以此为傲。这种情况也不是什么特稀有的事儿,并非本书一味的贬低某些圣人,现实当中,这种情况很常见的,许多三四十岁的中年人都不太喜欢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并非什么针对,而是二者之间对事物的看待方式有所不同。 年轻人有冲劲,看待问题时都以主观意识来判断,只凭自己喜好行事;而中年人却也是这样,但却是以主观判断为主,加之客观事实来看事情,不过却因两种意识造成思想的半成熟,有时中年时期的人处理事情更加混乱,便如那些处于更年期的妇女,总以为自己是对的,容不得半分别人的反对。 圣人也是人,这种凡人之间常有的现象便是圣人也逃脱不得,三清中人各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老子看事情最是客观,在客观事实中加入自己的理念,这是老子最为成功的地方;通天则是与许多年轻人都一样,但凭自己喜好做事,思维上面有些不成熟,便是再聪明的人都这样,年轻人的通病;元始则不然,他与许多人到中年以后情况一样,对上是恭敬得很,对下却是要求严格,元始看事情也偏向客观,但主观却与年轻人一般有些偏激,两种看问题的不同导致了元始对待事情上的一些偏激的做法。 僻如立教之事,教义上,老子主张无为,通天主张的有教无类,元始却与通天对立,三人从立教后的做法上来看,老子基本上做到了无为,尽显他的道法本意;通天的有教无类却很失败,管他什么,只要自己还看的过眼的,通通收入门下;而元始则是偏激,偏要讲求出身,弟子没两个,也是失败的举措。 若说起三人来都是没有对错的,只是三人的本身性格便注定了这中间的事情发生,无可避免的,话说多了,转回正题。 却说三个圣人在诛仙剑阵中一阵打斗,老子心道:“如此下去,不知封神要被拖到几时?却是不好。”思罢,便传音与元始细说一番,待元始点头后,老子虚晃一招,跳出圈来,一推头顶鱼尾冠,只见顶上三道气出,化为三清。老君大呼道:“三位道兄快快前来助我。”说罢,只见自三方来了三位道人,正是那太清、玉清、上清道人。 元始乍呼一声,心中惊异,却听老君叫道:“师弟快去取那诛仙剑。”老君喊罢,一手持扁拐,一手抛出太极图化作一道金桥与通天接在一起,老君则踏上金桥与通天斗了起来,将通天缠住。 元始乍一听老君的呼喊,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明白过来现在不是疑惑的时间,遂往诛仙门而去,去取那诛仙剑。三清道人也分往戮、绝、陷三门而去,分取那另为三剑。 却说元始入了诛仙门,见那诛仙剑正挂在诛仙阙上,诛仙阙上站有几人,是那截教弟子,见元始来了,几名弟子赶紧发出上清神雷往诛仙剑打去,雷声震动诛仙剑,那宝剑便发出数道剑光往元始打去。元始嗤笑一声,若是通天亲使,元始还要麻烦一番,但是现在通天为老君所缠,元始却是不怕。随手一挥盘古幡,发出几道混沌剑气将剑光打碎,混沌剑气去势不减,将那几名截教弟子打死,真灵上了封神榜,元始却又射出一道剑气将那诛仙剑定住,诛仙剑挣扎不已,元始惊慌,复又打出几道混沌剑气将之定住,方才上前去取那诛仙剑。 而与此同时,三清道人分入的三门却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戮、绝、陷三门也有几名弟子分部,三清道人虽是老子化身,但实际上却没多少战力,只有老君一成不到的实力,分入三门时,与元始所受遭遇一样,被几名截教弟子施法震动宝剑,发出剑气相袭。三清道人抵挡不过,为剑气所破。 三清道人被破之时,老君便怒喝一声,一扁拐虚晃住通天,随之后退,出了诛仙剑阵,却是三清道人为剑气所破,令老君气息有些不畅,不敢与通天再斗,退了出去。 通天见老君退去,赶紧赶往诛仙门,见元始正定住诛仙剑欲去取下,通天赶紧发,一雷破去元始所发的混沌剑气,破开对诛仙剑的束缚,一雷向元始打去,欲阻他再束诛仙剑。 元始见通天赶来,心下便有些惊异,通天所发为金莲所挡,此时又传来老君的声音,让其退去,元始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停留,遂发出一道混沌剑气向通天攻去,自己则抽身往阵外离去。 却说通天见元始离去,却也并不追赶,大笑一声,便往内而去。先前之所以有那三清道人离去,却也是通天的安排,昨日与老君相斗,吃了老君的亏,通天便暗自思量过了。通天不明那三清道人的根角,惊奇之下吃了老君一记,却也无大碍,何况他是圣人,不及多时便已明了那三清道人不过是些无用的东西,只是元气所化,无足大惧,今日见老君元始联袂而来,便暗自算计,让截教门人在阵中暗伏,待那三清道人一去,便发动剑阵,将之破去,却是通天暗算了老君一把。 五十五 诛仙剑阵(4) 老君吃了个闷亏,出得阵来,便往芦蓬上而去,刚及坐下,便见那元始也赶了出来。 元始上了芦蓬,有些气愤的对老君道:“师兄为何忽然离去?眼见那诛仙阵便要为我等所破,师兄为何去放了那通天一马?” 老君心中烦闷,气道:“吾却是小瞧了那通天,吾被那通天暗算,破去了吾之化身,吃了一亏,这才退出来。” 元始一听,心中惊讶,连忙问道:“师兄可有大碍?” “却无大碍,只需调气静养一番便可。”此话却是有假,老君以自己本源清气炼成三清道人,分别寄托自身执念,三清道人已如自身执念斩尸化身无异,只是新炼成不久,化身实力不高,为通天暗算后,化身破去,清气也为诛仙阵中煞气所绞,老君受这一击,吃了不小的亏。 想那盘古开天辟地,累死后元神三分,老君独得大份,占据四成,融合开天所剩之部分清气本源后化为老子,剩余的清气本源也被元始通天给分了。老君雄才大略,分出自身本源炼成三清道人,寄托自身执念,以提升自身道行,却不想今日为通天暗算被破,清气本源也收不回来,真真的吃了个大亏。 那清气本源本就是天地间的稀奇之物,三清之后已然不存,如今只有玄天手中还有一些。这些清气本源不是开天便能有所得的,几位圣人都开过一方天地以供自己居住,但手中都没有清气本源,这东西很是稀有的,便是有人在开天之时收了起来也是无有用处的,一方天地各有不同,圣人手中便是有些自己开天地时所剩的清气本源也没用,又不能拿来在洪荒当中使用,看似这些清气本源与盘古开天时的清气本源也算是同源,但实则两者有所区别。圣人所开之天便是另一片天地,与洪荒天地分属两国,自己国家的货币拿到别国去用自然不成,所以圣人们开天地时也没有收取。 老君今次本源受损,如果玄天肯给他清气本源,那么老君也就没什么大碍,只需调息一会儿就没事儿了,但玄天是定然不肯的,所以老君只得另想他法,安心的静养吧,时间上,可能花个千百年吧,毕竟本源受损,纵是圣人也有些受不起。 且说元始听了老君言语之后,却也不再说什么,虽然有心想要问那“三清道人”是何根脚,却也不便再问,心中担忧诛仙剑阵,便道:“师兄虽无大碍,可这诛仙剑阵却是何时才能破去?封神榜已立,要是被那通天困在这里,到时延误了封神之机,老师面前却也不好交代啊。” 元始不好说自己阐教之事,便言是怕耽误封神,老君也知道他的意思,只是现在自己本源受损,却也不好受,一听元始在催,心中也是不乐,便道:“师弟有何想法这便提出来,为兄自会灼情采纳。” 元始一听大喜,面上却忍住道:“久闻西方教二圣人虽然不比我东方盘古正宗,但却也有些玄妙,此次封神一战事在必行,可请他二人前来相助破去此阵。” 老君一听,面上便沉默下来,心中不断恒量得失,最终长叹了一口气道:“师弟,便再无他法否?” 元始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一沉,见老君有些迟疑,想了想,便道:“吾亦知师兄所难,只我东方五圣,通天为恶,摆下诛仙剑阵,非四圣聚而不可破,本来集我东方其余四圣便可破之,只那玄天与女娲圣人一几与通天交好,吾等去求他也未必答应。” 老君听得点点头,心中也是有些苦闷,东方五圣,自己与元始聚成一派,通天与玄天关系模糊,但看情况却也可以肯定,玄天是不会与通天为敌的,女娲更是暖昧,基本上不可能会出手。老君苦道:“便是如此也罢,而师弟就不怕担上这‘引狼入室’骂名么?” 元始心中也有些莫名的烦躁,一听老君的话,沉默片刻,缓缓道:“师兄且管放心,吾自有打算,必不会叫那西方教借此兴起。” 见老君还有疑惑,元始幽幽道:“就算西方教借机大兴,吾也无甚怨言,毕竟,若是吾教覆灭,还能再管西方教兴与不兴否?”一句话直将老君说的尴尬不已。 事情就这般定下来了,稍时,有那广成子前来禀报,道:“二位老师,外面有西方教下准提道人前来。” 老君一听,转头看了元始一眼,元始不敢与之对视,老君沉道:“还望师弟铭记先前话语。”元始闻言一震,向老君一礼,道:“切不敢忘。”遂二人向外走去,将准提迎了上来。 叙礼毕,坐下。元始笑道:“道兄此来,无非为破诛仙阵来,收西方有缘;只是贫道玉欲借重,不意道兄先来,正合天数,妙不可言!”准提道人亦笑道:“不瞒道兄说,我那西方:花开见人人见我。因此贫道来东南两土,未遇有缘;又几番见东南二处有数百道红气冲空,知是有缘,贫道借此而来,渡得有缘,以兴西法,故不辞跋涉,会一会截教门下诸友也。” 老子沉默了下,道:“今日道兄此来,正应上天垂象之兆。” 准提道人看了眼诛仙剑阵,叹道:“这阵内有四口宝剑,俱是先天妙物,妙用不凡啊!”说罢,不禁露出了贪婪之色,他西方贫脊,教下人才凋零不说,更无甚好法宝,自是羡慕非常。 老子看了他一眼,轻道:“当日老师分宝镇压四方,赐于通天诛仙四剑及阵图一幅以截教气运。”一句话直接打断了准提的念想。 准提也知道老子在威胁他,但也是不太甘心,正想说什么,老君却不给他机会,直道:“虽然此次众仙有厄,原是天数应当如此。如今道兄来的恰好;只是再得一位,方可破此阵耳。” 准提道人心中一动,却也就放弃那取宝的念想,道:“既然如此,总来为渡有缘,待我去请我教主来。正应三教会诛仙,分辨玉石。”元始大喜。准提道人辞了老子元始,往西方来请西方教主接引道人,共遇有缘。 且说准提来至西方,见了接引道人,打稽首坐下。接引道人曰:“道友往东土去,为何回来太速?” 准提道:“吾见红光数百道俱出阐、截二教之门。今通天教主摆一诛仙阵,阵有四门,非四人不能破。如今有了三位,还少一位。贫道特来请师兄去走上一遭,以完善果。” 接引听完,便与准提道人同往东土而来。只见足踏祥云,霎时而至芦篷。广成子来禀老子与元始道:“西方二位尊师至矣。”老子与元始率领众门人下篷来迎接。见一道人,身高丈六。但见:大仙赤脚枣梨香,足踏详云更异常。 十二莲台演法宝,八德池边现白光。 寿同天地言非廖,福经洪波语岂狂。 修成舍利名胎息。请闲极乐是西方。 话说老子与元始迎接接引、准提上了芦蓬,打稽首,坐下。 老子首先道:“今日敢烦,就是三教会盟,共完劫运,非吾等故作此孽障耳。” 接引亦道:“贫道来此,会有缘之客,也是欲了冥数。” 元始笑道:“今日四友俱全,当早破此阵,何故在此红尘中扰攘也!”老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且分付众弟子,明日破阵。” 元始命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广成子、赤精子:“你四人伸手过来。”元始各书了一道符印在手心里,“明日你等见阵内雷响,有火光冲起,齐把他四口剑摘去,我自有妙用。”四人领命,站过去了。又命燃灯:“你站在空中;若通天教主往上走,你可把定海珠往下打,他自然着伤。一来也知我阐教道法无边。” 燃灯一听,便有些惊慌道:“还教老师知道,那通天教主终是盘古圣人,吾虽有些法力,但与之相差太远,怎是他的对手,又如何阻挡他的?” 一旁准提一看,长笑一声,道:“吾西方教有大法,道兄且勿着急。”说罢向接引一看。 接引心领神会,取出接引宝幢,于上书了一道符印,对燃灯道:“待吾助你一臂之力。”说罢把宝幢一抛,落于燃灯头顶,顿时无量光明四射,阵阵梵音四起,金光照到众人身上,无不觉得安宁无比。 一旁老子一见,眉头一皱,却也未说什么。准提看老子皱眉,赶紧在一旁打个哈哈,道:“万事皆备,只欠明日大战。” 元始见分付已毕,便各自安息。次日黎明,众门人排班,击动金钟、玉磬。四位教主齐至诛仙阵前,传令命左右:“报与通天教主,我等来破阵也。”左右飞报进阵。只见通天教主领众门人齐出戮仙门来,迎着四位教主。通天教主对接引、准提道人道:“你二位乃是西方教下清净之乡,至此地意欲何为?” 准提道人笑道:“俺弟兄二人虽是西方教主,特往此处来遇有缘。道友,你听我道来:身出莲花清净台,二乘妙典法门开。 玲珑舍利超凡俗,璎珞明珠绝世矣。 八德池中生紫焰,七珍妙树长金苔。 只因东土多英俊,来遇前缘结圣胎。” 五十六 诛仙剑阵(5) 话说接引道人应准提要求而来,四圣会集破除诛仙剑阵,通天教主与四人一照面,便向准提问起来意,准提却如数答之。 准提说罢,通天教主大怒,道:“你有你西方,我有我东土,如水火不同居,你为何也来惹此烦恼。你说你莲花化身,清净无为,其如五行变化,立竿见影。你听我道来:混元正体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 渺渺无为传大法,如如不动号初玄。 炉中久炼金非汞,物外长生尽属乾。 变化无穷还变化,西方佛事属逃禅。” 准提道人气道:“通天道友,不必夸能斗舌。道如渊海,岂在口言。只今我四位至此,劝化你好好收了此阵,何如?”通天教主嗤笑一声,道:“既是四位至此,毕竟也见个高下。”通天教主说罢,竟进阵去了。 元始对接引道:“道兄,如今我四人各进一方,以便一齐攻战。”接引道人面色发红,道:“吾进离宫。”老子道:“吾进兑宫。”准提笑道:“吾进坎地。”元始道:“吾进震方。”四位教主各分方位而进。且说元始先进震方,坐四不相径进诛仙门。八卦台上通天教主手发雷声,震动诛仙宝剑。那剑晃动,剑光便密如雨云,穿透虚空。元如顶上庆云去迎住,有千朵金花,璎珞垂珠,络绎不绝,那剑如何不得来。复又把三宝如意祭起,幻化万道宝光,挥洒玉清仙光无数,元始进了诛仙门,立于诛仙阙,取出盘古幡挥出一道混沌气将诛仙剑定住。 西方接引进离宫,乃是戮仙门。通天教主也发雷声震那宝剑,只见剑气深寒,所过之处虚空无不破碎。接引道人顶上现出三颗碗大舍利子,绽放出无量光明,射住了戮仙剑变化。那剑如钉钉一般,如何下来得。接引进了戮仙门,至戮仙阙立住。 老子进西方陷仙门。通天教主又发雷震那陷仙剑。只见老子顶上现出玲珑宝塔,万道光华,玄黄之气不断垂落,充斥于大阵当中,将陷仙剑定住变化。老子进了陷仙门,也在陷仙阙立住。 准提道人进绝仙门,只见通天教主发一声雷,震动绝仙剑。准提道人手执七宝妙树,上边放出千朵七色彩莲,射住了绝仙剑,也进了绝仙门来,到了绝仙阙。 四位教主,齐进阙前。老子道:“通天教主,吾等齐进了你诛仙阵,你意欲何为?”老子随手发雷,震动四野,诛仙阵内一股黄雾腾起,迷住了诛仙阵。怎见得:腾腾黄雾,艳艳金光。腾腾黄雾,诛仙阵内似喷云;艳艳金光,八卦台前如气罩。剑戟戈矛,浑如铁桶;东西南北,恰似铜墙。北正是截教神仙施法力,通天教主显神通。晃眼迷天遮日月,摇风喷火撼江山。四位圣人齐会此,劫数相遭岂易逢。 通天见四圣人齐进四阙之中,大怒之下,通天教主仗剑来杀准提道人。准提此时已将七宝妙树定住那绝仙剑去了,手无寸铁,见通天来攻,只有一拂尘架来。朵朵彩莲升起,或五色,或七色,或金色,盘旋在外,将青萍剑勉强托住。通天算准此时准提手中无趁手法宝,青萍剑如斩乱麻,剑剑急攻,杀的准提汗流浃背,左支右绌。 老子定住陷仙剑后,眼见准提要败,急忙放出扁拐来打通天,通天连忙避开,元始也将三宝玉如意祭起,往通天教主打来。 准提连忙趁机跳出,只见他把身子摇动,现出法身,有二十四首,十八只手,执定了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加持神杵、宝锉、金瓶,把通天教主裹在了当中。 老子扁拐夹后心就一扁拐,打的通天教主三昧真火冒出。方欲回转,却见元始祭起三宝玉如意来打,通天教主连忙举剑相迎,方才招架玉如意,不防被准提一加持杵打中后背,通天教主翻鞍滚下奎牛,教主就借土遁而起,往上空飞去。 教主却不知燃灯早在空中等候,才待上时,只见空中光明四射,一宝幢立于空中,教主入不得上,被燃灯以定海珠偷袭又给打了下来。教主跌了下去,落在接引的十二品金莲之上,四圣将教主为住一阵乱打,一时间不知中了多少招。 通天教主为四圣所打,直打的心火直冒,腹中真火缭绕,双目通红如火,暴喝一声,提剑挡住老君扁拐,拼着受那准提一击,顺势向前跌去,跌出十二品金莲包围。下的莲台,教主一拍头顶,显了顶上庆云,庆云中万朵青莲,中有一图,正是那诛仙剑阵图,图上华光一闪,将元始打来的玉如意挡住,复又抬剑荡开老君打来的扁拐,却不知背后有那准提以加持杵打来,受其一激,诛仙剑阵图也失去控制,掉在地上,老君正要上前拾起,却见通天眼神发狠,抛出青萍剑向老君打来,老君不敢相接,只得退后,打出一道太清神雷往通天教主打去,教主避之不及,只得以身硬接,神雷炸响,教主顶上朵朵青莲落下,复又升起一些,教主往青萍剑而去,众人相阻,教主不及收起法宝,只得以上清神雷硬轰。 阵内雷声且急,外面阐教四仙听得阵中雷声响动,火光冲天,各自仗有符印在身,奔入阵中,广成子摘去诛仙剑,赤精子摘去戮仙剑,玉鼎真人摘去陷仙剑,道行天尊摘去绝仙剑。眼见四剑便要被四人摘去,却见天空中一阵清音响起,中有龙吟之声,一阵青光将诛仙阵中黄雾破去,四道金光一闪,诛、戮、陷、绝四剑纷纷被金光带走。 广成子等人心下惊异,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紫气蒙蒙,又有一金龙盘旋,上有一人,正是混元无极盘古玄天圣人,旁又有四人分立,分别是那慧心、了真、嫦娥、仓颉四人,四人各抱一剑,正是那诛仙四剑,眼下四剑之上皆有符印镇压,跳脱不得。 阐教四人亦知那诛仙四剑为至宝一列,眼看快要到手,却为蓬莱岛四人所得,只是四人亦知不是其对手,虽不甘心,却也不敢妄动,只拜道:“阐教弟子广成子(赤精子、玉鼎、道行天尊)见过师伯。” 玄天挥挥手,道:“无需多礼,且带吾去见你等老师再说。”四人领命,前头带路。 四剑既去,诛仙剑阵既破,众圣打斗也看的见,此时通天教主正被四人压着打,虽然个人发威,以手发出上清神雷各几人打去,却也如困兽般,斗之不下,众圣打斗威力波及开来,虚空破碎,四处地水火风涌起,剑阵既除,此时其余四圣受阵法压制已去,实力大涨,老君与元始奋起搏杀,直接通天打的倒退,准提瞅准空子,往青萍剑及诛仙阵图而去。 老君见准提脱出战圈,方才醒悟,眼见准提要拿通天法宝,大喝一声,将手中打向通天的扁拐硬是收了回来,往准提打去,接引赶紧以十二品金莲挡住,准提见老君等人回转过来,心下失望,也只诧笑一声,复又往通天教主打去,欲将怒火发在通天身上。 通天受四人围攻,本就力有不逮,眼见准提打来,却也不及回防,拼着要硬受一击,却见空中飞来一尺,抵在那七宝妙树之上,众圣抬头一看,正是玄天赶来。 玄天手持天地拂尘往青萍剑方向一刷,将剑及图刷去,落下拂尘中的天地,方才转身对众圣打礼。 通天见玄天为他挡住一击,心下感激,便往玄天站去,住在玄天左方。玄天一见通天的模样,却有些好笑,此时通天头顶发咎被打落,披头散发,道袍上也有些破损,面皮发青,双目通红,恨恨的看向围攻他的四圣。 老君见玄天赶来,知道此战已罢,遂道:“道兄来此何为?” 玄天笑道:“封神一事不可拖延,贫道不敢不来。” 老君一听,道:“正是如此。” 玄天复看向西方二圣,道:“此番诛仙剑阵一事,实为我东土之事,两位道兄不在西方极乐世界纳福,来我东方何干?” 准提一听,笑道:“这天地同为盘古所开,何来东土西土之说?老师命吾等圣人教化天地,却也并不曾言有东西方之说。” 玄天听罢笑道:“既无东西方一说,为何你教却名西方教?”一句话把接引准提二人说的哑口无言,玄天不给他们二人反驳的机会,又道:“汝教既为西方教,便自管西方,还是莫要插手东方之事的为好,免得到时得不偿失。道兄认为如何?”最后一句却是看向老君说的。 老君沉默不言,先前准提欲抢夺通天法宝之事老君便看的一清二楚,此时却有些反悔西方教来帮忙了。听了玄天的话,老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玄天一看老君沉默了,心中冷笑,道:“既如此,诛仙阵已破,封神之事已无阻拦,吾便就此回山了便是。”说罢便欲回转,却听那元始叫唤一声。 五十七 诛仙剑阵(6) 原来那广成子四人见到元始天尊后,便向元始说明了先前的情况,看到四剑一图皆在玄天手中,生怕玄天再将四剑还给通天,此时开口,便是希望玄天将诛仙四剑及阵图交出来。 元始道:“还教道兄知道,那‘诛仙’恶阵,立名便自可恶。只‘诛仙’二字,可是你我道家所为的事!且此剑立有‘诛’、‘戮’、‘陷’、‘绝’之名,亦非是你我道家所用之物,此番‘诛仙’阵已破,那诛仙四剑及阵图便不该存。” 玄天一听,心中嗤笑一声,按住愤怒的通天,对元始笑道:“既如此,那依道兄所言,此四剑及阵图该若何处治?且不说此四剑阵科乃是老师赐于通天师弟镇教之物,便是这个‘诛仙’之名也是老师所取,莫非元始道兄还怀疑老师不成?再者,就算此物不该存于世间,但道兄可有本事将之毁去不成?”一句话却把元始给说的哑口无言,面皮发红,先不说那四剑阵图是鸿均所赐,就说先天灵宝岂是说毁就毁的,何况以先天灵宝的难得,就算元始有这个本事怕也不想毁了。 准提接口道:“先天灵宝难得,当是不能毁之,不若将此宝交于我西方教处治,我西方教劝人向善,此等恶宝交与我西方教正好可借我西方大法却除其上恶煞之气,为其正名,何况先天灵宝俱是有德者居之,吾西方教功德深厚,正该享有此宝。”话是如此,怕是法宝到了他们手中,非但恶煞不除,反会生出更多的煞气来。 准提的一句话让东方几圣都是有些莫名的恼怒,玄天撇了他一眼,冷道:“我东方几教便无德否?” 三清亦纷纷瞪了准提一眼,准提仿佛受了莫名的委屈,正要辩驳,却被接引拉住。 元始道:“不若将那四剑交于我阐教保管,阵图交与大师兄太上老君保管如何?” 玄天转头对通天道:“此物既是老师所赐,为兄也不敢擅专,还叫师弟做主。” 老君却开口了,道:“今番通天贤弟仗以此宝阻挡封神之事,便是逆天之举,诛仙四剑及阵图自不该再由通天贤弟所持。”元始也附和道。 通天冷眉冷眼的看了看四圣,怒道:“便随你等怎的说,今日之事吾败则已,偏就你等会以多欺少,他日万仙阵,吾等再分高下。”又看了看玄天,道:“四剑及阵图归处便交由师兄处理,贫道相信师兄道德,会给师弟一个满意的说法。” 玄天听了通天的话,点点头,道:“如此,为兄便代师弟做一会主。”想了想,道:“天道运转,那诛仙阵图便由为兄保管百年,以后自会有其作用之处,届时为兄将交于该用之人。”见通天点头,玄天再道:“至于四剑,为兄便厚颜向师弟讨要了。” 通天听罢玄天的话后脸色也有些怒色,但终究先前为玄天所助,况且若无玄天相助,那四剑及阵图也不会留在他手中,想了想,便点头了。 玄天从头到尾看了通天的脸色,笑道:“师弟且听吾说完。师弟既掌大教,自不能缺了镇教之物,为兄厚颜向师弟讨要法宝已是下乘之举,怎可使师弟无宝镇教?”说完,玄天自身上取出一物,正是那“崆峒印”。 在众圣惊讶的脸色下,玄天将手中的“崆峒印”交于通天,对其道:“此宝便是为兄作为交换那诛仙四剑的条件,依师弟之见,以此宝换那诛仙四剑可好?” 通天也是惊讶的很,说实话,“崆峒印”比诛仙四剑好多了,先天之物皆有镇压气运之效,但其中是有很大差别的。 若论镇压气运最好的自然是三大开天至宝及两件功德圣器,像人教老君的太极图及玄黄塔,是以人教气运最盛,阐教元始有盘古幡,也不会担心气运不足。 比之五件镇运至宝稍差的,自然要属玄天手中的法宝了,一是那同为先天至宝的天地拂尘(前面将天地拂尘内的鸿蒙紫气说成了一道半,小鱼在这儿先更正一下,是一道),二是那乾坤葫芦,二者一为先天至宝,除了没有开天因果功德在内以外,镇压气运之效当是五件镇运法宝下的一。(众位看官莫要以为小鱼在这儿胡扯,为玄天增加法宝就乱编,那天地拂尘是有来头的,若要说造化玉碟是执掌天道的至宝,三大先天至宝也有个开天至宝的名头,那天地拂尘便是玄门的执教法宝,这个具体的以后会跟众位解释清楚,莫要以为天地拂尘就是没用的垃圾了,更不要以为这东西是虚假的,当然,本身他就不存在,谈不上真实的,但是此物有大用,在此就不细表了) 其次便是乾坤葫芦,乾坤葫芦大家都知道,基本上是参与了玄天今世以来所有的功德之事,且它本身就是一个顶极先天灵宝的存在,镇压气运之效也只比天地拂尘稍弱一点。 在这其下的,便是看其他法宝各自所含大道法则与本身的特殊作用了。 大道法则越多的法宝,镇压气运之效也就越好,比入那西方教的十二品金莲,玄天手中的青莲,冥河手中的血莲,还有那天地五方旗,等等一堆法宝,都可镇压气运,这当中便要看各个法宝中大道法则的演化多少,高低来定,总的来说,大抵是看法宝禁制多少来决定的。(另外说个笑话,若是谁能集齐个千八百件先天灵宝,自然也能足保大教气运之足,当然,这是说笑话的,先不说谁能有这么多先天灵宝,就说谁能找到吧,在某人得到如此多法宝却不为其他圣人围攻算计时,怕是他也不用这么多法宝来镇压大教气运了) 但是这中间又有一些特殊功用的法宝,便如这“崆峒印”,它本身只有三十三重禁制,就以此宝威力来看,实际上这“崆峒印”根本入不得十大先天灵宝之间,但它有自身特殊的功效,便是持有者,能凭此立人皇。当然,这个功效也得圣人才行,其他人气运不比圣人,再怎么修为深厚,功德再高,也是立不得人皇的。 “崆峒印”本身便可聚人族气运,镇运效果更是堪比那些顶级先天灵宝,比那乾坤葫芦稍弱些而已。玄天当初凭此立人皇所得人族气运便有一成之多。 通天本身有那诛仙剑阵,当初鸿均赐给他时,他并未立教成圣,自然不知道这气运之效,及至后来成圣以后,才发现诛仙剑阵根本就不能拿来做为镇运法宝。到不是不能做,而诛仙剑阵本身杀气太重,太过刚强,镇压大教气运本来是不弱的,但多半大教气运则太过刚强,势头勇猛却不能持久,是以当初通天又创出万仙阵,以万仙阵代诛仙阵镇压截教气运。 若是通天得了这“崆峒印”,真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了,光就这一点,通天的截教便能在人族传道中占据一个永恒的位置,故而通天在玄天给他“崆峒印”时为什么会这么吃惊了。 通天得了“崆峒印”,自然不再说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四圣,冷哼了一声,便往碧游宫而去。 玄天见通天走了,便转身对老君等人道:“诸位可还满意玄天的安排?” 众圣皆是有些不喜,犹以老君最甚,崆峒印本该是他人教法宝,结果现在被玄天拿去送人情去了,老君心中自然有些不乐。冷哼一声,未曾说话。 玄天见四圣都不言语,心中冷笑,转身便带弟子回蓬莱去了。 此时诛仙阵已破,通天也离去了,只是玄天的一些胡搅蛮缠让气氛有些尴尬,元始见众圣都有些沉闷,不像是打了胜仗一般,便欲挑起气氛,作诗以笑通天,诗曰:“堪笑通天教不明,千年掌教陷群生,仗伊党恶污仙教,番聚邪宗枉横行。 宝剑空悬成底事,元神虚耗竟无名。 不知顺逆先遭辱,犹欲鸿钧说反盈。” 老君听罢心中冷笑,冷眼看了一眼元始,也不待其他几人,返身往芦蓬上行去。西方教二人也自跟上,元始讪讪的亦跟随其上。 四位教主上了芦蓬坐下。元始先对西方二圣称谢,道:“为我等门人犯戒,运劳道兄扶持,得完此劫数,尚容称谢!” 老子心情不爽,自不想再多停留,只道:“通天教主逆天行事,自然有败而无胜。你我顺天行事,天道福善祸淫,毫无差错,如灯取影耳。今此阵破了,你等劫数将完,各有好处。姜尚,你去取关;吾等且回山去。”众门人俱别过姜子牙,随四位教主各回山去了。 牙送别师尊,自回汜水关来会武王;众将官来见。元帅至帅府,参见武王。王曰:“相父远破恶阵,谅有众仙,孤不敢差人来问候。”子牙谢恩毕,对曰:“荷蒙圣恩,仰仗天威,三教圣人亲至,共破了诛仙阵,前至界牌关了,请大王明日前行。”武王传旨治酒贺功。不表。 五十八 六魂幡,法戒 却说通天教主被老子元始等人一阵乱打,吃了一场大亏,现又失了诛仙四剑及阵图,面皮丢尽,有何面目见诸大弟子!自思:“不若往紫芝崖立一坛,拜一恶幡,名曰‘六魂幡’。”此幡有六尾,尾上书接引道人、准提道人、老子、元始、武王、姜尚六人姓名,早晚用符印,俟拜完之日,将此幡摇动,要坏六人的性命。 放下通天设计谋害六人性命之事暂且不谈。却说玄天回到蓬莱岛之后,便将四口诛仙宝剑及阵图给拿走,往都天殿闭关去了,此次玄天之所以要留下这些东西,实际上是有大用处的,当然,也不是为了摆什么诛仙剑阵,这东西看似厉害,实际上没个保证,只一阵法而已,还是死物,真到了危急关头,谁还会让你摆阵来着。 却说那姜子牙,殷商在得知西岐连破三关以后,自派了徐盖而来,领六十五万军阻挡子牙,徐盖早有降心,奈何军令当前,也不是个办法,几番大战下来,商军士气低迷,忽有兵卒报道:“外有一陀头来见。” 徐盖也是知些道理的,知道多半是一些修士,不便得罪,道:“请进来。” 人进府,行至殿前,向徐盖打个稽首道:“徐将军,贫道稽首了。” 徐盖笑了笑,道:“请了!道者至此,有何见谕?”道人叹了一声,说道:“将军不知,吾有一门徒,名唤彭遵,丧于雷震子之手;特至此为他报仇。” 徐盖问道:“道者高姓?大名?”道人答:“贫道姓法,名戒。”徐盖见道人有些仙风道骨,忙请上坐。法戒不谦,欣然上坐。 徐盖又问:“姜子牙乃昆仑道德之士,他帐下有三山五岳门人,道者虽有大法力,却恐不能胜他。” 法戒但受一激,道:“徐将军放心,我连姜尚俱与你拿下,以作将军之功。” 徐盖一听,笑道:“若如此,乃是老师莫大之恩。”又思及已至用饭之时,忙问:“老师是吃素,还是吃荤?” 法戒道:“持斋。我不用甚东西。”一夕无词。 次日法戒提剑在手,径至周营,坐名要请姜子牙答话。探马报入中军:“有一陀头请元帅答话。”子牙传令,带众门人出营,来会这陀头。只见对面并无士卒,独自一人。怎见得:赤金箍,光生灿烂;?盖服,白鹤朝云。丝绦悬水火,顶上焰光生。五遁三除无比赛,胸藏万象包成。自幼根深成大道,一时应堕红尘。封神榜上没他名,要与子牙赌胜。 牙把四不相催至军前见法戒,拱手道:“道者请了!” 法戒亦道:“姜子牙,久闻你大名,今日特来会你。” 牙心里奇怪,丫的,会我干嘛?问道:“道者姓甚?名谁?” 法戒曰:“我乃蓬莱岛炼气士姓法,名戒。”此蓬莱非彼蓬莱,法戒所说蓬莱岛乃是东海之上一小岛,并非是玄天手中的蓬莱岛,因景色秀丽,故称之为小蓬莱。 法戒又道:“彭遵是吾门下,死于雷震子之手。你只叫他来见我,免得你我分颜!”雷震子在旁,听得舌尖上丢了一个“雷”字,大怒,骂曰:“讨死的泼道!我来也!”把风雷二翅飞在空中,将黄金棍劈面打来。法戒手中剑急架忙迎。两下里大战有四五回合,法戒跳出圈子去,取出一幡,对着雷震子一晃。雷震子跌在尘埃。徐盖左右军士将雷震子拿了;虽然捆将起来,只是闭目不知人事。法戒大呼曰:“今番定要擒姜尚!”旁有哪吒大怒,骂道:“妖道用何邪术,敢伤吾道兄也!”登开风火轮,摇开火尖枪,来战法戒。法戒未及三四回合,忙把那幡取出来也?哪吒。哪吒乃灵珠子化身,却无魂魄,如何?得动他。法戒见哪吒在风火轮上安然不能跌将下来,已自着忙。哪吒见法戒拿一道幡在手内?,知是左道之术,不能伤己,忙祭乾坤圈打来。法戒躲不及,打了一交。哪吒方欲用枪来刺,法戒已借土遁去了。子牙收兵回营,见折了雷震子,心下甚恼,纳闷在中军。且说法戒被哪吒打了一圈,逃回关内。徐盖见法戒着伤而回,便问:“老师,今日初阵如何失机?”法戒道:“不妨,是我误用此宝。他原来是灵珠子化身,原无魂魄,焉能擒他。”忙取丹药,吃了一粒,即时全愈;分付左右:“把雷震子抬来!”法戒对雷震子将幡右转两转。雷震子睁开眼一看,已被擒捉。法戒大怒,骂道:“为你这斯,又被哪吒打了我一圈!”命左右:“拿去杀了!”徐盖在旁解道:“老师既来为我末将,且不可斩他,暂监在囹圄之中,候解往朝歌,俟天子发落,表老师莫大之功,亦知末将请老师之微功耳。”看官:此是徐盖有意归周,故假此言遮饰。法戒听说,笑道:“将军之言甚是有理。” 话说法戒次日出关,又至周营搦战。军政官报与子牙。子牙随即出营会战,大呼道:“法戒!今日与你定个雌雄!”催开四不相,仗剑直取。法戒手中剑赴面迎来。战未及数合,旁有李靖纵马摇画杆戟来助子牙。子牙祭起打神鞭来打法戒。不知此宝只打得神,法戒非封神榜上之人,正是:封神榜上无名字,不怕昆仑鞭一条。 万仙阵 话说子牙祭鞭来打法戒,不意被法戒将鞭接去;子牙着忙。忽然土行孙催粮到营前;见法戒将打神鞭接去,土行孙大怒,走向前大呼道:“吾来也!”法戒见个矮子用条铁棍打来,法戒仗剑迎战。三人正杀在一处,不意杨戬也催粮来至,见土行孙在战陀头,走马舞三尖刀亦来助战。子牙见杨戬来至,心中大喜。两员运粮官双战法戒。正是天数不由人,不意郑伦催粮也到;郑伦见土行孙、杨戬双战道人,郑伦自思道:“今日四人战这陀头不下,毕竟是左道之人。我也是督粮官,他成得功,我也成得功!”将金睛兽催开,冲杀过来,就把子牙喜不自胜。子牙兜回四不相,传令军士:“擂鼓助战!”法戒被三运督粮官裹在垓心,不得落空,纵有法宝,如何使用?只见土行孙宾铁棍在下三路打了几棍;法戒意欲逃走;欲伦见土行孙成功,恐法戒逃遁,忙将鼻窍中两道白光哼出来。法戒听得,不知是甚么东西响,忙抬头一看,看见两道白光。正是:眼见白光出鼻窍,三魂七魄去无踪。 话说法戒跌倒在地,被乌鸦兵生擒活捉绑了。子牙用符印镇住了法戒的泥丸官,掌得胜鼓回营。法戒方睁开眼,见浑身上了绳索,叹道:“岂知今日在此地误遭毒手!”追悔无及。只见子牙升帐坐下,三运官来见子牙。子牙道:“三运得动不小!”奖谕三运官道:“运督军需,智擒法戒。玄机妙算,奇功莫大!” 牙奖谕毕。三员官称谢子牙。子牙传令:“推法戒来。”众军卒将去戒推至中军。法戒大呼道:“姜尚,你不必开言。今日天数合该如此,正所谓‘大海风波见无限,谁知小术反擒吾。’可知是天命耳。速将军令施行!”子牙道:“既知天命,为何不早降?”命左右:“推出去斩了!”众军士把法戒拥至辕门,方欲行刑,只见一道人作歌而来,歌曰:“善恶一时忘念,荣枯都不关心。晦明隐现任浮沉,随分饥?渴饮。静坐薄团存想,昏聩便有魔侵。故将恶念阻明君,何苦红尘受刃。” 歌罢,大呼道:“刀下留人,不可动手!你与我报知元帅,说准提道人来见。”杨戬忙报与子牙道:“有西方准提道人来至。”子牙同众门人迎接至辕门外,请准提道人进中军。准提道:“不必进营。贫道有一言奉告:法戒虽然违天阻逆元帅,理宜正法;但封神榜上无名,与吾西方有缘。贫道特为此而来,望子牙公慈悲。”子牙道:“老师分付,尚岂敢违。”传令:“放了。”准提上前,扶起法戒道:“道友,我那西方绝好景致,请道兄皈依:西方极乐真幽境,风清月朗天籁定。白云透出引祥光,流水潺潺如谷应。猿啸鸟啼花木奇,菩提路上芝兰胜。松摇岩壁散烟霞,竹佛云霄招彩凤。七宝林内更逍遥,八德池边多寂静,远列巅峰似插屏,盘旋溪壑如幽磬,昙花开放满座香,舍利玲珑超上乘。昆仑地脉发来龙,更比昆仑无命令。” 话说准提道人道罢西方景致,法戒只得皈依,同准提辞了众人,回西方去了。后来法戒在舍卫国化祁它太子,得成正果,归于佛教;至汉明、二帝时,兴教中国,大阐沙门。 此却是一闲外话,法戒此人以后有大用,暂不细表。 姜子牙得贤人相助,自然不惧殷商大军阻挡,只那吕岳施那瘟疫之术,却是将截教名声给败坏了,姜子牙却受那杨任之助,将吕岳坏去性命。又受那余化龙父子等人施那痘神之术,阐教众人大发神威将潼关攻破,余化龙自杀殉国,西岐攻破潼关,却是停留下来,缘何?乃是潼关之后有那万仙阵。 话说那余化龙自杀,姜子牙驱人马进关,出榜安民,清查库藏。子牙怜余化龙父子一门忠烈,命左右收尸厚葬。凡军士未得平复的,俱放在潼关调理。子牙方分剖已定,只见黄龙真人、玉鼎真人与子牙议曰:“前面就是万仙阵了,可请武王也暂歇在此关;我等领人马往前面,要路上先命人造起芦蓬席殿,迎迓三教师尊。我等只此一举,以完劫数,了此红尘之杀运也。” 牙一听不觉大喜,忙命杨戬、李靖去造芦篷。二人领令去讫。周营众将自从遭痘疹之厄,人人身弱,个个狼狈,俱在关上将息。又过了数日,只见李靖回令:“芦篷俱已完备。” 黄龙真人道:“芦篷既完,只是众门人去得;余者俱离四十里远,扎下团营,俟破阵后,方许起程。”众将得令,就此驻扎。不表。 且说子牙同二位真人,与诸门人弟子,前至芦篷上。但见悬花结彩,香气氤氲,迎接玉虚门下之客,今日万仙阵总会一面,满其红尘杀戒,再去返本还元。 不一时这三山五岳众道人齐齐拍手大笑而来:广成子、赤精子、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清虚道德真君、太乙真人、灵宝大法师、道行天尊、惧留孙、云中子、燃灯道人,众道人见子牙稽首,曰:“今日之会,正完其一千五百年之劫数。” 牙迎接上篷坐下,先论破阵原故。燃灯道:“只等师长来,自有道理。”众皆默然端坐。 且说金灵圣母在万仙阵中,见燃灯道人顶上现了三花,冲上空中,已知玉虚门下众道者来了;随发一个雷声,振开万仙阵,一?烟雾撒开,现出万仙阵来。芦篷上众仙一见,睁目细看数番,见截教中高高下下,攒攒簇簇,俱是五岳三山四海之中云游道客,奇奇怪怪之人。燃灯点头对众道人叹曰:“今日方知截教有这许多人品。吾教不过屈指可数之人。” 内中有黄龙真人先道:“众位道友,自元始以来,为道独尊,但不知截教门中一意滥传,遍及匪类,真是可惜工夫,苦劳心力,徒费精神;不知性命双修,枉了一生作用,不能免生死轮回之苦,良可悲也!” 行天尊道:“此一会,正是我等一千五百年之劫,难逢难遇。今我等先下篷看看,如何?” 燃灯不想去,只道:“吾等不必去看,只等师尊来至,自有会期。” 广成子却与燃灯有些不对头,道:“我等又不与他争论,又不破他的阵,远观何妨?” 阐教十二金仙多以广成子为首,一听广成子的话,都道:“广成子言之甚当。” 燃灯眼见阻不住众人,心中不乐意,却也只得下篷,一齐来看万仙阵。只见门户重叠,杀气森然。众仙摇首道:“好利害!人人异样,个个凶形,全无办道修行意,反有争持杀伐心。” 燃灯对众人道:“列位道兄,你看他们可是神仙了道之品!”众仙看罢,方欲回篷,只听万仙阵中一声钟响,来了一位道人作歌而出,歌曰:“人笑马遂是痴仙,痴仙腹内有真玄。 真玄有路无人走,惟我蟠桃赴几千。” 马遂歌罢,大呼曰:“玉虚门下,既来偷看吾阵,敢与我见个高低?” 燃灯顿时叹道:“你们只贪看恶阵,致多生此一段是非。”黄龙真人不以为意,反上前道:“马遂,你休要这等自恃。如今吾不与你论高低,且等掌教圣人来至,自有破阵之时。你何必倚仗强横,行凶灭教也。” 马遂跃步,仗剑来取。黄龙真人手中剑急忙来迎。只一合,马遂祭起金箍,把黄龙真人的头箍住了。黄龙真人头疼不可忍,众仙急救黄龙真人,大家回芦篷上来。真人急忙除金箍,除又除不掉,只箍得三昧真火从眼中冒出;大家闹在一处。不表。 且说元始天尊来会万仙阵,先着南极仙翁持玉符先行。南极仙翁跨鹤而来,云光缥缈。马遂抬头,见是南极仙翁,急架云光至半空中来,阻住去路。仙翁笑道:“马遂,你休要猖獗,掌教师尊来了。”马遂正欲争持,只见后面仙乐一派,遍地异香,马遂知不可争持,按落云头,回归本阵。 南极仙翁先至芦篷,率众仙迎鸾按驾,上篷坐下。众门人拜毕,侍立两傍。元始面无表情道:“黄龙真人有金箍之厄。”忙叫:“过来。”黄龙真人走至面前;元始用手一指,金箍随脱。真人谢毕,元始道:“今日你等俱该圆满此厄,各回洞府,守性修心,斩却三尸,再不惹红尘之难。”众门人齐道:“愿老师圣寿无疆!” 正静坐间,忽听得空中有一阵异香仙乐,飘飘而来。元始已知老子来至,随同众门人迎候。老子下了板角青牛,携手上篷。众门人礼拜毕,老子拍掌笑道:“周家不过八百年基业,贫道也到红尘中来三番四转;可见运数难逃,何怕神仙佛祖。” 元始亦笑道:“尘世劫运,便是物外神仙都不能免,况我等门人,又是身犯之者,我等不过来了此一番劫数耳。”二位师尊言过,端然默坐。至二更时分,只见各圣贤顶上现有璎珞庆云,神光缭绕,满空中有无限瑞霭,直冲霄汉。且不言二位掌教师尊与众门人默坐芦篷。 且说金灵圣母在万仙阵内,见瑞霭祥云,知二位师伯已至,自思忖道:“今日掌教师伯已来,吾师也要早至方可。”及至天明,只听的半空中仙乐盈空,?环之声不绝,群仙随通天教主离了碧游宫,亲至万仙阵来。金灵圣母得知,率领众仙,迎接教主,进了阵门,上了八卦台坐下。 万仙叩谒毕,金灵圣母上前禀道:“二位师伯俱已至此。” 通天教主一听,心中有些不乐,道:“罢了!如今是月缺难圆。既摆此万仙阵,必定与他见个雌雄,以定一尊之位。今日是万仙统会,以完劫数。”随命长耳定光仙:“你且去芦篷上,见你二位师伯,下这一封书。” 定光仙领命,径至芦篷下,见哪吒等俱在左右站立。哪吒问道:“来者何人?” 长耳定光仙道:“吾是奉命下书,来见师伯的。借你通报。”哪吒上前启知。老子道:“让他进来。”哪吒下篷说知。 定光仙上得篷来,见左右立着十二代门人,定光仙拜伏于地,将书呈上。老子看书毕,对定光仙道:“吾知道了。明日来破万仙阵也。”定光仙下篷至万仙阵,回复通天教主。且说次日,二位教主领众门徒来看万仙阵,下得篷来,至阵前一见,好万仙阵!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一团怪雾,几阵寒风。彩霞茏五色金光,瑞云起千丛艳色。前后排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云游陀头并散客。正东上:九华巾,水合袍,太阿剑,梅花鹿,都是道德清高奇异人;正西上:双抓髻,淡黄袍,古定剑,八叉鹿,尽是驾雾腾云清隐士;正南上:大红袍,黄斑鹿,昆吾剑,正是五遁三除截教公;正北上:?色服,莲子箍,宾铁铜,跨麋鹿,都是倒海移山雄猛客。翠蓝幡,青云绕绕;素白旗,彩气翩翩;大红旗,火云罩顶;?盖旗,黑气施张;杏黄幡下千千条古怪的金霞,内藏着天上无、世上少、辟地开天无价宝。又是乌云仙、金光仙、虬首仙神光赳赳;灵牙仙、昆芦仙、金箍仙气概昂昂;七香车坐金灵圣母,分门别户;八虎车坐申公豹,总督万仙;无当圣母法宝随身;龟灵圣母包罗万象。金钟响,翻腾宇宙;玉磬敲,惊动乾坤;提炉排,袅袅香烟龙雾隐;羽扇摇,翩翩彩凤离瑶池。奎牛上坐的是混沌未分、天地玄黄之外、鸿钧教下通天截教主。只见长耳仙持定了神书奥妙道德无穷兴截灭阐六魂幡。 老子同元始来看万仙阵,元始一见万仙阵凶恶,便与老子道:“他教下就有这些门人!据我看来,总是不分品类,一概滥收,那论根器深浅,岂是了道成仙之辈。此一回玉石自分,浅深互见。遭劫者,可不枉用工夫,可胜叹息!”话犹未了,只见通天教主从阵中坐奎牛而出,穿大红白鹤绛绡衣,手执宝剑而来。老子看通天教主会无道气,一脸凶光。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辟地开天道理明,谈经论法碧游京,五气朝元传妙诀,三花聚顶演无生。 顶上金光分五彩,足下红莲逐万程。 八卦仙衣飞紫气,三锋宝剑号青?。 伏虎降龙为一,擒妖缚怪任纵横。 徒众三千分左右,后随成姓尽精英。 天花乱坠无穷妙,地拥金莲长瑞祯。 度尽众生成正果,养成正道属无声。 对对幡幢前引道,纷纷音乐及时鸣。 奎牛稳坐截教主,仙童前后把香焚。 霭霭沉檀云雾长,腾腾杀气自氤氲。 白鹤唳时天地转,青鸾展翅海山澄。 通天教主离金阙,来聚群仙百万名。 六十 万仙阵(2) 话说通天教主出阵见了老子与元始二位圣人,虽然心有不快,却还是于对面打了个稽首,道:“二位道兄请了!” 老子骂道:“师弟可谓无赖之极!不思悔过,何能掌截教之主?前日诛仙阵上已见雌雄,只当潜踪隐迹,自己修过,以忏往愆,方是掌教之主;岂得怙恶不改,又率领群仙布此恶阵。你只待玉石俱焚,生灵戕灭殆尽,你方才罢手,这是何苦定作此业障耶!” 通天教主一听,怒从心起,道:“你等谬掌人阐二教,自恃己长,纵容门人,肆行猖獗,杀戮不道,反在此巧言惑众。我是那一件不如你?你敢欺我!今日你再请西方准提道人将加持杵打我就是了。不知他打我即是打你一般。此恨如何可解!” 元始笑道:“你也不必做这口舌之争,只你既摆此阵,就把你胸中学识舒展一二,我与你共决雌雄。” 通天教主怒道:“我如今与你仇恨难解,除是你我俱不掌教,方才干休!”通天教主道罢,走进阵去;少时,布成一个阵势,乃是一个阵结三个营垒,攒簇而立。通天教主至阵前问道:“你二人可识吾此阵否?” 老子大笑道:“此乃是吾掌中所出,岂有不知之理。此是太极两仪四象之阵耳!有何难哉!”通天教主也不说什么,只道:“可能破否?”元始笑道:“你且听吾道来:混元初判道为尊,炼就乾坤清浊分。 太极两仪生四象,如今还在掌中存。” 老子问曰:“谁去破此太极阵走一遭?”赤精子大呼道:“弟子愿会此阵!”作歌而出,歌曰:“今朝圆满斩三尸,复整菩提在此时。 太极阵中遇奇士,回头百事自相宜。” 赤精子跃身而出。只见太极阵中一位道人,长须黑面,身穿?服,腰束丝绦,跳出阵前,大呼道:“赤精子,你敢来会吾阵么?” 赤精子亦道:“乌云仙,你不可恃强,此处是你的死地了!”乌云仙大怒,仗剑来取。赤精子手中剑赴面交还。未及三四个回合,乌云仙腰间掣出混元锤就打,一声响,把赤精子打了一跤,乌云仙才待下手,有广成子大呼道:“少待伤吾道兄,吾来了!”说罢,仗剑抵住了乌云仙。二人大战,未及数合,乌云仙又是一锤把广成子打倒在地。广成子爬将起来,往西北上走了。 通天数主命乌云仙赶去,“定然拿来!”乌云仙领法旨,随后赶来。广成子前走;乌云仙后赶。眼看便要赶上,广成子正无可奈何,转过山坡,只见准提道人来至。让过了广成子,准提却阻住了乌云仙,笑容满面,只是却有些yd了,口称:“道友请了!” 乌云仙自然认得是准提道人,大叫道:“准提道人,你前日在诛仙阵上伤了吾师,今又阻吾去路,情殊可恨!”仗宝剑望准提道人顶上劈来。道人把口一张,有一朵青莲托住了剑。言曰:“舌上青莲能托剑,吾与乌云有大缘。” 准提笑容满面的道:“道友,我与你是有缘之客,特来化你归吾西方,共享极乐,有何不美?”乌云仙大呼道:“好泼道!欺吾太甚!”又是一剑。准提用中指一指,一朵白莲托剑。准提又曰:“道友,掌上白莲能托剑,须知极乐在西方。二六莲台生瑞彩,波罗花放满园香。” 乌云仙心中且急,只是自己又跑不掉,大呼道:“一派胡说!敢来欺我!”又是一剑。准提将手一指,一朵金莲托住。准提道:“乌云仙友,吾乃是大慈大悲,不忍你现在真相,若是现时,可不有辱你平昔修炼工夫,化为乌有。我如今不过要与你兴西方教法,故此善善化你,幸祈急早回头。”乌云仙大怒,又是一剑砍来。准提将拂尘一刷,乌云仙手中剑只剩得一个靶儿。乌云仙大怒,拎起混元锤打来。准提就跳出圈子去了。乌云仙随后便要逃跑。准提道:“徒弟在那里?”只见一个童?来,身穿水合衣,手执竹枝而来。 准提道人命水火童子:“将六根清静竹,来钓鱼?。”童子向空中将竹枝垂下,那竹枝就有无限光华异彩,裹住了乌云仙;乌云仙此时难逃现身之厄。准提叫道:“乌云仙,你此时不现原形,更待何时!”只见乌云仙把头摇了一摇,化作一个金须?鱼,剪尾摇头,上了钓竿。童子上前,按住了乌云仙的头,将身骑上?鱼背上,径往西方八德池中去了。 准提道人收了金?,赶至万仙阵前。通天教主看见准提,怒冲面上,眼角俱红,大呼道:“准提道人,你今日又来会吾此阵,吾决不与你干休!”准提道人笑道:“乌云仙与吾有缘,被吾用六根清净竹钓去西方八德池边,自在逍遥,无?无碍,真强如你在此红尘中扰攘也。”通天教主听罢大怒,正欲与准提厮杀,只听得太极阵中一人作歌而出,歌曰:“大道非凡道,玄中玄更玄。谁能参悟透,咫尺见先天。” 太极阵中虬首仙提剑而出:“谁人敢进吾阵中来,共决雌雄?”准提道人笑道:“文殊广法天尊,借你去会此位有缘之客。”说罢准提把文殊广法天尊顶上一指,泥丸复开,三光迸出,瑞气盘旋。元始天尊递一幡与文殊,名曰盘古幡,“可破此太极阵。”文殊广法天尊接幡作偈而出,偈曰:“混元一气此为先,万劫修持合太玄。 莫道此中多变化,汞铅消尽福无边。” 文殊广法天尊歌罢,虬首仙大呼道:“今日之功,各显其教,不必多言!”仗手中剑砍来。文殊广法天尊手中剑急架相还。未及数合,虬首仙便往阵中而去。文殊广法天尊纵步赶来。虬首仙进阵,便祭起符印,只见阵中如铁壁铜墙一般,兵刃如山。文殊广法天尊将盘古幡展动,镇往了太极阵,广法天尊现出一法身来。怎见得,有赞为证:面如蓝靛,赤发红髯。浑身上五彩呈祥,遍体内金光拥护。降魔杵滚滚红焰飞来;金莲边腾腾霞光乱舞。正是:太极阵中皈依大法现威光,朵朵祥云笼八面。 虬首仙见广法天尊现出一位化身,甚是奇异,只见香风缥缈,璎珞缠身,莲花托足,正是那西方教金身之法,虬首仙并不曾见过此种法术,无法可治,正欲回避;文殊忙将捆妖绳祭起,命黄巾力士:“拿去芦篷下,听候发落。”广法天尊收了法像,徐徐出阵,上篷来见元始,曰:“弟子已破太极阵矣。” 元始命南极仙翁:“去芦篷下,将虬首仙打出原身。”仙翁领命至篷下,见虬首仙缚住一团。南极仙翁对虬首仙口中念念有词,道声:“疾!还不速现原形,更待何时!”只见虬首仙把头摇了两摇,就地一滚,乃是一个青毛狮子,翦尾摇头,甚是雄伟。南极仙翁回复元始天尊命令。元始分付:“就命广法天尊坐骑,仍于项下挂一牌,上书虬首仙名讳。”次日,老子与元始亲临阵前,问:“通天教主何在?”左右报与通天教主,径出阵前,老子命文殊骑了青狮至前面,老子指与通天教主看,道:“你的门下,长有此等之物,你还要自逞道德清高,真是可笑!”就把个通天教主羞红满面,大怒道:“你再敢破吾两义阵么?” 老子尚未及回言,只见两仪阵内灵牙仙大呼而出曰:“谁敢来破吾两仪阵么?”正是:袖里乾坤翻上下,两仪阵内定高低。 灵牙仙径出阵来,问:“谁敢来见吾此阵?”元始命普贤真人道:“你去破此阵走一遭。”遂将太极符印付与普贤真人。真人至阵前道:“灵牙仙,你若行成形,为何不守本分,又来多此一番事也。只怕你咫尺间现了原形,那时悔之晚矣。” 灵牙仙大怒,仗二剑飞来直取。普贤真人仗手中剑火速忙迎。未及数合,灵牙仙便往两仪阵中而去;普贤真人赶入阵内。灵牙仙祭动两仪妙用,逞截教玄功,发动雷声,来困普贤真人。只见普贤真人泥丸宫现出化身,甚是凶恶。怎见得,有赞为证:面如紫枣,巨口獠牙。霎时间红云笼顶上,一会家瑞彩罩金身。璎珞垂珠挂遍体,莲花托足起祥云。三首六臂持利器,手内降魔杵一根。 话说普贤真人现出法身,镇住灵牙仙,仍用长虹索,命黄巾力士:“将灵牙仙拿去芦篷下,听候指挥。”普贤真人破了两仪阵,径至芦篷上,参见老子。老子命南极仙翁:“速现灵牙仙原身。”南极仙翁领令,将三宝玉如意把灵牙仙连击数下。灵牙仙就地一滚,现出原形,乃是一只白象。老子分付:“将白象颈上也挂一牌,上书灵牙仙名讳,与普贤真人为坐骑。”普贤领命将之带下不提。 六十一 万仙阵(3) 复至阵前。通天教主见青狮在左,白象在右,不觉大怒,正欲上前,只见四象阵中金光仙大呼道:“阐教门人不要逞强,吾来也!”乃作歌而出,歌曰:“妙法广无边,身心合汞铅。今领四象阵,道术岂多言。 二指降龙虎,双眸运大玄。谁人来会我,方是大罗仙。” 元始见金光仙出得四象阵来,勇猛莫敌,忙分付慈航道人道:“你将如意执定,进四象阵去,直须……如此如此,就变化无穷,何愁此阵不破也;此是你有缘之骑。”慈航道人作歌而出,歌曰:“普陀崖下有名声,了劫归根返玉京。 今日已完收四象,梦魂犹自怕临兵。” 慈航歌罢,金光仙跃身而出,大叫道:“慈航道人,你口出大言,肆行无忌,好个‘今日已完收四象’,只怕你死于目前!不要走,正要拿你!”仗手中剑飞来直取,慈航道人手中剑急架忙迎。未及三合,金光仙便入四象阵去了。慈航?入阵中。金光仙将四象阵符印发开,内有无穷法宝,来治慈航道人。正是:四象阵遇金毛?,潮音洞里听谈经。 话说慈航道人见四象阵中变化无穷,忙将头上一拍,有一朵庆云笼罩,盖住顶上,只听得一声雷响,现出一位化身,怎见得:面如傅粉,三首六臂。二目中火光焰里见金龙;两耳内朵朵金连生瑞彩。足踏金?,霭霭祥云千万道;手中托杵,巍巍紫气彻青霄。三宝如意擎在手,长毫光灿灿;杨柳在肘后,有瑞气腾腾。正是:普陀妙法庄严,方显慈航道行。 且说金光仙看见阐教内门人这等化身,自叹道:“真好一个玉虚门下,果然气宇不同!”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玉虚门下法术,只那西方准提道人所创的金身大法而已。方欲待逃回,早已被慈航道人祭起三宝玉如意,命黄巾力士:“把此物拿去篷下,听候发落。”少时,力士平空把金光仙拿到芦篷下。 南极仙翁在篷下等候,忽见空中丢下金光仙来,南极仙翁见金光仙跌下篷来,遵老子命令,将金光仙颈上连拍几下:“这业障还不速现原形,更待何时!”金光仙情知不能逃脱,就地一滚,现出原形,乃是一只金毛?。仙翁至芦篷回覆法旨。元始分付:“也与他颈上挂一牌,书金光仙名讳,就与慈航为坐骑。”仙翁一一如命施为。慈航骑了,复出阵前。此乃是三大师收伏狮、象、?;后兴释门,成于佛教,为文殊、普贤、观音,是三位大士;此是后话,表过不题。且说通天教主见如此光景,心中大怒,方欲仗剑前来,以决雌雄,忽听得后面一门人大呼曰:“老师不要动怒,吾来也!”通天教主观之,乃是龟灵圣母,身穿大红八卦衣,仗手中宝剑,作歌而来,歌曰:“炎帝修成大道通,胸藏万象妙无穷。 碧游宫内传真诀,特向红尘西破戎。” 只见龟灵圣母欲来拿广成子报仇,这壁厢有惧留孙迎上前来曰:“那业障慢来!”老子、元始、准提道人三位教主是慧眼,看见龟灵圣母行相,元始笑道:“二位道兄,似这样东西,如何也要成正果,真个好笑!”――你道他如何出身,有赞为证:根源出处号帮泥,水底增光独显威。 世隐能知天地性,灵惺偏晓鬼神机。 藏身一缩无头尾,展足能行即自飞。 穿萍透荇千般俏,戏水翻波把浪吹。 条条金线穿成甲,点点装成玳瑁齐,九宫八卦生成定,散碎铺遮绿羽衣。 生来好勇龙王幸,死后还驼三教碑。 要知此物名何姓,炎帝得道母乌龟。 且说龟灵圣母仗剑出来,与惧留孙大战,未及三五合,急祭起日月珠打来。惧留孙不识此宝,不敢招架,转身往西而败走。通天教主大呼道:“速将惧留孙拿来!” 龟灵圣母飞?前来。惧留孙乃是西方有缘之客,久后入于释教,大阐佛法,兴于西汉。正往西上逃走,只见迎头来了一人,头挽双髻,身穿水合道袍,徐徐而来,让过惧留孙,阻住龟灵圣母,大呼道:“不要?吾道友。你既修**体,礼当守分安居,如何肆志乱行,作此业障。若不听吾之言,那时追悔何及!你可速回,吾乃西方教主,大展沙门,今来特遇有缘,非是无端惹事。正是:若是有缘当早会,同上西方极乐天。” 龟灵圣母大怒,道:“你是西方客,当守你巢穴,如何敢在此妖言乱语,感吾清听!”也不及交手,急祭日月珠劈面打来。接引道人指上放一白毫光,光上生一朵青莲,托住此珠。接引道:“青莲托此物,众生那得知。” 龟灵圣母原是根深行满之辈,并非不知进退,只是此事乃师尊有命,且阐教几番羞辱下来,品行再好也会动怒,此时依旧用此珠打来。接引道人叹道:“既到此间,也免不得行此红尘之事;非是我不慈悲,乃是气数使然,我也难为自主。我且将此宝祭起,看他如何。” 接引将念珠祭起,龟灵圣母一见,躲身不及,那念珠落下,正打在龟灵圣母背上,压倒在地,现出原身,乃是一个大龟,只见压得头足齐出。惧留孙方欲仗剑斩之,接引急止之道:“道友不可杀他,若动此念,转劫难完,相报不已。”遂又呼道:“童子在那里?”接引言语未毕,只见一童走至面前,西方教主道:“我同此位道友去会有缘之客;你可将此畜收之。”接引道人同惧留孙赴芦篷来。 且说西方白莲童子将一小小包?打开,欲收龟灵圣母,不意走出一件好东西,甚是利害,声音细细,映日飞来。那封神演义中便曾有诗为证:声若轰雷嘴若针,穿衾度幔更难禁。 贪餐血食侵人体,畏避烟熏集茂林。 炎热愈威偏聒噪,寒风才动便无情。 龟灵圣母因逢劫,难免群锋若聚簪。 话说白莲童子打开包裹,放出蚊虫,那蚊虫闻得血腥气,俱要来叮在龟灵圣母头足之上,童儿方及至?打,又如何?得彻,未曾?得这里,那里又宿满了。眼见便把龟灵圣母吸成空壳。忽东方飞来一道金光,将龟灵圣母给带走,童儿大惊,待及细看,却哪里找得到龟灵圣母的影儿。 白莲童子大惊,害怕接引谩骂,连忙往东方去寻,却忘了将那蚊虫收起,它也自四散飞去,一翅飞往西方,把十二品莲台食了三品。后来西方教主破了万仙阵回来,方能收住,已是少了三品莲台,追悔无及。正是:九品莲台登彼岸,千年之后有沙门。 且说玄天早知今日万仙阵一事,便暗自在一旁等候,眼见那白莲童儿无意间放出那蚊虫,就要把龟灵圣母给吸干,玄天才出手将之刷来,撇见白莲童子找来,玄天心下一笑,对身旁的了真道:“你可速去西方,及至极乐世界一旁等候,待有蚊虫飞出之时便将之擒获带回蓬莱。”说罢又递给了真一个口袋,了真自接过往西方地而去。 见了真已去,玄天这才打量着手中的龟灵圣母,此时的龟灵圣母只有三寸许大小,浑身洁白,倒显的比较可爱,只是受接引法术所震,元神尚处于昏迷状态,玄天随手一指,便见龟灵圣母醒来,往地面上一抛,落地间眨眼变化为人形,丰姿卓越,慧质兰心,倒是个人才。 龟灵圣母受那接引法术所摄,化为原形,正昏昏沉沉之间,却忽然清醒过来,抬头一看,却见是玄天在一旁,知道自己是为其所救,连忙拜下道:“截教弟子龟灵拜见师伯。” 玄天挥手道:“无需多礼。”待龟灵圣母起身后,玄天又道:“此番截教万仙阵中有大难,吾为保你截教香火,自将你救下,你且先回我蓬莱岛,待封神完结后再说。” 龟灵圣母一听截教弟子有大难,哪里还肯躲避起来,连忙道:“还教师伯知道,弟子虽然力簿,却也不会苟且偷生,至我截教弟子安危于不顾,师伯之命,恕弟子难从。”说罢又是一拜。 玄天却不以为意,反而有些欣赏,截教弟子果然个个重情重信,便道:“你且勿要再言,贫道为保你截教香火也是不易,能保一个便算一个,若是你再计较,怕是截教唯一一点儿余脉都会消失了。”说罢不顾龟灵圣母的反对,玄天一指她身上,便见龟灵圣母再动弹不得,玄天却转身对虚空吩咐道:“慧心,你且带她先回蓬莱,交与云霄。” 言语未毕,只见虚空之中波纹一阵荡漾,便见慧心的身躯现了出来,慧心向玄天一拜,便将被束缚住的龟灵圣母给带走了。 眼见慧心离去,玄天这才转身,望向潼关万仙阵方向,叹道:“师弟,我可是为你截教尽力了啊,希望你不会让我太失望才是。”说罢身形渐渐消失在空中。 六十二 万仙阵(4) 且说西方教主接引同惧留孙来至万仙阵前,见了紫雾红云,黄光缭绕,准提见师兄来至,老子与元始也迎上前,打稽首道:“道友请了!”对面通天教主看见,大呼道:“接引道人,你前番可恶,破吾诛仙阵;今又来此!吾与你见个高下!”道罢,把奎牛催开,用剑来取。 接引也不动手,只见泥丸宫舍利子升起三颗,或上或下,反覆翻腾,遍地俱是金光,接引之法本就善守,比之老君亦不弱,虽然此时接引未带那十二品金莲在身,但亦不可小视,通天教主宝剑架隔,不能近身。通天教主大怒,复用渔鼓打来。这渔鼓乃是先天灵宝,便是先天灵宝中也算顶级之物了,有三十七重禁制,若让这渔鼓一击,怕是接引也不会好过。 一旁准提一见连忙用手一指,一朵金莲架住,亦不能近身。老子与元始看了一眼,道:“二位道兄暂回,今日且不要与他较量。”赤精子听罢,忙鸣金钟;广成子又击玉磬。四位教主皆回。通天教主又不能阻拦,心中大怒,道:“今日且让他暂回,明日决要会你等,以见高下!”老子亦道:“你且回去,不要性急。” 只见四位教主回至芦篷上坐下,元始笑道:“二位道兄此来共佐周室,若明日破阵,必尽除此教,以绝彼之虚妄。只是难为后来访道修真之人,绝此一种耳。”元始心狠,誓要灭了截教才行。 接引一听,心中大讶,随后面带苦色道:“贫道此来,单只为渡有缘之客。据吾观,万仙阵中邪者多而正者少,没奈何,只得随缘相得,不敢勉强耳。” 老子看了眼元始,道:“吾等门人今已满戒,明日速破此阵,让他早早返本还元,以全此辈根行,也不失我等解脱一场。”元始叫来子牙对其吩咐道:“明日会阵之际,但凡吾门下见者,皆可进阵,以完劫数。”子牙领了法旨,来到芦篷下,分付众门人道:“明日共破万仙阵,尔等俱入阵中,各见雌雄,以完劫数。”众门人听说,喜不自胜。 且说潼关众将听得破万仙阵,俱在关内,一个个心痒难抓,恨不得也来看看。内有洪锦与龙吉公主道:“我也是截教,况你又是瑶池仙子,理会去会万仙阵,如何在此不行?”龙吉公主道:“我们明日去无妨。”夫妻计议停当。次日,来见武王道:“臣辞大王,要去会万仙陆,以完劫数,特听姜元帅调遣。”武王道:“卿去固好,当佐相父破敌也。”武王大喜,奉酒饯行。洪锦夫妇告别起行。也是合该如此。正是:万仙阵内夫妻绝,圣人算计不得差。 且说元始次日下篷,分付众门人,鸣动金钟、玉磬。三教圣人率诸门人共破万仙阵。只见通天教主分付长耳定光仙道:“但吾与你师伯共西方二位道人会战,吾叫你将六魂幡磨动,你可将幡磨动,不得有误!”长耳定光仙道:“弟子知道。”通天教主打点会战。且说长耳定光仙自思:“我前只见师伯左右门人,总共十二代弟子,俱是大法力之士;昨日又见西方教主,三颗舍利子顶上光华,真是道法无边,吾虽有此一异宝在手,但法力低微,如何能伤得几位圣人?圣人不死不灭,届时秋后算帐,吾却自保不得,此事怕是还待再议。”先自有三分退诿。 话说通天教主至阵前,见老子、元始四人一至,大呼道:“今日定要与你等见个高低,断不草率干休!”话犹未了,只见洪锦走马至阵前,与龙吉公主也不听约束,举刀刃直冲杀过去。子牙也不拦阻。 洪锦把刀一摆,两骑马冲进阵中,一旁阐教修士俱是相离于后,不与二人同路,二人犹未有知,只是胡乱冲撞一气。万仙阵不曾提防有此冲突之患,被龙吉公主祭起瑶池内白光剑,伤了数位仙家。夫妻二人正冲杀间,只见乱腾腾杀气迷空,黑霭霭阴风晦昼,正遇金灵圣母在七香车上布阵,忽报:“龙吉人主冲进阵来。” 金灵圣母急下车看时,公主已杀至面前。圣母绰步,提飞金剑抵敌。未及数合,圣母祭起四象塔打来。公主不知此宝,躲不及,一塔正打中顶上,跌下马来,被众仙杀之。洪锦见公主已绝,大叫一声:“休伤吾公主!”把刀来取圣母。 圣母又祭起龙虎如意,挡住洪锦攻击,怒道:“汝本为吾截教弟子,今次如何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叛教不说,反倒杀我教中同门。”洪锦一听,心下便有些惊慌,嘴上强道:“汝不必再言,杀妻之仇不可不报。”遂提刀来劈,圣母心下恼怒,道:“今日贫道便行此清理门户之举。”祭起手中龙虎如意便往洪锦砸去,洪锦避之不及,正中头顶。可怜!自归周土,屡得奇功,今日夫妻二人受人算计,俱是阵亡。二位清魂俱往封神台去了。 元始正欲与通天教主答话,只见洪锦夫妻已亡,元始叹谓西方教主曰:“方才绝者乃是瑶池金母之女。天数合该如此,可见非人力所为。”虽是如此说,眼神中却有些得意。此时只听得万仙阵门里有一竿翠蓝旗摇,隐隐调出一位道者,乃是按二十八宿之星,正应万仙阵而出。元始见翠蓝旗摇动,来了四位道人,俱穿青色衣。 怎见的,有诗曾赞:一字青纱脑后飘,道袍水合束丝绦。元神一现群龟灭,斩将封为角木蛟。九扬纱巾头上盖,腹内玄机无比赛。降龙伏虎似平常,斩将封为斗木豸。三柳髭须一尺长,炼就三花不老方。蓬莱海岛无心恋,斩将封为奎木狼。修成道气精光焕,巨口獠牙红发乱。碧游宫内有声名,斩将封为井木犴。 元始又见一声钟响,一杆大红旗摇,又来了四位道人,俱穿大红绛绡衣,好凶恶!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碧玉霞冠形容古,双手善把天地补。无心访道学长生,斩将封为尾火虎。截教传来炼玉枢,玄机两济用工夫。丹砂鼎内龙降虎,斩将封为室火猪。秘授口诀伏娇邪,顶上灵云天地遮。三花聚顶难成就,斩将封为翼火蛇。不恋荣华止血修,降龙伏虎任悠游。空为数栽丹砂力,斩将封为觜火猴。 老子见万仙阵中一杆白旗摇动,又言四位道人出来,身穿大白衣,体态凶顽,各有妖氛气概,因谓元始曰:“似这等业障都来枉送性命,你看出来的都是如此之类。”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五岳三山任意游,访玄参道守心修。空劳炉内金丹汞,斩将封为牛金牛。腹内珠玑贯八方,包罗万象道汪洋。只因杀戒难逃躲,斩将封为鬼金羊。离龙坎虎相匹遇,炼就神丹成不朽。无缘顶上现三花,斩将封为娄金狗。金丹炼就脱樊笼,五遁三除大道通。未灭三尸吞六气,斩将封为亢金龙。 四位教主又见通天教主把手中剑望东、西、南、北指画,前后又是钟鸣,阵门开处,又有四位道人出来,真好稀奇!有诗为证,诗曰:自从修炼玄中妙,不恋金共紫诰,通天教主是吾师,斩将封为箕水豹。出世虔诚悟道言,勤修苦行反离魂。移山倒海随吾意,斩将封为参水猿。箬冠道服性聪敏,炼就白气心无损。只因无福了长生,斩将封为轸水蚓。五行妙术体全殊,全就玄中自丈夫。悟道成仙无造化,斩将封为壁水。 元始曰:“此俱是截教门中,并无一人有根行之士,俱是无福修为,该受此劫数也,深为可悲!”又见?盖幡摇,出来四位道人。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跨虎登山以观鹤鹿,驱邪捉怪神鬼哭。只因无福了仙家,斩将封为女土蝠。顶上祥光五彩气,包含万象多伶俐。无分无缘成正果,斩将封为胃土雉。采炼阴阳有异方,五行攒簇配中黄。不归阐教归截教,斩将封为柳土?。赤发红须情性恶,游尽三山并五岳。包罗万象枉徒劳,斩将封为氐土?。 元始与老子同西方教主共言曰:“你看这些人,有仙之名,无仙之骨,那里做得修行办道之品!”四位教主正谈论之间,只见旗门开处,又来了四位道人。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修成大道真潇洒,妙法玄机有真假。不能成道却凡尘,斩将封为星日马。铁树开花怎得齐,阴神行乐跨虹霓。只因无福为仙侣,斩将封为昴日鸡。面如蓝靛多威武,赤发金睛恶似虎。呼风唤雨不寻常,斩将封为虚日鼠。三昧真火空中露,霞光前后生百步。万仙阵内逞英雄,斩将封为房日兔。 话说通天教主在阵中调出七对来,展一杆素白幡,幡下有四位道者,凶凶恶恶,凛凛赳赳,手提方楞锏出来。怎见得,有诗为证:诗曰:道术精奇盖世无,修真炼性握兵符。长生妙诀贪尘劫,斩将封为毕月乌。发似?砂脸似靛,浑身上下金光现。天机玄妙总休言,斩将封为危月燕。面如赤枣落腮胡,撒豆成兵盖世无。两足登去如掣电,斩将封为心月狐。腹内玄机修二六,炼就阴阳超凡俗。谁知五气未朝元,斩将封为张月鹿。 话说通天教主把九曜二十八宿调将出来,按定方位。只见四七二十八位道者,齐齐整整,左右盘旋,簇拥而出。但见了些飞霞红气,紫电青光,有多少者层层密密,凶凶顽顽,真个是杀气腾腾,愁云惨惨,好生利害!(要知后事如何,且把票票拿来) 六十三 万仙阵(5) 通天教主率领众仙至阵前,老子道:“今日与你决定雌雄,届时万仙遭难。正应你反覆不定之罪。” 通天教主怒道:“你四人看我今番怎生作用!”遂催开奎牛,执剑砍来。老子笑道:“料你今日作用也只如此!只你难免此厄也!”催开青牛,举起扁拐,急架忙迎。元始天尊对左右门人道:“今日你等俱满此戒,须当齐入阵中,以会截教万仙,不得错过。”众门人听此言,不觉欢笑,呐一声喊,齐杀入万仙阵中。 文殊广法天尊骑狮子,普贤真人骑白象,慈航道人骑金毛?:三位大士各现出化身,冲将进去。灵宝大法师仗剑而来,太乙真人持宝锉进阵,惧留孙、黄龙真人、云中子、燃灯道人齐往万仙阵来。后面又有姜子牙同哪吒等众门人亦大呼道:“呈等今日破万仙阵,以见真伪也!”话未了时,只见陆压道人从空飞来,撞入万仙阵内,也来助战。看这场大战,正是万劫总归此地,神仙杀运方可。 老子坐青牛,往来跳跃;通天教主纵奎牛,猛勇来攻。三大士催开了青狮、象、?;金灵圣母使宝剑飞腾。灵宝大法师面如火热;无当圣母怒气冲空。太乙真人动了心中三昧;毗芦仙亦显神通。道德真君来完杀戒;云中子宝剑如虹。惧留孙把捆仙绳祭起;金箍仙用飞剑来攻。阵中玉磬铮铮响,台下金钟朗朗鸣。四处起团团烟雾,八方长飒飒狂风。人人会三除五遁,个个晓倒海移峰。剑对剑,红光灿灿;兵迎宝,瑞气溶溶。平地下鸣雷震动,半空中霹雳交轰。 姜子牙奉天征讨,众门人各要立功,李靖戟一似飞龙;金吒跃开脚步;木吒宝剑齐冲;韦护祭起降魔宝杵;哪吒登开风火轮,各自称雄;雷震子二翅半空施勇;杨任手持五火扇扇风。这般兵器难当其锋,咫尺间斩了二十八宿,顷刻时九曜俱空。 这边通天教主被老君与元始所阻,教主座下骑奎牛,手中持有青萍剑,上下翻飞,与二圣战过惊天动地。老君有玄黄塔守护,手持扁拐,虽然不曾锋利,却处处刁钻,专打教主所护不及之处;元始天尊手持玉如意,磕磕打打,只顾挡住青萍剑攻击,一时间三圣一同,困在一处,杀的热闹非凡。 西方接引准提早就看准机会,接引把乾坤袋举在空中,管你有缘也好,无缘也罢,统统都被接引收了进去,一时间三千红尘客,尽往囊中收。云愁雾惨,一会家地暗难穷。 话说老子与元始冲入万仙阵内,将通天教主裹住。金灵圣母被三大士围在当中,只见三大士面分蓝、红、白,或现三首六臂,或现八首六臂,或现三首八臂,浑身上下俱有金灯、白莲、宝珠、璎珞、华光护持,金灵圣母用玉如意招架三大士多时,不觉把顶上金冠落在尘埃,将头发散了,这圣母披发大战,正战之间,遇着燃灯道人祭起定海珠打来,眼见便要将不及护御的金灵圣母打死,天边却飞来一串金光灿灿的文字,看似吹气则破的字体,偏偏就能将那定海珠挡住在外,燃灯正诧异间,抬头一看,却见是那半空中立一道人,身穿青布道袍,脑后一纶青丝,手持一杆金笔,脚踏五彩祥云。 正是那蓬莱岛四弟子仓颉,仓颉受师命前来,便是为了在这万仙阵中救下些许截教弟子,而金灵圣母正是玄天下令要保住的几个重要人物之一。眼见金灵圣母便要身陨,仓颉赶紧打出他独有的神通,将燃灯的定海珠挡住,救下金灵圣母。 燃灯见仓颉拦住自己,心下恼怒,道:“道友此是何意?” 仓颉不慌不忙的落下地来,将金灵圣母拉入身后护住,燃灯等人虽想阻拦却也无用,毕竟眼前之人不是一个弱者,而是一名准圣,混元散仙。 待将金灵圣母护好,仓颉这才回转过来,一付悲天恪人的模样,对燃灯及三大士拱手道:“还叫几位道友知道,这金灵圣母与吾有缘,当为贫道座骑,还望几位道友能够成全。”说完,还悄悄的传音给金灵圣母,要她先不要说话,一切听他的安排。金灵圣母也知道现在处境危险,也不好反驳,只听仓颉的安排便是。 燃灯几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心说,我们奋力拼搏,到头来都算你的了。燃灯果然不愧是个老黑手,马上回过头来,道:“道友此言差矣,这孽障逆天行事,因果纠缠,罪业深重,自该上封神榜上走一遭。”三大士亦点头称是。 仓颉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金灵圣母,一听燃灯的话,顿时又道:“道友有所不知,这金灵圣母虽然行此逆天之事,阻碍封神,但实则是受了其师通天师叔的旨意,身为弟子的,老师有命,弟子怎敢不从?想必道友也是明事理的人,当不会为难一个有苦衷之人。再则,我蓬莱岛若论别的本事或许还比不得几位,但就导人向善的本领却还算得上有些本领的,这金灵圣母到我蓬莱岛之后,自然不会再出现此类情况,一定会改过自心,重新向善的。况且,就算我等弟子不行,还有我家老师看守,相信以这金灵圣母的本事,还脱不得我家老手的看管。” 金灵圣母在一旁听的心头火气,虽然仓颉是为了救她,但仓颉把她截教说的一塌糊涂,却也是让她心里不怎么好受,正欲反驳,却听仓颉传音道:“师姐勿急,此事为我老师所教,师姐若要怪罪,还请待此事解决之后再作理论。”一句话却也让金灵圣母安静下来,毕竟玄天安排的事,金灵圣母也不好做反驳。 仓颉的话说的那叫一个好啊,燃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先是说这金灵圣母行事是受通天教主安排的,纵是有错,却也是通天教主的错,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也不能明着说啊,何况,仓颉的话也说的很明白,你要找金灵圣母的麻烦,就应该先找通天教主的麻烦,这自然是不可能的,别看这阐教中人平时嚣张,但真个要他们与圣人为敌,却也是不敢为的事情。 再者,仓颉说要将这金灵圣母带到岛上教导,却也让燃灯不好反驳,人家仓颉说了,他们岛上别的本事没有,可这导人向善的本事还是有的,你燃灯要是反驳,那就是看不起他蓬莱岛,看不起蓬莱岛,这不是找麻烦么?想玄天的为人,不把你给整死才怪。 燃灯心里面也明白,只是这仓颉说的话太过完善,便是有漏洞他燃灯也不敢抓啊,一不小心就是言及圣人的麻烦,虽然眼下自己这方四人,还有其他阐教弟子,但却也不敢对人家一准圣轻易动手啊,何况,这名准圣还是功德十分巨大的的准圣,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这不是找郁闷受么。 仓颉自然不会等他们郁闷完了再解决事情,趁他们为难之际,仓颉带起金灵圣母便出了大阵往蓬莱岛飞去。燃灯与三大士也没有阻拦,这其间,燃灯是不想阻拦的,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三大士却是想找麻烦也不行,他们三人虽然得了准提所赐密法,恢复了部分实力,却根本不是仓颉的对手,自然也不敢相阻仓颉。 燃灯虽然郁闷,倒也还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事情,祭起定海珠便往截教弟子打去,截教弟子要么被燃灯直接打死,真灵上了封神榜,要么被截教打伤在地,又被一旁的准提给捉住扔口袋里,两人配合紧密,倒向训练了许久的搭档一般,到了后来,燃灯都不打杀截教弟子了,只是将他们一一打倒在地,然后准提专门收拾。 一旁的姜子牙也大发神威,此次万仙阵中,多数截教弟子都是那榜上有名之人,打神鞭皆可随意抽打,任他施为,一扫前面他心中的郁闷。万仙阵中又被杨任用五火扇扇起烈火,千丈黑烟迷空,可怜万仙遭难,其实难堪。玉虚一干门下,如狮子摇头,狻猊舞势,只杀得山崩地塌。哪吒现三首八臂,往来冲突。杨戬也运转都天玄元功,化身数丈,横冲直撞。但他与哪吒二人却是受了玄天指点的,并未对截教弟子下过黑手,往往都是直接打昏过后收起来,倒与准提行事差不多,不过二人所杀之数却也不在少数,专捡离接引准提较近的人杀,尽量减少被二人收去的可能。时间久了,接引准提也看出二人意图,却又不好对二人动手,现在二人行事没什么可挑的,何况以他们的辈分,也不好对低了自己两辈的人出手,虽然心中郁闷,却也只能干看着,手中暗自发力多收取一些。 通天教主见万仙受此屠戮,心中大怒,急呼道:“长耳定光仙快取六魂幡来!”定光仙因见接引道人白莲裹体,舍利现光,又见十二代弟子玄都门人俱有璎珞、金灯、光华罩体,怕他们不好对付,又羡慕几教弟子模样光生,眼见截教弟子万仙都遭受屠戮了,心中更是惧怕,害怕一击圣人不得反受其制,故而开战不久,他便悄悄将六魂幡收起,轻轻的走出万仙阵,径往芦篷下隐匿。 六十四 五圣斗法(1) 通天根本不知道长耳定光仙已然逃跑,此时情况危急,只大呼道:“定光仙快取幡来!”连叫数声,连定光仙也不见了。 教主已知他逃跑了,心下大怒,欲待无心恋战,却见万仙受此一番屠戮,心下惊怒交加,抬头一撇正见那接引准提二人正抢人抢的欢呢,心中更是恼怒异常,暴喝一声,一剑逼开老君,脱出战圈便往准提砍去。 准提正与燃灯配合良好,心中大乐,忽闻一声暴喝,颈毛无端立起,下意识往前行一步,转头一看,正是暴怒如狮般的通天教主,剑尖之上正散发着青光,深寒异常,准提心中一紧,暗骂自己大意,差点儿被丛袭了,纵是伤不得他,却要掉他面皮了。心下恼怒,取出七宝妙树便向通天杀去,教主凛然不惧,提剑便与准提交战起来。 一旁老君元始眼见通天找上了准提,却也乐得轻松,自不顾二人战斗,反而悠悠然杀起截教门人来。截教弟子数万仙,便是人阐两教联手也不过百分之一也不到,纵是再厉害,这数万之众也能让他们杀的手软,一旁老君见了,心中也是暗叹,手上却未放轻,每一扁拐下来,总有数人躺下,真灵飘飘然上了封神榜。 而元始更是心狠手辣,一手祭起三宝玉如意专往截教弟子密集之处打去,每一击起码有两位数以上的截教弟子被杀,另一只手也没有空下来,不断打出玉清仙光或是玉清神雷覆灭截教弟子。 截教弟子如何是这些杀神的对手,先前面对人阐二教弟子还能保持,现在遇到老君元始二位圣人的手段,只见截教弟子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一般,不过多时便被屠戮殆尽。门人被杀的惊恐不已,四下逃散,又纷纷被阐教弟子给追上杀死。 其中那陆压杀的最多,其本体乃是三足金乌之身,速度飞快,少有截教弟子能逃得他手,他最厉害的武器斩仙飞刀虽然被仓颉所毁,但原本那个葫芦却也还给了他的,这番下来,葫芦被陆压重新祭炼一番,只能喷发出些许三昧真火,却也算不凡,截教弟子中也少有人能抵挡,沾身便在惨叫声中痛苦死去。 通天一见截教伤亡惨重,心中怒意博发,再止不住心中暴怒的火焰,剑剑急攻准提,一时间打的准提左支右绌,汗流浃背,幸得一旁接引相助才算安全,却也面皮通红,此番通天却也落了他面皮,待要整装再战,却见通天抽身离去,找上了老君。 老君在这一战中可是表现的最为清闲的,对上通天教主也没什么大碍,此时又在屠戮截教门人,根本如同拈杀蝼蚁一般轻易。老君虽然轻松,却也时时注意着战场上的状况,撇见通天教主攻来,赶紧放下手上截教门人,往通天迎去。 通天头脑发昏,最先找上老君,此时他心中暴怒异常,却连青萍剑也不用了,取出紫电锤(三十六重禁制,与渔鼓本是一套)化作百丈便向老君砸去,仿佛要只有这样巨大的东西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怒气。老君轻笑一声,道:“此物怎能近我!”只见顶上现出玲珑宝塔,无数玄黄之气垂下,盘旋于老君周身,将之护住,此锤焉能下来。 通天此时却不顾那么多,依旧不断以锤砸向老君,老君纵是不会受什么影响,却也不大乐意,主要是面子上过不去。任谁拿个百来丈的巨锤不断往你头上砸,不管你受不受伤,但面子上总是不好看的,尤其是现在老君连手都还没有还过,只一味的让通天乱砸,看起来更像是老君吃了大亏一般。 眼见教主疯狂,不思防护,只顾进攻,老君却也有些心喜,他有玄黄塔防护,自不会怕通天的攻击,而通天则不一样了,本身就没什么防御性的法宝,且现在又是一味的进攻,自然漏出一破绽。老君瞅准一个空当,一扁拐打中教主右胸,将教主打的倒退几步,踉跄不已,教主勉强站住,却不知一旁元始天尊偷袭,被天尊一如意打中肩窝,坠下奎牛来,未及起身,却为准提道人偷袭,一加持杵打向面门,教主勉力躲开,却被加持杵打落头顶束发金冠,教主复站起身来,只见周身虽无尘土,却也狼狈,头顶青丝垂下,披头散发,几缕青丝将铁青的面庞挡住少许,却越加显得教主此时的愤怒。 通天转身一看,心中如响晴天霹雳,自己苦心经营的偌大个截教如今已是灰飞烟灭,几如灭教一般,教主如何受得起这一打击,愤怒的转过头来,对老君元始道:“你等与吾同为盘古所化,又一同拜师紫霄,同宗同门,今日你二人一不念旧情,围攻于我,欺我大教,灭我教众;二不明事理,东土之事,竟引西方教牵入在内,此二人狼子野心,早欲传道东土,你二人不念大义,引狼入室,联合外人围攻于我,当真不为人子。好一个人教老君,好一个阐教天尊,好!好!好!”一番话说的老君元始面皮羞红,不敢与之对视。教主龇齿怒目,道:“也罢,今日尔等不念旧情,不明大义,吾等三清之名便就此散去,世间从此再无三清便是。”说罢,教主提上青萍剑便向二人攻去。 一旁准提叫道:“通天教主此言太差,盘古开天辟地,天地俱为盘古所开,何来东西之分?教主纵徒逆天不说,且不知天时,不顺天意,行此逆天之事本就大错,今番又无目尊长,竟是抛去三清名分,实属大逆不道,圣人面皮亦被你丢尽。”说罢又对老君元始道:“二位道兄切勿顾忌太多,且先将此大逆不道之徒拿下,带与紫霄宫交老师处治,以正天道。” 老君虽恨准提胡扯,但通天已然攻来,却不好不战,自是拿出扁拐与之战将起来。一旁元始更不必说,早将玉如意取出战上通天。三人战在一起,一时间天地剧动,日月无光。一时间你来我往,斗的个激烈无比。 三人同为盘古元神所化,虽然各人元神中所含烙印有所不同,但终究是同源,互相之间了解却是最深。老君重丹药炼器,元始注重元神道行修炼,通天注重法力修炼与术法之道,三清之间虽然互有不同,但却也相通,便如老君,虽是重炼丹炼器,却也不能说他不懂修炼元神,相反,他修炼元神之法不比元始差上多少,要不,他的道行也不会比元始高了。这中间的差别是很细微的,大家都是明白的,只是相互间修炼的方向各有侧重罢了。最熟悉自己的人便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也是自己,三人本就同源,传承记忆也相差不大,各人都知道对方有些什么手段,战起来却是最麻烦的,就比如自己与自己的影子战斗一般。 三人都是圣人,举手之间便可毁灭星辰,使天地崩裂,好在三人也都各自控制着自己出手的力度,却也并未造成太大的损伤,只是久战不下,都有些焦急。 一旁准提一见,大呼道:“道兄勿慌,贼子厉害,待吾前来助你。”说罢便手持七宝妙树跳入战圈,扬手一道七彩金光便向通天刷去。 通天此时最是高兴,与老君元始二人战斗太过尴尬,三人了解最深,互相之间出手对方便知道是什么攻击,没什么意思,却叫通天有力使不出来,此时准提的插手却叫他找到了发泄对像,一时间竟抛开了老君元始二人与之战了起来。见七宝妙树刷来,通天回手一剑刺去,却忽感手中青萍剑一阵震动,似要被那七宝妙树刷去一般,惊的通天赶紧撤回宝剑。 这七宝妙树本就是准提所炼,乃是他的成道法器,当初准提自菩提树上化形而出,便折下了一枝菩提枝炼成此宝,准提在上面加上了西方琉璃七宝,又在其中注入了许多业力,加之成道之时注入功德在内,此宝威力大增,与通天手中的青萍剑乃是同一级别,甚至还要高出一些,此宝最大的妙用不在击打敌人,而是如那五色神光一般的刷人刷物,当年准提眼看西方贫脊,便打了这个主意,功德时不仅可将人打入轮回,更可以产生一股吸力,将他人法宝甚至对手也给吸住。 教主吃惊之下,却也明白此物的功效,遂显了顶上庆云,以手发出一道清气护在青萍剑之上,使整把剑看起来青蒙蒙一片。教主仗剑与准提复又战将起来,准提照例将七宝妙树刷去,只是这下却也刷不得青萍剑,剑身上有通天独有的上清仙光相护,七宝妙树也刷之不得。 眼见七宝妙树不见功,准提也不以为意,只老老实实的与教主战将开来。准提显了顶上庆云,只见亩大庆云中金光闪闪,内有一树,正是那菩提树,丝丝梵音从中响起,树叶上不断飞出梵文向教主手中青萍剑落去。通天教主不以为意,只管攻击准提,却不想那梵文落在剑上时却见那上清仙光便被其所消融,教主这才知道这梵文也是准提的一种攻击手段。 通天冷哼一声,道:“肖小之技,不堪入目。”复又一指头顶庆云,庆云中清音响起,金钟之声将梵文克住,消弥于虚空之中。 五圣斗法 准提面色不变,道:“吾之西方大法岂是汝这粗莽匹夫所知。”复又与通天战起来。一旁老君皱了皱眉,却是停了攻击。元始不顾这些,抽身也与准提一起大战通天。 通天一人大发神威,虽有元始之助,亦是杀的准提狼狈不已。想通天自化形以来,继承盘古元神当中勇武的一面,又一向贯用剑这类攻击利器,于近战之道最是精通,纵是元始与准提身为圣人,亦不得不小心通天的攻击。 一旁接引见通天厉害,面色更加疾苦,转首对老君道:“道兄还请援手一番,封神之事不可拖延,勿要使老师怪罪才好。” 老君本不想与通天为难,今日通天说的话对他也多少有些触动,只是接引所说的也是在理,封神一事事关重大,拖延不得,老君也只好勉为其难的点头答应。“正是。”说罢,老君也持了扁拐加入战团。 接引见老君出手了,自己也不好再在一旁呆着,头顶升起三颗碗大的舍利,绽放无量光明,也加入战团。 老君与接引的出手顿时让通天压力大增,这些年来他靠着人族气运增长了不少道行,但终究还是要差老君一些,比之接引亦有些不如,二人一出手,通天顿感压力,先前相战元始准提就有些勉强,此时顿时被逼的无还手之力。 老君不好太过相逼,只是于战中只是阻挡通天的攻击,为其他人创造机会;接引亦是如此,其实接引这人倒也不坏,至成道以来也未曾出手打杀过任何一个生灵,便是先前在万仙阵中亦只是收摄截教弟子,并未出手打杀他人。 有老君接引二人相助,元始准提再不怕通天攻击,二人只顾进攻,将通天打的个狼狈不堪。准提眼见通天青萍剑上所护仙光已然消融殆尽,趁着此时通天被元始攻击未曾来得及加持仙光之时,赶紧将七宝妙树往青萍剑上刷去。教主防备不及,青萍剑与七宝妙树相撞,被其带的一滞,一旁元始不失时机的向通天打来,通天刚及放出紫电锤挡住,后背却被打了一加持杵,原是准提眼见通天双手都被占据,自然放出金身偷袭。 通天未及起身,又被准提七宝妙树打来,教主赶紧避开,却被那金身裹住,元始上前趁机一阵乱打,准提则是把把往那青萍剑上刷去,誓要将那青萍剑刷走,通天不肯丢剑,一时间被打了不知多少下,直打的他眼冒金星,腹中三昧真火喷出。 教主爆吼一声,身形猛涨,及至万倍不止,瞬间将那准提的金身给挣开,手臂也被全部崩断了,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看提准提心疼不已。这边教主大发神威,运转他截教护教神功九转元功,显化元神金身,化身万丈大汉,肌肉结虬,全无一派宗师之样,更如一猛汉一般,手中拿着放大的青萍剑,当先便向准提金身砍去。 准提大惊,赶紧指挥金身避开,自己则将七宝妙树攻向通天,却不想通天此时根本不惧他攻击,七宝妙树打在通天身上也只发出一阵金戈交鸣之声,准提大惊,一看之下,只见七宝妙树一击居然只在通天身上留下一道淤痕,转瞬间也就消散。正惊讶间,却见通天一声虎喝,一剑将那准提的金身劈成两半,准提面色一白,猛吐一口鲜血,神色靡软却恨恨的看着通天。 一旁的其他三位圣人也是惊讶不已,不曾想通天还有这等法门,虽然也不是什么太过厉害的攻击方式,占了取巧之嫌,趁准提初次相见不明内理而一举重伤准提,却也不可小看。 一旁元始心中更恨,在他看来,通天能有这般成就,也就是靠着那人族气运之助,若是阐教占据人族道统,只怕这些年下来自己的道行还能更高。想到这儿元始心中不禁想到今后阐教一统人族道统,自己挥手大杀四方的情景。 元始在这儿瞎想,通天可不会给他机会,眼见元始走神儿,作为一个战斗意识极其敏锐的人,自然不肯放过元始,何况先前通天还在元始手上吃了不小的亏来着。 元始此时正在乱想,忽感心中一紧,抬头一看正是一把巨剑横扫而来,元始心下一惊,赶紧抛出玉如意挡住,却听一声巨响,玉如意竟被巨剑磕飞,好歹青萍剑所化巨剑也为此一阻,受滞却又横了过来,这点儿时间却让元始足够反应过来,只见元始手中已拿出盘古幡,一挥发出数十道混沌剑气攻向青萍剑,混沌剑气与青萍剑相撞,发出一阵爆炸声,四周虚空尽数破碎,无数地水火风涌出。 老子一见,眉头一皱,取出太极图便往空中一抛,化作一道金桥将之定住,那地水火风受太极图镇压,顿时又瞑灭过去,复化为虚空。通天见老子也出手了,遂又挥剑向老子攻来,思毫不见疲惫。 四圣互望一眼,纷纷怒喝一声,老君元始亦化身万丈,显化元神金身,接引原本岣嵝的身躯也瞬音挺直,亦化为万丈大小,准提不甘落后,亦是身拔万丈。老君对通天喝道:“且随我去那洪荒星空之处一战。”说罢带头往天外飞去,众人亦跟之其上,却是怕几人争斗威力波及太大,搅碎了洪荒大陆。 通天眉头一竖,直跟首四人紧追而上,众人方一进星空当中,便又大战起来。老君头顶着万丈大小的玄黄塔,无数玄黄气垂下,将周围百万里星空迷住,当先老君持那扁拐便向通天打去。通天凛然不惧,单手持剑,与老君扁拐击在一起,瞬间虚空便破碎开来,如同塌陷一般四散而去。 元始亦拿出盘古幡,化为万倍大小,只往通天打出混沌剑气,剑气所过之处无论星辰还是虚空皆尽数破碎,碎片四散而开。准提更是将手中七宝妙树不打刷出,每次一刷便有千朵彩莲击向通天,落于通天周身便爆开。接引只将手头顶三颗舍利放出无量光明,趋散开那星辰碎片,又取出青莲宝色旗,打出千朵青莲托住通天的青萍剑,使之不能落下。 通天一人独斗四圣,此时他浑身青光四散,头顶庆云之中不断落下青莲挡住他人的攻击,手中青萍剑随手一挥便是数十道深寒剑气,挡住元始天尊所划的混沌剑气,复又取出紫电锤挡住老君的扁拐。四圣见通天威势依旧不减,遂由元始远攻,其余老君与准提上前近战,而接引则阻挡通天的攻击。 四人大战起来再不顾忌,老君手中太极图现化为金桥,老君等人正站于其上与通天打斗,其余地方则是顾不了那么多,那无数地水火风向四周漫延而去,将周围星辰尽数泯灭,待及近到五圣战斗之处却又被剑光所绞,复又回归平静,再被打碎,如此循环往复,周而不止。 且说那洪荒之中,一道人正在虚空当中漫步,此人身着银白道袍,头上一纶羽随意将那青丝束起,星目剑眉,手中一把逍遥扇,正皱着眉望向空中。 “都他妈疯了,这打的也太激烈了嘛。”玄天骂骂咧咧的道,这人正是他,此时他正在万仙阵遗迹呢,此时几个圣人打斗渐入佳境,都忘了控制手中力道,威力渐渐透过洪荒星空波及到洪荒大陆上来,尤其是那元始的盘古幡,每一次划出混沌气流攻击时,便会被通天躲掉一部分,这部分穿过星空进入洪荒当中,虽然威力大减,却也不可小视啊,偌大个洪荒,现在被打的震动不已,到处都可见被那盘古幡划开的鸿沟,长达万里。 玄天虽然骂,但心中也明白,此次洪荒大劫不可避免,乃是天地大劫,劫后天地重分,不同于巫妖大战那次,此次洪荒注定破碎,不是人力可阻的。当然,若是通天在战斗中放扬雷锋精神,不躲不闪,将那混沌剑气给挡住,或许,这洪荒也可以少受些磨难。 正骂的欢畅,却忽见地面上有道人影正鬼鬼祟祟的跑动,玄天起了心思,定眼一看,吖,正是那长耳定光仙嘛,玄天心中奇怪,道:“这厮怎么在这儿?”忽又一拍额头,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这厮原本背叛截教,本想另投阐教,哪知却被准提给看上了,弄去西方做了佛陀,貌似好像叫什么定光欢喜佛来着?要不要出手把他给灭了,这种人留在世间是个祸害。”玄天此时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厮给灭了,这家伙是祸害,留着危害群众,但这家伙虽是祸害,却还有些用,佛教收了这种人,到时名声定是臭的很。 正当玄天为难之时,却又忽然记起些东西来,自言自语道:“呃……还是把他灭了的好,要是后土知道了,怕要骂我的。”后土若是知道玄天遇到这种人还要考虑灭不灭的话,必定会对玄天加以斥责的。 想罢,玄天随手一抓,只见手中就多了一颗石子,自语一声:“要是砸到你可就不关我的事了,要知道,贫道可是名好人啊,阿弥陀佛。”随手将手中石子往下丢去,只见那石子呈流光之势便击向长耳定光仙。 长耳定光仙本来逃走后便逃在那芦蓬后面,不想几个圣人大战让他心惊不已,心下惊慌便想逃跑,哪儿知遇到了玄天这瘟神,根本不清楚情况的他自然没有防备,当然,就算有防备也不行,圣人出手,岂会落空?他只听一声厉响,便再也不知道什么了,为啥,元神都被那石子给砸没了,真灵涣散了都。 此时玄天才飘飘然自上空落了下来,脸色无比的悲愤道:“道友勿怪哈,只怪你运气太差,我随手扔的都把你砸死了,是你自己倒霉啊,不要怪我哈。”话是如此说,可是手上动作却暴露了这厮真正的目的,只见玄天毫无风度的蹲下,双手在定光仙的尸首上翻了又翻,只找出一幡来。 “穷鬼,唯一的东西都是偷来的。”玄天将这幡收入怀中,犹自不甘的踢了踢定光仙的尸身,骂骂咧咧的往天外飞去。 六十六 封神完结1 洪荒星空当中,五圣正斗的个酣畅淋漓,通天一人大发神威,独斗四圣,虽处下风,却犹见厉害。 老君一个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万丈玄黄气弥漫周身,将通天的攻击通通挡住,脚下一道金桥,镇压往通天的法术攻击元素,手中一扁拐,指哪儿打哪儿,直叫通天防不胜防。 元始则在远处,一手持盘古幡,使劲的猛摇,盘古幡中不断射出数十道混沌剑气,剑气所过之处将那地水火风绞碎,化为清浊二气,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复又被四圣打斗的劲气给绞碎,重新化为地水火风,如此演化不停,真如开天地一般。 接引从不主动进攻,头顶三颗碗大舍利子,放出无量光明,抵住通天的攻击,只在一旁掩护其他两人的进攻,手中青莲宝色旗放出数百朵青色莲花,将通天手中的青萍剑给托住,缓住它的落下。 准提则在一旁,手持七宝妙树,刷出道道七彩之光,每一刷都会使青萍剑给停顿一下,头顶上有那接引的接引宝幢防护,将通天的攻击挡在一旁。 通天一人刚猛不已,头顶万亩青光,青光中莲花四开,每次老君的攻击都会打碎数朵青莲,然后又会升起数朵,循环往复,却一时半会儿打不破通天的防护,手中一把青萍剑,发出深寒的剑气,所过之处,虚空便会破碎。 战的久了,通天便是再威猛也得趴下,毕竟他只是靠着特殊功法之助提升部分修为,只如今面对打出真火的四个圣人,便是通天再猛也顶不住啊。 稍过一时,老君一扁拐格开青萍剑,准提便赶紧以七宝妙树刷住青萍剑,不使它动弹,这边接引也刷出千朵青莲花将紫电锤挡住,通天口中爆出雷声,震碎青莲,紫电锤随即打向准提,准提收手而退,教主复又砍向准提,准提再退,教主正待追逐,忽被老君瞅准背后空档,一扁拐打中后心,教主向前跌了一跤,正待起身,元始天尊急划出数道混沌剑气打向通天教主,教主不及防护,又被打倒在地,更是向前滚了三滚,准提也不放过,赶紧向教主刷来,教主怒骂一声,手中青萍剑横劈而出,七宝妙树正打在剑脊之上,凡剑者,剑脊最为脆弱,七宝妙树与青萍剑相当,被打在最脆弱的地方,自然断裂开来。 青萍剑被七宝妙树打碎,教主看的一愣,不防老君再次攻来,一扁拐打中左肩,紫电锤脱手而出,不能拿稳。准提眼见,赶忙以七宝妙树刷向紫电锤,忽被远处飞来一尺所阻,准提大怒,七宝妙树与尺战将起来,那尺正是功德无量量天尺,刷及数合,七宝妙树不及量天尺威力,被打碎一截,准提心痛,赶紧收了起来。 众圣一看,见远处飞来一人,正是玄天。玄天一手收起量天尺,一手拾起紫电锤,慢慢悠的走向众圣身边。将通天教主扶起,紫电锤亦重新交与其手上,复又见那青萍剑残片,随手一吸,将之吸入手中,一道功德金光打出,青萍剑亦被还原,此物本就是功德所炼,只需一些功德金光便能修复,准提与一旁看得心疼,早知如此,先前便该先收这青萍剑才是。 玄天将复原的青萍剑交还通天,做完这些事情后,这才向众圣一拱手,道:“见过几位道兄。” 众圣也与之还礼,只有准提有些面色不善。玄天也不管他,抬手对老君道:“敢问道兄,三清之名可还在否?” 老君被玄天问的一呃,脸皮微红,叹息一声,却不说话。 见老君不说话,玄天也不以为意,他早料到是此种情况,转身对通天说道:“教主,今日之事便就此罢手可好?” 通天教主脸色发青,双目通红,形状如疯子一般,听玄天的话,转眼看了四圣一眼,复对玄天道:“今番失利,四圣欺我截教,吾便再换个世界,重开地水风火,换个世界便是。” 众圣一听,俱是大讶失色,只玄天面色不变,道:“此事不妥,教主还请三思。” 通天心火难消,恨道:“此事便如此定了,吾誓与他等不甘休。” 玄天笑道:“如此,还请老师来定夺的好。” 话音未毕,只见远处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见一道者,手执竹杖而来。作偈曰:“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秀,一气化鸿钧。” 鸿钧道祖来至,众圣知是师尊来了,慌忙上前迎接,倒身下拜:“弟子愿老师圣寿无疆!不知老师驾临,未曾远接,望乞恕罪。” 鸿均道祖道:“前日吾赐下封神榜,你等三教共签封神,为何今日在此争斗?” 通天教主悲道:“启禀老师:二位师兄欺灭吾教,纵门人毁骂弟子,又杀戮弟子门下,全不念同堂手足,一味欺凌,分明是欺老师一般。望老师慈悲!” 鸿钧道人道:“当日三教共签‘封神榜’,你何得尽忘之也!名利乃凡夫俗子之所争,嗔怒乃儿女子之所事,纵是未斩三尸之仙,未赴蟠桃之客,也要脱此苦恼;岂意你三人乃是混元大罗金仙,历万劫不磨之体,为三教元首,为因小事,生此嗔痴,作此邪欲。虽是天数使然,却也是你约束不严,你的门徒生事,你的不是居多。我若不来,彼此报复,何日是了?我特来大发慈悲,与你等解释冤愆,各掌教宗,毋得生事。” 三清俱是倒头拜下,连道称是。 鸿均又道:“你三人且过来跪下。”三位教主齐至面前,双膝跪下。道人袖内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三粒丹来,每一位赐他一粒:“你们吞入腹中,吾自有话说。”三位教主俱皆依师命,各吞一粒。鸿钧道人曰:“此丹非是却病长生之物,你听我道来:此丹炼就有玄功,因你三人各自攻。 若有先将念头改,腹中丹发即时薨!” 鸿钧道人作罢诗,三位教主叩首:“拜谢老师慈悲!”虽是如此,却是有些颤禁。玄天虽是知晓这些情节,现在也不免有些惊恐,想来圣人之身鸿均亦可治得,以后怕是得小心行事,莫要犯了大错。西方教二人更是大惊,此事他们也参加了,生怕鸿均牵连二人,在一旁唯唯喏喏,生怕鸿均注意到他们了。 鸿均对通天道:“你且随我来。”又对其他圣人道:“封神之事完结后,尔等再到紫霄宫来。”众人领命。通天且随鸿均离去,其他圣人各自道别后纷纷离去了。 饿--素--分--割--线且说那姜子牙,自万仙阵破之后,攻势再无阻拦,便是偶有截教残余他也足能应付,不过一年,便将殷商根基拔起,纣王自焚于王庭之内,一干殷商奸臣俱被姜子牙处死。周朝正式立朝。 一日,子牙入朝见武王,奏曰:“昔日老臣奉师命下山,助陛下吊民伐罪,原是应运而兴,凡人、仙皆逢杀劫,先立有‘封神榜’在封神台上。今大事已定,人、仙魂魄无依,老臣特启陛下,给假往昆仑山见师尊,请玉符、金册,来封众神,早安其位,望陛下准臣施行。”武王欣然应允。 牙土遁入了昆仑山,至于虚宫中求来符敕,于岐山之上封神台上,正式开始封神。子牙捧符敕进了封神台,将符敕在正中供放,传令武吉、南宫适:“立八卦纸幡,镇压方向与干支旗号。”又令二人领三千人马,按五方排列。子牙分付停当,方沐浴更衣,拈香金鼎,酌酒献花,绕台三匝。子牙拜毕诰敕,先命清福神柏鉴在台下听候。子牙然后读了玉虚宫元始天尊诰敕。 宣读敕书毕,将符?供放案桌之上,乃全装甲胄,左手执杏黄旗,右手执打神鞭,站立中央,大呼道:“柏鉴上前听封。” 柏鉴赶紧上前,跪地应道:“在。” 姜子牙看了眼柏鉴,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尔柏鉴昔为轩辕皇帝大帅,征伐蚩尤,曾有勋功;不幸殛死北海,捐躯报国,忠荩可嘉!一向沉沦,冤尤可悯。幸遇姜尚封神,守台功茂,特赐宝?,慰尔忠魂。今敕封尔为三界首领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之职。尔其钦哉!” 柏鉴在坛下,阴风影里,手执百灵幡,望玉敕叩头谢恩毕。只见坛下风云簇拥,香雾盘旋。柏鉴至台外,手执百灵幡伺候指挥。 牙命柏鉴:“引黄天化上台听封。”不时伯鉴便领了黄天化而来。 牙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尔黄天化以青年尽忠报国,下山首建大功,救父尤为孝养;未享荣封,捐躯马革,情实痛焉!援功定赏,当存其厚,特敕封尔为管领三山正神炳灵公之职。尔其钦哉!” 黄天化在坛下叩首谢恩,出坛而去。 六十七 封神完结2 牙又命柏鉴:“引五岳正神上坛受封。”少时,清福神引黄飞虎等齐至台下,跪听宣读敕命。 牙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尔黄飞虎遭暴主之惨恶,致逃亡于他国,流离迁徙,方切骨肉之悲;奋志?知,突遇阳针之劫,遂罹凶祸,情实可悲!崇黑虎有志济民,时逢劫运;闻聘等三人金兰气重,方图协力同心,忠义志坚,欲效股肱之愿;岂意阳运告终,赍志而殁。尔五人同一孤忠,功有深浅。特锡荣封,以是差等。乃敕封尔黄飞虎为五岳之首,特敕封尔为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之职,总管天地人间吉凶祸福。尔其钦哉!毋渝厥典。”黄飞虎在台下先叩首谢恩。 牙方读四敕曰:“特敕封尔崇黑虎为南岳衡山司天昭圣大帝;特敕封尔闻聘为中岳嵩山中天崇圣大帝;特敕封尔崔英为北岳?山安天玄圣大帝;特敕封尔蒋雄为西岳华山金天愿圣大帝。尔其钦哉!”崇黑虎等俱叩首谢恩毕,同黄飞虎出坛而去。 牙又命柏鉴道:“引雷部正神上台受封。”只见清福神持引魂幡出坛来引雷部正神。 少时,只见闻太师正被领来,毕竟他英风锐气,不肯让人,那里肯随柏鉴。子牙在台上看见香风一阵,云气盘旋,率领二十四位正神径闯至台下,也不跪,纷纷不屑的看着姜子牙。子牙心中恼怒,执鞭便要往他们打去,大呼道:“雷部正神跪听宣读玉虚宫封号!”闻太师及截教众神根本不听。 牙正要打他,忽然天边飞来三人,大呼道:“姜尚尔敢!”一道金光便向姜子牙刷来,子牙惊慌,赶紧拿出杏黄旗将他护住,见金光伤不得他,方才安心,抬眼一看,只见一路来了三人,正是云霄、哪吒及杨戬。 云霄自云头落下,怒视姜尚,道:“汝一蝼蚁道行,亦敢打我截教正神?” 姜尚心中大怒,复要持鞭打她,却又恐不是其对手,心下恼怒,只是不理云霄。转身对闻仲等人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尔闻仲曾入名山,证修大道,虽闻朝元之果,未证至一之谛,登大罗而无缘,位人臣之极品,辅相两朝,竭忠补衮,虽劫运之使然,其贞烈之可悯。今特令尔督率雷部,兴云布雨,万物托以长养,诛逆除奸,善恶由之祸福;特敕封尔为九天应元雷神普化天尊之职,仍率领雷部二十四员催云助雨护法天君,任尔施行。尔其钦哉!”闻仲及二十四位正神听罢,也不拜谢,冷哼一声便回转截教阵营。 琼霄碧霄等人见云霄来了,早过来与云霄叙旧。云霄望着自己昔日姐妹,悲道:“两位妹妹受苦了,姐姐无能,救不得二位妹妹脱得苦海。” 三人一时抱头痛哭,一旁截教弟子亦悲哭放声出来,有那赵公明上前,悲道:“此事无关妹妹之事,都是为兄一时糊涂,擅自出山,惹下大祸,累及两位妹妹。” 云霄悲愤道:“此事不怪兄长,便是兄长不出山,只怕也要遭那阐教弟子阴谋算计,此事吾等必不与他阐教干休,只待日后脱劫之时再与他们计较。”众人亦点头称是。 姜尚害怕截教起哄,赶紧封神,不一会儿,三百多位真灵上榜的正神便已分封完毕,下面却是肉身封神之人。 一个肉身封神之人却是杨戬,姜子牙召来杨戬,念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尔杨戬匡扶社稷,功劳甚大,今封其为二郎显圣真君。尔其钦哉。” 杨戬也不上前称谢,只是退到一边。 姜子牙又命哪吒上前,念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封哪吒为三坛海会大神。” 哪吒也不鸟姜子牙,直转身找杨戬站一边去了。 姜子牙心中暗恼,然封神还未完结,还差一人,道:“云霄上前听封。” 云霄看了眼姜子牙,也不上前,只与姐妹叙旧。姜尚怒火直冒,咬牙念道:“今奉太上元始敕命,云霄修炼大道,得道于天皇年间,根性深厚,念其姐妹情深,今与琼霄碧霄一同敕封为幽冥应世仙姑,执掌幽冥界。” 只此,封神完毕,封神榜上华光一闪,三百多道真灵涌出,落地化为人形,乃是封神完结后,封神榜赐于榜上真灵之人的肉身。三个肉身上榜之人也得了好处,只见那杨戬与哪吒受华光一激,修为猛增,二人都修的是《都天玄元功》,杨戬由于法力不够,以前便停留在太乙金仙境,现在受其一激,修为直入大罗散仙之境。而哪吒更是将将入了大罗真仙境界。 云霄身上光芒一闪,跳出一人来,却是一名年及三十的妇人,原来云霄自到了蓬莱岛后,得闻玄天讲道,本来她多年来修炼,不管法力还是道行都将入混元境,但迟迟未能入内,却是差了一个机缘,如今受封神一战中截教弟子惨状一激,云霄心中恶念涌出,趁肉身封神法力大增之际,云霄一举将混元金斗斩出恶尸化身。 这化身便名幽冥应世仙姑,化身向云霄一拜,“见过道友。”云霄亦还礼道:“有劳道友了。”“无妨,我即是你,何谈有劳。”说罢,那化身再一闪,重新入了云霄身体内。 一旁众人都看的呆了,在场众人修为高者有,但最多不过大罗之境,却也未见过混元之境的神妙。此时众人只觉云霄身形更加朦胧,一举一动也更加容易让人着迷,不自觉的沉浸其中。却是云霄刚步入混元境,收敛不住自身气息引起的。 截教众人连忙向云霄恭贺,杨戬与哪吒也上前祝贺,唯有姜子牙在一旁愤愤不已,此时他手中的打神鞭与封神榜却是一亮,消失了踪影。 割一下下三十三天外混沌之中,紫霄宫依旧那么静悄悄的立着,什么气息也没有,只是让人不自觉的沉迷在其中。 紫霄宫内,七圣聚集,都纷纷安坐在各自的蒲团之上,一如当年听道时一般,只是如今人事全非,众圣之间各有矛盾,不复当年了。 鸿均一如当年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下面圣人除了惊叹以外,唯有玄天心中还是不屑的骂了声“装b”。 见鸿均出现,众圣赶紧拜道:“老师圣寿无疆。” 鸿均面无表情,道:“此次让你们来,乃是封神量劫已完,神仙杀劫已过,诸弟子厄满,可再享千年清静。姜尚大功告成,再毋多言。至此各修宗教,勿要再起争端。” 四教圣人赶紧领命称是。 鸿均复又对三清接引准提道:“此前尔等五人妄动嗔念,生出邪欲,擅自出手,将天地搅动,如今洪荒破碎,尔等圣人需重立天地,安定苍生,以便教化。”众圣领命而去。 还待分一下洪荒大陆上空,几道华光闪过,突兀的出现七人,正是开天以来的七位圣人,此时受鸿均旨意,重炼天地。 眼看洪荒如今破碎不堪,饶是三清等五人也有些脸皮发烫,几人大打出手,俱是没想到会有此等威力。 玄天撇了眼他们,道:“几位道兄还请听吾一言。”见几人望向了他,才道:“如今天地遭逢大劫,老师命我等重炼天地,我等还需商定个主意才是。” 众圣皆称是,老君道:“道兄素有大智,对此事可有看法?” 玄天点头道:“贫道倒也有些意见,只是不知能否可行。” 众圣道:“但说无妨。” 玄天道:“如此,吾便先说说,有何不妥之处,还望几位能够给点儿意见。” 见几人都听着,玄天便道:“如今洪荒破碎,大地上的灵脉大多断绝,灵气严重流失,天地间万千生灵无不惶惶不可终日。此等灾难就是圣人也难弥补,此事还需向老师求助才行。” 罢,玄天当先向天外天拜下,道:“弟子恭迎老师。”其他圣人不明其礼,但也拜下。 果然,不时鸿均便出现了,见众圣都在,点点头,道:“尔等将那大块之处找来,小块的便不管了。” 众圣听了,各自寻得一些较大得碎片,运起莫大神通,硬生生的集中到一起。洪荒破碎之时,那些灵脉都被毁坏,现在圣人虽然能将大地复原,但是对灵脉也没有办法。 鸿钧双手微张,然后往中间一合,低喝一声:“合。”顿时,那地下的灵脉残片纷纷移动起来,顷刻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灵脉,无数的天地灵气重新散发出来。 鸿钧又伸手临空划出一道道玄奥莫名的轨迹,那洪荒碎片便纷纷飞起,化作漫天星斗,鸿钧见周天星斗已成,又当空一抓,就有点点光芒从三十三天外的混沌世界中飞来,然后伸指连弹,点点光华一一飞出,到达那漫天星斗上消失不见,随即,那些星斗上就有道道白光射下,俨然就是星辰之光,饱含天地灵气。 六十八 封神完结3 鸿钧又指着恢复的洪荒道:“从此,此界便唤作地仙界,这地仙界乃是三界根本。为令尔等今后不得损坏此界,此后非大劫时圣人便不得出。” 众圣心中惊异,却也只得答应,唯有玄天不以为然。鸿均看罢,便又消失了,什么也没说。 剩下的事自然是这些圣人的事情了。玄天道:“如今地仙界做为今后生灵生存繁衍的根基,可分为天界和地界,天界即天庭所在,替天道而职司,统管洪荒一切,地界则为人族与修士共存之所在,独自繁衍,各安天命,以遵天道;二处乃幽冥地府,统管六道轮回,生灵死后元神、魂魄俱化为鬼魂,重入地府,根据其功德,考验其生,俱从六道轮回而出,周而复始;三处我等可将这些洪荒碎片聚集,将修为低于地仙之境的人族及其他生灵都投到其上,任凭其自去繁衍,生死循环仍交由幽冥地府,在天道之下自成一界,可称为凡人界,如在凡人界中修行有成经过天道考验可入仙界,或自去修行,或融入人间生活,自去由他,而我等道统也可传与凡人界,促其发展。依众位道兄之见如此可好?” 众圣一听,心中各自盘算着,却也认为可以,俱是称好。 如此,下面的事情便轻松多了,几位圣人分头行动,将一些洪荒碎片纷纷给收集起来,这些洪荒碎片中,有的却是一大块碎片,整条的灵脉破坏的不大,有的存有一些小型的灵脉,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能够散发出灵气,就这样将这些碎片聚集齐了后,众人合力将这些碎片合于一处,这样凡人之界始成。这一界呈一颗星球形状,称之为祖星,也就是那地球了。玄天起了点儿私心,多找了几块,将之炼的更大,比之原来大了三倍有余。 只是,这凡人界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洪荒世界,江河湖海,山川灵脉也是齐全,虽灵气差点,在此修行速度可能慢点,但生灵繁衍发展的根基不失,众圣人再以大法力迁移各种生灵,低于地仙之境界的,直接从洪荒大陆上移到凡人界,散落于各处,任由其自去发展,三清等人也自把自己的道统留在了凡人界,吸取凡人界的气运。 如今凡人界的事情定下了,就该定地仙界的事情了,天界不用定,早就是那样了,且封神已过,如今天庭完善,不需几位圣人再插手了。幽冥界包括地府及血海,地府名义上也属天庭管理,实际上就是玄天手中的私藏,别的圣人想插手也插手不了。血海更是不可能的,那里住了个冥河,虽然不如玄天,但他借着血海的地势,却也不可小看,且就血海那块地方,几个圣人中除了西方教那穷的没根鸟毛的地方,东方圣人还真个看不上呢。 所以现在的地仙界便成了以后几个圣人争夺势力的焦点。 玄天首先开口道:“如今洪荒大陆分为四个部分,我等可称东面这块大陆为东胜神洲、南面为南瞻部洲、西面为西牛贺洲以及北面的北俱芦洲,几位立教圣人还是尽早传下道统,以教化安定苍生的好。” 众圣听了玄天的话,纷纷看了看地仙界,东方之地,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南方丘岭众生,地势复杂;西方荒山众多,却是离西方极乐世界最近;北方之地,上有那当年通天斩杀的那只玄龟尸身在内,如今北俱芦洲真个山穷水恶,毒虫猛兽横行。 此时女娲正要开口,却见玄天向她摇头,心中不明所以,她此时正想借机立教,收拢天下妖族呢。见玄天摇头,虽然心中奇怪,但也不在开口。 此时,忽听西方教主接引道:“诸位今日正好在此,我西方教欲改名佛教。” 准提道人接言道:“我西方演化莲花之相,花开见人人见我。”两位话毕,不等其他圣人开口,却直接现了头顶庆云。那准提的是一个二十四头,十八只手的金身,十八只手各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幡幢、加持神杵、宝锉、银瓶等物,准提开言道:“无量寿佛。”而接引头顶庆云之中却是十二层莲台之上是一舍利,那舍利化作一金色佛像,手持宝幢,庆云化作佛光,接引开口开口道:“阿弥陀佛!” 众圣皆是大惊,而玄天更是冷笑连连,不是玄门,便为左道,气运怎能悠长!大道虽然没有高下之分,但盘古开天,鸿钧合道,玄门却为正宗,因此气运自然悠长。虽然玄天不立教,但却是玄门护法,道教正宗。佛教脱胎换骨,另立沙门,看似地位与玄门相当,但却犯了一个大错,沙门哪儿来气运? 当年盘古开天,身陨后天地气运各方流失,鸿均证道之后,立下玄门,最先聚拢天地近八成气运,并借此将道行一举提高到合道之境,成就圣人中最高的境界。因此这玄门便占了天地气运之首,几近全部。不管是玄门还是如今的沙门,其教派的规格都是最大的,如今接引与准提的地位便如同鸿均一般,都是天道之下的圣人之师,只是他沙门哪儿气运可供他教化圣人?左道之术,气运长久不了,今后大劫之中必为玄门的替死鬼。 西方教要改做佛门,另外四位圣人内心惊异,要知道不论是人教,阐教,截教,还是已经灭教的妖教虽名不相同,但都属于鸿钧所传的玄门之列。如今,西方教却要另立旁门,四位圣人虽然内心惊异,但表面上却又不动声色。 接引、准提如此行为,激怒了通天,通天教主哈哈大笑,把眼一睁,脑后冲出一道清气,结成道花,五气现为白浪,那白浪翻滚不休,三花悬于其上,定住白浪,又垂下无数白气。 元始见了,满面微笑,也用手一指,只见天光大开,脑后冲出一道清气,悬于头顶,也有三花显现,清气翻滚,又有盘古帆和三宝玉如意悬于其上,玛瑙,宝珠,祖母绿,伞盖,琉璃等现于其中,金花垂下,无穷无尽,有祥云环绕。 老子也伸手一指,只见祥云袅袅,头上现了三光,大有亩许,清亮如水,三气结成道花,五气现为白浪。白浪翻滚不休,那道花现于白浪之上,微微转动。又有无数金花垂下,护助自身。复又用手一指,平地涌出一朵青莲,其上为太极图和玄黄宝塔。老子上了青莲,用手轻轻一划,周身便是一阵波动,如物坠水一般,老子的身影渐渐隐去。 玄天轻笑一声,也把身一晃,头上现出云光,大有亩许,却呈混沌之色,乍一看,忽有一尺,呈万丈无匹紫色,将混沌劈开,中现一大汉,双手撑开,双脚着地,清气上涌,浊气下沉,再一看,却又是混沌,内有青莲朵朵,充斥于间。 女娲也现了法身,头顶现七彩云霞,云霞之上悬着山河社稷图,瑞气千条,金光闪现,香气缭绕。 七位圣人瞬时便出现在三十三天外,一时之间神通各显,云光、佛气缠斗在一起。混沌虽大,也经不住如此搅动;虚空虽缈,仍被打得支离破碎。 突然,女娲跳出争斗之外,却是她为女子,不好争斗。再者说,她的法力是众人中最低的,可是不好与佛教结下因果,而且玄天先前已传音给她,让她只做做样子便是。接着老子与元始也脱离了缠斗,老子无为,求的是鸿钧大道,不是盘古大道,所以怒气过后便完了。至于元始,当时封神大战,他尚欠下佛教两圣的人情,也不能与他们为难。因此,就剩下玄天与通天两人依然在不挠不让。 通天那是恨接引和准提在封神一战中屡次落了他的脸皮,是以对佛教两圣斗个不休,好落他们面皮。 而玄天却不同,他身为玄门护法,接引准提叛出玄门,另立沙门佛教,而今等同两个教派,且接引与准提另立佛教,便要接受玄门圣人的见证,这是天数,大家都明白,所以才会来到三十三天外。玄天于情于理都有理由出手。 原本按接引与准提的打算,老子、女娲、元始都不会与他们太为难,剩下的通天没有了诛仙四剑,也不用考虑了。那就只有玄天了,但一向与他们还算交好,且佛教经典当中玄天也了解的比较多,有很多还是玄天提出来的,双方彼此也没有什么大的因果,应该也不会与他们相争,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偏偏出了差错,玄天的地位,他们忘了玄天的身份,一来,玄天本就不喜欢佛教,且不喜欢准提这人,二来玄天本身就是玄门护法,西方教另立沙门,更名佛教,已属叛教之举,玄天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见玄天与他们斗在一起。准提本来受到众圣的围攻,很是郁闷,现在只剩玄天一人,便大吼一声,发泄一下闷气,那丈八金身把那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幡幢、加持神杵、宝锉、银瓶齐砸向玄天,这准提的金身是才炼的,金身尚不稳固,上次他的金身被通天破去,因战斗当中,连破损的金身也忘了收回,后来不知道被谁收去了,为此,准提恼怒了好久来着,回去的时间内就赶着重炼金身来着。 玄天哈哈大笑,一手指向头顶,一个金灿灿的葫芦悬在其上,大放光芒,所有的攻击都给它挡了下来。接着再一指,那葫芦放出混沌之火向准提的金身烧去,只见那火一沾上准提的金身,便如冰雪遇焦阳一般迅速融化。准提惊道:“混沌之火!”,同时赶紧将金身收起,待的一看,金身已被融掉了三头八臂。准提心疼的收起金身,只老老实实的防御着玄天的攻击。 玄天见准提收起了金身,哈哈一笑,也取出一根枝杈,正是那采自月桂之上的枝丫,被玄天炼成了如七宝妙树一般的武器。玄天大笑一声,道:“且看我的九宝妙树。”大笑声中将那九宝妙树与准提大战起来。 这九宝妙树却也不凡,本身有三十九重禁制,也就比那几个圣人立教功德所炼的法宝差些,少了一重,却也不凡,那月桂本就是先天灵根,与那人参果一般的乙木灵根,却由于开天时受损严重,但本质却也不比这菩提枝所炼的七宝妙树差。且玄天在其中加入了不少功德,效果也是仿造成七宝妙树所炼,内中更是多了些七宝妙树没有的功效。僻如那准提在法宝中加入业力,以增加一些攻击手段,打人入轮回当中。但准提一西方圣人,便是修为再高,他哪儿来这么多业力可融?以玄天跟后土的关系,地府当中业力随处可取,就这九宝妙树中所含的业力,足能将一功德提升的大罗金仙打入轮回。 如此,两个圣人间的争斗便出现了一幅奇怪的现象。俩圣人一人拿一根树杈,而且这树杈还不太低调,一根在金光中透着七彩之色,一根是则呈三色,金光中有青色,青色中还有血红之色,光明照遍四周,俩圣人就这样你一叉我一叉的打斗,倒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边,接引学的与老子一样,具是无为,和通天相斗,处于一种胶状。他也不攻人,只是护自身,通天也没有办法。通天看到玄天落了准提脸皮,越加缠起接引来,不想让他帮助准提也。接引自也见到玄天比斗准提取得优势,便欲绕过通天,与准提合斗玄天。通天自是不肯,奈何接引十二品莲台虽然只剩九品(此话却再提),但他也拦不住接引,让他与准提合在一起了。接引见准提到来,也不惧怕,越发勇猛了起来,神通大显,与他俩打得难解难分。 玄天斗了接引与准提不一会,他却不想漏了太多底,保留一定实力之后见互相奈何不了对方,却是跳了开来,言道:“且慢相斗。” 玄天看到二人不解的表情,道:“我们也不用比斗了,玄门因果到此解了,如何?” 准提脸色铁青尚要多言,接引却是接口道:“也好。” 其余圣人也自点头应允,随后便是回府,以后再行算计。天地众生也感受到了虚空中的打斗,却不知道究竟罢了。 二 蚊子 当时接引抓了龟灵圣母,命白莲童子将那龟灵圣母带回极乐世界,可白莲童子不小心放出了那蚊虫,本来要吸那龟灵圣母的,不想这龟灵圣母不知如何消失了,白莲童子恐招来接引的喝骂,便四下去寻找,却又忘了那蚊虫了。 别小看小蚊子,这蚊子却也有个来头,乃是洪荒异种六翅血蚊,元生活在血海当中,不知道何时被接引寻到给收了起来,这蚊子没什么特点,唯一便是嘴巴特别硬,飞得也快,振翅便有十二万里。六翅血蚊被放出来后,心恨接引镇压了它万年,便往西方极乐世界去了,吸食了几个极乐世界的佛子,修为也涨了不少,忽然发现接引的十二品莲台也在,心中一狠,便要吞下接引的莲台。 这十二品莲台可不是凡物,乃是当年的混沌青莲所生的莲子,十二品莲台也是天地间少有的防御至宝,坚硬异常,却不想碰到了六翅血蚊这种天地异种,作为西方教镇压气运之物,接引当然也不可能把它随身携带,自然要放在极乐世界中镇压,便是其他圣人也是如此,镇运之物通常都放在圣人所开天地中镇压,圣人可随时召唤,但却也不会随意带在身上的。 偏生这次该接引倒霉,接引入了万仙阵,则如同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截教阵法最为精通,万仙阵隔绝一切气息,阵法当中如同一个世界一般,接引入了万仙阵,虽然也能感应到外面的事情,但若还有人再行掩盖天机呢? 正是如此,玄天下的黑手,此时封神将完,天机也较为清晰了,且像十二品莲台这种东西,以接引圣人之尊,有关自己的本命法宝的事情自然能感应的非常清楚,玄天便是深知这点,所以在六翅血蚊去了西方后,便将天机再次搅乱。一是劫内天机混乱,二是万仙阵隔绝气息,自成一界,三还有玄天搅动天机,便是以接引圣人之能也不能感应到,合该他倒霉,也就是劫数吧。 六翅血蚊将接引的莲台吞噬了三品,却不是它不想吞了,而是吞不下了,毕竟这种顶级先天灵宝也不是点心,想吃多少便能吃多少的。吃饱了,闯了大祸,自然便要逃了,这只六翅血蚊便飞出极乐世界,却不想,外面正有一人等着它自投罗网来着。 了真得了玄天的吩咐,来到西方极乐世界外,当年他曾随玄天一起来过的,所以也记得道路。 到了极乐世界外面,了真便祭出昆吾八剑摆下先天八极阵,引洪荒八极之力所布,于此,便专心等待起来,虽然心中不知道玄天让他在这里等着是为了什么,但却也按照吩咐摆阵等待。 那六翅血蚊正高高兴兴的出了极乐世界,正幻想着它今后威风的样子,此时的它因吞噬了三品莲台,肉身坚硬无比,几如先天灵宝一般,寻常法宝都伤他不得。不想刚出了极乐世界便闯入另一番天地中,这只蚊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闯进了虽人的阵法当中,浑浑恶恶的便入了,找不到个头。 了真摆阵后不久便发现有人进来了,心里觉得奇怪,一看,却发现是那只蚊子,心道:“老师命我在此等待,必然有他的深意。先前老师见这蚊子来了西方,便让我跟来,想必却是将这只蚊子拿下带回蓬莱。”想罢,了真便取出玄天交给他的那只袋子,将这六翅血蚊装了进去。 来也怪,这六翅血蚊连那十二品莲台都能咬破,偏就对这袋子无用。元因无他,这袋子便是乾坤袋那种类型的东西,里面自成一个空间,六翅血蚊入了乾坤袋中,便是再有异能神通也得受其所制,咬破十二品莲台也是从外面咬的,如果这蚊子在十二品莲台以内,却也是万万不能咬破的。 傻乎乎的蚊子就被了真带回了蓬莱岛,被了真交给了玄天,玄天手中现在拿的正是这只装蚊子的袋子。 玄天将袋子打开,迷迷糊糊的蚊子瞬间便飞了出来,此时它也明白是受了别人的算计,出了袋子看也不看便直往都天殿外飞去。 玄天冷哼一声,都天殿内禁制全开,六翅血蚊只觉四周压力剧增,使它动弹不得,惊恐之下掉在了地上。 玄天随手一吸,将不能动弹的蚊子吸入手中,仔细的瞧了瞧,只见此时六翅血蚊如同死了一般,浑身呈现青黑之色,却有一股金色与血红之色缠绕在它身体里面。 “到底该把你怎么办呢?”玄天思索了下,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把这六翅血蚊怎么处理,这六翅血蚊却也是洪荒异种,吞了这三品莲台,若是此番能逃过一劫,今后成就也自然不小,单就它那能咬破法宝的特性就很nb了,但玄天却又想要那三品莲台,此时三品莲台已与六翅血蚊连在一起,要取这三品莲台必要先将这蚊子炼化才行,却又可惜了一人才啊。 “算了,还是要法宝的了。”玄天想了想便诀定了六翅血蚊的生死,人才,他蓬莱岛不缺人才,四大弟子都是准圣级的高手,法宝,他也不缺,但缺的就是莲台这种于他有用的法宝。 正要炼化六翅血蚊之时,忽然发现这蚊子的嘴挺特别的,想了想,玄天便用两只手指夹住这蚊子嘴(这蚊子有一尺多长),将其使劲一掰,只听“喀”的一声响,六翅血蚊的嘴便被玄天给掰了下来,放在手心一看,却发现这蚊子嘴有些特别,长不过三寸,粗不过筷子一般大小,却并非是一根吸管样的结构,整根蚊嘴其实是由三千六百根细小的管子合在一起的。 玄天拿出一块星辰精金,用手中的蚊嘴往上面一捅,发现这蚊嘴很轻易的就刺了进去,玩兴大起的玄天又取出了几块不同的矿石分别用蚊嘴刺了下,发现这蚊子嘴果然坚硬的不得了,非常锋利,随便一刺便能刺穿这些矿石,这可不得了啊,这些石头中,除了星辰精金,还有先天庚金,五行精金,天外陨石,万年北海寒铁之类的矿物,都是炼制兵器,护甲的首选之物啊,这东西如此轻易的就能刺进去,想想都觉得发寒。 最大的特点便是这蚊嘴几乎可以无视任何护体仙光,一般修行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后,便能将体内修炼出的仙力或者其它性质的力量放出均匀的布在体外,以达到防御攻击的效果,一般来说,这种防御是最保险的,因为除了自身同源之物以外,除非主人同意,其他东西都是进入不了这种护体仙光中接触主人身体的,但却也是最不保险的,基本上别人如果能力比你高,直接就能破开这种防护。能常这种护身手法是最常用的,便是几个圣人也用这种防护手法。 这六翅血蚊的嘴能有如此奇特的功效,果然十分变态啊,也难怪,如果没有这种功效,那六翅血蚊如何能刺穿十二品莲台的防护佛光的?一般先天灵宝除了本身坚硬以外,还有一个特点便是能自主的发出一定量的防御仙光,这十二品莲台所放佛光,便是一般准圣如果不用点儿本事也是破不开的,好歹也是圣人法宝啊,你想那些圣人,便是停在那儿随你轰你也轰不死的啊。 “好东西啊!”果然是好东西,玄天不禁用手抚摸着这六翅血蚊的嘴,就像抚摸女人的肉体一般,玄天的手指轻轻的滑过上面,小心的呵护着。 赞叹了几声,还是先做正事儿,已经被拔了嘴的六翅血蚊如同被拔了牙的蛇,再阴险也没什么用了,玄天毫不客气的将它炼化了,返本还元成了三品莲台,只见这莲台散发着金光,上面还有使人宁静安详的佛气,莲叶上偶尔显露出些许梵文,更为莲台增加了无数神秘的感觉。 玄天望着这莲台,心中不禁再次赞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取是那一十四品青莲,青莲浮于空中,散发着些许青光,青光中不同于那三品莲台所散发的气息,这青莲所散发的气息却是如同大地一般的气息,非常自然,乃是生之道。 玄天看了眼青莲,又从怀中取出几样东西,三颗莲子,一幅图。三颗莲子分呈两种颜色,一颗呈血红之色,乃是幽冥血海中冥河手中十二品血莲所孕育的血莲子,当年帝俊太一立天庭,广邀洪荒当中有名的大神参加,众人都送了礼,冥河便是送的这颗莲子,另外两颗莲子当中也有一颗是当年接引那次聚会时送出的,这种莲子其实没啥大用,最多能培育出六品莲台,且又不是先天之物,不能用来寄托执念,防御功效也比不得正品,算是后天灵宝吧,最大的功效却是给人塑造一付肉身,不过这点儿没什么人看得起,当年洪荒当中没什么人会用到这种东西,那时洪荒中争斗动则身死魂灭,化作恢恢,谁还能用到这些东西来着,而且这种靠莲子化出的肉身再没什么长进,实力又不强,所以当年帝俊收了便将这东西扔在了宝库里,早忘记放哪儿了,后来却便宜了玄天。 三 莲台 除了以上两颗,还有一颗便是在昆仑论道中,玄天十分无耻的要来的,以徒弟的名义,从接引手中要的,后来又从弟子手中拿来了,蓬莱岛弟子也用不了这种东西,而且若论塑造肉身之法,蓬莱岛有比这更好的,万一弟子肉身被打坏了,还可以从玄天这儿要去一滴盘古精血,以巫族培育之法重新炼化肉身,这种手法比那莲花化身更好,实力先期可能不太高,但还可修炼提高啊,且盘古精血所化肉身不比谁差啊。 这些东西于别人没什么大用,至少,对于几大教派二代弟子没什么大用。但这些东西对玄天有大用啊。 当年混沌青莲在开天时受损破裂,四颗莲子化为四大莲台,分别是玄天手中的十二品青莲,生之道,接引手中的十二品金莲,寂灭之道,冥河手中的十二品血莲,血海大道,也是修罗魔道,另一份就是罗侯手中的十二品黑莲,杀之道,毁灭之道。这四个莲台都有其各自不同的大道在内,且相互对立又相互兼容。混沌青莲乃是混沌至宝,内中却只含有三道鸿蒙紫气,四个莲台所含的大道都不全,不能成为至宝,接引便因这个与冥河对立,双方都想取对方的莲台补足自己的莲台,以使之成为先天至宝。 当时接引并不知道青莲和黑莲的去处,只知道冥河手中有十二品血莲,因此便一心想要从冥河手中夺取,但冥河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能让接引随便捏。冥河靠着血海的地利,便是圣人也不能轻易杀他,有句话不是说“血海不枯,冥河不死么”?说的便是他了,血海可是盘古脐下的一团污血所化,经过几百个元会的孕育,如今的血海便是圣人也不能轻易毁灭,冥河将之炼化成化身,除非哪个圣人敢冒着天谴的风险将血海蒸干,否则,还真杀不死冥河,只要他躲在里面不出来。毕竟血海里面生存的不只冥河一个人,还有修罗一族,除非天道要那修罗族灭族,否则圣人也不敢动手杀光,否则因果太大,圣人便是不怕天谴,也怕因果太大使的门下弟子遭劫。 玄天也想从别人手中夺来莲台融进自己的莲台当中,他本身功法便有三分,一份是盘古大道,一份是鸿均大道,另一份便是手中的青莲大道,前两者一是因为记忆二是因为当年玄天听道中记载的大道,二者都是完整的,嗯,相对青莲大道来说,前两者都是完整的。而混沌青莲四分,玄天现在手中的十二品青莲便不完整,玄天将他作为自身根本大道修持,本身便有局限性,是已玄天才那么急切的想要从别人手中得到莲台。 但另外三个莲台都不是那么好拿的啊,接引,拜托,那是圣人好不好,而且十二品莲台在他手中是作为镇压教派气运的法宝,你说他肯么?而且寂灭之道是他修持的根本,怎会交给玄天?抢是不可能的,这种不死不灭的因果便是玄天也不敢结下啊。 冥河那儿的看起来好拿一点,但,前面都讲过了,接引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拿到,看来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而且,就算玄天有能力从冥河手中夺取,但还得防着接引啊,别看他老实,若真的要换作这等关系到自身道行的机会,想来接引也不会放过的,到时不但要夺宝,还等防着西方二圣的算计,这点儿玄天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成功。 至于十二品黑莲,很不好意思,当年三族大战中已毁,只剩六品,后来被鸿均炼成了诛仙阵图,赐给了通天,这也不是好拿的东西,先不说这阵图乃是后来多宝立教之物,就主这阵图之上寄托了诛仙剑阵的布法,通天能轻易示人么?也不好拿啊。 所以玄天算计了半天,最后才诀定以当年听道时那番,分别从它处取得一些大道,再融合在自己的青莲当中,或许能成就至宝呢? 如今血莲大道有了,就在那血莲子内,当然,只能算一小部分,却也足够了;金莲大道也有了,在那两颗金莲之内,还有那三品莲台补充,算是最多的;黑莲之道,嘿嘿,玄天在封神之战中算计半天,不就是想从通天那儿得来这诛仙阵图么?现在黑莲之道也有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玄天按捺住心中的兴奋,稍做调整,运起灵力,将十二品青莲往空中一抛,随即向青莲打出数百道法诀,只见半空中青莲开始缓缓旋转起来,并且逐渐放大。玄天看了眼青莲,心中祈祷一声,又将面前的血莲子拿起,往上面打上百道法诀之后,往空中的青莲抛去,只见血色的光芒一闪,血莲子化作流光飞向青莲,毫无阻碍的进入了青莲内部,青莲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开始快速旋转起来,四周灵气不断向青莲涌去。 玄天不敢怠慢,复又将面前的两颗金莲子拿起,双手如影般向两颗莲子打入数百道灵诀之后,两颗莲子如同血莲一般,化作一道金光向青莲涌去,跟前面一样,金莲毫无阻碍的进入青莲内部,青莲便转的更快了,周身开始冒出三色,青光,血光,金光,三种颜色交替缠绕,以青色为最,金色稍次,血红之色稍弱。 此时玄天眼见如此,心知青莲此时正在吞噬莲子,复又望向了面前的诛仙阵图,双手将之拿起,左手往上轻轻一拂,只见阵图上青光一闪,显露出本来面目,玄天睁眼瞧去,只见上便有诛仙剑阵的布阵之法,上面还有禁制,玄天看了看,开始挥手破除其中的禁制。 正当玄天开始动手破除禁制之时,东海金鳌岛中的通天教主也感觉到了,教主睁开眼睛,自言自语道:“他又要干嘛?想要夺宝么?”通天取出怀中的“崆峒印”,右手在上面抚摸了下,又抬眼看了看外面的截教弟子,复才道:“算了,随他去吧,反正他也不会害我。”复又将眼睛闭上。 通天的话音刚毕,都天殿中正破除禁制的玄天忽然感觉手中的诛仙阵图如同变了一般,上面的禁制通通打开,阵图中飞出一道清气,稍作停留便往殿外飞去,玄天轻笑一声,挥手将殿中禁制打开一个小角,清气毫不停留便飞了出去,往金鳌岛而去。 玄天知道这是通天在帮他,在他破除禁制的时候通天便感应到了,为了还他的情,通天将自身元神印记消去,把诛仙阵图让给玄天,玄天也知道通天的意思,所以根本不阻那清气的行动。 “我倒是想要这东西,可这东西有大用啊。你这份情怕是还错了,也还不了。”玄天自语道。复又动手打出灵诀落在手中的阵图之上。诛仙阵图的元主人没有了,通天散去自身元神印记,阵图成了无主之物,图上禁制再阻不得玄天,几道灵诀下来,禁制便被破开。 玄天眼见禁制破开,大喝一声:“还不还元,更待何时。”一道元气涌进阵图当中,只见阵图之上黑光一闪,瞬间大变了模样,阵图化为一朵六品黑色莲台浮在空中,阵阵杀气从中传出,带着毁灭的气息不断压迫四周的物体。 玄天眼中透露着激动,稍做停留,玄天便分出一丝元神入黑莲当中。那一丝元神入了黑莲当中,只见四周黑漆漆一片,内里杀气凝聚如液体一般,压制着元神的前进,元神显化成玄天模样,眼看四周情况,玄天轻喝一声,周身围绕的杀气如潮水般退开,玄天抬腿向前走去,行不多久,只见内里冲出一片片影子,什么模样的都有,有龙有凤,有各种各样的妖族,正是那杀气幻化出来的东西,如同魂魄一般,幻化而成以前所杀的妖类的样子。 玄天轻喝一声,那些鬼魂应声而破,待鬼魂俱消散之后,玄天眼前的空间大变模样,只见黑气散开,呈现一片混沌之色,中间有一道紫气停留,缓缓游走于混沌当中,玄天一看,便知这是自己此番所要找的东西。那紫气正是鸿蒙紫气,所有包含鸿蒙紫气的灵宝当中都有,只不过此时不应该称之为鸿蒙紫气了,因为这东西已化为法宝之内的大道印记,包含着法宝所含之大道。 玄天抬手将那丝紫气抓在手中,看了一眼,随手一挥破开混沌,向外走去。出了黑莲,玄天手中便多了一道紫气,紫气安静的躺在玄天的手中,玄天将之拿起,往那青莲一抛,只见那道紫气滴溜溜的钻入青莲当中,青莲之上顿时又多了一色,黑色。 紫气一入青莲,青莲便更加疯狂的旋转起来,及至后来,根本看不清青莲是什么模样,只能见到半空当中一道青、红、金、黑四色的彩带,呃……应该说是彩圈。四周灵气更是疯狂的向青莲涌去,玄天也不敢怠慢,双手不断打出灵诀,及至后来,玄天的两只手已化成虚影,消失不见。 四 二十四品造化青莲 蓬莱岛上从未出现过今天这种场面,岛上一众生灵都从洞府中跑了出来,所有正在修炼的或是玩乐或是值班的人都跑了出来,相互之间打探个事情,无不惊慌不已。 蓬莱岛上灵气一直丰厚的难以想象,不仅有本身几大灵脉的支撑,而且还有玄天自那不周山搬来的几道灵脉,东海南海的海眼也在岛上,以至于岛上的灵气几乎凝成液体一般,这也是岛上生灵不肯出岛的元因,概因洪荒中根本找不到如此丰厚的灵气之地。 梵音 而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平时岛上丰富的灵气居然消失一空了,对,消失了,找不到一丝灵气可用,有些正在修炼的人差点儿走火入魔了,一众生灵惊恐的询问着玄天门下的四大弟子,慧心等人也是惊诧不已,惊诧之中发现灵气消失的源头却是那都天殿中。 慧心他们知道玄天现在就在都天殿中,只要玄天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情况,大概是老师在修炼什么功法或者是法宝需要大量的灵气,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遂一一安抚岛上生灵,众生灵听了慧心他们的解释倒也安静下来。 他们猜的不错,玄天现在正在炼宝来着,只不过也不算炼宝,而是在提高法宝的等级。 玄天万万没想到青莲的进化居然需要如此多的灵气,回到刚才的镜头。玄天将自黑莲中抽出的法宝印记投入青莲中后,青莲快速而疯狂的旋转起来,四周灵气被消耗一空,而且看样子还不够,玄天少有的惊慌之下,赶紧使用神通开启岛上灵脉,全力维持青莲的需求。 此时都天殿内,青莲正飘浮在空中,约有百丈大小,内里四种不同的颜色相互缠绕,以青色为最,其他三色却组成一体联合对抗青色,青莲的下方,一道约有三丈见宽的裂缝中散发着青光,几乎无穷尽的灵气呈液化之势流入青莲当中,这是蓬莱岛灵脉的源头,源头上方正是都天殿的所在,玄天见青莲需要太多灵气,才将蓬莱岛所有的灵脉聚集在一起,这才勉强足够青莲吸收的灵气。 但是这都还不够,玄天此时双手不断打出灵诀,且他头顶上还显了乾坤葫芦,葫芦当中不断放出混沌元气,元气也纷纷涌入青莲里,同时下方的玄天还施法凝聚出许多水球,清澈如光,玄天将这些水球也打入青莲里面,这些水可不是凡水,那可是三光神水啊,玄天这行为几乎上是在浪费自身元气的行为,以三光神水的稀有,又岂是这么好疑聚的。 玄天根本不曾想到这青莲需要如此多灵气,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变态啊变态啊,早知道我就去混沌当中炼制了。”不过虽是如此说,但他却也不会这么做,以青莲这种吸食灵气的势头,若是跑到混沌中去,其他圣人不知道才怪,到不怕他们抢夺,而是怕暴露自己的实力,再说,他手上有些东西来得不怎么光明正大,还是不去的好。 而且先天至宝岂是凡物?先天至宝乃是禀呈天地之力所化,开天辟地以来,天地间只有七件可以称之为先天至宝级的存在,便是那造化玉碟残片(鸿均手中的),天地拂尘,开天三宝,以及两件功德圣器,这些东西可都是天道注定产物,无一不是孕含了几可逆天的法则在内的,基本上,一件先天至宝几乎可比一个圣人之力,能称之为至宝的,除了它内部所含的那些大道法则外,还包含着至宝本身那强的几可毁天灭地的力量。 这些力量岂是如此简单就能聚集的。所以看似现在玄天心里面在骂,但心中其实是非常高兴的,青莲所吸收的灵气越多,成就就越大,反正都是他的东西,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整整一个月,青莲此次进化没花多少时间,但吸食的灵气却也不少了,这一个月青莲所吸食的灵气几乎可以将培养出十几名混元散仙,相当于一万多个元会的法力,直看的玄天心惊不已啊。 此时青莲越转越慢,上面元本的四色现在也只剩了一色,便是那青色,可见青莲已经完全消化了其他三种大道,但此时玄天却一点儿也不敢放松,此时正是最紧要的关头,青莲能否成功进化成先天至宝,就看这一次了。 玄天这才拿起面前的那三品金莲,之前之所以玄天不将这三品莲台投入青莲当中,是怕这金莲与那两颗金莲合在一起,力量太强,增加青莲吞噬的难度,而且那两颗莲子所含的寂灭之道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加这三品莲台进去了。再者,现在才是这莲台发挥作用的时候。 玄天复又打出数百道法诀,只见他手中的三品莲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金光,认人目不能视,但丝毫不影响玄天的观察,金光之后,玄天将其抛入青莲上空,三品莲台稳稳停住,距青莲相差不过一尺,金色莲台暴涨,约有一丈大小,并且随着青莲旋转的方向开始逆转,同时金色莲台开始不断融化,再次爆出的金光,莲台如同化雪一般,融化成法的金色液体滴落在青莲之上。 青莲此时又重新开始加快旋转,每滴一滴金色液体在青莲上青莲便会加快一丝旋转的速度,整整三千滴金色汁液,不多也不少,三品莲台完全消失,融入青莲当中,青莲一阵暴涨,几如万丈大小,亏得这都天殿内成一界,不妨你再大他也装得下。 青莲一阵猛涨之后,复才缩小,并且在缩小的同时慢慢停止旋转,直到一丈左右大小时停了下来,玄天连忙站起身来往前观看。此时青莲之上散发着青蒙蒙的光泽,透露出一股生生造化的气息,莲台早已不是以前那般模样,未曾进化前只有14品,现在已化为二十四品了。 玄天赞叹着用手抚摸着青莲,元神透过青莲观察着内里的情况,此时青莲已进化成先天至宝,内含四十五道禁制,内中元本的生之道也变了,而念青莲所含之道已是造化之道,真正的与盘古大道、鸿均大道平级了。 玄天赞叹一声,先前的附出都是值得的,先天至宝啊,开天以来八件至宝级的灵宝,现在被自己给炼了出来,不容易啊。想他收集如此多东西才能将青莲提升起来的。鸿均大道的补充,血海大道,寂灭大道,杀之道,无一不是可以成就混元的大道啊,好不容易才将这青莲进化完全的。为此浪费的东西又有多少,三颗莲子不提,那三品莲台给了青莲提供养分,六品黑莲内的法则印记被玄天给提了出来,现在六品黑莲虽然还是先天,但已经没了元来那番功效,基本上就算个先天灵物了,威力大减了。更何况这青莲所吸收的灵气是何等庞大,足能使人提炼出一万多元会的法力啊,不过,真的值得。 玄天忍不住要出声来了,欣喜的看着青莲,自语道:“以后便称你为二十四品造化青莲吧。”喃喃自语中,玄天将法宝收入体内温养起来。 成功进化先天至宝的喜悦让玄天有些不可自拔,转身来看着最后剩下的东西,却是两半金身,正是那准提被通天砍坏的金身,当时大战当中准提忘了收起来,玄天于后便很不好意思的帮他捡了起来,为了收取一定量的保管费,玄天也不问问准提,直接就将此物判定为自己的东西。 金身被通天砍成了两半,且内部准提留下的元神印记都给通天给砍没了,玄天自然也不怕准提会找他麻烦,很大方的考虑着要拿这金身炼个什么东西。 玄天瞧了瞧手中的六翅血蚊嘴,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却不待实现,先取了一半金身,将之融成液体,又取出那“九宝妙树”,将金身所化的液体倒入九宝妙树之中,以增加法宝的威力,这金身也是不凡,是由准提所创的金身大法所炼。这金身大法是将天道加诸于己身的业力通过特殊的法门,转化凝练成金刚不坏之身。这金身防御强悍,达到极至甚至能与祖巫之身媲美;又有业力转化的法器,威力不俗;可以寄托元神,显化神通;还能用以斩却三尸,倒也了得。但这金身大法却有一个极为明显的破绽,那便是专烧业力的红莲业火。只需一点红莲业火,便能将辛苦修炼千万年的金身化为乌有。 不过这红莲业火也不是那么好取的,只在那六道轮回之中还有,其他地方也是找不到的,而当年道祖有过规定,便是圣人不得插手轮回的。当然,这点规定对玄天无效,圣人不插手,好,可以,那后土不是圣人吧,她可以插手吧,而且后土所化的平心又没什么因果,红莲业火也伤不得她,所以她取这红莲业火却是最为稳当的。 先前曾讲过,这九宝妙树本就是玄天以先天灵根桂花树的枝丫所炼,又仿造着七宝妙树的炼法,于其中加入了不少业力,这佛家金身本就是业力凝炼的,当然不能放过,而且这东西可是准提花了大心血炼成的,业力怕是不少啊,倒也能提升不少这九宝妙树的威力。玄天炼这法宝其实也就是为了恶搞一下,也并未真打算炼出什么效果来,现在有此机会,却也不放过,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好宝贝多来着。 炼好了九宝妙树,玄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炼宝,此次炼宝就不再叙述,以后会再讲。 西方教、须弥山、八德池边。 这药师道人是接引的亲传弟子,西方教门下掌教大弟子。秉承老师接引慈悲为怀思想,深得接引准提真传,曾许下十二大宏愿,并一举成就西方教一位地准圣。只是此时西方教尚未东传,是故药师道人才不为洪荒所知! 西方教中,接引不问世事,准提经常在洪荒游走布道,因此教中一干大小事物皆由那药师道人打理,药师道人收有两名弟子,即日光道人与月光道人,如今皆有那太乙金仙境界;又有十二名随从名为十二药叉,皆是地仙后期境界。 弥勒道人却是西方教所在的的须弥山上的一块石精化形,当初盘古大神开天劈地时,混沌清气上升而为天,浊气下降而为地,天地间地戾气就化成了那幽冥血海。可浊中之浊却是化成了这座须弥山。弥勒道人本体为须弥山上石精,出身不可谓不好,亿万年来得接引准提两圣指点,如今也有那准圣境界。 药师道人和弥勒道人下面,坐着四位道人,乃是准提圣人千万年来行走洪荒所收的四位徒弟,分别人毗婆尸道人,尸弃道人,毗舍婆道人、俱那含牟尼道人与伽叶道人,四人皆有那金仙后期修为。 另一边,赫然坐着金光仙、乌云仙、毗芦仙三位截教二代金仙,三人在万仙大阵中被准提所擒,几百年来被接引准提二人日日以西方圣人大法教导,如今截教已亡,三人走投无路之下,倒也是真心归顺了西方教。三人后面,却是坐着那万仙大阵中被准提度进西方的三千截教弟子。 接引与准提两人对望一眼,却是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慰,两人几千万年来何等辛劳,才有了今日西方教今日人才济济。截阐两教两败俱伤后,三清道教分家,女娲孤家寡人一个。可以说,如今西方教已是洪荒一大教派,再也无人可阻西方教东进。昊天王母领导的天庭虽号称洪荒一大势力,却是不入两圣法眼;只是那蓬莱岛,打着玄门护法的名号,行事却颇为乖张,不知道是何打算,不过不管他蓬莱岛如何行事,但终究没有立教,实力也不两圣放在眼里。 如今西方教改立佛教一是没了元来的地域性质,限制了发展,二是借机更名借玄门气运大兴,如今两圣召集门下所有人,自然是为了传道,呃,换句话说是分脏了。 当下接引端坐先天灵宝九品莲台之上,头上现了三颗舍利;准提现了菩提金身,高举七宝妙树,顿时金光万丈,照耀了整个天空;又有那梵音阵阵,响彻整个寰宇。一朵朵的金莲自天而降,使得三界中氤氲处处,异香连连。众生灵只觉得身清气爽,有如身在那太虚幻境一般。便纷纷朝着须弥山方向跪拜,口呼圣人慈悲。接引与准提为了佛教大兴之事,自是各显神通,下足了本钱!接引与准提齐声唱道:,我等大弘愿,怜世人多苦;度天下有缘,行西方极乐;我等大弘愿,怜轮回多苦,证本心如来,证无上至道。 今我等立西方教为佛教,当宣扬佛法。普度众生,助众生脱离轮回苦海!皈依我佛!,两人唱完,接引双手合十,道:,南无本师阿弥陀佛!,准提也是双手合十,道:,南无本师须菩提佛!,一个个字语只如那晨钟暮鼓,敲打着众人的心灵,让众人心中一片空灵。如今正是东周迁都未久,各诸侯混战之时,今日归大周管。明天又换了大王,老百姓受尽折磨,苦楚不堪,不知道该听谁地好。如今听得接引与准提圣人大法。一个个的在心里默念道:,逃离苦难,脱离轮回,皈依我佛,行西方极乐世界!,接引准提道完。便见两人模样一变,皆是双手各捏法决,头上发尽去,两耳随肩。再不复元来道人模样,正是那后世佛教供奉的两尊佛祖! 紧接着,药师道人唱道:,南无本师药师佛!,。乃是后世佛教,横三世佛,中的,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佛,;弥勒道人唱道:,南无弥勒佛!,。乃是后世佛教,竖三世佛,中的,未来佛,。却是没有,本师,二字。 在佛教中。,本师,代表,佛理的阐释者、佛土的教导者和引领者,之意,接引准提二人为佛教创立者。药师为佛教掌教大弟子,平时代师教导门人,自然可以加上,本师,两字,弥勒虽也为接引两大弟子之一,却没有这等殊荣了。 准提的五大弟子毗婆尸道人、尸弃道人、毗舍婆道人与俱那含牟尼道人化身为,毗婆尸佛,、,尸弃道人,、,毗舍婆佛,、,俱那含牟尼佛,与,伽叶佛,。乃是后世佛教,竖三世佛,中,上古七佛,中的五佛。 准提从东土截教度回地金光仙、乌云仙、毗芦仙却是化为了后世佛教中的,三身佛,,分为,法身毗芦佛,、云佛,。 药师佛的两名弟子日光道人与月光道人分别化为,日光菩萨,与,月光菩萨,。十二药叉化身为,十二神将,。而那在万仙大阵中被准提度进西方教的三千截教弟子则化身为,三千佛陀,,成为佛教地基层骨干。 佛教一众人等只一齐向接引唱了一声佛号道:,拜见佛主南无本师阿弥陀佛!,接着又向准提唱一声佛号道:,拜见佛母南无本师须菩提佛!,却是因为佛教众人出药师佛与弥勒佛外,皆是准提度进西方教,是故称接引为,佛祖,,称准提为,佛母,。 灵鹫山、元觉洞中。燃灯端坐在上,下面坐着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俱留孙道人四位阐教二代金仙,再下面,赫然有那阐教金仙清虚道德真君门下韦护手持降魔杵而立。 自封神后,圣人非传大道不出。玉清圣人元始天尊自也不能例外,阐教一应大小事务自然就应落到了阐教副掌教燃灯的头上,如今南极仙翁在天庭供职,十二金仙法力俱失,此举自无问题。偏生元始对自己的关门弟子云中子厚眼有加,有心扶植云中子,于是便将许多事重要务交由云中子打理。云中子虽然资质颇高,然后学末进,在最为论资排辈的阐教中如何服众?十二金仙只是失了法力,又不是失去脾气! 以燃灯之能,如何不知自己只是那阐教过渡人物?怕是只要…… 一进入准圣境界,自己就在阐教再无立足之地。阐庭,被地界人族立为国教,占得了天地气运,云中子本就有那大罗金仙境界,此人平时多助人族,也有些功德,此番量劫一过,自享清福,又有元始提点,进入准圣自只是迟早地问题。燃灯和准提早有勾结,倒也不在阐教争权夺利,只一改以前态度,与各金仙交好,如此自是赢得了不少同情分。 今日西方教改立佛教,燃灯心道也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于是便将文殊等人召来,燃灯毕竟名义上为阐教副掌教,此举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五人中,俱留孙与燃灯最为交好;韦护乃是燃灯点化,后拜在清虚道德真君门下,实际上却一直是燃灯授艺,也算得上燃灯半个弟子。而文殊、普贤、慈航三人在万仙大阵中,得准提帮助,收服了坐下坐骑狮、象、?,也算是有一番因果在里面。 几人看到西方两圣演绎圣人大法,都觉得心旷神怡,皆是暗暗称奇,心道西方大法倒也不在道家三清圣人大法之下。燃灯看着几人表情,心中暗喜,却是望着西方那冲天金光,似是自言自语,叹道:,果然是佛法无边,可度天下有缘之人啊!,四位金仙都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闻得燃灯之言自是个个心中一凛,倒也大约估摸到了燃灯心意。可四人千万年来身处阐教,自也有几分感情,当下个个闭言不语。 四位金仙也不笨,知道燃灯的想法,四人元就与那西方教还有一番因果,惧留孙当年为那接引所救,三大士坐下坐骑却也欠了准提一番因果,如今又如何不晓得燃灯的意思。 那边韦护得燃灯眼色,恨恨不平道:,我韦护只是一后代弟子,元本不应议论各位师叔师伯是非,但心中实在是恨恨难平。想那云中子师叔进门才不过几百万年,却最受师祖青睐,如今反而地位在各位师伯之上!,顿了顿又道:,云中子师叔在封神大战中闭门不出,却是累得各位师伯在封神中修为尽失,若是师祖早些到达何至于此?,燃灯虽见四位金仙面无表情,却又如何不知四人心中如那炸开的锅,于是只朝韦护斥道:,休得胡说,老师乃是圣人之尊,通晓天地,又与十二金仙师徒情谊,如何不知十二金仙黄河阵受困之事?定是老师另有深意,我等无论老师做何动作,只遵从便是,哪怕身死灰灰,也是在所不惜!,真正的言语高手不是那赤裸裸地表白,而是让人闻玄歌而知雅意!燃灯本就是阴险之人,在这方面上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处处在维护元始天尊,却是处处在向几人点明元始的,险恶,用心。 四位金仙心中自是波澜狂涌,心道:老师乃是圣人,自应算得到我等在九曲黄河阵遇劫之事,却是为何早不到,晚不到,刚好在我等修为尽失时便赶到了。那云中子为何又在封神中毫发无损,反而在封神后占尽好处? 人嘛,想一件事情,若是往好处想,便越想越好;若是往坏处想,便觉得天塌下来还没有这般严重。这不,四大金仙平日里对元始尊敬有加,此刻也是觉得封神之事似是元始有意为之,不禁颓然不已。 其实这事怎么怨得了元始?十二金仙身犯杀劫,元始借混元金斗之劫消去他们身上部分劫力,这本是好事,可如今却被门下弟子误会,这可真他妈的糟啊,不过元始身为圣人之尊,自然不会落下面子跟一众弟子解释,便是知道门下弟子误会他,却也只能由着他们。至于云中子之事,却是云中子自己不愿参和到封神之事中来。即便元始虽对云中子有所偏爱,又怎会到牺牲十二弟子成全其一人地地步? 韦护却是又道:,师伯你也不必指责弟子,弟子也是心中有言不吐不快!想大师伯你乃是阐教唯一准圣,尚且被云中子师叔架空,各位师伯师叔如今法力尽失,怕是以后都得仰云中子师叔鼻息行事了!,燃灯闻言,只望着西方那片金光,长叹一声,道:,世事多纷扰,果真有那极乐世界吗?我愿放开一切,寻找心中净土啊!,此时四人心中的想法都在燃灯刻意引导之下扭曲了,师尊的偏颇,甚至是抛弃,让四人心中悻悻不已,惧留孙倒还没什么,而最大差别的是那文殊、普贤与慈航三人,三人自前就见过那西方佛教大法的,万其是那金身大法,倒也让二人觉得威力无穷,此前“黄河阵”中遭劫,十二金仙法力尽失,虽然太上老君的九转金丹之助,却也只能勉强将修为回复到天仙境界。这等境界在几人看来根本就与蝼蚁无异,三人心中却是不甘心的。不过道家最讲究的是培元固本,尤其人阐二教弟子多重的是道行提升,倒也不怎么重法力的,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让十二金仙快速的提升修为。只是三人曾经在万仙阵中得到准提的指点,发现那西方大法有很大的不同,准提居然能让三人重开三花,聚起五气,却是不凡的手段,让三人心中不禁有些念想。 种种想法一时间都涌入脑中,一听燃灯的叹息,反而觉得很有同感,各是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加答,纷纷叹息一声。 惧留孙与燃灯最为交好,只与文殊三人对望一眼,起身对燃灯道:,老师,此事非同小可,且容我等回去思索一些时日如何?,赶得鸭子上不了架!燃灯自是明白此理,四人心中已动,种子已经播下,日后只要再好生耕耘一番,待得时机一到,自然就会有收获了…… 六 商议 天外天娲皇宫内,人族圣母女娲圣人只在冷冷的看着西方金光。同样冷冷表情的,还有金鳌岛碧游宫内的一个身影…… 正在玉虚宫内静坐的玉清圣人却是面无表情,也不知其心中所想…… 那天外天八景宫内,太清圣人太上老君只睁开眼睛,仰天一声长叹,遂立起身来,带上那先天至宝太极图,跨上青牛,只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蓬莱岛上玄天正在讲道,忽然抬头看了看西方金光,便作不理,继续讲道,只是他心中却未免有些想法。 佛教立教传道,被西方二圣整出了如此大的动静,玄天怎会不知?此时他不禁想起了后世佛庙遍步各地,道教反而默默无闻,随处可见的是佛家信徒,道教信徒却谈不上,或者几乎没有,只有过节之时或许还有人拜拜灶神、财神什么的,道家一干大神全都不知道,最出名的便是观音,人人都知道“阿弥陀佛”,却不知道还有那“三清、玉帝”,足见佛教影响之大。 其实玄天对佛道两教说不上有什么偏爱之处,每个人都得有自己的精神寄托,信佛还是参道,全在本心自由!佛家讲究\"慈悲\",道家讲究\"长生\",皆是由己及人,讲究天人合一,导人向善,表达一种悲天悯人的思想。 不过佛教思想后来为了发展需要,迎合统治阶级愚民之策,便过分强调因果报应,叫人逆来顺受,消除信徒反抗精神,如此,社会怎能进步?再者,佛教信徒的目的便是远离红尘疾苦,超脱六道轮回,人人都去信佛。谁来从事生产? 其实佛道两派最终实力相差如此大的原因却也在于佛教学会了拉动群体战争,更学会了从高端入手,而道家一些寻求自然,自然是自然了,可关键没人信啊,而且道家学说自出现以来便与佛教经典相差太远,没有人家的鼓惑力,不得不说,佛教经典对于平民百姓,尤其是那些正在受苦的平民们吸引力是非常大的,就跟那啥,圣经里面的“信我者得永生。”虽然一百个人都知道这是错的,但有99个人都希望这是真的,还有一个人希望这句话对他是真的,对别人是错的。 玄天心中思绪复杂,嘴里讲道也透出了一些烦燥,正此时,心中忽然一动,玄天停了下来,对身边童子石忠道:“你且去外面迎人教圣人进来。” 石忠领命而出,不一会儿,便见到东海之边紫气蒙蒙,仙音大作,石忠抬头一看,正见是那人教圣人太上老君。 石忠赶紧上前,道:“玄天圣人座下童子恭候人教圣人大驾。” 老君自青牛上下来,面色含笑点点头,却不说话。 石忠知老君是这么个主儿,也不多说什么,只前头带路。一路之上,老君这才算见识了蓬莱岛是如何的繁化,是如何的美妙,到处盛景,岛上尽显自然却又不失生气,繁忙之中却有一股子安宁,老君不禁点点头,玄天能够先他一步成圣却是果然不凡啊。 玄天早已罢了讲,只在都天殿内等候,石忠也只将老君带头都天殿外,虚手一扶,请老君进去,自己则退了下去。 老君入内,向玄天一拱手,玄天也回礼,一指自己左首,立时升起一座云床,老君点点头,便往上坐了上去。 老君坐下后却不说话,玄天见此,却也不开口。二人便这么坐着,看似都在闭目神游太虚,实则各人心里面都装着打算呢。 终是老君前来,玄天的主场,占了优势,老君先开口了,道:“道兄倒是好福气啊。”却指的是蓬莱岛这块福地,老君在这儿打哈哈呢。 玄天何尝不知老君用意,只道:“福气谈不上,倒也比不得道兄八景宫清静。” 老君闻言一厄,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八景宫清静是清静了,却未免有些死寂了,没什么生气。双方一时间又陷入了平静,气氛有些诡异。 此时恰巧那药师道人立下宏愿,化为药师佛,西方梵音再度响起,却给了老君说话的机会。只见老君看了眼西方,对玄天道:“道兄如何看这事儿?” 玄天理也没理那西方梵音,这蓬莱岛隔绝外界,西方梵音虽妙,却也传不进来,只两位圣人还能通过外间禁制听到。玄天看着老君,道:“难道道兄不知道?” 这句话却将老君又给问的一厄,玄天的意思很明白,当初老君与元始为了封神量劫联手打压通天,复又请出西方教二人,西方教大兴之事凡乎就是靠着截教那三千弟子才能有如此实力,祸是你们俩闯出来的,自然要你们两个解决,现在找到我关我屁事啊。 老君复才停顿半晌,忽向玄天一拱手,道:“吾欲化佛。” 玄天看了老君一眼,默然片刻,道:“主意可定了?” 老君一听,眼中一亮,点点头。 “为何?如何?”玄天连问两个。 “西方教二人另立旁门,我等俱不知道佛教那二圣到底使的何法夺去我玄门气运,我等又如何能夺回来,我要多宝不过是样让多宝去把佛教气运分散。”老君道,“让多宝也立一佛教,称为小乘佛教,与那阿弥陀佛他们的大乘佛教相区别,但同属佛教,佛教气运却也得分去一半给小乘佛教,如此那大乘佛教气运便没那么强了。” “你能确定如此此法可行?师弟会同意么?”玄天问道,他虽然早知结果,但却也不能表示太多,不能让老君看出什么来。 “此事还需道兄相助才行。”老君道。 玄天默然片刻,道:“此事吾亦无太大把握,尽力而为吧。” 老君听罢一拱手,道:“如此,吾便静候佳音。” 玄天点点头,老君复才离去。待老君走后,玄天轻笑一声,摇摇头,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待玄天复出现时,却已在金鳌岛之外,早有水月童子在外等候,玄天随他进去,见通天正坐在上清殿首,玄天也不客气,径直到他旁边坐下。 “老君欲化佛。”玄天说道。 通天一听,道:“欲使何人?” “多宝。”玄天道。 “他们惹下的祸事,为什么要用我门下的人。”通天气道。 玄天一听,笑了笑,道:“他们舍不得,又无人可用。” 这话通天却也难了,道门三教的情况他也知道,封神一战之后,道门几乎没什么可当大任之人,人教只玄都一人,不可能拿去化佛,阐教十二金仙遭劫,法力全无,自然也不行,如今就一个云中子顶着,但元始偏爱这个弟子,却也是不可能的。他玄天与女娲又不立教,这事与他们无关,管也行,不管也行。唯有通天一个人就难了,这事儿无论如何也多少与他有关系,而今唯有截教还有弟子可用,四大弟子不消说,全都在呢,其他弟子中还有云霄一人,将成就了准圣修为,可以说如今道门中,截教实力仍然占一位,也唯有用截教弟子了。 多宝的修为本就在道门中排前列的,以多宝化佛是最合适的,一来是他修为够,二来却也是人阐二教不愿截教实力太强,这事儿上,他们也有些算计。 见通天不说话,玄天又道:“截教太强,他们不愿意呢,如今借此机会,或许将来也免得两教相争太过严重。” 通天一听,心中默然,此次封神正是三教中截教实力太强,才导致人阐二教联合的,如今道门分裂,却给了西方教机会,如果多宝化佛成功,以后却也避免了人阐两教再次联手打压截教的机会。 想罢,通天点点头。 见通天占头了,玄天笑了笑,取出一物,正是那诛仙阵图,此时的诛仙阵图才是名符其实,纯粹的阵图了,内里黑莲法则印记被玄天抽取了,虽然还能算作先天之物,但许多功效已经不如以前了。 “此物与他如何?”玄天问道。 通天看了眼玄天,复又看了看那诛仙阵图,虽然不知道玄天倒底做了什么,但好歹这诛仙阵图跟着他也有好些年头了,自然能看出此时的诛仙阵图已经威力大减,只能算是先天灵宝了,通天默然,道:“可以。” “如今,为兄便告辞了,对了,让龟灵她们也下界传道吧,趁着此时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完全时,也可占的一分。”玄天说罢便消失了。 镜头一转,已是八景宫中,老君与玄天相立而坐。 “通天他答应了?”老君问道。 “嗯,不过他还有个要求。”玄天说道。 “什么要求?”老君心中有些忐忑,问道。 “南瞻部洲,王屋山以南,此地不过百万里,尽归他截教传道,其它人不得入。”玄天道。 老君一听,心中算是安下心来,百万里地虽然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小的很。可没等他放下心,玄天又说了半句:“其它地方便看截教弟子能力了。” 老君一听,心中顿时有些不快,这通天的意思明显就是将那百万里地划归自己手中嘛,百万多里地做为截教基地,这如何能行,要是这样,这通天以后进可退,退可守,别人拿他还有办法么? 通天如何有这等心思了?老君疑惑着,抬眼看了看镇定自若的玄天,老君顿时明白,这根本不是通天自己想出来的,而是玄天想出来的。以通天的脾气,根本不会想到要给自己找什么退路,当然,也不能说通天这么耿直,不给自己留后路,而是通天自己道法上的特性,太过刚强,用剑者,本身就是非常骄傲的,他们不屑于如此。 老君实在想不明白玄天为何要如此帮助通天,这对他根本没啥好处嘛。 想不明白,却也得照做,毕竟就算通天有那百万里之地,但如果元始处理的好,截教依然没什么发展前景的,只是多了块喘息之地罢了。 见老君点头了,玄天这才笑了,这事儿对他其实没什么大利,但却成功推出了通天作为挡箭牌,只要通天实力还够强大,人阐两教便暂时不会想到要找他蓬莱岛的麻烦,至于西方佛教,说实话,玄天根本不放在眼里,敢找他的麻烦,佛教还没这个本事。 七 传道 这些年间,昊天为了天庭立威,自己好做那真正意义上的天庭之主,派遣天兵天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荡平了东胜神州、南瞻部洲地妖魔鬼怪,只剩下西贺牛洲和北俱芦洲。 昊天此举自是深得人心,那些妖怪本领高强,占山为王,寻常人族怎是对手?因此总是暴戾不堪,杀人入麻,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天庭派人征讨,百姓怎不拥戴?一时间天庭威名远扬,昊天也广有仁名。 西牛贺洲原处于道教与西方教势力交接处,属于典型的两不管地带。后巫妖大战中,天柱不周山倒,洪荒倾斜,西高东低。让那本就贫瘠不堪的西牛贺洲更是到处遍布崇山峻岭。因此便成了巫妖大战后幸存之妖魔鬼怪的天堂,那些不服管束的妖魔倒是大部分在西牛贺洲占山为王,其中自也不乏本领高强之人。 北俱芦洲苦寒,也是人烟稀少,不过昊天却是不敢在此地大动干戈。别看现在昊天表面上很威风,但他还真不敢过份了,就比如这北俱芦洲,自四大部洲划分以来,女娲便将原有的一些大妖大擎通通丢到了北俱芦洲内生存,而玄天不知道发什么疯,竟将那盘古殿也搬到了北俱芦洲,玄天拥有这点儿权力倒没什么奇怪的,玄天按说也算一个巫族了,而且就他以后土的关系,虽然没有公开,但基本上有点儿实力的人都知道,当然,这点儿实力起码得算上拥有一个教派或是上古老牌准圣才算。 单就现在,北俱芦洲东面是妖族,西面是巫族,盘古殿内有九凤、相柳与那无头的刑天,这三个上古大巫的实力可不能小看了,更别说那妖族内还有白泽,计蒙,英召,飞廉等大妖,每一个都能独挡一面,足够天庭喝上好几壶的。 看起来还是西牛贺洲最好下手,可昊天也不敢啊,别看这西牛贺洲貌似就一些妖怪在里面生存,但偏偏这地儿跟极乐世界靠的太近,基本上来说,西牛贺洲就是佛教的地盘了,门外放的那些大妖,如果不出所料,基本上就能发现这些妖族多多少少都和东方几个圣人有点燃和关系,如果说昊天连这点儿眼力价儿都没有,那还说个屁啊。 且不说昊天在烦恼着如何壮大天庭威势的事儿。 东胜神州,诸侯鲁国。一条荒烟古道中,一位白发苍苍地老者骑在一头青牛之上,一位中年道士牵着青牛缓缓而行,赫然是那三清之首的太清圣人太上老君与那前截教掌教大弟子多宝道人。 老君正走着,突然心有所感,只将太极图望空中一铺。然后身子缓缓升起,老君正禁端坐于那太极图上,遥遥地望那道祖紫宵宫中一拜。 多宝知道老君要讲解那太清圣人大道,当下也是面露激动神色,朝老君一拜,席地端坐下来,倾耳聆听。 太极图幽幽发出一片片混沌之气,将老君包裹起来。老君闭目沉浸其中,和那混沌之气融为一体,人也似乎变得虚无飘渺起来…… 天地仿佛都静止下来,有那清晨的太阳升起来,阳光洒在老君身上,朦朦胧胧让人产生一种顶礼膜拜之心…… 老君开口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一句话的意思便是:天地万物地道理用言语表达,就并非原本道理的意思了;道理有名相,就并非原本的道理了。 大道为物,只可意味,不可言传也!你能摸索多少,全在于个人的造化机缘也! 有些人穷其一生,足不出户,不问世间寒暑,只埋头苦修,却是离那大道也行越远;有些人整日里放浪形骸,日日清秋大梦,偏生又找到了自己的大道。 大道为物,只能用心去感觉,而不能用眼睛去找寻啊…… 多宝只觉如沐春风,只觉得一阵阵暖流在冲击魂。前面仿佛有一座高山,他奔跑着向那高山走去,待走到近前,却发现那高山离自己得更远了…… 老君继续念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多宝突然想起自己的的一生:原本是道祖紫宵宫前的一块石头,日夜吸收着紫宵宫前的灵气,那一日,自己正在想着要怎样化形间。突然身前出现了一位面色刚毅、手持青色宝剑的道人,那道人出手点化了自己。 从此,自己就拜了此道人为师。也知道了此道人的名号,正是按三清之一的通天教主。自己跟随着通天教主辗转四方,师弟师妹也渐渐多起来。后通天教主建立截教,自己就为截教掌教大弟子,那时的截教好生兴旺,万仙来朝…… 谁知道封神大战中,截教受了阐佛人三教的算计,若不是蓬莱岛相助,只怕已经全军覆没,好在四大弟子俱在,还有机会…… 那时候,自己日日在想着如何出得太极图,如何去重新振兴截教,去找那阐佛人三教四圣报仇,哪怕是身死飞灰也在所不惜…… 可这三百年中,日日有太上老君在外面为自己讲解着太清圣人大道,自己那原本有若磐石的心灵,也在慢慢动摇,甚至觉得,心中的怨念,都在那一天天的减少…… 如今这太清圣人太上老君为自己讲解那无上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地道,可我多宝的道呢,在哪里啊…… 太上老君还在那念道:\"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辩,辩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圣人不积,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太上老君将完这一句,只缓缓对着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多宝和道:\"此上为我悟得的太清圣人大道也!共九九八十一篇,前三十七篇为\\''道\\'',后四十四篇为\\''德\\'',可取名为《道德经》也!\"只见天外一片七彩霞光飞来,径直落大老君身上。 《道德经》与《黄帝内经》、《易筋经》合称为\"上古三大宝典\",是被誉为《万经之王》的神奇宝典。 《道德经》乃是太清圣人太上老君阐述自己对天道的理解,从而达到对人道的指导。《道德经》对民族千百年来地哲学、科学、政治、宗教等,发生了深刻的影响,对民族性格地铸成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指导着后世无数的修真之士不遗余力地探求其中的奥秘,寻求人类文明的源头,深究古代智慧地底蕴。 多宝在那喃喃自语道:\"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老君也不打扰,收了太极图,只闭着眼睛,仿佛自己也沉浸在自己的大道之中…… 是啊,天之道,利益万物而不加害;圣人之道,为万民造福而不争功。 多宝叹息一声,身形一闪,便飞进那太极图中而去…… 割~~~~一下下与此同时,在那蓬莱岛中,玄天座下几名弟子也在听道。 “修道者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欲全天道,先全人道,人道不全,天道远矣。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以人之心修天道。” :“修道者身与天地同造化,天玄地黄为炉,太虚六气为精,身心药火,乾坤阴阳为机,不解天地之理,不得大道之门。道本无心得之,勿以有心求之。欲求而不得,不求而自得。大道心志先,心心归一事万济,志坚天下无难事。修道之人看淡世情而非无情,自立真志而志,个中玄妙,不可言。” “道不可见,心已明之。心不可度,道已守之。人常失道,非道失人。人常乱心,非心乱人。”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谴其欲而心自静。” “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谴也。能谴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惟见于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如此清静。渐入真道。既入真道。名为得道。虽名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为得道。能悟之者。可传圣道。” 讲到此处玄天却不在说话了,看了眼下面四个弟子,发现仓颉眉头皱的厉害,心中叹息一声:“仓颉始终性格太过固执了啊。”却也不再说什么,吩咐几位弟子都下去,只剩仓颉一个人在那儿发呆。 八 素玉与金麟子 自上次玄天讲道后,仓颉便一直呆在大殿内,一动不动,转眼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仓颉忽然睁开双眼,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修道就是修心,天心即是人心,善恶存于一念之间,善就是恶,恶即是善。” 听了仓颉的笑声,玄天也欣慰的笑了笑,仓颉性情太过固执,或许可以说是有些执拗,有此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思,这种性格或许是好事,或许也是坏事。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行事,修道就得有一股子恒心毅力,不然岂能说修真无岁月。 仓颉有这种恒心是好的,对道的追求高过一切,那么他的成就也就大,但偏偏就是仓颉这人太过固执了,反而让他道行停滞不前。 上次说道仓颉借陆压手中的斩仙飞刀斩去恶尸,却也是取巧之嫌。仓颉本身对善恶执念太重,在他看来,善即是善,恶即是恶,丁点儿都不能模糊,就好像那死古板的人一样,一点沙子都容不下。但修道之人又岂能说善恶?修道中人动则打生打死,洞府、灵药,面子等一切可用的东西都可能使修道士打起来,这点儿偏就在仓颉这儿过不去,执念太重了。 修道之人原来对这些东西就不该太过看重,没什么对和错的,最多只能说上体天心,无愧于己罢了。 前番仓颉虽借斩仙飞刀斩去了恶尸,但他心中这份固执却也依旧存在,若是如此下去,不说仓颉以后会不会遭劫,就算没遭劫,只怕道行也会停滞不前,永生就是一混元散仙了。 而今仓颉从玄天所讲之道中终于领悟出来善恶即一体,行事无愧于本心的道理,终于摆脱了执念对道行的压制,一举将道行提高,几可斩去善尸的程度。 仓颉笑过之后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都天殿中,赶紧跪倒拜下,道:“弟子鲁莽,还请老师恕罪。” 玄天笑了笑:“无妨,你能明白就好。”这个明白却说是两层意思,一是指蓬莱岛那严肃的制度,二却是指仓颉能明白自己的本心。 罢,挥挥手,让仓颉下去了。 待仓颉下去,玄天才道:“出来吧。”话音刚落,只见虚空中一阵波荡,现出两人身影,一人身着青色道袍,一人身着红色道袍。 二人一现身便向玄天跪拜道:“素玉(金麟子)拜见老师。”却是那素玉道人与金麟子道人。 玄天看了看他们两个,心中不禁有些叹息,这二人天资纵横,拿出去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惊天动地的人才,却只能跟随自己,隐藏在自己身后,默默无闻。 想罢,玄天对二人道:“你二人跟了我也好些年了吧?” 素玉道:“自弟子化形以来,已是三百个元会了。”金麟子亦道:“弟子跟随老师只有150多万年。” 玄天一闻,心中不禁更加模糊,当年化形之初,初的下山,遇到了还是玉石的素玉,那时它才刚开启灵智,玄天多年来未曾遇到过有灵智的生灵,加上自己处于寻宝的乐趣当中,便将这素玉带在了身边,直到后来素玉化形。可以说,这素玉几如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却只能让他生活在黑暗里。 “你二人不会怪我吧?”玄天语气有些颓废的道。 二人一听,大惊之下俯拜在地,俱称不敢。 玄天看了看,挥手将二人扶起,道:“其实以你二人的资质,放到哪儿都会成为一方霸主,只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你二人却一直生活在黑暗当中,从不示人,却是有些浪费了。” 二人一听,这才明白老师的意思,素玉与金麟子对视一眼,向玄天道:“弟子等无怨无悔。” 素玉道:“当年若不是老师将弟子带在身边,教弟子道法,只怕如今弟子也不会有这番成就。” 金麟子更是道:“当年若不是老师相救,弟子只怕早已身陨,化为灰灰了都,哪儿还有今日成就。”想了想,又道:“再者,便是弟子这等修为,放到洪荒当中也不过一点儿蝼蚁,往上还有那许多圣人,一指头就能把我们拈死,还不如跟在老师身后呢。” 他也明白,玄天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确,就他们这点儿修为,拿到洪荒去也只能是个大点儿的蝼蚁,遇到圣人也就没办法了,基本上就是个死,他到是说的大实话。 玄天轻笑一声,道:“你说的倒也是实诚话,以前我不放你二人出去,却也是因为你二人这点儿修为,虽然看起来还成,但那时洪荒中混乱的很,高手比比皆是,就你二人,还真是不够看的。” 顿了顿又道:“我也知道你二人想出去走走,也罢,今日我就答应你们。” 素玉两人一听大惊,以为玄天要将二人逐出山门,连忙请罪。 玄天有些愕然的看了看二人,哭笑不得,自己有那么凶么?笑道:“我怎么就说过要逐你二人出岛了?” 二人迷糊的看了眼玄天,素玉道:“当年老师曾说过,弟子等人若擅自出岛,便要被逐出山门的。” 玄天想了想,还真这么说过,道:“但是是我让你们出岛的呢?” 二人对视一眼,连忙拜谢。 玄天看了看他们,轻笑了下,道:“你二人出岛,为师也得给你们点儿护身的法宝,以前没给你们,是因为你们没有出去,给了也浪费,而今给你们,也是让你们以后有能护住自己的武器。” 罢,玄天取出一印,一枪交于金麟子,道:“此印为蟠龙印,先天灵宝,有二十九重禁制,本还有一半,在你师弟仓颉手中,此物于你二人有大用,以后自知。”又拿出那枪,道:“此枪名为裂天,后天灵宝,有二十八重禁制,到也有些威力,你拿去用吧。” 复又取出一塔,一扇,对素玉道:“此塔名为白象塔,后天灵宝,有二十七重禁制,这把扇子为先天灵宝,有三十重禁制,名为山河扇,便给你用了。”说完将两样东西交给素玉。 二人拿过东西,各自翻来覆去的看,玄天笑道:“你二人先在岛上将法宝祭炼如意之后再出岛,岛外生灵争斗的多,需小心才是。” 二人自谢过玄天,拿着法宝兴冲冲的回去炼宝去了。 偶---素---分---割---线且不管二人如何,玄天召来仓颉,道:“道祖鸿钧当日身化天道时,曾说\\''大道三千,条条可达至境\\'',而后又在各自成道之机的指引下,太上老君人教\\''清净无为\\''、元始天尊阐教\\''阐扬光大\\''、通天教主截教\\''破而后立\\''、接引准提二人之佛教\\''西方极乐\\''。做为道祖门人的五圣,自是各自对天道表述了自己的看法。” 顿了顿,又道:“原始天尊阐教\\''阐扬光大\\''事事遵循天道,却是毫无自己见解;通天教主截教\\''破而后立\\'',要截天道下运行的那一丝空隙,却不免走上偏激;接引准提二人的西方佛教\\''西方极乐\\'',自我封闭,如何大兴于世?太上老君为道祖鸿钧首徒,有\\''一气化三清\\''之功,最为接近道祖天道,道是\\''清净无为\\'',实则承认天道之下的各发展规律,\\''优胜劣汰\\'',维护天道运转不息,然每人先天出生不一,若任由其\\''弱肉强食\\'',岂不是无那众生后天努力之功?” 仓颉听了如此多,心中着实受到很大的震创,未曾想老师几句话便将几个圣人大教给说的如此明晰。复又听玄天道。 “道祖当年立圣,言其门下圣位有九,如今已聚七位,五圣立教,女娲机缘本来丰厚,却因放不下妖族错失了立教良机,而后再想立教却又不得,几个圣人大教将天地气运瓜分,女娲手中又无镇运大宝,便是想立教也不行。”玄天缓缓道来。 仓颉细细的听着,心中也在盘算着,情况的确如此,太古洪荒时期的事儿他虽然没有参与过,但却也知晓不少,女娲当年便是放不下妖族,没有立教,结果将人教这份大大的蛋糕给白送了老君,而后再想立教却是不行了,妖族气运已败,女娲手中又无甚镇压气运的大宝,立教,等着灭教吧。 “为何老师不曾立教呢?”仓颉却是奇怪玄天为何不立教来着。 玄天看了看他,笑道:“当年道祖命我为玄门护法,不得立教。” 仓颉一听大讶,道祖这不是偏心么?不立教怎么传道统,这事不是太过偏颇了不是。 玄天笑了笑,道:“此事倒不是道祖偏颇,我为玄门护法,气运本就深厚无比,再者,我便是不立教,却也不会让他们就将这天地气运给包圆了。” 仓颉却是听的疑惑了,虽然蓬莱岛在外面还有些实力,人族中也有些威望,但却也不能和几大教派比啊。 玄天看出了仓颉的疑惑,笑着对他道:“这不是还有你么。” 九 立派(居然睡过了) “我?”仓颉惊讶道。 “对,就是你了。”玄天眼睛都给笑成一条线了。 “我怎么可以??”仓颉都给玄天整糊涂了,根本不知所以。 玄天笑道:“你且听我说。”见仓颉看向他,才道:“当年你造字之举乃是天地功德,人族中有文字之祖之称,不管哪个教派传道却都要用到你这文字,如果你立教,却是占了大便宜,他们还得欠下你一个因果呢。” “那我如何立教?教义是什么?这根本不行嘛,老师还是不要为难我的好。”仓颉可不想跑去立什么教派来着。 玄天微眯着眼,笑道:“此事就你了,便不是权利,却也是义务。” 罢,不待仓颉说道,便对他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且记住这句话,且去函谷关之外等候,自会有你一番机缘。” 仓颉迷迷糊糊的便玄天给退了出去这且不提。 那函谷关荒凉古道上,一轮残阳斜照着那三千里河表。 一位青壮道人,手里牵着一头青牛,正踏着那落日余辉而来。青牛上坐着一白老者,只仰头望者那轮夕阳西下,喃喃自语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两人一牛就这么缓缓走着,与这天地山河融为一体。三者走过之处,只见那鸟儿忘飞,兽儿忘走,天地万物都仿佛为两人停止下来。 老君在四百年中,前三百年将多宝困在太极图中修心养性,后一百年中,带着多宝四处游历洪荒,一者宣扬道教大法。在佛教大兴前未雨绸缪;二者也教导多宝太清圣人大法,以点化多宝。 那函谷关守关官员尹喜,少时即好观天文、爱读古籍,修养深厚。见东方紫云聚集,其长三万里,形如飞龙,由东向西滚滚而来,知道将有圣人到来。于是派人清扫道路四十里,夹道焚香,以迎圣人。这天午后,夕阳西斜,光华东射。尹喜忽见关下稀落行人中有一老者,倒骑青牛而来。老者白发如雪,其眉垂鬓,其耳垂肩,其须垂膝,红颜素袍,简朴洁净。尹喜仰天而叹道:“我生有幸。得见圣人!”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跪于青牛前拜道:“尹喜叩见圣人” 老子见叩拜之人方脸、厚唇、长眉、端鼻,威严而不冷酷,柔慈而无媚态,早知与此人有些缘法,故意试探道:“关令大人叩拜贫贱老翁,非常之礼也!老夫不敢承当,不知有何见教?”尹喜道:“老丈,圣人也!务求留宿关舍以指修行之途。” 老子又试道:“老夫有何神圣之处,受你如此厚爱?惭愧惭愧,羞杀老夫矣?” 尹喜道:“尹喜不才;好观天文略知变化。见紫气东来,知有圣人西行,见紫气浩荡,滚滚如龙,其长三万里。知来者至圣至尊,非通常之圣也;见紫气之首白云缭绕,知圣人白发,是老翁之状;见紫气之前有青牛星相牵,知圣人乘青牛而来也。” 老子听罢,哈哈大笑:“过奖、过奖!” 尹喜闻言大喜,叩头不迭。之后,尹喜引老子至官舍,请老子上坐,焚香而行弟子之礼,恳求道:“老师乃当今大圣人也!圣人者,不以一己之智窃为己有,必以天下人智为己任也。今汝将隐居而不仁,求教者必难寻矣!何不将汝之圣智着为书?尹喜虽浅陋,愿代先生传于後世,流芳千古,造福万代。” 老子允诺,以王朝兴衰成败、百姓安危祸福为鉴,溯其源,着上、下两篇,共五千言。上篇起首为“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称《道经》。下篇起首为“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故称为《德经》,合称《道德经》。《道经》言宇宙本根,含天地变化之机,蕴阴阳变幻之妙;下篇《德经》,言处世之方,含人事进退之术,蕴长生久视之道。此乃人教教义之根本。 尹喜大喜,跪下行礼道:“多谢师尊。” 老子道:“既拜我为师,便赐你名长眉吧。你不适合修炼我太清大法,只能学刚猛的法门,我那通天师弟性子刚烈,功法也比较奇特,倒是适合你。我也曾得其一些术法,创出一门剑修法门,可传于你。”老子随将修剑法门传授予长眉,又将护教大阵“两仪微尘阵”传授予他,并赐予八卦炉中重新炼制的“先天一气太清神符”作为镇压灵宝。 老子出了函谷关,对送行的长眉说道:“此处不是修行之所,你将我所着《道德经》传与世人之后,便去蜀中峨眉山修行。”老子正准备离去,却又停了下来,望向东方,微微一笑。长眉甚是奇怪,回头一看,只见远方行来一男子,如行云流水般看似慢实快,眨眼间就到了跟前。 男子行到老君身旁,对太上老君一拜,道:“师伯万安,此乃是老师叫我来等候师伯到来。” 老子道:“玄天圣人却是好算计,既然如此,你且和我同行。” 老君带着多宝、仓颉一直往西行走,来到了接引准提所建立小乘佛教控制的天竺,两人才停了下来! 老君叹了一口气,对多宝道:\"便是此了!\"多宝也不言语,只抬头望天,天上面一朵浮云,随风悠悠的向那遥远的东方飘去…… 老者悠悠道:\"西出函关化胡佛,多宝再非道家人!多宝,我今日便为你再讲解一次太清圣人大法!\"说完,老君便将双眼微闭,念道:\"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那青年道人恭身受教,生怕错过老者所讲的任何一个字…… 一旁仓颉也仔细听着,虽然蓬莱岛功法也是高深不已,不过圣人讲道,不可凡响,机会难得,再者,前世老君之所以能被称为圣人一,自然也有他的不凡之处。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老君的声音缓缓滑过天地间,只字片语中透露着老君对道的理解。时间不长,却有大道在内。 多宝眼眶发红,朝金鳌岛碧游宫方向跪下,默不做声,行了那三跪九叩大礼。复又站起身来,朝老君三拜,道:\"师伯,今日后,多宝再不复道家人也!日后佛道之争,却是要各安天命!\"老君也是抬起头来,望着那浩瀚苍穹,良久以后才点点头,从身上取出一金刚琢,此金刚琢乃是当初老君立人教时采首阳山之铜而炼制。老君将之一挥,那金刚琢边滴溜溜的转到空中,放出万丈金光。 老君长叹了一声,道:\"正是如此!去吧!\"多宝身行一闪,便望那金刚琢内钻过,消失不见,老君对仓颉点点头,回了八景宫。 那金鳌岛内碧游宫中,也是一声长叹传出…… 十日后,天竺迦毗罗卫国传出消息,该国王后夜梦一道人自东方而来,后产下一子,取名为释迦牟尼…… 须弥山,八德池边,佛教二位教主接引与准提相对而坐。 佛教建立后,声名日盛,这百年间又有两位金仙后期高手地藏与大势至来投,分别被接引封为南无大愿地藏菩萨与南无大势大势至菩萨,为佛教护教菩萨。 远处,三千多佛陀在药师佛地指导下修炼佛教大法,每个人的脑后都现一德金光,或大或小。 接引脸色甚是疾苦,唱了一声佛号,道:\"师弟,我等教之时便因无那先天至宝镇压气运,而发展唯艰。如今形势才稍稍好转,却又被老君西出函关化胡为佛,分了气运,怕是东进脚步得缓下来了。\"接引顿了顿,接着道:\"昔日紫宵宫中听道时,老君便为我等大师兄,果然是好本事,好算计!只此一招,便让我等佛教进退难舍!\"老君西出函关化胡为佛之事,怎能瞒得过佛教当家二圣?偏生此事乃是老君布道之举,二圣也无可奈何。 化佛 准提只叹了一口气,良久以后才缓缓道:\"天下无必困之局,今老君一人布局,而我等合二人之力,岂能无解?\"准提又道:\"那多宝道人乃是上清通天教主截教开山大弟子,封神大战中,人阐二教不惜以引我佛教东度的代价,而灭了同为三清一脉的截教,多宝岂能心无耿介?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等佛教只要从多宝身上多加动作便可!\"接引听得准提之言,思索许久,才道:\"集我等二圣之能,要说服多宝自然不难,然我等佛教修心度己,不染红尘,虽发展缓慢,却也步步为营,门下弟子难以大劫临身。\"接引复道:\"多宝出身截教,多有截教\\''有教无类\\''思想,到时我佛教\\''度己及人\\'',虽大兴于世,风头无两,却也因为门下弟子沾染了诸多红尘之事,牵涉了太多因果,我等气运又是不足,怕是下一量劫便会轮到佛教!\"接引准提两人一阵沉默,这时。远处那三千佛陀只一声佛号传来,两人对视一眼,复又将眼睛投向那准提从万仙大阵中度回的三千佛陀。 接引悠悠道:\"好一个上清圣人通天教主,好一个\\''不破不立,破而后立\\'',通天有如此之能,难怪昔日巫妖大战后截教能统领洪荒上万年?道教三清,老君布局、原始算计、通天动作,果然是没有一个易与之辈!若非三清内杠,你我佛教焉能踏入东土半步?\"准提亦叹道:“蓬莱岛那位听怕算计也不小啊。” 通天在诛仙剑阵被三教四圣打败后。截教败亡已是定局,偏生通天还要举全教之力布下一万仙大阵,和三教四圣周旋到底。当时四圣只道是通天恼羞成怒,要争回面皮。岂知通天正是诛仙剑阵大战后悟得\"破立之道\",拼着让截教数万弟子性命也不让三教四圣好过。 截教若然不亡,日后三教四圣还要顾忌截教,定然会继续携手合作,截教怎会有出头之日?怕是下一量劫截教仍会遭遇算计。通天本想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将门下弟子全数送出。使截教名存实亡,好让三教四圣从此再无借口对付截教残余一脉。各大量劫也难以降临截教之身,有得千万年时间,截教自可重新大盛于世。 而三教四圣在截教败亡后,便要直接面对下一大劫,三教中总有一个注定要成为量劫主角,三教相互对立,四圣同盟关系便正式告破。 而玄天却恰巧打破了通天的算计,截教看似实力尽损,但实则还没有伤到根本,四大弟子皆在,除了多宝以外,其他三名弟子都安然无羔,而亲传弟子中,还有云霄成就混元境界,可以算是道门弟子当中一位成就准圣之人,燃灯不算,当年燃灯投靠阐教时便已步入混元之境,却只能算是客卿一类。当然,这还得除开蓬莱岛的。 玄天的动作恰巧将通天的计算打破,现在人阐二教皆还顾忌着截教,是以此次化佛,一是老君等人为了收拾佛教而作的,二是为了进一步打压截教实力。 不得不说,玄天这一步棋真真是手妙棋,让通天吃了个哑巴亏的同时,还要叫通天不得不说他的好,欠他的情。 当然,玄天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因为要对抗佛教,增加道门的实力。按西方二圣的想法,此时佛教实力大涨,纵是气运不足,却也可以靠着这一量劫大兴的势头将佛教推进更高一步,倒时若是在这一量劫将道教实力一网打尽,以必胜的姿态迎战下一量劫,到时便是做主角也不用怕。 二来却是继续将通天摆在正面,让截教做好蓬莱岛的挡箭牌。 当然,这些却也不是接引与准提所能猜到的,他们最多能知道其一,却也不知其二。 接引准提圣人之能?自也知道此点,佛教注定大兴,却也是福兮,祸之所倚。因为气运不足,注定要成为下一量劫主角,如今又被老君摆了一道,更是那困顿之局。 两人想抽出身来。却是刚才看见那三千佛陀,明白开来,佛教早已经沾染了红尘因果。有进无退了。那三千佛陀本是截教门下,久在红尘历练,有诸多是非,岂是说断就断?佛教以此三千佛陀为班底而立教,还想不沾红尘? 只见准提脸上显出大毅力,道:\"我等佛教行\\''寂灭\\''大道,虽万事有因果,然三清有良策,我等二人又如何没有妙计?通天动作强取因果;原始算计把持天庭;老君布局釜底抽薪。我等便舍身成仁,成全那多宝!一招而解三困。\"接引闻言,只脸现大慈悲,唱了一声佛号,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正是大道至理。师弟,还要劳烦你一行,就去对那多宝说,只要他愿意皈依我佛,我这万佛之主的位子,便让与他吧!你我二人也好遵守道祖鸿钧之命,非天地大劫而不出。\"准提神情肃然,望向那遥远的东方,道:\"此事之前,我等却还有一事要先行!\"灵鹫山,元觉洞内,阐教副掌教燃灯正闭目而座,旁边侍立着阐教三代门人韦护。燃灯突然心中一动,只对韦护道:\"韦护,你且去请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留孙道人四位师叔伯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韦护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接到韦护消息地文殊、普贤、慈航、俱留孙四人沉默良久,只个个一声长叹,起得身来…… 昆仑山玉虚宫中,玉清圣人阐教原始天尊却是面无表情,掐算良久之后才道:\"也罢,该去的总是要去,就当偿还了封神大战因果!不过你佛教如此不给我留下面皮,我又岂会让你好过?\"…… 十日后,燃灯、文殊、普贤、慈航、俱留孙、韦护五人在佛教灵山八德池边宣布,受佛教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须菩提佛两位佛祖点化,从今而后皈依佛教,再和三清道教无半点关系…… 燃灯被封为南无燃灯佛,韦护被封为韦护菩萨,而除开燃灯与韦护之外,其余文殊,普贤,慈航与惧留孙三人皆因“黄河阵”一役被削去了顶上三花,闭了胸中五气,需要转世重修再投佛教。 燃灯便是日后佛教上古七佛之首的燃灯佛,俱留孙乃是上古七佛之一,文殊、普贤、慈航、灵吉、那地藏、大势至、日光、月光八位菩萨合称佛教护教八大菩萨。 八大菩萨中,地藏菩萨日后有大机缘;韦护菩萨手持降魔杵护卫未来佛弥勒身后;观音菩萨本该协侍于阿弥陀佛左右,但而今需要转世重修,现还未能归位,只有大势至菩萨一人协侍于佛祖南无本师阿弥陀佛左右;日光菩萨、月光菩萨协侍于南无本师药师佛左右。而剩下的燃灯上古佛与迦叶佛则由南无本师须菩提佛准提带领,下界而去。 却说那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的坐骑狮、象、?,乃是当年截教二代弟子灵牙仙、虬首仙、金箍仙三人被准提擒拿后所化。如今文殊、普贤、观音三人具有要事缠身,灵牙仙、虬首仙、金箍仙三人便找了个机会,逃跑到东土而来,可截教虽未灭教,但碧游宫却封岛了,三位圣母也不知所踪,三人想到西贺牛洲群妖聚集,或可藏身,于是就奔西贺牛洲而来。 那些佛教佛陀以及三身佛具是当年截教门人,也是感叹灵牙仙、虬首仙、金箍仙三人受尽奴役之苦,如今见三人恢复自由,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知。 燃灯率领五人叛离阐教,投奔佛教后,佛教声威达到了一个顶点,而三清道教又经此一击,如雪上加霜,名声一撅不震。尤其是那玉清圣人原始天尊阐教,更是一落千丈,可叹原始几千万年来辛苦培养的阐教精英,终究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准提带着燃灯与迦叶二人来到了天竺迦毗罗卫国,准提化为本体先天庚金之精菩提树,又命燃灯收了那多宝转世的释迦牟尼为徒。三人日日在菩提树下教导释迦牟尼,其中燃灯教导玉清圣人大法用以唤醒释迦牟尼前世记忆,迦叶在准提帮助下教导西方佛教圣人大法用以引导释迦牟尼思想。 释迦牟尼前世多宝本就资质高绝,本就有那大罗金仙顶峰境界,此时又得此多大能之人教导,自是修为进境如飞一般的增长。 当时天竺也如东周一般,各诸侯国混战不堪,几十年后释迦牟尼所出身的迦毗罗卫国在一次大战中败亡灭国,释迦牟尼一夜之间便国破家亡,从高高在上的王子变为了逃犯,而迦叶佛也在保护释迦牟尼撤退徒中为救释迦牟尼而身死投胎,释迦牟尼受此大变故,在准提化身地菩提树下顿悟大道,明了前世今生。 释迦牟尼感动于佛教对自己的大恩大德,想起了当日老君对自己的一番言语,遂皈依了佛教接引准提二人。 是时,仓颉现身前来与之相见,一旁燃灯因有准提的指示,也未有阻拦。 见仓颉前来,多宝上前道:“多宝谢过师兄。” 仓颉道:“道友有礼了!今时,你已不是上清多宝,不属道门,也不用再分长幼。” 多宝默然,仓颉与多宝好歹也算是同门师兄弟,此时截教虽已名存实亡,但那截教与蓬莱弟子也算走的相近的,情义尚有一些,彼此相见想起往事难免感伤。 感伤却也不能不顾正事,收拾好情绪,仓颉将那诛仙阵图交于多宝道人,道:“你即将成佛,以此为本,世上便再无多宝道人。”末了又道:“道兄将成一方佛祖,虽教有不同,理法却是一样。” 多宝自语道:“世事无常,我欲要如何?”说完,黯然不已。 仓颉笑了笑,贺道:“却是要恭喜道友!” 多宝默然道:“世上已无多宝,喜从何来?” 仓颉笑道:“多宝在心中,喜从大道来。” 多宝闻言,心中一动,道:“佛本是道。” 仓颉一听,笑着点点头,道:“佛本是道。” 话方说完,顿时多宝头顶三花化为佛光,数千件灵宝化为一高六丈的金身佛陀,佛陀千手,盘在背后,万种宝光,绚丽无比,莫可名状。 多宝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吾为释迦牟尼,今感念天道,于此立下小乘佛教,禀呈修己度人之本意,以教化苍生,愿天道以此为证。” 却是仓颉借机提点多宝后,多宝明了大道,将原身数千件法宝俱化为佛家金身,又借机立教,斩化出多宝如来。 多宝语音刚毕,天边将下无边七彩霞云,一团往多宝如来之身投去,一团往八景宫投去,另一团分为两部分,大的一小团飞往仓颉,另外两小团被燃灯得了。却是仓颉完成化佛之举,是以也得了一部分功德。 见多宝已经立教,仓颉也有些感慨,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待功德落下后便自顾收了功德离开了。 燃灯刚得了功德,便得到了准提的传命,让他将释迦牟尼带回极乐世界。 十一 元始之恨 燃灯与释迦牟尼两人离去后,却是往西天极乐世界而去。两人都是法力惊人者,跨山过海,不多时就到了极乐世界,进去面见阿弥陀佛。待进到里面,只见以前的接引道人,现在的阿弥陀佛正与到访的准提道人闭目诵经。阿弥陀佛最小的弟子弥勒也坐在莲座上,却是在听寂灭大法。燃灯领着悉达多向两位教主行礼。 二位圣人点点头,准提对释迦牟尼道:“你可愿皈依我佛?” 释迦牟尼笑道:“我即是佛,何来皈依?” 接引道:“佛本是道,四处是佛。”说罢,接引身体放出无尽金光,接引道:“我等大弘愿,怜世人多苦;度天下有缘,行西方极乐;我等大弘愿,怜轮回多苦,证本心如来,证无上至道。吾誓渡众生脱出苦海,往登极乐世界,自今日起,吾为极乐世界佛主阿弥陀佛。” 接引早答应了多宝,自多宝立教以后便将佛祖之位让到多宝,接引也不食言,今日多宝立了大乘佛教之后便将佛祖之位让与了释迦牟尼,自此与准提二人闭关与西放极乐世界中。不问佛教诸事,释迦牟尼号为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又称多宝如来,世人称之为如来佛祖。 多宝本来心尚向玄门,怀有愧疚的,听此一说,心里再无半点留恋。他也是未证混元之人,当然也想更进一步,在无量量劫后得证混元。释迦牟尼于是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准提闻言一笑,道:“如此,到时可将小乘佛法先传入中土,其为老子所立,东土诸方不会阻止。至于弥勒?” 弥勒低者头,不敢表露一丝怨愤,阿弥陀佛道:“贤者劫时,我佛门大兴,我便为过去佛,释迦牟尼如来为现在佛,立弥勒为未来星宿劫未来佛。弥勒!”弥勒应声道:“世尊。” 阿弥托佛道:“我今亲授佛印,你将于星宿劫时为我教教主,南无未来弥勒尊王佛。”弥勒行礼道:“我佛慈悲!南无阿弥托佛!” 准提又道:“过去现在未来佛,如今已有西方极乐世界,又有了中央婆娑净土,不如再兴一界,以为圆满之意。” 阿弥陀佛闻言笑道:“善哉!善哉!师弟此言大善,弥勒,去请药师菩萨到此。” 弥勒领命出去,过一会儿带着一位佛陀进来。那佛陀名号药师,正是那药师佛,向两位教主施礼。阿弥托佛道:“药师菩萨(此前药师道人修为是佛陀,但未称佛),你今有缘,可转世进入十恒河沙国土以外的东方,为我佛教建立佛界,成为佛主。”药师菩萨大喜,忙道:“我佛慈悲!南无阿弥托佛!” 阿弥陀佛为药师菩萨亲授印记,抚顶道:“善哉!善哉!入得东方,立下大愿,南无琉璃光王佛!” 药师菩萨忙许下大愿道:“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众病逼切。无救无归。无医无药。无亲无家。‘贫穷多厄。我之名号。一经其耳。众病悉除身心安乐。家属资具。悉皆丰足。乃至证得无上菩提。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有女人。为女百恶之所逼恼。极生厌离。愿舍女身,闻我名已。一切皆得。转女成男。具丈夫相。乃至证得无上菩提。愿我来世。得菩提时。令诸有情。出魔脱纲。解脱一切。外道缠缚。若堕种种恶见稠林。绵当引摄。罩于正见。渐令修习。诸菩萨行。连证无上正等菩提。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若诸有情;王法所加。缚录鞭挞。系闭牢狱。工当刑戮及余无量灾难凌辱。悲愁前逼。身心受苦。若闻声名。以我福德威神力故皆得解脱一切忧苦。善哉!善哉!南无阿弥托佛!南无琉璃光王佛!”说完合掌微笑,身躯涅磐,化为一颗斗大舍利,离了极乐世界向东方飞去。 如来出身上清圣人通天教主截教,后得太清圣人太上老君教导太清圣人大法,又有燃灯与迦叶教导玉清圣人大法以及那西方佛教圣人大法。因此,如来也就成为了天地间唯一一个通晓三清圣人大法与那佛教圣人大法之人。声名之盛,三界无两。 多宝证得如来佛祖后,命文殊菩萨、普贤菩萨两人做为协侍菩萨。如来又收了两名亲传弟子与十名记名弟子,亲传弟子乃是迦叶与金蝉子二人,迦叶当日为保护如来而身死投胎,如来自然要偿还此番因果。 那金蝉子却是一只知了,如来当初在菩提树下听燃灯,迦叶二人讲道时,有一只知了远远的飞来落在那菩提树上,日夜和如来一起听道,那化身菩提树的准提圣人没有阻止,其余二人自也不会与那知了为难。如来得到后,便点化了那只知了,收为门下二弟子。 如来的十名记名弟子乃是当初释迦牟尼得道前的十位忠心耿耿的侍卫,这些年来也一直旁听着文殊等三人讲法。分别为:一、大迦叶,二、舍利弗,三、目连,四、须浮提,五、富楼那,六、迦旃延,七、阿那律,八、优波离,九、阿难,十、罗侯罗。十人各有所长,倒也有一定本事。 如来身具诸家之长,借鉴于太上老君的\"一气化三清\"之术,却加诸了改变,以诛仙阵图斩化忿念,分别用三清圣人大法和佛教圣人大法演化了五具分身,名为五方明王,分别为中央不动明王、大威德明王、军荼利明王、降三世明王、金刚夜叉明王。 如来又从那准提所度回的三千佛陀中选了十八位优秀者,称为十八罗汉。 如来归位后,佛教横三世佛(药师佛、如来佛、阿弥陀佛)、竖三世佛(燃灯为首的上古七佛、现在如来佛、未来弥勒佛)、三身佛(法身毗芦佛、汉、三千佛陀尽皆齐全,佛教实力之强,三界无两。 燃灯又用那重赵公明手中夺得的阴阳珠演化了佛教的两重天,实际上分为20诸天,共有三千佛国。至此佛教诸佛已将近圆满。 如来引进了截教\"有教无类\"思想,和接引准提的\"修身度己\"结合起来,取长补短,发展成为大乘佛教\"修己度人\"思想,完善了佛教教义。历史上每每遇到战乱时期,百姓困苦,精神无从寄托,佛教地\"西方极乐\"对百姓的引诱力自然不是其它教派可以比拟。 佛教的大兴势头已经快完成了,再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佛教的东进。只是时间问题了…… 分割一下怨念啊怨念。 天地间的争斗怕都是因为有了怨念才引起的,便如现在,元始心中便产生了怨念。 自道祖提出封神依始,元始便在暗自算计着封神的事情,本来元始还念着三清情分,打算趁封神之时联合人阐截三教打击其他圣人,以让三清教门保存实力,哪知道祖直接打破他的幻想来着,西方教不参加此次封神,女娲不立教,没什么可打击的,唯一一个蓬莱岛,元始本来还有心想要算计的,结果被玄天给一顿好说,直接给说死了,没办法,实力啊,实力不及别人。 最后眼看封神只能在三教当中进行,元始便慌了,不愧是元始天尊,眼看算计别人不成,转眼便将对像改成了通天,并且以各种借口将老君给说服了,眼看实力还不及截教,为了对付通天,更冒着将西方教引进东土的风险也把西方二圣扯了进来。 按说元始的算计还是很成功的,按他的算计来看,先是联合人教与西方教将截教给灭了,使的阐教成功封神,占据天地气运,此后人教虽然得了利,但人教人少这一点却注定了人族教化之事还是落在了阐教头上,而此时西方教更不用担心了,在元始看来,西方教虽有二圣,但大教却无镇压气运的至宝,且此前渡走那么多截教弟子,虽然能兴盛一时,却也不免步了截教的后尘,将来也得一并完蛋,届时几大教派再无人能与他阐教相争。 不过元始好好的算盘却也被打破了,当然,便是圣人也有失误的时候。蓬莱岛的介入,打破了元始想要将截教打灭的想法。 云霄本该身陨,却被玄天给救下了,而且修为更进一步,先道门其他弟子一步成就准圣,却是让元始跌了些面皮,阐教此番封神大胜,十二金仙却几成了废人,而被阐教打的几乎灭教的截教却先一步成就准圣。 四大弟子中,多宝被老君所擒,现在化为了释迦牟尼,立了小乘佛教,用来分化佛教气运去了。而其他三大弟子却都还在,龟灵本被接引拉去佛教去了,却不知道怎么地又回来了,无当圣母与金灵圣母却被仓颉与嫦娥给收为了座骑,当然,是假的,现在不是又放出来了么,这点儿是元始最气的,气那阐教弟子白痴,怎么当时在万仙阵中就信了蓬莱岛弟子的话呢?现在放了出来,你也不好问什么,要问他们,他们只给你一句不小心放跑了便是,当真郁闷了。 元始去怪罪阐教弟子去了,却忘了当时情况下,阐教一堆弟子如何能挡得住两名准圣?再说那燃灯本就与佛教有勾结,放了金灵他们,一来也免得再结更多因果,二来也好让阐截二教内斗,毕竟截教便再恨他燃灯却也不及恨他阐教啊。 这些且不说,元始最恨的是那西方二圣与燃灯,燃灯叛教不说,还把十二金仙中的四人给拐带了过去,在现在阐教闻名天下之时,当着天地众生的面儿,在他元始脸上打了一个响当当的巴掌啊,你叫元始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十二 大家算计 却说那文殊、普贤、慈航与惧留孙转世重修,纷纷投入地府当中。 文殊与普贤转世十世便回了极乐世界,协侍于如来身边,做了菩萨,算是成就正果了。惧留孙保存了前世肉身,元神也未尽数投入地府,只是分出了一丝进去,修行进度虽然缓慢,却胜在安全,便是那丝元神毁了,却也无甚大碍,顶多修为降低一些。 只那慈航野心不小,借此西方大法的玄妙,将元神尽数投入地府当中修行,转世百世,若是成功,百世之后便可成就佛陀之位。 偏就这点儿上出事儿了。 慈航转世九十九世皆无问题,直到一百世之时,慈航突然发现,情况很糟,真的很糟,嗯,至少,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的很糟。 慈航一百次转世,修行佛后之后明悟了前身之时,忽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女的,两***,一大口,最最可怕滴事情是,这具女身还不是处…… 伤心欲绝的慈航当下便决定放弃这具肉身再行修炼,但随之而来的事情让“她”不禁直冒冷汗来着――这具肉身,她硬是摆脱不了…… 无论慈航如何施法,最后发现,除了自毁元神以外再无其他办法,可怜的她嚎淘大哭,找死的事她不想干,只能将就用着吧。 带着一幅女身回到极乐世界的慈航,正式更名为观音,协侍于阿弥陀佛左右,观音临行前,将自己百世所拖之家全数杀光,名曰斩断俗缘,其实还不是报复。 其实观音也知道自己是被元始天尊给算计了,但却是有苦说不出,这事儿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但其实都不好说出来,慈航叛出阐教入了佛门,自己又不小心,偏偏给元始天尊留下了机会,虽然没做出什么让他身体受损的事儿,但心灵上的创伤是在所难免的。 这且不提,且说那陆压,散人陆压乃金乌之身,原本是上古天庭十太子之一,后来十金乌受人算计,犯下大错,十者存一,陆压心中一直都存在的仇恨,其实他也算是个可怜人了,三界当中几乎所有的教派都与他有仇恨来着,尤其是蓬莱岛,先是玄天杀父之仇,再是蓬莱岛弟子算计毁宝之仇,陆压心中虽然深恨蓬莱岛弟子,但实力不够,便是再恨,却也无力报仇来着。 其实陆压资质倒也不错,金乌之身,洪荒异种之首,遍寻三界也算是顶好的资质,且自身有那不弱于道佛两家大法的妖修之法,且又在女娲手下呆过一阵,见实却也不凡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修道亿万载却不得大道门,连那些道门后学末进弟子如今也比他高明了,这让陆压心中着实受到打击。一方面是仇恨的压迫,一方面是对实力的追求。二者让他不得不面临一个选择。 而多宝化佛给了他一个窥道的机会,自多宝化佛成就一方佛祖,准圣之身,陆压见识了释教法门精奇,心痒难忍,一番思考之后,便欲弃道从佛。 在得知释迦牟尼成佛立教后,便西进中央婆娑净土,拜见接引,口称:“拜见佛祖南无本师阿弥陀佛。” 接引点点头,道:“你可愿归皈?” 陆压点点头,道:“弟子愿意。” 接引一听,满意的点了下头,一指陆压头顶,只见陆压头顶便现了头顶庆云,庆云之中一轮明日,之中有三爪金乌之相。突然,庆云化为佛光,明日化为一五丈金身佛陀(佛教修为一金身计算,修出金身便为罗汉。其中一丈为罗汉,两丈为尊者,三丈和四丈为菩萨,五丈和六丈为佛祖。其中罗汉相当于道门太乙散仙。尊者相当于道门太乙金仙。菩萨中三丈金身相当于大罗散仙、四丈金身相当于大罗金仙,而佛祖中的五丈金身却是相当于道门斩一尸的高手。而六丈金身则相当于道门斩去两尸的高手,待到六丈金身修炼到极致,便是相当于道门混元大罗金仙。弥勒佛乃是被阿弥陀佛强行提升修为聚成五丈金身,如今他的实力却是高于大罗金仙却是低于斩一尸地准教主),陆压金身手掌仰置,右手在上,左手在下,两拇指相触,置于脐下,为法界印。 接引道:“汝便为小乘佛教之过去大日如来佛。” 陆压一点头,道:“拜谢佛祖南无本师阿弥陀佛。” 说完,又转身对释迦牟尼道:“拜见我佛释迦牟尼如来佛祖。” 释迦牟尼亦点点头,道:“拜见过去大日如来佛。” 说完,释迦牟尼又召来未来佛弥勒佛,三人同显了金身,释迦牟尼显了六丈金身,大日如来佛与弥勒佛同显五丈金身,头顶佛光阵阵,祥云朵朵,释迦牟尼双手合十叹道:“善哉!善哉! 我今为佛,当立法界;西方去此娑婆世界度三十二恒河沙等诸佛国土。 彼有世界名曰无胜,彼土何故名曰无胜。 其土所有严丽之事皆悉平等无有差别,犹如西方极乐世界。 我于彼土出现于世,为化众生故。 我于此界阎浮提中现转。 非但我身独于此中现转,一切诸佛亦于此中而转。 以是义故,诸佛世尊非不修行如是十事。 欲净其土,先净其心;随其心净,即佛土净。 此界即名为婆娑立过去佛多宝如来佛,现在佛大日如来佛,未来佛弥如今过去、未来、现在三佛齐聚,小乘佛教出。善哉、善哉,南无阿弥陀佛。” 此话一落,却见灵山之上佛光普照,这声音却是传遍了三界。而准提和阿弥陀佛却是面色有些发白,却是小乘佛教出,大乘佛教气运被吸走,这两位大乘佛教教主却是心中一阵不适。 半晌,二人方才恢复,阿弥陀佛道:\"如今诸佛已聚齐,小乘佛教已出,得了我大乘佛教气运,如今真是小乘佛教大兴之时,也该是我大乘佛教归隐之日,地藏,你本与弥勒佛本是我大乘佛教最有希望证得佛祖之人,你便留在小乘佛教辅助大日如来佛。\"这时,坐在最前列的一位菩萨战了出来道:\"紧尊佛祖旨意。\"却是大乘佛教最有希望成佛的地藏菩萨。 阿弥陀佛也手现一莲台,却是破损之后只有九品的十二品莲台,莲台一展,却是出现三千修士,却是那些被阿弥陀佛强行渡到西方地三千截教修士。 这些截教修士如今却是目光呆滞,显而易见是被人禁制了。 阿弥陀佛指着这些修士对释迦牟尼道:\"这些人本是截教仙人,由我渡来西方,如今我大乘佛教归隐,这些仙人便由你渡化,护卫小乘佛教。\"释加牟尼唱了个佛号喜道:\"阿弥陀佛,如今我小乘佛教初立,正是需要人手之时,如今有了这三千仙人,却是不惧东门道门。善哉、善哉。\"说完大手一张,化为一巨掌,却是佛门秘法\"掌中世界\",把众仙人收入掌中。 阿弥陀佛见释迦牟尼佛收了三千仙人,笑道:\"如今我大乘佛教气运不足,再加上镇压气运的十二品莲台损坏,却是该我大乘佛教归隐之时。\"说到这儿,看了看手上破损的莲台,恨恨道:\"那该死的蚊子,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如果让他炼化了我的莲台却该怎么办?\"此时他却不知道那蚊子早就“归西”来了。 这时,准提眼珠一转道:\"师兄,我却想起一物,如果师兄能够得到此物,不光能修复十二品莲台,便是让它再提升一级,却都是有可能。\"事关己身,十二品金莲可是阿弥陀佛的成道之物,饶是以接引的寂定也不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阿弥陀佛听后急问道:\"师弟,需要何物?\"准提笑道:\"师兄却是忘了自己十二品莲台的来历,当初混沌之时,孕育了一朵莲花,乃是混沌青莲,乃是混沌至宝之一,但后来盘古开天,混沌青莲开天时被开天斧威力波及所损坏,混沌青莲破损化为四颗莲子,分为青、红、黑、金,分别孵化出十二品青莲台、十二品血莲台、十二品黑莲台以及十二品金莲台,当年师兄得到这十二品金莲,以此成道,并且奠定了我西方教立教基础,由此便可见这莲台功效,而今洪荒过了这么多年,其间也只出现过金莲台与血莲台,便是师兄手中这个十二品金莲台与那幽冥血海中冥河教主手中的十二品血莲台,如果师兄能够得到那十二品血莲台,把这两个莲台融合为一体,到时候即使不能恢复为混沌青莲,但肯定比之十二品莲台强之不少。” 阿弥陀佛听后眼中闪过一道喜色道:\"我怎么忘了此物。\"紧接着又苦恼道:\"那冥河老祖也是紫宵宫听道的道友,如今却要强抢他的莲台,却是有些过意不去。而且听说那冥河已经把血海炼成他地化身,只要血海不空,冥河便是不死不灭,想要得到十二品血莲台却是不易。\"说是如此,其实接引心中还是非常动手的,只是一时间找不到借口罢了。 准提一声冷笑道:\"不证混元,终是蝼蚁,那莲台本就与师兄有缘,合该属于师兄,如今被他拿去用了数十万年,如今也该归还于你了。\"而大日如来也笑道:\"地府本是洪荒众生之根本,而那冥河老祖却一直有心要独占地府,幽冥血海众生俱是邪魔外道,此番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我等佛门弟子却也得与之争一争这地府,为天下苍生求得一安全之地。\"准提一听,心中暗道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小金乌也不是个善茬,笑道:“正是如此,想那观音菩萨有大毅力,转投地府重修百世,以求证菩提正果,却因那冥河领一班邪魔之辈污了地府,已至观音尊者转世有碍,却是大害矣,我佛虽然慈悲,但为了天下苍生,亦该一显降魔才段才是。” 十三 积雷山大会 碧游宫理,通天问道:“师兄对于这佛教之事如何看待?” 玄天笑了笑,没说话,心中暗自思量着此次通天问话的原因。自截教在封神之战中失利以后,通天也学会了忍耐,学会了藏拙,这不,此番无当圣母三人就被通天全数遣了下界,在那玄天为其争取的南瞻部洲一角传道,其外则不去,碧游宫也只就只剩下一水月童子,安静的很。 不过通天的碧游宫再安静,却也不能说明通天不想报仇来着,这不,小乘佛教刚聚齐,通天便将玄天请了过来。 听了通天的问话,玄天笑道:“佛教两位圣人倒是打的好算盘,当初你自天庭渡的上万妖族,苦心经营,布下万仙阵以代替诛仙阵镇压截教气运,接引于封神一战中强渡过去截教三千红尘客,却是借了你截教气运而大兴。” 通天亦点点头,玄天说的正是此理,当年他便发现诛仙阵根本不适合镇压这大教气运,后来才想出了以万仙阵代替诛仙阵的想法,只是不想这点儿却让接引钻了空子,将那三千红尘客给渡了过去,强借了截教气运才大兴。 通天气愤道:“我截教虽不同于几他二教,但好歹也属玄门道教一脉,可恨老君与元始二人,联手不成竟向西方教求援,将这佛门引进东土来,着实可恶。”通天还是恨那人阐二教联手打压截教。 玄天笑了笑,道:“这二人倒也不用管他,老君为此事倒也有些算计,而元始则已经吃了个闷亏,想必他也不会善甘干休的。” 顿了顿,又道:“那下界散仙妖魔甚多,不乏道行高深之辈,以后却是可以渡进门内,一是帮众弟子渡劫,二是壮大教门,这三嘛,嘿嘿,佛教不是打着渡己修身的口号么?要是这地界的妖魔鬼怪多了,只怕佛教也不好动手的啊。” 通天道:“你这想法倒也不错,就怕西方也有下着,不好相与。” 玄天笑道:“我另有计较,到时就看大家的门道了,总要见个高低的。” 通天接道:“确实如此,那么还要劳烦道友费心了。” 玄天点点头,告辞通天后,起身回府去。玄天回到混沌天,下旨让教内门人都到都天殿听他讲道。如此又过了十数载,四方平静无事。 且说自玄天离去之后,地仙界中不知为何,忽然便多了些妖怪,且实力不俗。 这些妖怪虽然有些修为,但也并不见得怎么厉害,在几大圣人教派中也就是一炮灰角色,勉强有些能奈,若是在洪荒时期基本上就是一不知死活的蝼蚁,随便来个什么大妖大巫就能灭了一群的,但偏就此时圣人不得轻出,而东土几大教门或是实力未复,或是不想出面的,地界经过几百年衍化,倒是将曾经圣人的威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让几个原本不显眼的妖怪给闯出了一番势力来。 西贺牛洲、积雷山。 如今的牛魔王可真是春风得意,十几年前,牛魔王在积雷山上遇见一美貌女子,自名罗刹女,牛魔王后来使尽手段娶了那罗刹女为妻。这不?耕耘很快就有了收获,一个月前,罗刹女替牛魔王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去小名为红孩儿。 罗刹女却是那冥河老祖座下三弟子。当日冥河算得自己血海以及和血海相连的轮回地府当有一大劫,不由得心惊不已。冥河也是三界中的大能之人,心道如今三界中,圣人不出手,实力在自己幽冥教之上者,也是寥寥无己,仅有那道教、佛教、天庭、蓬莱岛而已。道教在封神中元气大伤,如今正在修养生息,自不会再动干戈;蓬莱岛玄天圣人乃是轮回地府创建者之一,怎么会和轮回地府过不去?如此便只剩下那佛教与天庭了,昊天野心勃勃,佛教欲要东进,自然都是有算计血海地狱地可能。 昊天名义上号称三界之主,可也仅仅是名义上而已,三界许多大实力者都不卖昊天的帐,要不昊天也不需要在西贺牛洲除妖了。除妖只是小事,真正让昊天耿耿于怀的是三界中尚有两块肥地昊天伸手不到。其一便是那五湖四海,五湖四海之水乃是地界万物生长之源,这得占去地界多少的气运?其中五湖四海以东海龙王敖光为命是从,龙族自三族内乱实力大损之后便攀上了蓬莱岛这一根高枝儿,怎会将那昊天的天庭放在眼里?其二便是那轮回地府,轮回地府乃是万物往生之所,又占去多少的气运?然六道为祖巫后土所化,地府却大部分为玄天所立,且掌管轮回地府的一干仙神俱是玄天点化而成,轮回地府自然更不会卖昊天的帐了。 佛教欲要东进,自然要找地方立稳脚跟。天庭乃是道祖鸿钧亲立,佛教自然不会去招惹。地界现在属于人阐两教控制,佛教也不会傻得现在就去和两教起冲突。冥河算来算去,便算得佛教想要东进,只有打轮回地府和自己的幽冥血海之主意了。 冥河生性谨慎,自然要将当今三界各方利益所在计算得清楚。冥河只觉得天庭和蓬莱岛之间迟早会起冲突;而佛教东度,若要进入轮回地府,也会和蓬莱岛起冲突。 如今蓬莱岛算是东土道门抵挡佛教的主力了,佛教想要入住东土,必定还得先向玄天支个招看看情况才行。天庭实力虽然还看的过去,但实则还是挺弱的,与蓬莱岛的实力根本不能比,所以天庭主动招惹蓬莱岛的事情基本上是不会发生的。 所以,想要算计轮回地府的,只有佛教了。 既然将各方势力算得清楚,接下来就是押宝了。天庭和佛教都要打轮回地府和幽冥血海的主意,冥河老祖就是闭着眼睛也不得不将宝押在蓬莱岛这方了。 但是其中最不巧的是,冥河当年曾与玄天有过很大的仇啊,先是为了红云之事被玄天给狠奏了一通,并且还将冥河手中的法宝给抢了去,随后又在后土立轮回之时又与冥河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整个事件其实冥河就是一受害者,而如今要冥河向玄天低头,哪怕是为了血海的生存,冥河也丢不下这个脸啊。 后来冥河看到积雷山上看到牛魔王占山为王,不服天庭管辖,以冥河之神通,自不难猜出牛魔王来历。冥河心中一动,心道自己何不就此与蓬莱岛结个善缘。冥河也算是下足了本钱,不仅派自己座下亲传三弟子罗刹女出马,更是连那先天灵宝芭蕉扇都搭上了。 罗刹女如今也有那太乙金仙后期修为。怕是本领不在牛魔王之下。上次天庭派来二十万天兵天将想要捉拿牛魔王,被牛魔王拿着槟铁棍敲走了十万,还有十万,被罗刹女一芭蕉扇给扇回南天门去了。牛魔王从此也是在群妖中声望无两,此次群妖在积雷山会盟,自也与牛魔王地赫赫名声有关。 这牛魔王是谁,本是通天的坐骑,此番偷偷下界,生怕被那道门寻了回去,所以才跑到这距离东土挺远的西牛贺洲而来,毕竟这块地方好歹也算是佛教的地盘,便是东土道门也不能将爪子伸过来。 本来也没什么,可牛魔王这厮偏生不是个安份的主儿,在那积雷山上占山为王,当起了山大王,扯起大旗,不服天庭的管束,可正赶上了昊天要立天庭威势的时节,派下了一群天兵天将来攻打积雷山,初时牛魔王还靠着自身实力与罗刹女的法宝给挡住了,但饶是如此却也有些心惊,自己就一光棍大王,手下也没几个人手,人家天庭一派就是上万天兵天将,自己根本不能与之相比。虽然牛魔王是个鲁莽性子,但却也不笨,前番虽然能挡住天庭进攻,却是打的个出奇不意的效果,若是天庭再进攻,只怕就自己这点修为还是挡不住的,毕竟牛魔王好歹也是从截教这种大教派中出来的,见识却也不凡,并不会傻到认为自己这点儿修为很厉害。 认识到与天庭的差距之后,牛魔王也不禁为自己的安危着想。暴露身份是不行的,要是身份泄露了,别说等天庭派兵来,只怕截教弟子一个会将牛魔王给带回去,所以牛魔王也就打消了以自个儿圣人座骑身份来迫退天庭的想法。但打又打不过,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老婆聪明,罗刹女给牛魔王出了个主意,让牛魔王召集西牛贺洲的妖怪们汇合起来,共同对抗天庭的压迫,这却也是个好主意,于是,牛魔王便经过一番宣传之后,在积雷山召开了大会,邀请西牛贺洲当中的大妖巨擎前来参加,共同抗敌。 其实牛魔王也没多大号召力,虽然他还有些名声,但能在这西牛贺洲混的妖怪们哪个没点儿本事,个个都狂的很,要不是这牛魔王背后的身份还有点看头,估计此次在会也不会有几个人会来。 积雷山大会召开当日,西贺牛洲三山五岳的群妖俱是前来,黑压压的有几千众,只将这积雷山头都站了个水泄不通。其中,所来众妖中又以那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王五人为首,这五人也是个个本领不凡,皆有那太乙金仙后期修为,且最重要的是,这几个大妖都有些来历的。 这五人来历更是惊人,蛟魔王虽是蛟,却是三界中唯一的一条九爪蛟龙,乃是那祖龙二子,龙族大神应龙之弟。辈分还要在那四海龙王之上的覆海,要说起来,这蛟魔王便代表蓬莱岛的意思。 鹏魔王也是有点儿来头的,乃是洪荒异种,金翅大鹏鸟,其身份之尊贵自不必说。当日金翅大鹏来到西贺牛洲后,结识了狮驼王、禺王两人,三人意气相投,便占山为王,把持了八百里狮陀岭。 狮驼王、禺王正是从佛教逃脱的文殊、普贤二人坐骑狮、象。原本为截教二代亲传弟子的灵牙仙、虬首仙二人。另有观音坐骑金箍仙不想在地界抛头露面,不知道隐姓埋名躲到哪一坐荒山去了。 猕猴王却是天地四大灵猴中的赤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既能入四大灵猴之列,自不是泛泛之辈! 十四 大会遭逢天庭剿 本来临近中午了,可这次会盟的主角大力牛魔王却还是未曾露面,这些妖怪也不是什么道德高尚之士,只一个个的大大咧咧,叫嚷着要牛魔王赶快相见。 罗刹女只得抱着红孩子前去叫唤牛魔王,却是见牛魔王已从密室出来,好一个牛魔王:头生两角,眼似铜铃,身着锦绣山绒甲,脚踏平步青云履,手上提着一根槟铁神棍,端的是威风凛凛。 牛魔王才一出场,顿时众妖轰然叫好,一齐道:\"拜见大力牛魔王!\"牛魔王摆摆手,道:\"感谢各位兄弟前来为小子红孩儿贺生,今日老牛在此略备薄酒,大家一定要吃的开心,玩的开心!\"牛魔王从罗刹女手中接个那红孩儿,突然却是跪倒在地,抱着红孩儿朝金鳌岛方向行那三跪九叩大礼,然后站起身来,复又将红孩儿交还罗刹女。 牛魔王道:\"几千年前老牛我不过是洛水边一条未化形的小牛,后幸得一位大贤人点化收留,并授与武艺,老牛我才有了今日成就。方才一拜,乃拜此大贤人也!\"群妖又是一阵哗然,牛魔王的本领大家是早已见识过了,而牛魔王居然是短短几千年间练就,就不由得大家不惊了。牛魔王如此本领,才不过算是一记名弟子,那位大贤人的亲传弟子,那还了得? 积雷山上群妖见到牛魔王以前面对天庭几十万兵马也是面不改色,刚才面对几万妖众更是神情倨傲。天地间有如此本领之人自是屈指可数,群妖不禁露出思索神色。不过群妖倒是个个兴奋不已,牛魔王的后台越硬,群妖对抗天庭的把握就越大。 接下来自是大摆宴席,犒劳四方,众妖既然讲究实力为尊,自然对那座次排位看得相当重要。牛魔王统领群雄,罗刹女为幽冥教三弟子,如何不知道这些? 牛魔王乃是此次会盟主角,实力超群,原本就排在一位,且这牛魔王为此次大会之主,所以宴会开始后,牛魔王当仁不让的坐在一个位子,其余这便依此类推下去,蛟魔王二、鹏魔王三、狮驼王四、猕猴王五、禺王六。其实各位妖王在来这积雷山之前便在西贺牛洲各自占山为王,长者几万年,焉能没打过架?众妖王自是对自身实力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对这位置的安派也没什么意见。 这群妖怪都不是什么好鸟,都是一些散慢管了的妖怪,宴会刚一开始,便开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个个闹的好不开交。 突然,有一小妖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倒在牛魔王面前,战战兢兢道:\"报……报大王,天庭派来五十万大军,以托塔李靖为元帅,哪……哪吒杨戬为先锋,向积雷山杀过来。\"顿时,整个积雷山鸦雀无声,李靖倒不怎的?和各位妖王是老交道了,李靖修为不高,除了名头很大,这些妖王倒也并不怕他。可那哪吒杨戬二人号称天庭两大战将,一为女娲圣人座下童子灵珠子转世,有那人族圣父玄天圣人赐予的一滴祖巫精血炼就身躯;一位是昊天的外甥,这点儿倒没什么,但这杨戬偏生是蓬莱岛三代首徒,更习得玄天圣人绝技《都天玄元功》。而两人手上后天灵宝震天弓与三尖两刃刀更是威力巨大,毁天灭地,在封神大战中一路斩妖除魔,两人立下了赫赫战功,成就了不世英名。众位妖王虽都是艺高胆大之辈,却也没有认为自等可以打败哪吒杨戬二人,别的不说,单是手上宝贝就要差了一个等级。 再说天庭有那五十万兵马,积雷山上才不过几万妖众,如何抵抗? 牛魔王暗道传令小妖卤莽,使得积雷山上众妖胆气俱丧,突然瞥见座上几个妖王只若未曾听见小妖话语一般,自顾自的喝酒吃菜。牛魔王顿时想道这几人只怕都是有些来历的,怕是早就料到今日天庭会来攻打积雷山,故也并未将这些天兵天将放在眼里。 牛魔王本为通天的座骑,纵是地位不高,但实际上还是有些颜面的,眼见其他几位妖王都如此镇定,他却也不愿失了体面。 牛魔王如此一想,顿时定下心来,站起身子,哈哈大笑道:\"天庭这般鬼崽子来得正好,老牛我今日正好手痒,想舒活一下筋骨。众位兄弟,且随我前来,呆会打败哪吒杨戬后,我们一起杀上天庭,活捉了那昊天小儿!\"群妖开始不过是被哪吒杨戬地名头给镇住了,倒也并非真怕,群妖平常干的都是些杀人舔血的活,还会在意生死么? 当下积雷山上群妖受牛魔王感染,只轰然一声传开,一个个地举起手中武器齐声道:\"杀上天庭,活捉昊天!杀上天庭,活捉昊天!\"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王五人也是为牛魔王这一份豪气折服,当下五人对视一眼,一齐向牛魔王拜道:\"我等唯盟主是从!\"眼下众妖联盟还未建立,但牛魔王已经预定了盟主的位子。 眼下五位妖王和着牛魔王一起走出宴会大厅,昂然而立…… 只见的天空中乌云滚滚,四面八方聚集而来,乌云中只传来一声大喝:\"放肆!今日定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天空中蓦的的一道金光射下,顿时,只见那乌云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天兵天将,为首一人,威严庄重,手擎一黄金宝塔,乃是那天庭兵马大元帅托塔天王李靖。 李靖旁边立着两人,左边乃一童子,眉清目秀、身着混天绫,脚踏风火轮,颈绕乾坤圈,手上持着一把火尖枪,背上还背着一把震天弓,正是那女娲圣人坐下童子灵珠子转世,官封天庭三坛海会大神,宝贝多得吓人的哪吒。 李靖右边立着一青年将军,金袍金甲,头生三目,手上拿着一把三尖两刃刀,身旁跟着一条啸天神犬,正是那昊天外甥,人皇轩辕之子,官封二郎真君的杨戬。杨戬身后跟着袁洪昔日的六个兄弟,梅山六怪。 李靖身后跟着魔家四将,乃是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四兄弟,四兄弟俱是那天仙初期修为,封神后被封天庭四大天王,镇守四方天门。魔家四将本归天庭护法真君韦护统领,韦护进入佛教后,昊天便将魔家四将划归了李靖麾下。这次天庭剿灭积雷山群妖,李靖便将四人也是一齐带了过来。 积雷山群妖高喊\"杀上天庭,活捉玉帝\"。李靖怎么会听不到?李靖在封神大站中地位不高,然到了天庭深受昊天重用,怎不感恩戴德?先前那话正是李靖说出。 牛魔王本就是那通天的座骑,在三界来说,圣人座骑地位虽然不高,但没人会忽视他来着,怎还会怕昊天地天庭,只大笑道:\"李靖,你虽是主帅,然不过是金仙初期修为,还没本事叫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且叫你旁边哪吒与杨戬出来说话!\"李靖闻言勃然大怒,自己的水平。李靖怎会不知?李靖官封天庭兵马大元帅,托塔李天王,却不是本事超然的缘故。若要说本事,哪吒和杨戬就远在李靖之上。更别说那截教外门大弟子的赵公明与那内门四大弟子之二的金灵圣母了。因此,李靖这天庭兵马大元帅一直做得名不正,言不顺,甚是憋屈。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李靖之师燃灯率领四大金仙与韦护投奔佛教,登时让李靖的身份尴尬起来,连原本支持李靖的阐教门人也是对李靖爱理不理。 哪吒名义上是李靖之子,如今见到李靖受辱。怎么还忍的住?当大声喝道:\"牛妖你休得猖狂,且吃我一记乾坤圈!\"说罢,取下颈上乾坤圈便直朝牛魔王砸去。 哪吒在三界中有那赫赫威名。乾坤圈乃是太乙真人镇洞的灵宝,牛魔王如今身系西贺牛洲众妖名望,自不敢大意。 牛魔王只大喝一声:\"起!\"顿时只见牛魔王身型暴长几十丈,抡起那镔铁棍一棍就朝那乾坤圈砸去。只听得\"轰\"的一声,那乾坤圈便又倒飞回去。牛魔王却是一步也未移动过! 群妖欢欣鼓舞。轰然叫好,只高叫道:\"大圣!大圣!\"声震云霄。 哪吒和杨戬二人却是点点头,相视一笑,这牛魔王倒也有些本事。 杨戬倒是看出点儿什么,见牛魔王功法纯正,倒不像一般妖法,心头怀疑,遂站出身来对着牛魔王道:\"牛魔王,我观你也是出身名门,为何在此落草为寇,聚众对抗天庭,传扬开来凭的丢了你师门地脸面!\"杨戬此话有理有节,却是正好说中了牛魔王的痛处,牛魔王以为杨戬哪吒二人看出了自己的来历,饶是牛魔王修为颇高,也是老脸一红,不知怎生回答。 旁边蛟魔王见此情景,只道:\"杨戬休得胡言,我等占山为王,护得一方平安,与人无忧,何来丢那面皮之说?倒是天庭无中生有,强自征伐,我等不过是为了守住头上脑袋,奋起自保而已,难道这也有错?\"说罢还一边挤眉弄眼儿的看着杨戬。 蛟魔王为人低调,六位魔王中倒是他的脑袋最为好使。蛟魔王乃是上古得道的蛟龙,他可是受了某人的命令才出来的,先前看到杨戬出来,怕几人打出什么祸事来,是以出言帮牛魔王解了围。 杨戬一看是蛟魔王正对自己挤眉弄眼儿,心下疑惑,再一看蛟魔王的唇形,心中顿时明了。那蛟魔王分明说的是“蓬莱岛”三个字嘛,明白的暗示了杨戬自己与蓬莱岛有关系。 杨戬一见如此,心中便顿时明了这中间的道道,本来他还在疑惑这些妖怪咋这么勤来着,而且此番聚集在一起的妖怪也有些道行,直到蛟魔王露出那唇形之后,杨戬才明白过来。 杨戬本就是一十分善于算计的人,当下也就明白了这些妖王之所以能聚在一起的原因,无非就是想给天庭和佛门增加点儿麻烦罢了,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杨戬自然也就不想再出头,安心的看戏才是。 十五 天庭退兵 李靖一看杨戬这意思明显是不想帮忙嘛,眼看杨戬不动手,李靖大喝道:“妖孽休得猖狂,二郎显圣真君,快快出手扫除妖孽,还天地一个清明。” 杨戬撇了撇李靖,转过头来看看哪吒,意思是“你那老爸的意思,我是听还是不听。”毕竟哪吒也算是李靖的儿子来着,问一下也好。 哪吒见杨戬望向他,立马明白杨戬的意思,嘴唇动了动,杨戬一看,哪吒说的就是“不用甩他,该干嘛干嘛。” 得,有了哪吒这话,杨戬就明白了,转头对李靖道:“回禀元帅,杨戬身体欠安,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元帅还是另请高明才是。”说罢便退到一边,也不瞧李靖这边,摆明了看戏。 李靖一听,心中恼怒,却是敢怒不敢言,杨戬身后可是蓬莱岛,便是昊天也不能对杨戬指手划脚的,且杨戬修为也不能小看,比他这个兵马大元帅高出许多。 李靖复又望向哪吒,喝道:“杨戬身体欠安,哪吒赶紧出手扫灭这群妖孽。” 哪吒看了看下面,对李靖道:“本太子身体也有些不适,不是他们对手,还请元帅另请高明。”一句话又将此事给推了。 李靖大怒,好你个哪吒,别人不听我调令也就算了,连你也敢不听,怒极之下喝道:“哪吒,汝胆敢不听吾调令,违反军令,该当何罪?” 哪吒瞅了瞅李靖怒发冲冠的模样,面无表情的道:“还请元帅认清事实,小将既说身体欠安,便是事实,元帅若要认为小将不听号令,也是元帅的意思,小将位低言微,但请元帅恕罪便是。”说罢也退到一边,跟杨戬站在一起,摆明了不打算再鸟这个元帅。 李靖一看,心中更是恼怒,想动手处治哪吒吧,却又不是哪吒的对手,且大战在即,自家人却先闹了起来,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转身对那魔家四将道:“还请四位天王出手。” 魔家四将却是些糊涂人,虽然也看出了点儿意思,但却不太明白此事的根源,一听李靖的调令,却也不敢违了李靖的意思,他们可没有杨戬与哪吒的好命,能够肉身封神,不仅道行不受限制,而且还得了大便宜,四人拜道:“末将听令。”说罢四人便出首。 魔家四将也有些不凡,封神演义中曾有注:“魔家四将乃弟兄四人,皆系异人秘授奇术变幻,大是难敌。长曰魔礼青,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用一根长枪,步战无骑。有秘授宝剑,名曰:‘青云剑’。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风’,这风乃黑风,风内有万千戈矛。若人逢着此刃,四肢成为齑粉;若论火,空中金蛇搅绕,遍地一?黑烟,烟掩人目,烈焰烧人,并无遮挡。还有魔礼红,秘授一把伞,名曰‘混元伞’。伞上有祖母绿、祖母印、祖母碧,有夜明珠、碧尘珠、碧火珠、碧水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还有珍珠穿成四字:‘装载乾坤’。这把伞不敢撑,撑开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晃动。还有魔礼海,用一根枪,背上一面琵琶,上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风’。拨动弦声,风火齐至,如青云剑一般。还有魔礼寿,用两根鞭。囊里有一物,形如白鼠,名曰‘花狐貂’,放起空中,现身似白象,胁生飞翅,食尽世人。” 四人皆有些道行,且与杨戬还有些仇怨,此番见杨戬不出手,便有心出面,将下面的积雷山群妖扫灭,好落了他杨戬的颜面。 四将站出身来,魔礼海怒喝一声,取出琵琶,双手在其上弹动,便听一阵琵琶弦音,随即便有那风火齐显,扑往积雷山群妖当中。 蛟魔王好笑一声,一指魔礼海,道:“我且知你姓名当中有一‘海’字,只是不知你倒底与这‘海’字沾了多少边儿,且让我来试试。”说罢长笑一声,双手舞动,只见漫天海水突兀的显现在空中,向那魔礼海击去,顺带还将那琵琶风火给搅没了。 魔礼海见水势凶猛,不敢接,一旁魔礼红赶紧拿出混元伞,往当空一抛,将那海水吸了进去,蛟魔王一看,没在意。一旁狮魔王却怒喝一声,道:“尔等以多欺少,端的不是些好东西。”说罢,只见狮魔王两手虚舞,随后一抓,大喝一声,“起!”,只见他如同抱一巨物,双手撑天,缓缓面向魔家四将,大喝一声,“落!” 魔家四将正疑惑间,忽闻头顶恶风袭来,抬头一看,不得了,只见一座大山向四人压来,四人顿时惊的七魂少了三魂,眼见躲避不及,四人同时撤了手上兵器,双手高举头顶,顶住下落的大山。只是这大山岂是这么好顶住的?当年狮魔王在截教时学了一手“移山倒海”的神通,虽然比不得那通臂猿猴的本命绝技,但也是不凡,一座大山便有几十万斤,便是魔家四将没有上榜之前的修为也是顶不住的,更别说现在四将上榜,肉身不存,修为只剩以前一半不到,如何能顶得住这大山。 李靖眼见魔家四将不是对手,便对那梅山六怪道:“尔等且去助那四天王。”梅山六怪却是不敢违抗李靖的意思,纷纷出手,将那狮魔王所移来的大山除去,魔家四将危险一除,赶紧起身撤回阵营,再不敢出来嚣张。 李靖眉头一皱,环视天庭阵营,喝道:“还有哪位卿家愿意出手将这群妖孽除去?” 却是无人应话,笑话,这天庭阵营看似五十万天兵,人多势众,但神通道法这东西可不是以数量就能堆出来的,这些天兵只是这些年来昊天自人族中收入天庭的,修为低的可怜,顶多便是人间修士中那元婴期(这些人间的修行划分方式我便不再提了,反正看的多了都知道)的修为,根本入不得法眼,比不得上古妖族天庭时期,便是一介小兵也有那地仙修为。(修为的划分中,人间修士自渡劫之后,便是地仙修为,再经修炼之后,才能步入天仙修为,这天仙境界才是修士探索天道奥妙的入门起点之处) 李靖眼见天庭阵营无人肯出战,心中更恼,不过他也不是笨人,明白实力的差距却也不是恼怒便能换过来的,眼见此次征讨便成了笑话,李靖心中不甘啊。 不过不甘归不甘,留在这儿也没用,李靖转首对下面牛魔王等人道:“尔等妖孽,不服天庭管束,迟早必会遭劫,此番尔等劫数未至,便暂不与纠缠,待到尔等气数尽时,讨饶也没用。”说罢,转身便走,一众天兵见元帅都走了,顿时纷纷退走。 天空中又是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顷刻间,五十万天兵天将走得个干净。 积雷山会聚的群妖本以为此番会有一番大战,没想到只是几位妖王露了两手天兵便走了个干净,顿时大呼道:“大圣大圣,大圣大圣。”一时间积雷山上群妖欢腾,好不热闹。 天兵已退,群妖又恢复本性,牛魔王带着众妖王入了洞府,继续先前的宴席,先前一群妖怪还有些怀疑此番大会是说笑来着,不想这次大胜天庭,倒叫群妖也心服口服,真心结盟。 六大圣结盟,佛门要东进 牛魔王也是一喝酒能手,抱着个大酒缸就往嘴里灌,直至一滴也不剩,牛魔王豪气的将酒缸往地上一扔,只听“咣啷”一声,众妖王都有些惊疑的看着他。 牛魔王随手一抹嘴角,大笑一声:“痛快!”顿时席上众妖王俱是大笑,遂纷纷与牛魔王一样,高举酒杯痛饮,直至喝光后再将酒杯一砸,纷纷大笑起来,一时间宴会的气氛都被带动起来。 蛟魔王大笑一声,举起酒杯对牛魔王道:“盟主果然豪气,本王在此敬盟主一杯。”说罢举杯便饮,末了再将空杯倒立,向众人示意。 牛魔王一听蛟魔王的话,心思一动,笑道:“几位妖王也是不凡啊,今番若是我老牛一人,怕还不是那群天兵的对手。” 蛟魔王笑道:“盟主谬赞了,以盟主的能力,便是再来一倍也不怕啊。”其他妖王也纷纷附合道。 牛魔王随意笑了两声,复又正色道:“今番天庭失了阵势,以昊天小儿的性格定是不会甘休,他日必会再遣兵前来攻打,毕竟他天庭人多势众,我等虽然不惧,却也不比他们。若是改日我等分散开来,却是怕那天庭逐个击破啊。” 下面妖王一听,顿时沉默了,牛魔王说的不是没道理,但牛魔王的心思显然又不止于此,这些妖王不是没脑子,相反都是些活成精的人,哪儿会不明白牛魔王的意思,显然牛魔王以天庭为由想要将一众妖王留在这儿,而这积雷山好歹是他牛魔王的地盘儿,以后这群外来的妖王不得听他牛魔王的意思啊。 这些妖王都是散漫惯了的人,自然不肯这般,且自己好歹都是有些家底的人,更不肯将自己这点儿家底让给别人,此时牛魔王一提出来,众妖王便纷纷闭口不言。 蛟魔王也看出牛魔王这点儿小心思了,轻笑一声,道:“盟主此虑也有些道理,只是在场的各位妖王相距甚远,都还有些家底,若是放弃了,却有些可惜了。而且,这西牛贺洲的妖族同胞太多,群聚于此恐会引起天庭的恐慌,引的他们注意,便是我等不惧天庭,却也怕他们三番五次的来闹啊,再说,妖族太多,怕是这积雷山也住不下啊,且我妖族同胞多喜血食,到时又上哪儿找这么多血食来供养呢?” 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让下面妖王也不禁点头。 圣人原始天尊了。 王母道:\"那我等为何不与蓬莱岛一脉联合呢?毕竟与教派之间合作,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他们的算计。\"昊天叹了一口气,道:\"我等为三界之主,乃是道祖鸿钧亲赐,虽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终究占了天地正统,便是几教圣人在这点儿上也不能与我等相争。\"“蓬莱岛虽不立教,无需参与这些道统之争,但实力又强,算起来最适合我天庭联合的对象,但与之联合却也不行。” “蓬莱岛虽然未曾立教,但玄天圣人却一直不怎么安份守己,想那六道轮回、五湖四海气运皆在蓬莱岛,那玄天圣人更有那人族圣父之称,人族中还占据一成气运,比之其它立教圣人还要强,这如何能让几教圣人不嫉妒?只是天地以人族为主角,轮回地府与五湖四海虽然庞大,却也只能占据天地两成气运,而玄天修为深厚,开天以来很少出手,但每次出手必是不凡,连老君也不是他的对手,其他几名圣人虽然有心,但如今道佛两门都有矛盾,几个圣人也并非一条心,深怕自己再招惹一个强敌,到时得不偿失,因此才能一直任由蓬莱岛发展,好在玄天圣人也知道这些,却未做出什么太大的举动,蓬莱岛的实力也在几个圣人能够容忍的范围以内。” 昊天接着道:“而我天庭则不同,天庭占据天地正统,若是我等与蓬莱岛联合,必然会引来其他几教圣人联手打击,便是玄天圣人实力再强,且又与女娲圣人和通天圣人交好,全终归只有三名圣人,却也不是佛教与人阐二教圣人联手对手,我又怎敢将天庭和之一起绑在四圣的对立面上?再者,那通天圣人也有截教,纵是交好蓬莱岛,但也不会这么甘心吧?” 王母点头道:\"那佛教毕竟身处西方,即使进了我东土,也是鞭长莫及,以我等之能,佛教顶多也如人阐二教一般安排几个位子而已!再说佛教想要东进,却是不得不借助我等天庭名义,怕是过不了多久,如来就会派人前来我等天庭!\"昊天闻言只是哈哈大笑…… 佛教、灵山。 如来佛、药师佛、燃灯佛、弥勒佛、大日如来佛五大准圣佛祖端坐在上,下面一排坐着三身佛、上古六佛、八大菩萨。远处坐着十大神将、十二药叉、十八罗汉,佛教一门精英尽聚于此。 药师佛对如来唱了一诺道:\"奉南无阿弥佗佛与南无须菩提佛之命,小乘佛教诸佛在本佛带领下前来听候如来佛指示!\"如来道:\"药师佛客气了!为了光大我佛教一门,却是让各位佛祖与菩萨沾染了纷扰红尘,实在罪过!\"众人一齐唱了一声佛号,道:\"为我佛教千秋万世之事,我等何惜此身?\"药师佛道:\"本佛来前,南无阿弥佗佛曾指示,‘我佛教东进之事,还请如来佛祖劳心才是’。\"如来佛微微一笑,道:\"南无阿弥佗佛有心了,如此,本佛便也该前往东方了……” 十七 天庭商议 却说那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此仙石上按九宫八卦,下应天地人三才。 此石可非凡石,正是昔日巫妖大战后,女娲圣人炼石补天时多炼出一颗,后来遗下地那一颗五彩石便落到了这东海之上。此五彩石禀女娲补天之大功德而生,千万年来吸收天真地秀、日月精华。终也有了通灵之意。 那日女娲圣人补天之时,得四教六圣相助,此石自要替女娲圣人偿还此番因果。而佛门二圣占得了其中先机,乃最先动手之人,如今佛教合该大兴。此石便应运化形而生。 这一日,此石突然\"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化成了一个灵明石猴。此石猴才刚出生便学会了爬走。只学着一些飞禽走兽拜了四方。说也奇怪,此石猴目中两道金光,射冲斗府,一下子便将三界大能之人都惊动了。 昊天王母在昊天镜内看到此石猴,只表情复杂,也不知心中所想何事? 如来与佛教诸佛掐算一阵后,只喜道:\"诸位。我等佛教东进可矣!\"说罢,却是身形一闪,竟是直奔天庭而来。 玄天端坐清散蒲团之上,笑道:“好戏要开始了,没想到当年随手一为,如今到是成全了他。” 女娲圣人却是面露慈祥微笑,看着那只猴子在蹦来蹦去…… 接引准提二人面露笑意,接引只唱了一声佛号,对准提道:“师弟,此猴野性甚深,怕还是要劳烦你前去一趟!”?准提笑道:“师兄说的正是!”说罢。只一阵金光闪过,准提便消失了。 道家三清中,上清圣人通天教主嘴角撇着一丝冷笑。玉清圣人原始天尊面无表情,而太清圣人太上老君却是喃喃道:“没想到却是晚了一步啊……” 天庭。 昊天与王母对视一眼,道:\"来了!\"这时候,有门下宫曹前来禀报,道是西方如来佛祖来访。 昊天笑对王母道:“既是如来佛祖亲自前来,我等便亲自前去迎接又如何?” 当下便与王母一同前往将如来迎了进来,见礼毕后,如来唱了一声佛号道:\"方才东方地界金光直冲斗牛,本佛终究也没按奈的住,却是搅扰玉皇大帝了!\"昊天笑道:\"哪里,却是佛祖久处西方清净地,如今远驾东土,我天庭棚壁生辉才是!\"如来笑道:“玉皇大帝却是客气了,该是我搅挠了才是。” 昊天也笑道:“是如来佛祖客气了,是我天庭棚壁生辉才是。” “玉皇大帝客气了。” “如来佛祖客气了。” “玉皇大帝客气了。”…… 说了半天,二人就没句正事,光说废话,只叫旁边的王母只听得暗暗发笑。这两人,明明有要事相商,心里也都答应了,要不如来也不会亲自前来,昊天也不会亲自前去迎接。两人都急得要命。可却都在顾及面皮,为占得谈判优势,谁也不肯开口,在这里说着些不痛不痒。 当下王母道:\"佛祖大驾东来,想必不是前来游历风景,今日此处就你我三人,还请明言就是!\"如来暗叹王母了得,于是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本佛此次前来,却是有要事与天庭相商,方才灵明石猴出世,想必两位已经知道缘由,正是天兴我佛教也!\"昊天笑道:\"如此便恭喜佛祖了,不过路途多劫,怕是时间还长啊!\"如来叹声道:\"我等大教争的便是这天地气运,本佛真为道祖鸿钧亲定的天庭抱不平啊!\"昊天虽知如来乃是激将之法,却也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佛祖有话还请言明,何必如此讥讽于我天庭!\"如来心道火候已到,便沉吟道:\"玉皇大帝贵为三界之主,但那轮回地府以及五湖四海却也不归天庭所掌控,如今连那西牛贺洲小妖小怪也一起欺上了天庭。佛教却是抱不平,当助玉皇大帝取回应得之物!\"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昊天自然清楚的很。当下道:\"却不知佛祖有何条件?\"如来道:\"西方贫瘠,我佛教发展唯艰。因此,我佛教当去轮回地府超度些孤魂野鬼。待到佛法东度时,佛教当助天庭扫平如今那些盘踞于西贺牛洲之大妖!佛法大兴之时,亦即是天庭接管五湖四海之日!\"昊天沉吟良久,道:\"却不知佛祖如何应付……\"说罢只将眼睛瞧向那东海边,又望望西方昆仑山。 如来笑道:\"佛教之兴乃是道祖天道大势,天庭乃是道祖亲定三界之主,正所谓顺天者生,逆天者劫,我佛教上有两位大德圣人,下有诸位佛佗,自然要替天行事!\"昊天心道:你说地倒好听,又是超度地狱,又是荡平群妖,超度地狱乃是为了争夺佛教所缺的气运,荡平群妖乃是打通你佛教东传之路,好处尽归你得了。而我天庭却是要千年期满待你佛教大兴后,才能仰你鼻息去对付五湖四海。到时候你佛教势大,还不是你说了算。我还先断了你退路好,也省得你三心二意。 当下昊天道:\"佛祖既然有替天行道之心,天庭也是深感佩服。日后佛教在东土所行之事,既然是为我天庭着想,我天庭自无意见。只是前些时日我听说那观音菩萨修行好似出了些问题,听说这事儿出在地狱之内,可见这地府却也并不清静,这地府诸神却也该换换了。佛祖既然打算去轮回地府一趟,就不如将这事情一并解决了吧!\"如来一听这事,脸上也不禁尴尬的很,那慈航转世修行的事儿早已经传遍了天地,却是佛教的一大笑话,其实大家都明白,虽说听起来貌似好像是地狱出了问题,但实际上却是那元始天尊施的法,现在昊天说出来,饶是如来的脸皮也不禁有些发烫。 昊天的意思很简单,你佛教不是要那轮回地府么?那你便去吧,反正那地府与你佛教也有仇怨,你们自己去便是,不关他昊天的事。此法却是想让佛教先与蓬莱岛对立起来,他昊天好在一旁看情况办事儿。 轮回地府乃是玄天与后土所建,阎王判官等一切地府诸神都是玄天点化的,若是真被佛教就此夺去,蓬莱岛一脉以后也不用在三界混了,趁早关门大吉得了。 虽然轮回地府虽是玄天与后土所建,但是名义上归天庭管辖。佛教东进,想要进得轮回地府,虽有超度亡魂借口,毕竟师出无名。怕是会引起众怒,让佛教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佛教与天庭联盟,佛教有了帮天庭收回轮回地府的借口,自然可进驻轮回地府。昊天也正是看准了如来在此点不得不相求于天庭,所以才出此狠招。 如来面色微变,蓬莱岛一脉实力摆在那,若自己真的就此答应昊天,怕是自己佛教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道祖鸿钧身边的人,果然是皆有所长啊…… 如来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佛教当尽力而为,至于成与不成,玉皇大帝当也知晓,圣人不出,我也无那十分把握!\"蓬莱岛的实力天下尽知,四名弟子都是准圣,且都是大功德之辈,天下哪一教能比?昊天自然也知道如来说的不假。再说引佛教对抗原始天尊阐教和蓬莱岛乃是昊天王母既定之策,昊天也不想逼得太紧。 当下昊天道:\"如此便祝佛祖旗开得胜了,天庭在此静待佛祖的好消息传来!\"当下如来也告辞离去,回了灵山。 切一下如来至天庭归来。十日后,如来召集一众佛陀宣讲那无上佛如来唱道:\"南无本师阿弥陀佛。” 待众人看向他,才道:“如今合该佛教大兴。受天庭昊天玉皇大帝之邀,我佛教当前去助天庭靖平轮回地狱事,不知谁可先行?\"如来说的倒轻巧,可诸位佛陀谁不知晓?轮回地狱说是轮回,却是对那些鬼魂而言,自等若进了轮回地狱,怕是再也别想轮回到西方极乐世界了。再者,那地狱轮回是谁的地盘?那可是蓬莱岛的地盘。谁愿意去来着?到时候稍不注意,给人算计了,怕是连轮回都入不了。 如来眼见众佛陀不说话,眉头微皱,道:“我佛慈悲,那轮回地府乃是天下苍生根本,维系万物生存之地,如今宝珠蒙尘,却还需我佛施法相助才行。” 下面众佛陀互望一眼,燃灯在一旁闭目养神,似在神游太虚;弥勒佛则似睡着了一般,鼻间还在冒泡;药师佛低头看着地上,嘴里不知道念着什么,手指在地上来回画着圈,似有大道于其中;大日如来则抬头看着天,似乎天空中有无数美女正好没穿衣服,引的大日如来思绪万千一般。 其它佛陀也在各自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儿,没人开口,如来心中暗骂,“一群滑泥湫。” 眼见无人开口时,有那地藏菩萨出列道:\"回禀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地藏愿意先行!\"瞬间所有人都看向地藏,连那燃灯等人似乎也醒了过来,纷纷向地藏稽首道:“我佛慈悲。” 如来面露微笑,道:\"如此便有劳地藏菩萨了,我佛教大军稍后便至!\"地藏菩萨微微点头,唱了一声佛号,只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厚颜一声,求票,求鲜花) 十八 地藏 蓬莱岛,都天殿内。 玄天依旧坐在那清静蒲团之上,双眼微闭,似在神游当中。竹灵与石忠则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 半晌,玄天突然睁开眼睛,对一旁竹灵道:“你且去请你师兄等人前来。” 竹灵领命而去,少时,便见慧心等人前来,见了玄天,慧心等人连忙拜道:“弟子拜见老师。” 玄天点点头,看了看四个弟子,道:“起来吧。” 四人领命起身,站立一旁。 玄天道:“轮回地狱乃是祖巫后土所化,万不能为他人所夺。然如今天道注定佛教当大兴,地藏之举虽然也是有益于三界生灵,不过却是打着私心的,本就是多此一举,不过天道注定佛教因此大兴,就留地狱阴山一处与地藏吧!至于我等何时收回,日后自有分说!” 众弟子拱手称是。 玄天却又发狠道:“当然,如果他们不识实务,非要做出点儿什么找死的举动,我也不介意给他们两巴掌。”一句话叫下面弟子寒毛直立。有点儿恐怖啊…… 四人拜别玄天,便往地府而去。 切一下地藏菩萨飞身来到轮回地狱内,走在黄泉路上,跟随着殷殷嚷嚷的鬼魂大军漫步而走。地藏看着身边的鬼魂,只暗自叹道:难怪佛祖曾云,佛教东进,必以轮回地狱为堡垒,若是将如此多的鬼魂超度,那将是多大的功德! 不一片刻间,就走到了奈何桥边孟婆处,地藏菩萨看了孟婆一眼,而后便是飞身掠过那奈何桥而去。 终于走到了阴山旁。昔日后土祖巫身化轮回地狱时,以幽冥血海为基。然考虑到终究不能断了幽冥血海中冥河老祖幽冥教一脉,于是便在每年的七月十四日那天将地狱之门关闭,让那些不愿意轮回超度地恶鬼被余下的幽冥血海中的天地戾气所吸引,而进入幽冥血海中被冥河老祖炼化成幽冥教众。 不过终究只有一天时间,地狱间此多饿鬼如何能全部进入到那幽冥血海中?那些未进入幽冥血海的恶鬼感觉到了幽冥血海的天地戾气,聚集在幽冥血海与轮回地狱交接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阴山这边天地戾气最甚的地方,甚至,比那幽冥血海还要浓厚。 地藏来到阴山之时乃是七月三十日,轮回地狱之门刚关闭不久,以地藏之能,如何看不出此地乃是一个超度鬼魂的绝佳之地?当下地藏一边宣读佛经,一边向阴山山顶走去。说也奇怪,地藏口中每吐出一个字,便有一道金光射出,那些鬼魂一接触到那些金光,便号叫一声,直向那西方飞去。 地藏终于来到了阴山山顶,正欲发下宏愿,却忽见那阴山之上尚立有六人,呃,准确的说,这六人更像西方教中人,也就是佛教了。 这六人却是当年玄天以先天灵宝定海神珠所点化的六人,分称六大往生尊者。 玄天虽然对佛法上面并不如接引与准提两位圣人,但基本道理是明白的,正所谓“一法明,万法通。”玄天本就有这方面的基础,再加上曾经与接引准提二人探讨过一阵,可以说,这地藏的佛法还没有玄天学的好呢。 这六大尊者本就是玄天以定海神珠所化,当年玄天以这定海神珠化在自己肉身里面,以增加肉身强度,可以说这定海神珠几便是玄天的一部分,便是受其点化,但其中精神上的联系却也不少。 见地藏来了,六大往生尊者看了地藏一眼,又继续念起了盗版的“往生咒”。 只见自六大往生尊者身上亮起无数金光,随着“往生咒”的声音,那金光便向阴山之上的恶鬼而去,这些恶鬼便是一些罪业深重,不能入轮回,连那十八层地狱也入不得之人,戾气太重,便停留在这阴山之上,受六大往生尊者佛法洗礼,直至身体内的业力去尽,方可入地府轮回。 天道至公,天道之下善恶有报,前世之因结今世之果,此幽冥地府之中有那一十八层地狱,对生灵生前所行做一评判,行善的升化仙道,尽忠的超生贵道,行孝的再生福道,公平的还生人道,积德的转生富道,恶毒的沉沦鬼道。然而众生愚顿,哪知天道轮回,因果循环之理,俱是随心而为,不积善行,枉顾生死,永存地狱之中,受那无尽的折磨与苦楚。如若无这一职位,地府再大,终有一天也会被那恶鬼填满。 是以,这超渡亡魂的职位非同小可,西方二圣早有图谋,但却一直未敢动过,毕竟西方不比东方,这玄天好歹也是东方圣人,便是其他圣人与他有矛盾,却也不愿看着被人欺负,再说了,能欺负玄天的却也没几人。 此时趁着佛教大兴,接引准提他们却是看准了机会,圣人不出的时代,此时西方教实力最强,准圣便有五位,下面菩萨罗汉尊者等更是一大堆,天道注定佛教要大兴,而此时便只差一个机缘就足够了,气运。 佛教本来还有接引的十二品莲台镇压气运,但明显不够了,此时佛教人数怕也不比当初的截教少,人多,因果也多,这些佛门弟子多是从截教手中抢夺过来的,若是极乐世界中的,那倒也没什么,本身没什么因果,单就十二品金莲却也足够镇压佛教气运。 现在去不行了,气运气运,并非是说佛教大兴就有气运了,这气运得靠人争夺才行,现在佛教人是有了,差的,便是一个争夺气运的机会了。 现在佛教最缺的就是气运,本来以接引的十二品莲台镇压佛教现在的气运就稍显不足,雪上加霜的是,那十二品莲台被那只六翅血蚊给吞了三品,导致佛教气运更显不足。 所以,接引准提二人不得不打上了地府这块肥地的念头,若说地府,当年本该在盘古开天时便化出来的,可纵是盘古化身天地,大爱无私,却也有一些念头,比如,最终盘古的血液便化为了巫族,便是盘古留念天地的一影射。而天道也最是公正,巫族太强了,又不识天数,天道便将盘古左眼所化的太阳星中化出三足金乌来,也就是帝俊与太一,经此两人的领导,妖族与巫族斗的个你死我活,最终巫妖俱退出天地主角之争,若说最大的赢家,那便是天道了。 地府便是后土所化,这份盘古留下的因果也只有后土才能接下,其他几位祖巫都是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之辈,让他们主动牺牲自己去化六道轮回?且这六道轮回巫族还没用?如果不是智商低于0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经后土所化之后,六道轮回便已成为天地的基础之一,嗯,的确如此重要,自巫妖二族退出天地主角之争以后,天地间所有的生灵都要经过六道轮回,当然,少部分大神通者可以避免,但终究是少,多数也过了了这一关来着。 六道轮回的重要性大家都知道,但没办法啊,谁叫人后土跟玄天关系好来着,六道一立便给玄天私吞了,其他圣人想插手也没个地儿啊。 当年玄天便想到了这些,所以才将这定海神珠一举化出地府所有的官员来,免得这些圣人到时候东插一脚西插一手的。立天庭时更是明摆着说了“这地府就是我的,丫的谁动我就跟谁急。” 按说这地府应该无事来着,可玄天也万万没想到最后这地藏还是得入阴山来着,玄天那个气啊,敢情我那六大尊者白干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还不得天道承认,非得整个地藏在那才好啊。 不过玄天也明白,这地藏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这地藏入地狱本是佛教大兴的一个源头,也是佛教大兴的一个根本点,若是地藏不入地狱,佛教也就不能借此大兴,气运不够,只怕还得等。 而今接引与准提也看出来了,或是被逼或是情愿的情况下,就把这地藏给推到这地府来了,反正地藏注定要待在地府了,借助地藏的功劳,佛教既插手了东土事务,也能大量给佛教弟子开个后门儿。 至于地藏将来如何,说实话,这事儿却也不在接引与准提的计划里面,嗯,没错,基本上地藏是被一个抛弃的了棋子。地府是谁的?不是天庭的,也不是三教四圣的,那是蓬莱岛玄天的东西,要从玄天手里面抢东西,不付出点儿代价怎么行?大家都明白,只是这地藏不知道,只能被傻傻的给抛弃了。 那六大尊者念了一会儿“往生咒”,又见这地藏还在那儿傻站着,其中一人开口道:“那啥,别傻站着,过来帮忙啊。”念念叨叨的,却传来一阵嘀咕:“都说佛教中人是傻b,没想到还真是……” 一句话把地藏给雷的外焦里嫩的,冷汗直冒啊。 二十二 秧及鱼池 二十二?秧及鱼池 那菩提阵内的如来眼见冥河老祖还要攻击,顿时大惊,但是行动却有些奇怪,非但没有将菩提大阵更加巩固,还将大阵撤去。 如来与燃灯等人打了个眼色,燃灯等人快速的领着众佛门弟子退开,溜到一旁去了。 如来看了眼冥河老祖,一拍头顶,只见一座金光四色的莲台从如来头顶冒出,那血海海水击来,莲台之上金光一闪,便将那血海之水全部卸开。 冥河老祖失声大叫,道:“九品金莲!”那如来头顶之物正是接引手中的九品金莲,冥河对此倒是不奇怪,接引的十二品金莲受那六翅血蚊所破,如今只剩九品,这事儿天地皆知,但冥河老祖惊的是这接引与准提的企图。 一个如来已是如此难缠,还派来了佛教近乎全部的军力,连带着两位圣人法器都给了如来,这接引与准提倒底打的什么心思,难道真的是要灭他修罗族不成? 不对,冥河老祖忽然望向了那九品金莲,眼中精芒一闪,顿时明白了那接引与准提的想法。 冥河老祖冷声道:“接引、准提,好大的算计啊,居然派出如此大的阵帐,原来是为了算计我手中的十二品血莲台,你们佛教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道貌岸然,口称慈悲,却是打着杀人夺宝的主意。” 如来见冥河明白过来,却也不再掩饰什么,笑道:“先天灵宝有德者居之,这等至宝留在你手中却也不能发挥什么大用,倒不入将之献给我佛阿弥陀,也算是成就你一番功德了。” 冥河老祖一听,心中怒气再难容忍,骂道:“尔等佛教卑鄙之徒,行此无耻之事居然还说的头头是道,天理不容。” 如来也点头笑道:“老祖此言差矣,想我佛门二圣立下宏愿,渡尽天下苍生往登极乐世界,此乃大善之举,老祖若将手中莲台献于我佛阿弥陀,待到将来极乐大兴之时,老祖也是有功之臣了。” 冥河老祖气的面皮发红,骂道:“无耻之徒,少说此等猖狂之言,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从我手中拿去。”说罢又要引阵攻击如来,此时却听一阵惨叫声起,冥河老祖大惊,转身一看,顿时怒发冲冠。 原来方才冥河引幽冥血海之力与如来大战,却是轮回地狱内那些正与佛教教众苦苦抗争的幽冥教众遭了秧。幽冥教众在阿修罗王两人的带领下,本来就不是燃灯等三大准圣为首的佛教教众的对手。全靠那背后吸收的幽冥血海之力来做困兽斗。 此刻没有了幽冥血海之力,幽盟教众登时便败下阵来,一下子便被佛教教众度去了十万余众。只剩下几千余人在元鼻阿屠两人身后苦苦支撑。 幽冥教众皆是冥河老祖所造。千万年来也就这么点人,此刻一下子就被佛教差点度个精光。冥河老祖如何忍得住?当下冥河气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吼道:\"如来,我与你誓不两立!\"如来看着眼前的几千幽冥教众,面色不变,带着身后返回的佛门众人一齐念道:\"则多有障碍不能克获。或失心错乱。或外邪所恼。或纳受邪法增长恶见。是故当先修忏悔法。若戒根清净。及宿世重罪得微薄者。则离诸障……\"只见那佛门金光将那冥河与剩下的幽冥教众人围在一起,却不再行渡化了,一部分金光却是向那地府而去。 那如来曾受了昊天所求,要将这地府收回,当然,也并非全是为了天庭,一大部分私心却是为了佛门。 六道地府啊,这一片肥肉谁不想要啊,佛门早就想把手伸过去了,派了一个地藏还不够,眼看这意思,明显是想将这地府再行拉一部分过来。 如今幽冥教已败,成不了气候,佛教要空出手来了,自然有些想法了。如来当然不会让佛教教众直接出手对付地府而落人口实,毕竟既然为地府有那冥书,就等于得到了道祖天道地承认。 因此,佛教先行将幽冥教击败,然后困住幽冥教,而矛头则是直指地府。到时候有人问起来,就推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总算有个借口! 冥河如何不知道佛教之意?不过冥河心里却是一松,暗道: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了! 却说那佛教与血海争斗之时,十殿阎君等人自知实力低下,即便与幽冥教联合也无济与事,所以干脆聚集起来,在那地府当中护住冥书便成,想来以玄天与后土的关系,这地府也必然不会落到佛教的手中。 佛教金光涌向那地府,毕竟不比佛教人多势众,且实力高强者也多,地府诸神堪堪只能护住地府周围。 秦广王为十殿阎君之首,自然领大头,此时见佛教攻势厉害,秦广王大喝道:“摆阵。” 顿时地府诸神上下移动,不一会,便形成了一座大阵。此大阵却非同于地府当中那不是灰黑便是血红的模样,而是一股水蓝色的阵法,大阵一经形成,便将那佛光统统挡在外面。 佛门众人一看佛光攻不过去,顿时有些疑惑,纷纷问道如来,如来眯着眼看了一会儿,道:“此阵乃是由三十六颗定海神珠所摆的诸天神水大阵,乃是三界中少有的阵法,纵是比不上上古三大杀阵,却也不可小看。” “三十六颗定海神珠?!”燃灯大惊道。 如来看了一眼燃灯,道:“这三十六颗定海神珠乃是一套顶级先天灵宝,有三十六重禁制,合在一起可摆此大阵,威力无穷,原来蓬莱岛玄天圣人手中之物,后来祖巫后土化六道轮回,玄天圣人将这三十六颗定海神珠点化成神,执掌地府诸事。” 一众佛门弟子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羡慕,这玄天圣人法宝真多,此等顶级先天灵宝居然用来化神,太浪费了啊。 一旁燃灯却是心有所感,望着这三十六颗定海神珠所摆的大阵,眼中不时冒出贪婪的光芒,他手中仅有两颗阴阳珠便提升了他大部分实力,如果是这三十六颗定海神珠,恐怕圣人之下一非他莫属了。 燃灯看了看那诸天神水大阵,复才望向如来,地府乃是玄天圣人手中的东西,能出手对付的机会可不多,若是能趁此次机会得到还好,若是不成,怕是以后便再没这种好机会了。 燃灯对如来道:“南无释迦牟尼佛,地府当中尚有部分巫族余孽,不合天道,且我教观世音菩萨之事想必也与这群巫族余孽有关,我等也不必手下留情,还请替天行道才是!” 燃灯倒是打的好主意,什么巫族余孽,当初那平心娘娘应烛九阴后求,收容了一部分巫族在地府当中,后来部分巫族随刑天等人一起出去助蚩尤争夺人皇之位,地府当中便留下了一部分巫族。如今燃灯旧事重提,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罢了。 如来心道如今和蓬莱岛一脉的梁子反正已经结成,佛教攻打地府原本就是差一个借口而已。当下只叹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又全力看住了旁边地冥河。 不过如来却是心中甚是不安,地府既然是玄天圣人协助后土祖巫所建,为何蓬莱岛一脉还未有人前来?若是说蓬莱岛一脉不知此事,却是打死如来也不相信! 当下燃灯得了如来的首肯,自然带着佛教诸人围攻地府,但这诸天神水大阵乃是天地间少有的大阵法,又岂是轻易可破的?任是燃灯等人如何攻打,但见那大阵之上升起一道水幕,佛教中人的攻击落在其上便被弹开,便是燃灯等几位准圣的攻击打在上面也只能让水幕轻微的动摇一下,根本攻不进去。 如来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有些发急,蓬莱岛如今还没有来,只能说是被什么事儿给担耽了,但决对不会说不来,蓬莱岛他可是知道的,四名准圣,实力超强,若是蓬莱岛一脉再来人支援,只怕今天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当下如来祭起七宝妙树便往那阵上水幕打去,如同撕布一般,水幕被轻易的划去,这七宝妙树好歹也是圣人法宝,而且又由如来这等高手所施展,威力自然强大,诸天神水大阵虽然厉害,但布阵的毕竟只是地府诸神,这些人纵是玄天点化,但修为却也不太高,又受那众多佛门高手攻击一番之后,再由如来发起一记猛攻,自然撑不过去。 地府诸神被如来破去阵法,吐血倒在地上,虽然受伤,但也不太严重,如来虽然破去了阵法,但也有巧劲,一方面大阵布防太宽,要护住整个地府,防御就不那么严密了,二来又有诸多佛门高手围攻,受力面积太大,三则是如来以七宝妙树以点击面,破开大阵防护,但诸神受伤却不重,大阵所受攻击分摊下来却也没什么。 此时见大阵已破,燃灯兴奋不已,当下便拿起阴阳珠要诛杀地府诸神,好让他们返本还原,化为定海神珠,正此时,忽闻一声娇喝道:“佛门的手却是伸的好长啊。” 佛门众人一看,却见一身着素色长袍,头顶一道金钗,面色红润,朱红齿白的女子缓步来到地府诸神之前。 地府诸神赶紧起身拜道:“拜见平心娘娘。” 二十三 蓬莱来援 二十三?蓬莱来援 来的正是地府的缔造者,祖巫后土真灵所化的平心娘娘。 当日后土化身六道轮回,天道怜其功德,遂将本该消散的后土以功德化出真灵,寄生在这地府当中,称之为“平心娘娘”。 平心娘娘寄生于地府之上,但地府都是后土所化,可以说,这地府就是她的东西。但平时平心娘娘都居住在平心殿里面,地府的实际管理者都是地府诸神,平心娘娘并不插手。 今日佛门来攻,平心娘娘再也看不过眼,当然在此时出来。 如来见平心娘娘出来了,也上前行礼道:“贫僧拜见平心娘娘。”佛门众人也上前见礼,后土化身六道,于天地有大功德,便是如来也不得不拜礼。 冥河老祖虽然与后土有隙,但此时好歹也要巴在别人的船上才是,也是拜礼道:“见过娘娘,贫道身有不便,无法上前见礼,还前娘娘见谅。”却是冥河受佛门众人相阻,无法上前。 平心看了眼如来,道:“小女子何德何能敢受大师这‘娘娘’之称,大师受命领佛教诸佛陀,地位崇高,今日还带着如此多高手前来,却是小女子招待不周啊。”言语中讽刺意味颇深。 如来尴尬的笑了笑,道:“娘娘何出此言,娘娘化身六道之举有功于天地万物苍生,乃是大功德,贫僧怎敢受娘娘‘大师’之称。” 平心笑道:“哦,原来如此。”语气委转,停了一下,道:“但不知大师今日带着这么多佛门精英弟子前来所为何事啊?” 如来一听,正色道:“前番时日,我教观音菩萨下大毅力,以大智慧转世修炼,以期得成正果,不想转世之时出了点儿问题,是以贫僧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查清此事。” 平心面色不变,笑道:“如此,大师可曾有收获?” 如来道:“贫僧听闻这地府当中还有些许巫族余孽存在,想必此事与那巫族余孽有关。” 平心闻言,脸色顿变,冷道:“大师凭什么断定此事便是他们所为?” 如来还未开口,一旁燃灯便高唱一声佛号,道:“娘娘,想那巫族于上古时期便不修功德,不识天数,挠乱天地,俱是一群冥顽不灵之人,此事想来也是他们所为,若是娘娘不信,大可将他们将出来,让我等带回灵山审问便是。” 平心一听,心中顿时怒了,冷笑一声道:“巫族挠乱天地,不修功德?可笑,这地府便是祖巫后土所化,此等有功德于万物苍生之举,敢问你佛门可有?” 一句话将佛门诸人说的十分尴尬,毕竟燃灯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谁不知道平心便是祖巫后土所化,燃灯当着平心的面儿说巫族的不是,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平心又接着道:“地府诸事都由此三十六位正神管理,巫族不过寄生在那地府当中,并不曾插手地府中事,再者,巫族与那观音也无甚仇怨,如何会挠乱她修行?” 弥勒在一旁道:“娘娘,这六道轮回乃是维系天下苍生的根本,不可轻乱,这巫族生存于地府当中,或多或少会影响到六道轮回的事,就算今日他们不作什么,但娘娘又岂能保证他们将来遇到有仇之人不会动手呢?” 燃灯也适时道:“正是此理,地府乃是天地苍生的重要之处,需得公平公正,娘娘还是不要偏袒的好。” 平心闻言怒不可竭,道:“尔等少作此胡言乱语,巫族行事向来豪爽,不谓私意,不谓强权,如何为行此挠乱六道轮回之事。再者,巫族寄生地府当中,有吾管理,自然不会出现此等情况。” 燃灯道:“有娘娘看护,我等也无话可说,只是,当日那蚩尤作乱,地府当中也曾跑出一部分巫族相助,敢问这是为何?” 平心闻言道:“他们想去哪儿去哪儿,于我何干?”话一说出却是后悔了。 燃灯点头笑道:“娘娘此言却是有些矛盾,想来是娘娘也管不了这些巫族,若是娘娘也不能保证,倒不如将此事交于我佛门如何?” 平心瞪了燃灯一眼,道:“巫族之事,怕是你也管不了的。” 如来在旁笑道:“娘娘所言有理,但我佛门虽不能管那巫族中事,却还可监督于他,倒不如我佛门遣些弟子入这地府代为照看,也免得再发生一些不愉快之事。” 平心怒道:“天庭代天职司,早已承认地府诸神管理,如今地府人满,却也不适合佛门弟子再插入,倒是免了大师一番好意了。” 如来笑道:“娘娘此言有理,天庭代天职司,地府也在天庭管辖之内,前日正好玉皇大帝召见贫僧,言明这地府管理尚有欠缺,大帝有意遣我佛门弟子相助,贫僧也不好不答应,但这六道终是后土祖巫所化,此事还需问过娘娘,今日正好娘娘也在,我等便商议这地府中佛门弟子的安排如何?” 平心冷笑道:“既然佛祖都说这六道乃是后土所化,便应知道小女子还是有权安排这地府内部的事情,小女子还是那句话,佛祖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但地府确不缺人,不需要佛祖再遣弟子前来了。” 如来尚未开口,一旁的大迦叶却是跳了出来,指着平心便道:“好个刁妇,我佛如来既然要助你地府管理,你却不知晓事务,居然三番四次阻我佛,真是岂有此理。”说罢不待一旁佛门众人阻止,便拿出兵器向平心打去。 而一旁的燃灯等人只是在看好戏,这大迦叶身处西方,且未经过洪荒的事情,对于这平心娘娘的来历却是不甚清楚,居然敢呼平心为“刁妇”,当真不知死活。只是燃灯等人却不想阻止,一来,这大迦叶甚为如来看重,乃是如来十大弟子之首,平时也有些嚣张,不得人心,且此时地府的事情正陷入一番尴尬的局面,这大迦叶出手,甚至是众佛门中人所希望的。 平心娘娘虽然是后土真灵所化,但也有斩二尸的修为,佛门当中还少有人是她的对手,这大迦叶出手必然会招来平心娘娘的打击,到时佛门中人才有话说,有理由出手。 如来也是心中恼怒,这大迦叶是他转世之后所收,平时也甚为看重,灵山佛陀虽多,但分派更多,虽然名义上听他号令,但却是分为几他几派,如来使用起来也有些不顺意的地方,所以如来想把十大弟子培养成自己的班底,今日带他们出来也只是让他们见见世面,并未想让他们出手。 这大迦叶也是嚣张惯了,自多宝转世化成释迦牟尼以后,他被如来收为弟子,虽然只是记名弟子,但如来却对这十名弟子照顾有加,因此他大迦叶在灵山也算是一红人,虽然嚣张,但却十分尊敬如来,他明白自己的地位都是如来给的,自然要维护如来的面子,哪儿想今日这女子居然三番五次的相阻如来的意思,大迦叶自然看不惯了,虽然有如来开小灶,但他修炼的时间毕竟不长,又不像那仓颉一般能有那大机缘,他那点儿能力根本看不透平心的修为,平时灵山上多让着他,给他造成了天下如来一他二人的感觉,居然就这么跳出来要打平心,嗯,确实不知死活。 眼看那大迦叶打来了,平心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嘴边冷笑着。 大迦叶也以为这女子就是一普通女子,居然被他给吓的忘记躲闪了,心下得意,手中却并未留情,只道自己要立功,好让如来更加看重他。 呃……说了好些废话,实际上却只那么一瞬间罢了,如来还未来得及阻止大迦叶的进攻,天边却飞来一剑,瞬间便将大迦叶给绞成两段,且真灵都没有留下,也被绞散了,连如来也来不及救援。 那剑斩了大迦叶之后便往回飞,落入一人手中,佛门众人一看,却见那提剑之人面无表情的将剑收入背后。 如来本待阻止那大迦叶的,却不想天边飞来的那一剑太快,连如来也没时间反应,那大迦叶就被这么给灭了,连真灵都被绞散了。如来心中一惊,抬眼一看,却是那蓬莱岛的四个弟子,刚才剑斩大迦叶的正是了真。 佛门众人也有些惊异,刚才那剑真如神来之笔,众人根本连剑都没看见是啥模样,只觉一道光华闪过,待的一停后又飞了回去,才知那大迦叶已死,佛门中人都有些惊诧。 待四人来到近前,先向平心拜礼道:“蓬莱岛门下弟子拜见娘娘。” 平心笑着点点头,道:“免礼吧。” 四人复才起身,面向佛门众人。 如来的弟子被人杀死在自己眼前,自己连救援也不及,这可是当着他的面儿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这气怎叫如来咽的下。当下如来便上前道:“敢问四位可是蓬莱岛玄天圣人门下弟子?” 四人一听,如来这话说的可有些不客气,不过却也道:“正是。” 如来平静的道:“素闻四位也是有道真仙之辈,为何今日既然行此以大欺小之事?” 二十四 了真vs如来 二十四?了真vs如来 如来平静的道:“素闻四位也是有道真仙之辈,为何今日既然行此以大欺小之事?” 四人都知道如来怕是要发火了,不过他们是谁,如来虽然厉害,但他们却也不怕。了真出面道:“敢问佛祖,方才那人可是你之弟子?” 如来道:“正是。” 了真又问道:“佛祖可知平心娘娘是谁?” 如来这次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了真又问道:“佛祖又可曾知道平心娘娘所做的功德?” 如来面无表情,只是点点头。 了真这才笑了笑,不过笑声却有些冷,道:“佛祖既知,为何你教导的徒弟却不知?敢问佛祖,佛门中人口称行善,为何却对这天地间在大善人行此不礼之事?” 如来面无表情道:“此事却是贫僧教导无方。” “不过,贫僧的弟子犯错,自会有贫僧来罚,只是道友未免做的太过了吧?”如来又道。 了真冷笑道:“如此狂妄之行,乃是大不敬之事,贫道何过之有?再者,贫道代佛祖教导弟子,佛祖非但不谢我,反而怪罪于我,怕是有些不合情理吧。” 如来冷哼一声,道:“贫僧之事自有贫僧来处治,道友干涉我佛门中事,岂不是无礼之举?” 了真忽然笑道:“如此,倒是贫道的不是了。”顿了顿,道:“只是依佛祖之见,该如何处治贫道呢?” 如来冷道:“此事干系到我佛门面皮,不若贫僧便与道友做过一场,以消因果。” 了真笑道:“佛祖此言正合我意,既然佛祖想要与贫道做过一场,贫道自然奉陪便是。” 当下,了真便走到一边,向如来虚扶一手,示意请过。 如来冷着脸,也来到一边,周边众人都退开,生怕被伤及无孤。 如来道:“道友还请小心才是。” 了真笑道:“佛祖大可放心,贫道接着便是。” 如来冷哼一声,抬手便打出一道佛光向了真攻去。了真笑道:“佛祖还请出手无妨,贫道还有些本事。”说罢挥手打出一道玄元灵光将那佛光抵消。 如来一听,当下大怒,身显五丈高金身,二十四头一十八臂,十八只手各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幡幢、加持神杵、宝锉、银瓶等物,与那准提所炼金身一般,只是尚有些差距。金身一出,那十八只手上的东西便纷纷向了真打去。 了真脸色一肃,抬手向身后一招,昆吾八剑便自动飞出剑鞘,剑有八柄,一曰掩日,二曰断水,三曰转魄,四曰悬翦,五曰惊鲵,六曰灭魂,七曰却邪,八曰真刚,八柄宝剑当空飘浮在了真周边,散发着深寒的剑意,了真心中一动,八剑便自动飞出与那如来的金身打斗起来。 一旁众人何曾见过这等打斗方式,对于如来的金身倒还知道,佛门两大神通之一,基本上佛门中人都炼有金身,只是那了真的用剑之法却有些古怪,自古以来,用剑者大多都是亲手所提上阵劈砍,专擅近身之战,便是有这等打击手段的也很少,少部分人用之都是以元神相控,代为指引,直来直去的,虽然不知圣人有没有这般本领,但却很少见了真这等攻势的。 只见了真御使的八剑如同鱼使臂一般,灵活自如,毫不同以往攻击方式,上下翻飞,左攻右袭,如同穿花一般,滑溜的很,如来的金身虽然有十八臂之多,但却根本抓不往这八剑,那八剑如同苍蝇围着巨人在转,巨人怎么拍也拍不到一般。当然,谁要认为这八柄宝剑是苍蝇,大概你就可以挂开了。 如来也是十分的吃惊,通天教主便是用剑的高手,但如来前生为多宝之时犹未见过有这般攻击方式。通天喜斗,使剑更是一绝,但通天却最喜用之近战,如此手段却也能使出,甚至能比了真用的更好,毕竟圣人一法通万法明,通天若是知道了真御使此法的根本,便能使出比了真更好的攻势。 当年玄天传下了真剑?之道。这剑?乃是以宝剑为胚,以自身之?炼锻炼而成之剑,剑胚越好,则炼成的剑?越强。人身皆有一?,也叫先天一?,或元始祖?,是指生天生地生人生万物的原始之?。所谓道本虚,而乃有形之?,?本实,而乃无形之形,有无相制,而一生焉。故易曰:天地氤氲,万物化醇;两情交媾,万物化成。至人探斯之赜而知源,颠倒陶熔,逆施造化,贼天地之母气以为丹,盗阴阳之精?以为火,炼形返归于一?,炼?复归于虚无,故得身与道合。 了真得了昆吾八剑之后便苦炼这剑?之道,多年来以自身之?炼锻炼,早已经大成,八柄宝剑硬是被了真炼的如同他的手臂一般,而后玄天又曾对了真讲过那后世蜀山剑仙用剑的方式,虽然玄天并不曾用剑,但不代表玄天不会用剑,而且玄天用剑不会比哪个差,相前世玄天生活的那个时代,炼气士都已经没落了,多数人则是使用这剑仙的手段,当中当然以蜀山派最强,其他门派虽弱却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各派都多少有些用剑的特殊法门。 而正巧的是,前世那位逍遥老祖貌似很猖狂的,十分嚣张的杀了许多大派弟子,并且将他们身上的秘笈啊什么的都给拿了,其后又正好偏宜了玄天,对于用剑之道,玄天是非常清楚的,犹其是他那个时代,以蜀山为标志的修仙方式玄天更是不陌生,所以当了真炼成剑?之道后,玄天便又传下了那些御剑法门,这些法门可是经过玄天修改的,融合了除蜀山以外其他大派的御剑方式,几乎可算是神作,当初了真对玄天传下这法门时简直感激的痛哭流涕,并发誓要将这等法门修炼到天下一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了真天生资质太好还是怎么,玄天原本曾想了真要完全掌握这等御剑之法怕要不下数千年时间,哪儿知了真只花了数百年便将此法修成,并且还使的非常好,花样繁多,更可贵的是了真竟然还提出了不少新奇的想法,倒叫玄天乐的很,有这么好的弟子,这做师父的自然非常高兴。 如来眼见以此对抗也不是办法,再说,他那金身虽然厉害,但了真的那八剑却也不是凡物,几番下来,如来的金身上面有了不少的伤痕,有些甚至深入寸许,如来可是知道的,他这金身本是多宝塔内千多件宝物所化,经过太上老君施法后,这具金身的硬度比之一些先天灵宝还要好,如今竟然也被砍伤了,由此可见了真的那八柄剑之厉害。 如来大喝一声,身体飞出五道身影,却是那五方明王,五方明王一显出身来便向了真攻去,如来却是想打断了真御使八剑的手法。 了真一见,笑道:“偏生就你人多。”忽然身体上也冒出一人,正是那了真的恶尸化身明理真人,明理真人向了真一礼,随后接过了真递来的法宝便向那五方明王而去。 却见那明理真人所使法宝正是那翠屿峰,经了真多年炼制,这翠屿峰虽然并未增加禁制,却好在重量增加不少,原先只有八十多万斤,现在已经增加到一百多万斤,别看挺重的,但那明理真人使用起来却是如同玩耍一般,这明理真人乃是了真找玄天给的盘古精血以巫族培育的方法所炼,如今已有大罗金仙后期的修为,肉体强度不下于大巫,这一百多万斤的东西在他手中跟玩似的。 明理真人也是嚣张,只见他将那翠屿峰化作一丈大小,自身则化为十丈,手里拿着那翠屿峰如抱着一块大石头一般,举起便往那五方明王砸去,恶风隐隐,这翠屿峰虽然不比那番天印数百万斤的重量,但加上明理真人的手劲,砸下来没个近千万斤的重量鬼都不信。 这等重量五方明王如何敢接,纷纷跳到一旁,明理真人得势不饶人,抱着翠屿峰便追击而去,却不乱打,盯着一人便追着打,加上他肉体强横,却根本不怕其他明王趁机进攻,一时间只见一旁乱轰轰的,一十丈高的巨人抱着一块一丈多大的小型山峰追着五方明王打,倒叫一旁的人看的面面相?。 如来一看五方明王不行,脸色一黑,一拍头顶,显出舍利,拳头大小的舍利如同1000瓦的灯泡一样发出金光,如来面显慈悲,口吐真言,丝丝梵音于其中,嘴里时不时还飘出些梵文向那了真击去。 了真可不敢让这东西打在身上,他可是自玄天嘴里听说过西方教法门的,这种法力结成的梵文有克制元神的效用,若是让它接触到自己,就像那啥,中了那种负面效应的法术一般,人会变的很迟缓,脑袋反应变慢,轻者受其震动,攻势减缓,重者就便那梵文洗刷元神,一心投入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了真一拍头顶,显出庆云,半亩大小的庆云清亮如水,庆云当中有三朵青莲,五气冲耀四周,将那青莲照的跟金莲似的,青莲之上更有一颗舍利,呃,不是,那东西是那颗极目珠,正发着光呢。 一旁佛门弟子看的大讶,这东西咋整的?难不成这了真还修了佛法? ps:今天就先睡了,码了近三万字,实在累的不行了,犹其是码战斗的,小鱼更是脑袋都想破了,大家看在小鱼这十分辛苦的分儿上,给点儿动力吧,催更票,推荐票,月票什么的,都砸来就是了,什么贺卡、鲜花、火箭、神笔、钻石的都砸下来吧,最好能砸个电脑、别墅、宝马、美女什么的,小鱼一票收了。 二十五 对打继续 二十五?对打继续 了真这一模样,就差再顶个光头了,整一假和尚,得道高僧啊。 如来也是稍稍惊讶了一下,不过马上回过神来,他也见识的不少,怎会不知道了真那东西只是法宝而已,稍一调整便又向了真攻去。如来双手一挥,一道佛光便打过去。 了真见如来打来一道佛光,丝毫不惧,一指玄元灵光便打去,将如来打出的佛光抵消。这玄元灵光乃是蓬莱岛功法所带有的特殊神光,每个圣人成道之后都有其特殊的法术,当然,也不是指圣人就有,便是当初在紫霄宫中听道之人,或多或少都会一些秘术,嗯,属于他自己的本源法术。 了真笑道:“佛祖还是勿用这点本事才好。” 如来冷笑一声道:“如此,便且看我佛真意便是。” 说罢如来跳开一旁,运起法力,双手结成不动金刚秘印,佛光大盛,如来双手之上如同渡了一层金一般,犹如实质,双手通体金黄,便是了真见了眼皮也是一跳。 如来大喝一声便向了真扑去,了真一看,当下也是不惧,双手上扬,直把袍袖鼓动,内里法力充盈,鼓荡在其中,了真双手挥响如来,径直与如来硬拼。 二者双拳相击,竟发出阵阵雷爆之声,拳头四周空间也受不住二人大力,竟然丝丝破碎开来,受那空间破碎拉扯的力道,裂缝向二人双手袭来,却半途遇到二人身上护体仙光自动抵消,不能前进。 如来倒没想到了真竟有此等力道,居然与他硬抗,想他还为多宝之时便有他独特的战斗方式,多宝乃是紫霄宫前的一颗石头,那紫霄宫却是鸿均成道时所开,多宝有幸得其精华,天生身躯便十分的强悍,比之一般灵宝之体还犹过之,当年受道祖讲道得其机缘,生起灵智,又蓬通天将起点化成形,实乃大幸,不然,遇之他人,却有可能采其身炼制法宝去了。 多宝虽名为多宝,且法宝的确众多,但他却很少以法宝战斗,多宝十分崇信自己的肉体,对战之时更喜以双拳来打,虽有千件法宝,但却没怎么用过,那些法宝只不过是他凭爱好所炼的。 多宝自化身如来以后,战斗方式却也没有改变过,再加上修为上的提升,如来的肉体更加强悍,而先前更是以不动金刚印加持双拳,此时如来双手硬度不下于那先天灵宝的程度,与了真对撞居然还能战平,如来可是知道的,了真不过是一人族修炼而来的,便是资质再好,也不该肉体这么强横吧。 与如来对抗一技之后,了真却也是不太好受,双拳犹如打在钢铁之上,疼痛不已,蓬莱岛法术众多,其中却有几大神通,乃算是天地间少有的。 一,都天玄元功,乃是玄天专门为蓬莱岛弟子所设计的,原本玄天打算将此功法作为蓬莱岛的护岛神功,但后来还是打算将它公布出来,谁能炼便谁炼,全凭自个儿机缘与资质就成。这都天玄元功乃是当年玄天以后世那九转玄功与八九玄功为蓝本,主体以逍遥老祖手中的都天魔神大法,加之盘古记忆中的战技为砖,巫族炼体功法为梁,变化之术为瓦,此法最重实战,一经修炼,肉体便偏向于巫族中人,法力不受境界限制,专为求以力证道之人准备,炼到最后,肉体强度不下于盘古真身。 二,时光流逝,此玄天当年专为逃跑所研的遁法,一念之间便有二十八万里,比之祖巫帝江还快四万里,且最大的特效是无视阵法,禁制限制,此乃我蓬莱岛不传之绝秘,若无玄天首肯,绝不得外传,蓬莱岛弟子中还只有二代弟子才学会此法。 三,玄极开天术,此乃玄天结合盘古记忆,再由自身实践体验而成的一门大威力功法,炼成之人甚至可凭双手便能开天辟地,当然,这且是一句笑话,开天辟地还要承受洪荒天地的压力,没有强横到极点的肉身却是万万不敢施展此术的。目前蓬莱岛弟子还无一人学会。 四,都天神雷,此术与那三清神雷差不多,可算是同根同源,唯一一点便是玄天有这都天神雷的全部记忆,三清却只能凭借自己那份记忆再揉合紫霄神雷于其中再创出雷法,威力上面比之都天神雷要差些。 五,造化之术,却是玄天自二十四品造化青莲上领悟的,此术可凭空造物,点石成金不过一句玩笑话,学此术者,纵是于战斗之上帮助不大,却于修炼之人大有好处,不同于女娲造化生灵之术,此法却是以天地万物造化自身,以期自身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六,御剑之术,乃是玄天揉合手世御剑之法所创,以元神御剑,如臂使指,以自身为基,以仙剑为引,引动天地之力攻击,大成者凭手中之剑便可横行天地,非圣人不可挡。 七,大衍周天术,此乃玄天以八卦为本,付以先天算术而成,成者可趋延避死,趋福避凶,比那混世四猴中赤究马猴亦不差,演算天机更是一等一之法门。 八,炼器之术,此术却是玄天多年经验所成,以元神为炉,心神为炉火,采天地灵气精华为抚,炼就法宝如同自身一般。 了真便于这八大神通当中炼就三门,以蓬莱岛特殊心法为本,炼成都天玄元功,又得玄天所赐两滴盘古精血,一滴炼化自身,一滴炼成化身,肉体强度比之大巫还犹有过之,都天玄元功亦达到七转的境界,好在都天玄元功不同于那八九玄功与九转玄功,此功只炼肉体与法力,元神并非偏要以都天玄元功心法来炼,不然,以都天玄元功的难炼,了真怕是斩一尸都难,好在蓬莱岛有那枯木根和玄天所炼的丹药,还得再加上蓬莱岛那浓厚的灵气才能让了真修炼到这七转来。 你有我也有 便是凭了真现在七转比之大巫肉体还强的肉体都感觉疼痛,可见那如来的双拳有多么坚硬了。 如来不待了真回转,再以拳头拼下去,他坚信,便是了真再了得,却也不及他这多年来修炼的肉身强。 双方几如凡人打斗一般,拳拳相击,如来道行稍高,拳法也好,叫人防不甚防。而了真所炼神功则是那近战最强法门,便是如来手头再硬,却也不能伤得了真,反而了真越打越兴奋,越打越厉害,毕竟之前了真从未近战打斗过,非是他不想,而是一直以来要么是别人修为高过自己太多,要么就是法宝一堆砸下来的,近战?还未近身就便砸死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近战高手,了真可是非常开心的,随着这场架越打越久,了真甚至感觉功法还有所突破一般,心道自己是不是以后修为遇到瓶颈之时便去找如来打架来着。 如来可是相当郁闷的,先是徒弟被杀,且是当着自己的面儿被杀的,这叫如来怎能咽下这口气,与这了真争斗,法宝斗不过人家,拼自己最得意的战技,却发现那人根本是一打不死的小强,如来现在心中最恨的就是这种功法,打他一下他立马就恢复,而且越打越精神,只要你不一下把他打死或是将天地灵气抽空再打他,否则基本上就是永远打不死的小强,如来此时咬牙暗恨,将来见到这种功法的见一次打一次。 旁边人都看着呢,眼见再拿不下了真,怕这面皮就要丢尽了,如来再忍不住,一拳砸开了真,顺势跳到一旁,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道友果然好本事。” 了真一见,还以为如来要认输来着,跟着笑道:“佛祖谬赞了,不敢当。” 如来面色一转,道:“道友法宝众多,贫僧不好取胜,只好暂借我佛法宝,还请道友见谅。”说罢如来竟取出七宝妙树出来,当下便向了真刷去。 一旁地府诸神一见便开骂了,纷纷道如来卑鄙,竟以圣人法宝攻击。 圣人成道法器不同于先天灵宝以及其他法宝,圣人成道法器是以圣人道法为根基的,以圣人大道直接演化入法宝之内,三清,接引,准提都是有的,此等法宝是以大功德为材,以自身道行演化成大道为本炼制而成,便如同那玄黄塔与量天尺,此等法宝便是演化盘古开天大道在内的法宝,便是圣人也达不到这种水平。 便如同这七宝妙树,虽然他品级不一定比某些先天灵宝高,但他的攻击却带有一定的圣人之威在内,圣人以自身道行为本演化,内中大道大使用时便会演化出一定量的,圣人独有的攻击特点,高者甚至能直接借用部分天道之力,当然,这部分借用的天道之力也是在圣人能借用的那部分,但可以说,天地之间除先天至宝以外,少有能与圣人成道法器相比的法宝了。 圣人成道,大道演化开示,圣人取其炼之,以功德相付,成就之法宝威力巨大。 如来不管旁人如何说,今日面皮丢在这儿了,他为一教之主,好歹也得为自己争回这面皮才行。 如来取出七宝妙树便向了真刷去,七宝妙树化出一道七彩之光刷向了真,其间更带有七彩金莲于其中,挟天地之威攻向了真。 了真不敢硬接,忙避于一旁,七宝妙树一转,随之又刷来,了真避无可避,双拳硬接而上,上附玄元灵光护体,拳宝相击,轰然声响,了真倒飞数丈,落在地上。 如来得势不饶人,随即又将法宝向了真攻去,七宝妙树一刷,了真带伤顺势一滚堪堪避开。 一旁慧心眼见小弟受伤,心中大怒道:“如来,你太过卑鄙,以圣人法宝趁威,算甚道行,且带我来会你。”说罢慧心便取出紫霄剑便向如来而去。 一旁燃灯大呼一声佛号道:“南无阿弥陀佛。”拦住慧心道:“施主还请勿要如此,了真道友与我佛如来约定一战,以消因果,施主若要插手,岂非强结因果,干涉天机不成。” 慧心柳眉一皱,道:“燃灯,你且让开,贫道之事还不需要你来干涉。” 燃灯笑道:“他二人做斗消此因果,施主若要强加阻拦,岂不是以多欺少之举?施主还请见谅。” 燃灯说罢头顶升起一朵青莲,青莲之上又有一颗舍利,佛光普照四周,燃灯浑身金光涌出,如那佛陀降世一般,拦在了慧心前面。 慧心冷道:“左道之术也敢妄放光华。”说罢一拍额头,显了庆云,云光清亮如水,半亩庆云当中,三朵莲花分立,一黑一白一青,黑白二色莲花已开,分立两女子于其中,慧心叱喝一声:“还请道友相助。” 喝罢自那黑白莲花之上跳下两女,一着玄色道袍冷面素色女子,头顶盘笄插钗,手中倒提一剑,剑气深寒;另一女子身着月白长袍,脸显安宁之色,手持一把芭蕉扇。 二女同向燃灯扑去,玄衣女子(至慧仙子)着剑刺向燃灯,剑中黄褐之色闪现,散好出一股阴戾之气,燃灯眉头一皱,不敢让她刺中,头顶显出两颗珠子,一黑一白,乃是那燃灯自赵公明手中抢夺的阴阳双珠,阴阳珠环绕燃灯四周,散出一股黑白之气将那至慧仙子的剑挡住在外。 仙子见剑不得功,一手掐剑诀,一手打出一道雷光攻向燃灯,燃灯眼皮一跳,自是认出那都天神雷,此雷法威力比之三清神雷更大,纵是这至慧仙子所发不及盘古、玄天,却也不能让燃灯好过。 燃灯一指头顶阴阳珠,二珠兀的一化开,显出两个世界,每一珠中有十天,便是燃灯叛到佛教之后以佛法所化二十诸天,二十诸天中又有三千佛国,佛国中无数佛子人人现出功德金轮,双手合什,颂经诵佛。 这阴阳珠演化两重天后,上升到后天至宝境界,其中每重天有三千佛国,每一佛国中有三千佛子,更因为阴阳珠阴阳交汇,生生不息,所以虽然比上原来燃灯以那二十四定海珠演化的二十四诸天,但也当得起后世“佛法无边”之称。 那无数佛子颂唱之声汇成金光照在阴阳珠上,至慧仙子所打出的都天神雷也撞了上去,两两发出一声炸响,阴阳珠毫不动摇,可见那都天神雷无有见功。 这都天神雷再是神妙,却也不是这至慧仙子就能使出来的,都天神雷威力颇大,且是盘古神通,需以盘古精血所化肉身才能施展出威力来,那至慧仙子虽是慧心以玄天所赐盘古精血培育而成,却也不能将这都天神雷的威力全数使开,顶多便是使用三清神雷的效果罢了。 而那阴阳双天以内有诸多佛子颂经,以信仰之力抵抗这都天神雷,又逢这雷法威力不足,根本不能破开防御。 这且不急,慧心原就没想过燃灯会这么好收拾,她只是让这善恶二尸化身将这燃灯阻上一阻便是,她也好抽空将了真救出。 燃灯却也知道慧心的打算,怎会让慧心如此偿愿?燃灯一拍头顶,化出一道人,正是那寂灭道人,寂灭道人向燃灯行了一礼,便自顾上前想要将慧心拦住。 寂灭道人本是那燃灯以灵柩灯所化,原称灵柩道人,后燃灯叛道入释之后唤为寂灭道人,道人善使火焰,尤其一手寂灭之火,此火非是非凡火,非天火,亦非三昧真火,而是一寂灭之火,专烧元神真灵。 慧心柳眉一皱,复要绕过寂灭道人,寂灭道人大笑一声,放出一道数丈之长的寂灭之火向慧心攻去,慧心知其威力,无奈避开,寂灭道人正要再打,旁有一白衣女子喝道:“兀那贼道,且看我本事。”女子手中芭蕉扇往那火焰一扇,芭蕉扇中放出无量真水便要将那火焰挡住。 寂灭道人冷笑一声道:“吾这寂灭火又岂是你这小道可以挡住。”果然,那水一遇火却不能将火浇灭,这火非同于其他火焰,女子手中芭蕉扇虽然也妙,但毕竟与这火对不上号。 白衣女子正是慧心所斩善尸,名为善水仙子,仙子冷笑道:“且看我能不能挡住。”说罢反而手起手中芭蕉扇,素手轻扬,只见虚空当中便无端凝起水雾,待见越浓成水,仙子一指那寂灭火,大水似龙一般顺势而扑,方才还在张扬的大火瞬间便被那水扑灭。 这善水仙子乃是慧心以玄天所赐的玄元控水旗所化,玄元控水旗乃是天地五方旗之一,五行中属水,内含水行大道法则,凡水之物无不能化,慧心参透这玄元控水旗本质才能以之化出善尸,可见这内中水行法则慧心早已明了,再加上这善水仙子本就可算作是水中至尊,那寂灭火虽然玄妙,却也还在火的范围当中,五行中水克火,善水仙子初时不识这寂灭火本领,但稍一想便能想出对策,故而才能施出法术将之扑灭。 寂灭道人大惊,复又打出寂灭火,却还是被善水仙子死死克住,无奈,五行相克,且二者修为相当,寂灭道人如何是仙子对手,且自身本就为火物所化,却怕这水伤及自身元气,更不敢上前相阻。 慧心见有机可趁,又岂能放过,刚要上前,却被那燃灯相阻,燃灯见寂灭道人受善水仙子所制,眼见慧心要上前,连忙取出那紫金钵向慧心打去。 紫金钵本是准提赐给燃灯的,当年燃灯因手中无败,败给了赵公明与云霄两兄妹连手,心中甚是苦恼,决心寻找一件上好法宝,只是那时天地已成久矣,法宝多已有主,岂是这么好找的?燃灯在洪荒中找了大半年,一物无所得,后十分“巧然”的遇到准提,准提见他手中确实无宝可用,这才将那紫金钵赐给了他。这紫金钵是后天灵宝级别,能收能困,放出佛光,于一切妖魔鬼怪都有可制作用。 慧心嗔怒,将手中紫霄剑化作刀般便向那紫金钵砍去,剑身之上雷电缠绕,丝丝紫光放出,剑钵相击,紫金钵却根本不是紫霄剑对手,一击之下,却将那紫金钵磕飞了。 只是这点儿时间却给了燃灯反应的时间,燃灯本就只是想阻那慧心一阻,此时趁机一指那阴阳珠,双珠化为两名佛陀,一黑面,一白首,二人将那至慧仙子挡住,燃灯趁机欺身上前,将慧心挡住。 燃灯呼道:“施主还请罢手,勿动嗔念的好。”嘴中如是说,手上却不停,左手一扬,将那紫金钵招回,却见上面已被磕了一小缺口,着实让燃灯有些心痛,燃灯手中无甚好法宝,洪荒已是尽知,唯一一个玲珑塔都给了李靖去了,燃灯也是无奈,眼见慧心手中紫霄剑,燃灯心中更是嫉妒,贪念一起,如何肯罢。 慧心一见燃灯盯上了她手中法宝,心中更是厌恶,一听燃灯的话,恼怒异常,道:“尔这反复小人,似道不是道,似佛不是佛,乱七八糟,是何道理?”说罢便将手中紫霄剑向燃灯击去。 燃灯一听,心头大怒,自己叛教一事最忌别人提起,想他当年也是紫霄宫中听道之人,不想先是自降身份拜入阐教,后又叛教入释,今日受人提起,怎能让他不怒?燃灯怒喝一声道:“贱婢安敢欺我!” 说罢燃灯头顶舍利金光直冒,双手上扬虚化出一亩大云手,以合围之势想要将慧心捉在其中,只是慧心又如何能让他捉住,眼见两方云手合拢,慧心脚一跺便往上空飞出,脱出云手合围之势。 却不想,慧心此举正中燃灯算计,燃灯早知慧心会如此,便设计以云手围三缺一之势,双手将四周围住,脚下是地,上面则是空的,瞬息之间,慧心必然选择上方,而上面燃灯早将那紫金钵偷偷安上了,主等慧心自己入翁了。 慧心正觉奇怪,却发现燃灯嘴角一丝狠笑,心中暗有诈,忽觉四周如同入了淤泥沼泽一般,身手难以动弹,慧心情知中计,抬头一看,正是那紫金钵,钵中佛光发出如光柱般将她拉住往内扯,不得作悔,反将元神默运,手中紫霄剑顿时一声长吟,剑身之上雷光闪烁,丝丝紫光聚成一团,奋力将剑一挥,剑身之上瞬时脱出一道雷团,不过三丈便遇那紫金钵,雷团炸开,紫金钵承受不住,顿时断开佛光,滚落下去。 燃灯可不曾想慧心还有这等手段,心中更是大惊,接住落下的紫金钵一看,却叫法宝受创更重,先前他贪心,却想将那慧心收入紫金钵当中,再凭自己法力控制,将慧心困住,好取她法宝,不曾想慧心既然以剑放雷,发出紫霄神雷包裹于其中,被紫金钵吸住,好在神雷只在外面炸开,若是在钵内炸开,只怕这法宝便要废了。 这紫霄神雷可不一般,乃是道祖所传之术,洪荒中会者只有两人,一是那鸿均道祖,二是那玄天,鸿均会这自然不必多说,玄天会自然是他当初将讲道的全程记录下来了,不过这紫霄神雷难炼,比那都天神雷更难,故而玄天并未传下,而除这两人,洪荒当中再无人会这一威力巨大的法术。 当年道祖讲道,参杂了许多道法于其中,亦在讲道亦在讲法,而紫霄神雷却作为专讲之道法,但却未有人学个完全,全靠领悟而来,三清因都天神雷的记忆所得最多,结合自身悟出三清神雷,妖师鲲鹏资质也好,悟出天妖神雷,其余人等也各有所得,最杰出的便是三清、帝俊与鲲鹏几人,几人领悟雷法各有千秋,威力最大。 余者,或多或少都有收获,但正品的紫霄神雷却没人会,而慧心所得这紫霄剑上却是奇异,道祖开天之时,一丝紫霄神雷沾染在一块石头之上,道祖见其有些机缘,才将此物炼化成剑,取名紫霄,后放入乾坤鼎当中返转先天,是以此剑才能发出紫霄神雷,虽然也不是正版,但威力却大的很。 是故燃灯对于慧心能放出紫霄神雷也惊讶的很,不过稍一想就明白,这紫霄神雷是那紫霄剑上所带,心中更是贪念涌起,誓要夺得此剑才好。 遂燃灯大叫道:“好个妖妇,竟敢坏我法宝,誓不与你甘休。”喝罢燃灯便打出数道雷团,却是那玉清神雷,雷团向慧心攻去,慧心此时没有那防守法宝在手,只靠护体仙光防护,守的也是有些狼狈。 慧心何曾如此狼狈过,当下拼着硬受一击也靠近燃灯,挥剑便向燃灯砍去,燃灯不敢以身犯险,毕竟他没有什么上好的防御法宝,眼见慧心提剑砍来,燃灯只好一指头顶舍利,放出佛光将剑挡住,只是二人修为相当,再加上紫霄剑威力巨大,佛光又如何能挡得住呢? 剑刚一击上,佛光便立时被破,剑势不停,便随之而去,燃灯大惊,阻挡也不及就跑开,慧心哪会儿放过他,追在后面猛打,燃灯不敢停留,只上下逃窜。有句话不是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么?这时正应了这句话。 那边了真与如来打斗也打出了真火,了真万没想到这圣人法器这么厉害,以他的修为,肉身强横如大巫,寻常法宝根本伤不得他,哪儿知一击之下便被七宝妙树破去了防御,好在了真机灵,收住了力道,并顺势退出数丈,卸去了大部分力道,看似狼狈,却没怎么受伤,只是皮面上不太好看。 如来也不放过机会,一路追着了真猛打,了真眼见不是个头,趁着一避之间,放出头顶极目珠,极目珠放出万道金光,刺眼的很,如来卒不及防,只得收回七宝妙树防守,以防了真趁机攻击。待眼睛适应之后,却见了真已是退开一旁。 了真放出极目珠后便顺势跳开,稍做调整,法力运转之下伤势便恢复了,亏得功法奇特,此时如来已经适应过来,便要再攻,了真冷笑道:“只是你才有么?你有我也有 二十六 哪家圣人不护短 二十六?哪家圣人不护短 话说了真放出极目珠,趁着金光当中如来不适应这段时间,运转功法将伤势修复,见如来适应过来,了真冷笑道:“只是你才有么?你有我也有!” 说罢了真自怀中取出一物,长有尺许,上如九根枝叉,枝叉上分挂一些零碎之物,摇晃起来“叮当”作响,形如树枝,通体碧绿,放眼细看却发现其间还有一丝金色流转其中,这东西,正是那玄天恶搞所炼的“九宝妙树”,玄天早料到那准提他们会赐法宝下来,所以也把手中法宝赐给了真。 如来一看便知此物来历,心下也是有些不爽,嗯,就是不爽,圣人成道法器都是很独特的,每个圣人独有的东西,一般来说,圣人成道法器是不会重复模样的,这是每个圣人尊严,自己有自己的道,不会模仿别人,也不屑于模枋别人,而且,这也是每个圣人的标志,一般都是作为教派里面的镇教之物,代表着大教圣人的意思,所以,圣人之间成圣法器是绝对不会出现一样的东西,甚至类同,或者是同一种的都不会有。 为了圣人的尊严,有时圣人还会放弃自己最善长的东西,改炼成别的东西,就比如,通天先成圣,他的成道法器是剑,那么在他以后成道的圣人都不会再选用剑这一类的法宝做为自己成道法宝模样,就算自己也非常喜欢用剑,或是最擅长用剑,但也绝对不会用,起码,不会把剑作为自己的成道法器来用。 可偏偏玄天这厮,呃,他又不立教,无需用以作为教派镇教之物,也不需别人一见此物就能认出是他来,所以,这厮很无耻的炼了一根树杈,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是既丢自己面子又扫准提面子的行为,当然,这事儿也没个什么规定,别人最多会笑笑,但又无因果,准提也没什么理由发火。 了真冷笑道:“不知贫道手中法宝如何?还请佛祖赐教啊。”说罢便提着九宝妙树向如来攻去。 了真先前可是被如来扫了面子的,这帐要不算回来,他又如何忍得。 如来也是冷哼一声,今天的事儿还没有完呢,眼见了真攻来,顺势便将手中七宝妙树刷去。 九宝妙树是玄天仿照七宝妙树所造,功能上都差不多,便是七宝妙树上一个刷人刷物的功能也有,那不过是以业力凝炼的一重把戏吧了。业力乃是因果交替产生的东西,凡天地万物,便是先天至宝也有因果,圣人也有,只是圣人不死不灭,不惧因果的产生,唯一怕的就是因果太大,会招来灾祸,虽自己不惧,却也怕连及弟子门人。 业力既是因果产物,却有一特点,这业力凝聚的东西奇重无比,并能拉扯人入那轮回,因其本身就是轮回的东西,无论是接引的舍利大法还是准提的金身大法,这业力都是一部分主要能源,佛教对业力的运用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顶峰。这七宝妙树更是奇特,上有佛家七宝,分挂在那七根枝杈之上,内中有准提凝炼的业力,可对人或物造成拉扯的现象,若由准提使出来,几可达到无物不刷的程度。 玄天虽然不知道准提倒底是如何将业力凝炼以达到这种效果的,但他明白量变引起质变这个道理,反正你那东西也是业力造成的,我只需以更多的业力来炼,总不会差你太多。 业力这东西不是凭空产生的,准提要取也有些麻烦,而玄天手中掌握的六道轮回是业力聚集的最大的一点,有地府在手,几乎便不会缺少业力这东西,玄天靠着这地府,提取比那准提多了好几倍的业力来炼这九宝妙树,最后虽然还是比不得七宝妙树刷人刷物的效用,但却也不会差太多。 二物相击,如来本想借着七宝妙树刷物的功能将那九宝妙树压住,自己好趁机将它夺过来,如来也认识到了手中无上好法宝的尴尬,毕竟自己肉身再强,没有法宝却也终究不是件好事。 可当两件法宝撞击在一起时,如来却发现七宝妙树根本刷不动那九宝妙树,诧异之下,反被早有所料的了真给一拳打中身体,虽然没怎么受伤,但却失了先机。 见如来一退,了真顺势抽开七宝妙树,左手暗掐雷诀,右手自如来胸口便打去,九宝妙树看似缓慢,实则快速,周身更有恶风响起,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如来一见此,连忙收回七宝妙树护在胸中,却不想了真又打出一道神雷击向如来,双方本是近战,距离太近,如来根本不及躲闪,便觉胸口一左臂一麻,轰隆声一响,如来便被炸开。 了真也不见得怎么好,这都天神雷威力挺大的,便是他发挥不出本来威力,但如此近的距离爆开他自己也不好受,了真自知道行差了如来一线,如果单靠自己独斗如来却是不能胜的,而且自打斗以来,如来几乎便没用过法宝,而了真身上可以说法宝尽出,却也只能与如来打个平手,若不是靠着功法的独特以及自身道袍的防护,只怕先前那一击便会重伤自己。 故而了真自取了九宝妙树以后又向如来攻来,先法宝相击,趁着如来诧异的片刻抢占先机,近身靠近如来,以九宝妙树作表面攻击,实际上悄悄的掐了一道雷诀,待与如来靠近之后打出,使如来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靠着都天神雷的威力,纵然一举重伤不得如来,却也能让如来大丢一个面皮的同时,受点不大不小的伤。 了真以这种类似同归于尽的手法出奇不意的暗算如来自己却没怎么受伤,一来他早有准备,打出雷诀之后便往后飞退,二来他有七星道袍护身,三来他本身肉体就强横,不敢逗留,眼见如来还未调整过来,了真赶紧祭起九宝妙树向如来打去。 如来根本不曾料到了真会如此攻击,甚至有些无赖的打法,神雷打来之时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临时抽出一些法力护住自己,却还是被打中左臂,这神雷威力巨大,便是如来强横的身体也抗不住,这便是没有法宝吃亏的地方,如来受那神雷一炸,顿时倒飞出百米,只觉左臂如同断裂一般,未及起身,又闻恶风袭来,知是那了真攻来,如来干脆将手中七宝妙树顺着便抛出去挡住。 了真一看如来受伤,打出九宝妙树之后便往如来赶去,一边赶还一边发出神雷攻击,如来暗骂一声,赶紧召回多宝如来金身挡在身前,连番爆炸,只叫如来被炸的兽血沸腾。 眼看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迟早落败,如来复又召回五方不动明王,盘身而坐,脚下显了接引所赐的九品金莲台,如来端坐于其上,五方明王退于如来身后,各结不动明王印,如来顶显舍利,佛光涌起连接座下金莲金光将了真的神雷抵挡在外,攻不进去。 了真一看,召来化身明理真人,双手结印,将那翠屿峰百米祭起往如来砸去,恶风袭来,如来纵是坐在九品莲台之上也有些心惊肉跳,赶紧加大法力运转,口诵佛经,佛光将金莲罩在其内。 翠屿峰本就有百万斤之重,了真再将其由高向低施力砸出,明理真人法力、重力与本身重量叠加起来,三者一起,翠屿峰这砸下来的历道恐怖的很,怕是不下亿万斤。翠屿峰带着丝丝风声砸下,只闻“轰隆隆”一声巨响,如来诵经顿时停下,那佛光所形成的金蛹都被砸到了地上,形成一个径直三丈多,深有十丈的大坑。 一旁众人都被这等威力给吓的有些胆寒,若想这等威力施于自己身上时自己能不能承受的起。 那与慧心打斗的燃灯也被惊呆了,暗想自己要是被这等法宝给击中,只怕也没得好过吧,毕竟自己没有那九品莲台护身实在承受不起啊。眼见一旁慧心也停手了,燃灯赶紧趋机收起化身道:“施主道行果然高深,贫僧改日再向施主请教。”说罢也不等慧心答应转身便往佛门一方而去。 了真自砸了如来一下,心中虽然知道自己法宝的威力,但却也免不了有些兴奋,嗯,天下没有人不觉得这种感觉很爽的,毕竟拿东西砸人的感觉真的很舒服。看了看那大坑,了真再次掐印,将那翠屿峰化为百丈大小,直接就是一座小山丘了,了真将其置于大坑之上,就等如来出来便砸。 如来也是相当郁闷的,刚才了真那一砸虽然没让他受伤,但这力道却也不怎么让人舒服,这亿万斤力道根本不是他能抵抗的,圣人法宝在手又如何?人家法宝就那么重,虽然打不破你的防御,却能将你打飞。 如来稍做调整,这才从那坑中飞出来,一见头顶上那巨大的山峰,顿时如来都有种再缩下去的想法,连忙叫住正要继续砸的了真,如来道:“施主还请慢动手,今日之事便就此了结如何?”如来实在不想跟这种庞然大物作斗争,且他也没必要非得将自己的实力完全暴露出来,这又不是什么不死不灭的因果,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了真一听如来的话,心思一转,道:“佛祖有言,贫道怎敢不从。只是这地府之事关系到天下苍生,不可怠慢了,俗话说,无规距不成方圆。地府诸事都已完善,佛祖非要插手地府中事却也不是好事,佛祖认为如何?”了真明白了说,就叫你如来不要再打地府的主意。 如来一听,心中暗自思量,毕竟地府的事事关佛教大兴的事,而且他早与昊天协定过了,且又有西方二圣人的主意,此事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 了真见如来不说话,知道他心中还有想法,只在一旁等待。 二十七 佛门退,儒门立 二十七?佛门退,儒门立 如来静默半晌,忽又抬头看了看佛门阵营那边,才道:“如此,地府之事便容后再议吧。” 了真一听,哈,如来倒是打的好算盘,什么叫容后再议啊,改明儿你又来捣乱还有借口了不是?不过你如来有这个要求,我也就应你便是。 想了想,了真笑道:“如此,便依佛祖所言。”说罢,了真便将翠屿峰收了起来,与如来双方回到各自阵营。 慧心早与燃灯分开了,见了真回来了,赶紧上前问到,了真示意没事。 此时如来上前道:“南无阿弥陀佛,南无大愿地藏菩萨发大宏愿,有大毅力,大慈悲,誓渡地狱冤魂,地藏菩萨合该入主地府才是。” 了真一听,笑道:“佛祖此言差矣,地府诸神受天命管束地府诸事,此间并无甚错,且有那六大往生尊者渡化地狱冤魂,地藏菩萨大愿虽好,却有些画蛇添足了。” 如来正待说话,却有地藏抢先道:\"南无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日后就当在这阴山之上超度世间孤魂野鬼!消除其心中戾气!\"了真当下也应道:“如此也可,有地藏菩萨相助六大往生尊者,地府也该清静了才是。”说罢,蓬莱岛这边都笑了起来。 虽然对蓬莱岛门下为何发笑不太明白,但地藏还是带着神兽谛听飞身掠到阴山顶上,双手合十,念道:\"翁、松、巴、尼、松、巴、哈、惹、扎、惹、玛、哈、巴!\"正是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在今日诸多变故之后,所悟出的\"十三字地藏真言!\"地藏走了,如来叹了口气,撇了撇那冥河老祖,正欲说话,却见冥河走到平心娘娘边前,对平心娘娘道:“娘娘近来可好?” 平心看了眼冥河,虽然心中不喜,但此时却不好说什么,淡淡道:“尚好,多谢老祖关心。” 冥河只作不见,继续笑道:“这地方挺干净的嘛,空气也不错,挺好的。” 冥河老祖的话直叫一旁众人满脸黑线,居然有这么无耻的人,明明就是不想给如来说话的机会,洪荒时期的高人,果然不一样啊。 平心娘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这冥河老祖说话也不怕雷到人啊,平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冥河老祖话说完了才想到,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儿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如来适时插口道:“娘娘,我教与幽冥教之事……” 平心挥手打断了如来的话,道:“佛祖应当知道,当年后土化身六道,乃是建立在幽冥血海之上的,故而这血海也可以算作是六道的一部分,且六道当中有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六道,其中这阿修罗道便为血海当中阿修罗众,佛祖若要强渡这阿修罗众,却是坏了天道运转啊。” 如来被说的哑口无言,方才自己一方没得利,地府已是做主不管了,现在冥河的事儿也不好插手,天道,一句天道运转就把这事儿给搅黄了? 如来双手合什道:“娘娘所言有理,只是……” 了真一旁笑道:“佛祖大德,既然此事佛祖已然作应,地府之事便了如何?” 如来一旁心中大急,娘的,全都把他给抢白了,恨恨的看了眼地府众人,心中也是无奈,对方实力不差于自己这边,蓬莱岛便来了四位准圣,再加上冥河老祖与平心娘娘,佛门这边还真挡不住了。 眼看此事便得就此了之,如来心中虽然不甘,却也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 如来道:“如此,贫僧便回灵山了,改日还望施主讨教一番。”说罢挥手便带着佛门众人离开了。 慧心见如来已退,这才对平心道:“娘娘,此间事已了,吾等还需回岛复命,还请娘娘恕罪。” 平心笑道:“你们回去吧,地府没什么大事儿。” 慧心等人领命,双对冥河老祖道了声罪后便离开了。 冥河老祖见慧心他们都走了,也急于回血海整顿,先前与佛门一战中,幽冥教受创颇重,教众死伤过半,几被灭教了都。 “如此,老祖血海中还有些事,老祖便告罪离开了,还请娘娘恕罪。”冥河老祖也向平心拱手道。 平心淡淡道:“老祖自己安排便是。”当年巫妖大战冥河老祖可是在中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啊,虽然巫妖陨落之事已定,但终究是冥河老祖牵的头,平心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冥河老祖也不以为意,只是带着幽冥教众纷纷离开了。 切一下却说那慧心等人回了蓬莱岛,见过玄天之后,向玄天禀述了事情经过。 慧心道:“弟子等人未能将那地藏赶出地府,还请老师恕罪。” 玄天笑道:“此事无妨,那地藏在阴山乃是天定,合该有他入地府,尔等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可以了,待下一量劫到来之时再与他们计较便是。” 顿了顿,玄天又道:“佛门大兴乃是天定,本来我还不打算找他们麻烦的,谁知道他们倒先来找我麻烦来了,哼哼,如此简单就退去了么?” 下面弟子听的有些糊涂,只有仓颉此时面色带着明悟的感觉。 玄天笑道:“仓颉。” “弟子在。”仓颉听玄天叫他,赶紧应声道。 玄天笑道:“前番让你随那老君于函关之外化佛,你可有甚收获?” 仓颉点头道:“当日老师曾言:道祖鸿钧当日身化天道时,曾说\\''大道三千,条条可达至境\\'',而后又在各自成道之机的指引下,太上老君人教\\''清净无为\\''、元始天尊阐教\\''阐扬光大\\''、通天教主截教\\''破而后立\\''、接引准提二人之佛教\\''西方极乐\\''。做为道祖门人的五圣,自是各自对天道表述了自己的看法。” 顿了顿,又道:“原始天尊阐教\\''阐扬光大\\''事事遵循天道,却是毫无自己见解;通天教主截教\\''破而后立\\'',要截天道下运行的那一丝空隙,却不免走上偏激;接引准提二人的西方佛教\\''西方极乐\\'',自我封闭,如何大兴于世?太上老君为道祖鸿钧首徒,有\\''一气化三清\\''之功,最为接近道祖天道,道是\\''清净无为\\'',实则承认天道之下的各发展规律,\\''优胜劣汰\\'',维护天道运转不息,然每人先天出生不一,若任由其\\''弱肉强食\\'',岂不是无那众生后天努力之功?” 仓颉笑了笑,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老师此话当真在理。那释迦牟尼所立小乘佛教,意在‘修己渡人’,此理实乃当世一大教,只是此法虽好,却未免太过理想化,不现实,天道之下,有光才有暗,佛教理法虽好,却未免太过霸道,如今释迦牟尼又入大乘佛教,以‘极乐’为主,自然不符合原来的境界,是顾,佛门虽然能大兴一时,却不能长久于世。” “每人之命运安排虽是天定,然\\''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每个人的成就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来改变的!” “而佛门虽然‘渡人’,但实际目的却是为了‘修己’,靠他人相助而来,却不是最真实的,总是虚幻的,是故,弟子以此为悟,并结合几教教义精华,决心创立这教化世人后天努力之道,决定每个人一生之成就者,在先天资质外,当还有后天仁、义、礼、智、信、恕、忠、孝、九者也!” 仓颉顿了下,又道:“仁者爱人、义者正气、礼者有德、智者聪敏、信者无妄、恕者宽容、忠者老实、孝乃是为人行事之基础!有此九项美德教化世人,当使洪荒万民修身养性,奋发图强,从而达到先天资质与后天教养一体,天人合一也!” 一旁三个弟子听的惊诧不已,不想这仓颉默默无闻的,今日却突然道出如此大的道理,并且还有如此大的志向,一时间,众人不禁想那以后所有后天众生通过自己的努力而自强不息的画面。 玄天满眼欣慰,道:\"你有此大胸怀,大志愿,实在乃洪荒万民之幸也!好!好!好!\"仓颉却是朝玄天一拜道:\"弟子乃受老师提点大恩而悟得此人族教化之大道,还请老师为弟子之道而起名!\"玄天笑道:\"仁德之风曰儒、浩然义气曰儒,汝之教化大道,便称之曰\\''儒\\''怎样?\"仓颉拜谢道:“多谢老师。” 说罢,仓颉起身,面向洪荒,取出一笔一尺,朗声道:“大道三千,条条可达至境!今吾蓬莱岛盘古玄天圣人座下弟子仓颉,为行那教化万民之举,特建立儒家学派,以吾手执春秋轮回笔施学教化,以吾手执乾坤尺施戒明理,世世代代为我儒家学派之圣器!” 一时间,仓颉之声传遍整个洪荒任何一个角落,洪荒万民顿时向东海蓬莱岛方向拜跪,口称文祖先师大德,此时,天空忽降下一大片七彩功德霞云,照亮了整个洪荒,仓颉头顶显了半亩庆云,云光清亮如水,中有三朵莲花,分黑白青三色,黑莲已开,上坐一人,那七彩功德霞云缓缓落入仓颉头顶,随着功德霞云的灌入,那白莲缓缓盛开,直至开满之中,忽然自上跳下一人,身着青布袍衣,正是那后世所称“儒衫”,仓颉将手中春秋轮回笔与那乾坤尺往他一抛,那人接过,面向洪荒道:“吾当为孔丘,执儒家教化之礼。” 顿时,天空上剩下的功德霞云纷纷投入那春秋轮回笔与那乾坤尺之内,直至吸光之后,只见二物之上一阵金光闪铄,待过之后,春秋轮回笔因功德之助已提升到三十八重禁制,乃是少有的功德之物,而乾坤尺因功德之助,原本三十重禁制已提升到了三十三重禁制。 待功德吸收过后,那“孔丘”便直直往下界四大部洲而去。 二十八 儒墨道 大教者,洪荒之大教化也!最重乃是气运,昔日洪荒称雄的巫妖两族可为大教,然巫族有十二祖巫继承盘古大神只开天劈地之大功德,妖族有那先天至宝混沌钟镇压气运,然而终究因为两族残暴不仁,不行功德之事,终究导致了灭族之举。截教有那先天至宝诛仙四剑镇压气运,而诛仙四剑镇压的乃是杀伐之气,是故截教在封神大战差点全军覆没。 大教气运非先天至宝不能树立镇压,是以三清才能立教,而佛教之前身西方教乃有接引之十二品莲台和准提之七宝妙树两件靠前之先天灵宝中一同镇压气运而建立,却仍是气运不足,举步唯艰,要不是三清内杠,西方教如何踏的进东土半步? 别看仓颉如今才斩二尸,只是他这修为,当属圣人之下一人才是,仓颉的修为多靠的是功德提升而来,先有那造字功德,这造字功德是何等庞大,仓颉造字泄尽天地之密,既是大功德,但也是一桩大恶事。 造字有益于人类文明的传播,有益于人类的发展进步,可谓功德无量;然而有了文字之后,人类的进步将不会中断,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人类社会可能停滞,甚至是暂时性的后退。但总体来说人类的进步不会改变,可是也正因为文字的出现,必将泄尽天地之秘,假以时日洪荒天地只怕再无秘密可言,而别的物种在人类的干扰下,必将永远失去成为天地主角的机会,所以造字又是一状最大的逆天之举。 既然是最大的逆天之举,自然会将下最强的灭绝天劫,只是当时仓颉身处在蓬莱岛,天劫这东西自然落不到他头上。 造字功德仓颉是收了,这等功德何其庞大,天劫一过,便是顺天之举,文字又是人族大兴的根本,仓颉得了八成之多,按数值也大概有5左右,加上现在所得的立儒家学派功德,仓颉本身功德都近8了,如此,仓颉若有鸿蒙紫气,以他本身修为再做点儿功德下来,几可成圣了都。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一说…… 立大教需要此多条件,自有那立大教地好处,一是大教之\"教化\"也,大教一成,整个洪荒片刻间便是每个角落之人尽皆知晓,教化世人之功便成矣!二则可凭此教化世人之功成圣,成就那永生不死之躯,圣人之下,终为蝼蚁,是故西方接引准提二人明知两人所建立之西方教气运不足也要硬着头皮上。 然仓颉却不同,一来,他本身没有鸿蒙紫气,便是功德再大也不能凭着功德成圣,二来,他立这儒家学派多是为了蓬莱岛而立的,代师教化人族才是他所要的,也是让蓬莱岛有机会正式插手人族。 日后儒家学子行走天下,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是手持三尺木尺,上打昏君奸臣,下打顽夫愚子,以此来维护天地间浩然正气,身上从来都是一身儒衫,手执笔杆便能过日子,却是始于今日仓颉手上的装扮。 儒家既立,自是要那儒家创始人仓颉去洪荒地界行那教化之事,只是仓颉却也不敢轻易下界教化,他为人族造字,被称为文祖先师,若是由他下界教化人族,只怕儒家学派立马能把所有大教的生意都抢光了,这事可不好办的啊,要得罪好多人滴。无法,仓颉也只能将本身留在蓬莱岛修炼,而是将化身孔丘投入下界转世之后才行。 洪荒当中,此时周朝势力已弱,诸候争霸,国中有国,诸侯国的实力尚强过周朝,或可说,周朝已是名存实亡了。 孔丘下界投生于鲁国陬邑昌平乡(今山东省曲阜市东南的鲁源村),此时处于春秋时期。 孔丘,字仲尼,下界所投之家祖先本是殷商后裔。周灭商后,周成王封商纣王的庶兄,商朝忠正的名臣微子启于宋。建都商丘(今河南商丘一带)。微子启死后,其弟微仲即位,微仲即为孔子的先祖。自孔子的六世祖孔父嘉之后,后代子孙开始以孔为姓,其曾祖父孔防叔为了逃避宋国内乱,从宋国逃到了鲁国。 孔丘的家境相当贫寒。由于种种原因,孔丘在政治上没有过大的作为,但在治理鲁国的三个月中,足见孔丘无愧于杰出政治家的称号。政治上的不得意,使孔丘可将很大一部分精力用在教育事业上。孔丘曾任鲁国司寇,后携弟子周游列国,最终返回鲁国,专心执教。孔丘打破了教育垄断,开创了私学先驱。孔子弟子多达三千人,其中贤人72,其中有很多皆为各国高官栋梁。 孔子周游列国,先后到了卫、陈、蔡、楚、宋等国,宣扬其政治抱负,但皆不得要领。孔子不能伸展自己的抱负,心灰意冷,遂返回鲁国,是为鲁哀公十一年,孔子已六十八岁。自此以后,他潜心讲学和着书,在此其间与弟子重新编订了《五经》和撰写《春秋》,为的是要记载春秋时代所发生的大事,阐发儒家的价值观。其一生主要贡献在于,奠定了教育的基础,他在政治上采取保守主义,主张恢复西周礼乐制度;但在教育上倡导“因材施教”“有教无类”这些开明的启发式教育方法,以及他对于思想领域的开创性见解间接的促进了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这一文化鼎盛现象的形成。 除孔丘儒学大展之外,有大贤墨家子独创墨家学说,此子正是那素玉道人,素玉与金麟子游走洪荒当中,后逢机缘,觉得待在一起没什么作为,分开之后,于洪荒当中游历。 正逢仓颉在蓬莱岛立下儒家学派,素玉却是明白了自己的机缘,静心悟道之后,悟出了墨家大道。 素玉性格沉稳,静默不变,他的性格与墨家学说的成型有很大的关系,早年素玉便见识了玄天打造蓬莱岛的样子,受了玄天影响,墨家变成了一个有着严密组织地学派,素玉以“默”为“墨”,化身成墨家子。 墨家学派崇尚\"兼爱\"、\"非攻\"、\"尚贤\"、\"尚同\"等思想。 \"兼爱\"者,博爱也,将父慈、子孝等对待亲人的爱扩展到对陌生人身上。 \"非攻\"者,反对侵略战争。 \"尚贤\"者,不分贵贱唯才是举。 \"尚同\"者,上下一心为人民服务,为社会兴利除弊。 如果说儒家代表一些有学识、有思想地上层或中层阶级,而墨家反映的是处于社会下层民众的观点。那么墨者们吃苦耐劳、严于律己,把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墨者大多是有知识的劳动者。 正是因为墨家的观点贴近劳苦大众,所以也是深得广大下层百姓的拥戴,众人尊称墨翟为\"墨子\"。墨家学说迅速发展起来,一度声势还在孔丘的儒家之上。 墨家与儒家并称为战国时期两大显学,显学者,盛行于世而影响较大的学术派别,更是指文化内涵丰富、学术价值较高的学问也。 此外,随着众多能人异士的出场,纷纷提出了许多不多的治世观点。 太赤天,八景宫中。 老君睁开他那微闭的双眼,平淡无奇,对一旁童子道:“去请你大师兄过来。” 童子应命而去,不一会儿,玄都便在童子的带领下而来。 玄都恭敬道:“老师。” 老子静静的看了眼玄都,叹道:“天下群雄并起,佛门大兴之势已成,我道家却不能落后于人啊。” 玄都一听,心中默叹一声,道:“弟子领命。” 老子点点头,取出太极图往将玄都裹起,往虚空一抛。 突然间,虚空出现了异象,一道金虹如桥,横跨了天际,五色毫光大放,照耀天地,压过了漫天星辰光辉。太极图横挂在天穹里,五色毫光运转着,承接着一切星辰元气,片刻之后,浓缩成了五团光华,分青红黄白黑五色,乃是五行之精华,在地面看上去,就好像五颗星辰,绕着金桥旋转,吸纳着金桥发出的五色毫光,三百六十五周天之后,天穹就只剩下一条金桥,与五颗悬照着五行光华的星辰。 随后,三十三天外涌现了一片玄黄气,笼罩在金桥之上,混沌虚空之下,从玄黄气中,蜿蜒游下一黑一白两条巨龙,身躯连绵万丈之长,九爪灿然,彼此纠连盘绕,做阴阳两仪相合之状。垂落在五行星辰光华之中,做那太极旋转着,把五行精华包容起来,熔炼成一体,化作一片白霞。 一条淡淡的人形光影,从金桥中走出,落在白霞中,白霞立即滚滚汇聚成一团白气,里面隐隐一个人形屈身合抱着,随后玄黄气化无。金桥消失,这团白气顿时彷佛流星坠落般,正对着南赡部洲的中央降临下来。 瞬间,南赡部洲上白光大作,冲宵而起,绽放着一股浩然的气息,并不暴烈,但坚韧绵密,悠长深远,又极其洁净光明。但在南赡部洲上的人,无论神仙鬼怪。都感觉到了一种王道地压力,没有佛教金光地霸道,却绵绵密密,如水轻柔,却无有断绝,悬浮在南赡部洲天空中的存在,甚至因此不由自主地降落下来地面。 东海蓬莱岛之上,玄天眼见这等景象,嗤笑一声道:“老君也不甘寂莫啊,可是,你非得搞这等大的模样干嘛,明显是作秀嘛。”笑罢,玄天却又闭上眼睛,神似安宁,明显是神游太虚去了。 二十九 百家争鸣,法家一出平天下 南赡部洲的地域,各个诸侯国,放射着不同色彩的光芒,一些是帝王之气,一些是天子之气,一些是国脉之气――所谓国脉,国中之信仰,生灵之精神,地域之灵气,天地人之合一,附庸小国之气也。 但见南赡部洲上,列国分布,群雄并起,割据四方,搅得南赡部洲战乱四起。 周朝势力自从延伸到南赡部洲,传承几十代,已经分成了西周与东周,东周在东胜神州上,受道教彻底操控,西周在南赡部洲,因为大权旁落,国运衰竭,如今只占据着南赡部洲的中央区域,靠着东周与人教地正统地位,勉强被认做是南赡部洲诸国度的宗主国,不过只是空有名号而已。 西周之外,拱绕有七十二大诸侯国,国中信仰不一,不同于东胜神洲,基本上就是道教的领地,信奉人阐二教。 那玄都下界后,转世之身名为庄周,字子休,后人称之为“南华真人”,战国时期宋国蒙(今安徽省蒙城县,又说今河南省商丘县东北民权县境内)人。 老子化胡,传下《道德经》一书,之后道家才真正为天下人所知,玄都下界之后,继承了老子的思想并将其发展,他的思想包含着朴素辩证法因素,主要思想是“天道无为”,认为一切事物都在变化,他认为“道”是“先天生地”的,从“道未始有封”(即“道”是无界限差别的),属主观唯心主义体系。主张“无为”,放弃一切妄为。又认为一切事物都是相对的,因此他否定知识,否定一切事物的本质区别,极力否定现实,幻想一种“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的主观精神境界,安时处顺,逍遥自得,倒向了相对主义和宿命论。在政治上主张“无为而治”,反对一切社会制度,摈弃一切文化知识。 不过有些可笑的是,庄子,也就是玄都转世的庄周,南华真人,他还曾说了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给人震动挺大的,倒是他不怕得罪圣人,老君无为,自然不会怪他,而其他圣人不管是看在老君的份儿上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都不与他计较。 时年西周国都建起一座学宫,乃是周朝为了招拢天下英才所建之地,宫长是由周朝丞相担任,而学正却是那儒家弟子荀子。 一日,学宫突然放出消息,学正荀子将在一月后不再担任学宫学正一职,也不指定谁人接任,凡天下英才,皆可来稷下学宫各展所长,只要能力辩群雄,让众人信服,便能接任自己学正之位。 消息一经传出,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之代表为了学说发展,为了心中理想,纷纷前来学宫内,要争这学正之位。 此时百家争流,比较有名的学说有:老子道家、孔子儒家、墨子墨家、惠子名家、邹子阴阳家、吕不韦杂家、许行农家、扁雀医家、加上孙子兵家与鬼谷子纵横家,如此等等,此十家学说再加上韩非的法家以及后来东进的佛教,一共有十二大学说。 又因为后世下一量劫前佛道儒三家名头最盛。渐渐盖过了其余九家,而成为量劫主角。人们遂将佛道儒称之为\"三教\",其余九家称之为\"九流\"。 \"三教九流\"泛指历史上地所有学派也! 这些学派可都是由来头的,老子道家,传出者便是老子,发扬光大之人却是玄都转世的庄子;孔子儒家与墨子墨家自不必多说,乃是蓬莱岛的一脉;惠子的名家却是阐教的广成子转世,名家求辩名(名称、概念)实(事实、实在),时人则称为「辩者」、「察士」或「刑(形)名家」;阴阳家乃是阐教云中子,云中子转世为邹衍,综合阴阳五行二者,根据五行相生相胜说,把五行的属性释为「五德」,创「五德终始说」,并以之作为历代王朝兴废的规律,为新兴的大一统王朝的建立提供理论根据。 医家却是截教弟子龟灵圣母,很奇特,按说截教的特点,起码也会选兵家吧,怎么选上了医家呢?却是因为目前,截教基本上,男弟子都已经上榜了,有能力的弟子当中,三大弟子都是女的,还有一个云霄,现在本体还在蓬莱岛内呆着,一时半会儿不能出来,化身替她上榜去了。 纵横家分两派,一派是那鲲鹏所传的,一派是那陆压所传的,妖族自从天庭大权旁落之后,女娲虽是圣人,但其终是女儿身,也不好过多出面管理,而现下妖族分为三大派系。 一派是女娲手中的,现在那北俱芦洲,听命于女娲掌控,这一派最大,除女娲本身是圣人之外,北俱芦洲中还有许多大妖大擎,实力比之某些大教也不弱;一派是以妖师鲲鹏为首的,居于北冥之地,鲲鹏自当年巫妖决战中将天庭辛苦筹集的三百六十根周天星斗阵旗给拿走了,或多或少的算是妖族于此战后大权旁落的原因,不过鲲鹏一直低调,且是洪荒上古时期老牌准圣,得那周天星斗阵旗之后,更在那北冥摆下了周天星斗大阵,虽然缺少那河图洛书做阵眼,却也不能小看,一般人很难打进去来着。 一派是以陆压为首的,陆压虽然投身佛教,但好歹也是上古天帝之子,天地间唯一还剩下的金乌来着,也是有些影响力,这一派与鲲鹏对立,两派势力相当,陆压可是深恨鲲鹏当年于那大战中叛逃来着。 不过鲲鹏与陆压都算是光杆儿司令,基本上没什么势力,手中也没什么可用之兵,盖是因为鲲鹏当年于巫妖大战中的行为太过无耻,导致妖族大部分人都深恨于他,自是不肯与他相帮,而陆压则是因为他投入西方佛教,此举却是让妖族丢了面皮,相当年妖族称霸天地之时,万妖朝贺,西方教不过是一蛮荒之地的教派,而今陆压以太子身份投入佛教,这叫妖族中人如何不恼。 此间量劫天定,洪荒四分,天地间各大势力都有遣人下界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一学说争斗,便是几大势力暗中操作的。 一月后,学宫人声鼎沸,车马如龙,水泄不通,各家学派学子挤满了整个学宫。 待得吉时已到,当任丞相宣布辩论大赛正式开始。 此时诸侯争霸,西周朝廷根本无力治止,只能自保,国君也是有雄心壮志之人,也想要恢复周朝往日的盛世,只是他明白现下治国政策已经不能满足战争需要。 所以西周朝廷才想要通过此次大会招揽大才之人,找到治国良策。 众位大贤都是磨刀霍霍,准备大展口才,推销自己的治国之道,此刻听得丞相已经宣布开始辩论,自然迫不及待,当下里整个稷下学宫唾沫横飞、口水争艳。 就在众人杀得难解难分之时,一人一个静静地走上到主位台边,朝丞相一拱手。西周丞相虽然并不认识此人,但也想知道此人敢于上来,必然也是有大才之人,当下便朝他点点头。 那人取出一剑,一印,抬眼望天,目光坚毅。又有微风吹来,扬起那人身上赤金色的长袍,猎猎风尘,远远望去,好似赤日朝阳一般,飘飘欲仙,好一个俊俏美少年。 那少年跪下身来,朝蓬莱岛方向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而后站立起来,郎声道:\"今日我韩非上秉天道,得老师之大教导,特创立法家,以其为治国修身之道也!\"说罢,少年用手上提剑代笔在虚空当中刻下一个大大的\"法\"字,就在此时,只听得晴空一声霹雳,横贯长空,紧接着\"轰隆隆\"地雷鸣如那响鼓一般,一声跟着一声,响彻三界。将那辩论的众人尽皆惊醒。 只见那个\"法\"字有几千丈大小,红光冲天,几可与日月争辉,一刹那间,整个三界尽是知晓。 少年又接着用手上那屠神枪所化的长剑继续写道\"家\"、\"出\"、\"天\"、\"下\"、\"平\"。合起来便是\"法家出、天下平。\",六个大字个个有万丈红光,直冲寰宇。 眼下天下百姓受战国乱世纷争之苦,民不聊生,无日无夜不在盼望着天下重新一统,待见得天空中这六个大字,只个个拜倒,道:\"望大贤怜我等颇多苦楚!救救我等!\"那万民念力一齐向那六个大字聚来,六个大字在红光闪闪地同时又有金光漂浮期间。少年大喝一声:\"回!\"便见那六个大字一齐撞进他手中的长剑与大印当中。 此人名为韩非,正是那金麟子道人,当日于素玉分开之后便独自游走洪荒,见到那儒墨两派之后,心有所悟,别人不知道两派根源是哪儿,但他还不知道么?见其余二人都闯出了成绩,金麟子自然也不肯落后于人,只是他身属金行,脾气直利,刚强,却又一时间不能将悟出自己心中的大道。 不过他好歹也是一名准圣,有大智慧之人,当下便游走洪荒当中,遍识百家学说,取长补短之下,提出自己的观点,指正出各家所缺之处,并结合他锐金之道,悟出法家大道。 二十九 各方争斗,大论 八景宫中,老君微眯着眼睛,神色奇怪的看了眼东海,自语道:“你这一步棋又是要干什么呢?” 玉虚宫内,元始天尊依旧无面表情,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微微叹了口气…… 西方极乐世界,接引脸色愁苦,准提却似有喜事发生…… 碧游宫中,通天带着玩味的看着下界的表演…… 娲皇宫中,女娲自顾看着地上,似有无尽大道一般…… 蓬莱岛上,玄天看着韩非,苦笑道:“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来着?” 不管其他圣人若何,此时韩非却有些尴尬了,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没办法啊,自己学派起点比较晚,与其他学派相比,人家都是经过好长时间宣传了的,而自己这法家大道便是不算最晚,但却不能与别人相比,看着自己两个同门师兄弟的学说都如此兴盛了,自己不搞点儿大的场面,又如何与他们竞争呢? 韩非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可那些正在舌战的大贤虽然惊奇,却也是不以为然,三教九流中,哪一大学派的问世不是风云变色,惊天动地? 可韩非那\"法家出、天下平!\"一语却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开什么玩笑,你法家出便天下太平,那岂不是说我等学说不能平天下了? 狂妄,简直是狂妄之极!这是在场所有大贤的心中想法。 顿时大贤们也忘了自己身边那方才还与自己争得个你死我活的对手,立刻就结成了新的同盟阵线,将矛头一致对准那站在前头的韩非。 一滴口水乃是雨露,一片口水那可就淹得死人了…… 唇枪舌箭,漫天飞舞! 韩非眼看这阵势,自己虽然觉得有些太狂妄,但却怡然不惧,若没有点儿水平怎敢来这儿叫嚣,大喝一声道:\"今日我韩非建立法家,不服我者尽可上前与我一争长短,定论雌雄!如此漫骂凭的辱了大家学说名头!\"众位大贤心中暗暗警醒,看韩非此举乃是有备而来,当下大家都收拾好心情,就要看韩非如何舌战百家。 当先一位白发老者道:\"黄口稚子,也敢谈天下靖平?敢问师承何人?\"韩非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此等问题,韩非不屑回答也!\"韩非说是如此,但却不能透露什么,他总不能说,我师承蓬莱岛玄天圣人吧?一来,自己不能暴露目标,二来,自己也不愿意借助哪一方,自己的地位要凭真本事来闯。 那位老者闻得韩非此言,只面色通红,手指韩非,道:\"你……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 又有一位中年人道:\"你年岁甚小,一介白衣,阅历经验全无,以何平定天下?\"韩非道:\"项橐七岁为师,甘罗十二拜相。平定天下但凭胸中才学,何须年高?\"放屁,老子活的年龄比你祖先还长,韩非如是想到,的确也是,他乃太古三族时期的人物,那时别说人族,就连那巫妖二族都还是小角色来着。 中年人接着问:\"法者为家,何指?\"韩非回答得飞快:\"法家者,\\''法\\''、\\''术\\''、\\''势\\''结合。\\''法\\''者,健全的法律与规制度;\\''术\\''者,君王驾御群臣、掌握政权、推行法令的策略和手段;\\''势\\''者,君主之权势。三者结合,无往不利也!\"众大贤露出思索神色,而那正在观看几人辩论的西周丞相却是连连点头。 如今处于西周乱世当中,各诸侯国无论是攻打他过亦或是被他国攻打,一要务便是扩军备战。扩军备战讲的是雷厉风行,效率至上,因此,加强中央君主集权,而迅速做出决断,一扫以往政令不通,拖拖拉拉的作风,必然是事半功倍也! 西周几近名存实亡之地,各诸侯国亦只是看那东周朝正统地位之上故而还能表面上对西周称臣,但若周朝要重振雄风,根本上难于上青天,呃,这话改过,难于去那三十三天外,毕竟这个时代上青天也不算什么难事儿。周丞相一直都为此事烦恼,此刻听得韩非之语,自然是有茅塞顿开之感! 而各家学派中的那些有见识有作为的大贤自然也能想到此点,当下便收起对韩非轻视之心,正视起韩非来! 诸子百家中,名家擅长辩论,有名家弟子黄缭,上前道:“法,法人还是法物?法今亦或法古?” 战国风云,兵家出 黄缭乃是当世大贤,韩非也不敢太过傲慢,一拱手道:\"法者,编着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也。天下万物,无不可法者。\"韩非道:\"法之作用,一则\\''定分止争\\'',如一兔走,百人追之。积兔于市,过而不顾。非不欲兔,分定不可争也。\"意思为:一个兔子跑,很多的人去追,但对于集市上的那么多的兔子,却看也不看。这不是不想要兔子,而是所有权已经确定,不能再争夺了,否则就是违背法律,要受到制裁。 韩非接着道:\"法之作用,二则罚,赏罚分明。\"韩非又道:\"至于如何立法,乃是\\''不法古,不循今\\''也!世事向前发展,法也随时而易,\\''时移而治不易者乱\\'',既不能复古倒退,也不能因循守旧。\"韩非此言一出,众人不禁轰然起来,窃窃私语,道个不停,连那台上的荀子也是坐不安稳起来。 现在诸国影响较大的三家观念为儒、墨、道三家。三家虽思想主张各有不同,但是具有一种共同点:人类社会的黄金时代在过去,而不在将来。自古代的\"黄金时代\"以来,历史在逐渐退化,因此,人地拯救不在于创新。而在于回到古代。这就是三家地\"历史退化观\"。 是以。儒家尊\"周公\",墨家尊\"大禹\"。道家更复古,将那伏羲、神农、轩辕\"三皇\"抬了出来。韩非法家的\"不法古,不循今\"直接动摇众家学说根本立意所在。如何让众人安稳? 一儒家弟子立时站起来,对韩非骂道:“竖子太过狂妄,古之先贤圣人,又岂是你这无知小儿所明?” 韩非拱手朝蓬莱岛方向一拜,昂然而道:\"今日乃我法家问世,学术之争也,非不同圣人之言,圣人之言有大于世,但又何尝无错?时过境迁,人生于世,学而于世,时代改变,却也不能以圣人言一概而论。世人皆是\"好利恶害\"。正所谓\"人生有好恶,故民可治也。学术也是如此!世随时变,怎可因循而守旧也!?那与守株待兔何异?\"韩非此言倒是借用了荀子的\"人之初,性本恶\"地观点,但却是丝毫不给儒家面子,直批儒家因循守旧、守株待兔。 荀子也是当世大儒,为儒家弟子所尊,这点可是他所说的,一时间刚才那名儒家弟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周丞相于一旁也有些神色奇怪,虽然这韩非从辩言上可看见其人有大材,只是未免太过狂妄了一点儿,此番下来,却是不免得罪了好些人。 周丞相默默退了下去,入了后台维幕,见一人于旁,周丞相拱手道:“先生,这韩非未免太过狂妄了吧?” 此人正是那荀子,他退下学正之位,却是为了早日回到孔丘身边,今日却不想见到了这韩非,却也是有些奇怪,见周丞相发问,荀子哪儿还不知道他的意思,怕用了此人会得罪自己,而今儒家弟子满天下,影响甚大,到时怕得罪了儒家弟子,他自己不好收场。 荀子抬手对周丞相道:“相爷莫恼,此人有大材,实不在我师之下,虽然有些狂妄,但有才之人莫不如此,相爷但用无妨。” 见周丞相听的惊讶,荀子也苦笑一声,心道:若不是看那印信出自同一物上,我怎么也饶不了他啊。 那韩非手中拿的那印信却是蟠龙印,印分为二,一半在韩非手中,一半在孔子手中。算是当年玄天给他们的信物吧,总算是一家,见者不能自相残杀。 荀子悄声对周丞相道:“此人与我师有关,吾师曾言:此人若出世,便是他还需称一声‘师兄’才是。” 周丞相一听,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这韩非的来历,喜的是韩非既与孔子有关系,那便算儒家弟子的前辈才是,自己用他,两不相干,且儒家弟子也会相助周朝廷,有如此多大贤相助,西周何愁不能中兴?遂安心看那韩非舌战百家。 韩非在学宫当中与群贤舌战三天三夜!舌风所指,无可抵挡!诸子百家一一败下阵来。 周丞相当场宣布,韩非将接替荀子出任学宫新任学正。西周将以法家学说思想治国。周王也按照韩非法家思想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改革变法。 西周地尚武精神有了法家思想指引,西周朝廷的国力也终于上了一个台阶也! 韩非一战而名动天下,年仅十六(当然,这十六太假了,只是韩非虚说的)便创法家一脉,实在是空前绝后;法家一战而扬名诸侯,为世人尽知,隐隐和儒、墨、道三家并列,成为新的\"显学\"。 世人称韩非为韩非子也。 四大部洲,人族,被称之为华夏正统的人族,这一部分只存于东胜神洲与南瞻部洲,北俱芦洲多为巫妖二族,人族数量虽占多数,却不为这一大洲的主导,西牛贺洲亦是人妖混居之族,人族数量虽多,但这一族却不为人族正统,从古至今亦被称之为蛮夷民族。 周朝,自武王建立周朝之后,周朝便为整个华夏正统朝廷,而随着周朝的发展,自原来东胜神洲发展到南瞻部洲,而后,政权分立,虽然看似同一朝,实际分为东西两个政权。 东周完全陷入道家人阐两教的控制,占据人教正统之位,而西周则有那九龙星辰冠的存在,也据人族正统。东周妄想将西周吞并的同时,西周亦在想将东周纳入版图内。 两个朝廷分别代表了两大势力的碰撞,人阐二教与蓬莱岛,无可避免,或说人阐两教合为一家,共进共退,自截教败退之后,本应占据天地主角之位,但偏生又有蓬莱岛的存在,这两方势力不管怎么来说,都是不可调合的,人教老君自然想夺回人教正统,当年好歹那玄天算计他,将九龙星辰冠夺去了人教正统,玄天自是不肯的,故而这两方势力真的不可避免发生碰撞了。 而今东周朝廷在人阐二教的控制之下,虽是傀儡,但朝政好歹统一,比之西周强上许多,西周占据南瞻部洲大部分土地,但实际上西周诸侯林立,没有人服从西周朝廷的管理。 西周廷实力最差,要统一,难!。 杀戮一起,只该有人应运而生。 东海之上,蓬莱岛。 了真正一袭白衣与姐姐慧心告别,慧心道:“弟弟此去却是受累了。” 了真笑道:“姐姐何顾如此?需知我等修道之人,百年如一瞬,弹指千年光阴,弟此番只是下界走走,何谈受累?” 慧心笑骂道:“凭的耍滑,虽然百年如上瞬即过,但这百年却不好过啊。此番你奉命下界传立兵家,却不是一件好差事来着。” 了真道:“姐姐为何如此说?” 慧心脸色一正道:“我蓬莱岛不立教,老师便以弟子代立学说,如今看来,下界当中,儒、墨、道为最,法家兴起势头,直追前三者,并称四大显学,而这其中,吾等已得知这四家中,儒墨法三家都属我蓬莱岛,三家代君王教化天下,我蓬莱岛气运最盛,且老师功德无量,蓬莱岛气运自然无忧,只是这兵家,兵家却是广结因果,为各家学派之最,可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了真一听慧心的话,便知她所要说的,兵家行事最惹因果,若他传下兵家,可知以后因果之深,顿了顿,沉声道:“以老师大能,怎会想不到此点,实乃兵家自成一脉,为世间必须。无论后兵家在凡间沾染多少因果,也是与我等蓬莱岛无忧!兵家却是不同于那儒家、墨家与韩非学说!” 慧心一听,大惊,怒道:“此话却是怎么说?你我当年乃拜老师学艺,学成一身本事,虽而今有本领,但却终身便是蓬莱岛弟子,如何说的这般言语,若是你行那背信忘义之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行那大义灭亲之举!” 了真一听,心知大姐是误会了,赶紧道:“姐姐勿急,还请听我说。” 慧心冷道:“你说便是,我倒要看看你说个什么清红皂白来。” 了真一听这言语,头皮发麻,心知若不说个理儿来,只怕今日不会好过,硬着头皮道:“姐姐需知‘天地无永恒主角’,如那昔日霸绝天地的巫妖二族亦是陨落,而那截教当年占据人族气运,后亦是受三教联手打击,几近灭教,连那圣人大教亦逃不脱此理,更恍论那人君朝政。” 顿了顿,又道:“天地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分’,此番下界战国纷乱,战乱生起,天地自该重归正统,而我传兵家,却是应运而生之举,合乎天道。这兵家行事却是杀伐之举,然是代天行杀伐,成也顺天,逆也顺天,因果虽大,但却无忧,我蓬莱先有儒、墨、法三家林立,代师传道教化人族,而我兵家却是行此举以促人族统一,不行教化之事,纵是因果牵连,却不碍蓬莱岛气运,兵家气运牵连乃是人君国脉,非是我蓬莱岛气运,故而小弟先前才是如此说。” 慧心一听,这才笑道:“如此,却是姐姐错怪小弟了。” 了真暗地里擦了一把冷汗,他可知道这老姐有多厉害来着,要是不小心给她逮到了,自己没好受的,一听慧心的话,忙道:“是,是,姐姐却是多虑了,没怎么的。”说罢,转身便往下界而去。 下界洪荒当中,战国四起,诸侯林立,七国争霸之势已成。 了真行走在洪荒之内,自思道:“老师让我传立兵家,以助天下一统,原有仓颉师弟大前,化身孔丘传下儒家,我却也不能以本名来传道。我拜师以前与姐姐二人相依为命,同生共死,家中只我与姐姐二人,姐姐待我如母,却要尊她在上,她为长女,我为小子,小子者,不若姓孙罢,兵家用武,吾便名为武,如此,当可传道。”如这般,了真便化名孙武,下界在洪荒中宣扬兵家一脉。 兵家者,总结军事方面的经验教训,研究制胜的规律之人!后兵家又分为兵权谋家、兵形势家、兵阴阳家和兵技巧家四类。 后世人尊称传下兵家一脉的孙武为孙子! 与了真下界的同时,妖族金乌十太子陆压与妖师鲲鹏也下得凡来,二者虽然不同,但都希望能将妖族思想传下,二人经商议之后,陆压化名为苏秦,鲲鹏化名为张仪,以妖族思想为师,虚构出一名老师名王诩,传下纵横家学说。王者,妖族自重也!诩者,发扬光大也!王诩的名字也就是希望将妖族发扬光大的意思。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前者主要以连为主,故可知如何能用外交手段联合团结,是为阳谋多而阴谋少;后者主要以破为主,故可知如何利用矛盾和利益制造裂痕,是为阴谋多而阳谋少。 二人虚称那虚构的王诩常年隐居在云梦泽鬼谷,轻易不外出,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因此,世人尊称传下纵横家一脉的王诩为鬼谷子! 兵家侧重的为运用战争手段去获得军事上的胜利;纵横家所崇尚的是通过权谋策略及言谈辩论之技巧去获得外交上的胜利。 虽然两者侧重点不同,可两者从根本上说来是一致的。所谓\"谋定而后动\",纵横为谋,兵为行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为谋者不知兵,则流于夸夸其谈;为将者不知谋,一界莽夫也! 后世人将两者合在一起。称为\"军政外交\"。可谁知道。两派创始人了真与陆压却是有着那不死不休之因果的大仇人。先不说玄天对陆压的杀父之仇,再着,后来封神之战时,陆压受玄天算计,蓬莱岛三人联手施压,迫使陆压将法宝斩仙飞刀毁去,此仇不可不谓之大也。 日月如梭,时光如箭。几十年时间在历史长河中只如那沧海一粟。甚至还让人来不及回味。可那西周战国七雄却是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远在西秦国内,有四位天才人物横空出世。有大将白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掠地如取,杀人如麻;有大将王翦,刚毅果敢,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纵横沙场,无人可当其锋;有丞相李斯,精通内政,擅长算计,治大国如烹小鲜;更有那太尉尉缭,统揽军政全局,运筹于帷幄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白起与王翦者,皆乃那大巫血脉转世也;李斯者,法家四大弟子也;尉缭者,兵家弟子也! 却说那天地间巫族一脉自巫妖大战之后,分为三脉,一脉是那北俱芦洲当中的,主要负责看管盘古殿;一脉是那地府当中的,人数不多;一脉却是那于巫妖大战中所剩的。巫族不同于其他种族,巫族身陨之后,没有真灵,不能转世,身体消散于天地间,算是回归了天地,而有些巫族,或是因为某些原因,死后血脉流于地下,得逢机缘者转世人族当中,成就巫体,那白起与王翦二人便是巫族血脉转世而生。 大将白起先是率军攻破巴蜀,屠得血流成河;与此同时,大将王翦率军顺长江而下,直下楚国三十二城,逼得楚怀王迁都求和。 白起又尽起大军,东出函关,进攻同样兵强马壮的赵国,赵国国君昏庸,派上了只会纸上谈兵地赵括领军迎战,结果赵括中了白起诱敌深入之计,赵国四十万大军被围长平,尽被坑杀。 四十万冤魂直向那天上\"七杀星\"涌去,\"七杀星\"迅速向北天中央的\"紫薇帝星\"靠拢,\"紫薇帝星\"受此一激,只放出万丈光芒。天空中宛如有两个太阳闪闪发亮。 薇帝星在天空中闪量了一个昼夜后,化做一道紫色光芒,径直向西秦地界落下。一天后,各诸侯国传出消息,秦庄襄王生下一子,取名赢政。 却说那白起率领秦国大军围攻赵国,眼看赵国就要覆灭,各诸侯国皆是心有戚戚。赵国国君派人向关东五国(齐、楚、韩、魏、燕)求救 三十一 天庭相召 在蓬莱岛外,来了一个锦衣秀袍的仙官,只见他驾着云雾,一身仙风道骨的外相,活生生就是凡夫俗子眼中的得道真仙。只见他望着眼前烟气弥漫的海面,喃喃自语道:“应该就是这里啊!怎么没看到有岛屿在呐?该死的,东海龙王不会和我开了个玩笑吧!” 他是天庭的传召仙官,奉玉帝敕命宣感应随世仙姑三霄娘娘之一的云霄娘娘上天庭议事。但有一个麻烦,没有人知道那云霄居住的蓬莱仙岛位于东海的确切地方,还是这仙官头脑灵活,他到那东海龙宫询问了一下广德龙王敖广,才找到了蓬莱岛。但蓬莱岛内有阵法布置,非大神通者、大毅力者、大智慧、有缘人不可能看见岛屿虚实,却是玄天为了收授好资质、好根性的门人弟子而设立的考验,那仙官哪一样都不沾边,自然是摸不清楚个中情况。 慧心今日当班,自斩去二尸后,道行精进,神通广大在三界都是屈指可数的,在仙官到得外面就知道了他的来意。于是便唤来道童,让他到岛外接那仙官进来。道童到了外面,果然看到一个衣袖飘飘的人按在云头四处打量,便开口道:“云头上那人,我家娘娘有请。” 仙官正查看周围状况,突然听到有人叫道,下了一大跳,忙问道:“道童,你是在向我说话吗?你家娘娘又是哪位啊?” 道童被慧心唤来接人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听此话更是不爽,道:“嘿,这里就你和我两人,我自然说与你听了。你听清了哈。” 仙官愣愣的点头,就听那道童念道:“我家娘娘乃是:天地无极,天听地明,天生丽质,美的不可目视,天资聪颖,极美丽与智慧于一身,天下无敌,神通无极限的功德至善圣女道德慧心娘娘。你可听清楚了?” 仙官听傻傻的听完,木纳的点点头,以示自己听清楚了,心道:前面都他妈的是废话,后面才是真的。 道童怒道:“听清楚了还不跟我走,你这人磨磨蹭蹭,毫不爽快,让娘娘久等就不好了。” 仙官听道童前面的话当然不爽,道:“我来找的是随世仙姑中的云霄娘娘,并非找慧心娘娘,你这小童怎的无礼取闹。” 道童一听,怒气上涌,道:“你且记住你这句话,你不跟我进去就算了,一辈子你也别想找到云霄娘娘。” 仙官本来还生气,但到听道童说这话,感觉这道童知道云霄娘娘在哪儿,心中只有狂喜,哪还计较道童的无礼,言道:“如此,仙童当知娘娘在何处?烦请仙童引路。” 道童心中不爽,道:“小童无知,实在不知,大仙还是另问他人吧。”说是如此,却并未离开,虽然他看这仙官不顺眼,但却是慧心让他来接人的,要是人没接到,到时惹出麻烦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仙官一听急了,他常年在天庭呆着,虽然修为没有,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倒还算高明,一看这道童模样,哪儿还不知道就是在怪自己来着,心里虽然不爽,但也没办法,自己是奉命而来,要是找不到人,到时麻烦更大。 仙官脸色一变,变的十分谄媚,笑道:“吾见仙童道骨风资,小小年级就骨骼清奇,将来必定成就不凡,以仙童的资质又岂是我等小仙可比拟的?凡那成就大事者,无不是盖世英雄豪杰,想来仙童必不会怪罪我等无礼之事,将来仙童成就大事之时,好歹小仙也能有个念想,毕竟也算认识了大仙啊。” 这道童生活在蓬莱岛中,地位又不高,倒是不常听到这样的恭维,没见过外面人心的险恶,信以为真,倒真以为自己资质非凡,此时一听仙官的话,倒还以为自己将来成就大英雄时,再听别人说自己这么小气,倒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转头对仙官道:“既如此,本仙便带你上岛。”说罢模样高傲的带路。 仙官跟在后面见那道童模样心里面更是厌恶,鄙视异常,无奈有任务,只得跟上。跟在道童后面七转八拐,一路行向慧心娘娘的府邸桃园山庄。仙官看到那仙禽衔仙草,灵兽扑地眠,奇木直根上,异草袭鼻香。宫栏玉殿,金阙玉宇,楼阁亭台,湖光瑟瑟,碧波远扬。真是人间美景,更甚天上仙境。仙官是看得眼花缭乱,心中羡慕得直咽口水。那童子带他到宫门外,便自去向慧心娘娘禀报,不多久仙官就听到一声甜美高贵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让仙官进来。” 仙官不敢怠慢,整整衣袖服饰,慌忙觐见,拜道:“小仙拜见功德至善圣女道德慧心娘娘。”慧心这名号可是天庭玉帝亲封的,好歹也是八字尊号,这仙官虽然品阶不高,但看人识色的本领倒是有的,自然不敢在慧心娘娘面前放肆。 慧心点点头,对一旁正陷入yy中的道童道:“尔且去将云霄娘娘请来。” 道童yy被打断,但却不敢对慧心发脾气,恭敬的退出去寻找云霄娘娘。 不一会儿,云霄便随那道童而来,入内,向慧心见礼道:“云霄拜见师姐。” 慧心笑道:“师妹无需如此。”也还了礼,礼毕,对云霄道:“此乃天庭使者,前来找你来的。” 那一旁的仙官听到二人的对话就知道这是自己要找的人,云霄虽然不是敕命的六御上帝、五岳大帝、玄门帝皇,却也是高贵的亲封正神,听封不听调,有封号不上朝,乃是逍遥之人。仙官对云霄施礼道:“拜见云位娘娘。” 云霄问道:“仙官为何事而来?” 仙官回道:“奉玄穹高上帝玉皇大帝敕命,因凡人界有大魔头出现,危害三界六道,召三霄上朝议事,钦此。此前其他两位娘娘已去,就等云霄娘娘了。” 慧心在旁道:“我这妹妹乃是逍遥之仙,听封不听调,玉帝虽然尊贵也不能调遣她。仙官还是回去禀报玉帝,就道云霄娘娘无心天庭众事,让他议决便是。” 仙官大感为难,言道:“云霄娘娘还是上灵宵殿见玉帝一趟好,也不耽误娘娘多少时间。” 道童在一旁叱道:“你这仙官,我家娘娘的话没有听到嘛?不见,就是不见,就是元始天尊来了也不见。你还是快快回去禀报的好,免得到时要我请你出去。” 慧心一听这话,赶紧瞪了那道童一眼,道童讪讪的退下,慧心对仙官道:“仙官还是回去禀报玉帝的好,就说四圣定罪,云霄娘娘刑罚未满,不好出岛,还请他自行诀议就是。” 仙官听到如此说法,只得无奈转身而去。这时云霄却发话了,叫道:“仙官稍等会,回去禀报大帝,就言我过会就到。”仙官闻此言大喜,心道:“还是云霄娘娘人好。”当下赶忙上天庭而去。 慧心甚是不明白云霄为何如此做,便问:“师妹,你答应于他,却是为何啊?以你的身份,根本就不用理会那玉帝的。” 云霄道:“我之所以答应他们,一则是因为我运算天机,感觉隐隐好像真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二则是我们奉敕命受封以来,未曾上朝,也没拜见过北极紫微大帝姬太乙真人,甚是不好。” 慧心笑道:“师妹倒是有心了,先前我之所以助你推掉此事,却也是因为运算天机之时,发现有大事发生,也罢,姐姐只对你说一句:此事有些凶险,师妹还是小心的好。” 云霄一听,这才明白慧心为何会劝阻她上天庭,忙盈盈向慧心一拜道:“小妹多谢姐姐提醒,却是小妹让姐姐白费功夫了。” 慧心笑道:“无妨,你我姐妹相交,何谈白费功夫之说,此番之事,想来以你的道行虽然有些凶险,但却足以应付完全,不必担心。” 云霄也知这师姐道行了得,比自己还高不少,听慧心一言,倒也是心安了,笑道:“其实这些倒是其次,主要是我好久没见大哥和小妹他们了,还有以前的道友也没来往多日,却是可以趁此机会拜见一下。” 慧心点点头,云霄自去收拾了下,便跨上青鸾而去。过了天界与地仙界交接处的陨石雷火,再穿过厚达三千余里的罡风,飞上个两个时辰,便到得天庭上。云霄虽然以前便有来过天庭,但却是跟着老师一起来的,不好过多观望,此时趁这机会好好看看天界是什么样的,只见仙云缭绕,香风阵阵,犹如云海一般,云海之中有无数的大岛屿,无边无际,堪比地仙一界。 云霄来到天庭上,只听仙音响亮,仙鹤唱鸣,又有灵禽翔舞,香气缭绕。一座门户,广阔千百来丈,左右两边各竖一根擎天大柱,两柱间立了一个牌坊,上书南天门。宫阙万间,金碧辉煌;雕栏画栋,霞光万道;蓝田玉瓦,瑞气千条。云霄见到此景,也终于见识到了天帝的豪华威严,虽然还不及蓬莱岛,但却比自己的府邸好的多了,不过这天庭也有利有敝,只是多了些庄严,少了些自在。 南天门下,两边各站了两个神将,四个神将都是身高三丈,一人拿一口宝剑,一人拿琵琶,一人拿宝伞,一牵一只花貂,却是封神把守南天门的四位天王。这四大天王,三霄也认识,乃是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多文天王、持国天王。 三十二 召见 却说云霄来到天庭现天门之后,四位天王看到云霄到来,忙上前施礼道:“见过云霄娘娘。” 虽然四人受玉帝信任,和西方关系也有些不清不楚,把守南天门好处多多,但也不敢对云霄怠慢。他们曾为截教“魔家四将”,封神后司职人间“风调雨顺”,权柄甚大,如果寻常仙神没有好处与他们,便会受到多方刁难。 云霄道:“同为玄门,道兄无须多礼。烦请通传一下,奏听昊天大帝,就言云霄求见。” 持国天王听言,忙进凌霄宝殿去禀报。那增广天王好声问道:“云霄娘娘逍遥自在,怎的今个儿上天庭来见陛下,莫非有何大事发生?” 云霄点头道道:“非是贫道无事前来凑热闹,乃是玉帝差了仙官召请贫道前来,说是有大事相商。” 三位天王听得此言,却是不敢再问了,三霄那个封神时的神威,他们虽然没有亲见,但想想他们连杨戬都奈何不了,而三霄可是要元始下界才能降服的人物,心底就不由冒寒气。今番有大事发生,居然要劳请这云霄娘娘出手,想必也是件非常大的事。 这会儿,持国天王带了一个仙官到来。那仙官道:“云霄娘娘,玉帝有请,请跟小仙到凌霄殿去。玉帝与众仙家都在那等候娘娘的到来呢。” 云霄辞过四位天王,把青鸾放在南天门,跟着仙官前走,一路行过三十三天。 天地开辟以来,妖族管天,巫族掌地,天条地规由此成。洪荒之时,妖族天帝帝俊和东皇太一野心勃勃,欲权柄天地,争那洪荒主角,可惜妖族气运在女娲娘娘造人成圣的时候,大部分转移给人族,导致妖族与巫族一场大战过后两者都退出天地主角。太古时候,妖圣巫神何其强大,那时的星辰庞大无比,大地了无边际,也只有这些大神通者才能治理管好。 到得现在,不周山上的太阳宫天庭早已经不存在,而太古洪荒星辰也被打得支离破碎,剩下的只是圣人大法力重建的三十三天、正神所管的星辰碎片罢了。即使如此,掌管这些新星辰的正神在三界也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远古的秘闻,云霄是没法知道清楚的了,她虽然听说巫妖通天彻底的神通,但心底下还是不大相信的。 现在的天有三十三层,每层有一宫,自上而下遣云宫、吡沙宫、五明宫、太阳宫等等。玉帝居住的乃是斗牛宫,又名金阙云宫。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等,乃是天界众仙众神居住、办公之地。 整个天宫庞大无比,梯缘两边站有数十镇天元帅,四下列有十数个金甲神人,更有执剑将军领无数的天兵天神护卫,个个凶神恶煞。有长虹架于云海,有彩莲冒出宫天。 云霄早已是不为外物所惑的境界,除了对此有点新奇之外别无他想,但见这天庭如此繁化,却也有些觉得那上古天庭亦是如此。想来是每个人的极限了,云霄虽然生的早,但得道却晚,真正的见识却还不及慧心等人,云霄乃是通天成圣以后,玄天被罚东海千年以后所收弟子,若论见识,慧心等人好歹也见识过帝俊太一等真正的大妖大擎,云霄自然也不认识这些,只是觉得现在天庭规模就已经很大了,根本不可能再大了,个人见识阅历蒙闭了人的思想罢了。 云霄暗叹道:“这天庭大帝看起来虽然尊贵无比,但牵涉因果甚深,好在我等修道之人只求问道于老师座下,闲时朗诵《黄庭》三卷,传我截教道统于天地,普济挣扎终生之苦,此等行为却来得比这天庭大帝实在些,更自由一些。” 一路无话,随着仙官走上中央一条十几里宽地白玉道路,直上斗牛宫灵宵殿。跟着仙官七转八拐,过了寿星台,到达朝圣楼前,有三曹神撞动金钟,表进凌霄殿。仙官复旨,神人传召,云霄便进了凌霄殿内。只见大殿中央,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端坐其上,天妃掌扇,玉女捧巾,天将护卫,仙卿随架。文臣武将,列在下面。 云霄面见玉帝也不下跪,只是稽首行礼,道:“感应随世仙姑云霄拜见玉帝。”一旁琼霄与碧霄见大姐来了,俱是高兴的上前拉着大姐说话。 众位仙卿见云霄如此无礼俱是大惊,玉帝却是好像没见到一般,不曾发怒。但下面的臣子可就有人看不过去了,那武德星君跳出来道:“大胆,此乃高上大帝,掌管三界终生,尊贵无比,即使三清到来也要恭敬地行一个大礼,恭听站在一旁听候发落,何况你们三个小小天神!” 这句话原是讨好于玉帝的,武德星君却是没经过封神之战的人,哪知道这三霄娘娘的厉害,他只是稍有武力便目中无人罢了。听到武德星君之话,他周边的李靖、哪吒等人纷纷远离他一步,心下皆道:“说如此话,端是不为人子,早晚必不得好死,还是离得远些为好。”三清为圣人,哪是玉帝可比的。 琼霄听得武德星君之话,心中虽然不喜,但却冷笑道:“你为后辈末进,言语难免有谬,却不与你一般见识。若是别个,定要杖你无言。” 武德星君听得一阵脸皮发青,怒道:“似你这无道女子,不分尊卑,有何本事在此狂言。若不是在这凌霄殿,我定要代你师好生教训你们一顿。” 这句话说得连一向安静的云霄都不由发怒了,更不用说在场的一些截教弟子,截教弟子最是重情义,对老师那更是尊敬无比的,哪能让武德星君出言无状。赵公明当下便怒道:“你今个好生道歉便罢,否则我要让你后悔今天之言。” 玉帝在武德星君开口言语之时,并不阻止,只是拿眼仔细察看列下的仙官仙将,把他们的神色收于眼底。封神之战本来是为天庭输送仙神的,昊天大帝自是一个野心非常大的人,有天兵天将增加自然欢喜,可是当初圣人有言,设了个六御天帝,把他的权柄都分了去。分去就分去吧,只恨当初自己一没实力二没势力,说不上话,如今佛教大兴,天庭中如李靖、四大天王等都与其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玉帝不得不为自己谋算一下,哪些是真正属于自己一系的。 见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玉帝便用眼色示意太白金星,让他出来打圆场,这李长庚完全是玉帝的亲信,看出玉帝的意思后赶忙出来当和事老:“财运真君稍怒,武德星君乃是直爽之人,非是侮辱上清圣人。我这就让他赔个礼儿。” 武德星君这下倒是有点心惊,这三霄原来是有圣人撑腰,怪不得如此放肆。当下也不等太白金星多言,只好无奈道:“武德出言无状,还请三位仙姑见谅。” 云霄却是淡淡道:“星君乃是不知原委,我也不怪罪于你。当年,我们三姐妹受元始师伯符召,封为感应随世仙姑,护的是北极紫微大帝,听封不听调。玉帝虽然尊贵无比,却和我等互不统属,你可明白了?” 武德星君这才明白为何玉帝不责难她们三人。这时云霄又道:“我们三人掌混元金斗,只管六道仙、凡、人、圣、诸侯、天子、贵、贱、贤、愚落地转劫,不理三界其它事情。却不知此次为何宣我们上殿?”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玉帝说的,玉帝闻言,开口道:“众生转劫都要先经过仙姑金斗,掌管六道大事。今有幽冥天子丰都大帝并十殿阎王上奏,言有人自由出入轮回重地猎取鬼魂,派出冥神鬼兵拿捕,却被杀伤无数。又道那地界中有魂魄死后不归地府,不进轮回。因此,朕请三位仙姑前来询问个究竟。” 三霄对望一眼,尽皆感到奇怪,三人竟然都没察觉到异状。要知道她们被元始坑了,一件先天灵宝用来接生所用,平白落了混元金斗的名声,但她们皆是尽职之人,琼霄与碧霄自不必说,上榜之后从未失职,而云霄更是将那化身投入榜上供职,从未怠慢过自己的职责。要说对六道轮回的了解,她们虽然不比十殿阎王等人要多,但如果说什么动静能够逃脱她们的法眼可是不能的,以云霄的修为,除非是斩二尸以上之人才可,但天底下斩二尸修为的人有几个?每一个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那么这事儿就有些奇怪了。 云霄对玉帝道:“陛下稍等一会,让我察看一下情况再说。”云霄见玉帝点了一下头,当下默运神通,神念霎时搜向三界六道、九天十地,除了有数的地方被大神通者掩盖住外,芸芸众生都察在眼下。 三十三 杀魔 云霄的道行现在可说是三界少有,除了佛教、蓬莱岛与其他独立的几名洪荒老牌准圣以外,就属她了,至今,三清道门一位成就准圣之人就是云霄。六道轮回是一个奇特的地方,它处于三界之中,又不归于三界范围,乃是后土至圣娘娘所化,没人知道各中究竟。云霄察遍了黄泉碧落、幽冥血海,却是没发现异处。她转而扫向三界与轮回的接壤地方,突然心中一震,终于问题所在了。 云霄睁开闭着的双眼,对玉帝道:“陛下,我查到异况了。各位请看。”只见云霄右手一指殿门上边,在那上边显现一个明镜,镜上渐渐出现了事物。众人扭头观望,看到那镜面上的事物不停地转换,最后便是三界与六道轮回的接壤处,那人间界地星有问题了。只见地星上有一股莫名的气势笼罩着,不仅星球的生灵亡魂被阻不能进入六道轮回,就连轮回中的鬼魂也被一股吸力撕扯着拉了出来。 李靖忍不住叫道:“这是什么力量,竟然如此诡异,可把六道中的亡魂都拉出来!” 众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具是拿眼光看向云霄,云霄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众人不由大失所望,又齐齐看向那镜上显示的画面。这时画面一转,透过层层煞气,进入地星表面上,循着气势源头,最后定格在一位身穿白袍、头戴白羽冠的中年汉子身上。那汉子好像也知道有人窥视他一般,竟然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右手拔出佩刀,眼中寒芒闪烁,盯向天空。众人被这眼光一盯,心中竟然产生丝丝害怕,那是杀气!竟然有杀气可以穿透三界,直冲斗牛,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众人看他浑身不像修炼之人,宛若一个凡人,却是有着令仙神也惊秫的杀气,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云霄也感到了那杀气,虽然不受其影响,但是她看着那汉子怎么看就怎么不对劲,好像在认识这气势一般,不过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云霄心神运转,回忆着前尘往事,终于明白了过来,惊呼道:“大巫,这是大巫!没错,这肯定是早就绝迹的大巫!” 大巫!这竟然是大巫!天庭众人都慌了起来,心惊胆战不已。大巫的凶名即使在现在也广为人知,在三皇时期,就出了个蚩尤大巫,真是有毁天灭地之能,可不是他们可以降服的。 玉帝沉声问道:“云霄仙姑,你确定这是大巫?要知道巫族早就不存在了,何况大巫!你可要看仔细了,别搞错了。” 云霄肯定地道:“这绝对是大巫。当年我曾见过那蚩尤大巫,从这份气息虽然没有那蚩尤大巫的实力那么强劲,但也决不可小看。巫族的气息,我再清楚不过了。这个人的巫族气息铺天盖地,也只有大巫才有可能。” 玉帝询问也不过是尽一下人事罢了,见云霄如此肯定,便道:“急请各位大帝前来商议此事,否则迟了,恐怕是三界众生的大灾难啊!” 当下,各仙官急出去传信,而天庭众人也在议论纷纷,商量对策。 在所有的仙神中,有六个人是直追昊天大帝的尊贵存在。分别是那统御万雷,协助至尊天帝执掌天、地、人三才,并主宰三界兵革之事的西方西极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上古妖神毕方,统御万星,协助至尊天帝执掌天经地纬、日、月、星、辰、四时气候的北方北极中天紫微大帝阐教太乙真人,统御三界万类,协助至尊天帝执掌万物生长的东方东极青华大帝(实际上是十阎君共任),统御万灵,协助至尊天帝执掌三界寿天祸福的南方南极长生大帝南极仙翁南极子,统御万地的承天效法后土皇祗平心娘娘,统御众神、惩恶扬善、主天地生死杀伐的北极镇天荡魔真武玄天上帝佑圣真君。 当年六御的分摊,基本上东方各大势力都给分匀了,而后封神之时,元始命姜子牙大肆封以阐教门人弟子正神高位,达到掌控三界,传教道统的目的。但貌似元始也不怎么成功,所幸当初天庭建立之时,玄天曾提出了六御的建立,将天庭势力统一分配。不过元始也不肯甘心,后才又下敕令增加一帝,就是那统御众神、惩恶扬善、主天地生死杀伐的北极镇天荡魔真武玄天上帝佑圣真君。 其中勾陈、紫薇、真武与昊天号称天界四帝,其住所天宫仅比斗牛宫稍低一点,都各自有自己的帝宫、仙卿臣属。当天庭传出凡人界有大巫现身将会危害三界众生时,也只有这四位大帝应言前来商议。 紫薇大帝是一个到来的天帝,他本身法力就非常雄厚,乃是阐教太乙真人,虽然封神一战之后受创,但实力恢复了些,而且统御的部下却是三界最厉害的在职仙神,北斗、南斗、七杀、贪狼、破军及三霄无一不是顶尖高手。 二个到达的大帝乃是勾陈大帝,这也是一位法力高强的帝君,上古妖族大圣,这可不比而今下界那些什么平天大圣之类,这些才是真正的大圣,他手下八大元帅、五极战神威名显赫。 三位就是真武大帝,他化身万千,誓言斩尽三界危害重大的妖魔鬼怪,他的龟蛇二将主生死之事。召下之时,他正在斩妖除魔,听得有大巫出现,自然赶了回来。 中央玉皇大帝见到三位大帝到来,忙欢喜迎接,道:“三位大帝肯降尊驾临,昊天不胜高兴,早已等候多时了。三位大帝先请进殿,再行相商。” 紫薇道:“玉帝见外了,有大巫出世作乱,天地将会有大浩劫生,我们怎敢不来呢。”这太乙真人当年与玉帝有些过结,但看起来就只有他和昊天两人最有帝皇气势,华贵威容。 勾陈与真武也点头赞同,玉帝也就不客气,引他们到达凌霄殿。方坐下,勾陈就急问道:“昊天帝君,请问哪里有大巫犯乱?又如何得知是大巫在祸害众生呢?消息确切否?” 玉帝沉声道:“前不久,有幽冥丰都大帝并十殿冥王上奏言,有人进地狱搅乱六道轮回,而冥界正封鬼神兵将无法压息祸患。后又有那地星凡人界亡魂不进地府轮回,更甚者还从六道之中巧取豪夺幽魂用以凝练邪功歪法。朕不安,是以请来感应随世三仙姑帮忙搜查究竟,云霄娘娘施展神通从而发现地星的异状竟然是有大巫现世。以云霄娘娘的道行,她应该不会看错的。” 勾陈叹道:“若是真如云霄娘娘所说,假以时日,这地星必然会成为三界动乱的来源处。”众人都知道其所言正是,心中皆苦恼不已。这时勾陈又问道:“那云霄娘娘现在何处?” 玉帝回道:“三位娘娘忧心祸事,琼霄与碧霄娘娘下界赶去查看去了,而云霄娘娘如今身处刑难中,身居东海蓬莱岛,如今已回去请那玄天圣人讨个对策去了。” 众人一听,各自有些心思,过会,复听勾陈道:“本帝奉元始敕命执掌勾陈之位,兢兢业业,不敢怠慢职守。今有大巫在凡人界出现,为以后三界安定,朕必须下界降伏祸乱,以尽己责。各位大帝尽皆在此,若勾陈不幸身殒,还望对我妖族末进多多关照,勾陈不胜感激。” 其余三位帝君听得勾陈此言,皆是大惊,都道:“大帝稍缓片刻,待那云霄娘娘见过玄天圣人回来后再做打算,却不更为美事?” 勾陈道:“然则我等可以等得,但三界众生却等不得。职责所在,不敢耽搁。” 三位大帝还要多言,却见一股杀气有如实质般冲来。玉帝大惊道:“这杀气怎么比起往常就重了许多?” 他哪知道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而大巫的杀气是随着煞气而增长的。地星上的那个大巫,以杀入道,哪是他人可以比拟的。这下连真武也坐不住了,对勾陈道:“大帝先行一步,真武随后就到。斩妖除魔本就是我两职责,我也不能仅让大帝专美。” 勾陈听得真武此言,大喜道:“大帝肯来相助,勾陈这把握又大了些。” 紫薇点头道:“大善!两位帝君先走一步,朕自会带人相助。”他执掌天经地纬,统率三界星神和山川诸神,可以降妖伏魔,且他自身法力就不差。 玉帝也道:“既然如此!两位大帝放心前去,朕也可命天界众仙相助。”勾陈见到此事敲定,便告辞而去,他还有好些事情要安排妥当,才能了无牵挂。勾陈、真武两人分别主掌人间兵革、生死,乃是人间大帝,因此在这事上责无旁贷。 再说云霄得知地星出现的是大巫后,赶忙回到蓬莱岛,她现在名议上还是代罪之身,不可回碧游宫去,只好到蓬莱岛求个对策,就连和大哥等亲朋旧友打招呼也没去了 三十四 白起 云霄急急忙忙赶到蓬莱岛,找到慧心之后,赶紧道:“姐姐,出大事儿了。” 慧心一听,心下也是一讶,在她映象当中,云霄还从未如此慌张过呢,特别是斩去一尸成就准圣之后更是如此。忙安抚道:“妹妹莫急,倒底出什么事儿了?” 云霄也稍稍冷静了些,道:“今日玉帝召我前去天庭乃是因为,前不久有幽冥丰都大帝并十殿冥王上奏言,有人进地狱搅乱六道轮回,而冥界正封鬼神兵将无法压息祸患。后又有那地星凡人界亡魂不进地府轮回,更甚者还从六道之中巧取豪夺幽魂用以凝练邪功歪法。小妹施展神通从而发现地星的异状竟然是有大巫现世。” 慧心一听,大惊道:“大巫?” 云霄脸色沉重的道:“正是大巫。” “妹妹没有看错?”慧心似乎一再求证。 云霄肯定道:“此事半点无假,云霄绝对不会看错。” 慧心亦沉默了,半晌道:“如此,你先在这儿等待,我去看看老师出关没有,再向他请示对策。” 云霄亦知圣人的,不能随便打扰,便在这儿等着。 慧心一人直往都天殿而去,门口早有那竹灵迎接,慧心上前问道:“老师可在内?” 竹灵道:“小婢正奉老师前来迎接师姐。” 慧心点点头,自顾入内,见了玄天,行礼毕,将事情说了一下,玄天道:“凡人界有大巫祸乱,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现今南瞻部洲秦国一事,南瞻部洲如今陷入战国内乱当中,秦国国君乃是天定人皇嬴政,他本身有大巫血脉,欲重铸十二金人来唤醒远古魔神十二祖巫。但他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手下大将白起,这白起乃是真正的大巫之身,他曾立志要重现三皇时人族的辉煌,掌管大地,征服三界。他训练的士兵,不敬天地,不拜鬼神,只从命令,战死也不入轮回,继续作战。” 慧心被深深地震惊住了,这白起竟然敢反抗起天地众神来,但还是问道:“老师,巫族不是早已绝迹了吗?为何又会有大巫出现?” 玄天笑道:“你又可知巫族绝迹?那蚩尤不是大巫?” 慧心一听,心中了然,却又有些疑惑,问道:“那大巫不是不修元神么?为何还能轮回重生呢?” 玄天笑道:“严格说来,巫族乃是天地所出,死后再归天地,却是不会灭绝的。便是现在的人类其实也不是纯净的人族,且不说当年女娲造人之时我曾投入一些精血于内,我虽然有些不同于巫族,但肉身却与巫族相当,可以算是一部分巫族。再者,如今人族乃是太古时候人巫两族混合所遗留的,血脉本就复杂,再加上六道轮回是后土所化的,这后土为祖巫之一,白起便通过六道轮回中的祖巫印记唤醒巫族血脉成为新的大巫。” 慧心又问道:“老师,现在白起在凡人界祸害世人,请问如何才能避免这一场大劫?” 玄天不答,反问道:“嬴政为人皇,乃是天数所定,白起受其敕命征伐四方,怎能说是为祸作歹?他有人皇玉玺,气运尚在,便是我等圣人也不会阻止他的。” 慧心听此一言,惊道:“如此说来,那天庭众仙岂不是在做无用功?”不等玄天回答,又道:“不对啊!只要把那白起杀掉便可了,那嬴政却是无法引起三界战乱了。” 玄天笑道:“我观三界众生能杀白起的人寥寥无几,天庭是没希望的了。” 慧心道:“请问老师,那蚩尤不也是大巫么?二者不都是大巫么?” 玄天笑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却偏偏要为此劳心费力不可。也罢,便告知你便是了,那人皇轩辕当年乃是用龙马扯裂蚩尤的。而蚩尤则不一样,蚩尤当年欲借九黎部落人族欲占人族正统,却是不同,当年天定人皇乃是轩辕,白起今时虽然也是如同蚩尤一般的大巫,但嬴政却是现如今天定人皇,因此火云宫三位圣皇却是不会让天庭消灭人皇正统的。你也可以杀掉白起,但到了你们这种地步的人,皆是要求解脱因果,哪有招惹因果之理?”不等慧心多言,又道:“勾陈为妖族大帝,与巫族有传承以来的仇怨,因果甚深,因此他不得不下界降伏白起。三界中只有妖族女娲娘娘一位圣人是肯出力帮忙的,她的山河社稷图可以镇压封印白起,你们不妨告知勾陈。至于其他事情,你们就不要多管了。” 慧心道:“是,老师。”说完,退了出去。 玄天待慧心退出去之后,暗自默算了一下,叹道:“老君好算计啊,竟想到如此计谋,只是,赢政一统天下之事已定,你又如何能阻挡得住?”玄天自然早就知道勾陈与白起的下场了,他不说出来,自然有他的打算。 却说那这边勾陈大帝下得天界,一方面整顿自身属下兵马,一方面再次降下法身于洪荒中讲解道法。他在洪荒中法身教化众多生灵,唯恐此次殒殁,妖族再无庇护之人,妖修们沦为众生底层,便暗中把《勾陈天书》与一位忠心耿耿的狐族妖仙保管,莫使其遗传。 西周经过数百年的时代消磨,如今已是“只知大国雄,不知周天子”的年代,百家争鸣,英雄辈出。经过不停的征伐,在那南瞻部洲之上诞生了七个强国,分别是齐、楚、秦、燕、赵、魏、韩。 秦国秦昭王在位时,派上将军白起攻打韩国,占领了野王城,切断了韩国上党郡和国都的联系。当时赵国派廉颇领兵作战,与白起对持甚久,两人都奈何不了对方。白起有大巫血脉,可惜尚未觉醒,莫可奈何。 是时,同为巫族的秦相应侯范雎贿赂赵国权臣,使用离间计而让赵王派遣赵括代替廉颇作战。廉颇本是上古阐教正宗遗留地界的三代弟子,一身道法本领高强,兼以道家阵法应付白起自是不觉吃力。而赵括乃是出自太清一脉长眉道人门下,自恃以剑入道莫可匹敌,空有武力却没有学到丁点法术阵法,但那剑修之法虽然是杀伐之道,不过与擅长战斗的巫族肉身搏斗还是远远不如的,自然无法取胜。此战,白起坑杀二十万战国士兵,成就了他“杀神”的绝世凶名。 白起虽有巫族血脉,却如人类一般可修元神,他学的乃是以杀入道,训练的士兵不敬天地,不拜鬼神。白起逢此机遇,竟以赵国二十多万士兵的生命和鲜血为引,遁入地狱的六道轮回中取得祖巫后土娘娘的印记,以煞气铸成大巫之身。当他继蚩尤之后成为新的大巫时,整个地星都被他的力量笼罩,灵魂死后不归地府、进入轮回。白起这些巫人不服天庭管辖,欲重振上古时人皇管理大地的辉煌。但白起杀人太多,对秦国统一人族不利,于是他便假死遁入被他力量所笼罩的地星之上藏匿起来,替秦王训练真正的不死神兵。 秦嬴政时代,嬴政也有巫族血脉,但他还不是大巫之身,不是大巫之身对他们这些巫人来说,由于人类血脉遗传的影响终有一天会生老病死的。因此,他下诏于白起,让他加快练兵速度和想办法使一众人等都能脱离六道轮回之苦。白起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努力白费,思忖良久,终于决定凭后土的祖巫印记铸造十二金人,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来唤醒洪荒十二祖巫的力量。 白起把嬴政、王翦、恒奇、蒙骜等巫人在内十二个最杰出的人物聚齐暗合十二都天金人,到时引得祖巫力量到来便可鸠占鹊巢,使嬴政他们得到祖巫神通。地煞阴气、幽冥鬼气、怨灵煞气乃是巫神最需要的阴暗气息,而这些气息偏偏在地狱冥界最多,而地仙界中各大教派势力林立,修仙炼道之人众多,根本不适合这等大动作,因此白起冒着被天庭发现的危险进入无间地狱。 本来以白起的修为来说,以他的隐匿,他这等行为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加上地府中便存有巫族中人,这些大家都明白,便是有人无意间发现了都会自作不理,甚至还可能帮着掩盖呢。 可偏生还是被发现了,这事儿自然不得不说是有人故意抖开的了,谁?太上老君是也。除了几个圣人以外,谁还有能力算到如此清楚?洪荒破碎之后,地星几乎可以说是被遗弃之地,稍有点儿修为的人都把眼光放入地仙界当中,谁还会去注意一个被遗弃的星球?白起自地星之上隐入地府,本来是一件非常隐匿的事情,但却正是这点儿,让老君给算计了。 西周战国林立,西周朝廷却有那代表人族人皇正统之物的九龙星辰冠,东周却是占据人教正统,两方互不承认对方,但比起人教而言,洪荒人族百姓更愿意相信九龙星辰冠,是故东周朝廷一直不得百姓信任。 好在西周战乱丛生,老君原本倒还不担心,一旦西周朝灭了,他便会让这东周大举进入南瞻部洲,以周朝的影响力占据南瞻部洲,到时再通过其他手段迫使人族正统再转入人教,则能达到他原来立人教的初衷。 只是,现如今出了一个赢政,这事儿可不好收拾的,赢政乃是天定一统的人皇,气数在他,老君便是圣人也无法阻止,唯今之计,老君只有在赢政尚未统一战乱之前,将他除去,这点上,貌似天庭又被他利用了,白起则成为了一个受算计的对象,赢政虽有大巫血脉,但还不是大巫,受人族先天性血脉影响,终究寿命有限,而除掉白起,一来可防白起将赢政改造成大巫,二来拖廷南瞻部洲的统一,使南瞻部洲继续乱成一团,无力对付东胜神洲,以待赢政死去之后,老君便能利用其他妙棋将西周朝廷控制,再行接过,届时,人族再回人教的掌控当中。 圣人手段,无论是从算计还是从神通道法之上都能体现出不可思议,白起之事被老君稍稍透露便被那地府中人知晓了,地府十殿阎王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派出冥兵鬼将阻拦无果后,于是便联合丰都大帝上奏玉帝。从此引发了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导致勾陈高上帝下凡迎战白起。 三十五 杀起 却说那勾陈领着一众部下下得凡尘,径往白起修炼之地扑去。他的神识早在来到地星的瞬间就已找到了那个独一无二的汉子,而白起也在勾陈刚现身凡人界的时候便已察觉他的到来。 白起跪坐在案几上,举着酒杯饮着清酒,对勾陈的到来视若无睹。勾陈站在白起居住的帐外,看着眼前文雅飘逸的男子,实在难以相信他就是凶名绝世的大巫,心下竟然泛起一股欲与他结交的荒唐念想来。 白起终于说话了,只听他道:“兄台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小饮一杯!” 勾陈闻听此言,用手阻止爱将天空战神的劝阻,不知如何想的竟然道一声:“好!”然后大跨步上前。 白起与勾陈就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谈笑风声,让人不由产生英雄惜英雄的念头来。只听白起问道:“谈了那么久,尚不知兄台姓什名谁呢,不知可告知白起否?” 原来他叫白起,勾陈终于知道汉子的名字了,当下也不失礼,道:“毕方是也。” 白起笑道:“原来是妖族勾陈大帝到来!倒是白起失礼了!天庭如此重视白起,白起真是不胜荣焉。大帝身为天帝,却肯降尊与白起同酌一杯,白起很是感激。” 勾陈落莫道:“天帝、俗子只不过是名称不同罢了,不证大道,天道之下,仍在红尘中打滚。白兄又何必取笑勾陈呢!”却是毕方想起了妖族天庭之事。 白起脸现诧异,眼露赞许,道:“想不到大帝道行如此高深,看破一切幻实,却是在下的不是了。白起与大帝一见如故,真是不愿和大帝为敌啊!但我们却是又不得不战,想来大帝应该不会怪罪白起吧!” 勾陈一饮杯中酒,笑道:“哪里!同是红尘人,何须说这个来着。”勾陈顿了一下,复道:“勾陈现在觉得现在战意很浓,迫不及待地想大战一场,希望白兄不要怪勾陈取巧。” 白起听得哑然,一笑道:“大帝多虑了,白起也正有此意呢!” 勾陈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便一战吧!”白起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 勾陈一身战袍无风自扬,仰天一吼,无边的气势向四面八方铺开。白起微微一笑,手轻轻地抚摸着挂在腰间的佩刀,在他手拿住刀柄的时候,四下的仙兵神将感到一惊,好像那个温文尔雅的汉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嗜血的洪荒野兽一般。事情还没有完结,白起拔出他的兵器时才让他们真正感受到“杀神”的恐怖,一股仿佛亘古就存在的杀气弥天盖地扑来,所有的仙兵神将都心下产生畏惧而后退不已。 勾陈也感受到了白起的杀气,那真的不应该是天地间存在的。只见他对部下吼道:“八元帅、五极战神领兵迎战巫兵,我先拖住白起。”吩咐完,他转对白起道:“白兄,对不住了!不要怪我以多欺少,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白起哈哈大笑道:“大帝不用道歉,你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只可惜我们巫妖两族自古就怨恨颇深,我们以后也没法把酒言谈了。但是,”白起转而骄狂地道:“白起纵横世间数十年,一生战斗无数,所练之兵不尊天地,不拜鬼神,只服我王命令。若是神挡杀神,仙阻屠仙,佛拦灭佛,只求自在,不惜逆天。” 勾陈听得白起的话,笑道:“白兄空有一身本领,却不知道大道为何,天数为何,竟然欲要逆天行事!”勾陈毕竟是太古时期生存下来的妖族大圣,道行甚深,因此才出此言。 白起淡然回道:“我白起以杀入道,只知己道,不知天道。道无大小,也无高低,谁能悟透便是大道。你以为我是巫族出身,便认为我不修元神,不懂天数吗?我可以告诉你,我与蚩尤一般具是修炼元神的大巫,更比他懂得大道运转。” 勾陈听他一言,心下顿时一亮,直觉得此话甚有道理,但也没时间和他耍话皮子,方天画戟一指喝道:“既然如此,我便见识一下你的‘杀’道,看看有何出奇之处。”当下也不待白起回话,便闪电般攻向白起。至于勾陈的手下见勾陈都上阵了,便互视一眼,皆领兵杀向巫兵。 白起也不多言,手起刀落,就劈向飞来的勾陈,那刀势毫无花俏,至简至朴。但那刀的威力却是连天空都砍出一道裂痕,所过之处那空间仿佛被劈碎了般,竟然扭曲起来。这才是大巫的实力,即使金仙境界的修为在他们眼中也不值一提。幸好他们这里远离人烟之地,而且又被天庭仙将合力用大法建立法阵保护起来了,才不至于让他们打破地、捅穿天。 勾陈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乃是有名的战斗狂,上古妖圣又岂能小看,和白起平平碰碰打个不停。白起也是个狂暴的破坏分子,加上巫族的好战传统,更是越战越猛,勾陈即使是上古时期的妖圣也奈何不了他。白起比起以前的大巫更厉害、更能打,以杀心养成的煞气真是可令天地变色,雷火打在大巫之身上,除了造成一些麻烦外完全伤害不了他。 勾陈沉着脸,举着已经略显麻痹的双手,艰难地挡住白起一下又一下的劈砍。白起虽然已进入战斗的巅态,但与其他大巫不同的是,他的头脑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嗜血疯狂,他只是在表演武道罢了。 白起突地力劲加大,佩刀寒芒竟然像要脱刀而去般,使得勾陈连呼吸都似困难了许多。勾陈大惊,尚未回过神来,那白起的刀势便带着吞噬万物的威力劈了下来。“当”一声弥天巨响,震动九霄,两件兵器相撞的力量四面八方荡开,空间被毫不留情地撕破了,而离他们战斗近一点的万物也都在瞬间化为灰尘。相撞的余波还未止下,“轰”的一声巨响又随着传来,那声音就像是山崩地裂了似的,直如洪荒破碎。 远处战斗的双方士兵恐怖地发现,勾陈被白起活生生地一刀砸进了地底,而靠近他们的兵将无一不被四溢的法力撕个粉碎、然后化作尘末。天上那个一身白衣纶巾的男子犹如天神般站在虚空,右手执刀傲视着所有的仙神,淡声道:“勾陈,你虽然道行高深,乃是上古时期的妖圣,但却根本不是我的对手。难道这就是你们天帝的实力?这就是上古妖圣的实力?若果然如此,我劝你们还是回你们天庭去吧!” 勾陈身殒 勾陈被白起一劈,连那方天画戟都被劈断成两截,汹涌而来的法力直撞魂魄心脉,那力道竟硬生生把他砸向地面。这法力在他体内胡冲乱撞,他只得拼命运转功法,逼迫这股异劲出来。这股从背后逼出的劲道,把他身躯落下之处的山峰都夷为平地,遗势未衰,方圆千里转眼成为一个百丈深的大坑。勾陈受伤很严重,鲜血直流,但他还是勉强站了起来,虚弱地道:“职责所在,不敢怠慢。今勾陈与白兄一战,虽死无怨,只求阻止三界兵戈战起而已。” 白起赞道:“勾陈大帝果然是个英雄人物!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愿意对你下狠手。奈何,天意弄人,我们竟然要作为敌人。”顿了一会,复道:“大帝,你还是叫你部下十三位战将前来相助于你吧!否则,你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勾陈思忖一会,言道:“这样也好。只是如此一来,我便要以多欺负人少了,还请白兄见谅!” 白起点点头道:“无妨!这原是正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八大元帅、五极战将早在勾陈落败时就前来护驾了,听得勾陈放话,互相对望一眼,便迅速围上白起。而勾陈也知道成败就在此举了,当下强运功法,一时间功力暴增。勾陈对着十三战将喊道:“布阵。” 五极战将内布五行阵,八大元帅外成八卦阵,此是正八卦五行阵。此阵一成,若是不懂阵法者,便是有准圣修为也要小心万分。白起也看出了此阵不凡,只见阵中煞气重重,进到里面仿若在混沌中行走,不辨方位。八卦含大道,大道化五行,五行八卦本就是一体。 白起只有力量,却是不懂法阵,见到此阵的威力后,再不敢托大,趁他们尚未布完整个大阵时挥刀攻击。刀还是充满毁天灭地的力量,但是被布阵之人一挡,却没有爆破声响起,白起发觉刀上的力量好像消弭于天地一般,不见了踪影。白起大吃一惊,难以置信般再次劈向一人,结果还是一样,无论他劈向哪一个人,旁边的人都都会齐来阻拦,刀的力量在和他们兵器相交接的时候仍然化于无形。北极战神对白起言道:“白起,你虽然是三界少有的高手,恐怕今天仍然难逃死命。我们这阵自创出以来,不知道让多少大神通者身殒于难。你一人之力又怎比得过天地之力?” 白起乃是不世强者,自有强者的尊严,哪能让他眼中蝼蚁般的人物羞辱于他!只见白起怒吼连连,浑身青筋暴涨,刀势力量竟然又大了几分。勾陈等人都很是吃惊,心下暗道:“若不是有这压轴大阵,恐怕此战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惜勾陈等人尚未定下心来,那白起大喝一声道:“你以为凭此阵就可以困住我了吗?做梦!”只见白起瞬间向五行主木位的人中战神劈出上百刀,火、水两方位的南极战神和北极战神赶忙前去补位相救。白起暗道:“就是此刻。”他竟然靠着兵器相接的那会儿借势而遁回,目标人物赫然是金位的天空战神。木、水、火三位的战将在挡下白起大刀的时候就知道糟糕了,那刀势只是徒有其表罢了,根本就没有蕴含多少劲道。北极战神急喊道:“白起要突破大阵了,快拦住他。” 大地战神一听白起要突破大阵,忙赶向天空战神。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白起本来不知道阵眼所在,他只是想试探一下能否突破而已,大地战神这一动,白起就知道该如何做了。只见白起劈下的大刀又加大了法力,就像天地给破开了裂痕一样,内五行阵顿时出了个缺口。天空、大地两位战神在白起的绝对力量暴虐下,顿时口喷鲜血,身如断线的风筝般抛飞出去。白起也不好受,五行阵有着五行力量,如果不是找到了阵眼,估计他就要被大阵化为虚无了。单是两位战将的联手一击,即使以白起大巫之体也受不住那肆虐的五行之力,受到了伤害。 所谓五行对应八卦,金对乾、兑,而乾为天、兑为泽;木对震、巽,震为雷、巽为风;土对坤、艮,坤为地、艮为山;水对坎,坎为水;火对离,离为火。如果单来说五行阵,木门才是生门,但外还有八卦大阵,便使得死门金位成了生门。 既然知道了金为生门,由八卦相生的道理,白起也就不难猜出外八卦阵中乾位主生。他挟着大破五行阵的万钧之力迎向乾门,按他的想法是很容易就可冲出阵门的,但当他攻向乾门时才发现,这八卦阵的阵眼竟然又变动了。白起心下虽然焦急,但他还是冷静地分析阵眼所在,仔细观察大阵的运行。一不对劲,他迅即离开乾门,却是往坎水而去。不知怎的,白起心里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个声音,好像在告诉他,水生万物,坎水才是生门。白起也来不及细想其中是否不妥了,他把生命都压在此次巨赌中,选择了坎门。 还真是坎门,其他门位的七位元帅正要前来帮忙,却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扯得顿了一下,主守坎门的坎水元帅在这一刻就被白起打得魂飞魄散。 从白起大喝到他破得这八卦五行阵,说来话长,其实都是瞬间发生的事。十三位战将就只剩下眨眼间就一死二伤,勾陈禁不住大悲,剩下的战将们更是悲恫不已。勾陈叫道:“布七星四相阵。” 白起当然不会再傻傻地等他们布阵了,毕竟这阵法的不是他的强项,当下挥起宝刀杀向他们。顿时一片混战,巫族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那白起招数至简至朴,唯力唯快,每一劈一砍一挥,却又有大道至理在内。白起“嘿”一声大喝,现了大巫真身,高达百丈,一股仿佛来自洪荒的威压四散漫开。白起现在真正是进入了他的杀道,他的眼中除了敌人再无他物,只有把敌人踩在脚下才是他的道。 如果说刚才的白起是战斗狂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充满暴虐气息的恶魔,一刀把南极战神劈飞,再一刀让乾山、坤地两位元帅变成两半,连真灵也不存。勾陈实在是悲伤莫名,法天相地大法使了出来,趁白起杀死两位元帅的那愣神的瞬间,拿着断成两截的方天画戟狠狠地砸在白起背上。 勾陈悲愤而出的一击,即使以白起的大巫之身也承受不住,“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但白起却是一个不可理喻之人,被勾陈一击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竟然完全不理会其他战将可能聚来的攻击,一刀砍向勾陈。勾陈一声惨叫,左肋的风翅膀被那刀突破护身法力砍了下来,更恐怖的是那刀上的力量竟有腐蚀的性能存在,这腐蚀力量慢慢侵吞着身体。 剩下的几位战将大叫道:“大帝!”声音悲切苍凉,又饱含着关心与挂念。白起现在的眼神中没有一点文雅,那是阴森、冷漠、狠毒、暴虐,这才是白起真正的“杀”之道的体现,只听他冷笑道:“这样就那么痛苦了?更痛苦的还在后面呢!” 说完不待勾陈等人反应过来,白起就到了远边,那里躺着两个受伤的人,正是天空、大地两位战神。勾陈与其他战将都知道白起下一刻要意欲何为了,急切道:“不要!!”白起却是残酷地一笑,手轻轻地一按,法力涌出,顿时把两位战神化为尘灰,消失在三界之间。 几位战将看到几百年相随在一起的好兄弟被白起转眼杀掉,都是“啊”地一声悲吼,那声音是那么绝望、悲凉、愤怒。他们随即眼神坚毅地看着勾陈,对勾陈言道:“大帝,我们兄弟要走了。恐怕以后再不能守护在大帝身边,随大帝征战三界了。希望大帝好生照顾自己,不要太过耿直,中了天界一些人的算计。” 勾陈站起身子,点了下道:“各位兄弟先走,勾陈还有事情未曾办完,随后就来与你们相会。”说罢转身对白起道:“白兄果然厉害,不过却也不能小看于我,上古妖圣,我毕方还当得起这个名称。” 几位战将相视一眼,一起冲向白起,而勾陈却是向远方飞去。那个方向也躺着一个人,乃是南极战神,勾陈带着伤重的身躯到得他身边,吃力地把他扶将起来,喂了他两粒丹药,然后自己也吞了两粒丹药,丹药一服,运转法力之后,伤势好了许多。 见南极战神好了点,勾陈便对他说:“南极,现在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去完成,希望你答应于我。” 南极战神道:“大帝,请吩咐。” 勾陈沉声道:“你等下去整合我们的兵将,将他们完整地带回天界,为我们妖族保留最后一点元气。” 南极战神大急,道:“大帝,这怎么可以,那你呢?我们妖族可以没有我南极等人,却万万不可没有勾陈大帝。还是请大帝你走吧,我留下来和兄弟们一起并肩战斗。”语气间尽是焦急、激动。 勾陈道怒:“休要再说了!我为勾陈,职责就是主掌兵革之事,怎能为一己之私而他去呢?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帝,你就按我吩咐行事。” 南极战神硬咽道:“大帝,我,属下遵命!” 勾陈大是安慰,道:“好!你肯承担这份责任很好,我就把妖族的这点希望交给你了。假如我不幸身殒,切勿伤心,若是有新的勾陈大帝任职,你千万不要丢了你们十三战将的脸,好生尽职辅助于他。你可记住了?” 南极战神应道:“都记住了。” 勾陈于是道:“那你就去吧!恐怕迟则生变。”声音里面含有一丝不舍之情。 南极战神告别道:“那大帝保重。”话中充满对勾陈的关怀、挂念、不舍之情。 勾陈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向那战斗激荡处而去。在这会儿时间,白起与几位战将的决斗又发生了不少变化,八大元帅中又有三位战将被白起所杀,但他们临死前的反击也让白起挂多处彩。白起的力量阴暗、暴虐、邪恶,几位战将其实都是因为要压制那暗黑力量的腐蚀入侵才轻易被他杀害的,否侧以他们太乙金仙的修为也不至于如此无能。当然,白起的杀道也确实了得,再加上大巫天生的能力,就算勾陈这位无限接进准圣的大罗金仙也是不够看。 大巫之身虽然不是真的不死之身,但也是强得变态,十几位金仙围攻都只是让他受伤,而没法杀掉他。勾陈再次用出法天相地大法。 勾陈道:“白起,你虽然有强横的法力,却不知修悟大道运行,不知天数,不懂天时,最终还是难免要步你们巫族后尘。” 白起傲然道:“我只知道我的”杀“道,不知天道为何物!我巫族败亡,你们妖族还不是同样退出天地主角?若是给我练得五十万不死巫兵,我又何惧于你们天界众仙神。到时夺得人皇气运,自然可以称霸大地,再争主角之位。” 北极战神说道:“说那么多干嘛!就让我们战个不死不休便是。白起,你我敌对双方,你杀我兄弟也是无可厚非,但我们报仇雪恨也是应该,如此我们便听天由命,各凭本事就是。” 白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对勾陈道:“勾陈大帝,你是个英雄人物,你的这几位部下也很不错。但是……”白起顿了一下,复言道:“你们今天必须都得死在这里,否则我王的雄图霸业将难以成功。你们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话音刚落,白起的身影就已出现在北极战神的身边。北极战神号称勾陈手下一战将,自然也不是吃干饭的,见到白起快速绝伦、霸气横生的一刀劈来,想也不想,只凭感觉就挪移避开那刀势的追逐。白起也不理会北极的闪躲,刀势未老之际改正劈为横削,刀锋迎向了旁边插来的勾陈。勾陈竟现了毕方真身,外形象丹顶鹤,但是只有一条腿(一说为只有一只翅膀),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 毕方凝练了数百万年的妖体竟与大巫之体相差不大,爪子硬是一格挡,腾地一下后退十数米远,对比力量果然还是不够白起甚远。勾陈刚稳住身形,便听得一声闷哼传来,却是背后意欲袭击白起的人中战神被白起快速回防的一刀震伤了。勾陈大骇不已,那白起出手的速度比起先前又快了许多。他却是不知道,白起对力量的应用那才是真正达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否则以他这样不要命地使用法力,就算是准圣的修为恐怕也是吃不消的。 道行法力的高低固然是根本,但法术技巧的应用也是一种战斗不可缺少的手段。一力降十会,那是对双方力量对比太过悬殊来说的,事实上很多时候,双方比拼的还是道术的高低、技巧的应用、法宝的好差。就像勾陈和白起的战斗,他那方天画戟很明显比不过白起的“杀神刀”,如果是轩辕的轩辕剑早就把白起劈成两半了。 因此,白起虽然个人力量远远比不上勾陈十数人加起来的法力,但他仍然杀得勾陈等人或死或伤。白起拿着那锋利的宝刀,可不管你厉害与否,直接就杀。那人中战神刚被震伤,白起的大刀又转即砍来,毫无停顿的间隙。人中战神看到刀芒已经开始接触肌肤了,知道不可能躲过,心下发狠,竟然撞向白起。他不惜自爆元神来伤害白起,只为了让他人能够多些机会战败白起,可谓用心良苦。勾陈等人早就麻木了,先前就说要不死不休地战下去,他们也只有把满腔的悲怒化为力量轰向白起。勾陈等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哪怕牺牲了自己也要为属下创造杀伤白起的机会。 白起很是愤怒,一位太乙金仙自爆可不是好受的,那力量足以毁掉整个太阳系。若不是他见机快,迅速逃离开,再加上身体强硬,估计就要毁掉了。白起被炸得皮开肉绽,勾陈几人自然是趁人病要其命,痛打落水狗了,一时间白起接连受到数下重击。白起怒吼一声,挨着被劈砍受伤,竟是要一击换一击,可是他一刀砍中几乎就让人去掉半条命,而勾陈等人的一击只不过让他受伤而已。白起如着了魔般,速度越发快了起来,转眼几人又交战在一起而欲要以命换命。 勾陈下界,于天庭众仙神来说,只不过小半天时间罢了,但在凡人界却是差不多有半年时间了。那勾陈等人与白起相战数场,早已是死伤无几了,只余那北极战神尚和勾陈还活着。为何天庭不派高手下界帮忙呢?却是天界众多高手或不听调遣,或有职务在身要镇守三界安危,或是根本就在算计如何让他身殒。 白起和勾陈等人战斗了那么久,也摸透了他们的能耐,但是就剩这两个人,他也不能快速解决掉,毕竟他受伤那么多,就算真的是不死身也要疗伤的嘛!这时北极战神实在顶不住了,出手不禁有点虚软,被白起抓住这个机会一刀劈成两半。勾陈也像是不要命了似的,竟趁着白起他顾来不及回防时,一戟砸在他脑袋上。而白起被砸得一个头脑昏花,但长久以来的经验使然,那右手刀条件反射般反手一个斜劈,勾陈顿时身殒。与他的手下战将相比,勾陈死得很是平淡,没有轰轰烈烈,只是被白起回身的一刀挂掉罢了,也许就连他也想不到会如此出乎意料地死去吧! 勾陈被杀后的尸身从毕方原貌貌恢复成了人形,一身帝衣蟒袍显示着主人的不凡。 在勾陈身殒的时候,天界那颗代表勾陈大帝的星座也在众星捧月中黯然落下,却是从此三界再无勾陈大帝此人了。同时在三十三天外的好几个地方,也有数声叹息传了出来,只是没人听到罢了。 而紫薇大帝看到勾陈星落下,眼中闪烁不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他那个皇兄伤感。而昊天大帝则完全不知道心中所想,他一如既往般,毫无异常,似乎这与他完全无关一样。 娲皇宫中,女娲眼看勾陈身陨,叹息一声,转头对虚空道:“他非得死么?” 虚空一阵摇晃,生起一道道涟漪,最后显出一人,女娲又是惊叹又是喜悦,这一手,几可比那鸿均道祖了,人影待由虚化实之后,正是玄天,玄天暗叹一声,看似相近,实则相差甚远,鸿均道祖出现时,半点声息也无,自己这动静却有点儿大了。当然,他所说的大却是相对于圣人来说的,就刚才他那一手,天地间能够在近处感应到的人不超过六人。 玄天叹了下,转头却是对女娲笑道:“他这次却是死的值了。” 女娲讶道:“何解?” “毕方乃上古时期便得道的人物,只是唯妖族所累,至今不得有寸进,若是经过此番劫数,今后他的道途将畅通无阻。”玄天笑道。 女娲一听,却也明白了过来。毕方的资质天下少有,太古时期洪荒异兽得道,资质不可谓不好,然其上古妖庭时期受命为妖神,前半生便将自己献给了妖族天庭,一直兢兢业业,而后妖族大权旁落,毕方又搭上了这勾陈大帝之位,若不为妖族之事所累,以毕方的资质及修炼的时间来说,如今只怕早已不下那十金乌陆压了,不得不说,毕方真个是一名真正的妖圣,他当得起这妖族大圣的称谓。 三十七 骊山老母 玄天转头对女娲笑道:“我的徒孙来了,还得去安排一下。” 女娲一听,哪儿还不知道他的想法,笑道:“当是如此。” 玄天转身便下界去了。以玄天对大道的理解实在是达到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地步,即使现在比不过鸿钧,但却也相差不远了,如今鸿钧大道也不再适合他的修行,他对道的追寻已是到了另一个有别于鸿钧大道的分水岭。按玄天的理解,大道三千,任何一个法门都可成圣证道的,但用不同的法门证道,则成圣后是有差别的。就像鸿钧,他斩三尸证道,寄托执念的先天法器越高级越厉害,则他的成就越高。为什么要用先天法器呢?因为先天法宝里面含有亘古不变的规则,也就是无处不在的“大道”,一个人的执念与大道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这人变成了亘古不变的规则了。因此,鸿钧为天道,鸿钧才无敌,但是规则无数,大道就无数,也就是鸿钧是唯一的,天道之外却不是无敌的。 还是言归正传,玄天其实阻止勾陈身殒还是可以的,这并不算逆天,但他却不去阻止,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天数之下,佛教应当大兴,勾陈与白起的大战只不过是几位圣人几步棋子的交锋罢了,他们生死结果也只是圣人算计而出的。圣人以天地为棋盘,万物为棋子,每一步都有着很大的深意。 白起自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下,还在为杀掉勾陈等人暗自高兴、长舒了一口气呢。其实用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白起和勾陈等人相斗那么久,四溢的法力竟然没把地星毁掉,那肯定就是有大法力的人物把打斗的那片空间用大神通隔离了起来。 白起受伤不轻,即使以他大巫之体,也是不可能承受住十几位金仙日夜不停的合力血拼的。白起战斗后一身破损,看起来很是凶狠,他再看到自己的巫兵损失也颇为惨重,顿时满脸狰狞之色,咬牙切齿道:“天庭,我与你势不两立!” 这时,一位秦始皇宫中的守卫武士骑着快马飞速赶来。那武士乃是巫族有数的高手,受命贴身保护嬴政,按理说是不会离开嬴政身边的,而他偏偏赶来这里,那说明嬴政那里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白起有点担心,怕嬴政出事了,心想:“难道天庭除了勾陈下界来对付我外,还有其他人来袭杀陛下不成?” 白起越想越担心,那嬴政是万万不能出事的,没了人皇,他白起也就没有了征战的正名,他如何能不焦急呢!但白起在战场长年累月琢磨出的心性又让他保持了镇定,对迎来的武士喝道:“何事慌慌张张的?我不是让你保护陛下的吗?你怎么赶来这里了!” 那武士在到达这个白起练兵之处时,就被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地方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分明是经过一场大战所致的,但又有谁的力量可以与白起战得连数座大山都夷为平地呢?既然想不通,他也不敢多问,听闻白起之言,忙行礼道:“属下拜见白起上将军,今奉陛下御笔亲诏,宣将军立即赶回王宫,说是有大事相商。” 白起见不是嬴政出事了,心下暗暗松了口气,但又想不明白有什么大事要商议的,便问道:“你可知大王找我商议什么大事?” 武士恭声答道:“属下不曾听说。” 白起见问不出什么情况来,便挥手示意他退下,道:“你先回去禀报陛下,就言白起交待好士兵就回去复命。” 武士不敢多言,躬身退下。白起稍待一会,吩咐将下整理好军兵阵地,便去沐浴更衣一番,却是为了拜见秦始皇而洗尽纤尘。当下,白起点了三千兵将,一路赶往咸阳,他不知有一个阴谋正等着他的到来。 话说在周有一女子名叫骊山女,自幼好修道法,时拜三清,当时逢那水中有一蛇妖作怪,危害四方,骊山女披挂执剑斩其于水下。一场好斗,惊天动地,后就有人称其为骊山仙子。骊山女修道十八载,才略有所得,但她为求真道,寻山防水欲求高人却不可得。今一日行走在一座山上,感到有些劳累,便坐在石上打歇,突听有一苍老女声叫道:“前面那女娃子,老婆子累死了,能不能让座儿给我歇会?”骊山女回头看去,却见一位老妪蹒跚走来。 骊山女赶忙起身,急前去搀扶老人,让其于座上道:“老人家年纪偌大,怎的还到此等地方来?” 老妪答道:“在人间住不下去了,便到荒山野林等颜色老去。” 骊山女笑道:“老人家甚是说笑,都一把年纪了,怎还言容颜未去?” 老妪道:“世人都道年老即颜色尽去,其实不然,皮囊尚在,容颜即在,为时不晚。” 骊山女听得此言,心中忽然一动,问道:“欲再活百年也可吗?” 老妪微笑道:“姜太公七十还可封相,再活长久点有何不可能?” 骊山女再问:“老人家真言相教,恩德难忘。不知老人家从何来,欲往何处去啊?” 老妪道:“从海中来,到岛中去。” 骊山女也是玲珑人物,那灵根深种,一点即透,再一想这老妪来得蹊跷,当下就明白她乃有道修真,连忙跪拜道:“哎呀,原来是有道真仙,骊山眼拙了。骊山女拜见仙人,万望仙人怜悯我向道苦心,恳请收我为徒,授我真道,远离万丈红尘。” 这个老妪,正是慧心所变化。她看到骊山女的时候,便是喜欢,幸喜人间界竟还有如此灵性的人物,因此便化身点化于她。慧心见骊山女拜倒,忙搀扶起来,道:“你我却是没有师徒缘分,但毕竟我们相遇就是有缘,也不能让你一片修道真心白费。这有我蓬莱岛玄门正宗道法一书,可给你修炼,望你有所成就。” 骊山女本听到慧心说收弟子,心情灰冷,但听其后来一说,却是又转好起来。于是再次拜谢道:“多谢长者恩赐。” 是时,慧心显现本身,教授骊山女学道。那蓬莱岛玄门正宗道法博大精深,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领会的,即使以骊山女的资质也只是懂得皮毛而已,慧心还连连称她进步神速。慧心心喜之时一时心猎,把那山岭用大神通聚起灵气,又设阵法建一洞府,以供临时用。在骊山女修道筑基有所成后,慧心便离开而去,骊山女很是舍不得,再三拜谢。 自此以后,骊山女便留在此处修炼,而她更是命名此山为骊山,自号骊山老母。而她受得慧心授道大恩,更是留在凡间界讲授玄门蓬莱岛大法,使得蓬莱岛一门在凡间终于也传下了道派,才真正为蓬莱岛盘古正宗一脉正名。一饮一啄,因果循环,果有天定。 骊山女本为斗姥之身,即先天元始阴神,又名先天道体。因此骊山女非常适合修炼,也就进步神速了。她本身就美貌非凡,成仙之后仙气缭绕,更是天姿绰约、风华绝代。那始皇帝云游至此,闻得她的美名,便趁机拜见。岂知道一见到骊山女后,嬴政惊为天人,竟然出言调戏于她。 骊山女大怒,施大法惩处嬴政一番。其后,她怕自己的美貌不利于讲道说教,便学云霄当年一样,化作一位老妪,并自称骊山老母。 这天,骊山老母正在讲法布道,突然心神一动,便停止了讲道,并且让那些弟子门人退下。门人都下去后,只见那空地突然降落了一道人影。骊山老母放眼望去,却是一个身穿帝皇锦袍的威武男子,华贵而不失威严。骊山立即断定这不是人间帝皇,这男子的一身法力远比她高强,应该是天界大帝降凡。骊山老母疑问道:“请问是天界哪位大帝降凡?不知找骊山有何要事?” 那帝皇男子看着骊山女,赞声道:“骊山仙子果然不凡,端得道教大法。我乃真武是也。今大巫白起襄助人皇嬴政,大练巫兵,我与勾陈大帝相继降下凡尘,为的就是阻止那白起祸乱三界众生。” 骊山女听得是天界荡魔真武大帝到来,不仅肃然起敬,但却是不知真武为何到得这里来,于是问道:“两位大帝降下凡尘斩妖除魔,想来现在应该和白起战斗才是,却不知又为何事到此来啊?” 真武道:“此来正是要请仙子相助一下,一起降服白起。” 骊山女很是疑惑,道:“帮助大帝降妖伏魔原是应该的,但骊山道行法术与两位大帝相比有如天地之别,欲助却难为啊!” 真武笑道:“这却也不打紧!我今次下界,向女娲至圣娘娘求得无上灵宝山河社稷图,便是为了降服那大巫白起。今我把山河社稷图于你这里,然后我引那嬴政、白起等巫人到来,你用山河社稷图把那一干人等收了起来就行了。” 骊山女沉思了一会,然后道:“既然如此,便依大帝之言行事就是。”她自是知道真武为何如此有把握骗得嬴政等前来。那嬴政对骊山的美貌念念不忘,总是想着长生不老与她相爱厮守,更是让白起日夜研究祖巫之能,盼望哪天也可以成大巫不死之身。只要骗得嬴政到得骊山来,那他的一干属下肯定也会跟着到来,到时便一网成擒。 三十八 埋起,华夏 千古一帝秦始皇帝嬴政乃是古今少有的一位人间帝皇,只可惜他虽然雄才大略,但毕竟是个凡人,有生老病死之厄。嬴政身具大巫血脉,却又没有大巫不死之身,偏偏留恋人皇权柄,欲求千秋万载一统天下。那白起给了嬴政一个长生不老乃至替人族伐天的希望,但却又没法让他切身体会到那种好处,使得嬴政随着年纪的增大越来越少了那种无所畏惧的雄心壮志。在看到骊山女的那一刻,嬴政发现他虽然尊为人皇,却远远没有那种主宰大地的无上权力,连想拥有一个小小的女仙都无法做到,他终于决定不再空耗年岁等待白起那个数十年都没法实现的希望。嬴政决定求仙修道,以求获得不老仙丹。 恰恰之时,真武降下凡尘,在人间界化作一个修道术士,取名徐福。徐福一出现俗世,就因除去咸阳城河上游的作恶水怪而出名,再加上他算命问卦准确无比,不久就惊动了皇宫里的嬴政始皇帝。嬴政正在为手下没有修道高人而犯愁,更是变得喜怒无常,不顾治下生死疾苦,今时听到徐福的大名,忙宣他觐见。真武早就知道白起为了嬴政能够长生不老,正在密炼十二金人欲聚祖巫之力,白起不在嬴政身边护卫,却是个难得的机遇,真武因此抓住此次机会接近嬴政。 当下在皇宫里,真武显示了一下自己的神通,便取得了嬴政和他属下的信任。真武知道白起现在正和勾陈大帝等人相斗,于是蛊惑嬴政,言上古洞天福地十洲三岛中的蓬莱仙岛有修道真法及长生不老药。嬴政听闻后大喜,道:“道长真乃朕的福星啊!若是真个能求得长生不老药,让朕千秋万载一统河山,道长有何要求都可提出来。” 真武笑道:“贫道乃是方外之人,得陛下赏析,原就应该为陛下分忧解难。但今得陛下恩赐,徐福只求能把道统传下去就心满意足了。” 嬴政大笑不已,言道:“这有何难!朕现在封你为我大秦国师,大开道观广收门人弟子。”看了一下真武,嬴政又接着道:“国师现在应该为朕去求得不老仙药,才是当前所急。不管国师有何要求,朕都允许于你便宜行事。” 真武道:“如此,便请陛下降下御笔亲诏,让徐福全权命事。” 嬴政听得真武答应去求取仙丹,欣喜万分,赶忙写下御书。在之前,真武按原计划本来是要以骊山女为引,骗嬴政到那骊山去的,只要嬴政到了骊山,白起就肯定会赶来相救于他,到时一网打尽。但嬴政为人皇,秦国皇气现在正旺,真武万万不敢陷害死嬴政的,人皇因果他可不敢结。如果这样以骊山老母的名义骗那嬴政,便会和骊山老母结下因果。如今他骗得嬴政的亲笔御书,一样可以使得白起听命受骗,何乐而不为呢。 真武先将赢政骗到骊山,又叫嬴政让人宣白起赶回来商议求丹之事,自己则作一个武士持那御书前去路上堵拦白起。 那白起听到秦皇宣他回朝议事,他不敢怠慢,领着三千带甲轻骑一路狂飙向咸阳,真是飞快如电闪。就在半路上,突然闻得有一信使领着皇命前来,白起慌忙停军接旨。那信使见过白起,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修道术士徐福,乃是有道修真,法力高强,功德无量。今朕闻得海外有仙山,上有仙人聚乐,十洲三岛三十六洞天福地,存有长生不老丹药,特命徐福替朕去求取仙丹。徐福奉命受诏,见其所在,如朕亲临。其但有所求,任何人都不得抗命违旨。钦此!’将军请接旨吧!” 白起大惊,嬴政这个命令下得太糊涂了,在此敏感之时,岂知那术士不是天庭之人?白起不仅担忧起嬴政的安危来,向那信使问道:“最近朝廷有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信使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陛下再次巡游去了!” 白起疑惑道:“陛下又巡游了?陛下不是宣我回朝廷议事吗?” 信使正是真武所化,见白起起了疑心,心下暗暗叫苦,自己可不是白起的对手,但面上却是丝毫不表现出来。那白起手已经按在刀柄上了,如果真武一答得不对,露出一丝破绽,那么白起便会迅速拔刀劈将过来。真武心下也做好了拼命战斗的准备,但看起来却是目不斜视,直道:“陛下自从见到骊山仙子后,对仙子一直念念不忘,现在仍想到骊山那里见她一面。” 白起听得此言,却是知道嬴政的心思的,因此手也离开了刀柄,提起的护身法力散了开来。真武刚松了口气,就听白起道:“如此说来,陛下巡游是假,现在正赶往骊山了?” 真武化作的信使假作小心道:“陛下确实是巡游大好河山,只不过顺便到骊山一下罢了。” 白起一听,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女子吗?即使是女仙又如何,我便帮陛下了了这个心愿便是了,免得他时刻挂念于她,端的不像话。”言罢,也不等那信使回话,就往骊山飞去。白起却是关心嬴政的安危,见嬴政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不争气,心下怒气冲天,没冷静下来想想这信使的话是否可信,更没有回咸阳考证一下事实。真是气数已尽,脑袋昏沉,正该有封印镇压之厄。 那山河社稷图乃是道祖鸿均所赐女娲至圣娘娘的灵宝,内另有天地乾坤,妙用无穷。一舒展开来,便覆盖整个骊山,那白起不知究竟一头闯了进去,顿时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有如没头苍蝇般胡乱撞转。骊山见得白起进入图中世界,忙使出真武所授的秘法口诀,把白起死死地封印在山河社稷图里。真武这时也远远尾随白起之后赶到了,两人使大法把社稷图拿到白起练兵之处镇压。 那练兵之处位于地星之上,在白起走后不多久,天界雷部众神就降下九霄天雷,对那些巫兵进行无差别绞杀。数十万巫兵冤死军魂,戾气充沛天宇,那九霄天雷也没法把他们的怨气消灭掉,让他们进入六道轮回去。无奈,众位仙神聚在一起商议了一下,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他们封印住。 真武到得此处,把那山河社稷图作为阵眼,以无上玄法设立一个七星北斗阵引七星凶煞之力压住白起的挣扎。再炼了数十根降魔柱把那些死去的军魂通通封印在里面,这些降魔柱便是阵法构成所在,暗合天界二十八星宿之数,欲借星力在无尽岁月里把那怨鬼戾气化掉。真武做完这些事情后,又怕人间界的凡人无意发现此处导致殒命,便又在降魔大阵外设了一个隐逸迷踪阵。一来阻止凡人为此送命,二来防止邪修人士为了取得这些枉死军魂而把白起放了出来。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真武才放心地离去,却是他还有任务要去完成。 此地经勾陈和白起大战过后,怨气、阴气、戾气充斥于地面之上,再也没有生命可以在这里存活长久,多则三年五再,少则一年半载,必然会受其影响而发疯毙命。 真武卜一离开,那玄天便下界来了,圣人出,天必现异像,顿时仙气缭绕,金光闪现,香气袭人,地涌金莲。众生都感到有大圣者到来,具是顶礼膜拜,虔诚祷告,玄天心中一叹,随手取出一物,金光灿灿,有异香生成,仔细一看,乃是一符,上有九宫八卦之纹,背有山川河流之图,乃是玄天采天地日月之精华,以种种天才地宝所炼之物,名为太乙都天符录,仿那山河社稷图所炼,效果自是比不上那无上先天灵宝的妙用,但却也算得上是一好宝贝,内里自成一空间,放出可附千万里之遥,收只有一巴掌大小。 玄天看了看手中法宝,手再一扬,取出十二根棍子,上刻十二都天魔神,通体漆黑,丝丝黑气缭绕其中,玄天一摆手,将那十二根棍子向虚空一抛,只见那棍子随风而长,化作一根根通天巨柱,分飞往四处,如果有后世中人来看,必会发现那十二根柱子摆下后所囊括的地方正是那后世中国的雄鸡地图。 这十二根通天黑柱一落地便没入地下,开始吸收地中邪煞之气,玄天笑道:“只差一步,以后的工事就看这一步能不能完成了。”说罢,又一指那山河社稷图之处,只见那真武大帝花大力气所立的七星北斗阵顿时轰塌开来,霎时间那无数巫兵冤死军魂便引动而出,玄天冷笑一声,道:“正要借尔等一用。”说罢大手一挥,将那数十万军魂收入手中太乙符录中,再扬手一抖,将那山河社稷图中的赢政与白起抖了出来。 二人刚一落地,正昏昏沉沉,白起大巫之身,修为尚佳,刚一醒来,便见前面有一身穿月白道袍,头顶九宫紫金道冠之人,周身异香连连,却如一凡人一般,看不清什么修为,白起也算是有些见识之人,那儿还不知道此人有大神通,自己根本无法见识别人的修为,自知不敌,却道:“不知道长是何人?” 玄天笑道:“吾是何人?”说罢,眼神却有些迷离,“穿越,我倒底应该是谁?……” 赢政也回过神来,一见眼前这模样,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他好歹也算是千古一帝,只是今天所发生的事儿已经远超出他的阅历,一时间吃惊罢了,眼见玄天也在那儿不说话,赢政小心的问道:“道长?” 玄天听到赢政的呼唤,这才醒来,看了看二人,道:“说起来,我也算的上是你们的长辈了。” 白起听得一惊,巫族何时还有这等高手?自十二祖巫俱亡之后,巫族便所剩无几,白起根本不知道哪儿还有这等巫族高手。 玄天看出白起的惊意,却没管他,只道:“此番你二人有镇压之厄,白起为天命杀神,受因果所累,此番当有一劫;赢政乃是天命人皇,大秦合该在你手上统一战国,只是那老君偏要算计,要将你镇压于此,却不知他此举看似顺天,实则沾连因果之举,那秦国俱该统一,便没有你赢政也是一样,如今却也不跟他计较,待以后再说。” 赢政正听的惊讶,却又听玄天道:“我欲借你二人镇压这地星万年。” “地星乃是地仙界的缩影,上存我华夏百姓,不可不顾,赢政你虽然受压,但好歹也身付人皇气运,只要你还在,便可镇压这地星华夏龙脉不失;白起乃杀道之神,合该屠尽那犯我中华的蛮夷之辈,是故,吾需借你二人一用,待万年之后,自有人将你二人放出。” 玄天说罢,也不管他二人同不同意,随手打出两滴精血抛向二人,道:“吾亦不亏待你二人,此乃盘古精血,天下少有之物,可使你二人修为更上一层楼,精血之内有我给你二人的功法,你等可炼化习之,至于成就多少,便看你二人的机缘了。”说罢,便将二人收入那太乙符录中,再挥手打出数百道灵诀,将那符录光芒压住。 玄天身形一闪,整个身影顿时化为数十道,数十个玄天飞遍地星,双手一扬,如抓虚物,强行将那地星之上的数十条大灵脉拉起,再一闪,便将那数十条灵脉分聚于那中华神洲之地上,以大法力将之合拢起来聚于一头,此地为中华龙脉之地,玄天于四周再步下九宫八卦阵,以那太乙符录为阵眼,于上再步下大衍周天聚灵阵法,将那龙脉镇压于此,又以大法力,将那先前所布十二根通天巨柱为旗,以这华夏龙脉为阵眼,布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以此阵守护中华。 此阵一成,便由那十二根作阵旗的通天黑柱没入地中吸收邪煞之气转化成灵气投入龙脉当中,再化作天地灵气散于华夏大地之上,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结成结界,将九洲护住,凡此阵中,一切非华夏血统之人都要受阵法压制,若这等人沾染华夏人血,必然要遭那数十万军魂打击,又有那白起居中调控,华夏大地当中,一切邪魔外道都要受其镇压,化作军魂血食,以后自不会再发生那炎黄子孙受外族侵扰之痛。而玄天的这一举动改变了地星的历史发展,但他还是不算逆天行事。天数之下,人族当兴,佛教该兴,只要大势不变,天道便不会干涉。 玄天的这一番动作,自然瞒不过其他六位圣人的眼睛,不过玄天本来也就不打算瞒着他们几人。虽然那几位圣人不知道玄天为何会看重这些他们眼中的蝼蚁,但却也不干涉。正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 玄天作完这番动作,再看了眼地星,眼神中有些留念,转瞬即逝,不做停留便回了地仙界,他能做的都做了,以后便看这华夏如何发展了,今后之事,他也管不了许多了。 三十九 对峙 秦国赢政出事后不久,秦国大权落在了李斯手中,李斯本为韩非弟子,精通法家大道,立了个傀儡秦君之后,抓住国中权柄,大肆进行改革,将秦国的政治一把抓在手中,而尉缭身为兵家弟子,李斯自然将国中兵权统统交于尉缭处治,而王剪也是大巫血脉转世,虽然不比白起厉害,但好歹也是一名大将,且行军打仗方面比白起更犹胜一些。 傀儡秦王上台后,李斯对内修武备,尉缭对外举扩张。首先对付地就只阻挡秦国东进的赵国。但赵国有廉颇李牧二人为将,秦军一时间也是莫可奈何。 忽丞相李斯用策,派纵横家弟子张仪也就是鲲鹏化身出使赵国,行离间之计,大肆宣扬廉颇李牧二人连成一气,功高镇主。 赵王昏庸糊涂,自毁长城,派人剪除了两人兵权。廉颇李牧二人虽明知是计,但知道如今风云突变,天下一统时日将近,赵国国运不济,两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各自长叹一声,挂帅而去,逃到齐国。 赵国在走了廉颇李牧两位镇军大将后,军心离崩,只差没造反了,如何会是王翦所率领地秦军对手?两年内便被秦军下了赵国都城邯郸,赵国也成为战国七雄中一个被灭的国家。 秦国灭了赵国后,并没停歇下来,而是派王翦出征楚国,楚国乃是战国七雄中仅次于秦齐两国地大国,被王翦七年而破。 如此十年间,秦国便灭了两个大国。 在此期间,秦国的老对手齐国也没有消停过。齐国世子田玄,自幼习文练武,聪慧异常。田玄十岁而出游历天下,十五岁学成归国,归国后却遇上了王叔田单阴谋叛乱,田玄也差点在此次阴谋叛乱中丧生!后在庄子救下才逃得一命,田玄被庄子送到元帅孙处,后又引大军相助,靖平田单叛乱,田玄也因此登上了齐国国君之位。 田玄得了庄子之助,将齐国内外达通,内有能人之助,外有大军守候,齐国无人敢不服命。 待得齐国国内局势稳定后,田玄也是率领齐国走上了侵略扩张的道路。 田玄收容了从赵国逃出来的廉颇与李牧,分赐官级之后,派左将军廉颇攻魏国,派右将军李牧攻燕国,五年即下。 此时,整个地界以前西周朝分封的七十而诸侯国,便只剩下秦齐二国双虎争食格局!西周国运已破,覆灭只在早晚! 田玄派廉颇各自率军佯攻秦国,拖住秦国王翦。自己却是亲率十万大军,以李牧为大将,直下西周都城洛邑。 洛邑的西周王室如何抵挡得住如狼似虎地齐军,被围攻十日眼看要攻破之时,却不想出了乱子,那秦国尉缭又岂是好糊弄的,早趁那田玄来攻洛邑之时便悄悄带领三百死士前来,径直到这洛邑将受不住时,三百死士趁机攻入洛邑周王城内,将那落入西周王室中的九龙星辰冠给夺了,尉缭毫不费力的得到了东西,退出了洛邑。而田玄花了大力气,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气愤之下,将西周王室几百余人,全部坑杀。当初有文王姬昌立国,武王姬发伐纣而立国地大周王朝在传承出两脉之后,南瞻部洲一脉正式宣告寿终正寝,竟然没余得一丝正统血脉。 如此,秦国吞了赵韩楚三国,地盘宽广;齐国吞了燕魏两国,国富民强。 两国倒也旗鼓相当,正好一战。 秦国虽然失赢政,但国运尤在,此番又得到了九龙星辰冠,李斯与田玄都是不安分的主,在各自厉兵秣马,休整了几年后,便召告全天下,数对方十大罪状,相互挑起战争。 李斯挟天子之命王翦为大将为统帅,尉僚为军师,尽起秦国三百万大军,向齐杀来。 田玄针锋相对,任庄子为军师,廉颇为统帅,李牧大将为佐,也是起三百万大军,向秦国杀来。 两军在前西周都城洛邑摆开阵势,大战一触即发。可怜洛邑,作为西周都城高高在上,传承五百余载后,今日竟然做了那决定天下走势地大战场。 那天庭当中,太上老君的分身太清道人叹息一声,道:“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玉虚宫中,原始忽睁开眼对白鹤童子道:“你且去叫你几位师兄前来。”童子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便有那阐教七金仙与云中子前来,太乙真人如今尚在天界,南极仙翁也在天界,是故不能前来。 原始对众弟子道:“那下界秦国擅起刀兵,妄图以巫兵而治人族,此犯天道,尔等可下界助那齐王打败秦军,以正天地清明。” 众弟子皆领命称是,纷纷退去往下界而去。 天庭密室当中。 玉帝眉毛紧锁,手扶龙辇之上,一根手指在上面轻轻的敲着。 王母轻声道:“夫君,如今地界秦齐两国已经是打到了最紧要关头,道教和蓬莱岛也将出动,我等天庭是不是……” 玉帝沉吟道:“我又何尝不知啊,可如今齐国身后有人阐二教的支持,实力不小,但秦国却有那蓬莱岛兵家与法家相助,国运充足,两国相争,虽然是比那国运,但实际上,却是看双方背后之人如何。” “那齐国虽然有人阐二教支持,但自封神一战之后,人教老君一直未怎的收徒,弟子只有玄都一个,而阐教原始也没什么弟子,十二金仙于黄河阵中遭劫,法力尽失,勉强恢复却有四个叛教了,如今即使加上那另外两帝也只有十个人,唯有一个云中子还让人看好一些,其他几个都等于废人。” “而蓬莱岛,啧啧,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位大师兄倒底在耍什么把戏,道祖讲道以前从未听说过,紫霄宫中一举成名,行事看似嚣张,却又十分小心谨慎,从那时起便没人能看透这位大师兄的修为,如今保怕更是不能小看。”玉帝叹道。 王母皱眉道:“夫君,你可还记得,当日道祖讲道,命我二人于紫霄宫中放置六个蒲团,而后坐上这六个蒲团之人俱成圣人,可见这六个蒲团中大有玄机,而那玄天自进宫以后,本来没有他的座位,但老祖却忽然赐座,而后赐圣位之时更显奇怪,老祖看样子本不打算收徒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收了玄天。” 玉帝也皱眉不已,半晌,叹道:“此事我也想不通,算了,这事儿不是我们能够猜透的,只怕那几个圣人也不能透猜道祖的想法,如今还得看这蓬莱岛与人阐二教这场战事如何。” 王母一想也是,转念算起这场战事,道:“蓬莱岛给这位大师兄经营的滴水不漏,我等俱不清楚蓬莱岛真正的情况,便是玄天圣人所收的四个弟子便都成就了准圣修为,可见一般,虽然蓬莱岛很少收授弟子人才,但谁又能知道这蓬莱岛没个其他人选呢?就比如那韩非一般,谁曾想,这韩非既然也是蓬莱岛出来的。” 玉帝也是叹息一声,道:“也不知当初我等是否做错,只是,如今这情况也由不得我们重选,此番人阐二教却不是那蓬莱岛的对手,却还需我等相助才行。” 王母也点点头。 且说那地界洛邑之前。 秦齐两国大军对垒,六百万将士如深山古岩,一动不动。两军旗子招展,兵马分明!秦国尚黑,三百万将士如地狱出来地恶魔一般,黑压压地要吞噬世上一切;齐国尚青,三百万将士远望去如一片森林,仿佛散发着无穷的生机,与秦国地黑色死亡气息刚好相对。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天地间充盈着无穷的杀气。偶有一丝威风飘过,也夹带着浓烈的血腥味。 齐国国君田玄率领廉颇李牧与那军师庄周出列,秦国大元帅王剪也是率领着军师尉僚出列。 两军已经对垒日久,秦齐两国都有高人相助,能人异士,能掐能算之辈。因此大家都算是知根知底,这边才一有动作,那边便已知晓。所以才相持不下。 忽一人,那天空中忽然降下五彩金光,异香连连,有一仙官前来,那庄子与田玄出列道:“敢问仙官何来?” 那仙官正是上次去找那云霄的那位,仙官道:“奉玄穹高上帝玉皇大帝敕命,封齐国国君田玄为人皇,那秦国之军乃是巫族遗害,欲危害三界六道,今特令人皇尽快起兵,一统南瞻部洲,钦此。” 田玄一听,心中大喜,道:“臣拜谢玄穹高上帝玉皇大帝。” 庄子可是知道这些道道的,立人皇,说的好听,人皇之处可分四,一为人教可立,一为蓬莱岛,一为娲皇宫,最后才是天庭。人教能立人皇当然是因为老君是人教教主,人族都要受其教化,故而能立;娲皇宫女娲娘娘因造人族,有孕育之恩德,立个人皇也没什么;天庭嘛,名义上是代天道司职,名义上三界六道都要受其掌管,立人皇,也可以,不过嘛,貌似当初那玄天圣人搞的那一手,将这几人都打的措手不及。 玄天当年可是搞了个九龙星辰冠出来,轩辕成道之日,三皇联命立上誓言,这九龙星辰冠做为人族人皇的象征之物,如无此物者,当不受人族承认,这一招可打的好啊,如今便是那东周,也是靠着人教太极图镇压才能勉强保住国运不失,可见这人族对九龙星辰冠的信仰到底有多深了。 老君尚且得用那人教镇教之物来镇压国运才行,更别提这昊天玉帝了,立人皇?口头上说说罢了,肯听他的才怪了。 四十 还是不行 那齐国国君刚得了昊天玉帝的点赐,如今齐军倒是士气大涨,竖日,庄子出列上前对秦军阵营喊道:“我齐国国君乃是昊天玉帝亲赐,天庭乃道祖亲立,三界正统,尔等为何不明时务,违背道祖天道,与我等为敌!” 却是好大的冒子啊,一句违背天道,违背道祖的帽子就这样给盖下来了。 李斯出首道:“好个口舌伶俐的庄子,却是给我等戴上了高帽子了,我等一件凡人,又岂会天道乎?” 不待对面庄子答话,李斯又道:“我秦国国君身负圣父亲赐九龙星辰冠,上古三皇曾立誓,无此冠者人族不得信之,我国君既有此物,必是道祖天道所定,我等行此讨伐之事也是顺应天意,又岂是违背道衣天道?恰恰相反,违背天道者乃是那田玄,昊天玉帝一时受人蒙敝,不得明辩,不识天机,错判这人皇之身,而天道又岂会受逆,故而我等率大军前来讨伐,正是顺天成道之举。” 好个李斯,抓住那九龙星辰冠来说话,反正这东西就是人皇正统的象征,又以自己代表天道,昊天那儿也不得罪,反说是小人蒙敝,转过头来打击别人,不愧是法家弟子,据理力争,条理明晰。 庄子又岂是那等可随意蒙敝之人?但凡能下界立派传道之人,无一不是有大智慧,有大毅力之人,庄子身为诸子百家中名声排前之辈,论辩又岂可小看? 只见庄子朗声笑道:“那九龙星辰冠虽然是三位圣皇亲誓之物,但终究是死物,不能自行择主,之所以会在你等手中,却是尔等行那鸡鸣狗盗之手段而来,又岂是天道注定?此番我等讨伐于你,正乃顺应天意,迎那宝物回朝,以正天清。” 李斯怒道:“尔等不知天时,不明天意,行此等叛逆之举,岂有此理?” 一旁王剪眼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如今双方对峙以久,拖下去却是对秦军不利,秦朝于南瞻部洲以西,距此远程,粮草运送耗力劳心,却是不好。 当下,王剪未及庄子答话,便打断道:“反正你我两军终是要做过一场,何必罗罗嗦嗦?今日我王剪便在此处,尔等谁不服我,尽可过来单挑!”说罢抬腿跨前一步,大喝一声:“谁来与我单挑!”声音有若雷鸣,在三百万秦军上空爆炸开来,经久不息。 王剪好歹也是大巫之身,虽然不比那刑天后羿蚩尤这等可比准圣的大巫,但实力却是不弱,寻常大罗金仙亦不是其对手,这一喊下去,无边的气浪顿时直朝三百万齐军将士压过去。齐军将士只觉地动山摇,就要往后跌倒一般,心中不禁大为骇然。 修真之人不能对凡人出手,这王剪却是不在乎这些,巫族不修元神,不修功德,岂会在意这等? 对面忽然响起一声冷哼,顿时众人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劲如狂风一般吹来,就在众人快到跌倒之际扶住众人,将王剪施给众人的威压化解的无影无踪。 王剪眼睛一眯,自是看出了刚才冷哼之人是何人,正是那庄子是也。 庄子可是玄都大法师转世所化,此前历世累劫,借传道功德,斩去庄周之身,又发出“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忿念斩去南华真人之身,成就斩二尸的准圣修为,却非王剪可比的。对面齐军大喜,眼见自己一方军师如此之威,倒是非常欣喜。 庄子冷笑道:“王剪大将军倒是好厉害啊,说不得,贫道便要与你做过一场才是。” 王剪自是知道对面之人的厉害,心中正在担忧,虽然巫族的气度让他不能害怕,但他却不是笨蛋,自然知道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心中正忧之时,空中忽然传来一声朗笑之声。 “玄都大法师倒是好气度,既于一小辈交手,也不怕别人笑话。”空中忽然将下一人,身着金色长袍,年约二十左右的青年,正是那韩非子。 韩非子本是那金麟子所化之人,原就是斩一尸的高手,此番借立法家功德斩去善尸,却与玄都修为相当。 玄都也不答话,知道这韩非与自己修为相当,且秦军还有那王剪在旁,自己这一方人手还未到,届时不是别人的对手,麻烦的很。 齐君田玄上前问庄子道:“军师,那秦军有韩非子之助,却是实力大涨,我方可还有人相助才是。” 庄子皱了皱眉道:“勿近,稍后便来了。” 果然,庄子话音未落,天空当中再次降下数道金光,几道身影落下,正是那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崆峒山元阳洞灵宝大法师,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与九华山桃园洞广成子道人,阐教所剩八位金仙中的七位及阐教福德真仙云中子八人。 庄子赶紧上前稽首道:“有劳几位道兄前来。” 几人赶紧还礼道:“大师兄多礼了,为此事不得不来。” 庄子让齐国君赶紧建好芦蓬,几人应邀上座,庄子道:“那李斯把持秦国国政,妄图以螳螂挡车,拦我齐国大军,此事关系到我人阐二教传道正统,还请几位道兄相助才是。” 广成子大笑道:“他几人不自量力,合该如此。”说罢其余几人也点头称是。子时一到,人阐两教中人纷纷显了顶上庆云三花,一时间齐军上空金莲四起,仙音缭绕,异香连连,连那秦军这等至横之军也有些向往连连。 秦军阵中,李斯对韩非道:“师尊,那人阐二教联手,太过无耻,施这等法术,我军若不反击,士气将大受影响啊。” 韩非笑道:“他等无知,我又岂能让他们如愿,你且去建好芦蓬,迎你几位师叔伯前来。” 李斯领命而去,刚好,天边便将下几道光华,一人身穿青色儒衫,头顶青巾束发,一手持尺,一手执笑;一人身着墨色长袍,头戴一玉色束发长冠,一手持一塔,一手一扇,二人正是仓颉与素玉道人。 韩非见二人一来,大笑道:“两位师兄却是来的迟了。” 仓颉微笑一声,道:“不急,这还早呢。” 素玉也难的微笑一声,道:“还有一位师兄还未到。” 韩非笑了一声,道:“想来,他还在路上。” 仓颉抬眼看了看齐军阵营,道:“此先不急,我等却不能叫那人阐二教显了气势才是。” 素玉与韩非二人相伴多年,却是默契非常,对望一眼,笑道:“正是。”说罢双双显了顶上庆云,素玉道人头顶显了半亩庆云,云光清亮如水,中有三朵莲花,莲呈青黑白三色,其中黑白二色已开,上各坐一人,中青莲之上有一物,正是那白象塔,白象塔金光灿灿,钟声缭缭,塔上有一扇,上书山河日月,正是那山河扇。 韩非却有些不同,头顶半亩庆云,庆云中也是三色莲花,黑莲之上却是一金色麒麟,白莲之上一道人,青莲之上有一印,印中龙吟之声四起,有金龙缠绕于周身,正是那蟠龙印,印外有一剑围其旋转,四下游弋,正是那屠神枪所化之剑,此二物却是法家镇派宝物,印为信,剑作法,取印信于天下,法正于万物之意。 仓颉看了眼,也是显了庆云三花,头顶半亩庆云,庆云中三色莲花,黑白二色尽开,黑莲上座一人,正是借那斩仙飞刀所斩的恶尸,白莲上也坐一人,背后斗大金轮一圈,却是那善尸孔丘,青莲之上有二物,一笔一尺相互旋转,散发着金光。 三人庆云金光一显,便见那青莲升起,天音缭绕于秦军上空,青光与齐军金光平分整个天空,一时间如同极光照亮一般。 斗及天亮,双方如同事先约好一般纷纷收起了庆云,是夜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但却是人阐二教这边输了一筹,二教可谓是精英尽出,所剩无人了,蓬莱岛只来了三名准圣便与对方持平,可见一般。 齐军芦蓬之上。 庄子脸色难得有些疾苦道:“诸位道兄,那儒、墨、法家三家联手,却是实力强大,如今还有一兵家未显,情况却是堪忧啊。” 云中子也是皱了皱眉道:“如此,情况却是不妙,师尊命我等前来相助齐君,如今我双方未及做上一场,却是先输了一筹。” 其他人也沉默不语,没办法,阐教自封神一战当中精黄尽失,如今七位金仙修为都还没有恢复,只有太乙散仙修为,已经是老君丹药之助了,太乙真人与南极仙翁却因仙职在身,一时半会儿还来不得,而秦军有三位准圣,且俱是斩二尸的高手,齐军这边只有玄都斩了二尸,云中子好歹借着这次传道功德斩去一尸,却不是人家对手。 庄子长叹一声,道:“蓬莱岛果然不凡,弟子能人无数,妙法众多啊。” 云中子听了却是不语,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却是无人发现。 此时天边忽然响起阵阵雷声,乌云滚滚,庄子抬头一看,却是大喜,道:“昊天上帝遣人来助了。”阐教众人一看,也是大笑起来,纷纷道此战必胜了。 四十一 战上一场 却说那人阐二教弟子前来相助齐军,却被那儒、墨、法三家持平,双方对峙其中,忽有那天庭遣军来助,却是打破了这个平衡。 此番受命而来的却不是李靖,而是那北极紫微大帝太乙真人与南极长生大帝南极仙翁率二十万大军亲来,庄子领着阐教众人上前相迎入芦蓬,见礼毕后,庄子笑道:“此番却是劳烦两位大帝下界来助了。” 废话 太乙真人笑道:“大师兄何出此言,那蓬儒、墨、法三家不识天时,不明大道,妄图以力与天意相争,却是劫数将至,我等受昊天玉帝相遣,所应正是天道正理。”说罢,人阐二教纷纷大笑起来。 秦军阵中。 韩非恨恨的看了眼天上,怒道:“那昊天没事儿找死!既然遣兵前来相助,偏生要与我蓬莱岛作对不成?” 墨子(素玉)笑了一声道:“师弟却是急了,我等还怕他不成,此番定让他来的去不得。” 韩非疑惑的看了眼墨子,此前人阐二教联手已经与他们持平了,虽然人阐二教弟子修为不高,但人多啊,蓬莱岛只一家,却不好过多暴露实力,此番只他三人,外加那天庭派来的二十万大军,他们却不好收拾的。 仓颉笑了笑,道:“师兄可忘了了真师兄了。” 韩非闻言,顿时大笑起来。 至时,庄子出首上前道:“尔等逆天行事,此番定要拿你等到师伯前问罪才是。” 韩非大笑一声,长身而起,身形一展已立于虚空当中,对庄子道:“无需多言,做过一场便是。” 庄子脸色一黑,道:“如此,且莫怪我手下无情。” 韩非笑而不答,取出法剑随手一划,一道金色剑气便往庄子划去,剑气所过之处空间纷纷破碎开来,如同割纸一般发出阵阵破音,下面三百万齐军却是脸色大变,一个个都有些腿发软,这等剑气到后来如百米大小,虚空都破碎开来,凡人发何能比? 庄子笑道:“此乃雕虫小技也。”说罢拂尘一挥,一道无形气劲将那剑气抵住,顿时两方气劲爆开百米,所过之处无不粉碎。 韩非一看二人争斗威力太大,怕伤及下面士兵,看了眼庄子,起身便往上空飞去。庄子也明白他的意思,随后跟着他而去。 至千百里高空,二人眼见这里争斗也伤不到别人,便至此打将开来。 韩非朗声大笑,黑发随风飘扬,手中倒提长剑迎上庄子便砍,便至及身时,庄子周身显出数朵火莲将他挡住,韩非手中长剑不得入。 “南方离地焰光旗!”韩非惊呼一声,那挡住他长剑之物正是那老君自分宝崖上所得的南方离地焰光旗。 庄子轻笑一声道:“道友倒是好眼力。” 韩非冷笑道:“不敢当,此物却是浪费了。” 庄子一听,心中大怒,这浪费二字从何说起?明摆着说他不行,怒道:“便要见识你那法家大道。”说罢拂尘一挥,打出数道太清神雷。 韩非口头上虽是如此说,但心中却不敢放松,见那太清神雷打来,反身也是打出数道都天神雷,二者同根同源,相遇而泯,爆裂开来,庄子忽觉眼前一花,却见那韩非已经近身而来,心下一惊,闪身避开长剑,所幸离地焰光旗防御甚佳,却是只被削去几朵火莲。 虽是如此,却是让他吓了一大跳,早闻蓬莱岛弟子多善近战,却没想到这韩非却是如此阴险,趁势而攻,若非这离地焰光旗相护,怕就要先失一场了,当下庄子便小心翼翼起来。 韩非叹息一声,心道:这天地五方旗果然厉害,这一击却是白费了。却也不灰心,毕竟对手有这等至宝相护,想要一时间打破对方防御却也是不行的。 韩非叹息一声道:“道友倒是好法宝啊。” 庄子一听,却是笑他法宝好,心中虽恼,却不说话,法力运转,虚手一抓,元气聚成一个手掌向韩非握去,韩非大笑一声:“岂能让你如此。”长剑横劈,却将那元气所化大手劈开,韩非顺势上前便刺,剑身金光闪起,仿佛有实质般的金焰于其中。 庄子长叹一声:“无量天尊。”抛出一物,正是那离地焰光旗,旗帜顺势升起,立于庄子头顶,韩非剑身袭来,庄子周身红光一闪,数百朵火焰便将庄子挡住,韩非长剑刺破数朵,莲花破碎落下又消散,再欲往内,却见那莲花复又升起,将剑挡住。 庄子冷笑一声:“岂是如此好破!”拂尘一挥,打出几道太清仙光攻来,威力不凡,韩非却是不接,闪身避开,周身金光一闪,人却是大变了个模样,再非前番那金色长袍之身,此时韩非周身着麟甲,如那天庭大将一般,麟甲着附全身,金光闪闪,将韩非周身挡住,头顶一盔,将整个头部都护在内,脸部也被扩住,只剩鼻部以上还露在外,头盔之上有双翅佩饰,中间一束金鬃,金光灿灿,手中长剑已换成一杆丈二长枪,黑漆漆的枪身冒着黑光,散发的气息连那庄子也心惊不已。 这幅盔甲却是金麟子化形之时所退之物所炼,妖族异类得道化形时,多剩下一部分原身之前所蜕之物,金麟子原是一头先天庚金属性的麒麟,化形之后将所蜕之麟甲炼成一附盔甲,后得遇玄天,玄天更采许多材料将这附盔甲重炼,如今看起来金光灿灿,好不威风,整套盔甲防御虽然不比那五方旗,却也不可小看,后天灵宝二十八重禁制,是为近战之人首选。 那长枪便是玄天所赐的裂天枪(呃,前面竟然写在屠神枪了,哈哈,搞笑的很),整支枪黑漆漆一片,锋利无比,散发出阵阵杀戮的气息,但配上韩非现在这模样非但不觉难看,反而更显威风。 韩非曾得玄天传授一套《屠天裂地》枪法,再加上他资质深厚,却是于枪一道功行甚深,一套枪法使出来让人防不甚防,枪有百兵之祖之称,韩非的枪法更走的是轻灵诡异的路线,而庄子哪随老君修习道法,于近战一道本就不甚精通,基本上被韩非压着打,好在有那离地焰光旗相护,虽然情势不妙,却也安稳,没出什么危险。 只是让人家这样打着总是不好受,庄子脸色青黑,却是真的发怒了,左手一抓,却是取出一物,正是那太清神符,此物本是老君所炼,采阴阳之气所成,所布那两仪微尘大阵之物,此物却是不凡,庄子盛怒之下才取来争斗的。 庄子发怒了,却是不可小看,只见他头顶离地焰光旗,一手持太清神符,另一手虚抓一手,招来几颗太清神雷,庄子撇眼韩非,手中一扬便将那太清神雷向韩非打去,虽然韩非躲过,但却不想这次庄子耍了花招,却非是打中才爆,而是在韩非附近便爆开,太清神雷乃是太清圣人所创的手段,由他本人使出来几可开天劈地,可见威力之大,纵是没有直接打中韩非,却也让韩非震动不已。 刚及闪身,韩非还未从那灰头土脸中走出来,便见庄子单手一抓,韩非以为庄子又要打出神雷,却是不敢再让他这样,赶紧以枪向庄子攻去,庄子眼神一晃,暗道正好,手一张开,却是无物,韩非愣了一下,再一看,却见四周燃起熊熊烈火,滚烫无比,此火乃是那南明离火。 天地五方旗各有妙用,乃是镇压天地五方之物,内中含有五行大道法则,玄元控水旗内含水之大道,由内可炼成三光神水等水行大法;而这离地焰光旗内含的正是火行大道,内中大道可习成南明离火,此火也非凡火,乃是可比那太阳真火之物,却是无物不烧。 韩非暗道一声:这圣人弟子果然不是简单人。这南明离火却是不惧,以他的速度,这南明离火还没烧到他他早就跑开了。 却不料刚一离身,却忽然心中警兆生起,韩非心中一紧,赶紧退开一步,堪堪避过攻击,心下一惊,自他成就准圣以来,天地间却是少有什么东西能伤到他,混元之境妙用无穷,这等境界比之圣人不足,却是超出一切修行之人,未成混元者,天道感应便不足,混元之下修自身,成就混元之后却是体悟天道,此中种种不一而喻,妙不可言。 回身一看,韩非却是眼神一眯,那庄子现中之物他也认识,正是因为认识才觉得可怕,却是那阴阳二气。 混沌生盘古,盘古开天辟地,划混沌而成清浊二气,清浊二气生五行,五行衍生万物,这清浊二气便是阴阳,天地自开辟之后,阴阳二气少之又少,太上老君也是自得道初收得一些,k炼成这太清神符以布两仪微尘大阵,此时庄子愤怒之中,以太清神符内含的阴阳二气返本还原直接攻击,却连韩非也不得不暂避三舍。 这阴阳二气能衍生万物,也能消融万物,岂不闻那西游记中,孙悟空被那金翅大鹏所化的鹏魔王给收进阴阳二气瓶中,若非那鹏魔王头脑发热,只是随便找了个破瓶子装那阴阳二气的话,孙悟空也被化成脓水了。想那孙悟空被老君以八卦炉炼成的金身是何等坚硬,孙悟空先行那八九玄功本就是炼体的功法,自身又是五彩石所化,五彩石乃是三清清气本源所炼,又是乾坤鼎出品,这乾坤鼎出品的东西必属精品,三界尽知,单凭这点便可知这孙悟空身体的强度了,加孙悟空也能化成脓水的东西可想而知该有多可怕。 此时那庄子手中太清神符已化成阴阳二气,黑白二色如带般环绕他旋转。 韩非脸色有些难看,未曾想这庄子如此难缠,竟不惜自损法宝以获得攻击力,这阴阳二气的攻击实在不好受,便是韩非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且不说那庄子与韩非如何争斗,下面其他几人却也有些不安生了。 云中子眼看玄都(庄子)争斗战了上风,却是心中难免有些得意,笑着对仓颉道:“韩非道兄却是了得啊,上下翻飞,灵活的很啊!” 孔丘与墨子一听,心中顿时有些不悦,云中子这话说的,貌似这韩非跟个猴子似的,灵活?这话是用在韩非身上的么?明显是笑他东躲西跑嘛。 孔丘看了眼上面争斗的庄子,转身对云中子笑道:“道兄此言却是差矣,韩非师兄虽然灵活,却也不比那庄道兄稳如磐石啊,深得老君无为之深意啊,比起那玄黄塔如玄武一般的防御也一点儿也不显弱嘛!” 这话却是直接了些,笑庄子如同那乌龟一般的防御。 果然,云中子一听,脸色顿时不悦,却是没反驳,话头是他挑起的,而孔子反驳的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人阐二教重道行精修,于那体术近战之道却不是很精通。 玄都可是最近几年才步入准圣境界的,在准圣境界上道行体悟比之韩非不知差了多少年,底子根本不及韩非深厚,借那功德斩尸是不错,但终是修为上还差些,法力与境界体悟上都比不上韩非,就算那老君再怎么开小灶都不行。 就算那斩了二尸的释迦牟尼在一定程度上也比不得了真就是这个道理,每个境界上的体悟有所不同,释迦牟尼进境的太快了,纵是天资再怎么纵横,却也比不得那些老资格的斩一尸准圣,比如那了真,好歹在这混元散仙境上停留了这么多年了,个中法力运用也好,大道体悟也罢,都不比那新近的混元真仙差,更何况当时了真手中几乎是法宝尽出才能将手中无宝的释迦牟尼压制住,也可见这境界上的差距。 且不说这话境界道行上的差距,就算那法术神通之上,人阐二教弟子却也比不得另外两家盘古同宗。倒非是说哪家差上别人一筹,只是侧重点不同,人阐二教于这战斗能力之上的法术神通却较之另外两家较些。 当然,这些只是体现在一定境界以下的,不管什么,好歹同宗同源,当然,若是圣人境界那般,挥手便可毁天灭地,神通无限级般,那才不关乎法术神通的能力。 有玄天两世的阅历再加上那混沌当中无数年的推演,蓬莱岛于法术神通上面可谓天下独此一家的富,用之战斗上更不是其他几宗可比的,如韩非现在使的这手枪法,便是后世那杨家枪为蓝本的,不是说笑,杨家枪虽然是凡人枪法,但历经内代人的磨历,这部枪法却是威力无比,于近战之道却不可小窥的,当然,杨家枪法再好也只是凡人的枪法,虽然神奇,但在那些修真之人眼中却不算是什么顶级功法,随手便能搞到。 当年那逍遥老祖便是有那癖好,收集别家的功法,便是那后世中修道界的领袖级门派昆仑、蜀山等大派的功法都有,更别说这等凡人功法了。 玄天当年得到这些功法后却也只是出于无聊的想法才研究这些功法的,当年玄天在那混沌当中呆了无数年,纯粹是出于无聊吧,便将手中的功法推演无数遍,及至后来,这等杨家枪法早已超越了普通枪法的威力,再加上玄天有那天地一狂人盘古的记忆,有这等武道高手的记忆,这杨家枪便成了现在的《屠天裂地》枪法,练至后来,比那玄天后来所悟的开天术也不差多少。 单就这等功法在手,庄子又如何是韩非的对手,不靠手中法宝相护,明显找死的行为。 闲话是却是休提,那庄子与韩非正战着呢。 庄子现在却是卖命了,靠着手中太清神符的压制,将韩非打的上蹿下跳的,韩非也找不到动手的机会,却是一时间接近不了庄子。 而庄子也没什么办法,法术打击,这韩非速度飞快,根本打不中,近战,找死,不打,拼法术,这事儿倒是常有人用的,当然,更是找死的行为,人韩非多少年的老怪物了,别看人家也是最近才成就混元真仙修为的,但在准圣境界上停留了好多年了,法力雄厚无比,便是镇元子那些人与之相比怕也要差上一筹,更惶论玄都了,资质再高,这等法力累积却也是不可能短时间能弥补过来的。 庄子现在打的非常郁闷,法术又打不到,近战又打不过,憋屈的很啊。 韩非虽然也是有些郁闷,这庄子太难收拾了,攻击虽然威胁不大,但防御实在太强了,别说那一杆天地五方旗之一的离地焰光旗,这等防御至宝在手,修为相差不大的人,除非有那先天至宝在手,否则基本上是打不破的防御的。 而庄子好歹也是斩了二尸的高手,法力恢复能力也快的很,这便是混元境的好处,比之其他人,除了道行境界上的差距外,还有就是这法力恢复能力上的差异,一个大罗金仙的法力再强,若是输出大于恢复太多,长时间战斗,根本不是那步入混元境之人的对手,单就这法力回复之上,便能将那法力相同甚至比之下弱的大罗金仙给脱死,当然k,这只是比较,实际上也有差异的,这便不细说了。 就说这庄子,斩二尸与韩非境界下同,靠着一件离地焰光旗的守护,若是不做出什么大威力的法术攻击,基本上单靠韩非这等攻击的话,短时间是不会出现法力不支的现象的,而要破开那离地焰光旗的守护更是难上加难了。 好在庄子手中那阴阳二气攻击不多,不然还真不好收拾,这等攻击便是韩非也得小心才是,只那阴阳二气终是靠着太清神符所化,不能支持太久,且这段时间玄都也耗费了不少法力用于攻击了,韩非只待他法力不支稍有迟缓之时,便发起雷霆一击,取得胜利。 四十三 庄韩相斗,阐教偷袭 庄子对韩非的想法也算是心知肚明,无奈自己实在没办法,玄都自被老君收为弟子起,大多时刻都是呆在那八景宫中,老君有事基本上都叫童子跑路,若是再大点儿的事儿则就直接自己去了,玄都跟个被圈养的生物一样,若论争斗经验却基本于无,老君个人奉行无为,四处装b,却是有些过了,玄都虽然修为高,却比不得韩非这等老牌准圣。 庄子现在是有苦自知,太清神符所化阴阳二气不同于那些法宝,这等手段却等于在自损法宝的行为,玄都却也不敢就这样将这法宝给毁了,攻击上却也尽量用那南明离火等手段。 韩非却也知道如此下去不行,这秦国统一南瞻部洲大业却是关系到蓬莱岛将来的地位,蓬莱岛这次算是一次真正出手争夺气运了,一次行打出四家学说,算是大力投入了,如此却还被拖在这儿,那可叫人笑话了。 “却是不行,得拖住那离地焰光旗的防御才是。”韩非如是想到,趁着庄子攻击未到,韩非抛出一物,却是那蟠龙印,此物为先天灵宝,二十九重禁制之物,后得了法宝立派功德,自成为法宝镇派之宝。 那蟠龙印迎风而长,化为千丈大小,上有金龙盘绕,韩非法力猛转,一指庄子所在,那蟠龙印便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庄子砸去。 庄子一看,大笑一声道:“此物却怎能伤得我?”说罢抬手拂尘一挥,显了千亩大小庆云,五气化为光亮,三道清气贯穿于间,纠缠不清,云光中有一物,却是那金刚镯,庄子一指那金刚镯,便见那镯如炸一般飞出,往那蟠龙印套去。 这金刚镯乃是老君借以化佛之物,取那佛教气运炼成,为后天功德至宝,能套人套物,套中即收,便是先天灵宝亦脱不得。但有一避端,得套得中才行。先前庄子未用这法宝,却也是见那韩非动作太快,怕是用金刚镯也没有十成把握,却不想万一没套中,让那韩非有了顾忌,此下用来套他法宝,却是最好不过了。 一般来说,仙佛中人御使法宝之物,动作其实快的很,很少有人能脱得法宝的攻击,但这等却是指的那一般修仙炼道中人,而世上偏有那战玄功之人,如那后世的孙悟空,杨戬这类型人,功德飞快,反应灵敏,《西游记》中就有那老君的青牛用过这金刚镯嘛,还不是没套到孙悟空这小子,金刚镯厉害,却也得看在谁手里不是。 眼看那金刚镯飞出,金成一丈大小紫金色光圈,环环旋转于空中,便将那蟠龙印如受某种不明吸收一般向那紫金光圈飞去,途中不停变小,待到近时,却已如绿豆一般大小,瞬间便没入光圈之内,不见了踪影。 韩非见那蟠龙印进了光圈之后,自己便失去了对那蟠龙印的感应,心中却是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什么也不露,反而显得有些高兴,面上不禁也有丝笑容,对面庄子本想嘲笑韩非一句的,却见那韩非非但不急,却笑得有些诡异,这笑容,实在让庄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突。 只见韩非手中飞快打出一物,似一扇状物品,正是那墨子手中的山河扇,扇分两面,正面书那墨家千百神通于其上,反面书山河四色,韩非一手持扇扬手向那金刚镯扇去,只见那扇如同那袖里乾坤一般将那金刚镯收去,待见收来,韩非瞬间打出数十道灵诀于其上,将那山河扇镇住,以防金刚镯逃出。 此间看似繁杂,实际上从韩非的蟠龙印被收到那金刚镯被收却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庄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见那金刚镯被收入山河扇中,当下赶紧默运元神,想将那金刚镯收回,却是不见动静,庄子一惊本能反应是觉得被欺骗了。 正是如此,这金刚镯这等一本万利的法宝,玄天岂会不注重?只是此物一向跟在老君身边,玄天没什么机会下手罢了。而韩非跟着玄天这么多年,玄天又如何不会向他提起过这等法宝? 老君人教一脉弟子只玄都一人,多是不善争斗之辈,玄都虽然修为高深,但韩非却也不差,反而比之还了得,虽然庄子有那离地焰光旗相护,却也不见得能败了韩非,韩非料到庄子只有靠那法宝取胜,离地焰光旗虽好,却是那防御性法宝,攻击不行,老君一脉的法宝韩非可算是知根知底儿,玄黄塔乃盘古正宗的标志,老君一般是不会交于弟子防身的,太极图虽好,却是人教镇教至宝,此番还在那东胜神洲镇压东周气运,庄子却也动不得,余者,只这金刚镯赐下的机率最大,韩非算准这一点,故而才行刚才之举。 打出蟠龙印后,果然让庄子心起欲念,才将那金刚镯打出,收了那蟠龙印,韩非随后打出那山河扇将那金刚镯收于其内。 这山河扇的效果如那女娲手中山河社稷图一般,内里自成一界,虽然不比那山河社稷图,但却也算了得,何况如今道祖令下,圣人不得出手,而那金刚镯又是老君赐于庄子防身的,却不是庄子之物,庄子只有运用之法,如今金刚镯被收入山河扇中,便如同入了另一世界,庄子却也感觉不到。 庄子眼见那金刚镯被收,从大喜之下忽然坠落,变得大惊了,一时间心念交替,却是忿怒满心,再不顾其他,抬手一挥,顿时间乱云飞渡,不住旋转,突地云层碎开,现出一座大山,有数里方圆,满山里电火飞扬,雷珠火球乱滚,缓缓往地面压落下来,看似速度不快,须臾间却已经下落到了韩非头顶之上,不足百丈高。 韩非乍一见,笑道:“人教果然好神通。”一拍头顶,显出庆云,亩大云光清亮如水,内里五气纠为一团黄气,铺成金光,云中有一虚影,却是那麒麟样子,麒麟通体金黄,作那怒吼之像,抬头向天,正向那大山。韩非伸手一张,便见那麟嘴一张,一道金光打出,却将那大山打碎,轰然一阵大响,彩光爆开,整座大山已经粉碎,漫天尘沙飞扬。 庄子面显怒色,又将手中拂尘一挥,一阵狂风吹起,冷冷飕飕,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狂风夹着黄沙,劈头盖脸,往韩非罩落而下。这黄沙乃是庄子法力所化,重若千百斤一颗,这满天黄沙便根本数不过来。 韩非一见黄沙漫天,正欲打出那山河扇将这黄沙,突见庄子眼角有一丝喜色,心中一凛,顿时明了庄子的想法,却是庄子为了取回那金刚镯,虽然不知庄子有何手段,但韩非却不敢让他如此,遂收回山河扇,一指头顶云光,云光中爆出无数金光,将那黄沙挡在其外。 庄子将法力化成黄沙攻击,本待等那韩非用山河扇将黄沙收进之时爆开,使那金刚镯脱去韩非禁制镇压,再以密法召回,却不想一时心急,露出喜色却叫那韩非见到了,计划失败,庄子心中更恼,当下便让那黄沙爆开。 这黄沙乃庄子法力所化,其间如那雷法一般,爆开之后威力颇大,一时间那韩非头顶金光亦被炸的摇晃,但却未见有甚颓色,反而庄子显得有些疲惫。 那下面阐教众人一见,却是心中焦急,云中子道行最高,却是知道这点,庄子这等攻击之法却是太过极端,虽然威力大,但却对那等有好法宝防御的人无用,且平白消耗自身法力,这场下来,庄子却是落败,非但如此,连那金刚镯都收不回来。 云中子回头与阐教众人互望一眼,眼色一眨,阐教众人悄无声色的点点头。 那金光中韩非摇晃的厉害,却不见什么疲色,反而有些高兴,眼见庄子如此消耗法力,却不见得最后能胜,反之待他法力消耗怠尽之后,庄子便再无胜的可能。 忽而韩非心中一紧,没来由的,虽然不知为何,却是赶紧爆退数里,抬眼一看,心中顿时惊怒交加,只见刚才韩非所在之地有一大印,韩非却也识得,正是那番天印。 庄子对韩非的想法也算是心知肚明,无奈自己实在没办法,玄都自被老君收为弟子起,大多时刻都是呆在那八景宫中,老君有事基本上都叫童子跑路,若是再大点儿的事儿则就直接自己去了,玄都跟个被圈养的生物一样,若论争斗经验却基本于无,老君个人奉行无为,四处装b,却是有些过了,玄都虽然修为高,却比不得韩非这等老牌准圣。 庄子现在是有苦自知,太清神符所化阴阳二气不同于那些法宝,这等手段却等于在自损法宝的行为,玄都却也不敢就这样将这法宝给毁了,攻击上却也尽量用那南明离火等手段。 韩非却也知道如此下去不行,这秦国统一南瞻部洲大业却是关系到蓬莱岛将来的地位,蓬莱岛这次算是一次真正出手争夺气运了,一次行打出四家学说,算是大力投入了,如此却还被拖在这儿,那可叫人笑话了。 “却是不行,得拖住那离地焰光旗的防御才是。”韩非如是想到,趁着庄子攻击未到,韩非抛出一物,却是那蟠龙印,此物为先天灵宝,二十九重禁制之物,后得了法宝立派功德,自成为法宝镇派之宝。 那蟠龙印迎风而长,化为千丈大小,上有金龙盘绕,韩非法力猛转,一指庄子所在,那蟠龙印便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庄子砸去。 庄子一看,大笑一声道:“此物却怎能伤得我?”说罢抬手拂尘一挥,显了千亩大小庆云,五气化为光亮,三道清气贯穿于间,纠缠不清,云光中有一物,却是那金刚镯,庄子一指那金刚镯,便见那镯如炸一般飞出,往那蟠龙印套去。 这金刚镯乃是老君借以化佛之物,取那佛教气运炼成,为后天功德至宝,能套人套物,套中即收,便是先天灵宝亦脱不得。但有一避端,得套得中才行。先前庄子未用这法宝,却也是见那韩非动作太快,怕是用金刚镯也没有十成把握,却不想万一没套中,让那韩非有了顾忌,此下用来套他法宝,却是最好不过了。 一般来说,仙佛中人御使法宝之物,动作其实快的很,很少有人能脱得法宝的攻击,但这等却是指的那一般修仙炼道中人,而世上偏有那战玄功之人,如那后世的孙悟空,杨戬这类型人,功德飞快,反应灵敏,《西游记》中就有那老君的青牛用过这金刚镯嘛,还不是没套到孙悟空这小子,金刚镯厉害,却也得看在谁手里不是。 眼看那金刚镯飞出,金成一丈大小紫金色光圈,环环旋转于空中,便将那蟠龙印如受某种不明吸收一般向那紫金光圈飞去,途中不停变小,待到近时,却已如绿豆一般大小,瞬间便没入光圈之内,不见了踪影。 韩非见那蟠龙印进了光圈之后,自己便失去了对那蟠龙印的感应,心中却是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什么也不露,反而显得有些高兴,面上不禁也有丝笑容,对面庄子本想嘲笑韩非一句的,却见那韩非非但不急,却笑得有些诡异,这笑容,实在让庄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突。 只见韩非手中飞快打出一物,似一扇状物品,正是那墨子手中的山河扇,扇分两面,正面书那墨家千百神通于其上,反面书山河四色,韩非一手持扇扬手向那金刚镯扇去,只见那扇如同那袖里乾坤一般将那金刚镯收去,待见收来,韩非瞬间打出数十道灵诀于其上,将那山河扇镇住,以防金刚镯逃出。 此间看似繁杂,实际上从韩非的蟠龙印被收到那金刚镯被收却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庄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见那金刚镯被收入山河扇中,当下赶紧默运元神,想将那金刚镯收回,却是不见动静,庄子一惊本能反应是觉得被欺骗了。 正是如此,这金刚镯这等一本万利的法宝,玄天岂会不注重?只是此物一向跟在老君身边,玄天没什么机会下手罢了。而韩非跟着玄天这么多年,玄天又如何不会向他提起过这等法宝? 老君人教一脉弟子只玄都一人,多是不善争斗之辈,玄都虽然修为高深,但韩非却也不差,反而比之还了得,虽然庄子有那离地焰光旗相护,却也不见得能败了韩非,韩非料到庄子只有靠那法宝取胜,离地焰光旗虽好,却是那防御性法宝,攻击不行,老君一脉的法宝韩非可算是知根知底儿,玄黄塔乃盘古正宗的标志,老君一般是不会交于弟子防身的,太极图虽好,却是人教镇教至宝,此番还在那东胜神洲镇压东周气运,庄子却也动不得,余者,只这金刚镯赐下的机率最大,韩非算准这一点,故而才行刚才之举。 打出蟠龙印后,果然让庄子心起欲念,才将那金刚镯打出,收了那蟠龙印,韩非随后打出那山河扇将那金刚镯收于其内。 这山河扇的效果如那女娲手中山河社稷图一般,内里自成一界,虽然不比那山河社稷图,但却也算了得,何况如今道祖令下,圣人不得出手,而那金刚镯又是老君赐于庄子防身的,却不是庄子之物,庄子只有运用之法,如今金刚镯被收入山河扇中,便如同入了另一世界,庄子却也感觉不到。 庄子眼见那金刚镯被收,从大喜之下忽然坠落,变得大惊了,一时间心念交替,却是忿怒满心,再不顾其他,抬手一挥,顿时间乱云飞渡,不住旋转,突地云层碎开,现出一座大山,有数里方圆,满山里电火飞扬,雷珠火球乱滚,缓缓往地面压落下来,看似速度不快,须臾间却已经下落到了韩非头顶之上,不足百丈高。 韩非乍一见,笑道:“人教果然好神通。”一拍头顶,显出庆云,亩大云光清亮如水,内里五气纠为一团黄气,铺成金光,云中有一虚影,却是那麒麟样子,麒麟通体金黄,作那怒吼之像,抬头向天,正向那大山。韩非伸手一张,便见那麟嘴一张,一道金光打出,却将那大山打碎,轰然一阵大响,彩光爆开,整座大山已经粉碎,漫天尘沙飞扬。 庄子面显怒色,又将手中拂尘一挥,一阵狂风吹起,冷冷飕飕,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狂风夹着黄沙,劈头盖脸,往韩非罩落而下。这黄沙乃是庄子法力所化,重若千百斤一颗,这满天黄沙便根本数不过来。 韩非一见黄沙漫天,正欲打出那山河扇将这黄沙,突见庄子眼角有一丝喜色,心中一凛,顿时明了庄子的想法,却是庄子为了取回那金刚镯,虽然不知庄子有何手段,但韩非却不敢让他如此,遂收回山河扇,一指头顶云光,云光中爆出无数金光,将那黄沙挡在其外。 庄子将法力化成黄沙攻击,本待等那韩非用山河扇将黄沙收进之时爆开,使那金刚镯脱去韩非禁制镇压,再以密法召回,却不想一时心急,露出喜色却叫那韩非见到了,计划失败,庄子心中更恼,当下便让那黄沙爆开。 这黄沙乃庄子法力所化,其间如那雷法一般,爆开之后威力颇大,一时间那韩非头顶金光亦被炸的摇晃,但却未见有甚颓色,反而庄子显得有些疲惫。 那下面阐教众人一见,却是心中焦急,云中子道行最高,却是知道这点,庄子这等攻击之法却是太过极端,虽然威力大,但却对那等有好法宝防御的人无用,且平白消耗自身法力,这场下来,庄子却是落败,非但如此,连那金刚镯都收不回来。 云中子回头与阐教众人互望一眼,眼色一眨,阐教众人悄无声色的点点头。 那金光中韩非摇晃的厉害,却不见什么疲色,反而有些高兴,眼见庄子如此消耗法力,却不见得最后能胜,反之待他法力消耗怠尽之后,庄子便再无胜的可能。 忽而韩非心中一紧,没来由的,虽然不知为何,却是赶紧爆退数里,抬眼一看,心中顿时惊怒交加,只见刚才韩非所在之地有一大印,韩非却也识得,正是那番天印。庄子对韩非的想法也算是心知肚明,无奈自己实在没办法,玄都自被老君收为弟子起,大多时刻都是呆在那八景宫中,老君有事基本上都叫童子跑路,若是再大点儿的事儿则就直接自己去了,玄都跟个被圈养的生物一样,若论争斗经验却基本于无,老君个人奉行无为,四处装b,却是有些过了,玄都虽然修为高,却比不得韩非这等老牌准圣。 庄子现在是有苦自知,太清神符所化阴阳二气不同于那些法宝,这等手段却等于在自损法宝的行为,玄都却也不敢就这样将这法宝给毁了,攻击上却也尽量用那南明离火等手段。 韩非却也知道如此下去不行,这秦国统一南瞻部洲大业却是关系到蓬莱岛将来的地位,蓬莱岛这次算是一次真正出手争夺气运了,一次行打出四家学说,算是大力投入了,如此却还被拖在这儿,那可叫人笑话了。 “却是不行,得拖住那离地焰光旗的防御才是。”韩非如是想到,趁着庄子攻击未到,韩非抛出一物,却是那蟠龙印,此物为先天灵宝,二十九重禁制之物,后得了法宝立派功德,自成为法宝镇派之宝。 那蟠龙印迎风而长,化为千丈大小,上有金龙盘绕,韩非法力猛转,一指庄子所在,那蟠龙印便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势向庄子砸去。 庄子一看,大笑一声道:“此物却怎能伤得我?”说罢抬手拂尘一挥,显了千亩大小庆云,五气化为光亮,三道清气贯穿于间,纠缠不清,云光中有一物,却是那金刚镯,庄子一指那金刚镯,便见那镯如炸一般飞出,往那蟠龙印套去。 这金刚镯乃是老君借以化佛之物,取那佛教气运炼成,为后天功德至宝,能套人套物,套中即收,便是先天灵宝亦脱不得。但有一避端,得套得中才行。先前庄子未用这法宝,却也是见那韩非动作太快,怕是用金刚镯也没有十成把握,却不想万一没套中,让那韩非有了顾忌,此下用来套他法宝,却是最好不过了。 一般来说,仙佛中人御使法宝之物,动作其实快的很,很少有人能脱得法宝的攻击,但这等却是指的那一般修仙炼道中人,而世上偏有那战玄功之人,如那后世的孙悟空,杨戬这类型人,功德飞快,反应灵敏,《西游记》中就有那老君的青牛用过这金刚镯嘛,还不是没套到孙悟空这小子,金刚镯厉害,却也得看在谁手里不是。 眼看那金刚镯飞出,金成一丈大小紫金色光圈,环环旋转于空中,便将那蟠龙印如受某种不明吸收一般向那紫金光圈飞去,途中不停变小,待到近时,却已如绿豆一般大小,瞬间便没入光圈之内,不见了踪影。 韩非见那蟠龙印进了光圈之后,自己便失去了对那蟠龙印的感应,心中却是有些惊讶,但面上却什么也不露,反而显得有些高兴,面上不禁也有丝笑容,对面庄子本想嘲笑韩非一句的,却见那韩非非但不急,却笑得有些诡异,这笑容,实在让庄子心中没来由的一突。 只见韩非手中飞快打出一物,似一扇状物品,正是那墨子手中的山河扇,扇分两面,正面书那墨家千百神通于其上,反面书山河四色,韩非一手持扇扬手向那金刚镯扇去,只见那扇如同那袖里乾坤一般将那金刚镯收去,待见收来,韩非瞬间打出数十道灵诀于其上,将那山河扇镇住,以防金刚镯逃出。 此间看似繁杂,实际上从韩非的蟠龙印被收到那金刚镯被收却也只是眨眼间的事情,庄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见那金刚镯被收入山河扇中,当下赶紧默运元神,想将那金刚镯收回,却是不见动静,庄子一惊本能反应是觉得被欺骗了。 正是如此,这金刚镯这等一本万利的法宝,玄天岂会不注重?只是此物一向跟在老君身边,玄天没什么机会下手罢了。而韩非跟着玄天这么多年,玄天又如何不会向他提起过这等法宝? 老君人教一脉弟子只玄都一人,多是不善争斗之辈,玄都虽然修为高深,但韩非却也不差,反而比之还了得,虽然庄子有那离地焰光旗相护,却也不见得能败了韩非,韩非料到庄子只有靠那法宝取胜,离地焰光旗虽好,却是那防御性法宝,攻击不行,老君一脉的法宝韩非可算是知根知底儿,玄黄塔乃盘古正宗的标志,老君一般是不会交于弟子防身的,太极图虽好,却是人教镇教至宝,此番还在那东胜神洲镇压东周气运,庄子却也动不得,余者,只这金刚镯赐下的机率最大,韩非算准这一点,故而才行刚才之举。 打出蟠龙印后,果然让庄子心起欲念,才将那金刚镯打出,收了那蟠龙印,韩非随后打出那山河扇将那金刚镯收于其内。 这山河扇的效果如那女娲手中山河社稷图一般,内里自成一界,虽然不比那山河社稷图,但却也算了得,何况如今道祖令下,圣人不得出手,而那金刚镯又是老君赐于庄子防身的,却不是庄子之物,庄子只有运用之法,如今金刚镯被收入山河扇中,便如同入了另一世界,庄子却也感觉不到。 庄子眼见那金刚镯被收,从大喜之下忽然坠落,变得大惊了,一时间心念交替,却是忿怒满心,再不顾其他,抬手一挥,顿时间乱云飞渡,不住旋转,突地云层碎开,现出一座大山,有数里方圆,满山里电火飞扬,雷珠火球乱滚,缓缓往地面压落下来,看似速度不快,须臾间却已经下落到了韩非头顶之上,不足百丈高。 韩非乍一见,笑道:“人教果然好神通。”一拍头顶,显出庆云,亩大云光清亮如水,内里五气纠为一团黄气,铺成金光,云中有一虚影,却是那麒麟样子,麒麟通体金黄,作那怒吼之像,抬头向天,正向那大山。韩非伸手一张,便见那麟嘴一张,一道金光打出,却将那大山打碎,轰然一阵大响,彩光爆开,整座大山已经粉碎,漫天尘沙飞扬。 庄子面显怒色,又将手中拂尘一挥,一阵狂风吹起,冷冷飕飕,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狂风夹着黄沙,劈头盖脸,往韩非罩落而下。这黄沙乃是庄子法力所化,重若千百斤一颗,这满天黄沙便根本数不过来。 韩非一见黄沙漫天,正欲打出那山河扇将这黄沙,突见庄子眼角有一丝喜色,心中一凛,顿时明了庄子的想法,却是庄子为了取回那金刚镯,虽然不知庄子有何手段,但韩非却不敢让他如此,遂收回山河扇,一指头顶云光,云光中爆出无数金光,将那黄沙挡在其外。 庄子将法力化成黄沙攻击,本待等那韩非用山河扇将黄沙收进之时爆开,使那金刚镯脱去韩非禁制镇压,再以密法召回,却不想一时心急,露出喜色却叫那韩非见到了,计划失败,庄子心中更恼,当下便让那黄沙爆开。 这黄沙乃庄子法力所化,其间如那雷法一般,爆开之后威力颇大,一时间那韩非头顶金光亦被炸的摇晃,但却未见有甚颓色,反而庄子显得有些疲惫。 那下面阐教众人一见,却是心中焦急,云中子道行最高,却是知道这点,庄子这等攻击之法却是太过极端,虽然威力大,但却对那等有好法宝防御的人无用,且平白消耗自身法力,这场下来,庄子却是落败,非但如此,连那金刚镯都收不回来。 云中子回头与阐教众人互望一眼,眼色一眨,阐教众人悄无声色的点点头。 那金光中韩非摇晃的厉害,却不见什么疲色,反而有些高兴,眼见庄子如此消耗法力,却不见得最后能胜,反之待他法力消耗怠尽之后,庄子便再无胜的可能。 忽而韩非心中一紧,没来由的,虽然不知为何,却是赶紧爆退数里,抬眼一看,心中顿时惊怒交加,只见刚才韩非所在之地有一大印,韩非却也识得,正是那番天印。 k 原来那云中子一见庄子这场不能取胜,便道如此下去今次下界任务却是不能完成,若按正常比斗,人阐二教中修为最高的玄都都无法取胜,更惶论其他人,如此比斗下去,人阐二教其他人却不是那儒墨两家对手,眼见如此,云中子便对阐教众人打了眼色,广成子知道情况,便悄悄将那番天印放出,趁其他人都将眼神放在庄韩二人争斗场面时,将番天印置在韩非头顶上空百里准备偷袭。 这番天印乃是半截不周山所炼成,不周山乃是盘古脊柱所化,有大威能,那后羿手中有那盘古一根肋骨所化盘古弓便威力了得了,更惶论这脊柱所化之物。这不周山中内含盘古之力,虽然经过多年风化,多数气息已经被那洪荒灵气所腐噬,但好歹也还是有的,再加上原始的炼制,这番天印威力大的惊人。 当初那了真与如来相斗,一个翠屿峰百万斤的重量被了真使出来连如来也挡不住,虽然伤不得如来,但却叫人面上不好看,而这番天印的重量却是更大,那不周山当年作为天地间唯一能够贯穿天地之峰,大的不可思议,便是半截,却也不只亿万斤重量,还好韩非心神警惕,不然,这一击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原来那云中子一见庄子这场不能取胜,便道如此下去今次下界任务却是不能完成,若按正常比斗,人阐二教中修为最高的玄都都无法取胜,更惶论其他人,如此比斗下去,人阐二教其他人却不是那儒墨两家对手,眼见如此,云中子便对阐教众人打了眼色,广成子知道情况,便悄悄将那番天印放出,趁其他人都将眼神放在庄韩二人争斗场面时,将番天印置在韩非头顶上空百里准备偷袭。 这番天印乃是半截不周山所炼成,不周山乃是盘古脊柱所化,有大威能,那后羿手中有那盘古一根肋骨所化盘古弓便威力了得了,更惶论这脊柱所化之物。这不周山中内含盘古之力,虽然经过多年风化,多数气息已经被那洪荒灵气所腐噬,但好歹也还是有的,再加上原始的炼制,这番天印威力大的惊人。 当初那了真与如来相斗,一个翠屿峰百万斤的重量被了真使出来连如来也挡不住,虽然伤不得如来,但却叫人面上不好看,而这番天印的重量却是更大,那不周山当年作为天地间唯一能够贯穿天地之峰,大的不可思议,便是半截,却也不只亿万斤重量,还好韩非心神警惕,不然,这一击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原来那云中子一见庄子这场不能取胜,便道如此下去今次下界任务却是不能完成,若按正常比斗,人阐二教中修为最高的玄都都无法取胜,更惶论其他人,如此比斗下去,人阐二教其他人却不是那儒墨两家对手,眼见如此,云中子便对阐教众人打了眼色,广成子知道情况,便悄悄将那番天印放出,趁其他人都将眼神放在庄韩二人争斗场面时,将番天印置在韩非头顶上空百里准备偷袭。 这番天印乃是半截不周山所炼成,不周山乃是盘古脊柱所化,有大威能,那后羿手中有那盘古一根肋骨所化盘古弓便威力了得了,更惶论这脊柱所化之物。这不周山中内含盘古之力,虽然经过多年风化,多数气息已经被那洪荒灵气所腐噬,但好歹也还是有的,再加上原始的炼制,这番天印威力大的惊人。 当初那了真与如来相斗,一个翠屿峰百万斤的重量被了真使出来连如来也挡不住,虽然伤不得如来,但却叫人面上不好看,而这番天印的重量却是更大,那不周山当年作为天地间唯一能够贯穿天地之峰,大的不可思议,便是半截,却也不只亿万斤重量,还好韩非心神警惕,不然,这一击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四十四 人阐二教联手,云中子对孔子 却见那番天印,在场众人都是识货之人,当先孔子与墨子便怒吼出声。 “他二人比斗却是约定,广成子行此手段偷袭,太过无耻。”孔子怒喝一声。 广成子根本没什么做错事被发现的尴尬,面无表情道:“尔等行此逆天手段,却是违了天道,庄道友不敌那韩非,贫道行此手段,却也是想挽回尔等错举,以免天降大劫于尔等。” 墨子一听,讥道:“如此,我等还该感谢你不成?” 广成子奸笑道:“也无不可啊。” 孔子一听这话,却是再忍不住怒火,拔身而起,飞入空中,对广成子喝道:“汝擅自插手他二人比斗,用这等手段却是欲害我同门,端得不为人子,有本事且来与我斗过再说。” 广成子虽然叫的嚣张,真个让他与孔子打却是不行的,黄河阵一役到现在,虽然他勤修苦炼,但修为却也只是勉强恢复到那太乙真仙的地步,比之原来还差,此时孔子都跳出来叫阵来了,广成子不出手却是让人笑话,出手又打不过,平白折了面子,且影响齐军士气,不利于此次任务。 云中子站出来,高喝道:“尔等挠乱天道运转,乃是逆天行事!须知天道之下,有因必然有果也!” 孔子笑道:“云中子,修行到了你我境界,当知每人心中皆有自己天道,谈何顺天逆天?今日你我人阐二教与蓬莱岛无论如何要做过一场,又何必学那凡夫俗子一般,要在阵前叫战一二?” 云中子要的就是这句话,道:“道友此话倒也在理,只是我等力簿,却非道友三人对手,如此,我等却只能联手了。” 墨子一听,这话却是啥意思?联手?一堆一起上都还说的挺有理的,无耻之极,当下墨子讥笑道:“尔等却也是诚实啊。” 云中子听得有些耳红,但面上却丝毫不变,笑道:“三位道友都是天地间响当当的人物,又何需这般?”转身对阐教众人道:“此事还请几位道兄相助才是。” 七人点头称是,纷纷起身与云中子站在一起。 孔子冷眼看着他们,道:“如此,便随我来便是了。”说罢转身便往上空飞去,却怕几人争斗波及到下面兵士。 墨子看了看阐教众人,也转身向孔子飞去。云中子与其他几人看了眼,又对那太乙真人打了个眼色,便转身向天空飞去,其他阐教七位金仙都相继而去。 待到上空,孔子对墨子打了个眼色,先出身对云中子道:“还叫道友请教才是。” 云中子一听,知道孔子的意思,道:“不敢。”说罢便取出一物。 孔子一看,大惊道:“盘古幡!” 墨子好歹也是天地间早期人物,自是知道云中子的,一听孔子的话,笑道:“非也!一赝品。” 云中子一听,也有些尴尬,他在阐教中便是出了名儿的炼器爱好者,最喜模仿那些法宝,一直以来却是以炼器宗师自居,凡他模仿之物,却是有些门道的,旁人不知其本来的,倒也被吓到了,只是今天墨子一见便道是赝品,倒叫云中子听着有些尴尬,啥赝品,假冒的,赝品炼器宗师。 孔子笑道:“道友倒是好本事啊。” 云中子脸色也有些不自然,把那仿盘古幡一摆道:“道友小心了。” 孔子傲道:“但请无妨。”若是真的盘古幡,孔子倒还要计较一番,这仿冒的嘛,孔子量他也不行。 云中子虽然心中有悦,却也知道能力,当下便往孔子划过一道剑气,却非是那混沌气流,只是一剑形气体,虽然比不得盘古幡,但那番气势却有几分逼真了。 剑气划过长空,逼向孔子,带着盘古幡那独有的划破混沌的气势而来,虽然是仿冒的,但不得不说,云中子这仿冒专家却也了得,孔子现在也有几分看重了,毕竟盘古幡那东西的攻击可谓是天下一,就算仿冒的也该有些能力吧。 孔子抬手打出一道玄元灵光,与那剑气相接,两者轰然爆开,气浪散开,遇众人周边而泯,一番相接,孔子也看出来了,这剑气虽然有些厉害,但终究是仿冒的,不比正品来得厉害,此番却也不惧了。 孔子取出那乾坤尺,当空便向云中子一划,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便见那虚空中如投影一般,乾坤尺光影如百倍,直往云中子而去,半途却被东西挡了起来,孔子一看,却是那云中子又取出一物,挡住了乾坤尺的攻击,那东西却是一塔。 “天地玲珑玄黄宝塔!”孔子一看,却是有些惊讶了。不是惊讶云中子仿造法宝的技术,毕竟技术再好,但于这等准圣争斗当中却没什么大用,而是惊讶于那人阐二教的关系之好,老君连那玄黄塔都能够云中子仿造,可见一般了。 随后又见云中子取出一物,却是如意模样,又是一件仿造品,仿造的是原始手中的三宝如意。云中子当空一指孔子,便见那仿三宝如意向孔子击去,孔子随意一尺打去,将那如意打飞,又取出一笔,乃是那春秋轮回笔,此宝经过多德洗涤,威力大的很,可施那儒家种种神通。 孔子用笔一指云中子,便见虚空中突显一道金桥,如同那老君的太极图一般,孔子随身跳于金桥之上,持尺便往云中子打去。 云中子高叫一声:“太极图!!!”却是惊讶无比,太极图他也仿造过,只是得其形不得其神,但他对太极图的气息却是十分了解,而今一看这孔子所施手段,跟那太极图的手段没什么两样。 这等手段却是孔子独有的,仓颉造字,虽逆天却也顺天,天道除降下大功德之外,便有仓颉悟出这等文字神通。人族文字,讲究的是契合天道运转,最终的奥妙直通天道所在,若是能够透彻,推演出完整地神通,道行就算不比圣人的境界,却也不会弱上多少。 而造字之术,既然是象形万物而出,便先要依样画葫芦,随后熟能生巧,之后才能感悟万物属性,最后体会大道施加在万物上地痕迹,将这痕迹临摹下来,便是造字。神通推演的方式一旦确定成功,便不再叫造字,而是叫文字,是为文字神通。(向《网游之永生传奇》敬礼,这本书我太爱看了,尤其是这文字神通,这里借用一下。) 仓颉依靠这等手段模枋太极图的攻击,却是取巧,以春秋轮回笔施以神通模仿出那金桥,带有几分太极图的气息,却将云中子都给糊住了。 孔子暗叹一声:“这东西虽然厉害,却是非常耗费法力啊。”手中却是不停,以手将那乾坤尺顺势向云中子打去。 云中子先是吃了一惊,但却并不傻,知道这金桥却是孔子依靠某种手段所施的,就像自己仿造法宝一般,只是人家这等手段更高明,那太极图在老君手中,孔子是没可能抢得到的。眼见乾坤尺打来,云中子赶紧将手中盘古幡向其挡住,两物相交,却只发出“喀嚓”一声,那仿盘古幡竟然碎开。 “终究不是正品!”云中子叹息一声,不敢再于乾坤尺缠住,赶紧让开。 “耗费我这么多法力而成的东西,又岂是你能随意让开的?”孔子心道,却见那云中子本欲转身避开乾坤尺,却不想自己身在那孔子依靠文字神通所施的金桥之上,刚一避开,却还是被那乾坤尺打到,再一声响,那仿玄黄塔也碎了。 这金桥仿造太极图所施,这等手段,却是跟那某种意义上的世界一般,金桥之上,我强敌弱,金桥本身则可防御能量攻击,若由老君所施正品太极图所化金桥,便可镇压地水风火,随手一挥便可贯穿天地,乃是一件集防守与攻击的多样化法宝,只是这等手段却不太出众。 真正的太极图之上,如同老君的世界一般,世界内,全凭世界之主施为,当年那封神时五圣大战,通天大发威能,打得其他几圣苦不堪言,却真正只有老君,靠着手中太极图将通天稳稳的克制住,任其施为。 这文字神通演化的虽然不比真品,但好歹也算有几分效果的,云中子修为又比孔子低上一筹,如何能避开那乾坤尺的打击? k 云中子惊得一惊,却不慌张,知道自己仿造的东西比不得正品,眼看玄黄塔亦被打碎,云中子却是心一横,猛的一抖袍袖,倒出数件法宝出来,这一抖,却叫在场众人都有些惊讶了。 那云中子抖出来的东西,有那庄子手中正用着的南方离地焰光旗,有那中央戍土杏黄旗,有那广成子手中的番天印,有那赤精子手中的阴阳镜,有那太乙真人的九龙神火罩,道德真君的五火神焰扇……但凡阐教十二金仙手中的东西,他都有仿制,更有那姜子牙曾用过的打神鞭也有,琳琅满目,数不清楚。 众人眼见,虽然都知道那不是真的,但也不禁一叹,云中子果然厉害啊! 四十五 乱战之下天庭显威,且知蓬莱没后招否 看着云中子周围飘着的法宝,孔子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感觉,虽然明知道那些法宝都是仿冒的,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些法宝都不简单啊! 云中子确实是下了血本了,这些法宝是他仿造的没错,但仿造法宝也是要材料和耗费心血的。加上失败的作品,这些法宝制作的数量远远高出于价值,且还没什么用,当真让人气闷不已。 且说这边庄子与韩非相斗,韩非因先前被那番天印偷袭,现在正怒火中烧来着,若说之前他的攻击凌厉无比的话,那么现在他的攻击就像排山倒海一般,每一枪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庄子击去,枪被他用成这番模样,可见他心中有多恼火了。 庄子也小心无比的接着,对于广成子偷袭之事他也是一万个不喜,毕竟在他看来这等行为也太过无耻了吧,但人阐二教好歹是盟友,再说人家也是为了帮自己来着,没事儿也不好怪别人来着。 借着离地焰光旗的防护,庄子还算是悠闲来着,甚至抽空看了眼云中子与孔子的战斗,说实在的,他对孔子其实也算是心仪已久了,呃,不是那啥,同志来着,而是庄子挺佩服孔子的,孔子一手创立儒家并将其发展壮大,在人间的影响力连几大教派也不能相比,庄子也算是实诚的人,很想结交这类型的道兄,只是两方上司有些矛盾,一直未能有过深刻的接触罢了。 庄子在战斗中还分心观察别人,这等却是大问题来着,可能老子没有告诉他,战斗中是不能分心的。分心是要附出代价的。 这种行为跟找死没两样,尤其是韩非这等经历三族时期战乱而来的高手,每一分战斗的时机都尽量把握在手,庄子分神观察孔子他们那一刻,虽然时间短暂,但却还是被韩非发现了。 当下,韩非猛进一步,贴近庄子,伸手狂运法力,大喝一声,声若惊雷,将分心的庄子震的有些脑颤,左掌无声无息的按向庄子,待到离声半尺之处,却被那离地焰光旗的防护圈给挡住,朵朵红莲升起,将韩非的左掌托住,韩非猛喝一声,顿时掌中喷吐出无比雄厚的法力,整个防护圈也随着韩非法力的输出而告破,红莲如同枯萎一般消失,将庄子惊的目瞪口呆。 韩非这等手段却是利于近身之后,将法力大量输出,积于一点,先攻破离地焰光旗的防护之后,再将法力布于那离地焰光旗之上,将之裹起来,那护身的红莲自然不攻而破了。 趁着庄子吃惊之际,韩非将手中长枪一抖,化为一剑,顺势便向庄子砍去,庄子大惊之下飞退,无奈速度却不是强项,比不得韩非,那支剑如附骨之蛆一般跟来,眼看便要被砍中,庄子眼神中却忽然有了一丝欣喜。 韩非看着这丝欣喜,直觉便不是好事,忽想起先前的攻击,韩非顿时一惊,当下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时机,却是向左移了一里左右的距离,回眼一看,便见那空中又是一道番天印打来,心下恼怒,却是不敢硬接,这番天印的威力他可是知道的,连那五方旗都能被其破去防御的东西,韩非自认还没有这等法宝在手,却是不敢硬接,只好避开。 一旁墨子先前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孔子与云中子的争斗当中,却是忘了阐教中人的阴险,眼见韩非又被偷袭,当下也是怒了,骂道:“尔等太过无耻,连番偷袭,端的不为人子。” 广成子脸不红气不喘的道:“道友着相了,尔等逆天行事,贫道无非是想相救尔等,以免尔等因违天道而劫数至已。” 墨子一听,心中忍不住怒火冲天,心道:这么无耻的人,还真是少见! 稍稍熄了心中怒火,道:“既然道友有此美意,不如便与贫道做上一场吧,也免得道友施的不痛快。”墨子也算性格冷静之人,却是因广成子连番的偷袭并加上无耻的话这才有些恼火的,不过他性格一些沉默,却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广成子瞧了眼墨子,转身对其他六位阐教金仙道:“这等逆天之人手段高明,贫道虽有伏魔之心,却有些力显不足,还教各位道兄相助才是。” 六金仙无不点头称是,道:“此等恶人逆天,我等自该相助。” 当下,广成子与其他六金仙显了法身,取出法宝,对墨子道:“道友,此番尔等逆天,贫道却是不得不为,还教道友谅解。”这番话说的,貌似还真是这样。 墨子冷笑一声,道:“无需多言,你我皆明此事因果,无甚逆天顺天之说,要打便打,学这等舌绽莲花的手段却是用意何在?不怕你们老师怀疑么?” 墨子好歹也是开天初过来的人,跟着玄天这么多年了,骂人的手段也学了不少,这一开口,直接广成子等七位金仙给说的怒火中烧,佛门弟子便以舌绽莲花之功而闻名,且阐教有四位金仙叛教,本来就是阐教的耻辱,却不想这时墨子提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扇他们的耳光,怎叫他们不怒? 广成子怒喝一声,招来番天印便向墨子打去,番天印化作百丈大小,带着恶风而去,势要毁天灭地的样子。 墨家以善守而闻名,墨子在这方面更是不差,一拍头顶,显了三花庆云,半亩庆云当中三花显现,中有一塔,正是那白象塔,散发出青光光芒,墨子一指头顶宝塔,宝塔立时自庆云当中飞出,迎风而长,化作百丈大小,与那番天印相接,却是一声轰然巨响,番天印被撞了回去。 这白象塔得了墨子立派着学功德之助,已提升至三十重禁制,虽然不比那番天印,但却也算得上是一件了得的防御法宝,由墨子这等混元真仙境的人使出,更是威力不凡,而那广成子,自黄河阵之后修为被刷去,而今也只有太乙真仙修为,便是有番天印这等法宝相助也不行,无奈,修为相差太大,便是靠先天至宝也不能成功的。 其他几人也自不会在一旁看着,赤精子早打出了阴阳镜,此镜半边白半边红,白的一晃是死路,红的一晃是生门。赤精子一扔镜子,将白的一面对准墨子,一道白光顿时射出,却遇那白象塔防御,打不破伤不到墨子。 墨子以守着称,却也并不是不善争斗,自不会站着让几人打,不下也抽了把剑出来与几人战在一起,利用蓬莱岛的近战法门,硬是将七个阐教金仙给逼的说不出话来,徒的保命逃窜。 反转 那云中子与孔子的争斗却是有些戏剧化了,云中子先是靠着将手中法宝爆开,把那金桥打破,而后孔子的每次攻击云中子都要花上一件盗版法宝的代价,云中子在心痛的同时,孔子亦在暗骂,这等如同作弊的手段,云中子是咋想来的? 且说上面已经战成了一团了,下面太乙真人与南极仙翁对视一眼,忽然站起身来对秦军道:“下界李斯私揽秦国大权,以下犯上,挟持秦国国君,误秦国百姓犯人皇之威,王剪乃巫族余孽,伙同李斯霸揽朝纲,是为大恶,今奉昊天玉帝之命前来讨伐,尔等速速投降,否则兵败之时格杀勿论。” 李斯与王剪对望一眼,站起身来,看看下面根本不为太乙真人之话所动的秦军,心中亦不免对王剪领兵的本领高看一筹,好整以遐的整整衣服,对齐军道:“昊天玉帝乃是受人迷祸,错拟天命,命那伪皇田玄为人皇,此等错施干系到天下苍生之举,李斯不才,愿以己微薄之力讨伐之,以还天地纲常。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尔等若是及早悔悟,或还能顺天理纲常,不然,我大军得胜之时,尔等必要入那十八层地狱而不得超生。” 这时期的人民对那神鬼之时信奉得很,那些齐军士兵也觉得李斯说的那些话也有道理,万一昊天真是被人迷惑的,犯下错误,到时自己还真得下十八层地狱啊。凡人迷信,自然对这等事恐惧不已。 太乙真人看了看下面齐军,又望了眼对面的秦军,佩服李斯时也不禁感叹齐军不比人家军纪,看了眼李斯,高声道:“尔等执迷不悟,却非是朕之不仁,今日必要拿我上庭问罪。”说罢,却是一挥手,那天庭下来的二十万天兵顿时向秦军攻去。 太乙真人也手提长剑而去,一时间战乱纷起,乱成一团,南极仙翁找上了李斯,李斯好歹也跟着韩非学了一段时间,虽然比不得南极仙翁,但却也不凡,以一界凡人之身,历百年而成就天仙,不得不说李斯天资之高。 不过,这点儿修为却在南极仙翁眼里只一蝼蚁无疑,南极仙翁受老君与元始天尊的保护,算是一幸运儿,封神之战中也没怎么出场,修为已至大罗金仙一级,李斯根本不是对手,好在南极仙翁这人不嗜杀,也只是打算缠住他们几人便是了,将李斯与尉缭缠住,使他们不得指挥大军,到时秦军一败,这等人根本不足为虑。k 太乙真人却是遇上了王剪,却是太乙真人倒霉,这王剪大巫之身,虽然比不得白起,但好歹也算得上大罗金仙修为,太乙真人也在那黄河阵中遭过劫的,而后借着天庭的便利修为却是比其他阐教金仙恢复的快些,但却也不得太多,如今只勉强将修为恢复到太乙金仙一级,根本不是王剪的对手。 好在那二十万天兵却是如入无人之境,一时间搅得秦军天翻地覆,人抑马翻。 这些天兵历来都是由昊天从人间修士中挑选的,修为也不太高强,基本上就相当于那些凡人界返虚期的修士。不过这也不可小看了,二十万返虚期的修士,而且是军队化管理,当然,对于真正的大能者来说,基本上就跟蝼蚁无疑,挥挥手就可灭光了。 唯独在这秦军中,却是不同,虽然这地仙界灵气丰厚,人族寿命普遍高于地星之上的人,长时间灵气的吸收再加上秦军军队里面的一些修炼,这些秦军也有先天境界武者的修为,三百万秦军还是很厉害的。 同样军队化管理,却遇上了这些自天界下来的军队,真如虎入羊群一般,这些天兵大刀挥砍,秦军根本不能抵挡,唯一能够看上的,就是这些天兵手中兵器却不是什么好东西,与那些修真人士手中法宝兵器却是不能相比的。 现在的天庭不同于上古时期妖族天庭,上古时期,妖族霸绝天地,只有巫族才能与之争锋,天庭亿万妖兵,兵锋甲厚的,随便一个小兵的兵器都可以引起现今凡人界修士的争斗了。 自上古妖庭败落,太阳宫中宝库都被某贼给偷光了,那些死去的巫妖兵士的兵器大多都遗落在那天地中,部分被完全支解爆成潭了,还有极小部分被那某些幸运儿给捡到,嗯,算是很幸运吧。 且说那太乙真人与王剪相斗,却是吃了大亏,一个太乙真人根本不是王剪的对手。 按原来历史的发展,太乙真人此时应该成就非凡了,借着那地府立十阎君的功德,不仅恢复了修为,而且还更进一步,斩出一尸化身成就东极青木大帝,却也算不凡了。 而今有玄天的参与,新天庭初立时便发动分摊天庭势力的行动,因与后土的关系,地府一块基本上就算独立了,天庭名义上管理,实际上还是蓬莱岛人暗箱操作。 原始无奈之下才把太乙真人搞了个北极紫微大帝,地府是肥肉,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为此得罪玄天却不是明智之举,好在北极紫微大帝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好歹也是六御之一,地位尊崇,也算是达到了利用天庭发展人间道统的目的。 然而结果却是太乙真人吃亏了,原本六御功德提前发放,使他修为先一步其他阐教中人,然而好东西用的太早,且道心不定,又加上因果的牵连,封神一战他还是参加了,原本他身为六御之一,以此完全可以避免参与那封神之战的,却不想黄河阵一役,倒底是因果啊,最终还是给削了修为。 而今太乙真仙修为的他,又如何是王剪这等大巫的对手? 此时王剪心中恼恨天庭,自然对太乙真人毫不留情的打击,虽然在秦军战阵中不好直接显现大巫之身战斗,但到底是威力不凡,一手大刀使出来凶厉之气凌利非常,与白起不同,白起因修杀道,攻击自为杀而存在,而王剪的攻击看似杀气腾腾,但却不同于白起的杀道,而是纯粹的大巫,白起一方面是大巫,另一方面却也在修炼元神,整个如修道人一般,而王剪却是非常纯粹的大巫,所带的杀气纯粹是因为统兵多年所不知不觉中培养出来的。 好在太乙真人毕竟占了天庭六御之一的名份,利用职务的便利,也炼了不少法宝,虽然比那云中子的手法更差的多,但王剪也不是孔子,相比起来倒也差不多,太乙真人纯粹是将手中法宝与那云中子一样使用,扔出去当炸弹,虽然伤不到王剪,却可以将王剪挡住。 王剪能成为领兵大将,自然也不是笨蛋,早在太乙真人他们说话时便看出来了,欲借人阐二教的二代弟子将蓬莱岛的人给拖住,而太乙真人他们则以天兵们远超秦军的修为趁机偷袭秦军,到时便是儒、墨、法三家胜出,但实际上却是败了,届时秦国受创太过,便是国运再好,也得败了。 眼见太乙真人以这种无赖的打法将他缠住,王剪却是不会答应的,见那秦军伤亡越来越重,王剪却是一发狠,不顾变化大巫真身后会不会波及到秦军,反正如此下去秦军也得死,当下猛喝一声,身形暴涨,身高拔高数百米,肌肉结虬,头发散乱,身上盔甲早已被崩开,状如疯魔一般。 冷哼一声,战场中气温骤降,那些天兵直如坠入冰窟一般,心中寒气上涌,半点不敢动弹,那些秦军却是不受此影响,眼见那些刚才还在屠戮他们的天兵痴呆了,当下便如痛打落水狗一般蜂涌而上,虽然这些天兵修为普遍高于秦军士兵,且身上盔甲也好歹经过煅炼过的,但实在奈不住人多啊,十几倍于天兵的兵力蜂涌而上,一人一刀,这些天兵便是再能也只处于凡间界的水平,虽称为天兵,但却未有跨入仙道当中,十几刀下来,不死也残了。 突然发生的剧变,却让与王剪对敌的太乙真人反应不及,只一瞬间便丧生了数千天兵,太乙真人只觉得心灵倍受打击,他好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如何不知道王剪刚才只是利用大巫强横的气势一时间将那些天兵短暂的震摄住了,大巫好战,气势最猛,上古时期巫族战天战地,便是妖族也只能靠人数来堆才能与之相平,若非帝俊太一顶得住,只怕巫族如今早已将妖族给灭了。 知道归知道,但太乙真人却是无法,且不说他修为根本不足以抗衡王剪,就算他有大罗金仙修为却也不行,太乙真人这些年除了黄河阵内受了点儿创伤外,倒还没受什么挫折,太过安乐的生活,未经什么战斗,气势自然不比王剪这等大巫,相比之下自然无用功。 受王剪大巫气势所摄,一时间秦军打起了反击战,伤亡逐渐拉大,此时一声爆喝传来,这些天兵才如梦初醒一般醒过神儿来,不过抬眼便是十多把刀枪的,当真还是一番手忙脚乱。 那声音正是南极仙翁喝的,先前他所需要做的工作只是将李斯与尉缭等人拦住就成,避免他们主持进攻,本来按太乙真人的想法,却是应该南极仙翁对上王剪的,二人修为相当,哪儿知王剪正是看中这点,自己先找上了太乙真人,而南极仙翁却被李斯等人拦住了,南极仙翁原本该是老君门徒的,虽然与阐教走的极静,在谁看来都该是阐教中人,但他却十分欣赏老君无为之道,见李斯等人拦上,却也不顾这些,只顾将其托住便是,未曾下杀手,不然,以李斯他们半调子的修为,早就被化成灰灰不知多少回了。 不想太乙真人根本拦不住王剪,实力相差太大,一次失误,造成重大损伤,南极仙翁也醒悟过来,却是晚了些,当下便与太乙真人对换角色,自己则找上了王剪,二人算起来修为都处于同等境界,却是一场好斗。 先前打的十分郁闷的太乙真人换上了李斯等人,自然再不留手,由于先前在王剪手中吃了憋,现在却是不顾名声向李斯这等后辈出手了,而且一出手便是下杀手,手中也换了法宝,却是那九龙神火罩,兜头便往李斯他们罩去,李斯一见大惊失色,虽然不曾参与过封神一战,但好歹封神不过只过去几百年,许多神话都被流传下来,这件在封神一战中大放过光彩的法宝他们虽然没见过,但却也知道一些,自然不敢让它罩住,否则自己这小命可就不保了啊。 正欲避开,可太乙真人却不会这么轻易的如他们的愿,当下打出几道玉清仙光将他们挡住,如同猫捉老鼠一般戏弄,靠着自己超过他们许多的修为戏弄李斯等人,也不嫌丢脸,眼看九龙神火罩便要将他们罩住。 那正与云中子打斗的孔子却是看到了这一场面,当下便是恼怒起来,却也是太乙真人太过嚣张了,不持身份,对小辈出手,还当真他们师长一辈的面儿,更可恶的是还仗着修为戏弄,若李斯尉缭等人就此丧命,却叫孔子韩非等人面子往哪儿搁啊?都是一派祖师,如何能忍? 与人阐二教争斗当中,其实就属孔子最轻松,云中子修为毕竟差了孔子一筹,庄子与韩非相当,二人正在那儿纠缠不清,墨子直接面临七位阐教金仙的围攻,便是这七人修为未复,但手中法宝却是不可小看,尤其是那广成子的番天印,给墨子的压力非常大,好在墨家以守闻名,却未出什么差子,但最累的就是墨子了。k 眼看九龙神火罩要将李斯他们罩住,孔子怒喝一声道:“太乙你敢!”顺势一尺打开云中子的攻击,左手春秋轮回笔向那九龙神火罩一点,顿时一道金光闪出,将那九龙神火罩定在半空中,这等却是以文字神通摸拟那捆仙绳的手段,“定”法,比那捆仙强的手法更强一筹,不仅能拿人,更能定物,当然,以依修为而定,不过太乙真人与他相差太远,却是不怕的。 太乙真人一见,顿时吓了一跳,这法宝虽然没有与他失去联系,但却是不听他的指挥,当下对孔子这等手段惊疑非常。 云中子一见这情况便知何故,虽然不赞同于太乙真人的做法,但好歹现在还在争斗中,一且先以己方利益为准,而且自己这些年虽然得原始喜爱,阐教中地位猛长,却也是得罪了不少人,有想法的云中子立马便掏出一物,却是仿那老君的白玉扁拐而造,当下往那九龙神火罩扔去。 四十七 剑域 孔子未料到云中子会偷袭,说实在的,孔子于争斗经验也不怎么丰富,且人心最难把握,不想云中子也这么无耻,虽然不明着帮助太乙真人,但却是想将那“定”法打破,届时九龙神火罩还是得落下,孔子虽然想要救援,却也不免救之不及的可能,且云中子思维缜密,这不,刚扔下一件法宝,现在却又扔下另一件法宝,通天神火柱,此宝共八根,高有三丈余长,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每一根柱内,现出四十九条火龙。 八根柱子将孔子一时间罩在里面,熊熊烈火燃起,一时间看到外面情况,孔子虽然心中焦急,却是短时间破不开这通天神火柱所布的阵势。 这件法宝乃是原始赐给云中子的镇洞法宝,当年封神大战中,云中子便以此宝物将那闻太师燃死在绝龙岭,此时由修为大涨的云中子使出来,却比当初更加厉害了。 八根通天神火柱,高有三丈余,长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孔子站在中间,急对云中子喝道:“尔等却是太过卑鄙,不惜以长辈身份出手对付小辈,还不快快放开,若我师侄有半点损伤,贫道绝不与你等干休!”声音中带着坚决,却是下了决心的。 云中子面无愧色,只是有些叹气道:“非是贫道不顾,道友亦知因果,那李斯等人逆天行事,合该身殒,道友却是怪不得我等。”说罢手下不停,手放,将此柱震开,每一根柱内现出四十九条火龙,烈焰飞腾。 此火非同凡体,三家会合成功。英雄独占离地,运同九转旋风。炼成通中火柱,内藏数条神龙,口内喷烟吐焰,爪牙动处通红。苦海煮干到底,逢山烧得石空,遇木即成灰烬,逢金化作长虹。燧人初出定位,木里生来无踪。石中电火稀奇宝,三昧金光透九重。在天为日通明帝,在地生烟活编氓,在人五脏为心主,火内玄功大不同。饶君就是神仙体,遇我难逃眼下倾。 孔子面色变冷,手中轮回笔一指,顿时空中爆开气浪,金光涌出,结成一壁,将那火挡在外,连避火诀也不掐,手提乾坤尺,直往阵中转去,玄天学究天人,除道法玄妙之外,这阵法也是强项,云中子这等小计,在孔子看来还真有点儿班门弄斧的感觉。 云中子也未曾想要将孔子挡得住,毕竟这通天神火柱看似厉害,但对这等修为这人没什么大用,阻得一阻便了事,想来太乙真人也该完事了吧。 且说那李斯等人,本见那九龙神火罩罩下来,顿时脸色都苍白一片,知道挡不住这等法宝,眼看便要落入法宝内,却不想孔子一击,将那法宝挡住,刚刚息一口气,却见那云中子投来的扁拐入九龙神火罩一撞,顿时法宝脱出禁制,又往二人飞来,当下二人又是一惊,心道这下完了,心中话未说完,只见天道飞来一物,光芒万丈,一时间众人目不能视。 待得适应过来,只见李斯尉缭二人头顶立一珠,那万丈光明便是从中放出,带着金光将那九龙神火罩挡住,落之不下。 李斯擦了一把冷汗,这等大起大落的感觉实在不爽的很,这不叫刺激,生死一瞬间的事情除了疯子外没人想干。 一旁尉缭也是冷汗直冒,与李斯对望一眼,纷纷发出一阵惊叹,为自己能逃得死难而庆幸,抬眼一看那珠子,尉缭却是大喜,对李斯道:“吾等无忧矣,吾师来矣!” 李斯是知道尉缭身份的,一听尉缭老师来了,心中狂喜也掩盖不住,口中大笑起来。 外面太乙真人也是脸色一变,却是不敢再造次了,抬眼一看,只见天边飞来一人,速度飞快,转瞬便至近前,待一看,来人身着玄色道袍,头顶九宫紫金冠,星目剑眉,俊朗不凡,只是却面色冷峻,冷眼看着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被来人盯着,心中不禁有些发毛,顿了顿,拱手道:“多时不见,道兄倒是风采依旧啊。” 来人正是兵家鼻祖了真,化身孙武游走人间传兵家大道,世称孙子。此番秦齐之战,他本也是要来的,只是之前尚有要事安排,来的晚了些。 了真转身看了看李斯他们,却是理都未理太乙真人,反向李斯他们走去,太乙真人赶紧收起法宝,以免惹怒了真。 李斯二人见了真走来,赶紧迎上去,拜道:“弟子拜见师傅(师叔)。”李斯是韩非的弟子,韩非比了真先入门,自然称师叔。 了真此时却是换了表情,笑道:“起来吧。” “谢师傅(师叔)。”二人直起身来。 了真看了看周围还在打斗的人群,剑眉一皱,身体无形散发出一股气势,不,是剑意!周围天兵只觉天地大变,四周布满了凌利的剑一般,半点不敢动弹,生怕稍动则会遭到致命的打击。 太乙真人脸色也猛的一变,抬手猛的一推,一股绝强的元气爆出,乌云朵朵汇集,向了真压去。 了真一见,冷哼一声,身体气势再涨,这一增涨,周围数十里之内都如冰霜雨冻一般,天地间无风自起,阵阵风声带过,四周草木皆动,瞬间被压低伏向地面,仔细一看,却是不然,那些被草木不是被压低,而是根本被削去一截,断口平滑无比,如刀剑切过。 太乙真人面色涨红,青红二色交加,终于受不住压力猛吐一口鲜血,那边南极仙翁一见却是大惊,立时飞向太乙真人,单掌击于其背,元气吐出,替太乙真人抵住。 了真这等手段却是不凡,这一施压,周围数十里之内都变了场景,南极真人先前还感觉不深,这一番加入后,才知道根本是了真刻意为难太乙真人的,先前在旁只觉压力强些罢了,气势不及,现在换了他过来,才知道太乙真人受了何等压迫。 南极仙翁自觉自己已处在另一片天地间,这片天地乃是剑的天地,无尽的虚空中到处都是剑,再容不得他物,八方六合当中无不剑指自己,一把把带着深寒剑气的剑直指自身,带着强烈的剑的压迫向他袭来。南极真人奋力苦挡,只觉浑身都被那无尽的剑给刺穿了。 这却是了真领悟出来的剑域,类似于领域一般,本身他便是剑修,尤其是玄天给他的剑却是一套,一套可以布阵的剑,以前了真只是初步的涉及到剑的御用,而后于如来一战之后,得那佛门化沙为世界的感悟,这才触及到领域一面,而后再斩一尸,修为再涨,终于研究出这剑域出来,一经施展,可达数十里宽的地域内都属于他的剑域所在,剑域之内,所有东西都由他支佩,不管是草木亦或是沙石,皆可为他所用,成就剑的载体,剑域之内无论敌人的精神还是法力都要受他的压制。 此法无论是群战还是单挑都是一大手段,凭此手段,了真便能坐定玄门圣人之下一把交椅的位置,便是镇元子也比不上他,单就攻击来说,这等领域之内,便是同等级准圣都要受其压制,实力至少少发挥一成出来,没有上好防御法宝之人更是难逃诛灭。 而这领域也非是不能防御,在这领御当中,了真可以自如移动,心念至而身体至,如那世界一般,这等手段便是最强的防御,除非别人能依靠强力法宝或是高出了真太多的修为强行打破他的领域,但了真好歹也是斩二尸修为了,除非是哪个圣人亲自出手,不然,还没几个准圣能靠修为打破的。 若是了真能再进一筹,将这剑域化成一世界,便是圣人也能一斗,实在是逆天之法啊。 太乙真人与了真其实还算是师兄弟来着,玄天以盘古大脑化形而出,三清皆出自盘古元神,算起来都是一家人,只是玄天不曾立教,而三清分立三教,各有各的打算,且圣人间,争斗的厉害,各家人不识各家人的,太乙真人按辈分还该称了真一声师兄来着,而李斯与尉缭也该是太乙真人的师侄。 而今日太乙真人不顾k身份,对李斯与尉缭下死手,却是太过份了点儿。且不说太乙真人本就修为高出李斯二人许多,这便是无耻了,且又是自己小辈,不顾身份的出手,更是下的杀手,不得不说,这太乙真人也拉得下这个脸,真的太卑鄙了些。 此等行为,纵是了真再怎么仁慈也不肯轻易饶过太乙真人了,故而了真便顾不得暴露实力,硬是将他才研究出不久的剑域施展出来,并将大部分压力集中于太乙真人身上,以至于太乙真人元神与身体双双受创,别看只是吐了口血,内里元神此时已经萎靡的很了,若非南极仙翁相救的快,只怕太乙真人好不容易修回来的修为又要被废了,此次可不同于前次混元金斗那一削,这一次可是根本上的靠剑意削去太乙真人的元神,到时元神一破,好点儿的还能转世重修,再狠点儿,好真灵都要被削散了。 四十八 太清道人 此时整个战场都已经陷入了真的剑域当中,如同另一片天地,南极仙翁汗流浃背,法力已运转到极致,眼看便要步太乙真人的后尘,天边忽然传来一道轻喝声,带着一股元气,瞬间了真的剑域破开。 了真却是有些惊讶,待看来人,心中是既惊又怒,来者面色祥和,须发白胡,身着九宫八卦道袍,背后一太极图案,手中空无一物,先前那声轻喝正是来人所发,却是那太上老君遣入天庭当中的分身太清道人。 了真见太清道人出场,倒也明白过来,这太清道人虽是太上老君化身,却终究非是圣人,算是和道祖“圣人不可轻出”的命令打了个擦边球。含混过关,准圣中基本没什么人能破开了真这剑域的,唯有似太清道人这种非圣却又修为暴强的圣人化身才可能。 南极仙翁见太清道人赶来,心中狂喜,顾不得场面,赶紧上前行礼,太乙真人也忙上前行礼,正要下拜,太清道人却挥手将二人拦住,不得拜礼。 了真眼珠一转,上前道:“弟子拜见师叔太清圣人。” 了真却是打的好主意,虽然都知道太清道人非是太清圣人,只是老君一分身,但好歹元神也是相通的,而且了真在此点出他的身份,总不好你太清道人再出手吧? 太清道人眼神一眯,却道:“汝且勿要此称,吾虽然与他同人,却非圣人尊。” 太清道人也是个老油条了,自然不会让了真如此容易说过去。 了真面色不变,反而更加恭敬道:“师伯此番前来所谓何事?”打算耍无赖手段了,管你认不认帐,统统先说定了。 太清道人却没想到如此,听罢,只道:“吾受圣人命,于天庭任职,当张显天庭尊贵,今日忽闻有人作乱倒逆天庭旨意,贫道来此却是为了行那除奸顺天之举。” 了真只觉一股寒意上涌,没想到太清道人倒是这么狠,这太清道人虽然只是老君化身,可能法力或者什么还比不上了真,但却不是这样子比的,了真无论怎么算都只是一准圣修为,便是靠着剑域这一招再怎么了得,也只是一准圣,只是手段还可以罢了,而这太清道人却不同,他可是老君的化身,就算法力不比一些准圣,但内在的道行却是高的多了,毕竟他与圣人相通,无论是道行还是道法的运用,都要比准圣高上一截,岂是了真所能比得? 若真让他出手,只怕今日蓬莱岛便要败了。了真上前道:“不知师伯所说何人逆天?” 太清道人眯了眼在场众人,此时连那天上正打着的几人都下来了,一个个按各自阵营在一旁站着,显然,从刚才的争斗上来看,蓬莱岛是大占了上风的,太清道人道:“齐君田玄受命于天,合当成就人皇,那李斯挟持秦君二世,与尉缭一同把持朝政,王剪大巫余孽,作乱朝纲,此二人逆天行事,贫道来此自是为此,秦君气运已尽,秦国国脉已空,自不该再存。” 了真一听,冷笑道:“师伯此言却是差矣,秦国此时国脉正强,国君大德,丞相贤明,大将勇猛,军师精明,秦国民风纯朴,国泰安康,风调雨顺,有天意如此,秦国国运正强,又何谈灭之?” 顿了顿,又道:“那齐君虽受昊天玉帝之命,奈何民心所向不同,秦君身负九龙星辰冠所在,天心所向,民心所向,自当成就人皇之尊。李斯尉缭相助,又岂是逆天之举?” 了真好歹也是一家开山鼻祖,辩论这等东西好歹也是会的。 太清道人闻言却是面色一冷,那九龙星辰冠,唉~,一直就是他心中的痛啊,人教正统,就这样被玄天给窃取了,若非如此,他又何需如此算计,发动此次争斗?了真此时提出这东西,太清道人真个恨的心头直痒痒。 “那九龙星辰乃是三皇所誓之物,无此物人族当不承认人皇之位,想必此事师伯亦是知道的,秦君有此物,当属人皇矣。”了真虽然知道此话可能招来太清道人的愤怒,但此时却不得不提。 太清道人一听,果然恼怒的更厉害,冷哼道:“不过一死物,天道之下,作不得准。” 了真一听,却是明白过来,太清道人根本就打算不认帐了,想强行打破此条,上前道:“师伯此言差矣,九龙星辰冠乃是天道之下产物,既然有便有它存在的道理,我等修道之人正该顺天行事,拥护秦君才是。” 这话招来人阐两教中人的冷哼声,太清道人向庄子打了个眼色,庄子心领神会,上前道:“尔等逆天之事已定,再勿多言,今日必要将你等擒了,以正天纲,若尔等现在束手就擒,尚能保得一命,若是不然,斩仙台上便有尔等一回。”却是将天庭拉下水了,真要如此,天庭斩了这些人,只怕玄天便是不顾道祖之命也要把昊天给拉下台了。 了真等人闻言亦是心头一紧,知道今日怕是不好过了,当下,了真瞬间发动领域,周围百里之内再度陷入剑的天地当中,此时了真再不留手,法力运转,将剑域发挥到及至,百里之内莫不是他的所在。 人阐二教中人再度领教了了真这剑域的强悍,修为不高者只觉心神都被吸引住了,脑海中再无他物,只觉天地都是剑的存在,深寒的剑气直逼心脏,元神都被压迫的紧紧的。 太清道人眼见如此,却是有些赞赏的点点头,以他的修为,当不会受这剑域的影响,反而在剑域中行走自如,看了看周围,太清道人也不禁对了真有些欣赏,他当然明白这剑域的好处,虽然此时了真尚不能将这剑域发挥到及至,但有招一日,若是了真能将这剑域化成一世界般,便是圣人也可一斗。 一算计下,太清道人不禁对了真起了杀意,这等天才若是让他成长起来,以后他人阐二教岂有立足之地?蓬莱岛几名弟子都是准圣,实力太强,若非此次两方争斗之下,只怕还不知道蓬莱岛有此实力了,那墨子与韩非刚刚冒出来时,连老君也不得不佩服,一下子多出两名斩二尸混元真仙,便是圣人也不得不动心了,毕竟这等修为的人可不多。 蓬莱岛正式弟子四名,四人皆是准圣,慧心自不必说,人族中都有祠庙的,“功德至善圣女道德慧心娘娘”岂是小看?早年便斩去二尸,便是其他几个圣人大教都没几个这样的弟子。 三弟子嫦娥不必说,资质也是相当好的,早年老君也有收其为徒的念头,却被玄天给抢了先,嫦娥资质不必说,太阴之体,与那帝俊太一等地位相同,只因早年不知名原因陨落了,转世之后才**族,以她的资质,虽然现在还只是斩一尸的修为,但过不了几年,只怕也是混元真仙了。 四弟子仓颉,若此番没有了真的剑域,那么圣人之下一人的位置可就有待争议了,仓颉造字大功德,更是悟出一项大神通,单凭那手文字神通便可开派做祖了,且立儒学,如此在孔子的培养下,儒家遍布南瞻部洲,便是东胜神洲也有流传,可见儒家发展势头之快速。修为亦不差,比之了真等人还高些,毕竟仓颉造字功德与立派功德加起来,几乎都快赶得上功德成圣了,错非没有那鸿蒙紫气,如今只怕七个圣人要变八位了。 再谈这了真,更是不凡,人族仙师,人皇帝师,有尊号“功德至善圣子道德了真仙师”,斩二尸混元真仙,兵家鼻祖,再加上这剑域,成就不小啊,凭此剑域的存在,便是镇元子、冥河这等老牌准圣亦要退避三舍才行。 再加上两名记名弟子,墨子与韩非,一出世便是斩二尸混元真仙,都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便是几个圣人也算不清楚,以前从未显形,当真不知道蓬莱岛倒底有多大的实力,凭此实力,便是如今的佛教都比不上,六名准圣,太可怕了。 若非如此,老君也不会联合天庭一起打击蓬莱岛,好在蓬莱岛不曾立教,不然,这天地怕是没其他人的份儿了。 想罢,太清道人不禁对蓬莱岛真正的实力怀疑不已,自开天以来便没人真正了解过玄天,连那墨子与韩非的来历都不清楚,只知道二人本体是什么,却不知道倒底从哪儿来的,蓬莱岛又真的只有这些实力?一出手就是两名准圣,倒底还有没有其他的隐藏实力,谁都不知道。 越想越惊的太清道人心中越是有些惊惧,便是以他圣人化身的能力也有些吃不消,抬眼看了看正在全力的剑域,心中杀意狂涌。 当下太清道人冷哼k一声道:“微末之技也敢逞强。”抬手一挥,元气爆出,直将四周空间破开,隐藏于剑域中的了真顿时面色一白,不敢放松,随即现出身影,一拍额头,显了三花庆云,自庆云当中飞出八柄古剑,剑域中顿时寒气上涌,了真一指八剑,八剑顿时飞出,隐于剑域当中,整个剑域顿时再增一筹,剑意更加雄厚。 见此情景,太清道人亦不免惊讶,了真这手可玩儿的漂亮,剑域之内再布剑阵,若单靠了真的修为,全力布下这剑域之后再与太清道人相斗自然比不过,法力运转不行,但布下这剑阵之后却是不同,这先天八极阵能引动洪荒八极之力,二者相合,大大减少了真法力消耗不说,更加强了整个剑域的威力,果然天才的想法,不过,太清道人却是不惧,便是此阵厉害,又怎能比的上他以圣人眼光来争斗呢? 四十九 剑域vs太清道人 了真布下剑阵,域内一晃,将人阐二教其他人都抛了出去,蓬莱岛中的人也都散出去,毕竟剑域之内他还要对付一个圣人化身,不敢怠慢。 庄子等人被扔出去时都还有些心忌,毕竟这等剑域这东西太过离谱,嗯,有些变态了,比那佛家的化沙成世界,掌中佛国还要厉害一些,毕竟佛国这东西你若不想进去,实力又与之相当,基本上是收不进去的,了真的剑域就不一样,一经发动,半点选择也无,直接就在他剑域里面了,除非你和他打架都保持与他相距百里以外,遥控法宝进攻,不然,近身便要被他剑域笼罩。 孔子等人也有些惊讶,不想了真竟有此技,实在了得,虽然在了真的剑域里面不会受了真的攻击,但却也确确实实感觉到了那剑域的恐怖,整个空间都是剑的存在,稍有异动便要遭那剑的攻击,不仅是从肉体上,精神上也要受其压制,果然厉害的很。 被扔出来的众人也不斗了,毕竟如今的情况下再斗也没意思,只看二人相斗的结果就成了,而且这等手段争斗比他们更加激烈,不看可惜了。 且说那了真自将其他人扔出去后,便疑神以待,毕竟圣人化身不可小窥,不同于准圣,这相当于圣人出一部分力来与你相斗,便是你力大过他,但他眼光却比你强,何况这圣人化身的力也不小啊。 太清道人好整以暇静待了真的攻击,却不是不敢,而是他想尽可能多的了解一下这了真的剑域是如何形成的,找找破绽,说不定以后还能有大用。 了真隐匿在剑域当中,无形无质,化身成剑藏于剑中,便是太清道人也看不出来,一念至此,太清道人也不禁有些惊讶,连他也发现不了,倒是有些手段了。 不过他亦不惧,老君无为,且手段以守为多,自然不惧了真的攻击,便是再隐匿的攻击,只要一经发出,便有破绽,老君作为圣人,虽然不怎么精通武技,但圣人出手便近乎于道,靠着这份道的指引,便不会出错,圣人之间的争斗便是看各人的道行了,谁更贴近于道,谁的胜面就越大。 太清道人虽然不是圣人,但手段却差不了多少。 了真也不敢随便攻击,知道今日的麻烦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麻烦,圣人的压力太强,便是一化身也一样,若自己沉不住气的话,先败的必然是他自己,反正在这剑域之内,凭着对剑域的掌控,了真自信太清道人便是再了得也发现不了他的真身,见不到他的真身,太清道人自然攻击不到他。 二人就这么对峙着,呃,不算是对峙,只能说二人就这么互相等待着。 终究是太清道人先动手了,却不是他判断失误,而是因为他好歹也是一圣人化身,与一小辈对峙这么久,恐怕要叫别人看笑话了,面子上搁不下,自然先动了。 太清道人抬手虚拍一下,靠着道行的感应,元气化为一只大手攻向一角,顿进剑域中死寂的空间如同活了过来,景物变幻,漫天的剑疯狂旋转变幻,那元气所化大手碰之便消融了,没有想像中的爆炸,没有激烈的碰撞,只是瞬间便消失了。 太清道人笑道:“果然还有些门道。”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先前他所发那一掌虽然没什么力道,但却很难躲避,那手掌与剑域接触之后,却被整个剑域给分化了,力道全被分摊出去。 太清道人不禁面色有些沉重,单凭这一手他就看出来了,若是有人想以力硬破开这剑域,那么力道一定必须大于整个剑域的承受能力才行,而了真是一斩二尸的准圣,且修习的是那法力要求最难的《都天玄元功》,斩二尸已有千多个元会的法力,又加上本身在剑域内所布的先天八极阵,引洪荒之力所布,攻击这剑域便要先攻击这八剑阵,八柄先天宝剑又岂是如此好破去的? 如此算下来,想要以力破开剑域是行不通的,除非圣人前来,以圣人沟通天道之力破开,不然单凭一人是无法的,除非有那盘古幡在手,盘古幡的攻击力太高,且以混沌气作为攻击,剑域一时间吸收不过,多划几道便能趁机破开;当然,也可以再在剑域外布下一阵,隔开剑域,让它无法吸收那八极之力,无法分散攻击力道,当然,这是一笨办法,人没事儿白痴跑到别人的阵里面去干什么? 太清道人果然不凡,转瞬间便看出了这剑域的优劣,以力破开不行,那么就只能找到了真本人了,只要找到他本人,将他打败,这剑域自然不攻而破,但是,这却也是最难的,整个剑域就是了真的领域,虽然不比世界那庞大,但在掌握中也差不多,剑域之内了真若不想让人发现,除了圣人以外还没谁能够发现他。 而且最难的一点就是,剑域,了真的领域,在剑域之内,任何人都要受其压制,发挥不出本身最强的实力,以了真斩二尸混元真仙的修为,便是你找到他的真身,在你修为受压制的同时,又岂是他的对手? 太清道人亦不禁对了真的天才想法而感叹,当然,他不知道,了真有这想法还是玄天的功劳,御剑之法是玄天所教的,而且,单凭洪荒世界这些人思维的固向选择,只怕还没人想到剑域这东西,便是圣人最多也就是一世界的想法,圣人也没用这东西,毕竟圣人挥手便能毁灭世界,没哪个圣人白痴到想将某人移到他的世界中去,这不没事儿找事儿么? 当然,也没谁愿意却别人的世界与别人争斗,这也是没事儿找事儿的行为,毕竟圣人再厉害,在人家的世界中也要受人压制,没事儿找虐的事儿圣人是不干的,圣人生命太长,无聊但不是白痴。 佛门那中掌中佛国的神通与世界差不多,但缺点就在于得先把人带进去才行。当然,那掌中佛国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若是谁进去了,没有上手的法宝或是强大的实力,基本上就要被困在里面,严重的基本上就葛屁了。 不得不说,玄天的想法创新,再加上了真的资质,在玄天提出领域这种想法之后,愣是让了真给创出来了,按玄天当时来说,只是对了真道出领域的看法,领域乃是西方神格世界最先拥有的东西,当时洪荒大陆很大,三族大战时,千百只龙凤在那西方世界自爆,威力不比那洪荒巫妖大战来的小,以致于后来连西方出身的接引准提二人都将那片地方舍弃了,没想过要去那儿发展来着。 后洪荒破碎,那块地方也碎开了去,后来经过千万年的演化,地理环境也稍好了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儿开始产生一些神灵,这种神灵不同于东方天庭中的神,那些神灵有神格,如同仙家元神佛家舍利一般,却又有些不同,那些神格本身就带有一定的法则在内,西方神格世界是混乱的,那些神格中的法则便是如此,混乱的很,每个神在拥有神格之后还能领悟出法则的应用,将神格所带法则之力布成领域,这就是领域的所来,说白了,就是某种法则的运用罢了。 东方仙佛世界不一样,没人有这样的法则来用,能用上法则之力的,无不是大神通者,而且也只是借用罢了,真正能掌控法则的,只有圣人才行。 玄天提出剑域都是因为以前看小说的关系,有些小说之上提过什么剑墓啊什么的,漫天都是剑的,玄天也觉得相当的拉风来着,只是没有那西方神格世界领域为蓝本,玄天也想不出该怎么来施展,所幸当时受玄天蛊惑的了真傻乎乎的记在了心里面,后面在与佛门一战后,忽然想到了掌中佛国这一神通,虽然他不是佛门弟子,但玄天的佛法也不错啊,好歹当年还与接引准提二人论过佛法来着,经过一番推演之后,这剑域才总算成型了。 如今一次使用,对手却是圣人化身,了真担心的很啊。 闲话少提,来说正事儿,与了真相斗的太清道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剑域确实厉害,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没什么破绽,除非圣人来破,不然还真破不了。但是,很不幸的,太清道人虽然不是圣人,k但他却有圣人的眼光,在某种意义上,他就属于老君的一部分,嗯,一个不全的圣人,没有圣人那不死之身,没有圣人那毁天灭地的能力,唯一有的,却是那圣人近乎于道的感觉。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万物之间都由大道演化,内里自带有大道衍化的痕迹,修道之人修心,便是以己心体天心,不断将自身贴合天道,以期自身融入天道之内,而这个过程当中,便是靠自己从天地万物中发现并体悟大道于万物当中的痕迹,以来提高自己的道行。 这点圣人无疑是做的最好的,太清道人虽然不是圣人,但他却有近乎圣人的眼光,了真这剑域再怎么好,他再怎么隐藏,都会留下道的痕迹,不是说了真怎么出色,达到了什么地步,而是天地万物既是道演化而来,运动中自然也会带有道的痕迹,便是一凡人,不管他吃饭喝水或是睡觉,包括***,也会留下道的痕迹的。 五十 玄天道君 以太清道人的身份或是修为来说,无疑是破除这剑域最好的角色,不仅有圣人的眼光,还有几分圣人的修为,不同于准圣,单就一分力的圣人也要比十分力的准圣强。 了真并不了解太清道人要做什么,但他却很明白,若是自己擅自攻击,可能就会留下一些眉目,让太清道人发现,实际上他也怕的很,毕竟他还偷偷的见识过圣人的威力,对圣人有一定程度上的恐惧。 剑域内依然平静,太清道人除了先前那一次攻击之后便再没有进行其他动作,只是站那儿凝神以待,看似平静,了真却知道这时的太清道人就如同假寐的老虎一般,擅自攻击恐怕就会招来杀手。 突然太清道人一指剑域中的一角,元气自手指尖上爆射而出,激射入那儿后爆开,剑域随之运转起来,刚元气的威力分散开来,但这次太清道人却变了策略,见剑域运转,立马向另一角攻击,看似威力颇大,但实际上却又对整个剑域的运转起不了什么作用,了真也有些不明白,但,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只是晚了些。 见太清道人攻击而来,剑域自然运转,突然太清道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身形一晃,突然出现在了真所隐藏的地方,袖袍一挥,元气爆出顿时将了真的退路封住,唯独留下太清道人这一出口,了真顾不得惊讶便见太清道人攻来,只好显身一战。 身处在自己的剑域当中,了真自不怕没有攻击的手段,虽然太清道人拦住了几方,但却不同于他的剑域,只是以元气幻化成壁挡住他,却不妨碍他的攻击。 了真抬手一指,只见周围立时聚出数百把剑,或长或短,奇形怪状的都有,纷纷向太清道人激射而去。太清道人亦是不惧,袍袖一鼓,元气化成盾牌,将那凝成的剑挡住在外,伤不得他。 只是这在了真的剑域里面,万物皆可为剑,只要了真还有气在,这剑便无有穷尽之时,便是太清道人也无法,自身终究不是圣人,在这剑域中又不同于外面,只能靠自身法力支持,终有法力不足之时,眼看这等如同机枪一般的扫射,太清道人也不敢就这样接完,只得依着感觉避开。 此时太清道人着恼的很,未曾想找到了真真身之后却是如此难缠,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面子可就丢尽了,便是无为的老君在这种情况之下也不免会有些恼火,心中有了嗔念的太清道人不免有些疏忽,却未曾发现了真嘴角那丝笑意。 靠着道行躲避开剑的攻击,太清道人还未有什么表示,忽然只觉周身一紧,背后猛的受了一击,身体向前猛的扑了下去,只觉背部如撕裂般的疼痛,狼狈的站起,见四周无数把剑再次射来,太清道人也顾不得什么,伸手一招,忽自天外飞来一物,硬是挤进了真的剑域当中,立于太清道人头顶,顿时剑域中金光亮起,无数玄黄之气纠缠于间,了真一看,正是那天地玲珑玄黄宝塔,此时玄黄塔立于太清道人头顶,玄黄气垂而下,将太清道人护住,那些剑便伤不得他,每每一遇太清道人周身便被那玄黄气消融,近不得身。 了真此时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怎么了,能将一圣人化身逼到招来玄黄塔守护,可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逼到这份儿上,应该值得骄傲了。只是,这玄黄塔一出,了真自认没法儿打破玄黄塔的防御,这仗,难打喽。真不知道是该骄傲还是该郁闷。 太清道人本就是老君的分身,玄黄塔乃是老君之物,太清道人自然使得,这剑域虽然厉害,但却打不破玄黄塔的防御,这番,才是王八遇乌龟,大眼儿瞪小眼儿。 太清道人得了玄黄塔的防御,这才来得及查看自己的状态,先前为了射避那些了真用来消耗太清道人法力的剑,心中起了嗔念,一时疏忽不察,被了真偷袭了。 了真正是趁太清道人没有察觉之时,利用自己的主场优势,将一柄元气凝聚的剑隐藏在剑域当中,趁太清道人躲避其他攻击之时俺盖在一个地方,并且有意识的通过攻击将太清道人往埋伏之地引去,最后突然发动攻击,让太清道人吃了一个暗亏。 此时太清道人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已不复存在,原本身上穿的九宫八卦道袍都被炸成了乞丐装,头上束好的银丝亦被弄乱了,好个狼狈样,脸都丢光了。 见太清道人招来玄黄塔,深知再无法的了真显出真身来,上前对太清道人一作揖,正欲说话,却见太清道人抬手就是一道太清仙光打来,了真不得不避,太清道人紧随而上,左手一道太清神雷打出,右手一道太清仙光挡住了真,太清神雷在了真身边爆开,了真一时不防此招,却是受震。 太清道人见了真停顿,再不留手,翻掌元气爆开,如山覆,如海啸,金石雷鸣,向了真打去,了真卒不及防,只好一拍头顶,显了三花庆云,青莲朵朵升起,将那雷火挡住,金雷如无穷尽般,不断爆落,将了真庆云之上的青莲炸落下来,莲花遇雷而落,复又升起,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却是太清道人恼怒了,而且也有些过份了,按说,此番为了争夺人族气运之争,人阐二教联合天庭对付蓬莱岛,虽是如此,但却并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但只先前阐教的偷袭来看,便会发现今日人阐二教的态度了,分明有下杀手的嫌疑。 而先前太清道人与了真对一战,吃了了真的闷亏,心中本就对了真有了杀心,现在更是坚定不已,好歹面子已失,不打杀了真却是不肯罢休,按说这等争斗,通场便是做过一场之后便完了,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的,而了真也真没把握能杀得了这太清道人,便是能杀他又敢么?圣人化身,便是有老师玄天保护只怕也不好过啊。 本来了真见太清道人已是折了面皮,按比试之法这就等于输了,没想到太清道人翻脸不认人,却是趁机偷袭,了真反应不及,这才吃招了。 眼见攻不下了真,太清道人不免更加着恼,本来就已失了面皮,现在偷袭更加丢面子,还攻不下,到时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了,眼见如此,太清道人反掌一击,法力运转,元气爆出,直击了真庆云之上,那莲花顿时被打落,来不及升起,了真便要与那太清道人元气所化的手掌相遇,了真赶紧抬手化掌相接,轰然一声巨响,四周气浪升起,元气爆开,太清道人有那玄黄塔之助,自然半点事都没有,了真便没这分好运了,二人全力运转之力太大,所产生的爆炸也太厉害,虽然他身上也有七星白月道袍相护,但却也不免身体受创,被炸开几里。 太清道人正欲再攻,却见前面华光一闪,一道人立于前,了真见道人前来,不及疗伤便拜,口中称道:“弟子拜见老师。” 此人正是玄天圣人的一尊分身,代表现在一切的玄天道君。 “免礼。”玄天道君对了真道,说完,转身对太清道人道:“道兄,贫道玄天道君在此稽着了。”却是拱手一礼。 太清道人一见,心中顿时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受,知道此番报仇却是不能了,心中不爽,却对玄天拱手道:“见过道友。”一句称呼上就能看出来。 玄天道君也不以为意,与太清道人见礼之后,便自顾对了真问起事儿来,将太清道人晾在一边。 太清道人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难受的紧,他宁肯玄天道君前来是与他打一场还好,就这样站在一旁,都被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来着,继续打吧,好像又不太合适,不打吧,心里又不爽的紧,当真为难他了。 半晌,玄天道君似记起他来着,转身对太清道人道:“道友,此番吾徒与道友相争,却是落了一筹,不及道友本事啊。”最后“本事”俩字说的实有些阴阳怪气儿的,直气的太清道人脸白唇青的。 “道友说的哪里话,道友教徒倒才是好本事啊。”太清道人不阴不阳的回了句,明显表示自己现在不爽的很。 玄天道君笑了笑,道:“道友倒是客气了,小徒年幼不懂事,冒犯了道友,还请道友见谅,贫道代小徒向道友道歉。”说罢双手一拱,向太清道人行了一礼。 太清道人不知道玄天道君葫芦里面卖的倒底是什么药来着,见人家有礼,自己也不好意思搁着,只好还礼道:“无妨,道友客气了。”因实在不知道玄天道君要干什么,太清道人不免有些紧张,嗯,就是紧张,抬手一拱道:“不知道友前来所谓何事?” k玄天道君笑道:“昨夜贫道夜观天象,见那秦都咸阳之上紫气笼罩,真龙皇气上涌,似有紫微帝星高照,秦国合该大兴于世,成就人族一统霸业,今日贫道复又观此,却见那紫气中有九龙天象显现,却是更坚定了贫道的判断,却又发现那九龙天象当中,尚有一丝黑气缠绕,据贫道判断,此乃有邪魔作崇,阻碍人族一统,是以贫道前来乃是相助秦军,铲奸除恶,以正天地纲清。”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混然便如同后世那些牛鼻子道士一般,嗯,说起来更像神棍,看来,玄天非常有做神棍的潜质,而且几次扮上瘾了,如今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五十一 三分道元 太清道人对玄天道君的话嗤之以鼻,这话说的,比神棍还神棍,虽然,太清道人对“神棍”一词不怎么理解。 “道君此言差矣,齐君受天命,昊天玉帝令其成就人皇,乃是天地正统,那秦君受奸相李斯挟持,又岂能做那人皇之尊?”太清道人反驳道。 玄天笑了笑,道:“如此,你我二人也无需再争议,便就今日做过一场便是,谁是谁非便一清二楚了。” 太清道人眼神眯了眯,道:“合该如此。” 了真见二人对上了,自然退出场外,与孔子等人站在一旁。 玄天(玄天道君,称呼着麻烦,便用玄天了。)对太清道人道:“道友,请了。”说罢微一伸手,以示请先。 太清道人冷哼一声,出手一道太清仙光打去,玄天笑了笑,也挥手打出一道玄元灵光,二者相遇而泯,不起波澜,此乃试探之举,做不得真。 见太清仙光被抵消,太清道人上前一步,双手向前一伸,如抓物般虚抓一手,随后向玄天打去,顿时漫天云乌散开,金石之声响起,风雷霍霍声起,只见数十道太清神雷破空而去,打向玄天。 待那太清神雷近时,只见玄天周身金光一闪,便将那太清神雷挡住在外,待散尽时,玄天头顶已立一葫芦,正是那乾坤葫芦,这宝贝得了不少功德,后又加玄天祭炼多时,却是一攻守皆备的法宝。 见太清神雷无功,玄天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罢也打出几道神雷,却也那太清神雷不同,太清神雷呈紫色,乃是老君结合紫霄神雷而创,颜色却是紫霄神雷的色彩,而玄天打出的这神雷却是那正宗的都天神雷,纯粹的黑色,带着一点儿毁灭万物的感觉,直逼老君。 这都天神雷由玄天使出来,威力却比那太清道人使出来的太清神雷大得多,毕竟太清神雷纵是圣人法术,但却失了本真,紫霄神雷虽然厉害,但却没人真正的领悟完全,个人法术标志,这紫霄神雷却是鸿均使用的,以前便说过,洪荒世界的法术是有版权滴!正版永远比盗版强。而都天神雷乃是盘古使用的,盘古死后,玄天直接继承了这法术,版权所有,变更不得。 以都天神雷能开天辟地的威能,太清道人自然清楚的很,头顶华光一闪,显了玄黄宝塔,玄黄气挥洒而出,丝丝垂下将太清道人护在其中,有玄黄塔防护,便是那都天神雷也伤不得他。只是玄天又岂会不知道玄黄塔这龟壳?那都天神雷接近玄黄塔后却直接爆开,想那都天神雷可是能开天辟地的东西,威力无匹,气浪掀起,直接有玄黄塔相助的太清道人给逼退两步。 好阴险!玄黄塔防御至宝这自不说,除了少数两样东西能比之外,玄黄塔立于头顶而先就不败,当得龟壳之称。但却也有不同,若不是直接攻击玄黄塔,却是不一样,就比如先前,那都天神雷爆开之后,气浪掀起,太清道人将防御完全交给玄黄塔自主防御,但这气浪却不同于攻击,一般攻击时,待攻击到玄黄塔的玄黄气便会将攻击抵消,但玄黄塔显于天地便与气接触,不会将气抵消,这气浪爆开,玄黄塔却只会护住太清道人,不会将那气浪泯灭。 就比如那了真当初用那翠屿峰变化百丈砸那如来一般,便是如来有九品莲台相护,虽然翠屿峰砸不破九品莲台的防御,但却能连带莲台一起砸退,就跟我们用石头砸铁块一般,虽然石头砸不破铁块,但却能把铁块砸得陷进地里。 “道友好法宝啊。”玄天看似感叹的看着太清道人的玄黄塔。 太清道人冷哼一声,先前吃了个暗亏,虽然那都天神雷没伤到他,但这般争斗却是争个面皮,退两步已是丢面子的事儿了。 天外天华光一闪,太清道人伸手一接,一把扁拐在手,正是老君成圣法宝。看来老君是动怒了,先后两件法宝都拿出来了,唯一一件太极图还在东周宫城上镇压东周王朝气运来着。 见老君都拿下了白玉扁拐,玄天一指头顶葫芦,葫芦口对准太清道人,口中喷出火焰向太清道人而去,此火非是凡火,乃是混沌之火,比那太阳真火还要高一级,无物不燃。乾坤葫芦在那混沌中泡了无数年,却是进化出了这等攻击手段。 老君也是玩火的高手,虽然不比这混沌之火,但那两仪净火却是比不上这混沌之火,太清道人自是识得此火,一拍额头,头顶玄黄塔猛涨至十丈大小,无量玄黄气垂下,将那混沌之火挡住在外。 玄天怪叫一声,再一指葫芦,却将那混沌之火尽数收了回来,转身向天外飞去,太清道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也追随而上,却是玄天怕争斗中破坏了大地,这才向天外飞去,于那洪荒星空中争斗,这洪荒大地被几次三番的争斗给毁成现在这样,玄天道君与太清道人虽不是圣人,但手中法宝的威力加上却是不弱,生怕将这天地打坏了,二人都是打的擦边球,自然不敢太过份了。 下面众人看了看,有能力的顿时都跟上去了,人阐二教中人虽然有些修为只在太乙真仙阶段,但却不妨碍前去一观,有其他人相助却是问题不大,只为了看看争斗,却是将齐军都给抛下了。 蓬莱岛四个弟子对望一眼,却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随后了真对尉缭道:“尔等如此如此,此番便是胜了。”随后与蓬莱岛其他三人一起在大笑声中也飞向天外洪荒星空去了。只剩下李斯尉缭与那不会飞的大巫王剪留下。 那玄天与太清道人一起先后进入洪荒星空当中,这次玄天倒没有先偷袭,先到一步的他好整以暇的等待太清道人而来,太清道人却是记得当初与玄天争斗时就在这儿被偷袭过来着,心中不免有些不好的映响,小心翼翼而来,最后发现玄天静静的在那儿等待,却是有些尴尬。 玄天没空理他,一指招来法宝,却是那功德无量量天尺,随手提在手中,面向太清道人。 太清道人见玄天招来量天尺,却也是小心对付,毕竟在这量天尺下吃过亏,前番与之争斗,这量天尺便差点儿把手中的白玉扁拐给打破了,这次却是得小心了。 见太清道人不攻,玄天只好先行出招,手中量天尺随手一划,顿时如同破碎虚空一般,先前在洪荒中还不好过份争斗,现在没了顾忌,却是不留手了,这一划,看似随意,但威力着实不小,玄天乃以所悟的开天术划出,那开天术乃算得上是天地奇功,若是大成,则能随手划开天地,便是玄天如今也只能将整套术门化成九式,这套功法乃是追求的技之极点,取化繁为简之意,所用的招法越少越好。 配上这量天尺的威力,这一划威力大的不可思议,都快赶上玄天圣人一击了。量天尺所过之处虚空无不破碎开来,地水风火涌出。 太清道人脸色不禁凝重许多,虽然他并不曾知道玄天的开天术是什么东东,但却也知道玄天这一划威力大的很,二人都是圣人化身,那一世界中老君以一气化三清之功成就道祖之下圣人一人之尊,这个世界中虽然老君也有一气化三清之功,但却有玄天在他头顶顶着,玄天那三分道元之法(就是那仿佛门三世佛之法,太玄,道玄,玄天,称之为三分道元。)比之老君一气化三清之功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玄天道君便是玄天以青莲之道所化出来的,以孔宣的五色神光为基所化,原本因青莲品质不高,大道不全,这具“玄天道君”的化身实力最差,但而后青莲补成先天至宝,内中大道衍生完全,成就二十四品造化青莲,玄天道君实力也随之水涨船高,一跃居三个化身之顶。 这三分道元中,以补全青莲大道后的玄天道君实力最强,其后才是代表盘古大道的太玄,最后是代表鸿均大道的道玄,如今青莲大道补全,单就玄天道君一化身的实力几乎就不弱于圣人了,若以圣人为10来算,玄天道君已无限进接于10,先天至宝的威力可想而知,一先天至宝的威力几乎便相当于一圣人之力了。k 老君一气化三清,虽然也算了得,但却碍于法宝的限制,原本老君以三清功法衍生出三清道人化身,而后却在封神之战中被通天给斩了,经过此役,老君却明白,这三清道人化身太弱了,但又确实无法,那玉清道人与上清道人只是借其他二清的功法衍生而出,本源实质还是太清气所化,开天地后清气本源为他三人所取,这清气本源关系到自身修为,谁步送他,便是一直以他为尊的原始都不会这样干。 太清道人退,法家定天下 如此,老君只好另走偏方了,经过几百年,如今一气化三清却是不同了,老君以本源清气化成太清道人,以自己成圣之机的鸿蒙紫气中抽出一丝,化成玉清道人,取玄黄塔中玄黄气一丝化成上清道人,现如今,三清道人化身威力大增,尤其是鸿蒙紫气与玄黄气,这二物却是天地少见的,也只有老君才有这份本钱来干这事儿。 眼看这量天尺威力,太清道人不禁惊讶的很,一指头顶,只见玄黄塔如吃了蓝色小药丸一般猛涨,大如百丈大小,那玄黄气垂下如雾一般黄蒙蒙的,搅得天地都看不清了。 量天尺正如那刀劈斧砍一般,毫无阻碍的将那玄黄气所化成的黄雾劈开,接着撞在那玄黄塔之上,很奇妙,二者相撞,连声声响都没有,就这么平静的碰在一起,动也不动。 一旁观看的了真眼见不对,与那旁边的孔子等人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意,顿时众人如同遇见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儿一样纷纷暴退开来,蓬莱岛四人修为最高,退的最快,孔子持春秋轮回笔向虚空一指,一道金光射出,化作一道金桥,蓬莱岛四人先后跳上金桥,瞬间跨过数百里;庄子与云中子眼见如此,也是大袖一挥,将人阐二教中人裹进袖子里,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急退百里而去。 众人刚退不久,只闻后面传来数声爆响,了真回头一看,不禁惊惧的冒出冷汗来,只见那虚空中如毁灭一般,自量天尺与玄黄塔相接之处,爆出如同波纹一般的气浪,气浪扩散开来,玄天道君赶紧将葫芦顶住在头上,金光散出,将自身护住。 那气浪所过之处,所遇之物纷纷爆开,半点无变,一些星球更是直接泯灭,了真等人不敢停留,继续奔走,唯恐走的慢了,受其影响。 气浪直冲数百万里之宽,最后才慢慢消失,所过之处被毁灭的地方又破开,无数地水风火涌出,瞬音再次崩开,俞演俞烈,最后自洪荒中忽然飞来一物,这才将那地水风火定住。 了真等人这才停下来,回转一看,只见周围都空荡荡的,中间只有一团金光,与另一团青光还在。 待金光散去,玄天这才显出身来,却是脸色都有些苍白,那量天尺正在玄天手中提着,上面本来紫蒙蒙的光芒都有些黯淡,另一方太清道人所立之处如今却只剩下了一张图,一塔,一扁拐,不消说,那塔便是玄黄塔,扁拐是老君的成圣法宝,那图却是太极图。 “没想到这招用起来如此费力,好在还有乾坤葫芦相护,不然非得受伤不可。”玄天心中暗道,却是先前,他以量天尺使出开天术,与太清道人头顶玄黄塔相接,却不想却是犯了个大错,那量天尺与玄黄塔本是一对,玄黄塔主防,量天尺主攻,若能得此二者,攻守皆备,端的是一套好法宝。 可偏偏二者同源却又对立,刚才相接之时,本来以玄天道君的修为,那太清道人是必输无疑了,本来玄天道君的修为便要高出太清道人许多,毕竟玄天的修炼方式与老君一气化三清不同,玄天的三个分身都算是独立的一体,而老君的化身太清道人却是那种类似于斩尸化身的存在,加上三清道人才炼出不久,法力根本比不上玄天道君,且玄天道君刚才所使乃是那开天奇术,追求的是技之顶点,威力之大,看名字就知道。 却不想二者相接时,突然两物产生一种很奇怪的联系,便是玄天道君也控制不住,法力不断涌出,不受自己控制,饶是以玄天道君的见识也不禁有些惊恐,那边太清道人更是已经被这等现象给惊呆了,半晌,玄天好不容易才切断法力的输出,量天尺与那玄黄塔处却忽然爆开,威力之在便是玄天道君也是吓的赶紧以乾坤葫芦护住自己,好在这葫芦不愧为最接近先天至宝的顶级先天灵宝,功德金光散出将那气浪稳稳的防住。 而太清道人这边可没这么好运了,量天尺与玄黄塔相接后,他也惊慌的抽回了法力的输出,待爆炸之后,那玄黄塔却没能将太清道人护住,偏偏他又处于距离爆炸的中间之处,太清道人直接就被那气浪给掀没了,白玉扁拐却是比太清道人坚硬的多,遇到这等攻击却还没有碎,倒也不愧圣人成圣法宝的威名。 最终那地水风火涌出之时,连老君也不得不出面了,化身被毁倒还是小事,而那涌出的地水风火看样子要扩散出去,且不算二人争斗时找破的那些星球上的生灵,便是让这地水风火扩散出去,只怕到时业力不小,还会威及到如今的洪荒,这等罪过便是老君也不敢接下,虽然有玄天平摊来着。 是以老君这才不顾镇压东周国气运,将太极图抽回,这太极图能定地水风火一切能量,这才将那涌出的地水风火镇住。 了真等人已经赶了回来,见玄天道君在那儿站着,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真上前道:“老师!” 玄天道君挥挥手道:“无事。”转头看向太极图。 那太极图中升起一道虚影,却是老君的身影,玄天道君笑了笑,道:“道兄安好?” 那虚影冷哼一声,虽然没有声音,但却能让人感觉出来他的不爽与心中的愤怒。 玄天道君不以为意,道:“这一场却是贫道胜出了,道兄以为然否?” 虚影看了看回来的庄子等人,太极图突然冒出一阵青光,将那庄子等人罩住收了进去,随后那墨子手中的山河扇一阵跳动,在墨子的惊讶声中,韩非于其上所设的那些禁制被破开,只内飞出一道金圈,金圈一抖,落下一物,却是那韩非的蟠龙印,随后金光一闪,与那太极图等物一同飞往天外天八景宫而去。 韩非拾起蟠龙印,看了看,那元神之间的联系又回来了,疑惑的看了看玄天道君,道君笑道:“此间事已了,人阐二教已退,尔等先行下界助那秦君一统南瞻部洲便是,晚些回来。”又指了指那蟠龙印,道:“老君要取回那金刚镯,却是不敢带走那蟠龙印,只得吐出来,不然,我便有理由将那金刚镯给夺了,可惜啊。”说罢,还连连发出叹息之声。 韩非等人不禁面面相?,不想这老师在算计别人的法宝来着,打没了人家一化身,还不想放过人家的法宝,高! 那玄天道君看了看几人,摇摇头,华光一闪便消失了,看样子是回蓬莱岛去了。虚空中某些神念也有些遗憾的收了回去,显然是觉得这场大战却是没看过瘾来着。 了真等人下界之时,齐军阵营已经被收拾一空了,待一细问,这才明白老君先前为何会直接退去,却是先前了真走时,让李斯等人在他们上界后,便准备好,趁刚胜之时便发动进攻,好一举击溃齐军,却不想李斯他们更狠,待几个修为高的人都走空了,便让王剪开头,直接拦住那剩下的天兵,李斯与尉缭亲自领兵杀出,将齐军杀的个屁滚尿流。 王剪大巫之身,自然容易的很,视那十来万天兵中如无物,化身大巫百丈真身,横劈竖砍一空,最后那天兵都被王剪的威势给吓破了胆儿,纷纷逃回了天庭。齐军一无人阐二教修士相助,那天庭之兵又退了,再加上那杀的浑身是血的王剪的威吓,自然再无士气,与秦军相接,虽然秦军先前受天庭之兵阻杀,损了几万,但一番撕杀下来,齐军却是被那些仇恨之心大甚的秦军给杀的败溃了,齐君田玄无奈之下被亲卫护着逃回了齐都。 此战一胜,齐国国力不再,齐军三百万士兵只逃回数万军士,在了真所化孙武的指导下,趁胜追击,又有儒、墨、法三家弟子相助,齐国再无机会,秦军直逼齐国都城之下,田玄自杀身亡,秦军攻入齐国国都,灭了王室全宗,一统南瞻部洲,再无阻碍。 蓬莱岛,都天殿内。 了真等人助秦国一统南瞻部洲之后,受玄天相召,纷纷赶了回来。 蓬莱岛六个弟子分成两列而站,一列以慧心了真等正式弟子为首,一列以韩非墨子二人。 玄天笑道:“此前你等几人虽然也清楚他二人的身份,但还是先认识一下。”说罢看了看韩非墨子,二人点头应是。 墨子出列上前,玄天一指墨子道:“此乃墨子,你等也知他身份了,他本来道号为素玉,本身乃是开天初时一块先天玉石之精,当年为师游走洪荒,正逢他生出灵识,后带走放在身边,化形而出后为师收其为记名弟子,按说你等却该称呼他为大师的。” 慧心等人赶紧上前对墨子拜道:“见过大师兄。” 墨子亦还礼道:“几位师兄妹无需如此,同为老师门下,不需多礼。” 玄天又指韩非,韩非上前,玄天道:“此乃韩非,本体乃是一先天庚金属性的麒麟,当年盘古开天以后,他身上的汗毛却有的没有化为天地元气,经过上百元会的时间,便产生了灵智化成了最开始出现的三种神兽,鱼鳞甲类之首龙族,飞禽之首凤族,走兽则以麒麟为尊。韩非便是当年麒麟一族。” “韩非原本道号金麟子,资质也是不凡,三族内乱之时所遇为师,后收其为记名弟子,排在素玉之下,却是在你等之前了,按说尔等也该称他为二师兄了。”玄天缓缓道来。 慧心等人又上前见礼。 礼毕,玄天道:“此前为师未对尔等说起你们两位师兄之事,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以你两位师兄的资质,却隐于人后,却是委屈了。” 素玉、金麟子赶紧上前拜道:“老师待我二人恩重如山,若无老师教导,又岂有今日墨子、韩非?老师如此,自是有老师的安排,弟子自是按老师吩咐便是,岂敢有怨言,岂会委屈?” 一旁慧心等人也是听得模糊不已,不知其所为。 玄天摇摇头,道:“你二人虽不如此说,但心中想必却也是有些想法的。”见素玉二人慌忙下拜,玄天阻止道:“非是怪罪你二人,实乃为师有话要说,你二人先起来。” 二人领命起身,却是有些担心。 玄天缓缓道:“当年为师初时化形而出,自以为是,以自身根角为荣,不识天下英豪,不辩天下是非,仗着修为,却是做了些糊涂事,后天地时日渐多,其他生灵也相继化出,便有那三族在内,直到此时为师才知天下是何等之大,以为师当时的修为,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这话说的,下面几个弟子都有些惊讶,不想自己老师也有这等言语。 玄天没理他们的惊讶,只道:“当年三族之时便有三族族长,修为高深,便是为师也比不得,更别说三族中还有其他一些隐士,修为更是高深无比,且三族之外,还有一些先天神人,这些神人都是自混沌中而来,得逢机缘而生,有大神通者多得去了,便是而今的道祖鸿均在那时也算不得什么。” 未等下面弟子惊讶,玄天继续爆料道:“你们也不用惊讶,这等事你问金麟子便知道,素玉当年一心修道,且性格沉闷,不喜游历,加上他那时修为还不高,游历洪荒根本是找死,金麟子乃是麒麟一族,自然知道族中倒底有多少高手。” 慧心等人听玄天如此说,也不禁望向金麟子。 金麟子见众人看向他,也点点头道:“的确如此,便是当年我麒麟一族族长便是混元散仙境的高手,族中更有几名长老,修为也不比族长弱多少,以当时情况来说,我麒麟一族是最弱的,但大罗金仙级的高手也有好几百位,龙族与凤族更不必说,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有大罗境修为。” 了真等人一听,眼中不禁有些惊恐,这等庞大的种群,实力倒底该有多强?如今几教圣人门下有个几个大罗金仙都已是不得了了,像自己蓬莱岛这等六个准圣的,已经是件天地少有的事儿,便是当年妖族天庭都没这么多准圣来着。 玄天看了看了真他们,道:“你们也不用惊讶,别以为上古天庭时期就弱了,妖族天庭时,表面上就二帝一师十妖圣,但实际的实力不知道有多大,不然那几个大教圣人也不用算计他们了,明着出手就能把他们给灭了,虽然个中有女娲的牵扯,但实际上却是巫妖二族实力太强所至,以巫妖二族的实力连圣人也不敢用强,你等便知当时的情况了,跟你们说一句,那巫妖二族还是太古时期时的小族,当时三族鼎立,巫妖二族只能算小不点儿来着。” 玄天继续道:“三族时期,仅一族都能随便拉出十个二十个准圣来,便就你们这点儿修为,拿出去就被人家给填海了。” 一番话说的了真几人冷汗直冒,准圣啊,真的不要钱啊? “当年便是为师也不敢在洪荒惹事儿,三族的实力太强,为师原本靠着根角好,化形早,先期时还能充个大头,但到后来,为师也不敢再在洪荒中溜达了,因此,素玉当时就更不行了,只能留他在洞府中修行便是了。” “此后,龙汉初劫,罗喉作乱,三族内斗不休,最终如同那后来的巫妖二族一般,退出了天地主角之争,这才有了巫妖二族的发展。” “经过这些事,为师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若要在洪荒中立足,先就得有实力才行,洪荒终是以拳头来说话,实力强才不至于被人给灭了。” 玄天这时转头对素玉金麟子道:“当年为师不让你二人出去,却是怕你二人在洪荒中惹出祸事,虽然你二人不至于却惹事,但却怕因果找上门来,再则,以你二人的修为,在那洪荒当中也不算个什么事儿,沾染上了因果,大劫中时便是为师也护不得你。” 素玉与金麟子这才明白老师对他二人的安排却是在保护他们,连连感激拜下。 “直到为师后来成圣之后却也不敢让你二人显身,一来,也是为了保住你二人。”见几人疑惑,玄天继续道:“当年道祖讲道,收七人为弟子,便是如今的七位圣人,为师为玄门护教弟子,不能立教,之前又不与其他圣人有过交集,道祖分宝之时又予我重宝,而你二人当时便是准圣修为,若是现身了,却会招来其他几个圣人的嫉妒,我不立教,单靠你二人气运却不足以保住你们自己,是故也不曾让你等二人现身。” “而后又收慧心了真二兄妹,这番更是为难了,你两兄妹资质也不凡,倒给为师争气,远超其他几教弟子的实力,但却也让为师有些为难,及至昆仑论道时,你等几人也明白,当时几教便在嫉妒我蓬莱岛的实力了,若非我不能立教,只怕他们早已在算计我了,而后截教的后果,便是我蓬莱岛的结果了。” 慧心等人也想起来,虽然有些心惊,但却是不怕,以他们的修为,封神之时便是其他几教联手他们也不怕。 玄天看了看他们的神情,淡淡道:“尔等不记得那原始?不记得那西方教不曾?” 一句话却将几人打落低谷,几人这才明白过来玄天的意思,以他几人的修为,若当时再多出素玉与金麟子两个准圣,蓬莱岛六个准圣,只怕便是蓬莱岛再怎么紧闭也要被其他圣人算计。 明白过来的素玉与金麟子赶紧又向玄天一拜。 玄天道:“为师从一开始隐藏你二人,却也是在积累实力,当年道祖有旨,我不得立教,但却不能让他们给把这天地气运给分了,圣人以天地为棋盘,为师好歹也是玄门护教弟子,盘古正宗,这天地也有我的份,怎能让他们独占?如今遣你等立派立学,虽然有部分原因是不得已,但却也正合为师的想法。” 那部分不得已的原因几人也明白,几教圣人一再欺压,先是昆仑论道,让蓬莱岛退出这场争端,后来佛教东进,又想霸占地府,这地府乃是祖巫后土的地方,后土与玄天的关系,几个弟子虽然不说,但却是十分清楚的。 玄天似陷入回忆当中,半晌,才回转对众弟子道:“如今我蓬莱岛传下四家学说,儒、墨、法、兵四学,如今却是到了我蓬莱岛扬威的时候了。” 看了看墨子韩非,玄天道:“今日为师正式收你二人为徒,完了你二人的心愿。” 素玉与金麟子一听大喜,这却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了,等了百万年,今日终于有结果了,以前虽然也是弟子,但却隐于人后,便是再平淡,再无为的人都有些怨言,虽然玄天对他们不错,但却也不免有些难以理解。 “谢老师成全。”二人大喜拜下。 玄天取出一本书,对素玉道:“素玉,你跟我最早,如今你便是我蓬莱门下大弟子,这本‘蓬莱宝典’记录了我蓬莱岛全部的功法,就交由你保管,此物乃为师所炼,需以口诀才能打开,以后门下传法之事便交由你管理,凡要学者,皆由你手中出,好生保管才是。”说罢将那本书递给素玉,并传下口诀。 玄天又对金麟子也就是韩非道:“你也算跟我比较久了,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蓬莱门下二弟子。” 金麟子点头称是。 玄天又转首对慧心等人道:“尔等便以入门先后安排便是,慧心三弟子,了真四弟子,嫦娥排五,仓颉最小,排最末了。” 众人皆称是,玄天道:“尔等好生扶持你们大师兄管理蓬莱岛,平日里须得团结互爱,我门下若出那等各自为政,互相残杀,背师叛道之事,为师便亲自追回其修为,将之打入轮回,永世轮回不出,受尽轮回之苦。” 最后一句玄天的声音看似k平淡,却叫众人听的有些胆寒,别看那什么真灵不存啊,元神破灭这等,看似凶狠,但相较起玄天的安排却是算好的了,真灵不存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但那永世轮回不出,这才是最痛苦的,轮回之地算是玄天的地盘了,永世轮回,至于具体怎么轮回全看玄天怎么安排,若是给你安排个什么猪啊狗什么倒还算好,要是什么蚂蚁跳骚之类的,基本上就算完了。 众弟子自是称是,玄天这才道:“尔等先下去吧,秦国之事关系到我蓬莱岛气运,韩非你就多操操心,至于那东胜神洲之事,为师自有主张,尔等且先自行安排便是。” 众弟子领命而去,只剩大殿中的玄天一人独坐。 五十三 佛门算计 那了真化身孙武,金麟子化身韩非,助那秦国一统南瞻部洲,而今最大的敌人齐国已灭,其他的倒是暂时不需要他们操心了。 南瞻部洲,咸阳城下。 两人行走在咸阳城外的大路上,左边的身着七星白月袍,右边的身着一金色长袍,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二者便如同那神仙一般。 呃,这两人的确应该算是神仙来着,左边的便是孙武了,右边的则是韩非,以二人的修为来看,神仙一词用在二者身上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韩非道:“这人间的确是好,怪不得那些圣人们都想要争这人间道统。”韩非一指那咸阳城外秀丽的风景道。 孙武笑了笑,道:“你也不怕老师逮住你,咱老师也是圣人来着,小心老师罚你来着。” 韩非听罢,转首笑道:“你不会告密的,虽然老师是圣人,但也不会没事儿跑来听我们说话,这话你知我知,别人又如何知道?” 孙武疑道:“你如何知道我不会跟老师说?” 韩非作高深状,道:“你丫的要敢说,我也去告你去。” 孙武更是疑惑,道:“我这哪儿有地方让你告来着?” 韩非奇怪道:“那日洛邑之战,你跑哪儿去了?难不成是泡妞去了?” 孙武恍然道:“哦,原来你以为这事啊。却是你想错了。” 一番解释之下,韩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日,孙武却是另有去处。 时间倒退回秦齐两军在西周都城洛邑对峙之时。 极乐世界,八宝功德池旁。 接引与准提坐于其上,下首三千佛子,正是那从截教渡过来的三千红尘客,平日里需受如来的调遣,偶有时间便被接引准提召来,名曰讲道,实则是以佛法加固这三千佛子元神中的禁锢。 忽然二人讲道之声停了下来,准提挥挥手,让下面众人退去,只剩他二人在场。 接引面色疾苦道:“这东方如此多英才,我佛教却是如何大兴才是?”说罢长叹一声。 准提也皱眉道:“本以为那东土之上经过封神一战,道教又衰,合该我佛门大兴,却不想,半途又横插出蓬莱岛一脉。” 秦齐相争,虽是民间国家之争,但却是关系到几教气运之争,接引与准提自然算得到。 接引道:“封神一战,因玄天圣人不曾立教,蓬莱岛一脉弟子既有功德,又有修为,当时人阐两教还要面对一个偌大的截教,自然不敢与之相争,若是当时截教有蓬莱岛一脉相助,只怕也未必会是今天这种状况。” 准提接道:“如今截教却也是得了蓬莱岛的好处的,四大弟子还余三人,另外一个云霄也斩尸成准圣了,虽然在封神一战中看似实力大损,但经此一役,实力却是更上一筹。” 准的皱了皱眉,道:“而且此番截教遭劫,看似三教联手算计,却不想,原是通天算计了我们才是。想必他早知自己门下太过繁杂,一心想要将门下杂乱弟子送出去,却不想人阐两教之举正合他意,我佛门恐怕亦遭了他的算计。” 接引面色更加愁苦,道:“此前我西方教要东进,不得已联手人阐二教,与截教结下因果,而原始更甚,不顾阐教名声,四个弟子俱是送入佛门,想必这也是他算计之内,半推半就与我佛门结下因果,如此这般,待到下一量劫到来之时,只怕我佛门便要走上这截教的后尘。” 准提一听,眉头皱的更加厉害,道:“只怕是我佛门到时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那蓬莱岛一直不曾出手,如今却是遣下弟子立下四派学说,仅此一见,才知蓬莱岛有六名准圣,玄天隐藏如此之深,却是大有图谋啊。” 接引道:“不知那玄天圣人是作何想法,此番却是给了我佛门机会了,原本若是东土道门合在一起,想来我佛门想要大兴却是不能了,此番蓬莱岛入世,一心与人阐二教争夺气运,按说以玄天圣人玄门护教弟子之职,却是不该啊?” 准提忽笑道:“他们争斗便是,我等却也可看戏,到时两败俱伤,合该我佛门大兴。” 二人对视一眼,却是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喜意。 准提忽道:“此番道门人阐二教联手天庭与蓬莱岛相争,但实力终是不比蓬莱岛,平衡不稳,若是让蓬莱岛胜出,到时我佛门东进却又是一大麻烦,最好是两方实力对等,这才好争斗,两败俱伤之局最合我佛门之利。” 接引道:“人阐二教虽然在封神一战中大胜,但实际上实力却并未增强太多,反而弱了不少,天庭亦是如此,虽然这些年天庭威名颇大,但实际上高手却是没几个,不入场面,两方联手,却不一定是蓬莱岛的对手,除非有人相助才行。” 准提笑道:“他们两方想要人相帮却是不能了,不过,我佛门却是可以出手相助的,一来让二者好斗一番,自损实力,二来,我佛门正好借此机会让那人阐二教与天庭再欠下一个人情,到时我佛门东进,道路却是平稳许多。” 接引笑道:“善哉,师弟果然计高一筹。” 准提大笑,忽然,却又面色一愣,随即有些恼怒,道:“这玄天果然厉害,却是算准了这步棋啊。” 接引一愣,随即也明白过来,看了眼正恼怒的准提,默然无语,长叹一声。 那灵山之中,如来与上古七佛之首的燃灯古佛等正在一起商议。 如来道:“此番东土秦齐相争,几位佛祖却是作何敢想?” 燃灯看了眼如来,发现他正望着自己,灵光一闪,笑道:“那蓬莱岛不知天时,胡乱逆天,我佛门正该出手阻之才是,是以合天道之举。” 是如此,但燃灯却是明白,如来这想法,其实却是为了保仇来着。地府一战中,如来与那了真相争,却是输了一筹,大失了面子,当时如来便是斩二尸的混元真仙,却输在了斩一尸混元散仙之手,虽是了真占了法宝相助,但却也不能挽回如来的面子,输了便是输了,别人会管你是不是输在法宝之上? 而燃灯如此说,却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一来,是应了如来的意思,不好违背的,二来,他与蓬莱岛却也或多或少有些因果,燃灯对那地府的定海神珠可是眼馋不已,靠着阴阳双珠之力,他便成就上古七佛之首,便是大日如来佛也不是他的对手,这阴阳珠化两世界,依此二世界之力,燃灯就能在准圣里面排前列,若是将那定海神珠取到手,化成三十六世界,到时便是不成圣人,却也不惧天下各路英豪了。 然而燃灯有此想法,却没什么理由去取,那三十六颗定海神珠乃是玄天亲手点化的,燃灯虽然有心,但却也不敢提罪圣人,开玩笑,圣人亲手所化,若是让燃灯给夺了,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因果,摆明了削人家的面子,圣人最重面皮,要是得罪了圣人,虽然玄天不一定会亲自出手杀他,但若是玄天让蓬莱岛门下集齐对他出手,只怕便是再好的法宝也不成。 如此一来,燃灯只有另谋他法,而此次蓬莱岛与道门与天庭对立,时机却是最好不过了,地府名义上却是天庭的管辖之内,有天庭大义上的支持,燃灯却是有心谋算那定海神珠了。 想到这儿,燃灯不禁转首看了看大日如来佛,这大日如来佛没入佛门之前本是陆压道人,却也蓬莱岛有不死不休的因果来着。 大日如来佛见燃灯望向了他,知道燃灯的意思,却是埋头回忆起来。 原本他就是陆压道人,与蓬莱岛的因果可谓是仇深似海,先为天庭十太子之时,便有玄天的杀父之仇,因果结上了,不死不休,只是陆压却没那个能力来了结这场因果,先是玄天被罚北海,出来以后已是圣人,陆压便是再有心,却也无力,因果纠缠之下,却是更深了。 后封神一战,陆压受量劫之力影响,却得入世完结因果,不想半途遇上了出世的仓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陆压对付不了玄天,却是打着杀他弟子报仇的想法,却不想,这一想法又中了玄天的算计,仓颉借着陆压手中的斩仙飞刀斩去恶尸,杀父之仇的因果化解了,这因果乃陆压自己了解的,原是他先动手,因果自然落到了陆压与仓颉的头上,仓颉虽然借此斩尸,但却也将陆压与玄天的因果接了过去,这场因果算是了结了。 虽然仓颉斩尸还算是承了陆压的情,但因果却是不小,为了以后保命,仓颉更是与蓬莱岛慧心两姐弟联手,将陆压的斩仙飞刀给毁了,这一因果又结下了,斩仙飞刀乃是东皇太一为陆压所炼,算得上是陆压身为妖族太子唯一的信物了,不想却是被毁,这因果可大了。 有了这些因果在内,陆压k自然会支持此次出手争斗,是以燃灯才回看他来着。 见燃灯看了他,大日如来也点头,道:“蓬莱岛众人不知天时,不明大道,我佛门顺天行善举,却是正明才是。” 如来心中大喜,此番却是为报此仇,佛门五个准圣他也只找了这两人前来,正是知道这两人与蓬莱岛有因果,才会出手相助,药师佛与弥勒佛却是不同,他二人是佛门原般人马,本就与他三个外来者有些不合,双方来往不深,与蓬莱岛又无因果,却是不会相助于他。 如来大喜道:“如此,大善也。” 五十四 群妖相阻佛门,信仰与国事之争 正打算相召人马出手,外面却有佛子慌忙来报,如来道:“何事惊慌?” 那佛子惶恐的看了眼如来,又看了看在场的燃灯古佛与大日如来佛,不敢说话。 如来皱眉道:“快快说来便是。” 佛子紧张道:“回禀我佛如来,那西牛贺洲之内群妖聚集,那以牛魔王为首的六个大妖集于积雷山之上,闹个不休,扬言道:‘佛门弟子多杀我妖族,今番群妖聚首,却要打入灵山,赶那如来下台来。’”那佛子说完,慌忙埋头拜下,不敢抬头。 如来大怒道:“岂有此理。” 燃灯忽抬眼看了看天外,道:“此事怕是有些蹊跷。” 如来一听,恍然也回过神儿来,想了想,也明白过来,一旁大日如来佛愤道:“这蓬莱岛欺人太甚。” 如来与燃灯俱是精明之辈,自然也明白过来,知道那西牛贺洲之事怕是蓬莱岛安排的,为的就是阻挡佛门阻碍秦齐之事。 这还正是蓬莱岛安排的,那孙武在得知秦齐于那洛邑交战后,便问过玄天了,玄天让他到西牛贺洲找那牛魔王,让他们召集群妖将佛门堵在那西牛贺洲,虽然以牛魔王为首的六大圣自是不比佛门的实力,但却也将将让佛门不敢轻举妄动。 灵山近些年来打着普渡众生的名义,没少找那西牛贺洲群妖的麻烦,西牛贺洲荒芜,人族稀少,大山群集,妖怪倒是不少,自巫妖退出天地以来,因人妖二族有世仇,妖族却是不被人族所喜,到哪儿都是喊打喊杀的,虽然这些妖怪不怕,但人多了,却也是麻烦无比,如此,大部分妖怪都呆在北俱芦洲,一部分或是不愿去北俱芦洲的,一部分或是受人所遣,反正或是不愿,或是受意,西牛贺洲却成了又一个北俱芦洲了。 佛门教义就是普渡众生,虽是如此,但却是将重点放在人族,这些西牛贺洲的妖怪多喜血食,多有拿人族来填嘴的,佛门正是借此,打杀或是捉拿妖怪,一方面给佛门营造一个良好的名声,另一方面则借机增强佛门的实力,这些妖怪大多修为都不高,便是作为炮灰也可。 久而久之,佛门在西牛贺洲的名声却是不好,呃,在妖族中的名声不怎么好。 此番受孙武之请,牛魔王自不敢怠慢,他也知道自己虽然名义上是逃出来的,但实际上却是通天教主暗中将他放出来的,毕竟以他的修为,在这西牛贺洲闯出了偌大的名声,通天教主却未将他传回,这自然是有安排的,以蓬莱岛与截教的关系,牛魔王自是当蓬莱岛人为自己人,得了孙武的请求,未敢停留便请来了其他一些大妖王。 自是有那鲛魔王等五大圣在内,鲛魔王也算是蓬莱岛一脉的,自然也得到了俞令,暗中配合牛魔王之举,倒将牛魔王推到了前台,自己则隐藏起来,虽然这些年六大圣名声在外,但他鲛魔王却有点儿类似于名声不显一类。 这些妖王再次相聚积雷山,在鲛魔王的刻意引导和夸大下,佛门几乎与妖族成了不死不休的大仇,群妖愤怒之声四起,牛魔王乘机扯上大旗,要攻打灵山,并在积雷山演兵渎武,磨刀霍霍,准备出手。 有了这些妖怪的牵扯,如来也不敢妄动,虽然知道这是蓬莱岛的安排,却也不得不暗叹一声手段高超,打着这层关系,既撇清了事实,又将佛门给堵在了家门外,好他自己行动不受阻碍。 这些妖怪虽然并不成什么气候,但却叫人不得不小心,以佛门的实力而论,佛陀罗汉一大堆,这些妖怪中,也就是那六大圣修为还高点儿,俱有太乙金仙的修为,实际上也就是佛门那些罗汉一类,这倒也不可怕,虽然那六大圣背后的势力不小,但本身这几个势力就与佛门有隙,也不怕他们来着。 唯一让如来等人忌惮的,却是那西牛贺洲当中隐藏起来的实力,虽然西牛贺洲算得上是佛门之地,但也是靠得近的原因,以西牛贺洲的状况,内中妖怪多的是,不乏有些大妖巨擎,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瞧见,但若是真让那六大圣闹将起来,到时要钻出那么一两个高手来,佛门怕是要得吃个大亏。 如来等人无法,却只得被堵在灵山里,那些妖怪闹的凶,却只是一时的小事,过会儿就没了,以后自会有计较,虽然不甘,却也只得如此。 孙武正是办完了这事儿才回去支援的,以至于后来所发生的事儿都已经说过了,这便不再细述了。 却说秦国有兵家弟子之助,行军打仗之事自是无忧,又有儒墨法三家弟子相助,南瞻部洲很快统一,秦国定都咸阳,秦君称帝,追封赢政为始皇,到是还了秦始皇的名声。 随着秦国的一统,却是面临了两件事情,一则是关于秦国内部信仰的问题,另一则是人族一统大业之事。 秦国本是在赢政手中发扬光大的,内里又有大巫的相助,有白起在时,秦国国民便如那巫族一般,不拜天地,不理神明,而后白起欲召起十二祖巫灵记,助赢政成就神通,发生了那夺魂取魄之事,后受天庭算计,赢政与白起俱被封印,使得秦国一时间失去了龙头,幸得有法家弟子李斯相助,这才保持了秦国没有灭亡之举。 而今秦国一统南瞻部洲,一来却是有了赢政时期的影响力,二来又有了蓬莱岛的相助,秦国一时间信仰就成了问题,两两矛盾,自然信仰有些混乱,但好在赢政白起已去,巫族信仰倒是不惧,再加上蓬莱岛的实力,秦国的信仰倒是好解决,关键是,蓬莱岛四家学说,这倒有些乱了。 最终在一番商议之下,秦国还是以法家为首,毕竟法家弟子布满朝廷之内,李斯又独揽大权,是故法家为先,儒墨次之,兵家只掌兵,倒也无事,只是李斯心狠,下令将那秦国之内其他学说一概去除,原本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之事却是变成了李斯的“焚灭百家”。 有此一事,秦国中其他学说再不得好,只得纷纷退出秦国,尤其是那庄子与云中子等人留下的东西都被清除了,人阐二教也不敢说什么,此一时彼一时,只得退回东胜神洲之地。 至于那纵横一派,陆压道人与鲲鹏道人更是无法,毕竟二人势孤力单,见势不可为,只好跟着退去,暗箱操纵,留下个传人之类便退去了。 这一问题解决了,却又面临另一个问题,还是老生常谈,是那人族正统的地位。 原本就因背后势力的不同,周朝分为两个朝廷,东周与西周,东周有人阐二教支持,占据东胜神洲,西周背后混乱,但却有那九龙星辰冠作为人皇正统标志,这九龙星辰冠大义在此,人族多信西周这边,东周王室无法,最后还是以老君太极图镇压国运,这才避免国脉所失。 两者一是人教正统,天地大义,一则是三皇所誓,民心所向,双方俱不肯相服,纠缠多年,原本倒还好,不管东周还是西周,但到底是源自同一脉,不管怎么争,好歹多有牵连,国运不失。 而今秦国一统南瞻部洲,又兼有那九龙星辰冠在手,民心所向,而原本又有太极图镇压国运,倒还相安无事的东周至上次洛邑一战之后,老君将太极图撤回,致使东周再无镇运之物,气运已失,与如今国运正盛的秦国相比,自是不敌。 但老君扯回了太极图,却不表示撤回了对东周的掌控,秦国若要进入东胜神洲,自然导致蓬莱岛与人阐二教的再次相争,此乃关系到两方气运之争,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双方谁也不敢先动手,是以造成了现在对峙的局面。 蓬莱岛,都天殿内。 平常都有些冷清的殿内今日多了一人,蒲团之上,玄天一如既往的坐在那儿,右首另一方,与玄天齐平之处又坐一人,身着九宫八卦道袍,鹤发童颜,显的挺精神的一老头儿,却是人教教主、混元无极太上圣人太上老君。 老君来此目的却也是奇怪,自进来坐下以后,便与玄天一般,双方闭目养神,互不开口,以致于二人已经半天没说话了。 半晌,还是老君先开口了,不得已,求人便输己。 “你我终是盘古正宗,总是一家,又何需如此?”老君却是想打感情牌来着。 可惜老君平日里一向冷淡,这张牌若在通天身上打出倒还可行,但打在早知他性格的玄天身上,基本上就是打水漂了。 玄天忽笑一声,道:“道兄所言及是,总是一家相亲啊。”只打哈哈不说实事。 老君撇了一眼玄天,心中暗骂,嘴上却道:“你我圣人,无需作此,直言便是。” 玄天一听这话,却是面不改色,停顿一下,道:“如此,吾便说了。” “秦国国运强盛,民心所向,合该入东胜神洲,一统人族,道兄认为然否?”玄天淡淡道。 老君皱眉道:“西周王室k虽灭,但东周王室犹在,周朝乃正统地位,自是不该灭亡。” 玄天暗道:这老君却是不想放弃人教正统,也罢,我也让他一步,总是他承我情,以后好说话。 “如此虽好,但两国总该一统,吾观那下界紫气升起,总有一家有人皇之气,合该成就人皇之位。”玄天信口说道。 老君眼睛一眯,却是明白过来,玄天的意思是两方各退一步,另起一家。 五十五 两家之谋,汉家一统 玄天的话却是让老君不得不靠虑一下了,玄天这话说的,也就是摆明了另换一家一统人族,人皇之位改名换姓,这却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本身两地秦国与东周不同,若让哪一家一统天下另一家都不会同意,若是如此,便只能再斗一场,但如今佛门大兴之势已定,蓬莱岛势力再大,但终究是不立教,老君也不怕他做大,但却不好在此时与玄天再扯皮,到时鹆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只有另起炉灶,另立一家,这才能最大的保证两方利益。 “如此却也好,只是那凡人愚昧,却还需我等教化才是。”老君转眼便开始还价,老君自是不会放过道教正统的地位。 玄天看了看老君,道:“我为玄门护教弟子,自该有所作为才是。” 玄天也在谈价钱,反正不管如何,他总得有一份儿才是。 老君默然不语,半晌才道:“法家过刚,于民不合,墨家蠃弱,善守却不利于国家,兵家只掌兵事,不问民生,儒家忠孝礼义全具,合乎民生国计大事。” 老君这些话却也是有考虑的,法家重法,不利于道教传道,墨家虽好,但却不利于国家之事,兵家只掌兵权,于民生大计不合,此三者无论是哪一方面,或是不适合国政,或是不适合道教发展,反正老君都认为那儒家的中庸之道最是合适。 玄天心中暗暗已经答应了,听得如此,只道:“道家国教,儒家治国。”这话却是将两家地位分清了,算是划分势力了。 老君点点头,没说话,身形一闪便消失了,只剩玄天一人,大殿当中声音回转,喃喃道:“这算什么?分赃还是怎么的?” 凡天下事,其实有时候也挺明白的,没有永恒的敌人,这话说的好,便是如今,这东南两洲之民的命运便被老君与玄天二人一番商议下给定了下来,圣人,果大盗也! 下界南瞻部洲之内,秦国一统不过十几年,忽一日,地界之上紫气升起,紫微帝星下落,降生于地界秦国沛郡之上。 时年,秦国内乱,丞相李斯借机退隐,国中法家弟子纷纷退出朝政管理,国中奸臣四起,宦官赵高把持朝政,另立新君,大施暴政,欺上瞒下,搞得秦国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 早年,沛县之地生一子,生于刘家,取名邦,出生之时,天外紫气大甚,正是那紫微帝气之象,此子生后聪颖异常,三月能走,一岁能言,性格禀异于人,幼时性格豪爽,不喜诗书之文,却好交结江湖朋友,待人宽容。 时年长,封泗水的亭长(亭长是管十里以内的小官),某日,与咸阳一带路遇秦皇军马,心甚羡之,脱口而出道:此乃真丈夫也! 刘邦取妻吕氏,名雉,此女亦是有才之辈,野心不小,时年秦末农民起义爆发,吕氏多促刘邦起义反秦,却不为所喜。 忽一日,刘邦以亭长的身份为沛县押送徒役去郦山,徒役们有很多在半路逃走了。刘邦估计等到了郦山也就会都逃光了,所以走到丰西大泽中时,就停下来饮酒,趁着夜晚把所有的役徒都放了。 刘邦说:“你们都逃命去吧,从此我也要远远地走了!”徒役中有十多个壮士愿意跟随他一块走。刘邦乘着酒意,夜里抄小路通过沼泽地,让一个在前边先走。走在前边的人回来报告说:“前边有条大蛇挡在路上,还是回去罢。” 此时刘邦已醉,说:“大丈夫走路,有什么可怕的!”于是赶到前面,拔剑去斩大蛇。大蛇被斩成两截,道路打开了,继续往前走了几里,醉得厉害了,就躺倒在地上,后边的人来到斩蛇的地方,看见有一老妇在暗夜中哭泣。有人问她为什么哭,老妇人说:“有人杀了我的孩子,我在哭他。” 有人问:“你的孩子为什么被杀呢?”老妇说:“我的孩子是白帝之子,变化成蛇,挡在道路中间,如今被赤帝之子杀了,我就是为这个哭啊。”众人以为老妇人是在说谎,正要打她,老妇人却忽然不见了。后面的人赶上了刘邦,刘邦醒了。那些人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刘邦,刘邦心中暗暗高兴,更加自负。那些追随他的人也渐渐地畏惧他了。 时秦三世皇7年,换过来也就是公元前209年,秦国忽然爆发一股大规模的农民起义,起义迅速遍及南瞻部洲,东胜神洲也受其影响,起义如那草原上的野火一般迅速向四周扩散,有陈胜、吴广率领起义军攻占了陈(现在河南淮阳)以后,陈胜建立了“张楚”政权,和秦朝公开对立。 这时,沛县的县令也想响应来继续掌握沛县的政权,萧何和曹参当时都是县令手下的主要官吏,他们劝县令将本县流亡在外的人召集回来,一来可以增加力量,二来也可以杜绝后患。县令觉得有理,便让刘邦的挚友樊哙把刘邦找回来,刘邦便带人往回赶。这边的县令却又后悔了,害怕刘邦回来不好控制,弄不好还会被刘邦所杀,等于是引狼入室。所以,他命令将城门关闭,还准备捉拿萧何和曹参。萧何和曹参闻讯赶忙逃到了城外,刘邦将信射进城中,鼓动城中的百姓起来杀掉出尔反尔的县令,大家一起保卫家乡。百姓对平时就不太体恤他们的县令很不满,杀了县令后开城门迎进刘邦,又推举他为沛公,领导大家起事。刘邦便顺从民意,设祭坛,自称赤帝的儿子,领导民众举起了反秦大旗。这一年已经是秦二世元年(前209年)的九月,刘邦已经有四十八岁了。 开始时,刘邦也不太顺利,但经过几次战役,刘邦步步西进,大破秦兵。 公元前206年十月,刘邦率大军到达了咸阳东边不远处的灞上(今陕西省西安市东),秦王嬴子婴见大势已去,只得献城投降,将玉玺亲手交给了刘邦,秦王朝至此灭亡,共立国二十五载。 秦末农民战争中还有一支强大的力量,这就是原来楚国贵族的后代项籍和叔父项梁,他们在吴中(现在江苏的吴市)起兵,兵力很快达到了近万人。在项梁死后,项羽决定和刘邦一起西进关中。 汉王元年(公元前206年)十月,刘邦灭秦后在关中称王。十二月,项籍挥军破函谷关,想消灭刘邦军。刘邦自知不敌,亲赴鸿门(今陕西临潼东北)谢罪。不久,项籍入咸阳,烧阿房宫、杀秦王嬴子婴。春,项籍表面上尊楚怀王为义帝,实际却将其发配到了江南,自立为西楚霸王,定都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同时分封18诸侯,封刘邦为汉王,领巴蜀及汉中地,并故意封秦降将邯、司马欣、董翳(意)为雍王、塞王、翟王,领关中地,以扼制刘邦。刘邦只好忍气吞声接受封号,于四月领兵入汉中、并烧毁栈道(用木板架在悬崖上铺成的道路),表示再也无意出兵,以麻痹项籍。项羽亦率军东归。五、六月,齐国贵族后裔田荣不满分封,赶走齐王,杀胶东王,自立为齐王。刘邦乘乱重返关中,击败邯,迫降司马欣、董翳,并用计欺骗项籍,使其相信自己取得关中后已心满意足,再也不会东进了。项籍放心去攻打田荣,对西边没有加强防范。十月,刘邦挥军东出,拜韩信为大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今陕西省宝鸡市东),名为义帝发丧,派人联络诸侯,公开声讨项籍,拉开了楚汉战争的序幕。 四月,刘邦乘项籍在齐国停留的机会,率领诸侯联军56万一举攻占彭城。项羽闻之,急率精兵3万奔袭,歼联军30余万,刘邦仅率数十骑逃脱,反楚联盟瓦解。 五月,刘邦到达荥阳,击败了楚追兵,得以端息,稳住了阵脚,遂重整军队,依托关中基地和有利地势与项羽长期抗争。六月,刘邦派兵攻废丘,迫邯自杀,解除了后顾之忧;派人说服英布反楚,联络彭越扰楚后方;派韩信开辟北方战场,攻魏俘魏王豹,破代,灭赵杀陈余。三年冬,项羽发动反攻,围困荥阳,形势十分危急。刘邦用陈平反间计,使项羽怀疑范增,不用其谋,迫使范增怒而归乡。刘邦又派纪信装扮成自己去楚军诈降,乘机逃出荥阳。项籍加紧围攻荥阳,并夺取成皋。 为了减轻楚军对荥阳的压力,刘邦率军经武关、宛(今河南南阳)、叶(今叶县南),想引诱项籍南下。为配合汉军行动,此时韩信也率军到达黄河北岸,声援荥阳。彭越正在进攻下邳(今江苏邳县南)。项籍被迫率军回救,刘邦乘机收复成皋。六月,项籍以凌厉攻势拔荥阳,再夺成皋。 霸王别姬刘邦一面命汉军在巩县一带坚守,阻击楚军前进,一面命韩信组建新军击齐,派人入楚腹地协助彭越进攻雎阳(今河南商丘南)、外黄等地,再次迫使项羽回救。四年十月,刘邦用计再次收复成皋。 项籍在击败彭越后,寻汉军主力决战不成,屯兵广武(今荥阳北)与刘邦形成对峙。不久,韩信在潍水之战中歼灭齐楚联军,完成对楚侧翼的战略迂回,又派灌婴率军一部直奔彭城。项籍腹背受敌,兵疲粮尽,遂与汉订盟,以鸿沟为界,中分天下,东归楚,西归汉。九月,项籍引兵东归。 楚、汉订盟后,刘邦本想退兵,在张良、陈平提醒下,下令全力追击楚军。五年十月,两军战于固陵(今淮阳西北),项羽小胜。刘邦以封赏笼络韩信、彭越、黥布等,垓下一战重创楚军,逼项籍自刎于乌江(今安徽省和县境),终于结束了为期四年的楚汉战争。 在公元前202年的正月,刘邦兑现了先前的诺言,封韩信为楚王,彭越为越王。受封的韩信和彭越联合原来的燕王臧荼、赵王张敖以及长沙王吴芮共同上书刘邦,请他即位称帝。刘邦开始假意推辞,韩信他们说:“大王虽然出身贫寒,但能率领众人扫灭暴秦,诛杀不义,安定天下,功劳超过诸王,您称帝是众望所归。”刘邦顺水推舟地说:“既然你们大家都这样看,觉得有利于天下吏民,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公元前202年二月初三,刘邦在山东定陶汜水之阳举行登极大典,定国号为汉。 公元前208年三月初三,东周王室向刘邦缴械,定北地称王,刘邦顺势迁都东胜神洲,从此两洲一统,人族安定。 时刘邦死后,又经“文景之治”,汉朝国力日渐强盛,景帝死后,刘邦曾孙刘彻即位,是为汉武帝。武帝在位期间(前141年-前87年),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锐意进取,使k得汉朝的政治、经济、军事变得更为强大。在政治上,武帝加强皇权,采纳主父偃的建议,施行推恩令,削弱了诸侯王的势力,从此,诸侯王的势力不再能够对中央构成威胁;后又以诸侯献上的黄金成色不纯为由,取消了百余位列侯的爵位,即史书上所称的“酎金失侯”事件。 经此二次事件后,中央集权得到了大大的加强。文化上,废除了汉朝以“黄老学说、无为而治”治国的思想,积极治国;并采纳董仲舒的建议,开始重用儒术。尽管武帝时期兼用儒、法、道、阴阳、纵横等各家人才,汉朝也一直“霸王道杂之”,但武帝时期对儒家的采用,使得儒家思想得到重视,并在以后逐渐成为中国历经二千年的主流思想。 有此一助,蓬莱岛与人阐二教正式联手,立下汉家正统地位,人皇正统与人教正统终于重归一处。此后,整个东胜神洲的地面局势便开始了以道家信仰为主,儒家治国,其他百家为附的局面。 五十六 天数如此,西方终要入东土 至封神一战之后,西方教更名佛教,接引另立沙门,重化一方世界,称之为极乐世界,天道之下,沙门便与玄门相当,地位相符,只那接引不如鸿均,于道之一途相比鸿均却是千差万别,是故,沙门虽有接引准提二位圣人教主,但却气运终是不足,比不得玄门正统。 自鸿均讲道以来,三清便占的盘古正宗之名,天地正统,又为玄门正宗,一心向道,心中有鸿均,是故道教一直为天地之尊,是为正统,便是已近灭的截教也是如此,天数之下,便是当初人阐两教与西方教联手相抗截教却也不敢灭了截教。 鸿均合天道,以人族为天地主角,通天成圣,以“截取天道之下一线生机”为截教立教根本教义,习得道法,衍化天机,取一线生机以救自身,通天自身骄狂,欲学道祖“有教无类”,截教广收门徒,通天讲道,为那天地众生大开方便之门,却又看不起那人族后天所生之民,截教门下多为妖族,虽然看似“有教无类”,但从根本上却没有做到道祖所定,人族为天地主角是为天数,通天有心逆之,且不闻,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是故,通天便是本事再大,却也挽回不了截教的败局。 虽然看似截教之败是在于没那镇压至宝,但实际上这些却不是根本原因。 盘古开天地,理阴阳清浊,天地初生,秩序混乱,鸿均有天命,成圣以教化众生,理清天地因果,掌握天道运转,以红云为棋子,化为天地因果之由,至此天地间因果回归正道。 天道之下九为数之极,是故有九圣,先有七圣出,女娲禀呈天命,仿盘古之身造人族,得成正果,人族一生便是先天道体之形,合乎天地至理。想那盘古,得大道显化而成,受命开天,其身称之为道体,天地开劈之后,凡后天所生之物无不先要将身体转化为道体之后才可修得大道,别看人族弱小,但有此先天道体之身在,又岂是弱者?此间又岂无猫腻? 天数演化,三清等人借教化苍生功德以成圣,皆有因果于天地苍生,那老君道行高深,于鸿均之道最是贴近,先行一步,借人教以成圣,先就占优,又奉自然无为,道生万物而不加以主宰,演化万物而不加以干涉,顺其自然而然,是故老君最合乎于此举,人教气运强盛,老君自然不忧。 原始得老君人教启发,立阐教以教化苍生,虽不占人族之优,但所收之徒大部分是人族,贴合鸿均教义行事,是故阐教气运不衰,也可长存。 西方教二人不得正宗之名,便是立教也差人一筹,而又最后立教,大教者,以教化苍生为己任,苍生信仰,只有功德加身,西方教本就旁门左道,无有正名,天地苍生以盘古为先人,鸿均为指引,西方教无人肯信,加之接引准提二人成圣功德,这立教功德又不足,无奈之下只好立下宏愿,借机成圣,只是此法总是旁门,不为正宗,却不比三清来的逍遥。 女娲虽不立教,也不属盘古正宗,但却造出人族,以此便可据一分优势,借此以永恒;那玄天更身具三门大道在身,又与人族有因果相存,更兼有“玄门护法”之职,盘古正宗,天地永恒自是不必说。 截教取天道之下一线生机为根本,通天性格孤傲,欲学道祖教化天地众生之举,“有教无类”,为天地众生大开方便之门,此举本就算是逆天之举,干拢了天道运转,其截教弟子又多为妖族,与道祖所定相驳,虽有诛仙剑阵不足以镇压大教气运之说,但总的来说,却是因此而遭灾,好在通天明悟过来,只是时机已晚,若按原本进程截教注定是要覆灭的,好在此时有玄天在,通天借玄天之手救下部分教众根基,背截教而不出,悟得“破而后立”之道,关门闭户,以待天时再开截教,行那教化之事。 而封神之战,通天悟得“破而后立”之道,借机以整截教,便再合道祖之举,其本身也为盘古正宗,便是四圣联手也不敢覆灭截教,灭其道统已是大因果,截教虽名亡但却还有机会再兴。 转过头来,这接引另立沙门,大教之下一无镇运至宝,二无永恒神通,虽是名声来的大,但实际上却是饮鸠止渴,画饼充饥之举,终是不得永恒,只是接引身化阿弥陀佛,与沙门同存,自是不肯甘心,另立极乐世界为本,以“佛”为信仰,以天地苍生为基础,以求永恒唯一。此举虽好,却未免太过霸道,干涉了其他圣人的利益,总是不妥。 是故,此番玄门三圣联手,玄天与老君同盟,立下汉朝大业,以东胜神洲为基,两家直掌汉国国脉,以人族正统自居,余者皆属旁门,西牛贺洲人烟稀少,又为蛮夷之民,便是阿弥陀再教化却不能供得沙门大兴,这是玄门众圣设下的局,是为明谋,便是阿弥陀也不得不重视。 只是,大道之下,万物所生,自有其根源,有其发展,其灭亡…… 沙门注定要大兴…… 那地星之上,华夏之土,有一汉室而立,此为地仙界的投影,自地星建立以来,地仙界所发生的事儿地星之上便也有,刘邦于地仙界立下汉国,这地星之上便也有一个汉国。 历时二百余年…… 汉哀帝自元寿二年六月(公元前1年)去世后,九岁的汉平帝即位,元后临朝称制,以王莽为大司马。 王莽是汉元帝皇后王政君之侄。汉成帝时前22年,王莽初任黄门侍郎,后升为射声校尉。 永始元年(公元前16年)封新都侯,骑都尉,光禄大夫侍中。绥和元年(前8年)继他的四位伯、叔之后出任大司马,时年38岁。翌年,汉成帝崩。汉哀帝继位后其祖母傅太后、母亲丁太后的外戚得势,王莽退位隐居新野。其间他儿子杀死家奴,王莽逼其儿子自杀,得到世人好评。 前2年王莽回京城居住。前1年汉哀帝无子而崩。王政君掌传国玉玺,王莽任大司马,兼管军事令及禁军,立汉平帝,得到朝野的拥戴。1年王莽在推辞再三之后接受了“安汉公”的爵位,将俸禄转封两万多人。3年王莽的女儿成了皇后。元始四年(4年)加号宰衡,位在诸侯王公之上。大力宣扬礼乐教化,得到儒生的拥戴,被加九锡。 年,汉平帝病死,立年仅两岁的孺子婴为皇太子,太皇太后命莽代天子朝政,称“假皇帝”或“摄皇帝”。居摄二年(6年)有人不断借各种名目对王莽劝进。初始元年(8年)王莽接受孺子婴禅让后称帝,改国号为新,改长安为常安。 此子本为佛门弟子阿难闻佗多所化,地仙界之内,东胜神洲由玄门直接掌握,便是天数在佛门却也不行,阿弥陀想要大兴佛门,却也走不通这条道路,是故,佛门将眼光打到了地仙界的投影地星之上,那阿难闻佗多受如来之命降生地星之上的汉朝,所化王莽,意为扰乱朝纲,以掌皇权,改立佛门为国教,半途却为玄门弟子识破,王莽篡政未成,汉朝中兴,再立东汉之国。 只佛门却并未死心,先后降下佛子转世化为宦官,篡夺皇帝权势,道教自是不甘,又化出弟子出山,结姻皇室,是为外戚,两方互相争夺权柄,始有外戚宦官之乱,二者相互倾轧,搞得汉室乌烟瘴气。 这期间,蓬莱岛势力代表的儒家却是一直未有大事,不与两方相争,也不偏颇二者,只求忠义二字,却是名声犹胜二者。 其后,宦官专权日益严重,外戚势力不比此方,加之两方争斗,道家联盟儒门却一直未有表示,是故,道家便开始怀疑起了盟友,终在公元前184年,道家遣下弟子化身张角,发起起义,打算另起炉灶,终是准备不足,此番起义不成反为乱,在其他两家打击之下起义被镇压,道门无奈之下另选他人。只是汉家衰败之下,佛门见事不可为,也抛下衰败的汉室,另立他人为代表,与之争夺天下。 汉室将倾,大厦不成,天地大乱,佛门起狼子野心,遣下弟子相助,终至一人脱颖而出,是为曹操,字孟德,小名阿瞒、吉利,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人。此人心狠手辣,常以杀人为乐,华夏百姓多受其苦,有佛门暗中相助,曹操迅速崛起,于北地建立阵营。 道家无精英弟子可用,势力大减,三番四次选人不妥,后得立下江东孙策,后于战中又死,无奈立下孙策之弟孙权。 此前又有蓬莱岛出手,以儒家为代表,以“拥护汉室,维护华夏正统”为己任,于那蜀中之地立下汉室宗亲刘备,此时三方俱成鼎立之势,便是三国的由来了。 北方曹营由佛门支持,吸取了当年李斯的教训,挟天子以令诸候,争霸于天下,得占大势;江东孙权自能自守,不足攻势;蜀中刘备有心复汉却无力,空余叹息之声。(三国之事不详述,大家有空有想法的看三国去,这儿只是因文需要来说的,其实作不得数) 地仙界,东海之上蓬莱岛。 都天殿内,玄天睁开眼睛,瞳仁中似有混沌衍化,黑色的瞳孔似要将万物都吸纳进去,半晌,才恢复清明。 悟空山中学道,玄天妙手解谋 “终是还差一步……”玄天喃喃道。 自上次于地星之上立下那都天神煞阵,以华夏之民为元气,以十二根巨柱为大阵之基,以那数十万巫兵为转换器,以华夏国脉为发动机,将那天地戾气转化为可供吸收的灵气。 此阵一来是为了完成玄天对国人的保护,以完他一些前世的执念,二来,却也是在为了解决那天地大劫的根源。 此前鸿均曾与他说过,这天地大劫的根源原是来自修士吸收天地间阴阳造化之力所来,混沌当中孕育盘古,盘古得天独厚,修成一身通天彻地的修为,成就比之圣人还高,但终究是不是圣人,开天辟地终至身陨,化生天地万物,此为盘古的劫,开天便是劫,盘古能得此修为便是因。 盘古死后,所开天地间万物俱生,生灵得道修行,吸收天地造化,便是与天地结因果,生灵越多越强,则吸收的造化越多,但天地间阴阳造化之力总是一定的,生灵一味吸取,不得付出,待到天地造化之力减少到一定量时,便会引发大劫,彼时,天地间因果纠缠深厚,生灵之间便会产生争斗,于争斗中失败的便将飞灰烟灭,将自身所吸收的造化之力还归天地,而胜者,则将自己所欠的量以败的一方之补上,只是此间种种终究是一种取巧之法,因果终究还在,只是无穷量的累积罢了,终有一刻会爆发出来,届时便是无量量劫之时。 若按鸿均所说,那这大劫便根本无解法,每次大劫都是因造化之力减少而产生,大劫中的修士互相争斗,彼此杀死对方,直至天地间造化之力得到一定量的补足后,大劫完成,但因果始终存在,且每次大劫中逃脱的一部分修士所吸收的造化之力便留存下来,如此循环往复,造化之力却是在不断的减少,终有一天,造化之力也会有枯竭的一天,此时,天道受损,根本不能补足,无量量劫之后,天地必将重归混沌,再行衍化。 当初玄天为此深陷矛盾当中,甚至当初曾有过杀了全天下的修士的想法,但这却是不行的,于那避劫之法相同,这也是一种取巧之法,修士能杀尽么?当然不能,便不说那修士,便是那圣人,玄天便拿他没则,何况盘古开天地,为的就是大道之下的演化,若玄天将这天地间的生灵杀光,阻止生灵衍化,大道运转,那跟毁灭天地没什么两样,自是不可取的办法。 而后玄天却是另僻稀境,妄图以阵势代替,以阵法吸收那修士之间因果所生的戾气化成灵气以供人再次吸收,那都天神煞阵便是玄天所做的一次试验。 这好比于那科技产品一般,只是,这东西却是很难滴~~~那地星之上的都天神煞也不能做到如此,只能吸收部分戾气或是污浊之气化成可供人吸收的灵气,但这天地间不缺的是灵气,缺的却是那供不应求的阴阳造化之力,这阴阳造化之力又岂是随意便能掌控的?便是鸿均也不能,这方面的东西不是道行神通就能满足的,想那鸿均,合天道的能力都无法解决,可见,这阴阳造化之力却不是神通道行便能解决的。 这事儿放在鸿均身上或无解,但放在玄天身上又不一样,非是玄天能力便高于鸿均,却是一些机缘巧合。 玄天有鸿均所没有的,一则是那后世的思想,与洪荒这些个时代的人不同,玄天身为穿越者,一些思想涌自于后世那个资讯爆炸的时代,不同于洪荒现有的固定思维模式,将一切寄托于道行法力当中,玄天自有他的看法,而且后世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多的是,或许有些在那个时代没用的想法在这儿却能实现,谁又说的准呢? 二则是关于大道本身的,混沌当中化生盘古一人,盘古掌开天大道,其使命便是开天,另外还有四样混沌至宝,这等至宝都几同于大道的存在,它们代表了各自的大道。 开天斧身如其名,为开天大道所必需之物,盘古持之开天,为大道演化必然。 造化玉碟却是不同,说起来倒应该称之为大道玉碟才更合适,当然,要称之为教化玉碟就有些太过那啥,别扭了。这造化玉碟却是主后天教化之职,持之教化天地众生,有大德,有大能者才可。 混沌珠游离混沌当中,镇压混沌,无人可见,此物虽然不见,但却是天地所成的根本,盘古开天地,划混沌清浊而成,可混沌无限宽广,盘古虽有大能,又有开天斧这等至宝在手,但却也不能将之完全劈开,洪荒虽大,却连混沌的一半都不到,实际上,便是鸿均如今如不知混沌有多宽,有多广。盘古划开天地容易,但来自混沌压力又是何等巨大,如同那潜艇一般,于海之中,内中大开,要受多大的压力可想而知,便是当年盘古也不得不撑天地而死,如今这天地能保存还是靠着这混沌珠游离混沌镇压所得,若无此物镇压混沌,只怕这天地还得不断的被混沌腐蚀同化。(本书不怎么讲它,只此一提,以后不再细说。) 最后一物,却是那混沌青莲,此物也同属混沌至宝,与那造化玉碟差不多,内含大道,其实四大至宝都有其独有的大道在内,但却只有造化玉碟与混沌青莲二者可成独一的大道记录器,开天斧不能作为领悟大道的法宝存在,而其与盘古一同为开天大道的存在,开天之后,这份大道显现便是三清与玄天手中了。 混沌珠没人见过,其大道不可见。 依大道演化来说,开天大道所主持的就是划开一片天地,扯起舞台地基,造化玉碟所代表的就是导演之职,而混沌青莲所代表的大道就是那演员与道具。 三者同是大道的一部分投影,三者相比起来自是不差,鸿均依几乎完整的造化玉碟而成就合天道的道行,无论神通还是道行都是天地间堪称一的。但鸿均却有极限,相比玄天的好命来,鸿均却要差许多,玄天不仅有开天大道,也有造化太碟的大道,更有那混沌青莲的大道在手。 那阴阳造化之力落在鸿均的手中或许无解,但偏偏这混沌青莲主造化,玄天又偏偏有部分青莲造化大道在手。 当初混沌青莲受开天大劫四分,有青、血、黑、金四色莲子化出四座十二品莲台,其血色莲台落入冥河手中,黑色莲台落入罗侯手中,金色莲台落入接引之手,青色莲台落入玄天手中。 当时玄天得到这十二品青莲的时候自是狂喜不已,此物不同于其他先天灵宝,虽然十二品青莲只有四十一重禁制,不比那先天至宝的存在,相比之下,这青莲的功能还没有那乾坤葫芦来的大,但偏偏玄天对之喜爱更甚过那跟了他多年的乾坤葫芦,其根本原因便在于这青莲有一特性,便是能将它同源之物炼化入内以提升法宝的品质。 这等性质却是其它法宝所没有的,也就是这等混沌至宝所化,又是那啥,植物类法宝才有这种功效。 或许其他人得到了这法宝还没这么狂喜,因为就算别人知道这法宝可以提升品质,但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心思,原因就在于那可以提升法宝品质的东西都不好拿。 一个是在接引手中,圣人法宝,岂会轻与别人,死道友还不死贫道来着,自家的东西都还没有富起来更别说给别人了,损己利人之事接引还没有这等好心肠。 一个在冥河手中,这冥河虽然不是圣人,但也不好惹,就他的性格,躲在血海当中便是圣人也拿他有些麻烦。 最后一个黑莲不知道在哪儿。k 这些种种,却只有玄天才知道,他偏偏知道一些后世的经过,知道那黑莲的去处,知道接引的金莲会被别人给存坏了,再说,一个冥河,别人不好收拾,但他可不会这么想,就凭他那乾坤葫芦再加上他圣人之身以及他那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作为,他不信拿不到。 如此这般,才造就了二十四品青莲的出世,也只有这般,玄天才有一定的条件敢接那转化阴阳造化之力,化解天地量劫因果的本事。 玄天恨骂一声道:“我他妈的神经病,没事儿自己找事儿做,做了好事儿别人又不谢我来着……”说归说,但玄天却不得不动手,毕竟这天地,不仅是他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有他的眷恋,有他的顾忌,有这片天地的存在,他才会有归属感。 圣人,是寂莫的。 五十七 佛门东进,因果交换 由于玄天忙着设计那转化因果所产戾气而成阴阳造化之力的大阵,地星之上的战事无暇顾及,儒门只能自保,道门实力不足,不足以与佛门对抗,终是不敌,曹营势力大盛,一举打破三国鼎立的局面,而后佛门借助塞外蛮夷之力打入华夏,若非那玄天早有准备,将那数十万巫兵之魂养在都天神煞阵中,只怕那五胡乱华之事还得发生。 这些巫兵军魂被玄天放置在那都天神煞大阵当中,不仅吸收那天地戾气所转化的灵气,更有好命,能得那华夏龙脉之地的灵气补充,经过数百年的发展,这些军魂实力基本都达到了鬼将的地步,魂体都快成实体了,相比那返虚期修士的能力,数十万返虚期的军魂,这可不是一个弱小的力量。 便是天庭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炮灰来,佛门以前倒是没发现这等实力的存在,当年玄天设立都天神煞阵之时接引准提也不以为意,不想,这时的数十万军魂成了他们东进最大的麻烦。 措手不及的佛门遣下大量弟子下界相助,但却很无奈的发现,一向对那邪魔外道,冤魂恶力十分有效的佛光却对现在的这些军魂没什么用处,跟挠他们的痒差不多,一时间佛教弟子也是大惊失色。 这些军魂可不比那孤魂野鬼,游离在天地间,吸收一些博杂的灵气而成,这些军魂可是吸收的那经过转化而来的正宗灵气而成,又有那龙脉灵气温养,相比其它鬼魂而言,这数十万军魂更像天兵一般,个个威风凛凛,金甲着身,又兼是军队而成,令行如一,比那天兵还有威势,其气势更如那浩然正气一般,倒不想是鬼魂来着。 不惧怕佛法的军魂是恐怖的,而且是数十万不惧怕佛法的军魂,一时间佛门也拿他们没办法,其间更有那白起与赢政存于龙脉当中,一切胆敢闯入龙脉之地心存不轨的人都要被其击杀以喂养军魂。 佛门虽然有心派遣高手下界,但却怕被人发现,毕竟东方几处势力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们呢,要是佛门遣下高手下界的话,必然受人阻击,佛教有心无力,却只能干看着那东方眼馋。数十万军魂之力将佛门弟子一一阻挡在外,佛教依此东进无法,只好另谋他法。 极乐世界,八宝功德池旁。 那功德池旁,一枯瘦佛陀正默坐,口中缭缭梵音道出,带着无尽的诱惑,却又庄严肃穆,下首佛子满座,个个低眉顺耳,神色安详无比,那梵音入耳,顿时众佛子如若生极乐之事,个个脸色欣喜,整个极乐世界金光迷漫,如同一个金色的世界一般,只有光,没有影,无论是花、草、鱼、虫,包括那正在听着梵音缭唱的佛子们都是个个金光照体,如同渡了一层金子一般。 委实漂亮,这便是极乐所在,整个世界只有“极乐”,代表着光的存在,永远没有那黑暗或其他一切负面存在的世界。 若是仔细一看,却会发现这个世界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使人沉迷,但若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却能发现,这个世界却是不真实的,太单调了,便是那太极还有黑有白,几如那阿弥陀之能,又岂能将此一方化成永恒? 阿弥陀坐于八宝功德池旁,正是那口绽莲花的枯瘦佛陀,一旁又有一棵大树,金光灿灿,便是那准提所变化的菩提树,以此以供佛子们悟道的。 少时,梵音忽停,众佛子仍不知所谓,犹自沉迷在那阿弥陀虚构的“极乐”当中,自在不已。 阿弥陀高唱一声佛号,将众佛子唤醒,吩咐其退下,便不说话。 那菩提树一晃,大树化成一道人,身体修长,着素布道袍,脚穿草鞋,头上盘笄插一树枝,正是那准提道人。 准提大笑一声道:“我佛慈悲,多年努力,今日却终有收获,可喜可贺啊。” 却是准提在笑那三千佛子的皈依,这三千佛子本是接引从那截教中所渡的三千红尘客,自封神之后便由准提施法禁锢他们元神,强行将众人渡化而成佛,只是此举却不是长久之计,无奈之下,便由接引准提二人每日为其宣讲佛法,以接引的“梦中证道”(重生西游,顶)之法将这三千佛子带入接引的梦中,化出永恒的极乐,使其沉迷,而这段时间终究有收获,便是这三千佛子相继皈依,这才真正的是“佛子”。 阿弥陀苦笑一声,道:“只可惜那玄天圣人不识大道,不明天时道理,强阻我佛门东进,可怜世人受其苦难,不能登我极乐之境。” 准提脸色也变得不好看,恨恨道:“这东方圣人着实可恨,玄天与三清自持盘古正宗,看不起我佛教,他们又岂知我佛法无边?” 阿弥陀听罢,长叹一声,道:“可怜那玄天圣人,此子本与我佛门交好,本身又精通佛法,吾等有今日大道成就,归功还得谢他才是,只是此人终是以盘古自居,不与我等一般,可惜,可叹!” 当日玄天与接引准提三人论佛法,可谓是真个的道友一般,接引准提能将佛法补全,还靠玄天的提点(当然,没有玄天他们一样能成),这却是因果,这因果几可比那成道之因果,接引一直念着玄天的恩来着,若非世事无常,两方闹的对立,只怕而今两方倒是常走动来着。 准提想起当日之事也是有些叹息,他又如何不知道这些,自龙汉初劫之后,西方之地贫瘠,东方之人皆称其为蛮夷,不受人待见,便是当初他与接引在那紫霄宫听道也不得人正眼瞧上,若非当年二人还有些道行,只怕那座位之上便无他二人了。 当年玄天是唯一肯与他们交流的人,便是三清等人在接引准提成圣之后也少于二人说话,态度高傲,玄天以盘古正宗的身份与二人交好,倒让二人一番感动,只可惜最终因种种事情的发生,致使双方不得不对立起来,别看准提他往日常扮演恶人相,几乎什么龌龊之事他都干了,但好歹一个圣人,真个小人能成圣么?只不过为了大教的兴盛,西方的大兴,准提才真个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 二人默首不言,分坐两旁,半晌,准提先道:“此事却是不得也罢,为我佛门大兴,吾等却是不得不为。” 阿弥陀默然不语,想想,道:“只是此番受阻,吾等又该如何而为?” 准提低头想了想,原先由于那地仙界之内,东胜神洲受道家直接掌控,南瞻部洲又有蓬莱岛与截教势力存在,便是佛门想要插缝也不行。而后本欲从那地星之内入手,先将地星之上的道统夺过来,可惜却不想又遭遇此事,此番又是不行,无奈,真个难啊。 准提想了半天,却也没个好办法解决,最后,却是道:“此番东方几圣却是给我等出了个大难题,无法,只好将那个因果了结了。” 准提却是说的是那老君的因果,当日老君化佛,欲分却佛教气运,此举却是釜底抽薪之举,虽然最后没成功,但老君从中得了好处,得了那金刚镯,却与佛教结下因果,因果就此结下了。 而后准提本不打算将这因果与老君了结了,概因那老君奉无为之道,平日里小心谨慎,很难算计到他,有此因果在,以后若是佛门有难,也可要挟老君留下一分情面在,而今玄门几圣中,当以玄天与老君为首,盘古四人,老君与原始结成团伙,通天经过封神一战,彻底倒向了玄天这一方,看样子打算就这样跟着玄天混了。 两方实力对等,唯一还有一个女娲却是态度有些暖昧,貌似女娲跟玄天的关系不错,但一来女娲身为圣人,自是矜持,二来女娲也不怎么管事儿,看其行事只是为了妖族利益便是,对妖族态度也有些暖昧,半顾半不顾的,倒是不知道她打算干什么。 准提的打算就是如此,玄天那儿他们本身就还欠着因果来着,有机会接引准提还得还上,老君之处却是不得不算上了,毕竟玄天那儿虽然有些难办,但玄天终是不立教,于传道一事却没什么发言权,至少大义之上没有,唯一可用的就是通天,但貌似通天自封神之后就不怎么出现了,而今东土还是以道门人阐二教为主,此事少不得先得问过老君便成,而后才是玄天。 但准提后来却不打算将这因果掐了,以换来传道的机会,毕竟能留就留,先前说过了,老君的因果不好拿,有机会就留着,以后有大用。 而后准提却是打算强行传道东土,借佛门的实力将道门打压下去,这样既达到传道的目的,又省下了一个因果,倒是好算计,可惜却不想半途玄天插了一脚,算计不成,而今之下只得将那因果跟老君换,换来传道东土的事儿。 阿弥陀想了想,点点头,道:“只能如此,此事还得劳烦师弟挂心了。”却是因为阿弥陀要镇守极乐世界,轻出不得。 准提道:“为我佛教之事,何谈劳烦。”话音刚落,准提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太赤天,八景宫中。 老君正坐于风火蒲团之上打坐,这风火蒲团却是老君自己炼制的,嗯,说起来有些奇怪,老君平日里的装备几乎都向鸿均贴近,这风火蒲团便是仿造那鸿均赐给玄天的清静蒲团所炼,当然,老君毕竟不知道那清静蒲团真正的妙用,只知那东西能大能小,看来是件法宝,而且可攻可守,貌似老君这件风火蒲团便是按如此想法而炼的,但他却不知道,那清静蒲团真正的作用其实大的海了,那东西可是一件变向的作弊器啊,能得升道行增高的速度的好东东,鸿均出品,又岂是老君所炼的次品可比? 半晌,老君忽然睁开微闭的双目,唤来童子,吩咐道:“汝可去外迎那准提圣人进来。” 童子领命而去,出外,便遇天外华光一闪,一道人瞬音便至近前,突兀的出现,却又显得十分的自然,童子虽然道行不高,不识此间玄妙,但却也见识不少,圣人手段亦知一些,赶紧上前一看,便见正是那曾来过的准提圣人,童子拜道:“拜见准提圣人。” 准提点点头,道:“你家圣人可在?”这却是句废话,以他之能又如何不知老君所在,只是问问。 童子点头道:“正是我家老爷命我前来迎接圣人。” 准提道:“前头带路。”童子转身便往内走,准提跟上。 少时,二人入殿,童子复命而退,准提上前拱手道:“见过人教太清圣人。” 老君点点头,一指左首之下,升起一座云床,便自顾闭上眼睛,准提也不意外,自是走上前去坐下。 两人皆是默坐不语,各自心中打着算盘。 最后,还是准提先开口道:“道兄此处倒是好安宁啊,道兄有福啊。” 老君微睁一下眼睛,心道:这准提莫不是脑袋糊了?竟说废话,圣人道场还能如那菜市场一般不成? “道兄谬赞了,吾此处却是不比道兄那斜月三星洞啊。”老君自顾说了句,然后又闭上眼睛。 准提脸色有些尴尬,老君这话却不是在夸他斜月三星洞的好,而是在说那只猴子呢。 圣人神通无极限,道行不可思议,老君自是知道准提今日所来所谓何事,先前准提本就是打算来以因果相挟,却又在那儿说废话,任是老君脾气再好也觉得不舒服,毕竟准提这等行为就跟那要帐的找上门来,被人帐的人自然心中有心觉得不舒服。 而那猴子之事关系到佛门东进的大事,准提希望借此让佛门有这个机会,那猴子需替女娲偿还因果,佛门先行一步,以猴子的资质,被佛门收去当打手去了,其他几人却是不喜。 五十八 西游之序,佛门大兴之始 准提来了太赤天与老君商议条件,中间老君提到准提收那猴子的事儿,准提微微有些尴尬。 不过准提此人为了佛门确实是费煞了苦心,这点儿小事自是不能让他退缩。面色微微一转,道:“吾那小地儿确实不怎么样,东方地灵人杰,才真是好地方啊。” 老君也不理准提这话,直道:“道友又何必如此?” 准提一听,知是老君不愿再在此事上打转,便让自己直说,准提也不客气,微一理顺,道:“却是贫道的不是。” 准提道:“贫道师兄接引以大毅力大智慧立下西方极乐世界,发以大宏愿立下沙门佛教,誓渡天下众生,此等大慈悲、大功德之事却是天下少有。” 老君听到此处,微有不快,接引有大毅力有大智慧不假,大慈悲也没错,大功德也是对的,但准提却不该说这事儿是天下少有的,貌似人老君立人教也是有大功德的,怎么听起准提话就好像他人教比接引的佛教弱来着? 准提亦是一个察言观色的主儿,刚说这儿时发现老君面色有些变化,便知自己那句话可能让老君误会了,心中暗骂自己一句,又道:“阿弥陀舍弃自身,欲救苍生苦难,万般因果皆归阿弥陀,此等大慈悲堪堪可比道兄人教功德之事,道兄亦是慈悲之人,苍生疾苦,想来道兄亦能体谅一番。” 老君微睁开眼,却是不愿再听准提废话了,道:“道友可直说便是。” 准提一听,笑道:“那阿弥陀虽有大毅力大智慧,但终是西方太过贫瘠,人稀地薄,却是不足以担此大任,吾观那南瞻部洲民风朴乱,众生愚昧,是以,我佛慈悲,欲传道于那南瞻部洲,以教化苍生,以求极乐。” 准提这话却是有考究的,选那南瞻部洲的理由也有三。 一,南瞻部洲之地几经战乱,加上此大洲山岭众多,人烟不多,相比东胜神洲要差,比那西牛贺洲与北俱芦洲却要好些,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加之山岭中势力混乱,道门却并未将此洲看得太重。 二,一点中道门并不看重南瞻部洲的原因还有一处,便是此洲原是另外两家的势力所在,一是那位于海边百万里之内截教传道势力,此处乃老君为化解三清矛盾,了结化佛因果所允的,截教在此地传道发展,虽然并未越界而出,但内里却是固若金汤;二是那蓬莱岛,众所周知,那秦国一统南瞻部洲,靠的就是蓬莱岛背后的支持,虽然蓬莱岛不管传道之事,但近观这些年来玄天所做的事情来看,玄天却是打算通过儒家控制朝堂以达到传道扬名的地步,毕竟上位者掌权,下位者只能听之。蓬莱岛这种做法也是其他几教通常所用的方法。 但其他教派与之不同,虽然通过掌握朝堂的目的以便传道,但教派中还有一些弟子散布各地,这是蓬莱岛所没有的优势。加上前些年蓬莱岛与老君合作,而玄天又在忙着其他事情,这些年对南瞻部洲的事情却是少有管理了。 是故,南瞻部洲现在的势力非常复杂,有截教,蓬莱岛,还有一些山岭间的妖王散仙等,虽然这些妖怪散仙多无背景者,但人一多起来自然也有些麻烦。 道门人阐二教当这块地是鸡肋,一来吃又吃不完,有截教与蓬莱岛的存在,人阐二教也不能将此地完全掌握,再者,好歹蓬莱岛现在与人阐二教还属同宗同门,结盟的意思还在,与其因为跑去占一块小地方而得罪两家不说,反不如将此地置之不顾,卖个好给别人。 三,由于最近因玄天在忙其他事情(几个圣人不知道玄天在干什么),疏忽了对天地大事的掌握,上次地星之上道统的争夺中儒门便与道门两教支持的势力有些矛盾,双方利益不同,再者结盟之事本身就没个定数,两方一来本就有矛盾在身,再加上此事,双方结盟已经有了一丝裂缝,准提却是希望借这次传道之事挑起双方的矛盾,以后也避免了佛教同时面对两方势力的局面。 老君道行高深,又借一气化三清斩去执念,道行精进,无有嗔、痴、欲念的干扰,算计之事自然信手拈来,自是知道准提说这话的想法,一来准提却是有些无奈的选择,东胜神洲在他人阐两教的控制下,佛教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前来的,再者准提也是打算借他之口引起蓬莱岛的不满,好使两家结盟之势不存,到时佛教传道压力也小一些。 蓬莱岛虽然并不实际掌握南瞻部洲之事,但明眼人却也能看出来,南瞻部洲基本上算是蓬莱岛的势力存在,儒墨法兵四家根基皆在此洲,弟子遍及南瞻部洲之内,那些大妖散仙自不在这些势力的眼中,随手便能灰灰的角色根本不入他们的法眼,还有一个截教与蓬莱岛交好,自然也不会阻拦他们,南瞻部洲几乎算得上是蓬莱岛的掌握之内。 佛教若要传道此洲之上,必然会与四家有了牵扯,有牵扯就会有因果,以佛教大兴的势头与阿弥陀与准提大兴佛门的决心来看,双方定会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按说这南瞻部洲属于蓬莱岛掌握,佛教俗传道之事应该找玄天圣人或是通天教主商量才是,但准提却找到了老君,这也是准提的打算在内,明者来说,玄天不立教,不管传道的事情,所以问玄天没必要了,便是顾及他是圣人也不需要,因为玄天肯定是不会同意的,问了也是白问。 通天教主的截教与人阐两教有矛盾,几乎灭教的大因果,虽然如此,但通天教主却不同于玄天,不管因果如何大,他那截教还属玄门道教一脉,且这些年来通天闭了碧游宫,不怎么出现,截教只在那百万里地内传道,也没发生什么事,所以通天也不用问了。 而名义上老君才是玄门传道的大弟子,在通天不出,原始一味跟着老君走的局面下,准提来问老君这事起码在大义上是说得过去的。 但偏偏就是玄天在一旁碍着,若是老君答应了准提,这事儿可就得罪了玄天了,虽然大义上玄天不立教不管传道的事情,但内里大家都清楚的,老君若是答应了,就等于越权了,因果便结下了。 老君自是不想因为这事儿与玄天结下梁子,毕竟在玄天手上吃了两次亏了,老君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玄天,与他结下因果,怕他算计自己。 准提安然坐于一旁等待,当他提出在南瞻部洲传道之后便算准老君会答应,他自是不担心这事情老君会不同意,因为他有算计在内,所以看起来他现在挺悠闲的。 果然,老君想了半天之后道:“接引道友果然有大智慧大毅力之辈,南瞻部洲众生痴愚无知,佛教弟子心怀慈悲,传道之事自是应该。” 准提一听,虽然心中早已料定此事的结果,但听后还是不免心中狂喜,毕竟为佛教大兴,他可是呕心沥血啊。 “大善,道兄果然心怀大义,此举乃是有利于苍生之举,贫道待那南瞻部洲众生谢过道兄。”准提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老君心中冷笑:代他们,还不如说是代你佛教吧。 老君面无表情道:“道友有此大慈悲之心,贫道深感佩服,世事艰辛,传道之事更是困难重重,想必道友已早有准备,但唯恐他日有变,道友还是谨慎的好,早些做得准备才是。” 准提知道老君这是在赶人,难得不生老君的气,笑了笑,道:“道兄说极是,如此,贫道便不打饶了,告辞。” “不送。”老君又自闭上了眼睛,进来一童子将准提送了出去。 这事老君答应的原因也是有二,一者,老君欲分散佛教气运,将多宝化佛立小乘佛教,老君作为传授多宝大道的人与将其化佛之人,得了小乘佛教的功德气运,将之炼成金刚镯,难得的后天功德至宝,虽然最终那阿弥陀等人还是想到了化解办法,但老君从得了好处,终是与阿弥陀欠下了因果,不得不还,以老君无为之道,自是不肯欠下别人因果,于他大道不利,这因果不得不还。 再者,玄天精于隐藏,手中实力不小,若非几次情况出现,其他圣人都还不知道玄天的蓬莱岛有这么强大的实力,老君心中忧虑,虽然玄天不立教,无法在明面上与他们争夺传道的k事情,但玄天的几次动作下来,他们都看得出玄天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这次老君算计玄天,一来是打算报那两次失手于玄天手下之仇,二来也是让佛教与蓬莱岛争斗,消耗实力,以佛教大兴的势头,就算不能将蓬莱岛打败,至少也能看出蓬莱岛是否还有其他隐藏的实力。 再说,虽然前番老君找到玄天,结盟相抗佛教,但因玄天忙着别的事情,地星之上争夺失利,儒门为求自保不助道门,使得老君对此有些不爽,结盟之事也有了裂缝。 天下无永久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圣人亦是如此,以百姓为刍狗,在利益的趁使下,结盟这等事便成了笑话。 一 卷序 且说准提以老君化佛之因果交换西方佛门传道东土之事,老君或是被迫或是有自己的其它打算答应下来。 但老君也不是笨人,虽然此事一来是为了了结自己的因果,二来是有心算计玄天,但终究同是玄门一脉,沙门当兴,若是内斗,让别人渔利了,好歹也就把面皮丢尽了。 所幸老君与准提商议半天,偏要苛克佛门传入东土之法的数量,以减少佛门对他道门的压力,可偏生准提狡诈,以自己与接引同悟得四万八升卷法门为由,偏要传道,最后二人相争,准提答应传下八十一卷真经便了,老君一想,不好过于逼迫,也就答应了。 可偏生他不曾想到,这又是准提一计,准提与接引同悟得四万八千旁门大法是不错,但道之一途,殊途同归,那道祖讲道三千却也只有三条证道之路,四万八千旁门大法却并不一定真个就全有道理,除却那九九八十卷真经以外,其它的都没啥用才是。 这且不提,回头过来看看,这西游却是定了,好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戏开幕了。 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且就一日而论:子时得阳气,而丑则鸡鸣;寅不通光,而卯则日出;辰时食后,而巳则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则西蹉;申时晡而日落酉,戌黄昏而人定亥。譬于大数,若到戌会之终,则天地昏缯而万物否矣。 再去五千四百岁,交亥会之初,则当黑暗,而两间人物俱无矣,故曰混沌。又五千四百岁,亥会将终,贞下起元,近子之会,而复逐渐开明。邵康节曰:“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到此天始有根。 再五千四百岁,正当子会,轻清上腾,有日有月有星有辰。日月星辰,谓之四象。故曰天开于子。又经五千四百岁,子会将终,近丑之会,而逐渐坚实。《易》曰:“大哉乾元!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至此,地始凝结。 再五千四百岁,正当丑会,重浊下凝,有水有火有山有石有土。水火山石土,谓之五形。故曰地辟于丑。又经五千四百岁,丑会终而寅会之初,发生万物。历曰:“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交合,群物皆生。”至此,天清地爽,阴阳交合。 再五千四百岁,正当寅会,生人生兽生禽,正谓天地人,三才定位。故曰人生于寅。主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这部书单表东胜神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真个好山!有词赋为证,赋曰:势镇汪洋,威宁瑶海。势镇汪洋,潮涌银山鱼入穴;威宁瑶海,波翻雪浪蜃离渊。水火方隅高积土,东海之处耸崇巅。丹崖怪石,削壁奇峰。丹崖上,彩凤双鸣;削壁前,麒麟独卧。峰头时听锦鸡鸣,石窟每观龙出入。林中有寿鹿仙狐,树上有灵禽玄鹤。瑶草奇花不谢,青松翠柏长春。仙桃常结果,修竹每留云。一条涧壑藤萝密,四面原堤草色新。正是百川会处擎天柱,万劫无移大地根。 那座山正当顶上,有一块仙石。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四面更无树木遮阴,左右倒有芝兰相衬。盖自开辟以来,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有灵通之意。内育仙胞。一日迸裂,产一石卵,似圆球样大。因见风,化作一个石猴。五官俱备,四肢皆全。便就学爬学走,拜了四方。目运两道金光,射冲斗府。惊动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驾座金阙云宫灵霄宝殿,聚集仙卿,见有金光焰焰,即命千里眼、顺风耳开南天门观看。二将果奉旨出门外,看的真,听的明。 须臾回报道:“臣奉旨观听金光之处,乃东胜神洲海东傲来小国之界,有一座花果山,山上有一仙石,石产一卵,见风化一石猴,在那里拜四方,眼运金光,射冲斗府。如今服饵水食,金光将潜息矣。”玉帝垂赐恩慈曰:“下方之物,乃天地精华所生,不足为异。” 那猴在山中,却会行走跳跃,食草木,饮涧泉,采山花,觅树果;与狼虫为伴,虎豹为群,獐鹿为友,猕猿为亲;夜宿石崖之下,朝游峰洞之中。真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一朝天气炎热,与群猴避暑,都在松阴之下顽耍。 你看他一个个――跳树攀枝,采花觅果;抛弹子,?么儿,跑沙窝,砌宝塔;赶蜻蜓,扑?八蜡;参老天,拜菩萨;扯葛藤,编草?未;捉虱子,咬圪蚤;理毛衣,剔指甲;挨的挨,擦的擦;推的推,压的压;扯的扯,拉的拉,青松林下任他顽,绿水涧边随洗濯。 一群猴子耍了一会,却去那山涧中洗澡。见那股涧水奔流,真个似滚瓜涌溅。古云:禽有禽言,兽有兽语。众猴都道:“这股水不知是那里的水。我们今日赶闲无事,顺涧边往上溜头寻看源流,耍子去耶!”喊一声,都拖男挈女,唤弟呼兄,一齐跑来,顺涧爬山,直至源流之处,乃是一股瀑布飞泉。但见那――一派白虹起,千寻雪浪飞。海风吹不断,江月照还依。 冷气分青嶂,余流润翠微。潺蔽名瀑布,真似挂帘帷。 众猴拍手称扬道:“好水,好水!原来此处远通山脚之下,直接大海之波。”又道:“那一个有本事的,钻进去寻个源头出来不伤身体者,我等即拜他为王。”连呼了三声,忽见丛杂中跳出一个石猴,应声高叫道:“我进去,我进去!”好猴!也是他――今日芳名显,时来大运通。有缘居此地,天遣入仙宫。 你看他瞑目蹲身,将身一纵,径跳入瀑布泉中,忽睁睛抬头观看,那里边却无水无波,明明朗朗的一架桥梁。他住了身,定了神,仔细再看,原来是座铁板桥,桥下之水,冲贯于石窍之间,倒挂流出去,遮闭了桥门。却又欠身上桥头,再走再看,却似有人家住处一般,真个好所在。但见那――翠藓堆蓝,白云浮玉,光摇片片烟霞。虚窗静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龙珠倚挂,萦回满地奇葩。锅灶傍崖存火迹,樽?靠案见肴渣。石座石床真可爱,石盆石碗更堪夸。又见那一竿两竿修竹,三点五点梅花。几树青松常带雨,浑然象个人家。 看罢多时,跳过桥中间,左右观看,只见正当中有一石碣。碣上有一行楷书大字,镌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石猿喜不自胜,急抽身往外便走,复瞑目蹲身,跳出水外,打了两个呵呵道:“大造化,大造化!”众猴把他围住问道:“里面怎么样?水有多深?”石猴道:“没水,没水!原来是一座铁板桥。桥那边是一座天造地设的家当。”众猴道:“怎见得是个家当?”石猴笑道:“这股水乃是桥下冲贯石窍,倒挂下来遮闭门户的。桥边有花有树,乃是一座石房。房内有石锅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中间一块石碣上,镌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真个是我们安身之处。里面且是宽阔,容得千百口老小。我们都进去住,也省得受老天之气。这里边――刮风有处躲,下雨好存身。霜雪全无惧,雷声永不闻。 烟霞常照耀,祥瑞每蒸熏。松竹年年秀,奇花日日新。” 众猴听得,个个欢喜。都道:“你还先走,带我们进去,进去!”石猴却又瞑目蹲身,往里一跳,叫道:“都随我进来,进来!”那些猴有胆大的,都跳进去了;胆小的,一个个伸头缩颈,抓耳挠腮,大声叫喊,缠一会,也都进去了。跳过桥头,一个个抢盆夺碗,占灶争床,搬过来,移过去,正是猴性顽劣,再无一个宁时,只搬得力倦神疲方止。石猿端坐上面道:“列位呵,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们才说有本事进得来,出得去,不伤身体者,就拜他为王。我如今进来又出去,出去又进来,寻了这一个洞天与列位安眠稳睡,各享成家之福,何不拜我为王?”众猴听说,即拱伏无违,一个个序齿排班,朝上礼拜,都称“千岁大王”。自此,石猿高登王位,将“石”字儿隐了,遂称美猴王。有诗为证,诗曰:三阳交泰产群生,仙石胞含日月精。借卵化猴完大道,假他名姓配丹成。 内观不识因无相,外合明知作有形。历代人人皆属此,称王称圣任纵横。 美猴王领一群猿猴、猕猴、马猴等,分派了君臣佐使,朝游花果山,暮宿水帘洞,合契同情,不入飞鸟之丛,不从走兽之类,独自为王,不胜欢乐。是以――春采百花为饮食,夏寻诸果作生涯。秋收芋栗延时节,冬觅黄精度岁华。 美猴王享乐天真,何期有三五百载。一日,与群猴喜宴之间,忽然忧恼,堕下泪来。众猴慌忙罗拜道:“大王何为烦恼?”猴王道:“我虽在欢喜之时,却有一点儿远虑,故此烦恼。”众猴又笑道:“大王好不知足!我等日日欢会,在仙山福地,古洞神洲,不伏麒麟辖,不伏凤凰管,又不伏人王拘束,自由自在,乃无量之福,为何远虑而忧也?”猴王道:“今日虽不归人王法律,不惧禽兽威服,将来年老血衰,暗中有阎王老子管着,一旦身亡,可不枉生世界之中,不得久注天人之内?” 众猴闻此言,一个个掩面悲啼,俱以无常为虑。只见那班部中,忽跳出一个通背猿猴,厉声高叫道:“大王若是这般远虑,真所谓道心开发也!如今五虫之内,惟有三等名色,不伏阎王老子所管。”猴王道:“你知那三等人?”猿猴道:“乃是佛与仙与神圣三者,躲过轮回,不生不灭,与天地山川齐寿。”猴王道:“此三者居于何所?”猿猴道:“他只在阎浮世界之中,古洞仙山之内。”猴王闻之,满心欢喜道:“我明日就辞汝等下山,云游海角,远涉天涯,务必访此三者,学一个不老长生,常躲过阎君之难。”噫!这句话,顿教跳出轮回网,致使齐天大圣成。众猴鼓掌称扬,都道:“善哉,善哉!我等明日越岭登山,广寻些果品,大设筵宴送大王也。” 次日,众猴果去采仙桃,摘异果,刨山药,?黄精,芝兰香蕙,瑶草奇花,般般件件,整整齐齐,摆开石凳石桌,排列仙酒仙肴。但见那――金丸珠弹,红绽黄肥。金丸珠弹腊樱桃,色真甘美;红绽黄肥熟梅子,味果香酸。鲜龙眼,肉甜皮薄;火荔枝,核小囊红。林檎碧实连枝献,枇杷缃苞带叶擎。兔头梨子鸡心枣,消渴除烦更解酲。香桃烂杏,美甘甘似玉液琼浆;脆李杨梅,酸荫荫如脂酥膏酪。红囊黑子熟西瓜,四瓣黄皮大柿子。石榴裂破,丹砂粒现火晶珠;芋栗剖开,坚硬肉团金玛瑙。胡桃银杏可传茶,椰子葡萄能做酒。榛松榧柰满盘盛,桔蔗柑橙盈案摆。熟煨山药,烂煮黄精。捣碎茯苓并薏苡,石锅微火漫炊羹。人间纵有珍羞味,怎比山猴乐更宁! 群猴尊美猴王上坐,各依齿肩排于下边,一个个轮流上前奉酒奉花奉果,痛饮了一日。次日,美猴王早起,教:“小的们,替我折些枯松,编作筏子,取个竹竿作篙,收拾些果品之类,我将去也。”果独自登筏,尽力撑开,飘飘荡荡,径向大海波中,趁天风来渡南赡部洲地界。 二 三圣初交手,猴子遍问道 且说那猴子为求仙道,叫一群野猴做了竹筏,别了花果山众猴往那南瞻部洲而去,这一去,正是那――天产仙猴道行隆,离山驾筏趁天风。飘洋过海寻仙道,立志潜心建大功。 有分有缘休俗愿,无忧无虑会元龙。料应必遇知音者,说破源流万法通。 许是天道也有不平来着,异物得道总是要比人来得更难一些,便是求道也要多历些苦难。 那猴子虽然天生聪颖,但却终是不明事物,不识天道变化,不衍天机辩理,蒙蒙昧昧,凭着一颗求仙问道之心,于那茫茫大海之上漂泊,虽有向道之心,但难免却有劫难,凡人尚有三灾九劫的,更何况他生就灵慧,有天命之人更是如此。 那猴子于大海之上行不至一月,便遇飓风掀起大浪,漫天的乌云,电闪雷鸣间,涛天巨浪涌起,这等天空岂是猴子这等未得神通的灵类可比,见那天威难测,却是心中受恐惊颤不已,惊惧而昏,不知所惜。 该当天命之人,眼见那风浪便要将起打入海中,便见自那三十三天外的不同地方同时射出三道光华而来,却见那三道光华分呈三色,三道光华遇之似乎一愣,其中一道乃是清光,眼见如此便向那猴子所在的竹筏打去,另一道却是一金光,见那清光行动之后便跟了上去,与之纠缠,将那清光挡住,随后那道红光却飞向那猴子,将那风浪平息下去,又是一推,便见那竹筏无风自动,向西北方向而去。 清光见得如此,似是停顿一番,便飞回那三十三天外去了,另外两道光华见清光去了,也不停留,自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了。 三十三天外,玉清天中。 元始看着那向西北飘去的竹筏,面无表情,冷哼一声,又望了望玉清殿外,稍一叹,便闭目神游去了。 太赤天,八景宫中。 老君忽睁开双眼,看了看宫外,心中一叹,道:“师弟却是放不开啊,为兄却也为难,这帐以后再算吧。”说罢又自闭目神游去了。 娲皇宫中。 女娲轻抚手中一玩物,却是将眼光看向那下界正飘着的竹筏,嘴角轻展,似有无限魅力发出,顿时整个娲皇宫如同春天一般的感觉,满室生春啊,可惜无人观赏此等妙境妙人。 那西牛贺洲一角,一隐隐立于大地之上的一洞里,一道者打扮的老头正坐于蒲团之上,双目微睁,眼中却是笑意连连。 先前那三道光华却是从此三处发出的,看似无甚大碍,却是危险十分。 那猴子关系到佛门东进的大事,佛门东进大兴,身掌阐教的元始自是不甘心,如今阐教几乎遍占人间气运,道门领袖一职,虽在老君之下,但却是整个道门的实际掌控者,元始的手段便是三清之首的老子也不如,眼见佛门大兴,将要分走人间气运,他却是如何甘心? 准提与老君达成协议,虽然最终老君被其算计,但终是圣人之诺,不好反悔,老君也不好出手悔约,不能出手,其他的只等以后再算。元始心中不甘,本欲趁此机会将那猴子除去,但那准提却又如何能让元始如愿? 是以原始刚一出手准提便发现了,顿时出手将之拦截住,准提也不担心玄门中其他人会出手,老君因有协议,再加上老君平日素不多管闲事,此事老君是不会再做的,通天已经淡出人们视线,加上与人阐二教有隙,而且如今截教还有一块发展之地,通天恨不得人阐佛三教争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好,又如何会出手相助? 唯一一个玄天却是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想来前些时间地星道统之事都未出手的他应该不会出手,大概还没有忙完吧,就算玄天出手也不怕,西方还有一个阿弥陀,若是玄天出手,阿弥陀定不会不顾的,以阿弥陀的修为,料想也无大碍。 女娲则是更不可能了,想以女娲的脾气,再加上猴子与女娲的关系,女娲却是不会出手对它不利的。 在原始出手的一瞬间准提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是以才直接将原始拦住,可见准提这人却是算计的厉害。 实际上也确实如他所想,当年不周山倒,天河之水泄漏,众圣联手拯救苍生,那猴子本是女娲炼石补天之物所余,虽然材料不是女娲所出,但却是女娲亲手所炼,造化之道的产物,便如那人族,于女娲便如同孩子一般,况且这中间还有其它的安排,女娲却是不会伤及到它的,而且还会助他才是。 在这一瞬间,三位圣人相互之间打了个照面,原始自是不敌二圣手段,只好退回,眼睁睁的看着猴子飘向南瞻部洲,以后却是不好出手,毕竟圣人身份不同,出手对付一后辈一次不中已是不妥,且如今只他一人手段,却是不比另外两人,无奈只能收手,静待事情发展。 那猴子兀自昏睡过去,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内走了一遭,及至二日一早,方才苏醒过来,或许是有那外力相助,此后倒是一翻风顺,不到月余时间便到了岸,乃是南赡部洲地界。 猴子经此数时日,倒是长了些见识,持篙试水,偶得浅水,弃了筏子便跳上岸来。只见海边有人捕鱼、打雁、诞蛤、淘盐。他走近前,弄个把戏,妆个?虎,吓得那些人丢筐弃网,四散奔跑。将那跑不动的拿住一个,剥了他的衣裳,也学人穿在身上,摇摇摆摆,穿州过府,在市廛中,学人礼,学人话。朝餐夜宿,一心里访问佛仙神圣之道,觅个长生不老之方。见世人都是为名为利之徒,更无一个为身命者,正是那――争名夺利几时休?早起迟眠不自由。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 只愁衣食耽劳碌,何怕阎君就取勾。继子荫孙图富贵,更无一个肯回头。 这猴子自身天赋异禀,又得大福缘,得那圣人相助,玄天的无意成就了他,于那花果山中吸食灵气千余载,得开灵识,但终是猴子心性,跳脱得很,再加上没见过人间之事,初次下山,高兴的很,一时间倒忘了行本来目的,好在天生不凡,初时游走人间倒是有趣,但终是有灵根智慧之人,却是知道此间无趣,便收了玩心,一心求仙访道才是。 猴王参访仙道,无缘得遇,在于南赡部洲,串长城,游小县,不觉八九年余。忽行至西洋大海,他想着海外必有神仙,独自个依前作筏,又飘过西海,直至西牛贺洲地界。登岸遍访多时,忽见一座高山秀丽,林麓幽深。他也不怕狼虫,不惧虎豹,登山顶上观看。果是好山――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缠老树,古渡界幽程。奇花瑞草,修竹乔松。修竹乔松,万载常青欺福地;奇花瑞草,四时不谢赛蓬瀛。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重重谷壑芝兰绕,处处?崖苔藓生。起伏峦头龙脉好,必有高人隐姓名。 正观看间,忽闻得林深之处有人言语,急忙趋步穿入林中,侧耳而听,原来是歌唱之声,歌曰: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美猴王听得此言,满心欢喜道:“神仙原来藏在这里!”即忙跳入里面,仔细再看,乃是一个樵子,在那里举斧砍柴,但看他打扮非常――头上戴箬笠,乃是新笋初脱之箨。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绵拈就之纱。腰间系环绦,乃是老蚕口吐之丝。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槎就之爽。手执青钢斧,担挽火麻绳。扳松劈枯树,争似此樵能! 猴子闻听此人歌声中语言不凡,心道有门,狂喜之下哪儿还顾得自己模样会不会吓人,赶紧近前叫道:“老神仙,弟子起手!” 那樵汉慌忙丢了斧,转身答礼道:“不当人,不当人!我拙汉衣食不全,怎敢当‘神仙’二字?” 猴子道:“你不是神仙,如何说出神仙的话来?” 樵夫道:“我说什么神仙话?” 猴子道:“我才来至林边,只听的你说:‘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黄庭》乃道德真言,非神仙而何?” 樵夫笑道:“实不瞒你说,这个词名做《满庭芳》,乃一神仙教我的。那神仙与我舍下相邻。他见我家事劳苦,日常烦恼,教我遇烦恼时,即把这词儿念念,一则散心,二则解困,我才有些不足处思虑,故此念念。不期被你听了。” 猴子道:“你家既与神仙相邻,何不从他修行?学得个不老之方,却不是好?” 樵夫道:“我一生命苦,自幼蒙父母养育至八九岁,才知人事,不幸父丧,母亲居孀。再无兄弟姊妹,只我一人,没奈何,早晚侍奉。如今母老,一发不敢抛离。却又田园荒芜,衣食不足,只得斫两束柴薪,挑向市廛之间,货几文钱,籴几升米,自炊自造,安排些茶饭,供养老母,所以不能修行。” 猴子道:“据你说起来,乃是一个行孝的君子,向后必有好处。但望你指与我那神仙住处,却好拜访去也。” 樵夫笑道:“不远,不远。此山叫做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斜月三星洞,那洞中有一个神仙,称名须菩提祖师。那祖师出去的徒弟,也不计其数,见今还有三四十人从他修行。你顺那条小路儿,向南行七八里远近,即是他家了。” 猴子用手扯住樵夫道:“老兄,你便同我去去,若还得了好处,决不忘你指引之恩。” 樵夫道:“你这汉子,甚不通变。我方才这般与你说了,你还不省?假若我与你去了,却不误了我的生意?老母何人奉养?我要斫柴,你自去,自去。” 猴子听说,只得相辞,却未见那过后樵夫却是不似一人,待他走后便消失了。 出深林,找上路径,过一山坡,约有七八里远,果然望见一座洞府。挺身观看,真好去处。但见――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真个赛天堂! 又见那洞门紧闭,静悄悄杳无人迹。忽回头,见崖头立一石碑,约有三丈余高,八尺余阔,上有一行十个大字,乃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美猴王十分欢喜道:“此间人果是朴实,果有此山此洞。”看勾多时,不敢敲门。且去跳上松枝梢头,摘松子吃了顽耍。 少顷间,只听得呀的一声,洞门开处,里面走出一个仙童,真个丰姿英伟,象貌清奇,比寻常俗子不同。但见他――骛髻双丝绾,宽袍两袖风。貌和身自别,心与相俱空。 物外长年客,山中永寿童。一尘全不染,甲子任翻腾。 那童子出得门来,高叫道:“什么人在此搔扰?”猴子扑的跳下树来,上前躬身道:“仙童,我是个访道学仙之弟子,更不敢在此搔扰。”仙童笑道:“你是个访道的么?”猴子道:“是。”童子道:“我家师父正才下榻登坛讲道,还未说出原由,就教我出来开门,说:‘外面有个修行的来了,可去接待接待。’想必就是你了?”猴子笑道:“是我,是我。”童子道:“你跟我进来。” 这猴子整衣端肃,随童子径入洞天深处观看:一层层深阁琼楼,一进进珠宫贝阙,说不尽那静室幽居。直至瑶台之下,见那菩提祖师端坐在台上,两边有三十个小仙侍立台下。果然是――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美猴王一见,倒身下拜,磕头不计其数,口中只道:“师父,师父!我弟子志心朝礼,志心朝礼!” 这菩提祖师正是先前那樵夫,乃是准提圣人所化之分身,见猴子游走在山外,便化了他身将猴子引了进来,虽是知道猴子真身,但却不免心中有些心思,知道猴子性性跳脱,便要敲打敲打才是。 祖师道:“你是那方人氏?且说个乡贯姓名明白,再拜。” 猴子道:“弟子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人氏。” 祖师喝令:“赶出去!他本是个撒诈捣虚之徒,那里修什么道果!” 猴子慌忙磕头不住道:“弟子是老实之言,决无虚诈。”祖师道:“你既老实,怎么说东胜神洲?那去处到我这里,隔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如何就得到此?” 猴子叩头道:“弟子飘洋过海,登界游方,有十数个年头,方才访到此处。” 祖师道:“既是逐渐行来的也罢。你姓什么?” 猴子又道:“我无性。人若骂我我也不恼,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个礼儿就罢了,一生无性。” 祖师道:“不是这个性。你父母原来姓什么?” 猴子道:“我也无父母。” 祖师道:“既无父母,想是树上生的?” 猴子道:“我虽不是树上生,却是石里长的。我只记得花果山上有一块仙石,其年石破,我便生也。” 祖师闻言暗喜道:“这等说,却是个天地生成的,你起来走走我看。”猴子纵身跳起,拐呀拐的走了两遍。 祖师笑道:“你身躯虽是鄙陋,却像个食松果的猢狲。我与你就身上取个姓氏,意思教你姓‘猢’。猢字去了个兽旁,乃是个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教你姓‘狲’倒好。狲字去了兽旁,乃是个子系。子者儿男也,系者婴细也,正合婴儿之本论,教你姓‘孙’罢。”猴子听说,满心欢喜,朝上叩头道:“好,好,好!今日方知姓也。万望师父慈悲,既然有姓,再乞赐个名字,却好呼唤。”祖师道:“我门中有十二个字,分派起名,到你乃十辈之小徒矣。”猴子道:“那十二个字?”祖师道:“乃‘广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圆觉’十二字。排到你,正当‘悟’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么?”猴子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孙悟空也!” 正是:鸿蒙初辟原无姓,打破顽空须悟空。 正直三更候,应该访道真。 洒扫应对,进退周旋之节,众仙奉行而出。悟空到门外,又拜了大众师兄,就于廊庑之间,安排寝处。次早,与众师兄学言语礼貌,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每日如此。闲时即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凡所用之物,无一不备。在洞中不觉倏六七年。 一日,祖师登坛高坐,唤集诸仙,开讲大道。真个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妙演三乘教,精微万法全。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说一会道,讲一会禅,三家配合本如然。开明一字皈诚理,指引无生了性玄。 这菩提祖师乃是准提所化,当年准提便在紫霄宫中听道的人物,虽然在众圣当中实力却不是最高明的,但其胜在所学之广,其师兄接引身化阿弥陀,演大乘佛理,准提与接引同气连枝,集那佛道二法于一身,却终是不合,后化出一身,名曰:菩提道人,将那原习道之身化出,以完此事。 此中却是有原因的,阿弥陀另立沙门,便要玄门断开了联系,准提自是跟着阿弥陀一起,但准提此人却与阿弥陀不同,接引有大智慧,当年紫霄宫听道也是如此,虽师从鸿均,习得那八百旁门之法,但却是有大毅力之人,一心向佛,另悟他法,虽是旁门,脱胎与玄门大道,但终是不同,接引一身修为尽是佛法,便是证道法门也与玄门众人大有不同。 而准提却是不同,准提虽然也是有大智慧之人,但其人却是有些心性不定,倒非是说其心性不够,定力不足,能成圣者,无不心志坚定异常,针缝难找。只是说准提这人心中执念太深罢了,为了西方大兴,佛教兴盛,准提心中牵挂太多,执念太深,一门心思挖空却要兴盛沙门为主,是以与众圣相比,准提修真悟道的时间却是少了些,不比他人沉稳。 不过准提能成圣,也是有大智慧的人,眼看修为与众人落下了一步,准提倒也心慌,最终另想他法,借与玄天论法之机,将佛道两家大法融合,两门同修,最终成就圣人之尊,便也看出准提的高明来。 只是这终究是取巧之法,以后接引另立沙门,自称阿弥陀,准提自是跟随接引,同入沙门,只是他佛道两家同修,身份却是不好处理,最终化出两座化身,一乃他那佛家金身,口称“无量寿佛”,便是代表他佛家的身份,二来却是他这“菩提祖师”的化身,如此一来却是为了还道家因果的,另外便是用来教育那孙悟空而准备的,毕竟以后孙悟空要做一些事情,若由佛教中人来教,到时却叫别人拿到把柄,这倒是不美了。 孙悟空在旁闻讲,喜得他抓耳挠腮,眉花眼笑,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忽被祖师看见,叫孙悟空道:“你在班中,怎么颠狂跃舞,不听我讲?”悟空道:“弟子诚心听讲,听到老师父妙音处,喜不自胜,故不觉作此踊跃之状。望师父恕罪!”祖师道:“你既识妙音,我且问你,你到洞中多少时了?”悟空道:“弟子本来懵懂,不知多少时节,只记得灶下无火,常去山后打柴,见一山好桃树,我在那里吃了七次饱桃矣。”祖师道:“那山唤名烂桃山。你既吃七次,想是七年了。你今要从我学些什么道?”悟空道:“但凭尊师教诲,只是有些道气儿,弟子便就学了。” 祖师道:“‘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不知你学那一门哩?”悟空道:“凭尊师意思,弟子倾心听从。”祖师道:“我教你个‘术’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术门之道怎么说?”祖师道:“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悟空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不能,不能!”悟空道:“不学,不学!” 祖师又道:“教你‘流’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又问:“流字门中是甚义理?”祖师道:“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悟空道:“似这般可得长生么?”祖师道:“若要长生,也似壁里安柱。”悟空道:“师父,我是个老实人,不晓得打市语。怎么谓之‘壁里安柱’?”祖师道:“人家盖房欲图坚固,将墙壁之间立一顶柱,有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悟空道:“据此说,也不长久。不学,不学!” 祖师道:“教你‘静’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静字门中是甚正果?”祖师道:“此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悟空道:“这般也能长生么?”祖师道:“也似窑头土坯。”悟空笑道:“师父果有些滴?。一行说我不会打市语。怎么谓之‘窑头土坯’?”祖师道:“就如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虽已成形,尚未经水火锻炼,一朝大雨滂沱,他必滥矣。”悟空道:“也不长远。不学,不学!” 祖师道:“教你‘动’字门中之道如何?”悟空道:“动门之道却又怎么?”祖师道:“此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悟空道:“似这等也得长生么?”祖师道:“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悟空道:“师父又来了。怎么叫做‘水中捞月’?”祖师道:“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悟空道:“也不学,不学!” 祖师闻言,咄的一声,跳下高台,手持戒尺,指定悟空道:“你这猢狲,这般不学,那般不学,却待怎么?”走上前,将悟空头上打了三下,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了,撇下大众而去。唬得那一班听讲的,人人惊惧,皆怨悟空道:“你这泼猴,十分无状!师父传你道法,如何不学,却与师父顶嘴!这番冲撞了他,不知几时才出来呵!”此时俱甚报怨他,又鄙贱嫌恶他。悟空一些儿也不恼,只是满脸陪笑。原来那猴王已打破盘中之谜,暗暗在心。所以不与众人争竞,只是忍耐无言。祖师打他三下者,教他三更时分存心;倒背着手走入里面,将中门关上者,教他从后门进步,秘处传他道也。 当日悟空与众等,喜喜欢欢,在三星仙洞之前,盼望天色,急不能到晚。及黄昏时,却与众就寝,假合眼,定息存神。山中又没打更传箭,不知时分,只自家将鼻孔中出入之气调定。约到子时前后,轻轻的起来,穿了衣服,偷开前门,躲离大众,走出外,抬头观看,正是那――月明清露冷,八极迥无尘。深树幽禽宿,源头水溜汾。 飞萤光散影,过雁字排云。 你看他从旧路径至后门外,只见那门儿半开半掩,悟空喜道:“老师父果然注意与我传道,故此开着门也。”即曳步近前,侧身进得门里,只走到祖师寝榻之下。见祖师蜷部身躯,朝里睡着了。悟空不敢惊动,即跪在榻前。那祖师不多时觉来,舒开两足,口中自吟道:主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悟空应声叫道:“师父,弟子在此跪候多时。”祖师闻得声音是悟空,即起披衣盘坐,喝道:“这猢狲!你不在前边去睡,却来我这后边作甚?”悟空道:“师父昨日坛前对众相允,教弟子三更时候,从后门里传我道理,故此大胆径拜老爷榻下。”祖师听说,十分欢喜,暗自寻思道:“这厮果然是个天地生成的,不然,何就打破我盘中之暗谜也?”悟空道:“此间更无六耳,止只弟子一人,望师父大舍慈悲,传与我长生之道罢,永不忘恩!”祖师道:“你今有缘,我亦喜说。既识得盘中暗谜,你近前来,仔细听之,当传与你长生之妙道也。”悟空叩头谢了,洗耳用心,跪于榻下。祖师云: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 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 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 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 此时说破根源,悟空心灵福至。切切记了口诀,对祖师拜谢深恩,即出后门观看。但见东方天色微舒白,西路金光大显明。依旧路转到前门,轻轻的推开进去,坐在原寝之处,故将床铺摇响道:“天光了,天光了!起耶!”那大众还正睡哩,不知悟空已得了好事。当日起来打混,暗暗维持,子前午后,自己调息。 却早过了三年,祖师复登宝座,与众说法。谈的是公案比语,论的是外像包皮。忽问:“悟空何在?” 悟空近前跪下:“弟子有。” 祖师道:“你这一向修些什么道来?” 悟空道:“弟子近来法性颇通,根源亦渐坚固矣。”祖师道:“你既通法性,会得根源,已注神体,却只是防备着三灾利害。” 悟空听说,沉吟良久道:“师父之言谬矣。我尝闻道高德隆,与天同寿,水火既济,百病不生,却怎么有个‘三灾利害’?” 祖师道:“此乃非常之道,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丹成之后,鬼神难容。虽驻颜益寿,但到了五百年后,天降雷灾打你,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再五百年后,天降火灾烧你。这火不是天火,亦不是凡火,唤做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再五百年,又降风灾吹你。这风不是东南西北风,不是和熏金朔风,亦不是花柳松竹风,唤做鸹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知解。所以都要躲过。”悟空闻说,毛骨悚然,叩头礼拜道:“万望老爷垂悯,传与躲避三灾之法,到底不敢忘恩。” 祖师道:“此亦无难,只是你比他人不同,故传不得。” 悟空道:“我也头圆顶天,足方履地,一般有九窍四肢,五脏六腑,何以比人不同?”祖师道:“你虽然像人,却比人少腮。”原来那猴子孤拐面,凹脸尖嘴。悟空伸手一摸,笑道:“师父没成算。我虽少腮,却比人多这个素袋,亦可准折过也。”祖师说:“也罢,你要学那一般?有一般天罡数,该三十六般变化;有一般地煞数,该七十二般变化。”悟空道:“弟子愿多里捞摸,学一个地煞变化罢。”祖师道:“既如此,上前来,传与你口诀。”遂附耳低言,不知说了些什么妙法。这猴王也是他一窍通时百窍通,当时习了口诀,自修自炼,将七十二般变化都学成了。 忽一日,祖师与众门人在三星洞前戏玩晚景。祖师道:“悟空,事成了未曾?”悟空道:“多蒙师父海恩,弟子功果完备,已能霞举飞升也。”祖师道:“你试飞举我看。”悟空弄本事,将身一耸,打了个连扯跟头,跳离地有五六丈,踏云霞去勾有顿饭之时,返复不上三里远近,落在面前,带手道:“师父,这就是飞举腾云了。” 祖师笑道:“这个算不得腾云,只算得爬云而已。自古道:神仙朝游北海暮苍梧。似你这半日,去不上三里,即爬云也还算不得哩。”悟空道:“怎么为‘朝游北海暮苍梧’?”祖师道:“凡腾云之辈,早辰起自北海,游过东海、西海、南海,复转苍梧。苍梧者,却是北海零陵之语话也。将四海之外,一日都游遍,方算得腾云。” 悟空道:“这个却难,却难!”祖师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悟空闻得此言,叩头礼拜,启道:“师父,为人须为彻,索性舍个大慈悲,将此腾云之法,一发传与我罢,决不敢忘恩。”祖师道:“凡诸仙腾云,皆跌足而起,你却不是这般。我才见你去,连扯方才跳上。我今只就你这个势,传你个筋斗云罢。”悟空又礼拜恳求,祖师却又传个口诀道:“这朵云,捻着诀,念动真言,攒紧了拳,将身一抖,跳将起来,一筋斗就有十万八千里路哩!”大众听说,一个个嘻嘻笑道:“悟空造化!若会这个法儿,与人家当铺兵,送文书,递报单,不管那里都寻了饭吃。”师徒们天昏各归洞府。这一夜,悟空即运神炼法,会了筋斗云。逐日家无拘无束,自在逍遥,此亦长生之美。 且不得那孙悟空在山中修习,那蓬莱岛中的玄天却是出关来了。 蓬莱岛,都天殿中。 玄天睁开双目,眼中似有混沌运转,清浊不分,流转不停,良久方休,稍停,玄天自语道:“如此,却是已过数百年了,那猴子也应该下山来了吧,好在还没有错过好戏,只是此事还得再安排安排。” 顿了顿,又冷哼一声道:“幸得我以前机灵,在那地星上安了大阵,不然又回到上世的历史中去了,这佛门果然尽是妖孽,接引,准提,本来看在当年论道的份儿上还想放过你们一马,而今看来,却是饶不得你们了。” 却是玄天发现那佛门在地星之上为争道统,竟引那蛮夷乱华之事,幸得有那数十万巫兵相助,这才没有发生五胡乱华之事。 只是虽是如此,但玄天却是将佛门恨上了,原本有些棋子安下了本来还不好用的,但现在玄天却是决定了,该用还得用,不用就过期了。 而后几日,玄天召回了在外修行的几个弟子,一番叮嘱之后,才将众弟子放回。 那地星之上,原佛门欲借地星之力传承佛门道统,以作为与东方几圣相争的本钱,却不想最后为玄天早先时候的棋子所破,引来的蛮夷乱华不成,反倒是佛门弟子被驱逐出了华夏大地。 而后原本安静的儒门弟子却一反常态,在佛道两家相斗两败俱伤的情况之下趁势崛起,一举将分裂的华夏国土一统,另立新君,国号为唐,时唐太宗年号,人还是李世民,也不知道是历史的车轮在推动还是某人的力量在推动。 地星之上的事情解决了,佛道两家势力基本上都被儒门给挤出去了,儒门靠着朝廷的支持占据了地星之上的气运,将佛道两家推回了地仙界之内。 地仙界内,蓬莱岛手中的势力却也未闲着,儒、墨、法与兵家四家弟子却也未闲着,当初玄天与老君结盟联手,四家学说得以传入东胜神洲,而今老君算计玄天,背弃结盟之事,玄天自然也不会甘心,四家弟子联手,尤其是儒家,靠着百年来朝政上掌握的优势大举将发展势力,一时间排挤道门在朝廷上的势力,道门弟子受打压的厉害。不过好在玄天还知道老君留手了,而且现在也不好内斗来着,却也并未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只是打算给老君一个警告便是了。 四 灵猴出山,杀魔盗兵 这猴子天资纵横,将那祖师所教之法行得个通透,不花千百载,便有那天下少有的神通,终是心性不定,注定有错事。 一日,春归夏至,大众都在松树下会讲多时。大众道:“悟空,你是那世修来的缘法?前日老师父附耳低言,传与你的躲三灾变化之法,可都会么?”悟空笑道:“不瞒诸兄长说,一则是师父传授,二来也是我昼夜殷勤,那几般儿都会了。”大众道:“趁此良时,你试演演,让我等看看。”悟空闻说,抖擞精神,卖弄手段道:“众师兄请出个题目,要我变化什么?”大众道:“就变颗松树罢。”悟空捻着诀,念动咒语,摇身一变,就变做一颗松树。真个是――郁郁含烟贯四时,凌云直上秀贞姿。全无一点妖猴像,尽是经霜耐雪枝。 大众见了,鼓掌呵呵大笑,都道:“好猴儿,好猴儿!”不觉的嚷闹,惊动了祖师,祖师急拽杖出门来问道:“是何人在此喧哗?”大众闻呼,慌忙检束,整衣向前。悟空也现了本相,杂在丛中道:“启上尊师,我等在此会讲,更无外姓喧哗。” 祖师心念一转,暗道此事正合我意,转面怒喝道:“你等大呼小叫,全不像个修行的体段。修行的人,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如何在此嚷笑?” 大众道:“不敢瞒师父,适才孙悟空演变化耍子。教他变颗松树,果然是颗松树,弟子们俱称扬喝采,故高声惊冒尊师,望乞恕罪。” 祖师道:“你等起去。”叫:“悟空过来!我问你弄什么精神,变什么松树?这个工夫,可好在人前卖弄?假如你见别人有,不要求他?别人见你有,必然求你。你若畏祸却要传他,若不传他,必然加害,你之性命又不可保。” 悟空叩头道:“只望师父恕罪!” 祖师道:“我也不罪你,但只是你去罢。” 悟空闻此言,满眼堕泪道:“师父,教我往那里去?” 祖师道:“你从那里来,便从那里去就是了。” 悟空顿然醒悟道:“我自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来的。” 祖师道:“你快回去,全你性命;若在此间断然不可!” 悟空领罪,“上告尊师我也离家有二十年矣,虽是回顾旧日儿孙,但念师父厚恩未报,不敢去。” 祖师道:“那里什么恩义?你只不惹祸不牵带我就罢了!”悟空见没奈何,只得拜辞,与众相别。祖师道:“你这去,定生不良。凭你怎么惹祸行凶,却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来,我就知之,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悟空道:“决不敢提起师父一字,只说是我自家会的便罢。” 悟空谢了,即抽身,捻着诀,丢个连扯,纵起筋斗云,径回东胜。 此番却是时候到了,祖师借此机将他退入门外,好歹以后悟空还得作些事情,关系甚大,若与他相联,他倒承担不起这因果才是。 悟空身修那祖师所创的筋斗云之法,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原未修行之前,这回家的路程只怕少得不要个十数载之久,而今习了仙法,那里消一个时辰,早看见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自知快乐,暗暗的自称道:去时凡骨凡胎重,得道身轻体亦轻。举世无人肯立志,立志修玄玄自明。 当时过海波难进,今日回来甚易行。别语叮咛还在耳,何期顷刻见东溟。 悟空按下云头,直至花果山,找路而走,忽听得鹤唳猿啼,鹤唳声冲霄汉外,猿啼悲切甚伤情。即开口叫道:“孩儿们,我来了也!” 那崖下石坎边,花草中,树木里,若大若小之猴,跳出千千万万,把个美猴王围在当中,叩头叫道:“大王,你好宽心!怎么一去许久?把我们俱闪在这里,望你诚如饥渴!近来被一妖魔在此欺虐,强要占我们水帘洞府,是我等舍死忘生,与他争斗。这些时,被那厮抢了我们家火,捉了许多子侄,教我们昼夜无眠,看守家业。幸得大王来了。大王若再年载不来,我等连山洞尽属他人矣。” 悟空闻说,心中大怒道:“是什么妖魔,辄敢无状!你且细细说来,待我寻他报仇。”众猴叩头:“告上大王,那厮自称混世魔王,住居在直北下。”悟空道:“此间到他那里,有多少路程?”众猴道:“他来时云,去时雾,或风或雨,或电或雷,我等不知有多少路。”悟空道:“既如此,你们休怕,且自顽耍,等我寻他去来。” 好猴王,将身一纵,跳起去,一路筋斗,直至北下观看,见一座高山,真是十分险峻。好山――笔峰挺立,曲涧深沉。笔峰挺立透空霄,曲涧深沉通地户。两崖花木争奇,几处松篁斗翠。左边龙,熟熟驯驯;右边虎,平平伏伏。每见铁牛耕,常有金钱种。幽禽斯朔声,丹凤朝阳立。石磷磷,波净净,古怪跷蹊真恶狞。世上名山无数多,花开花谢蘩还众。争如此景永长存,八节四时浑不动。诚为三界坎源山,滋养五行水脏洞! 美猴王正默观看景致,只听得有人言语,径自下山寻觅。原来那陡崖之前,乃是那水脏洞。洞门外有几个小妖跳舞,见了悟空就走,悟空道:“休走!借你口中言,传我心内事。我乃正南方花果山水帘洞洞主。你家什么混世鸟魔,屡次欺我儿孙,我特寻来,要与他见个上下!” 那小妖听说,疾忙跑入洞里报道:“大王,祸事了!”魔王道:“有甚祸事?”小妖道:“洞外有猴头称为花果山水帘洞洞主,他说你屡次欺他儿孙,特来寻你,见个上下哩!”魔王笑道:“我常闻得那些猴精说他有个大王,出家修行去,想是今番来了。你们见他怎生打扮,有甚器械?”小妖道:“他也没甚么器械,光着个头,穿一领红色衣,勒一条黄丝绦,足下踏一对乌靴,不僧不俗,又不像道士神仙,赤手空拳,在门外叫哩。”魔王闻说:“取我披挂兵器来!”那小妖即时取出。那魔王穿了甲胄,绰刀在手,与众妖出得门来,即高声叫道:“那个是水帘洞洞主?”悟空急睁睛观看,只见那魔王――头戴乌金盔,映日光明;身挂皂罗袍,迎风飘荡。下穿着黑铁甲,紧勒皮条;足踏着花褶靴,雄如上将。腰广十围,身高三丈。手执一口刀,锋刃多明亮。称为混世魔,磊落凶模样。 猴王喝道:“这泼魔这般眼大,看不见老孙!”魔王见了,笑道:“你身不满四尺,年不过三旬,手内又无兵器,怎么大胆猖狂,要寻我见什么上下?”悟空骂道:“你这泼魔,原来没眼!你量我小,要大却也不难。你量我无兵器,我两只手彀着天边月哩!你不要怕,只吃老孙一拳!”纵一纵跳上去,劈脸就打。那魔王伸手架住道:“你这般矬矮,我这般高长,你要使拳,我要使刀,使刀就杀了你,也吃人笑,待我放下刀,与你使路拳看。”悟空道:“说得是。好汉子,走来!”那魔王丢开架子便打,这悟空钻进去相撞相迎。他两个拳捶脚踢,一冲一撞。原来长拳空大,短簇坚牢,那魔王被悟空掏短胁,撞丫裆,几下筋节,把他打重了。他闪过,拿起那板大的钢刀,望悟空劈头就砍。悟空急撤身,他砍了一个空。悟空见他凶猛,即使身外身法,拔一把毫毛,丢在口中嚼碎,望空喷去,叫一声:“变!”即变做三二百个小猴,周围攒簇。 原来人得仙体,出神变化无方。不知这猴王自从了道之后,身上有八万四千毛羽,根根能变,应物随心。那些小猴,眼乖会跳,刀来砍不着,枪去不能伤。你看他前踊后跃,钻上去把个魔王围绕,抱的抱,扯的扯,钻裆的钻裆,扳脚的扳脚,踢打?毛,抠眼睛,捻鼻子,抬鼓弄,直打做一个攒盘。这悟空才去夺得他的刀来,分开小猴,照顶门一下,砍为两段,领众杀进洞中,将那大小妖精,尽皆剿灭。却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又见那收不上身者,却是那魔王在水帘洞擒去的小猴。 悟空道:“汝等何为到此?”约有三五十个,都含泪道:“我等因大王修仙去后,这两年被他争吵,把我们都摄将来,那不是我们洞中的家火?石盆石碗都被这厮拿来也。”悟空道:“既是我们的家火,你们都搬出外去。”随即洞里放起火来,把那水脏洞烧得枯干,尽归了一体。对众道:“汝等跟我回去。”众猴道:“大王,我们来时,只听得耳边风响,虚飘飘到于此地,更不识路径,今怎得回乡?”悟空道:“这是他弄的个术法儿,有何难也!我如今一窍通,百窍通,我也会弄。你们都合了眼,休怕!” 好猴王,念声咒语,驾阵狂风,云头落下,叫:“孩儿们,睁眼。”众猴脚髹实地,认得是家乡,个个欢喜,都奔洞门旧路。那在洞众猴,都一齐簇拥同入。分班序齿,礼拜猴王。安排酒果,接风贺喜。启问降魔救子之事,悟空备细言了一遍,众猴称扬不尽道:“大王去到那方,不意学得这般手段。”悟空又道:“我当年别汝等,随波逐流,飘过东洋大海,径至南赡部洲,学**像。着此衣,穿此履,摆摆摇摇,云游了八九年余,更不曾有道。又渡西洋大海,到西牛贺洲地界,访问多时,幸遇一老祖,传了我与天同寿的真功果,不死长生的大法门。”众猴称贺,都道:“万劫难逢也!”悟空又笑道:“小的们,又喜我这一门皆有姓氏。”众猴道:“大王姓甚?”悟空道:“我今姓孙,法名悟空。”众猴闻说,鼓掌忻然道:“大王是老孙,我们都是二孙三孙细孙小孙,一家孙,一国孙,一窝孙矣!”都来奉承老孙,大盆小碗的椰子酒、葡萄酒、仙花仙果,真个是合家欢乐!咦!贯通一姓身归本,只待荣迁仙?名。 美猴王荣归故里,自剿了混世魔王,夺了一口大刀,逐日操演武艺,教小猴砍竹为标,削木为刀,治旗幡,打哨子,一进一退,安营下寨,顽耍多时。忽然静坐处思想道:“我等在此恐作耍成真,或惊动人王,或有禽王、兽王认此犯头,说我们操兵造反,兴师来相杀,汝等都是竹竿木刀,如何对敌?须得锋利剑戟方可。如今奈何?”众猴闻说,个个惊恐道:“大王所见甚长,只是无处可取。” 正说间,转上四个老猴,两个是赤尻马猴,两个是通背猿猴,走在面前道:“大王,若要治锋利器械,甚是容易。”悟空道:“怎见容易?”四猴道:“我们这山,向东去有二百里水面,那厢乃傲来国界。那国界中有一王位,满城中军民无数,必有金银铜铁等匠作。大王若去那里,或买或造些兵器,教演我等,守护山场,诚所谓保泰长久之机也。”悟空闻说,满心欢喜道:“汝等在此顽耍,待我去来。” 好猴王,即纵筋斗云,霎时间过了二百里水面。果然那厢有座城池,六街三市,万户千门,来来往往,人都在光天化日之下。悟空心中想道:“这里定有现成的兵器,我待下去买他几件,还不如使个神通觅他几件倒好。”他就捻起诀来,念动咒语,向巽地上吸一口气,呼的吹将去,便是一阵狂风,飞沙走石,好惊人也――炮云起处荡乾坤,黑雾阴霾大地昏。江海波翻鱼蟹怕,山林树折虎狼奔。 诸般买卖无商旅,各样生涯不见人。殿上君王归内院,阶前文武转衙门。 千秋宝座都吹倒,五凤高楼幌动根。 风起处,惊散了那傲来国君王,三市六街,都慌得关门闭户,无人敢走。悟空才按下云头,径闯入朝门里,直寻到兵器馆武库中,打开门扇看时,那里面无数器械,刀枪剑戟,斧钺毛镰,鞭钯挝简,弓弩叉矛,件件俱备。一见甚喜道:“我一人能拿几何?还使个分身法搬将去罢。”好猴王,即拔一把毫毛,入口嚼烂,喷将出去,念动咒语,叫声:“变!”变做千百个小猴,都乱搬乱抢,有力的拿五七件,力小的拿三二件,尽数搬个罄净。径踏云头,弄个摄法,唤转狂风,带领小猴,俱回本处。 五 悟空消猴命,东海取神兵 却说悟空回了花果山内,见手群猴无甚兵器御使,便使了个神通,将那傲来国内兵器给搬了个空,带回花果山内。 那花果山大小猴儿,正在那洞门外顽耍,忽听得风声响处,见半空中,丫丫叉叉无边无岸的猴精,唬得都乱跑乱躲。少时,美猴王按落云头,收了云雾,将身一抖,收了毫毛,将兵器都乱堆在山前,叫道:“小的们,都来领兵器!” 众猴看时,只见悟空独立在平阳之地,俱跑来叩头问故。悟空将前使狂风、搬兵器一应事说了一遍。众猴称谢毕,都去抢刀夺剑,挝斧争枪,扯弓扳弩,吆吆喝喝,耍了一日。 次日,依旧排营。悟空会聚群猴,计有四万七千余口。早惊动满山怪兽,都是些狼虫虎豹、?麂獐犭巴、狐狸獾?、狮象狻猊、猩猩熊鹿、野豕山牛、羚羊青兕、狡儿神獒各样妖王,共有七十二洞,都来参拜猴王为尊。每年献贡,四时点卯。也有随班操演的,也有随节征粮的。齐齐整整,把一座花果山造得似铁桶金城。各路妖王,又有进金鼓,进彩旗,进盔甲的,纷纷攘攘,日逐家习舞兴师。 美猴王正喜间,忽对众说道:“汝等弓弩熟谙,兵器精通,奈我这口刀着实榔?,不遂我意,奈何?” 四老猴上前启奏道:“大王乃是仙圣,凡兵是不堪用,但不知大王水里可能去得?” 悟空道:“我自闻道之后,有七十二般地煞变化之功,筋斗云有莫大的神通,善能隐身遁身,起法摄法,上天有路,入地有门,步日月无影,入金石无碍,水不能溺,火不能焚。那些儿去不得?” 四猴道:“大王既有此神通,我们这铁板桥下,水通东海龙宫。大王若肯下去,寻着老龙王,问他要件什么兵器,却不趁心?” 悟空闻言甚喜道:“等我去来。” 好猴王,跳至桥头,使一个闭水法,捻着诀,扑的钻入波中,分开水路,径入东洋海底。 正行间,忽见一个巡海的夜叉,挡住问道:“那推水来的,是何神圣?说个明白,好通报迎接。” 悟空心思单纯,只道:“吾乃花果山天生圣人孙悟空,是你老龙王的紧邻,为何不识?” 那夜叉听说,急转水晶宫传报道:“大王,外面有个花果山天生圣人孙悟空,口称是大王紧邻,将到宫也。” 东海龙王敖广即忙起身,心道果是此主,原是那玄天圣人已遣人指点过龙王,教他依着玄天给的台词所做,四海依附蓬莱岛之下,俱不敢悔言,只道此正主来了,按命所为便是了。 赶紧与龙子龙孙、虾兵蟹将出宫迎道:“上仙请进,请进!”直至宫里相见,上坐献茶毕,问道:“上仙几时得道,授何仙术?” 悟空道:“我自生身之后,出家修行,得一个无生无灭之体。近因教演儿孙,守护山洞,奈何没件兵器。久闻贤邻享乐瑶宫贝阙,必有多余神器,特来告求一件。” 龙王见说,只道不好推辞,即着鳜都司取出一把大扞刀奉上。悟空道:“老孙不会使刀,乞另赐一件。”龙王又着?太尉,领鳝力士,抬出一扞九股叉来。悟空跳下来,接在手中,使了一路,放下道:“轻,轻,轻!又不趁手!再乞另赐一件。”龙王笑道:“上仙,你不曾看这叉,有三千六百斤重哩!”悟空道:“不趁手,不趁手!”龙王心中恐惧,又着?提督、鲤总兵抬出一柄画杆方天戟。那戟有七千二百斤重。悟空见了,跑近前接在手中,丢几个架子,撒两个解数,插在中间道:“也还轻,轻,轻!”老龙王一发害怕道:“上仙,我宫中只有这根戟重,再没什么兵器了。”悟空笑道:“古人云,愁海龙王没宝哩!你再去寻寻看。若有可意的,一一奉价。”龙王道:“委的再无。” 正说处,后面闪过龙婆、龙女道:“大王,观看此圣,决非小可。我们这海藏中那一块天河定底的神珍铁,这几日霞光艳艳,瑞气腾腾,敢莫是该出现遇此圣也?”龙王道:“那是大禹治水之时,定江海浅深的一个定子,是一块神铁,能中何用?”龙婆道:“莫管他用不用,且送与他,凭他怎么改造,送出宫门便了。”老龙王依言,尽向悟空说了。悟空道:“拿出来我看。”龙王摇手道:“扛不动,抬不动!须上仙亲去看看。”悟空道:“在何处?你引我去。”龙王果引导至海藏中间,忽见金光万道。龙王指定道:“那放光的便是。”悟空撩衣上前,摸了一把,乃是一根铁柱子,约有斗来粗,二丈有余长。他尽力两手挝过道:“忒粗忒长些,再短细些方可用。”说毕,那宝贝就短了几尺,细了一围。悟空又颠一颠道:“再细些更好。”那宝贝真个又细了几分。悟空十分欢喜,拿出海藏看时,原来两头是两个金箍,中间乃一段乌铁,紧挨箍有镌成的一行字,唤做“如意金箍棒一万三千五百斤”。心中暗喜道:“想必这宝贝如人意!”一边走,一边心思口念,手颠着道:“再短细些更妙!”拿出外面,只有丈二长短,碗口粗细。 你看他弄神通,丢开解数,打转水晶宫里,唬得老龙王胆战心惊,小龙子魂飞魄散,龟鳖鼋鼍皆缩颈,鱼虾鳌蟹尽藏头。悟空将宝贝执在手中,坐在水晶宫殿上,对龙王笑道:“多谢贤邻厚意。”龙王道:“不敢,不敢!”悟空道:“这块铁虽然好用,还有一说。”龙王道:“上仙还有甚说?”悟空道:“当时若无此铁,倒也罢了,如今手中既拿着他,身上更无衣服相趁,奈何?你这里若有披挂,索性送我一副,一总奉谢。”龙王道:“这个却是没有。”悟空道:“一客不犯二主,若没有,我也定不出此门。”龙王道:“烦上仙再转一海,或者有之。”悟空又道:“走三家不如坐一家,千万告求一副。”龙王道:“委的没有,如有即当奉承。”悟空道:“真个没有,就和你试试此铁!”龙王慌了道:“上仙,切莫动手,切莫动手!待我看舍弟处可有,当送一副。”悟空道:“令弟何在?”龙王道:“舍弟乃南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顺、西海龙王敖闰是也。”悟空道:“我老孙不去,不去!俗语谓赊三不敌见二,只望你随高就低的送一副便了。”老龙道:“不须上仙去。我这里有一面铁鼓,一口金钟,凡有紧急事,擂得鼓响,撞得钟鸣,舍弟们就顷刻而至。”悟空道:“既是如此,快些去擂鼓撞钟!”真个那鼍将便去撞钟,鳖帅即来擂鼓。 少时,钟鼓响处,果然惊动那三海龙王。须臾来到,一齐在外面会着。敖钦道:“大哥,有甚紧事,擂鼓撞钟?”老龙道:“贤弟,不好说!有一个花果山什么天生圣人,早间来认我做邻居,后要求一件兵器,献钢叉嫌小,奉画戟嫌轻,将一块天河定底神珍铁,自己拿出手,丢了些解数。如今坐在宫中,又要索什么披挂。我处无有,故响钟鸣鼓,请贤弟来。你们可有什么披挂,送他一副,打发出门去罢了。”敖钦闻言,大怒道:“我兄弟们点起兵,拿他不是!”老龙道:“莫说拿,莫说拿!那块铁,挽着些儿就死,磕着些儿就亡,挨挨儿皮破,擦擦儿筋伤!”西海龙王敖闰说:“二哥不可与他动手,且只凑副披挂与他,打发他出了门,启表奏上上天,天自诛也。”北海龙王敖顺道:“说的是。我这里有一双藕丝步云履哩。”西海龙王敖闰道:“我带了一副锁子黄金甲哩。”南海龙王敖钦道:“我有一顶凤翅紫金冠哩。”老龙大喜,引入水晶宫相见了,以此奉上。悟空将金冠、金甲、云履都穿戴停当,使动如意棒,一路打出去,对众龙道:“聒噪,聒噪!” 四海龙王甚是不平,南海龙王愤道:“此等泼猴哪儿的天生圣人可言,直是顽劣。”此话倒叫其他两龙王赞同。 却听此,东海龙王笑道:“此乃老爷安排,吾等只需按此做了便是。”说罢向那三海龙王细细将玄天圣人的安排说出,众龙不知所意,只道圣人神通非凡,非是他等凡人可辩,随后便细细商议进表上奏不题。 你看这猴王,分开水道,径回铁板桥头,撺将上来,只见四个老猴,领着众猴,都在桥边等候。忽然见悟空跳出波外,身上更无一点水湿,金灿灿的,走上桥来。唬得众猴一齐跪下道:“大王,好华彩耶,好华彩耶!”悟空满面春风,高登宝座,将铁棒竖在当中。这些猴不知好歹,都来拿那宝贝,却便似蜻蜓撼铁树,分毫也不能禁动,一个个咬指伸舌道:“爷爷呀!这般重,亏你怎的拿来也!”悟空近前,舒开手一把挝起,对众笑道:“物各有主。这宝贝镇于海藏中,也不知几千百年,可可的今岁放光。龙王只认做是块黑铁,又唤做天河镇底神珍。那厮每都扛抬不动,请我亲去拿之。那时此宝有二丈多长,斗来粗细;被我挝他一把,意思嫌大,他就小了许多;再教小些,他又小了许多;再教小些,他又小了许多。急对天光看处,上有一行字,乃‘如意金箍棒一万三千五百斤’。你都站开,等我再叫他变一变着。”他将那宝贝颠在手中,叫:“小,小,小!”即时就小做一个绣花针儿相似,可以缮在耳朵里面藏下。众猴骇然叫道:“大王!还拿出来耍耍!”猴王真个去耳朵里拿出,托放掌上叫:“大,大,大!”即又大做斗来粗细,二丈长短。他弄到欢喜处,跳上桥,走出洞外,将宝贝擅在手中,使一个法天象地的神通,把腰一躬,叫声:“长!”他就长的高万丈,头如泰山,腰如峻岭,眼如闪电,口似血盆,牙如剑戟。手中那棒,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层地狱,把些虎豹狼虫,满山群怪,七十二洞妖王,都唬得磕头礼拜,战兢兢魄散魂飞,霎时收了法象,将宝贝还变做个绣花针儿,藏在耳内,复归洞府,慌得那各洞妖王,都来参贺。 此时遂大开旗鼓,响振铜锣,广设珍馐百味,满斟椰液萄浆,与众饮宴多时。却又依前教演。猴王将那四个老猴封为健将,将两个赤尻马猴唤做马、流二元帅,两个通背猿猴唤做崩、芭二将军。将那安营下寨,赏罚诸事,都付与四健将维持。他放下心,日逐腾云驾雾,遨游四海,行乐千山。施武艺,遍访英豪;弄神通,广交贤友。此时又会了个七弟兄,乃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犭禺狨王,连自家美猴王七个。日逐讲文论武,走?传觞,弦歌吹舞,朝去暮回,无般儿不乐。把那万里之遥,只当庭闱之路,所谓点头径过三千里,扭腰八百有余程。 一日,在本洞分付四健将安排筵宴,请六王赴饮,杀牛宰马,祭天享地,着众怪跳舞欢歌,俱吃得酩酊大醉。送六王出去,却又赏?劳大小头目,尚在铁板桥边松阴之下,霎时间睡着。四健将领众围护,不敢高声。只见那美猴王睡里见两人拿一张批文,上有“孙悟空”三字,走近身,不容分说,套上绳就把美猴王的魂灵儿索了去,踉踉跄跄,直带到一座城边。猴王渐觉酒醒,忽抬头观看,那城上有一铁牌,牌上有三个大字,乃“幽冥界”。美猴王顿然醒悟道:“幽冥界乃阎王所居,何为到此?”那两人道:“你今阳寿该终,我两人领批,勾你来也。”猴王听说,道:“我老孙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不伏他管辖,怎么朦胧,又敢来勾我?”那两个勾死人只管扯扯拉拉,定要拖他进去。那猴王恼起性来,耳朵中掣出宝贝,幌一幌,碗来粗细,略举手,把两个勾死人打为肉酱。自解其索,丢开手,轮着棒,打入城中。唬得那牛头鬼东躲西藏,马面鬼南奔北跑,众鬼卒奔上森罗殿,报着:“大王,祸事,祸事!外面一个毛脸雷公,打将来了!” 慌得那十代冥王急整衣来看,见他相貌凶恶,即排下班次,应声高叫道:“上仙留名,上仙留名!”猴王道:“你既认不得我,怎么差人来勾我?”十王道:“不敢,不敢!想是差人差了。”猴王道:“我本是花果山水帘洞天生圣人孙悟空。你等是什么官位?”十王躬身道:“我等是阴间天子十代冥王。”悟空道:“快报名来,免打!”十王道:“我等是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悟空道:“汝等既登王位,乃灵显感应之类,为何不知好歹?我老孙修仙了道,与天齐寿,超升三界之外,跳出五行之中,为何着人拘我?”十王道:“上仙息怒。普天下同名同姓者多,敢是那勾死人错走了也?”悟空道:“胡说,胡说!常言道,官差吏差,来人不差。你快取生死簿子来我看!”十王闻言,即请上殿查看。 悟空执着如意棒,径登森罗殿上,正中间南面坐下。十王即命掌案的判官取出文簿来查。那判官不敢怠慢,便到司房里,捧出五六簿文书并十类簿子,逐一查看。?虫、毛虫、羽虫、昆虫、鳞介之属,俱无他名。又看到猴属之类,原来这猴似人相,不入人名;似?虫,不居国界;似走兽,不伏麒麟管;似飞禽,不受凤凰辖。另有个簿子,悟空亲自检阅,直到那魂字一千三百五十号上,方注着孙悟空名字,乃天产石猴,该寿三百四十二岁,善终。悟空道:“我也不记寿数几何,且只消了名字便罢,取笔过来!”那判官慌忙捧笔,饱掭浓墨。悟空拿过簿子,把猴属之类,但有名者一概勾之。螟下簿子道:“了帐,了帐!今番不伏你管了!”一路棒打出幽冥界。那十王不敢相近,都去翠云宫,同拜地藏王菩萨,商量启表,奏闻上天,不在话下。 这猴王打出城中,忽然绊着一个草纥?,跌了个蝤踵,猛的醒来,乃是南柯一梦。才觉伸腰,只闻得四健将与众猴高叫道:“大王,吃了多少酒,睡这一夜还不醒来?”悟空道:“醒还小可,我梦见两个人来此勾我,把我带到幽冥界城门之外,却才醒悟。是我显神通,直嚷到森罗殿,与那十王争吵,将我们的生死簿子看了,但有我等名号,俱是我勾了,都不伏那厮所辖也。”众猴磕头礼谢。自此,山猴多有不老者,以阴司无名故也。美猴王言毕前事,四健将报知各洞妖王,都来贺喜。不几日,六个义兄弟,又来拜贺,一闻销名之故,又个个欢喜,每日聚乐不题。 六 猴子上天宫 却说那猴子被人勾入地府,惹下祸事,却借机消了猴类的寿属,又打了地府神兵,恼了地府中人,想那地府中人无非便是那巫族余脉与那蓬莱岛中人,都是有些大法力在的,若非先前早有人暗中打过了招呼,只怕以那猴子那点儿修为还真难从地府中走出去。 蓬莱岛中,都天殿内。 玄天一如既往的坐在那蒲团之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成圣以前倒还经常外出走走,看看天地间的东西,赏风景之类的事倒也做过不少,但成圣之后却是有些变了性情,也不觉得外出走走有什么好了,平日里除了为岛中众生灵讲道之外倒也很少出去了,多半则是坐在蒲团之上,元神寄托虚空,神游太虚,参悟天道至理。 或许真是圣人了,眼中万物如蝼蚁,不值一看。 下面跪拜着两人,一人身着龙袍,金光灿灿,腰间一根金带相束,头顶金冠,龙须缠绕,面红齿白,生的倒是一幅好卖相;另一人身着玄黑色长袍,虽无金色威仪,却又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头顶一黑色束发生冠,面色也是黑乎乎的,二人都安静的跪拜在玄天面前,不敢稍有异动。 玄天道:“都起来吧。” 二人闻声先是拜了一拜,再缓缓起身而来,这一看,若是有要在旁,却是要让人吃了一惊。 此二人不正是那东海龙宫内的龙王与那地府秦广王么? 二人相貌皆未变幻,一身偶尔的灵力波动也显示出二人的身份,只是从气势上却分毫不见那龙宫与地府中的窝囊样儿,虽然在玄天面前不敢摆出什么气势来,但倒底是久经年月的上位者,多年的修养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玄天道:“那猴子的事情你们可办好了?” 二人对视一眼,道:“回禀老爷,那孙悟空的事情已是妥当,完全按老爷所指示的来办,属下不敢有半点不妥。” 玄天点点头,道:“以你二人的能力,此事定然无甚不妥之处。”顿了顿,又道:“此番倒是有些委屈你们了。” 二人一听大惊,连忙拜倒,口中称道:“属下不敢,老爷于我等有大恩,老爷交代之事,属下自然尽心办好就是,岂敢有甚委屈之说?” 玄天挥手扶起二人,道:“此话却是不消说了,以你二人的地位,做此等弱事自然有些委屈。虽然,以那猴子的出身来说,却与你二人这番倒也无什么不同,只是此番却是要看一场好戏,尔等还需将这戏继续唱下去才行,不然,这戏可就不好看了。” 二人一听,心中自是有些莫名其妙,但老爷所说,二人自不敢违命,照做便是,稍候向玄天辞退而去。 却说那高天上圣大慈仁者玉皇大天尊玄穹高上帝,便是那昊天上帝是也,一日,驾坐金阙云宫灵霄宝殿,聚集文武仙卿早朝之际,忽有丘弘济真人启奏道:“万岁,通明殿外有东海龙王敖广进表,听天尊宣诏。”玉皇传旨,着宣来。敖广宣至灵霄殿下,礼拜毕。旁有引奏仙童,接上表文。玉皇从头看过,表曰:水元下界东胜神洲东海小龙臣敖广启奏大天圣主玄穹高上帝君:近因花果山生、水帘洞住妖仙孙悟空者,欺虐小龙,强坐水宅,索兵器,施法施威;要披挂,骋凶骋势。惊伤水族,唬走龟鼍。南海龙战战兢兢,西海龙凄凄惨惨,北海龙缩首归降。臣敖广舒身下拜,献神珍之铁棒,凤翅之金冠,与那锁子甲、步云履,以礼送出。他仍弄武艺,显神通,但云:‘聒噪,聒噪!’果然无敌,甚为难制。臣今启奏,伏望圣裁。恳乞天兵,收此妖孽,庶使海岳清宁,下元安泰。奉奏。 圣帝览毕,传旨:“着龙神回海,朕即遣将擒拿。”老龙王顿首谢去。下面又有葛仙翁天师启奏道:“万岁,有冥司秦广王赍奉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表文进上。”旁有传言玉女,接上表文,玉皇亦从头看过。表曰:幽冥境界,乃地之阴司。天有神而地有鬼,阴阳轮转;禽有生而兽有死,反复雌雄。生生化化,孕女成男。此自然之数,不能易也。今有花果山水帘洞天产妖猴孙悟空,逞恶行凶,不服拘唤。弄神通,打绝九幽鬼使;恃势力,惊伤十代慈王。大闹森罗,强销名号。致使猴属之类无拘,猕猴之畜多寿,寂灭轮回,各无生死。贫僧具表,冒渎天威。伏乞调遣神兵,收降此妖,整理阴阳,永安地府。谨奏。 玉皇览毕,心道:果是此猴。心思一转,传旨道:“着冥君回归地府,朕即遣将擒拿。”秦广王亦顿首谢去。 大天尊宣众文武仙卿,问曰:“这妖猴是几年产育,何代出身,却就这般有道?” 一言未已,班中闪出千里眼、顺风耳道:“这猴乃三百年前天产石猴。当时不以为然,不知这几年在何方修炼成仙,降龙伏虎,强销死籍也。” 玉帝听罢,看了看下面众臣子,问道:“那路神将下界收伏?” 言未已,班中闪出太白长庚星俯伏启奏道:“上圣三界中,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奈此猴乃天地育成之体,日月孕就之身,他也顶天履地,服露餐霞,今既修成仙道,有降龙伏虎之能,与人何以异哉?臣启陛下,可念生化之慈恩,降一道招安圣旨,把他宣来上界,授他一个大小官职,与他籍名在?,拘束此间。若受天命,后再升赏;若违天命,就此擒拿。一则不动众劳师,二则收仙有道也。” 玉帝闻言甚喜,道:“依卿所奏。”即着文曲星官修诏,着太白金星招安。 金星领了旨,出南天门外,按下祥云,直至花果山水帘洞,对众小猴道:“我乃天差天使,有圣旨在此,请你大王上界。快快报知!” 洞外小猴,一层层传至洞天深处,道:“大王,外面有一老人,背着一角文书,言是上天差来的天使,有圣旨请你也。” 美猴王一听,心道:吾那老师虽然不许我布他名讳,也不许我称他弟子,但终是老师恩高义重,这地界虽然来得自在,但却无甚名声,吾有那老师所授神通,乃是天下少有的大神通,必要创出一番名声才是,好教老师亦知我未曾落他面皮。思罢,喜道:“我这两日正思量要上天走走,却就有天使来请。”叫:“快请进来!” 猴王急整衣冠,门外迎接。金星径入当中,面南立定道:“我是西方太白金星,奉玉帝招安圣旨下界,请你上天,拜受仙?。” 悟空笑道:“多谢老星降临。”教:“小的们!安排筵宴款待。” 太白金星道:“圣旨在身,不敢久留,就请大王同往,待荣迁之后,再从容叙也。” 悟空道:“承光顾,空退,空退!”即唤四健将,分付:“谨慎教演儿孙,待我上天去看看路,却好带你们上去同居住也。”四健将领诺。这猴王与金星纵起云头,升在空霄之上。却正是那:高迁上品天仙位,名列云班宝?中。 那太白金星与美猴王,同出了洞天深处,一齐驾云而起。 原来悟空筋斗云比众不同,十分快疾,把个金星撇在脑后,先至南天门外。 正欲收云前进,被增长天王领着庞刘苟毕、邓辛张陶,一路大力天丁,枪刀剑戟,挡住天门,不肯放进。 猴王心中一恼,怒道:“这个金星老儿乃奸诈之徒!既请老孙,如何教人动刀动枪,阻塞门路?”正嚷间,金星倏到,悟空就觌面发狠道:“你这老儿,怎么哄我?被你说奉玉帝招安旨意来请,却怎么教这些人阻住天门,不放老孙进去?” 金星笑道:“大王息怒。你自来未曾到此天堂,却又无名,众天丁又与你素不相识,他怎肯放你擅入?等如今见了天尊,授了仙?,注了官名,向后随你出入,谁复挡也?” 悟空摆摆手,脾气犯了,气道:“这等说,也罢,我不进去了。” 原是为招安猴子而来,又岂肯他离去?连又用手扯住道:“你还同我进去。”将近天门,金星高叫道:“那天门天将、大小吏兵放开路者。此乃下界仙人,我奉玉帝圣旨,宣他来也。” 那增长天王与众天丁俱才敛兵退避。猴王始信其言。同金星缓步入里观看。真个是――初登上界,乍入天堂。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犹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宫,乃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又至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玉帝。又至那灵霄宝殿,金钉攒,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猴王有分来天境,不堕人间点污泥。 太白金星领着美猴王,到于灵霄殿外。不等宣诏,直至御前,朝上礼拜。 悟空身性跳脱,且出身地位不低,又仗那神通自傲,兼不识那天界礼数,见金星礼拜,也不自知,挺身在旁,且不朝礼,但侧耳以听金星启奏。金星奏道:“臣领圣旨,已宣妖仙到了。” 玉帝垂帘问曰:“那个是妖仙?” 悟空却才躬身答应道:“老孙便是。” 仙卿们都大惊失色,怒道:“这个野猴!怎么不拜伏参见,辄敢这等答应道‘老孙便是’却该死了,该死了!” 玉帝帘内暗笑一声,却传旨道:“那孙悟空乃下界妖仙,初得人身,不知朝礼,且姑恕罪。” 众仙卿叫声:“谢恩!” 猴王见众仙家吼声,心中不爽,便要发泼,却有一旁金星轻声道:“快快谢恩,玉帝乃三界之首,不可怠慢了。”猴王心念金星与他有礼,却是不好回驳,适才朝上唱个大喏。 玉帝宣文选武选仙卿,看那处少甚官职,着孙悟空去除授。旁边转过武曲星君启奏道:“天宫里各宫各殿,各方各处,都不少官,只是御马监缺个正堂管事。”玉帝传旨道:“就除他做个弼马温罢。”众臣叫谢恩,他也只朝上唱个大喏。玉帝又差木德星官送他去御马监到任。 当时猴王欢欢喜喜,与木德星官径去到任。事毕,木德回宫。他在监里,会聚了监丞、监副、典簿、力士、大小官员人等,查明本监事务,止有天马千匹,乃是:骅骝骐骥,辏?纤离;龙媒紫燕,挟翼??;??银忑,祢?飞黄;辚骒翻羽,赤兔超光;逾辉弥景,腾雾胜黄;追风绝地,飞?奔霄;逸飘赤电,铜爵浮云;骢珑虎?剌,绝尘紫鳞;四极大宛,八骏九逸,千里绝群。此等良马,一个个嘶风逐电精神壮,踏雾登云气力长。 猴子终是猴子,不知别人算计,只道这天官好做,高兴不已。 七 猴子称大圣 这孙悟空倒底是猴子心性,不知这天庭内中猫腻,得了这弼马温的职位倒是高兴不已,查看了文簿,点明了马数。本监中典簿管征备草料;力士官管刷洗马匹、扎草、饮水、煮料;监丞、监副辅佐催办。弼马昼夜不睡,滋养马匹。日间舞弄犹可,夜间看管殷勤,但是马睡的,赶起来吃草,走的捉将来靠槽。那些天马见了他,泯耳攒蹄,都养得肉肥膘满。不觉的半月有余。 一朝闲暇,众监官都安排酒席,一则与他接风,一则与他贺喜。正在欢饮之间,猴王心中忽转,停杯问曰:“我这弼马温是个什么官衔?” 众曰:“官名就是此了。” 悟空又问:“此官是个几品?” 众人心中好笑,只道:“没有品从。” 猴王一听却不知众人为何而笑,只道:“没品,想是大之极也。” 众人心中更是好笑道:“不大不大,只唤做未入流。” 猴王奇道:“怎么叫做‘未入流’?” 众人道:“末等。这样官儿,最低最小,只可与他看马。似堂尊到任之后,这等殷勤,喂得马肥,只落得道声‘好’字;如稍有些?羸,还要见责;再十分伤损,还要罚赎问罪。” 猴王闻此,不觉心头火起,原以为自己的官有多大,却不想是一马夫之职,咬牙大怒道:“这般藐视老孙!老孙在那花果山,称王称祖,怎么哄我来替他养马?养马者,乃后生小辈下贱之役,岂是待我的?不做他,不做他!我将去也!”忽喇的一声,把公案推倒,耳中取出宝贝,幌一幌,碗来粗细,一路解数,直打出御马监,径至南天门。众天丁知他受了仙?,乃是个弼马温,不敢阻当,让他打出天门去了。 须臾,按落云头,回至花果山上,只见那四健将与各洞妖王,在那里操演兵卒,这猴王厉声高叫道“小的们,老孙来了!”一群猴都来叩头,迎接进洞天深处,请猴王高登宝位,一壁厢办酒接风,都道:“恭喜大王,上界去十数年,想必得意荣归也?”猴王道:“我才半月有余,那里有十数年?”众猴道:“大王,你在天上不觉时辰。天上一日,就是下界一年哩。请问大王,官居何职?” 猴王一想起那事儿,心中顿时又怒,摇手道:“不好说,不好说!活活的羞杀人!那玉帝不会用人,他见老孙这般模样,封我做个什么弼马温,原来是与他养马,未入流品之类。我初到任时不知,只在御马监中顽耍。及今日问我同寮,始知是这等卑贱。老孙心中大恼,推倒席面,不受官衔,因此走下来了。”众猴道:“来得好,来得好!大王在这福地洞天之处为王,多少尊重快乐,怎么肯去与他做马夫?”教:“小的们!快办酒来,与大王释闷。” 丫丫叉叉 猴王得了姓名,怡然踊跃,对菩提前作礼启谢。那祖师即命大众引孙悟空出二门外,教他 正饮酒欢会间,有人来报道:“大王,门外有两个独角鬼王,要见大王。”猴王道:“教他进来。”那鬼王整衣跑入洞中,倒身下拜。美猴王问他:“你见我何干?”鬼王道:“久闻大王招贤,无由得见,今见大王授了天?,得意荣归,特献赭黄袍一件,与大王称庆。肯不弃鄙贱,收纳小人,亦得效犬马之劳。”猴王大喜,将赭黄袍穿起,众等欣然排班朝拜,即将鬼王封为前部总督先锋。鬼王谢恩毕,复启道:“大王在天许久,所授何职?”猴王道:“玉帝轻贤,封我做个什么弼马温!”鬼王听言,又奏道:“大王有此神通,如何与他养马?就做个齐天大圣,有何不可?”猴王闻说,欢喜不胜,连道几个“好,好,好!”教四健将:“就替我快置个旌旗,旗上写‘齐天大圣’四大字,立竿张挂。自此以后,只称我为齐天大圣,不许再称大王。亦可传与各洞妖王,一体知悉。”此不在话下。 却说那玉帝次日设朝,只见张天师引御马监监丞、监副在丹墀下拜奏道:“万岁,新任弼马温孙悟空,因嫌官小,昨日反下天宫去了。”正说间,又见南天门外增长天王领众天丁,亦奏道:“弼马温不知何故,走出天门去了。”玉帝闻言,即传旨:“着两路神元,各归本职,朕遣天兵,擒拿此怪。”班部中闪上托塔李天王与哪吒三太子,越班奏上道:“万岁,微臣不才,请旨降此妖怪。”玉帝大喜,即封托塔天王李靖为降魔大元帅,哪吒三太子为三坛海会大神,即刻兴师下界。李天王与哪吒叩头谢辞,径至本宫,点起三军,帅众头目,着巨灵神为先锋,鱼肚将掠后,药叉将催兵。一霎时出南天门外,径来到花果山。选平阳处安了营寨,传令教巨灵神挑战。巨灵神得令,结束整齐,轮着宣花斧,到了水帘洞外。只见那洞门外,许多妖魔,都是些狼虫虎豹之类,轮枪舞剑,在那里跳斗咆哮。这巨灵神喝道:“那业畜!快早去报与弼马温知道,吾乃上天大将,奉玉帝旨意,到此收伏。教他早早出来受降,免致汝等皆伤残也。”那些怪奔奔***,传报洞中道:“祸事了,祸事了!”猴王问:“有甚祸事?”众妖道:“门外有一员天将,口称大圣官衔,道:奉玉帝圣旨,来此收伏。教早早出去受降,免伤我等性命。”猴王听说,教:“取我披挂来!”就戴上紫金冠,贯上黄金甲,登上步云鞋,手执如意金箍棒,领众出门,摆开阵势。这巨灵神睁睛观看,真好猴王――身穿金甲亮堂堂,头戴金冠光映映。手举金箍棒一根,足踏云鞋皆相称。 一双怪眼似明星,两耳过肩眉又硬。挺挺身才变化多,声音响亮如钟磬。 尖嘴咨牙弼马温,心高要做齐天圣。 巨灵神厉声高叫道:“那泼猴!你认得我么?”大圣听言,急问道:“你是那路毛神?老孙不曾会你,你快报名来。”巨灵神道:“我把你那欺心的猢狲!你是认不得我!我乃高上神霄托塔李天王部下先锋,巨灵天将!今奉玉帝圣旨,到此收降你。你快卸了装束,归顺天恩,免得这满山诸畜遭诛。若道半个不字,教你顷刻化为?粉!”猴王听说,心中大怒道:“泼毛神,休夸大口,少弄长舌!我本待一棒打死你,恐无人去报信,且留你性命,快早回天,对玉皇说:他甚不用贤!老孙有无穷的本事,为何教我替他养马?你看我这旌旗上字号,若依此字号升官,我就不动刀兵,自然的天地清泰;如若不依,时间就打上灵霄宝殿,教他龙床定坐不成!”这巨灵神闻此言,急睁睛迎风观看,果见门外竖一高竿,竿上有旌旗一面,上写着“齐天大圣”四大字。巨灵神冷笑三声道:“这泼猴,这等不知人事,辄敢无状,你就要做齐天大圣!好好的吃吾一斧!”劈头就砍将去。那猴王正是会家不忙,将金箍棒应手相迎。这一场好杀――棒名如意,斧号宣花。他两个乍相逢,不知深浅。斧和棒,左右交加。一个暗藏神妙,一个大口称夸。使动法喷云嗳雾;展开手播土扬沙。天将神通就有道,猴王变化实无涯。棒举却如龙戏水,斧来犹似凤穿花。巨灵名望传天下,原来本事不如他。大圣轻轻轮铁棒,着头一下满身麻。 巨灵神抵敌他不住,被猴王劈头一棒,慌忙将斧架隔,傣带的一声,把个斧柄打做两截,急撤身败阵逃生。猴王笑道:“脓包,脓包!我已饶了你,你快去报信,快去报信!”巨灵神回至营门,径见托塔天王,忙哈哈跪下道:“弼马温果是神通广大!末将战他不过,败阵回来请罪。”李天王发怒道:“这厮锉吾锐气,推出斩之!”旁边闪出哪吒太子,拜告:“父王息怒,且恕巨灵之罪,待孩儿出师一遭,便知深浅。”天王听谏,且教回营待罪管事。 这哪吒太子,甲胄齐整,跳出营盘,撞至水帘洞外。那悟空正来收兵,见哪吒来的勇猛。好太子――总角才遮囟,披毛未苫肩。神奇多敏悟,骨秀更清妍。 诚为天上麒麟子,果是烟霞彩凤仙。龙种自然非俗相,妙龄端不类尘凡。 身带六般神器械,飞腾变化广无边。今受玉皇金口诏,敕封海会号三坛。 悟空迎近前来问曰:“你是谁家小哥?闯近吾门,有何事干?”哪吒喝道:“泼妖猴!岂不认得我?我乃托塔天王三太子哪吒是也。今奉玉帝钦差,至此捉你。”悟空笑道:“小太子,你的奶牙尚未退,胎毛尚未干,怎敢说这般大话?我且留你的性命,不打你。你只看我旌旗上是什么字号,拜上玉帝,是这般官衔,再也不须动众,我自皈依;若是不遂我心,定要打上灵霄宝殿。”哪吒抬头看处,乃“齐天大圣”四字。哪吒道:“这妖猴能有多大神通,就敢称此名号!不要怕,吃吾一剑!”悟空道:“我只站下不动,任你砍几剑罢。”那哪吒奋怒,大喝一声,叫:“变!”即变做三头六臂,恶狠狠手持着六般兵器,乃是斩妖剑、砍妖刀、缚妖索、降妖杵、绣球儿、火轮儿,丫丫叉叉,扑面来打。悟空见了心惊道:“这小哥倒也会弄些手段!莫无礼,看我神通!”好大圣,喝声:“变!”也变做三头六臂,把金箍棒幌一幌,也变作三条,六只手拿着三条棒架住。这场斗,真个是地动山摇,好杀也――六臂哪吒太子,天生美石猴王,相逢真对手,正遇本源流。那一个蒙差来下界,这一个欺心闹斗牛。斩妖宝剑锋芒快,砍妖刀狠鬼神愁;缚妖索子如飞蟒,降妖大杵似狼头;火轮掣电烘烘艳,往往来来滚绣球。大圣三条如意棒,前遮后挡运机谋。苦争数合无高下,太子心中不肯休。把那六件兵器多教变,百千万亿照头丢。猴王不惧呵呵笑,铁棒翻腾自运筹。以一化千千化万,满空乱舞赛飞虬。唬得各洞妖王都闭户,遍山鬼怪尽藏头。神兵怒气云惨惨,金箍铁棒响飕飕。那壁厢,天丁呐喊人人怕;这壁厢,猴怪摇旗个个忧。发狠两家齐斗勇,不知那个刚强那个柔。 三太子与悟空各骋神威,斗了个三十回合。那太子六般兵,变做千千万万;孙悟空金箍棒,变作万万千千。半空中似雨点流星,不分胜负。原来悟空手疾眼快,正在那混乱之时,他拔下一根毫毛,叫声:“变!”就变做他的本相,手挺着棒,演着哪吒。他的真身却一纵,赶至哪吒脑后,着左膊上一棒打来。哪吒正使法间,听得棒头风响,急躲闪时,不能措手,被他着了一下,负痛逃走,收了法,把六件兵器,依旧归身,败阵而回。 那阵上李天王早已看见,急欲提兵助战,不觉太子倏至面前,战兢兢报道:“父王,弼马温真个有本事!孩儿这般法力,也战他不过,已被他打伤膊也。”天王大惊失色道:“这厮恁的神通,如何取胜?”太子道:“他洞门外竖一竿旗,上写‘齐天大圣’四字,亲口夸称,教玉帝就封他做齐天大圣,万事俱休;若还不是此号,定要打上灵霄宝殿哩!”天王道:“既然如此,且不要与他相持,且去上界,将此言回奏,再多遣天兵,围捉这厮,未为迟也。”太子负痛,不能复战,故同天王回天启奏不题。 你看那猴王得胜归山,那七十二洞妖王与那六弟兄,俱来贺喜。在洞天福地,饮乐无比。他却对六弟兄说:“小弟既称齐天大圣,你们亦可以大圣称之。”内有牛魔王忽然高叫道:“贤弟言之有理,我即称做个平天大圣。”蛟魔王道:“我称做复海大圣。”鹏魔王道:“我称混天大圣。”狮犭它王道:“我称移山大圣。”猕猴王道:“我称通风大圣。”犭禺狨王道:“我称驱神大圣。”此时七大圣自作自为,自称自号,耍乐一日,各散讫。 却说那李天王与三太子领着众将,直至灵霄宝殿,启奏道:“臣等奉旨出师下界,收伏妖仙孙悟空,不期他神通广大,不能取胜,仍望万岁添兵剿除。”玉帝道:“谅一妖猴有多少本事,还要添兵?”太子又近前奏道:“望万岁赦臣死罪!那妖猴使一条铁棒,先败了巨灵神,又打伤臣臂膊。洞门外立一竿旗,上书‘齐天大圣’四字,道是封他这官职,即便休兵来投;若不是此官,还要打上灵霄宝殿也。”玉帝闻言,惊讶道:“这妖猴何敢这般狂妄!着众将即刻诛之。”正说间,班部中又闪出太白金星,奏道:“那妖猴只知出言,不知大小。欲加兵与他争斗,想一时不能收伏,反又劳师。不若万岁大舍恩慈,还降招安旨意,就教他做个齐天大圣。只是加他个空衔,有官无禄便了。”玉帝道:“怎么唤做‘有官无禄’?”金星道:“名是齐天大圣,只不与他事管,不与他俸禄,且养在天壤之间,收他的邪心,使不生狂妄,庶乾坤安靖,海宇得清宁也。”玉帝闻言道:“依卿所奏。”即命降了诏书,仍着金星领去。 金星复出南天门,直至花果山水帘洞外观看。这番比前不同,威风凛凛,杀气森森,各样妖精,无般不有。一个个都执剑拈枪,拿刀弄杖的,在那里咆哮跳跃。一见金星,皆上前动手。金星道:“那众头目来!累你去报你大圣知之。吾乃上帝遣来天使,有圣旨在此请他。”众妖即跑入报道:“外面有一老者,他说是上界天使,有旨意请你。”悟空道:“来得好,来得好!想是前番来的那太白金星。那次请我上界,虽是官爵不堪,却也天上走了一次,认得那天门内外之路。今番又来,定有好意。”教众头目大开旗鼓,摆队迎接。大圣即带引群猴,顶冠贯甲,甲上罩了赭黄袍,足踏云履,急出洞门,躬身施礼。高叫道:“老星请进,恕我失迎之罪。”金星趋步向前,径入洞内,面南立着道:“今告大圣,前者因大圣嫌恶官小,躲离御马监,当有本监中大小官员奏了玉帝。玉帝传旨道:‘凡授官职,皆由卑而尊,为何嫌小?’即有李天王领哪吒下界取战。不知大圣神通,故遭败北,回天奏道:‘大圣立一竿旗,要做齐天大圣。众武将还要支吾,是老汉力为大圣冒罪奏闻,免兴师旅,请大王授?。玉帝准奏,因此来请。”悟空笑道:“前番动劳,今又蒙爱,多谢,多谢!但不知上天可有此齐天大圣之官衔也?”金星道:“老汉以此衔奏准,方敢领旨而来。如有不遂,只坐罪老汉便是。” 悟空大喜,恳留饮宴不肯,遂与金星纵着祥云,到南天门外。那些天丁天将,都拱手相迎,径入灵霄殿下。金星拜奏道:“臣奉诏宣弼马温孙悟空已到。”玉帝道:“那孙悟空过来,今宣你做个齐天大圣,官品极矣,但切不可胡为。”这猴亦止朝上唱个喏,道声谢恩。玉帝即命工干官张、鲁二班,在蟠桃园右首起一座齐天大圣府,府内设个二司:一名安静司,一名宁神司。司俱有仙吏,左右扶持。又差五斗星君送悟空去到任,外赐御酒二瓶,金花十朵,着他安心定志,再勿胡为。那猴王信受奉行,即日与五斗星君到府,打开酒瓶,同众尽饮。送星官回转本宫,他才遂心满意,喜地欢天,在于天宫快乐,无挂无碍。正是:仙名永注长生?,不堕轮回万古传。 八 猴子大闹天宫,反下天庭下界 齐天大圣到底是个妖猴,更不知官衔品从,也不较俸禄高低,但只注名便了。那齐天府下二司仙吏,早晚伏侍,只知日食三餐,夜眠一榻,无事牵萦,自由自在。闲时节会友游宫,交朋结义。见三清称个“老”字,逢四帝道个“陛下”。与那九曜星、五方将、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河汉群神,俱只以弟兄相待,彼此称呼。今日东游,明日西荡,云去云来,行踪不定。 一日,玉帝早朝,班部中闪出许旌阳真人俯囟启奏道:“今有齐天大圣日日无事闲游,结交天上众星宿,不论高低,俱称朋友。恐后闲中生事。不若与他一件事管,庶免别生事端。”玉帝闻言,即时宣诏。那猴王欣欣然而至,道:“陛下,诏老孙有何升赏?”玉帝道:“朕见你身闲无事,与你件执事。你且权管那蟠桃园,早晚好生在意。”大圣欢喜谢恩,朝上唱喏而退。 他等不得穷忙,即入蟠桃园内查勘。本园中有个土地,拦住问道:“大圣何往?”大圣道:“吾奉玉帝点差,代管蟠桃园,今来查勘也。”那土地连忙施礼,即呼那一班锄树力士、运水力士、修桃力士、打扫力士都来见大圣磕头,引他进去。但见那――夭夭灼灼,颗颗株株。夭夭灼灼花盈树,颗颗株株果压枝。果压枝头垂锦弹,花盈树上簇胭脂。时开时结千年熟,无夏无冬万载迟。先熟的酡颜醉脸,还生的带蒂青皮。凝烟肌带绿,映日显丹姿。树下奇葩并异卉,四时不谢色齐齐。左右楼台并馆舍,盈空常见罩云霓。不是玄都凡俗种,瑶池王母自栽培。 大圣看玩多时,问土地道:“此树有多少株数?”土地道:“有三千六百株。前面一千二百株,花微果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中间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大圣闻言,欢喜无任,当日查明了株树,点看了亭阁回府。自此后,三五日一次赏玩,也不交友,也不他游。 一日,见那老树枝头,桃熟大半,他心里要吃个尝新。奈何本园土地、力士并齐天府仙吏紧随不便。忽设一计道:“汝等且出门外伺候,让我在这亭上少憩片时。”那众仙果退。只见那猴王脱冠服,爬上大树,拣那熟透的大桃,摘了许多,就在树枝上自在受用,吃了一饱,却才跳下树来,簪冠着服,唤众等仪从回府。迟三二日,又去设法偷桃,尽他享用。 一朝,王母娘娘设宴,大开宝阁,瑶池中做蟠桃胜会,即着那红衣仙女、青衣仙女、素衣仙女、皂衣仙女、紫衣仙女、黄衣仙女、绿衣仙女,各顶花篮,去蟠桃园摘桃建会。七衣仙女直至园门首,只见蟠桃园土地、力士同齐天府二司仙吏,都在那里把门。仙女近前道:“我等奉王母懿旨,到此摘桃设宴。”土地道:“仙娥且住。今岁不比往年了,玉帝点差齐天大圣在此督理,须是报大圣得知,方敢开园。” 仙女闻言,叫道:“大圣何在?”土地道:“大圣在园内,因困倦,自家在亭上睡哩。”仙女道:“既如此,寻他去来,不可迟误。”土地即与同进,寻至花亭不见,只有衣冠在亭,不知何往,四下里都没寻处。原来大圣耍了一会,吃了几个桃子,变做二寸长的个人儿,在那大树梢头浓叶之下睡着了。七衣仙女道:“我等奉旨前来,寻不见大圣,怎敢空回?”旁有仙使道:“仙娥既奉旨来,不必迟疑。我大圣闲游惯了,想是出园会友去了。汝等且去摘桃,我们替你回话便是。”那仙女依言,入树林之下摘桃。先在前树摘了二篮,又在中树摘了三篮,到后树上摘取,只见那树上花果稀疏,止有几个毛蒂青皮的。原来熟的都是猴王吃了。 七仙女张望东西,只见向南枝上止有一个半红半白的桃子。青衣女用手扯下枝来,红衣女摘了,却将枝子望上一放。原来那大圣变化了,正睡在此枝,被他惊醒。大圣即现本相,耳朵里掣出金箍棒,幌一幌,碗来粗细,咄的一声道:“你是那方怪物,敢大胆偷摘我桃!”慌得那七仙女一齐跪下道:“大圣息怒。我等不是妖怪,乃王母娘娘差来的七衣仙女,摘取仙桃,大开宝阁,做蟠桃胜会。适至此间,先见了本园土地等神,寻大圣不见。我等恐迟了王母懿旨,是以等不得大圣,故先在此摘桃。万望恕罪。” 大圣闻言,回嗔作喜道:“仙娥请起。王母开阁设宴,都请的是谁?” 仙女道:“上会自有旧规,请的是西天佛老、菩萨、圣僧、罗汉,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岛仙翁,北方北极玄灵,中央黄极黄角大仙,这个是五方五老。还有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众,中八洞玉皇、九垒,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宫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齐赴蟠桃嘉会。”大圣笑道:“可请我么?”仙女道:“不曾听得说。”大圣道:“我乃齐天大圣,就请我老孙做个席尊,有何不可?”仙女道:“此是上会旧规,今会不知如何。”大圣道:“此言也是,难怪汝等。你且立下,待老孙先去打听个消息,看可请老孙不请。” 好大圣,捻着诀,念声咒语,对众仙女道:“住,住,住”这原来是个定身法,把那七衣仙女,一个个??睁睁,白着眼,都站在桃树之下。大圣纵朵祥云,跳出园内,竟奔瑶池路上而去。正行时,只见那壁厢――一天瑞霭光摇曳,五色祥云飞不绝。白鹤声鸣振九皋,紫芝色秀分千叶。 中间现出一尊仙,相貌昂然丰采别。神舞虹霓幌汉霄,腰悬宝?无生灭。 名称赤脚大罗仙,特赴蟠桃添寿节。 那赤脚大仙觌面撞见大圣,大圣低头定计,赚哄真仙,他要暗去赴会,却问:“老道何往?”大仙道:“蒙王母见招,去赴蟠桃嘉会。”大圣道:“老道不知。玉帝因老孙筋斗云疾,着老孙五路邀请列位,先至通明殿下演礼,后方去赴宴。”大仙是个光明正大之人,就以他的诳语作真,道:“常年就在瑶池演礼谢恩,如何先去通明殿演礼,方去瑶池赴会?”无奈,只得拨转祥云,径往通明殿去了。 大圣驾着云,念声咒语,摇身一变,就变做赤脚大仙模样,前奔瑶池。不多时,直至宝阁,按住云头,轻轻移步,走入里面,只见那里――琼香缭绕,瑞霭缤纷。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凤翥鸾翔形缥缈,金花玉萼影浮沉。上排着九凤丹霞?,八宝紫霓墩。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桌上有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嘉肴色色新。 那里铺设得齐齐整整,却还未有仙来。这大圣点看不尽,忽闻得一阵酒香扑鼻,急转头见右壁厢长廊之下,有几个造酒的仙官,盘糟的力士,领几个运水的道人,烧火的童子,在那里洗缸刷瓮,已造成了玉液琼浆,香醪佳酿。大圣止不住口角流涎,就要去吃,奈何那些人都在这里,他就弄个神通,把毫毛拔下几根,丢入口中嚼碎,喷将出去,念声咒语,叫“变!”即变做几个瞌睡虫,奔在众人脸上。 你看那伙人,手软头低,闭眉合眼,丢了执事,都去盹睡。大圣却拿了些百味八珍,佳肴异品,走入长廊里面,就着缸,挨着瓮,放开量,痛饮一番。吃勾了多时,?菘醉了,自揣***道:“不好,不好!再过会,请的客来,却不怪我?一时拿住,怎生是好?不如早回府中睡去也。” 好大圣,摇摇摆摆,仗着酒,任情乱撞,一会把路差了,不是齐天府,却是兜率天宫。一见了,顿然醒悟道:“兜率宫是三十三天之上,乃离恨天太上老君之处,如何错到此间?也罢,也罢!一向要来望此老,不曾得来,今趁此残步,就望他一望也好。” 即整衣撞进去。那里不见老君,四无人迹。原来那老君与燃灯古佛在三层高阁朱陵丹台上讲道,众仙童、仙将、仙官、仙吏都侍立左右听讲。这大圣直至丹房里面,寻访不遇,但见丹灶之旁,炉中有火。炉左右安放着五个葫芦,葫芦里都是炼就的金丹。大圣喜道:“此物乃仙家之至宝。老孙自了道以来,识破了内外相同之理,也要炼些金丹济人,不期到家无暇。今日有缘,却又撞着此物,趁老子不在,等我吃他几丸尝新。”他就把那葫芦都倾出来,就都吃了,如吃炒豆相似。 却正此时,那朱陵丹台之上,太清圣人分身的太上老君正与燃灯上古佛一同讲道,遍望下首,仙童、仙将、仙官等莫不听的如痴如醉,那太清道人原是老君分身,因众圣议立天庭之时老君为表天庭威仪所施,后被那玄天道君所破,老君化了数年才将其补齐。 今日燃灯本在受那天庭瑶池王母之邀前往,要赴那蟠桃盛会,不想半途之上遇上了兜率天宫的金角童子前来相邀,说是太清道人要邀他讲法,燃灯知那太清道人的来历,自不敢怠慢,虽然心中疑惑,却也跟着童子前去了。 二人相见,燃灯与那太清道人行了礼,礼罢,双方便开始讲道。 太清道人原是人教太上圣人分身,与老君心意相通,道行不可谓不高,虽然由太清圣人讲出来的道法不比太上圣人亲自所讲,但其中包含了太上圣人道法的精义,自然是不同凡响。而燃灯本就是那紫霄宫中听道祖讲道之人,虽然座位靠后,不比那前面那些大神,但却也不凡了,原就是天地间少有的大神通者,后因被那众人成圣所刺激到了,加上自身道法不足,便才拜入阐教门下。 虽然燃灯在阐教中一直不怎么受待见,但却也不能说其修为不高,道法不深,原就是斩一尸的高手,拜入阐教后更精通了玉清圣人大法,便是当初在那赵公明手中吃憋也是因为赵公明的法宝太过厉害来的,修士之间的争斗也并非全是靠修为来比,有时一件法宝的好坏直接决定了修士战斗力的强弱。 而后封神一战中,燃灯施计夺去了赵公明的法宝,后又投身佛教,习那佛法,身兼三家圣人大法,更有那紫霄宫中听道的经历,又以那阴阳珠化成二世界,道行一路高升,便是那身兼五圣法门的如来也不敢对燃灯有所不敬。 二人相比起来倒也差不了多少,半晌,燃灯也沉迷在了太清道人所讲大道当中,回味无穷。 突然,燃灯心神一动,运起元神默算一番,顿时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正欲起身而出,却听对面太清道人喊住。 只听太清道人道:“道友怎的要走?此番论道,道友却是只字未讲,如何能走才是?”下面众仙家一听燃灯要走,正听太清道人大法高兴时却也希望听听这位佛祖的大法,纷纷叫燃灯留下。 燃灯无法,看了一眼对面含笑的太清道人,心中暗叹一声,却也未再说什么,安心下来讲道,那猴子虽然于佛门有大用,但太清道人明着算计却是不能不顾,只作那猴子倒霉吧。心中虽是如此想,但具体的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的了。 一时间丹满酒醒,又自己揣度道:“不好,不好!这场祸,比天还大,若惊动玉帝,性命难存。走,走,走!不如下界为王去也!”他就跑出兜率宫,不行旧路,从西天门,使个隐身法逃去,即按云头,回至花果山界。但见那旌旗闪灼,戈戟光辉,原来是四健将与七十二洞妖王,在那里演习武艺。大圣高叫道:“小的们!我来也!” 众怪丢了器械,跪倒道:“大圣好宽心!丢下我等许久,不来相顾!”大圣道:“没多时,没多时!”且说且行,径入洞天深处。四健将打扫安歇,叩头礼拜毕,俱道:“大圣在天这百十年,实受何职?”大圣笑道:“我记得才半年光景,怎么就说百十年话?”健将道:“在天一日,即在下方一年也。”大圣道:“且喜这番玉帝相爱,果封做齐天大圣,起一座齐天府,又设安静、宁神二司,司设仙吏侍卫。向后见我无事,着我代管蟠桃园。近因王母娘娘设蟠桃大会,未曾请我,是我不待他请,先赴瑶池,把他那仙品仙酒,都是我偷吃了。走出瑶池,踉踉槁槁误入老君宫阙,又把他五个葫芦金丹也偷吃了。但恐玉帝见罪,方才走出天门来也。” 众怪闻言大喜,即安排酒果接风,将椰酒满斟一石碗奉上。大圣喝了一口,即咨牙?嘴道:“不好吃,不好吃!”崩、芭二将道:“大圣在天宫,吃了仙酒仙肴,是以椰酒不甚美口。常言道,美不美,乡中水。” 大圣道:“你们就是亲不亲,故乡人。我今早在瑶池中受用时,见那长廊之下,有许多瓶罐,都是那玉液琼浆,你们都不曾尝着。待我再去偷他几瓶回来,你们各饮半杯,一个个也长生不老。”众猴欢喜不胜。大圣即出洞门,又翻一筋斗,使个隐身法,径至蟠桃会上。进瑶池宫阙,只见那几个造酒、盘糟、运水、烧火的,还鼾睡未醒。他将大的从左右胁下挟了两个,两手提了两个,即拨转云头回来,会众猴在于洞中,就做个仙酒会,各饮了几杯,快乐不题。 却说那七衣仙女自受了大圣的定身法术,一周天方能解脱,各提花篮,回奏王母说道:“齐天大圣使术法困住我等,故此来迟。”王母问道:“汝等摘了多少蟠桃?” 仙女心中惶恐,跪道:“只有两篮小桃,三篮中桃。至后面,大桃半个也无,想都是大圣偷吃了。及正寻间,不期大圣走将出来,行凶拷打,又问设宴请谁。我等把上会事说了一遍,他就定住我等,不知去向。直到如今,才得醒解回来。” 王母闻言大怒,即去见玉帝,备陈前事。说不了,又见那造酒的一班人,同仙官等来奏:“不知什么人,搅乱了蟠桃大会,偷吃了玉液琼浆,其八珍百味,亦俱偷吃了。”又有四个大天师来奏上:“太上道祖来了。” 玉帝即同王母出迎。老君朝礼毕,道:“老道宫中,炼了些九转金丹,伺候陛下做丹元大会,不期被贼偷去,特启陛下知之。”玉帝见奏悚惧。少时,又有齐天府仙吏叩头道:“孙大圣不守执事,自昨日出游,至今未转,更不知去向。”玉帝又添疑思,只见那赤脚大仙又t囟上奏道:“臣蒙王母诏昨日赴会,偶遇齐天大圣,对臣言万岁有旨,着他邀臣等先赴通明殿演礼,方去赴会。臣依他言语,即返至通明殿外,不见万岁龙车凤辇,又急来此俟候。”玉帝越发大惊道:“这厮假传旨意,赚哄贤卿,快着纠察灵官缉访这厮踪迹!” 九 众神下界拿猴,大战不休 且说那猴子在天庭闯了祸事,玉帝震怒,让人下界拿他,灵官领旨,即出殿遍访,尽得其详细,回奏道:“搅乱天宫者,乃齐天大圣也。”又将前事尽诉一番。玉帝大恼,即差四大天王,协同李天王并哪吒太子,点二十八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东西星斗、南北二神、五岳四渎、普天星相,共十万天兵,布一十八架天罗地网,下界去花果山围困,定捉获那厮处治。众神即时兴师,离了天宫。这一去,但见那――黄风滚滚遮天暗,紫雾腾腾罩地昏。只为妖猴欺上帝,致令众圣降凡尘。四大天王,五方揭谛:四大天王权总制,五方揭谛调多兵。李托塔中军掌号,恶哪吒前部先锋。罗?星为头检点,计都星随后峥嵘。太阴星精神抖擞,太阳星照耀分明。五行星偏能豪杰,九曜星最喜相争。元辰星子午卯酉,一个个都是大力天丁。五瘟五岳东西摆,六丁六甲左右行。四渎龙神分上下,二十八宿密层层。角亢氐房为总领,奎娄胃昴惯翻腾。斗牛女虚危室壁,心尾箕星个个能。井鬼柳星张翼轸,轮枪舞剑显威灵。停云降雾临凡世,花果山前扎下营。 诗曰:天产猴王变化多,偷丹偷酒乐山窝。只因搅乱蟠桃会,十万天兵布网罗。 当时李天王传了令,着众天兵扎了营,把那花果山围得水泄不通。上下布了十八架天罗地网,先差九曜恶星出战。九曜即提兵径至洞外,只见那洞外大小群猴跳跃顽耍。星官厉声高叫道:“那小妖!你那大圣在那里?我等乃上界差调的天神,到此降你这造反的大圣。教他快快来归降;若道半个‘不’字,教汝等一概遭诛!”那小妖慌忙传入道:“大圣,祸事了,祸事了!外面有九个凶神,口称上界差来的天神,收降大圣。” 那大圣正与七十二洞妖王,并四健将分饮仙酒,一闻此报,公然不理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门前是与非。”说不了,一起小妖又跳来道:“那九个凶神,恶言泼语,在门前骂战哩!”大圣笑道:“莫采他。诗酒且图今日乐,功名休问几时成。”说犹未了,又一起小妖来报:“爷爷!那九个凶神已把门打破,杀进来也!”大圣怒道:“这泼毛神,老大无礼!本待不与他计较,如何上门来欺我?”即命独角鬼王,领帅七十二洞妖王出阵,老孙领四健将随后。那鬼王疾帅妖兵,出门迎敌,却被九曜恶星一齐掩杀,抵住在铁板桥头,莫能得出。 正嚷间,大圣到了。叫一声:“开路!”掣开铁棒,幌一幌,碗来粗细,丈二长短,丢开架子,打将出来。九曜星那个敢抵,一时打退。那九曜星立住阵势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弼马温!你犯了十恶之罪,先偷桃,后偷酒,搅乱了蟠桃大会,又窃了老君仙丹,又将御酒偷来此处享乐,你罪上加罪,岂不知之?” 大圣笑道:“这几桩事,实有,实有!但如今你怎么?” 九曜星道:“吾奉玉帝金旨,帅众到此收降你,快早皈依,免教这些生灵纳命。不然,就髹平了此山,掀翻了此洞也!” 大圣大怒道:“量你这些毛神,有何法力,敢出浪言。不要走,请吃老孙一棒!”这九曜星一齐踊跃。那美猴王不惧分毫,轮起金箍棒,左遮右挡,把那九曜星战得筋疲力软,一个个倒拖器械,败阵而走,急入中军帐下,对托塔天王道:“那猴王果十分骁勇!我等战他不过,败阵来了。”李天王即调四大天王与二十八宿,一路出师来斗。大圣也公然不惧,调出独脚鬼王、七十二洞妖王与四个健将,就于洞门外列成阵势。你看这场混战好惊人也――寒风飒飒,怪雾阴阴。那壁厢旌旗飞彩,这壁厢戈戟生辉。滚滚盔明,层层甲亮。滚滚盔明映太阳,如撞天的银磬;层层甲亮砌岩崖,似压地的冰山。大扞刀,飞云掣电;楮白枪,度雾穿云。方天戟,虎眼鞭,麻林摆列;青铜剑,四明铲,密树排阵。弯弓硬弩雕翎箭,短棍蛇矛挟了魂。大圣一条如意棒,翻来覆去战天神。杀得那空中无鸟过,山内虎狼奔。扬砂走石乾坤黑,播土飞尘宇宙昏。只听兵兵扑扑惊天地,煞煞威威振鬼神。 这一场自辰时布阵,混杀到日落西山。那独角鬼王与七十二洞妖怪,尽被众天神捉拿去了,止走了四健将与那群猴,深藏在水帘洞底,这大圣一条棒,抵住了四大天神与李托塔、哪吒太子,俱在半空中,杀彀多时。大圣见天色将晚,即拔毫毛一把,丢在口中,嚼碎了喷将出去,叫声:“变!”就变了千百个大圣,都使的是金箍棒,打退了哪吒太子,战败了五个天王。 大圣得胜,收了毫毛,急转身回洞,早又见铁板桥头,四个健将,领众叩迎那大圣,哽哽咽咽大哭三声,又唏唏哈哈大笑三声。大圣道:“汝等见了我,又哭又笑,何也?” 四健将道:“今早帅众将与天王交战,把七十二洞妖王与独角鬼王,尽被众神捉了,我等逃生,故此该哭。这见大圣得胜回来,未曾伤损,故此该笑。” 大圣道:“胜负乃兵家之常。古人云: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况捉了去的头目乃是虎豹狼虫、獾獐狐?之类,我同类者未伤一个,何须烦恼?他虽被我使个分身法杀退,他还要安营在我山脚下。我等且紧紧防守,饱食一顿,安心睡觉,养养精神。天明看我使个大神通,拿这些天将,与众报仇。”四将与众猴将椰酒吃了几碗,安心睡觉不题。 那四大天王收兵罢战,众各报功:有拿住虎豹的,有拿住狮象的,有拿住狼虫狐?的,更不曾捉着一个猴精。当时果又安辕营,下大寨,赏?劳了得功之将,吩咐了天罗地网之兵,各各提铃喝号,围困了花果山,专待明早大战。各人得令,一处处谨守。 且不说天神围绕,大圣安歇。 那南海普陀落伽山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自王母娘娘请赴蟠桃大会,与大徒弟惠岸行者,同登宝阁瑶池,见那里荒荒凉凉,席面残乱;虽有几位天仙,俱不就座,都在那里乱纷纷讲论。菩萨与众仙相见毕,众仙备言前事。菩萨道:“既无盛会,又不传杯,汝等可跟贫僧去见玉帝。”众仙怡然随往。至通明殿前,早有四大天师、赤脚大仙等众,俱在此迎着菩萨,即道玉帝烦恼,调遣天兵,擒怪未回等因。菩萨道:“我要见见玉帝,烦为转奏。”天师邱弘济即入灵霄宝殿,启知宣入。时有太上老君在上,王母娘娘在后。 菩萨引众同入里面,与玉帝礼毕,又与老君、王母相见,各坐下,便问:“蟠桃盛会如何?” 玉帝苦笑道:“每年请会,喜喜欢欢,今年被妖猴作乱,甚是虚邀也。” 菩萨道:“妖猴是何出处?” 玉帝道:“妖猴乃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石卵化生的。当时生出,即目运金光,射冲斗府。始不介意,继而成精,降龙伏虎,自削死籍。当有龙王、阎王启奏。朕欲擒拿,是长庚星启奏道:‘三界之间,凡有九窍者,可以成仙。’朕即施教育贤,宣他上界,封为御马监弼马温官。那厮嫌恶官小,反了天宫。即差李天王与哪吒太子收降,又降诏抚安,宣至上界,就封他做个‘齐天大圣’,只是有官无禄。他因没事干管理,东游西荡。朕又恐别生事端,着他代管蟠桃园。他又不遵法律,将老树大桃,尽行偷吃。及至设会,他乃无禄人员,不曾请他,他就设计赚哄赤脚大仙,却自变他相貌入会,将仙肴仙酒尽偷吃了,又偷老君仙丹,又偷御酒若干,去与本山众猴享乐。朕心为此烦恼,故调十万天兵,天罗地网收伏。这一日不见回报,不知胜负如何。” 菩萨闻言,即命惠岸行者道:“你可快下天宫,到花果山打探军情如何。如遇相敌,可就相助一功,务必的实回话。”惠岸行者整整衣裙,执一条铁棍,驾云离阙,径至山前。见那天罗地网,密密层层,各营门提铃喝号,将那山围绕的水泄不通。 惠岸立住,叫:“把营门的天丁,烦你传报:我乃李天王二太子木叉,南海观音大徒弟惠岸,特来打探军情。”那营里五岳神兵,即传入辕门之内。早有虚日鼠、昴日鸡、星日马、房日兔将言传到中军帐下。李天王发下令旗,教开天罗地网,放他进来。此时东方才亮,惠岸随旗进入,见四大天王与李天王下拜。 拜讫,李天王道:“孩儿,你自那厢来者?”惠岸道:“愚男随菩萨赴蟠桃会,菩萨见胜会荒凉,瑶池寂寞,引众仙并愚男去见玉帝。玉帝备言父王等下界收伏妖猴,一日不见回报,胜负未知,菩萨因命愚男到此打听虚实。”李天王道:“昨日到此安营下寨,着九曜星挑战,被这厮大弄神通,九曜星俱败走而回。后我等亲自提兵,那厮也排开阵势。我等十万天兵,与他混战至晚,他使个分身法战退。及收兵查勘时,止捉得些狼虫虎豹之类,不曾捉得他半个妖猴。今日还未出战。”说不了,只见辕门外有人来报道:“那大圣引一群猴精,在外面叫战。”四大天王与李天王并太子正议出兵。木叉道:“父王,愚男蒙菩萨吩咐,下来打探消息,就说若遇战时,可助一功。今不才愿往,看他怎么个大圣!”天王道:“孩儿,你随菩萨修行这几年,想必也有些神通,切须在意。” 好太子,双手轮着铁棍,束一束绣衣,跳出辕门,高叫:“那个是齐天大圣?”大圣挺如意棒,应声道:“老孙便是。你是甚人,辄敢问我?”木叉道:“吾乃李天王二太子木叉,今在观音菩萨宝座前为徒弟护教,法名惠岸是也。”大圣道:“你不在南海修行,却来此见我做甚?”木叉道:“我蒙师父差来打探军情,见你这般猖獗,特来擒你!”大圣道:“你敢说那等大话!且休走!吃老孙这一棒!”木叉全然不惧,使铁棒劈手相迎。他两个立那半山中,辕门外,这场好斗――棍虽对棍铁各异,兵纵交兵人不同。一个是太乙散仙呼大圣,一个是观音徒弟正元龙。浑铁棍乃千锤打,六丁六甲运神功。如意棒是天河定,镇海神珍法力洪。两个相逢真对手,往来解数实无穷。这个的阴手棍,万千凶,绕腰贯索疾如风;那个的夹枪棒,不放空,左遮右挡怎相容?那阵上旌旗闪闪,这阵上鼍鼓冬冬。万员天将团团绕,一洞妖猴簇簇丛。怪雾愁云漫地府,狼烟煞气射天宫。昨朝混战还犹可,今日争持更又凶。堪羡猴王真本事,木叉复败又逃生。 这大圣与惠岸战经五六十合,惠岸臂膊酸麻,不能迎敌,虚幌一幌,败阵而走。大圣也收了猴兵,安扎在洞门之外。只见天王营门外,大小天兵,接住了太子,让开大路,径入辕门,对四天王、李托塔、哪吒,气哈哈的喘息未定:“好大圣,好大圣!着实神通广大!孩儿战不过,又败阵而来也!“李天王见了心惊,即命写表求助,便差大力鬼王与木叉太子上天启奏不提。 那东海之上,茫茫大海无有宽广,自盘古开天辟地,划破混沌以成洪荒天地,清浊始成,天地清明,又有五行生出,以衍天地万物。 盘古大神法力高深无比,洪荒为其所开,大无边际,更有那陆地之外,可称得上天之边,大海广大无比。洪荒仙人以天地四方为名,东西南北之分,东海之上有一岛,本是盘古开天地之时,混沌碎片掉落其上所化,天生混沌,天机不明,非圣人不可知其所在,玄天穿越而来,得大道指引找到此岛,作为自己的洞府,真个福缘深厚。 都天殿内,一月青色道袍之人坐于蒲团之上,周身气息不存,若有漂乎,几若不存,丝丝玄妙透体而出,却叫人看不分明。忽得双目睁开,内中混混沌沌不可明见,半晌才恢复清明,细细一看,却又如凡人无疑,此人正是那盘古玄天圣人也。 玄天睁开双眼,呆了呆,唤来童子竹灵道:“你且去叫那杨戬过来。”竹灵领命而去,少时,便有一身着银甲,面目英俊的少年郎随之而来。 见得玄天,那少年郎拜道:“弟子杨戬拜见祖师。”却正是杨戬,名号二郎真君。 玄天点点头,道:“那东胜神洲有一天生石猴,拜得高人为师,习得大法,近日奉天庭招安,却是猴子心性,闯了祸事,奈何其本领高强,天庭内却少有人是其对手,因那猴子与我还有些缘分,故着你前去相助一番。” 杨戬本来在岛中修炼,因那《都天玄元功》功参造化,非同一般,每一转所需法力甚多,杨戬虽然有些机缘,但却也不能与那上古时期的仙人相比,法力需要一步步苦熬,而今却也有那大罗真仙境了,却也算是一高手了。 听到玄天所说,杨戬却有些疑惑,那天生石猴便是再了得,也出生没多久嘛,天地间真正算起来有几个高人?不过七人也,但就算这七个圣人的道法再厉害,却也不能短时间内调教出一个高手来啊? 却是无怪乎杨戬如此想像,毕竟那孙悟空出生之时场面挺大的,但凡有点儿神通的人都知道一些,只是这猴子才出生没多久,满打满算不过百年,便是再厉害天庭也不可能会没人收拾的了他的,这百来年不可能有什么太高深的修为,当然,那仓颉的情况不算,原因比较特殊。 在杨戬所知,天庭内虽然不比几个圣人大教,虽然经封神一战之后天庭威名渐起,高手也多了起来,但却不为昊天所用,大多各结一派,但就算如此,天庭也有好些人修为不弱啊,便比如那哪吒,相比之下比杨戬还要厉害一些的哪吒不可能拿不下那只修炼了百多年的猴子,更何况还有那看不清摸不透的昊天玉帝,别忘了,这昊天瑶池二人可是紫霄宫的童子,但凡紫霄宫出来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属精品啊。 玄天也看出来杨戬的疑惑了,笑道:“吾知你心中疑惑,此事关系重大,内中牵连众多,涉及到佛道两家的气运,这你且不用管,不久那天庭会遣人来请你相助,到时你将那猴子拿住了便是。”说罢,玄天又自袍袖中取出一物,却是一玉符。 玄天将玉符抛给杨戬,道:“此物乃我所炼,有大威能,待你将那猴子擒住以后便将此物打入猴子体内,切记,此事要做的隐秘,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杨戬虽不知何意,但却也明白,郑重的将玉符收起,告罪退了下去。 十 小圣战大圣 却说那惠岸尊者奉观音菩萨之命下界前去探察敌情,所遇孙悟空,二人大战一场,惠岸尊者不是对手,败退之下,李天王写书上表天庭请援去了。 二人当时不敢停留,闯出天罗地网,驾起瑞霭祥云。须臾,径至通明殿下,见了四大天师,引至灵霄宝殿,呈上表。 惠岸先向菩萨施礼。观音菩萨道:“你打探的如何?” 惠岸道:“始领命到花果山,叫开天罗地网门,见了父亲,道师父差命之意。父王道:‘昨日与那猴王战了一场,止捉得他虎豹狼虫之类,更未捉他一个猴精。’正讲间。他又索战,是弟子使铁棍与他战经五六十合,不能取胜,败走回营。父亲因此差大力鬼王同弟子上界求助。”菩萨低头思忖。 却说玉帝拆开表,见有求助之言,笑道:“叵耐这个猴精,能有多大手段,就敢敌过十万天兵!李天王又来求助,却将那路神兵助之?” 言未毕,观音合掌启奏:“陛下宽心,贫僧举一神,可擒这猴。” 玉帝问道:“所举者何神?” 观音笑了一声,道:“乃陛下令甥显圣二郎真君,见居灌洲灌江口,享受下方香火。他昔日曾力敌六怪,又有梅山兄弟与帐前一千二百草头神,神通广大。”刚说至此,观音却见玉帝面色有些尴尬,心中恍然已知何故,原是那杨戬之母曾受玉帝镇压,父兄与那大哥也被斩杀,故尔杨戬与玉帝的关系不怎么好。 观音轻笑道:“奈何他只是听调不听宣,陛下可降一道调兵旨意,着他助力,便可擒也。” 玉帝闻言也点点头,即传调兵的旨意,就差大力鬼王赍调。那鬼王领了旨,即驾起云,径至灌江口,不消半个时辰,直至真君之庙。早有把门的鬼判,传报至里道:“外有天使,捧旨而至。”二郎即与众弟兄,出门迎接旨意,焚香开读。旨意上云:花果山妖猴齐天大圣作乱。因在宫偷桃、偷酒、偷丹,搅乱蟠桃大会,见着十万天兵,一十八架天罗地网,围山收伏,未曾得胜。今特调贤甥同义兄弟即赴花果山助力剿除。成功之后,高升重赏。” 真君心道:祖师所言果然不差。遂道:“天使请回,吾当就去拔刀相助也。”鬼王回奏不题。 这真君即唤梅山六兄弟,乃康、张、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将军,聚集殿前道:“适才玉帝调遣我等往花果山收降妖猴,同去去来。” 众兄弟俱忻然愿往。即点本部神兵,驾鹰牵犬,搭弩张弓,纵狂风,霎时过了东洋大海,径至花果山。见那天罗地网,密密层层,不能前进,因叫道:“把天罗地网的神将听着:吾乃二郎显圣真君,蒙玉帝调来擒拿妖猴者,快开营门放行。” 一时,各神一层层传入,四大天王与李天王俱出辕门迎接。相见毕,问及胜败之事,天王将上项事备陈一遍,真君笑道:“小圣来此,必须与他斗个变化。列公将天罗地网,不要幔了顶上,只四围紧密,让我赌斗。若我输与他,不必列公相助,我自有兄弟扶持;若赢了他,也不必列公绑缚,我自有兄弟动手。只请托塔天王与我使个照妖镜,住立空中。恐他一时败阵,逃窜他方,切须与我照耀明白,勿走了他。”天王各居四维,众天兵各挨排列阵去讫。 这真君领着四太尉、二将军,连本身七兄弟,出营挑战,分付众将,紧守营盘,收全了鹰犬,众草头神得令。真君只到那水帘洞外,见那一群猴,齐齐整整,排作个蟠龙阵势;中军里,立一竿旗,上书“齐天大圣”四字。 杨戬看罢轻摇摇头,暗道:这猴子果然当不得人子,无知得很。当下喊道:“那泼妖,怎么称得起齐天之职?” 梅山六弟道:“且休赞叹,叫战去来。”那营口小猴见了真君,急走去报知。那猴王即掣金箍棒,整黄金甲,登步云履,按一按紫金冠,腾出营门,急睁睛观看那真君的相貌,果是清奇,打扮得又秀气。真个是――仪容清俊貌堂堂,两耳垂肩目有光。头戴三山飞凤帽,身穿一领淡鹅黄。 缕金靴衬盘龙袜,玉带团花八宝妆。腰挎弹弓新月样,手执三尖两刃枪。 斧劈桃山曾救母,弹打?罗双凤凰。力诛八怪声名远,义结梅山七圣行。 心高不认天家眷,性傲归神住灌江。赤城昭惠英灵圣,显化无边号二郎。 杨戬见那悟空一身打扮却是不俗,修为也不错,勉强有那太乙金仙之境,摇摇头,笑道:“你这猴子倒也不耐,却是胆大妄为之徒。” 大圣原本见了那杨戬还笑嘻嘻的,一听这话,顿时不喜,将金箍棒掣起,高叫道:“你是何方小将,辄敢大胆到此挑战?” 旁有梅山六弟喝道:“你这厮有眼无珠,认不得我家大人么!吾家大人乃是玉帝外甥,敕封昭惠灵显王二郎是也。今蒙上命,到此擒你这反天宫的弼马温猢狲,你还不知死活!” 大圣冷笑道:“我记得当年玉帝妹子思凡下界,配合杨君,生一男子,曾使斧劈桃山的,是你么?我行要骂你几声,曾奈无甚冤仇;待要打你一棒,可惜了你的性命。你这郎君小辈,可急急回去,唤你四大天王出来。” 杨戬闻言,便是先前还想着饶他一饶,现在却是怒了,定要让这猴子吃吃苦头才行,心中大怒,喝道:“泼猴!休得无礼!吃吾一刃!”大圣侧身躲过,疾举金箍棒,劈手相还。他两个这场好杀――斋、昭惠二郎神,齐天孙大圣,这个心高欺敌美猴王,那个面生压伏真梁栋。两个乍相逢,各人皆赌兴。从来未识浅和深,今日方知轻与重。铁棒赛飞龙,神锋如舞凤。左挡右攻,前迎后映。这阵上梅山六弟助威风,那阵上马流四将传军令。摇旗擂鼓各齐心,呐喊筛锣都助兴。两个钢刀有见机,一来一往无丝缝。金箍棒是海中珍,变化飞腾能取胜。若还身慢命该休,但要差池为蹭蹬。 真君与大圣斗经三百余合,虽不见胜负。却也能见那猴子有些不是对手,杨戬心恨猴子说话不礼,杨戬也是一敢做敢为之人,若非师祖有命,只怕还要杀他才是,不过虽然不能教大圣怎么的,却也要打一打这猴子,让他吃些苦头。 那真君抖擞神威,摇身一变,变得身高万丈,两只手,举着三尖两刃神锋,好便似华山顶上之峰,青脸獠牙,朱红头发,恶狠狠,望大圣着头就砍,这大圣也使神通,变得与二郎身躯一样,嘴脸一般,举一条如意金箍棒,却就如昆仑顶上的擎天之柱,抵住二郎神。真君修炼几千年,虽然不比猴子天生石猴这般资质,但也是三界少有的奇才,又有那《都天玄元功》在手,比那《八九玄功》还要厉害的功法,法力高强,手中三尖两刃刀也是不凡,乃与那轩辕剑同一材质,又加入了太古星辰精金等上好材料,由玄天亲自所炼,更得了不少那大禹治水的功德,乃是少有的神兵。 猴子也自是不凡,天生石猴,根脚更是不凡,三清所炼,补天遗材,又得玄天相助,吸那祖洲龙脉灵气而成,得名师指导,功法不凡,又有那老君灵丹相助,更是了得,手中兵器也是大禹治水神针之物,真个遇上了敌手一般。 倒底是杨戬更厉害一些,天生体质特异,又有那玄天所赐的盘古精血炼体,修得更是天地间少有的近战功法,真个越战越勇,刚开始还想教训一番猴子,到后来却是起来爱才之心,天地间修士繁多,但这类修炼近战的却是少之又少,自巫妖陨落之后,而近战功法能修到大罗境的人更少,杨戬平时却也只有哪吒相陪较量,却是有些寂莫,今番又见一经得打的猴子,心中却是高兴的很。修战功法之人多好战斗,其功法更是造就战斗狂的,只是这年头,找个对手真的不容易。 却见那三尖两刃刀长达千百丈,寒光凛利,锋刃所过之间天地似要被劈开一般;那定海神针也是不凡,有那数千丈之长,百十丈之粗,真如撑天巨柱一般,金光灿灿中,风雷之声响起,兵器交集中,如电闪雷鸣一般。 二人交战的场面直唬得那马、流元帅,战兢兢摇不得旌旗;崩、芭二将,虚怯怯使不得刀剑。这阵上,康、张、姚、李、郭申、直健,传号令,撒放草头神,向他那水帘洞外,纵着鹰犬,搭弩张弓,一齐掩杀。可怜冲散妖猴四健将,捉拿灵怪二三千!那些猴,抛戈弃甲,撇剑丢枪;跑的跑,喊的喊;上山的上山,归洞的归洞。好似夜猫惊宿鸟,飞洒满天星。众兄弟得胜不题。 十一 捉拿猴子上天庭 却说那二郎显圣真君杨戬与大圣变做法天象地的规模,正斗时,大圣忽见本营中妖猴惊散,心中不免有些慌乱,收了法象,掣棒抽身就走。 杨戬见他败走,大步赶上道:“那里走?趁早归降,饶你性命!”大圣不恋战,只情跑起。 将近洞口,正撞着康、张、姚、李四太尉、郭申、直健二将军,一齐帅众挡住道:“泼猴,那里走!” 大圣慌了手脚,就把金箍棒捏做绣花针,藏在耳内,摇身一变,变作个麻雀儿,飞在树梢头钉住。那六兄弟,慌慌张张,前后寻觅不见,一齐吆喝道:“走了这猴精也,走了这猴精也!” 正嚷处,杨戬到了问:“兄弟们,赶到那厢不见了?”众神道:“才在这里围住,就不见了。” 杨戬心知猴子有那变化法术,却也不担心。却是因为杨戬身就不凡,天生便有三眼。但凡所知,天生三眼者俱是不凡,如那闻仲三眼,便能遍观三界,上探三十三天,下探九幽轮回,闻仲身受天庭雷部之尊却也是因为那三眼神通所致,三眼更能打出雷法,寻常仙人难挡。杨戬这等神眼却又不同,那遍观三界的本事是自有的,更能识破万千法术变幻,轮回之力交灼,生老病死,世事变适无不在内。 真君有此神通,自是不惧猴子逃走,当下站住,左空手并二指,于那三眼上一抹,顿见凤目圆睁,一道金光射出,游走三界六道观看,见大圣变了麻雀儿,钉在树上,就收了法象,撇了神锋,卸下弹弓,摇身一变,变作个饿鹰儿,抖开翅,飞将去扑打。大圣见了,搜的一翅飞起去,变作一只大鹚老,冲天而去。二郎见了,急抖翎毛,摇身一变,变作一只大海鹤,钻上云霄来旺。 大圣又将身按下,入涧中,变作一个鱼儿,淬入水内。二郎赶至涧边,不见踪迹,心中暗想道:“这猢狲必然下水去也,定变作鱼虾之类。等我再变变拿他。”果一变变作个鱼鹰儿,飘荡在下溜头波面上。等待片时,那大圣变鱼儿,顺水正游,忽见一只飞禽,似青鹞,毛片不青;似鹭鸶,顶上无缨;似老鹳,腿又不红:“想是二郎变化了等我哩!”急转头,打个花就走。二郎看见道:“打花的鱼儿,似鲤鱼,尾巴不红;似鳜鱼,花鳞不见;似黑鱼,头上无星;似鲂鱼,鳃上无针。他怎么见了我就回去了,必然是那猴变的。”赶上来,刷的啄一嘴。那大圣就撺出水中,一变,变作一条水蛇,游近岸,钻入草中。二郎因旺他不着,他见水响中,见一条蛇撺出去,认得是大圣,急转身,又变了一只朱绣顶的灰鹤,伸着一个长嘴,与一把尖头铁钳子相似,径来吃这水蛇。水蛇跳一跳,又变做一只花鸨,木木樗樗的,立在蓼汀之上。 二郎见他变得低贱――花鸨乃鸟中至贱至淫之物,不拘鸾、凤、鹰、鸦都与交群,故此不去拢傍,即现原身,走将去,取过弹弓拽满,一弹子把他打个蝤踵。那大圣趁着机会,滚下山崖,伏在那里又变,变了一座土地庙儿,大张着口,似个庙门,牙齿变做门扇,舌头变做菩萨,眼睛变做窗棂。只有尾巴不好收拾,竖在后面,变做一根旗竿。真君赶到崖下,不见打倒的鸨鸟,只有一间小庙,急睁凤眼,仔细看之,见旗竿立在后面,笑道:是这猢狲了!他今又在那里哄我。我也曾见庙宇,更不曾见一个旗竿竖在后面的。断是这畜生弄喧!他若哄我进去,他便一口咬住。我怎肯进去?等我掣拳先捣窗棂,后踢门扇!”大圣听得,心惊道:“好狠,好狠!门扇是我牙齿,窗棂是我眼睛。若打了牙,捣了眼,却怎么是好?’扑的一个虎跳,又冒在空中不见。 真君前前后后乱赶,只见四太尉、二将军、一齐拥至道:“兄长,拿住大圣了么?”真君笑道:“那猴儿才自变座土地庙哄我,我正要捣他窗棂,踢他门扇,他就纵一纵,又渺无踪迹。可怪,可怪!”众皆愕然,四望更无形影。真君道:“兄弟们在此看守巡逻,等我上去寻他。”急纵身驾云起在半空,见那李天王高擎照妖镜,与哪吒住立云端,真君道:“天王,曾见那猴王么?”天王道:“不曾上来。我这里照着他哩。”真君把那赌变化、弄神通、拿群猴一事说毕,却道:“他变庙宇,正打处,就走了。”李天王闻言,又把照妖镜四方一照,呵呵的笑道:“真君,快去,快去!那猴使了个隐身法,走去营围,往你那灌江口去 即取神锋 也。”二郎听说,即取神锋,回灌江口来赶。 却说那大圣已至灌江口,摇身一变,变作二郎爷爷的模样,按下云头,径入庙里,鬼判不能相认,一个个磕头迎接。他坐中间,点查香火,见李虎拜还的三牲,张龙许下的保福,赵甲求子的文书,钱丙告病的良愿。正看处,有人报:“又一个爷爷来了。”众鬼判急急观看,无不惊心。真君却道:“有个什么齐天大圣,才来这里否?”众鬼判道:“不曾见什么大圣,只有一个爷爷在里面查点哩。”真君撞进门,大圣见了,现出本相道:“郎君不消嚷,庙宇已姓孙了。”这真君即举三尖两刃神锋,劈脸就砍。那猴王使个身法,让过神锋,掣出那绣花针儿,幌一幌,碗来粗细,赶到前,对面相还。两个嚷嚷闹闹,打出庙门,半雾半云,且行且战,复打到花果山,慌得那四大天王等众提防愈紧。这康、张太尉等迎着真君,合心努力,把那美猴王围绕不题。 话表大力鬼王既调了真君与六兄弟提兵擒魔去后,却上界回奏。玉帝与观音菩萨、王母并众仙卿,正在灵霄殿讲话,道:“既是二郎已去赴战,这一日还不见回报。”观音合掌道:“贫僧请陛下同道祖出南天门外,亲去看看虚实如何?”玉帝道:“言之有理。”即摆驾,同道祖、观音、王母与众仙卿至南天门。 早有些天主、丁、力士接着。开门遥观,只见众天丁布罗网,围住四面;李天王与哪吒,擎照妖镜,立在空中;真君把大圣围绕中间,纷纷赌斗哩。菩萨开口对老君说:“贫僧所举二郎神如何?果有神通,已把那大圣围困,只是未得擒拿。我如今助他一功,决拿住他也。” 老君道:“菩萨将甚兵器?怎么助他?” 菩萨面色恭敬道:“我将那净瓶杨柳抛下去,打那猴头;即不能打死,也打个一跌,教二郎小圣好去拿他。” 老君道:“你这瓶是个磁器,准打着他便好,如打不着他的头,或撞着他的铁棒,却不打碎了?你且莫动手,等我老君助他一功。” 菩萨面色有些奇怪道:“你有什么兵器?” 老君笑道:“有,有,有。”捋起衣袖,左膊上取下一个圈子,说道:“这件兵器,乃锟钢抟炼的,被我将还丹点成,养就一身灵气,善能变化,水火不侵,又能套诸物;一名金钢琢,又名金钢套。当年过函关,化胡为佛,甚是亏他,早晚最可防身。等我丢下去打他一下。”话毕,自天门上往下一掼,滴流流,径落花果山营盘里,可可的着猴王头上一下。猴王只顾苦战七圣,却不知天上坠下这兵器,打中了天灵,立不稳脚,跌了一跤,爬将起来就跑。 杨戬见老君相助,知道众人都来了,猴子跑不掉,却是想起祖师的交代,当下却又记起猴子的仇来,心念一转,唤来了跟随他的啸天犬,这犬跟随他多年,心意相通,见猴子要跑,赶紧赶上,照腿肚子上一口,又扯了一跌。猴子睡倒在地,骂道:“这个亡人!你不去妨家长,却来咬老孙!”急翻身爬不起来,被七圣一拥按住,即将绳索捆绑,使勾刀穿了琵琶骨,再不能变化,却不知其间杨戬悄悄在他身上按了一下,一枚玉符悄悄打入他体内。 那老君收了金钢琢,请玉帝同观音、王母、众仙等,俱回灵霄殿。这下面四大天王与李天王诸神,俱收兵拔寨,近前向小圣贺喜,都道:“此小圣之功也!”小圣道:“此乃天尊洪福,众神威权,我何功之有?” 康、张、姚、李道:“兄长不必多叙,且押这厮去上界见玉帝,请旨发落去也。” 真君道:“贤弟,汝等未受天?,不得面见玉帝。教天甲神兵押着,我同天王等上界回旨。你们帅众在此搜山,搜净之后,仍回灌口。待我请了赏,讨了功,回来同乐。” 四太尉、二将军依言领诺。这真君与众即驾云头,唱凯歌,得胜朝天。不多时,到通明殿外。天师启奏道:“四大天王等众已捉了妖猴齐天大圣了,来此听宣。”玉帝传旨,即命大力鬼王与天丁等众,押至斩妖台,将这厮碎剁其尸。咦!正是:欺诳今遭刑宪苦,英雄气概等时休。 十二 老君设计炼金猴 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切莫欺心。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些些狂妄天加谴,眼前不遇待时临。问东君因甚,如今祸害相侵。只为心高图罔极,不分上下乱规箴。 却说齐天大圣被众天兵押去斩妖台下,绑在降妖柱上,刀砍斧剁,枪刺剑刳,莫想伤及其身。南斗星奋令火部众神,放火煨烧,亦不能烧着。又着雷部众神,以雷屑钉打,越发不能伤损一毫。 那大力鬼王与众启奏道:“万岁,这大圣不知是何处学得这护身之法,臣等用刀砍斧剁,雷打火烧,一毫不能伤损,却如之何?” 玉帝闻言道:“这厮这等,这等,如何处治?” 观音正想上前,却见太上老君先行出首,奏道:“那猴吃了蟠桃,饮了御酒,又盗了仙丹。我那五壶丹,有生有熟,被他都吃在肚里,运用三昧火,锻成一块,所以浑做金钢之躯,急不能伤。不若与老道领去,放在八卦炉中,以文武火锻炼。炼出我的丹来,他身自为灰烬矣。” 玉帝闻言,看了看一旁想要说话的观音,却见老君在一旁冷眼相看,顿时心念一转,即教六丁、六甲将猴子解下,付与老君。老君领旨去讫,一壁厢宣二郎显圣,赏赐金花百朵,御酒百瓶,还丹百粒,异宝明珠,锦绣等件,教与义兄弟分享。真君谢恩,回蓬莱岛复命不题。 那老君到兜率宫,将大圣解去绳索,放了穿琵琶骨之器,推入八卦炉中,命看炉的道人,架火的童子,将火扇起锻炼。原来那炉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他即将身钻在巽宫位下。巽乃风也,有风则无火,只是风搅得烟来,把一双眼刍红了,弄做个老害病眼,故唤作“火眼金睛”。 这八卦炉乃是老君炼制的一后天法宝,其间又有老君收集的那两仪净火于内,此火乃是三界中少有的真火,排名尤在那太阳真焰之上,仅仅次于那混沌本源之火,与那南明离火,九幽黎火,太阳真火等齐名。有此火相助,老君炼丹炼宝无往不利。 猴子身在那八卦炉中烧灼,被那净火焚烧,浑身热的要命,丝丝火力浸入他那身体当中。这猴子可谓是根脚深厚,原是那三清本源清气所炼,女娲圣人以乾坤鼎所炼,乾坤鼎乃是先天十大灵宝之一,内中自有乾坤,更有那紫炫极火在内,可化后天为先天,更是了得非凡。 三清本就是盘古元神结合开天时所剩的清气本源所化,这清气本源自是不凡,又有乾坤鼎反转后天,将其化为先天之物,故而这猴子的根脚可谓是真个不凡了,自开天地以来,天地不断衍化,先天之物少之又少,更惶论根脚先天的修士。 这先天与后天也是有极大的差别的,先天者,无因果,无业力,但凡修士俱是要将自身返转成先天,直至与遇沌相合,元神寄托虚空,成就混元。太古时期,先天大神众多,不说三清等人,就连那紫霄宫主鸿均道人也是先天大神,先天者妙用无穷,非是后天所比,便如那原始曾有偏见者,鲲鹏当年也十分了得,却也因是后天所生,为那原始不喜,与那准提一同排斥他也是这般原因。 如今这天地间众多修士多是后天所生,根本不能与太古时期相比,少有个先天之物产生灵智的也被人寻着给炼成法宝了,这猴子有此机缘,却是因那补天功德所在,是以才没招来他人抹杀了。 这猴子天生不凡,吸收了数万年的灵气,成就灵识之后,又得那《八九玄功》这类炼体大法,身躯坚硬无比,而后不仅吞食了许多蟠桃,更有那老君所炼的许多金丹,相那蟠桃与金丹,一个是先天灵根,一个是圣人所炼,法力雄浑无比,若非孙猴子天生石猴,肉体坚硬,只怕吃了如此多后就得给涨得爆体而亡了。 现在这八卦炉中,那两仪净火不断焚烧,却将那沉浸于悟空体内的药力纷纷激发出来,被净火焚烧,炼化入悟空的体内,不断增强悟空的肉身的同时,又有部分药力炼入他的元神之内,资养悟空元神的强度。 若是按原本西游记的记录,这猴子经过这一炼之后,身体坚硬如金刚,法力也大涨,按说猴子偷吃了他这么多金丹,老君与那猴子应该有仇啊,可为什么老君还要帮助他来着。 却不想,这老君非是想要帮助猴子,根本是要害他来着。 当年共工撞断不周山,天河泄露,大水漫筵洪荒,几大圣人一起相商补天,最后三清各自取出一团本源清气,道祖赐下乾坤鼎炼成五色神石,女娲将以补天,成就大功德,女娲圣人补天之时,得四教六圣相助,此石自要替女娲圣人偿还此番因果。而佛门二圣占得了其中先机,乃最先动手之人,如今佛教合该大兴。此石便应运化形而生成孙悟空。 当年接引与准提立下大宏愿成圣,虽然也是一般大法,但却有与其他几个立教圣人不同。当时众人成圣,三清皆以立教功德结合开天功德成圣,立教时也发下宏愿,引来功德,借之与开天功德相结命而成圣。 而接引与准提受三清影响,也发下宏愿立教成圣,但二人却没三清那般好命,先天便有开天功德在内,立教功德也只是三清借以引出开天功德成圣的引子,接引准提没有这等功德,立教不能成圣,无奈之下发下宏愿这才筹齐功德成圣。 但双方立教宏愿却是不同的,三清立教宏愿按现在来说就等同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便是立教之后做不做都可以,就如那老君那般,反正只要人教还剩下一人,他道统不断,便是天下发生再大的事儿他也可以不管,也没因果,不过这等买卖的主动权却是在老君的手中。 而接引准提二人则不一样,他们有点儿像现在搞风险投资一般,嗯,搞房贷的,通过某种手段从银行里面借贷一部分过来买房,以后分期付款,这中间,天道便是银行,贷款是功德,圣人境界便是房子了,这方面主动权却在那天道手中,也就是银行手里,不同于现在的某些方式,要是接引准提还不上贷款不仅要收回房子,还要加以惩罚的。 接引与准提二人自身性命与地位就寄托在那教派手中了,为西方佛教大兴,自然不能懈怠,而纵观天下,七名圣人中有五个是立教圣人,三清不管如何,占了正统地位,又有至宝镇压气运,自是比佛教要好的多,佛教要大兴,不光是靠天数就能解决的,还得靠一定的外力才行。 而这猴子的诞生正应了天数,也是佛教大兴的途径,女娲不立教,佛教气运不足,唯有通过这猴子与女娲拉上关系,借来部分气运大兴佛教,可以说这猴子关系到佛教大兴的根源。 这中间老君受准提所迫,答应了东土传道的事儿,但老君却也不会善罢甘心的,以猴子的资质,若是交在佛教,可想不过多久以后便能再出一高手,大道可望,故而老君才下此死手,要断了猴子的根基。 这猴子乃是先天庚金之体,与那先天五行灵根也算同等地位了,而今若是让老君在这八卦炉里面一炼,断了他的道基,返转先天成后天,到时便是这猴子再了得也不过是一大罗金仙,永无大道可期,便如原本的哪吒一般,弄了个莲藕之体,虽然初时能力强大,但以后的大道便永远与之拜拜了。 老君身为道门领袖,为了道门以后的发展,可谓是心狠手辣,按说这猴子与他的关系其实还相当近来着。 好在,这个世界不一样了,有人对这猴子还算不错,帮他算计着来着。 真个光阴迅速,不觉七七四十九日,老君的火候俱全。忽一日,开炉取丹。那大圣双手侮着眼,正自揉搓流涕,只听得炉头声响,猛睁睛看见光明,他就忍不住将身一纵,跳出丹炉,唿喇一声,蹬倒八卦炉,往外就走。慌得那架火看炉与丁甲一班人来扯,被他一个个都放倒,好似癫痫的白额虎,风狂的独角龙。老君赶上抓一把,被他一扌卒,扌卒了个倒栽葱,脱身走了。即去耳中掣出如意棒,迎风幌一幌,碗来粗细,依然拿在手中,不分好歹,却又大乱天宫,打得那九曜星闭门闭户,四天王无影无形。好猴精!有诗为证。诗曰:混元体正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渺渺无为浑太乙,如如不动号初玄。 炉中久炼非铅汞,物外长生是本仙。变化无穷还变化,三皈五戒总休言。 又诗:一点灵光彻太虚,那条拄杖亦如之。或长或短随人用,横竖横排任卷舒。 又诗:猿猴道体配人心,心即猿猴意思深。大圣齐天非假论,官封弼马是知音。 马猿合作心和意,紧缚牢拴莫外寻。万相归真从一理,如来同契住双林。 这一番,那猴王不分上下,使铁棒东打西敌,更无一神可挡。只打到通明殿里,灵霄殿外。幸有佑圣真君的佐使王灵官执殿。他看大圣纵横,掣金鞭近前挡住道:“泼猴何往!有吾在此,切莫猖狂!”这大圣不由分说,举棒就打,那灵官鞭起相迎。两个在灵霄殿前厮浑一处。 十三 如来挑逗孙猴子,忍怒受压五百年 话说那猴子受老君算计,吃了老君的金丹,换来那八卦炉中走一遭,而后幸得玄天的安排,免了那的苦头,出得八卦炉中,猴性大发,与那王灵官打了起来,好杀――赤胆忠良名誉大,欺天诳上声名坏。一低一好幸相持,豪杰英雄同赌赛。铁棒凶,金鞭快,正直无私怎忍耐?这个是太乙雷声应化尊,那个是齐天大圣猿猴怪。金鞭铁棒两家能,都是神宫仙器械。今日在灵霄宝殿弄威风,各展雄才真可爱。一个欺心要夺斗牛宫,一个竭力匡扶玄圣界。苦争不让显神通,鞭棒往来无胜败。 他两个斗在一处,胜败未分,早有佑圣真君,又差将佐发文到雷府,调三十六员雷将齐来,把大圣围在垓心,各骋凶恶鏖战。那大圣全无一毫惧色,使一条如意棒,左遮右挡,后架前迎。一时,见那众雷将的刀枪剑戟、鞭简挝锤、钺斧金瓜、旄镰月铲,来的甚紧。他即摇身一变,变做三头六臂;把如意棒幌一幌,变作三条;六只手使开三条棒,好便似纺车儿一般,滴流流,在那垓心里飞舞,众雷神莫能相近。真个是――圆陀陀,光灼灼,亘古常存人怎学?入火不能焚,入水何曾溺?光明一颗摩尼珠,剑戟刀枪伤不着。也能善,也能恶,眼前善恶凭他作。善时成佛与成仙,恶处披毛并带角。无穷变化闹天宫,雷将神兵不可捉。 当时众神把大圣攒在一处,却不能近身,乱嚷乱斗,早惊动玉帝。遂传旨着游奕灵官同翊圣真君上西方请佛老降伏。 那二圣得了旨,径到灵山胜境,雷音宝刹之前,对四金刚、八菩萨礼毕,即烦转达。众神随至宝莲台下启知,如来召请。二圣礼佛三匝,侍立台下。 如来顶着满头大包,问:“玉帝何事烦二圣下临?” 二圣即启道:“向时花果山产一猴,在那里弄神通,聚众猴搅乱世界。玉帝降招安旨,封为弼马温,他嫌官小反去。当遣李天王、哪吒太子擒拿未获,复招安他,封做齐天大圣,先有官无禄。着他代管蟠桃园,他即偷桃;又走至瑶池,偷肴、偷酒,搅乱大会;仗酒又暗入兜率宫,偷老君仙丹,反出天宫。玉帝复遣十万天兵,亦不能收伏。后观世音举二郎真君同他义兄弟追杀,他变化多端,亏老君抛金钢琢打重,二郎方得拿住。解赴御前,即命斩之。刀砍斧剁,火烧雷打,俱不能伤,老君奏准领去,以火锻炼。四十九日开鼎,他却又跳出八卦炉,打退天丁,径入通明殿里,灵霄殿外;被佑圣真君的佐使王灵官挡住苦战,又调三十六员雷将,把他困在垓心,终不能相近。事在紧急,因此玉帝特请如来救驾。”如来闻诏,即对众菩萨道:“汝等在此稳坐法堂,休得乱了禅位,待我炼魔救驾去来。” 如来即唤阿傩、迦叶二尊者相随,离了雷音,径至灵霄门外。忽听得喊声振耳,乃三十六员雷将围困着大圣哩。佛祖传法旨:“教雷将停息干戈,放开营所,叫那大圣出来,等我问他有何法力。” 众将果退,大圣也收了法象,现出原身近前,怒气昂昂,厉声高叫道:“哪儿来的蛤蟆,满头大包,敢来止住刀兵问我?” 此言一出,众天仙天将都为之一愣,随即就想爆笑出声,却又碍于如来在一旁,不敢笑出来,一个个尴尬无比。 如来却也不恼,笑道:“我是西方极乐世界释迦牟尼尊者,南无阿弥陀佛。今闻你猖狂村野,屡反天宫,不知是何方生长,何年得道,为何这等暴横?” 大圣道:我本――天地生成灵混仙,花果山中一老猿。水帘洞里为家业,拜友寻师悟太玄。 炼就长生多少法,学来变化广无边。因在凡间嫌地窄,立心端要住瑶天。 灵霄宝殿非他久,历代人王有分传。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 佛祖听言,呵呵冷笑道:“你那厮乃是个猴子成精,焉敢欺心,要夺玉皇上帝尊位?他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你算,他该多少年数,方能享受此无极大道?你那个初世为人的畜生,如何出此大言!不当人子,不当人子!折了你的寿算!趁早皈依,切莫胡说!但恐遭了毒手,性命顷刻而休,可惜了你的本来面目!” 大圣叫道:“他虽年劫修长,也不应久占在此。常言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只教他搬出去,将天宫让与我,便罢了;若还不让,定要搅攘,永不清平!” 佛祖道:“你除了长生变化之法,再有何能,敢占天宫胜境?” 大圣道:“我的手段多哩!我有七十二般变化,万劫不老长生。会驾筋斗云,一纵十万八千里。如何坐不得天位?” 佛祖道:“我与你打个赌赛:你若有本事,一筋斗打出我这右手掌中,算你赢,再不用动刀兵苦争战,就请玉帝到西方居住,把天宫让你;若不能打出手掌,你还下界为妖,再修几劫,却来争吵。” 那大圣闻言,暗笑道:“这如来十分好呆!我老孙一筋斗去十万八千里。他那手掌,方圆不满一尺,如何跳不出去?”急发声道:“既如此说,你可做得主张?” 佛祖冷笑道:“做得,做得!” 罢,伸开右手,却似个荷叶大小。那大圣收了如意棒,抖擞神威,将身一纵,站在佛祖手心里,却道声:“我出去也!”你看他一路云光,无影无形去了。c.手机看小说访问wa 佛祖慧眼观看,见那猴王风车子一般相似不住,只管前进。大圣行时,忽见有五根肉红柱子,撑着一股青气。他道:“此间乃尽头路了。这番回去,如来作证,灵霄宫定是我坐也。”又思量说:“且住!等我留下些记号,方好与如来说话。”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变作一管浓墨双毫笔,在那中间柱子上写一行大字云:“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写毕,收了毫毛。又不庄尊,却在一根柱子根下撒了一泡猴尿。翻转筋斗云,径回本处,站在如来掌内道:“我已去,今来了。你教玉帝让天宫与我。” 如来骂道:“我把你这个尿精猴子!你正好不曾离了我掌哩!” 大圣笑道:“你是不知。我去到天尽头,见五根肉红柱,撑着一股青气,我留个记在那里,你敢和我同去看么!” 如来笑道:“不消去,你只自低头看看。”那大圣睁圆火眼金睛,低头看时,原来佛祖右手中指写着“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大指丫里,还有些猴尿臊气,大圣吃了一惊道:“有这等事,有这等事!我将此字写在撑天柱子上,如何却在他手指上?莫非有个未卜先知的法术。我决不信,不信!等我再去来!” 好大圣,急纵身又要跳出,被佛祖翻掌一扑,把这猴王推出西天门外,将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唤名“五行山”,轻轻的把他压住。众雷神与阿傩、迦叶一个个合掌称扬道:善哉,善哉! 当年卵化学为人,立志修行果道真。万劫无移居胜境,一朝有变散精神。 欺天罔上思高位,凌圣偷丹乱大伦。恶贯满盈今有报,不知何日得翻身。 他哪里知道这如来修有“掌中佛国”这一大神通,手掌中化成一佛国,也就是他的世界,这一神通便是佛门中的“一沙一世界”衍化而来的,平素里要将人收进去却也不容易,别人也不是傻瓜,知道抵抗,知道躲避,如来以猴子修道日短,不知天下事算计他,将他骗进掌中佛国之内,这才将猴子给镇压了,否则以猴子的修为来看,即使如来也能镇压住猴子,但起码他要逃还是逃得了得。毕竟如来也不是圣人,单凭猴子那“筋斗云”一去十万八千里,如来便也追不上。 如来佛祖殄灭了妖猴,即唤阿傩、迦叶同转西方极乐世界。时有天蓬、天佑急出灵霄宝殿道:“请如来少待,我主大驾来也。” 佛祖闻言,回首瞻仰。须臾,果见八景鸾舆,九光宝盖;声奏玄歌妙乐,咏哦无量神;散宝花,喷真香,直至佛前谢曰:“多蒙大法收殄妖邪,望如来少停一日,请诸仙做一会筵奉谢。” 如来不敢违悖,即合掌谢道:“老僧承大天尊宣命来此,有何法力?还是天尊与众神洪福。敢劳致谢?”玉帝传旨,即着雷部众神,分头请三清、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千真万圣,来此赴会,同谢佛恩。又命四大天师、九天仙女,大开玉京金阙、太玄宝宫、洞阳玉馆,请如来高座七宝灵台,调设各班坐位,安排龙肝凤髓,玉液蟠桃。 不一时,那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五?真君、五斗星君、三官四圣、九曜真君、左辅、右弼、天王、哪吒,玄虚一应灵通,对对旌旗,双双幡盖,都捧着明珠异宝,寿果奇花,向佛前拜献曰:“感如来无量法力,收伏妖猴。蒙大天尊设宴呼唤,我等皆来陈谢。请如来将此会立一名,如何?” 如来领众神之托曰:“今欲立名,可作个安天大会。”各仙老异口同声,俱道:“好个‘安天大会’!好个‘安天大会’!”言讫,各坐座位,走?传觞,簪花鼓瑟,果好会也。有诗为证,诗曰:宴设蟠桃猴搅乱,安天大会胜蟠桃。龙旗鸾辂祥光蔼,宝节幢幡瑞气飘。 仙乐玄歌音韵美,凤箫玉管响声高。琼香缭绕群仙集,宇宙清平贺圣朝。 众皆畅然喜会,只见王母娘娘引一班仙子、仙娥、美姬、毛女,飘飘荡荡舞向佛前,施礼曰:“前被妖猴搅乱蟠桃嘉会,请众仙众佛,俱未成功。今蒙如来大法链锁顽猴,喜庆安天大会,无物可谢,今是我净手亲摘大株蟠桃数颗奉献。”真个是――半红半绿喷甘香,艳丽仙根万载长。堪笑武陵源上种,争如天府更奇强。 紫纹娇嫩寰中少,缃核清甜世莫双。延寿延年能易体,有缘食者自非常。 佛祖合掌向王母谢讫。王母又着仙姬、仙子唱的唱,舞的舞。满会群仙,又皆赏赞。正是――缥缈天香满座,缤纷仙蕊仙花。玉京金阙大荣华,异品奇珍无价。 对对与天齐寿,双双万劫增加。桑田沧海任更差,他自无惊无讶。 王母正着仙姬仙子歌舞,觥筹交错,不多时,忽又闻得――一阵异香来鼻噢,惊动满堂星与宿。天仙佛祖把杯停,各各抬头迎目候。 霄汉中间现老人,手捧灵芝飞蔼绣。葫芦藏蓄万年丹,宝?名书千纪寿。 洞里乾坤任自由,壶中日月随成就。遨游四海乐清闲,散淡十洲容辐辏。 曾赴蟠桃醉几遭,醒时明月还依旧。长头大耳短身躯,南极之方称老寿。 寿星又到。见玉帝礼毕,又见如来,申谢曰:“始闻那妖猴被老君引至兜率宫锻炼,以为必致平安,不期他又反出。幸如来善伏此怪,设宴奉谢,故此闻风而来。更无他物可献,特具紫芝瑶草,碧藕金丹奉上。”诗曰:碧藕金丹奉释迦,如来万寿若恒沙。清平永乐三乘锦,康泰长生九品花。 无相门中真法主,色空天上是仙家。乾坤大地皆称祖,丈六金身福寿赊。 如来欣然领谢。寿星得座,依然走?传觞。只见赤脚大仙又至。向玉帝前囟礼毕,又对佛祖谢道:“深感法力,降伏妖猴。无物可以表敬,特具交梨二颗,火枣数枚奉献。”诗曰:大仙赤脚枣梨香,敬献弥陀寿算长。七宝莲台山样稳,千金花座锦般妆。 寿同天地言非谬,福比洪波话岂狂。福寿如期真个是,清闲极乐那西方。 众仙家一阵高兴,却不知其中又惹出一番祸事来。 十四 嫦娥舞步 如来又称谢了,叫阿傩、迦叶,将各所献之物,一一收起,方向玉帝前谢宴。洒过半巡,三清便起身告别而去,毕竟他们身为圣人,能来已经是很给如来的面子了,有他们在,怕是在场众人都要尴尬无比,待此时,玉帝与王母一起将三清送走,返身又回往殿中与众人饮酒作乐。 却在此时,如来忽看了一眼玉帝,玉帝似心领神会状,提议道:“今有如来佛祖大法降伏妖猴,乃天大功德之事,此宴又名‘安天大会’,实乃天地幸会也,只是好宴终要有歌舞来拌,这才是真的好宴。” 虽然先前众人受惊不小,但此时大会当中杯筹酒展,倒也快乐,众人一听玉帝提议,顿时高兴不已,纷纷附合。 有那太白金星道:“久闻月宫嫦娥仙子能歌善舞,为天下之最,何不请来献上一曲,也叫大家开开眼界?” 玉帝点点头,暗赞太白金星机灵,便有仙娥下去请来。少时,仙娥入内,后跟有一白衣女子,素装淡颜,却更显清纯靓丽之极(唉,嫦娥姐姐,描写不来,实在对于人物描写这方面太过贫缺了,各位心里面想想就行了,毕竟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人喜欢竹竿,有人喜欢球形的,更有人喜欢芙蓉姐姐那一类型的,说不准)。 嫦娥入内,瞟了眼在场众人,将目光看了看正上方的昊天玉帝,双望了望玉帝身边的瑶池王母,眼光似有些诧异。 此时玉帝早被嫦娥那清纯美丽的模样给吸引住了,丝毫不顾瑶池王母在他身边,瑶池一见嫦娥的目光望来,看了看昊天的模样,也是愤怒不已,却碍于场面不好开口。 嫦娥虽然对昊天这模样看来心中有些鄙视不已,但却也未有看轻他,毕竟她也知道这昊天玉帝的来头,自是不敢真将他当成好色的白痴,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这玉帝貌似与他师门一脉也有些小过结来着。 此时忽听一旁如来叫道:“嫦娥仙子,贫僧有理了。”只见如来竟站起身来作了个揖,倒叫在场其他人有些奇怪。 不过如来这一举动在场中知晓事情的人看来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并非如同某些人所想,如来也是看上了嫦娥这才对嫦娥这么礼貌的,而是因为嫦娥的身份。 活得久的人都知道嫦娥是谁,当年巫妖盛行时,后羿的老婆,后羿是谁?祖巫之下一人,能跟手持混沌钟的东皇太一硬拼,最后还能将太一打伤,当真了不得的修为。 知道更清楚的,便晓得嫦娥乃是那东海蓬莱岛盘古玄天圣人的弟子,蓬莱岛二代弟子全是准圣,而且都是些有大功德在身的人,嫦娥排名五,化身便是“月姥”,结天下人姻缘之事,功德无量,以蓬莱岛的实力,当真是强悍无比。 如来原也是截教中人,与蓬莱岛倒也有些交情,虽然叛教以后与蓬莱岛有过几次不和,但却也无碍这场面上的尊敬,再说,如来向嫦娥作礼也不怎么冤他,不说嫦娥的功德之大,天下大部分人行礼她都受得起,就说嫦娥的根脚便也受得起如来这一礼,嫦娥乃是太阴星中所化,与那太阳星中的帝俊太一地位同等,帝俊他们乃是与三清接引等人同辈之人,所以说嫦娥受如来这一礼也没什么。 不过嫦娥平时不怎么出面,便是那做功德之事也是“月姥”出面,除了上古时期知道的人多些,这后来几次大战下来,倒也没几个人知道嫦娥的来头,而此时天庭大部分仙官要么是封神时期才上来的,要么是封神以后人族飞升上来的,知道个屁。场下有些人还在暗自想像如来与玉帝成为情敌,为求爱而打架的场景。c.手机看小说访问wa 嗯,这个问题确实可以想像一下,化身万丈的如来,周身金光灿灿,头上大包耸起,跟个小山没什么两样,一边是玉帝,提着把剑跟如来死磕,还有王母在一帝发疯似的爆打玉帝,嗯嗯,争风吃醋这中场面我没见过,各位自己想像。) 闲话少提,且说如来向嫦娥作了一揖,却见嫦娥也回礼道:“小女子见过佛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有些冷场。 如来见此,也不再答话,又自坐下。下面某些人则是在想:这如来吃憋了,唉~,早说嘛,头上长?子滴人怎么会招仙子喜欢不是,人家玉帝虽然已是有妇之夫,但好歹也算得上英俊潇洒吧?你如来长得跟个猪没啥两样的,要是仙子能看上你,那才是奇迹。(暗自恶搞下如来,谁叫他不保佑我来着。) 一旁太白金星道:“前番有那妖猴作乱,扰乱天庭,今日幸得如来佛祖无量大法力将之擒拿,玉帝为报佛祖大德,在此举办‘安天大会’,所谓‘宴舞’(不是艳舞),适才请来仙子作歌舞一场以助兴。” 这话一出,倒叫嫦娥心中顿时恼怒起来,心道:“你玉帝凭的无礼之极,居然叫我抛头露面而来是为了作舞助心?”正要拒绝,却转念一想,毕竟玉帝乃是道祖所立,名义上乃是三界之主,她一则是圣人弟子,二则却也是月宫之主,名义上也受玉帝管辖,而今场面上却也不好驳他面子,让众人不堪,心道:“好个玉帝,今番定要让你吃个苦头才是。” 心中定计,嫦娥却作领旨状,就在金殿当中作起舞来,好看,真个好看,嫦娥果然不愧是后世“一美女”,环环舞步,柳带飘飘,丝丝风情透露其间,引得在场众人面目痴呆,口水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一般。 一旁如来皱了皱眉,他倒底是修为高深,又有佛法护持,心神运转之间,发现嫦娥这舞步却非同一般有些奇妙,一?一笑中却透露出丝丝媚惑之意来,若非他修为比嫦娥高些,倒也不自觉的中了招,饶是如此,如来也觉得有些吃不消,当真是那一句“如来佛祖也要还俗了”。 嫦娥舞这舞却不同于一般舞步,乃是源自《蓬莱宝典》之上的一偏门大法,本是玄天总结后世的一些魔教法门,加上对那幽冥血莲大道的理解,创下的这门《天媚舞》。不同于那魔教的“天魔媚舞”,总是有那淫邪的气息在内,这《天媚舞》一经施展,却是直接以施术者元神之力为本,通过舞步沟通大道之力,引动其他人心神上的震动,所舞之人在他人看来却是圣洁无比,稍有一点想法便觉得是亵渎之罪,中招者直如心灵上的崇拜一般,心神受其所引,如同入魔,一切行动都不受自己控制,让他生则生,让他死则死,当真是门美丽的杀人艺术。 原本玄天创出此法却是无意间的,本着通过旁通触内的想法理会大道,却不想研究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法门出来,这《天媚舞》也自是那时研究出来的,本也没打算教自己弟子,一来他原本手下就没几个弟子,女弟子也不多,而且以他混混的性格,也觉得这舞虽然威力大,也好看,但终究于战斗没什么帮助,总不能在战场上跳起舞来吧?不过既然研究出来了,也就随他,总有一段缘法,却让嫦娥无意间给学了去,威力大的惊人,便是以此时嫦娥斩一尸的修为却也让如来陷入了一瞬间的思维停顿,高手争斗,瞬息之间面无全非,这一小段时间的停顿能让如来死个千百会,可想而知威力有多大了,更何况如来还修的是佛家那太监大法。 场中众人的思维都停顿了,只知道那舞池中那仙子,不,是圣女一般的纯洁,不可侵犯一般。 如来瞟了眼昊天玉帝,却发现玉帝的情况让他有些震惊,只见玉帝表面上虽然也如那场下中人一般呆滞的看着嫦娥,但眼瞳深处的那一丝清明却并不能逃过如来的法眼,当下如来才真正体会到这个玉帝深深的城府,心中暗自将他排上了黑名单,以示警惕。 确实如那如来所想的一般,玉帝根本就好好的,没被嫦娥的舞步所吸引住,诚然,他确实喜欢这嫦娥来着,但有些东西却在他心里面更重要,那便是权力,自当上这玉帝以来,他一直暗自潜伏着,从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多番算计,才有这般成就,对于嫦娥的爱幕,部分是真,部分却是用了掩盖自己面目的伪装。 自一开始他便清醒过来,比如来还早,不是他修为比如来高,而是玉帝身有那紫微帝气所护,此乃天地间最正气浩然之气,一且邪秽之力皆不可侵之,《天媚舞》虽然比那“天魔媚舞”的淫邪来得圣洁的多,但终究是从中脱胎而出,道理是一样的,根本上不可改变的。 此时,昊天心中却是算计着另外一件事情,眼中暗自瞟了眼下方众人,神光一闪,却发现场中还有一个人眼神清明得很。 却是那天蓬元帅! 十五 猪八戒与沙僧下界的真正原因 其实说起来,这天蓬元帅还是有些来历的,貌似听说此人本是一颗仙草,受灵气激发出灵智,又幸得机缘,老君成圣之后开辟大赤天时被移值到了那儿,当时老君也没注意,不过以老君的身份想来也不会怎么在意这等事情的。 后来老君平日里就待在大赤天中炼炼丹啊什么的,无事时还会讲讲道,那仙草本就生有灵智了,又生存在这圣人道场当中,灵气那是叫一个丰厚啊,没过多久倒也化形而出,老君一见如此也道是份缘法,就让他在那八景宫中当个童子罢了,平日里也看管炉火。 或是天道注定吧,后来昊天重立天庭时,一群圣人瓜分天庭的势力,老君作为三清之首,玄门中执掌传道的大事,人教教主,奈何门下就只有个玄都,唯一一个他能掌握的帝位也给了南极仙翁,返过来却是有些亏待了天蓬,最后又在六职司的划分里又加上了天蓬在里面。 这天蓬元帅虽然平日里就是八景宫中的一个小童,但也好歹听老君讲过些道法的,老君为了弥补他还教他天罡三十六种变化之术,虽然版权是玄天的。 老君奉行无为之法,太清一脉道法清静自然无为,对心性的历练自然是少不了的,嫦娥这《天媚舞》虽然厉害,或许对其他人还会有影响,修为不过份的人都会吃一亏,但偏偏天蓬元帅这人不在此列,先不说他得了多少老君的真传,就说他的本体便是一株仙草,草本科的妖类都比较亲近自然一些,这也是多数仙人都喜欢以草木类妖精看管洞府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好管来着。 这两厢加起来却是堪堪抵住了《天媚舞》的诱惑。 本来按天蓬元帅的想法倒也没什么,他修为其实不高,能在这“安天大会”之上出席一来是因为他也是天庭这个机关的公务员,二来也是因为他本后多多少少也是太清一脉的,好歹也有些影响。 别看他没有受《天媚舞》的影响,但以他的修为却看不出来嫦娥所施的伎俩,最多也就只觉得好看罢了。 但偏偏这还叫昊天这厮给看到了,此僚野心大得很,以他的修为来看,这席中比他高的就只有一个如来,或许如来也不一定就能说稳胜过他,毕竟如来虽然近些年风头甚劲,堪堪排行在洪荒十大优秀青年之首,但无奈啊,出家了……,当然,昊天也不是小角色,紫霄出品啊,必属精品滴!紫霄宫在混沌中孤立了这些年头也没人敢惹,当然,是实力够强的原因。当年无论是从紫霄宫听道出来的或是紫霄宫内出品的天地灵宝,哪件很差来着? 只不过多数人都算是生不逢时啊,主要是那时人多了,天地又挺乱的,虽然那一批人都不错,随便拿一个放在今天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关键那个时代太诡异了,不说圣人多如狗了,就是准圣也是满地走啊,更别说再早一个时期的三族称霸之时,那个时候才是洪荒大陆的巅峰时期,就连鸿均不也得夹着尾巴作人不是。 昊天虽然是童子,但好歹也是从那儿出来的,跟在鸿均身边也最久,谁知道这厮倒底学到了些什么来着。 在场能保持清醒的不过五人,一个是嫦娥,作为施术者自然清醒的很,一个是如来,这厮叛教之后实力进步很快,一个是瑶池,正吃着嫦娥的醋来着,一个是昊天,一个既有实力又有野心的人,最后一个就是这天蓬元帅了。 偏偏将这四人摆在一起来看问题就出来了,如来,佛教教主,现在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都在三界中说的上话的几个人之一(圣人不出的年代),瑶池和昊天则是名义上的三界之主,代表了国家机关的正统领导地位的,然而这天蓬元帅就有些过份了。 这天蓬元帅掌天河十万大军,貌似听起来还有点儿嚼头,但实际上和前三人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人家如来随便一吼就是数十万佛兵,佛教信徒更不用说,而瑶池与昊天好歹在大义上占着名份来着,即使实际所掌的兵不多,但只要他一吼,基本上天庭这些上了榜的神仙们大部分还是要应一声儿的。 所以说,这十万天河水军跟人家没得比,而且还受昊天约束来着,而天蓬元帅的修为更不用说,而今还是个太乙散仙地儿混着,炮灰中的骨灰级别之人,摆在这儿怎么不叫人觉得不舒服来着? 人嘛,都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通常人所说的什么“上位者与下位者”,某些人混出头了,哪怕原本再怎么差的,但要让他们看见某些现在还很差的人跟他们受一个级别的待遇,这就叫他们受不了的,好像是一种侮辱似的。全然没有想到他们自己当初也是这么差的,或许比人家还差,更或许,他们自以为现在混出头时,实际上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 就比如某棒子国家,半路出家,靠华夏先民的支持才勉强温保、缓步渡过了原始社会的一群人,没有文化基础,一切都是靠模仿别人而来,没有精神信仰,在没有文化背景的同时也缺乏自身民族关念,唯一的什么“某某民族是高贵血统”这一坚持的概念都是从另外一个岛国模仿而来的,实际上就是一群生活在浮萍上的昆虫,自以为比水下的单细胞生物高上一等却又不肯向那些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低头。 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民族是非常可悲的。 到这儿,我倒是觉得“走狗”这一词也该是褒义词来了,毕竟再怎么样,也比它们好的多。 话说远了,就说现在的天蓬元帅吧,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就是被那一群自以为高贵的人给盯上了,结局想来也不会太好吧。 且不说这些,在嫦娥的《天媚舞》的影响下,在场众人如同痴呆一般,一边端着酒杯大喝,一边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嫦娥,生怕漏过一个细节,却不知道这酒也不是好东西,个个喝的酩酊大醉。 唯有场中几个清醒的人还不受其影响,倒还没什么。 昊天心中寻思道:“此人如此修为却不受影响,却是怪异的很。”又把眼看了看如来,却见如来仿若不知,心中暗自计较。 “如今天地间非有大劫则圣人不出,几大势力受佛教大兴的影响都有些萎缩,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再怎么着,却也比我手中的实力强上许多。” “这天庭中,阐截二教分成两派,不好惹,也不怎么受我管束,好在我平日里小心谨慎,私下里也培养了些仙人,但却也不能和这些大教派相比,就说那佛教,灵山上下佛子无数,三千佛陀,罗汉、菩萨更是多的是,这等实力才是我所想要的,但却不是我最终目的,要想真正让那些圣人服我,还得加强手中实力才行。” 想到这儿,昊天又看了眼那不知将要大难临头的天蓬元帅,心中暗自冷笑,“这厮只怕也是那太上圣人所派下来的,老君最是奸滑,平日里只说无为,但真个计较起来却是一彻头彻尾的小人,难怪他弟子都说圣人大盗,果是如此,这天蓬元帅能有此表现只怕也是老君教的些手段,平日里不怎么管事儿,却偏偏在关键地方给我安个钉子,如此我却也不能偏宜他,这厮手中有十万天河水军,虽然相比之下没什么大用,但却也了胜于无,何况这天庭当中真受我控制的军队却也不多。” 想到这儿,昊天心中更恨那几个圣人,封神后阐教把持天庭上层政务,截教把持周天星斗,几乎大部分的神仙都在截教控制下,原本那李靖也是昊天想要作为心腹来培养的,但偏偏又与佛门关系甚深,不得不叫昊天忌惮,如此一算下来,昊天真正能掌控的军队真的不多。 偏偏此时这平时不起眼的天蓬元帅冒出头来,真叫瞌睡来了遇上枕头了。 昊天眼中神光一闪,脸上继续保持着呆滞的表情,手中握着酒杯,一根手指却是稍稍一伸,一道极其微弱的气流划向天蓬元帅,在场众人都不知道,连如来也不清楚。 只见原本清醒的天蓬元帅一时间却如同中了魔障一般,忽然站起身来,带倒了酒桌,往嫦娥身上扑去。 嫦娥的修为自然不会让天蓬元帅碰到,稍稍一避便将飞扑而来的天蓬元帅让开了,但原本保持的《天媚舞》却也被打断了,在场众人登时清醒过来,但也只是迷糊的,但见天蓬元帅那一脸淫笑,再看嫦娥一脸的愤怒,众人本来脑中便迷糊的,又受那舞步的刺激,只将嫦娥当作圣女一般,怎叫天蓬元帅能染指的? 顿时众人愤怒大喝,要将天蓬元帅拿下问罪。台上的那原本痴呆的玉帝更是愤怒无比,大喝一声,唤来灵官将天蓬元帅压下,捉去斩仙台斩首。 那天蓬元帅却也清醒过来,心中暗道遭了算计,懊恼不已的他却也不担心,他背后有圣人,这点儿事情自然昊天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 不过面上却也作了些面子,当下痛哭流涕道:“玉帝恕罪啊,微臣一时酒后失德,还请玉帝宽恕啊。”虽然是如此,但神色却也轻松。 座上玉帝似乎是铁了心要治他的罪,不顾他所说的,大呼道:“灵官何在,快将此贼拿下,污我天庭清誉。”c.手机看小说访问wa 在场众人都是愤怒无比,没一个要给天蓬元帅求情的。 如来看了眼下面的天蓬元帅,心中也暗自算计着:“这天蓬元帅乃是老君一脉的,虽然这太上老君不怎么管事,但好歹是圣人,最重面皮,昊天此举却是有些奇怪,难道真是为了嫦娥?”想罢如来奇怪的看了眼昊天。 见昊天作戏全套,如来也猜不准他要干什么,暗道:“老君与我有传道之恩,今番我若救了这人,一来还了因果,二来这天蓬元帅掌管十万天河水军,却可为我佛门所用,如此两全齐美,却是好事。” 当下如来出声道:“大天尊何须动怒,这天蓬元帅也是酒后难以自治,再者,人有七情六欲,酒后又见月宫仙子美貌所引也是难免之事,元帅在天庭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玉帝宽恕则个。” 如来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却又有了些看法,自是不知道如来打算什么,但却也看出来如来想要保天蓬元帅,想想如来的地位,众人却也打算贴金一番,一些仙官都出首为天蓬元帅求情。 昊天心头冷笑,对如来道:“我天庭受道祖所赐,代天道职司,清正严明,这天蓬元帅犯了天条,我若不罚,却是失了威严才是,依佛祖之见,此事当作何处置才是?” 如来道:“天蓬元帅犯此天条却也是因为道心不稳之固,我佛门有无量大法,可修人心功德,而今南瞻部洲一地人心思乱,却不利用造化,我佛有大慈悲,欲将此地传道,着一取经人由东土西进灵山求取大乘真经,以扬我佛慈悲之名,乃是无量功德,只是这等功德莫大,取经之人也是一凡人,路途遥远,却是不稳,这天蓬元帅也有些造化之辈,不若让他保那取经之人入灵山,一来也算做场功德,二来也可煅炼其道心,两全齐美之事。” 如来此言一出,昊天顿时明白过来,这如来也看上了那十万水军了,心中暗笑,原本还担心事情不好在圣人面前交代,却不想你自个冒出头来,不叫你叫个闷亏我又怎能甘心。 当下昊天也道:“佛祖慈悲,非我辈能比,这天蓬元帅却也如佛祖所言,有些功劳,虽犯天条,却不免其功果,不若将其将下凡尘,待保取经人之后再回天庭,也算维护天庭威严,不失公正。” 如来一想,却也道是这般,便同意了,当下灵官将犹自迷糊的天蓬元帅带了下去,却被昊天暗施小计,将其肉身打碎,元神投入下界,投胎到那一窝家猪身上,此先不提。 那瑶池王母自是不知道昊天与如来各自的打算,见昊天惩治了天蓬元帅,却道昊天在打击情敌,心中暗恨,原是昊天为求谨慎,那一手法术施的太过隐匿,没叫他人知道,瑶池也被瞒过了,却是不巧。 当下瑶池暗怒,这女人啊,心中愤怒一起,自是有些无理,把眼一撇,却见一旁小心站着的卷帘大将,这卷帘大将乃是玉帝的亲信,从人间飞升而来的,原是三皇时期得道,当时天庭无人,很受玉帝重视,当成心腹来养。 只是后来随着天庭人越来越多,而且这卷帘大将也不怎么争气,老实巴交一个人不说,而且飞升这么久了,修为也不怎么见涨,还在天仙境界徘徊,久而久之,玉帝也没把他放在心里,但用习惯了,还是安排的比较近的。 瑶池心恨玉帝移情别恋,吃醋的女人就是这样,总是要找些人来发泄心中的怒火,一见这卷帘大将,却是有计,那天蓬元帅刚刚被拉下去了,场中众仙官多少有些胆寒,心神有些模糊。 忽然瑶池袍袖一抖,手段却与昊天惊人的相似,一道法术打在卷帘大将身上,顿时卷帘大将有些失神,手不知怎么的一抖,把那瑶池酒桌上盛放水果的果盘给碰到了地上,嘣,碎了。 这点儿小事本来也没什么,在场众人也没不把它当会事儿,却不想,瑶池王母一声大喝,道:“呔,汝这仙将怎么的如此不晓事,竟将我天庭宝物琉璃盏给打碎了,犯我天条,哀家若不拿你问罪且非有失我天庭威严?来人啊,速将此人拿下打下天界。” 这卷帘大将平时为人太过木讷了一些,也没什么朋友,而且瑶池王母掌管天下女仙,地位仅次于昊天,但手中势力却比昊天更大,在场众仙人都不想为一小人物得罪瑶池王母,没再出言相劝。 那卷帘大将忽听王母这话,当下被吓的魂飞魄散,刚才还在叹惜天蓬元帅来着,哪儿知下一个就是自己,当下惊慌的看向玉帝,希望昊天能保住他。 玉帝也是奇怪不已,这水果盘咋就成宝物了?一看卷帘大将的苦相,心中不忍,转头便想向瑶池求情,却不想,一入眼帘的却是瑶池愤怒的目光,且带有丝丝醋味,当下昊天便明白过来,这哪儿跟哪儿啊,瑶池分明是在吃醋嘛。 只是玉帝虽然明白,但却不能说,心中暗自对那卷帘大将表示遗憾,瑶池的脾气他是清楚的,这事儿得先将就她,没办法,玉帝只能打算先牺牲他人,待会儿再向瑶池解释了,再说,这卷帘大将也没什么用了,随她吧。 当下便有仙兵前来将卷帘大将捉了下去,也打入凡尘,可笑,王母这乱飞的醋把一老实人给祸害了。 待仙兵回来复命了,众人却也明白了一些,都是在这混水中打滚的人,哪儿会不明白这些事情,先是天蓬元帅酒后失德,玉帝的“情人”被调戏,天蓬元帅被打下凡尘,这乃是玉帝“公报私仇”。 这卷帘大将则更冤了,不就一水果盘儿么?却成了天庭宝物了,丫的,根本就是瑶池王母吃醋了,众仙人不禁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没为那卷帘大将求情,若不然,将这母老虎给牵连了,只怕要吃罪不起。 一边嫦娥自刚才便已经明白了,她作为施术者,自然注意和到哪些人没有受迷惑,这天蓬元帅她还是对其很惊讶的,以他那点儿修为居然没事儿,这叫她怎的不注意他,但天蓬元帅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却叫嫦娥有些糊涂。 只不过嫦娥平时多在蓬莱岛或是月宫呆着,少与人接触,也不知道天庭的龌龊,只当那天蓬元帅是个意外,或是她的法术没有炼到家,却也不怪,只是原本想要算计昊天玉帝却没成,心中恼怒,算计不成,反倒让人家看了场舞蹈,当真不值,当下也不再顾念其他的,愤然离去,倒也是符合了她现在该有的心态。 眼看这酒会也办不下去了,此时却有个巡视灵官来报道:“那齐天大圣孙悟空从那五指山下把头都伸出来了。”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一阵惊慌,齐天大圣经过几次战斗下来威名大得很,直叫在场众人都受其所镇。 此时如来佛祖笑道:“不妨,不妨。”说完从袖中只取出一张帖子,上有六个金字:“奄嘛呢叭??”,将之递与阿傩,叫他贴在那山顶上。 这尊者即领帖子,拿出天门,到那五行山顶上,紧紧的贴在一块四方石上。那座山即生根合缝。可运用呼吸之气,手儿爬出,可以摇挣摇挣。阿傩回报道:“已将帖子贴了。” 如来即辞了玉帝众神,与二尊者出天门之外,又发一个慈悲心,念动真言咒语,将五行山召一尊土地神祗,会同五方揭谛,居住此山监押。但他饥时,与他铁丸子吃;渴时,与他溶化的铜汁饮。待他灾愆满日,自有人救他。正是――妖猴大胆反天宫,却被如来伏手降。渴饮溶铜捱岁月,饥餐铁弹度时光。 天灾苦困遭磨折,人事凄凉喜命长。若得英雄重展挣,他年奉佛上西方。 又诗曰:伏逞豪强大势兴,降龙伏虎弄乖能。偷桃偷酒游天府,受?承恩在玉京。 恶贯满盈身受困,善根不绝气还升。果然脱得如来手,且待唐朝出圣僧。 这场闹剧最大的受害者却不是那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不明真相的如来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心有算计的他哪里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帮昊天玉帝白白背了一黑锅,昊天算计天蓬元帅固然是想要得那十万天河水军,但天蓬元帅背后却有一个太上老君,昊天原本也得小心的擦屁股的,却不想另一个不知真相却又想吞独食的如来插了上来,白白接过这黑锅,天蓬元帅是老君的人,你如来想要把他接过去,岂非失老君的面子?还因果不成反倒得罪圣人,这亏,吃大了。 ps:(不算钱的,闲来吹一下) 今天我大伯生日,本来不想去的,但老爸非逼着去,离家也挺近的,无奈之下也就去了,但到后来才觉得后悔,一堆亲戚,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虚伪的不行,来的只有七八个,还有好些没到,这些来的就聚一块儿说那些没有来的人的坏话,那叫一个恶心啊,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这样,说的难听极了,还是兄妹来着,看着这些人,我才明白什么叫“伪人”,真虚伪,唉~,我就不明白,都是一家人,且还是亲兄妹的关系,有必要如此么?真的让人想吐啊,好不容易才熬回来了,赶紧码字,今晚大概就这么多了,没办法,又要找工作,今天还抽空去那儿,真后悔,我宁肯在家码字也不愿意再去了 十六 西游开始,先找打手 历史的车轮总能将一切痕迹给抹杀了,曾经穿越而来的玄天还有心思将这西游的事情给毁了,但却不想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却将历史再度给搬了回来,天道大势不可改,果然如此,不说某些小细节,或许原本存在的东西只是被忽略过去了,后人并不知道罢了。 且说如来将孙悟空再次压入五指山下,这次倒是安生了,如来便也辞了玉帝,返身回往灵山。 入了雷音宝刹,有三千佛陀、五百阿罗、八大金刚、无边菩萨,一个个都执着幢幡宝盖,异宝仙花,摆列在灵山仙境,娑罗双林之下接迎。 如来一见,驾住祥云,对众道:“我以甚深般若,遍观三界。根本性原,毕竟寂灭。同虚空相,一无所有。殄伏乖猴,是事莫识,名生死始,法相如是。” 罢,放舍利之光,满空有白虹四十二道,南北通连。大众见了,皈身礼拜。少顷间,聚庆云彩雾,登上品莲台,端然坐下。那三千诸佛、五百罗汉、八金刚、四菩萨,合掌近前礼毕,问曰:“闹天宫搅乱蟠桃者,何也?” 如来道:“那厮乃花果山产的一妖猴,罪恶滔天,不可名状,概天神将,俱莫能降伏;虽二郎捉获,老君用火锻炼,亦莫能伤损。我去时,正在雷将中间,扬威耀武,卖弄精神,被我止住兵戈,问他来历,他言有神通,会变化,又驾筋斗云,一去十万八千里。我与他打了个赌赛,他出不得我手,却将他一把抓住,指化五行山,封压他在那里。玉帝大开金阙瑶宫,请我坐了首席,立安天大会谢我,却方辞驾而回。”大众听言喜悦,极口称扬。谢罢,各分班而退,各执乃事,共乐天真。 瑞霭漫天竺,虹光拥世尊。西方称一,无相法王门。常见玄猿献果,麋鹿衔花;青鸾舞,彩凤鸣;灵龟捧寿,仙鹤噙芝。安享净土祗园,受用龙宫法界。日日花开,时时果熟。习静归真,参禅果正。不灭不生,不增不减。烟霞缥缈随来往,寒暑无侵不记年。 忽一日,如来传旨,唤来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等众曰:“自伏乖猿安天之后,我处不知年月,料凡间有半千年矣。今值孟秋望日,我有一宝盆,盆中具设百样奇花,千般异果等物,与汝等享此盂兰盆会,如何?”概众一个个合掌,礼佛三匝领会。如来却将宝盆中花果品物,着阿傩捧定,着迦叶布散。大众感激,各献诗伸谢。 福诗曰:福星光耀世尊前,福纳弥深远更绵。福德无疆同地久,福缘有庆与天连。 福田广种年年盛,福海洪深岁岁坚。福满乾坤多福荫,福增无量永周全。 禄诗曰:禄重如山彩凤鸣,禄随时泰祝长庚。禄添万斛身康健,禄享千钟世太平。 禄俸齐天还永固,禄名似海更澄清。禄恩远继多瞻仰,禄爵无边万国荣。 寿诗曰:寿星献彩对如来,寿域光华自此开。寿果满盘生瑞霭,寿花新采插莲台。 寿诗清雅多奇妙,寿曲调音按美才。寿命延长同日月,寿如山海更悠哉。 众菩萨献毕。因请如来明示根本,指解源流。那如来微开善口,敷演大法,宣扬正果,讲的是三乘妙典,五蕴楞严。但见那天龙围绕,花雨缤纷。正是:禅心朗照千江月,真性清涵万里天。 如来讲罢,对众言曰:“我观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东胜神洲者,敬天礼地,心爽气平;北巨芦洲者,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 诸菩萨闻言,合掌皈依,向佛前问曰:“如来有哪三藏真经?” 如来曰:“我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我待要送上东土,叵耐那方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旨要,怠慢了瑜迦之正宗。怎么得一个有法力的,去东土寻一个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远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化众生,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谁肯去走一遭来?”当有观音菩萨,行近莲台,礼佛三匝道:“弟子不才,愿上东土寻一个取经人来也。”诸众抬头观看,那菩萨――理圆四德,智满金身。缨络垂珠翠,香环结宝明。乌云巧迭盘龙髻,绣带轻飘彩凤翎。碧玉纽,素罗袍,祥光笼罩;锦绒裙,金落索,瑞气遮迎。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净瓶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解八难,度群生,大慈悯。故镇太山,居南海,救苦寻声,万称万应,千圣千灵。兰心欣紫竹,蕙***香藤。他是落伽山上慈悲主,潮音洞里活观音。 愿倾肝胆寻相识 如来见了,心中大喜道:“别个是也去不得,须是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方可去得。”菩萨道:“弟子此去东土,有甚言语吩咐?”如来道:“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许在霄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目过山水,谨记程途远近之数,叮咛那取经人。但恐善信难行,我与你五件宝贝。” 即命阿傩、迦叶,取出锦蝠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根,对菩萨言曰:“这袈裟、锡杖,可与那取经人亲用。若肯坚心来此,穿我的袈裟,免堕轮回;持我的锡杖,不遭毒害。”这菩萨皈依拜领。如来又取出三个箍儿,递与菩萨道:“此宝唤做紧箍儿。虽是一样三个,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紧禁的咒语三篇。假若路上撞见神通广大的妖魔,你须是劝他学好,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他若不伏使唤,可将此箍儿与他戴在头上,自然见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语念一念,眼胀头痛,脑门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 那菩萨闻言,踊跃作礼而退。即唤惠岸行者随行。那惠岸使一条浑铁棍,重有千斤,只在菩萨左右,作一个降魔的大力士。菩萨遂将锦蝠袈裟,作一个包裹,令他背了。菩萨将金箍藏了,执了锡杖,径下灵山。这一去,有分教:佛子还来归本愿,金蝉长老裹啃檀。 那菩萨到山脚下,有玉真观金顶大仙在观门首接住,请菩萨献茶。菩萨不敢久停,曰:“今领如来法旨,上东土寻取经人去。”大仙道:“取经人几时方到?”菩萨道:“未定,约摸二三年间,或可至此。”遂辞了大仙,半云半雾,约记程途。有诗为证。诗曰:万里相寻自不言,却云谁得意难全?求人忽若浑如此,是我平生岂偶然? 传道有方成妄语,说明无信也虚传。愿倾肝胆寻相识,料想前头必有缘。 师徒二人正走间,忽然见弱水三千,乃是流沙河界。菩萨道:“徒弟呀,此处却是难行。取经人浊骨凡胎,如何得渡?”惠岸道:“师父,你看河有多远?”那菩萨停立云步看时,只见――东连沙碛,西抵诸番,南达乌戈,北通鞑靼。径过有八百里遥,上下有千万里远。水流一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遥闻万丈洪。仙槎难到此,莲叶莫能浮。衰草斜阳流曲浦,黄云影日暗长堤。那里得客商来往?何曾有渔叟依栖?平沙无雁落,远岸有猿啼。只是红蓼花蘩知景色,白?香细任依依。 菩萨正然点看,只见那河中,泼剌一声响?,水波里跳出一个妖魔来,十分丑恶。他生得――青不青,黑不黑,晦气色脸;长不长,短不短,赤脚筋躯。眼光闪烁,好似灶底双灯;口角丫叉,就如屠家火钵。獠牙撑剑刃,红发乱蓬松。一声叱咤如雷吼,两脚奔波似滚风。c.手机看小说访问wa 可巧的很,这厮便是那被瑶池王母下令打入下界的卷帘大将,却是该当有缘之人,这番下界之后,本来清静无为的仙人却是沾上了人间五欲,性格却是暴烈了些,又因被瑶池误会昊天,暗中吃醋,给他下了个绊子,打落凡尘,化身为妖,幸好不比昊天狠劲,那天蓬元帅跟这卷帘大将同一批人,同样的遭遇,却没有那天蓬元帅凄惨,倒底修为还在,那天蓬元帅可是元神都受了大创的,更加的是元神还被投进了家猪体内,肉身不行,根角更差,资质自不必说,倒霉到家了。 那化生成怪物的卷帘大将手执一根宝杖,走上岸就捉菩萨,却被惠岸掣浑铁棒挡住,喝声“休走!”那怪物就持宝杖来迎。两个在流沙河边,这一场恶杀,真个惊人――木叉浑铁棒,护法显神通;怪物降妖杖,努力逞英雄。双条银蟒河边舞,一对神僧岸上冲。那一个威镇流沙施本事,这一个力保观音建大功。那一个翻波跃浪,这一个吐雾喷风。翻波跃浪乾坤暗,吐雾喷风日月昏。那个降妖杖,好便似出山的白虎;这个浑铁棒,却就如卧道的黄龙。那个使将来,寻蛇拨草;这个丢开去,扑鹞分松。只杀得昏漠漠,星辰灿烂;雾腾腾,天地朦胧。那个久住弱水惟他狠,这个初出灵山一功。 他两个来来往往,战上数十合,不分胜负。那怪物架住了铁棒道:“你是那里和尚,敢来与我抵敌?”木叉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叉惠岸行者。今保我师父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何怪,敢大胆阻路?”那怪方才醒悟道:“我记得你跟南海观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为何来此?”木叉道:“那岸上不是我师父?” 怪物闻言,连声喏喏,收了宝杖,让木叉揪了去,见观音纳头下拜,告道:“菩萨,恕我之罪,待我诉告。我不是妖邪,我是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贬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故此这般苦恼。没奈何,饥寒难忍,三二日间,出波涛寻一个行人食用。不期今日无知,冲撞了大慈菩萨。”菩萨道:“你在天有罪,既贬下来,今又这等伤生,正所谓罪上加罪。我今领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你何不入我门来,皈依善果,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上西天拜佛求经?我教飞剑不来穿你。那时节功成免罪,复你本职,心下如何?”那怪道:“我愿皈正果。”又向前道:“菩萨,我在此间吃人无数,向来有几次取经人来,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头,抛落流沙,竟沉水底。这个水,鹅毛也不能浮。惟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以为异物,将索儿穿在一处,闲时拿来顽耍。这去,但恐取经人不得到此,却不是反误了我的前程也?”菩萨曰:“岂有不到之理?你可将骷髅儿挂在头项下,等候取经人,自有用处。”怪物道:“既然如此,愿领教诲。”菩萨方与他摩顶受戒,指沙为姓,就姓了沙,起个法名,叫做个沙悟净。当时入了沙门,送菩萨过了河,他洗心涤虑,再不伤生,专等取经人。 菩萨与他别了,同木叉径奔东土。行了多时,又见一座高山,山上有恶气遮漫,不能步上。正欲驾云过山,不觉狂风起处,又闪上一个妖魔。他生得又甚凶险,但见他――卷脏莲蓬吊搭嘴,耳如蒲扇显金睛。獠牙锋利如钢锉,长嘴张开似火盆。 金盔紧系腮边带,勒甲丝绦蟒退鳞。手执钉钯龙探爪,腰挎弯弓月半轮。 纠纠威风欺太岁,昂昂志气压天神。 他撞上来,不分好歹,望菩萨举钉钯就筑。被木叉行者挡住,大喝一声道:“那泼怪,休得无礼!看棒!”妖魔道:“这和尚不知死活!看钯!”两个在山底下,一冲一撞,赌斗输赢。真个好杀――妖魔凶猛,惠岸威能。铁棒分心捣,钉钯劈面迎。播土扬尘天地暗,飞砂走石鬼神惊。九齿钯,光耀耀,双环响?;一条棒,黑悠悠,两手飞腾。这个是天王太子,那个是元帅精灵。一个在普陀为护法,一个在山洞作妖精。这场相遇争高下,不知那个亏输那个赢。 他两个正杀到好处,观世音在半空中,抛下莲花,隔开钯杖。怪物见了心惊,便问:“你是那里和尚,敢弄什么眼前花儿哄我?”木叉道:“我把你个肉眼凡胎的泼物!我是南海菩萨的徒弟。这是我师父抛来的莲花,你也不认得哩!”那怪道:“南海菩萨,可是扫三灾救八难的观世音么?”木叉道:“不是他是谁?”怪物撇了钉钯,纳头下礼道:“老兄,菩萨在那里?累烦你引见一引见。”木叉仰面指道:“那不是?”怪物朝上磕头,厉声高叫道:“菩萨,恕罪,恕罪!” 观音按下云头,前来问道:“你是那里成精的野豕,何方作怪的老彘,敢在此间挡我?”那怪道:“我不是野豕,亦不是老彘,我本是天河里天蓬元帅。只因带酒戏弄嫦娥,玉帝把我打了二千锤,贬下尘凡。一灵真性,竟来夺舍投胎,不期错了道路,投在个母猪胎里,变得这般模样。是我咬杀母猪,可死群彘,在此处占了山场,吃人度日。不期撞着菩萨,万望拔救拔救。”菩萨道:“此山叫做什么山?” 怪物道:“叫做福陵山。山中有一洞,叫做云栈洞。洞里原有个卵二姐,他见我有些武艺,招我做了家长,又唤做倒猃门。 不上一年,他死了,将一洞的家当,尽归我受用。在此日久年深,没有个赡身的勾当,只是依本等吃人度日。万望菩萨恕罪。” 菩萨道:“古人云,若要有前程,莫做没前程。你既上界违法,今又不改凶心,伤生造孽,却不是二罪俱罚?” 那怪道:“前程前程,若依你,教我嗑风!常言道,依着官法打杀,依着佛法饿杀。去也,去也!还不如捉个行人,肥腻腻的吃他家娘!管什么二罪三罪,千罪万罪!”菩萨道:“人有善愿,天必从之。汝若肯归依正果,自有养身之处。世有五谷,尽能济饥,为何吃人度日?”怪物闻言,似梦方觉,向菩萨施礼道:“我欲从正,奈何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菩萨道:“我领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你可跟他做个徒弟,往西天走一遭来,将功折罪,管教你脱离灾瘴。”那怪满口道:“愿随,愿随!”菩萨才与他摩顶受戒,指身为姓,就姓了猪,替他起了法名,就叫做猪悟能。遂此领命归真,持斋把素,断绝了五荤三厌,专候那取经人。 菩萨却与木叉,辞了悟能,半兴云雾前来。正走处,只见空中有一条玉龙叫唤,菩萨近前问曰:“你是何龙,在此受罪?”那龙道:“我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我父王表奏天庭,告了忤逆。玉帝把我吊在空中,打了三百,不日遭诛。望菩萨搭救搭救。”观音闻言,即与木叉撞上南天门里,早有邱、张二天师接着,问道:“何往?”菩萨道:“贫僧要见玉帝一面。”二天师即忙上奏,玉帝遂下殿迎接。菩萨上前礼毕道:“贫僧领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路遇孽龙悬吊,特来启奏,饶他性命,赐与贫僧,教他与取经人做个脚力。”玉帝闻言,即传旨赦宥,差天将解放,送与菩萨,菩萨谢恩而出。这小龙叩头谢活命之恩,听从菩萨使唤。菩萨把他送在深涧之中,只等取经人来,变做白马,上西方立功。小龙领命潜身不题。 菩萨带引木叉行者过了此山,又奔东土。行不多时,忽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木叉道:“师父,那放光之处,乃是五行山了,见有如来的压帖在那里。”菩萨道:“此却是那搅乱蟠桃会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今乃压在此也。”木叉道:“正是,正是。”师徒俱上山来,观看帖子,乃是“络嘛呢叭迷底”六字真言。 菩萨看罢,心中却莫名的叹惜不已,作诗一首,诗曰:堪叹妖猴不奉公,当年狂妄逞英雄。欺心搅乱蟠桃会,大胆私行兜率宫。 十万军中无敌手,九重天上有威风。自遭我佛如来困,何日舒伸再显功! 观音这诗作的,面上乃是感叹齐天大圣的威风和际遇,但字里行间的一些感触又何尝不是在舒发自己郁郁的心情? 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行事,顺天而为不过是为了逃大的,跟而今的那些逃税的资本家一样,趋利避害,打着顺天行事的名义逃避自己逆天的手段,除开那些已经神经质的狂信徒以外,大多数“有道真修”之人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原本身为天地间几大顶尖势力中人的观音又如何会不明白,他这是在羡慕孙悟空呢,好歹当初还曾闹的一闹,也有威名显赫之时。这些他原本也有,当然,“她”现在也是名声鹊起,不过却不如原先在阐教中时。 当年道门大兴,阐截二教共领天下道门之首,虽然阐教在人手上面差些,但却是个个名声在外的人,阐教十二金仙,哪个在外不受人尊崇,虽然偶有些不快,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顺之人。 而今却是不同,观音哪怕现在比当初的威名还来的大些,修为也高了些,但却是背了一个叛教之人的骂名,而且背后还有人讥笑来着,人妖,虽然修道之人不在乎性别,但总免不了受人嘲笑。 如此现状又何尝不是现在孙悟空的情况,真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翻身的一天。 师徒们正说话处,早惊动了那大圣。大圣在山根下高叫道:“是那个在山上吟诗,揭我的短哩?” 菩萨闻言,径下山来寻看,只见那石崖之下,有土地、山神、监押大圣的天将,都来拜接了菩萨,引至那大圣面前。看时,他原来压于石匣之中,口能言,身不能动。 菩萨笑道:“姓孙的,你认得我么?” 大圣睁开火眼金睛,点着头儿高叫道:“我怎么不认得你,你好的是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南无观世音菩萨。承看顾,承看顾!我在此度日如年,更无一个相知的来看我一看。你从那里来也?” 菩萨道:“我奉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去,从此经过,特留残步看你。” 大圣道:“如来哄了我,把我压在此山,五百余年了,不能展挣。万望菩萨方便一二,救我老孙一救!”菩萨道:“你这厮罪业弥深,救你出来,恐你又生祸害,反为不美。” 大圣道:“我已知悔了,但愿大慈悲指条门路,情愿修行。”这才是――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那菩萨闻得此言,心中自知中间的些道道,也不在意这大圣倒底是悔还是不悔,只对大圣道:“圣经云:‘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你既有此心,待我到了东土大唐国寻一个取经的人来,教他救你。你可跟他做个徒弟,秉教伽持,入我佛门,再修正果,如何?” 大圣声声道:“愿去,愿去!”菩萨道:“既有善果,我与你起个法名。”大圣道:“我已有名了,叫做孙悟空。” 菩萨又喜道:“我前面也有二人归降,正是“悟”字排行。你今也是“悟”字,却与他相合,甚好,甚好。这等也不消叮嘱,我去也。”那大圣见性明心归佛教,这菩萨留情在意访神僧。 且不说观音找好了三个打手,主力当然是悟空了,齐天大圣的威名却也有些道理的,那天蓬元帅乃是如来手中的棋子,当然,这只是佛门中人的想法,谁知道如来早被昊天给黑了,卷帘大将嘛,附带品,谁看也知道这厮不行,到现在还是个天仙境界的妖怪,不过也适合打杂,人老实,就一优点了。 当下观音又与木叉离了此处,一直东来,不一日就到了长安大唐国。敛雾收云,师徒们变作两个疥癞游僧,入长安城里,早不觉天晚。行至大市街旁,见一座土地神祠,二人径入,唬得那土地心慌,鬼兵胆战,知是菩萨,叩头接入。那土地又急跑报与城隍、社令,及满长安各庙神祗,都知是菩萨,参见告道:“菩萨,恕众神接迟之罪。”菩萨道:“汝等切不可走漏一毫消息,我奉佛旨,特来此处寻访取经人。借你庙宇,权住几日,待访着真僧即回。”众神各归本处,把个土地赶在城隍庙里暂住,他师徒们隐遁真形。 十七 谁知此龙死得冤 却说那观音菩萨受了如来佛祖之命,前往东土,呃,也就是南瞻部洲之处寻那佛门传法之人。 长安城,乃历代帝王建都之地。 此地却与那地星之上的长安非同一般,乃南瞻部洲之国,大唐国都,国主姓李,名世民,称太宗皇帝,好一位爱国明君。彼时是大唐太宗皇帝登基,改元贞观,已登极十三年,岁在己巳,天下太平,八方进贡,四海称臣。 这太宗皇帝甚是贤明,自登基以来,国泰民安,民风也算是好,尤其爱才,此间却有一事,便是那陈姓状元一事,此事各位看官皆知,便不细表。 原本此事在这仙神世界中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偏生却也牵扯出另外一件事情来。 此榜行至海州地方,有一人,姓陈名萼,表字光蕊,见了此榜,即时回家,对母张氏道:“朝廷颁下黄榜,诏开南省,考取贤才,孩儿意欲前去应试。倘得一官半职,显亲扬名,封妻荫子,光耀门闾,乃儿之志也。特此禀告母亲前去。”张氏道:“我儿读书人,幼而学,壮而行,正该如此。但去赴举,路上须要小心,得了官,早早回来。”光蕊便吩咐家僮收拾行李,即拜辞母亲,趱程前进。到了长安,正值大开选场,光蕊就进场。考毕,中选。及廷试三策,唐王御笔亲赐状元,跨马游街三日。不期游到丞相殷开山门首,有丞相所生一女,名唤温娇,又名满堂娇,未曾婚配,正高结彩楼,抛打绣球卜婿。适值陈光蕊在楼下经过,小姐一见光蕊人材出众,知是新科状元,心内十分欢喜,就将绣球抛下,恰打着光蕊的乌纱帽。猛听得一派笙箫细乐,十数个婢妾走下楼来,把光蕊马头挽住,迎状元入相府成婚。那丞相和夫人,即时出堂,唤宾人赞礼,将小姐配与光蕊。拜了天地,夫妻交拜毕,又拜了岳丈、岳母。丞相吩咐安排酒席,欢饮一宵。二人同携素手,共入兰房。次日五更三点,太宗驾坐金銮宝殿,文武众臣趋朝。太宗问道:“新科状元陈光蕊应授何官?”魏征丞相奏道:“臣查所属州郡,有江州缺官。乞我主授他此职。”太宗就命为江州州主,即令收拾起身,勿误限期。光蕊谢恩出朝,回到相府,与妻商议,拜辞岳丈、岳母,同妻前赴江州之任。离了长安登途。 正是暮春天气,和风吹柳绿,细雨点花红。光蕊便道回家,同妻交拜母亲张氏。张氏道:“恭喜我儿,且又娶亲回来。”光蕊道:“孩儿叨赖母亲福庇,忝中状元,钦赐游街,经过丞相殷府门前,遇抛打绣球适中,蒙丞相即将小姐招孩儿为婿。朝廷除孩儿为江州州主,今来接取母亲,同去赴任。”张氏大喜,收拾行程。在路数日,前至万花店刘小二家安下,张氏身体忽然染病,与光蕊道:“我身上不安,且在店中调养两日再去。”光蕊遵命。至次日早晨,见店门前有一人提着个金色鲤鱼叫卖,光蕊即将一贯钱买了,欲待烹与母亲吃,只见鲤鱼闪闪?斩眼,光蕊惊异道:“闻说鱼蛇?斩眼,必不是等闲之物!”遂问渔人道:“这鱼那里打来的?”渔人道:“离府十五里洪江内打来的。”光蕊就把鱼送在洪江里去放了生。回店对母亲道知此事,张氏道:“放生好事,我心甚喜。”光蕊道:“此店已住三日了,钦限紧急,孩儿意欲明日起身,不知母亲身体好否?”张氏道:“我身子不快,此时路上炎热,恐添疾病。你可这里赁间房屋,与我暂住。付些盘缠在此,你两口儿先上任去,候秋凉却来接我。”光蕊与妻商议,就租了屋宇,付了盘缠与母亲,同妻拜辞前去。 途路艰苦,晓行夜宿,不觉已到洪江渡口。只见稍水刘洪、李彪二人,撑船到岸迎接。也是光蕊前生合当有此灾难,撞着这冤家。光蕊令家僮将行李搬上船去,夫妻正齐齐上船,那刘洪睁眼看见殷小姐面如满月,眼似秋波,樱桃小口,绿柳蛮腰,真个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陡起狼心,遂与李彪设计,将船撑至没人烟处,候至夜静三更,先将家僮杀死,次将光蕊打死,把尸首都推在水里去了。小姐见他打死了丈夫,也便将身赴水,刘洪一把抱住道:“你若从我,万事皆休;若不从时,一刀两断!”那小姐寻思无计,只得权时应承,顺了刘洪。那贼把船渡到南岸,将船付与李彪自管,他就穿了光蕊衣冠,带了官凭,同小姐往江州上任去了。 却说刘洪杀死的家僮尸首,顺水流去,惟有陈光蕊的尸首,沉在水底不动。有洪江口巡海夜叉见了,星飞报入龙宫,正值龙王升殿,夜叉报道:“今洪江口不知甚人把一个读书士子打死,将尸撇在水底。”龙王叫将尸抬来,放在面前,仔细一看道:“此人正是救我的恩人,如何被人谋死?常言道,恩将恩报。我今日须索救他性命,以报日前之恩。”即写下牒文一道,差夜叉径往洪州城隍土地处投下,要取秀才魂魄来,救他的性命。城隍土地遂唤小鬼把陈光蕊的魂魄交付与夜叉去。夜叉带了魂魄到水晶宫,禀见了龙王。龙王问道:“你这秀才,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因甚到此,被人打死?”光蕊施礼道:“小生陈萼,表字光蕊,系海州弘农县人。忝中新科状元,叨授江州州主,同妻赴任,行至江边上船,不料稍子刘洪,贪谋我妻,将我打死抛尸,乞大王救我一救!”龙王闻言道:“原来如此,先生,你前者所放金色鲤鱼即我也,你是救我的恩人,你今有难,我岂有不救你之理?”就把光蕊尸身安置一壁,口内含一颗定颜珠,休教损坏了,日后好还魂报仇。又道:“汝今真魂,权且在我水府中做个都领。”光蕊叩头拜谢,龙王设宴相待不题。 此后便有之事却也不提,便是这龙王长于泾河,谓之曰“泾河龙王”,忽一日,却有鱼虾兵将来禀,说是那长安城中有一算卦之人,每卦无一不准,偏生助一渔夫,要害那龙子龙孙。 这龙王生的高贵,怎能咽下这口气?便却寻那卦者的麻烦。 龙王依奏,遂弃宝剑,也不兴云雨,出岸上,摇身一变,变作一个白衣秀士,真个――丰姿英伟,耸壑昂霄。步履端祥,循规蹈矩。语言遵孔孟,礼貌体周文。身穿玉色罗蝠服,头戴逍遥一字巾。 上路来拽开云步,径到长安城西门大街上。只见一簇人,挤挤杂杂,闹闹哄哄,内有高谈阔论的道:“属龙的本命,属虎的相冲。寅辰巳亥,虽称合局,但只怕的是日犯岁君。”龙王闻言,情知是那卖卜之处,走上前,分开众人,望里观看,只见――四壁珠玑,满堂绮绣。宝鸭香无断,磁瓶水恁清。两边罗列王维画,座上高悬鬼谷形。端溪砚,金烟墨,相衬着霜毫大笔;火珠林,郭璞数,谨对了台政新经。六爻熟谙,八卦精通。能知天地理,善晓鬼神情。一脖子午安排定,满腹星辰布列清。真个那未来事,过去事,观如月镜;几家兴,几家败,鉴若神明。知凶定吉,断死言生。开谈风雨迅,下笔鬼神惊。招牌有字书名姓,神课先生袁守诚。 此人是谁?原来是当朝钦天监台正先生袁天罡的叔父,袁守诚是也。那先生果然相貌稀奇,仪容秀丽,名扬大国,术冠长安。龙王入门来,与先生相见。礼毕,请龙上坐,童子献茶。先生问曰:“公来问何事?”龙王曰:“请卜天上阴晴事如何。”先生即袖传一课,断曰:“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占雨泽,准在明朝。”龙王曰:“明日甚时下雨?雨有多少尺寸?”先生道:“明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龙王笑曰:“此言不可作戏。如是明日有雨,依你断的时辰数目,我送课金五十两奉谢。若无雨,或不按时辰数目,我与你实说,定要打坏你的门面,扯碎你的招牌,即时赶出长安,不许在此惑众!”先生欣然而答:“这个一定任你。请了,请了,明朝雨后来会。” 龙王辞别,出长安,回水府。大小水神接着,问曰:“大王访那卖卦的如何?”龙王道:“有,有,有!但是一个掉嘴口讨春的先生。我问他几时下雨,他就说明日下雨;问他什么时辰,什么雨数,他就说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我与他打了个赌赛;若果如他言,送他谢金五十两;如略差些,就打破他门面,赶他起身,不许在长安惑众。”众水族笑曰:“大王是八河都总管,司雨大龙神,有雨无雨,惟大王知之,他怎敢这等胡言?那卖卦的定是输了,定是输了!” 此时龙子龙孙与那鱼鲫蟹士,正欢笑谈此事未毕,只听得半空中叫:“泾河龙王接旨。”众抬头上看,是一个金衣力士,手擎玉帝敕旨,径投水府而来。慌得龙王整衣端肃,焚香接了旨。金衣力士回空而去。龙王谢恩,拆封看时,上写着:“敕命八河总,驱雷掣电行;明朝施雨泽,普济长安城。”旨意上时辰数目,与那先生判断者毫发不差,唬得那龙王魂飞魄散。少顷苏醒,对众水族曰:“尘世上有此灵人,真个是能通天彻地,却不输与他呵!”鲥军师奏曰:“大王放心。要赢他有何难处?臣有小计,管教灭那厮的口嘴。”龙王问计,军师道:“行雨差了时辰,少些点数,就是那厮断卦不准,怕不赢他?那时扌卒碎招牌,赶他跑路,果何难也?”龙王依他所奏,果不担忧。c.手机看小说访问wa 至次日,点札风伯、雷公、云童、电母,直至长安城九霄空上。他挨到那巳时方布云,午时发雷,未时落雨,申时雨止,却只得三尺零四十点,改了他一个时辰,克了他三寸八点,雨后发放众将班师。他又按落云头,还变作白衣秀士,到那西门里大街上,撞入袁守诚卦铺,不容分说,就把他招牌、笔、砚等一齐扌卒碎。那先生坐在椅上,公然不动。这龙王又轮起门板便打、骂道:“这妄言祸福的妖人,擅惑众心的泼汉!你卦又不灵,言又狂谬!说今日下雨的时辰点数俱不相对,你还危然高坐,趁早去,饶你死罪!”守诚犹公然不惧分毫,仰面朝天冷笑道:“我不怕,我不怕!我无死罪,只怕你倒有个死罪哩!别人好瞒,只是难瞒我也。我认得你,你不是秀士,乃是泾河龙王。你违了玉帝敕旨,改了时辰,克了点数,犯了天条。你在那剐龙台上,恐难免一刀,你还在此骂我?”龙王见说,心惊胆战,毛骨悚然,急丢了门板,整衣伏礼,向先生跪下道:“先生休怪。前言戏之耳,岂知弄假成真,果然违犯天条,奈何?望先生救我一救!不然,我死也不放你。”守诚曰:“我救你不得,只是指条生路与你投生便了。”龙曰:“愿求指教。”先生曰:“你明日午时三刻,该赴人曹官魏征处听斩。你果要性命,须当急急去告当今唐太宗皇帝方好。那魏征是唐王驾下的丞相,若是讨他个人情,方保无事。”龙王闻言,拜辞含泪而去。不觉红日西沉,太阴星上,但见――烟凝山紫归鸦倦,远路行人投旅店。渡头新雁宿眭沙,银河现。催更筹,孤村灯火光无焰。风袅炉烟清道院,蝴蝶梦中人不见。月移花影上栏杆,星光乱。漏声换,不觉深沉夜已半。 这泾河龙王也不回水府,只在空中,等到子时前后,收了云头,敛了雾角,径来皇宫门首。此时唐王正梦出宫门之外,步月花阴,忽然龙王变作人相,上前跪拜。口叫“陛下,救我,救我!”太宗云:“你是何人?朕当救你。”龙王云:“陛下是真龙,臣是业龙。臣因犯了天条,该陛下贤臣人曹官魏征处斩,故来拜求,望陛下救我一救!”太宗曰:“既是魏征处斩,朕可以救你。你放心前去。”龙王欢喜,叩谢而去。 却说那太宗梦醒后,念念在心。早已至五鼓三点,太宗设朝,聚集两班文武官员。 众官朝贺已毕,各各分班。唐王闪凤目龙睛,一一从头观看,只见那文官内是房玄龄、杜如晦、徐世卞、许敬宗、王?圭等,武官内是马三宝、段志贤、殷开山、程咬金、刘洪纪、胡敬德、秦叔宝等,一个个威仪端肃,却不见魏征丞相。唐王召徐世?上殿道:“朕夜间得一怪梦,梦见一人迎面拜谒,口称是泾河龙王,犯了天条,该人曹官魏征处斩,拜告寡人救他,朕已许诺。今日班前独不见魏征,何也?”世?对曰:“此梦告准,须臾魏征来朝,陛下不要放他出门。过此一日,可救梦中之龙。”唐王大喜,即传旨,着当驾官宣魏征入朝。 却说魏征丞相在府,夜观乾象,正?宝香,只闻得九霄鹤唳,却是天差仙使,捧玉帝金旨一道,着他午时三刻,梦斩泾河老龙。这丞相谢了天恩,斋戒沐浴,在府中试慧剑,运元神,故此不曾入朝。一见当驾官赍旨来宣,惶惧无任;又不敢违迟君命,只得急急整衣束带,同旨入朝,在御前叩头请罪。唐王出旨道:“赦卿无罪。”那时诸臣尚未退朝,至此,却命卷帘散朝,独留魏征,宣上金銮,召入便殿,先议论安邦之策,定国之谋。将近巳末午初时候,却命宫人取过大棋来,“朕与贤卿对弈一局。”众嫔妃随取棋枰,铺设御案。魏征谢了恩,即与唐王对弈。 本来太宗却是想将魏征困于此处,不让他去杀那龙王,倒也算是受信之人,奈何这太宗皇帝虽是一国之君,天命人皇,但终究也不是有那神通之人,如何知晓这方因果源由,半晌魏征便睡了过去,太宗心道臣下为国事而苦,无怪。 半晌之后,长安城内云端之下落下一带血龙头,守军不敢小看,连请禀太宗,彼时魏征忽醒,对太宗称罪,细细问来,却是梦中已将那泾河龙王斩杀,再由军士呈上龙头一看,正是泾河龙王之头,当下无言。 是后,太宗夜里入梦,那泾河龙王忽然提头来见,让其还命而来,太宗大惊,忽有一个女真人上前,将杨柳枝用手一摆,那没头的龙,悲悲啼啼,径往西北而去。此正是观音菩萨,此番前来寻那取经之人,此住长安城都土地庙里,夜闻鬼泣神号,特来喝退业龙,救脱皇帝。那龙王无奈,只得下到阴司地狱告状。 不消几日,太宗果然应数而忘,投入地府当中,因有那魏征好友曾在地府,呃,打工,十殿阎王一审之下,却不知那魏征好友枉在那生死薄上划了两笔,直将太宗一十三年天禄再长二十年。无奈之下,便又将太宗皇帝放归。 是后,前朝朱太尉送太宗皇帝回朝,路遇十八层地狱,太宗停步观看,见地狱中冤魂苦难,心中不忍。回朝之后,果是心中善念涌起,却想起那那夜救他的女真人,彼时东、南两洲之地信儒信道的皆有,偏生佛门势力极小,也未得宣传,太宗倒也不曾识得观音真相,只后有人提点,这才发觉,想到此,便立下大愿,要于民间崇佛,适才请来那陈姓状元之子讲佛法,可见天道之下,一饮一啄,常有定数,因果牵连,晦暗莫深。 此后果有观音化作一老僧,于佛会之上喧哗,好生扮演了一幅高人模样,这才将取经之人定成玄奘(这两字难打,就叫唐僧得了)。又授了唐僧两件宝物,便化成观音本像飞去,临了倒不忘卖弄一番。 次早,太宗设朝,聚集文武,写了取经文牒,用了通行宝印。有钦天监奏曰:“今日是人专吉星,堪宜出行远路。”唐王大喜。又见黄门官奏道:“御弟法师朝门外候旨。”随即宣上宝殿道:“御弟,今日是出行吉日。这是通关文牒。朕又有一个紫金钵盂,送你途中化斋而用。再选两个长行的从者,又银?的马一匹,送于你为远行脚力。你可就此行程。” 玄奘大喜,即便谢了恩,领了物事,更无留滞之意。唐王排驾,与多官同送至关外,只见那洪福寺僧与诸徒将玄奘的冬夏衣服,俱送在关外相等。唐王见了,先教收拾行囊马匹,然后着官人执壶酌酒。太宗举爵,又问曰:“御弟雅号甚称?”玄奘道:“贫僧出家人,未敢称号。” 太宗道:“当时菩萨说,西天有经三藏。御弟可指经取号,号作三藏何如?”玄奘又谢恩,接了御酒道:“陛下,酒乃僧家头一戒,贫僧自为人,不会饮酒。”太宗道:“今日之行,比他事不同。此乃素酒,只饮此一杯,以尽朕奉饯之意。”三藏不敢不受。接了酒,方待要饮,只见太宗低头,将御指拾一撮尘土,弹入酒中。三藏不解其意,太宗笑道:“御弟呵,这一去,到西天,几时可回?” 三藏道:“我已发了弘誓大愿,不取真经,永堕沉沦地狱。大抵是受王恩宠,不得不尽忠以报国耳。我此去真是渺渺茫茫,吉凶难定,曾闻西天路远,更多劫难,我去之后,或三二年,或五七年,但看那山门里松枝头向东,我即回来。不然,断不回矣。” 太宗道:“日久年深,山遥路远,御弟可进此酒:宁恋本乡一捻土,莫爱他乡万两金。”三藏方悟捻土之意,复谢恩饮尽,辞谢出关而去。唐王驾回。 十八 猴子心正归心 却说唐僧受了太宗之命,前往西天拜佛求经,一路之上,跋又涉水,既有猛虎妖孽相犯,又有侠盗莽贼所欺,路途之中有有惊险之处,却是不改其取经之心。 又有刘伯钦指点,来到那两界山之下,但见山前巍峨,如那五指一般,三藏下得马来,牵马而行,遥走不过数里,便听隐约有人高叫“师父!师父!”,三藏心中大奇,此声似在呼唤自己,赶紧上前,一看,却见那山石之下有一碗大洞口,口中有一猴头伸出,枝丫缠绕,那叫声正是从中所传。 那猴子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见得三藏前来,依着观音菩萨之言相辩,却是没有叫错,赶紧道:“师父,你怎么此时才来?来得好,来得好!救我出来,我保你上西天去也!” 三藏心有疑惑,上前细看,只见――尖嘴缩腮,金睛火眼。头上堆苔藓,耳中生薜萝。鬓边少发多青草,颔下无须有绿莎。眉间土,鼻凹泥,十分狼狈,指头粗,手掌厚,尘垢余多。还喜得眼睛转动,喉舌声和。语言虽利便,身体莫能那。正是五百年前孙大圣,今朝难满脱天罗。 这唐僧心诚胆自大也,走上前去,与他拔去了鬓边草,颔下莎,问道:“你有什么说话?为何在此叫唤?” 那猴道:“你可是东土大王差往西天取经去的么?” 三藏道:“我正是,你问怎么?” 那猴道:“我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只因犯了诳上之罪,被佛祖压于此处。前者有个观音菩萨,领佛旨意,上东土寻取经人。我教他救我一救,他劝我再莫行凶,归依佛法,尽殷勤保护取经人,往西方拜佛,功成后自有好处。故此昼夜提心,晨昏吊胆,只等师父来救我脱身。我愿保你取经,与你做个徒弟。” 三藏闻言,满心欢喜道:“你虽有此善心,又蒙菩萨教诲,愿入沙门,只是我又没斧凿,如何救得你出?” 那猴道:“不用斧凿,你但肯救我,我自出来也。” 三藏道:“我自救你,你怎得出来?” 那猴道:“这山顶上有我佛如来的金字压帖。你只上山去将帖儿揭起,我就出来了。” 三藏依言,上了高山,攀藤附葛,只行到那极巅之处,果然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有块四方大石,石上贴着一封皮,却是“?嘛呢叭???”六个金字。 三藏近前跪下,朝石头,看着金字,拜了几拜,望西祷祝道:“弟子陈玄奘,特奉旨意求经,果有徒弟之分,揭得金字,救出神猴,同证灵山。若无徒弟之分,此辈是个凶顽怪物,哄赚弟子,不成吉庆,便揭不得起。”祝罢,又拜。拜毕,上前将六个金字轻轻揭下。只闻得一阵香风,劈手把压帖儿刮在空中,叫道:“吾乃监押大圣者。今日他的难满,吾等回见如来,缴此封皮去也。”吓得个三藏望空礼拜。径下高山,又至石匣边,对那猴道:“揭了压帖矣,你出来么。” 那猴欢喜,叫道:“师父,你请走开些,我好出来,莫惊了你。”三藏闻言,依言回东即走。走了五七里远近,又听得那猴高叫道:“再走,再走!” 三藏又行了许远,下了山,只闻得一声响亮,真个是地裂山崩。众人尽皆悚惧,只见那猴早到了三藏的马前,赤淋淋跪下,道声:“师父,我出来也!”对三藏拜了四拜,急起身,就去收拾行李,扣背马匹。那马见了他,腰软蹄矬,战兢兢的立站不住。盖因那猴原是弼马温,在天上看养龙马的,有些法则,故此凡马见他害怕。 三藏见他意思,实有好心,真个象沙门中的人物,便叫:“徒弟啊,你姓什么?”猴王道:“我姓孙。” 三藏道:“我与你起个法名,却好呼唤。” 猴王心道自己虽被老师逐出门外,但却不能改了姓名,只道:“不劳师父盛意,我原有个法名,叫做孙悟空。” 三藏欢喜道:“也正合我们的宗派。你这个模样,就象那小头陀一般,我再与你起个混名,称为行者,好么?” 悟空本不愿此名,但却是想自己这一出山受了劫难,丢了面皮,还是另唤他名的好,当下笑道:“好,好,好!” 自此时又称为孙行者。 此后师徒二人一应上前,往西天而去,路途之上,有那强盗剪径,唐僧惶恐,却不知那强盗惹恼了孙悟空,想那悟空之能,大闹天宫,一把金棒打遍天界,闹的个天翻地覆,非受如来之压,却是逍遥无比,这翻出山而来,心中郁气充盈,正要发泄,这强盗惹上了他,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果然,几棒下来,那强盗身死命陨,脑如瓜瓢一般,被打的个稀巴烂,悟空只顾发泄,煞气直涌,却不知把身边那唐僧给吓了个呆,然则佛心至上,却是不喜悟空杀人,又与悟空叨了半天,非是他出手相救,只怕也如那强盗一般被打爆了头了。 路上胆胆颤颤,实无奈之下,然悟空却是嫌他罗嗦,实无奈之下,便弃了唐僧,一个筋斗云飞了走去,唐僧无奈之下,便只单身一人,继续向前而去。 那长老只得收拾行李,捎在马上,也不骑马,一只手拄着锡杖,一只手揪着缰绳,凄凄凉凉,往西前进。行不多时,只见山路前面,有一个年高的老母,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 三藏见他来得至近,慌忙牵马,立于右侧让行。那老母问道:“你是那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三藏道:“弟子乃东土大唐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真经者。” 老母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无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三藏道:“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他性泼凶顽,是我说了他几句,他不受教,遂渺然而去也。” 老母道:“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原是我儿子用的。他只做了三日和尚,不幸命短身亡。我才去他寺里,哭了一场,辞了他师父,将这两件衣帽拿来,做个忆念。长老啊,你既有徒弟,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三藏道:“承老母盛赐,但只是我徒弟已走了,不敢领受。” 老母道:“他那厢去了?”三藏道:“我听得呼的一声,他回东去了。”老母道:“东边不远,就是我家,想必往我家去了。我那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的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我去赶上他,叫他还来跟你,你却将此衣帽与他穿戴。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再不敢行凶,也再不敢去了。”三藏闻言,低头拜谢。c.手机看小说访问wa 那老母化一道金光,回东而去。三藏情知是观音菩萨授此真言,急忙撮土焚香,望东恳恳礼拜。拜罢,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却坐于路旁,诵习那定心真言。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不题。 却说那悟空别了师父,一筋斗云,径转东洋大海。按住云头,分开水道,径至水晶宫前。早惊动龙王出来迎接,接至宫里坐下。礼毕,龙王道:“近闻得大圣难满,失贺!想必是重整仙山,复归古洞矣。”悟空道:“我也有此心性,只是又做了和尚了。”龙王道:“做甚和尚?”行者道:“我亏了南海菩萨劝善,教我正果,随东土唐僧,上西方拜佛,皈依沙门,又唤为行者了。”龙王道:“这等真是可贺,可贺!这才叫做改邪归正,惩创善心。既如此,怎么不西去,复东回何也?”行者笑道:“那是唐僧不识人性。有几个毛贼剪径,是我将他打死,唐僧就绪绪叨叨,说了我若干的不是。你想老孙,可是受得闷气的?是我撇了他,欲回本山。故此先来望你一望,求钟茶吃。”龙王道:“承降,承降!”当时龙子龙孙即捧香茶来献。 茶毕,行者回头一看,见后壁上挂着一幅“圯桥进履”的画儿。行者道:“这是什么景致?”龙王道:“大圣在先,此事在后,故你不认得。这叫做圯桥三进履。”行者道:“怎的是三进履?”龙王道:“此仙乃是黄石公,此子乃是汉世张良。石公坐在圯桥上,忽然失履于桥下,遂唤张良取来。此子即忙取来,跪献于前。如此三度,张良略无一毫倨傲怠慢之心,石公遂爱他勤谨,夜授天书,着他扶汉。后果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太平后,弃职归山,从赤松子游,悟成仙道。大圣,你若不保唐僧,不尽勤劳,不受教诲,到底是个妖仙,休想得成正果。”悟空闻言,沉吟半晌不语。龙王道:“大圣自当裁处,不可图自在,误了前程。”悟空道:“莫多话,老孙还去保他便了。”龙王欣喜道:“既如此,不敢久留,请大圣早发慈悲,莫要疏久了你师父。”行者见他催促请行,急耸身,出离海藏,驾着云,别了龙王。 正走,却遇着南海菩萨。菩萨道:“孙悟空,你怎么不受教诲,不保唐僧,来此处何干?”慌得个行者在云端里施礼道:“向蒙菩萨善言,果有唐朝僧到,揭了压帖,救了我命,跟他做了徒弟。他却怪我凶顽,我才闪了他一闪,如今就去保他也。”菩萨道:“赶早去,莫错过了念头。”言毕各回。 这行者,须臾间看见唐僧在路旁闷坐。他上前道:“师父!怎么不走路?还在此做甚?”三藏抬头道:“你往那里去来?教我行又不敢行,动又不敢动,只管在此等你。”行者道:“我往东洋大海老龙王家讨茶吃吃。”三藏道:“徒弟啊,出家人不要说谎。你离了我,没多一个时辰,就说到龙王家吃茶?”行者笑道:“不瞒师父说,我会驾筋斗云,一个筋斗有十万八千里路,故此得即去即来。”三藏道:“我略略的言语重了些儿,你就怪我,使个性子丢了我去。象你这有本事的,讨得茶吃;象我这去不得的,只管在此忍饿,你也过意不去呀!”行者道:“师父,你若饿了,我便去与你化些斋吃。”三藏道:“不用化斋。我那包袱里,还有些干粮,是刘太保母亲送的,你去拿钵盂寻些水来,等我吃些儿走路罢。” 行者去解开包袱,在那包裹中间见有几个粗面烧饼,拿出来递与师父。又见那光艳艳的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行者道:“这衣帽是东土带来的?” 三藏未骗过人,心中有些尴尬,念起菩萨之言,只道:“是我小时穿戴的。这帽子若戴了,不用教经,就会念经;这衣服若穿了,不用演礼,就会行礼。” 行者道:“好师父,把与我穿戴了罢。” 三藏道:“只怕长短不一,你若穿得,就穿了罢。”行者遂脱下旧白布直裰,将绵布直裰穿上,也就是比量着身体裁的一般,把帽儿戴上。三藏见他戴上帽子,就不吃干粮,却默默的念那紧箍咒一遍。 行者却是抱头大叫道:“头痛,头痛!”那师父不住的又念了几遍,把个行者痛得打滚,抓破了嵌金的花帽。三藏又恐怕扯断金箍,住了口不念。不念时,他就不痛了。伸手去头上摸摸,似一条金线儿模样,紧紧的勒在上面,取不下,揪不断,已此生了根了。他就耳里取出针儿来,插入箍里,往外乱捎。三藏又恐怕他捎断了,口中又念起来。他依旧生痛,痛得竖蜻蜓,翻筋斗,耳红面赤,眼胀身麻。那师父见他这等,又不忍不舍,复住了口,他的头又不痛了。行者道:“我这头,原来是师父咒我的。”三藏道:“我念得是紧箍经,何曾咒你?”行者道:“你再念念看。”三藏真个又念,行者真个又痛,只教:“莫念,莫念!念动我就痛了!这是怎么说?”三藏道:“你今番可听我教诲了?”行者道:“听教了!”“你再可无礼了?”行者道:“不敢了!” 他口里虽然答应,心上还怀不善,把那针儿幌一幌,碗来粗细,望唐僧就欲下手,慌得长老口中又念了两三遍,这猴子跌倒在地,丢了铁棒,不能举手,只教:“师父!我晓得了!再莫念,再莫念!”三藏道:“你怎么欺心,就敢打我?”行者道:“我不曾敢打,我问师父,你这法儿是谁教你的?”三藏道:“是适间一个老母传授我的。”行者大怒道:“不消讲了!这个老母,坐定是那个观世音!他怎么那等害我!等我上南海打他去!”三藏道:“此法既是他授与我,他必然先晓得了。你若寻他,他念起来,你却不是死了?”行者见说得有理,真个不敢动身,只得回心,跪下哀告道:“师父!这是他奈何我的法儿,教我随你西去。我也不去惹他,你也莫当常言,只管念诵。我愿保你,再无退悔之意了。”三藏道:“既如此,伏侍我上马去也。”那行者才死心塌地,抖擞精神,束一束绵布直裰,扣背马匹,收拾行李,奔西而进。 这却是如来在观音菩萨临行之前所赐之宝,名为金箍,此物也是有些来头的,原有三个,各有妙有,乃当年截教金箍仙之宝,虽无甚大威力效用,但却是偏门别类之宝,当年万仙阵一战,便有金箍以此宝让黄龙真人给吃了个大亏,后得原始天尊相助,这才脱险,只那原始看不上这等小玩什,却有那准提眼热西方贫瘠,却是厚着面皮将此宝换了过来,留待日后所用。 这孙悟空根脚深厚,资质超群,来历可不谓不小,身体原是三清为补天穹,吐出的一道清气,又由女娲以乾坤鼎熔炼而成,这清气本源可是天下少见之物,自三清后再无一得,可见其贵。而这孙悟空又是补天遗材,其功德甚大,且又有准提圣人亲自所交,将来成就必不会小才是。 这却是如来心中所担忧之事,他虽然是佛教现在佛,现在佛教佛祖,但这佛祖之位却是为那道门三清所施之谋,为分佛教气运,老君化佛,逼的接引准提退位,而他多宝更是牵扯甚深,身兼五家圣人大法,原身又是截教大弟子,更是老君化佛而来,便如个间谍一般,地位虽是尊崇,却怎叫人放心,且多宝未证混元,又不能保证自身,当下佛教大兴,与道门因果太大,届时量劫到来之时,只怕他却难逃性命。 唯一可取的,便是努力保证自己的地位,抱紧佛教二圣的大腿,将佛门绑在自己身上,使得佛门二圣人不敢轻易将他抛弃,有两位圣人相保,他才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 但这孙悟空的出现却是让如来心中担忧了些,这孙悟空牵扯也不小,尤其是气运一说,佛门气运不足,要大兴,却是借着这孙悟空分了部分女娲的气运的,资质又好,又有背景,更得准提圣人看重,这却是让如来心中产生的危机感,谁知道大劫当中准提圣人要是稍有其他念想,将他放弃,另立这孙悟空为佛祖? 故而如来这才不敢放心,要将这孙悟空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是,然则这孙悟空是佛门大兴的一根线,不能扯断,只能将之握紧,这才有如来这番动作,让观音前来算计他。这且不言,再说孙悟空的事情。 这猴子猴性难改,见了那漂亮东西就想拿,当然,这只是次要的,这番受劫,却也是有人蒙了天机,暗中做了手脚,否则,单就这一顶破帽子,如何能将这机灵的猴子给骗住了? 悟空刚戴上帽子,便有那唐僧暗中念起了紧箍咒。这一念,只教悟空头痛欲裂,那金箍似要压进他头颅之中,脑水似要爆出来一般,修士不同凡人,只要元神还在,身体倒也不怎么看重,便是这孙悟空修的是八九玄功,金刚不坏之体,但只要元神还在,便也能活,只是那金箍非同小可,直箍在他的元神之上,一股压力都往他元神之下压来,叫他难受死了。 当下悟空心念涌起,脑中千万般念想闪过,却是明白过来,是这三藏和尚害他,齐天大圣何许人也,大闹天宫之时还未怕过谁呢,猴脾气一发起来,谁也不认,只是现在头痛得很,心有余而力不足,提不起劲来,想要打杀三藏也不行。 只此时悟空脑中忽然传来一阵清气,顿时将他脑中刺裂的感觉消弥,悟空心中疑惑,却道是三藏停了,心中怒起,正要将其打杀,却见场面一变,悟空突然出现在一片奇异的场景当中,乍一看,却是那花果山之类。 山中鸟语花香,果树林林,却是一派好景像,但悟空当年只修战斗之法,便是未习甚其他法术,也知道这等场景却是不该出现在现在的,好歹也是一修士,知道这是幻景,当下大怒,却听一旁传来一声清笑,转头一看,却见一道人站立一旁,好个道人,自着月白道袍,星眉剑目,如刀削斧刻一般的脸庞,头上一顶金冠,将那青丝收束,腰间一条金色蟒带,上挂一玄色葫芦,手中一杆拂尘,三千银丝随手搭在腕间,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悟空虽然恼怒,却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当年被那如来所擒,却也明白世间尚有许多大神通之人不能惹,但见这道人突兀的出现在此,周身却与天地相合,不见一丝动静,如此突兀却又自然得让其没一点儿感觉,怎能不叫悟空胆寒? “兀那道人姓甚名谁?为何在此?”悟空喝道。 那道人笑了笑,也不回答,只是伸出空着的手,一指悟空,指间射出一道青光,直直就往悟空射来,悟空当下大惊,便是想躲也躲不开,只见那青光入体,悟空顿时呆立一旁,面色变幻不已,半天才清醒过来,见道人静立一旁,当下泪流满面,跪拜而下 十九 公司,执行监督 上回说到如来为了在大劫到来之时能够尽量的保住自己,不使佛教二位圣人抛弃他,便要将那天生石猴的孙悟空给毁去,以那法宝将其控制在自己手中。却不想孙悟空正在头痛之际,突然却变幻了场景,出现了一道人。 那道青光直直射向悟空,来不及躲闪或是抵挡,青光触体即入,悟空面色面幻不已,半晌才清醒过来。当下便跪倒在地,口称:“师父!”。 吖,这师父是谁?菩提祖师?呃,也就是准提圣人? 当然不是,要真是准提圣人,只怕还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悟空现在口中所称的师父却是本书的主角,玄天圣人。至于玄天圣人为何出现在此处,悟空又如何会称他为师父,这还得细细再讲一次才是。 众人皆知,当年巫妖决战,打的天昏地暗,两族几乎同归于尽,最终只剩下巫族祖巫共工存在,当时共工亦身在劫数当中,魔障生起,一头将那盘古脊柱所化的不周山给撞塌了,这不周山乃是天地间唯一的通道,连接了天河,不周山一倒,天河之水便泄露出来,肆虐洪荒。 时有七圣,眼见洪水肆虐,无奈之下只好合力补天,只是当时补天这等细活却不是那几个大老爷们儿能干的,只有精通那生生造化之道的女娲才有能力补天,后又有道祖赐下乾坤鼎,三清分出一份清气本源,众圣合力炼成五色神石,将那天穹补上。 当时补天之石共炼出三百六十六块来,补天只用了三百六十五块,却是应了周天之数,这剩下的一块却是天道之下的产物,应了补天功德之身,福缘深厚无比。 自盘古开天辟地,化混沌清浊,又化身世界,从此洪荒便开始衍化生灵万物,时初开天时,天地灵气浓厚,且那时灵气都为先天,生灵强大无比,后生灵衍化,却是不入先天,为后天所生。 当时天地间便有两类生物,一便是先天存在的,混沌时期便在孕育的,比如那什么苍穹老祖啊什么的,最着名的当然是鸿均道人,三清由于是盘古元神所化,也作先天,玄天也是,不是说他便只是窃取盘古大脑所化便不入先天了,他好歹当年也是在混沌呆过无数年的人物。后天生灵便是天地开辟后那些草木精灵等等所生的,鲲鹏,太一,帝俊之类虽然强大的很,但也是后天所生的。 先天生灵与后天生灵之间本身倒没什么差异,有些后天生灵比那些先天生灵还要强,但最为重要的是先天生灵都有其独道的地方,说起来万物皆为妖,便是三清也是清气本源结合的盘古元神所化,本身也与妖类差不多,这个“妖”是一个统称吧,所区别的便是先后天之分了。 一般来说,先天所生的生灵都比较强大,三清是盘古元神和清气本源所化,其强大自不必说,鸿均老祖的来历不清楚,但其强大更不用说了,还有许多先天类的生灵等等,当然,大部分的先天生灵在几次大劫之后都消失的差不多了,所剩的便是几个圣人了(女娲算是半先天类的,女娲与伏羲乃是不周山之内的盘古精气所化,界于先后天内,只是生时形如蛇精,却被称为妖族中人)。 久久不见久久见 还有些先天灵宝灵物类的经过漫长时期的衍化,产生了灵智,化形而出,这类也算是先天生灵,如那西方二圣人便是典型。 先天生灵往往出生之时法力便强大得很,且不比后天生灵那样,因果缠身,若是静闭不出,哪怕再大的量劫也找不到他们身上。 后天生灵便没有这个优势了,便如那帝俊,太一,虽然强大无比,但出生之时便有因果,否则那混沌钟为何能落到一后天生灵手中? 先前说到,几次量劫下来之后,这天地间的先天生灵便所剩无几了,唯一几个都是圣人了,或许还有些蹲着没出来的,但却肯定少的很,所以而今的孙悟空算是在外面混着,又是非圣人的少数几个先天生灵了。c.手机看小说访问wa 这么多,其实也就是想说孙悟空的好来着。 当年孙悟空这块补天遗材落入洪荒时,西方二圣便开始在算计了,当时西方二圣与女娲的关系也不算太好,但却比三清好的多,毕竟最终是三清阻拦女娲出手的,而那时大劫过后正是道教大兴的势头,西方教还欠着帐呢,什么时候大兴还是两说,欠帐的日子不好过,可道家三清在那儿顶着,西方二圣也没办法。 好算歹算,最终便把目标放在了女娲身上,当然,不是他们不想打玄天的主意,当时玄天跟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太坏,但这实在是太难了。圣人有七,除开玄天与女娲以外都立教了,而这五位立教圣人手中只有三清手中有先天至宝,气运实足,通天虽然没有,但却有那诛天剑阵这一大杀阵在手,若无十足把握,谁也不想惹他。 而还有先天至宝的便是玄天了,而且玄天这个不立教的圣人比那些立教圣人还来的猛些,手中不仅有先天至宝,还有开天功德圣器在手,本身更有巨量功德所在,气运漫遥无边,虽是玄天立教,只怕天下谁也难挡其锋。 但偏偏他又立不得教,鸿均道祖高床卧九天之上,立下开天以来一玄门大教,又收了几个圣人弟子在手,天下精英尽出紫霄宫,气运最是深厚无比,玄门乃是天地正统,而玄天却偏生当上了个什么“玄门护法”的职位,这一劳什子职位却是不怎么样,当然,有好处便是没人敢轻易动他。 玄天的地位可不比通天那厮,通天虽是盘古三清之一,地位也是尊崇,但却有些鲁莽,算计差了些,且同是盘古三清的元始算计他,这也无话可说。 但玄天就不一样了,他不是通天,比修为,他修炼的时间比鸿均老祖还多,谁跟他比法力深厚,修为高强?便是老君也不敢言胜;比弟子,他手下弟子没多少,但都是有功德,有法宝,有修为的强人,便是几教也拿不出几个来;比法宝,他虽然没有诛仙剑阵在手,但他同样强大,手中法宝众多,三个分身,每人都有一件或是两件法宝,而且威力都来的不小,谁又是他的对手? 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立教! 虽然三清,接引准提等人当时都曾立教了,也曾是受鸿均肯定过的,也是玄门的一支,但终究却是分出去了,便是一个大家族,其上有鸿均是老爹,下面七个兄弟姐妹,家里面有一个大公司,老头要退隐了,分家,五个兄弟都分了一笔钱,出去单干去了,虽然名义上还是这个家族的,但各自都有一个自己的公司了,与原本家族的大公司相较关系就疏远些了。 而女娲则是家族中的小妹,貌似也不打算离开这个家族,虽然不如在外那些开公司的哥哥们威风,但却是受保护的,衣食无忧,不用担心什么,其他兄弟姐妹虽然可以看不起她,偶尔小小的欺负她,但却也不敢太过份了,毕竟都分家了,再回去欺负小妹就要被上头责备了。 最好的是玄天,他不跟其他几个兄弟一样,他没有出去开小公司,而是在原本的公司里面挂了个执行监督的份儿,这却比其他几人还好,虽然其他几个看起来赚的多,又威风,但却也名义还是这个大公司下面的,手益要上缴一部分,而且就算他们几个在外面再怎么威风,却也不敢在这大公司里面喧闹,更不敢随意回来找这个执行监督的麻烦,毕竟他还是家族母公司的职员,那谁说的,宰相门人七品官,就是这个道理。你丫的分公司的老总再怎么牛,你也不能回总公司来整我吧?闹大了,把老爷子整出来了,你丫的就是一区心不良,企图谋夺总公司的大权了都,反正也不管你怎么说,帽子先压下来再说。 而且他身在家族母公司里面,每个子公司都要上缴一部分利益给母公司,玄天虽然只拿点儿薪水,但却也来得轻松,不必担什么风险。 最最重要的是,而今老爷子退隐了,这公司里面的钱老头子也看不上,这部分钱还不都是玄天一个人才能动? 当然,这些东西其他几人也看得出来,但却也没办法,谁叫当初自己没抓住机会,没争取到呢?当初分钱出去开公司时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意气风发,谁知道,这出去才知道当家需知柴火贵,市场就那么点儿,可各家利益却只能靠自己争取,早知这般,还不如当初在家拿死工资呢。 郁闷归郁闷,这钱却是还得赚的,三清倒不怕,鸿均分的钱还够他们成个家的(成圣),便是公司没效益却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而接引与准提就没这么好命了,可能是不受人喜欢吧,鸿均那儿没分到多少,最后无奈之下还得在外借了高利贷,好歹把家业整上了,但随之而来的债务却是让二人不得不打主意还钱了。 可这说得容易,做起来却难了,市场就这么大,而且他们公司起步便比三清晚,手中资源又不比三清,产品质量虽然都差不多,但谁没事儿买你的,货比三家,选择的多自然不想选你这儿的,太荒芜了,当然,人家品牌效应更好,同是一窝生,但也有个大妈二妈之分吧,命不好,没得理。 好吧,市场利润不怎么样,勉强够自己养家糊口的,但偏生还有家母公司存在,人家股份还在这儿,管你活不活,反正你有十块我就要三块,有一百我要三十,根本就不含糊。 人三清不怕这些,反正手上钱多,分家时分的钱多,又先一步开拓市场,赚的钱也多,这点儿分红也不在人家眼里,但偏偏拿到西方教便不行了,没办法,准提只好选择了打劫为生,天杀的,圣人为了生活也得出门儿打劫去,真的穷疯了。 最让准提郁闷的是打劫也不顺利,西方鸟不拉屎,打劫比自己穷的人?没用,去东方吧,却没想到东方几圣都排斥他,几经波折下来,准提都要哭死了,放弃了圣人尊严外出打劫还被人哄出来,更受人嘲笑,你说人家容易么? 无奈之下,接引与准提这才想到了脱离家族的控制,说白了,我不跟你们一起干了,老子要单干,你丫的先前不是很牛么?跟我等着,老子厚积薄发,总有一天把你们都算计的死死的。 这西方二圣也确实有大才,隐忍,呃,也谈不上,只能说小心的算计了东方三清,若非有个知晓内情的执行监督在那儿,只怕他们就成功了。 这不,这孙悟空就是玄天先前走的一步棋来着。 话说当年,这补天遗石掉落在了东海岸边上,吸尽了周边灵气,却因先天灵物所在,要产生灵识,这点儿灵气根本就不够,偏生遇上了正骗人骗上瘾的玄天,刚打算继续出门打劫就遇上了,一经谋算之下,便又施了神通,将那几处灵脉给聚了起来,以供这灵石吸收灵气。 后来五圣乱斗,打的天地破碎,最终鸿均出面修补天地灵脉,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咋的,偏就将这补天遗石下面扯了个十洲祖脉,灵气更是丰厚,成就了花果山这一洞天福地的好地方,也变相的成就了这灵明石猴。 这也不说,最终为了要发财的准提却是将主意打到了女娲这一家族小妹身上了,这小妹在家族中也是属于拿点儿死工资的,而且人家还在外面几家子公司里面有些分红,虽然不多,但却也聊胜于无,最重要的是这小妹没在母公司里面挂职,也不担心有麻烦惹上身。 这孙悟空自然就是牵线的人物,如此重要的人物,佛门大兴的线头,更事关与他同气连枝,气运相连的女娲身上,你说玄天当初会没个打算,再以他的个性,会平白无故帮你佛门整个高手出来? 全文完结,撒花 当年 廖魇,诚如斯言,我确是家人的一场梦魇。 十六年前,当产婆将我自母腹中取出时,高呼着“妖”,夺路而逃。 父亲见到我时第一个动作,是抽出了腰间的宝剑。若非母亲以命相拦,我恐怕,刚刚出生便注定要死在家人的剑下。 我知道,我生来注定。 惨白的皮肤,惨白的长发,妖般的蓝色的眸子,还有我那不能见光的双眼,一切,都注定了我生来便被当做异己。 当年,廖将军府诞下妖胎之事沸沸扬扬,父亲对外只说,孩子已经夭亡。次年,母亲便生下了我的妹妹。只可惜,当时,我被锁在所谓闺房之中,半步不得踏出。 我的房间,听闻原本是廖府的地牢,父亲一生为将,家中不时会有异心之人,便要收押在这里,人人都说,这是冤魂厉鬼的栖居之所。只是,我终究也可算作冤魂厉鬼,也便从未怕过。反倒是府中的人,人人都怕我。 每日送吃食的丫头吓得发抖,父亲也怕外人知晓,十六年未曾见我。母亲因着当年之事落了病根,近些年,也再不来看我了。而那小我一岁的妹妹,去年行了及笄,风风光光嫁到了公侯府。她,从不知道我的存在。唯有一人不怕我,七岁时,一个为我送了一年吃穿用度物什的少年,比我长不得几岁,教我识字,教我吹箫。他留在床头那一摞书,一支箫,便是支撑我走过十六年的唯一的东西。然而,那个少年,我再没见过。 而今天,是我掩于地下十六年,头一次出来。 伏契与邻国常年征战,父亲率兵奔赴沙场,送回的,却是一纸讣告。他们说,今天,父亲的棺椁便要运回了。 我不记得他的样子,心里,也并不觉得悲伤。 世人眼里,我已死了十六年了,也不曾看见有谁为我伤悲。 推开门,有人适时地撑起一把伞,遮去阳光。 我抬眸,眼里向来只有朦胧光影,依稀看见一个妇人,披着缟衣,形容萧索。我不认得她,她看见我,却哭了。 “魇儿……”有人来搀住她,她却只是兀自的哭着,“母亲对你不起,给了你这样的身子……” 是了,原是我的母亲,十六年来,同在一个府邸,却一面也不曾见过的我的母亲。 我没有说话,她却将手伸过来,冰凉的一双手,握住了我的衣袖——我不愿叫她碰到我的手,十六年,没有人碰过我。 妹妹及笄那天,出嫁那天,礼乐的声音,让我的房间跟着震颤。然而,没有人,曾想过,我也有过十五岁,我也有亲生的父母亲。 “魇儿……”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我,“你父亲没了,廖家可怎么办……” 我定定的看着她,廖家,我不知,廖家对我,究竟有什么意义,父亲对我,又有什么意义。然而,看着面前这已然苍老的妇人,仿若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很是奇怪的,我有那么一个嫁入王侯家的如此优秀的羡煞旁人的妹妹不是吗? “快去,把孝服拿来。”她终于看向了周遭的下人,那些看见我便躲得远远的下人。 有件白衣被递了过来,忽然的披在了我的身上。她沉默着,沉默着,拍拍我的肩,理了理衣领,说:“少顷,宓澜便回来了,你们姊妹两人,可要好好相认才是。” 我的妹妹,原来是叫宓澜。 “晋王也会一同前来。军中说,你父亲上阵前曾写了遗命,说要将你……”她哭着说不下去,我却能猜到,那接下来的一句。 将我的存在公诸于众。 是吗? 生的如妖孽一般的女儿,能轻易的在苦苦隐匿十六年之后双手奉出吗?廖家,即便身处寒门,却也称得上高门大户,如何能忍受我这样的人? “是母亲对你不起,魇儿,别怪你父亲,也别轻慢你的妹妹。宓澜是个好孩子……” 宓澜,她品性如何,又与我有什么相干? “你父亲他,还是惦念着你的,已经嘱托下了你的……”她说到一半,忽然的停了,手悬在空中,微微颤抖了,终于落下,“罢了罢了,你随我来吧,好歹要见一见你的父亲。” 我没有应声,她却拉着我的手一步步走向前厅。 听说,父亲在世,是很受人尊敬的将军,是伏契将亡的最后一个救世之将。 然而,他已经死了。那个上等的檀木棺,便是皇主的恩赐。父亲用命换来的,也不过是这么一个棺木罢了。 我静静看着躺在里面的那人,明明两鬓斑白,但仍有几分为军的坚毅。 母亲抬手为我挽起垂在身前身后的发,十六年从未修整过的长发,早已委地。她颤抖的手,怎么也盘束不起。 这一头素白的没有半分杂色的发,却要比棺木中那人,更显苍老。 她终于垂手将篦子递给下人,我看那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漠然。 门外小厮通报着什么,晋王夫妇已至,身后的僮仆蓦地松了手,方才被盘在脑后的发便扑倏飞下,惊起几点尘微。 “父亲!”按着道理,是要哭一通的。我循声望去,然而那哭声忽然止了,那个女子,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在她身后步入的晋王手中折扇一顿,当即没了声响。 我垂眸看着没有半分颜色的一双手,确是如厉鬼般的骇人。 “宓……王妃,王爷……”母亲大步过去,拉住那个女子的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低低的开了口:“那是你的姐姐,叫……” “你说什么?父亲尸骨未寒,母亲,你胡乱说些什么?这样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 “宓澜。”母亲垂下头,又一次落泪,“她确是你的亲姐姐,你父亲在她出生时,便将她藏了起来,就是怕……” 我看着他们递来的惊惧的目光,微微颌首。打眼看那棺木,我自己,确实不抵那棺木中的尸首。 “唐突了晋王,这不过是廖家十六年前的旧事。”母亲卑微的说着。 晋王抬起了手,示意她噤声,目光,只是狠狠地看着我。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廖将军家,饲育妖孽,本王,竟与这样巫毒之人结亲,实乃天家不幸!” 负手便要离开,宓澜赶忙追上,我静静的看着远去的他们,看着僵立在那里的母亲,提裙,想要离开——我本就该呆在地下,不是十六年,是一辈子。 “主子,外间有一自称即墨的来了,不知主子许不许他进来。”有小厮通报着,我微微回眸,分明的看见母亲本就孱弱的身躯忽然的晃动,紧紧退了一步。 “快,快请进来。”可是看着她的样子,全然无意要那所谓即墨进门。 母亲的目光忽然转寰向我,哀求一般的说:“魇儿,你便看看他吧,你父亲已经……已经……” 她再说不下去,我也无意再听,只是望向那门口,正巧看见一抹衣袂,苍白的孝服,罩在那玄黑的内衬之外。 那样的距离我的眼睛几乎不可视物,如何也分辨不清来人的模样,只隐约觉出一股气势,吞天卷地一般顺着那大门打开的缝隙袭来,霎那间便席卷全身,使人手足冰冷,气血,却尽数冲贯天灵。 奇怪的是,那人似乎并不怕我,我依稀觉得,他是在看着我,没有半分的讶异和慌乱。 “这位便是廖姑娘了?”他几乎笃定的说着。 的确,又有哪个廖姑娘生成了我这副鬼魅一般的模样。 母亲似乎很是怕他,但身为将门家眷,又强自保有着一份镇静和孤高,垂手挺直腰身,说:“先夫很是看重即墨公子。” 他轻轻一躬:“廖将军将东离带上沙场,东离自当感激才是。实担不起看重二字。” 即墨东离,看来,这便是那男子的名姓。 “即墨公子何须谦虚。”母亲回身步到棺椁前,看着躺在里面的父亲,说,“他定是知你能成一番事业的。他看人很准。” 早听闻,父亲与母亲恩爱甚笃,便是母亲当初诞下被认作妖孽的我,父亲仍陪在她身旁,不离不弃。廖将军府从未听见些许莺莺燕燕的声音,便是僮仆下人,也并非旁的高门那般繁多。 “夫人谬赞了。”那人一抱拳,满满的武将气息。 母亲抬起头,看看他,又看了看我,似要我再近些,然而我看着廊檐外的一院阳光,反退一步,更深的躲进灵堂的阴影里。即墨东离看着我,难辨神色,他只是大步过来,我与父亲的棺椁站的这样近,以至于无法猜想,他是来看我,还是要亲近我那已死的父亲。只觉这人甚是奇异——天下间,却鲜少不怕我的人。 他终于是跪在了棺椁前,重重的三叩首,而后起身,抬眸,这样近的距离,我反而越发的看不清晰他的样貌。他向我微微一揖,那负手的姿态,却有几分书卷气。 “廖姑娘,近来可好?” 我透过苍白的睫看他,不知当如何回答。自当初那个少年消失之后,九年间,我再没说过一句话,几乎已经不知道,那么一句安好要怎样说出口。 拜访 我只是兀自退出一步,长发拖曳间,蜻蜓点水一般的点头示意。 近来一切都好,便如同曾经的十六年一样,一切都好。只是堂边那抹天光照得我头晕目眩。 “廖将军的祭礼,末将是无论如何赶不及的。”他对着母亲抱歉的点了点头,“将军为国捐躯,边疆无人,昨日朝中便下了圣谕,东离是再躲不得的了。” “如何这样急?”母亲问。 “如今伏契情形吃紧,夫人是知道的,边关哪里能有半刻消停。再有个半刻,东离便要告辞了。”他缓缓将身子重又转向我,淡淡的说,“不知廖姑娘可否同往?” 我? 我看着母亲,不知这是何意。有谁说过,刚刚结识的两人,便可以一道奔赴沙场吗?何况,我这样见不得光的身子,如何受的住边关的长天狂沙? 母亲的神情,几乎可以用困窘来形容。纵然我看不清物什,却分明的感受到了她的窘迫和不知所措。许久许久,我等待着一个答案。和十六年相比,这区区片刻如此短暂,却是我这十六年来最磨人的时刻。 我的目光,在他与她之间游移,却没能看清半分。直到母亲迟迟开口,说:“你父亲托军中亲信保管的信函家书已经送来,他说,已将你许给……”她垂着头,只不时慌促的飞快的看一眼即墨,说“已将你许给即墨公子。” 将我许给他?这是什么意思,又有几分意味。 我微微的抬头,看着即墨东离,他的浅浅笑意在灵堂中显得这般刺目。 他终于轻轻一揖首,表示意许。 不知觉的,我用力的退后,颤抖的肘猛然磕上那檀木棺椁,只听母亲一声低呼,我循声望去,他的身形却遮住了我本就迷离的视线。 我于是转头,看着棺木中方才被我惊扰的我的已经去了的父亲。他一生没有在意过我,将我视作妖胎孽种,十六年不曾看我一眼,然而,在他最后一次奔赴沙场之前,却忽然记起了被他遗忘十六年的我,并且还这样细致的许下一桩婚事? 可是,我这样的人,如何会有人敢来求娶? 垂下头,看着身侧,苍白的手边,苍白的长发。谁知道,这是一个十六岁的好韶华。 即墨东离,他有着沙场磨砺出的面庞,有着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眸,有着阳光下自在发烫的肌肤。这一切,对常人而言在普通不过的东西,对于我,是这般奢侈。 或许是前世积了孽太多,还不起,便拖沓到今生。不然,或许,生在将门,我也会像妹妹一般养个洒脱性子。只是如今,倒让她因我的事,而再不得洒脱。 晋王开口便是那样的话,恐怕如后,廖家也会为人诟病。我若点头应允了这桩婚事,不过是多拖累一个人罢了。更何况,这样一个不知来由不知去处的婚姻,便是结成了,又能如何?我与他才方见面,只因他不畏惧我的样貌,便放下一切追随他去,值得么?我舍不下床头那支箫,那沓书。有着它们陪伴,好歹,我可安稳渡过下一个十六年。年光空耗又如何,人生左不过一场迷离大梦,便是再充盈许多功绩,最后也不过尘归尘土归土罢了。我不去追求,不去奢望,便不会失落,不会神伤。 于是,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本初我并不知道,便只当做没有罢了。 母亲似乎想说什么,他却抬手拦住,“无碍。想来廖姑娘与即墨也不过初识,自当如此,是即墨唐突了。待得日后建功立业之时,再来拜访。” 刃临胡虏,马踏天山,如今的伏契男儿,又有谁不希望吗?便是久久闭塞如我,也只,伏契如今国力衰微,将才奇缺。父亲曾于边疆守得一方安宁,如今,却将自己的命搭了进去。不知这保家卫国的路上,又有多少人,要将还未绽放的生命送给一片无边的冰冷。 他迈开步子,母亲忽然说:“即墨公子!魇儿她,只不过是要等打点行装,不过一时半刻。这丫头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她,不怎么会说话。” 的确,说话,生疏的很了。 “夫人,东离无意勉强。”他的目光轻轻在我颊上滑过,那仿佛在说,缘起缘灭,不过恍惚而已,他不在意那些微时辰。然而,我也并不在意。 阳光,对我的视力是一个禁区。 他一步步走向那片空无刺目之中,我只得将头低下。 母亲轻轻在身后推我,我却半分无法在她的脸上看到希望我追上去的神情。只是我本身子疲软,她又如此推搡,使我不由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我蹙眉而往,她似乎也是一惊。 忽然的,臂膊被人用力握住,我回眸,是方才已步进阳光里,我再看不到了的即墨东离。他眉心的褶皱蹙的很深,“怎么?” 我的目光落在他握着我的手上,猛然将手臂一扯,大步的退后,呼吸,不知觉的加重。 我很害怕别人的碰触,即便是母亲,也会让我禁不住的逃离。 虽然,我不记得我出生时,第一次被人触摸是怎样的感觉,但我清楚的知道,每个人都将我视如瘟疫,唯恐避之不及。便是我自己,也深深忧惧着如今和未来。 “魇儿恐怕,还记挂着公子。”母亲佯笑着,“如今是将军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深恐看到他身后的一院阳光。 他恍惚间似是笑了,很轻,“廖姑娘还不曾和即墨说过半个字,怕并非记挂着我,倒是心里,早有了谁家的郎君,不愿委身于我一个粗人罢了。” “早有了谁家的郎君”?他怎可如此说我?便是年少无知的顽笑,这不知检点的话,听来尖锐而刺耳。我只微微瞪了他一眼,便匆匆将头复又垂下。 “这孩子只是害羞些罢了。“母亲拼命解释着。 我微恼的回头看了一眼——害羞?这倒也是自然的,毕竟,我是个连阳光几何都无法细细品味的人。 “倘真如此,那便是即墨的荣幸了。”他淡淡一挽袖,“军机要务,即墨不得停留,眼下便告辞了,祭告廖将军的物什,会叫府中下人送来。” 母亲的脸上,不知是几分忧愁,还是几分欣喜:“国事要紧,不敢多留将军……” 他转身离开,母亲再没搡我跟从——他的马太快,倏忽便不见踪影。廖府的大门被缓缓掩上,终于连那残留的一个缝隙也看不见,母亲看着棺木中的父亲,长长叹了口气,说:“你该随他去的。” 随他?即墨东离,还是我的父亲? 或许,她只是想要保全父亲的遗命,却又不想再见我,于是,千方百计将我推开。只是,借着我,和一个出身寒族之人结亲,到底不是她的初衷。 即便父亲也是兵家之人,又是救世之将,然而父亲一生为人诟病,武不胜文,天下皆崇文士,毫不顾忌如今这大厦将倾之时,需要的,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大将。那即墨看来年纪尚轻,如何担此大任? 母亲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一般的说:“我须亲自去一趟晋王府了。” 祭礼将要开始,妹妹和晋王是必得到场的人物,然而,原本平顺的一切,却因为我的出现,通通湮灭。 本来,我便该被锁住一生,哪怕是父亲所谓遗命。 累了。 我看着母亲已经衰迈的背影,心头只是麻木,疲乏到麻木。最后一次望向那檀木的棺椁,轻轻垂首,好歹,是给了自己生命的人。 撑了一把伞,躲在廊檐之下,我小心的回去我那囚笼——那才是我该存在之处。阳光,是太过奢侈的东西,我大约是前世造了什么孽,欠了谁的债,这辈子,才必得去还。这样的命,我想的明白,却参不透彻。 或许,我真的是个妖孽,只能招惹来无尽的麻烦的和灾难。 我缩在最阴暗的一个角落里,遥遥看着床头小几上那一沓书。当初,那些书便已经卷了边角,如今,九年了,更是残破败落。但那,到底是我唯一的东西。我也曾扯了三四布絮充作女孩子家最寻常的玩意儿,只是,那小“玩伴”才在身边半日,便被例行来清扫的婢子一脸厌恶的丢了出去。我认得那副表情,他们看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说到底,不过如此。 我看着没有半扇窗子的四壁,看着紧紧被我锁住的房门,看着案上十六年来从未被点燃过的烛台,抱膝而卧。 即墨东离,我忽然想起他,他缘何前来求娶,莫不是只为了父亲的遗愿?哪有谁家的翩翩公子,会因着谁的一句话来迎娶这样的一个人呢?也幸好,父亲离世,我还有三年的守孝期,三年后,无论是怎样的男子,也只会记得我是多么可怕的妖魔。更何况,他又是要上阵杀敌的人,战事绵延,他又怎会有闲情雅致看着我呢? 长发,纠缠于身下。我轻轻抚弄,那打了结的一缕发,却怎么也理不开。 长发 父亲的葬礼如期而至,晋王在母亲的再三恳求下随同宓澜前来。晋王待她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我是揣摩不透的,毕竟,若非身处乱世,身居王位的他,又怎会立一个寒族女子为正室?千百年来世人都坚信,兵家的戾气已经融进了血液里,一代代的流传下去,自出生起,那些孩子便注定背负着战场杀伐的人命债。或许,我也是被这戾气所伤吧。 外面的哀乐悠长低迷,传到耳畔,我握着那支箫不知觉便暗暗吹奏。许久没有吹箫,连气息都变得生疏。 廖将军死了,妹妹虽然嫁入了晋王府,但恐怕,廖家自此也要衰落了。明明是功高盖世的将军,身后,却没能留下个儿子继承父业。生了两个女儿,我又是这副样子。想想,也甚是可怜的。 只是,心里,也并无半分感伤。毕竟,那个故去的老者,从未对我变现过半分的在意。我不怪他,却也无法对他夹杂半分亲情。倘若幼年时还对自己的父母有着些须的幻想,如今,十六年的晦暗时光,一切想象,都已经是虚无。 父亲的离世震撼了整个伏契,毕竟,父亲似乎一直被当做最后的救星。太子亲自前来吊唁,听闻,若非边疆战事吃紧,国主也会前来。只是来了又能怎样?廖家和伏契一样,都已到了穷途末路。最重要的支柱不见了,伏契还能再找另一个将领,而廖家,却再没有第二个主子。 府里的小丫头忽然慌慌张张跑来找我,我静静看着门上那被她晃得轻响的锁,心头满是烦闷。 “皇上下旨了,太子说小姐一定要到场。” 小姐那两个字,门外的人咬的很是艰涩。 太子?我叹了口气,爬起来,何德何能,让太子殿下屈尊降贵的等着我的到场呢? 懒懒过去,开门,我看着那慌乱的丫头,拎起放置在一旁的伞,示意她为我带路。说来可笑,我在廖府住了十六年,却完全不知道廖府的布局,不知道那一座座亭台楼阁相连的背后,又有些什么。 那个小丫头着实奇怪,一直低着头在前面领路,可我,却能隐约听见她啜泣的声音,仿佛是隐忍了极大的哀痛。是因为父亲吗?或许,是连她也察觉到廖家即将的衰落,因此在慨叹自己的命运? 我没有多问,跟随她到了灵堂。 除了棺木中死去的老人和手执一张黄绢的太子,所有人,皆垂首跪拜于地,仿佛已经等了我许久。 太子微眯着眼看我,眼光落在地面,仿佛在示意我跪下。我缓缓踱步到棺木的另一头——那边人少一些,虽远,却最适合我不过了。然而,当转过那灵台,入目的,忽然一片猩红。 是母亲,方才还那般委曲求全要与晋王、与即墨交好的母亲,此刻,了无生息的躺在冰冷的砖石上,躺在父亲的棺椁旁边。她的额头,还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宓澜已经泣不成声,晋王只是略略拍着她的手,聊表安慰。 “廖夫人贞烈忠勇,自碰廊柱,已随大将军去了。本宫会上奏吾皇,为廖夫人追封。”太子兀自说着。 这原来便是那小丫头低头啜泣的原因,往日伏契最显赫的门庭,如今却只剩我一个半人半鬼的“主子”,叫谁知道了,不想流泪,呜呼哀哉? “圣上有旨。”太子着意强调,我这才扭过头来,面对着他,缓缓跪下。终归对自己的家人,我是无情的。只是看到了谁方才还那般活着,此刻却忽然离世,心头,到底有些许触动。 “廖将军忠君报国,心怀社稷,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特追封宁忠公,赐金万两,予以厚葬。另,廖氏长女聪颖伶俐,知书达理,静穆端庄,特赐婚即墨将军,待三年期满,两相欢宜。”太子眉峰微挑,看着我,道,“接旨吧。” 宓澜的样子不必去看我也知道,她那讶异的目光已经如此强烈,近乎失礼的地步。 的确,那圣旨上,后半段,又有那句话是听来像是真的?说我聪颖伶俐,知书达理,静穆端庄?简直是可笑。我深深地确定,今日之前,恐怕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甚至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如今甚至在父亲的葬礼上昭告婚讯,想来,如今那国君是绝不会顾及一个已亡将领的遗愿。这定然是即墨东离的要求,如今,一个优秀的将领对伏契意味着什么,这样的问题的答案谁都知道。 伏契已经苟延残喘,而一个能打胜仗的人便是当今皇室仍能够享尽声色犬马的唯一保证。父亲死了,那个即墨,或许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只是我记得,即墨东离年岁不高,左不过弱冠二十余岁的年纪,如何能让皇室倚靠?想来,也确是病急乱投医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一旦圣旨颁布,三年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是残是病是疯,我必得嫁,而他,必得娶。 皇帝的旨意无人能够违抗,便是将我赐死,也需感恩戴德一般通通领受。我跪拜着过去,双手捧过那轻轻的一绢字。父母俱亡,妹妹已嫁,今后,廖家的家主,便是我。 四下一片谢恩声,我缓缓起身,看着四周的众人,除了晋王夫妇,除了太子爷,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识得,只是,看着那一个个冠盖气度,确非常人。置于朝中,恐怕个个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然而这身份地位,当初也是靠着父亲镇守一方才能保全。如今,也算是来送这曾经的利益共同者最后一程。日后,若即墨东离当真能守住边防,那么这些人,便会迫不及待的与他结交吧。一如当初与这棺木中冰冷的尸体结交一般。 这里的人,无不是为了利益而活。 家中没有男丁,连守灵的夜里都变得冷冷清清。若说真心惦念着父亲的,无外乎那些个浴血沙场的兄弟,可是如今,他们无一人在京师。女眷无权守夜,也只是府中三两僮仆看着。时不时挑挑长明灯的灯芯,换上新点燃的线香,焚烧彻夜的冥钱。 待到扶灵那日,我挽住发,着一身丧服,凌晨便动了身,因着我这一双不能见光的眼。吹吹打打一路,才到了廖家的祖坟。看着那一方坟墓,我眯了眯眼——这是廖家祖坟最后的坟茔。我,和宓澜,都无权葬在这里。女子,到底只是男子的陪葬。百年之后,她随晋王,我,或许便要随即墨。 母亲和父亲同穴而居,想来也是极幸运的,生同寝,死同穴,又是同心的两个人。想来,我和宓澜,都没有这样的福气。 碰柱而死,该是多在意,多不舍的人。 墓室一点点封住,掩藏于黄土,最后一番叩拜礼成,天已大亮,我有些不支,旁侧的丫头不敢来扶,愣愣的拿着伞不知所措。我叹了口气,正欲伸手过去,那丫头却怕人的退后一步。摇摇头,眯眼看了看这高天,许是我还能撑着回去吧,毕竟是不长远的路程。 晋王见一切结束,迫不及待的告了辞,如此一来,原本是要留下用膳的人,也便纷纷四下散去。回廖府的,也便只有我,和府里的下人。偏偏这些下人都是怕我的,无一人敢靠近。 一路走得辛苦,这日头偏生越来越大,我本便难以视物,眼前几乎如瞎子一般。头脑也渐渐恍惚,一双脚便如同踩在棉花上,深浅不定。路过街市,见到我的人皆惊呼着四散奔走,喊着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声音我已听惯了,此刻心头只是拼了命的想要找一片阴影,只是,什么都看不见,又怎么跌跌撞撞的找一个躲避的地方。 忽听得蹄声激荡,身侧惊呼声更甚,我还不明所以,忽觉腰身一紧,脸上,便是一片沁凉。 身子跌宕着,似乎便是马背上,眼前的光线忽然间不再那么刺目,只是耳边的躁动还是那般惹人恼火。 腰肢被人握着,我不由去推拒,险些摔下马,这才老实坐着,左不过这一时半刻,也只好忍耐。 不多时,那疾驰的马蹄声便渐渐缓了,我被人扶下马,一路疾奔着到了什么地方,晦涩的没有一丝光线,我定定神,才知觉,这是我的房间。 退离一步,眼前那人,却是即墨东离。 他此刻,不该在边关吗?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的身上甲胄未去,方才脸上那冰凉的触觉,便是那冷硬的盔甲。显而易见的,他才从战场而来。 他无奈般的笑笑:“到底还是没能赶上将军下葬。” 边将擅离职守返回京师,无论是为了何事,到底都是罪无可恕。只是为着我那已死的父亲,他恐怕便要受尽苦楚了。 “皇帝下了旨了吧?” 我知他所说何事,却无心去应答。 他轻轻一笑:“想来是下了的。” 我转过身去,脱下扣在发上的那一尺白布。发盘在脑后,很沉重。我等他离开,好散下长发。 四 “此番我来,却未见廖夫人?” 我折那白布的手顿了顿,到底没有理他。 “廖家此后……” 我怒意忽起,回头瞪他。他是来可怜我的么?可惜打错了算盘,廖家于我,到底无甚瓜葛。 “有即墨家在,你无须忧心。” 我一甩袖,示意他离开。 一纸圣旨,非我所愿,莫不是他还要我感恩戴德,仰人鼻息而活? 他见我气愤,倒也知趣,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我。然而我到底是无法忍受这样的注视,仿若在观察窥探一般,几乎想要大步过去将他推开,但到底碍于礼防,始终离他远远的。 忽听一声贯耳,他眉心微蹙,叹了口气:“时辰不早,即墨只得告辞。” 我轻轻一垂首,算是相送。 自那日后,我便再没见过他。听闻他最初一路败绩,直背逼至凫雁关,才勉强挡住鬼方的侵袭。 凫雁关以南,便是京师。鬼方,可以说是兵临城下,只是一关一山,伏契便要被收入囊中。 皇室已经整理行装一路南逃,平京是伏契的旧都,也是当年伏契皇族先辈们打天下一统江山的第一步。如今,那里成了这些不肖子孙最后的庇护所。只是不知道,那些故去的英灵又能保护这些人多久。 京师达官显贵尽数随去,晋王夫妇也已经离开,前些日子,府里的下人们还来问我,要不要趁着当前时局尚未混乱逃离这里。我暗暗数着日子,即墨用了九月时间便丢了伏契先祖们数十年打下的北方江山,虽然北方民风彪悍,鬼方又如此勇猛,但到底令人唏嘘。虽然他守得住凫雁关一时,难保不会有城破的一天。只是我这样的人,又能去哪里?廖府给了我一个庇佑之所,离开了廖府,我只能被天下人当做妖孽放火烧死。近一年光影,府里下人们虽然与我仍无多话,但好歹不再那般畏惧我,父母的忌日将至,我也不好撇下这一切离开。何况,我这样的人,又何惧那样的祸事?只是我自己在这里留着,总不好连累这一众下人,好歹,他们也是有家有牵挂的,这条命丢在异族手里,是会有人为之伤心的。 我打发了下人们离开,将府里多年所积攒的钱银分散,有许多人,将最好的年华消耗在廖府里,总不能亏欠了他们。 也有几个老奴要留下,为了廖家这座宅子,他们无处可去,家眷多年前便离世了。我千般劝阻,他们这才相伴着南下。只有一个老嬷嬷,侍候了母亲十余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无奈,也只得留她下来。前几日还颇为热闹的廖府,还一副世家门庭样子的廖府,忽然间,便安静了下来。落叶满园,无人洒扫,灶冷尘寒,无人惦念。 想来,京师将破,即便有人清扫,也是无谓。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即墨将鬼方拦在凫雁关外,竟过了整整一年。 败绩频频的伏契皇室,几次接到捷报,听闻,太子已经准备北上,整顿京师。毕竟当初走的匆忙,许多东西都留在了这里,此次前来,不知是要彻底的坚壁清野,还是重整朝纲。 太子带来的,是对即墨家新的封赏,我既与他指婚,也便受了些圣上恩典,金银玉器纷纷送来。如今京师百姓日子难捱,我留着这些也无用,边将金银分散各处,又拿出一些,充给前线兵士。 然而,即墨对太子的一个要求,却并非什么好事。 战乱绵延两年,便是铁打的军队也吃紧,即墨请求,皇帝能够御驾亲征。说是御驾亲征,不过在军中转一转,让将士们看见,也便够了,说到底,不过是去鼓舞士气。只是眼下到底是两军对垒,刀剑无眼,皇帝的安危又有谁能保证?太子犯了难,却仍旧八百里加急一封书信递到平京,只是久久没有回音。想必,如今的帝王到底是习惯了玉树□□的曲子,再怎么,也经不得战场的戾气了。 眼见着战报不再乐观,太子无可奈何,应允亲自前往助阵。熟料几番战事来回,太子竟被鬼方捉去俘虏。安然在平京度日的皇帝再按耐不住,却无奈如今凫雁关还要靠着即墨去守,便只好下令抄了廖家泄气。我与那嬷嬷本不在意住处,便也欣然离去,寻了处无主空屋住下。 鬼方首领八思尔吉裕提出与皇帝谈判,毕竟一战多年,也并非双方所愿。皇帝本欲龟缩不出,无奈太子握在鬼方手中,也只得北上,只是到了京师,便再不前进一步。即墨遣人来报,鬼方的要求是,将平京以北半壁江山双手奉上,鬼方便停止进军,太子也会毫发无损返回。只是至此,伏契人便要在那卑小的南方一隅之地,今后,待鬼方修整停顿,伏契的灭亡,也不过眨眼。 是强撑下去而后身死国灭,还是不战而降而后身败名裂? 即墨似乎算准了这皇帝会选择后者。次日,前方便传来了太子以身殉国的消息。老皇帝悲愤交加,再也没有退却的理由,竟打马到了军营,亲自督战。嬷嬷听说这个消息时,只是笑了笑,督战,他到底没有胆量上阵冲锋。 再也没有谈和的余地,鬼方只得纠结势力,拼死一战。 京师的百姓越来越少,再贫穷的人家都已经收拾行装南下逃命。突然之间,偌大的京城,便只剩下些想走也无力再走的老人。 即墨只勉强挡了半月,半月后,京师城破。鬼方大军拥城而入的那一刻,街上的哀嚎声穿透了重重的墙壁。 对于那些不能离开的老人来说,京城,是他们一生所在。如今,鬼方来了,他们也只有一死。 嬷嬷带着我躲了许久,却终究也无法躲过。 鬼方嗜好放火屠城,为了躲避那熊熊烈火,我与嬷嬷只好出来避难。只是甫一探身,便是明晃晃的刀剑。 我一惊,那些军士亦是一惊。 那士兵喊了一句什么,是鬼方话,我听不懂。 我慢慢站直身子,那些人警惕的看着我,退到将将能用刀剑够到我的位置。对,我是妖,因此,还能苟活片刻。晚我一步出来的嬷嬷却被一刀贯体。 隐隐有马蹄声传来,我缓缓扭头过去,马背上的男子,正值壮年,鬼方人棱角分明的脸,战士标准的结实精壮的身子,还有王者的凌厉和暴虐的杀气。他的目光直视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便冷冷说了一句。身侧的兵士当即将我架走。 我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嬷嬷,叹了一口气。最后的结局不过一样,时间早晚罢了。凫雁关破,想必,即墨和皇帝,也已经殉国了吧?到底,我也要和他们在一个世界里,跪受帝命。 宫门前的方场上,已经有人在架起火堆。鲜红的血液已经流淌了一地,到了那层层的木柴之下。 我被绑上那木柴,方才那男人按剑立在一旁,高声说着什么,鬼方士兵一片欢呼振奋,一束火光,忽然的落在脚下。浇了油的木头,燃得那样快。 浓烟呛得我一阵窒息,蹿腾的热气炙烤着脸颊,我本见不得这样强烈的光线,一双眼死死的闭着,仍旧无比艰难。 火苗像是要窜上脸颊一般,那阵滚烫让人不安,火舌舔舐着四周的空气,脚下有木头爆裂的声响,一切,都在将我逼向绝望。 番外 即墨微惊,回头看了我一眼,然而我的神情比他更是惊讶,他只得转回头去,看着那徐先生,说:“先生可见过她?” 他摇了摇头,高深莫测一般的说:“因缘际会,偶有听闻罢了。”顿了一顿,他仰头观星,仿佛在确认什么一般,说,“我昨日观天。即墨公子,再一月修整,便是最佳的时机。” “一月?鬼方怕是已经在京师站稳脚跟……” 徐先生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北方大片土地已失,太子被杀,皇帝被俘,南方蜗居不出的人,哪有什么还可慌乱的。鬼方定然不会安于京师,稍作整治便要南下,即墨公子趁势……” “多谢先生提点。”他抱拳相谢,又转回头看了看我,“廖姑娘身体不适,即墨暂行告退。” “头儿!” 他摆摆手:“片刻罢了,你们便先在酒宴上等我。” 我随他走过人群,经过那徐先生时不自觉抬眸去看,擦肩而过的瞬间,那眉眼,那唇鼻,清晰如旧。我似乎在那里看见过他,只是,从没有过那么清晰的记忆。自小,我见人便是朦朦胧胧。 他的手,竟在旁人见不到的一个角度,轻轻擦过我的手,我缩缩手掌,掌心触觉微硬,是一张纸。 即墨将我送至帐中,我安静的坐着待他离开,借着透过的隐约月光看清那纸上一行字。 若欲知你来历,子时前来,西方六冥帐。 子时,想来他们仍在喝酒,只是看徐先生的样子,虽受敬重,但到底不是一类人,恐不会多留,他仙气太盛,几乎是要得道一般,怎会与这兵家俗世的浊气沾染在一起?况且,他竟知我来历,这定然并非说我出身廖家之事,或许,是对我这副身子的一个解释。不论如何,我当去看看。 一如所料,子时,外面的吵闹声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我掀帘出去,四下里,了无人迹。纸上说,西方六冥帐,未多想,只是向西而去,心里仿若灵通指引,一路从未失过方向。 在一个帐子前,未做半刻停顿,万分笃定的掀帘,只有淡淡的烛火,似乎被人特意压低的光线,只能照亮案边人的脸庞。不知为何,一见那张脸,心里便忽然的蹦出一个名字,一个分明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他抬手示意我坐下,我于是过去,借着灯火细细打量他。他轻轻扬起一个笑容,说:“怎的,不认得我了?你下界那天,可口口声声说管他的孟婆汤奈何桥,也不会忘了我。” 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然而话到嘴边,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扬眉,分明是笑,却叹了口气:“也罢也罢。负屃,你还记得么?” 我愣了一愣,点头。 只是记得这个名字,旁的,都已经忘却了。然而,总觉得,记得这个名字,已经够了。 “那时,我可日日找你蹭茶水喝,你怕是也忘了。” 我低下头去,他说的不假,我确是忘了干净。 “直符灵动界诸事,恐怕也早忘了吧?若非当日他许诺让你留着这些许记忆,恐怕你连我都已经忘了。” 他?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摆摆手,摇了摇头:“他嘱咐过,到你安稳渡过这一生,都不能记起他。我这次下界,他也特意告诉我,你与即墨将有大难,需我助你们一程。” 下界?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字眼。直符灵动界又是什么? 他似乎知我心中所想,只说:“这些你无须知晓,他日,该来的自然会来。即墨是个极有雄心之人,只是,若成大事,你是那必不可少的一环。无须多问,事态静观,顺其自然便好。夜已深,廖姑娘回去吧。” 思绪纷飞,然而他却又是徐先生那不苟言笑的样子,我不好多留,兀自回去了。 那一夜,似乎梦到了什么,然而醒来时,却尽数忘了。 次日清早,便听到了军号声,掀帘,便可见到即墨带着众人练武的模样。他似乎极其严苛,半点没有昨夜那么亲善的模样。明明外面是极冷的,他的身上,却满是汗珠。想来是一早便在那里了。一月时间,到底并不是多么长久,需要时时把握。意料之内的,没有那个徐先生的身影。昨夜看他衣领微敞毫不避讳,仿若我与他已是故交老友,那重叠的衣衫下露出的三寸皮肤,看来结实得那般熟悉。只是,到底也只是那样一个谈不上名字的名字在脑海里,旁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理了理睡乱的衣衫,我一贯不爱束发,然而山中地上便是深厚的黄土,那直曳于地的长发不得不束起了,案上有两支玉簪,看来并不是外面这些汉子会制备的东西,若非是即墨,也便只有那徐先生。 挽上发,我扶帘出去,清晨的阳光还不是那么刺目,我却仍旧眯着眼去看周遭事物。隐约远处有一身影,看那衣装的颜色,却是徐先生。他似乎在叫我,我便提裙过去。 山中军帐排列的很紧,唯一空出的两块地方便是习武之地和用膳的长桌。徐先生此刻,便在这桌边坐着,喝着早茶,看着那边流汗的众人。 我的脚步素来很轻,但他的眼神还是很快转向了我,手中茶杯一滞,当即又好整以暇般为我倒了茶递过来。 “饿了吧,老庖还在忙。”他歪歪头示意。 我摇摇头,进来日子颇不安宁,我早已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鲜少觉得饿。来这里,并非为了寻些吃食,只是看他的样子,总觉有太多故事,他是知道的,却不愿说。昨日那纸条上写了我的来历,昨夜,他却几乎只字未提。显然,只是要借此事和我拉近些关系,告诉我,我们本就识得。 “你还不惯于说话么?”他问。 我点点头,是,很不习惯。曾经十六年的积习,没有那么轻易便能改掉。 “无妨。在我面前,倒不用你张口。”他的指尖扣了扣太阳穴的位置,“我明白。” 我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轻轻笑了笑,将那杯茶推得又近了些:“不必心急,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看着即墨东离。”他侧首,用逼仄的眼光看着即墨,“他必须好好活着。” 我不解的看着他,即墨东离如今,不是也好好活着么?尽管是用了那种手段。 “他要走的路,是一条哪怕突然死了都没有人惦记的路。只是,他不能死。”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我的脸上,深深的看着我的眸子,仿佛里面藏了些什么,“为了别人,他也不能死。” 我仍旧不懂,却没再问。老庖端了粥出来,还有山里新鲜的野菜。我正要下筷,却被他一拦。 “徐先生说,姑娘体虚,不能吃这些。”他的声音里,听不出起伏变化,“进补的药已经在灶上了,姑娘还是稍等片刻。” 昨日便听毛腿儿大个儿他们说他固执,我也不好多争辩什么,只好放下筷子,看徐先生偷笑模样。 待老庖离开,他咧嘴说:“老庖是有些木讷,还不是为你好?那药可是从即墨东离房里拿来的,受伤要死要活的时候他都没动过。” 他笑的促狭,我扭过头,不再理他。恰看到即墨收整的队伍似乎要过来,的确,看着天色,他们是没有时间用早餐的。只是忽然那样多的人,令我压抑不适,起身将额前碎发别到耳后,便要离开。徐先生却突然说:“你走我不拦你,好歹见他一面再走。并非我有心吓你,他日后若是有个闪失,后悔的定然是你。我不在意他的生死,在这里等了五年,只是为了等他带来你。” 他的话,听得我心里时起时落。 皇帝到了鬼方手里,不知是死是活,伏契也只是在南方苟延残喘,当年那圣旨已经无用了。即墨东离不过是个与我有几面之缘的人,只不过是经历了动乱侥幸存活下来的人,往后,尘归尘土归土,此刻虽和他同在一个山坳,然而日后,我从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牵系。尽管这里没有人将我视作异类,但我已经习惯了隐匿起来的生活,断断不会留在这么多人之中。 我犹豫的空当,徐先生又一次开口,即墨已经近了,他的声音便格外低沉:“若非为你一条活路,即墨此刻应早已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息尚存的皇帝是重要的筹码,他知道,鬼方也知道。但他为了你舍了。不明智。我更愿意你离开这个世上,我便不用再消耗这么许多心思来保全。” 话音,恰在即墨的手推上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帐子时落下。 我猛然扭过头去看他,心里却不知是何感想。 徐先生说这些,是要我感激即墨东离吗?他身为边将却与外敌勾结,做了那样不光彩的事。而且,看今早的情形,这里的人虽怪,但却是他培植的队伍。身为将领,最忌讳的,不过就是在背着朝廷的地方暗自拥有自己的势力,不管那个朝廷有多么窝囊。 “天还早着,怎么起来了。”他扯下腰间系着的方巾蹭了蹭脸上的汗水。 番外 我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低下头去,福了福身子。在家这两年,府里一直无事,下人们与我亲近些后,有几个胆大的丫头便来教我日常的礼节。我学的不像,她们总爱笑我。战乱一起,走的走,逃的逃,留下的,也再没心思顽闹。膝盖已经生疏,再弯不下去了。 他伸臂来扶我,我小心躲过,没留意他脸上的苦笑,只听他说:“何必生疏至此?” 似乎我们曾经很熟络,只是我从不曾有那样的记忆,从初次见他,我便与他很是生疏。 我正欲离开,他却拉住我的手腕,低声说:“你从未和我说过话。” 我想要像往日那般将手抽离,这次,他的力气却出奇的大。 徐先生终于起身,恢复了往日那谋士的姿态,淡淡开口:“即墨公子,不过一月时间。” 即墨的手终于慢慢松开,那一刻,我提裙便不顾一切的跑开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这辈子,我还没有躲过谁,但到底,也是无时无刻不在躲着谁。 老庖不多时将饭菜送到我房里,意外的,没有那么重的草药味。他说是即墨的吩咐,他怕我受不住那味道,偷偷倒掉。 我只是点头表示感谢,再没说什么,对于即墨其人,我不置可否。毕竟不是全盲的,他待我的好,谁都看得出。只是我不知道,他这般待我,又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他在边关可以登台唱戏一般演两年,难保对我不是假意。只是不知,我这样的人,他还能图些什么。曾经位高权重的父亲已经归于尘土了,廖家老宅也已经被封,多年的积蓄早已分文不剩,他还能图我什么? 那天之后,整整一个月里,不知是他小心的避开了我,还是我小心的避开了他。我们再没见面。直到他们出发那一天,大个儿和毛腿儿傻笑着掀开帘子进来,我才知道,他们要离开了。 “姑娘姑娘,一会儿头儿可就走了。”毛腿儿坏笑着,仿佛暗示着什么,“姑娘不去送送?” 我没有做出反应,也不知该给他们什么反应。 大个儿推搡毛腿儿,憨憨的说:“胡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咱头儿应该来看看姑娘才对。姑娘,头儿这两天忙东忙西的,姑娘还多见谅。这男人建功立业到底是一等一的大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还等着跟着头儿飞黄腾达。” 建功立业?飞黄腾达?我听着茫然。 “是是,等头儿拿下这京城,看谁还敢说什么不是!鬼方那些个人也该怕了头儿!”小个子应和着。 鬼方?他不是被鬼方买通了的么? “你们又在这儿胡诌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几分威严,几分英气。我的目光循声望去,他的甲胄,已经套在了身上。 小个子摊摊手,咯咯一笑:“这不是要走了来给夫人道个别。这日后,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 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战争,不就是这样么?是军还是民,是圣主还是草寇,最后的结果,又有谁知道。生逢乱世,这样的认知几乎是别无选择。 或许是看到我微黯的神色,他扭头对我轻轻一笑:“他们随口乱说,你莫当真。” 这是真真切切的事,我自屠城中幸存,已经看得太多。他这样哄骗,其实毫无意义。 “让夫人受了惊吓。”小个子合掌抱歉,旋即一笑,“头儿心疼了,毛腿儿该死该死。” 他伸手佯作要打过去,大个儿忙推着毛腿儿跑了出去。 忽然间,就只剩下他与我,面对面,我坐在案前,他站在对面。他看着我,我却没有与他对视。 许久,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悲,一贯的温文:“我走了,也不知要走多久,这山坳里,不知是否安稳。出了事,你不要惦记我……们。”那个“们”字,他说的很是艰难,“山上还有几处可以藏匿的地方,你不用怕。我这一去,也不知能走多远,看见了什么新奇物什,也不知能不能给你带来。反正,你生在廖府,自然什么名贵的东西都见过了。”他自嘲一般的笑了笑,停顿了许久,蹲下身子,好让他的脸进入我的目光,我没有将头别开,只是为了不让他再过纠缠。 “若我能回来,你能不能嫁给我?” 没了初次见面他推门而入的凌厉,没了他待毛腿儿他们称兄道弟的亲近,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仿若说着最普通的家长里短。 我不知该怎么说,看着他的双眼,夜一般的眼眸,深深的隐匿了太多太多。 我摇了摇头,他扯出一个笑容,撑着膝站起,轻轻说:“我走了。” 他没有犹豫,甲胄的声音便那样远了。 我没有抬头,静静聆听他脚步的离去。 一阵马蹄混乱,我才掀帘出去,眼前,却没有半个人影。 他走了,的确,他走了。 细细想来,每次,见面或是离别,都是匆匆。两年里,也不过见过三次,最狼狈的时候,最怕人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他都见过。正是因为见过,才怕,怕他利用自己的软弱,怕他摸准了我的心思。一天天的,躲开他,不知这一躲,又是多长时间。 徐先生说,到了时候,她自然明了,只是不知,这个时候,又要何时才到。 放下帘子,回头,却惊觉房中仍有一人,定神看去,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 “莫怕,是负屃要我来的。”他低声说,“囚牛,是他的长兄。” 我低下头,当做见礼。 “负屃说你不喜说话,这倒也是无妨。”他的声音很是随和,有着为人兄长的气度,“你放心便好,睚眦早已暗中护佑即墨东离,他不会有事。” 即墨是好是坏,于我究竟无甚关系。 “不打扰你,有事便叫我。我在附近。” 他倏忽不见踪影,我心里仍乱着。 若说囚牛负屃我不知,睚眦这二字却是如雷贯耳。睚眦必报,这龙二子嗜勇好斗的性子早已传遍。只是当真有什么龙子么?世人将龙视作祥瑞,倘睚眦当真是龙子,与他兄弟相称的囚牛和负屃岂不也是?即墨东离身侧,岂不太过祥瑞了些?这背后之事,总觉叫人可怕。 囚牛虽和善却疏远,负屃已经随即墨走了,而他所说护佑在即墨身边的睚眦,我却是根本没有察觉。 便是想要问一句,都没有方向。 番外 即墨走后月余了,囚牛也只是来过三两次,说的,也都是他们行军之事。我这才渐渐知晓即墨的所作所为。假意归附鬼方,攻破伏契都城,同时,暗中培植了这一股力量。如今,伏契失了君主,节节败退,鬼方一路南下,许多城池皆是不攻自破,只因皇帝仍活着,活在鬼方手里。而如今即墨率众北伐,直捣鬼方北方本营,八思尔吉裕自然遣兵北上,徐先生绕路,截断鬼方两股势力,与即墨成夹击之势。 我本未曾料到他的势力已到这个地步,囚牛只说民心所向。伏契皇族骄奢,鬼方又残暴,天下荼毒,尚有力量抵抗的,也只是即墨一支,百姓自然纷纷倒向即墨,一路竟格外畅通无阻。 加上南方朝廷壮着胆子回击鬼方,一时间,使八思尔吉裕有些应接不暇。 眼下的形势很明了,即墨阻挡了鬼方的粮草供应已使鬼方陷入困境,再加上南北夹击,南方富庶,坚守不出也可逼得鬼方不战而退。更何况朝廷受到即墨的鼓动,悍然出兵,有了些势头。 只是这一场战争究竟艰苦,前几日,囚牛忽然和我说,即墨和八思尔吉裕在山隘中对垒。狭小的空间,无法排兵布阵,两边将领率先冲锋,如今仍没有消息。 他说,有睚眦在,百战不殆。只是我的心,仍旧悬着,不知为何。 隔绝两月,囚牛也有些坐不住,恰在此时,负屃的音讯传来,只说无需挂心。我这样听了,心里仍是七上八下。恰是囚牛说家中有事,他要走,我没有留。山里,到底比旁的地方隐蔽些。 只是我这样想着,罢了。 囚牛走后第二天,鬼方军便来了,山中只我一人,自然是措手不及,连逃出去的时间也没有。脑后一声闷响,便再没了知觉。 待到醒来时,眼前已是七颠八倒的景象,幻觉一般的,我竟看到了大个儿。只是,那么魁梧的身躯,此时,却是高高悬着,看来没了半分力气。 “夫人。”他显然一直看着我,见我睁开眼,当即轻唤一声。只是那声音那样低沉,如何也不再像当初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 “这是鬼方军营,夫人莫怕,将军肯定回来相助。” 将军,他改了口,往日只是叫“头儿”,像是山大王一样。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心忧。他却往日那般憨然的笑着:“嘿嘿,还是毛腿儿跑得快。他肯定给将军递了信儿。” 我刚想询问前方的战事,他们一路南下,已经数月,我们着实不该关押在一处。恰是此时,门上落的锁一阵碰撞,厚重的牢门尖叫着被推开,进来那人我曾见过一次,噩梦一般的再忘不掉——八思尔吉裕。 那次,他想要烧死我,即墨用老皇帝换了我一命。如今,即墨与他已不是盟友,反目成仇,他再不会那样好脾气的将就,想来,吃些苦头,究竟是难免的。然而心里,到底没有期许着即墨前来。他此刻,定然还在战场上,为着我抽身,实不值当。负屃当初说的没错,用老皇帝换我,极不明智。 甫一进来,他便回身将门锁住,牢内,也便只我、大个儿、他,和摆了满室的刑具。 “今天想试试什么?”他是对着大个儿说,那口流利的伏契话令我一愣。 大个儿狠狠啐了他一口,他熟稔的闪过,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发生过千百次。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猛然一拳砸在大个儿的下颏上,一声来不及出口的痛呼,卡在喉中,殷红的血飞了一地,两颗零落的臼齿发出不快的声响。我看着大个儿扭曲的脸,骨骼粉碎,几乎外露。 八思尔吉裕握握右腕,沉下眸子说:“忍了这许多天,可算可以动手了。” 那般轻松的话,仿佛是在说给我听。他是忍着,要将这一幕,给我看。 大个儿的一张脸血迹斑斑,下颏上的一击使他几乎昏厥,但他仍是挣扎着,没有力气,没有作用,只是挣扎着。 八思尔吉裕回身在案前甄选着刑具,我再看不下去,双腿还麻木着,只能匍匐着身子过去,衣袖,不禁染了大片的猩红。大个儿看着我,似乎想要咧嘴一笑,但再也扯不动嘴角。我一阵心酸,领口却一紧,回头,却发觉身子已被八思尔吉裕林在手里。他微微笑着,说:“不急不急,等会儿才是你。” 身子被摔在墙上,我这才注意头边一个异常的物什,一个圆箍,有三寸长的柄嵌在墙里,满是倒刺。 八思尔吉裕俯身摆弄那个圆箍,猛然一开,便从那柄的根部分成两半。他抓着我的手腕,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可挣扎,都是徒劳。 倒刺挂进骨骼皮肉,他死死按住我的手,那三寸长的细柄没入墙中,我听着脑后墙内喀喀的声响,便知这东西已经锁死,再挣扎不开。圆箍随着细柄的消失紧紧闭合,我几乎可以感受到贴骨的冰冷。 看着腕上汩汩流出的血,大个儿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怒号,八思尔吉裕这才悠悠过去,执起案上的长鞭,含笑在空中击打出声。空旷的牢狱,回音异常。 忽然的一鞭,落在了大个儿鲜血淋漓的身上,高大的身子,在空中竟摇晃。我明明想喊出来,所有的话,却忽然的哽在喉咙。 那哪里是鞭子,分明带着刃!每一鞭下去,地上便多飞溅出一道血痕,饶是大个儿壮实的身子,胸腹处,竟被打的如肉糜一般。他不求饶,不痛呼,我看了心中却那般疼。当日,我走进山坳的那日,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他。毛腿儿爱说些胡诌的话,他憨憨的却也总和那小个纠缠在一起,吵吵闹闹,动起手来。我没有见过兄弟间该如何相处,只是冥冥中知道,那定然和我在廖府与嬷嬷丫头不同。大个儿他们待我如此热情真切,从未对我有什么偏见,即便就我的模样而言,妖魔的声音已经听过太多太多。即墨不敢信,我却是真心里信这些忠勇的汉子,虽然傻,虽然粗,但心里,待人是极推心置腹。如今,看到如此,又怎不心忧,怎不心疼? 他终于昏过去,我心里一紧,却又一松,如此这般,解脱也是好的。 然而,是我想的太过容易,八思尔吉裕一桶水泼上去,和着血流了满地。大个儿终于哀嚎了一声,一双眼,迷蒙的复又睁开。 八思尔吉裕一杆细剑忽然的刺入,一番搅弄,猛然抽出,血,飞了老远。那痛楚,让大个儿几乎痉挛。 我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阖了眼垂下头,缩在地上没用动。只是觉得,这夜里,如此冷寂。 眼前,有谁的脚步声响,我没有睁眼,知道那是谁,不屑我去看。 他蹲下身来,捏住了我的下颏,湿热的气息几乎拂在了脸上:“你怕我么?” 我没有睁眼,甩着头想要从他手中离开。他越掐越紧,终于说:“即墨东离护着你,我可不会怜香惜玉。”他忽然嘲讽的笑了,“人模鬼样,还说什么怜香惜玉。” 他起身,我听见了鞭子落在空中的声音。 没有来得及想些什么,肩头骤然一热,蚀骨的疼。本能的,我含着双肩拼力侧过身子,用背去承接。我没有大个儿那么魁梧的身子,那每一下,都打在了骨骼上。 自小到大,尽管受尽冷落,但也因为囚在地下十六年,从未曾受过什么伤痛。躲着光,只因那会让我头晕目眩,却并非疼痛。即便上次被置于火上,也被烟呛昏了头,只有一双眼睛熏疼,又那样快的被即墨救下。 没有忍受过苦楚,这次,便显得那般难以承受。 鞭子勾连长发,扯痛头皮,我身子一歪,便直直磕在地上。手腕被撕得断了一般生疼,脑后,已是汩汩热流。 他将我从地上抓起,手腕又是一番撕扯,疼,几乎到了麻木。他骤一用力,手臂再承受不住,我几乎听到骨头应声而断的声响。 他终于松了手,将我摔在地下,又是一鞭落下,却没能落在我的身上。我睁开眼,额头的冷汗却渗进眼中,刺痛。 有刀剑相碰的声音,我却没有力气再看。 “廖姑娘!”是毛腿儿尖尖的声音,难得没有顽笑的意味,“将军来了,廖姑娘莫怕。” 眯着眼,那人的身影,确像是即墨东离。只是眼下,他当在战场上才是,怎能贸然前来?看着那两人打斗的身手,心里忽然的震颤。 即墨身手固然不错,然而八思尔吉裕怎会比他差这许多?心底微凉,不敢再想。 毛腿儿摆弄着我腕上的圆箍,却半晌无用。他若勉强掰开,只会让那倒刺扯得我皮开肉绽,他不敢下手。我知无用,抬起另一只手摇晃着指向大个儿。但愿老天保佑。 “已经有人照料大个儿。”毛腿儿还是探了探头。 忽听一声剑啸,便没了声响。 “毛腿儿,行了。”他的声音,淡淡自头顶传来。 番外 毛腿儿当即跑开,身上一暖,才觉是他的衣衫。我想要抬头,却没了力气。 “别动。”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的手,托着我的半边脸颊,耳边忽然一阵呼啸,便是砖石碎裂的声响,扣着圆箍的手,沉沉砸在地上。 “忍着点。” 手腕上,皮肉被强扯开的疼,骨骼盘错的疼,霎时间,冲击着全身,使我几乎不能呼吸。 他将我揽在怀里,头一次,如此轻柔。我也头一次,忘了挣扎。 他在轻轻的颤抖,全身都绷得僵直,我能感受到他的不知所措。背上满满的伤,动辄便痛彻心扉,他不敢碰。 我努力摇了摇头,以期让他明白,那并不疼。这到底是鬼方的地方,他是一军将领,不可久留。 他终于抱我起身,我侧首将脸埋在他怀里,以免叫他看见我的神情。 疼,怎会不疼。 “大个儿……”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惊了我一般。 没有回音,却都已经明白。 救不活了。一剑贯穿了腹部,会是极为痛苦的死法,那痛,比死更折磨人。 出了门,外面的风,很冷。 他腾出手将衣服遮住我的头,小心的没有碰到我脑后的伤。 “将军……”有人在他身后提醒了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托起我,右手又一次拔剑。 这是个圈套。 方才那人不是八思尔吉裕,这里也不是肆意进出之地,一切,都是为了诱他前来。他定然知道,却还是来了。 “没事,我们马上离开。”他的声音,像是耳语。 耳边,又是刺耳的刀剑声,我紧紧闭着双眼不想去看,不想去听。今天看到的血,已经太多太多。 “将军!”谁喊了句什么,他颤了颤,退了几步,便又是刀剑相碰的声音。 刀刃,摩挲着肉身骨骼而过,那声音,怪异,沉闷。 许久,许久,四周才复归宁静,挡在他衣衫外的风愈急。 忽然间,风止息,灯明灭。身下有柔软的触觉。手心里,似是皮毛。 我抬眼看着他,他的目光,看得我一阵心惊。 疼,说不出的疼。 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手腕,只是一个触碰,我便又渗出了汗珠。 “医……不,徐先生。快请徐先生!”他低吼着。 负屃进来时,眯着眸子,仿佛想要隐藏起什么,可分明,什么都隐藏不住。 “即墨公子,请先出去。”他的声音,咬牙切齿一般。 即墨没有动,恍如未闻。 “即墨公子,出去!”没了一贯的风度,那副样子,让我想起了睚眦,龙子,总觉那并非玩笑。 即墨起身,却没有离开,固执的看着他。 “你若不出去,我定然不救。”负屃下了话,说着便要往外走,只是我看着他的眼神,分明不会离开。 即墨愣了愣,看着我,终于离开。放下帐子,负屃才坐到榻边,迟迟没有动手。 “囚牛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我轻轻点头。那算是说了什么吗?只是几个名字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或许以后,这条路我不能陪你走了,照顾好即墨,也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他,想要询问些什么,然而他的样子,分明没有给我留半分余地。 “囚牛和睚眦也会走,你要小心。八思尔吉裕,不是寻常人。”他终于将手抚上我的臂,温热,却不疼,“我也只能帮你至此。这些伤口,以后的伤口,你要自己慢慢愈合。” 我点了点头,他俯下身子,却僵僵的停在半空,只能轻声说一句:“早点回直符灵动界,我等着喝你的茶。” 手臂被纱布层层缠绕,却没了断骨之痛。他起身,出帐,即墨当即进来,手中,还有一瓶药,是方才负屃给他的。 “徐先生说,这药得敷在你背上。“他回身,抽出一把匕首,小心的俯身划开我背后的衣衫。时间过了太久,那一层层布帛已经粘连了血肉。他皱眉轻扯,我狠狠咬住唇,生生没有叫出声,然而身子,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他的手,忽然停了。我扭过头看他,他却将我托起,靠在他胸口,只觉手下一片濡湿,我正要问什么,他却开了口:“疼就别忍着,别再伤了自己。你若不想出声,便咬我。” 我摇了摇头,他轻轻扯起一个笑容,故作轻松的说:“若非是因为我,八思尔吉裕也不会将你伤成这副模样,你还和我客气些什么?你若再别扭,我日后定然娶你。” 旁人听来或许可笑,可我听着,心里只是觉得可悲。 我只得轻轻含住他的肩膀,他的手飞快,霎时间的剧痛,令我死死咬了下去。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昏厥过去。 “你忍着些,徐先生交代过,这么深的伤口,定要缝合起来才会好……”他已经不忍说下去。 缝合?这满满的伤口,还怎么缝合? 他倒出瓶中的药,轻轻洒在伤处,说:“这药能止痛,没事,我动作很快。” 我点了点头,可看着他取出针线,还是不敢睁眼去看。 又一次咬上他的肩膀,这一次,过的太过漫长。他的动作的确很快,只是那伤盘错,仿佛没个尽头。我越来越不支,咬着他的唇齿也没了力气,他的手终于慢慢停下,轻轻环过我尚算完好的肩头。 我没了挣脱的力气,任由他抱着。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你!”他的声音很低,却满是悔恨。一直以来,自我见到他,除却负屃来时他倏忽的怔愣,他都是淡漠平静的,直到这一刻,忽然的,像是天地崩陷了一般。 “从最开始,从你七岁那年,我就应该把你带在身边!不该让你受半点苦!”他失控一般的低吼着,几乎带着哭腔。 父亲为母亲哭过,只一次,是在我出世的时候。那还是幼年,母亲来看我时说的。那个时候,母亲笑的明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她如是说。能牵动一个如此坚强的男子的心思的,定然是唯一的那个女子。 唯一的那个女子,我看着他,伏在他的肩头,看到的,只是他的耳后。 他提起我七岁那年,我忘不了那一年,有一个少年,没有将我当做异类,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吹箫奏乐。 那少年,长不得我几岁,那个时候,瘦削萧索,小小年纪,一脸书卷气。 那少年,原是他。 无怪初次见面他便无半分惊讶,无怪他向父亲向皇帝请婚,无怪他如此待我。原是因为这。只是为何,他不早些说。怕我将他忘了么?还是怕我觉得他是如此卑鄙的人,以至将幼年那仅存的一点点欢愉一并抹杀? “我不该,我不该!都是我的过错!魇儿,是我对你不起!” “东离……”头一次开口唤他,未料,那两字一出口,泪,便不顾一切的滚下。东离!他说过,那年,他说过他的名字,我怎么就能忘了!廖魇,你怎么就能忘了!不是他的错,从不是他的错…… “别哭,别哭,你还有伤。”他捧起我的脸,凝视着我水蓝的眸子。 番外 那天,睡的极香甜,他在床边轻轻握着我的手,直至我睡着。梦里,是一个七岁的小丫头,眯着眼踱着步,打趣般的说:“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少年拿着书卷,轻轻拍在女孩的发上:“才不是那个东篱!” 陶潜的诗,还是他教给我的,那时,我便爱用这句诗揶揄他。 睁开眼睛,手里已经空了,安静地缩在被子里。也是,他到底是个将军,事务繁多。 被上,还覆着他的外衫,伸手探去,胸口的位置,忽然一片干硬。这确是他昨夜穿的黑衣,我蹙了眉,细细看过去,有些微的暗红。忽然,脑中一声闷响,昨天,他抱着我,手心里的湿濡,却是这!他受了伤,半分没有告诉我。 想要下榻去看他,背上一疼,便绊住了脚步。这副样子去见了他,也只会惹他忧心。更何况,此刻,他大约不在这里。昨日的八思尔吉裕是假,那么真的便定然在战场之上,他必然要去应付的。怕是昨天睡熟后,他便一声不吭的走了。 披上衣衫,出门探去,果不见他的踪影,只有毛腿儿守在外面,瘦瘦小小的身子,却抱着一把一人高的大刀。 “夫人。”见我出来,他摆了摆手,只是脸上,没了平时的顽笑模样。是啊,昨天,大个儿去了。想起这,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一如既往爱念叨,只是没了人应和。 “真是,老庖和马顺儿都上了,将军却不让我去。”他摊摊手,无可奈何,“夫人你去和将军说说,我得把大个儿那份一齐杀回来。” “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我循声望去,是即墨东离。 “夜袭八思尔吉裕,烧了他的粮草,也算给大个儿报了仇。”他拍拍毛腿儿的肩。 后者尖尖细细的笑着:“他肯定以为将军受了伤就不敢去了,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即墨的眼神微变,晃了我一眼,见我没有动静,也便没说什么,只是打发了毛腿儿离开。 “你莫听他乱说。”他扶我进去,我却退开一步。只是不习惯,便是昨夜那般亲近,可我到底还是我,从不曾与人太过接近的我。 “徐先生昨日走了,我见你们交情匪浅,原想叫醒你。他不许,我便没有来。” 负屃走了,他昨天的话,我听得真真切切。睚眦和囚牛,一个也不会留。他们本该走的,倘是真的龙子,凡间这细碎的琐事,何劳他们惦念。只不知这一走,即墨东离又会受到怎样的影响。然他若是当真天命在身,民心所向,到底也是无需忧心的。 负屃说,要照顾好即墨,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抬眼看着眼前这男子,高高大大结结实实的样子,虽然负了伤,却又有意瞒我,怎需我照料?没了睚眦负屃,昨日不也生龙活虎的去劫八思尔吉裕了? 他对上我的目光,微微扬了扬嘴角:“八思尔吉裕有心框我,我怎会让他占尽了先机?如今,让他尝尝进退维谷的滋味。” 我蹙下眉头,他也只是嘴上说来轻松罢了。战争已经数月了,加之他先前守凫雁关的那么久,尽管与鬼方有勾结,但若是半分没有损兵折将,我是不信的。他了解鬼方,才可以打得他措手不及。日后交战,若是鬼方也摸清了他的套路,岂不是于他不利?不知为什么,只见过一眼八思尔吉裕,就知道他有这样的本领,连负屃也说他并非寻常人,多仔细些,究竟没有坏处。 踱步进帐,他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说:“军里的事,你便不要忧心了。到底还是有我顶着,男儿的身子,扛得坚实些。你只需将伤养好便是了。” 我睨了他一眼,战场上那些事,半步行差踏错便是数万人性命的事,我无心去干预,无意去承担那份罪责。男子既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兴起兵戈,女子便安心静观便是。 我是当真做好了冷眼相看的打算,一直到大军南驻,到了别州。 别州,自古便是南北要道,天下间的旅人,送到这里,便终要离别,也因此,有了别州这名字。 即墨若能攻下这里,那便借由南方皇廷进一步挤压鬼方,那渐趋渐窄的土地,或许会逼得八思尔吉裕弃城而逃,返回极北之地的荒山野岭。只是,届时,又怎会轻易令他逃走?占据着别州,他鬼方便插翅难逃。然而,忧虑也是因此而生。 别州太过重要,即墨看重,八思尔吉裕看重,南方的皇室们更是看重。 鬼方人勇武残暴,仗着即墨南北夹击伏契的皇族才敢派兵出击。也因为要与即墨的队伍成夹击之势,才眼睁睁看着别州收入鬼方囊中。如今,若是鬼方撤军一败涂地,即墨占据别州,恐怕,伏契的皇子皇孙,便再也无法踏入北方皇廷一步。平京到底只是个老旧的都城,然而京城,虽经战火,稍加修缮,仍是繁华富贵地。养尊处优的皇族,必然贪恋。即墨的野心如今路人皆知,那些企图返回京师荣光的贵胄,怎能轻易将别州交给即墨? 即墨为此踌躇许久,他在想,这次出兵,还会不会有南方的支援。 鬼方不愿给他别州,却也无力多留。鬼方一旦离开,这片大地上,短兵相接的便是昔日的盟友。 他即墨东离似乎总是如此,前一刻还与旁人同生死,共进退,转眼之间,便剑拔弩张。我见怪不怪,他不叫我忧心,我却也乐得自在。只是心里仍不住的想,他手下的人,无非是毛腿儿大魁这般的人,再来便是四方投靠的义士,麾下兵勇数量与鬼方相当,然而到底是些散兵游勇。队伍不断扩充,马顺儿的马也慢慢供应不上。而鬼方人,数十年侵扰伏契边境,靠的便是□□一匹好马良驹。往日还有个神机妙算的徐先生,如今可堪商讨军机要务的,似乎并无几人了。 别州城下,已经恶战了整整三日,鬼方人不擅守,只是拼着一个蛮劲儿,伏契富庶,北方却是蛮荒的很,他们又怎好空手而还?即墨向南方已经求援数次,南边,却消息也不曾有。即墨知道,伏契这些皇族是要坐山观虎斗。没了即墨,他们不敢打鬼方,没了鬼方,他们不得不打即墨。如今,鬼方和即墨在别州一场声势浩大的消耗战,斗得两败俱伤,是那些皇家贵胄们最乐得见到的事。他们在暗暗修整着力量,以期在一方倒台时,能够迅速冲击胜利的一方。 皇族想看鹬蚌相争,坐收渔利。 即墨知道,八思尔吉裕知道,可是战争,没有别的方法。别州是四下崇山峻岭中唯一的南北通道,是绝对不可放弃的一座城池。智斗计谋已经无用,眼下也只有这最原始最直接的近乎肉搏的较量。 往日也并非时常可以等到南方的援军,只是好歹有个徐先生,沉着冷静,绕路进攻,旁敲侧击与他照应。如今,徐先生仙游了,他的队伍里,忽然便没了谋士。别州不是旁的什么地方,他不敢随便用人,再忠心的都不行,非要有那运筹帷幄的气势。偏偏,他麾下能攀得住徐先生一个足尖的人都少有。他也□□乏术。 我难得去看他时,他仍伏在案上死死看着舆图。 毛腿儿非要叫我来,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说是近几日,他白日里冲锋陷阵,晚上收了兵又是整夜整夜的想着对策,叫我来劝一劝。我听了好笑,毕竟他是自己说了,不愿叫我干预过多。然而又实在挨不住毛腿儿那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念叨,只好过来。 夜很深,他的桌上,有一点摇曳的灯火,这样的光线,对我恰好适宜。 隔着一张桌案,我看着他,清瘦了,晒黑了,眉心的褶皱像是永远摊不平一样,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抬手挑了挑灯芯,这样的光线,对他还是暗了些。 他这才抬头,看着我,瘪瘪嘴,没有多余的动作,说:“你怎来了?” 怪我多事了么?我挑眉看了看他,他的两眼猩红,显然是许久未眠。莫非失了负屃,你便当真赢不过八思尔吉裕?我暗自在心里问了。 将手上捧凉了的茶搁在案上,这还是毛腿儿塞给我的。 他看了看茶,又看了看我,却迟迟没有动作。 不由将茶碗向他又推了推,瓷器和木质摩擦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营帐里,有些低沉。 他只是看着我,那双眼眸,甚至没有眨过一次。我如何能禁受这些,提裙便要离开。 “伤口还疼吗?”他突然开口问,声音很低,低到我也只能勉强听见。他在压抑着喉咙的沙哑,这一路来,他哪次不是喊着杀冲在最前面。 我知道,兵卒需要的,不是一个在队伍最后督战的高高在上的将军,不是喊着“兄弟们给我杀!”自己却跑在众人之后,敌军的弓弩触碰不到的地方的将军。 我只偷偷见过一次他领兵的样子,骑着长风,飞一般的在最前面,喊的是“兄弟们跟我杀”,一字之差,让我默然伫立良久。自那之后,他出征,我都是躲在营帐里。我怕看见他的血,远远甩在身后,他还在不要命一般的冲。 番外 我终于知道负屃说要照顾他是什么意思,他就是个傻子,明明摆着阵,设着计,自己也要冲在最前头,挡着那许多箭雨。 只是知道了,却没照顾过他。自大个儿惨死之后,见到血,我总是心悸。何况,他也从不让人照顾,我的性子更是疏远。 我没有在他身上消耗过心神,他见到我的第一句,却是问我的伤口。 早已愈合,疤痕摸起来触目惊心,只是再也没有那刺骨的疼。偶尔随着大军奔忙,太过劳累,才会隐痛起来。大约是落了病根,一辈子也不会好。只是这样的小事,不值得对他一提。 于是我摇摇头,一笔带过。 “嫁我吗?”他忽然偏头一问。 我一愣,不明所以。 他含笑解释:“留了那么丑的疤,吓也吓死了,除了我谁还敢娶你?” 我几乎要把那一碗茶泼在他脸上。 近来,他越发没规矩,在灵堂前初次见面,知礼识义明进退都是粉饰的。 “还不走?迫不及待了么?”他支起下颏挑眉看我,一脸玩味。 随手抓了什么砸在他胸口,是一本卷了页的兵书,这一丢,几乎散了。 他皱了眉头,半晌才说:“也罢也罢,终归不是纸上谈兵。” 他将兵书抚平放回桌角,却险些撞翻茶碗,我将手扑过去按住才算了事。若是打湿了这桌上的舆图,不知该算是谁的罪过。好在舆图上,分毫没有水渍,只是那图,似乎有些什么,使我的心里,忽然的别扭起来。 转过书案到他身侧,灯光有些亮,我只好俯身近些看。 “你会看舆图?”他侧过身子,为我让开寸许之地。 我摇头。不会看,只是看那图上画着的山脉,密密麻麻标注的山坳,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似乎少了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这舆图,分明很是完全。陡峭连绵的群山,唯一的破口,便是别州。 “有什么不对的么?” 有,却不知是什么。我起身,或许是我多心了。这样细致的舆图,虽小巧,却将每一个微小的起伏都标记了出来,更何况,这是他将军帐里的舆图,怎么会有错? “将,将军!”刀剑声忽然灌了进来。 他眯着眼看着冲进的兵士,岿然不动:“什么事。”平淡的语气,仿若外面不过是一阵风罢了。 “鬼方偷袭!我们的军队快要冲散了!” 他猛的起身,手里霍然抽出长剑。 那把剑,没了龙吟的声音气魄。 心头像是有什么闪过。 他大步跨出,又骤然转身,不由分说揽住我,不等我挣扎,拧眉低沉开口:“跟我走。我不会再将你一个人放在营里。” 我一愣,没有推脱。 上次,我一个人在山坳里,所有人都以为我很安全的时候,鬼方的人来了。我的背上,那时留下的伤,忽然泛疼。若说不怕,是假的。大个儿滴着血的身子还在眼前晃,带着刃的鞭子还往身上打,可自己,偏偏什么都做不了。我从来不敢去想象,假若当时,即墨没有冲进来,我会不会,就这样死了,像大个儿一样? 跨出大营的一瞬,四周嘶喊声,尖叫声,垮塌声,尖锐到刺穿耳膜。他忽然的一收臂,将我的脸扣在他的胸膛。 我怕血,他是知道的。我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他也什么都没有和我说,只是他就是知道,时时刻刻都记着。 “列队!拦住鬼方,一个都不许放走!”他挥舞着长剑高声下令,一把抱着我飞身上了长风。 他的声音,像是一个咒语,仙术一般的奏效,方才的惊慌失措仿若一场惊梦,如今,梦醒了,他们仍旧是比鬼方更加骁勇的军队。 我看过他作战,也想象过他作战的样子,只是从来没有在战乱的时候,在他身边,和他在一匹马上。 即墨东离,这个人,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手边。 父亲的尸体运回京师的那天如此,自祖坟家庙跌跌撞撞回来时如此,被架在火上几乎烧死如此,被关押被鞭打时如此,就连今天也是。没和他说过一句可怜的话,他总是自己将手伸过来,无论多少次被我拒绝,他总是多伸那么一次,在最关键的时候,拉住我。 我知道,这份感激,到了天亮,便会消亡殆尽。 我是如此冷血,这,他也知道。 “有我在,不许你怕。”他仍旧和我说着话,仿佛眼前一切,刀剑无眼,都无关紧要一般,“那天躲在那里偷看我带兵,不是没把你吓跑吗?” 他知道! 我叹了一口气,他什么都知道。 他当时那般专注,连喷涌的血都浑然不知,却知道我在看着他。 我在看着他…… 我忽然一愣。 舆图!舆图上少了什么,我似乎知道了! 推开他的臂膀,我仰起头,给了他一个眼神,飞快的从他手中扯过马头,不该恋战,不该执着于眼前这场小小的骚乱!不知还来不来得及,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到! “毛腿儿,挑你最快的人跟上来!我回来时,这些鬼方兵,一个都不能跑!”他又一次高声下令,任由我左右着长风的方向。他完全的信任我,从未想过,我是否会将他带到悬崖。万一,是我想错了,贻误战机,几乎是兵家最痛恨的事。到时,他还会将手递过来吗,又一次的? 没有时间再想,已经到了这一步,退无可退,他相信我,我也必须如此。 长风飞快,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山石交错之地,这是我当时看他行军的地方,躲在这里,恰好避过了骄阳,于我正是合适。 自那石缝缺口望去,月色下,是一条小径,正有一行黑影不停的移动着。 果真如此! 舆图上缺少的,便是这一片乱石。连每一条清溪都有着注解的详尽舆图,却舍弃了这片乱石滩。即便有人拿着舆图比对,也定然将这一处错误略过——这里地势太陡,鬼方善骑,在这里根本无法前行。然而,就是这里,只有这里,能够看到那条小径,隐匿在丛林深处,隐匿在夜色里。 我回头看着他,只见他的眼眸,鹰一般尖锐,从我手中接过马缰,没有半分迟疑,脚蹬马腹,飞快的追缉而去。 营地的夜袭只是一个幌子,八思尔吉裕,现在正在眼前! 没有马能够快过长风,即便是以出产良驹闻名的鬼方。只是这样长的路径过来,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长风一马当先,毛腿儿等人的马固然是一等一的好马,只是此时却一直远远地在后面,跟随不来。而我们,离鬼方越来越近,虽然八思尔吉裕是仓皇出逃,所部却仍有百千之众,这些人,又定然是他亲信的高手,若只有这两人一骑追上,他一人或许还能当即勒马离开,只是,添了一个我,到底是要连累他。然而若是缓下来等着毛腿儿一部追上,这绝佳的时机,便要从手中溜过。他与鬼方僵持了这么久,搭进了多少兄弟的性命,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机会溜走么?他是个不惜命的人,尤其是自己的命。 我挣扎了两下,想要提醒他当前的局势,让他放我离开,下了马,没了他,鬼方人不会放过我,但再不会连累他。他却将我按住,附在我耳边说:“怎么,白鹿白龟便是天降祥瑞,你便不是?我还就不信,有你在身边,阎王爷还敢派些个魑魅魍魉牛头马面来?” 自小到大,有人骂我妖魔,有人说我是祸患,有人就用他才说的阎王手下的那些喽啰来形容我。从头至尾待我如常人的,他是第一个,却并非唯一一个,而后又有了山坳里的诸位。而说我是祥瑞的,他是真真的唯一一个。 母亲护过我,却小心对待,没有将我当过普通的孩子,她总是慌张的,怕父亲找来,发现她来看我;怕我见多了,会黏她;怕出来久了,妹妹会看出端倪。她怕,怕得没有时间再来理会我,怕得避我如瘟神。 祥瑞?没有人想过,我是妖孽,怎会是祥瑞? 前面忽然有了声响,整齐划一,抬头,是一排又一排的弓弩。 跟的太近了! 他忽然单臂托住我,手臂微转,却已将我置于他背后。我正要开口,他回头一笑:“我还穿着盔甲,无妨。” 他当我是傻子,若是穿了盔甲便无事,他又何苦受了一身的伤! 眼见着鬼方众人只带八思尔吉裕一声令下,忽听一声霹雳,裂空而过,眼前,刹那间一片白光。 我眨眼望着天空,那道雷,只是瞬息。只是这月色皎皎,半分乌云也不曾有,若然,我也绝难窥见八思尔吉裕奔逃。生死关头,如此晴空霹雳,莫非当真天降祥瑞? “放箭!”八思尔吉裕只是愣了片刻,便当即下令。想来,他若是怕天命因果,也断断不会南侵了。 又是一道霹雳闪过,电光刺得所有人的双眼几乎难以视物。 太近了,太近了。 番外 长风那一跃,几乎要将我甩出去。 我两眼本不能受这样的光,如今更是瞎了一般,想来,要恢复,非要几日功夫了。只好伸手按按他的小臂。他低低的说:“恰是两军之间。” 怪不得长风如此受惊。 “我便说你是祥瑞。”他似乎在笑。 我不置可否,只是听着方才整齐划一的鬼方军队,似乎出现了混乱之声。如此近的惊吓,身下的马匹早已飞奔出去,不知到了何处,四处,都是人摔在地上的哀嚎和慌张勒止马头的声音。 “八思尔吉裕。”他的话,冷冷吐出口,带着浓厚的嘲讽。 天欲亡你,休怪我不仁不义! 长风再一次跃蹄疾奔,我几乎听见了他的长剑划破夜风的声音。不是龙吟的低沉雄厚,却是那般的杀气腾腾。不敢去想,如果此时还能视物,眼前,该是怎样的景象? 让他委曲求全结盟的八思尔吉裕,夺了他好容易劫持的老皇帝的八思尔吉裕,杀了他兄弟的八思尔吉裕,如今落水狗一般的八思尔吉裕!即墨东离没有理由不杀他,如今,哪怕是皇帝的命令也不必放在眼里。 皇帝! 听见剑刃斩断骨骼的声音,我一个激灵。 皇帝,伏契的皇帝在哪儿? 毫无结果。鬼方全军覆没,然而,即便是在别州,都没有老皇帝的身影。 即便即墨此刻当真不再受那有名无实的帝王控辖,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眉头依然皱着,全然没了追击八思尔吉裕的痛快淋漓。 毕竟,在南人眼里,他仍是个皇帝,民心且不说,到底是已经将平京视作都城了。若老皇帝落在即墨手里,或许不沾血腥便可将南方大片土地收入囊中。如今,却偏偏听来了生死未卜这不是消息的消息。伏契皇族坐立不安,另立新君还是按兵不动?太子殉国,皇帝失踪,便是另立了新君,又能是谁?眼下这关头,皇室之中难道还有未曾令天下百姓非议过的人物?若是新君掌权,老皇帝尚未驾崩,又该如何是好? 没个音讯,不论是即墨还是南廷,都是一样的心急。 那天,夕阳西下,偶一抬眼,正是他的一抹坚硬,轮廓,依然是军人的冷硬,隐隐有一股子书卷气,只是眉间又深了几分, 他很少来看我,我也不会去看他,对彼此的情况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会去迈开那一步。他疲倦,我疏离。 昨日毛腿儿还来闹过,说他染了风寒,病倒了。要我去看,我没动。 他不说,我便当不知道。到底不是当时战事吃紧,性命攸关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一段空闲时间来生生病,都是那时候的奢望。此时,趁着鬼方刚被剿灭的平静势头,强压他在榻上歇几日也是好的。熟料他今天便来了。他很高,弯着腰进帐的时候,一只手按在嘴上,咳了咳。我看着他双肩抖动的样子,忽然有些酸涩。 不知再过多长时间,这双肩膀又要挑起这天下。 鬼方势力尽灭,吞并的别州以北大片土地,通通落在了他的手里,伏契不会善罢甘休。打了这么久,谋划了这么多年,他不会谈和,伏契那些娇惯了的贵胄更加不会。这仗,还是要打,一直打到一方瞪着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才算完。我不懂战场上的规矩,只是天天看着他们在刀口上度日,饥一顿饱一顿,为了争那寸许的土地,成年累月没有一个安稳觉,累。他不说累,我看着却是疲惫不堪。 “他们说,过几日要准备登基大典。”他的话,不轻不重,一如既往,没有掺杂半分情绪。 我仰头,看着他的脸,除了病容和疲倦,再也没有旁的什么。 的确,他已经占据了半壁江山,不能再将军将军的叫了。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回京城,进入那座他曾日日朝拜的宫殿,只是这一次,他是那里的主人。或许,这样一来,他便不必次次都亲自在前冲锋。 他撑着桌子坐在我对面,将肘支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忽然一笑:“我若称帝,你嫁吗?” 他问过这问题许多次了,只是这一次,说了他要称帝,好像这样,一切便会不一样。 的确,从勾结外敌的败将,到山里秘军的“头儿”,再到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终于熬到这一步,每个人,都将知道他的存在,都将为了他的存在感恩戴德,仿佛他的呼吸都是天神对人间的恩赐。 最重要的是,他是将军,说的话,有的人可以不听。他是皇帝,说的话,哪怕是句胡话,全天下,每个人,都要洗耳恭听。我知道,他一定要让伏契的皇室也如此,对着他一句随随便便的顽笑便长跪不起。 伏契亏待过他吗? 谈不上。廖将军驾鹤,朝廷便拼了命的赏他金玉宝器,他吃了败仗,也没有捉他问罪。只是,这究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私心,算不得亏待,也算不得优厚。何况,他早在走马上任之前,就已经生了反心。 大个儿他们,在山里等了他五年。这之前,他又是花了多大的力气,纠集成了那样一支军队,看着不过散兵游勇,对他,却是忠心到了骨子里。 旁人看着他这一路,也是顺风顺水,出山便是席卷之势,这还不到一年,没有吃过什么败仗,灭了鬼方,登了帝位。我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过这一年不足。说是在他身边,都有些牵强附会的意味。只是看着他,从北方到别州,看似一气呵成的一番跃马扬鞭,不知他已经准备了多少年。他身上的伤口,不给我看,连他自己,也数不过来。 “我若称帝”这四个字,他究竟是走了多远的路,才攒够底气说出口。 我却只是摇头。 不嫁,便是你成了玉皇大帝,我也不嫁。你的地位越是显赫,你的功绩越是卓越,我越是不能嫁。不是每一次,你说天降祥瑞的时候,老天爷都会照顾你的面子。我不是祥瑞,只是鬼魅。你若是个傻呵呵的平头百姓,可以藏着我照料我。可你若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便没有力量为我遮住阳光。 我终究是不能见光的。 他的面色僵了僵,但好歹保有着一抹笑,仿佛早知这个答案,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却释然。 “那好。”他点了点头,“我便做个和尚皇帝,修身养性,倒也挺好。” 我看着他,他的目光斜向别处,不多时又偷偷转寰回来。他越发没规矩,坐上皇位,还能跳起来不成? 他难道不知道,皇室的血脉,有多重要?当年却明知太子身为嫡系不可留。 他看我的神色隐有不快,又说:“只怕到时毛腿儿又该叽叽喳喳吵着往宫里塞人,他那个性子,多事。” 是,毛腿儿的性子,确会做这样的事。只是你看他上阵杀敌那般卖力,又不好不封爵奖赏。 “我到时就命人把你拉到宫里一立,保管那些个姑娘小姐都自惭形秽。” 他的目光含笑,仿佛在说着什么未来一般,那双眼里的光芒刺目。只是,我从来不会叫谁自惭形秽,他们见了我,只是吓得鬼哭狼嚎罢了。 “廖魇,我上辈子肯定就认识你。”他说着这样离谱的话,语气里却满满的笃定,“要不,这辈子怎么会从那么个黑窟窿里把你捞出来,就像早知道一样?” 黑窟窿,大约是我在廖府的“闺房”。 “有几个人误打误撞都能撞到你门外?你说。”他的唇角,笑意已经满溢。 没有,自小到大,误打误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见到我又像个傻子一样的,只有他一个人。他那笑容,哪里像是个君临天下的人。 “你不嫁我,能嫁给谁?”他歪着头看我。 我没有理他。 他低着头掰着手指头数着什么,像是个小孩子。数来数去,也就几个手指。半晌,他皱着眉抬头看我,说:“莫不是你还惦念着徐先生?平日里也就他和你近些。他那么仙风道骨的,你怕是沾染不了了。” 他不知道,他第一次出现在父亲灵堂的样子,更加像一个捉摸不到的神仙。只是如今看了,这样的印象,已经全然不在了。 不想理他的无理取闹,负屃是龙子,我高攀不起。 他忽然耸肩咳嗽起来,抬眼时,满眼的猩红。他是个傻子,我却不是,探手过去,他额头已是滚烫。他仍眯着眼笑着,我看着他,扬手指着门口。 他起身轻轻蹭了蹭鼻间,吐出一口气,说:“明天我们便回京城了,你简单收拾一下。”又像是他刚进来时的样子,不温不火的口抱,空乏的语气。听得人心里明明毫无波澜,却是一阵难受。 他掀开帐帘,夕阳残照,他扭头去看,一个侧脸,一个背影,一瞬间,竟有些落寞和沧桑。 人人都爱美髯公,他不留,嫌那麻烦,方才,却瞅见了他唇边的青茬,若非他一直打趣,我总觉得他老了。还不到一年,又怎么老?我不知道。 战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深刻么? 当初,在廖府灵堂里,他眉骨投下的阴影,有这么深,这么重么? 叹了一口气,我又能怎么样呢? 番外 京师,仍是那个富贵之地,战争一歇,人们便急不可耐的迁居回来,我离开前城里的血腥,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姹紫嫣红。 他很受百姓欢迎,大约是山中那些汉子虽然粗莽,但都透着朴实简单的劲儿,受尽了伏契皇族盘剥和鬼方外敌压榨的百姓,对他们尤为亲善。 廖府冷落了,他摆出皇帝的架子,不许我住。我忧心,若往日的丫头僮仆回来了,可怎么是好。他大笔一挥,封了功臣,赐了宅邸,嘱咐人将廖府昔日的佣人一一照料了,纳入新府。 宫城许久空荡着,琉璃瓦都积了尘,他这样来了,立时热闹起来。 他非要我住在宫里,与他的住处不近不远,恰如在军营里一般,明明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距离,我却偏偏不会弯一下腰,迈进他的门槛。呼吸可闻的两座屋子,他与我,却要长久才见上一面。 登基礼的前一天晚上,他来找我,这是我们安顿下来两个月时间里,头一次相见。 有浓浓的酒气,他却没喝。看着他手里摔得破碎的酒壶,他一乐,说是崇元殿门槛高,出来的时候绊了一脚,酒洒了一身,酒壶也摔没了,剩个柄握在他手里。 他真是个傻子,从自己的宫里出来,还能叫自己的门槛给绊了。 “本来想找你吃酒,只好来向你讨茶。”他摸了摸下颏,笑笑说。 我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够桌上的茶壶。他嫌弃的扭过头:“凉了。” 明天便要正式执掌这天下的人了,还是这小孩子脾气。我无法,却也烧了水为他沏了新茶。 他吸了吸鼻子:“廖魇,你却有这样的好手艺!” 他似乎很是喜爱那茶香,负屃也说过,要来吃我的茶。仿佛眼前这一饮即尽的杯子便是全部。 他抿了抿茶,还烫着。忽然说:“今天,是廖将军的忌日。” 我的手顿了一顿,握在手里的茶壶险些跌个粉碎。他忙递手来扶,不偏不倚烫个正着。 我自然知道,今天,是父亲离开整三年的日子。与父母并无太多交集,只是这个日子,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总是在试探,试探看三年前伏契太子爷亲自宣读的圣旨在我心里还有无效用。 被他催着住进皇宫那天,看着那些丫头强自压抑恐惧的神情,我就知道,那份圣旨,早已无效。只是这话,我已经不愿再说。他应该明白的,多说无益。 我蹲下身子给他包扎烫伤的手,他却偏偏用那指腹抚弄我的脸颊,不知疼一般。 “廖魇,你知道吗?”他的话,说到一半,似乎在等我,许久,我才抬头,看着他的神情,几分苦涩,几分无奈。 “我从没见过你笑。哪怕是个敷衍,都没有。”他的指尖,停在我腮边,仿佛那里,本该有个笑起来很好看的酒窝。 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笑他的傻么?看惯了,也不觉得可笑。 “三年了,抛却幼时,你对我说过的,也不过两个字。”他的声音里,有几分自嘲。 我记得,是他把我从鬼方那里救出,为我疗伤之后,他的淡然,他的沉稳,轰然倒塌的时刻,我才唤了他一声,东离。 只这两个字,是我三年里,对他说的全部。 幼年那般亲近,已经如同一个毫无意义的幻梦,偶尔想起,只是会更深的扯开为现实刺穿的伤口。 错过他的指尖,便如同错过那个梦,那道伤,编织的太过美丽,不敢触碰。 他看着我的脸,目光很深很深,像是一个不知底的湖,不敢涉足。我按过他的手,细细包扎,层层缠绕。只是很轻微的烫伤,但很疼,我知道,就像我被那太过炽热的阳光迷眩一样,很疼。 “不是什么大事,拿些清水来就好。”他试探一般说,我没有回话,只是兀自在那伤口上,系上了结。 “舍不得?”他微微扬起唇角,却没了顽笑的味道。 我仰起头,看着他。舍不得?舍得?我不知道,心里,一如既往的平静。或许,我生来便是如此,不会哭,不会笑。 “要是以后,我受伤了,你还会为我裹伤吗?”他问得很是认真,目光里的期许闪烁的刺目。 我没有点头,只是看向地面。 今天过后,他是皇帝,即便南方还有一个朝廷,即使还要有数年战争,他是皇帝,谁会肯让他受伤?他受了伤,又有多少人争着为他上药疗伤?我不会去抢,那些人于他,才是最好的,而不是我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人。 他的声音,许久才在头顶响起,低沉,笃定,没有半分余地:“我只要你帮我裹伤。上辈子注定了的。” 上辈子,他总以为,我们之间,总该有些许缘分,上辈子便牵在一起,这辈子,也理当如此。只是我这样的人,不管过往有几世牵绊,见到了我今生的样子,恐怕也尽数抛却逃开。 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一旁,妆镜中的那人,即使是要我看来,也觉得含冤带怨,满身的戾气,便是我自己,也不愿意接近半步。 他似是看到了我的样子,万分柔和开口:“廖魇,你真的很美。” 晃过神思,却无法再看他。他待我,总是这般小心,一句一字,都是照顾我周全。知我厌恶触碰,手便那样悬住,迟迟没有落下。只是,他素日里来的顽笑太多,这一句,我也只能是当做一句顽笑。 “坐拥江山,怀抱美人,二者兼得当真是一大幸事。”他扬起一个分外明朗的笑。 江山美人,万古两难的抉择,此刻,他却说得这般轻而易举。美人易得,只是一个可堪知己,恍惚一个眉目交错便可知彼此心意念想的绝代佳人,又如何寻觅?我不是,我不懂他,即便他懂我。 “明天,登基大典的时候,能站在我身边吗?”他的话,很是谨慎。 我只是摇头。 他笑了笑:“的确,不知南方伏契要作何感想。自鬼方灭后便再无动静,莫不是还想要两朝并立,平分天下么?明日的典仪上,不知要发生些什么,你还是小心些,远离一点,不无好处。不知徐先生明日肯不肯赏脸过来,毕竟若非他一步步筹谋,也万万到不得这一步。好歹,功成名就的时候,要有他的一份才是。” 他似乎认定了我与徐先生有些瓜葛,又一次提起,脸色郁郁的看了我一眼。 负屃,他虽那般亲善待我,甚至请动了囚牛和睚眦的大驾,尽管如今不知因何万不得已之事已尽数离开,但我于他,更多的之事感激,淡薄如斯的感激。 即墨或许懂我很多,却独独在这之上看不透彻,他能看清我为何躲避,为何拒绝,然而,没有人能真正明白,我的心里,已经不敢再有什么波澜起伏。什么东西,也不过空无。他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怕是永远不会体会这样的心思,但我宁愿,他一生也无法体会。这样于他,最好。 番外 次日,他登基,我只是躲在了一边,漆巾遮发,着一身玄衣。十九年来,我惯穿玄色衣衫,或许如此,便可将我隐于晦涩黑夜。 很早时候,便听晨钟,唤众人祭天,我一夜无眠,理了理微皱的衣襟,看着外间端庄行走仍压抑不住欢愉的人群。 他是个很得人心的帝王,年轻,爱笑,便是宫中的下人们也都很是亲近他。 他在众人的簇拥中,自我房门走过,我躲在门后,没有被他瞧见。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娇俏女子,我认得她,是他麾下一大将的女儿,想来,也可算是开国元勋的后裔,与他,也到底般配。也还不过十五六模样,一双眸子清澈如水,一眼望透,没有半分杂质。这样的眸子,最是让人深陷其中。 他已经二十余了,如今天下稍安,身边的人,自当催促他早些嫁娶,开朝创代,最要紧的,还是子嗣延绵。 一直待到众人散去,我才离开房门,追随其后。 祭天之地远在潼山,他特意为我在宫门备了车驾,我到时,也只剩那一个车驾,连驾车的小厮,也已经不愿再等,而不见人影。 仰头望望天色,尚早。 拆卸一番,我翻身上马,径直扬鞭而去。潼山,是在南边。 夹道的欢呼迎驾使我目眩,我也只得绕进空空的巷子,躲避人群。我不愿因我这一副样子,叫人将他说成豢养妖孽的暴君。 至潼山广华台,日头渐足,好在行至山中,时有荫蔽可循。及至众人进入方场,我寻到石像背后方寸之地躲藏,石像投下的阴影一寸寸挪窄,我眯着眼睛,看着汉白玉的雕龙方砖,不敢再动。 庄严的礼乐,一切,都彰显着他九五之尊的雍容气度。 这场盛大的开国祭典,于我的记忆,或许注定只是这一片礼乐。 阳光渐渐刺目,我已不能视物。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沉郁的四周忽然骤然欢呼彻天,我知道,他完成了那仪式,正式入主这北方大地。他是王,万人景仰。他立于万山之巅,俯视天下。疮痍,蛮荒,困厄,所有人将他当做救世主,期望着他解决这一切。我深信,他可以。 眼角晃过甲胄的光,许是那个侍卫站累了的异动,使我本就虚弱的两眼越发迷离。下意识望去,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晰,只是莫名的,一阵心悸。 我总是能冥冥之中感受到什么,便如同三年前,他推开廖家大门的那一刻,明明看不清眉目,明明没有半分交集,却那般深刻的感受到他身上吞天卷地的气势和波澜。这中间三年,他虽一直与我说笑,然而,他登上高坛,站在万众眼中之时,那阵气势,我也感知的明显,一如三年前。 而现下的这阵心悸,我越发觉得不容忽视,只是瑟缩了身子,更深的躲在阴影里,偷偷看过去。 那人,是谁?这阵心悸……我按了按心口,如此熟悉。 忽然间,看着那人按剑的动作,我明了了,透彻清晰。 容不得思虑,顾不得阳光,我奔命的冲出去,不管人群的惊呼,不管他自远方递来的灼灼目光。 那个人,我知道!绝对不可以让他拔剑,绝对不行! “廖魇!”他的惊呼,穿透人群,我微微侧头,只是脚下,半步不敢停顿。 那人见我如此,奋然拔剑,揽臂便要捉住临近的人。 入得了广华台之人,哪一个不是开国的功臣,哪一个,日后不会飞黄腾达,成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哪一个,是伤得起的! 我拼尽一切,飞身一扑,撞开那险些被他抓住的人,手下意识的挡在了剑上,剑刃锋利,掌心一片冰冷。 那只手狠狠握住我的腰,扳过我的身子,我抬眸,顶着骄阳,是他!八思尔吉裕!他当真没有死! “皇上!护驾!”四下一片慌乱,我眼前朦胧,只能勉强看见,一抹明黄渐渐变大。抬手,别来,即墨东离,别来。 “放开她!”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半分多余的赘述,这就是全部。 颈上冰冷,八思尔吉裕在我的耳边大声喊着鬼方话。他是要天下人知道,他们所恭敬推崇的君主,曾做出与外敌勾结这样不耻之事。只是如今,将刀架在女人脖颈上的他,又有多么崇高吗? “八思尔吉裕,你放开她,你的要求若是不过分,朕可以给你。”他说的不卑不亢,没有半句鬼方话掺杂。他明白如今利害关系。 八思尔吉裕依然嚷着鬼方话,即墨东离扭头向着身侧的下人说了什么,忽然神色骤变。明明身处他如此地位之人,不会有这样的心迹坦露,然而,我却分明的感受到了他的心神,他的心跳,仿佛我们之间,并非隔了那样重重的人墙。 “你若是要朕的江山……”他的话,令四周一片唏嘘,“朕无法拱手。” 颈上的剑刃,忽然近了些。 “别。别碰她。除了旁人的性命和江山,只要你开口,朕都可以给你。” 八思尔吉裕的声音在我耳中已近朦胧,炽热的阳光刺进双目之中,我已经无法再顾忌许多,几乎便要昏厥。 只是那一句,我终究是听清楚了的,是一句伏契话,我不要旁人的命,我只要你的命。 没有人再发出声响,只有甲胄骤紧的窸窣声,每个人都想尽办法去护佑他,我的心里,忽然有一丝宽慰。他本该便是值得旁人以命相待的人,他值得,但他不会借此为托辞攫取他人的性命。 “我的命给你,让她活。”他的话,不温不火,说的四平八稳,没有半点起伏。只是那一个“朕”字,换成了“我”。不是皇帝,便可以抛下所有。 “皇上!”“陛下!”惊呼阻拦之声又起,然而,恍惚最先入耳的,是清透的一句“即墨哥!”。 那恐怕,便是晨起时陪他一同的清秀女子。她与他的亲近,那般明显,然而他待她的好,却也只是为人兄长的宽厚。我原想,即便只是一点兄长的情谊,也好过后宫佳眷的露水恩情。只是如今,仿若知晓了他的心一般的,忽然笃定的相信,即便有这么一点微薄的情分在,他亦不会将她置于最亲近的身边。或者,我贪心的想,他永不会为她说方才那句话,以命换命,那般干脆彻底。 他总说前世如何如何,其实,这一辈子,有一个人肯为我舍出命来,我已经知足。 哪怕是当下便撒手而去,我知道,我会含着笑。 仿佛洞晓了我的心思一般,他忽然一声高呼:“廖魇!我不许你做傻事!” 我的颈,僵在了刃上。 “退下,所有人都退下。”他推开层层布防,走下重重的高台,仿若自天而来之人。眼前虽模糊,但他,那仙人的风韵和气度,竟远胜负屃与囚牛。一瞬,如神。 “皇上……” “退下!”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臣遵旨。”脚步声入耳,那些人,当真因着他的一句话,尽数离开。我好想捉住谁,拖下谁。不要走,护着他,围着他,告诉他不可以如此行事,不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毁了前途人生,他的天下,才刚刚握在手里,他还要守护着它。 低垂的手却没有半分力气。 许久,四下安静的让人感到寒冷。 “把剑给我。”他的声音,很近。 八思尔吉裕将剑移开,却并未交给他,只是挥舞两下,示意他更近些。 他想要亲手杀了即墨!我打了个寒颤,这又该是怎样的痛苦和凛冽。 “也好。”他轻轻一叹,“只是,我还有一句话。廖魇,朕要你做朕的皇后。这条路会很远很漫长,会缺少祝福,会满是苦难,但会有我在,你答应吗?” 明知这不是幻觉,我却宁愿这只是幻觉。 八思尔吉裕已经磨亮了剑来等他,如今,避无可避,今日,下一刻,或许他,或许我,便从此天人永隔,如此,又怎么走那样漫长而艰苦的道路?没有人祝福的那一条路,一个人走,要多么艰难。 “廖魇,回答我。”他的声音悠悠传来,再没有半分他平日里的玩笑意味。 答应,或者不答应,明明只是三两字,于我,却有千斤。有什么区别么,总归,我是个怯懦的人,那一步,无论如何,也无法迈出。我只希望一个安稳的生活,没有别人的目光,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这样。答应了他,那么今后,我的生活,又将如何度过?我害怕旁人的非议,已经见过太多,麻木,却仍旧怕。 然而那句“不”,却哽在喉中,发不出半个音。 “即墨东离,你一无耻小人,却来做情痴模样,也不知谁会信你。待你来世,再说这样的话!”八思尔吉裕忽然一声,我身子一震,便直觉那剑已飞出,恍惚之间,有金属切割皮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有什么滴在地上的声音,忽然的,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呐喊:“东离!” 便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一声,是自我的喉咙中迸发的。 我第二次与他说话,仍旧只是这两个字。 八思尔吉裕的身子忽然一倾,几乎将我覆压于下,手腕一热,便忽然的置于了阴影之中,我拼命的想要看清楚,入目的,不过是即墨涌着血的胸膛。回首,青白的砖石上,一汪浓艳的血色,八思尔吉裕倒在血泊之中,兀自捂住喷薄血液的脖颈。 “魇儿,结束了。”他的手轻轻拢在我眼前,使我避开那一片腥红,“别去看了,不值得。” 他的身子,缓缓滑下,我一惊,两手已是吃力不及,躬身跌跪在地,他将头置于我的颈窝,气息湿热血腥。我慌忙抬手想要撑起他,却恰恰按住了他胸口的伤,那声痛嘶,传进耳中,一片凄凉。 我忽然惊觉,此刻,这方场之外那些功臣子弟应皆在,若我此刻去唤人,或许还来得及,身为帝王,身侧总会随侍个把医官的不是吗? 甫一起身,便被他按住,他的声音已经微弱,却清晰可闻:“别动,有光。” 只是四个字,却让我无言以对。 他生死或许只是一瞬之间,却还要在意我会否怕光?我怕,可是再怕,阳光也无法杀了我,再怕,也不会让我流尽了身上的血液。 “魇儿,我,我再问你一次,做朕的皇后,你可愿意?”他的话,断断续续,“你若不愿,我,我放你走……廖府,已经收拾停当了。” 廖府!我一愣。他当初那般不愿我回廖府居住,毛腿儿也软磨硬泡将我推进宫中,却是在暗中修缮廖府么?的确,当初廖家深处京师,饱受战乱之苦,更有伏契抄家之祸,自我离开后,便无人居住,他与鬼方对峙一年,这地方,便也荒废一年,如今,想要重整当日模样,确要费些功夫。可他这样万分笃定自尊的人,当真肯如此放我离开,只要我说半个不字? 一个不字,我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我张了张口,想要让他放我先去找医官,他却费力的抬起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按住了我的唇峰,微微扬眉看我,说:“别说话,你点头,或是摇头……就好。” 恰是这时,方场上擎天的朱漆大门悄然洞开,便传来一声惊呼:“皇上!太医!快传太医来!” 他忽然笑了,将一只手按在我扶住他的臂上,轻轻推开,顾不得自己的衰颓,仍挂着一抹好似千里之遥的笑容:“朕放你走,朕放你走……” 心,仿佛被置于冰中,瑟瑟发抖,顷刻便要零落破碎。 只是这一刻,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我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不知该向他解释什么。犹豫,便是最直接的拒绝和背叛。 心中的惊悸如此彻透,仿若从前十九年间,我从未活过一般。 我的确未曾活过,若非为了我,他何至于此!又何至于让这天下人一同心忧!而我,却半分忙,也没有帮上,反而从他身边逃开,在他最需要一个支撑的时候,我击碎了他的一切,忽然间发现,我的一切,也已经灰飞烟灭。 一直以为,我的一切,便是一片空无,漫延了十九年。如今,却是一幕幕,和着血,被那错综惊惶的脚印,生生踏碎。 他倒下了,望着我的方向,我却没再在他的眸子里,见到我的模样。 从众人簇拥着他回到崇元殿的那一刻起,我失去了意识,失去了强撑下去的理由,便无法苛求自己本就卑弱的身子仍能前行。 病榻缠绵三月有余,身子反反复复,起来又倒下,却始终,未曾再见过他一面。医官,侍女,样样具备,只是这病,从不见好。后来,听说,他的伤都已经痊愈了,毕竟是肩负天下的人,如何也要逼着自己好起来。南方开始不太安分了,老皇帝生死未卜,伏契储君登基不是,不登基也不是,最后,竟将一切罪责推脱到即墨身上,意欲发兵北上,重整河山。本伏契军队疲敝不足畏,然他这一伤,人心浮动,竟有些不支。如今他才好,便下了诏要亲征伏契。我也是早料到的,他这样的人,定然不会留下如此后顾之忧,却没料到,他仍旧要亲自作战。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黄袍加身,天下随之而动,他受伤便听闻民间非议漫天,更休说他亲自南进的苦难和危险。 我看着掌心里的一道疤,无可奈何。明明,受了重伤的是他,如今,仍旧颓圮的人,却是我。当初,便从未能帮上他,如今,仍旧一样。 他一寸寸打下天下,坐拥天下,而我,依旧呆在原地。兜兜转转,一样的京师,一样的身子,不同的,只是这些年,匆匆而过的时光。 番外 他走那天,我被军鼓震醒,才知道,他原是那天要离开。 三月不见,不知他是什么模样了。 趿了鞋,一双腿却不听使唤,扑通跪下,门口张望的丫头看向我,忙跑过来,将我搀起,尝试多次,才终于站起,待出门时,大军,已经开出皇城。 那丫头说我哭了,我摩挲脸颊,冰冷的指尖,冰冷的触觉,没有察觉分毫。 看着她有些心急的眉眼,我只得叹气,他,总能找到不会害怕我的人,仿佛天下间,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一样。只是,当初,父亲在世时的那十六年里,我找到的唯一不怕的人,只是即墨东离一人而已。 只是他一人,如今,却要失去。 颤颤追出几步,却始终,也看不到那已经离去的脚步,大军威武的号子,明明足够响彻整个京师,如今,确实如此安静。 “姑娘,城墙高些,或许可见?”小丫头侧着头试探着说。我微微仰头,天还早着,只是我这双眼,即便能看见,恐怕也是模糊朦胧,黑压压的一片甲胄看去,如何还能分清,哪个是他? 摇摇头,不了,这一辈子,他曾万分笃定的这一辈子,上一辈子,都不过如此了。我不敢去极目远眺,看到的那片虚无比看不见更令人心凉。如此,莫不如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哭一哭,静一静,也好。回了廖府,各自清净。 我本是个不会向前迈出一步的人,一生里,最惯做的,也不过是放弃。只是现下,曾以为可轻易放弃的,难以割舍了一些罢了。 说来可笑,即墨当初,明明是我所不耻之人,如今,却又深深为他那段不耻的过去担忧着。南方起兵,谁知道,当年的旧事又会被散布多少? 只是这样的事,终究与我无甚关系了。他走后,我们便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他答应过,放我会廖府。 我这样的人,自然是当孤独终老。 大军一走,宫里一下子安静了,他的宫殿那样近,下人忙忙碌碌的声音也那样近,如今,却置身一片岑寂。毛腿儿受了封赏,也曾不守规矩的来找我,不守规矩的赖一会儿,扯些什么,眼下,却随军南征。他不曾纳妃嫔,这一走,宫里,一下子空的厉害。 我不敢多留,收拾打点的几件衣衫,便要离开。似乎他早已吩咐好一切,一路上,连那个丫头都没有拦我,出了宫门,便有车轿等候。不等我吩咐,便挥鞭往廖府方向而去。 他的人都是得力的,连离开,都是这般的迅疾,仿佛我自己,没有半分留恋和犹疑。我有么?抬起车帘,清晨的集市已经喧闹无匹,他一手营造的太平盛世,人人和乐安康,只是我还是一样。 廖府的大门渐渐近了,朱漆的高门,一如当年廖家最风光的模样。那个时候,有父亲,有母亲,有宓澜,或许还有晋王,只是没有我。如今,那些人,都不见了,偏偏只剩下了我。宓澜和晋王,不知如今到了什么地方,过得还好?明明连面都没有好好见过,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三年之后,心里却莫名的开始惦念。是血缘么,还是我终于有了些许“人性”? 晋王是那样位高权重的人,在伏契,应该还能过的很好吧。如今,我也只能这样想。即墨此次南征,不知那边,又会是怎样的境况。宓澜,毕竟是我的亲妹妹。 一切,都是当年的模样,许多当日的丫鬟,都被他找来,看见我时,微微笑着,眉眼间,已经有了些苦涩。战乱一起,这些人,都不过贫苦人家,想来,日子并不好过。 “主子。”一个丫头靠过来,撑起一把墨一般乌黑的大伞。 我抬起头,伞边和廊檐将天空切割成奇怪的形状,三年前,我的天空,也是这样的形状。只是那时,没有人记得为我撑起这样的一把伞。 我还记得,从祖坟回来的时候,我的跌跌撞撞,所有人都看见眼里,却都只是远远地在后面跟着,我就像是一个瘟疫,无人敢靠近,每个人,都是用害怕和落井下石一样的眼光看着我,那样冷漠的眼光,带着恐惧和怨恨,比正午的阳光还要让人害怕。好在,那天,他出现了,将我送回了黑暗。 “主子?”小丫头侧首撞进我的视线,“主子要住在哪里?都收拾清楚了。” 我摇摇头。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住进当年父亲母亲住过的正厅吗?毕竟,我如今也算是廖家的家主。可是,我这样的人,又怎好去打扰了两个已逝魂灵的安寝。回当初那地牢般的房间吗?七岁时他送来的书和箫还摆在那里。当初,鬼方攻陷京师时,嬷嬷和我匆匆离开,原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些东西,如今,我却又成了这里的主人。嬷嬷不许我带这些东西,逃命要紧,这些闲散的东西只会占用空间。我听了,也和它们告了别,仿佛埋葬了什么一样沉重。如今,又该怎么下去那幽暗阴冷的地方,说,我回来了。或许,那书页已经破碎的再也捧不起来,那我,又该怎么办? “主子?”丫头还在等我的回复,我却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接过她手中的伞,挥挥袖要她下去。兀自向前,这一条路,能走到哪里,便是哪里吧。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这一生,都只是一条找不到末尾的末路。我不知自己还能这样下去多久,不愿再拖累任何一人。 累了,歇在秋千架上,在伞的阴影里,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不止一次,我会幻想,会去做梦,如果,我没有这样一层皮,没有这样惨白的发,妖异的眼,是否,便能过上旁人那样的日子,是否,便不会一次次想要逃开。可那只是梦,不管去想多少次,梦醒了,我依然是我,一切都是惨白惨白的我。 没有他的消息,什么都没有。即便有些什么传来,山遥水远,那也再不是他的近况。我不该去忧心,可是毕竟那是战场,太多人的命,天下黎民百姓的命,都压在那里。明知道,以他的本事,伏契本不过不堪一击,可是心中,却仿佛悬着什么,从来不敢放下。 他一走便是大半年,伏契打的很是辛苦,他亦是。有一日梦里,忽然惊悸着翻身而起,不知道在怕什么,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只是守在门外的丫头跌跌撞撞进来,面露喜色,话语都说的有些磕磕绊绊:“主子,主子,回来了,皇上……” 明明想要下来,脚上一绊,却又摔倒。 她忙来扶起我,我轻轻推开她的手,不知为何,不愿再让人触碰。明明是日思夜想的事,明明时时刻刻记挂着,此刻,却忽然害怕起来,怕什么,不知道。只是很怕,怕的不敢再动一下,仿佛迈出去半步,都是疼。 “主子不去看看么?诏书还是半月前下的,算算脚程,皇上也快到了。” 诏书?我一歪头。 “主子?”那丫头晃了晃我的手臂,我却轻轻推开了她。 半月前的诏书,如今才到。他要回来,为何不提前支会一声,至少,该发下急诏,好让京师里皇城里的人,有个准备。 不知为何,我的心头,忽然萦绕住四个字,秘不发丧。 这四个字,太沉重,沉重的我喘不过气。 如果是这样,应该会有密诏的,我不会知道消息的,不是么?可心底里的不安如此深入骨髓。 “主子?”她又一次唤我,我回过神来,撑在床沿上趿鞋,慌忙出门。 “主子。”那丫头跟上我,为我披了层衣,“天寒。” 我没有顿住脚步,那薄薄的外衫从肩头滑落,没有知觉。 “主子!” 我跑的很急很急,方才的犹豫踟蹰一扫而光,仿佛不这样,便会丢失什么。 一步步,一步步,就这样跑着,天空中,有微雨,我却忘了打伞,忘了府中还有马车比我的双腿更快。 中衣被打湿,腻腻贴在身上,脚步因此滞住,沉沉摔在雨地里。 “廖魇?”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浅浅的马蹄。 我猛然仰头,晦涩不清的光线,落在眼里的雨水,什么都是朦胧。 “怎么了,起来。” 眼前,倾下一片阴影。 我慌忙伸手探过去,仿佛不这么做,便再也抓不住他一样。 “东离……”我从未曾想过,我的声音,也可以这样哽咽。 “别哭。”他单臂将我揽起,声音一如他的动作轻柔,“想我了?” 他的话,总是这样轻佻。此刻,我的心里,却因此踏实下来。 不是秘不发丧,不是秘不发丧,他还活着,就好。 “陛下……”有谁说了什么话,他没有听,只是抱着我的手臂越发的紧。 “我们回去,好吗?” 我点头。 回去,回皇宫里,为什么,一切兜兜转转,仍旧是最初的结局。我拼命一般的逃离,不顾后果。如今,又不顾后果的扑在他面前。我摸不透我自己,一如摸不透他的心思。 一路无话,他身子挺拔,我靠在他胸口,那炽热的温度让我发觉自己身子有多么寒冷。 为何会如此思念,我不知道。我清楚地记得曾经,我的冷若冰霜,我的疏离远退。我以为,退出才是最好的,如今,不由分说不经思考的闯了过来的,却是我。 不久,他扶我下马,高大的宫门在低沉的夜色中,让人莫名的压迫。他抬起左手,轻轻蹭过我的脸颊:“我都回来了,你哭什么?当初也不见你紧张我,莫非真的是小别胜新婚,舍不得我了?” 我没有答话,没有躲闪,我不知该说什么。我不能否认,舍不得他,却也不想去承认。 他抓着我的手,放慢了步子,等待我与他一起走入宫门。 崇元殿的灯火尚未亮起,一切,仿若沉睡一般安静。我看了看他,他扯起唇角,笑了笑:“我只是叫人给廖府递了消息。” 这是什么意思,连宫里都没有他的消息,不知道他要回来了吗? “大军还在南边,我总不好昭告天下说朕要将他们留在前线自己跑回来吧?” 大军还在南边?我不解。他从来不是那种会丢下部下的将领。 他微微一笑,一如往常,我却觉得那笑容里,隐藏了什么。 “天很晚了,你回廖府还是回那边的偏殿?” 明显的口抱,他想要我离开。瞒,除了隐瞒,我再也察觉不到其他。 我不想走,不想在做了那样令人惊悸的梦之后离开,好似这一次离开,便再也回不来,见不到了一般。 我小心的扯着他的衣袖,他叹了一口气,又一次轻笑着说:“迫不及待做我的皇后了么?大典还没准备,这么草率?” 我松开了手,心中一悸,复又抓住。 他从袖中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不知是雨夜太过寒冷,还是我太过敏感,我总觉得,他的手,冰冷的让人心惊。 “我赶了很久的路,今天,便让我休息一下,明天再来陪你好么?”他俯身过来,下颏抵在我的额头上,左臂环住我的腰,只是轻轻的一个拥抱,便抽身而去,“回去换件衣裳,明日若是病了,我可不陪你。” 我无法再纠缠下去,只是微垂着头离开,住进偏殿里。离不开,真的离不开。明明他已经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却仍恐惧着。 一夜无眠,他的宫殿里,偶尔会传来窸窣声响,启窗而观,影影绰绰什么也看不清晰,只隐约觉得,那边似乎前前后后折腾了整整一夜。我也便随着那灯火窗前窗后站了一夜。一直到天大亮,他房里才有人颤颤巍巍出来,手里拿着些什么,阳光太刺目,我看不清楚,只隐约看见些猩红。心,又揪了起来。他受了伤吗?很重的伤?不然,为何丢下南边匆匆回来? 咽喉疼痛,轻咳两声,昨夜淋了雨,忘了换衣,此刻,果然是要染上风寒的。只不知他如何,想要去看,又生怕将这病传给他。 忽有一宫人抱了一床锦被出来,明黄的颜色,定然是他的,只是其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再不是方才那微微一角。心里,一下子便慌了,来不及想外面的骄阳似火,推门便跑了过去。 门口的老奴将我拦下,恭恭敬敬像是要说什么话,我怎会有心思再听,想要向其中撞去,却被一次次拦下。 “皇上已经歇下了!皇上已经歇下了!” “朕让你下去!”屋里,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便是乒乒乓乓的碎裂声。 忽然打开的门,将我推了个趔趄,有人跌跌撞撞翻出来,脚边,便忽然的有什么东西粉碎,垂头,碎瓷片溅了一地。 甫一迈步,裙边,便硬生生被砸过一个玉碗,滚烫的汁水飞溅出来,隔着薄衣熨烫着肌肤。 苦涩的药味。 他生了什么病,受了什么伤要吃这样的药? 拉拉裙摆,没有再理会那炙热的灼痛,提步进去,他看见我的模样,那般惊惧,飞快的侧过身去,只留了一个半边的剪影给我。 我看着他的肩头,有微微的颤动,仿佛在忍着巨大的疼痛一般。地上,是一滩血迹。 我迈开一步,他猛然扭过头来,后退一大步,身形晃得太过了些,手臂似要撑住桌沿,却没有吃住力,一下子便跌倒下去。 他摔在地上的那一瞬,我仿佛看见了昨天惊醒了我的梦。 话语来不及说出口,便急忙扑过去想要搀住他,一个不支,便随他一起跪下去。 低头,手心里握着的,不过是一个满是鲜血的空荡荡的袖管。 心里,便忽然的像是手中一样,空了,空的叫人害怕。 他用左手飞快扯出我手中的袖子,蹙着眉扭过头去,想要起身,挣扎了几次却都是徒劳,坐在我身侧的样子,即便只有一个背影给我,仍旧那般衰颓。仿佛他已不再是他。 昨天夜里,不是还好好的吗?不是吗? “皇上,请先止血……”有唯唯诺诺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是一个御医模样的人,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捧着医箱。 “下去!”他一声低吼,嗓子格外低哑。 “皇上,伤口沾了水,不好好处理的话……” “朕说了,下去!” 番外 我扯了扯他的衣衫,受了伤,昨夜又淋了雨,他向来不是这般任性的人,如今又是怎么了。 “皇上!臣死谏!”那人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皇上若不诊治,恐怕连手臂都无法保住!还请皇上……” 我一愣,看着那抖如筛糠却又说着掷地有声的话的御医,又看了看他,轻轻唤了一声:“东离……”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他叹了一口气,微微侧首,左手轻拍我的手:“你先去吧,我会治伤,你不要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小伤,这些人,惯会小题大做,你知道的。” 小伤?说是手臂无法保住,也是小伤?我不信,却也不得不走,生怕我留下,他便不肯治疗。他不愿让我心忧,我的难受便不能叫他看见。 只是我没有料到的是,这一走,便半月没有再见,而这半月里,陡生事端。 伏契军队据说降了祥瑞之兽,士气大增,竟有北上之势。阔别已久的负屃恍然入梦,说出的话残破不成篇章,却句句要我离开。便是宫中钦天监都遣人通传,说南方有真龙之气盈天,东方天象衰颓,北方晦暗不明,将有灭国之兆。 后果自不必说,钦天监官员伏诛满门,然而那夜我出门观天,不知为何,莫名的觉出南方有些不妥之处。隐约,竟真觉几分龙气,霸道的劈开北边。 青龙据东方,南方之神为朱雀,莫非当真是真龙降世,直逼朱雀威仪? 我摇了摇头,不过是些传说罢了,我未曾信过,如今又是怎么了。 然而,原不是我信与不信之事。 半月后,我再忍耐不住,闯进他的崇元殿,他左手按剑,撑在榻边,右袖被门外卷杂的风吹起,徒生凄凉。 他抬头,看了看我,瑟缩着右肩向内移动几寸,最后却自嘲般的笑了笑,抬头看我。 “南边的事,你听说了?” 我点点头,他本便知道,无需再问。 “无稽之谈而已,你不要挂心。” 无稽之谈,他的眉心又何必蹙的那样深? “再过些日子,我要走了。” 是南方的事? “天下间的祥瑞,我只信你。伏契苟延残喘的噱头不足为惧。” 我点点头,我信。 “要是有你在身边……”他的话,说到一半便骤然停了。不要去想象,不要去奢望,到头来的那一场空才不会显得尤为痛苦。 我在他身边,只会拖累了他。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明白。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不可能时时刻刻追随他的脚步。 为了我好,为了他好。 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不是吗?当初,负屃囚牛睚眦,不都是他这一边的吗?当初不是一道惊雷化解了他与八思尔吉裕之间的危机吗?天公相助,我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不在的日子,照顾好自己。下人若是欺负你了,你就搬出我来。”他顽笑着说。 他们又不怕他,搬出他来又有什么用处?更何况,平日里那些下人虽谈不上怕,却也个个与我不做深交,又怎会来招惹。 “廖魇,过来。”他抬了抬手。明明右侧有着大片的空余,却偏偏自己侧过去,在左手便挪出一片空地。总觉得,有些违和。他右臂受了伤,是担心我碰到伤口么? 我没有多言,坐在他身边。他微微扬起唇角,说:“当年,你可是连碰都不让人碰。” 如今,却毫不忌讳和他坐在同一张榻上。 “廖魇,我再问你一次,做朕的皇后,好么?”他看着雕龙鎏金的屋顶,又说,“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问,愿或是不愿,他都不会强求,就像当初,我一个犹豫,他便为我打通了从皇宫回廖府的路。他放手放的那般潇洒,让人不敢去拒绝。 他的手触上我身后披逶的白发,轻轻说:“你是祥瑞。” 即便他将我捧到天上,我也明白,我不过是个怪胎,是个妖孽。谈不上祥瑞,带来的,是混乱和终结。 在他身边,是我拼尽了所有的勇气和冲动的结果。我已经没有力气站在和他比肩的位置俯瞰天下。 他看了看我,又将头转回那一片奢靡,说:“三日后,大军南征,你若答应了,便送我一程,你若不答应,便不要来了。” 他给了我三日的时间考虑。不知是给他还是给我一个空隙,一点期冀。 那三日,我过的很是煎熬。他的僮仆将我拒之门外,一直的说辞是,他还在治疗。只剩三天了,他还在治疗吗?千里迢迢回了京师,只是为了治一条手臂?我没有想出更好的理由,也便无法强求,躲在偏殿,安安静静思索。该怎么和他说,才不会两败俱伤。细细回想,除却幼时,与他相识也有近四年了,统共说了不过六个字:东离,东离,东离。莫非,三日后,我便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告诉他,我想,却不能。用上大段的篇幅陈述缘由,劝他明白理解吗? 很是迷惘,三日后的清晨,伏在案上被军鼓惊醒,一如当时他出征那日,走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是这次,没有犹豫,没有跌顿,便只是那一瞬,双脚已经为我做出了决定。 我狂奔而去,顾不得那许多,拼了命的跑出去。素黑的衣袖被风鼓得猎猎出声,我不敢停顿。 宫门沉重的声音鼓动两耳,眼前是一片耀眼银光。是将士的铁甲!他还没走! 远方,有一抹身影,冷冽高大,笔直坐于马上,左手持剑,他似要转身下令出发,微张的唇形便定格在那一瞬。 “廖魇,过来。”他的话很轻,隔过千万兵士落在我身畔,清晰可闻。 大军当即让出一条路来,我提裙飞奔过去,他的身影在我眼中一点点清晰,我这才发觉,我有多么厌恶这一双永远也无法看清事物的眼睛。可是忽然的,那抹轮廓,有些什么。违和,便如同三天前那样的违和,仿佛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 一步步近了,一分分清楚。渐渐了然,脚下倏忽一顿,恰在他的马前,他一躬身,单臂将我托起,高高举过,对着三军高声:“此乃天赐祥瑞,天佑我九皋!” 这样的话,他当真敢在三军面前说出口。只是如今,我再没心思去想这话有多么虚妄,我只是看着他的右臂,凝视着,这一刻,我宁愿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看到的,不过是幻觉。 可那不是,近日里来的一切,得到了解释。 为何他会不知隐忍将药碗砸了,为何他会一反常态对医官咆哮,为何他要将我置于身左,为何他单臂揽我。 他的右袖,空了一截。 那日,我捉住他的袖子,还以为只是因着那广袖的遮掩错过了他的手。原来,是再不能握住他的手。 坚硬的盔甲,勾勒出的身形那般突兀。 他的右膊,自小臂半处截去,那只一次次扶持我的手,不见了踪影。 在宫里,他总是穿着广袖,加以掩饰,为何我至今才发觉。 千军万马的誓言震撼天地,我扶住他的肩膀,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滚落。 他为什么不说呢?回来的那夜,为何要一直忍着不告诉我。天那样黑,我竟不知察觉。 “等我回来,娶你。”他仰头对我耳语。 我屈身将头埋在他颈间,双手紧紧扳住他的盔甲。坚硬,冰冷。 “舍不得了?”他轻轻笑着。 我点头。 真的舍不得,见不得他受这样的伤。他惯用右手的,如今又如何奔赴沙场。 “一起去吗?” 他的话,听来并不像玩笑。可是我可以去吗?我于他,也只能是个累赘。可是,不想去这样的话,又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扬起唇角,朗声说:“有神灵庇佑,此战必将大捷!出发!” 身下的战马忽然扬蹄南去,我再说也是来不及。 他扶正我的身子,附在我耳边说:“你握好缰绳,这马很快,莫摔下去。我怕我拉不住你。” 最后那句话,夹杂着无力。 半个月不见,这样的事,他都自己扛过来,会有多疼?他是那样一个男子,曾经委曲求全,却是为了如今的荣耀和天下尊崇。然而,他却在得到这地位之时,丢了自己最为得力的手臂。他用这手臂,握剑,拼杀,得天下。现在,却自有一个空无的袖管。他怎么能忍受? 我只能点点头。在他身边,我帮不上其他,保护好自己,不要他担心,便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帮助。 很久没有这样一路颠簸的日子了,当初随同他行军,也并没有这样急切的赶路,每每,众人对我又是极其照顾的。如今,眼见着日头一点点大了,他携着我跑在大军之前,半分不能停下,说什么照顾都是多余。眼下身后这千军万马,已不是当初毛腿儿大个儿那些亲如手足之人了。他们为他卖命,或许有七分忠诚,另三分,不过是靠钱粮维系。毕竟,天下这样大,总会有一些人,是要出于各种目的留下的。我只愿我的出现,不会让这份忠诚再减少几分。 番外 南下的路一路艰险,几次遇到埋伏,好在他都轻松化解。我也学着借一匹黑纱遮住阳光,跟在他身侧,渐渐不需他太过分神的照料。只是偶遇敌军时,难免要他劳心劳力。我想过学会舞刀弄枪,可没试几下便气喘吁吁的,他总说,女人家学这些做什么,瞧不起他? 那自然是句玩笑话,我听着却是很安稳。 他每天都要用左手练剑,哪怕是夜里扎营了,他也要兀自练许久。想来,他也是心急的。他是皇帝,也是将领,挑起了江山,便不能再放下。 这一路很快,十天不足,到了南边前线。正是稍事休息之时,毛腿儿一身戎装,少了平时的几分痞气,收了刀跳过来,看了看他的胳膊,神色微黯。 “怎会那么容易便治好,到了京师都过去半月有余了。”他从马上翻身下来,故作轻松的说。 “徐先生不是说,京师有救命的大夫么?” 徐先生?负屃他回来了? 他扬了扬右手,那空荡荡的袖管分外凄凉,他却仍笑着说:“什么大夫还能救这样的命。本未曾加注太多期许,跑了这一趟,免遭了许多战场的罪。不知这南边你这小子给朕守成什么样子了。” 毛腿儿的神色更加暗淡几分,我的心里也随之沉浮。 “老皇帝回来了,南方造反的声势很大。”他凑近些说,“那天,伏契军营里闪过一道光亮,好些人都见到了。” 光亮? “祥瑞。”即墨的话,说的甚是笃定。 “是。自那以后,咱九皋的军队,胜少败多。皇上再不回来,可真就没法打下去了。” “那么个老头子,你还真甘心败在他手上?”即墨一甩袖,迎着暖阳,眉目深邃,“好在,他们有祥瑞,我们也有上苍赐赠。” 我垂下头去,希冀他并非在说我。 毛腿儿偏偏笑眯眯看过来,又转回去,说:“皇上准备……” 即墨回眸,目光浅浅落在我身上,才说:“徐先生怎么说?” 徐先生,在他们眼中,一个谋士,识天文晓地理,如今的境况,由他来说出祥瑞之兆最合适不过。 毛腿儿挠了挠头:“徐先生走了,看样子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我们留也留不住。” 即墨正要作罢,他又忽然补了一句:“徐先生仿佛说,与廖姑娘有关。方向也是向北。” 向北?是当我还在京师吗?负屃这时候来找我,又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许久没了联络,我几乎都忘了他所说的那些有些不着边际的话,忘了那些所谓龙子龙孙的传说。 即墨又一次看着我,抬手示意旁人带我去休息,转头对毛腿儿吩咐:“召集三军将领进帐商议。” 日头很足,我看不清他的眉目神情,只是莫名的,觉出那股气势,吞天卷地一般,混若当初,在灵堂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什么都看不见,只是那股迫人的气势在。 战场杀伐之事惯例一般的,没有让我参与半分,他们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拔营,我一无所知。即墨一下子忙了起来,只是我的营帐里,再不像当初那般冷冷清清,每日里,都会有人送来最清素的吃食,虔诚的模样,仿佛是在供奉什么了不起的神灵一般。他们做足了祥瑞的功夫,就好似我真的是一个吉兆一般。如果是,即墨的右臂又怎会…… 时至今日,他仍旧不提,我甚至不知,对他下手的人是谁,伤口还会不会疼。 往日,即墨总爱骑兵奔袭,一小股一小股的势力不停挑拨鬼方的怒气,出营应战的时间也因此捉摸不定。如今,他重兵在握,对付的也不再是鬼方的骠勇精骑,所用战术,也再不是当初了。鲜少见他亲自迎敌,越来越像是运筹帷幄之人了。即便这样,能见他的时机依然少得可怜。他不再直面刀剑,可却比冲锋陷阵的他更显疲累。每次去见他,总是毛腿儿塞给我一杯茶,推我进帐,仿佛那杯茶,非我去送不可一样。 他的眉心一次比一次蹙的深,茶水,一次次凉了。 本还算顺利南下,却偏偏在这座小城停滞了脚步,一停,便是一个月。 城池看来很小,不堪一击,只有一个名字算得上奢靡——羽觞。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小地方,强攻一月不下。他们说,真正的富贵繁华地在羽觞之南,这座城池,实则一堵围墙,死死护住南方富庶之地。 强攻不得,便是智取也令九皋军费劲周折,最后,却又被一一化解。仿佛这小城便固若金汤,仿佛一切都是虚妄。 我坐在他对面,他的目光仍在那张舆图上,一双眼不肯放过一个细节,半点契机。他这副模样,当初在别州城下,我也见过。那个时候,我也是来给他递茶,那杯茶,也像这样,一点点冷掉,再没有蒸腾出热气。上次,我看出了端倪,然而这次,我却看不出头绪。 眼下形势,他必定要拿下羽觞,不然,大军南行粮草不足,只能北还,到时,不知伏契又会如何欢呼雀跃。空耗一月,军中储备已不足他们离开羽觞,攻陷旁侧城市。即便将士能忍,也再没有城池能够让粮草充盈如初,除了羽觞,和龟缩其后之地。 羽觞,非取不可!哪怕是孤注一掷! 一阵冷风吹来,我回头,是一阵北风卷起帐帘,一时冷了一双腿脚。我摩挲双手,本就寒凉的体质,这一双手,此刻更是冰冷。他身上,还是一身铁甲,冷硬难着,烛影摇曳,透着凛凛的寒光。 轻手轻脚取出一件外袍,缓缓覆在他肩头。他猛一抬头,眸子愣了愣,才和缓下来,左手按了按我停在他肩上的手,低哑出声:“冷了?” 我抽回手,摇了摇头。 “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 我没有回答,看着案上的茶。冷了的茶,想来是苦涩的,只是不知唤人来与他换一杯,他会否喝上一口? 忽然间,他下意识一般的伸出右臂去,袖管垂落的位置和茶杯的距离那般突兀。我认得那段距离,若他的手还在,此刻,便能握住那只茶杯的距离。不远不近。 他的目光,一瞬间黯淡如灰烬。却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松开我的手,左手握杯,仰头一饮而尽。 “去歇息。”他扬起唇角,我分不清,那是不是笑。 我点头,这样的时候,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做什么都像是怜悯。我明白,他要的,是自己一个人安静,自己一个人发泄。他想要自己扛着,我不强求,待到一日,他累了,我会陪在他身边,便是最好的事了。此刻,我能做的,不过是顺遂他的心愿。到底是个男子,在女子眼前,总要是伟岸的。我懂,便不去戳破,收了茶杯离去。 他失去右手,并非一日两日了,只是之前二十余年的习惯,如何能轻易更改。身为帝王,他确当坐在万人之后,运筹帷幄,然而,更多的,不过是因为他的右臂。现在的他,上了战场冲在最前面,也不过和我一样,会成为一个累赘。与其叫他人担心牵挂,莫不如自己安分一些。毕竟这是战场,一个分神,便是生死之差。我懂,他更懂。 给他时间,让他慢慢适应,让他保留男子的骄傲。 放下帐帘,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不让北风钻进去。 天气,很冷。 那天夜里,不知怎的,骤然惊醒,身上满是粘腻的冷汗。低头看着手心,冰凉的颤抖着,还没有从梦中恢复过来,虚握起来没有半分力气。可偏偏,不知道那个梦里是什么,就像当日,在京师,他回来那夜。没来由的心悸,结果是,他失了一只手臂。这一刻,莫非还在预兆着什么。 来不及细想,趿鞋出门,他的营帐里,还有微微的灯火,其余的,不过是巡视的卫兵,再无其他。安静的好似一个平常的夜晚。 或许是我多心了。 每日看着生离死别,做些噩梦确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回榻,却怎么也再睡不着,手足冰冷半夜也没有暖回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期待着天明,然而那一夜,似乎太过漫长。 直到外面人声熙攘,我的眼前都是一片昏暗。 “这天怎么回事?” 有人嘴尖喊了一句。我翻身下榻,急急掀开帐帘,恰是即墨。听见声响,他淡淡回眸看我,不多时,抬起左臂指了指天空。 仰头,乌黑如墨的云卷席了这个天空,闪电不时劈下,直直震慑大地。 没有暴雨,只是这样压抑诡谲的场景。仿佛那云层便在头顶,触手可及。 “怕吗?”他低声问。 我摇了摇头。这样的景象或许的确骇人,但好歹比当日雷电直劈在马前要好得多了。 “皇上。”毛腿儿凑过来,压低了他尖尖的声音,“多一句嘴,这不像是妖术吗?” 妖术。 “你看这云这风,分明是从南边来的。莫不是他们所说的祥瑞,就是个妖?” “你若胡言乱语,便去找医官开些药吃了。”他的话不温不火,却让人分明的觉出几分安心和踏实。 毛腿儿瘪瘪嘴,没有再说什么。 天边,忽然一阵炽亮。一道闪电,紧贴天幕而行,倏忽横陈天际。四下,皆沉寂。 那闪电的模样,像极了一条真龙。 我愣了片刻,心口猛然一窒。 他忽然伸臂拉住我,我这才惊觉自己身形晃得厉害。 “回帐子里,并非什么要紧的事。”他说得云淡风轻。 不,不知为何,我心中如此笃定,我不能回去,不能躲起来。天边眨眼即逝的龙形像条鞭子一样狠狠抽在心上,我却只能看着。 负屃,这个时候,或许只有他,才能给出一个答案。 伏契招摇的祥瑞,南方闪烁的龙影。我不信,那样奢靡的朝廷还能够引来真龙降世歌功颂德。莫非这世上,当真没了天道没了正途? “皇上,是撤军还是……”有将领小心靠近,低声询问。这样的天气,人心惶惶。 “绝不能撤!”他说的很是笃定。眼下,军心涣散难以南攻,但一旦撤退,这近一年的拼杀,那些死去将士的命,他的右手,便都白费了。 “皇上……” “朕倒要看看,真龙什么模样!天道什么模样!”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伟岸,脸上的神情庄严不可一世。霎那间,便是那股肃杀之气,席卷天地,更甚于方才天边的龙形。 不多时,浓云消散,天边澄澈干净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远处,有一人影,衣带半散,广袖罗衫,带着几分仙风道骨,白衣入梦。 “徐先生!” 负屃。毛腿儿说他北上而去,他来的方向,却是南。 我不知觉蹙眉,有太多的事需要问个清楚。 “徐先生,请进帐中。”即墨开口,言语温醇。 他只是一颌首表示应允,旁的人,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便提步而往。 即墨亲自为他掀帘,屏退所有人,然负屃开口将我留下,纵是不解,我亦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天有异象。有人背离天道,逆天而行。”不知为何,总觉得,负屃说这话时,目光是向着我的。 我做了什么天诛地灭之事引得人神共愤了吗? 手指暗暗绞在一起。莫非是因为即墨说我是祥瑞?毕竟我生来便被当做妖孽,自然并非祥瑞。这样的事,要真龙降世这样大费周章的警告吗? “究竟何事,可卜吉凶?”即墨开口询问。 负屃微微抬眸,目光清冷:“非天人不可知。此乃天之患,降为人祸,必定荼毒四野。” “伏契之祸还是九皋之祸?” 不知怎的,他的目光,又一次看向我,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瞥,让我周身一寒。 “皇上断臂可医。”他忽然这样说着,没有再理那伏契和九皋。 即墨的目光微闪,我知他将右臂看的怎样的重,他的江山,他的战争,都要靠着这只手维系。 “两月了。” “可医。”负屃说的斩钉截铁。 “如何?” 我记得负屃走前,为我治伤,只是手下轻轻一按,我的断骨便已弥合。他若说即墨可医,我信。 负屃终于将头偏向我,微微抬袖,眼神中,看不清半分情绪离合:“将廖魇的魂魄给我,我便治你的手臂。” “徐先生……这是何意?” “她的魂魄,你留不起。”负屃一步步靠近。我定定的站在原地,思忖他话中意味。 旁人说来,干干脆脆说要我的命便可,他又何必非要说,要我的魂魄? 负屃抬手握住我的手腕,一片冰凉。 “不治了。”即墨大步上前,夺过我的手,霎时,温热滚烫。 “我还有左手,不劳先生大驾。” “你这是拿天下在赌!”负屃的话,阴沉的让人害怕,“天公不在你这一边!留着她,你必败无疑,死无全尸还要拉着这天下陪葬!” “我即墨东离,信天命,也信人事。先生不必多言。她,我绝不会放。” 他们互不相让,我却只记得那一句,死无全尸还要拉着这天下陪葬。 头脑里,满是乱音。他会死么?因为我?是否我真的是不详之物,只能带来灾祸和死亡?若是这样,我宁愿选择离开,将自己的灵魂双手奉上——倘我活过这近二十年来还有灵魂的话,那也是即墨给我的,如今,自当奉还。 “皇上,可否让我与廖姑娘谈一谈。”负屃的口抱,平淡的惊人。 “朕……” “单独谈谈。”他补充道,截断了即墨的话。 “徐先生今日当经历长途跋涉,莫不如先歇息一日。”即墨的语气,不可避免的冷漠,夹着僵硬的恭敬。 “长途跋涉未免太夸张了些。”负屃扫视着我的双眼,仿佛在说,千万里于他也不过眨眼瞬息。 我明白,几乎是笃信,他的确如此。 暗自扶了扶即墨的手,或许,我可以与负屃谈一谈,我需要明白,何谓魂魄。几乎已经遗忘的曾经,他所说的直符灵动界,无法解释的从未听闻的话语,我该问个明白。 即墨蹙眉凝望,眸光深邃。我知他对徐先生已心怀芥蒂,身居高位者,难免越发多疑。这是七岁时他送我的书中便早已讲明的浅显道理。 番外 我无法与他多说什么,只是轻轻颌首表示无妨,他向来不会太过偏执,放手的有些洒脱,此刻,他却牢牢握着我的手碗,迟迟没有松开,仿佛一旦松手,便再也握不住了一般。 我摇了摇头。无所谓握得住,握不住,是生是死,这是我的一生,无论如何,到此为止或是一直前行,对我,都无甚区别。 负屃的唇角,挂着一抹笑,霎时闪过。我看的清晰,却没有做声。他很了解我的选择,一如他早便清楚了一样。我亦是同样了解他的选择。 “无妨。”我开口,声音极轻,在那阴郁的帐子里,疏忽消散,仿佛从未有人说过一般。 即墨的眼神,近乎怔愣。这也确乎无可厚非之事。我与他从未说过完完整整的一句话,若说无妨也算得上是一句话的话。 复又向他一点头,提步走向负屃,挣的即墨不得不松手,回眸,他的双眼如一片深潭,不见底,一片墨黑。 “我就在帐外。”他低语,神色莫辨。 负屃一揖首,让出一条路来。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了,帘幕抬起又放下,冰冷的风灌进来,一瞬又不见了,只是在指尖留下一抹凉意。 “没有时间了。”负屃的眉心,忽然间蹙起,仿佛方才的气定神闲不过掩饰。 我静静的看着他,等着那一个解释。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思考该从何说起,终于开口:“东方事变,天帝心意倾轧,九皋不保,伏契即将卷土重来东山再起。此乃天意,凡人无法左右。” 凡人无法左右。 我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我。 是的,凡人无法左右的事,他却认准了我。 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苍白的长发,我确也并非凡人。 “我要你的魂魄回去,回到该回的地方,或许一切还有转机。”他叹了一口气,顿一顿才说,“只是这转机多大,要看你。” 我从不是关键那一环,我知道。然而他这样说,只能让我心生疑窦。 他上前一步,抬手为我绕开鬓边一缕纠缠的发,我下意识侧首躲开,他的笑意,自苦的寒凉。 “你从不知过去,从不想知晓过去,终会贻害天下。” 贻害天下?这话说来,当真轻巧。 “即墨东离的断臂在哪儿?”他忽然说。 一个永远不可能在续接的断臂,谁又能好好的将之保存? 他骤然转身,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找回来,必须找回来。”他忽然说,声音满是压抑的恼火和咆哮,“来不及了,必须找回来!” 我凝眉看去,他从来都是气定神闲的,今日却发了疯一般。没有理由,没有解释,莫名的觉得他的话,必须要遵循。 看着我的眼神,他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扶了扶眉心,合眸说:“这不仅仅是天下大乱,你居然不会懂。” 的确,我不会懂,我的命,或者即墨东离的一条断臂如何便能促成所谓“不仅仅是天下大乱”?任人听来,都会觉得夸张和荒谬。 “廖……”他似乎很不习惯叫我的名字,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廖魇,只要你还是凡人,我便什么都不能告知。你只要去做,去找。” 他说的已经够多了,毁天灭地的事都已经说出口,仿佛那便是既定的结局。我本不在乎我的结局如何,却也从未想过,要将自己的终结和这天地关联。 食指绞住一缕垂在胸前的发,泄露仓皇心迹。 “廖魇。”他最后深深看着我说,“你推辞不起。” 是,我推辞不起。 我一向对负屃深信不疑,此刻他的神情又全然不像说笑。因此,哪怕是听来荒谬的事,我只有选择相信和承受。 “找到他的断臂,把你的魂魄给我。” 我点了点头。 他似乎舒了一口气,模样一瞬松弛下来,却仍旧没有笑,说:“伏契如今得天助,叫即墨护好自己的命。今日所见龙影,是真的。” 我猛然抬头看他——真龙降世?! 伏契皇族奢侈淫靡,如何能得天助!莫非这世道当真已经到了逆行倒施的地步,非要逼得这天下人背天而为吗? “你记住,输不起的永远都是凡人,眼下局势,早些结束才好。即墨背离不过天命,断臂不过是个警醒,你要多帮衬他,多帮衬自己。我不能多留,恐会找来祸端。找到他断臂那日,你与他去青丘山,斩杀九尾狐,带其九尾而来,我就在那儿。之后,你随我去丹穴山,可将你魂魄送还。” 青丘山,丹穴山,我从未听说过。九尾狐,于我也不过是故事童谣中出现的妖兽。然而,他既如此说了,我不得不信。 “这样,我便离开了,你多保重。” 我垂下头,看着他的足尖一点点离开,消失在视野之中。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谁,才能把握他的行踪。 即墨的断臂,收敛在京师。 我没有和他多说什么,留书一封便奔马离去。信里,写明了原委,写清了负屃告知我的一切,只是将丹穴山一段略去,我交付魂魄之事,并不想让他知道,省去几多烦扰。到时,他怪我不辞而别也好,怪我薄情寡义也罢,我只要他续好断臂,重整山河,哪怕是逆天而行,命途坎坷,再不要为我心忧便好。 我从未料到,命途坎坷四字,率先落到了我的身上。 一路上,斗笠、广衣,我将自己层层裹起,天气很冷,这样的装束掩饰得正好。和他在一起,我学会了很多,骑马、隐藏、一点点心计、如何暂时保全。 伏契派人来追过,我躲得很好,每次都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可是心底里的担忧一寸寸深了。 前线上,即墨的兵力若非处于劣势,又怎会让伏契人一次次有机可乘,次次北上? 最险的一次,我被追至东边卧龙口,那里几乎临海。 我一路逃上了悬崖,身下坐骑飞身扑下的一瞬,我滚落到一旁半人高的野草中,躲过一劫,而我的马,便为此殒命。 原以为,我还能用身上的盘缠再换回一匹马继续剩下的路,然而,连这都成了痴心妄想。 一切发生的时候,我正在卧龙口九层叠珠塔上极目远眺,希望能找回已经迷失错综的路。旁边是一个富庶人家,雍容的妇人抱着看来六七岁模样的小女儿坐在廊边,身后有下人喋喋不休,说着卧龙口的传说。 东方,本就是青龙盘踞之地。卧龙口属最东之地,又处沧浪海边,向东,便是大海。 传言,上古时节,便是在这片海上,飘飘然而至蓬莱仙人,或婀娜曼妙,或华贵端庄,仙乐响彻整片茫茫大海,青龙腾起,光躯蔽日,凡人皆匍匐于地,虔心敬拜。而这时,忽有一人自人群中腾跃而上,光芒甚至盖过那弥日的青龙。 那人成了仙,随蓬莱诸人自东飞跃大海,往九重天而去。 自此,这青龙蛰伏之地成了卧龙口,千万年来,被历代帝王所尊崇。 人人都是想要得道成仙,长生不老的,然而飞升的人,却只有传说中的那一个。那人的名字,都没有留下。 妇人眉目和乐,身侧的男子屈身抚弄那小女孩子玲珑的鼻尖,那孩子咯咯的笑了,笑声很是清越。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这是最寻常最温情的一幕,我从未见过的一幕,从来不会在我的身上发生的一幕。 羡慕成了习惯,最后,便如同痛楚一样,成了麻木。 男子的脸色忽然变了,顾不得礼节有别,伸手便抱紧了妻女。 我知道他在畏惧什么,脚下的大地,华美的楼阁,震颤之中都显得那么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崩塌。 叠珠塔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而今,那沉重的黄金都已经扭曲变形。榫卯上纹饰的飞天仕女姣好温婉的容貌变得狰狞可怖。 狞笑,我还未曾见过这样的狞笑,仿若最发自内心的诅咒,恍惚间,不知是阳光太过刺眼,还是眼前太过令人迷眩,我仿佛看见了剥皮地狱的景象。 周围的一切都在坍塌,连同脚下都在死命的震颤。 对面的女孩早已没了笑容,恐惧的神情僵在脸上,一双小手死死攀住妇人的手臂。 男子勉强扶起早已站立不住的妻子,正要向外跑,身后,却是贴金的廊柱狠狠砸下。 我与他们中间的那段地面,倏忽四分五裂。 男人在最关键的一刻,推开了女人,一双腿,便那样在倒塌的柱子下碾碎。 他跑不了了,女人瘫坐在地上,小女儿显然已经吓傻了,耳中,只有男人撕心裂肺般一声大喊:“走!”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眼神,但是那个背影,让我在原地伫立良久。 女人的目光颤抖着,忽然便转向了我,她磕磕绊绊的爬过来,将女孩儿用力向我怀里一推,泪痕满脸的说:“救救我的女儿,求求你!求求你!带着她走!” 我轻轻点了点头,将那小小的身子抱住,那女人爬回去,不顾男子的推搡,与他抱在了一起。 生同寝,死同穴。 我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廖家灵堂,父亲躺在棺木中,母亲触柱而死。 又是一个立柱倒下,倾斜的方向便是那两人所在。 男人跑不了了,女人不会离开。 我知道结局,我无法改变,怀中的孩子还在看着,我转过身带过她的视线,拼了命的向外跑。 我不怕死去,可是这个孩子,是那妇人最后的念想,她不能死在这里。怎样都好,她要出去。 曾经繁奢华美的九层塔,如今每一层都恍若地狱。 地狱十八层,这里还远远不够。 女孩还窝在我怀里,一刻也不敢抬头。四下一片血腥,人们被截断的肢体,桌上滚烫的汁水浇灌,被迷失了方向的人们撞倒踩在脚下哀嚎的躯壳。卧龙口,向来受到仙境一般的供奉,如今却被彻底颠覆。 我自拥挤的楼梯中冲下,半晌才到第七层。四处尸体横陈。 倒塌的多宝格下,压着一个女人。瓷器的碎片扎了她满身,厚重的古书砸折了她的右臂,四下里,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那些人都挤在楼梯上。 她的目光便自然而然的看向我,满是鲜血和碎瓷的左手向我颤抖着伸来。 “救我……”她的声音,没了女子的温软。 我看了看拥挤不堪的楼梯,看了看狼藉的血迹,没有再犹豫便拔腿跑过去,头顶,却忽然一声断裂。 她和我,同时将头抬起。 一抹金黄从眼前闪过,再低头时,脚尖三两寸之地,便是巨大的空洞,空洞那一头,她的身子,只剩下半截,鲜血淋漓。 那是塔尖装饰的巨大的三足金乌,纯金打造,每日里迎着日光屹立翱翔,是卧龙口最引人注目的点缀。 而今,它却自塔顶飞下,穿透了早已绷紧了的九重砖石。 再奢侈,也已经挽救不了了,叠珠塔完了,里面的人们,也要交出命去。 当赖以生存的最为坚实的大地都已经抛弃了我们,我们又能去哪里,又怎么能活下去? 女孩在我怀中微微抬头,一双大眼睛生的很是漂亮,如今,却氤氲着浓浓的水汽。 “姐姐……”她低低唤了一声,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 心里,像是被什么狠狠割了一刀。 我自己的妹妹,也从不曾唤我一声。 我按下她的头,心里一点点盘算着,走到拥挤的楼梯,哭号,尖叫,每一层,都是如此。 我解下缠在头上层层的面纱,挽起覆住惨白双手的长袖,抽出发间的玉簪,一头白发,直垂至地面。 我一步步向前走着,走向那濒临死亡的人群。 直到几乎触碰,才终于有人回头看我一眼,脸上的惊惧一瞬间仿若冰冻了一般,忽然便炸裂开一句:“妖!有妖!” 人群之中惊呼逃窜的声音更甚,我冷冷的看着,这样的事,这样的人,许久都没有遇见了。即墨将我护的太好,身边的人虽有人会怕,却从不曾这样惊叫出来。一时间,却令我有些无法接受,偏偏,我出生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妖”,也应当是这样的凄厉。 我抱紧了那孩子,让她不能贸然抬头。 我不知道,如果她看到我的一瞬,也高喊出一声“妖”,那我又该怎样逃出这高塔。 拥挤的人群此刻终于向前涌动,我便如同瘟疫,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一直这样走到三层,前面的人,再也走不下去——楼梯,垮了。 三层楼的高度,不高不低。有的人,便跳了下去,自三层跳至二层,本不是难事。然而,向下一看,崩起的地板,自那些人的胸膛穿出。我吸了口气,退开几步。 不停有人向下张望,人群推搡中,又有谁掉了下去,回应的只有一声惨叫。 头上,又是阴惨惨的响动,我仰头,已经没有三足金乌的高塔,不知还有什么能够落下。 心里,忽然一片清明澄澈,忙不迭的跑开,便恰恰是我方才所站方寸之地,被砖石狠狠击出空洞。 塌了,这地方要成为一片废墟瓦砾!九层,整整九层,不知堆叠在一起又是怎样的盛况空前。 人们被这不断落下的砖石木块惊得逃窜,跳下去的人越来越多,惨叫声不绝于耳。 我躲在窗边,看向外面。不能跳,只有三层,不能跳。 叠珠塔建在山巅,满地暗藏巨石,跳下去,只有死! 莫非,便真的要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拼命想要将这一点点蔓延开去的绝望甩出去。 还有即墨,还有他的断臂,负屃说的事我还没有做完,青丘山丹穴山我还没有找到方向,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活下去,你给我活下去!不然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谁的声音,在耳边缭绕。 番外 那是从没有听过的声音,不是即墨,不是负屃。却安定,踏实。我看向四周,周围,只有吵闹的人群,明明没了命,却还是只想要活着。每个人,都在尖叫惊惶,没有人会这样和我说一句话。 可偏偏这一句话,让我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 我抱着那小女孩蜷在墙角,这里或许还安全些,待看看情势再做打算也好。她屈下腿,跪靠在我肩头。时间似乎很漫长,眼前的一切,都和上一刻一模一样。崩塌,死亡,哀嚎,挣扎。 “啊!”怀中忽然一空,我低下头,手中的重量使我皱眉。 恰是她跪坐的那一方地界,塌陷了下去。我坐在边缘,她身子悬空,猛然拉住我的手,那力量使我几乎也跌落下去。 我躬下身子,努力保持着平衡,垂眸看她,心尖胀痛。 那恐惧,我再熟悉不过。 她看见了我的脸,以为我是妖吗? 她扭动着小小的身子,急欲脱离开我的手。她不知道吗?如果我放了手,她落下去,便死了。 还是说,我比死亡,更令人害怕? “放开我!放开我!”她拼了命的挣扎着,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抓过我的手背。 小孩子力气不足,伤口很浅,血却一直淌到她的手臂上。她看着那一道血痕,眼里的害怕和厌恶显而易见。 后脑忽然一震,一声巨响,我甚至都没有知觉到疼痛,她的眼睛却蓦地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比我还要恐怖吗? 耳后,有什么滚烫的滑过,眼前便是一抹鲜红,断了线一般一滴滴落下,飞溅到下一层。 身子,不知怎的也随那红稠落下,意识一点点迷失,只记得将自己的身子垫在下面,怀里紧紧抱着那孩子。 眼前,昏黑一片,不知是一切都颠覆下来的缘故,还是只有我的梦境和现实颠覆了的缘故。或许,我便这样死了? 活下去!你给我活下去!不然我死都不会原谅你! 死都不会原谅我? 谁还肯陪我去死吗? 为我殉葬…… 心口忽然沉沉一窒,我猛然睁开双眼,眼前,一如方才那般黑暗,四周尽是尘埃的味道。只是至少,我还活着。 怀里温热,温热的麻木。 还活着?那个怕我如此的孩子还活着吗? “救命……救命……”她的声音很弱,却一声声唤着救命。她巴不得从我身边离开,连死都不愿和我死在一起。 没有人来救,没有人。只有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我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一点知觉都没有,四肢的热度一点点消散,只有怀里的小姑娘,还算得上温暖。可这一点温暖,并非为我。 她的声音一点点淡去,淡的便像从未发出过一样,无人听到,无人知晓,她累了,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 我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去,思维断线的一瞬,忽然听见一阵嘈杂,似乎是谁,在这废墟之下挣扎,和我们一样。只是那人动作那样大,层层叠叠的瓦砾胡乱响着,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鬼魅一般穿透这片废墟,便再无声息。 那人,方才活着的那人,死了吧。 她在我怀里哆嗦了一下,没了声音。 如果那是命中注定,不要做无谓的挣扎,起码,要离开的坦然平静。 仿佛我这一生。生在别人的惧怕和憎恶里,哪怕即墨能为我搭建一个假象,可是到了这一刻,幻境崩塌,美梦随着这金碧辉煌一同归于沉寂,我最终,还是要死在别人的惧怕和憎恶里。 合上了眼,似乎这样,便能看到他为我精心营造的一片谎言。 没有想要死去,只是累了,明明四肢百骸已经麻木没了知觉,心里,却觉得异常的疲乏。想要沉沉睡一觉,睡醒了,在梦的那头,不知是什么在等我。 “你敢死,我奉陪。” “你敢背弃我,我就背弃六界众生。” “你走了,我可以纠缠你,生生世世。” “我死了,一定是灰飞烟灭,不让你空等我回来。” “我不要你的坟前,开满紫菀花。” 我死了,一定是灰飞烟灭。 梦,忽然惊醒。 一双眼,模糊。 梦里的话,一个字没有忘记,每个字,都是砸在了心口,狠狠的,一下一下。鲜血和着浊泪流淌。 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那个梦,却如同回忆一般清晰。 全身上下,每一寸每一寸,都像是被凌迟一样疼。 “你醒了?伤口会疼吗?”一张脸凑过来,眉眼儒和。是负屃。 我轻轻摇头,可偏偏只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让我疼的蹙紧了眉。 他的脸上,满是内疚:“我不该叫你来。” 我忍着痛,又一次摇头。眼下形势,我看的出,他也很无奈。每次出现都是匆匆离开,若说南方当真有真龙,他会很艰难,我懂,并不奢望他能来救我。他来了,我便很知足,不会再去怪。 “我不能呆太久,南方我要一直盯着。你……”他欲言又止。 我勉强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想告诉他,我无妨。 “你还要去京师吗?” 我点点头。 他握紧了拳头,强撑着才没有狠狠砸在床沿。他的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若我没有……” 一句话,生生被他咬掉一半,那般艰难的吞下。 如果他不是万分艰难,去京师取断臂,想来对他是很轻易的事,如今,却要我豁出命去。他心里的无力,表露的很是明显,我没有办法责怪他。 他阖了阖眼才说:“大部分都是皮外伤,照顾好自己。那个女孩已经走了,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养好伤,拿了东西便回去,好歹即墨会好好护佑你。” 我点点头。 他拿出许多药,一样样教给我,每样药的用量和效果。我一一记下了,他却又重复了一遍。 沉默良久,他看着我的眼眸,忽然说:“我等着喝你的茶,我自己怎么泡都不好喝。” 我点头应允,他这才起身,又喂了我水饭才终于离开。 这一回,不知又是何时再见。 那几日,我过的很是困难,几乎连走路都成了问题,然而,好在他的药向来灵通,休息七日,身上虽还零零星星泛着疼,我却也歇不住,启程向京师而去。 卧龙口皆成废墟,再也寻不到千百年来积淀的那些仙人气息。四野里,杳无人迹,我没有再戴斗笠的必要,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路很长,我无处去买马匹,只能靠着一双腿离开。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已西倾,我能做的,不过是尽快找一个歇脚的地方,喝一口水,吃一块干粮,等待明早继续走。 日子这样一点点重复着,重复着知道我对时间再无感觉,眼前人影一晃,我忽然发觉,原来只能戴着面纱斗笠度日也是这样惹人思念的事。 等到找了马,寻了路,再到京师,已经记不清过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打马进入城门的那一刻,京师的繁华让我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 目眩神迷的繁华,目眩神迷的安逸,目眩神迷的熟悉。我几乎要在马背滑落。 曾经近二十年时间,无论快乐与否,我是在这里度过的,虽然也曾随军而行,但这里,始终是我的家,孤独也好,热闹也罢,凄凉,战乱,这都是我的栖身之所。然而此刻,我紧紧握住缰绳,告诫自己不能放松下来。一旦放松下来,我便再没有跃上马背的力气。 身上的疤早已愈合,只是额角被瓦砾狠狠划过,一道伤,横亘的丑陋。好在,我每日都将自己裹得严实,连一双眼睛都拢在斗笠的阴影里。 宫门的侍卫见到我时,没有认出。当我解下束缚着脸庞的面纱,那惊觉的模样,很是惹人发笑。 “廖姑娘!”他们要跪,我只是抬抬手,示意他们开门。 不需伪饰,一路畅通。当年在廖家晦暗地下时,从未想过这样堂皇的宫室可以供我自由出入。漫长笔直的驰道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阳光为我而生的错觉。可我知道,那并非为我而生,自我幼时便清楚地知道。 崇元殿,高高的崇元殿,我骑马奔上。 即墨不在,连宫中的礼官都松懈了,换在往日,这样大不敬不知要被千刀万剐多少次了。 一应的宫人尽数惊动,我只是自己一人闷头找着,什么也没有说。直到碰翻了一个青瓷瓶,碎瓷片落了满地。一个女子扑通跪地。 “廖姑娘,不要为难这些下人。打坏了东西,他们是要赔出命的。”一个声音响起,很清脆玲珑的声音,我认得。 南清,他登基那日陪伴在身侧的十五六丫头。她还在宫里。 “廖姑娘要找什么?” 我扬了扬右臂,不知她能否明白。 对她,我总是无话,再简单的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像个哑巴。 她眯了眯眸,那双眼睛,水一样清透,好看的让人嫉妒。 忽然,她恍然大悟一般挑起眉掩住口,半晌才说:“即墨哥的……” 我飞快的点头,仍是没能拦住她的那一句即墨哥。下人都在,她如何能不毕恭毕敬唤一声陛下?门口一声马嘶,我低头,我们,也只能算是彼此彼此。 “你要那……不会是……”她欲言又止,然而,我明白她要说什么,她的目光太过直白。 她以为我会巫蛊之术吗? 垂眸看看手心,也无怪乎她会这样想。 摇摇头,无意去安抚她略微受了惊吓的心。 “那为什么?” 我看着她的样子,她分明知道,却要多事。 蹙眉看她,摊开手掌示意她拿来。我没有时间与她空耗。回程的路上会发生什么耽误多少时间,谁也算不准。 她拧眉似在思忖什么,不时又来打量我,我越发烦乱,定定看着她,更加恼火,用力将拳摔在桌上,玉壶震颤,声音很是好听。 她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我。 似乎平日,我从未如此。的确,平日,谁会注意到我的存在,我的喜悲。如今摆出来给她看,她自然无法明白,无从知晓。 “在冰窖里存着,送回来时已经有些腐坏了……”她说的很小声。 我当即奔出去戴上斗笠跃马扬鞭。 有些腐坏了……不知如此,负屃还能否医治?这一路,我又要怎么将它带回去? 天凉了,冰窖的看管也不再那么严密,我到的时候,还微微打着瞌睡。 挥了一记空鞭将他叫醒,他愣愣看了我好一阵儿,才哆哆嗦嗦去开门。 我今日,是否太过可怖了?无暇去想,翻身下马进去搜罗,他的手臂便摆在那里,封在冰中,冻成了异样的颜色。 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 我深深吸了口气,心口却依旧窒息了一般。 究竟是什么事,害他丢了右手? 通透的冰看不到血腥,可是当日,又有多少血自他的伤口喷涌而出? 我咬住唇,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我将那块令人目不忍视的冰收进匣中,留了一张字条给南清。 叫南下的驿站一路备好足够的冰。 尽管如今天气寒凉,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没有再多做停留,奔出宫门当即南下,这一条路,还太长,还要去找青丘山,还有太多的事要完成。 离开了他,战场的形势会如何? 伏契如果大军压境要如何? 他不在,谁能主持大局? 万一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们这千万里的奔袭谁又能说出个因果? 太多的未知,让我喘不过气来。无可逃避。我不懂这样硬着头皮怎样前进,但我,偏偏这样前进着,没有退路。 也好,我用力呼吸,我这样的人,也只有无路可退时才能够永不回头的前行。 这一路,倒很是通畅,想来,南方的战事有了转机? 行至半路,便有人来接应,一个个驿站打点好,马匹更迭,行进的越发迅速。算算日子,这样的脚程也不过五日便可见面了。 天灾人祸都躲过了,眼前看来便是康庄大道。 他遣来接应的队伍不过七人,但看得出个个都是练家子,九皋的铠甲穿在身上,冷硬却不乏熟悉,令人安心不少。一支小小的队伍,攻防兼备,看样子能够抵挡全部飞矢流箭。 可是,便是和这样令人放松下来的几个人一起,我做了噩梦,那样真实的噩梦。 那个时候,只剩两天便到了,暴雪拖慢了行程,他们说,若有更好的马,待雪停了,一天一夜或许便能赶回去,可惜好马都在前线,驿站里不敢留。 我松懈下来,一天一夜或是两天,都已经成了无伤大雅的事,他的断臂被保护的很好,我已经知足。 夜色已深,我只能回房安歇,七个结实精壮的男子便守在大厅。一路上,都是他们轮番守夜,免去了我去京师时一个人提心吊胆半梦半醒的操劳。 回程的夜里,我一向好眠,除却这一个晚上。 我明白自己在做梦,却不会醒。 梦里,八思尔吉裕满身鲜血,颈上还有一个巨大的窟窿,他已死的证明。 他追着我,一双手屈绷成爪,嘴里不断嘶吼着我的名字,我的死法。烧死,乱箭,剥皮,抽筋……每一种,都是极尽暴虐残忍的酷刑,我不停跑着,拼了命的维持我与他之间那一段距离,可他的声音,却一直萦绕在我耳边,磕绊着我的脚步。 那条路没有尽头,我的脚步便无法停下,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的,一个牵绊,我重重摔在地上,八思尔吉裕阴惨惨的笑声,便那样近的在脑后出现,他呼出的气息,他喷出的鲜血,几乎落在我的身上。 心像是被摔下去了一样,在半空中飞速下落,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静静等候着死亡的到来,周围,却一下没了声响,没了八思尔吉裕的狞笑,没了那粗重的呼吸,没了粘稠的血液飞溅的声音。 眼前的地面,有一双脚,我抬头,是即墨东离,他,完完整整健全的他蹲在我面前,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微微勾动唇角。 他偏偏头,递上右手:“起来,地上凉。” 我于是将手递过去,他轻轻握住,脸上的微笑依然没有变,然而我的心里,忽然一阵寒凉。仿佛有什么凄冷的风盘旋萦绕。 番外 十指交叠间,仿佛有什么濡湿腻滑。 我低头,细细的看,细细的分辨,万分不愿承认,但那,分明是血,赤色泛黑的血液。我抬眸,想要问一问他究竟怎么了,然而,他墨一般的眸子里,缓缓淌出暗红,皮肤像是烧灼一般一点点腐烂剥离,他的皮肤肌肉,在我的眼前瘫软消散,化成一汪血水。 脚尖湿冷,他的血浸透了我的绣鞋。 手心里,忽然空了,他只剩一副骨骸,凌乱的散落在我的眼前,方才握着我的手,难觅形状。 连尖叫和嘶喊都没有,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看着连那白骨都粉化成尘,和在血里,渗入地下。 冰冷,从心口一点点漫延。 “我死了,一定是灰飞烟灭,不让你空等我回来。” 又是这一句话,在耳边响起,周遭,没有半个人影。 灰飞烟灭,说的那般轻而易举,仿佛那并非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天下间,是否没有人知道,这四个字的重量? 没有来世的灵魂,要去何方? “走,这世间没有容身之地,走,别回头。”那声音复又响起,我的眼前忽然一片澄明。 天还没有亮,只是窗子开着,月光便洒了进来。雪停了,一地深厚的白反射月光,很明亮,让人不忍凝视。 睡前,我关了窗子的。 我走过去,窗外一片皎洁。今夜无风,天气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不是我,不是风,这窗子又是怎么开的,谁来开的? 守夜的兵士都会嘱咐我落锁,如今那锁也完好无缺的在门上,这屋里,却分明有谁进来过了。 心里闪过什么,我阖眸捉住这缕心绪,恍惚明白了什么。 三两个普通的士卒或许无法左右战局,我离开时,即墨却也一个士卒也没有派来;如今,我九死一生的回来了,他却一下子派出七个不凡人物过来,便不担心生变吗? 若非大军出征亦或班师,即墨从未勒令手下着九皋军甲,为的便是怕惊扰平民,而这七个人一日日里甲胄从未离身,仿佛巴不得将即墨遣他们前来接应之事闹到人尽皆知。 七个人轮值守夜,应该万无一失,而今,我的窗子却洞开着无人察觉。 或许,某些事很明显的放置在我眼前,只是我不去看,便没有发觉。然而此刻,我却明了的如此清晰透彻。 这七个人再怎样也好,他们不是即墨的人。南方吃紧,每一个兵将都要各尽其责,没有人能放松下来陪我南来北往四处跑,这些人,定然是伏契派来的细作。便如同当年,我被八思尔吉裕抓住一样,伏契要即墨的命,要到了这样的地步,阴险的想要将女子也卷入其中。 不耻,却无法改变现状,如今,我能做的不过就是想方设法离开这里,只要逃得出去,这两天的路程,我没有那么容易再被捉住。 可怎么逃?七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就在外面守着,这窗子或许便是他们谁进来过的痕迹。即墨带我出征,也确教过我防身之术,然而对着那么几个男子,是要我去拧断谁的胳膊?自己的还是他们的? 好在那冰匣子一直都是我随身带着,即便是夜里,外面有人守着也总是记着藏好,如若那匣子丢了,岂不是要像这天下人谢罪了么? 我又躬身检验一遍,确认一切无碍之后,按按眉心,开锁,出门,看着厅中的众人,轻轻咳了一声。 七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我压抑住心里的不适,抱着双肩,微微颤抖,怯怯的回眸看了一眼房中洞开的窗子,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从未和他们开口说过话,这些人便学着明白了我所有的肢体动作。他们以为,我看见窗子,以为有人进来,怕了。 我的确是怕了,如果我没有发现,他们要跟我到什么时候?都已经这么久了,莫非是要一直到即墨的身边,然后一刀…… 我不敢想,只是一步步挪向外。外面,还有一个人守着,目光看着屋里,我却觉得是落在我的身上。我笃定,倘若我此刻提步便跑,一定走不出这驿所。 我按着腰,扶墙而立。 我身子向来虚浮,自卧龙口一事之后,腰际常常泛疼,这样的事,这些人是知道的,也曾给了我很大的扶持,而此刻,紧凑的气氛让我的后腰又开始不适。 我慢慢躬下身子,蹲下来。腰痛的并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我想要让那人过来,便像平常那样。 “廖姑娘,你怎么样了?” 他果然过来了,脸色有些僵硬,或许,是这月光太冷的缘故。 我轻轻摇了摇头,咬着牙。他只是躬身在我身后,连一点垂落的衣袂都没有碰触到我,这些人都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太过接近。 我招了招手,他顺从的将身子更低下来。 我无声的吞咽下不安和胆怯,恰是这一刻,窗户被风吹响,月光倏忽不见。 为了安全,他们从不在夜里点灯,这一刻,四下里,便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袖中滑过一抹冰冷,我反手握住,狠狠向身后刺去,猛然一划。血液喷薄在地上的声音,被裙角掩过。我吃力的撑住那倒下的人,慢慢将他放在地上。 这一招,还是即墨教我的,袭人脖颈,一击致命,悄无声息,但血会飞溅出来,让人清楚地知道,自己背了人命债。 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亡,却是第一次亲手将死亡带给别人,比想象中要干净利落。 我一步步飞快挪动,小心开了驿站大门,冷风起来了,雪又开始下,随着风刻在脸上刀子一样的疼,几乎是同时,房中正翻箱倒柜检查寻找的人停了动作,我几乎能感受到那一束束目光刺在背上的肃杀之感。 我抬腿便飞奔向马厩,强自稳住手心粘滑的湿汗握紧匕首,散开了全部八匹马的绳子。我翻上一匹,剩下的便在几声鞭响后飞奔出去。 这样大的雪,若是不停,脚印很快就会不见。那些人脚程很快,我只能用力抽打着身下的坐骑。 这里到处都是山,积雪湿滑难行,我却不得不冒险一试。 这马很得力,几次险些摔倒最后都停得四平八稳,便是后面追随的六个男子也没有这样顺利,已经有两个摔在雪下暗藏的尖石上挂了花。 行至山腰,有一块巨石凸起,挡住了下面的人向上的视线,便是这马上的也颇费力气,好容易爬上站稳脚,我一拧马头,便是一滑,马儿受惊的长嘶便这样震彻了山峦。 我翻身下来,将马留在原地,顺势推了大片的雪下去。只希望这样,下面的人便以为是我摔下去了,不再往上。然而到底不能寄全部希望于此,我只能一步步往山顶爬,等那些人到了这里,只看到一匹马,或许会分散几人下去找,哪怕只有一个,对我来说,危险就小了一分。 方才为让他们相信我受了惊吓,开门时身上只有一件中衣,如今身子贴在雪上,体温融化的雪水渗透过来又结成冰,冷得我唇齿磕绊。再这样下去,不死在他们手里,也会死在这雪地里。 可偏偏,别无他法。 我攀爬几步,留下深深的脚印,又在雪地上胡乱抓扣了一阵儿,做出挣扎的痕迹,便缓缓退了下去,那些人声,一瞬间近了。我屏息,狠狠将身子扎进雪里。深厚的雪,不多时便将我掩埋。这一刻,我才发觉,这白肤白发对我而言,简直如同上苍眷顾。即便露了什么马脚,这样的天气里,也没有人会发现, 寒冷,一寸寸从四肢袭来。 我头一次这样期盼那些人快些来。他们来了,搜查一番,若找不到我,走了,我便可以出来。尽管还有风雪,但总好过埋在雪里,仿佛我自己给自己挖了坟墓。 身上的颤抖不受控制,好在外面北风呼号,雪地上的一点点震颤并不惹眼。 “她掉下去了?马还在这里。” “不知道。我下去看看?” “你小心点。” “等等,这儿有脚印。” “她还真有胆子往上爬,这么冷的天……”那人打了个喷嚏,“我们封山,明天一早她就冻死了,何必再费心找。” “混账,她的命有什么要紧的,天师要的是那胳膊!” 天师?是伏契那边所说的祥瑞吗?他们,也要即墨的断臂?我咬了咬唇,却咬不住那寒冷的颤抖。那边若有真龙降世,确也会这样做,毕竟负屃的话中意味,几乎是将天下都寄托在我与这断臂上了。 “我们找过那么多回她房间,哪次找到那只胳膊了?肯定在她身上。” 他们找过我房间很多次,一路上,也并非一夜两夜的事,我并不吃惊。只是那断臂,每晚并不在我身上。平时,我根本不忍心去看那青紫色的手臂,只有到了下一处驿站,添加冰块时,才会打开匣子看一眼。 我每到一个住处,总是要将那床榻上挖出一个孔洞,并不穿透木板,只掏空一半。大小恰恰能将匣子嵌进去,若铺好床褥,夜里又有我的厚实的锦被遮掩,任何人都不会注意到。这样的事我做了很多遍之后,已经驾轻就熟。明明从前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一双手,也能用匕首劈开木头。 每晚睡时,我的手总是搭在这木匣上,轻微的响动都能将我惊醒。也因此,他们一次次尝试寻找都没有成功,一直到今天,他们泄露了行迹。 我不敢闭上眼睛,看着空茫的雪越积越厚。 “我们上去找,驿站里没什么好马了,老三,你把这马带下去。她该死的把马都放走了。” 很好,又少了一个人。 我听见了马不情愿的嘶鸣,男子难听的唾骂,还有脚踩在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前行的声音。许久,四周都很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连别人行进的声音,都一点点远去微小。我双眼迷离,身上很冷,却无法钻出雪地。我知道,我该出去了,他们不会离开这里太久,我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四肢都已经僵硬麻木,我拼了全力,手掌却连拳都握不上。 或许,我便只有这样,睡过去,死在这雪地里?天灾逃得过了,却栽在人祸上。 “不许死,你说过,不会留一朵紫菀花给我。” 一个声音蓦地响起,惊醒了我游离的深思。这样几乎没头没尾的话,却让我心口狠狠抽痛起来,一瞬间,这痛楚便传向四肢。 我挣扎了一下,推开压在身上越来越厚的雪,费力的抬起身子,许久才找到了脚的位置。 廖魇,站起来,站起来…… 我一遍遍对自己说,那一双麻木的腿才渐渐有了知觉。 可我才屈腿蹲在地上,便一个不稳,头重脚轻,猛然摔了下去。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滚落。 看似平滑的雪地之下,满是碎石尖角,棘刺枯枝,身子从上面扫过,便有勾扯皮肉的疼,仿佛那些地方都有倒钩,勾走了我的皮肤筋肉。 不知道身子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只知道等我反应过来时,左腿已经断了,以一种别扭的姿态拧在右腿旁边。我很知足了,这样的一条路,没有把命丢去,我很知足。 不能每次都指望负屃来救我。 我撑起身子,僵硬的拂去衣裙上的浮雪,柔软的中衣已经冻硬,敲击的时候会有回响。 骑马要两天的路程,我一条腿要怎么走?坐在雪地里,我托起下颏,静静的想着。手不知觉抚上只受了些皮外伤的右腿,击碎冰屑,撩起裙角,他的断臂,绑在我的脚踝上,经历了这样颠簸的一路,没有丢失。真是万幸,天气这样冷,风雪这样大,即便没有冰匣子也不必担心。 我松了口气,放下裙角,张望四周。 我总该找一个有人烟的地方,治不了这腿,好歹要借一匹马。只剩下两日的路程,我还能撑得住。不是吗? 那天,我不知是怎么度过的。空着肚子,在冰冷的一望无际的雪地里靠着双手爬行整整一天,看着夕阳西下,我几乎绝望,然而,就在我以为必死无疑时,眼角,掠过一缕炊烟。 我就这样找到了一户人家,寒酸,冷清的一户人家,只有一个头发花白稀疏的老人。他生火热灶,软化着坚硬的白菜帮。 或许是年龄大了阅历深,或许是我的模样可怜多过可怕,那老人给了我一碗饭,一件衣,给家里的老黄牛套上一个简单的车架,将我扶了上去,还问我要去哪里。 我于是这样回到军营,坐着牛车,那温吞的老牛将日程拖延到了四日,好在也算是平安到达。 时间正好,恰是营里架锅做饭的时候,远远便看见炊烟。 即墨如今和伏契两军对垒,动辄万众,行迹无法掩藏,便常常命人将灶火生的很旺,那烟升腾的笔直飞快,好似这边有很多人急待开饭一样。 老黄牛的步子依旧不紧不慢,我对时间也已麻木,没有去催。 挪了半日,终至营口,黄牛和老人都没有抬眼去看,我正颠颠簸簸快要睡去,便被刀剑声惊醒,来不及睁眼便抬起身子,这在头上的衣衫滑落,守营的兵士声音微颤:“廖,廖姑娘……?” 我眯着眸点头,那人连忙放行,还派了小厮进营通报。 我有些困倦,倚在牛车的一堆杂物上。 忽听一阵脚步声急促,分明有铠甲的碰撞声,却还是这样急……我努力睁开眼睛去看,还没有寻到什么,身上,就骤然一暖。 暖,暖的让人发烫。 “怎么这么久。”他的声音,我听不出喜悲。他如今不再是山中散兵游勇的头儿,而是这数万人的将军,不能再那样将所有情绪都显露,与所有人亲如一家。我懂。 “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 “怎么穿这么少?我带你回去,才备了热茶,你先暖暖身子。” 我顺从的靠着他,身上不剩半分力气。 滚落雪山,我可以拼着一口气不吃不喝爬一天,可以忍受山路颠簸寒风撕扯四天,可是见到他的这一刻,我没了力气,连抬起眼皮都是那么沉重困难的事。 他抱起我的那一刻,牵扯到了伤腿,我连痛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不去想,倒在他肩头,睡过去。 番外 我似乎睡了很久,却很安稳,没有再做梦。醒来的时候,几乎没有认出眼前的景象。 天已经黑了,他又在看舆图,只是这次,贴近榻边。 “醒了?”他忽然开口,连头都没有转过来。一时间,我甚至以为,他不是在和我说话。 他提笔在舆图上一番勾抹,才偏头过来,探手拂过我的额头。瞬间,他指尖清凉的温度很是舒服。 他微微蹙了眉头,说:“别这么拼命,我会心疼。” 我没有再迎上他的目光,小心的错开。 “你的腿……”他问的很是小心,“会疼吗?” 我想了想,摇头。 他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灯火摇曳,映的他的脸很是温和。 “我去端碗粥来。你睡了很久了。”他扯了扯唇角,“都已经攻下两座城池了。” 有这么久么?两座城池,并非一天两天便能取下来的东西。 “你回来了,事情顺利很多。”他的笑容很浅。 我离开太长时间了,惹得他担心了么?世上,会这样担心我的寻常人,或许也就只他一个。 他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转回头看着我,目光深邃,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有说出口,就那样走了。 盔甲还是那套盔甲,可是远远看去,盔甲里的人却瘦了。 我自京师而来耽搁许多时日,回来时,他的军队并没有南进多少,那一刻,我心里是为他担忧的,可偏偏自己便这么不争气的睡了过去,睡了这么久。 我离开的日子,他并不比我好受多少。 战事不顺,南方妖言惑众,偏偏卧龙口又生了那样的天灾。看起来,就像……就像老天都在照料伏契。凡人看不到老天,只能看着他,他是天子。他的话,举足轻重,动辄天下。他一个人,顶着全部的压力,而我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他。 这一路苦熬着的,不只是我。 他不多时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粥。我的鼻子堵着,闻不到香味,但看着那蒸腾的热气,腹中便觉得很暖。 “你别动,我扶你起来,医官交代过不要碰腿。”他沉声说,大步过来,将碗放在一边,才将手臂垫在我身下,缓缓将我托起,没有扯动半分伤处。 他腾出手去,转过身,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粥,吹凉,又拧过身子来递到我唇边。 没了右手,吃饭这样平素的小事他也做的很艰难。 我启唇,抿下那口粥,没有说什么,没有去打断他的动作。 他很辛苦了,不需要旁人再来提醒他,他的残缺。他愿意做,便是再艰难,我陪在他边上,静静地看着,在他累了的时候替他撑一撑就好。 “老庖的手艺精进了?”他笑着说,回身有填满汤匙。 我轻轻点了点头。 粥里放了菜叶,切得细碎,熬得软烂。 “那多吃点。” 他倾身过来,又递来一匙。 兀自跳跃的灯火忽然安静了下来,他的轮廓,霎时清晰。阔别多日,他的脸棱角越发分明。明明带着笑,眉心那一点褶皱却不会消去,才二十几岁,长了这皱纹,不会老吗? 偏偏,这一点细微的痕迹在他眉间,很有些味道。他微笑的样子,看不见战场戾气的样子,一双眉目柔和下来的样子,其实很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甚至超出了负屃。只是他常常穿着冷硬沉重的盔甲,身上总是散发着战争的味道。 我抬手,推了推他的手,将那汤匙推至他唇边。他的唇形干净利落,微扬的唇角很是能让人倾心。 他愣了一愣,看着我,旋然一笑:“不嫌弃我?” 咂出些味道,我面色一赧,垂下头去,他却大口吞下那匙粥。待他回身,又送到我嘴边时,反倒不知该如何下口。 那一餐,最后便在我食不知味的境况中结束,只是可惜了老庖的悉心照料。 我像是睡不醒一样,赖在他那里又踏踏实实睡了两日,才恢复了些精神。便是这短短两日,他便又一次拔营南进了些。 我才回来,他的战事似乎确实顺利许多。每每说起,他便越发不顾礼仪揽着我说:“你不是祥瑞嘛。”很张扬的口抱,说的那么天经地义。 接连几个胜仗,我才回来时军营中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些,不再那么人心惶惶。 我忽然想起了在别州的时候,熬了许久才迎来的胜利,他带着我单骑就去追鬼方残兵,他的马很快,再亲近的将领都没有跟上。鬼方兵摆出弓弩的时候,我以为一切就此终结,即墨这样的人最后也要死在大意轻敌上。 然而没有,他云淡风轻的笑着,说我是祥瑞,那一天,老天爷便像真的把他当做“天子”一样,细细照顾着,让他安然度过那一劫,让鬼方人不战而逃。 如果这一次,也能遇到那样的胜利便好了。 天命难违,我北上这一路,九皋百姓间也有了许多闲言碎语流传出来。如果他能顺利攻下平京,那么伏契手里再怎样占尽天机,民间的流言也会慢慢淡化下来。 他连走在路上都琢磨着攻城的军士分配,我不好打扰,再次拔营离开的时候我只能示意旁的人到新的营地为我再准备一个帐子。回来之后便在他的营帐里赖着,我疲累嗜睡,他许多军务要事都把将领们拉到别的帐中商议,也不知他累了歇在哪里。这样一来,不知三军将士里又要怎么传闲话嚼舌根?九皋皇帝为妖术蒙骗? 寻常人都是因为骄奢淫逸而遭世人唾骂,他即墨东离,九皋的第一个君主,却是因为妖术,也称得上独树一帜。 负屃不知从什么地方递来了信件,交到我手里,薄薄的一张纸,短短几行字,只略微一提青丘山位于南方,其余都是在催促我们早日过去,他总是在说,已经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我并不知道他的计时标准是什么,但他这样的催促,令我也禁不住心焦起来。然而我知道,不把平京攻下来,不把伏契彻底覆灭,即墨说什么都不会轻易离开。 战地没有宫中那样的冰窖,即墨曾许诺过,在天气回暖之前便结束一切,可是哪有那么容易?伏契存世百余年,帝王奢侈败空国库,但好歹也有一息尚存,皇族之中,也并非尽是纨绔子弟。听说,他近来便遇上了劲敌,来来回回打了许多次,不输不赢,不进不退,闹得人心烦气躁。 他是最不能烦躁的一个,每天便在帐外吹着冷风思量。那天,我替他端茶时瞥见他的身影,北风萧瑟里,他看着右臂出神。他是不是在想,如果他的右臂还在,他还能上战场,就没有这样那样的麻烦事,不需要这样的愁苦?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在别人面前,他总是一副威严的样子,三军将士眼里,他必须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即便丢了最重要的一条手臂,也可以镇定自若,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可是,这些人不懂,自他最初起兵,一路追缉鬼方,便是挥着刀剑,冲在最前面。最高的统帅,也是最豁出命的一个。登基之后,他自然不会再那样,去了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可战场,他也会亲自上,不管有多少人护他,他总像是最初的模样,也因此,军心凝聚。丢了手臂之后,他上不了战场,也不知,军营里的人会怎么说,怎么想?同情?鄙夷?蔑视?感叹?畏惧?没有哪一个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像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的他,可没人知道。 这样的事,他都自己挺过来了。他没有什么可烦躁的了。 可是看着他的神情,心头忽然有了疑问,或许,先去青丘山才好? 我不敢问他,怕他对手臂之事太过敏感,怕他拒绝的太过干脆利落,像在掩饰什么。 后来,他率兵征伐,依旧是那个“劲敌”,他指挥军队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我看着一封封战报送到他面前,一个个命令通传到战场,三天,营里营外,所有人都不得安歇。这一次,终于分出了胜负。 他输了。 众人的注视中,他依然一脸的淡漠,转身,进帐。 我跟了上去,在帐子里,静默的站着。他便站在那里,上不了战场,他的甲胄却一直未去,现在看来,便好像没了那些坚硬笔直的盔甲,他整个人,便要在我面前瘫倒。 我想起了那个梦,他在我面前化成血水尘埃的梦,忽然间,梦境便和现实交叠,那幻象让我心悸不已。 我忙过去扶住他,却发觉他站的好好的,没有半点要倾覆的迹象。 还好,那只是梦。 他许久才转过头来,扯起一个微弱的笑,最难看的一个笑:“廖魇。” 三天未眠,他的眼睛红的怕人,一遍遍的军令,嘶哑了他的喉咙,那粗粝的声音,像是要打磨我的耳蜗。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必须说点什么,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仿佛我不说些什么,他便会转瞬倾颓。 “……我在。”我低低应了一声,完全没有意义的话,他又是一愣。 “我知道。”他唇角又扬了一扬,“不用担心,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没那么容易垮下去。” 的确,胜败乃兵家常事,可是这样的失败,三天三夜,倾尽所有一样的战争,谁也不愿输。他投入了越多兵力,时间,精力,惨败之后,再赢回来的几率便越小。 “伏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得力的将领了。”他的话听不出语气。 我静静的看着他。 “是不是我有右手会更好?”他的声音里,有几分小心,几分不确定,不知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他自己。 我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如果他能亲自上战场,那么军情便没有被贻误的可能,军心也会比现在凝聚许多。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右臂,很安静。 我抓着他的左臂,轻轻摇晃,他抬起头,移过目光。我从袖中拿出负屃的那封信,交到他手里。他不是没看过,徐先生的书信自然会第一时间到他手中,只是他看了,却什么话都不说。那时,他不愿离开战场。 可现在,他只是看着那信封发呆,连拆都没有再拆开,他知道其中内容,不想再去看。 “我走不开。”他半晌开口,说出了理由不知在给谁听。 我攥着他的衣袖,又晃了晃。 有些事,不管再多理由再多恐惧,都要面对,无论早晚。 “等今天的事过去之后。”他的语气里,有了妥协。 才尝败绩,他是主帅,不能离开。这我知道,可是还有多长时间,还剩多长时间?没有胜利,谁的心里都不会踏实,可是他能等到打了胜仗的那一天吗? 他复又看向手中捏着的那封信上,拇指轻动,忽然抬眸说:“青丘山,是在南面?”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负屃的信里是这样写的。 “在伏契?” 我垂下头。一路南下,从没听说过青丘山,若有,也只能在更南的伏契。可是不攻下来,我们怎么能南进? “五日后出发。”他的话太过干脆,倏忽出现,倏忽不见。霎时间,还以为只是错觉。 他看着我难以置信的模样,勾动唇角:“你不是一直在惦记这件事吗?怎么,不想去?” 想,想的快要疯了。 他有逆天而为的豪情万丈,可以不信负屃的话,可是我没有办法。若然,我也不会拼了命回京师取回他的断臂。南国温和,那样一条离开了身体的手臂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腐坏,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耽搁。可是这样的话,没有办法和他说。如今他许诺五日后出发,我自然欢喜。 可是,这样贸贸然南下,会遇到什么又有谁知道? “不用担心,我们走山路过去,会很隐蔽安全。”他拍了拍我的头顶。 自此,我在期待中度过五日,他却一刻也没有休息,调集兵马,小股偷袭,拿下了伏契一处粮仓,又来来回回指挥着队伍干扰对方。他的劲敌,始终没有告诉我究竟是谁。 我也已经没有心思再问,满脑子都是南方,贴身的武器软甲齐备,干粮衣物收敛好,又觉东西太多,一样样删减。腿还没有好,我却开始单腿在帐子中蹦来蹦去。 心里泛起的热情,是这辈子近二十年没有尝过的味道,可是闲下来,又觉的几分违和诡异。 没有事能够将我转变的如此之快,即墨亦然。 “廖魇。” 我抬头,他掀帘而入。 “军务已经交给南将军了,我们可以走了。” 南将军是南清的父亲,他手下一员老将,沉稳,干练,很是让人放心。 一直到这一刻,我却开始怕了。心里七上八下,手足冰凉,又不知在怕些什么。只能勉强应了他,伸手去够那轻巧的包袱。 山路难行坐不得马车,我的腿伤未愈不能独骑,便与他共乘一骑,另牵了匹替换的马,便正式出发,对三军里只说卧龙口灾情他亲自去查看,由我陪同。想来他为一方帝王,这样的缘由倒也说得过去。因此,我们便只能自北走,再折回南边,以防悠悠之口。 走在半路上,我忽然想,如若他不是君王,没有生逢乱世,我也不是这副模样,是不是,就不用这样迂回前进躲避视线?是不是可以走在阳光下,旁若无人? 没有抬头,只是看着他心口衣襟上的纹样,轻轻叹了口气。 命中注定,他是贵气的人。逃不掉,躲不了。 想想当初,我对他冷淡、鄙夷、厌恶,怎样都有过,可如今,他成了帝王,我怎么就心甘情愿顶礼膜拜了呢? 不通,不通。 番外 又半月后,就在我因一路太平而怀疑在青丘山能否找到九尾狐时,一阵哭声使我们扯住了马头。 自从上了亶爰山,翻过基山以来,我们还从未见过一户人家,便是隐士或是野人都不曾有过。这哭声分明是个孩子,然而,这青丘山上我们走过的一路并未见过有人家。 莫不是山脚下有村镇的孩子闯了进来? 我看着即墨,他分明在犹豫是否要过去一探究竟。毕竟,在这种人人都避而不谈的深山之中,听到孩子的哭声,或许并非是能够救人一命的好事。但倘若就这样放着不管,这期期艾艾的哭声,满含着委屈迷茫,似乎又使人不得不驻足。 迎上我的目光,他一蹙眉,还是打马过去。 那果然是个畏畏缩缩哭泣的孩子,背对着我们,缩成了一团,惹人心疼。 我向他扬了扬眉——果真只是个孩子罢了。 他瘪了瘪嘴,没有说什么,只是从马上下来,慢慢走了过去。 “小姑娘?怎么了?”许久没有说过话,他的嗓子听来有些喑哑。 那孩子只是哭,没有动。 寻常孩子若是觉得委屈害怕,见到有人安慰,也是这样无动于衷的吗?我用力回想,却想不出个大概。 “小姑娘,你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家在哪里,我们送你回去?”他耐着性子说。 有一阵风吹过,云影浮动,恰遮住刺目阳光。便是那么一瞬,我忽然觉得,那小小的身形有几分熟悉。 心里,忽然有几分怕意。 只是个小丫头。我告诉自己。 “小姑娘。”他隐隐有些不快,抬手去拍那孩子的肩。 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小小肩膀前的一瞬,那孩子,猛然转过了头,一双眼,阴狠狠地看着我。 我明白了,为什么会怕,为什么会熟悉。 这是我在卧龙口救的孩子。 负屃说,她走了,我还以为是在说我没能把她救下来。原来,是指她到了这地方?她一个孩子,怎么过来的? “姐姐……”她扯起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可是那双眸子里,有狠辣,有怨怪,又冷酷,偏偏,没有半分笑意。 我寒毛直竖,愣愣的看着她。 即墨一挥臂想要捉住她,她却先行一步闪到马前。 我的长发自离开军营后便再也没有挽起,此刻,便垂在她眼前。 她扬起手,狠狠扯了一把我的长发,疼痛,转瞬传递到头皮。她很小,力气却极大,我身子一歪,伤了的腿不吃重,疼的没力气夹住马身,我便因此沉沉摔了下来,肩膀砸在地上,缓冲着全身的重量。 我落在马蹄边,惊了马,那马不管不顾扬蹄,转眼便要落下,钉在我身上。我甚至连阖眼逃避的机会都没有,便看着那马发了疯的样子。 忽然间,他冲过来,扯过马缰,拉紧辔头,便将那马拽向一边。我刚要喘息放松,回眸,便是那小孩子狰狞的笑,得逞一般的笑,不属于孩子的笑。 “廖魇!”即墨很快反应了过来,我却一扭头,看着他飞在半空,后背撞在树上,一声巨响,飞溅着血。 再一转头,眼前,已不再是什么孩子,而是一只巨大的狐狸,一双乌黑的眼泛着血的赤色。它呼着气,露出一口锋利尖锐的獠牙。 它飞快从我身前掠过,扑向即墨,那一瞬,我看见了它九条长长的尾巴,随着它的奔跑跳跃不停上下摆动,像是长了毛的巨蛇一般,令人心生畏惧和寒意。 九尾狐! 它一张嘴,那叫声,便如婴孩的啼哭。 我再粗鄙浅薄,也知道,九尾是食人的异兽。 它没有看我,而是扑向了即墨。 心里一瞬掠过许多,我甚至看不清。 他飞快的抽出了剑,没有龙吟声的剑,在这只巨兽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他的背上,尽是血。我很怕,他就会这么倒下去,没有征兆的。 可是他站的那么稳,让我更加担忧。让人总会去想,他是否是在强撑。 负屃说,叫我们拿九尾给他,一路上,即墨与我从未就此事多说过什么,毕竟,谁都听说过九尾狐,只是,谁也没有见过。 “一只狐狸而已。” 这是他唯一的评价。没有高傲,不屑,语气平静的就好似只是陈述着什么最稀松平常的事。 此刻,不知他又该怎么说。 确实,不过是一只狐狸,一只九尾的狐狸,一只巨大的足够食人的狐狸,一只能够幻化成人形的狐狸。 我随身是带着匕首和短剑的,零零碎碎细小的暗器,藏了一身。即墨总是不放心我,在我独自去一次京师之后,他便非要我收拾了一堆防身武器。 此刻,看着那巨大的妖狐,这些细碎的东西,想必是没有效用的。但好歹,吸引了它的注意便好。这样妖异的东西,围着我,恨着我便好,毕竟,我也是这样妖异的东西。 还没来得及站稳,抬手便将匕首连掷出去。 不出所料的,没有伤到它。不出所料的,它扭过了头来,乌黑散着血光的两眼看向了我。不出所料的,即墨身形晃了晃,似乎想要抬步过来,但为伤所阻。 噬人的光,自九尾狐的眼中散发出来,使人周身颤栗。 即墨东离,快走。又何必在这里空耗力气。 他却只是看着我,脸色苍白,脚下略显不稳,却仍旧一步步过来。 我躬下腰,做出防备的姿态。 腰际一抹酸疼。 我身子虚浮,常年不足,腰背酸疼是难免的,只是这次,来势汹汹,我本用伤腿便难以支撑,腰间如今这一疼,身子更是狠狠晃了晃。 好在稳住了,抬头,那九尾眼中掠过一抹狡黠的光。不知为何,我总觉,这抹光,令那股阴狠之气削减不少。 它垂下头来,尖牙微露,湿热的气息拂到我面上,令人讶异的,并没有野兽口中腥臭的气味,干净的如同它雪白的皮毛。 即墨又挥了挥手中的剑,剑气呼啸生风,惹得九尾又是一阵侧目。 他不要命了么? 九尾此次转头奔向他,我丢尽了所有暗器,都没能令它回头。 忙不迭提步过去,却被即墨一个眼神凌厉瞪回。 我愣了一下,顿住了脚步。那目光,有提剑的洒脱霸道,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却明白,他是不愿让一个女子为他挡伤挡死。他是个骄傲的男子,终究是如此。即便死了,他也会是一个人战死,力竭而亡,而不是在一个女子身后苟活。那是对他最大的耻辱。 我明白,却不能不担心。 看着他每走一步都在滴血的样子,谁能放下心来?我若是个男子,能帮衬上他,便如同毛腿儿他们,哪怕是像老庖一样只是做个伙夫庖厨,也是好的。总好过这样,只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只能看着,离得再近,也无法帮他。 生成个女子,不能帮他,还偏偏生成这妖异模样。 他和九尾缠斗着,渐渐不支,一把利剑,便在空中打着旋滑落。我从未见过他的剑脱手,哪怕是曾经,再骇人的龙吟声咆哮而出,所有人都怔愣的时候,他握剑都是很稳。 还来不及我多想,他忽然的一跃而起,伸臂便至九尾脑后,那九尾也恰在此时大张了口向他噬去,看样子,便像是他要跃入它口中一样。 倏忽一道目光递过来,我明白了什么,连忙将身上的短剑扔过去。每次丢暗器,我都投不中,但每次接暗器,都只有他,接的很准。这次,亦然。 他挥剑便像九尾头顶劈去,那样短的剑,不知为何,在他的手里,仿佛忽然便有了神力。 恍惚之间,我似乎有些放心了。然而,却也只是恍惚之间。 九尾似乎知道他所要做之事,刀锋一般的牙齿越发狰狞的咬过去。 看起来,便像是要同归于尽一样,互不躲避,互相攻击。 那一瞬间,我不知我是怎么反应过来的,但也只是那一瞬间,明白过来时,我已经在他和九尾中间,腰身,正被那九尾狐衔在嘴里。 疼,总算明白,腰斩是什么滋味。 他的剑,总算是没入了九尾的天灵,又补了许多刀,那庞大的怪物,才轰然倒地。 我没了支撑,当即跪了下去。咬唇看着即墨的神情,我忽然很想说一句抱歉的话。抱歉,我没有给他留有男子的骄傲,没有老老实实躲在他身后,等待着坐享其成。 或许是我的神思已经迷离,他向来镇定的眼神,有一瞬,是慌乱的,乱的没有半点章法可循,可是转瞬间,又沉寂下来,还是那平时的他。 “我们去找徐先生,不会有事的。”他的话语衬着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点了点头。 他到底慌了手脚,不顾生死斗了一场,他只记得去找负屃,却忘了九尾。他慌了,虽然连眼神都在骗人。因为他知道,无论何时,无论什么身份,他都是最不能自乱阵脚的那个。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提醒他,他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割下九尾敛好,与我离开。 那天的他,有些聒噪。虽然平日说起玩笑话来确也会让人有些无奈,但那日,却略微过了头。 他不愿让我睡去,我累了,可青丘山这么大,天知道负屃会在哪里。他是神出鬼没的人,便是找他三天三夜,翻遍了青丘山,挖地三尺,他不愿现身,那我们只能拿他没办法。等到他自己愿意出现了,又会不知何时便出现在别人面前,便是使人受惊也几乎成了无可厚非的事。 我不愿苦等三天三夜,也不愿突然受惊,宁愿就这么睡过去,九尾狐生性如此,附近大约并不会再有猛兽,又有即墨在,大约是安全的, 我甚至,自私的没有去想即墨的伤口,便这么逆着他的话睡了过去。 那一觉,似乎有些长,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 父亲的,母亲的,妹妹的……几乎是每一个我认识的人,每一个曾在我身边待过哪怕转眼一瞬的人,我都梦到了。一张张脸无比清晰,却又都不记得他们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只有关于即墨那梦,我知道,清楚地知道我梦到了什么。 因为,我曾做过那梦。 他在我面前化成血水粉尘,溶入地下的梦。 又是那一句“我死了,定然是灰飞烟灭,不让你空等我回来。” 说那话的人,分明并非即墨的嗓音,一如往常。 我沉沦于这句话中,许久才清醒过来。 “姑娘醒了,快去通知主子。” 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话,吴侬软语,娇俏万分。 叮嘱我尚且迷离的目光,拼命的去看清,眉目清秀,身段修长,曳地长裙衬出一股子仙灵气。 她的手正握着湿帕子擦过我的身子。 我很惧怕叫旁的人看见我的哪怕一小截胳膊,当即惊惧着想要退缩,一双手拉紧了锦被向床内躲去。没有挪动半分半毫,但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收了手替我盖好被子,恭恭敬敬退到一边。 恰是此时,负屃推门而入。我慌忙在被底拉扯好散乱的衣衫。 他一个眼色,叫那女子出去,才慢条斯理的踱步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我。 他的眉目间,满是疲累。 “喝杯水吗?”他正要转身去倒,复又看了看我,说,“放心,即墨无碍,断臂已经续好了,他体力消耗很大,正睡着。” 我松了一口气,抿了抿他递到唇边的水。 “我在这里停不了几日,方才那女子是守宫之人,一生都不能离开青丘山,因此,若去丹穴山,这路只能你和即墨东离自己走。” 我微微颌首,本便没有指望旁的人。 他的眼神略微有些闪烁,仿佛隐瞒了什么,不知如何开口。 我本不是会追根究底的人,对于这样的事,更多的只是略去不提。然而这次,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犹豫片刻,正要开口询问,他抬手按了按我的额头,似乎在探触温度。 他的眉头蹙了蹙,说:“你身子很弱。” 我看着他,反正按他所说,我是要将魂魄奉上的,留着一个健康的身体还有用处吗? “抱歉,不能救你。” 不能救我?他不是已经救了我和即墨的命,又让人悉心照料么? 他狠狠拧了下眉头,才终于说:“你伤到了骨头,已经瘫了。抱歉,我不能救你。” 伤到了骨头,已经瘫了。 什么叫做已经瘫了? 伤到了哪里的骨头,便瘫了? “我去看看即墨休息好了么,叫他来陪你。” 我拉住负屃的袖子,心里是怕的,不是怕瘫,而是怕他知道。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只是不愿再牵连旁人罢了。 “他迟早要知道的。” 我的手紧了紧。 “你想自己去丹穴山?”负屃总是能知道我心里所想,“你这样……怎么可能!” 我垂下眸,看着素净的锦被。这地方,干净雅致的恍如仙境, 他忽然一阵咳嗽,我凝眉看去,唇角,竟有一抹血色。 “我先去了。”他低低吩咐了一声,嗓音低哑。 他总有些事,是要瞒着的。我没有拦他。毕竟,我也需要时间,来处理自己的心情。毕竟,是瘫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高高挂起的帘帷,素色的暗纹,很精细,很别致。 可是暗纹太细密了,压得心头,堵得慌。 锦被太沉了,沉在心口上,竟让人喘不过气来。 番外 “姑娘,青丘山上没有备过马车。”兰萱低着头看我。 我懂,青丘山上,没有人上来过,没有人可以进这里。这里的人,也不会出去,他们用不到马车,又何须备着。 “姑娘可以骑马么?” 我点了点头,可以或者不可以,又有什么干系。 “蘅芷去牵马来,快些,免得那人又回来。”兰萱轻轻对着身边的人说,这才转头向我,“这宫里的人非死不得出,姑娘还请见谅了。只是主子吩咐了,叫兰萱将去丹穴山的路告知姑娘,主子走得急了些。 “主子还说,叫姑娘吃过九尾狐的肉再去,可免受妖邪毒气。还有,主子吩咐,给姑娘备好一只白狗和些许稻米,用于祭神。另嘱,一路开拓已尽,姑娘放心前去便是。丹穴山有一鸟,羽五彩,而纹饰精丽,鸟首有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此鸟非晨露不饮,非嫩竹不食,非千年梧桐不栖。姑娘可托这鸟带姑娘找到我家主子。 “这是前往丹穴山的路。姑娘若顺利,大约要疾行两月。”她俯身将那地图放进包袱中,“主子留了马,日行千里,只是此马控御艰难,恐怕要花费些时日。” 牵马的女子回来,那马生的俊俏,马身结实壮硕,只是眼中满是不驯。马背上,已有了一个包袱,装的大约便是她方才嘱咐过的那许多。 两人合力才将我推上马背,那马果真性子刚烈,当即一个腾跃,险些将我翻下,好在我紧紧搂住马颈,才没有摔下来。 “马鞍上绑了绳子,姑娘系在腰上,可以防止摔下来。” 我连忙去探,果真在那里,便赶着它没有再次跃起紧紧系上,又附在马耳边许久,却又不知当安抚些什么只好收回,牢牢握着缰绳。 打马离开时,耐不住回头一望,灯火摇曳的一座宫殿,三三两两的女子衣袂如仙,唯有即墨,换了一身玄衣负手而立。他看着与我相反的方向,只留给我一个背影,宽阔坚实的脊背,载满了孤独凄寒。 他不知道我的离开,这样便好。 或许是臆想,或许是那么瞬息的心意相通,我转回头的一瞬,余光似乎瞥见他转身望向我的模样。可我,终归没有停,连眼神,都没有再望回那渐渐远了的宫殿。我怕,再多看一眼,我便再也走不掉。 那天,我抱着马颈,眼泪流了整整一夜。 即墨的背影,会是我今生最后一次见到。若负屃非要收走我的魂魄,我恐怕,也是没有来世的,那么,我与他,无论前世如何,永生永世,留给彼此的,都只剩那一个背影。 南国的夜,原来也是这么寒凉。 那马或许终究是通些灵性的,自那夜之后,再也没有想要把我摔下去的剑拔弩张,只是我自己,常常把控不了平衡,将半个身子甩出马背,腰间系着的绳子,便勒出一条深痕,还好,那里我已经没有知觉,不会痛。 有了这飞马,路程似乎一下子缩短不少。原本所说两月之期,眨眼半月已至。 拖着身子勉强祭祀了神灵,马已躬下身子,我也已搭手准备翻上马背之时,眼前忽然一道强光乍现。我的眼睛最是受不住光线,当即抬手去遮,仍觉难捱。那马分外懂事的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我面前。 眼前投下阴影的一瞬间,我几乎脱口而出一声东离。 每每,为我遮去阳光的人都是他,便是教我绾发遮面带上斗笠的人,也是他。 然而此刻,他不在。 我正兀自唏嘘,眼前,忽然有什么闪现,眯眸看去,正是龙鳞熠熠生辉。 真龙莫不是在这丹穴山? 我一愣,然而,待强光减弱,再仔细去看,那并非真龙,而是人首龙身的山神。我微微向他颌首,他却连看也未曾看一眼,转身腾跃入九天,倏忽不见。 抬眸,眼前山路,恍惚间宽阔平整,眼光一挑,便是大片的梧桐。 粗壮挺拔的梧桐,使我几乎忘了上马。 非千年梧桐不栖。 费力的将自己拖上马背,它再不需我扬鞭催促,当即疾奔过去。 千年梧桐,哪一棵梧桐,已经生长逾千年?我只能在这片树林中信马由缰般的挨个寻找。千年,不知是几代人的寿命,不知可以吸收多少的天地精华。 不知是林子太大,漫无边际,还是我迷失了方向,骑着马,一直到了日头西倾,也没有走出这片树林。第二天,又是从日出走到日落,再看着繁星高挂,我躺在地上,描摹天河的形状。听闻,牵牛织女分隔天河两岸,我并不识得牵牛织女星,只能看着那天河,遥想这传说。 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整整七个日夜轮回后,我才找到了这片林子里最大的一棵树,从马背上摔下来,便在那棵树下,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一股焦炭的气息涌入鼻腔,我这才猛然惊醒。 这味道,让我记起了当初,鬼方攻破京师的那天,我被八思尔吉裕当成妖魔架在火上,准备活活烧死。 让人心底里直冒冷汗的味道。 那马忽然嘶鸣起来,低头狠命推搡着我的身子。我连忙抱住马头,它只一甩,便将我甩在了背上,飞也似的逃开。 远远地,我回头看去,便是我方才所处的那棵树上,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之凶猛,甚至让粗壮的树枝纷纷砸落。倘若我还在那树下……不敢再想下去,正要打马离开,忽听一声哀厉的鸟鸣响彻整片树林。 鸟!我猛然扯住马头,那树冠上的大火中,扑倏倏飞起一团火红,那形状,便如同一只硕大腾飞的鸟。 火光许久才黯淡下来,眼前变得昏暗一片,夜色笼罩。 我轻轻抚着身下的马,这样的大火,恐怕令它也受了惊吓,也幸亏它这般护主,不然,不知今天我还能否活下来。 忽然又是一声鸟鸣,不再那般凄厉,歌子一样悠远绵长。眼前翩翩而下一片五色羽毛,我摊开掌心,那羽毛即便再夜色里也是光彩夺目。 我仰头,便是那五彩鸟且歌且舞的模样,很美,闪转腾挪间,隐约可见它身披彩文,当真是我要找寻的鸟。 马儿一声长嘶,似乎在应和着盘旋其上的歌谣,那鸟便扑闪着翅膀,翩然落地。它竟然,对我微微颌首。 我低头还礼,但凡这样的异兽,大约都是通灵的,便如同那九尾,也曾幻化人形惹人怜爱一般。 它慢慢飞起,似乎在为我领路,我骑马紧跟其后,不多时,便寻到一片竹林。 非嫩竹不食。 我打马围绕在它身边,眼角忽然撇过什么,转头看去,是一间竹屋清雅,竹屋外立着一个白衣萧索的人影。 负屃,他没有束发,墨一样浓黑的发,披散在素白无华的锦衣上,便如同一张最洁白无瑕的宣纸上晕染开的泼墨山水。 “来,凤凰。”他挥了挥袖,广袖兜风,那五彩的鸟便飞了过去。 他一步步踱到马前,眉心有揉不碎的憔悴。 “它是凤凰,很美吧?”他是在问我,“它会带着你的魂魄离开,我还要留在伏契。” 天机不可泄露,是吗?他连个解释都没有,只是要我一步步按着他的要求走,我走了,走到这最后一步,连回头路都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条。好在,这一切,都要解脱了。 他递过来一个纤细的瓷瓶,将我从马上抱下。我明白眼下自己的情况,心里虽抗拒,却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推开他。 一方竹榻,我知道,这是我最后栖居之地。 他在榻边,唇角微扬,似乎这是一件极好的事。 “你吃了很多苦。”他的指尖微微描摹我手中瓷瓶的纹样,“这药是甜的。” 甜与不甜,又有什么关系,最后一口罢了。 “你心里的所有疑问,我所说的所有天机不可泄露的话,你马上就要懂了。没有人会瞒你,没有人能瞒住你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人世间的一切,都要结束了。” 都要结束了,他的语气,总是像在强调我有多么重要。 “即墨他……” 我抬头看了看北方,他大概,已经回到战场了吧,离开青丘山的那匆匆一瞥,不过是幻象罢了。 “了却尘缘,凡事不过一场梦幻,你若信我,喝了这药才是最好的。”他正色说。 短促二十年,的确,只是一场梦幻。 我仰头灌下,那药确是香甜丝润的,有茶的清香。 “睡一觉吧,醒了,就好了。” 我轻轻阖上眼,却看见了即墨,只有一个背影,灯火阑珊处,独自寥落。宽阔的背,背负着宽阔的悲哀。这是我们最后一面,看不见眉眼,什么都看不见,只剩下他衣衫的玄色,慢慢与夜色融成一片。 眼前,只是一片素黑。 我在一片黑暗里,等待着光明的降临。 我在纯粹的黑暗中生活了十六年,此刻,却觉得不习惯。大约,是和即墨生活在阳光下太久,习惯了那温度,那颜色。描摹不出的温暖的白,点亮了一切。 最后一刻,我会铭记,七岁那年,他在我生命里留下的那一缕光,照亮了我最后的四年。 抬起手,去触碰,去描摹那阳光。 恍惚间,一束光芒点亮了指尖。苍白,却不再是惨白的指尖。 我睁大了双眼,那束微小的光芒便自指尖一点点扩散开来,手臂,上身,双腿,足尖,一点点笼罩了全身。 我抬起头,看见了一个女子,肌肤似雪,长发如瀑,双眸若星。 我忽然想起登徒子好色赋中的“东家之子”,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那是个如仙的女子。 我以为,在青丘山宫殿中见到的女子已满是仙灵气,然而,和眼前的女子相比,却望尘莫及。 忽然光芒一闪,那女子倏忽便不见了,负屃含笑的眉目晃入视线,收敛了铜镜,他向我递过来一只手,他修长的手,有三指的指尖都有一层薄茧,那是千百年来执笔书画的结果。 我认得他,认得他的一点一滴。 负屃,不仅仅是一个通晓天文地理的谋士,不仅仅是身不由己的龙子,他是我的挚友,在我身边赖着喝了数千年的清茶,看我走过数千年旧事的人。 “紫菀,欢迎回来。”他眉心的憔悴被欢喜掩盖。 紫菀,是我数千年来的名字,一种卑微的浅紫色小花的名字。 他说的没错,凡事不过一场梦幻。二十年,和数千年相比,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梦。 然而,数千年的记忆,头一个映入眼帘的名字,不是紫菀,不是负屃,而是东君。我记得,便如同从未忘记一般的记得清清楚楚。 “你想喝茶么?”我悠悠问出口。 他的唇角扬的灿烂:“等了二十年,自然想喝了。但或许,眼下不是时候。”他的目光黯了黯,继续说着,“凤凰会送你回去。” “回哪里,东天还是北天?”我脱口而出。 他慢慢收敛了笑意:“你还回的了东天吗?” 他的神情,甚至可以说哀伤。 一句话,像把刀,插进了心窝。 我忽然想了起来,我在人世度过二十年的原因。 东君,是东天掌管一方的神君,青帝伏羲游于九重天外,亲自将这天帝的位置传与他。他不过是一界凡人修炼成仙,自然有许多仙家注目。 仙界,越是位高权重,越是冷漠无情。他是唯一的例外。 而我,便是惹出这意外的人。 番外 我本是北天之人,为此,北方黑帝颛顼将我堕入凡间,我从天界跳下的那一刻,他还没有回来。 最后的记忆,仍旧是一个背影。他离开,留下了一个空空的太昊殿。我还在期待他回来的日子,原来,便这样错过了。 我不知道,等他回来,我不在,他会作何反应。想来,再大的反应,也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东君得知黑帝将你堕下凡间,险些怒而起兵。”负屃娓娓道来。 “可他并没有,是吗?”我慢慢说,他不是为了一个人便会搅得人神不宁的人,他从来知道孰轻孰重,因此,我才会在他身边,才敢毫无顾虑的进入他的太昊殿。 负屃点了点头:“他很清醒的等你回来,没想到,只是二十年,便横生事端。” 看得出,近些年来,看着伏契竟有天助,便知这九重天上,也并不太平。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护佑好即墨,护佑好自己吗?”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显得有些窘迫。 “记得。”他不只说过一次。 “叫你护佑好你自己,是因为东君无法亲自下界来,我若是让你出了事,等你回去我便免不了……”他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下去,“叫你护佑好即墨,是因为,他有绝对不能有缺憾的理由。” 我明白,负屃天南海北来回奔走,连我瘫了的身子都没有精力治疗,却为他续上断臂,想来,若他当时还有哪怕一点点空余,恐怕也不至于让我成了残废。 “东君触犯天规,黑帝连同南方赤帝进犯东天,东君被软禁,青帝却还没有回来主持大局。东君为避免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束手就擒。西方白帝和中央黄帝仍在观望。这也就是为何,人间南北混乱,便是黑帝和赤帝联手的产物。他们不愿即墨赢得天下,宁愿毁了这人间。对于永生的神而言,人,不过是掌心的玩物。龙属东方,东君不在,龙子也受到了控辖。这便是我、睚眦、囚牛自即墨军营中撤出的原因。睚眦本附于即墨剑上,后以祥瑞之姿降临伏契,囚牛被父亲召回,我也必须呆在伏契。” “即墨到底为何会受到颛顼的仇视。”我凝眉看着他,“负屃,时至今日,你何须隐瞒。即墨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哪怕走到最高的位置,也不过是个皇帝,分毫无法改变天界。天,依旧是那千百年不变的天。” “东君嘱咐我,绝对我能告诉你。”他扬唇,很是狡黠。 我深深吸了口气,知道他会说。 果不其然,他摆了摆手,说:“你知道的,我不会听从东君的命令,我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酸腐文人。” 附庸风雅的酸腐文人,我记得,这是东君当初的话,当时,我们三人相对而坐,我沏茶,他们两人坐享其成,眼神飘忽谈论着一张仕女图。那个时候,日子还很悠然漫长。东君批判那画的瑕疵,负屃却认为那恰是神来之笔。后来,氤氲茶香之后,负屃笑说东君是只知修神问道的愚昧老头,东君便以这话回击。 他和负屃,从来都会这样拌嘴,在太昊殿里,我泡茶,听他们两个争吵。便是那时度日的方式。 没有烦恼,只有悠闲,随意,是这天界的生存法则。 未曾想,不在天界二十年,便已剑拔弩张。 “愚昧老头是怎么和你说的?”我问他。 他耸肩,压低了声线模仿东君低沉的嗓音:“倾我东天之力,直捣你龙窟,管他万年天地精粹。” 东君性情深沉内敛,只有我们这些较为亲近的人才知道,若要他闹,他可以折腾到天翻地覆而毫不在意。旁人还以为他性情温醇。 “究竟是什么事,连你的老巢都赔进去?” “紫菀,来,你先站起来,看看你为人时的躯壳。”他轻轻将我拉起。 光裸的双足落地那一霎那的微凉,令我不由得吸了一口气。用双足站立的感觉,我一直想念。而这一身正常的皮肤,更是令我想念了二十年。 “来来来,回头,看一看你留给即墨的东西。”他转过我的肩膀,让我得以回头,看见床榻上,承载了我二十年记忆的身体。 惨白色的一切,竟让我升起了一阵熟悉。 那双妖蓝色的眼眸紧紧闭合着,唇边是一抹释然,非哭,非笑。看起来,便像是睡着了一样,了无牵挂。 了无牵挂,连即墨都称不上了。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即墨东离会在你身边,为什么你会对他格外不同?” 旷日持久的一场大战,伏契九皋几乎都是背水一战,誓要拼个鱼死网破。倾巢而出,两军对垒于都广之野,不知为何,这地方听来,耳熟得很。 我匿在暗处,静观其变。 数十万众陈列,漫山遍谷的兵士,两边都很是压抑,没有人愿意刚开始对峙便赔上全部,小股部队不断往来穿梭,双方的将领一个个败下阵来,一战大半日过去,日头很毒,好在我已不是廖魇,便仍旧处之泰然。 伏契叫阵的人品阶越发高贵,最后出来的,恐怕便是数月之前令即墨奋战三个日夜仍尝败绩的劲敌。我看着那马悠悠从队伍中走出,那人的身形忽觉几分熟悉,像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 打眼向即墨看去,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在这暴烈的阳光下却让人心生寒冷。 他们两人只是站着,隔了辽远的距离。烈日之下,没有一个人敢擅动一下。 我凝眉望去,即墨的汗水自额头流下,滑过眉角,浸透冷睫。他连眼都没有眨一下,只是看着对面马上那骄傲的男子,忽然说:“晋王,我们也可算是同室操戈了吧?” 晋王,我微微怔愣,是宓澜委身之人。当日鬼方威胁京师,京中权贵皆南逃,晋王亦是如此,未料,他竟能成与即墨匹敌之人。 即墨当初若当真将廖魇迎立为后,与晋王倒确能扯上三分亲缘,如今,却也勉强可算是同室操戈。可是到底,我没有遂了即墨心愿。 “少来亲近,你即墨东离不过乱臣贼子,何人与你同室?!莫废话!” “晋王性子真急,是担心家中如花美眷么?” “卑鄙小人,耍此下流无耻手段!” “我即墨东离学的从来就不是你那些道德文章,战场上也不需要道德文章!兵不厌诈,晋王!江山美人,孰轻孰重,可要好生思量。” 听个中意味,却像是宓澜在即墨手中一样。 他才回来重掌兵权,如今伏契正是风调雨顺,晋王府如何能使人擅闯,更捉出了晋王妃? 虽不知他如何去做这样的事,但这,确是即墨会做的事,战场上,他从来不惮用些手段计谋,虽令人不齿,但确能克敌制胜,常使人无可奈何,无可辩驳。但也好在,他做的再过火也不会殃及百姓,倒也为此稳住了民心。只是如今,眼见着北方天灾不断,南边五谷丰登,民心也跟着骚动起来。 我只能默默祈祷凤凰快些回来。 “本王要了你的命!”晋王一声暴喝,打马冲将过来,身后数万众紧跟而上,各路将军更是分率兵马追随两翼,风烟乍起,脚下竟是一片片的震颤,马蹄碾碎嫩草如滴,一时间,满是肃杀之气。 即墨挥剑相迎,长风疾驰,宛如一支飞矢,直刺心脏。 战鼓,一时间惊天动地。 眼前,便只剩下盔甲的银黑和血液的暗红。 伏契兵力更盛,欲成包抄之势,围堵九皋,然而即墨率军左冲右击,频频打破包围。城头飞箭流矢如雨落下,每每在他身边擦身而过,让人看了惊出一身冷汗。 数次包围不成,伏契力竭,九皋却士气大振,予以还击,眼看战局即将扭转,忽听天上一声惊雷,霎时风云诡谲。 我仰头,睁大了眼睛,知道要发生什么。 战场上,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声龙啸,声闻五百里,连大地都在颤抖。 一抹霹雳炽热的红,猛然落下,将地面砸出一声巨响。我倒吸一口凉气,几乎忘了隐匿。 一瞬间,腾腾杀气便从伏契直冲向九皋。 我屏住呼吸,广袖之下,拳头攥得死紧。 那杀气,简直是直冲即墨而去的。 大结局 睚眦,他居然亲临战场。只要他出现,便是我也无力阻挡,天地间能与睚眦相制衡的,不过寥寥数人,屈指可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忽然便从伏契军中冲出,直直扑向即墨。他甚至,没有幻化成人形,便是那周身如火,龙角向后几贴背部的形如豺狼的狠厉模样,那股气势,令四野里连风声都沉寂下去。 我还没有多想,身子已经率先冲了出去,怎样都好,他不能杀了即墨! 天边忽然一声悠长,身子一轻,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凤凰,快带我去阻拦睚眦。” 便是那么一瞬,我已到即墨身前,张开双手拼命去拦睚眦那一击,然而,那直夺人性命的一下仍然狠狠撞进了我的心口,嘴里霎时满是腥甜。 凤凰当即奋飞而去,我吐出一口浓血,赶忙说:“凤凰,回来。” 睚眦伤不得,本是旧识,何必非要为了凡人的事斗个你死我活。 “紫菀。”我听见睚眦自牙缝里挤出的两字,权当那是问好,微微笑了笑。 “姑娘是……”即墨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他已不认得我了,我看着自己颤抖疼痛的双手,这一双不再惨白的手,他本该不认得我。 我没有回头,攀上凤凰,压抑着喉中的不适,低低说:“祥瑞,是真的祥瑞。” 仰头望天,我声嘶力竭的呼唤:“朱雀,青鸾,鹓鶵,鸿鹄,鸑鷟!” 低下头,听着头顶上忽然而至的飒飒风声,看着睚眦眼中慢慢积聚的不快,我将唇角扬的更高。 即墨东离,为人时没有给你真正的祥瑞,如今,便给你补齐! “天道,在我九皋这边!”即墨举剑高呼,九皋军里,忽然便一片沸腾。 “睚眦,我要九皋赢。”我让凤凰飞低些,靠近睚眦,“我要东君赢。” 他抬眸,看我,露了露尖利的牙齿。 四千年前我认识睚眦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凶残的人,嗜杀好战。那时,龙子中我和负屃最为亲近。于是,我向他抱怨,出人意料的,负屃字正腔圆为睚眦正名。很久之后,久到东君飞升成仙之后,我才一点点察觉,睚眦其人,着实重情重义。永远待人凶恶,但又永远会在需要的时候帮衬最要紧的一下。 所以,我明白,即便再会时的见面礼是这样要命的一击,但他,倒也不会为难我。那呲牙咧嘴的威吓,我权当他是答应了的。 御凤旋回九皋,我压下心口的窒痛,踩云至即墨身边,我要让伏契也知道,我乃仙家,是上天所指。 即墨看着我,半晌,忽然轻轻唤了一声:“廖魇……” 我险些从云头跌落,蹙眉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确不再是当初的身子,他却还认得出? 他低头揉了揉眉心,叹息一般说:“冒犯了仙姑,还望见谅。” 我还没有说什么,他便举剑高喝:“天佑我九皋,今日必灭伏契!” 这一声,点燃了整个战场,我携凤凰与睚眦僵持,朱雀等则在九皋一方,睚眦有意手下留情,而战场之上凡夫俗子又怎能抵挡得住神鸟?一时战局颠覆,伏契数十万众转瞬倾颓。 胜的毫无悬念。 即墨请我留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此番动作太大,颛顼定然早已知觉,可至今没有东窗事发的意味,倒令人有几分忐忑。可转念一想,颛顼和赤帝联手,我这样的小仙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亦是无用的,倒不如留在军营,能多帮衬一天便是一天。 有些庆幸自己不再是廖魇,手无缚鸡之力。 并没有多留朱雀一众,只有凤凰暂且飞回丹穴山,寻着它的晨露、嫩竹、千年梧桐才会回来。它那样高洁的性子,着实不该呆在这凡尘。 那日之后,我与睚眦再没见过,心里却隐隐觉得怪异。负屃亦在伏契,可这一场混战,却从未见过他,不知是何缘由,战事匆忙,更没有机会去询问睚眦,便是问了,恐怕他也未必肯开口。 我很好奇,睚眦这样的性子,又为何甘愿委曲求全留在伏契?按着他的行事方式,若有人强逼着他屈尊降贵做人世的祥瑞吉兆,他大约会气得跳脚,转眼将伏契变为人间地狱。这样的事,他做得出,因此,四千年来,我与他总是小心翼翼相处,哪怕顽笑都是浅浅一句,生怕惹恼了他。 如今,却不知谁让他做了这绝对会让他气恼的事。 颛顼吗?睚眦暴躁起来,说不定连颛顼的面子都会驳掉。他向来不管不顾,每日巴不得天下大乱,借此来一展拳脚。 想不通,也没再执着去想。回到紫菀这副身体,我越发懒散度日,天界漫长无止的时光里,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步调。不多想,不多问,在平淡中消磨掉所有的好奇和欣喜。那时,每日和东君、负屃饮茶的时间,便是最后留下的一点心绪起伏。 东君。 我仰望天穹,拼命地想看透那层层的彩云,那被夕阳点燃的云朵,火一样陪伴着三足金乌。 东君曾答应我,一起去拜访三足乌,我们甚至商量,偷得它的一片羽毛,带回东天,点亮太昊殿。尽管那里,一直亮如白昼。 后来,东君因事要离开东天。 后来,我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后来,便再也没有后来。 我被打下九天,二十年没有再见,不知他是否变了模样。 人都是善变的,每时每刻都在变老,每时每刻都在死去。可是天界,不生不灭,千万年过去,依旧如斯,想来,他是不会变的。只是,受了些苦。 说来,我陪伴在他身边三千年,自他飞升成仙,若非是遇到睚眦,两人点到为止的斗一斗,鲜少见到他受伤。只一次,还是因为负屃打翻了滚烫的茶水,他伸手替我拦下的。 而这短短二十年,我不在他身边,偏偏是他常常受伤的时候,我没有在他身边照料。我知道,他并不是怕痛的人,只是,伤口流了血,身边却空无一人时,那伤,会长到心里去。我明白这感受,二十年里,至少有十六年,我都在品尝这味道。 人世,真的苦。 东君,若你成魔,我们的三千年,我们的如今,又会是怎样的? 呵,恐怕,是连交集也没有了吧。 那倒也好,总好过有过交集,却又被生生错开。 “紫菀姑娘。” 我移开目光,是即墨。毫不见外的坐在我旁边的草地上。转眼,北国也属春寒料峭了,这嫩草,也生出来了。 “紫菀姑娘是仙人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眼底,有抹不去的疲累和忧伤。让人忍不住去心疼。 “怎么?”我小心的问。 “仙人,能让人死而复生么?”他明明勾起了一个微笑,却比哭更不济。 我扭过头,不想再去看他:“抱歉。”除非阎王出了差错,否则,凡人生死,我们这样普通的仙人时无法插手的。我忽然有些好奇,廖魇说来不过一个躯壳,自然不会登上生死簿,可东君所造的这凡人究竟有多么“逼真”?即墨东离……有魂魄吗? “紫菀姑娘,能帮在下一个忙吗?”他的声音,哀伤的让人无法拒绝,我只能点头。 熟料,他竟将我带去了那棺木前。那是一一种有佛香的木头,闻了让人很是安稳。 他一边推开棺盖,一边压低声音,生怕吵着了什么似的说:“她生前从来不说,可我知道,她盼着像个普通人,盼了二十年,盼到绝望,我也没有帮她如愿。虽然太迟了,我想让她,走的时候能够顺遂心意。仙姑,你能帮我……给她常人的样貌吗?我以倾国之力相求!” 我看着棺木,不知觉掩上了唇。 原来,他带着棺木行军,并非显示其决心。 这棺木里躺着的,是廖魇。 袖下,我紧紧攥住拳,指甲扣进掌心,微疼。身体里,廖魇的记忆疯狂的叫嚣着,几乎将我逼出泪来。 他自青丘山返回,并没有时间去丹穴山,若非有神兽相助,那便是负屃将这副身体交给了他。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仙姑?”他试探般的问。 “你觉得这张脸很晦气吗?”我问他,努力摆出局外人的姿态。 他顿了一顿,垂下手轻轻抚摸棺木中女子冰冷的双颊,那一瞬,我几乎觉得自己的脸颊有温凉的触觉。 “她很美,只是她自己不觉得。我说她是祥瑞的时候,我叫她做我的皇后的时候,她总会看着自己的手,她总会有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小动作。我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明白,她对我而言,便是最好的。” 我狠狠咬了咬唇,向着心中的廖魇一阵咆哮,才说:“你如今知道怎么做了?” 他的眉目,忽然间柔和,指尖微微颤抖着拂过她苍白的长睫,扬起了一个格外凄凉的笑:“她眼睛不好,我该一直呆在她能看到的地方。她身子不好,我该让她在我背上,我该背着她,走遍所有她想去的地方,我该让她连自卑和拒绝的时间都没有。我该陪在她身边。我该和她一起离开。我该……” “不用说了。” 他倾身倚在棺木上,拉住她的手,哑着嗓子说:“抱歉,我今日有些聒噪,还请仙姑见谅。” “不……”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不是他聒噪,只是,我不知道,他若是再说下去,我会不会就这样崩溃,会不会被廖魇的记忆所吞噬。 “她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我只能这样说。 他猛然抬头,展开一个很大的笑容,只是,眼底里的寂寞和悲伤已经深深的烙在那里,仿佛永远也不会消逝。 “多谢仙姑!” “举手之劳。”我将手探入棺木,轻触她的脸颊。白皙的肤色便一点点铺陈开,直至发根,便转为夜一般的黑。 很怪异。我期盼这一幕,已经盼了二十年,盼成了一个遗愿。结果,我自己为自己完成了这遗愿。 廖魇,在凡人中,算得上极清秀的。这样一副躯壳,静和美好,像极了一幅美人安睡的工笔,浅施粉黛,缓缓晕染。可惜,这样貌,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镜中。 手背,忽然一点冰凉,缓缓滑下。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眶里,那滴泪直落下来,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哭了,堂堂七尺男儿,一国君主,落了泪。 “她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我用力开口。廖魇不过是个凡人,一个不会有魂魄的凡人,一个没有被人用心造好的凡人。即墨东离是东君用了全力造好的,分享着一条命的人,为她,不值当。 他垂手拂过那滴落在她脸上的泪,唇角含笑:“那便好,那便好。” “你要将她如何处置?” 他忽然扬起一个灿烂的让人心碎的笑:“我不会让她埋在地下的,她应该在阳光下。” 我不敢再停顿,转身决绝离开。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将一切告知他。告诉他,守着那具尸体没有用,多少次的哀求祷告也没有用,那不过是具尸体,是样遗留物,他再怎么做,也不会传到廖魇心里去。他便是死了,也不会在往生里见到廖魇的身影。 我曾是廖魇,现在不是了。 我看着渐渐垂下的星天,颓然的坐下。 东君,你给我一个答案。即墨东离是你吗?他有没有半分你的思想? 银河两边,牵牛织女依然遥遥相望。 我曾经,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故事发生,那时,东君已在我身边多年。无数个夜晚,他用茶汤消散的香气描摹出他两人厮守模样,我们以为,他们,真的能一直到老,至少,是到他老去。 然而,最终悲剧收场,让人暗自唏嘘。 简介 时间过得很快,她离开已经快一年了,在这附近找了一份工作,是高速公路上巡逻员,相当于保安性质,很多朋友都觉得作为一名退役雇佣兵来做这份工作是有种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节奏。 但,依然是选择这份工作,这份工作离那里最近,每天都会在当时分离事发地点待上半小时,感怀此地,思念她。 终究还是放不下她,这个地方叫长江岭,背山望水,青山绿水就在不远处,这个季节周围开满蒲公英,清风拂过,满天飞絮。 依稀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喜欢蒲公英那样自由,喜欢蒲公英那纯白羽色,每次路经此地都会停下车,透过车窗玻璃眺望远处,常常希望在这个时候能在蒲公英花海中能奇迹地看到她待在那里呆呆地观赏蒲公英。 “各单位注意,长江湾路段发生重大交通事故,请在附近工作人员火速赶往此地协助疏通,再重复一遍,各单位…”挂在车里对讲机响起了高速巡逻队队长那粗狂有力声音打断思绪。 低头笑了笑,看来又得忙活了,于是发动车子,倒档,60°掉转车头,“吱…嘶…”车轮子与地面急速摩擦,直接奔向长江湾路段。 当在长江湾路段忙完之后,掏出手机,还是她给那台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这次交通事故有点严重,想明早应该能在新闻上能看到报道,毕竟是中石油公司一辆运油车在行驶途中突然爆炸了,有点诡异,也是个大新闻。 和下一轮值班人员完成了交接工作之后,有一个同事开车回市区,便搭了个便车一起回市区。 下车之后在街上漫无目地走着,嘴里着根烟,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就当让自己散散心,释放一下工作了一天压力和苦闷吧。 十几分钟就这样过去了,一栋类似古代客栈建筑物映入眼帘打断了思绪,古铜色门口,门口两边挂着红色大灯笼,映着古黑色招牌,招牌上写着“离园”这两个苍浑有力金色字,在这条周围都是现代化建筑街上独特,格外醒目,很容易吸引年轻人眼球,这些年国内一直流行复古风,只能说这间客栈老板太有才了,也很有经济头脑。 也饶有兴趣地朝着那间客栈走去,尝尝这复古风新鲜,当踏进门口时候,凉快感觉扑面而来,清幽地拂过脸颊,一位类似店小二小伙子忙着跑出来带进去就座,然后习惯性地擦拭桌子还不忘招呼:“这位客官,请问吃点什么?们这客栈里应有尽有,天下美食一应俱全。” 有点不适应他这样调,哭笑不得地配合回答“来几壶上好清酒,顺带再炒几个招牌菜就行” 那个店小二也陪笑着“好咧,且稍等,酒菜马上就好,洒家速速便来。”然后就朝着柜台那跑去,那里有一个陈旧大格柜子,看似无序而有序格子,上面摆放全是瓦罐坛子,坛子外面贴有红色方形纸,方形纸上写着一个黑色“酒”字。 调转头环视周围,看到这里什么样人都有,差点吓到了,老少年幼人都有,有穿旧时代民国时期衣服,也有穿唐装戴帽子,也有留着条长长辫子…以为穿越回到了古代,不过幸亏左边那几桌人还算正常,有穿西装,休闲服。 他们都各自低下头吃自己东西,完全不理会外界发生什么,也有窃窃私语,很小声相互交流着什么。 旁边那个桌子坐着四个人,那个大喊大叫在那吹嘘自己本事老头子坐在斜对面,斜面对着,坐在右边是一个头上带着毛毡醉醺醺汉子,坐在老头子左边是一个皮肤白白嫩嫩小子,一身意气风发,散发着书生气质,他穿着一身旧时代白袍书生装,头戴冠帽,文化人专属折扇在右手。 书生旁边是坐着一个类似地主,挺着个发福大肚子,一身洪福齐临衣服,八字须挂在嘴旁,滑稽又可爱。老头子大大咧咧地一边喝着酒一边啃着红烧狮子头,干杯碰碗声音“嘭…嘭…嘭…”还不忘和自己伙伴放声交谈着: “话说当年,洒家在郫县力劈几十个官差,那场面壮观啊…”那个粗狂老头子丝毫没有脸红地吹嘘着。 “你有没有骗人夸大事实啊?他们可是官差啊…”坐在他旁边那个喝得有点醉醺醺小子迷迷糊糊说道。 “就是啊…和官府抗争,是那么容易事么?”书生迎着答道。 “娃们都是老实本分…别忽悠俺啦…”地主向老头子投向疑问目光。 “嘿嘿,你们还别怀疑,洒家背部那一堆伤疤刺痕就是那些官狗给俺留纪念…现在就撸起来给你们来开开眼界…”老头子直接脱下自己上衣,给那几个伙伴看个清楚。 旁边那几桌子人听到了也凑着热闹埋过头来瞧瞧,当他们都看完那些刀伤刺痕之后深吸一口寒气,不可思议地惊呼。 “这种官府专属绣春刀伤痕是一眼便能看出绣春刀所伤。”书生轻轻地摇着扇子。 “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得有几个像你一样有这般伤痕。”旁边一个大腹翩翩老人抚了抚自己白胡子。 “原来真是老英雄啊…们佩服!”醉醺醺汉子拍着桌子喊道。 “想当年,们兄弟几个落草为寇,被官府满地通缉,最后被迫藏身于山林…”书生不服地应道。 “那日子真没法过…”地主叹了口气。 “敢于和官狗扛着,们佩服!”趴在桌子上醉醺醺汉子再次举起自己杯子。 老头子他背部确实是有很多条深红色刀疤刺痕,密密麻麻错综复杂,最短也有一个手掌那么长,很是逼真,有点觉得搞笑,这也太能忽悠人了吧,要是真被绣春刀所伤,他真能活下来吗还是那么多伤疤,也不知道这老头子是去哪间医院搞整形。 看来他们几个真是金庸小说毒害太深了,完全不能将现实和小说分隔开来,真把自己当作是古代那些敢和官府抗争侠客,这个客栈复古风也恰恰接纳了这些复古狂热分子聚集,也算是为他们提供了交流场所。 这时,小二端上了已经煮温和酒并给酒杯里倒满,尾随也有另一个店小二端上了几个用瓷碟盛着小菜,从色泽上来看,还算可以,萦绕轻烟在菜上面慢慢飘旋,有点色香味俱全。 “客官,请慢用,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店小二热情地赔笑着,脸上依然是挂着那百年不变招牌式微笑。 “你先忙,现在还没有什么需要。”摆了摆手,客气地对着他说了一句。 小二欲走时,突然想到了点啥,便叫住那个店小二,温和沐风地对他说“你过来陪喝几杯吧,顺便有些事向你打听一下。”店小二听完后,有点惊愕,不敢相信让他坐过来陪喝几杯,最后禁不住多次劝说才受宠若惊地坐下来,他双腿并拢坐着,双手捧着酒杯,恭恭敬敬地对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一下便举头一饮而尽。 倒是没什么心情吃菜喝酒,比较好奇地听着旁边那个老头子在那里吹嘘着自己本事。通过和店小二碰酒中有一句没一句交流得知,这个店小二名字叫刘东生,以前是出来混,大家都给面子他称呼为大东哥,后来洗心革面金盘洗手,也略有了解这间店铺老板是个神秘人物,平时不怎么会出现过店铺里,只有在年终时候或者这老头子来了才会这里。 “东哥,这个老头子是这客栈常客吗?”将目光抛向大东哥。大东哥此时满脸通红,憋着个大红脸应着:“每年他都会出现来到这里几次喝酒,不定时。” “每年?”好像这客栈,是开了很久似,略有些惊奇,怎么没发觉呢这间客栈开了几个年头了很惊异地试问道。 “算是有这年头了吧,就是最近这几年才从外地搬来这里开张,后来也跟着来这里了。”大东哥倒是不烦躁地迷迷糊糊地回答提问。 被灌醉大东哥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了自言自语:“好多美女在面前跳舞,你看,这个真好看…这个身材真好…这个脸蛋好白…” 他口水都流了一滩在桌子上还不忘发春梦,猥琐地自言自语:”这个妞妞还对笑呢…嘻嘻,快来到叔叔怀抱里…唔唔……霓裳羽衣舞那个角儿真漂亮,煞是好看要是给娶回家做媳妇该多好啊…” 此时,在其他桌子几个喝醉人也拿着个酒壶在客栈里到处走动敬酒,当过来和敬酒时,也不好推脱,便应着,不知不觉也忘了喝了多少酒,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突然一黑。 忙着拍了拍像是发胀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用力甩了甩脑袋,视觉再次恢复了正常,但感觉整个大脑都在发胀,鼻端有些痒痒,一滴鲜血滴落在了袖口!傻笑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老了,已经很久没试过流鼻血,再看看周围,所有事物都像在旋转,然后双眼禁不住疲倦,眼睛再次一黑,“嘭…”脑袋再次重重跌在桌子上。 “三千大道,红尘炼心…”一个苍老声音传入耳朵。 简介二 幸存者第二部奸臣苏秦传! 时间过得很快,她离开已经快一年了,在这附近找了一份工作,是高速公路上巡逻员,相当于保安性质,很多朋友都觉得作为一名退役雇佣兵来做这份工作是有种大材小用杀鸡用牛刀节奏。 但,依然是选择这份工作,这份工作离那里最近,每天都会在当时分离事发地点待上半小时,感怀此地,思念她。 终究还是放不下她,这个地方叫长江岭,背山望水,青山绿水就在不远处,这个季节周围开满蒲公英,清风拂过,满天飞絮。 依稀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喜欢蒲公英那样自由,喜欢蒲公英那纯白羽色,每次路经此地都会停下车,透过车窗玻璃眺望远处,常常希望在这个时候能在蒲公英花海中能奇迹地看到她待在那里呆呆地观赏蒲公英。 低头笑了笑,看来又得忙活了,于是发动车子,倒档低头笑了笑,看来又得忙活了,于是发动车子,倒档,60°掉转车头,“吱…嘶…”车轮子与地面急速摩擦,直接奔向长江湾路段。 第17章 k下架 17k荷花一点地走向小宝,只是,她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根绳子,“你快看,这是一根绳子哦~”小宝点点头。 那个老师看到他点头,笑得更诡异了,把绳子放在了他的面前,再三询问:“你要不要先和老师玩一个游戏啊,很好玩的。” 到底还是小孩子,经受不住游戏的诱惑,小小的小宝,同意了。 他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笑容,奶声奶气地应了句:“好。” 下一秒,他就被那个女老师绑在了天花板上。 教室里没有什么人,门卫也不是什么兢兢业业的东西,别说过来查看了,那人,还正在睡觉呢。 女老师看起来早有谋划。 “老师,这么绑着不舒服。” 小宝想要挣脱绳子的束缚。 女老师看着小宝,笑得更欢了。 “哎呀,其实很快你就会开始喜欢上这个游戏的,小宝,老师真的很想跟你一起玩游戏呢,你真的要拒绝我吗?”小孩子到底是年轻的。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老师把他绑起来是为了什么,只是点点头。 女老师笑得更欢了。 她手中的鞭子看起来愈发得可怕。 喝水 很好,既然你态度这么强硬,那咱们就分析一下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提问题,你只用回答是还是不是,当然你想说更多我也不拦你。” 我遵纪守法到大,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阵仗,被雷宇这么看着压力还是很大的,于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 第一个问题是这样的,死者龙叶晴,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我点了点头,雷宇低下头,在一个纸上写了点什么,继续开口问起来。 “那我们开始第二个问题,你是不是有意调查过龙叶情最近的近状?比如和谁交往,在哪个医院堕胎?” “堕胎?!” 我完全懵了,虽然我心中有了准备,但是听到龙叶情堕过胎的消息还是十分震惊,那个当年我在手里呵护着宝贝一样的女人,竟然会做这种事情?!“*,你不要激动,这样我们之间的谈话很难继续下去,既然你表现的这么不了解,那我们就当你不清楚情况。” “什么叫就当?我根本就不知道!” 雷宇笑了笑,但是我的心情并没有放松下来,雷宇的话中有东西,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不爽。 “好好,按原则来讲这个问题我是要问到底的,但是同是男人,我也理解你的心情,这问题我不会刨根问底,咱们就直接跳过。” 雷宇放下手中写来写去的笔,然后收起了笑容,用一种锋利的眼神盯着我看。 “接下来的问题很简单,甚至你都不用回答,因为我们都有调查过。 你是不是有好几年没有去过网吧了?” “嗯,是的。” “原因我很清楚,因为你毕业工作之后给自己攒了一台电脑,配置还算不错,单机3a游戏什么都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我有个疑问来了,你为什么放着高配置的电脑不用,非得去网吧呢?” 这个问题兵不能用是与不是来回答了,但是我并没有发现雷宇话中给我下的套,而是脱口而出。 “那是因为我心烦!” “心烦到你不去上班都要跑网吧打游戏?而且正巧在网吧碰到你的前女友?方先生,这一切都巧的太过分了,我希望你给个完美的解释,不然除了增加你的嫌疑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雷宇的话让我双手冰凉,心烦的原因肯定不能跟雷宇讲的,说自己见到了鬼这种事情搁以前的我来讲都不会信的,何况警察!我心中的思绪开始不停运转,因为自己一个人呆的烦躁?工作太累?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雷宇拿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发出笃笃的响声打破了我的思绪,这时候雷宇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我。 “方先生这不说,那我可就猜了,是因为工作太累?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呆的太烦?这些都说不过去,因为方先生都保持这种生活作风几年了,而且近期我们了解到您的工作可以说是非常清闲。” 这雷宇难道我读心吗?我心中一惊,感觉自己的想法在他眼中都是裸的一样,这时候我想说什么,但是只能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咱退一万步来说吧,你真的只是因为偶尔突发的情绪不稳定,又因为一个极其偶然的事件碰到了背叛你的前女友,又因为莫名的原因让你放下仇恨,双方去开房。” 雷宇说道这里,稍微顿了顿,两只手握在一起,稍微歪了歪头,斜盯着我看。 “这一切都可以用偶然来解释,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不是偶然能解释的了。 你们两个开了房,按你的说法,等你醒过来的时候,龙叶晴的头已经被人砍了下来。” 雷宇将歪着的头正了过来,双眼如同两个黑洞,仿佛要把我的灵魂给吸进去。 “这个时候,一个不知名的人,或者是几个,打开了你们房间的门,走到去,在卫生间将龙叶晴的头给砍了下来,然后关门走人,方爽,你觉得这可能吗?” “这…“我瞠目结舌,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雷宇说的话如同一把重锤,把这些字敲在我的耳朵里,我完全懵了,但雷宇完全没有放过我。 “你农村长大的,想必看过杀猪和杀鸡,应该知道,要砍断有骨头的东西需要多大力气,又会是什么动静。 如果你说你不知道龙叶晴是怎么被杀的,ok,我们可以将这东西解释为迷yao***之类的。” 雷宇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不能解释了,生生砍断一个人头,不管是用锯子还是用斧子,那动静没道理一墙之隔的你听不到!并且那个旅馆的卫生间完全没做任何隔音!” “人不是我杀的!” 雷宇掏了掏耳朵,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抱歉,这话我听了好多遍,有点听腻了,刚才的事情你不给个合适的解释咱们恐怕还得继续耗下去。 虽然这说法很不负责任,但我还是要说,这个案件,就算不是你做的,也和你脱不了关系!” 我情绪完全崩溃了,只想洗脱自己的嫌疑,已经完全不管合不合常理了,将自己遇到鬼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跟雷宇说了一遍。 雷宇认真的记录完之后,对着我说道。 “这故事很不错,作为一个小说来讲也算不错,但是可惜咱们在录口供,方爽,我对你很失望。”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雷宇摇了摇头,从桌子下拿出一个台灯打开,一道刺眼的光芒直射向我的眼睛,让我看不清雷宇的脸,只能听到雷宇拿渐远去的声音。 “我想你需要时间静静,你要是想好了喊喊就行,最后警告你一次,我们只要真相!” 雷宇走后,审讯室空荡荡的,台灯刺眼的光芒让我根本没有休息的心思,我心中十分烦躁,完全失去了时间感,也不知过了多久,焦躁的情绪充满了我的心,我大喊起来。 “有没有人?我要喝水!” 我的话音刚落下,审讯室的门就发出吱呀的一声,进来一个我没见过的警察。 什么 “老雷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毛躁,哪有这么办事的?小伙子,没事吧?我给你送水来了。” 听到这声音,我本能的抬眼往门口看去,心中还有些感动,还是有好警察的,不是只有雷宇那种猪狗一般的猪狗东西!但是我还没有看清楚进门的警察的面貌,就看到这警察的头直直的朝着地上坠落下去,脖子上的断茬齐整的就好像被线切过的豆腐一般,几股鲜血就这么直接朝着房顶喷了上去!“啊——!” 我一向是很鄙视电影中那些除了乱叫什么都不做的女生的,但是这一刻我才明白,人在极度惊恐下,除了尖叫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刚刚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就这么没了?“怎么了,吵吵啥吵——我屮!” “老刑?!老邢?!” “呕!” …声音开始嘈杂起来,门口开始聚集了一大堆人,有男有女,听着这帮人慌乱的声音,我忽然有些平静,原来警察也是人,碰到这种事情也是会恐惧,看到恶心的场面会吐。 “方爽!你做了什么?!” 首先来到我眼前的还是雷宇,雷宇双眼泛红,如同一个受伤的猛兽,看起来随时可以生吞活剥了我,而我因为刚才那个其妙的想法,这时候反倒不害怕他了。 “我重复一遍,我什么都没做,你也看到了。” “屮!” 雷宇这时候除了骂街,什么都做不了,他攥起拳头,我还以为他下一秒要打到我的脸上,没想到他冲到一边的墙边,对着墙壁狠狠的砸了下去。 “屮屮屮!…” 随着阵阵的骂声,墙皮被雷宇给打下了一层,我忽然有些可怜这个人,他和我一样,碰到这种明显不正常的事情,也只是一个无力的普通人,什么都做不到。 “雷…雷警…?雷同志,人各有命,碰到这事,倒霉的不是你,就安静下吧。” “你到底知道什么!” 雷宇听到我这么说,冲到我面前,一把把我从凳子上给抓了起来。 看着这张气急败坏的脸,我心中一点复仇的快意都没有,没准下一秒我就和那个死掉的警察一样了,心情自然是很坏。 “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我说有脏东西你信吗?” 雷宇就这么死死的抓着我,我不屑的盯了回去,相比较脏东西,这雷宇简直是一只人畜无害的猫咪。 “真相我会自己查出来的,别让我知道你和这事情有关系。” 雷宇最后还是把我给放了下去,开始和同事处理起来那具死掉的警察尸体,清理完之后又开始了新的审讯。 这次审讯正常了很多,没有电话机,没有刺眼的台灯,还有人给了我水,不过我情绪很低落,什么都不想说,警察也没什么好问的,只是反复询问刚才警察被杀的情景。 最后看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警察竟然放了我,还是雷宇开车把我送回我住的出租屋。 我下了车,雷宇又是一把抓住我的手,通红的双眼盯着我看。 “有什么发现,你一定要跟我说,你今天能出来全是我出的力,明白吗?” “你这样我也不会感谢你,因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 “不,我信,有些事情在局子里不会被记录下来,这是我的电话,你要是知道什么,一定要跟我说,我给你时间想一想。 记住,不管多荒谬!” 雷宇就这么塞给我一张纸条,然后扬长而去。 我看了看手中的纸条,本来想随手丢进垃圾桶,但是一种莫名的冲动还是让我停住了动作,我把纸条攥成了一团,随手塞进了衣服内的口袋中。 “你影子又没了。” “——!” 我旁边突然响起了一到声音,大半夜的吓我一跳。 我一回头,看到了老乞丐在我身后站着,那严肃的表情我是第一次见到那老乞丐露出来,但是跟这老乞丐呆久了,我也对他严肃不起来。 “是你啊,我本来还能活几天,估计今天得被你给吓死。” “还几天,你对自己太有自信了,你现在已经死了你知道了吗。” 我本来还想反驳几句,但是这阵子发生的事情让我完全失去了力气,听到老乞丐这么说我反倒没啥感觉。 “你说我死了就死了呗,反正你也解决不了我的事情,你就让我安静死一边不行吗?” 老乞丐听到我这么说,脸直接拉了下来。 我懒得搭理他,就扭身想走,不料被老乞丐一把给抓住了,这老乞丐胳膊虽然瘦的像一条柴火,但是力气是真的大,我感觉拉住我的不是一个人,倒像是一头牛。 “小子,以后跟老人家说话,客气点。” “你撒开!我说的都实话,你能解决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拜你为师跟你一块要饭,不能你就别烦我!” 我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挣不开这老乞丐,这老乞丐反倒笑了起来,露出发黑的牙齿,冲我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拜师,就凭你?也配?!要拜我为师的有一个算一个,能从天安门排队到西湖,你算老几!” “吹牛逼谁不会啊,想收我为徒的能从北极排队到南极!你又算老几?” 我有些发怵这劲大的不正常的老头了,但是嘴上并没有服软,我都一快死的人了,这老头还能把我怎么着?“小伙子,今儿我就让你瞧瞧什么叫有眼不识泰山!什么叫狗咬吕洞宾。 不识…” “不识你这狼心狗肺?” 老乞丐被我接这一嘴给顶的够呛,在一边直翻白眼。 我懒得搭理他,继续挣扎,老乞丐忽然一把掐住我脖子,把我一把给提了起来,就像提一直待宰的鸡一样,我在半空直蹬腿,用变形的声音一边大喊起来。 “大爷,大爷我错了!” “哼!” 老乞丐把我放了下来,冷哼了一声,我坐在地上,开始大声的咳嗽了起来。 “今儿我还就露两手,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这我还真知道,三只嘛。” “你还知道呢?那我让你知道…” 办法 没等老乞丐话说完,我气也捋顺了,直接开口又接了一句。 “还有一只腚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老乞丐就这么把我打死了。 当然这都是扯淡,老乞丐哪舍得打我这张脸,只是狠狠的剁了一下地面,这枯瘦老头这一脚是真不得了,坚硬的水泥地面就这么被老乞丐给踩裂了,放射状的条纹一直蔓延到我的身边。 “这…这…” 隔了这一段距离,我都感觉地面刚才震动了一下,这老乞丐这一脚着实吓到我了,虽然我经历了这一堆灵异事件,但这裸的暴力还是特别有威慑力的。 “今儿也不跟你废话,起来,咱进屋,我把你身上的脏东西给去了,这事我管定了。” 我急忙起身,拿出钥匙把门打开,请这老乞丐进屋,老乞丐也不瞅我,就这么大踏步进了屋。 老乞丐一进屋,就把我门给关上了,也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发黄的符纸,贴到了门上,在屋里迈了两步,又给我把窗户关上了。 我刚想问两句,这老乞丐直接脏手一挥,朝着我脑壳劈了下来,我急忙躲闪,开什么玩笑,我脑壳也不比水泥地面硬,这老乞丐这一下不是得给我开瓢?不过我刚闪开一米不到,我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老乞丐那一巴掌还是甩在我头上,同时嘴里大喝了一声。 “去!” 我就感觉仿佛又一吨炸药在我耳边爆炸,双眼除了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然后我就这么躺倒在地上,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刚想问这老乞丐是不是想公报私仇,但是往老乞丐那一看我彻底惊倒了。 “这…这…这…” 因为我看到了老乞丐前面有一个身影,这衣服,这身段,明显是我啊?这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还和我这么像?“回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又听到老乞丐一声大喝,我就感觉眼前又一白,天旋地转,我又回到了老乞丐的身边。 “大…大爷?怎么回事?” “使劲使大了,把你魂拍出来了,小事。” 这还小事?!我心里快骂死这老头了,但是嘴上却不敢说什么,这老头今天这么记仇,我要是说了,这老头再把我拍一顿怎么办?“咳!你身上这东西还真的有点麻烦,很凶,看来得找人帮忙了。” 啥?合着刚才折腾这一下子还是没把事情解决,反而变的更麻烦了?这老头靠不靠谱啊。 老乞丐被我这么盯着看,我竟然看到他那张黑脸上有些泛红,就更怀疑了,然后老乞丐可能被我看的烦了,抬起了自己的下巴。 “我刚才那一下子,一般附身的脏东西都被我拍散了,你看看我脖子。” 我好奇的看了一下,这老乞丐的脖子上竟然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线,在灯光下还能看出有几滴血珠渗出来。 “看到了?这也就是我,这要是换了一个平常人,脑袋直接就分家了,脑袋掉下去你知道吗?” “知道,最近都看两出了。” 老乞丐也没想到我这么说,眼睛眯了起来,说了一句:“详细跟我说说。” 我找了一个板凳坐了下去,从饮水机接了两杯水,递给老乞丐一杯,一边喝一边把龙叶晴和审问室刑警的事情给说了。 老乞丐一边听我说,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 等我说完之后老乞丐也沉默了一阵,表情有些难看。 “虽然知道你惹上的东西不简单,但是这么凶恶的东西还能藏这么好就很古怪了。” “您老有什么办法吗?” 看到老乞丐刚才的表现,我心中有了一些希望,毕竟能活谁想死啊,老乞丐被我这么看,脑门竟然有了一些汗珠。 “这个真没办法,是我托大了,你小子惹的麻烦是真大,不但厉害藏得还这么好。” 刚升起的希望被无情的打破了,连这个明显不是凡人的老乞丐都这么束手无策,我除了等死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去!” 我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没转完,就又听到老乞丐一声大喝,将手中的不锈钢杯子丢了出去,只听刺耳的当啷一声,不锈钢的杯子就这么被整齐的切成了两半!“走!” “上哪?” 听到老乞丐这么说,我有些发懵,走?去哪?这是要我有多远死多远是吗?老乞丐见我这一脸懵逼的表情,直接把我抓了起来。 “那脏东西会杀掉和你接触的人,你不能再和无辜的人接触了,跟我来!” 老乞丐抓着我走到门口,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又说道:“这么出去恐怕会伤到无辜的人,不行!” 只见老乞丐从他的口袋中掏出两个纸片小人,拿起来对着吹了一口气,这俩纸片小人就凭空变大,一直变成正常人的大小,纸人薄薄的身体也和吹气一样胀大起来。 老乞丐放开了我,对着两个纸人做了一个揖,口中说道:“两位大人,情况紧急,借路一走!” 胀大的纸人用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凑近了老乞丐,片刻之后又立正了,伸出手来,放到老乞丐手腕上,另一个纸人也凑近了我,将手搭在我的手腕上。 我不敢反抗,能让老乞丐都这么恭敬的东西,恐怕也不是什么善茬,这纸人的触感难以形容,搭在我手腕上的好似不是什么纸做的东西,更像是某种生物的舌头,在舔舐着我的手腕,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回头,跟着大人走。” 老乞丐就这么对我说了一句,就被这纸人给拉着走了,我刚想提示这老乞丐还没开门,就看到这纸人直直的穿墙过去了!而且这老乞丐也这么直接穿墙过去了!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拉着走,神奇的是,只要跟着这纸人走,不管什么墙,什么树木,还有车都可以直接穿着走过去,路上行人也好像没有看到我和老乞丐一样,我甚至从一个行人身上穿了过去!“小兄弟,年纪轻轻的,还有大把日子好过,怎么就这么走了?” 时候 我正在惊诧的时候,就感到后面有个湿漉漉的东西搭在我的肩上,同时还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这道声音让我浑身汗毛直竖,就好像有一根根头发在我耳边缠绕,要钻进我的耳眼里面。 我不敢回头,老乞丐吩咐了我不能回头,要是回头恐怕会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强忍住不适的感觉,但是那道声音还在不依不挠的跟我说话。 “你听到了对不对,你听到了就回话,你家里怎么教你的?就没人教你礼数!你是孤儿吗?!” 这声音越来越刮躁了,我心中无名火起来了,你说我就算了?说我家人?我最烦别人喊我孤儿!虽然我不知道父母是谁,但我最烦别人这么说我!我猛一回头,对着后面骂了起来。 “去的!你再说一遍试试!” 这一回头,我看到了身后说话东西的正体,不是我想的是个人,而是一团头发一样的东西组成的圆球,这圆球中间长着一个大嘴,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蠢啊!几百年了你是第一个回头的!哈哈哈!啊——!” 头发组成的圆球物体还没说什么,就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从中间分成了两截,断面流出了黑色的不明液体,我打了个哆嗦,赶紧回头。 然后一路上就再也没有人说过话了,就这么平静的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前方的老乞丐停下脚步来,两个纸人突然开始燃烧了起来,在刹那之间就成了飞灰。 老乞丐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我说:“你刚才在路上回话了?” “…嗯。” 我没听老乞丐的话,有些心虚,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句。 老乞丐见我这么一说,有些发愣。 “你答应了怎么没直接暴毙?” “有这么严重?!” 我今天虽然受到了很多惊吓,但是这老乞丐的话还是吓了我一跳,这老乞丐见我不像是作假,也有些发愣。 “人有人走的路,鬼有鬼走的路,我也是借了我这一脉祖师爷的人情,才能带你在这条路上走一遭,四百年前我们这一脉有人在路上回了头,到了目的地就只剩半块身子了。” 说道这里,老乞丐盯着我看,眼神中透露着怜悯和止不住的….好奇?“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也对路上那怪物的身份好奇,于是就原原本本的跟老乞丐说了,老乞丐听了之后有些沉默下来。 “你身上的东西太凶恶了,连这鬼路上的怪物都能打死,不能再拖了,你跟我过来!” 老乞丐说完,转了个身往前走去,我急忙跟了过去,就见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个大鼎,还有一个…寺庙?“老秃子!我来找你了!” 老乞丐对着庙门使劲拍打,声音震天响,不一会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小和尚,对着老乞丐施了一礼。 “原来是大施主,方丈正在闭关,不便迎接,您有什么事情跟在下说就好了。” “你懂个屁!这事不找你家方丈过来谁都不好使!放我们进去!” 老乞丐说着说着,就想往里面走,小和尚赶紧阻拦,我以为这小和尚肯定拦不住这劲大的不似人一样的老乞丐,没想到老乞丐竟然没硬闯,只是在门口吆喝。 “老秃子!出来!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这时候从里面传出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沙哑的就如同砂纸在水泥地面上摩擦一样,让我浑身难受。 “你终于肯出来了,来,看看这家伙!” 老乞丐往里面探了探头,一遍摆手招呼我过来,我十分好奇老乞丐说的老秃驴是谁,就赶紧凑了过去。 只见门内站着一个穿僧衣的人,至于为什么不说他是个僧人,因为这人头上的头发得有半米,而且根根发白,犹如一白毛僵尸,手上指甲伸的老长,如同一根根树枝一般七扭八拐的缠在一起。 “老秃子,你长头发了?” 老乞丐看着这人,明显也十分诧异。 这时候那个开门的小和尚倒是开口说话了。 “方丈已经闭关三年,期间只饮水不吃斋饭,从未出屋剃度,长头发也是正常的。” 三年不出屋?光喝水不吃饭?这还是人吗?我心里十分诧异,不过看这家伙这样子,我心中倒是信了几分。 “废话不多说了,今天找你来是让你看看这家伙沾了什么晦气东西,凶的吓人,你看我这脖子。” 老乞丐说着说着就抬起下巴,让方丈看他脖子上的血印子,这方丈被头发遮住了脸,有些费劲的拿指甲拨开头发,露出了脸,做出一个惊诧的表情。 “好厉害!” “现在已经出了两条人命了,你给看看,你们佛门对这东西有一手,能看出是啥吗?” 老乞丐说完指了指我,方丈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两道利剑,直盯的我呼吸困难,也不知多久,才终于将眼神给挪开。 “这事我管不了,带着他赶紧走!别在我这待着。” “你个老秃…老长毛!今儿我脾气上来了,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就算你不管,你给我说说这是啥东西,我管还不行嘛!” 方丈双手合十,也不管老乞丐说啥,转了一个身就朝庙里走去,我有些急了,这和尚怎么个意思?就这么走了?于是急忙开口了。 “大师!大师!别走啊!您看出个啥倒是说啊!” “没什么好说的!” 方丈根本就不回头搭理我,我登时就急眼了,最近积攒的火气和郁闷一口气都说出来了。 “好,不管就不管!反正两条人命在您眼里啥都不是!两个人,头就这么直接掉下去,血就那么直接喷出来!我今儿也可能就这么死这,脏了你的地估计你眼也不眨一下!” 方丈听我这么说,脚步停住了,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转过身,朝我走了过来。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人间之苦莫过于求不得,施主真要强求吗?” “我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是想强调一下,两条人命,加上我,三条。” 第十章 吓死我了 方丈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那你跟我过来。” 老乞丐也想跟过来,但是被方丈给制止了。 “老杂毛你为什么要拦着我?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老乞丐一脸不服的大喊起来,方丈并未解释,只是让小和尚拦着这老乞丐。 我瞅了一眼老乞丐,老乞丐没好气的拍了我一下。 “要你跟你就跟上去,别磨磨唧唧的,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比这老杂毛厉害的不多,他要是救不了你,那天王老子也不行了。” 这老乞丐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我有些难以置信,这老乞丐就差鼻孔冲天长了,这么服这老和尚,我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急忙跟着老和尚往里面走去。 老和尚走的步伐不急不缓,但是我不管怎么追,都和这老和尚差那么几步路,我小跑了两下,竟然不能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是个真高人啊,这老和尚表现的越奇怪,我心中的信心就越大。 “就在这里吧。” 老和尚带我走进大殿,正中坐着巨大的佛像,因为姥爷是个阴阳先生,我一向对佛像不感冒,认不出来,大概明白是释迦牟尼像,但是是哪一尊不清楚。 “砰!” 老和尚朝我丢过一个蒲团,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接住,蒲团正正好好丢在我的面前,老和尚的脸被长发遮住,看不见表情,只有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 “坐,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起来,等你影子回来了你就走。” 老和尚这句话说完,大殿中的蜡烛集体忽闪了一下,好似刮过一道阴风,但是我并没有感到大殿中有穿堂风,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赶紧盘腿坐在蒲团上面。 老和尚见过坐好了,就开始双手合十围绕着我转起圈来,我不知道老和尚在干什么,为了转移注意力就数老和尚的脚步,这一数还真让我发现了点,这老和尚每走小走7步就赶着迈一大步。 我正看的出神,老和尚忽然停下了脚步,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我胸口开始发疼,仿佛有一群老鼠在对着我胸口又抓又挠,要把我的胸膛给抓破,冲进去吃了我内脏一般。 “啊——!” 这种痛苦的折磨下,我大喊出来,一边伸出手撕扯自己的上衣,我的力气在这种痛苦下出奇的大,化纤的t恤被我生生给扯碎掉了。 这一扯,我就惊恐的发现胸口上面多了一团黑影,而且那种撕裂的痛苦就这么没了,这黑影刚开始是一团,然后开始自己变形起来,渐渐变成一只黑色的人手,而手的正中间,是我的心脏!“方丈!这!这!这!…” 我完全慌了,这黑色的手放佛要抓爆我的心脏一般,我只能用无助的朝老和尚求助,老和尚也不回答我,只是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老和尚这一步,就好似一柄大锤锤在我的心脏上,我的眼泪都疼的出来了,不由闷哼一声。 “这位施主,接下来你会很痛苦,能不能看在死掉的两个无辜人面子上,不管你如何痛苦,都不要对我起杀心,好吗?” 我感到有些荒谬,我跟这老和尚无冤无仇,而且是在救我,我怎么会想杀他呢?我急忙开口了。 “方丈,我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 这话一开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声音沙哑无比,就好像钉子在黑板上刮擦一样,完全不是我平时的声音。 “很好,那我继续了。” 老和尚说完,继续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刚落下,我就感到自己的心脏好似被刺穿了一般,又好像又什么东西在抓着我的肋骨,不停的撕扯着。 我感到鼻腔热热的,好像有什么液体顺着留下来了。 我伸出手,抹了一下鼻子,勉强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的手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急忙继续擦我的鼻子,却完全不能阻止鼻血流下来。 老和尚又往前走了一步,浓浓的铁锈味充斥着我的口腔,随即一大股鲜血喷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头变成了一个被扎破的水气球,从鼻腔到眼睛,还有耳朵里都不停涌出鲜血来。 杀了他!杀了这和尚!一股遏制不住的疯狂想法涌上我的心头,我死死的瞪着眼前的老和尚,只要这老和尚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冲上去,狠狠抓住他的脖子,然后掐死他!“哎!”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老和尚的一声叹息,心中疯狂的杀意忽然开始消退了,想起了老和尚的话,我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愧疚感,我竟然真的想杀掉这个和尚!“很好。” 老和尚可能看出我清醒了过来,不咸不淡的夸了我一句,继续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迈下,我脑海中就好像塞进了一个炸弹,双眼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了过来,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蒲团,蹲在地上,而老和尚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这么近的距离,我能看到被长发遮掩下的老和尚的表情,那是欣慰的表情。 。 “你醒了?” “嗯。” 这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回来了,不再是那个沙哑的声音,虽然脸上黏糊糊的,但是胸口已经没有那种撕裂的痛苦感觉了,一扫几天的疲惫,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不由的惊喜开口。 “方丈?我好了?” “嗯,你没事了。 施主从我这出去之后,不要告诉别人你来过这里,还有尽量不要接触任何人,你能做到吗?” 老和尚说的很严肃,我连忙点头,大不了以后不出门!总比丢命强!“这没问题!大师,我以后发财了肯定给您这捐一大笔香火。” “用不着,施主咱们从此别过,再也不见。” 这老和尚这撵人的口气让我十分惊愕,但是这是救命恩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急忙站起来,给老和尚作了一个揖,就转过身来。 “妈耶——!原来是小师傅,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我刚一转身,就看到在大门口给我和老乞丐开门的小和尚站在那里,贴的特别近,我差点撞到他脸上,不由惊叫了一声。 算了 小和尚并没有回复我的话,表情空洞,就这么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些高人真怪。 不过算了,他们古怪不古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以后也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了,这几天又是见无头尸体又是进局子,我真的受够了!“孽畜!”我刚走了一段,忽然听到老和尚一声怒喝声传来,我急忙转过头去,就见从我身边走过去的小和尚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菜刀,竟然直接朝着老和尚冲了过去,菜刀搞搞举起,一股子要吃了老和尚的气势!“使不得!”我大叫一声,直接朝着小和尚跑了过去,这小和尚得了失心疯了!老和尚那可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和尚发疯!“施主留步!留步!”我还没迈出两步,就听到老和尚惊恐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有些迷糊,这老和尚不阻止这发疯的小和尚阻止我干嘛?这段说起来长,其实也没过几秒钟,那小和尚冲的蛮快的,就这么一下来到了老和尚面前,手中的菜刀就那么砍了下去!“方丈!”我急了,这小和尚这一刀已经砍到了老和尚的头上,我本能的又往前走了两步。 这一走我的胸口竟然又疼了一下,那只在我胸口爬着的黑手竟然从我胸口伸了出来!就好像我胸口凭空长出了一只胳膊一样!这只黑手就越伸越长,竟然已经伸到了小和尚的头上,一把抓住小和尚的手,极度惊恐之下的我根本看不清老和尚的表情,只听到一声幽幽的长叹。 “终究还是你赢了。” 这一句话说完,黑手抓着小和尚的手朝着老和尚又砍了一刀,这一刀正正好好砍在老和尚的脖颈上,老和尚的头就这么被直接砍了下来!老和尚的头被砍下来之后,脖颈冒出巨量的鲜血,一如我见到被断头的刑警一样,然后老和尚那无头的尸体竟然转了一个身,朝着大殿的佛像的方向跪了下去。 “方丈!”老和尚死去之后,小和尚好像清醒了过来,发出了一声巨大打惨叫声,小和尚强扭过头,用鲜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口中大声说道。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方丈的!”这话刚说完,小和尚的表情凝固下来,然后头也紧跟着掉了下来。 “咚!咕噜噜.......”小和尚的头就这么滚在我的脚下,眼睛正冲着我,那个眼神就好似在质问我,为什么?你为什么?我脚有些发软,直接瘫倒在地上,那团黑影又回到了我的胸口,又化作那只黑手继续抓着我的心口。 “哈...呼哈...”大殿静悄悄的,只剩下我的张大嘴呼吸的声音,老和尚还有小和尚的献血汇聚到一起,化作一条小溪蔓延到我的脚边。 “走开!你走开!”我想摆脱这条鲜血化作的小溪,但是浑身发软,根本做不出任何动作来,只能无助的呼喊着。 “老杂毛!怎么回事?”正当我无助的时候,门口传来老乞丐的声音,我忽然有了力气,连滚带爬的来到门口。 “大爷!大爷!方丈死了!”我话刚说完,就见门口老乞丐也跟着瘫坐了下来,那表情,竟然比我还要害怕,口中不停的喃喃说道。 “死了?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我们两人就这么坐在大殿的门口,谁都没有再多说话,时间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过去了,我眼睛开始变得沉重了下来,渐渐闭上了眼睛。 “唔?!”当我再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我竟然在这门口睡着了!老乞丐的早已不见了身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揉了揉被压的没知觉的腿,虽然我t恤被撕裂了,但是上衣并没有事,我想起了被我放到衣服内兜雷宇的电话号码。 “找他又能有什么用呢?”我十分无助,但是这种情况下,我不找警察,又能找谁呢?我苦笑着找出手机,按纸条上的信息给雷宇拨打了过去。 我并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但是雷宇好像有定位我的手段,也就一会儿功夫,一大批警察就来到了这里,带头的还是雷宇。 我又再次回到了警察局,但是这次并没有进审讯室,而是在雷宇的办公室,雷宇还给我带了早餐,但是我根本就吃不下。 “这就是昨晚发生的事情?”雷宇认认真真的将我说的话记录到一个本子上,然后抬起头,继续跟我沟通。 “嗯。 这事我说你你恐怕也不信。” “这东西的确不能作为口供和证据,我也不瞒你,其实昨天放你走之后,我们派了一堆人监视你。” 虽然警察的做法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听到自己被监视也是有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觉。 我那不掩饰的厌恶感被雷宇看出来了,继续开口说。 “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两起命案,就这么放走你你也不会信不是,现在我开始相信你的话了。” “你相信我?”我不敢置信,我的话我自己都快不信了,我宁愿相信我是在做梦,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这雷宇怎么就信了?“嗯,你知道昨晚你在哪里吗?”我摇摇头,雷宇看我摇头,表情也渐渐开始严肃了起来。 “你在燕郊,这地方你知道,已经出了北京,是在河北省,距离你住的地方有70多公里!除非你会飞,不然命案发生时你根本赶不到那里!” “燕郊?!”那个寺庙我说怎么没在北京见过,竟然在这个地方?!我跟着纸人走的那段时间竟然已经走了70多公里?!“而且麻烦的是,你的嫌疑根本洗不清,你看你胸口的东西,我再给你几张照片,你做好准备。” 雷宇的话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胸口昨晚出现的黑手然我隐隐有窒息的感觉,听雷宇的意思竟然还更糟糕一些。 雷宇递给我一个厚厚的信封,我接过来打开,随便抽出里面的额一张照片。 “这不可能!” 照片上是尸体的照片,我这两天看的死人多,有些麻木了,尸体并不能带给我什么冲击,但是令我难以置信的是,这些尸体的胸口上有和我一模一样的黑手!“这些按照规定都是不能给你看的,但是我有一些小权利,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种事情。” 雷宇凑了过来,将信封中的照片倒在桌上,摊开之后指给我看。 “这是龙叶情的,这是...老邢的,而这些,是昨天的两个死者。 你知道我们局子里什么意见吗?”我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警察对我怎么看。 只见雷宇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带着一些讥笑的语气说了起来。 “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唯一的问题就是你是怎么做的,已经有人申请将你的距离期限延长,然后加大力度,审问出一些东西来。” “怎么可能是我做的!”我大声申辩,雷宇掏了掏耳朵,做出一个我都被你震聋了的手势,把手往下压了压。 “很抱歉,这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要是以前的我,也会给你贴上这些标签,一个心理变态的啥人犯,有着极强的表演欲望,喜欢将自己精心设计的啥人现场摆给警察看,喜欢看警察气急败坏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解释 是啊,除了这种解释,还能有什么解释?这些命案发生的时候我都在现场,说是脏东西做的谁会信啊!我十分懊恼,但是突然一个想了起来,既然都这样了,为什么雷宇会相信我说的呢?难道他也见过脏东西?我将我的疑问说了出来,雷宇摆了摆手。 “怎么可能,我可没见过那东西,要是真见过了,你也见不到我了不是吗?”雷宇这句话有玩笑的成分,但是我根本笑不出来,雷宇见这话没有效果,也有些无趣,脸色正了正。 “我相信你,只是因为我相信我的直觉,这么多年了,我见过无数的杀人犯,各种人渣,你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而且的确有不符合逻辑与常识的地方。” “就这样?”我有些难以置信,雷宇给我的感觉完全颠覆了,和一开始嚷着给我定罪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了。 “就这样,而且这种完美作案的手法也不像是你做得出来的,毕竟你没有那么聪明。” 雷宇的话让我感觉受到了侮辱,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 但我也不能嚷嚷着这事我能干,这样岂不是更加洗不清了。 “好了,别的不多说,恭喜你,喜提拘留所7天套餐,这可能是这几天你唯一能吃好饭的时候,把早餐吃了吧,我们这拘留所的饭很难吃。” 我本来想辩驳一下,但是根本生不出任何的心思,毕竟我的嫌疑是根本洗不清的,拘留才是最理所当然的。 而且,死拘留所还是死自己出租屋不都一样吗?我心中自嘲的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哪都一样,我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老乞丐救不了我,方丈救不了我,在哪等死不是等死?想通之后的我,忽然有了胃口,我匆匆将雷宇给我的早餐吃掉,吃完行了一个合十礼,默默的为死去的方丈和小和尚祈祷了一下,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就已经为了丧了命。 吃完之后,就有别的警察带我去看守所找位置,同时给我出示了一堆证件,我倒是无所谓,这牢饭我吃定了,手续正规不正规又有什么意义呢。 带我的警察本来想把我带到一个大间,也就是电影中常见的那种几个人混住的房间,但是几个警察交头接耳了几下,又把我从大间给带走了。 “你应该高兴下,一般地位的进来还没有单间的待遇。” 带我走的警察看我没表情的脸,想开个玩笑让我放松下,但是我并没有高兴起来,只是反问了一下。 “我这是被隔离了吗?”带我来的警察愣了一下,也没好气的说了一下。 “本来你的监视等级很低,但是上面决定临时把你的监视等级给提高,说隔离倒也差不多,虽然你刚来,但是我们这已经流传你的传说了,你还有个瘟神的称号,不过不要丧气,只要你的嫌疑洗清了,你想留在这里我们都不让。” 就这么,我就被关进了单间,过起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颓废生活,频繁的审讯也是日常了,我继续重复着我知道的事情,但是这里除了雷宇已经没有任何人信了,还来了一个医生给我检查精神。 在这种日子下,7天很快的过去了,案件也没有任何进展,雷宇还来探望我一下,跟我讨论一下,并且说在他的努力下,我的审讯期限没有延长,而是照原来的规定放了出来。 出了看守所的我有种重新为人的错觉,但是这并不能让我的心情有任何好转,因为我知道我背地里还有几双眼睛盯着看,警察并没有把注意力从我身上挪开,放我走也只是另一种调查手段罢了。 “你的影子回来了。” 当我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还是老乞丐,我并不惊讶,这老乞丐现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我都不惊讶了。 “方丈死那天就回来了。” 我没好气的回答了一下,自从老和尚死的那天起我就注意到了我的影子回来了,但是这并没能让我如释重负,毕竟有更可怕的黑手出现了。 “哦?!”老乞丐却出乎意料的惊讶,然后想到了什么一样,喃喃说道:“如果连他死都不能救回你,那就太不应该了,方爽,恭喜你,你不会死了。” 老乞丐的话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不用死了?那我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到底是问什么?!“你说清楚,我怎么不用死了?” “你影子回来,阳寿归位,暴毙之相已经没了,我不知道老秃...慧能大师做了什么,但是你不能辜负他的牺牲。” 原来老和尚叫慧能,我默默的为慧能大师祈了一个福,然后掀开上衣,将胸膛露给老乞丐看。 “这个黑手又是怎么回事呢?”老乞丐严肃的看着我的胸口那团仿佛要抓爆我心脏的黑手,语气有些犯难。 “这几天我问了很多人,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绝不是一般的脏东西,我有种预感,他要比想象中还要可怕的多。 而且,这么多天,是不是再也没死过人?”我点了点头,这几天平静的太不正常,让我仿佛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就好像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是做梦一样。 “那就对了,慧能哪能死的那么轻易,他肯定也重创来了这东西,现在它在积蓄着力量,等着有一天兴风作浪,这个时间说不准,也许上百年,也许几十年,也许几年?也许...几个星期?”我的心又揪了起来,这老乞丐怎么这么不靠谱?一会儿说我死,一会儿说我活的,坐过山车呢?!“那就没办法了吗?” “办法也还是有的,驱除这种东西,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打出去,就像那地铁站的女鬼,再一个就是请下来。” 我一听来了精神,请下来?这种办法完全没有听说过,难不成还有高人吗?想问又怕打扰到老乞丐,老乞丐见我这表情,倒是有些没好气的说了起来。 “所谓请下来就是出马的路子,东北那边出家仙听说过吗?”姥爷小时候有跟我讲过这东西,不过上学后我都当封建迷信了,这时候赶紧从自己儿时的记忆中挖掘这方面的内容。 “有听过保家仙和出马仙,胡黄常蟒仙家,是这样吗?” “胡黄常蟒没错,不过不完全对,能成仙的不止这几样,只要香火足,那什么都能成仙,比如,你身上这位。” 老乞丐说道这里,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这是要将我身上附的脏东西给请下来供奉,然后让它成仙?我有些愤怒,这脏东西都杀了四个人了!竟然还能成仙!这什么世道?!“这种事情很多,说实话,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走这步,毕竟老秃...慧能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了,我比你更想你明白吗?”是啊,老乞丐都没说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个呢?想到这里,我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嘛?我又没说收你为徒。” 老乞丐见我跪下,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眼神倒还有些轻蔑,我也不管,磕了一个头。 “这一下,是小子我有眼不识泰山,给您赔罪。” “这一下,是您为我尽心尽力,无以为报,只要大爷以后有什么需要,我方爽说半个不字,天打雷劈!” 新的一年平安快乐 <\/b>第十三章说到做到 “这一下,是为前段时间的誓言,说到做到!”说完我站了起来,我有跟老乞丐说过他能救我的命我就给他磕三个响头,虽然是慧能大师做的,但是也是老乞丐的面子,我说过的话自然不能当作放屁,至于拜师,人家不稀罕,我自然也不稀罕。 “你小子...”老乞丐见我这么做,有些沉默,半晌才说:“倒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还知道念我一点好,我也用不着你帮忙,我解决不了的,你也解决不了。” 老乞丐说完,又从兜里掏出两个纸人,请出了上次那两个纸人,驾轻就熟的喊我过来,我虽然有了经验,纸人搭到我手腕上的时候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次走的时间要比上次要长很多,而且这次也没有什么东西在我后面跟我说话,**我回头,安静太多了。 “到了。” 老乞丐这次带我的来的地方已经不在城里了,而是在某个乡下,我虽然对这种赶路的效率做了准备,但还是相当震惊,这速度快的。 “常家小子!常家小子!出来了!”老乞丐走到一户人家前面,就开始咚咚敲起院门来,一边在那大喊,不一会儿门内传来一个烦躁的声音。 “来了,来了!干哈呢,大白天的,这么敲门。” 然后铁门发出轰隆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一个瘦长脸的黑汉子,双眼狭长,眼角上挑,看起来让人十分不舒服。 当看到敲门的老乞丐的时候,拍了一下脑门,急忙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麻三爷,您竟然亲自来了,赶快儿进屋,正好我这儿整了一支四百年老山参,我切了给您老泡水。” “废话,我找你办事,不亲自上门还找人传话?像话吗!”老乞丐哼了一下,摆了摆手。 “我也不稀罕你这儿的东西,你也别给我献殷勤,赶紧把事情办了。” “那您也得进来啊,哦,后面那小伙儿就是您说的那位了吧。” 长脸汉子朝我这儿望了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不舒服的感觉更深了,长脸汉子的瞳孔忽然变成了一条竖缝,让我联想到了蛇之类的东西,再想起老乞丐说的常家,我想这位的出马仙应该是一条大蛇。 “不得了,不得了,厉害厉害,可不敢再看了,眼快瞎了。” 长脸呢汉子用手揉了揉眼睛,脑门上青筋都露出来了,又朝我挥了挥手。 “小伙儿进来吧,我常门这辈子没服过谁,这小兄弟我是真佩服,这么凶的东西都敢惹,真是猛。” “又不是我想的。” 我又些愤愤,惹上这东西也不是我愿意的,但还是听着常门的话进了屋子里面,长门拿出三个板凳来,又拽过来一张桌子,矮的不行,我坐上去和蹲着差不多,十分难受,不过在别人家也不好说什么。 “来来来,这可是好东西,尝尝,尝尝。 麻三爷这就是我说的那山参,味绝对正。” 一边喝着山参水,一边在那说,说着说着就把事情给说完了,常门越听脸色越难看,等说完脑门子就出汗了。 “小兄弟,说真的,要不是听说慧能大师趟过这水,我都不敢捡这个漏儿。 这东西虽然是赖上你的,但是说到底,还是你的东西,我问一下,这东西你真的要我请下来当家仙?” “赶紧把他弄走,我不想再看到,你爱供着供着,只要我看不着就行了。” 常门见我答应,嘴角扯起一个笑容,这一咧嘴竟然快扯到了耳根,露出一口白牙,十分让人心惊胆战。 “啪!”老乞丐一巴掌拍在常门的头上,常门的脸立马恢复了正常。 然后老乞丐鼻孔朝天,哼了一下。 “你小子别龇牙了,赶紧办事!” “瞧麻三爷说的,这小兄弟身上的大仙太凶,我也不是故意的,而是我家太爷闹脾气,您见谅,见谅哈。” 常门麻溜的把桌子给收了起来,将我领进里屋,里屋特别暗,常门挨个点上蜡烛才清楚些。 里屋很空旷,挨墙竖着一根木桩,木桩前摆着三张供桌,正中桌子上有香炉,其余桌上摆着我看不出来的贡品。 常门先是对着木桩行了一礼,然后又从供桌下拿出一只皮鼓,用手拍了一下。 这一拍,我感觉这屋子里好像有什么生物苏醒了一样,这声鼓响如同某只巨大生物的心跳声,令人心悸。 常门一边敲打着鼓,嘴中念念有词起来,我根本听不懂他在吟唱什么,但是这声音就好似有什么游走着,发出嘶吼。 随着常门的吟唱,香炉中的三支香开始疯狂燃烧起来,发出道道白烟。 稀奇的是这白烟不直着往房顶上走,而是围绕着供桌后面的木桩,如锁链一般缠绕着,香很快就燃尽了,常门也停止了吟唱和敲鼓,转过身来正对着我。 我才发现常门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瞳孔,只剩下眼白,再加上他那狭长的双眼,完全不似人类了,这时候常门开口了。 “敢问仙家来历?”我胸口开始燥热起来,熟悉的痛苦感充斥着我的胸腔,竟然与慧能大师那天的情况一样。 “仙家是否有冤仇?”常门那双没有瞳孔的双眼死死的顶着我的胸口看,我的痛苦感开始加深了,我下意识的就想捂住胸口,被一旁的老乞丐给抓住了手。 “稳住!”我赶紧打消了捂住胸口的想法,这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扰了常门。 常门盯着我胸口看了一阵之后,又开口了。 “还请大仙下凡尘!” “弟子恭请大仙附身!” “弟子恭请大仙附身!”常门喊了这三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静,时间渐渐的过去,忽然屋内的木桩发出一声爆响,常门的脸色开始惊恐了起来,眼珠子里开始浮现出瞳孔。 “救命!麻三爷!” “去!”老乞丐向前迈了两步,来到了常门的跟前,大喝一声朝着常门的脑袋劈了一掌,常门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险好险!差点我就睡了!”常门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边用袖子擦自己脖子和额头上的汗水。 “我家太爷这次生气生大发了,说我想把这东西引家里就是想断子绝孙,要不是麻三爷您,我家太爷得让我长睡不起。” “你家这位脾气爆是出名的,就这你还想请别的大仙,也是贪心不足。” 老乞丐也没好气的对常门说了一下,然后对着常门说道:“你家太爷看到了什么?”常门思考了一下,打了一个哆嗦。 “一团黑,除了黑还是黑,没边没沿的,根本看不到头。 还有好多手,密密麻麻的眼睛,好多血,其它什么都看不到。” 老乞丐思索之色,挥手示意常门继续。 “小兄弟,麻烦问一下,你是不是杀过人?”常门这句话让我一惊,天可怜见,我长这么大,杀过最大的动物就是鸡!警察冤枉我就算了,常门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 “嘿,这可奇了怪了,刚才太爷说你欠了别人一条命,得还才行,不还他就把你身边所有人都杀光!”什么?!我感到相当无辜,这脏东西得眼瘸成啥样?说我欠人一条人命!能不能要点脸!我还没说什么,老乞丐就开口了。 “男的女的?” “太爷说不知道,现在催着两位快走,这趟亏大发了,小兄弟,太爷让我给你捎句话。” 第十四章堂堂正正 “什么话?”我开始好奇起来,这常门家的大仙看来也不是简单的,它的话我还是想听一听的。 “冤有头债有主,该你的跑都跑不了。” 我脑门青筋都露出来了,合着你家太爷是来替那脏东西来讨债的?我堂堂正正这么多年,欠过谁的?何况还欠一条命?我强忍着不爽对常门说道。 “谢过您家太爷了,以后有什么我方爽能做的,尽管吩咐。” 常门刚想说什么,嘴一张开,就喷出一大股鲜血出来!常门掐着自己的脖子,脸涨的青紫,舌头都被他掐的伸出来了,我一看,常门露出来的只剩下半截舌头了!“斗!”一旁的老乞丐见事情不对劲,口中大喝一声,朝着我胸口一拳锤了过去,头发胡子大张着,犹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你这孽障还想当着我面啥人不成!”话音未落,就见老乞丐的拳头上渗出血来,我惊恐的看着老乞丐的拳头整个的掉了下来,老乞丐手腕喷出大量鲜血,喷了我一脸。 “大爷!”我有些着急,这老乞丐虽然来路不明,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老乞丐的名字,但是他为了救我东奔西走,我还是念他的好的。 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让这老乞丐有个好歹,那我得惭愧一辈子。 “没事!你赶紧走,跑出去!别在这屋子待着了!快出去!”我慌乱的跑出里屋,双腿发软,就这么栽倒了,头撞到外屋的柜子上,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屋里出奇的安静,我环顾了四周,忽然看到我脚下有张纸条,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 我接断手去了,常家小子死了,你报警吧。 空前的愤怒感充斥着我的全身,这算什么事情?我欠了谁的命?至于这么赶尽杀绝?要把我身边所有人都杀掉吗?!“叮铃铃!”响起的是我的手机,在空旷的屋内十分响亮,我急忙打开,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 雷宇。 “喂,方爽,你怎么又突然消失了?”听着电话那头雷宇的声音,我心情十分低落,无奈的回话道。 “你能定位到我的位置吧,我这里又出人命了。” 雷宇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这次我可能赶不过去了,你怎么跑长白山去了?我会让当地的同志配合调查的,那么回见。” 接下来依旧是惯例的拘留,审查,不过都是在回了北京之后进行的,我已经麻木了,就连看守所的单间都是为我留着的,这次我的看押等级明显又高了一层,就连看守我的警察都多了,而且我都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瘟神?看着不像啊?” “我头一次看也没感觉他这么厉害,老邢知道吧,他双手拷着,都把老邢的头给砍了。” “那可得离远点。” “逗你玩的,胆子别这么小。” “别介,我胆子就是小。” ...这种对话我都听到好几次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也有可能是一种观察我是不是变态啥人犯的手段,我都没有了其它感觉。 虽然可能是在看玩笑,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看守的我的警察对我的畏惧,每次给我送饭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我有什么传染病一样,就连审问我的警察都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看的我哭笑不得。 在这种氛围下,能平常对待我的只有雷宇了,照样跟我开玩笑,还偶尔给我带点酒进来,我对他还是感激的,但是交朋友这话到了嘴边就咽下去了,毕竟当我的朋友可能会碰到糟糕的事情。 “恭喜你,方爽,你的拘留期限到了,这次因为你在候审期间跑外省,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下次别这么干了。” “嗯,我会死在北京的。” “年纪轻轻的说什么...”雷宇还想跟我说什么,但是看到了我那死灰一样的眼神,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情况联系我。” 我轻轻的应了一下,然后下了雷宇的车,朝着自己的出租屋内走去,这么长时间没有用自己的钥匙了,还有些不大习惯。 当我笨拙的开了门,还想着老乞丐会直接映入我的眼睛,但是没有,老乞丐就好似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 我自嘲的笑笑,是啊,我是瘟神,连累人家丢一只手就算了,还想继续连累他啊?躺在床上,将自己的头埋入被子,在看守所待了一个月我都有点不认识我的床了,这气味闻着怎么还有点香?想到这里,我才感觉有点不对劲,我明明有一个月没回来了,我屋里却根本没有一丝灰尘!这被子就好像今天才晒过一样!我屋里来过人!想到这里,我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拽出一个行李箱,这是我平时放身份证和银行卡的地方,清点了一下,都还在!还好,没遭贼。 那么来我屋里的到底是谁呢?不是贼,屋里贵重点的电器只有那台电脑,但是那电脑也被擦的一尘不染,比我用的时候还干净。 我急忙跟我的房东打了一个电话,问了起来。 “你不知道啊,你出差这阵子,你媳妇儿住进来了,天天收拾你屋那勤快哟,你小子真有福气。” 啥?我啥时候有老婆了?我有点犯迷糊,但是并没有跟房东说,房东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并不想把他牵扯到这种麻烦事情当中。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不会有什么事情比死亡更可怕了,而且再怎么着,我也不会怕了一个女人不是。 我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门看,但是门并没有打开,也没有任何人进来,在与空气的对峙中,我的困意开始加深,干脆躺床上睡着了。 睡的迷迷糊糊当中,我被一阵香味给馋醒了,清醒的我感觉到了不对,屋内有人!“你醒啦?正好,饭刚做好,洗把脸开始吃吧。” 从厨房的方向走过一个身影,串着一条大围裙,但是并不能遮挡他婀娜的身段,头发盘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发髻,下巴并不是尖尖的,整张脸有种鹅蛋的感觉,五官说不上惊艳,但是就是合适,十分耐看。 我下意识想握住我准备在床边的木棍,但是抓了一个空,那个女人看着我的动作,轻轻捂嘴笑了一下。 “那破烂留屋里太碍事了,我给扔了。” “你到底是谁?”我看着她,内心中充满了警惕,不过这是个女人,还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警惕也警惕不到哪里去。 “哦,忘了。 咱们还是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水滟灵,你的未婚妻。” 啥?我还真有个未婚妻?我懵了,看这水滟灵表情也不像是假的,我开始犯嘀咕了。 我挠了挠头,开口道。 “抱歉,我想你是认错了。” “不会认错的,方爽,在你三岁的时候咱们就订婚了,这是你父母的意思。” “你等等,我父母?我都没见过他们,啥时候还给订婚了?”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是跟着我姥爷长大的。 小时候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白眼,因为我没有父母,姥爷是个神棍,周围小孩都是拿我当细菌看的,不知道被揍了多少回,被骂了多少次孤儿,这也是我讨厌别人喊我孤儿的原因。 然后这时候我那对不知道长啥样的父母,竟然给我留了一个媳妇儿?我感到一阵阵荒谬感。 “知道你也不会信,这是咱姥爷电话,你打过去就是了。” 第十五章中气十足 水滟灵递过我的手机,号码是那个熟悉的号码,我拨了过去,那边响起了姥爷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诶,小爽儿,你个小子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最近加班忙。” 说道这里我脸有些发烧,我可不想让姥爷知道我这一个月都是在局子里待着的,要是让老人家知道了他得急死,赶紧打了一个哈哈。 “那个,姥爷,有个漂亮姑娘找我...” “哦,你说小水儿吧,就是你媳妇,啥都别说了,你一回老家咱就办酒席,啥时候请假回来一趟啊...”该死的,竟然是真的!我真有个从小订娃娃亲的媳妇?! 跟姥爷聊了一会儿,我放下电话,看着眼前的水滟灵,有些无奈。 “这个,这个,婚约的事你可以不当回事的。” “我是当回事的,父母之命,不能违背的。” 我感觉跟水滟灵失去了共同语言,本来我就跟她不熟,父母之命这说法在现代社会我都没见人提起过!只能先去洗手,然后跟着上桌吃饭。 “嗯,好吃!”总之,上了饭桌夸厨子做饭好吃总是没错的,水滟灵被我这么夸,也还是抿嘴一笑,就那么看着我,虽然是美如画了,但是就这么光盯着我吃饭还是让我有些受不了。 “你怎么不吃啊?” “吃过了。” 水滟灵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话,我感觉尴尬的气氛开始蔓延起来,我也不是跟女生说话就怂的那种,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水滟灵打开话匣子。 饭就这么沉默的吃完了,我刚想下手洗碗筷,就被水滟灵一把抓住了手,我有些慌,咽了一口唾沫,这女生这么主动的吗?“方爽,你的玉佩呢?” “玉佩,啥玉?嗨,前阵子打扫卫生我给弄丢了。” 水滟灵撅起了嘴,我眼睛有些没法从他嘴上挪开,正发愣期间,就看到水滟灵举起手腕在我眼前晃了晃。 “玉佩是咱们订婚的信物,你怎么能弄丢呢?”水滟灵的手腕上有根红绳,上面挂着和从小陪伴我到大的一模一样的玉佩。 我有些尴尬,这水滟灵看来是真重视这东西。 我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水滟灵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给解了下来,然后缠到我的手腕上,嘴中说道。 “这是我,我就把我交给你了。” 水滟灵这句话让我心头一动,这真是一个和他姓一样,是一个水一样的女子,只见过一次面,就把自己这么交给一个没见过的男人,而只为了一个婚约?我想说水滟灵不值,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干涩了起来,根本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还有几天可以活,怎么值得一个女人把自己托付给我呢?“我会珍惜的。” 这话说出来我只想抽自己一耳光!方爽啊方爽,你知道现在的你是什么吗?是个瘟神!凡是跟你接近的都会出事的!你怎么还能拖一个无知的姑娘下水?“谢谢,那就这么说定了,拉钩?”水滟灵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看到这么小孩气的举动我不由笑出声来,然后我意识到这是我这一个月来*笑,真是,太有意思了。 水滟灵跟我拉完钩之后,就开始收拾饭菜了,我只感觉这是一场梦,让我体会着我本来不应该得到的温馨。 这种温馨感一直持续到要睡觉,我有些尴尬,虽然我租这房子是双人床,但是总不能和一个*见面的女人**吧?但是水滟灵表示无所谓,只是睡一张床并不会有什么事情。 不做什么事情就有鬼了!我可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憋了一个月的男人,我借口洗漱用品不够了去了一趟楼下,顺道买了一盒安全套。 快进门的时候,我犹豫了,在楼道站了得有十分钟,我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把安全套整盒丢进了辣鸡通道。 “**!”后面,后面自然是一夜无事,我不但没做什么,而且睡的还倍儿香!我感觉自己可能沾染了慧能大师的一点灵气,我暗搓搓的想佛门可能错过了我这个天生的好苗子。 对自己的夸赞到此为止,我才发现了我目前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我没钱了!本来北京这里消费就很高,再加上我平时也不怎么节俭,这一个月看守所生活也让我丢失了工作,这就更雪上加霜了。 无奈之下的我,只能跟雷宇打了一个电话,问问有没有哪种公司不看犯罪履历的,结果没想到雷宇真的仗义,竟然直接给我找了一份设计师的工作,工资比我以前的那个只高不低。 然后我就开始了平稳的生活,每天打卡上班,打开下班,回来迎接我的是干净的出租屋,热腾腾的饭菜,还有那句熟悉的“回来了?”,我感觉自己要醉死在水滟灵这个女人的怀抱中了。 只有经历过失去,才能知道这种平稳生活的可贵,我戒掉了自己所有的恶习,不抽烟,不喝酒,连游戏都不打了,将头发剃成了平头,将自己所有不好的一面全部给抛弃了,因为我不想让水滟灵失望哪怕一丁点。 这种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胸口的黑手竟然神奇的消失了,老乞丐也没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习惯每天吃完饭双手合十,为老乞丐和慧能大师祈福。 我还有了一些积蓄,我都开始计划回去给水滟灵办一场婚礼,不然有了媳妇还得自己解决生理问题的日子也是蛮憋屈的,这一切都上了正轨。<\/b> 出现 <\/b>这平常的生活到底还是结束了,只因为雷宇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方爽,你过来一趟,黑手又出现了。” 我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胸口看去,但是早已不见了黑手的身影,不过我还是打开了电脑,敲下了一份请假条,打印出来给了老板。 老板对我印象不错,爽快的批了我一个星期假,说不够可以再续,我很感动,心想这一去没准就回不来了,但是也没跟老板说。 还是雷宇开车把我接了过来,去的不是熟悉的看守所,而是法院,雷宇也不知道出示了什么证件,竟然把我带进直奔停尸间。 “方爽,你看一下,是不是你那个黑影。” 雷宇从冰柜拽出一句尸体来,指给我看,一旁的法医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这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而且胸口上面多了一个黑手印子,很像是我身上附的黑手干的,但还是有很大区别,我挠了挠头,说道。 “这个不像是黑影做的,这个脖子的断面,怎么说呢,像是狗啃的,没黑手切的那么平整。 而且这黑手的印子也很粗糙,和黑手又很大区别。” “像纹身贴?”雷宇的话让我提醒了我,我急忙点头,这和黑手那种吞噬一切的黑暗相比,这具尸体上出现的黑手印子就好像幼儿园的儿童画一般。 雷宇脸色凝重,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如果你感觉不是那就和我的想法一样了,你这阵子回去小心一点。” “什么意思?”我有些好奇,自从黑手莫名消失之后能带给我恐惧的东西就不多了,雷宇话中隐藏着某种让我毛骨悚然的东西。 “从这具尸体上,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我跟那种东西打交道比较多,也就是社会上俗称的人渣。” 第十六章传疯 这雷宇怎么说话和吹牛逼一样?但是我是相信雷宇的直觉的,雷宇几乎在所有证据都对我不利的情况下还相信了我,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甚至我还隐隐有些佩服他。 “你知道你几个案子都成传奇了吗?现在a 网上都将你的事情给传疯了,有人说你是史上最高智商的犯罪分子。” 雷宇说道这里,冷哼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案子的传奇性和你的所谓逍遥法外,现在你倒是有不少的粉丝,甚至你还有个绰号,瘟疫死神。” “不是吧...”我有些发虚,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成了这么一个名人了吗?这要是让水滟灵知道了,会不会嫌弃我?“你低估了民众的猎奇心态,更糟糕的是,不知道是谁将真正的案子照片给发到了网上,网上那虚拟的地方有些我们监管不到,后果很糟糕,你的崇拜者开始作妖了。” 雷宇说着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是写着一句话。 你们永远发现不了我是谁。” 很拙劣,但是足够挑战警察的底线。 警察局还是有人坚定的认为这是你的新手段,而我们这一派则认为是个模仿犯。 “无头尸体,黑手印,挑衅警察。 我感到脊背一阵发寒,任谁平静的日子过久了,也受不了有人没完没了的给泼脏水啊!我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可不能再在局子里待着了!”所以我能做什么呢?“”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们会安排人手监视你,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你的身份在网上有流传,你的狂热粉丝估计会去找你,而在其中,恐怕会有真正的凶手。 “出去之后我还是浑浑噩噩的,我只是一个想过平常日子的普通人,难道就因为在地铁站里买了几瓶水,平静的生活就与我绝缘了吗?!这世道,真是可怕,鬼啥人还有个理由,人啥人只需要纯粹的恶意。 我开始烦躁起来,已经请了假完全不用去公司,我也不想回出租屋,因为我不想将这种灾难一样的事件给水滟灵带去,只能茫然的在市区内闲逛。” 滟灵啊,我这几天要出差,就不回来了,你不用等我了...“打了一个电话,跟水滟灵解释清楚之后,我就找了一个宾馆住了下去,让跟踪监视我的警察同志太累也不合适,我还是安静不动的为好。 住了几天之后,却根本没有任何人找我,我无比的思念水滟灵的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句回来了,以前没有感觉我是这么一个脆弱的人,但是现在我只想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就那么搂着她睡觉,其余什么都不做。” 不对!如果那个啥人犯只知道我出租屋的地址?那滟灵岂不是危险了?“这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充斥着我的脑海,对啊,我怎么那么蠢!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想到这里,我心急火燎退了房间。 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我原来的出租屋赶去。” 嘿,哥们儿,这么晚了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昌平可以说十分偏远了,再加上我出来的时候没看时间,已经是大半夜了,地铁都停运了,这出租车司机好奇也是正常的。” 见我媳妇儿。 “”那怪不得那么急,怎么,你们这年轻小夫妻就是火力壮,搁我们这老夫老妻的一个星期交次公粮就不错了。 “这出租车司机真是够贫的,我有些莞尔,但是总不能说我们两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打了一个哈哈蒙混了过去。” 兄弟,你觉得人和畜生有区别吗?“这话让我一愣,现在出租车司机都这么硬唠嗑吗?这话让我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敷衍嗯了一下。 “小兄弟,我倒觉得你的观念不对,有些人比畜生还可恶!”说起这个,出租车司机情绪都有些激动起来。” 就比如那群官老爷只要进去了,就不干活,还一个个把自己当官老爷,不都是普通人出身吗?牛气什么啊牛气,还有警察,一个一个的都多管闲事!“说道这儿我就不乐意了,虽然我警察抓我不是一次两次,但我觉得警察还是不错的,于是反驳了起来。” 警察那不叫多管闲事,是职责所在,他们都是好人。 “”所以您是喜欢杀好人是吗?“出租车司机突兀的话让我打了一个愣怔,我杀之人?这出租车司机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就是雷宇所说的啥人犯?”一看您就发现了,到底是这行的大前辈,说不准坐上我这车您就发现了,就是不说是不是?“出租车司机话越多,我越确定这家伙是个疯子,我有些懊恼,明知道有杀之人狂盯上了自己,出门竟然连把刀子都不带!”跟您实话是说了吧,我盯您好几天了,一直在这周围拉活,那几个盯梢的警察菜的不行,一眼就被我看出来了,我也是赌运气,没想到真拉到大前辈了。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中观察着我,我也通过后视镜看着他,这个时候气势不能落下,万一让这家伙发现我在硬撑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前辈说说呗,您是怎么做到的,也好让我开开眼不是。” “这本事你可学不来,我说是鬼你信吗?”出租车司机哈哈大笑起来,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等他笑够了,才开口说道。 “那咱就切磋一下技术吧,就在这出租车里,谁si谁就输怎么样?” 听到这话,我的背后瞬间冒出冷汗来,突然想起雷宇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我的狂热粉丝了,说不好上次模仿冒充我去杀之人的就是这个家伙。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着,从后视窗中观察者他,正好看到他也在从后视镜中看着我,露出了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看着十分吓人。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一只手已经悄悄的摸上了手机,拨通了雷宇的电话,没有等他接就赶紧挂掉了。 “你是谁?前几天冒充我去杀之人的就是你吧?”事出突然,我也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只能赶紧拖着时间,好等雷宇赶来。 “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我做的是不是很棒?跟你的手法比起来是不是也差不了多少啊?这简直就是艺术啊,那群辣鸡警察估计都看不出来吧,哈哈哈哈哈......”司机癫狂的笑着,双手猛起来拍打着方向盘,连脸上的肉都扭曲在一起。 我的一颗心瞬间凉到了极点,突然想到原来看到的一句话,“畜牲永远都是畜牲,但人有时候就不是人。” 突然笑声停了下来,司机猛的回过头看着我,眼睛里透出一种贪婪,舔了舔嘴唇森森说道“艺术不是唯一的,但创造艺术的人我们俩只能活一个哦,大前辈。” “疯子。” 我迅速转过身子,立即扣住了打开车门的按钮,想要逃出车去,却突然发现车门已经锁死了。 再转过头发现司机已经不知道从那儿掏出了一把武器,就要朝我身上刺下来。 我只能一个翻身,将身子从座位上移开,蜷缩在车厢中,后背紧紧的靠在了副驾驶位子的后面。 回头看时那把武器已经插进了座位上,露出的半截刀锋发出冷冷的寒气。 突然一只大手从背后卡住了我的脖子,将我牢牢的勒在副驾驶座位的背后,猛然的大力让我有些呼吸不过来,我只能用双手往后抓住他的头发猛起来拽。 第十七章快要窒息 但是他非但没有松手,而且勒住我脖子的手反而更用力,司机虽然看着不是很强壮,但是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很快我已经快要窒息了,抓住他头发的手也失去了力气,只能双腿不断的扑腾。 “前辈,别挣扎了,我相信你也想要帮助我完成这样伟大的艺术吧,哈哈哈哈......放心我一定会继承你的意志,将这门艺术进行到底。” 司机疯狂的笑着说道,丝毫不将我的反抗当回事儿。 虽然在说话,但他手上的动作半点也没有停下来,一只手把我的脖子卡住,另一只手却猛然发力将座位上的武器拔了出来。 朝着我的心脏位置狠狠的刺下来,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狠狠的一拽竟然将他的头发抓掉了一大把,头发还连着头皮,鲜血淋漓。 司机哀嚎一声,勒着我脖子的手撤了回去,拿着武器的手也抖了一下,竟然偏离了轨道。 顾不得其他我只能勉强用刚解放出来的双手交叉挡在我的胸前,武器从我的手臂划过一条大大的口子,然后狠狠的刺在了我的胸口。 “铛”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剧痛从我的胸口传出来,仿佛我的胸骨都要碎掉一样。 不过侥幸的是,水滟灵那天送我的玉佩在我慌忙举起双手的时候正好落在我的胸口,而武器也好巧不巧的刺在了玉佩上。 手臂被划伤后鲜血顺着我的手留在了我的脸上,让我瞬间清醒了一些,趁着有喘息之机,赶紧一个蹬腿,踢掉了他手上的武器。 司机双手都撤回去抱着自己的头不断的哀嚎,我趁机翻过身踹了他一脚,正好将他踢到副驾驶前面,赶紧将车门锁打开,拼尽全力拉开了车门,一个猛子从车门扎了出去趴在公路上。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了,极度的缺氧让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加上胸口剧烈的疼痛,竟然连动也动不了。 “砰”车门被狠狠关上的声音传来,我翻过身,正好看到那个司机从车上下来,手上竟然还拿着一把斧子,另一个手捂着头,满脸都是鲜血,面目狰狞。 “该死,你再跑啊,我一定要把你做成最美妙的艺术品。” 司机恶狠狠的盯着我,一步步的朝着我走来。 我全身都不能一动不动只能看着他提着那把斧子朝我走过来,我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被他杀掉的人脖子会像狗啃过一样了。 他猛的突然冲过来朝着我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一脚,我翻滚了几下后咳出一大口鲜血,意识也渐渐的消失,只能勉强睁开眼睛。 “再见了,前辈。” 司机扭曲的面孔上带着一丝笑意站在我的身边,然后他慢慢举起了斧子,这是我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有了意识,费了好大劲才睁开眼睛,只是眼前的一幕让我的心又一次沉入了海底。 旁边司机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儿,一个满脸鲜血的头颅就在我的脚边,眼睛挣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而他的眼神中也没有了开始的疯狂,只剩下浓浓的恐惧,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看到这个画面,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不幸,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的拉开我的衣服,动作有些大,还咳出了一口血,看着胸口又突然出现的黑手心如死灰,意识又渐渐的消失。 “在哪儿,看到了。” 急促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雷宇带着一队人突然赶到。 “方爽,方爽,你怎么样?”雷宇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一沉,然后蹲在我旁边呼喊着我。 我苦笑着看了他一眼,失去了意识,只是在失去意识前看到了那块玉佩,玉佩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四分五裂。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在医院的病床上了,雷宇正坐在我身边。 “醒了?”雷宇的声音传来。 “嗯,事情怎么样?”我慢慢的坐起身子,轻轻的抬起手看到了那块四分五裂的玉佩。 “已经确定了,那个司机就是冒充模仿你去杀之人的那个人,凶器就是那把斧子。” 雷宇沉闷的说道。 我没有说话,想起黑手突然又出现了的事实,让我很难受。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宾馆?”雷宇盯着我问道。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雷宇沉闷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看了那个司机的尸体,脖子的断面非常平整,胸口也出现了黑手,我仔细看了,应该就是黑手。” 已经猜到了事实的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上的玉佩突然陷入了沉思。 不出任何意外,我直接被从事发现场被直接被带回到了警察局。 雷宇在看到我被一群人给带过去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难看了几分。 “怎么回事?”在询问那些其他警察的时候,雷宇其实心中已经有个大概了,只是这次离奇的事件又是怎么回事。 我原本心中一直担心那个变态模仿我的人会不会去找水滟灵才会发生这一系列事情。 不过直到事情结束,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至少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女人是安全的。 雷宇很麻利,毕竟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警察局了,说起来,我也算是一个常客了,我都有一些无奈了。 经过一系列笔录和什么之后,现场虽然有留下我乱糟糟的指纹但是这个受害者,也就是模仿我的这个家伙身上伤口并没有发现于我有关的东西。 虽然我嫌疑很大,但是事情就摆在面前,我这瘟神的称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算我不用刻意去解释,估计他们相信是我杀的几率也是小只有小了。 只是种血腥且又诡异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只会让我觉得一次比一次疲惫。 这次这东西出现的太过于突然,我原本以为这家伙是要伤害我的。 但是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我心中多少也是有一些愤怒无力的。 我恨自己不能去阻止,也恨可恶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就这样死死的缠着我了,真是晦气。 在做完笔录的时候,雷宇好像什么重要的事情,留下一番话后就拿着我给他的记录后直接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次的事情过于突然,但是关押的时间并不如往常一样,在过了三天之后就把我给放了出去。 此时的我脸上除了劳累和疲惫以外,更多的还是一片阴霾。 在回家的路上,我整个人都神情恍惚的。 在低头想着事情的时候,猛地撞上了一个东西,疼得我瞬间回神,骂出声的脏话在看到那熟悉的脸庞后瞬间戛然而止。 我神情甚至有一些兴奋。 “老神仙!”自从上次在长白山和这老乞丐一别后我不禁有些怀念,毕竟常山那小子也是因为我而死的,除了愧疚还有就是担心这老乞丐的断手。 不过今天一见面,那老乞丐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扫了一眼这家伙还是和往常一样邋里邋遢。 不过身上倒是没有任何包扎的迹象,那原本断掉的手好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不过看到我这一副颓废的样子后,有些长吁短叹。 “你这小子才刚刚过了几天舒坦日子怎么又惹上事了?我看你这眉心脸色发黑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老乞丐不愧是老神仙,就算是我不说他这一眼就能看出我的异常。 第十八章苦笑一声 而我在听到他这么一说,当既也是苦笑一声。 “老爷子说来话长啊,那东西又出现了。” 我说这直接把身上的衣服给拉了起来,果不其然原本空荡荡的胸膛上一个隐隐约约的黑影还若隐若现。 老乞丐听到我这么一说,当即皱起眉头,伸着两指头在我身上摸索了一番。 “大事不妙啊!”老乞丐刚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以为慧能大师的法子可以封住你身体里面的这个脏东西,但是看来这东西不是一般寻常的人可以抑制住的。” 其实老乞丐能够帮到我这个地步,我也非常感激了,毕竟这可是拿着好几条命换来的。 “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不想在有人死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我在抬头望了一下天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比往常落寞了很多这个时候的我比往常更开朗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家里面的那个女人还是有所触动。 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话音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劈头盖脸就朝我甩了过来。 是老乞丐没错了,我则是一脸无奈。 “你要是真的抱着这个想法早知道我就不去叫你了搭上了,我好友的面不说你还这么多消极!”他一边愤愤的说着,一边从身上不知哪地方拿出了一个纸条团直接扔给了我。 我有些诧异,在接过他扔给我的东西时也是一脸的疑惑,这东西看起来皱巴巴的,又是什么东西?“你这小子,亏的老子这么费心费力的帮你找门路,这东西你可得拿好了,就贴身放在你身上一会儿跟我去见一个人。” 估计这老头今天出现在这里早就有所打算了。 我再听到他这么一说,转手也是抻开了手里的这个纸团,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鬼画符。 “这是什么?”我完全看不懂上面龙飞凤舞画的这是什么东西,自然也是充满了疑惑。 “这是我大老远给你找了一个护身符,看着东西皱巴巴的,它的作用可大着呢,至少那些冤魂厉鬼不会再无缘无故的缠上你。” 老乞丐说完后也是一脸催促,他这人有时候就是风风火火的。 “赶紧把这东西收起来跟我去个地方时间紧急,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老乞丐说到这里,猛的朝手上吹了一口气,我看到这情形也是瞪大了眼睛又要跟着他去哪里?我原本还以为这次出现的是上次那两个熟悉的纸娃娃。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反而是比上次更加有档次,我当即也是瞪大了眼睛。 这出现的是四个纸娃娃,这几个纸娃娃和我上次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抬着一个白色的小轿子,弯着腰,老乞丐见我还呆呆地愣在原地直接推了我一把是。 他我不要浪费时间,而我在被老爷子推上去的时候,顿时一阵头晕目眩之间的白光一闪阵阵的浓雾铺天盖地的弥散开来。 我一时竟然分不清这是哪里。 只是身子跟着四周不停摇晃,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才过了几分钟,而老乞丐则是掀开帘子示意我赶紧下来。 我再从上面下来的时候还觉得一阵云里雾里,那几个抬着轿子的小娃娃瞬间消散,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古怪的小山村。 这里不仅荒凉破败,甚至在伴随着一阵小风吹来的时候让我不禁有些发抖。 我正在往家中奔跑着,突然后颈一阵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贴在了我的后颈上。 等到我伸手去摸时,却什么都没有,很快也恢复了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拉开衣服发现鬼手还是那样像是印在我的身上一般,只是颜色好像稍微淡了些,可能是错觉吧,我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奇怪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往家中奔去。 很快就已经到了我家门口,看了下周围的情况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暗自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门,然后就看到水滟灵正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我。 我的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这么多天,我的心中充满了愧疚感。 不过看到她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要是让这么一个弱女子因为我而受到伤害,那我可也太不是人了。 “你终于回来了,这么多天你也没打个电话什么的,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 “没有,最近公司在出差呢,忙得很,怕你担心就没有给你打电话。” “傻瓜,你可是我的未婚夫啊,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呢,你不打电话我岂不是更担心?”看着水滟灵这样,我的心都快被融化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才行。 可是想到在自己身上出现的问题,我又害怕会牵连到她。 “这玉佩怎么回事儿?”水滟灵突然看着我手上的玉佩说道,然后就伸手去想抓住我的手看系在我手上红绳上的四分五裂的玉佩。 只是她一握住我手臂时,正好碰到了我的伤口,我的手不自觉的一缩。 “你的手怎么了?没事儿吧,让我看看。” “没多大事儿,就是不小心蹭了一下。” “我不信”,说着就要捞开我的袖子。 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便把手往回缩了缩。 “别动”,水滟灵以不可拒绝的语气命令着我。 我也只好站着不动任由她捞开我的袖子。 看到我手臂被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样子,她的眼角带着水珠,楚楚可怜。 “没事儿的哦,一点儿也不痛。” 我安慰着她,这么善良的女孩子我又怎么忍心让她难过呢。 “骗人,这么大的伤口能不痛吗?”水滟灵轻轻的摸着我的手臂,小声嘀咕着。 我笑着握住她的手说道:“要是能吃上你给我做的饭啊,说不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哦。” “真的啊?”水滟灵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然后展开了笑颜,“那我马上去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说完她就马上去了厨房,开始做饭了。 看着水滟灵往厨房去的背影,又是一阵浓浓的愧疚感,遇上这么好的女孩,一定是上辈子积德了。 可是自己如今却遇上这种事儿,呆在我身边的人有危险不说,自己说不定也活不了多久。 趁着她去做饭,我也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看着手上的玉佩,感受这从玉佩中传来的阵阵暖意,越发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玉佩,一定与我身上的鬼手有些重要的联系。 想到这里,这可是我和水滟灵的定情信物,不但把自己那块弄丢了不说,人家把自己的给了我。 现在还给人弄成这个样子,待会儿可得好好跟人道歉才行,而且水滟灵对这个定情信物看的非常重要。 可惜自己的那块玉佩丢了,不然可能也就不会遇上这么多的糟心事。 说起那块玉佩,自己可是从小就带在身上,好像从记事起就是这样了。 以前问过姥爷,姥爷说好像是我的父母留给我的东西,要我一定好生保管。 难道鬼手和父母有关?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母,一直是姥爷将我带大的,如果我的父母和这该死的鬼手有关系,那我的父母又是什么人呢?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思索这些问题,脑子如同一团浆糊般,慢慢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沉入了梦乡。 第十九章感到慌乱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仿佛是一片金色的大海上,我竟然能够站在海面上,没有风,没有边际,只有一整片茫茫的大海。 “喂,有人吗?”,我呼喊着,但是并没有人回应我,声音也像波浪一样一圈一圈的散开,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看着这片大海,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我感到恐惧,感到慌乱。 突然在我前方的海面冒了一个黑色的泡泡,然后两个,三个,四个……我慢慢的后退,眼睛盯着那个地方,泡泡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紧张。 在黑色泡泡出现的海面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海下挣扎出来。 而此时我的胸口出现黑手的地方疼痛无比,仿佛下一刻它就要活过来,然后生生捏爆我的心脏。 疼痛让我只能跪在海面上,我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这一次比以前任何一次鬼手的异动都要来的猛烈,黑暗终于从海底挣扎出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用出马仙常门的话来说就是,“一团黑,除了黑还是黑,没边没沿的,根本看不到头。 还有好多手,密密麻麻的眼睛,好多血,其它什么都看不到。” 本来就痛苦不堪的我看到这一幕更是心如死灰,连常门的那尊大仙,以及老乞丐都惹不起的东西,看来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黑暗朝着我这边蔓延过来,猩红的鲜血将海面也染成了红色,无数的眼球直戳戳的盯着我,更为可怖的是从那团脏东西中间突然裂开,仿佛一张巨大的血口,露出被鲜血染红的森森白牙。 “给……我……” “还给……我” “这是……你……欠我的”这声音让人如坠深渊,出马仙常门家的大仙也说过,说我欠了一条人命,如果不还的话就杀光我身边的所有人。 黑暗还在蔓延,突然从那团鬼东西的嘴里伸出了无数只鲜血淋漓的手臂,仿佛是它的*一样,对着我直冲冲的过来,一瞬间就覆盖住了我的全身,拉扯着我,要把我撕碎吞进去。 “草。” 我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被它拉扯着向着它的血盆大口靠近。 就在我快要被拉进那团鬼东西的嘴里时,意外发生了,绑在我手上的玉佩突然光芒万丈。 “滋啦”,只见原本拉扯着我的无数只血手仿佛被烫了一样,飞快的退回到了那鬼东西的嘴里。 我被放开后,忍着身体的剧痛,翻滚了几下,和那团鬼东西拉开了距离。 此时玉佩自己拉着我的手漂浮在空中,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团鬼东西仿佛有些害怕玉佩,就这么停在了原地,只剩下无数只血手在空中摇摆。 “啊,该死,都该死”,那团鬼东西突然颤抖了起来,无数的眼睛瞪着大大的盯着我和玉佩,我只能捂住自己的胸口,静静的看着。 “吼”那团鬼东西突然发出怒吼,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我的耳朵仿佛都被振聋了。 此时那鬼东西原本就巨大的身体浑身*,骇人至极,那些本来依附在它身上的血手。 此刻好像落雨一般纷纷掉落在它身后的海里,原来猩红色的血水中夹杂着断臂,密密麻麻,原本没有波澜的海面此刻突然翻腾起来。 夹杂着血水和残肢的巨大海浪,铺天盖地而来,仿佛要将我和玉佩一同吞噬掉。 我抬头看着上方那巨大的海浪,脸色苍白,现在只能希望这玉佩能够救我了。 外面,我躺在床上,痛苦不堪,仿佛在做什么噩梦,手上的玉佩发出淡淡的光芒,包裹住我的全身。 就在我的床边,水滟灵提着一把菜刀站着。 此时的水滟灵再没有那种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为啥,原本就长的秀发此刻变得更长了,都快落在地上,动人的脸庞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冷,嘴唇更是红的妖艳。 围绕在她身边的是丝丝的黑气,整个空间都仿佛被这黑气压的瑟瑟发抖,而她站立的地方更是生出了碎冰,这屋子里空气都夹杂着令人颤栗的寒冷。 不易发现的血色赤瞳,稠绵得能抑住任何人,苍凉得反射不出人影又好似宝石一般晶莹澄澈。 如果此刻旁边有人就会发现,水滟灵此时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人,倒是更像一个极其美丽的厉鬼。 水滟灵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提着菜刀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我,能够垂落在地的长发被黑气缠绕着在空中随意飘动。 只是此刻的我是看不到的,我的眼睛里只看到铺天盖地的血浪闷沉的砸了下来,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我不服,凭什么?我从来没有杀过人,凭什么让我还?我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血浪还没下来就夹杂着一股巨大的压力,我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但心里充满了不屈,我才不要这么就死了,借这漂浮在空中的手臂,另一只手狠狠的砸在了海面,慢慢的撑起了身子。 “呸”,吐掉口中的血水,狠狠的看着马上砸下来的血浪,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把玉佩握在手里,捏成拳头,就这么冲着天空上的巨浪挥舞过去。 玉佩仿佛也知道了我心中的不屈,此刻大放光芒,随着我的拳头一起向着天空的血浪猛然冲去。 “噗”,玉佩的光芒仿佛一个保护罩,护住了我的身体,巨浪狠狠的压了下来,血水夹杂着断手从保护罩四周滑落。 保护罩的正顶上血浪突然化作一个鬼头不断的撕咬着保护罩,好像要把这罩子撕破,然后把我吞进肚子里。 巨大的压力从我的手臂传到我的全身,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碎掉了一样,身体更是被这巨大的力量压的跪在海面上。 似是我的反抗更是惹起了那团鬼东西的不满,竟然嘶吼一声,又化作了两个鬼头一左一右对着我呼啸而来。 “砰”,剧烈的撞击,两个鬼头狠狠的撞在了,玉佩化成的保护罩上。 “噗”,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说着我的胸膛滴落在海面上,不过我已经没空管这些了,因为玉佩化作的保护罩竟然被撞出了好几条裂痕,加上开始的那个鬼头,三个鬼头正在疯狂的撕咬着,眼看着保护罩就要撑不住了。 外面。 水滟灵还在盯着我,突然我的脸上黑气缭绕,一只黑手兀的从我的胸口冲出,玉佩的光芒也在渐渐的变淡,躺在床上的我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浑身颤抖。 冲出的黑手在空中缠绕了几下,然后突然就冲着我的脖子冲过去,紧紧的捏住了我的脖子,好像就要这样结果了我。 “糟了”,水滟灵冷哼一声,提起手中的菜刀,她身边的黑气在她提起菜刀时已经笼罩了菜刀,水滟灵轻轻跺脚,旁边的碎冰瞬间消失,就要飞过去砍掉那只黑手。 正在刀锋快要接近那只黑手时,意外生起,我的后颈不知为何突然亮起一道金光,突然覆盖了我的全身,水滟灵看着那道金光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好像那道光直接刺向灵魂的深处。 然后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猛然爆发,将水滟灵狠狠的弹开撞在了后面的墙上,然后掉在了地上。 水滟灵身边的黑气也在这光芒下消散了不少,这一击仿佛对水滟灵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水滟灵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边的鲜血,看着更为妖艳。 第二十章真言符 “道家真言符”。 水滟灵楠楠道,好像认识这道金光一样。 只是此刻水滟灵管不了太多了,再次提起菜刀正要冲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因为那道金光在击退她后径直冲着捏着我脖子的黑手冲去,那黑手仿佛也有些畏惧立刻松开了我的脖子。 然后就看到那道金光与黑手在空中对峙,水滟灵没敢靠的太近,毕竟那道“真言符”的威力她知道的在清楚不过了。 不过水滟灵也有些疑惑,这道符,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笔,她以前也见过类似的“真言符”,不过这道符明显感觉不一样,威力也不是同一个等级。 能画出这道符的人道门中可是没有几个,难道是现任的道门真君?然后水滟灵又盯着那只黑手,只觉得那只黑手邪恶无比,发出的森森鬼气,竟然连她都觉得有些害怕,只是当时因为情况太过于紧急,她也就没仔细看。 突然,那只黑手发动了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道金光冲了过去,金光也不示弱,竟然轻轻一转,化作一个手持长剑,头戴莲花冠的小金人,趁着鬼手冲过来,提起手中长剑,斜着朝着鬼手一剑劈了过去。 “砰”,金剑与那鬼手在空中相遇,一道巨大的能量从中传出。 水滟灵提起菜刀用剩下不多的黑气缠绕着挡在面前,仍是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猛的撞在墙上,这只是它们碰撞产生的能量而已,由此可见两者的实力。 金剑和鬼手交锋后,两者迅速分离,那金光小人的金剑颤抖不已。 而那鬼手也没好到哪里去,一头连着我的胸膛,一头退后了好远,从手腕中裂开了好大一条口子。 五个指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着,从伤口中裂开竟然也不见一点儿血,从缝隙中看到仿佛里面竟然有好多的眼珠。 金光小人的脸色也不好看,拿剑的手轻轻颤抖着,而本来浑然一体闪闪发光的金身居然也暗淡了几分。 那鬼手在手指诡异弯曲过后竟然猛然伸直,然后那黑手居然长出了细细麻麻的黑毛,从手指到手臂一直延伸到连着我胸口的那端。 本来就恐怖的黑手此刻竟然气息大涨,瞬间整个出租屋都充满了一股邪恶的气息,紫色的黑雾从我的胸口蔓延开来。 更为恐怖的是那条被小金人砍出的伤口竟然在慢慢愈合,虽然速度不快,但是伤口没好一分,黑手的气息就更胜一分。 水滟灵看着这一幕心中愈发紧张,这黑手竟然如此厉害,也不知道这符纸化成的小金人能不能撑住,看着躺在那里的我,水滟灵无比担忧。 那黑手的气息越来越强大,整个屋子仿佛都有些撑不住了,快要炸裂开来。 很快伤口已经复原的差不多,那黑手也似乎等不住了,五指凝聚成爪向着小金人猛的就抓了过来,气息之强,还没碰到小金人变已经从它身后略过,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爪印。 那符纸化作的金人也没有坐以待毙,提剑束在身前,口中楠楠作语,一道金色的八卦图案出现在剑上,向着飞去冲来的鬼手顶了上去,这一刻连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水滟灵更是在一旁动弹不得。 双方都在倾尽全力,那鬼手只差一点就能抓爆那小金人,但剑前的八卦图硬生生给挡了下来,让那鬼手竟然不能前进分毫。 见始终破不了八卦图的鬼手似乎是有些恼火,手臂一抖竟然又粗了几分,气息更盛。 反观小金人这边,浑身的光芒竟然的渐渐的暗淡。 “叮”,清脆的声音传来,水滟灵听到这声音后,本来就有些苍白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难看,半空中,那鬼手竟然将那八卦图硬生生的捅碎。 失去八卦图的小金人只得勉强用那长剑挡在身前,那鬼手直直的砸在金剑上,瞬间将小金人打飞了出去。 看到小金人落败,水滟灵的心落入了谷底,那黑手丝毫没有停留,朝着小金人的方向继续冲过去,仿佛要将小金人直接撕碎。 那小金人受了鬼手一击之后,身上的金光更是惨淡的快要消失。 刚刚承受了正面一击的小金人看着手中有些弯曲的长剑,似乎也没有想到这鬼手竟然如此难缠。 鬼手的速度极快,仿佛要趁小金人刚承受一击还没缓过来,想要以雷霆手段灭杀。 望着迅猛而来的鬼手,小金人做了个仿佛叹气的动作,然后再次将剑提在面前,另一只手直接握住剑锋,从剑柄直接到剑尖,金色的鲜血瞬间布满长剑,长剑仿佛通灵一般。 原本被鬼手打的有些弯曲的长剑瞬间发出强烈的光芒,房间里的紫雾好像遇到天敌一样,在这如同皓日的光辉下散失殆尽。 “啊”,光芒亮起的那刻,水滟灵仿佛置身与油锅中,刺眼的光芒让她感觉无所遁形,身上仅剩的黑气更是和那紫雾一样瞬间消失,连她的身上都冒出一阵阵的青烟,此刻的她连站都站不稳,只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鬼手的情况更是凄惨,因为是直面那光芒,在光芒亮起的一瞬间就如同被挫骨扬灰般的消散,只剩下一个拇指和几乎被全部毁掉的手掌相连着。 原本极其粗壮的手臂也仿佛被狗啃过一样,和我胸膛相连的地方也只剩下手指大小。 那鬼手想要恢复,但是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却怎么也恢复不了。 反观小金人那边身上仅剩的暗淡金光也全部消失,半边身子都好像已经融化,但脸上的神情却无比肃穆,那金剑也继续散发着光芒。 突然,那鬼手仅剩的一个大拇指中竟然裂开,从中飘出无数的头发铺天盖地,直愣愣的朝着那金光冲去。 小金人握剑之手轻轻一转,长剑一横,对着那铺天盖地的头发一剑劈下,如同长虹贯日,所到之处的头发冰雪消融。 只是当漫天的头发消失时,那黑手竟然也消失不见,等再回头看时,那鬼手竟然已经缩回了我的胸膛。 小金人看着已经回到我身体里的鬼手,慢慢收起了长剑背在了身后。 水滟灵此刻已经直接昏迷了过去,虽然没有直面那光芒,但那种直接刺痛灵魂力量要是再多持续一会儿,怕是会直接化成烟雾。 小金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水滟灵,摇了摇头,化作一道金光再次回到了我的后颈。 与此同时在梦境中。 我跪在海面上,那三只鬼头终于撕碎了玉佩化作的保护罩,握在我手上的玉佩也终于暗淡,在原来就四分五裂的基础上更是多添了好几条裂缝,看着凄惨无比。 呼啸的三只鬼头在没有了防护罩的保护下直接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我像那防护罩一样直接撕碎。 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的我,只能勉强抬起头,看着那三只鬼头朝着我冲来。 此时的我连手指都抬不动,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就在我心灰意冷认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径直落在了我的身旁。 三只鬼头已经落在了我的头顶,只见那道金光突然一转,冲天而起的剑气从下而上,瞬间将三只鬼头打成了飞灰,剑气激荡之下,海水翻滚,直直的画出了一条沟渠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将这边金色的海水翻滚成一条巨浪向着那团鬼东西那边的血水喷涌而去。 第二十一章畏惧 过了好久才渐渐的合拢,仿佛一剑将大海劈开,我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此时眼前的金光也渐渐消散,露出了一个头戴莲花冠,手持长剑的道人,不过不管我怎么用劲,始终看不清他的脸长什么样子。 道人慢慢的转过身,仿佛看着那团鬼东西,在凡道人出现的一瞬,那团鬼东西就停止了向我这边蔓延,生生的停在了血水与金色海水的交界。 “吼”,那团鬼东西似乎有些畏惧眼前的道士,又好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嘶吼一声后,竟然从他身体里面伸出了许多类似章鱼的触手,张牙舞爪的冲着道人冲过来,想要先下手为强。 那道人用手轻拢手中长剑,将剑横在*,另一只手亲点剑尖,竟然从剑身中生出一道咒令,看起来好像刻在剑上一般,此刻在道人轻点剑尖后瞬间显形。 只见道人握着长剑不动,但却已经生出了无数道剑气呼啸而去,将冲过来的触手尽数斩断,触手落在海面手化作脓血然后又重新附在了那团鬼东西身上。 片刻之间,原来被道人斩断的触手又重新长了出来,围绕在那团鬼东西身边。 见状,道人轻轻一叹气,将原本横在*的长剑拿下背在了身后,那团鬼东西见道人撤下了长剑,浑身一抖又从身体中伸出了许多触手,似乎想要直接灭掉道人,血盆大口突然张开,不断的嘶吼,连身下的血水也突然翻滚成血浪,带着无数的断臂开始向着道人的头顶砸下,在血浪之后更有无数的触手向着道人蔓延。 道人立于原地不动,另一只手放在身前,一掐决,一道符纸出现在他身前,上面画了好多符文,只见道人口中楠楠,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就在血水即将要将道人覆盖时,只听见天地间一道洪大的声音传来。 “陆沉勒令”。 声如洪钟,庄严而又沉重。 真言一出,道人身前的符纸突然爆开,发出刺眼的光芒,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这道光芒就像太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是在那道光芒发出后,马上就要砸在道人头顶的血浪和呼啸而来的触手竟然全部都化作青烟,消失不见,原来被那团鬼东西浸透的血水也如潮水般消散。 此刻的天地间就只剩下了那团鬼东西,在光芒的照耀下附在它身上的断臂和眼球不断的从身上滚落,它的体型也渐渐的变小,落下的断臂和眼球还没等落在海面就化作了青烟消失不见。 “啊”那团鬼东西发出了痛苦的嘶吼,似乎正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还给我,还给我” “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是你欠我的”嘶吼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声音之大,犹如雷霆一般,言语间更是充满了怨恨,此刻的它附在它身上的所有眼珠都狠狠的盯着我,看得我心中一阵翻滚。 “该死,你们都该死,我要拿回来。” ,突然那团鬼东西竟然开始剧烈的缩小,比起开始被光芒照耀下的它缩小的速度猛增了数十倍。 感觉并不是被动,好像是它主动自己缩小的一样,原本巨大的身体不断的向着它身体的中间部分缩进去,就像是暴风眼一样,很快它的全部身体都缩进了那个暴风眼中,此时那团鬼东西已经完全的消失,只有一个黑色的小球漂浮在空中。 看到这一幕,我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道士却已经有了动作,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背在身后拿着剑的手赶紧松开,任由长剑掉落在海面上,然后两只手立在*,飞快的结印。 “勒令” “四极封神”只见道士双手一合,口吐真言,四道令咒瞬间飞出,围绕在那个黑球的四个方向。 就在令咒就位的那一瞬间,漂浮在空中的黑球突然爆来,无数的断臂夹杂着血水以一股巨大的能量喷出。 道士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喷出的鲜血飞快的聚集在令咒上,使得令咒光芒大作,发出的光芒相互连接,以四道令咒为定点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四面体将黑球包裹在其中。 巨大的冲击能量将整片大海都掀开了,围绕着黑色的圆球往四面铺散开来,竟然将海面都炸成了一个巨大深坑。 巨大的冲击使得令咒化作的四面体瞬间被撑的满满的,道人的双手仍然紧紧的合在一起,在这巨大的冲击下我整个人都被震飞了好远。 “砰”,巨大的声音传来,四方令咒化作的牢笼终究还是没能顶住,在坚持了一会儿后直接被胀破了,里面的血水夹杂着断臂四散开来。 “噗”,道人在牢笼碎掉的一瞬间也喷出好大一口血,被震的倒退而去,在海面上翻滚几下后,竟然直接化作金光消散了。 巨大的能量再一次冲击到了我的身上,这次我直接被掀飞了,无数的断臂砸在了我的身上,一瞬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然后猛的掉落在地上,直接失去了知觉。 此时的外界,一处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一个头戴莲花冠的年轻道士,本来正在打坐,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后,向前倒在了地上,过了好久才慢慢爬起来。 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然后自顾自的说道:“这可就不太善了哦。” 说完又抬起来头,目光所视正是我家的方向。 “结下了这么一桩善缘,又染上了这么大的因果,得嘞,这要让师兄知道了,估计又少不了一顿骂,能帮你的地方也就到这里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咯。” 说完年轻道士站了起来,拍了拍,“这么久没回去了,也是该回去看看师兄了。” 刚说完,年轻道士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以及一个平头中年男人正在看着我家,脸色凝重。 “玄老,你怎么看?”中年男人眼睛直戳戳的看着我所在的方向。 那老头摇了摇头,“不好说啊”,看着远处能量激荡的房子,老头更是咪上了眼睛。 从方爽一回到家他们就在这里观察情况,本来还可以更近一点儿观察的,只是那个屋子一开始就散发着一股很强的气息,仿佛是警告一样,那股气息带着丝丝的鬼气,宛如一头千年的厉鬼警戒着周围。 中年男子本来想要靠近一些,那气息竟然突然爆发,如同深渊地狱恐惧笼罩过来,仿佛时刻都会爆发。 中年男子只得被惊退,停在了一个双方互不侵犯的距离观察。 而后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们更是感到庆幸,突然出现的一股邪恶的能量直接就将那森森的鬼气压下去了,他们离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恐惧,立在原地根本不敢动弹半分,无尽的杀戮伴随着深深的怨念滚滚而来。 正在他们准备倾尽全力逃走的时候,那房子里又突然出现了另一个洪大光明的能量,将整个屋子都照亮,竟然与那股邪恶的气息分庭抗礼,各自占据一半。 两股能量相互抗拒,他们虽然处在能量波动的边缘,但仍是苦不堪言,只能勉强站立而已。 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感觉那股黑暗能量稍微减弱一些后,猛的一阵振动,只感觉那股黑暗能量突然变强。 第二十二章瑟瑟发抖 竟然将那股金光都压迫的不行,此刻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在面对着一头来自地狱深处的鬼神,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恶心不已。 刹那过后,一道亮烟的金光冲天而起与那股邪恶的能量直接碰撞过去,普通人自然看不到也感受不到,而他们不知见过多少鬼怪与道法,此刻竟然在看到这股金光和那种不知名的邪恶气息下也是瑟瑟发抖。 很快便已经分出了高下,仿佛是那刺眼的金光更胜一筹,而那败退的邪恶气息不知为何竟然消失不见了,就好像从没有出现一样。 而最开始护卫着整个房子的森森鬼气也渐渐的消失了,在击退那股邪恶气息后,那道金光也摇摇欲坠,最后竟然蓦的消失了。 只是在最后快要消失前那道金光仿佛有意无意的向着这边飘了一下,吓得他们浑身都是冷汗,不知那是警告还是?所有的能量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们两个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最开始的那道鬼气分明是一头千年的厉鬼,但是不知道为何竟然好像在护卫着那个小子。” 中年男子说道。 老头子也是听着这话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只是后来出现的那道金光分明就是道家的真言符,我也见过道门中人的真言符,在我们里面就有道门人,只是这种能量,这股气息,到底是道门的哪位真君?” “确实,这么强大的真言符,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画的出来,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只要这个人愿意,最后那一下如果他要杀我们,我们根本就逃不了。” 中年男子有些后怕,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是在这么一个道法通神的大人物面前,这份自信只是无稽之谈而已。 “那道真言符还好说,毕竟道门和我们玄派关系也还算可以,毕竟都是正道人士,只是那道邪恶的能量究竟是什么?”,老头子一想到那股能量都觉得背后冒冷汗,那可是实打实的杀意,无尽的邪恶,就连那位道法通神的大人物也都只是稍微压那么一点儿而已。 想到他们两个的任务竟然是来调查那个鬼东西,两个人都忍不住浑身一抖,如果不是那道金光的出现,他们两人必死。 “千年的厉鬼,加上疑似道门的天君,在加上那股不知名的邪恶气息,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调查的事情了。” 老头子看着那个中年人说道。 “确实,连那位几乎都算得上是神医在世的慧能大师和出马仙常门都栽进去了,这件事实在是我们过于托大了。” ,中年人眼神有些畏惧,这次本来不该由他们两来调查这件事的,只是他们迫切想要立功,所以才申请主动来调查这件事。 老头子摆了摆手说道:“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赶紧回去将事情往上报,先让研究部讨论一下,估计没我们俩啥事儿了,接下来派出来的估计就是统战部的那群*了吧”说道统战部,对自己实力很有信心的中年人也是忍不住眼皮一抖,仿佛十分忌惮那群人,但又忍不住有些向往。 这次主动申请就是因为他想要申请调换到统战部,认为这次是个机会,只要能够将让慧能和常门折进去的那个小子带回去,就能够立下大功,然后再去申请调换,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棘手,比起调换到统战部,当然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些。 只是想到这个,中年人冷哼一声,就这么回去,让统战部的那几个看见了估计又要冷嘲热讽。 统战部的那些个*,一个个的眼高于顶,有的人甚至认为组织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宣传部和研究部,只要有统战部一个就够了,这让身在宣传部的他心里很不好受,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那群*的实力,所以他才想着要调换到统战部去。 “说起来这次连麻三爷都因为这小子断了一只手,据说现在还在研究部里接断手呢!”老头子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说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往回走去,老头子没有这么多的想法,更是觉得这次虽然没能够把他带回去,但是已经是足够幸运了。 中年人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小房子,似乎心中有些不忿,狠狠一跺脚,竟然将地面都蹬出了好几条裂缝,然后一转身跟在老头子的身后一起消失不见。 玄派是由天下其余玄门所组成的,其中包含的类别繁杂,是由国家统一起来的一个单位,下属部门是有关部门,专门调查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 玄派里面有和尚也有道士,还有各种阴阳先生,神婆之类的。 不过他们的素质,比道门和佛宗要好上不少,大多数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因为他们都是国家负责考核的。 玄派分为三个分部:统战部,研究部,宣传部。 其中统战部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一帮*。 此刻,在玄派的基地里,一个理着刺猬头的年轻人,坐在桌子上,双手撑在后面,倒过头看着后面的一个女子。 女子大概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汉服,画着唐妆,容貌秀丽,举止端庄,乍一看仿佛是从唐朝穿越而来的女子。 “唐松和王进那两个辣鸡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来,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就算在他身上附着什么鬼东西也不足为惧,我看啊,麻三爷他们也是年纪大了,能力不行咯!要是直接让我去,哪有这么麻烦?”年轻人叫彭立,是玄派统战部的人,一身实力深不可测,加入统战部这几年,死在他手下的鬼物不知有多少,为人残暴又血腥,连同为统战部的人都很少有人会主动接近他。 女子头都没抬,只是盯着手上的那份关于方爽的个人资料,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什么一样。 彭立见女子没有理他,也不恼,翻过身子继续说道:“我知道,那个王进想要进入我们统战部,但是也不好好看看自己的实力,那么一个辣鸡也想进我们统战部,就算他真的吧那个人带回来了,我也不认,他只要敢进,我就打死他。” 彭立舔了舔嘴唇,嘴角露出了残忍的笑意。 “够了。” ,女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这件事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也把你的那点臭脾气收起来,毕竟我们都是一个组织,不管是宣传部还是统战部,没有什么理由分出一个高下。” 女子抬头看着这个年轻人慢慢说道。 彭立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然后从桌子上跳了下去,拍了拍手,“行了行了,他们回来了告诉我一声,我先去麻三爷那儿看看去。” 彭立踱着步子,慢慢走了出去,女子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用手扶了扶额头,似乎对这青年男子极其头痛。 然后又盯着手中的那一份资料看着,只是眼光闪烁之处,竟然是盯着资料上的那一句,“方爽自小没有父母,由他姥爷一手带大,他姥爷是当地有名的阴阳师。” 阴阳师,鬼手,方爽,这些字眼在女子的脑海中不断的飘过,女子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渐渐的陷入了沉思当中。 屋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第二十三章噩梦 “嘶”,准备起身的我突然一阵头痛欲裂,仿佛被人用针扎过一样,将我的脑袋全都钻空了,只能用手扶住我的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这样继续躺在床上。 过了好久才勉强好点儿,不知道为啥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但是关于梦中出现的事情我竟然只有模糊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好像可以站在一片金色海面上,然后对面是浓浓的黑暗,在黑暗中的自己无论怎么跑都跑不掉,没有一点儿声音,四周也没有一个人的存在。 无论我怎么喊也没有人听见,最后竟然被黑暗完全笼罩,就在我快要沉沦在黑暗中时,我手中的玉佩发出了淡淡的光芒好像保护着我不被黑暗所吞噬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玉佩的光芒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失了,黑暗继续如潮水般的涌来,就在我被黑暗包裹住大半个身子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过,从金光中传来一阵洪大的声音,犹如天神下凡,口颂真言,将黑暗逼退。 那个声音说什么来着?我抱着脑袋努力想了好久才想出来。 “陆沉勒令”因为姥爷是阴阳师的缘故,所以我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一般的符,都是以勒令开头,请神伏魔,或者希望保平安,但是纵观诸天神佛,陆沉是那一路神仙,我却是没有一点儿印象。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说出那四个字之后,在我的后颈,一道不可见的符文竟然悄悄的显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不见。 “对了”,我突然想到,既然梦里的黑暗被击退了,那是不是?然后我赶紧起身,低头拉开了衣服,果然不是,我不由的露出了一丝苦笑,胸口上,那只黑手依然牢牢的贴在了我的身上,手指指向的地方还是我的那颗轻轻跳动的心脏。 但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好像这黑手的颜色淡了好多,没有原来黑的那么深邃了。 摇了摇头,准备不去想那些东西了,却突然一抬头看到了处于我侧面墙上的好大一个爪印,像是被什么猛兽一爪拍过去的样子,直接就穿透了水泥,露出了里面的红砖。 我心底一沉,赶紧四处看过去,原来被水滟灵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屋子现在竟然狼藉一片,水滟灵静静的躺在床脚的地上不知生死。 蓦的翻身,我真的慌了,一股浓浓的恐惧涌入心头,然后赶紧朝着水滟灵而去。 “滟灵,滟灵”,我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她跟前,却发现她面色苍白,全身冰凉,仿佛真的就已经死去了一样。 我将手指轻轻的伸过去试探着她的呼吸。 没有,没有,没有呼吸。 我瘫坐在地上,只能一遍一遍的轻轻摇晃这她的身体,悔恨的泪水从我眼角滚落。 明明知道自己是个瘟神,在自己身边的人都有生命的危险,还和这么一个漂亮善良的女孩子一起。 我狠狠得打自己的耳光。 “畜牲,禽兽,辣鸡”如果不是我,水滟灵也不用死,都怪我,都怪我。 就在我悔恨至极,心灰意冷时。 “嘤咛”突然看见水滟灵的眼皮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竟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从绝望再到希望的过程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我紧紧的抱住了水滟灵,“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没死,哈哈哈”水滟灵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我这么开心的抱着她,也是满怀笑意,然后也用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我。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相拥。 过了好久,我们才慢慢松开,水滟灵面带笑意的看着我,而我则有些脸红,因为刚才以为她死了,极度伤心之下,涕泪纵横,在看到她突然活了过来,激动之下抱着她时竟然将鼻涕眼泪全都敷在了她的衣服上。 “抱歉,我还以为你死了”,我有些羞愧的看着她,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哭成这样,饶是我脸皮再厚也有些撑不住。 “我刚刚见你身体冰凉,连呼吸竟然也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道。 水滟灵似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天生就体弱,连心脏也比平常人跳的慢些,所以才会这样。”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底一沉。 “我刚刚睡着了的时候,这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水滟灵见我转移了话题,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说道:“当时我正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好大的动静,然后便出来,刚走到你的床边就发现从你的胸膛伸出了了一个黑色的鬼手,就要朝着你的脖子掐过去,我慌忙之下只能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想要救你,然后还没等我动手就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小人,金色的小人突然就和那鬼手打了起来,我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打晕了,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着落在地上的菜刀陷入了沉思当中,按照以前的经历来说,鬼手出现后就会杀死旁边的人。 但是水滟灵还活着,一定是那个小金人的原因,只是那个小金人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帮助我?突然想到了在我梦境中出现的那道金光,难不成这两者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是同一个人。 我摇了摇头,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脑子里就和一团浆糊一样,完全没有头绪。 水滟灵看到我在旁边思考,没有出声打扰我。 我看着水滟灵的眼睛,想到这次的危险,决心不能让她再跟着我了,再这样下去,这么一个好女孩一定会被我拖累的。 这次遇到危险,要是其他的女生看到了说不定直接就跑掉了,但是她没有,她这么一个弱女子居然还想着要救我,我自然是十分的感动,但是也十分后怕,万一,万一……我没敢往下想。 “滟灵。”<\/b> 看到 <\/b>我轻轻的伸出手,摸着她的脸庞,“你不能再跟着我了,今天的事情你已经看到了,这么下去我一定会害死你的。” 我声音颤抖的说道。 “不,不要。” ,水滟灵仿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直接抓住了我手,“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 “滟灵,你听我说,我现在就是一个瘟神,谁和我扯上关系就会死的。” 我神色痛苦的低下了头。 水滟灵疯狂的摇着头,眼眶里已经挂上了水雾,看的人好不心疼,“不,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就是想陪在你的身边,谁都阻止不了我的。” “不行。” ,看着她的神情,我的心都要融化了,但是我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个女孩子,从小就被定下了娃娃亲不说,还这么相信我,我要是还让她身处险境,那我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这次实在是幸运的不行,遇上了哪位神仙能够救下我们,但是下次呢?下下次呢?人生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幸运。 “你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死了多少人吗?我身上的这个鬼东西会杀死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滟灵,你是个好女孩,不能和我扯在一起,我会毁了你的。” 我用手捂住了脸沉闷的说道。 “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怎么能放弃你呢?”水滟灵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第二十四章心软 我忍住不去看她,我怕我会心软,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只有让她远离我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我不能这么自私。 虽然和她在一起很心安,更是让我感受到了好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情,但是既然我不能给她安全,要是她因为我出了什么意外我会自责难受一辈子的。 “求求你,不要,不要让我走,我会想办法保护我自己的,如果你一定要让我走,我就死给你看。” 水滟灵突然趁着我不注意,将地上的菜刀拿了起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别,你别这样。” 我慌乱了,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你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 水滟灵此刻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柔弱女子的样子,态度更是强硬的不行,“不就是一只鬼手吗?我们去找姥爷,他一定有办法的。” 对啊,姥爷是有名的阴阳先生,我看着手腕上破碎的玉佩,既然这玉佩和鬼手之间有关系,那姥爷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只要能将这玉佩修复,说不定就能镇压这鬼手。 看着眼前态度强硬的水滟灵我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苦笑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你把刀放下,我答应你!” “真的?”水滟灵歪着头,小心翼翼的问着我。 “真的”,我看着她俏皮的样子,也是突然笑了出来,有些无可奈何。 “哐当”,水滟灵丢下了手中的菜刀,任由菜刀掉在地上,然后猛的冲过来抱住了我,将头埋在了我的怀里说道:“你可不准骗我!”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会的,不会的!” “哼,刚刚还说不要我了呢,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水滟灵嘴巴一撅,哼哼唧唧的说着,突然她自己又觉得有些怪异,于是将头埋的更深,不在说话。 我有些错愕,继续摸着她的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轻轻的推开她,然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可是以后会有很多危险的哦,你害不害怕?”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很强的哦”,说完她握起拳头,一本正经的冲着空轻轻挥舞了几下,张牙舞爪的,看的我心里更是微微一颤。 这谁顶得住啊! “好了,你饭做好了?你的未婚夫可是饿得不行啊!”,我故作委屈的说道。 “啊,对啊,我饭还烧着呢!”水滟灵惊呼一声,赶紧往厨房跑去,刚跑到一半,又突然转过头慢慢的走回去了,眼睛盯着我一眨一眨的,然后慢慢的弯过身讪讪而笑,将那把被她遗忘在地方的菜刀捡起来,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厨房。 然后就传来一阵惨叫,我捂住了额头,无奈的笑出了声,看来今天这顿饭怕是没有想像中那么美好了。 趁着她去厨房做饭,我又拿出了玉佩,看着上面的裂痕,顿了顿好似做出了决定,然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姥爷的电话。 “喂,小爽儿啊,怎么啦?” “那个,姥爷,我可能要回来一趟,所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怎么啦?怎么突然想要回来了?” “没啥,就是有些想你了。”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在电话里也根本就说不清。 所以也就没有和姥爷直说,另外一点就是,确实是有些想念姥爷了,毕竟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在我印象中从来就没有关于父母的任何记忆,不知道他们的模样,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一直是姥爷将我带大的。 虽然姥爷是个老神棍,但姥爷对我是实打实的好,从小我有什么要求都是尽量满足我的。 虽然因为姥爷是个阴阳师,我没少被同年龄的孩子戳脊梁骨,但我丝毫没有怪过姥爷,反而十分感激他,姥爷好像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他经常说因为他的职业的原因,造的孽太多,有太多的因果缠身,都是报应才没有子嗣。 所以姥爷一直将我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但是唯一有一件事姥爷却始终没有对我说过,就是关于我的父母。 记得小时候我被同龄的孩子骂,说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我很生气的跑去质问我的姥爷。 但姥爷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人默默的蹲在门口抽了一下午的旱烟,等到回屋的时候跟我说,“你不是孤儿,你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等你在长大些我就告诉你关于你的父母的事情。” 从那以后,我就在也没有问过关于我父母的任何事情,就算他们在怎么戳我的脊梁骨,要怎么骂我,我都没有在姥爷面前说过任何关于我父母的事情。 “喂,小爽儿,怎么不说话了?”,姥爷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头传来,瞬间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我嘿嘿一笑:“听着呢,听着呢,你说”姥爷在电话的那头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我看你怕不是想我吧,怕是等不及了,要和滟灵成亲了吧哈哈哈哈”听着姥爷的话我满脑子的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姥爷的声音继续传来,“也是,毕竟小爽儿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怎么样?你这媳妇满意吧!”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碌的滟灵,我的嘴角扬起了笑意。 “是是是,满意,满意,我这父母给我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给我找了这么个好媳妇儿”,我无奈的说道。 不过电话那头的姥爷却是有些沉默,我明白只要提起我的父母,姥爷就是这个样子。 “好了,姥爷,我就先挂了,到时候滟灵会和我一起回来,记得多买点好吃的”我赶紧转移了话题,不想让姥爷难过。 “好,好,好”,姥爷挂掉了电话。 姥爷曾经和我说过,等我长大了就告诉我关于我的父母的事情,想着身上的鬼手,以及父母留给我的玉佩,然后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 这次也是该找姥爷问清楚关于我父母的事情了,我有一种直觉,我的父母和身上的这只鬼手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而且在我的身上一定有着某些重大的秘密。 无论是鬼手的由来,还是为什么出马仙家的那位大仙会说我欠着一条人命,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将我笼罩在其中。 只有弄清楚了其中的事情,我才能活下去,不然我肯定会死在这鬼手下。 “饭好咯”,水滟灵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快去洗把脸准备吃饭了。” 我摆了摆头,结束了沉思,毕竟想那么多也是没用的,只能等见过姥爷再说了。 现在最当紧的是吃饭,我现在是真的饿了,看了看外面的窗户,现在的外面已经是凌晨了,我是昨天的傍晚从警察局出来的,因为昨天在警察局走的时候十分担心水滟灵的安危,所以走的慌忙连饭也没吃,现在的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很快我和水滟灵就已经坐在了饭桌上,两个人看着眼前的饭发愣,水滟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菜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这饭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用黑米做的饭。 水滟灵有些心虚,看着我无从下筷的模样赶紧招了招手,“多吃菜,多吃菜。”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端起那碗黑乎乎的米饭,然后就猛起来往嘴里扒,活脱了的一个饿死鬼。 而且不知道为啥,虽然从卖相上来看吧是没有她以前做的饭好,但是可能是饿极了的原因吧,我竟然吃的津津有味。 二十五章一片狼藉 2725 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夸她做的饭好,糊了的饭都能做的这么好吃。 显然这番话对水滟灵来说十分受用,她坐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还不忘了给我一个劲儿的夹菜。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没人跟你抢。” “嗯嗯”,我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我的头都快伸进碗里了,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减弱,猛起来把饭菜往嘴里赶。 很快便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了一大碗米饭,此时的桌上也是一片狼藉。 水滟灵笑着来帮我添饭,看着她背对着我的窈窕身姿,不由的感叹道,人生当苦何妨,良人当归既好,“美食”在旁,佳人在侧,真乃神仙也。 然后又自顾自的说道:“好诗,好湿。” 面对着我的调侃,水滟灵脸色一红,白了我一眼,然后直接就将盛满了黑色珍珠米饭的饭丢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摇了摇头,突然站起身,轻轻一作揖,“多谢娘子”看着我的样子,水滟灵终究没能忍住,扔给了我一个白眼。 我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继续埋头战斗。 等到我们吃过饭,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开了,滟灵在收拾着桌子。 我想了想,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雷宇的电话,这次需要回家一趟,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我感觉这次回家后,就能知道一些事情。 雷宇是个好警察,也愿意相信我,这次回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必须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打个预防针,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也好请求他的帮助。 “喂,方爽,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雷宇在那头很紧张的样子,我有些无奈,他有这个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在和我扯上的事儿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好就又是一条人命。 “你别那么紧张,没出什么事儿,我只是有了些线索,我马上得回一趟老家。” 话头那边顿了顿说道:“行,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我会和你们当地的警方取得联系,或许在关键的时刻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的声音,听到雷宇的回答,我也稍微安心了一点儿,毕竟是国家的好公民,有困难找警察嘛,这话总没错。 接下来,我在手机上定了两张回老家的火车票,本来也想着毕竟滟灵跟在一起,订个飞机票可能会更好些,但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工作也丢了,实在是没啥钱。 本来雷宇给我找了一个工作来着,但是因为有人冒充我去作案的缘故,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再去上过班,现在估计也被开除了吧。 唉,想到这里又是一阵难受,本来平凡的生活可能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等到滟灵收拾完碗筷,我们就开始在收拾东西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就是拿了这必备的生活用品,以及换洗的衣服而已。 因为买的是中午十二点的车票,所以我们也没有过于的磨蹭,收拾好东西后就准备出门了。 走到门口,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竟然有些别样的思绪,毕竟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走吧”,水滟灵轻轻的呼唤着我。 “嗯”,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的关上了房门。 刚出门口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笑眯眯的房东。 “哎呀,方爽,你带着媳妇儿去哪儿啊?”,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平日里对我也是很不错的。 她的儿子和我差不多大,以前看到过,现在在外地工作,她看到我和她儿子一样独自在外面漂泊,所以也经常对我嘘寒问暖的。 我笑了笑说道:“对啊,徐姨,我准备带滟灵回家一趟,见见家里的长辈。” 滟灵在旁边也跟着叫着,“徐姨好!” “嗯嗯,好,瞧这小姑娘俊的,你可得对人家好些”,徐姨高兴的说道。 然后好像又有些失落,“唉,也不知道我们家那个,啥时候能带个媳妇儿回来。” “放心,明辉可比我出息多了,人家都在大公司,过不了多久保准给你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嗯嗯”,徐姨眉眼中都带着笑意。 “对了,刚才在外面看到个老乞丐,他说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说着就从兜里拿出来一张折好了的纸条,然后给我递了过来。 老乞丐?我瞬间有些疑惑,自从上次一起去东北找了出马仙常门后,老乞丐留了一张纸条后就消失了,说是去接断手,然后就没了音信。 我赶紧接过纸条,但是并没有打开,徐姨只是个普通人,不能把她牵扯进来,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徐姨说道:“好了徐姨,火车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得走了,等我回来给你带特产。” “好嘞,那你们可得快点儿,别赶不上火车,路上小心些,多长个心眼,记得保护好你媳妇儿,不然我可不饶你。” 水滟灵在旁边听着,然后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我挠了挠头笑着答应下来,然后我们两个和徐姨告别后就在路边拦了一个出租车向着车站出发了。 坐在车上,我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张纸条,滟灵也在旁边看着,我并没有阻止,毕竟她也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了,要是还瞒着她反而不好。 纸条上就只写了四个字,“小心玄派”我确认了字迹,上次在东北他消失时留下的纸条和这张纸条的字迹一模一样。 玄派?那是什么?我的手紧紧的握住了纸条,没有说话,看来又有什么组织盯上了我,好久才露出一丝苦笑,现在的我可真是了不得啊,前有暗网上的模仿者,后有莫名其妙的组织盯上了我,然后又突然想起那天从监狱离开时,雷宇说有个和国家有关系的组织也盯上了我,看来现在的我可真是奇货可居啊。 只是我没有发现,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水滟灵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让人一看就仿佛就置身冰谷。 不过那种眼神一闪而过,等我回过神来看着她的时候,她又重新恢复了那种柔柔弱弱的感觉,仿佛刚才凌厉刺骨的眼神只是错觉一样。 我轻轻的抱着了她的肩膀,淡淡的问她,“怕不怕?” “不怕哦,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哦”,水滟灵蜷缩在我怀里说道。 司机师父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又是一对痴男怨女,秀恩爱啊,然后默默的打开了车载音响,车上刺耳的音乐瞬间传来。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要好好的………” “咳咳”,我赶紧放开了滟灵,然后正襟危坐,有些尴尬,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刺激,以前都是被别人秀,现在终于自己也能虐狗了。 水滟灵看着我这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正准备笑,然后又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前面司机师傅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把音响的声音又调大了几分。 就这么尴尬了一路,司机师傅也不放过我们,硬是把这首歌单曲循环了一路,好容易才到了火车站,赶紧付过了钱,然后带着水滟灵灰溜溜的跑了。 司机把车停在原地,看着我们逃走的背影,然后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嘴角泛起冷笑,“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然后把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洋洋而去。 第二十五章一片狼藉 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夸她做的饭好,糊了的饭都能做的这么好吃。 显然这番话对水滟灵来说十分受用,她坐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还不忘了给我一个劲儿的夹菜。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没人跟你抢。” “嗯嗯”,我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我的头都快伸进碗里了,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减弱,猛起来把饭菜往嘴里赶。 很快便以风卷残云之势消灭了一大碗米饭,此时的桌上也是一片狼藉。 水滟灵笑着来帮我添饭,看着她背对着我的窈窕身姿,不由的感叹道,人生当苦何妨,良人当归既好,“美食”在旁,佳人在侧,真乃神仙也。 然后又自顾自的说道:“好诗,好湿。” 面对着我的调侃,水滟灵脸色一红,白了我一眼,然后直接就将盛满了黑色珍珠米饭的饭丢了过来。 我一把接住,摇了摇头,突然站起身,轻轻一作揖,“多谢娘子”看着我的样子,水滟灵终究没能忍住,扔给了我一个白眼。 我挠了挠头,嘿嘿一笑,继续埋头战斗。 等到我们吃过饭,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开了,滟灵在收拾着桌子。 我想了想,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雷宇的电话,这次需要回家一趟,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我感觉这次回家后,就能知道一些事情。 雷宇是个好警察,也愿意相信我,这次回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必须给他打个电话说一下打个预防针,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也好请求他的帮助。 “喂,方爽,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雷宇在那头很紧张的样子,我有些无奈,他有这个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现在和我扯上的事儿都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好就又是一条人命。 “你别那么紧张,没出什么事儿,我只是有了些线索,我马上得回一趟老家。” 话头那边顿了顿说道:“行,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我会和你们当地的警方取得联系,或许在关键的时刻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传来“嘟”的声音,听到雷宇的回答,我也稍微安心了一点儿,毕竟是国家的好公民,有困难找警察嘛,这话总没错。 接下来,我在手机上定了两张回老家的火车票,本来也想着毕竟滟灵跟在一起,订个飞机票可能会更好些,但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工作也丢了,实在是没啥钱。 本来雷宇给我找了一个工作来着,但是因为有人冒充我去作案的缘故,再加上后来发生的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再去上过班,现在估计也被开除了吧。 唉,想到这里又是一阵难受,本来平凡的生活可能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等到滟灵收拾完碗筷,我们就开始在收拾东西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就是拿了这必备的生活用品,以及换洗的衣服而已。 因为买的是中午十二点的车票,所以我们也没有过于的磨蹭,收拾好东西后就准备出门了。 走到门口,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一切,竟然有些别样的思绪,毕竟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走吧”,水滟灵轻轻的呼唤着我。 “嗯”,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的关上了房门。 刚出门口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笑眯眯的房东。 “哎呀,方爽,你带着媳妇儿去哪儿啊?”,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平日里对我也是很不错的。 她的儿子和我差不多大,以前看到过,现在在外地工作,她看到我和她儿子一样独自在外面漂泊,所以也经常对我嘘寒问暖的。 我笑了笑说道:“对啊,徐姨,我准备带滟灵回家一趟,见见家里的长辈。” 滟灵在旁边也跟着叫着,“徐姨好!” “嗯嗯,好,瞧这小姑娘俊的,你可得对人家好些”,徐姨高兴的说道。 然后好像又有些失落,“唉,也不知道我们家那个,啥时候能带个媳妇儿回来。” “放心,明辉可比我出息多了,人家都在大公司,过不了多久保准给你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嗯嗯”,徐姨眉眼中都带着笑意。 “对了,刚才在外面看到个老乞丐,他说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说着就从兜里拿出来一张折好了的纸条,然后给我递了过来。 老乞丐?我瞬间有些疑惑,自从上次一起去东北找了出马仙常门后,老乞丐留了一张纸条后就消失了,说是去接断手,然后就没了音信。 我赶紧接过纸条,但是并没有打开,徐姨只是个普通人,不能把她牵扯进来,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徐姨说道:“好了徐姨,火车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得走了,等我回来给你带特产。” “好嘞,那你们可得快点儿,别赶不上火车,路上小心些,多长个心眼,记得保护好你媳妇儿,不然我可不饶你。” 水滟灵在旁边听着,然后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我挠了挠头笑着答应下来,然后我们两个和徐姨告别后就在路边拦了一个出租车向着车站出发了。 坐在车上,我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张纸条,滟灵也在旁边看着,我并没有阻止,毕竟她也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了,要是还瞒着她反而不好。 纸条上就只写了四个字,“小心玄派”我确认了字迹,上次在东北他消失时留下的纸条和这张纸条的字迹一模一样。 玄派?那是什么?我的手紧紧的握住了纸条,没有说话,看来又有什么组织盯上了我,好久才露出一丝苦笑,现在的我可真是了不得啊,前有暗网上的模仿者,后有莫名其妙的组织盯上了我,然后又突然想起那天从监狱离开时,雷宇说有个和国家有关系的组织也盯上了我,看来现在的我可真是奇货可居啊。 只是我没有发现,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水滟灵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让人一看就仿佛就置身冰谷。 不过那种眼神一闪而过,等我回过神来看着她的时候,她又重新恢复了那种柔柔弱弱的感觉,仿佛刚才凌厉刺骨的眼神只是错觉一样。 我轻轻的抱着了她的肩膀,淡淡的问她,“怕不怕?” “不怕哦,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哦”,水滟灵蜷缩在我怀里说道。 司机师父从前面的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又是一对痴男怨女,秀恩爱啊,然后默默的打开了车载音响,车上刺耳的音乐瞬间传来。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要好好的………” “咳咳”,我赶紧放开了滟灵,然后正襟危坐,有些尴尬,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刺激,以前都是被别人秀,现在终于自己也能虐狗了。 水滟灵看着我这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正准备笑,然后又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前面司机师傅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把音响的声音又调大了几分。 就这么尴尬了一路,司机师傅也不放过我们,硬是把这首歌单曲循环了一路,好容易才到了火车站,赶紧付过了钱,然后带着水滟灵灰溜溜的跑了。 司机把车停在原地,看着我们逃走的背影,然后默默的点燃了一根烟,嘴角泛起冷笑,“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然后把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洋洋而去。 第二十六章怪异 车站的人一如既往的多,黑压压的一片人头,看的人有些头晕。 人群中还有好多人在发着传单,还有好多刚到站下车的乘客,一下车就被人拉着宣传自家的宾馆,还有许多的司机在四处叫喊着去哪儿只差几个人了什么的。 因为是在网上买的票,所以也就没做辛苦的去排长队,因为车站几乎都有自助取票的机器,只要用身份证就能取票。 “你先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跑哦,我去取票,很快的”,说罢,我就朝着最近的一个自助取票机走去。 这个机子的人并没有多少,在我前面就只有3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染着一头绿色头发的杀马特青年,绿油油的头发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亮眼。 我看着也是有些惊奇,这年头居然还有杀马特的存在,说实话杀马特的那种文艺复兴的艺术我实在是欣赏不来。 很快杀马特青年就取完了票,摆着一头飘逸的长发潇洒离去,然后是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的个子很高,几乎高我半个头,看着大概都快到一米九了,整个人看着十分壮实,不知道为啥这个男人给我一股很特别的感觉。 在男子身后是一个戴着帽子口罩的矮小男子蜷缩着身躯,看着十分的怪异。 尤其是和前面的高大男子站在一起,仿佛是巨人和侏儒的差别。 我站在矮小男子的身后,静静的等待着,然后一边往后看着水滟灵,生怕一个转身她就被骗了,毕竟火车站鱼龙混杂骗子着实不少。 在看到她还是站在原地对着我轻轻一笑后才转过头,此时就看到这一幕,我前面的矮小男子竟然向着前面的高大男子的衣服上的包伸出了手。 扒手。 虽然也坐过好多次火车了,但是从来还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我静静的看着,考虑着要不要出声提醒,我转了转头,发现旁边队伍也有几个人看见了,但是并没有出声提醒。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吧,只要事不关己,就可以高高挂起。 再看时,发现那矮小男子已经从那人的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钱包,然后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咳咳”,或许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正义感的吧,我轻轻咳嗽了一下,希望引起高大男子的注意,我也不好直接出声,能在火车站行窃的小偷一般都会有一个组织,我身上的麻烦够多了,不想再惹上新的麻烦,然后就低头看着手机。 虽然给出了暗示,不过那高大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倒是那矮小男子好像偷偷的往后看了一眼,见我只是低下头在玩手机似乎并没有察觉的样子就收回了眼神。 很快那高大男子就取完了票,然后转头离去,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那高大男子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似乎对着我笑了一下。 我也没有在意,毕竟已经给了暗示,这种事情每天都要发生好多,也只能怪那男子运气不好,警惕性太差了,出门在外不多个心眼迟早会吃亏,我暗自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手机。 前面的矮小男子并没有取票,只是在取票机前站了一下,就离开了,我知道他本来也没想着要取票,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只是那个钱包而已。 我拿出了身份证很快就取完了票,离开了。 现在距离检票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我带着水滟灵去了趟小商店,毕竟是一天一夜的火车呢,不买点东西吃,在路上也无聊。 很快,就到了检票上车的时候了,我提着行李箱,让水滟灵提着零食,然后就开始排队安检,只是排队安检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个小意外,在隔壁队伍排队安检的一个小伙子竟然带着一个骨灰盒。 这让安检的人表示很无奈,旁边的人更是讳若莫深,本来拥挤的长队,在小伙子拿出那个骨灰盒后,竟然都跑到我们这一队了,原来排的老长的队伍瞬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小伙子大概二十多岁,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眼神空洞,整个人也瘦骨嶙峋,面色枯黄。 根据《铁路进站乘车禁止和限制携带品公告》的规定,骨灰盒并不在禁止带上火车的范围,并且,从人道主义上,同样不应该禁止,骨灰盒是完全可以带上火车的。 所以负责安检的人也只是用仪器检测了一下骨灰盒,就让他进去了,无奈的是明明人数很多,但是在那个年轻人之后却是没有一个人再从这里进行安检。 “走吧,轮到我们了”我没有理会那边发生的事情,拉了拉水滟灵然后就先过了安检。 水滟灵点了点头,朝着那个年轻人进去的那里看了两眼,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为什么那个年轻人身上散发一种淡淡的鬼气,但是那个骨灰盒却一丝气息都没有散发出来,就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盒子。 没有多想,在我进去安检以后水滟灵也摇了摇头然后跟了上来。 只是我们进去以后没有看到,本来那个年轻人经过的安检通道一个人也没有,但是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穿着西装的高大男子,如果我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个男子正是那个遭遇了扒手的男人。 跟在男人身后的是一个戴着鸭舌帽把头发盘在帽子里的女子,她把帽子压的很低,但是从侧面惊鸿一瞥之下就可以确定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 两个人好似百无禁忌,直直的走在了这条畅通大道上,负责安检的人似乎也有些意外,只当做是胆子大的,也没有在意,只是在女子经过时让她把帽子摘一下。 不知道为何女子竟然就当作没有听见一样,理都不理。 “把帽子摘了”,旁边男子闷沉的声音传来。 听到男子的话后,女子才慢慢的摘掉了帽子,本来盘在帽子里一头长发瞬间掉落下来,精致的五官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乌黑的眼睛搭上柳叶细眉,完全就是女神。 只是在她的额头上好像用什么画了一个字,被刘海遮住了大半,反而更舔风采。 旁边等待安检的人们,眼睛都看直了,有个别不堪的甚至都流下口水,负责安检的人都有些吃惊,他在这里也见过不少漂亮女子了,但是和这个女子资格差不多的也没有几个。 “可以了吧”,旁边男子闷沉的声音传来。 负责安检的男子似乎有些看呆了,好久才收回目光,急忙说了句:“可以了,可以了,你们进去吧。” 女子不紧不慢的戴上了帽子,没有继续把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盘起,然后跟在男子的身后进去了。 我们买的是卧铺,正好在我们那节车厢的最后一个包间,里面的环境还不错,两个铁架子床正对而立,每个床分上中下三个铺,所以这个包间是个六人间,除了我和水滟灵外,还有四个人。 我把箱子往我们的那个床架下面一放,然后就坐在了床上,滟灵也把零食放在了床上,然后和我坐在了一起。 我们刚坐下没多久,我们包间就来人了,一个穿这白色衬衫的人,可能已经不能说是白色了吧,那件原本白色的衬衫已经被他穿的泛黄了,头发也乱糟糟,上面已经泛起了油光,活脱脱的一个油腻中年。 第二十七章无视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不过好歹要在一个包间里待上一天一夜,我也就只好强忍着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不过好像直接就被他无视了,反而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滟灵看,脸色还露出一丝及其猥琐的笑容,像极了传说中的痴汉。 滟灵好像有些害怕,身子往我这边缩了缩,看着他猥琐的样子实在是恶心之极,我伸出手搭在了滟灵的肩膀上,就这样抱着她,任由她躺在我的怀里。 那油腻汉子,看到这一幕,竟然用手扣着鼻孔,冷哼一声,然后把箱子就那么随便一扔,然后对着车票看了好久,这才慢慢的朝着我们对面的铁架子床走过去。 那油腻汉子刚走过去,门口又来人了,这次竟然是熟人,正是那个被扒手摸掉了钱包的高大男子,后面还跟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子,把帽沿压的很低,只能看到鼻子和小半张脸,但是凭借着我这些年对女子的观察来看,这个女子的颜值绝对很高。 那高大男子好像也认出了,笑着对我个滟灵招了招手。 处于礼貌,我也回应着点头一笑。 那油腻汉子在他们一进来就盯着后面戴鸭舌帽的女子看,至于那个高大男子仿佛已经被他自动无视掉了。 后面那女子面对着油腻汉子炙热的眼光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在被帽沿遮住下的眼睛反道是一直看着滟灵。 不知道为啥,滟灵也直愣愣的盯着那女子看,我不明所以,只当是两个女子的相互较量。 毕竟这种事儿多了去了,只要一个漂亮女子见着另一个和自己容貌差不多的都会有这种较量,在自己心里将自己的身材,发型,妆容,包包,一一比较下去。 我也只能苦笑着摸了摸鼻子,然后在心中暗下决定,这一路上我可得注意眼神不能往那女子身上去半分,不然指不定有我的好果子吃。 那中年男子好像也发觉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睛,朝着水滟灵看了几眼,然后就很快的收回了视线。 转过身轻轻一巴掌拍在那女子的头上,“没礼貌,我是怎么教你的。” 那女子终于收回了视线,扶了扶帽沿,没有说话。 滟灵也同时收回了视线,继续趴在我的怀里,暗中偷偷掐了一下我的腰,直接就给我疼的龇牙咧嘴,我都还不知道那里做错了,天地良心,我可是没有多瞅那女子一眼啊。 那高大男子看到这一幕,也是笑着说道:“对不住了,小兄弟,这是我侄女儿,没教好,不懂礼貌,别见怪啊!” “没有,没有,不见怪,不见怪”,我勉强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高大男子笑了笑,转过身看着那个一直盯着女子的油腻汉子,收起了笑容。 “看够了吧!看够了就回自己的床吧,下中铺是我们的。” 在男子出声后,那女子竟然也朝着那油腻汉子看过去,只是目光有些清冷。 那油腻汉子收回了眼光,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讪讪的笑了下,只是另一只手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挠着。 兴许是高大男子的气势太足,那油腻汉子竟然有些害怕的样子,只得赶紧闪到一边。 高大的男子大步的走了过来,径直做在了我对面的那张床上,而那女子也走了过来,只是并没有和男子坐在一起,反而是站着靠在了窗户边上,自顾自的又把帽沿往下压了压。 这时最后一个人也来了,我也见过,正是那个抱着骨灰盒的干瘦男子。 他一进来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干瘦男子似乎有些慌乱,一时间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高大男子眯了眯眼睛,没有看那男子,反而在那个骨灰盒上看了又看,而他旁边的女子更是直接撇了一眼,就又收回了目光。 滟灵从我怀里起来了,坐在一旁也是朝着那男子看了几眼。 最直接的是那个油腻汉子,在那干瘦男子一进来的时候,他就一脸的嫌弃。 “呸,真晦气!”,油腻汉子对着角落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摇晃着,朝着那架铁架床的最高一个床位翻过去。 那油腻男子翻上床后,一个人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对面的三个床位都已经有人了,那干瘦男子的床位显然在我们这边,中铺和下去是我和滟灵的位子,那干瘦男子的床位显然就是我们这边的上铺。 在我们都收回视线后,干瘦男子也没有和我们搭话,径直走到床跟前,先将骨灰盒放了上去,然后才慢慢的爬上床,显然是想寸步不离的带着那骨灰盒。 虽然我对这个也没有意见,毕竟死者为大嘛,但是一想到他在这火车上的一天一夜都一直抱着骨灰盒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他一上床就躺在了床上,翻过身子,一只手压在头下,另一只手搭在骨灰盒上,一句话都不说,因为都不认识也就没有谁想要搭话的样子。 就那个油腻男子一个人对着空气神神叨叨的,也没人离他。 包间本来就不大,尴尬的气氛也在蔓延着,带着鸭舌帽的女子更是靠着墙好像睡着了的样子,滟灵拉着我的手,目光打量着那个高大的男子。 高大男子但是随和的很,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笑了笑,然后主动搭起话来。 “你好,我叫石龙,说起来开始在取票机前多谢提醒了。” 高大男子向着我抱了抱手笑着说道。 我原本以为他并没有发觉,没想到他竟然知道,那为何还是不做声任由那个扒手偷了他的钱包呢!我摆了摆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时我也害怕惹祸上身,所以也没敢出声,只是稍微咳嗽了一下。 “那个你好,我叫方爽”,我轻轻的回应着他,“其实吧,你也不用感谢我,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稍微提醒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知道了。” 石龙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接说道:“小兄弟不用不好意思,当时有好多人都看到了,但是他们连咳嗽都不敢咳一声,而小兄弟你却做到了,这可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啊,光这一点儿,你就已经胜过了这世间的绝大多数人,然而你却没有直接出声将自己陷去险境,而是以轻轻的咳嗽来提醒我,这便又胜过了那一小部分人的好多人。” 在石龙的夸奖下,饶是我的脸皮再厚也是有些脸红,连忙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到最后也没能帮到你什么,还是让那小偷偷走了你的钱包。” 水滟灵看到我窘迫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小兄弟果然有意思,其实吧,那个钱包里面也没有几个钱,有句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出门在外能少点儿麻烦就少点儿麻烦,所以那个钱包是用来打发路上的小鬼的。” 原来是这样,还有这种操作,真是活到老学到老,看来眼前的是o江湖啊。 很快,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火车终于开动了,乘务员也在挨个车厢检查着,来到我们车厢的时候明显眼神有些怪异,我和石龙我们四个还好,那女乘务员一进来就看到一个猥琐的汉子,说他猥琐,是因为他的眼光从那乘务员一进来就盯着她看,而且还一边躺在床上扣着脚,扣着舒服了还要把手放在鼻子上闻一下,似乎跟沉醉这种味道。 第二十八章十分骄傲 看到这一幕,那乘务员觉得恶心至极,还在她在火车上见过不少奇葩,转过头就当作没看见的样子,再次扫了一眼其他人,直到看到那个干瘦男子将那骨灰盒抱在手上一起睡觉后,瞬间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于是赶紧对着我们几个还算正常的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乘务员匆匆而去的身影,我和石龙相互看了一眼只能苦笑一声。 “小兄弟这趟是去哪儿啊?”石龙倒是很健谈,顿了顿又和我搭起话来。 “我这趟是要回一趟老家,带着滟灵去见一见家中的老人。” 说着我就握住了滟灵的手,两个人笑着相互看了一眼。 石龙不知道为啥眯了眯眼睛,突然盯着滟灵看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小兄弟倒是好福气啊,能得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的欢心。” 靠在窗口的女子竟然也罕见的将帽沿往上拉了拉,嘴角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是自然。” 我十分高兴的看了滟灵一眼才回过头,显得十分骄傲。 接下来就是和石龙一起扯东扯西,聊的十分投缘,我也很高兴,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是没错的,在和石龙的聊天中,我发现他懂的东西很多,天文地理都知道一些,我问过他的工作,他说他没有固定的工作,靠着给别人打零工来糊口。 他的这套说辞我肯定是不信,看他的谈吐就可以感觉他不一般,但具体怎么个不一般法,我也不太说的上来,反正不太可能是个零工,应该是小心使然,不肯真的透露,这点我也能理解,要是一见面就对你交代了全部的根底,那么这个人不是傻子就是对你有什么企图,他有些隐藏,我反而更放心些。 我和石龙谈笑的时候,滟灵就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也没有一起讨论的意思,我只当是她怕生,也没有多想。 但其实是,从石龙和那个女子一进车厢时,她就有些戒备,尽力的隐匿着自己的气息,虽然一般的人是看不出她的身份,到眼前的这两个人都不简单,那女子的气息他倒是很熟悉,和自己有些像,但是又有些不同,感觉她身上还有一股另外的气息,不过对于水滟灵来说这个女子反而不要紧,但是那女子反而好像有些被水滟灵压制住了,而旁边的那个叫石龙的男子却是让她也不得不正视起来。 旁人看不见,但她看的可是清楚,那正装的西服下,男子的体表围绕着一层层的雷电,而那雷电仿佛是他圈养的一样,正在淬炼着他的体魄。 而那本来就强壮的体魄下,仿佛一头远古的雷龙盘踞在其中,四方八面万物皆镇。 至于那个枯瘦男子身上的那点儿鬼气她还没放在心上,男子手中的骨灰盒里面的东西更是被石龙身上的雷霆之气压制的瑟瑟发抖,连出都不敢出来。 水滟灵在戒备着石龙二人,而他们二人也在忌惮着她。 从他们一进来就发现了水滟灵的不同,是那女子最先发现的,感觉水滟灵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息,仿佛和她自己一样同根同源,但是身上又有一大半的人气,这让她很不解,自己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额头的封印使然,而水滟灵完全没有被封印的样子,身上的人气太重了,如果不是她感觉到了一点儿水滟灵身上有和自己一样的气息的话,说不定都会认为这只是个平常的女子。 和女子的心意相通,所以在那女子发现异常的同时石龙就注意到了一点儿古怪,一般的鬼物就算自己不出手就只是站在哪儿都会让其瑟瑟发抖,就如同那个骨灰盒里面的东西一样,而这个女子竟然毫无反应,要知道雷霆之力,至刚至阳,本就是那些魑魅魍魉的克星。 因为也丝毫感受不到水滟灵的恶意,所以石龙也没有轻举妄动,而且最关键的是魅离竟然好像有些畏惧她,就好像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天生的压迫一样,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反而是与她心意相通的自己知道的更清楚,毕竟自己对魅离的实力可是知根知底,所以他也不想惹些麻烦,他这次出来真的只是打零工而已,这点儿他可是没有骗我。 只是此刻的我并不知道,作为玄派的四大临时工之一的石龙,可是连统战部的那群疯子都不敢招惹,完成的任务也都是玄派里面最难完成的任务。 而且临时工不同于加入了玄派的人,他们不受玄派和世俗的规则约束,就连当时同意设立临时工这一制度的高层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当时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水滟灵与石龙他们之间的相互试探我并不知情,依旧笑呵呵的和石龙说东说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火车依旧在铁轨上极速的奔驰着。 “盒饭,盒饭,十五块一份”外面的餐车叫卖着,原本在上铺坐着不断抠脚的油腻汉子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就火速下了床,仿佛等待了好久一样,飞快的冲了出去,虽然火车上的饭卖的比一般的贵,而且味道也一般,但是如果做的时间过长的话,什么都不吃也撑不住,虽然也有零食,但是毕竟只是打发时间的东西。 “滟灵,饿了没?我去买盒饭”我转过头对着滟灵说道,毕竟从凌晨吃过饭到现在也过了好长的时间了,我早上倒是吃的饱,但是滟灵却几乎没吃呢,一直在看我吃。 滟灵想了想说道:“行吧,我也确实饿了。” 说着滟灵还摸了摸肚子,我笑了笑然后转头问石龙要不要一起,石龙只是摇了摇头,说他们在上车前已经吃过了,只让我帮忙带两瓶水。 我点了点头,让水滟灵在旁边等我一下,然后就出去了。 餐车停在我们这节车厢的中间,我刚出包间门就看到那个恶心的油腻男子,正在人群中拥挤着,我看到他时,他正一把抹在另一个男子的脸上将他往后拉扯,好让自己能够挤在前面些。 我看着更是一阵恶寒,要知道我可是真真的看见他用那只手扣过裤裆和他的脚,想必那男子此刻估计是酸爽异常吧。 看着油腻男子的活跃表现,我瞬间失去了去和他们挤的心思,就这么一节车厢,就算卖完了去前面车厢买也有,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那么激动。 我就静静的站在后面看他们挤,准备等他们挤完了我再过去。 而此时的包间内,气氛又一次尴尬了起来,水滟灵在我离开包间后整个人瞬间气势大变,眼神冰冷,竟然再也没有在我面柔弱女子的样子。 而石龙也是全身的气息不停的变换,眼光直直的盯着水滟灵,干瘦男子躺在上铺抱着骨灰盒瑟瑟发抖。 而那个叫魅离的女子也在淡淡的观察着水滟灵,心中竟然还有些吃惊,因为水滟灵的气息一瞬间的变换竟然隐隐有些压制石龙的气息。 雷电在石龙的身上不停的游走,狂暴的能量被他紧紧的压制住了,因为一旦完全释放,这整个车厢怕是都会在一瞬间变得稀烂。 过了一会儿,石龙才收回了气息,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无已冒犯,各让一步可好?”水滟灵眼光一闪,慢慢将眼中的冷冽收了起来,笑了笑说着:“这样最好,只要你们不是对方爽不利,我就不会与你们为敌。” 第二十九章不要轻举妄动 “但是!”水滟灵顿了顿突然比开始更强大好多的气息一瞬间散发出来,整个包间的空气仿佛都开始凝固,魅离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的败出了战斗姿势,正要出手时,却看到石龙面色沉重的一摆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有人敢打他的主意,就做好死在这里的准备。” 水滟灵冷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情感,仿佛从深渊中传来一样。 石龙眯了眯眼睛,然后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然后就看到水滟灵脸色再猛的一转,竟然又再一次恢复了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让石龙也暗自咋舌,这女人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还好魅离不是这个样子,想着还偷偷看了魅离一眼。 魅离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冷哼一声,丢给他一个白眼就再次靠着窗户去了。 我在外面继续等着,等了好久才看到拥挤的人群散开了一些,而那个油腻男子更是腋下夹了一盒,手中拿了一盒正在吃着,慢慢悠悠的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仿佛一个打仗得胜的将军一样,走到我跟前,似乎还有意无意的将手中的盒饭晃了晃,好像在显摆的样子。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心里这么想着,向着人数不多的餐车走过去。 “给我两盒盒饭和四瓶水。” “好嘞,正好就最后两盒了。” 卖盒饭的是个中年男人,看着有些敦厚,做起事儿来也不含糊,飞快的给我打包好了交到我手上。 等我回到包间的时候,石龙不知道从那儿拿出来了一张报纸正在看着,滟灵则拿着一包零食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而那个叫魅离的女子还是那个姿势,我甚至都怀疑她会不会这一路上都这么站着。 油腻男子此刻正在对着第二份盒饭努力战斗,看都没看我一眼,石龙见到我回来笑着打了个招呼,我俩两瓶水递给了他。 滟灵看见我回来就放下了手中的零食,转过身来接过我手里的盒饭。 石龙给我找钱,不过我没要,本来也就没几个钱,再说了和他也聊的比较投缘,见我实在没有收下的意思,就笑着说了声多谢。 火车上的盒饭说实话味道是真的不怎么样,量也少,不过想着这一路还有好久,也就没有矫情,飞快的吃完了,滟灵倒是细嚼慢咽的,吃了好久才吃一半,然后说吃饱了。 那油腻男子更是早就吃完了两份盒饭,将盒子就这么随便一扔,然后躺在床上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呼声。 我只能将他扔下的盒子和我们的盒子一起扔在了外面的垃圾桶里。 然后就陪着石龙一起聊了会儿天,滟灵说有些累就去中铺睡了,我本来想睡中铺的,毕竟上铺是那个抱住骨灰盒的男子,想着她一个女生可能会害怕,但是滟灵跟我说不要紧,然后就自己躺在中铺去了。 我也没有坚持,就睡在了下铺,而石龙则直接将双手枕在了头下躺下了,而魅离还是靠在在窗台上,帽沿压的低低的,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脸,仿佛也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 不知道为啥,我也感觉有些累,就感觉全身酸痛,尽管那油腻男子的呼声如雷,但是我还是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来了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睡的正香甜,突然铁架床好像轻轻的摇晃着,我慢慢的睁开了惺忪的双眼,转过头看了下,原来是上铺的干瘦男子正在下床,我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也不知道他要干啥,只是看见他抱着那骨灰盒轻轻的溜出去了,或许是上厕所吧,我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连上厕所也要把那骨灰盒带着,看样子死的应该是至亲之人,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沉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声音响来,不过不是我们这架床,而是石龙所在的那架床,这次我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旁边的床上,石龙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只见到睡在上铺的油腻男子突然捂着肚子急冲冲的往外跑,边然还边放着某种气体,石龙有些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闭上了眼睛,而那个带着鸭舌帽的女子更是头都没抬一下。 过了好久,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传来声音,好像是有人回来了,我也没管,然后就缓缓的沉入梦乡。 过了没多久,我就被石龙轻轻的拍醒了,只见他一脸严肃的跟我说出事儿了。 我瞬间惊醒,出事儿?难道在我睡着的时候鬼手又出来了?想到这里我的后背惊出了层层的冷汗,赶紧翻了起来去查看水滟灵的情况,发现滟灵也醒了,坐在床边上正看着我呢。 看到滟灵没事儿我的心也轻松了一半,只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我盯着石龙问道。 石龙顿了顿告诉我说,那个油腻男子死了,死在这节车厢的厕所里。 我脑子有些混乱,还没来得及问他是怎么死掉的,石龙的话声接着传来。 “先前魅离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他的尸体躺在厕所的边上。” 我很着急害怕,难道又是因为我身上的鬼手?石龙当然没有说实话,事实上是石龙躺在床上,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然后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于是石龙察觉不对劲带着魅离赶紧出门查看,就看到了男子的尸体躺在厕所边,旁边什么东西也没有。 只是石龙却不是第一个发现的,第一个发现的是水滟灵,因为她突然察觉一阵森森的鬼气从外面传进来,只是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选择静静的观察。 那阵鬼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气息在一瞬间消失,无根无影仿佛从还有出现过一样。 然后就看到石龙带着魅离走了出去,她并没有跟着一起,害怕有人调虎离山,其实真正的目标是我。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十五,距离我上次看时间过了一个小时十五分钟了。 “尸体呢?我想去看看”只有看过了尸体我才能确定是不是我身上的鬼手做的,因为每次鬼手杀后都会切点受害人的头,而且会在他身上留下一个黑手,目前所有死在黑手下的人情况都是一样的。 “尸体还在厕所,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现在外面其他包间的人都睡着了,我特意去查看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受害者,死的只有他一个人。” “滟灵,你就不要去了,我怕你吓着”我转过头对着滟灵说道。 “不要,我要跟着你一起去,我不害怕的”,滟灵看着我,执意要跟着我一起去。 我扭不过她,只好让她跟着一起。 石龙深深的看了水滟灵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走在最前面。 而魅离则是冷笑一声,跟在他的身后,我也没明白到底为什么,难道真的跟我身上的鬼手有关系?其实魅离只是想着,区区一具尸体能让水滟灵都害怕?这不是在说笑嘛,这男的莫不是个傻子。 我也并没有多想,轻轻拉着水滟灵的手,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在他们后面。 我们这节车厢就一个厕所,男女通用的,在这节车厢的尾部,也就是离我们的包间没有多远的地方,因为我们的包间是整个车厢的最后一个包间,从我们包间出来一拐,走不了多远就能看到厕所。 第三十章后背发寒 按理说如果那个油腻男子死前呼救的话,我们应该是可以听见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石龙的描述中似乎并没有声音传过来。 还没走到厕所就闻到了一股重重的血腥味,而此时的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油腻男子死前并没有呼救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根本就做不到,无数的头发从他的嘴里伸出来,然后将他的嘴巴堵的严严实实的,这头发仿佛是从他的肚子里生出来的一样,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喉咙全部堵的满满的,看的人后背一寒,简直恶心之极,就连我见过那么多的被黑手杀掉的人后都觉得有些后背发寒。 油腻男子的双手还抓着许多的头发,仿佛在死前剧烈的挣扎过一样,原本被他穿的发黄的白衬衣此刻也已经被猩红的鲜血沁透,从衬衣的缝隙中也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头发丝,竟然已经将他的肚子撑爆了。 他整个人的尸体就那么躺着,表情异常痛苦峥狞,似乎死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不过虽然眼前的一幕有些令人发寒,不过我的内心却是仿佛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至少现在可以知道,这个油腻男子的死和我身上的鬼手并没有关系,他的死法和以前的受害者完全不同。 我暗中看了下石龙的表情,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太吃惊的样子,油腻男子明显不是正常死亡,一般人要是看着这个样子估计都会感到害怕,要是在没有经历鬼手后的这一系列事情,我怕是都已经吓的不行了,估计是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过多,我的心态也变好了不少,这油腻男子的死绝对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有关,只是石龙仿佛并没有被吓到,难道他也知道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相信着科学,对于鬼神一类的事情,大多嗤之以鼻认为都是假的,心理作用罢了,以前的我都是这么想的,包括那时的雷宇都是。 而石龙竟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让我不由的猜想着他的真实身份。 石龙仿佛知道了我的内心所想,笑着说道:“鬼神一类的事情,我可是相信的哦,而且还遇到过不少,这男子的死肯定是和那些东西有关。” 听到石龙的话,我也就明白了,看来石龙这个人也不简单。 我本来以为滟灵可能会害怕,毕竟女生的胆子一般都小,看到这种和鬼神牵扯的事情更是会恐惧,但是滟灵好像并没有多害怕,我看了看她,她对着我我摇了摇头,示意并不要紧。 距离天亮大概还有四个小时,也就是说四个小时以后油腻男子的尸体就会被人发现,然后估计这趟火车都会临时停运,也会在人群中引发惊慌。 只是这火车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鬼东西,我是实在没有想通。 石龙好像知道我的疑惑,朝着那油腻男子尸体的后面一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已经破碎的骨灰盒静静的躺在那儿,不知道为何,也不见里面的骨灰。 这个骨灰盒就是那个干瘦男子一直抱在手里的那个骨灰盒,几乎都没有松开过手,只是为什么现在骨灰盒碎在这里,但是却没有他的人影。 我瞬间想起了开始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看见那个干瘦男子出去了,好像上厕所。 难道油腻男子的死是他干的?“从他一上火车我就感应到了,本来想着,只要他不惹事儿,就这么和平共处也就罢了,没想到他竟然敢在火车上杀人。” 石龙似乎有些犹豫,然后说道:“*,这件事儿我必须得处理一下,找到现在躲起来的那个东西,我见你也不是普通人,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听到石龙这话,我想了下就答应了,要是一直任由那个凶手就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滟灵和我都会处在危险当中,尤其是滟灵,让她受到伤害,我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不过在石龙提出请求后,在我身后的水滟灵目光闪了下,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不过石龙却当作没有看见一样。 见我答应,石龙笑着说:“好,*果然好胆色。”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一直那东西留在车上,我也同样不能安心。 “我已经打了电话了,到时候这男子的尸体会有人来处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找到那个东西,然后灭掉他。” 石龙眼神一转继续说道。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我疑惑的问着石龙,如果这个石龙真的是个厉害角色,那么又需要我这个普通人做些什么呢?石龙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珠子,然后直接丢给我。 “那个开始躲在骨灰盒里面的小鬼其实好办,但是在它杀掉这个男子后,竟然连我也感受不到它的气息了,我估计可能是附在了那个干瘦男子身上,这样就能完全掩盖它身上的鬼气,现在它附在那个人的身上,连我也一时间找不到它。” 说到这里,石龙的眼神一冷,然后接着说道:“如果要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找过去,我估计会出事儿,所以我我们需要一个人将他们引出来。” “所以我现在是要充当那个诱饵是吗?”我苦笑着看着石龙。 旁边水滟灵一听到这话,瞬间炸毛,猛起来拉扯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去,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摇了摇头,示意我自己有考虑。 水滟灵眼中都是焦虑,更是狠狠的瞪着石龙,那样子仿佛是要将他活生生吞了一样,但是石龙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反倒是旁边的魅离倒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当然,我们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这个圆球是个法器,只要在那干瘦男子一现身后,你立刻摔破它,我们就会立刻赶过来保护你的安全。” 石龙说道这里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只要你信得过我们!”滟灵在旁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一直忍着没有开口,我当然知道,她是想要让我别去以身犯险,万一石龙并没有及时出现,那我就得交代在这里了。<\/b> 考虑 <\/b>我当然也在考虑,但是石龙说的也有道理,要是他们去,那个鬼东西肯定会一直躲着不出来,说不定逼急了还会对其他人下手。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是我或者滟灵,但是我是绝对不能让滟灵身处险境,要是身为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后面,那我还不如直接就死在鬼手之下算了,也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我再问一下,你有多大的把握在它杀掉我之前救下我。” 石龙听到这话,然后想了想,用手比划一下,说道:“九成。” 我笑了笑,然后就直接答应了。 要是石龙想都没想直接和我说有百分百把握,我估计就会直接拒绝,反倒是他话没有说的太满更让我容易相信他,要知道那些说话说太满的,十有八九都是唬人,我虽说和他聊的比较投机,但是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 九成的把握,值得我去赌一下,再说了,我有一种感觉,就算他没有及时出现,我也死不了,似乎我身上的鬼手并不希望我死在别人的手上,就好像一种宣言一样,我的命只能由它收下,当然这一点我也不确定。 第三十一章诱饵 只是上次和老乞丐一起搭着纸人一起赶路时,后面有东西叫我,最后忍不住回了头,本来如果我一回头就应该会被身后的东西切成两半,但是并没有,好像我身上的鬼手将那东西干掉了。 所以我才有这种感觉,不过这也不是确定的事情,我也是在赌。 “我有一个要求,你们必须保护好滟灵才行,这样我才能放心去当诱饵。” 想罢,我对着石龙说道。 石龙看了水滟灵一眼然后答应了,旁边的魅离则是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这里面最主要保护的是你才对好吧,水滟灵?那东西要是敢找她的麻烦的话,那估计这一车人都得死,她虽然不知道水滟灵的真实实力,但是从气息上就能察觉一二,而石龙的实力她也是知道的,能成为玄派的四大临时工之一,实力自然强悍。 有这两个人在后面保护着,别说是那么个小鬼,就算是再来十个同样的,救下他的把握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九成。 “我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滟灵看着我说道,她的两只小手已经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臂。 我摸了摸她的头,“乖,没事儿,我去一下就回来,石龙也说了,我肯定死不了,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就行。” “可是……” “不用说了,我去意已决,不用担心的哦。” 滟灵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赌上男人的尊严也不能让她跟着我一起犯险。 “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带着这个圆珠然后从这节车厢往过走就行,我们会跟在你身后,一定要等到看到那个干瘦男子后再摔碎珠子,切忌一定要拿好珠子,万万不能弄丢。” 石龙郑重的和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朝着水滟灵走去,然后轻轻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水滟灵担忧的看着我,对着我说了好多,无非就是要小心什么的,我笑着点着头。 然后转过身,正准备出发,石龙突然又叫住了我,然后从他的脖子上取下一个折成三角后穿着一节小红绳的符咒,让我戴在脖子上。 “这是一个平安符,万一到时候出现意外不能够摔碎珠子的时候,它会起到作用的。” 我慢慢的把这符咒戴在了脖子上,感觉好像也没啥不同,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按照他说的做。 戴好了符咒后,我朝着水滟灵和他们摆了摆手,然后就开始出发了,速度不快,轻轻踏着步子顺着车厢走过去了,一只手放在身前,而另一只手却紧紧的握着那个珠子,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那干瘦男子既然已经被鬼魅附身,那么必定不敢离我们的车厢这么近,估计可能会离得远些,好让自己混在人群中不被石龙发现。 其实按照石龙所说,他本来也没打算对它出手,只是它实在是坏了规矩,在石龙眼皮底下杀人,这才惹到了石龙,可是我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多人他不杀,偏偏要去杀这个油腻的男子呢?每节车厢的相连处都有一个厕所,一个热水器方便好接热水,而我们的那头却是只有一个厕所并没有热水器,而且我们那是最后一节车厢,后面也没有车厢连着。 一节车厢的距离不算远,很快我就已经走出了我们的那节车厢,我没有回头看,因为我害怕滟灵会担心,车厢中只有昏黄的灯光,火车行走在铁轨上的“哐当,哐当”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不过越是这种情况就越紧张。 这就像你明明知道在某一节车厢会有人要杀你,但你还必须走到他的跟前,而每当进入一节车厢时都会小心翼翼,紧张感十足,仿佛那个人就在这里,但是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时,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一走到这节车厢的尽头,快要进入下一节车厢时,又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这种折磨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此刻走在车厢中的我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了。 就在我还在向前走的时候,后面已经看不到我背影的水滟灵却是已经变了一个模样。 原本柔弱的她此刻气场暴露无遗,原本的长发已经变得更长了,此刻在一种黑气的缠绕下在空中随意的飘动,妖异的红唇,微微苍白的脸色,以及如寒冰凌冽的眼神正死死的盯着石龙,仿佛就要直接将他撕碎。 此刻的水滟灵宛若一头厉鬼,旁边石龙的神色倒是没有变化,只是盯着我消失的背影。 而那魅离此刻竟然连帽子都已经被她摘下来了,露出那张绝美的面孔和额头不明的红字,全身上下如同一个小豹子一样,双腿弯曲,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挡在额头前,发出阵阵*,看上去是在威慑,但是微微颤抖的身子却暴露出此刻她的恐惧,这是绝对的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制,甚至只要水滟灵愿意,就算她不动都能直接压制到那个魅离动弹不得。 虽然石龙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是额头上也已经起了层层的汗珠,石龙也没有想到,这位竟然是如此难缠的主。 一头千年的厉鬼就这么站在那儿,要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死在他手里的鬼魅不说一百也有八十了,但是千年的厉鬼,这还是*见到。 身为玄派听调不听宣的四大临时工之一,也倒不是他怕了,只是并没有和她为敌的原因,她要怎么样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躲在暗处的小鬼一直不肯出来,如果他视而不见那么肯定就给了玄派高层废除临时工的理由。 这个临时工的身份现在对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也能得到一些特殊的待遇,他并不想失去,但是现在又出现了僵局,如果它出来了就好说,直接一拳打死做数。 但如果它一直躲着,自己也拿它没办法,到时候全车的人都会成为它的人质,而事情也会闹大,最后还是会被玄派高层的人拿来做文章。 此刻被水滟灵这么看着他的心里也有些慌乱,万一这疯婆子直接开打,那这事儿就算完了,他们之间一旦开始,要分出胜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 说不定那只小鬼还会趁机逃跑,到时候更是麻烦。 也不知道那个小子是哪儿来的福分,竟然有一只千年厉鬼做保镖。 不对,好像不是保镖。 听那小子的语气,好像是未婚妻来着。 想到这里石龙也是满脑子黑线,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还好不知道为啥那小子竟然不知道她的身份,而且好像她也不太想要让那小子知道,所以她还是有些分寸的,没有直接就开打,不过看她这样子,这仇算是结下了。 想到以后总有一个千年的厉鬼在惦记着,饶是石龙也有些头皮发麻。 水滟灵冷哼一声,然后转过头盯着车厢通道的那边,冷冽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担忧,虽然那个石龙说的没有问题,她也明白,这里的几个人只有方爽能去当这个诱饵。 但是她就是不爽别人拿方爽去当诱饵,虽然只要那小鬼一暴露气息,她就能瞬间找到它然后直接杀掉,但是她也不想在方爽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水滟灵现在的心里惆怅极了。 第三十二章熊心豹子胆 虽然他们可以不管这件事情,只要有她在身边,那小鬼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会敢靠近一步,但方爽不知道为何却要插入这趟浑水来,所以她也没有办法。 只是要是让她知道方爽的想法怕是会更无奈吧,要知道方爽之所以会插手进来,完全就是因为他害怕躲在暗处的那个小鬼有可能会对滟灵不利才出声答应的。 反正这一切都怪这个石龙,都说女子最是记仇,这可是一点儿也没说错,石龙在不知不觉下已经被记下了一笔,要是方爽出了什么差错,就算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要让他好看。 水滟灵在心里这样想着如何去折磨石龙,不由的嘴角竟然带出一丝笑意,石龙却是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恶寒,然后偷偷的看了一眼。 看到她嘴角的笑意,更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慌。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自然是不清楚的,只是如今的我可比石龙还要累,不知道为啥,那小鬼一直没有出现,每次走过一个车厢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那鬼东西突然冒出来。 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出现什么怪异的事情,只是在第八节车厢的时候突然从厕所里面出来一个老头,直接给我吓得差点儿就跳起来了。 那老头仿佛看神经病一样,然后就回去了,我也是有些脸红,竟然这都能被吓到,也是自己的神经崩的太紧了。 在那老头过去以后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在车厢里偶尔还能听到从旁边传来的磨牙呓语声,这倒是让我感到心安不少。 继续的往前走着,还是一如既往的每过一个车厢是都提心吊胆的,只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大概走了多久,因为每节车厢都一样,没有什么差别,看多了以后更是有些麻木,甚至连原本忐忑的心似乎都有些松懈了。 只是很快我就察觉出不对劲了,我的步子走的比较小,但是速度却不是很慢,我了解过这趟火车的卧铺车厢总共十八节,然后中间一个餐车,后面就是硬座的车厢了。 从遇到那个老头后,我算了下时间应该是过了大概十五分钟左右,遇到老头的车厢是从我们那个车厢往过数的第八节车厢,按照我的速度来说,现在的我应该早就到了餐车的位置才是啊,怎么会还在卧铺的车厢,这绝对不正常。 想着可能是我数错了吧,然后继续往前走,只是原本松懈的心再一次绷紧了起来。 这次我的步伐稍微快了着,然后每过一节车厢就在心里暗暗的数着。 在我数到第十结车厢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因为心中已经确定了答案。 我朝着前面看了看,还是一眼看不到头,昏暗的灯光照耀着,根本看不清到底还有多远才能到餐车,再往后看了看,也是一样。 周围变得非常安静,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且本来还没有注意,本来应该能听到的火车和铁轨摩擦的“哐当”声也听不到了。 感觉这整辆火车,好像就我一个人。 鬼打墙。 原来的自己不相信,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而经历了这一切以后我也终于相信和认清了许多的事情。 所以我也深刻的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一直都在同一个地方转悠,根本走不到头,就只能一直被困在这里,忍受着心理上的巨大折磨。 我身上的冷汗一瞬间就出来了,连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无声的恐惧围绕在我身边。 此刻的我也没有继续往前,因为遇到鬼打墙后怎么跑也跑不掉的,倒不如节省下体力好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我立在原地,不敢动弹,此刻的我内心更是期待发生一些事情,因为心中心里上的折磨真的是太恐怖了。 车厢中的一切都仿佛是定住了一样,在这个空间内只有我一个能动的物体,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以及跳动速度极快的心跳声。 我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珠子,这可是关乎着自己性命的东西,万一弄丢了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只是虽然心中紧张的不行,但是并没有太过于慌乱,石龙说过只有当那个干瘦的男子出现的时候才能将珠子摔碎,不然就只能前功尽弃。 不止这样,那干瘦男子也会心中生出警惕,隐藏的更深,到时候再想要找到它就更难了。 所以我必须保持镇定才行,一旦自乱阵脚,只会害了自己,毕竟关于鬼手的猜测并没有确定,万一这鬼手不想要自己亲手杀我了怎么办?那不是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想到要是自己死了,那水滟灵得多伤心啊,我的心就更坚定了,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无声的恐惧还在围绕着我,我也没有动,这种情况不知道怎么办,反而不如不动,以静治动,拼的就是谁的耐心更足。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连我的脚都开始麻木了,脖子也开始酸痛了,但是没有办法,我要是先动就是我输了。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挠我,我还是没有动,只是感觉好像越来越痒。 最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用另一只手去挠了一下,这一挠不要紧,当手伸回来的时候,我的手上竟然抓了好一大把头发。 本来神经就紧绷着,此刻突然看到满手的头发自然是给我吓的一下子滚在了地上。 然后轻轻的回过头,这一回头直接就给我吓的不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背后竟然站着一个被头发包裹住的巨大圆球,那些头发仿佛是长在那圆球上一样,围绕在圆球周围飘动着。 我咽了口口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两只脚更是好像抽筋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圆珠,然后静静的观察着那个圆球。 其实按照我现在的心态,看到这一幕不至于这么夸张,但是在开启的那种安静,紧张的状态下持续了那么久,此刻无声无息出现的满是头发的黑色圆球着实是给我吓的不轻。 那圆球上的头发密密麻麻的,看的我心里发慌,但是却又动弹不得。 而当我看到那团圆球到底是什么的时候,更是一阵头皮发麻。 从头发飘动的间隙中,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个巨大的圆球竟然是由一颗颗人头组成,每个人头都把眼睛挣得大大,面色惨白,七窍流血,有的头颅上竟然还有蛆在慢慢的爬动。 而且我在那一堆头颅中竟然还看到了那个油腻男子的头颅,他面容扭曲,从嘴巴里长出的头发竟然伸了好长,与其他的头发一起飘动着。 我的双腿还在抽筋着,根本动弹不得,那颗圆珠也被我攥在手心,刚刚转身看到那黑球的一瞬间,差点吓的将那圆珠直接扔出去。 不知道为啥,那干瘦男子并没有出现,整节车厢内就只剩下我和这个鬼东西。 由于腿不能动,我只能一只手握住圆珠捏成拳头,另一只手则直接在放在地上,靠着手上的力量支撑身体,然后慢慢的往后方移动,尽量远离这个由好多头颅组成的圆球。 只是那圆球竟然丝毫都没有让我逃脱的意思,见我撑着双手慢慢往后移动着,瞬间就好像愤怒了一样,周身的头发竟然突然静止,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 第三十三章严重缺氧 然后突然静止的头发疯狂的飘动了起来,一根根头发仿佛鞭子一样,胡乱的在车厢中抽打着,连旁边包间的门都直接被打烂了,露出里面的场景。 黑暗的包间内,一具具尸体胡乱躺在地上,满地都是鲜血,有的甚至都已经被分尸了,四肢和头颅撒在何处。 这节车厢的人竟然都被杀光了!看着这些尸体,我害怕的心情逐渐被愤怒取代了,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看着那团由头颅组成的黑球还在肆意的挥舞着头发不断的破坏这周围,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深深的厌恶。 只想着摔碎珠子,让石龙赶过来收拾了这个鬼东西,但是那团黑球仿佛知道了我的想法一样,我手刚一抬,就有一团头发径直冲了过来直接绑住了我的手。 接着越来越多的头发迅速的伸了过来,直接将我的全身都绑的严严实实的,一团头发竟然直接从我的鼻子和嘴巴中伸了进去,似乎想要直接伸进我的肚子里。 我握住圆珠的手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用另一只手赶紧抓住那团头发,不让它们继续往里面伸,但是其他的头发竟然直接挥舞过来,打在我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满全身,直接将我的衣服打破,露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再加上正在塞进我嘴巴和鼻子里面的头发,堵塞住了我的呼吸道,连惨叫都不能发出来,此刻的我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窒息的感觉让我的头颅严重缺氧,感觉脑袋里仿佛有一千一万只蚂蚁正在疯狂的撕咬着我一样。 与此同时,我的意识也在渐渐的消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来那个油腻男子的死相,真是令人恶心致极。 终于我的力气也好像全部用光了一样,塞进我鼻子和嘴巴里面的头发更是直接就进入了我的肚子里,仿佛直接生在我的体内,然后沿着我的血管往全身蔓延。 死亡的感觉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来的直接,伴随着身体的巨大痛苦,我终于忍受不住,就要这么昏厥过去。 突然从我脖子上挂着的符咒突然自己漂浮了起来,然后一道火光沿着伸进我身体里面的头发飘过一条火龙一样,瞬间就将那个黑球点燃。 那个黑球外面的头发更是被这火龙一冲之下全部都燃烧殆尽,露出了里面光秃秃的头颅。 而原本面无表情的头颅,此刻去一个个的都不断的扭曲了起来,更有甚者,竟然如同活人一样龇牙咧嘴。 然后那团连接在一起的头颅竟然一个个的都在融化,慢慢的化作黑色粘稠的液体直接流在了火车上。 而本来聚成一团的头颅也突然直接就散架了,落的到处都是,有好几个甚至还滚在了我的身边。 落在地上的头颅依旧在龇牙咧嘴,慢慢的化作一团黑水。 在我脖子上挂着的符咒在突然发威后也也仿佛用光了力气一样,直接的垂了下来,继续落在我的脖子上。 突然窒息了那么久之后,我直接躺在了火车地面上剧烈的咳嗽着,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痛苦万分。 很快那些四散的头颅全部都化作了黑色的粘稠液体,整个车厢都被那液体包裹着,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 我躺在地上咳了好久才缓过来,看着满车厢的黑色液体,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翻腾。 突然,那散落的液体竟然流动了起来,所有的液体都朝着我前面一点儿汇集,最后竟然凝聚成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黑色的影子在一阵涌动过后竟然直直的立了起来,看着就好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抬头看过去,只见那黑色的影子竟然变得宽大粗实起来,然后一抬手,就看到那团黑色的影子站在原地没动,但是从地上伸过来一只黑手,直接就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如果不是这个影子的黑手不是那种纯粹的黑,而是一种粘稠的亮黑色的话,我都快认为这就是在我身上的那个黑手。 我的脖子被紧紧的掐住,窒息的感觉又一次袭来,但是我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 慢慢的,那个影子将手抬高了,而我也被带着卡在了空中,在重力的作用下,我只能扑腾这双脚,一只手不断的在空中挥舞着。 绝望以及死亡的恐惧如同潮水一样涌过来,我只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儿力气,将另一只手中紧紧握住的珠子朝着地面狠狠的摔了下去。 “当”,清脆的声音在这节车厢中散发开来。 那珠子直接碎裂开来,只是在碎裂的一瞬间,无尽的雷霆猛然的从那珠子中爆发开来,瞬间闪耀了整个车厢。 “做的好”一道声音从雷霆中传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猛的从雷霆出冲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一道粗大的闪电冲着那道黑影冲了过去,转瞬既到。 然后就看到一个硕大的拳头直直的打在了那个黑影的胸口,直接将那黑影打飞出去,撞在了火车的车厢顶上,然后又掉落下来。 等到那黑影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才能看清那人的面孔,正是石龙。 由此也可以看出石龙的动作究竟有多快,几乎在雷霆出现的一瞬间就将那道黑影击飞,肉眼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动作。 而此刻的他全身上下被雷电围绕,宛若一尊雷神一般。 与之一起的还有滟灵和那个叫魅灵的女子。 滟灵刚一从雷电中冲出就接下了刚从那黑影手中脱离的我。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不过相比于死亡,这种程度的痛苦我还是能够忍受的。 “没事儿吧,我来晚了。” 滟灵看着我难受的样子更是心痛之极,整个人神情紧张,一双大眼更是水珠凝动。 “咳咳……咳,没……没事儿,你们来的……正好”看着滟灵担心的样子,我的心中莫名的一暖,更是觉得活下来的感觉真好。 看着如此难受的我,水滟灵此刻的心中已经又给石龙化上了重重的一笔,这次事情完了,是得和他好好“谈谈”了,这么想着又往石龙那儿瞧了一眼。 而此刻宛若一尊雷神降世的石龙的心中却是又猛的一颤,感受这背后扫来的一道目光,也有有些心虚。 被石龙一拳打飞的黑影,此刻躺在地面上,不断的蠕动,刚才石龙的那一拳,竟然直接将它的身影给打散了。 那道黑影蠕动了几下之后,突然化作一道水流一般,向着与石龙相反的方向就要直接逃掉。 “哼”,石空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冲着魅离说道:“动手!”只见那个叫魅离的女子竟然身形飘忽,对着那道黑色的水流直直的追了过去,而且速度非常快,一个转眼就将那道黑水给拦在了身后。 谁知那道黑水竟然一个猛的转弯,竟然绕过了女子,继续向着后方奔驰而去。 魅离突然笑了,露出了两个小酒窝,煞是好看,只是此刻也没有人在旁边欣赏。 只见魅离从怀里突然拿出四只小旗子,想着那黑水水流前方扔了过去,又飞快的将另外两只插在了自己的身前。 然后就看到魅离口中念着什么口诀,那黑色水流的速度也非常快,就在它马上就要飞出那两只小旗子的界限时,魅离突然停止了,双手对着面前的小旗子一指。 第三十四章牢笼 顺着四面小旗子一道发光,然后瞬间连成一个光幕,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就将那黑色水流给困在了里面。 那黑色的水流似乎不死心,径直朝着那光幕撞了过去,只见到那黑色水流就直接被弹了回去,而那光幕出现了如同水纹一般的痕迹向着周围扩散而去,等到水纹消失时,那光幕竟然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反倒是给黑色水流在光幕上撞了一下以后,竟然颜色暗淡了不少,只能静静的躺在了那里。 看到这一幕,石龙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这几年和着魅离一起搭档了这么久,练就出来的默契自然是已经纯熟之极了,好不容易拼着惹下水滟灵这个麻烦才给吊出来,要是让它给跑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旁边魅离在做完这个后就退在了一边,这个小东西困在这里面是绝对出不来的。 我在旁边看着也是啧啧称奇,这套阵旗可真是厉害,直接化作一个金色的牢笼,竟然直接就将那东西困在了里面。 旁边水滟灵倒是看都没看那玩意儿,只是扶着我问着我还有哪里受伤了什么的。 其实也是,这套阵旗虽然看着很厉害的样子,但是也只是对这种小鬼物才有用,主要的作用还是封闭这片空间,不让那鬼物逃出去而已。 如果要是换成水滟灵的话,估计也就一挥手的事儿,就能直接将那套阵旗打的粉碎。 滟灵扶着我站了起来,然后慢慢了走到了那金色牢笼的跟前,冷冷的看着那道水流。 那道黑色水流在碰壁后也老实了起来,估计是看到冲不破那牢笼也放弃了。 然后就看到那道水流慢慢的蠕动了起来,很快就又化作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在那里。 那道黑影立在那里后竟然慢慢的变充实了,最后化作了那个干瘦男子。 而此刻的干瘦男子比起开始看到时更加的干瘦眼睛都快凹进去了,整个苍白的脸庞好像就只有一层皮,全身上下被一片浓浓的黑气缠绕着。 “明明井水不犯河水,我又没有主动对你们出手,你们又为什么要这么逼我?”干瘦男子恨恨的说道,对于眼前的这个高大男子充满了浓浓的忌惮。 不但如此,旁边的那个带着鸭舌帽的女子更是让它感觉到难缠,最恐怖的是后面的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稍微看过去一下,就感觉眼神刺痛。 开始在包间它躲在那个骨灰盒,虽然也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同类气息,但是远远没有此刻来的更为强烈。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猫遇到了同为猫科动物的老虎一样,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制,那股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鬼气,更是让它感觉到难受。 石龙笑了笑说道:“是,本来我是打算井水不犯河水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而已,没有必要遇鬼就杀。” 顿了顿,然后石龙突然收起笑容,脸色一沉继续说道:“但是,是你先坏了规矩,竟然在这么多人的火车上杀人,给我惹麻烦的,那就怪不得我了。” “那是他该死!”干瘦男子的神色突然激动了起来,冲着我们嘶吼道。 “他骂我,打我,我都可以忍受,但是他竟然打碎了我的骨灰盒,只要在有几天,再有几天就好,我就能出世了,但是他害的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不杀他杀谁?”干瘦男子疯狂的咆哮着,只是在他这番话出声后,石龙突然眼神一冷。 “以身化鬼,你竟然甘愿堕入鬼道,将自己练成鬼物。” 我听到这话突然有些疑惑,以身化鬼?这是什么?石龙盯着他继续说道:“自古以来,人鬼两立,你竟然敢打破界限,企图修鬼道,以人之身化成那污秽的鬼物。” “那又如何?鬼有什么不好,不受生老病死的束缚,不必受人欺压,自由自在的多好。” 那干瘦男子的神态近乎于癫狂。 旁边魅离和水滟灵听到他这话都是各自脸色一变,不知作何感想。 只是石龙听到这话泛起了冷笑,“自在?那你可曾想过好多鬼物宁愿放弃这份自在,都想要变成人,但是都不能涉及人鬼的界限,每日没时都在提心吊胆害怕着!” “人的生老病死都有定数,谁不想一辈子活的轻轻松松,就算是鬼物也有自己的挣扎,你竟然胆敢污了人鬼的界限,不配为人,也不配为鬼!”此刻的石龙仿佛气到了极点,一身的雷霆之力,围绕在他身前,不断的游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宛若一尊雷神。 “放屁,我这一辈子从没有享受过作为一个人的美好,从小就被父母给扔了,靠着捡垃圾长大,受尽了白眼,而且还要忍受病痛的折磨,所以当人有什么好?”干瘦男子此刻全身鬼气涌动,竟然在头上生出了两只角来,一瞬间仿佛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鬼。 原本困住他的牢笼,此刻竟然光芒大作,疯狂的压制着他的气息,但是无论这么压制都没有用,无尽的鬼气汹涌而来。 石龙怜悯的看着他,那种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死物一般。 “小心,他已经彻底沉沦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抛弃了自己作为人的身份,化成了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石龙出声提醒着。 石龙时刻也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如果单纯是普通人和单纯的鬼物,他完全不会这样,因为至少还会有意识,但是一旦涉足人和鬼的界限,很容易就会变得不人不鬼,沉沦在鬼物的杀戮情感中。 而这个时候他的实力也会大涨,而且极度渴望鲜血,无论是什么,人鬼或者畜牲全都杀,如果没有人阻止,就会一直杀下去。 看着干瘦男子此刻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些发慌,石龙说的什么以人化鬼什么的我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此刻的我却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水滟灵的神情也有些紧张,人鬼之道的界限是绝对不允许踏足的,一旦踏足人神共愤,连这片天地都容不下。 “魅离,保护好他们!”石龙脱下了外套,然后全身猛的一震,里面的衬衣就化作了飞灰,露出了全身虬龙般的肌肉,一层层的雷电从他的肌肉上闪耀着。 魅离在收到命令后,看了看那鬼物,似乎有些犹豫,但是并没有犹豫多久,就直接一闪,飘在了我和水滟灵的身前。 如果只是开始的那只小鬼的样子,根本就不需要石龙出手,她都能轻松搞定,但是看着那鬼物不断攀升的浓浓鬼气,再加上她所知道的关于人鬼之间的界限后也就明白了。 现在的她根本就帮不上忙,反而那团鬼气更是有些影响着她额头的封印,若是她额头的封印一旦解开,恐怕事情会更加麻烦,反而会让石龙更加不利。 水滟灵看到这气息逐渐攀升的的干瘦男子,心中也是微微一紧,虽然说这干瘦男子已经堕落成半人半鬼的样子,但是对她来说也造不成威胁。 这种半人半鬼的东西被人叫做鬼人,水滟灵也是知道的,一旦成为鬼人,就会失去灵智,人鬼皆杀。 人鬼之间的界限仿佛是天定下的一样,不可跨越,一旦有人尝试跨越这条路,必定遭受天谴。 第三十五章因果关系 而且这其中有些及其巨大的因果关系,仿佛在冥冥只有有那么一根线一样,这种因果可不是普通人就可以背负的。 这么想着,水滟灵看了看我,以前就有人尝试跨越这条因果之线,逆天改命,而最后的结果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才会有些紧张。 前方,那本来困住鬼人的牢笼此刻终于撑不住这浓郁的鬼道气息,直接就被撑爆了,那四面小旗子直接就普通经历了恒古的岁月,直接腐蚀掉了。 突然,那干瘦的男子全身一抖,全部散发的鬼气竟然不断的收了回去,全部的凝聚在他身上,仿佛变成了化作他身上的铠甲一样。 而那干瘦男子的样子也大变样了,整个人的皮肤都变成了绿色,眼睛也突然变大了,整个眼眶都被涨爆,而眼珠竟然消失了,只留下了两个黑洞。 整个身躯也突然变大了好多,甚至还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绿色鳞片,让人感觉仿佛一头从地狱爬出来的夜叉一样。 而且它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的意志,变成了了一个野兽一样,长出了獠牙的口中突然喷出一大片黑烟。 没有了那金色牢笼的束缚,直接那片黑烟直接迎面扑过来,来不及躲闪的我们瞬间置身其中,感觉整个人都被杀戮的冲动所支配,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为啥,处在黑烟中的石龙仿佛受的影响不大,其次是我,受影响最大的竟然是魅离和水滟灵。 魅离更是捂住头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仿佛一个巨大的声音在她脑海中蛊惑着她,整个人面色苍白的倒在地上。 而她额头的封印竟然不断的闪烁着红光,仿佛马上就要消失掉了一样。 而水滟灵比魅离好些,但是也差不了多少,整个人翻滚在地上,不过她尚且还能保持神智,但是此刻的她也是不好受,那道黑烟卷过来的时候她本来能够躲掉。 但是由于我在身前,所以并没有展示真身,只能站在那里任由这黑烟卷过来。 其实他们对鬼人了解的不是很具体,鬼人最恐怖的不是自身的实力,是它能够化作人世界最邪恶的欲望,一旦被这欲望所占领,就会变成和鬼人一样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而且因为鬼人身上的鬼气比起身上的人气更为浓郁,所以对鬼的作用比人大的多。 而且越是强大的鬼就越是这样,所以此刻的水滟灵更是在竭尽全力的控制自己的心神,尽力不让自己失控。 不然,以那鬼人的实力,如果再加上她的话,石龙一个人肯定挡不住,这一车的人都会死,而死的人越多就会化成鬼人的养料,鬼人会更加的强大,到时候无人能够阻止。 “不好,这黑烟竟然能够勾起人心中的欲望!”石龙心中一沉,这次可是麻烦大了,本来以为对方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小鬼而已,没想到竟然惹出了这么一尊鬼东西来。 看着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魅离,以及在我旁边尽力控制自己欲望的水滟灵,石龙更是有些急迫,要是让魅离突破封印,水滟灵那疯婆子也失去灵智的话,自己可是就死定了。 我此刻在这黑烟中也是昏昏沉沉的,那黑烟笼罩着我,脑海中不停的有一个人在和我说让我杀,杀掉所有人,一个不留。 这次的情况和上次慧能方丈帮我封印身上鬼手时几乎一模一样,很快我就已经神志不清了,甚至连周围的东西都看不清了。 也听不到周围的其他声音,只有那个带着魅惑的声音不断的响在我的脑海,仿佛要将我的脑子都涨破。 水滟灵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心中更是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办法,这黑烟仿佛附骨之蛆一样,根本就摆脱不掉,而且天生对鬼物有压制性。 更何况她本就是千年的厉鬼,心中的戾气本来就比一般鬼物强大,所以这黑烟对她的影响更是巨大,所以她必须竭尽全力的去抗衡这黑烟,根本就没有闲暇的时间来帮我。 “没办法了”,石龙一咬牙,顾不得那么多了,全身的雷霆猛然爆起,一瞬间仿佛体内竟然有龙吟之声。 然后就看到石龙双手一合,雷霆之力瞬间从他的双手间升起,然后处在这片空间的车厢都摇摇晃晃,从车厢的上空直接升起。 “九霄神雷,降”石龙的神色肃穆,面相庄严,整个人口中楠楠做语。 本来是万里无云的夜空,突然间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瞬间布满了这一块的天空,暗沉的夜色下,一道粗大的雷霆伴随着炸雷声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火车上。 但是火车却安然无恙,那雷霆竟然直接从车面穿过,然后直接落在车厢内的鬼人身上。 “砰”整节车厢仿佛被炸开一样,处在车厢内的玻璃和昏暗的灯光瞬间破碎,一股巨大的狂风伴随着雷霆之力从落下之处四散开来直接向着车厢两头散开,将那本来闷沉沉的黑烟直接吹散。 这力量之大,我直接被吹飞然后撞在了车厢边直接昏了过去。 魅离更是直接被吹到了下一节车厢中,躺在那儿不见动弹。 而水滟灵则好一些,只是在原地稍微退了几步然后就停在那里了。 此刻那些黑烟已经消失不见了,所以水滟灵内心的戾气也渐渐的消失下去,不用她在苦苦压制。 石龙在使出这一击后整个人都没好到哪儿去,从他的双耳,和鼻子中都流出了鲜血,单膝跪在地上,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雷霆劈下的地方,一团漆黑,在车厢的地面上更是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洞口,甚至都可以看到地面,整节车厢也仿佛风中残烛,破破烂烂,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碎掉一样。 虽然这道天雷比起雷劫差远了,但是好歹也是天雷,这还是石龙极力克制下结果,要是任由自己召唤下的“九霄神雷”直接劈下来,别说这一节车厢,估计大半个个火车还有火车上的人都会化作飞灰。 这就是九霄神雷的威力,水滟灵恢复灵智以后看着正半跪在地上的石龙也是感到惊讶,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他很强,但是他竟然能直接召唤出这么大的一道天雷,也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传闻中,九霄神雷正是雷劫的化身,乃是世界上最至刚至阳的东西,对鬼魅更是有着天生的压制性,寻常的小鬼,就算是普通的雷雨天气都会有可能直接让其形神俱灭,更不用说是这种天雷了。 不过水滟灵是千年的厉鬼,千年的修炼加上自身的鬼气浓郁,这种不完全的九霄神雷对其而言虽然也有一些压制,不过却是不可能会打倒她。 但是还是让她心中生起了浓浓的忌惮,心里想着要不就不去主动找他的麻烦了?要是让石龙知道此刻水滟灵心中所想估计怕是会哭笑不得,他此刻的情况确实不好,九霄神雷他还不能完全掌握,而且还得紧紧的控制好才行,不然就会误伤其他人。 如果不是开始的情况过于危急,一旦让水滟灵和魅离沉沦,再加上那鬼人,他今天怕是就会搭在这儿了。 水滟灵回头看了看我,发现我没什么大事儿,只是昏厥过去后,就转过头看着那团被天雷炸得漆黑的鬼物。 石龙也抹了抹身上的血,然后直接就站起来了,同样冷冷的看着那漆黑的鬼人。 第三十六章一动不动 被天雷直接炸在身上,此刻的鬼人也是凄惨无比,全身上下冒着黑烟,绿色的鳞片直接被炸开,一道道的伤口还时不时的有雷电闪出。 连头上的鬼角都直接被炸断了一根,整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过石龙和水滟灵都没有掉以轻心,鬼人的实力他们不清楚,但是从开始的黑烟可见一斑。 “咚咚”“咚咚”突然那鬼人的心脏处竟然猛烈的跳动了起来,而且声音如响雷一般,然后就看到那鬼人身上的伤口竟然在慢慢愈合。 看到这一幕,石龙和水滟灵都紧张了起来,这鬼人果然不那么容易干掉。 石龙身上虬龙一般的肌肉猛的一抖,全身的雷霆再次闪耀起来了,而水滟灵也是在猛然的一阵气场爆发后露出了真实的面容,一团团的黑雾缠绕着她那可以落在地上的长发在空中飘舞着。 整个人的眼神也变得冰冷无比,整个人的气息也突然变得强悍万分,让在一旁的石龙也忍不住眼皮跳了下。 不禁的在心里想着,要是完整的九霄神雷落在水滟灵的身上,她到底能不能接下来,只不过刚有了这个念头的他赶紧摇了摇头。 现在的事情已经弄大发了,如果不赶紧消灭掉这个鬼人,怕是还要出大乱子。 对面鬼人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让石龙和水滟灵同时绷紧了心弦。 在方爽当时摔碎了那个珠子后,这片天地都仿佛处在一个结界中,在这个结界里一切的东西都被保护着,同时也隔绝了处于这几节车厢的普通人的感觉,否则当那道雷霆劈下的时候就会有人察觉到了。 这也是一种保护,防止在和那鬼物的争斗中会误伤到普通人,但是他也没有想到那竟然不是普通的鬼物,竟然是传说中的鬼人。 然后经历了天雷滚滚之后,这片结界更是摇摇欲坠,时刻都有可能会被他们打斗的能量波动到,然后碎裂。 石龙和水滟灵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趁着那鬼物还未恢复,迅速出手。 石龙张开双臂围绕着雷霆冲着躺在地上的鬼人冲去,而水滟灵则是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那鬼人的身后。 两者瞬间而至,然后就看到石龙带着雷霆的一拳直接砸在鬼人的胸膛上,竟然砸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深坑。 就在鬼人受到石龙的冲击后就要往后飞去时,水滟灵在鬼人身后直接伸出鬼爪,想着那鬼人的后背一抓而去,竟然生生抓出了五条深深的指印,然后再次向着前方倒过去,直接跪在了地上。 此时鬼人仿佛又活过来了,原本砰砰的跳动的心脏此刻竟然突然停止了跳动,然后见那鬼人突然爆发,生出绿色鳞片的双手猛的一挥,两道森森的鬼气凛然朝着水滟灵和石龙冲了过去。 猛然的变故让两人措手不及,石龙双臂雷霆跳动然后直接挡在身前,直接将他击退。 而水滟灵没有选择硬接,身影一闪堪堪躲过,那道鬼气直接斩在车厢中,在车厢中斩下了好大一个印痕。 “孽畜”石龙爆喝一声,单臂一摆,雷霆涌动,然后朝着鬼人一拳冲出,一道雷霆*朝着鬼人猛的冲了过去,气势磅礴。 配合着石龙,水滟灵冷哼一声,直接在身前聚起了一团黑雾,然后那黑雾猛然燃烧起来,发出熊熊的黑色火焰,也朝着鬼人冲了过去。 “吼”鬼人发出一声怒吼,全身鳞片猛然一缩竟然化成一道鳞甲挡在身前。 银色的雷霆*冲在那鳞甲上直接将那鳞甲打碎,而那道黑色火焰更是越过鳞甲直接铺在鬼人身上。 然后猛然暴发,黑色的火焰缠绕了鬼人全身,任由那鬼人怎么挣扎那黑色火焰也不见减弱半分。 而冲去鳞甲的银色*气势不减,直接从那鬼人的胸膛一穿而过,发出一声闷沉的响声后,生生的将鬼人打成了两节。 分成两半的鬼人竟然还是没有被消灭,在黑色火焰的燃烧下不断的翻滚颤抖。 但是不管那鬼人如何的挣扎,那火焰就是普通附骨之蛆,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红莲业火。 火焰烧在那鬼人的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烤肉一般。 不过可是没有烤肉的香味,只是散发着一阵恶臭,让人反胃。 鬼人不断的发出哀嚎,但是却无可奈何,那黑色的火焰就是灭不掉。 石龙看着那团黑色的火焰也是眼皮一跳,心中生出一种恶寒,更加的觉得这个疯婆子不能惹。 而水滟灵此刻正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断成两节的鬼人,看着它满地翻滚不断哀嚎的样子,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石龙看见水滟灵嘴角泛起的冷笑,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那鬼人翻滚的动作在黑色的火焰下越来越小,然后竟然直接就不动了,仿佛就这么死去了一样,不过水滟灵并没有打算收起黑炎。 反而细手一翻,从头发处又飘过来一团黑雾,直接扔在了那不在动弹的鬼人身上。 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原本缠绕在鬼人身上的黑炎竟然瞬间变得更加剧烈,直接就将两节鬼人身体的地方化作了一片火海。 “滋滋”的声音变得更大了,那鬼人的全身本来就被雷霆炸的漆黑,现在在黑色火焰的燃烧下变得更加黝黑。 满车厢都飘荡着腐尸般的恶臭,连石龙和水滟灵也捂住了鼻子。 这道黑炎算是水滟灵的杀手锏了,更是与她的灵魂本源有关,所以每当头发上缠绕的黑雾少一分,她的脸色也就苍白一分。 被这火焰染在身上,只要水滟灵不愿意收回,就会一直燃烧下去,直到将所烧之人完全化作灰烬。 但是这鬼人不同,虽然此刻的它好像已经被完全的消灭掉了,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一旦给这鬼手逃掉,再让它多杀一些人后,就会慢慢的成长起来,将所杀之人当作养料不断的强化自身,到时候就几乎无敌,只能等待天谴的降临。 而到了那时,也不知道会死上多少人。 很快,那鬼人就已经被烧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一个鬼头静静的立倒在地上,水滟灵和石龙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松了下来。 鬼人的其他部位已经被烧成了一团黑水,躺在火焰里慢慢的沸腾了起来,最终化作蒸汽消失不见。 “咳咳”石龙见到这一幕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只是嘴角刚刚要扯出一丝苦笑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小心”水滟灵突然开口提醒道。 那鬼头竟然猛的从头颅上散发出一道雾气,那雾气不知道是什么,竟然将这黑色的火焰给生生的压制住了。 然后又从口中喷出无数的头发丝,径直朝着水滟灵和石龙而去。 石龙见到那鬼人竟然还没死绝,在水滟灵的提醒下猛的一回头就看到无数的头发丝直直的冲着自己而来,不由的突然愤怒起来,然后全身上下人雷霆猛然爆发而出在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雷霆铠甲。 那头发撞上那层雷霆铠甲后如同飞蛾扑火,瞬间全部都被震成了粉末。 而水滟灵更是早有防备,原地在地上的黑色火焰突然从地面冲起将那无数的头发丝全部烧断。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传来,石龙和水滟灵转头一看,那鬼头竟然活生生将车厢撞出了一个大洞,顺间突破了石龙在此地的封印,向外逃去。 第三十七章趁机逃走 石龙脸色一沉,那鬼头竟然在开始装死,断尾保命,想要趁机逃走。 深知此事重要性的石龙哪里会允许那鬼头就这样逃走,突然全身一震,体内剩下的全部的雷霆之力全部都汇集在他口中。 只见他爆喝一声,然后猛的一张嘴,一道红色的闪电从他口中飞出,在夜空中闪过一道红光,直直的朝着鬼头而去。 而水滟灵也没有坐以待毙,在那红色闪电飞出的瞬间,她伸出手掌,朝着那鬼头遁去的方向猛的一抓,只见原本漂浮在鬼头上被那些雾气压制的黑炎瞬间又恢复了,而且更加狂暴的缠绕了整个鬼头。 从夜空中看去仿佛是一个正在剧烈燃烧的黑色火球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而后面一道红色的闪电正在紧追不舍。 那鬼头在被突然重新燃烧起来的黑炎灼烧之下,猛的发出一声怒吼,仿佛十分不甘,但是后面的红色闪电已经追了上来。 一道红光直直的从那个鬼头的后脑穿过,从它的口中射出。 “砰”剧烈的爆炸,伴随着惊天的雷霆闪耀,那鬼头竟然直接就炸开,化作了飞灰,飘散在空中。 而那道红色的闪电在*鬼头后也化作一个红点,消失不见。 原来缠绕在鬼头上的黑色火焰也随着鬼头炸开以后,变成了星星点点的小火苗飘散在空中。 发出那道红色闪电的石龙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此刻正摊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水滟灵也好不到哪儿去,在那团火焰消失后,整个人的脸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越大的像是一个厉鬼,连整个人的气息都断断续续的,只能靠在车厢上。 至此,鬼人才终于完全被消灭。 消灭鬼人的两个人也深受重创,但是两个人的心中也是明白,这次能消灭鬼人,运气占了一大部分。 本来那干瘦男子想要在等自己养魂完成后再以身化鬼,成为鬼人。 但是竟然在中途时被那油腻男子不小心打碎了骨灰盒,导致养魂不得不提前完成,但是偏偏运气不好,遇到了水滟灵和石龙在这车上,事情败露后又不能直接跳车而逃。 这样反而容易被发现,所以只能躲起来,然后又被我给引了出来,本来它是打算一直躲着的,然后好趁着白天从车上逃走,然后在好好休养一下神魂。 但是却被我身上有股莫名其妙的气息吸引了,所以才会冒险现身,这才被抓了个正着。 最后忍不住才提前化鬼,导致意识全无,光凭着本能战斗,最后才落了个这么个下场。 要是它的运气在稍微好一点儿,或者今天石龙和水滟灵只有一个人在现场,那么估计它就已经成功了。 要是他的运气再好一点儿,没有和我们在一个车厢,或许这件事儿也就不会这么发生,那么说不好他还真能成功完全化鬼。 只是世事无预料,只能说似乎这一切都设定好了的一样,谁也没办法在这件事儿中抽出身来。 石龙在鬼头终于消失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本来就害怕惹出麻烦的他,在不得已中牵扯了进来,本来以为能够轻松处理掉,没想到事情竟然越发的严重。 到最后竟然还牵扯到了鬼人,并且还不得已使出了九霄天雷,虽然说事情最后还是比较圆满,但是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玄派高层的审问,他也是非常的头痛。 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也是知道的,肯定瞒不住,甚至有可能在玄派以及道家和佛门中引起不小的震动,毕竟一旦涉及到那道不可跨越的界限时,那可是对于三派来说是了不得的大事。 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力量,石龙也只能一阵苦笑,这鬼人确实厉害,如果不是没有灵智,只顺从本来战斗的话,可能今天就得搭这儿了。 即使如此,这鬼人仍旧非常强大,光凭着自己一个人的话,估计就算是使出了全部的力量的九霄天雷都不好说。 这次能够成功解决那鬼人,水滟灵实在是帮了大忙了,如果不是她的那种不知名的黑色火焰牢牢的将鬼人压制住,生生的将那鬼人炼化的只剩下一个鬼头,怕是还要出大事儿。 那黑色的火焰,简直就如同附骨之蛆一样,虽然从外面几乎感受不到这火焰的温度,但是石龙却是感受到了这火焰内部,那团狂暴之极的能量。 就算只剩下了一个鬼头,他都还差点儿吃大亏,想到这里,他轻轻的看了水滟灵一眼,就在被鬼头偷袭的那一瞬间,水滟灵开口提醒,然后他才能迅速的反应过来。 这点儿他还是很承水滟灵的情的,如果不是她最后的一声提醒,在那鬼头的最后一击下,自己不死也得重伤。 不过他始终有些看不透那女子,身为一个千年的厉鬼,竟然肯跟着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虽然他也想过可能是要谋害方爽,但是从她后来对方爽的关心中可以看得出来并没有半点虚假,就算是想要从方爽那里得到些什么,但是也没必要这么冒险。 要知道他是因为身为玄派的临时工,虽然有特权也有能力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但是遇到这种事儿他也不可能当作看不见的。 但是方爽和水滟灵不同,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插手进来,完全可以袖手旁观,有水滟灵在身边,至少可以直接逃走,没有必要冒险。 但是方爽没有选择逃走,这点儿石龙也想过,只当做是方爽心中的正义感使然吧,这点就算是他也不由对方爽刮目相看。 “开始多谢提醒了!”石龙突然开口说道:“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就是。” 水滟灵靠在车厢上,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仿佛是极其不屑的样子。 石龙看到水滟灵这个样子也只能苦笑一声,然后转过头看了看那边躺在地上的魅离。 他能感受到魅离的情况,魅离并没有大碍,额头上的封印也完好无事,这才让他稍稍安心下来。 过了好久,水滟灵的情况才稍微好一些,然后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只是脸色还是那么苍白。 水滟灵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我,然后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在那鬼头被消灭后,原本被石龙设下的结界也消失了。 而这节车厢也显现出真正的模样,这节车厢竟然就是处于硬座和卧铺中间的餐车,只是此刻的车厢已经凄惨无比,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在车厢的中间部分,还有一个仿佛被雷劈开的巨大漏洞。 刚走到一半,水滟灵突然停了下来,也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说道:“这次的事情本来就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和方爽也并不想惹人注目,更不想被一些奇怪的势力盯上,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本来躺在地上的石龙听到水滟灵这话,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坐了起来,然后闷着头想了想说道:“可以,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件事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你们二人参与其中。” 水滟灵点了点头,然后正准备过来我身边,却突然有停止了,转过头莫名其妙的看了石龙两眼。 石龙此刻还是没能缓过来,依旧坐在哪儿,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此刻看到水滟灵的眼神,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三十八章有仇必报 水滟灵慢慢的走了回去,脸上竟然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她做了千年的厉鬼,中间也学到了好多东西,比如有仇必报,欠账还钱。 这么想着,水滟灵不禁用手掌摩擦了一下另一只拳头,然后走到了石龙的跟前。 “你……你要干啥?不……不要乱来啊!”石龙看着站在他跟前的女子,看着她脸上的浅浅的笑意,心里猛的一发慌,脑子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然后整节车厢都能听到石龙的哀嚎,凄惨无比,当然我和魅离都处在昏迷当中,自然是见不到这副景象。 要是让我看到平时里软软弱弱的水滟灵,此刻竟然变成了如此的一个暴力女子,怕是也得吓的不轻。 过了好久,水滟灵才收起拳头,猛的一吐气,心中畅快无比,慢悠悠的走到我跟前,将我抱着回去了了原来的车厢。 而石龙则只能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宛如一条死狗,动都不动一下。 从火车的窗户中往外看,外面的天空没有开始那么暗沉了,此刻距离天亮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在离火车还有些距离的地方,一架直升机从天空中呼啸而来,速度非常快,比起火车的速度来说更是快了不知多少,按照这个速度来说,要不了多久就能追上火车。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刚一睁眼就看到水滟灵坐在我旁边,一脸的担忧。 看到我醒过来了她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然后问我饿了没,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看着水滟灵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也许是被昨晚的事儿吓到了,全身上下并无大碍,我才放心过来。 对着滟灵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发现油腻男子的死亡,到最后我只看到漫天的雷光闪耀,然后一阵气流冲了过来,就昏了过去。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床位,石龙和那个叫魅离的女子都不见了,此刻的包间里竟然就只剩下了我和水滟灵两个人了。 他们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那个鬼人呢?鬼人怎么样了?我连忙去询问水滟灵,滟灵看到我急迫的样子轻轻了笑了笑,然后才说道:“放心,他们都没事儿,那个鬼人也被石龙消灭掉了,只是后来来了好多人,有警察也有一些看着好像和石龙认识的人,石龙带着那女子和他们一块儿走了。” 听着石龙安然无恙,鬼人被消灭掉了,我也就稍微安心了一些,从和石龙的短暂接触我觉得他不像是个坏人,不然也不会主动插手这件事儿。 只是石龙就这么走了我的心里也有些失望,从石龙出手的实力来看,他真的很强,而且他知道的东西也有很多,我还想着跟他去旁敲侧击一些关于我身上的鬼手的事儿。 也想问他一些关于鬼人的事情,我总觉得那个鬼人竟然和自己身上的鬼手有那么些相似的地方,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上来。 毕竟现在我身上的鬼手才是目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万一石龙能够帮到我一些呢?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也就很快释然了,这种事情不可能强求,我身上的鬼手的事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说不定对石龙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儿。 老乞丐我就觉得已经很强了,但是同样对我身上的鬼手也是没有办法,石龙虽然强,但是在我心里比起老乞丐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就这么想着,我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转过头一看发现水滟灵正一脸哀怨的看着我。 过了好久才扔了一句,“你是不是舍不得那女子就这么走了。” 话中暗藏杀机,吓得我也是忍不住一抖,后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被水滟灵幽幽的眼神看着,我赶紧澄清和那女子的关系,以及说了好多好话,比如“那女子长的实在是不及你半分”,“我连她叫啥都不知道呢”,最后还要指天发誓进行了一番极其诚恳的发言。 这才将滟灵安抚下来,心里想着以后说话做事儿可得小心。 谁知水滟灵本来板着的俏脸却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跟我说着:“我跟你开玩笑呢!看你紧张的。” 看着水滟灵似笑非笑的样子,我的心里更是一紧,还好自己以前刷段子的时候也刷到过类似的,于是赶紧再次宣言,“我可是没有当作开玩笑,我是真的不认识她,以后见面她就是路人甲。” 表情严肃,一脸正义,此刻的我都觉得我没去当演员真的是屈才了,演艺界也失去了一颗新星。 看到我这个样子,水滟灵才真正笑了起来,说去给我泡桶面吃。 然后刚准备起身,好像又想到什么事情了,突然从她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封信纸,“这是石龙走的时候给你留下来的,说是让你醒了以后给你,你先看,我去帮你泡面了。” 水滟灵把纸条你给我以后,就去外面帮我泡面去了。 我接过纸条,答应了滟灵一声后,就慢慢打开了纸条。 “*,这次是事情多谢帮忙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等你醒来后我应该已经走了,因为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上面交代一声才行。” 看到这里我不由的摇了摇头,石龙还真是和实诚人啊,自己当时这只是担心可能会伤害到滟灵才肯帮忙的,竟然还被他这么说,不由的有一些脸红,然后继续看了下去。 “车上我动用了一些关系将那男子的尸体处理掉了,然后那鬼人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车上的其他行人都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你也要小心不要说出去半分,否则可能会有麻烦的。” 怪不得火车竟然还在正常行驶,按照这个情况来说,就算没有鬼人的事儿,火车上死了人,这都是大事儿,怎么可能还会正常行驶,怕是早就停在哪个站台啊什么的,然后一大堆警察来盘问了吧。 “事儿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这次事情来的急,我也没有办法来跟你道别了,要是以后你有什么麻烦,就到京都第81号,就说找玄派临时工石龙就成,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好好管教你婆娘,太他妈凶了,这样可不好。”<\/b> 目前 <\/b>其他所有鬼物在这黑雾面前都要天生被压制,水滟灵此刻就是这样,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在这股对于她们鬼物来说就是王者的黑雾面前根本就生不出抵抗之心。 而此刻的“方爽”转过头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水滟灵看,嘴角更是扯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然后朝着水滟灵慢慢的走了过来,它此刻只差一点儿就能圆满,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了,而眼前这只千年厉鬼正是自己完整复活后最完美的祭品。 只要吸取了这只厉鬼的灵魂本源,就相当于得到了最强大的养料,那么到时候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它了。 它朝着水滟灵一步步走过去,水滟灵看着向她靠近的“方爽”丝毫办法也没有,虽然那黑炎很强,但是只能是当作杀手锏使用,但是她也明白一般的攻击是没有用的,所以就和在火车上遇到鬼人那次一样,一开始就直接使用杀招。 第四十七章毫无作用 但是即便是这样,对鬼人有奇效的杀招对眼前的“方爽”竟然毫无作用,所以她只能用剩下的所有黑炎,将之练成绿炎,但是在还没有起作用就被狠狠压制到没有出手的余地。 所以本来在练出绿炎后就已经失去力量的水滟灵在面对那黑雾后更是连动也动弹不得。 “方爽”站在水滟灵的跟前,脸上诡异的笑容丝毫不减,从那深邃的两个黑洞中更是好像透露出一起讥讽。 然后“方爽”慢慢的举起了已经被黑色覆盖的黑手,猛然一用力,一道黑色的长矛出现在他手中,黑色的雾气宛如一根根锁链一样缠绕在长矛上。 水滟灵看着那根黑色的长矛,眼睛里已经充满了绝望,隔的这么远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强大力量。 只要这只黑矛刺下来,就算是水滟灵现在是全盛状态,都不敢说能从这黑矛下存活下来,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差距。 “方爽”冷冷的站在那儿,手中握住那把黑矛,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只差一点儿,就那么一点儿就成功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水滟灵,不带一丝感情,有的只有对弱者犹如对蝼蚁般的怜悯。 然后他拿着黑矛慢慢的对着水滟灵刺了下去,只要这黑矛刺下去,就能吸取水滟灵这千年厉鬼的生命本源,然后将之化作最好的养料。 无情的黑矛犹如索命的阎王一样,一寸寸的靠近着水滟灵,看着落下的黑矛,水滟灵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认命一样。 而覆盖在“方爽”身上的黑色也只剩下他脖子上的一块儿,而那里正好是那道真言符所在的地方。 那道真言符发出淡淡的金光,仿佛在极力组织黑色的蔓延一样,但是似乎作用并不大,这道真言符即便再强似乎也抵挡不住那片浓浓的黑色。 转眼间就已经被那黑色沁染了一半,似乎再过不多久就能完全将那道真言符覆盖。 而就在那把黑矛快要刺中水滟灵时,一道黄符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直接贴在了“方爽”的额头。 那道黄符一贴上“方爽”的额头就突然燃烧了起来,然后令人吃惊的事儿出现了,这道黄符竟然就直接化作了一个黄巾力士。 那黄巾力士身边金甲赤手空拳,竟然比一般人要大好多,简直就是一个小巨人。 满身隆起的肌肉,不怒自威的面孔,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敬畏,而从他巨大的身躯中传来的压迫感更是如山压顶。 那黄金力士在一出现就直接用那两条巨大的胳膊直接从后面锁住了“方爽”,而那把黑矛也在黄巾力士锁住“方爽”后直直的停在了原地竟然不能下去丝毫。 但是无论“方爽”怎么使力都不能挣脱那个金甲巨人,那金甲巨人如同山岳一般竟然丝毫不动。 而在那金甲巨人锁住“方爽”后,从门外也传来了一个声音,人未至声先到。 “孽畜,休得放肆!”听到这声音后,水滟灵也睁开了眼睛,终于赶来了。 她在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有些担忧,也不知道他姥爷能不能把方爽救下来。 在声音一传过来后,就看到方爽姥爷突然从门外冲了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满身都被黑色覆盖的“方爽”被那黄巾力士牢牢的锁住,而水滟灵躺在地上不能动弹,那把黑色的长矛就那么静静的立在水滟灵的头上,怎么也刺不下去。 看到这一幕方爽姥爷的心底一沉,但是还好,还没到最后一步,外面的太阳也还差一点儿才能突破山尖,总算赶上了。 虽然赶上了,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并没有半分的放松,因为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时候,只有将那个鬼东西封印了才能解救方爽。 否则根本没有用,一旦让它突破了极限完全控制住方爽,那么这里没有人能够阻止它。 在看到方爽姥爷出现后,“方爽”似乎有些愤怒,冲着他姥爷无声的嘶吼着。 但是却被身后的黄巾力士锁的紧紧的,根本不能动弹分毫。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方爽”却突然整个人身体一颤,竟然从身体里生出好多跟黑色长矛来,将那黄巾力士瞬间扎成了刺猬。 连他身上的金甲都阻挡不住,如同刀切豆腐一样,直接刺穿。 然后就看到那“方爽”突然全身上下的黑色一阵闪耀,然后竟然生生的挣脱了那个金甲巨人,然后伸出漆黑的手臂,五指并拢向着那金甲巨人的胸膛就这么生生戳了过去,直接就*了他的胸膛。 那巨人也不见露出任何痛苦之色,还没有反应,“方爽”就已经伸回了手,那金甲巨人的胸膛直接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然后从那洞口开始,金甲巨人的皮肤竟然开始寸寸的碎裂开来,直接化作了飞灰消失不见。 这黄巾力士可是相当于神袛一样的存在,虽然从符中召唤过来后力量会大幅度的减弱,但是好歹也是神袛,而且还是其中力量最强的那一个。 虽然不指望他能够击败“方爽”,但是姥爷也没有想到会败的这么快,直接就打成了飞灰,并且“方爽”似乎还没有出全力的样子。 姥爷看到这里,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双手又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和开始一模一样的黄纸夹在手中。 口中念念做语,那道黄纸直接就燃烧了起来,化作了另一尊手持宝剑的黄巾力士。 而且面容竟和开始被“方爽”打碎的那个金甲巨人一模一样,只是身材没有那么高大,手中所持黄金宝剑褶褶生辉。 在一出来后,那黄巾力士便双手握住了那黄金宝剑,向着“方爽”直直的砍了过去,气势之盛犹如排山倒海。 但是“方爽”也不躲避,那把黑色长矛直接被他摸在手中,顺着金色宝剑挥舞过来的方向挡了过去。 很快就见到两者直接在空中交锋,滔天的气势从中间往四面八方涌了过去,水滟灵不能动弹的身躯更是直接就被弹飞。 姥爷当然知道凭借这个黄巾力士自然不可能会打败此刻的“方爽”,他也是想要用来拖延片刻时间。 本来就时间紧急,算了算大概就只有两分钟就能看到完整的太阳,而那时“方爽”也就完全解封,化为鬼人。 在手持黄金宝剑的那尊神袛化身和“方爽”纠缠的时候,姥爷也在趁着这个时间准备一些东西。 时间已经不多了,要不是那道真言符还在方爽的体内,说不定时间就已经不够了,但是那道真言符在开始与鬼手的打斗中已经折损了好多,而此刻鬼手突破了慧能和尚的封印后,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那道真言符在面对这突破封印后的那东西时,自然是有心无力的,若是那个叫陆沉的道人本身在这里估计也不会出这种事儿。 但是现在陆沉道人不知身在何处,而且这鬼东西仿佛知道这真言符背后之人的厉害,竟然在突破慧能和尚的封印后第一时间封闭了此地的气机。 如此一来,这道真言符等于是无主之物,自然也就没有灵性了,所以在一开始那鬼手突破封印时真言符并没有反应,一是伤损太过于严重,二是没有陆沉在背后支持。 只是当那股黑色开始覆盖时,不知是刻意还是竟然将这真言符所化的位置留在了最后,慢慢的消磨这道真言符的灵力。 第四十八章完全脱身 虽然只要当这道真言符的灵力被消磨吞噬后,这里的气机就再也遮挡不住了,那背后的道人也会心生感应。 但是那时他我已经完全脱身,成功以“方爽”的身躯完成以人之躯完成化鬼,然后成功跨过人鬼界限的它也就成为了史上最强的鬼人,那时即便陆沉来到这里,它也不惧。 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但是姥爷心中虽然急迫也没有过于慌乱,从身后拿出了一把桃木剑,然后用手在前面一抹,整个剑身开始发出红光,仿佛生出了灵气,然后姥爷手指一掐,另一只手持着桃木剑在身前一划。 在空中飘出一个轨迹然后突然立在空中,然后姥爷飞快的咬破了手指,一团鲜血飘了出来,直接飞到了剑上,瞬间光芒大盛。 “方爽”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不待它有和动作,那手持宝剑的黄巾力士又马上缠斗过来,仿佛眼中只有它一个目标,其实那黄巾力士并不强大,但是他手中的宝剑可是一件实实在在的神器,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中涌出来。 虽然而且这黄巾力士本来就是神袛的化身,对它这类的鬼物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再加上那神器的加持,一时间竟然让它无法取胜。 而且更关键的是,在它和那黄巾力士打斗中,此地气机无意中泄出了一丝。 然后那本来在方爽脖子上犹如死物的真言符竟然也有了异动,抵抗着那团黑色覆盖的能力明显更加强大。 但是外面的太阳只差一丝了,马上就要完全出来了,如果那时它不能完全脱离封印趁机吸收那东来的紫气,到时候就会严重阻碍它的鬼化,反而会被那紫气损伤。 所以“方爽”明显也不打算继续这么拖着了,这是一场和时间的赛跑,就看谁能更快的跑完这剩下的路程。 所以“方爽”和姥爷都在努力使得自己能够更快一些,“方爽”突然全身鬼气大放,犹如敞开了地狱之门,那金甲战士也被这鬼气压迫的只能退后几步。 但是那森森的鬼气突然一阵变换,竟然化作了一个厉鬼的面具戴在了方爽的脸上,在带上这面具后,不知为何方爽身上的鬼气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现在的“方爽”已经是原来的那个方爽回来了一样。 只是戴着面具的他比起开始更加让人畏惧,那个面具是个绿色的鬼头,脸上也不是是哭还是笑,从眼睛里还能看到里面的空洞,十分慎人。 水滟灵在“方爽”身上鬼气消失后,终于能够活动了,但是她身上受的伤也不浅,开始的那团黑雾已经伤到了她的灵魂本源,此刻在看到那面具后更是让她觉得后背一凉。 姥爷在看到这一幕后,手上的动作也是忍不住加快了几分,那道桃木剑发出浅浅的红光,在姥爷的指引下不断的在空中画着什么,只留下浅浅的线条。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姥爷已经满头大汗了,可见做这件事并不轻松,而且看我手中的速度还在不断的加快,已经到了肉眼几乎看不清的样子了。 那“方爽”就这么站在那儿,那道黑矛也紧紧的握在他的手中,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水滟灵看到姥爷还在不断的施法,仿佛还有很久才能完成的样子,而自己已经恢复了一些,所以全身一震立马翻起身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从口中吐出一团黑雾化作那黑色的火焰,然后单手一引那火焰就漂浮在她手心。 那金甲战士对比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尽管水滟灵身上也有着不俗的鬼气飘动着,但是他还是双手握着那把金色神剑,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的“方爽”。 水滟灵也没有直接出手,因为她身上的伤势实在过重,根本就不可能正面硬炕,只能站在那金甲战士身后,似乎准备从旁策应着那金甲战士,以此来拖延时间。 突然“方爽”动了一下,只见他拿着黑矛的手收了回来,然后猛的一甩,竟然从他漆黑的手臂上飘出一团浆糊一般的黑色液体,瞬间包裹住了那黑矛,一番飘动之后,那黑矛竟然变成了一把漆黑的长刀,团团的黑烟飘在刀上。 水滟灵看着忍不住眼皮一跳,那团黑烟和开始吞噬掉她生命本源的雾气极其相似,而且还有些让她熟悉的感觉,但是却说不清是什么。 但是下一刻她就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团黑烟漂浮过后,在那把黑刀上竟然生出了和水滟灵手上的黑色火焰一般无二的火焰。 那火焰缠绕了整把黑刀,握在“方爽”的手里,仿佛是一尊深渊的夜叉,傲然而立。 与那黑刀上的火焰相比,水滟灵手中的火焰仿佛就有些寒酸了,只有小小的一团飘动在她手上,仿佛时刻都有可能会灭。 来不及让她感叹,握住漂浮着黑炎的黑刀的“方爽”竟然突然消失,而再出现时已经站在金甲战士和水滟灵的中间了。 水滟灵突然看到近在咫尺的“方爽”瞬间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立马将手中的黑炎向着他扔过去,然后赶紧往后退过去,站在姥爷的身边,与“方爽”拉开了距离。 此时她才看清,站在“方爽”身后的金甲战士竟然从那把宝剑到身子竟然都被拉开了一条长缝,好像只一刀就将那金甲战士的神器宝剑连着身子一起斩成两半。 而且从断开的地方中生出了一大片的黑色火焰,直接就笼罩了那金甲战士的全身,而那金甲战士仿佛也没有痛觉,立在原地动也不动,身体碎成两块,然后在黑色火焰的燃烧下消失不见。 看着水滟灵情急之下向他仍过来的火焰,他竟然理都不理,只是用刀尖一点,那团属于水滟灵的黑色火焰竟然立马就融进了黑刀中,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东西。 看到金甲战士消失,以及眼前这一幕,水滟灵心都沉到了海底,但是姥爷还在指引这么桃木剑在空中画着什么东西。 虽然水滟灵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从“方爽”的反应来说,肯定是能够威胁到他的东西,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所以只能相信姥爷了。 这么想着,水滟灵只能调动全身所有的鬼气汇集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挡在了“方爽”的前面,正好护住了后面的姥爷。 水滟灵知道自己根本就挡不住,但是她还是想要试试,因为只要有一丝能够让方爽苏醒过来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谁让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呢”水滟灵心中这样想着,然后露出了一个及其美丽的笑容,虽然她此刻的脸色异常苍白,神情却异常坚定。 然后只见她双手一和,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从她的身体外面突然飘出了另一个水滟灵,然后她凄然一笑也做出了和本体一样的动作。 旁边姥爷看到这一幕突然开口说道:“滟灵,不可,你打算干什么?快停下来”水滟灵并没有听姥爷的话停下来,然后从她身上突然燃起来白色的火焰,这火焰纯白但是却又犹如从九幽中出来一样,从这火焰中出来的并不是高温,而是一种冻彻心骨的寒冷,仿佛是那化开的千年玄冰。 “方爽”看到这一幕竟然全身一抖,似乎是也有这畏惧这个白色的火焰,而本来缠绕在黑刀上的黑炎在看到这火焰后竟然也直接就熄灭了。 第四十九章愤怒 “方爽”似乎是有些愤怒,但是感受这另外一边在姥爷指引下的桃木剑,更是感到害怕,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绝对不能这么出错。 “方爽”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直接就丢开了那把黑刀,然后对着身体正在燃烧的水滟灵一拳挥过去。 他已经知道了水滟灵要干什么了,她竟然在燃烧她的生命本源,这种白色火焰他也是知道的,这是燃烧本源才会产生的东西,无论是人鬼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接触到一丁点儿就会引到自己身上来。 而这种火焰是只燃烧本源的,无论你多么强大,一旦你的灵魂本源受到了伤害,就算你再强都得死。 这是在以生命为代价阻止他,所以他才会愤怒,要知道这么一只千年厉鬼的灵魂本源若是化作他的养料,可是绝对的大补之物。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旁边的老头子画出的阵法实在是让他心中不安,所以他只能硬抗那火焰,在那火焰尚未完全燃起时杀了这女子。 虽说这火焰直接燃烧本源,但是他此刻正和方爽在一个身体里,只要将那白色火焰引到方爽的灵魂中,就可以一举两得。 所以它才觉得冒这个险,水滟灵现在困在那里,那团白色的火焰已经快要完全燃烧起来了,到时候就真的没有办法阻止了。 “方爽”漆黑的拳头犹如一座大山一样,还未打在水滟灵身上就已经产生了巨大的压力。 但是水滟灵并没有感到害怕什么的,只要能够救下方爽,她什么都愿意做。 死亡逐渐的逼近,水滟灵反而心中更是很从容,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方爽,然后凄然而笑。 突然,在拳头离水滟灵只有一丝时,那拳头竟然就这么停了下来,拳风直接就吹散了水滟灵的头发,将那白色的火焰都给吹的四散而去。 水滟灵看着有些疑惑,因为并没有什么人去组织他,仿佛是他自己停下来的一样。 那“方爽”竟然就这么静止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而且连他身上正在沁染真言符的黑色也停止了下来,只剩下还有一小块真言符还存在他的脖子上。 水滟灵有些担心的看着眼前的方爽,她有一种感觉,是他,是方爽回来了,真正的方爽回来了。 突然,那“方爽”脸上的面具直接从中间破开了,露出了里面漆黑的面孔,但是水滟灵分明看到从那黑洞洞的眼神中流下了一滴眼泪。 此刻外面的天空中一个完整的太阳立在东方的天空中,此刻外面到处都是阳光普照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属于阴坡的姥爷家,此刻竟然正好被太阳照耀着。 一道紫气从东方的大地往西边的大地飞了过去,这是太阳恩惠,福泽大地。 在屋中,就在水滟灵看到了“方爽”眼角的眼泪后,原本处于方爽脖子上的仅剩一点儿的真言符突然光芒大作,冥冥之中仿佛出现了一个身穿道服,头戴莲花冠的青年男子,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看着方爽停在哪儿不动的身影以及正在燃烧本源的水滟灵,然后轻笑一声,又逐渐消失。 只是在消失前似乎看了一眼姥爷,但是水滟灵自然是没有察觉的,只是随着男子的消失,那道真言符也跟着一起从方爽的脖子上不见了。 在男子消失时,原本从东往西而去的紫气,突然飘散了一丝,正好从姥爷家的房顶上落了下来,正好落在方爽和水滟灵的身上。 紫气东来,恩惠大地。 看着眼前包裹住自己的紫气,水滟灵也有些疑惑,但是很快就高兴了起来,因为在这紫气的包裹下,那本来正在燃烧本源的白色火焰竟然如同冰雪般的消融,而且在这紫气的加持下,消融后的白色火焰居然开始反哺。 水滟灵感受着自己身上原本已经燃烧过后的本源竟然又回来,更是激动的不行。 但是她没空去看太多,因为方爽还立在那儿没动,她坚信着一定是方爽醒过来了,不然它不会停下来,此刻的她竟然也是有些感动。 就在这时,姥爷竟然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单手轻轻一招。 那道桃木剑就飞回了他的手上,此刻的姥爷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但是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喜色。 没有过多的耽搁,姥爷将桃木剑背在身后,原地一转,单手一指,瞬间从姥爷前方出现了一个阵法,漂浮在空中。 这阵法玄妙异常,阵法上下发出血红色的光芒,瞬间闪耀了这片天地。 只是在阵法的中心部分还有一个凹槽,仿佛是需要放进什么东西一样。 只见姥爷迅速从包里拿出一块玉佩,正是那块被姥爷拿去山上修过的玉佩。 只是这玉佩虽然比起开始时情况要好些,但是并没有恢复它本来的样子,上面大大小小的裂痕还是有很多,但是没有碎的那么厉害了,而且感觉看起来更晶莹剔透了。 姥爷将这玉佩那么一丢,正好落在那个凹槽上,然后整个阵法疯狂的转动着,似乎那个玉佩才是启动这个阵法的核心一样。 在那团紫气包裹住方爽后,他原本空洞洞的眼睛,在这紫气的包裹下竟然再一次的显现了出来。 但是依旧是双目无神,全身上下包裹住的黑色也并没有褪去。 滟灵似乎有些着急,此时已经完成了阵法的姥爷却单手朝着方爽立在那儿不动的身影一指。 “疾”然后水滟灵就看到那个疯狂旋转的阵法径直朝着方爽而去,瞬间就将方爽笼罩在阵法当中。 姥爷手中姿势一变,只余两指立在身前,口中楠楠作语。 只见原来疯狂旋转的阵法突然停了下来,片刻以后,竟然朝着反方向旋转了起来。 就在此时,原本停止不动的方爽终于开始动了,口中不断的发出不似人类的吼叫,身体剧烈的颤抖,双手也抱着头颅,仿佛及其痛苦的样子。 水滟灵突然有些担心会不会伤害到本来的方爽,但是姥爷看了她一眼,示意不会有事儿的,她这才放心下去,然后继续紧紧的盯着那个阵法看着。 阵法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而阵法中方爽颤抖的也更加厉害,整个漆黑的面孔此刻无比的扭曲,好像正在遭受着从灵魂深处而来的痛苦,在紫气笼罩后生出来的空洞眼珠此刻也是充满了血丝,露出了怨毒的眼神。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水滟灵听着他惨叫的声音心里更是发寒,这是何等的痛苦才会这样子哀嚎,忍不住脸色发白。 但是姥爷却是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嘴脸更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很快他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小,此时原本覆盖在他身上的黑色竟然也开始慢慢的褪去,从头开始向着身子蔓延,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肤色,整个人似乎也慢慢变得无力,直接跪在了地上。 从他身上褪去的黑色东西化作阵阵黑烟,然后被阵法中心的玉佩吸了进去,不知为何,这玉佩在吸收了这黑烟以后原本玉佩上的一条巨大的裂痕竟然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此刻的方爽已经完全没有开始的那股巨大的鬼气,当身上唯一一点黑色东西也变做黑烟被玉佩吸收后,方爽已经闭上了眼睛彻底昏迷了过去。 但是阵法依旧没有消失,仍然围绕着方爽剧烈的转动,但是处于阵法中的方爽却是动也不动一下。 第五十章相互对峙 就在水滟灵觉得已经可以了的时候,突然从方爽嘴巴里飘出一大团黑色烟雾,但是那团黑色烟雾并没有直接被玉佩吸过去,而是在半空中与玉佩相互对峙,仿佛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样子。 姥爷和滟灵看到这一幕都是目光一闪,但是都是没有任何动作,因为现在的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静静的看着。 过了不知多久,两者的对峙依旧难分难舍,玉佩吸不过去那团黑烟,而那团黑烟也没能回到方爽体内。 但是意外突然发生,那原本转的飞快的阵法此刻竟然突然停止了,而处于阵法中心的玉佩似乎也失去了仪仗,与那团黑烟对峙的力量突然减弱了。 而那团黑烟仿佛直接抓住了这个机会,瞬间脱离那玉佩的控制,直接就化作一只鬼头,想着方爽的胸膛而去。 水滟灵和姥爷看到这个情况突然一急正要出手时,那玉佩仿佛也是非常生气的样子,直接从玉佩中射出了一道淡绿色的光芒,直接拦住了那鬼手的去路。 可是谁知那鬼头仿佛通了人性一样,竟然灵敏的一转身见没有办法回到他胸膛上后,直接奔向方爽的右手,连玉佩都来不及反应,那鬼头就直接贴在了方爽的手臂上。 只见方爽的手臂上贴着一个小小的鬼头,那鬼头的样子竟然和开始出现后戴在方爽脸上的面具一模一样,似哭似笑,看着十分骇人。 那玉佩见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收回那道绿光,然后静止不动,躺在在阵法的中心。 而当这玉佩停止时,那阵法竟然也突然消失,只留下一块玉佩还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发出淡淡的光芒。 姥爷对着玉佩轻轻一招手,然后那玉佩就飞回到了姥爷的手上,然后也消失了光芒,宛如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一样躺在姥爷的手上,只是这玉佩上依然还存在着许多的裂痕。 而方爽已经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而此时包裹住方爽和水滟灵的紫气也慢慢的消失了。 “怎么样?姥爷,方爽他已经没事儿了吧?”水滟灵见到现在的情况忍不住对着姥爷问道。 但是姥爷却是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脸色更是苍白异常,这次一次性召唤了两尊真神,又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去画这座阵法,实在是让他也有些撑不住。 “怎么样?姥爷,你没事儿吧!”水滟灵见到他这个样子赶紧跑过去将他扶住。 姥爷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水滟灵看到姥爷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眼中的担心也少了些,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依旧紧紧的扶住姥爷,然后从满是狼藉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椅子,慢慢的扶住姥爷坐在椅子上。 在把姥爷扶到椅子上后,水滟灵又赶紧将躺在地上的方爽扶到炕上去了,现在的方爽已经是真正的方爽了。 听到炕上方爽传来的微微鼾声,水滟灵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这次的事情如同上次一样,来的太突然了,而且远远比上次更加凶险。 想到这里,水滟灵不禁看了一眼方爽的脖子,这次又是那道真言符背后的道人救了他们,当时情况危急之下水滟灵只能准备牺牲了自己,燃烧自己的灵魂本源来阻止那个东西。 但是真正的方爽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竟然在一瞬间夺回了自己的身体的使用权,才让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但是即便是这样她身上的灵魂本源依旧在燃烧着,一旦决定着燃烧本源,那么这个过程中是不可停止的,在灵魂之火的燃烧下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触碰到了那团白色的火焰,都会引火烧身。 而自己也没有办法中途停止,所以说本来今天的水滟灵应该是必死的。 但是那背后的道人出现后,竟然夺了天地的造化,引下一丝紫气,那紫气是初日升起时天地间最精纯,最阳刚的能量。 而那白色的灵魂之火是时间最阴冷最狠毒的能量,两者相接触只能相互残补,然后更是化作反哺,反而白白的给了水滟灵一场天大的造化,更加精炼她的灵魂本源。 想到这里,水滟灵更是在心里偷偷的记住了那个名字,那个道人已经帮了她和方爽两次了,水滟灵虽然记仇,但是也是有恩必报的那种人。 但是水滟灵也有些惆怅,因为像那道人那样的道法通天的人,自己又能帮他些什么了,越想越生气,觉得她自己还是太弱了,所以干脆不去想了。 然后她静静的看着方爽熟睡的样子,更是高兴的笑了出来,经过这一次磨难,方爽应该也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一想到那时自己正在处于生死边缘的时候,方爽眼角的眼泪,水滟灵更是笑得开心的很,原来他也在努力啊,如果不是他及时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她也就看不到此刻熟睡中的方爽了,看着他熟睡的面孔,水滟灵更是忍不住俏脸微红。 旁边的姥爷看到了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但是很快又板起了脸对着水滟灵说道:“滟灵丫头啊,这次你太冲动了,要不是那道人,恐怕你……”说到这里,姥爷竟然满脸的愧疚,“都是我不好,没有算到那东西竟然趁着我拿走玉佩时悄悄突破了封印,要是我能早些察觉的话就好了!”听到姥爷这话,水滟灵轻轻摇了摇头,“姥爷,没事儿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当年方爽的父母于我有救命之恩,此恩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报答的。” 水滟灵顿了顿想起了那一对神仙眷侣般的背影,然后又看了看方爽,“所以我当年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唯一的子嗣,而且还承蒙他们不嫌弃我,让我和方爽定下了亲事,所以我就算今天死在这儿都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姥爷听到这话,更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话是如此说,但是你这样也太冒险了,如果让小爽儿知道了,我这当姥爷的又有何面目去见他呢!”水滟灵只是看了看姥爷说道:“不会的,您看这不是没事儿吗?再说了方爽少爷命大福大,一定能逢凶化吉的!”姥爷也是点了点头,这才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对了,小爽儿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水滟灵似乎有些犹豫,然后慢慢摇了摇头。 “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他,他现在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我怕他接受不了。” 说着,水滟灵的头已经快低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份很害怕让方爽知道。 “不用担心的,我就只认你一个孙媳妇儿,其他谁都不行的,他小爽儿要是敢不要你,我就打断他的腿!”姥爷看到水滟灵的样子更是气呼呼的说道,仿佛就在把躺在炕上睡觉的方爽抓起来打一顿的样子。 看到姥爷激动的样子,水滟灵婉转一笑,然后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原本就要落下来的眼泪。 姥爷看到更是心中一动,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水滟灵的过去他也是知道的,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不由自主的感叹到,“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啊!”只是这感叹声也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够听到,水滟灵的双手握住了方爽的手,看着他的脸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第五十一章一脸严肃 “对了,滟灵丫头,对于方爽父母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他。” 姥爷突然出声打断了水滟灵的沉思,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 水滟灵想了想然后就直接答应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但是她很确定姥爷这是为了方爽好。 当年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方爽的父母被非常恐怖的人追杀,甚至连后来他父母的生死都不清楚,但是她能从中猜到一些。 虽然水滟灵并没有开口问,但是姥爷还是直接开口解释道:“如果让方爽知道他父母的事情,以他的脾气肯定会想着为他父母报仇,但是他的敌人太强了,强到让人绝望,所以现在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姥爷这番话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也能从中知道好多信息,水滟灵是个聪明人,看到姥爷落寞的眼神已经想到了很多,所以她什么话都没问,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但是水滟灵的眼神却是也变得冷冽了许多,很强吗?看来自己还是要多努力啊!不仅如此,就算不为了报仇,为了保护方爽她也必须得变强。 因为如果当年方爽父母的敌人知道他们还有子嗣就在世上,绝对会找上门来,而到时候自己绝对要保护好方爽,水滟灵在心里这么想着。 而此时,在离这个小山村不知多远的地方,龙虎山天师府道教当世的最大的传承地之一。 道教初始有两个派别,即五斗米道和太平道。 五斗米道又称天师道,创立者为张陵,又称张道陵、祖天师或正一真人。 张陵在蜀鹤鸣山立教,之后其子张衡、孙张鲁继续传道,后人称为“三师”。 张衡并非发明地动仪的张衡,其事迹未见记载;张鲁曾在汉中为汉宁太守,并作《老子想尔注》,对推动五斗米教发挥了重要作用。 后张鲁降曹,与其五子均迁至邺城。 张鲁死后,其五子均未再传道统,而其他士族中出现了大量信徒,如钱塘杜子恭等颇为有名。 杜子恭传弟子孙泰,孙泰与侄孙恩、孙恩妹夫卢循曾有相当大的势力。 南北朝时曾有南北天师道并立的情况,但其天师并非张氏。 北天师道天师为寇谦之,南天师道为陆修静。 其实陆修静虽然上承天师道衣钵,本人实开宗立派,似不宜归于天师道。 到唐以后,龙虎山渐渐成为张天师传教之地,因而被人称之为“龙虎宗”。 据说张鲁曾有一子名张盛,在张鲁降魏时南奔龙虎山嗣教。 但此说不见于史册。 自唐宋以降,天师道逐渐显露声势,各代掌教均称天师,至元时更得政府承认“天师”称号。 后又被封为“正一教主”,主领江南道教,位居诸符箓派之首,获得了极大的发展。 龙虎山在道教七十二福地中位列第三十二位,主宫称上清宫,全称为上清正一万寿宫,是天师道祖庭所在。 龙虎山的后山,一座凉亭中,一个穿着道服,头戴莲花冠的青年男子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前方刚刚升起的太阳,一缕东来的紫气飘动在他的周身,仿佛孩子一般的缠绵着。 “小师叔又是何苦呢?不惜夺了天地的造化也要圆了那桩因果,反而让自己大道受损,何苦来哉”在那青年男子的身后,一个须发尽白的老道士不知何时突然来到这里,若两袖清风,又若道法自然。 “我欠他们夫妇两个一个人情,但现在已经还不上了,只好在他们的唯一的儿子身上了却了这因果才是,至于大道什么的,我反而不在乎,师兄就莫要劝我了。” 青年道士头都不回,只是静静看着身上缠绕着的紫气,仿佛是有些怜爱。 不知道为何,后面的老道士竟然管这年轻的道士叫做小师叔,而那年轻的道士又管那老道士叫做师兄,这其中的辈分关系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听到青年道士的话,老道士摇了摇头,然后大袖一挥,瞬间风起云涌,遮天蔽日一道隐形的气机冲天而起,直指东方而去。 看到这一幕,青年道士轻轻抖了抖身子,一身紫气如同流水一样,渐渐消失。 而此时青年道士似沉思,似哭泣,似惶恐,似冷酷,似惊喜,五态齐出,然后就见他指天向地,慢慢的向前走了五步,没走一步便是一处人间沧桑。 等到他五步走完便已经是人生百态,突然他似乎顿悟了,展颜一笑,大曰:“善”然后就见风停云散,拨开云雾见青天。 而那道向东而去的气机仿佛失去了后劲,化作一团清风拂过直向正东。 “哈哈哈哈”那老道人摸着胡须,大笑而去,只留下一个青年男子站在此处,眉目含笑。 如果水滟灵和方爽他们此刻在这里的话,必然就能认出,这个年轻道士就是那个陆沉道人。 而刚刚离去的老道人则是如今天师府大天君,统领万千道士,坐镇天师府,两袖清风之下,天下竟无一合之敌。 被整个三派中人誉为“差一步的真仙”,风华绝代。 老天君走后,陆沉独自一人站在此处,目视东方,忽而凉亭之上天雷滚滚,雷光闪动,竟有行若走龙,仪态万千之象。 “时不可待,可我心尚不明。” 陆沉突然朝着天雷一跪,沉声喝道:“但求天地开一线,吾愿为天地正道在修十年沧桑!”“砰”巨大的闪电从天空上批下来,直直的劈在了凉亭上,似乎是有些愤怒,但是陆沉丝毫不为所动,仍然重重的扣着头,继续重复着那句话。 过了好久,天空中的雷云一直不散,一直在这片天空上闷沉的轰鸣着。 远处,真君大殿上,那个老道士,也就是天师府大天君,看着那个男子跪在地上扣头的身影,慢慢的摇着头,最后竟然背过身去,不去看那道在天雷轰鸣下的身影。 过了许久,似乎那道天雷也没了脾气,凉亭外,陆沉依旧在那儿扣头。 “砰”连着三道天雷从天而降,直直的劈在了陆沉的身上,饶是陆沉道法通天,此刻也在这天雷被劈的浑身漆黑,一身道袍也被这天雷劈的破破烂烂,整个人猛的一看竟然和一个乞丐一样。 “咳”陆沉咳出一口鲜血,但是脸上却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喜色,再次向着天空叩首。 只见原本乌云密布,天雷滚滚的天空,竟然在慢慢的散开,很快就已经露出了天上的太阳,以及万里晴空。 真君大殿上,老天君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然后身影从大殿上消失不见。 凉亭下陆沉倒在地上,嘴里的鲜血还在往外流淌着,不过却不见他有任何沮丧之意,反而开心的像个刚刚得到了奖赏的孩子一样,面朝着天空躺了下来。 “三年吗?”“应该够了”陆沉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然后就那么躺在那里睡着了。 然而在整个龙虎山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在刚刚雷霆落下之时,煌煌天威下下,大批的龙虎山弟子道士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这天威之下齐刷刷的跪拜着。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竟然已经在阳光下发出了淡淡的鼾声。 姥爷和水滟灵本来还都陪在方爽的跟前,但是突然间姥爷脸色大变,猛然抬头朝着西方望去。 第五十二章死局 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机自西方而来,汹涌而至,而那气机所指,正是现在躺在炕上的方爽,那股大道气息直接扑面而来,虽然还在遥远的空中,但是却已经牢牢的锁定了方爽。 姥爷脸色发白,手指在空中飞快一算,然后竟然一手拍在了椅子上,立马站起身来,那身后的椅子直接就被姥爷拍成了齑粉。 “死局”水滟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感受了一下周围,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气息,但是姥爷突然爆起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水滟灵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用身体护住了方爽,然后直直的看着姥爷所看着的方向,眼中带着疑惑。 “有大能力者,在用大道排挤小爽儿,以至少的气机布下杀局!”姥爷感受着那道汹涌而至的气机,全身发抖,但是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气愤。 为何小爽儿已经这么身世凄苦了,竟然还有人不能放过他,难道真的要赶尽杀绝。 难道是方爽父母的那着仇敌,但是很快就已经否定了这个结论,那人的气息不对劲,更像是来自龙虎山的道门真意。 难道和那陆沉有关?姥爷感受着从天空而来越来越快的那道仿佛来自龙虎山天君的气机,内心更是已经沉到了海底,赶紧从怀里拿出玉佩,飞快的将玉佩系在方爽的手腕上。 做完这一切的姥爷似乎也没有办法,这气机若是来自天师府的天君,那么这里没有人挡的住。 只能寄希望给那块玉佩,看能不能挡住那道气机的杀意。 水滟灵在此刻终于能够感受到一些了,那是一道浩大无比的道门真意,从着远方迅疾而至,水滟灵此刻面色一横,竟然已经下定了和那道气机一拼生死的决心。 姥爷看到这一幕,心中一痛,怎么能让这些小娃娃来承担这么多呢?于是一个翻身,那把桃木剑就握在了手心,正待他准备施法挡在他们前面时,整片天空突然响起一道真言,宛若响雷一样在他们耳边炸开。 “善”姥爷还好,听到这声音后只是身体微微一震,但水滟灵在听到这真言后,竟然直接捂住了脑袋,躺在地上不断的翻滚了起来,那道声音仿佛是直接炸在了她的心头,令她痛不欲生。 但是在这真言响起时,那道莫名的气机竟然在这真言之下失去了后劲,然后化作了一缕清风。 真言一响之后就直接消失了,水滟灵也慢慢停止了翻滚,但脸色已经苍白异常,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然后就看到那一缕清风从西到东,从房外到房内,然后绕过了姥爷和水滟灵,飘到了方爽身上,然后消失不见。 而清风飘过以后,熟睡中的方爽竟然露出了一丝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而挂在方爽手上的玉佩也闪过一丝绿光,然后那玉佩上的伤痕又减少了一些。 一瞬间的异变,又一瞬间突然消失了,让人摸不着头脑,水滟灵见到方爽没事儿以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那道气机太可怕了,而后面那道化杀意为春风的真言更是浩瀚异常。 水滟灵看了姥爷一眼,虽然第一道气机她不知道是谁,但是第二道真言她却是已经猜到了是谁,她也没有去问姥爷。 而姥爷更是看着方爽露出的笑容陷入了深思当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后,姥爷的眼光又是一缩,渐渐的看向了西方,感受着那道煌煌天威,心中一惊。 “天劫?”姥爷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么一直盯着西方,过了好久之后,姥爷居然在脸上露出了敬佩的神色。 屈首而不渡劫,此等魄力天下几人能有,不说这渡劫之人的修为如何就这魄力就可与当年那人的过天门而不入相媲美。 姥爷也实在没有想到,几次帮助小爽儿和滟灵的那个陆沉道人竟然能到如此境界,原来他还在想着,虽然这个人道法通神,但是也未免太过于自大,竟然以自己的名字勒令。 但是现在他却是心服口服了,然后水滟灵就看到姥爷将手中桃木剑背在身后,向着西方遥远的地方作了一倚。 远方龙虎山上,凉亭之前一个全身漆黑的道人正安静的享受这日光浴,浅浅的睡着,甚至还有淡淡的鼾声,但是此刻嘴角却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终于,这次的凶险又一次险而又险的度过去了,而我又一次的在不知情中度过了这次磨难。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从炕上慢慢的爬了起来,身边水滟灵扑在我的身上仿佛累极了一样沉沉的睡着。 我没有吵醒她,甚至连动也不想多动一下,看着她晶莹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滋味。 她躺在我的身上,脸上竟然洋溢着幸福的感觉,应该是在做什么美梦,嘴角竟然牵着晶莹的丝线,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心中更是对自己生气,然后轻轻的帮她擦掉了嘴角的口水,生怕打搅了她的美梦。 只是在伸出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块本来应该由姥爷拿去修的玉佩,在一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姥爷回来了,因为从厨房传来的熟悉的饭香。 想着姥爷那么大的年龄还要为我去冒险,我的心里又是一阵自责,要是自己能够变强一些该有多好,我也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玉佩就这么挂在我的手上,我发现玉佩似乎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此时的玉佩虽然还是和开始一样充满了裂痕,但是那裂痕已经少了好多。 原本最深的几条裂痕竟然已经完全消失了,而且最让人吃惊的是现在的玉佩仿佛充满了灵气,变得晶莹剔透了起来,苍翠的绿色光芒静静的闪耀着,再也不是以前暗淡的样子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往自己胸口看了一下,这一下竟然让我喜出望外,那原本贴在我胸口的鬼手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但是下一刻我却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在我刚刚有点高兴的时候,却发现右手手臂上有些异常,仿佛感觉比以前更加有力,而且给我一种感觉,我一拳过去能够打死一头牛。 然后我就突然发现了那个如同刺身一样的鬼头,似哭似笑的样子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害怕,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它上面传过来的和鬼手一样的邪恶气息却是让我一瞬间明白了一些什么。 看样子那鬼手并没有完全的消失,而是化作了这个鬼头,那鬼东西还是在我的体内,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的一沉,难道这样都没有办法彻底解决掉这鬼手吗?不过让我感到有些欣慰的是,这个鬼头上面传过来的气息并没有以前在我胸口时那样的强烈了,仿佛被削弱了不少,至少看现在这样子应该不会在害死我身边的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是强烈,我感觉只要我以后不是主动想要去杀人,那么这鬼手就不会再来伤害我身边的人。 这次的沉睡,虽然我直接就昏迷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在我睡着以后肯定发生了什么十分危险的事情,我就感觉我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占据了一样。 在梦里的我被关在一个水晶的箱子里面,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喊叫,都没有人理会我,好像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永恒的时间在慢慢侵蚀着我的身体。 第五十三章清醒 我看不见也听不见,没有感觉,没有思想,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的麻木,后来连挣扎都不愿意挣扎了,任由那黑暗吞噬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在时间长河中游荡了多久,突然从那时间的长河中出现了一团苍白色的火焰,阴冷潮湿,从那火焰中传来的是那种彻人心骨的寒冷,在那寒冷中我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 但是全身的大半部分都已经被那浓浓的黑暗淹没了,根本无法动弹,直到我在那团火焰中看到了一张凄美决绝的脸,那脸上的决绝之色,还有那凄然的神色,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就被触动了。 一股心火突然照亮了黑暗,从我的脖子里也发出了一道金光,直接就将那黑暗给击退了,看这那张凄然的面孔,我更是愤怒之极,直接一拳砸在了那水晶盒子上。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那水晶盒子竟然被我砸开了一道裂缝。 从裂缝中传来了刺眼的光芒,而那一刻我仿佛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但是在下一刻,我的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塞进去了一样,然后就直接又一次昏睡过去,再次失去了知觉,自然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而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这里,对于开始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但是从屋子里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中我也可以猜到。 肯定是那鬼手占据了我的身体,在利用我去对付滟灵和我的姥爷,不过幸运的是姥爷和滟灵都没事儿,这倒是让我安心了不少。 看着还在熟睡的滟灵,以及在厨房中忙碌的姥爷,我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恨自己这么无能过,不但保护不了他们,还要他们因为我而受伤。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一遇到关键的事情我就昏迷,在出租屋里也是,在火车上也是,现在在这里也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无能?我忍不住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仿佛只有这样我的心中才好受一些。 但是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直接将我拥在了她的怀中。 “没事儿的哦,滟灵一点儿都不怕,你已经很努力了呢!”滟灵紧紧的抱着我,然后安慰着我,而我就只能躲在她的怀里不敢出声,我怕,我怕我软弱的样子被她看到,她只是柔弱的女子,正是应该受到保护的时候,却一次次的不顾生命的安危保护着我,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 我有一种感觉,我差点对滟灵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因为在梦中的张被白色火焰燃烧着的面孔正是滟灵啊,我从没有见到过她这么绝望过。 “下次,下次不会了,下次换我保护你!”我反手抱住了水滟灵,在她的怀里小声的说着,同时也是在说给自己的,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永远没有下一次了。 “嗯”水滟灵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何竟然心里涌出一道暖流,只是抱着我的头静静的摸着我的头,仿佛在安慰一个小孩子。 就在我们相互缠绵的时候,一个不是很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啊,要亲密就赶紧结了婚再亲密,我一个老头子可是看不下去了啊!”滟灵一听到这话瞬间脸都*了,直接就把头低在了自己的怀里,而我更是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就像是被人当场捉奸在床的感觉,饶是我的脸皮再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我还是摸了摸头,冲着姥爷讪讪而笑。 姥爷崩给我一个白眼,“还抱着?吃饭了,你不吃,别耽搁人滟灵吃饭!”说完姥爷就走了,只剩下我和滟灵在这里,好久滟灵才从我怀里钻出一个小脑袋,瞅了一眼我脸上尴尬的笑容,竟然朝着我的腰上掐了一把,然后也丢给我一个白眼,向着厨房跑过去了。 边跑还一边在说着:“姥爷,我来给您帮忙!”转眼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坐在炕上龇牙咧嘴,不过我的心里却是一阵暖流涌过。 我要的可不就是这种生活吗?只要我身边的人好,那一切都好,但是如果要是有人敢破坏这份美好,我就和他拼命。 想到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毒之色,不过只有那么一瞬间。 接下来就是很平常的一顿饭,饭桌上三个人就那么坐着,平心而论姥爷做的饭还是很好吃的,就算比起滟灵做的饭来也是差不了多少。 而滟灵更是在一旁使劲夸姥爷做的饭好吃,说做的比她好多了,把姥爷也是夸的很开心,我在一旁看着这个画面更是心中一暖。 饭间,谁都没有提开始发生的事情,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我的心中是明白的,虽然对其中的大概不是很了解,但是此刻这么和睦的场景我实在是不想打扰,所以也就没有开口问。 而滟灵和姥爷也都心照不宣的没有主动开口提起这件事。 直到吃完饭后,滟灵主动承担了刷碗的这一重任,以后和姥爷两个人在家的时候,都是姥爷负责做饭,然后我负责刷碗,刷了这么多年的碗,实在是让我对刷碗这个事情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我和姥爷坐在外面的炕上,然后主动去给自己和姥爷一人泡了一杯家乡的绿茶,两个人坐在炕上喝着茶。 期间我也想问一些关于现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在我昏迷后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 要知道在我昏迷时,首当其冲的是姥爷和滟灵面对占据了我身体的黑手,而我却什么忙也没有帮到。 不过姥爷一边喝着茶一边笑呵呵的看着我,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的纠结,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放心,现在你身上的那鬼东西已经被重新封印了起来,只要这玉佩还在就不会再担心会伤害到你身边的人了。” 姥爷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这玉佩并没有完全修复,你也看到了这玉佩上面还有许多的伤痕。” 听到姥爷说到玉佩,我不由的赶紧亮出了那块上面布满了裂缝的玉佩,紧紧的盯着,果然这玉佩和我身上的鬼手有关,但是这玉佩上面的伤痕又该怎么修复呢?我抬头看着姥爷问道:“这玉佩已经破碎成这样了,虽然在你的修复下已经好了好多了,但是这个样子我害怕会镇不住那鬼东西,有没有什么能够彻底修复这鬼手的方法?”然后姥爷点了点头,一脸隆重的说道:“确实,这玉佩虽然能够对你身上的那鬼东西产生压制,但是这玉佩毕竟有损,长时间下来可能会压制不住,所以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修复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天生就对阴邪之气有些压制作用,而且阴邪之死似乎对它而言更是如同美味的食物一般,所以要想完全修复这玉佩,你就必须去寻找各种阴邪之气,然后让这玉佩吸收,这样才能完全修复好它。” 姥爷一口气说了很多,但说的并不是很快。 我也将全部的话都记下了,但是阴邪之气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姥爷轻轻拍打了我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原来让你和我一起学些道术知识你不学,现在要用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到姥爷这话我有些无奈,原来小时候的确姥爷说教我一些东西的,但是那时我哪里想的到居然以后就能用到呢!要知道,姥爷就是因为身为阴阳先生才会被叫做老神棍,而且和我同龄的人才会戳我的脊梁骨,要是我真的当时学了,然后估计我的童年会过得更加不美好。 第五十四章难看死了 而且以前觉得姥爷做法时总是神神叨叨的,样子难看死了,而且很尴尬,所以我并不想学那些。 但是现在看来,要是和姥爷一起学了些东西的话,我估计也就不会这么没用了,我仿佛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姥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慢慢给我解释了关于阴气。 阴气,与“阳气”相对。 来源于周易,古阴阳家中阴阳理论的术语,后渗透到宗教,哲学,医学,历法,书法,建筑堪舆,命理占卜等。 泛指它们的事物的两个对立面之一。 阴气,在阴阳五行学里与之相对应的是阳气。 阴阳是矛盾对立却又统一一体。 一般理解阴阳有四大要素:阴阳对立、阴阳转化、阴阳消长、阴阳互根。 如就机能与物质来说,阴气指物质;就脏腑机能来说,则五脏之气为阴气;就营卫之气来说,则营气为阴气;就运动的方向和性质来说,则行于内里的,向下的,抑制的、减弱的、重浊的为阴气。 听到姥爷这么解释,我直接差点两眼一抹黑,虽然我是听懂了,但是还是没有太明白。 姥爷也没有恼,也没有直接敲我的榆木脑袋,而是笑了笑,“这给你说的是关于阴气,而阴邪之气就简单多了,只是那些极阴极邪的鬼物身上所带的气息。”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所谓的阴邪之起就是这个,我不由的眼睛眯了眯,看样子以后少不了要和那些鬼物打交道了。 这么想着,我的内心有些忐忑,但是很快也就释然了,自己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一些阴邪鬼物算得了什么。 “所以以后我就的去抓鬼,然后让玉佩去吸收他们的阴邪之气是吗?”姥爷摇了摇头,“不,也不一定非要去抓鬼,做好事积阴德也是可以的,而且不是所有鬼物都是一定具有阴邪之气的,正如人心有善恶一样,鬼也有好坏之分,只有那种为祸人间的厉鬼才具有阴邪之气。” 鬼还有好鬼?我不由的对姥爷的这个说法有些疑惑,虽然我见到的鬼物不多,到现在也才只有那么几个,但真的有好鬼吗?林芳算是吗?她只是心中有对她男朋友一口怨气,但是既然有怨气,那么肯定也算是厉鬼咯?姥爷没有给我直接解释,而是给我说,:“世间的善恶都不是一定的,你要靠自己的能力去了解这些,有你自己的认知才行!虽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但是前人也不一定都是对的,你对这个世界怎么看,要有你自己的想法才行。” 听完姥爷的话,我仿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还是有些不是很能理解姥爷的话,但是总是觉得姥爷说的是有道理的,人心尚且不知善恶,又也能以偏概全呢,只是我现在对于这些事儿还是要自己亲眼见过才是。 接下来我又问了姥爷一些关于我昏迷的事情,但是姥爷并没有细说,只是大概的说了一下结果,对过程没有细说。 虽然姥爷说的大概和我猜测的一样,果然那鬼手趁机想要夺取我的身体,甚至想要借我的身躯完成以人化鬼的过程,这让我想到了在火车上的那个干瘦男子,只是与他不同的是,他是主动的,而我则是在那鬼手的操纵中去做这事儿。 关于人鬼之间的界限,上次听石龙他们说过一些,但是也着实让我恐惧万分,这次竟然差点就轮到我的身上,而且听石龙说,一旦完成了以人化鬼,那么就会完全丧失人性。 姥爷倒是没有多少在意的样子,风轻云淡的说着这件事儿,但是我可以想像到当时危险性,要知道当时的那个干瘦男子只是心**乱,尚且没有完全化鬼就已经那么强了。 而我身上的鬼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肯定不是一般的鬼物,要是一旦成功化鬼,那么姥爷和滟灵所遭受的危险不言而喻,让我的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阵后怕。 直到后来,姥爷又说到了那股莫名的带着对我的杀意的气机时,我又开始有些疑惑。 这时姥爷又说道:“那道气机虽然强大,但是似乎并不是执意要杀你,倒是更像是和那陆沉道人在斗法,逼迫那陆沉做某些事一样。” 不知道为何,姥爷并没有说到关于后来的那场天劫的事儿,只是让我不要多想,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修复玉佩才是。 知道了这件事倒是让我不是很紧张,因为紧张也没有用,像那种道法通天之人如果执意要杀我,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倒是在心里更加感激那个陆沉道人了,如果要是知道他是谁,在哪儿的话可是一定得去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不过正如姥爷所说的那样,现在最主要的木的还是要先解决自身的隐患,然后在做其他打算。 如今的自己就好像已经闯进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切常识什么的都要全部从新开始,而且一旦踏进了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全身而退了,只能慢慢摸索着前进。 但是想到这一切都是这鬼手带来的,我的心中又是一阵愤恨,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平凡生活都是被它弄乱的,虽然不知道这鬼手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感觉一定和我那消失不见的父母有关。 “姥爷,关于我父母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一些什么了吗?”从小我一提及到父母,姥爷就会变得很沉默,然后一声不吭的跑去外面抽着旱烟。 我也能感受到一些关于姥爷的感情,那是一种忧伤还夹杂着一些无奈和愤怒。 姥爷把这些情感隐藏的很好,或许是不想让我难过吧,毕竟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就我没有。 小时候的我没有想太多,只觉得姥爷不告诉我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是为了我好。 包括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姥爷那时的情感小时候我看不懂,但是现在我已经能够理解了,所以我也猜到了一些事情。 在我突然问出这话的时候,姥爷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复杂,又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姥爷依旧没有说话,我也不想让姥爷难过,但是我觉得现在的我也应该能够知道一些事情了。<\/b> 关系 <\/b>“姥爷,我知道,我的父母肯定已经去世了吧!我身上的鬼手也一定和我的父母之间有关系,我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了,我想要知道真相!”我看着姥爷,露出坚定的眼神淡淡的说道。 姥爷抬起了头,看着我的眼睛,仿佛想要看出些什么来,过了好久才终于收回了眼神,然后叹了一口气,又拿出他的那根旱烟枪,点燃后在一旁一口接一口的拔着那那旱烟,吐出来一个个的烟圈。 但是我并没有放弃,依旧坚定的看着姥爷,仿佛一定要知道一些什么才肯罢休的样子。 烟圈在空中慢慢的飘散,不一会儿整个屋子里也都充满了旱烟味,滟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了碗,但是并没有靠近我们,只是靠在门上,静静的看着我们。 过了好久,姥爷终于停止了抽旱烟,将烟枪抖灭后放在一边,然后端起面前的茶轻轻的喝了一口,我还是那样坚持着,静静的看着姥爷。 终于姥爷露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然后慢慢开口说道:“小爽儿啊,从小你就聪明,所以可能已经看出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啊!毕竟那些人太强了,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第五十五章难受的要命 姥爷的声音不知为何已经有了许些颤抖,然后看着我继续说道:“你猜的没错,你的父母的却已经死了,那玉佩也是他们留给你的。” 听到这里我的眼皮也是忍不住有些颤抖,难道我的父母的死另有隐情,我整个人一下子坐直了起来,然后继续等着姥爷的后话。 “当年,你的父母已经退隐了,决心不在管外面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你的母亲已经怀了你,但是那群人就是不放过,趁着你母亲分娩的那时,突然发动袭击!”姥爷用手掩住了脸庞,但是我也能感受到姥爷的愤怒与伤心。 “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好多的敌人一起杀过来,我和你的父亲只能勉强应付过来,但是竟然有人偷偷的绕开了我们直接奔向正在分娩中的你的母亲!”说到这里,姥爷更是情绪激动,仿佛那人要是在他跟前,他就上去和那人拼了一样。 我听着也是有些眼眶发红,手中的拳头也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喉咙中更是像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的要命。 旁边水滟灵更是泪眼婆姿,当时的她正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来的人太强了,强到她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本来应该在旁边陪着方爽他母亲的她,直接就被过来刺杀的人打成了重伤。 姥爷哽咽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你的母亲本来在这刺杀面前能够保护好自己的,但是为了救下你,只能惨遭毒手,而你的父亲也为了保护你惨死当场。” 姥爷已经深深的低下了头,而我更是咬牙切齿,愤怒已经让我不能自己,谁说我没有父母?我的父母竟然问了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是谁干的?是谁?”我的喉咙里发出宛如野兽一样的*,仇恨让我已经快要迷失了自己,从小就被别人说自己的孤儿的感受谁能懂?虽然姥爷也非常疼爱我,但是毕竟代表不了我的父母。 现在知道了我的父母是别人所害死的,我又怎么能保持冷静,简直恨不得马上就找到仇人然后报仇雪恨。 “小爽儿,冷静下来,不要被愤怒迷失了自己。” 姥爷见到我这个样子,赶紧出声提醒,生怕我在愤怒中做出什么事来。 水滟灵也是有些担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虽然和方爽接触没多久,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方爽是个特别注重感情的人。 现在让他知道了他的父母的事儿,怎么可能不伤心难过呢?要是听到这样的事儿冷静如初,那么也就不是她认识的方爽了,说不定她对方爽的感觉也会变淡。 听到姥爷的话,我的心中更是伤心难受,一股无名的怒火更是好像从心底里燃烧起来,连我的眼睛似乎都变成了鲜红色。 这时从我的手臂上,那印在我手臂上的鬼头竟然似乎眼中的红光一闪,似乎就要活过来。 “不好”姥爷见到我的眼睛都变红了,察觉到了不对劲,水滟灵更是直接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让我快冷静下来。 但是我的心中的怒火仿佛越来越大,现在只想着快点将我的仇人碎尸万段才好,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仇人的尸体躺在我面前的场景,我竟然就觉得有一种特别的快感。 而此刻的我脑子里已经全都是杀怒和仇恨,滟灵和姥爷的话我完全都听不进去了。 姥爷见到情况不对,急忙站起身来,然后拉开了水滟灵,怕我走火入魔后会伤害到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就要出手让我冷静下来。 但是突然从我手中的玉佩中流出了一道道清凉的气息,瞬间就充满了我的全身,让我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而我心中的那团怒火直接就被那清凉的气息给扑灭了,然后那道清凉的能量直接就汇集到我的手臂上,那只鬼头在这清凉的能量之下,眼中红光一闪就直接消失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而我此刻也彻底清醒了过来,这时也察觉到了身体上的变化。 “小爽儿,没事儿吧!”姥爷和水滟灵见到我似乎清醒了,赶紧走过来问道。 水滟灵更是神色担忧的看着我,生怕我出了什么事儿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竟然怒火攻心,那鬼头竟然也有异动,然后玉佩中传来一道清凉的能量,我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看着手臂上的鬼头,自己挂在手腕上的玉佩说道,心中仿佛也是有些害怕,刚才的情况要不是被玉佩阻止,恐怕我会真的又被那鬼东西占据心神,不由的又是一阵自责。 姥爷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自责,“小爽儿,不要自责了,这个情况也是我没有想到的,你不要想太多了,现在还是先将玉佩修复好再说其他吧!”然后姥爷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现在你还是太弱了,告诉你太多对你反而没有好处,关于你身上的那个鬼东西的来历和该死你父母的敌人,等你足够强大了,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看着眼前充满了担忧的姥爷和水滟灵,我也有些愧疚,但是很快就想开了,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弱了,根本不能报仇雪恨,姥爷说的没错,只有等我变强了才能报仇。 “嗯,我知道了姥爷,我一定会努力变强的,害死我父母的人,我到时候一定会一个个的全部跟他们算总账的。” 我握着拳头,也在心底里暗自发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能忘记,但是也不能莽撞,一旦发生了刚才的那种事儿,对自己和旁人都不好。 “嗯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姥爷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小爽儿终于长大了,这么想着,姥爷也是在心里暗自高兴着,但是同时又有些担忧,害怕我会遇到更多的危险。 “放心吧,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水滟灵握住了我的手,然后眼神坚定的看着我说到,姥爷也是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 看着姥爷和滟灵,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信心更加强大了。 不过眼前还是要先解决玉佩的事情再说其他,但是要想修复玉佩,就要去抓厉鬼,而我现在又该拿什么去收服厉鬼呢?“姥爷,我想要跟你学些东西……”还没等我说完,姥爷就伸手打断了我,然后一脸神秘莫测的对着我说道:“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和滟灵跟我来。” 说完,姥爷就背起了手,在前面走了,似乎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我和滟灵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赶紧跟了上去。 姥爷带着我们走出了门外,然后朝着那座神峰山上走去。 看着眼前的神峰山,我的心里有些疑惑,以前姥爷从来不让我去那座山上,但是为何现在又要我主动去呢?而旁边水滟灵似乎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只是跟在我的身后,但是其实她也有些疑惑,姥爷带他们去这座山干什么呢?姥爷在前面走的很慢,仿佛是怕我们跟不上的样子,但是其实只是怕我跟不上而已,这座山对于水滟灵而言更是轻车熟路。 这座山我从来都没有上去过,对于旁边的景色也是很好奇,边走边四处打看着周围的样子。. 第五十六章过于安静 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座山和其他的山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草木从深,只是和其他的山不同的是,这座山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没有鸟叫,更没有其他任何活着的东西。 感觉这座山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死山一样,死气沉沉的,不禁更让我产生了一丝惧意,想着原来听说过的这座山的故事,更是让我忍不住心底一寒。 想着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水滟灵也会害怕,我转过头想要拉着水滟灵时,却发现她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别说害怕了,感觉好像还有些轻松,这一坡的山路更是似乎对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想到原来和她一起爬山路时也是这样,记得她似乎说过,好像她家也在这附近哪儿,但是以前似乎没有在这附近的村里看到过啊,想着什么时候得问问她才好。 看着她轻松的样子,我也就没有过于担心,至于这座山会吃人的那个说法,既然姥爷愿意带着我们来这里,自然说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只是跟在姥爷身后,慢慢的爬着山,也许是不想要输给滟灵,我不自觉的爬山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不过我的心里也有些疑惑,记得那天回家时的山路比这还好些,但是自己没走多久就累了,但是这座山的山路,不对,应该说就没有所谓的路,我们只是在跟着姥爷走的路走而已,这个路明显比上次走的更加艰难才是。 但是今天的我似乎并没有觉得累,似乎还觉得速度可以再快上一些,但是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多想,因为姥爷突然在前面停了下来。 看到姥爷停了下来,我和滟灵也只能靠在姥爷的身后,然后慢慢的观察着前方。 只看到前方似乎是一片类似于热带雨林一样的树林,而且那些树都是我不知道名字的,甚至都没有见过的树。 高大的树木仿佛从地底延伸出来,高高的伸进了云层一样,从我这里竟然看不到树顶,只能看到粗大的枝干。 姥爷转过头对着我说道:“跟紧我,不要随便碰到任何东西,要是听到什么响动也不要随便乱看。” 我只能赶紧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 姥爷说完就带头往那片高大的树林走过去,我往后拉着水滟灵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的跟在姥爷的身后。 不一会儿我们就进去了这片树林之中,进入以后更是让我吃惊,到处都是藤蔓和树根,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白花花的树干,头顶上是茂密的树叶,将阳光一丝不剩的全都挡住了,走在里面竟然还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姥爷还在前面走着,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而水滟灵则到处张望着这里,在她心里也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呢!我则是感觉有些恐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那些树好像都是活的,感觉他们正在活活的盯着我看,我的心里都有些发麻,但是还是没有退缩,只能慢慢的跟着姥爷。 “砰”闷沉的声音响来,我突然感觉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不由的脚有些吃痛,然后低头一看。 这猛的一看,直接就给我吓的不轻,轻呼出声。 只见在我的脚下竟然躺着一具早就已经失去的尸体,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了,尸体都已经变成了白骨,这尸体就这么横在我前进的路上。 而我刚才没有看到,竟然一脚就将那尸体的头颅给踢飞了。 其实这算不得有多可怕,只是周围安静的气氛,和我有些紧张的心情,所以突然看到这个还是有些不能自己的呼出声来。 我的呼声不算是很大,但是在这寂静的树林中竟然仿佛炸雷一样的响起,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听到我的呼声,姥爷赶紧停了下来,正要让我别出声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这片树林在听到我的呼声以后,竟然真的活了过来,一根根巨大的藤蔓在地上不断的滚动着,而树干也不断的摇晃着,整个树林瞬间发出“嗖嗖”的声音。 姥爷手一伸,示意让我们别动,就在此时,四周突然传来了好多声音。 “陪我玩,陪我玩”仿佛是小孩子的声音一样,但是这声音太多了,感觉就像是有千百个孩子一起在说着这一句同样的话。 听到这声音,我的耳朵瞬间就开始生疼了起来,只能赶紧捂住耳朵,然后又让滟灵也赶紧和我一样堵住耳朵。 但是这声音仿佛有穿透性一样,竟然直接就在我的脑海里面响起来,仿佛都要将我的脑子都给炸穿一样。 我只能捂住头,疼得在地上打滚,而水滟灵也好不了多少,整个人脸色一白,只能捂住耳朵蹲在地上。 但是姥爷似乎受到的影响不大,只见姥爷右手一番,从中出现了一道黄纸,姥爷将手中黄纸一扔,然后那黄纸就燃烧着飞进了树林的深处。 “啊”成千上万的孩子的哭喊声传来,而原来那穿透的声音仿佛直接就消失了一样。 “滚出去”在一片哭喊声中,一个巨大的声音传来,仿佛是来自树林的深处。 而在听到这声音后,原来那哭喊成一片的孩子声也随之附和着。 “滚出去,滚出去”只是这次却是再也没有了开始的让人头痛欲裂,只是这声音太多让人感觉到心烦意乱。 我捂住头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然后听着这满树林的声音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里穿过来的,竟然这么多。 不过听这些声音的强度来看,应该就在我们的周围才是,不过我扫视了一番,发现这周围什么都没有啊,就只有树。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瞬间有些头皮发麻。 仿佛回应着我的想法一样,围在周围的巨树竟然唰唰的响动了起来,树干上的枝桠也在剧烈的抖动着,仿佛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人一样。 难道真的树会说话?我不禁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太过于吃惊,因为现在的我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所以就算这些树真的会说话又能怎样。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让我突然被吓的不轻,只见剧烈抖动的树木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张人脸,那人脸仿佛挂在每棵树的树干上一样,仿佛死人脸一样。 个个脸色苍白,双目空洞,但是嘴巴里却生出好多锋利的牙齿,嘴角还挂满了鲜血,看起来尤为可怖。 “姥爷,这些是什么东西啊?”我心底里有些发虚,只能赶紧对着前面的姥爷问道,旁边水滟灵也是有些疑惑,这些东西竟然在这座山上,她竟然从没有见过。 姥爷神色一正,头也不回的对着我们说道:“这是一种吃人的邪树,以前有好多人进山后无意间进去了这里都被吃掉了,你刚刚看到的尸体就是被它们吃掉的!”食人树?我的脑子里飞快的转着,以前只知道食人花,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鬼东西的存在,怪不得村里传说这座山会吃人,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东西。 水滟灵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吱声,只是淡淡的警戒着周围。 “你们小心,这种树及其厉害,多多的注意脚下的情况,那些藤蔓有些隐藏在地下。” 姥爷伸出一只手将我们护在身后,小心的看着周围的情况。 周围的树林依旧不断的响起那种类似于孩子的呼声,巨大的藤蔓慢慢的在地上爬行着,仿佛一天天巨大的蛇一样,看着让人心里发毛。 第五十七章全部烧光 突然从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来,而那些藤蔓竟然速度加快了,飞快的从四面八方往我们这里涌过来,好像要直接将我们包围住。 看着这情况,我拉这水滟灵然后慢慢的靠近着姥爷,小心的戒备着这些胡乱挥舞的藤蔓。 只见那些藤蔓仿佛通了人性一样,没有直接冲过来,而是不断的缠绕成一道包围圈,将我们的周围全部都包裹住了,根本不给我们留下一丝一毫的退路,仿佛就要这样将我们围堵至死。 姥爷看到这一幕也是脸色一沉,他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以前来这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不知道今天为何这些食人树就和疯了一样,就连里面的那颗食人树王都不肯和他交流。 方爽自然不知道,但是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些树都是方爽他爸当年移植过来的,只是为了保护和隐藏里面的东西而已。 这种树木一直听从方爽他爸的指令,一直守候在这里,连山上的那个东西对这片树林有些畏惧,所以从来没有侵犯过这里,一直到现在也都相安无事。 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才是,毕竟方爽是他带过来的,而水滟灵以前跟方爽父母在一起过,身上也有一丝他们的气息,这食人树是不可能会这样的。 就在姥爷思量的时候,周围的藤蔓已经快要到身前了,只见姥爷突然一声大喝,手中桃木剑突然出现,然后又是好几道黄纸突然出现。 姥爷盯着那团藤蔓,然后用手中桃木剑向前一指,三张黄纸都飞快的转动,然后突然燃烧了起来,只是没有动,姥爷再次大喝一声从三道燃烧的黄纸上猛然起了好大的一团火焰,然后化作一条火龙对着包围而来的藤蔓铺过去。 “滋啦”那藤蔓仿佛是活的一样,被这火焰一烧之下竟然停止了前进,好像一个活物被火烧到一样,不断的在空中翻滚着。 “啊,好烫,好烫”无数的孩子的声音从附近的树上传来,仿佛真的是一个个鲜活的人一样,表情扭曲,嘴角的鲜血更是慢慢的从树干上流下来。 感到这一幕我的心稍微有些安稳了,果然像这种树木之类的,火焰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但是姥爷的脸色却是没有见到轻松多少,而且连手上的姿势都没有停下来,直接又从怀里拿出了几张黄纸。 水滟灵也是,小心的戒备着,但是又不好直接在方爽面前显现自己的身份,不然依这种树木对火焰的抵抗力来说,只要一团黑色火焰,她很有信心能够将这片树林全部烧光。 果然那一张张扭曲的脸很快就变成了愤怒的姿态,整片树林的枝干疯狂的摇动。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愤怒的声音从周围传来,而那些原来被烧断的藤蔓竟然又重新长了出来,不但如此,而且从更远的地方更是伸过来更多的藤蔓。 突然间,铺天盖地的藤蔓再一次向着我们包围了过来,而这一次更是连试探都不用了,感觉更加粗暴异常,一条条的藤蔓宛如鞭子一样向着我们甩过来。 姥爷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儿,手中黄纸再次一闪,然后又是一道漫天的火焰将这着藤蔓全部都烧着了,瞬间将挥舞过来的藤蔓烧成了一片火海。 不待我们松一口气,然后就见到刚刚被烧掉的藤蔓倒下后,但是从后面又涌起更多的藤蔓铺天盖地而来,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根本烧不完。 姥爷也没有再次停下来,继续掏出来黄纸,又是一道火龙从藤蔓中间穿过去,然后又用手中的桃木剑向着周围的树干一挥。 姥爷看到这无穷无尽的藤蔓似乎也没有办法了,因为怀里的黄纸已经不多了,必须想出什么办法来才行。 所以姥爷才用桃木剑向着周围的树干挥过去,似乎在试探看能不能从源头将这食人树给消灭。 桃木剑猛的向着周围的树干斩过去,只见附近的树木突然被这桃木剑一斩之下,身体上竟然出现了好大的一道伤痕,从伤口中竟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这食人树的汁液竟然和人的血一样,这一幕更是让我吃惊不已。 果然在姥爷砍伤这些树的树干以后,那些藤蔓涌过来的速度都变慢了。 而那些被砍伤的树,竟然发出了类似孩子的哭声,整片树林也是不断的抖动,树上的人脸更是感觉像是一个吃痛的孩子一样,表情痛苦无比,枝丫八叉的树枝竟然拟人化的像是用手一样覆盖在被姥爷砍伤的伤口上。 我更是看的心里一惊,这究竟是人还是树,如果是树的话,这也太奇怪了吧!姥爷没空想太多,因为在他砍伤这树木以后,他的心里也是一沉,因为那桃木剑在砍中以后竟然被那鬼树的汁液沾上了,鲜血一样的汁液将这桃木剑包裹住了。 这下桃木剑的作用几乎就没有了,而那不知什么的汁液竟然有这样的作用,姥爷也是没有想到的。 姥爷将桃木剑拿在手上,用衣服擦了下,但是发现并没有什么作用,那汁液竟然牢牢的沾在剑上怎么也弄不掉。 但是那片被姥爷砍伤的鬼树似乎已经反应过来了,依旧用自己的树枝捂住自己的伤口,但是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巨大的藤蔓从四面八方蔓延后来,这一次竟然攻势更加凶狠。 而且原本受伤的食人树竟然在那藤蔓伸过来的时候,竟然直接松开了原来覆盖在伤口上的枝桠,任由那像血一样鲜红的汁液流出来。 “啊”嘶吼声突然传来,只见到那原本被姥爷所伤的食人树的伤口猛然炸开,大量的鲜红色汁液从树身上洒出来,直接落到下面的藤蔓上。 在爆出那些红色汁液后,那几棵树竟然像是突然枯萎了一样,整颗树连同树叶都突然萎缩了,然后慢慢的向着根部倒下去,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在地底。 只是此刻我们已经没空去管那几棵树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怎样?因为在那原本就粗壮的藤蔓突然接受到了那红色汁液以后,竟然猛的又增大了几分,原本绿色的藤蔓变成了和那汁液一样的鲜红色,上面还长满了荆棘。 血红色的藤蔓,加上那藤蔓上的荆棘刺,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伸出来的手一样,直接就向着我们挥打过来。 姥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本来就在和那鬼手的斗法中伤了些元气,现在那桃木剑也用不了,此刻的情况更是紧急万分。 姥爷看着汹涌而来的血红色荆棘藤蔓,只得赶紧从怀里拿出了所有的黄纸。 将黄纸猛的往天上一飞,然后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纸在空中一转,然后那符纸直接连成一块儿,仿佛组成了一道由符纸化作的墙壁。 那藤蔓自然没有因为这符墙而停下来,只能直接一头撞在那符墙上。 在那藤蔓碰到那符墙上时,姥爷口中猛喝一声。 “爆”只见那道符墙突然散开,那一道道的符纸突然各自飞到一根根的藤蔓上,那些符纸竟然一下子将那些藤蔓完全包裹住了。 随着姥爷一声爆字出来,就看到那符纸突然仿佛一个个的小炸弹一样,突然爆炸开来,那原本汹涌而来的藤蔓瞬间被一片巨大的火海包裹,不止藤蔓连好多的食人树也被那火海蔓延到了。 第五十八章壮观 整个树林都仿佛被烧着了一样,巨大的火焰仿佛还不会停止,直接就向着更深出蔓延。 而那些被烧着的树都在火海中挣扎着,发出孩子一样的惨叫,听着十分恐怖。 看到姥爷这威力巨大的一击,我直接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以前也没觉得姥爷有多强啊,没想到姥爷竟然这么厉害。 我更是怀疑姥爷以前装神弄鬼的样子是不是专门装出来给我看的,看着那漫天的火海实在是壮观,而在火海中挣扎的食人树看着更是凄惨无比。 水滟灵看到这一幕倒是没有表现出特别吃惊的样子,仿佛早就知道姥爷的厉害之处了一样,其实她也没有想到这片树林竟然如此怪异,她开始还想着如果用自己的黑炎肯定能够将这片树林完全烧着的。 但是后来看到了那血红色的汁液,那汁液竟然能够封住姥爷那把桃木剑的灵性,这不由的让她心里也有些打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这汁液对这些树很重要一样,此刻明明姥爷用的也只是如同的火焰,但是他们却是不愿意用那汁液来灭火。 看到此刻的情况水滟灵也没有表现出很客观的样子,因为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姥爷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因为他很清楚,就这点儿程度是没有办法完全消灭这片鬼树的,更何况后面还有一头树王的存在,那头树王更是让他都觉得忌惮万分。 果然如同水滟灵和姥爷想的那样,原本火势汹涌都快烧到树林深处了,但是突然从树林深处伸出了一根无比巨大的血红色藤蔓,这根藤蔓之大,竟然比这些食人树的树干还大。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这根藤蔓怕是得要有十多个人合抱一起那么粗,看到这根藤蔓更是让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连藤蔓都这么粗,那这根藤蔓背后的那树倒是是有多大啊。 姥爷在看到这根藤蔓后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拉着我们往后退了好远,然后才将我们护在身后。 在我们刚退后的那一瞬间,一根无比巨大的血红色藤蔓直接就砸在了我们开始的地方,直接就将地面砸出了好大一个深坑。 那一瞬间我感觉仿佛地动山摇一样,差点儿就没有站稳。 水滟灵更是在暗地里调动气息,小心警戒着,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在树林的深处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存在。 在这藤蔓砸下来后,剧烈的一股狂风吹向四面八方,而姥爷的那火竟然在这狂风下直接就熄灭了,而那些原本正在哀嚎的食人树在看到这藤蔓的那一刻竟然直接欢呼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迎接他们的王一样,但是我们三个站在一旁,看着这巨大的呼声,脸色都是有些难看。 姥爷更是一马当先,一伸手让我和滟灵往后站,而他站在前面,似乎要以一人之力对抗那树王。 但是不知道为何,那树王并没有现身,只是用那一条藤蔓挡在了我们的前面,这藤蔓巨大无比,上面鲜血的荆棘更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我看着那藤蔓,感觉从那藤蔓中仿佛有一股巨大邪恶的气息,让我不禁有些担心姥爷。 虽然姥爷似乎很强的样子,但是从姥爷的脸色来看似乎这东西并不好对付,而且虽然开始在我昏迷时姥爷封印了我身上的鬼手,事后问他时他表现的风轻云淡。 但我很清脆并没有姥爷说的那么简单,姥爷肯定也有受一些伤,此刻再对上这实力不知深浅的树王,我担心姥爷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此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开口提醒到:“姥爷,小心些!”姥爷头也没回,只是稍微点了点头,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那巨大的荆棘藤蔓。 水滟灵在一旁目光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将滟灵护在身后,生怕会危及到她。 但是那巨大的藤蔓并没有动,只是挡在我们身前,而那些围绕在他跟前的食人树却是在看到这藤蔓后,一个个的似乎都提起来了干劲。 一棵棵树上的苍白死人脸更是狠狠的瞪着我们,口中锋利的牙齿不断在咬动着,口中的像血液一样的液体更是不断的从它们嘴里流出来,似乎就想要将我们生吞活剥一样。 周围的绿色藤蔓突然之间又都全部围了过来,将我们的身后的道路全部都堵死了,而开始的那些沾染到那红色汁液后长出荆棘的藤蔓在上面的火被扑灭后,也弯弯绕绕的盘踞在那巨大的藤蔓后面。 此刻的我们仿佛置身在一个蛇窝里,那些藤蔓就像是一条条的毒蛇一样,眼神阴冷的盯着我们,我更是在这种压力下觉得全身都不自在。 姥爷此刻也有些沉默,没有出声,也没有先出手打草惊蛇的样子,只是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那树王竟然突然出手。 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自从方爽他爹将这些树带到这儿以来,他虽然知道有那树王的存在,但是也从没有主动打扰过,更别说见到它出手了。 突然,那巨大的藤蔓动了,原本长在那藤蔓上的毒刺竟然突然伸长了许多,如同针尖的毒刺此刻看起来让人更是有些心里发虚。 “小心,它要来了!”姥爷一边提醒着我们,一边双手结了一个奇怪的法印。 听到姥爷的话我们心里也是一紧,我握着滟灵的手不自觉的也紧了几分,然后小心的戒备着后面的那些绿色藤蔓。 那巨大的藤蔓在一阵翻腾后,竟然立在了空中,将那生满了毒刺的一面直直的对着我们。 然后就看到那毒刺竟然似乎要从那绿色藤蔓上挣脱一样,慢慢的往外伸着,而且感觉那毒刺竟然崩的紧紧的,似乎有一种箭在弦上的感觉。 我的心里有些不太妙,果然下一刻就见到那着毒刺竟然仿佛利箭一样直直的对着我们突射而来。 刹那间就看到在我们的目光外,全部都是那种黑色的毒刺,铺天盖地而来,犹如万箭齐发。 我不自觉的往后看了一下,发现那些绿色的藤蔓竟然也瞬间交错盘桓在后面,铸成了一道包围圈,似乎不打算让我们逃掉。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利箭,我的心一横,直接就挡在了滟灵前面,仿佛已经做好了万箭穿心的准备。 水滟灵看到我这样,心里一暖,只是眼神中看着那铺天盖地的箭群,目光不自觉的又阴冷了几分。 此时姥爷手中的法印似乎也完成了,只见姥爷大喝一声“道法.黑棺”随着姥爷一声令下,整个空间仿佛都有些扭曲了起来,突然从我们的四周升起了四面黑色的挡板一样的东西,直接就将我们包裹在其中。 那黑色的挡板竟然好像棺材一样,直接就伸到了天空之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密闭空间,而我们也仿佛置身在棺材中一样。 一瞬间我只感觉好像进去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一样,四周全部都黑了,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还好手中还握着滟灵的手,我的心里稍微才安定一些。 “不要乱动,这个是我使的法,不用担心!”听到姥爷的声音我的心里又是安定了不少,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胡乱走动。 而水滟灵则睁着眼睛四处观察着,她能感觉的到从这这个像是棺材的挡板中发出的巨大的能量,但是她也没有放松,时刻警戒着。 第五十九章无痛无痒 “砰”巨大的响声从外面传进来,然后就是一阵密密麻麻的像是无数利箭射到盾牌上一样的声音。 但是那像是棺材一样的挡板竟然丝毫不动,仿佛这点儿攻击完全不够看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的脸上露出喜色,看样子暂时是没有危险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道法竟然如此厉害。 此刻在外面,一个高耸在半空中的巨大的黑匣子竖着立在那儿,上面散发出阵阵的黑气,形状竟然宛如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一样,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而在那黑棺的表面,密密麻麻的插着一层层的黑色毒刺,但是好像都不能突破这黑色的棺材一样,根本无痛无痒。 树林里的那些食人鬼树苍白的死人脸上竟然露出无比愤怒的表情,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发出一阵阵的*。 但是立在半空中的那巨大的藤蔓在看到这黑色的棺材后反而没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会儿后,从那巨大的黑色藤蔓上竟然慢慢的发生了变化,一个巨大的面孔从那藤蔓上显露了出来,但是令人发麻的是那个脸孔竟然没有五官,仿佛是被什么人直接用刀削过一样。 在那面孔出现后,周围原本龇牙咧嘴的食人树竟然全部都安静了下来,一张张死人脸上全都露出一种恭敬的表情。 只是原本就生的恐怖的死人脸此刻在露出这种恭敬的表情后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巨大藤蔓上露出的巨大的没有五官的人脸在显露后,没有管周围的情况,而是紧紧的盯着那黑棺看着,虽然看不到它的眼睛,但是那种淡漠的感觉却是真真的。 好久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我不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它们已经放弃了?我正准备开口问姥爷,但是突然仿佛一阵目光扫动着我们,那目光好像是从这黑棺外面传进来的,不带走一丝情感,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淡漠。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东西仿佛是在盯着我看,我的背后瞬间起了一身冷汗,整个人感觉都不自在,身体更是僵硬了起来。 水滟灵也姥爷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目光,仿佛那黑棺不存在一样,那东西竟然能够直接看到这里的情况。 但是那目光在水滟灵和姥爷的身上只停留了一瞬间就离开了,而是直接盯着我看,姥爷和水滟灵也是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做何动作。 水滟灵自然也能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只是此刻她也只能在这目光下压制自己身上的鬼气,因为这目光实在是过于强大危险,如果不进行压制的话,很可能就直接暴露真身,所以并没有办法能够帮到我。 而姥爷则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还是不确定,似乎要验证一下。 我被这目光直戳戳的盯着,浑身都不自在,但是又什么都看不到,自然心里发慌的很。 只是我没有发现的是,我肩膀上的那个鬼头在这目光的注视下似乎那鬼头的眼睛亮了一下,我自然没有看到。 但是姥爷和那道目光似乎同时发现了一样,姥爷直接就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而那道目光在发现这个后感觉气息下子就沉了下来,那道目光也变得十分愤怒。 “啊”巨大的叫声从黑棺外面穿进来,仿佛将地面都震动了起来,而那黑棺也似乎震动了一下。 那道目光瞬间从我身上消失,我的身体也一下子趴了下来,实在是那道目光的震慑力太强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那头树王,没想到那树王竟然这么厉害。 而此刻听到声音的我瞬间脸色一白,这是怎么了?我甚至有些疑惑,难道我有什么不对劲?这树王怎么会突然发怒。 不待我深思,姥爷大呼一声不好,然后让我们赶紧趴下来。 此刻在外面,那个没有五官的脸孔竟然扭曲成一块儿去了,巨大的叫声从森林的深处传过来。 那些食人树在听到这叫声后似乎极度恐惧了起来,有的树上苍白的死人脸竟然在听到这声音后脸孔上都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像是鲜血一样的汁液从裂缝中流出来,滴落在下面的绿色藤蔓上。 那些藤蔓在感受到这些汁液后如同发狂了一样四处胡乱涌动。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些红色的藤蔓出现以后那树王仿佛也疯狂了起来,从那没有五官的面孔上直接生出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那血红色的眼睛的照耀下原本只有少数的红色藤蔓竟然好像扩散了一样。 仿佛染料一样,没过多久周围的藤蔓竟然全部都变成了红色,在四周胡乱的挥舞着,而原本的那根属于树王的巨大藤蔓更是变得更加粗大了。 此刻在这片树林里仿佛群魔乱舞一样,似乎所有的食人树都感受到了来自它们的王的愤怒,他们的死人脸上的眼睛都变得血红。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整齐而充满浓浓杀意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森林,仿佛诅咒一样,在黑棺里听到这声音我的头竟然开始如同要裂开了一样,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扶住头躺在地上。 姥爷见势不好,赶紧手中法印再次聚起,支撑着这黑棺,虽然他对这黑棺很自信,但是外面的那股愤怒冲动的气息让他也有些心惊。 “砰”闷沉的声音从黑棺外传进来,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狠狠的砸着这黑棺一样,但是这黑棺只是摇晃了一下,并没有出现碎裂的情况。 “砰”又是一道声音穿进来,仿佛外面在不断的敲打着这黑棺,但是黑棺依然只是轻轻一震。 看着这黑棺似乎十分牢靠,我有些松了口气,但是水滟灵却是不这么想。 因为她很清楚,这树王攻击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大,而黑棺摇晃的程度也越来越大,虽然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是这黑棺迟早会被那树王砸碎的。 外面,一副如果有外人在旁绝对会觉得十分壮观,无数的红色藤蔓,竟然从那黑棺的底部开始仿佛爬墙虎一样,围绕着这黑棺一层层的缠绕着,仿佛要将这黑棺直接挤爆一样。 但是让人更吃惊的是,一条巨大的血红色藤蔓先是直接冲上半空,然后以黑云压城之势直接就狠狠的砸在这黑棺上。 每次砸上去都会引起这附近的地面一阵颤动,而那黑棺更是摇晃的更加厉害。 而旁边的红色藤蔓更是一层又一层,仿佛没有尽头一样的伸缩着,硬是直接将这黑棺包裹成粽子一样。 里面,听着这越来越大的声音,我原本有些乐观的心也是沉在了海底。 而水滟灵更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姥爷那边,她本来就是厉鬼,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自然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只见姥爷直直的立在那儿,手中法印不变,仿佛牢牢的撑着这黑棺。 但是水滟灵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树王没一次砸在这黑棺上,姥爷的脸色就变得越苍白一分,而原本坚定的身躯此刻也有些颤抖。 而外面那树王还在一下下的狠狠砸着这黑棺,仿佛不将这黑棺砸碎誓不罢休一样。 而在那树王的攻击下,这黑棺摇晃的程度更是越来越厉害,连这里面的地面似乎都在跟着颤抖,仿佛那树王下一次的攻击就能将这黑棺砸碎一样。 那姥爷更是在苦苦支撑着,奈何那树王实在是太强了,猛烈的攻击之下似乎连姥爷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第六十章担心 水滟灵看着姥爷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一样,她的心里也是非常的担心。 方爽不知道,她清楚的很,在对抗那鬼手时的阵法几乎就已经用光了姥爷全身的气机,这需要很久才能恢复。 要知道她之所以能够回复的那么快,是因那陆沉道人夺取了天地的造化赐给了她和方爽,本源之力的反哺之下她才能牛这么快恢复过来,不然的话以她灵魂上的损伤就算不死也得伤的很严重。 姥爷的情况虽然比她好了一些,但是毕竟没有那种天地的造化,所以姥爷其实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下来。 而且眼前的这“道法.黑棺”,本就是及其强力的道法,所要耗费的气息也本就更加巨大,而姥爷以未回复之身使出这道法本就是勉强,此刻那树王的攻击又这么强大,她生怕姥爷会出什么意外。 在黑暗中的我什么都看不见,按理说人要是在黑暗中待久了眼睛也会逐渐适应黑暗才是,但是在这黑棺里似乎一切的光线都会被吞噬一样,我现在如同瞎子一样。 唯一让我有点安慰的是滟灵还和我一起拉着手,我可以感受到她的身体似乎有些紧张,手都有些僵硬,但是我却不知道她此刻是正在担心着姥爷。 我虽然也担心着姥爷的情况,毕竟这黑棺是他的道法,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紧急了,姥爷更是不能分心,一旦分心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姥爷加油。 同时我也更想要变强,这样的话就不会让姥爷来承受这一切了。 “砰”从外面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快,而这黑棺似乎也愈加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会碎裂,而那树王的攻击也会马上就落到我们的头顶上。 姥爷此刻的身躯已经颤抖的不行了,他感觉的自己的体力正在不断的消失,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在咬牙坚持。 “砰”终于在这次的重击之下,姥爷的嘴角也渗出了一丝鲜血,水滟灵看着已经几乎都要出声了。 水滟灵已经慢慢的不在压制自己的气息,她已经决定,就算是要在方爽面前露出真容也要救下姥爷。 但是意外突然发生了,从我们的头顶突然传来“卡拉”的声音,我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到本来黑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然后就看到那道亮光竟然仿佛是一道道裂痕一样很快就布满了整个上方。 突然而来的光芒让我觉得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睛然后才望向上空,只见那黑棺竟然从顶上直接碎开了好多裂缝,那光芒就是从上面洒下来的。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突然又发现头上的光芒似乎变暗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 我轻轻的抬着头看着头顶,从那缝隙中仿佛看到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上面猛的砸了下来,直接就遮住了整个黑棺。 当我已经看清是那树王的巨大藤蔓时,已经晚了,只听见“嘣”的一声,整片头顶上的黑棺已经被完全砸碎了,那巨大的藤蔓直接就盖在了那黑棺的顶上。 黑棺周围的墙壁虽然在这次攻击中没有碎裂,但是已经出现了好大的裂痕,只要那树王下一次砸下来,这黑棺连同我们都会被砸成肉酱。 但是我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因为在那黑棺碎掉的一瞬间,姥爷就喷出一大口血然后倒飞出去,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然后落在了地上。 “姥爷”我看到姥爷这样子,赶紧和滟灵一起跑到姥爷跟前,将姥爷扶起来了。 姥爷被我们扶起来后,整个人脸色苍白,没有说话,只是向着我们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是我哪里放心,赶紧扶这姥爷坐在地上。 而此时那巨大的藤蔓已经慢慢的升到了空中,露出了那张令人恐惧的没有五官的面孔。 姥爷坐在地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朝着天空望去,而我也只能说着姥爷的方向看过去,旁边水滟灵更是眼神冰冷的看着头顶上的那悬在半空的巨大藤蔓。 在整个黑棺四周的墙壁上,已经能够看到无数的红色藤蔓缠绕在上面,似乎疯了一样,不断的胡乱挥舞着,更是让这黑棺的墙壁上的裂痕不断的加深。 而半空中的那巨大藤蔓更是在悬停好了以后直接就朝着我们头顶如同山岳一样的直接砸下来了,看到这一幕我的脸色更是苍白万分。 姥爷在看到这一幕后更是不顾身体的情况,一把推开我们,然后双手不断的舞动,似乎又要结印。 而旁边的水滟灵更是全身气息大盛,似乎马上就要变身成为那千年厉鬼的模样。 而我就只能看着那重重压下来的巨大藤蔓,然后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重重的捶打这地面,恨自己无能,竟然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没有办法保护,眼中更是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如果自己能够强一点儿的话,就不可能是这种情况,但是我并没有直接就放弃了,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这么难看才行。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看着那重重砸下来的巨大藤蔓站起了身,旁边水滟灵看着我的样子,心中大惊,正要显出真身保护我的时候,一道绿色的光芒突然照耀了这片地方。 我惊奇的发现,原本在我手腕上的玉佩,竟然淡淡的发着光辉,而我看着那绿色的光芒,此刻竟然感觉自己有着无穷的力量,而在我体内更是似乎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气,直接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了起来。 我瞬间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只觉得如果不将那道气排出去,我可能会直接被撑爆。 姥爷此刻也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紧紧的盯着我看,生怕我会出现什么意外。 姥爷和水滟灵感觉的到,此刻在我的体内有一股巨大的能量,仿佛正在我的体内盘旋着,仿佛时刻就要破体而出的样子。 水滟灵更是紧张的要命,直直的盯着我,要不是因为是我手中的玉佩发出的能量,她几乎就要直接现身。 但是头顶的那个树王的巨大藤蔓却是好像没有察觉一样,直直的朝着我这儿砸了下来。 看着头顶砸下来的藤蔓,我的心中也是一阵无名火升起,隐含着自己的怒火和对自己的无能的愧疚,好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一样。 我那股体内的能量竟然直接朝着我的手臂疯狂的涌了过去,一瞬间好像自己就是这天地的主宰一样。 只是淡淡的看着这压下来的藤蔓,然后慢慢的递出去了一一拳。 霎那间,仿佛天崩地裂一样,一股巨大的气流顺着地面猛的往外面铺开,那原本就有着好多裂缝的黑棺的四面墙壁,竟然直接全部崩坏掉了,化作碎片一样,被这气流直接卷到了天空中消失不见。 而周围的那些藤蔓更是凄惨,在这气流的轰击之下宛如焉了的花草遇到龙卷风一样,直接被从中间卷断然后飞到空中,炸裂开来。 那汁液直接就化作血水一样从空中飘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血雨一样。 而那道直接承受了我一击的树王藤蔓虽然没有这么凄惨,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整根藤蔓直接被击飞出去,飘到半空中,然后狠狠的落在地上。 第六十一章瑟瑟发抖 原本粗大的藤蔓更是被轰掉了大半,仿佛被什么东西啃过一样,到处都是缺口,而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更是直接被打爆。 在原来面孔出现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一个拳印,,从拳印中还露出了好多的和其他藤蔓不一样的绿色汁液。 那一拳之下的后劲更是直接轰到了周围的鬼树身上,好多食人树直接就被连根拔起,然后被吹到了空中,好久才落到地上。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更是不敢相信这是我干出来的事情,我抬起那只玉佩所在的手臂,然后翻过来翻过去的看着,然后用手摸了摸手上的玉佩,那玉佩不知为何还在淡淡的发出着光芒。 我体内的那股剧烈的能量似乎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我怎么感应都没有出现那种情况,按照以前的惯例,现在的我应该是已经昏迷才对,但是此刻的我还清醒着,不由的让我感到一阵高兴。 而姥爷和水滟灵看到这一幕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是我干出来的一样。 姥爷更是坐在地上,看着我手上的玉佩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而滟灵则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刚被差点儿她就要露出真身了,虽然情况危机,但是她还是在最后一刻忍住了。 其实她刚在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决定,哪怕在方爽面前暴露也无所谓,这些都比不上方爽的安危来的重要些。 我此刻自然没有看到姥爷和水滟灵脸色各自的神色,只是高兴的不断*那块玉佩,只要是有了这种能量,自己就能保护姥爷和水滟灵了,就算是以后报仇说不定也是可以实现的。 我还特意去感受了一下手臂上的那个鬼头,我生怕又是那个鬼东西在暗中使用我的身体,但是发现那东西并没有什么异动,我才放心下来。 但是体内的能量突然消失却是让我有些无奈,这难道是一次性的?这也太不持久了吧!想到这里我赶紧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树王藤蔓,我深深的明白,这么一击是绝对不可能会直接打死那头树王的,而且它的真身一直都没有出现。 但是,那头树王的藤蔓竟然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直接死去了一样。 而周围没有被波及到的鬼树更是此刻只能用枝桠捂着树干瑟瑟发抖,像极了害怕的人的样子。 只是那苍白的死人脸上露出那种人性化的表情却是让人感觉到更是恶心的不行。 突然,那树王的藤蔓竟然慢慢的动了起来,我不由的心中一震,戒备着那根藤蔓。 而姥爷和滟灵也是,直接就吧眼光从我身上移开,看向了那根巨大的藤蔓。 只见那根巨大的藤蔓,竟然在不断的翻滚,表面的毒刺什么的,居然直接就枯萎了,瞬间融化在了那根藤蔓里面,然后那根藤蔓竟然在慢慢的恢复了起来。 原来被轰击的缺口部分,此刻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仿佛要不了多久就能后眼前的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而我看着那正在恢复的藤蔓心中一惊,想着绝对不能让它恢复,否则就更加的难对付了。 于是我将玉佩握在手中,凭着开始那一拳的感觉,然后模仿着那样,正对着那根巨大的藤蔓一拳挥出。 有了开始的经验,那群食人树们直接就闭上了眼睛,有的甚至直接转过头去,害怕之极,生怕那股巨大的能量再次将他们给打飞到空中。 而姥爷和水滟灵也被我这姿势给吸引了,直直的盯着我的一拳挥出,仿佛在脑海中已经想像到了这一拳的威力,姥爷甚至迷起了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一点儿端倪。 水滟灵更是期待着这一拳,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强大呢,正如那部电影里说的那样,“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恐怕这就是好多女孩子心中的向往呢,水滟灵刚好也是这样子想的,但是他也没有嫌弃过需要她保护的方爽,但是在心底里她还是希望方爽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连那巨大的树王藤蔓在我摆出姿势后仿佛恢复的速度也慢了些,似乎也是被开始的那一拳惊到了。 此刻看到我摆出第二拳的姿势时,也是仿佛有些慎重对待了,更是直接就将藤蔓卷成了一团,做好了防御的姿势。 所有人或者树都在等待着我这一拳,霎那间,整个山林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天地间仿佛什么都消失了一样,只有我挥出的那一拳。 静。 绝对的安静。 整片树林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伸出的手静静的立在那里,所有的目光或者视线都停留在我的拳头上。 树林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什么变化都没有,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刮起来。 过了好久,我才有些尴尬的将拳头伸了回来,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拳头,然后用手指挠了挠头,怎么不灵了呢?旁边姥爷张大了嘴巴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样,而水滟灵也是捂着嘴巴轻轻笑了起来。 而一旁的那些鬼树们在看到什么都没有发生后,松开了枝桠,看着我有些狼狈的样子,竟然张开了那血盆大口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看到那些树都开始笑了起来,我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心中也是有些生气,然后冲着他们又是猛的一拳挥过去,果然还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我的心里不由的一阵失落,难道真的是一次性的?猛的又是一拳过去,那群食人树们果然又被吓了一跳,全部都扶住脑袋转过身去了。 在看到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后又转过来了,此时的他们似乎有些生气了,全部都冲着我龇牙咧嘴的,那原本苍白的死人脸也竟然带着怒气一样,但是它们并没有直接发动攻击。 因为它们的王还没有出声,在开始的那一拳冲出去后,那树王的巨大藤蔓似乎都吓了一跳,盘踞起来做出了防御动作,但是发觉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后就已经重新展开了身子。 至于我的第二拳,它根本就在原地动都没动,仿佛知道是这个结果一样。 看着已经几乎完全恢复的树王藤蔓,我的心里又一次沉入了谷底,回头看了一下姥爷和滟灵。 发现姥爷和滟灵此刻的神情也恢复了正常,盯着那巨大的藤蔓脸上的神色也是有些凝重,虽然我的那一拳声势巨大,对这周围的鬼树作用还是比较明显的。 但是对那树王来说依旧是不痛不痒,仿佛没有什么大作用一样。 但是这样一样肯定也就完全激怒了这树王,接下来肯定就是要面对着这树王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 我也是明白了现在的情况,看样子现在才是到了真正危机的时刻了,但是体内却是再也没有了开始的那种能量,而这玉佩也只是淡淡的发着绿光,竟然什么作用都没有。 而姥爷已经受了伤,滟灵又是一个弱女子,此刻只能靠我才行,我也不能退缩,所以虽然体内已经没有了能量,但是我还是没有后退半步,直接紧紧的盯着那树王的巨大藤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藤蔓竟然一点儿动作也没有,只是停在空中,反而是那群食人树们直直的盯着我,眼神里面充满了怜悯,仿佛下一刻我就是一个死人了一样。 第六十二章直接出手 水滟灵和姥爷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水滟灵表示自己肯定要直接出手了,但是姥爷却示意滟灵再等等,当然我只直直的盯着前面的那根巨大的藤蔓,自然没有注意后面的情况。 对于姥爷的示意,水滟灵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姥爷也是看着那巨大的藤蔓,看它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他之所以让滟灵先别动手,是因为他感觉到在森林深处的那树王的愤怒似乎平息了下来,并没有开始那么暴躁了。 他大概猜到了这树王发怒的原因,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和它解释才行,刚才的它已经被怒气完全迷失了,根本就不可能说的通。 还在方爽的那一拳声势巨大,竟然直接将它给击退了,更是不知道为何误打误撞的让这树王平静了下来。 但是姥爷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先去和那树王交流,因为那树王似乎十分高傲,面对着他的请求竟然直接无视掉,他此刻也不想直接去刺激那树王,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自己又受了伤。 万一本来相安无事的局,此刻被他这么一乱反而不好收场了,所以此刻他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突然,从那个藤蔓的尖端不断的变化了起来,我看到正是开始被我一拳打爆的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的地方。 此刻在一阵变换过后,原来的那张没有五官的面孔此刻竟然又突然显露了出来。 在藤蔓上突然生出这么一张脸,实在是让人有些慎得慌,但是还好我也是见过不少鬼东西了,所以也只是咋了咽口水,并没有生出太多畏惧的想法。 那面孔生出来后,我就感觉到了一道目光再次看向了我,不过和开始不同的是,这道目光似乎只是带着疑惑和不解的样子,并没有开始的那种粗暴和高高在上的淡漠敢了。 我在它的目光下有些难受,倒不是害怕,只是一直被这么盯着难免有些心里发毛,该不会这树王是个女的吧?我心里突然想到了这个想法,毕竟我虽然不是特别帅,但是刚刚的那充满了男人味的一击迷到了她?我越想心里越害怕,我可不要去给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树妖当压寨男人啊,越是这么想着,我就越是不自在。 但是此刻,我手中的玉佩突然出了一阵绿光,然后竟然从我的手臂上漂浮了起来,直直的对上了那巨大藤蔓上的无五官面孔,而那原本在我身上审视的目光似乎也从我身上移开了,然后停留在那玉佩上面。 我看到那玉佩突然出身,心里更是充满了感激,要是在让这目光这么盯着看,我的内心肯定要崩溃。 要是让这树王知道方爽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恐怕就直接一巴掌就给他拍死了。 不过树王此刻显然不知道此事,因为他已经完全被眼前这玉佩和玉佩身上的味道吸引了。 开始只觉得那男子身上有一股让他很难受的气息,所以才让他的子孙们出手试探一下。 最后没办法他才出身自己确认,但是在察觉到那鬼头身上的气息以后,他就直接将方爽当作那恶心的鬼人了,更是勾起了他的一些往事,所以才会生出这么大的怒火。 至于那女子身上的鬼气他更是一点儿都没在意,尽管那女子百般遮掩,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女子是一头千年的厉鬼。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开始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因为那女子和那老头身上都有着熟悉的气息,那老头更是经常从这里路过,他也从未为难过他。 但是今日他们竟然敢带一个鬼人进来他的领地,这真的是犯了他的逆鳞,所以他在一确定这气息以后就直接出手,不惜将他们全都杀死也要将这鬼人消灭掉。 但是接下来的却是让他也没有想到,那鬼人竟然带着一股巨大的气息生生将他击退了,这点儿伤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也根本不在意这些。 只是从那道气息中,他更是感应到了故友的气息,而且开始没有察觉到的那块破碎的玉佩竟然是故友之物,故友对他有恩,所以他才有些疑惑的重新审视这个男子。 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这么一个阴邪之物,怎么会带着故友的东西,以及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厚的故友气息。 此时那块玉佩竟然直接出现在空中,自然也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从玉佩中发出了一股极其虚弱的精神波动,而且这股气息竟然非常熟悉,树王的情绪有些激动,因为这股气息虽然虚弱,但无疑就是真正的故友的气息。 我并不知道这玉佩在干什么,而那树王似乎也不知道在干啥,两者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空中对峙着,但是看情况似乎也不想是要打架的样子,我不禁有些疑惑。 然后我朝后面看了一眼姥爷,发现姥爷和水滟灵都紧紧的盯着空中相互对峙的两者看。 我丢给姥爷一个眼神,问姥爷现在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办才好。 姥爷只是对着我摇了摇头,示意让我先不要乱动,先静观其变。 没办法,我只好照着姥爷说的做,只是看着那玉佩和那树王。 其他的鬼树们在看到他们的王竟然这么反常,也是有些疑惑,但是出于对王的尊敬,他们也没有先行发动攻击,更是连原来龇牙咧嘴的样子都收了起来,一个个的仿佛静止了一样,一动都不动的望着他们的王。 空中,玉佩还是发出那淡淡的绿色光芒,而那藤蔓上的没有五官的面孔也是直接对着那玉佩什么话都没有。 我能从玉佩的能量中感觉到一些不同的感觉,仿佛那玉佩好像在和那树王交流一样,我心中不由的一惊,难道这玉佩竟然是活的?而那树王也是,中间有好几次,就看到那本来连五官都没有的脸孔似乎抽动了几下,仿佛露出了什么表情一样,而且整根藤蔓都在轻轻摇晃着,似乎十分激动的样子。<\/b> 应该 <\/b>难道他们是故友?不应该啊,这玉佩是我父母给我留下来的,难道这树王也认识我的父母?我不由的有些激动,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动作。 因为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万一不对的话又不小心激怒了那树王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儿。 再说了,我已经和姥爷约定了,等我变强以后他自然会告诉我关于我父母的事情,姥爷是为了我好,所以现在知道的太多肯定不是好事儿。 玉佩和树王在空中相持了很久,我们都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看着那情况。 我感觉现在的情况应该挺好的,它们感觉上来说似乎聊的很投机的样子,但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所以也没有放松警惕。 只是后来,聊着聊着我发现那树王似乎有意无意的往我这儿看了几眼,虽然那面孔上没有眼睛,但是那目光却是比起开始更是带了几分火热的感觉在里面。 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这玉佩该不会把我卖了吧?难道这树王还真是女的?我越想越觉得害怕,甚至还想往后退几步,但是手腕又被那玉佩拽着的,一步都动不了。 心里想着,完了,这玉佩铁定是把我卖了,我这辈子算是交代了,这么想着,我有些心如死灰,我偷偷往后面看了一眼水滟灵,然后更是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第六十三章天马行空 不过显然我的这种猜测有些天马行空,又过了一会儿,玉佩突然身上的光芒在不停的闪动,然后竟然似乎发出了一道类似于询问的气息。 看到这不寻常的样子,我突然立起来身子,眼中更是有些警惕。 而姥爷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和水滟灵一起站在我的身后。 在接受到那玉佩的气息后,那树王竟然似乎有些犹豫,然后看了看在他周围的那些鬼树,不过不是看向那些还活着的,而是看向那些开始被我一拳击飞后连根拔起的那些倒在地上的鬼树。 过了没多久,就看到那树王的藤蔓似乎在空中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后从森林的深处发出来一声*,原本禁止不动的那些鬼树在听到这一声吼叫以后竟然眼神中闪过一丝哀伤,然后纷纷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那些鬼树竟然全部都收回了那些藤蔓。 只见那些鬼树收回藤蔓后,在他们树干上的苍白色死人脸全部都一阵变换,竟然全部都消失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开始的那些凶狠的鬼树,他说不定都以为这是幻觉了。 而在那些鬼树恢复正常后,那巨大的藤蔓,似乎也发出了一道气息传给了玉佩,然后慢慢的缩了回去,转眼间就已经消失在了森林的深处,完全看不见踪迹了。 而此刻要不是那玉佩还漂浮在半空中,我几乎都要以为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此时,突然玉佩发出了强烈的光芒,直接就照亮了这片树林的所有的地方,仿佛要干什么事儿一样,我站在原地没动,虽然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但是肯定不会对我有害。 所以我也就没有过于的担心,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块玉佩,姥爷和滟灵也站在我的身后没有动,只是盯着那玉佩。 接下来就看到让我非常吃惊的事儿,在玉佩光芒的照耀下,整片树林仿佛都有些异动,仿佛是在召唤些什么一样。 现在的树林里除了我们还有好多开始被我一拳轰飞的食人树,那些食人树直接被我连根拔起,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树林的间隙里,而原本生在树干上的苍白死人面孔也直接扭曲成一块儿了,仿佛是已经死了一样。 此刻在玉佩的照耀下,那些被我轰飞的食人树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到那些树的尸体全都都被笼罩在玉佩淡淡的绿色光芒里。 在这绿色光芒下,竟然从这食人树的尸体中飘出了一缕缕黑色的气体,那气体在空中转了几下后居然变成了一个个人的样子。 只是每个人的身上都趴满了树根,整个人的脸更是与开始贴在树干上的死人脸一模一样,只是只是现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峥狞的看向我们,似乎就要冲过来。 我被眼前的这紧张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些树居然真的是人,还有魂魄一说,难道我刚刚杀了这么多人?我瞬间觉得有些恐怖,身体更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姥爷突然一巴掌拍在我的身上。 “不用担心,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听闻了我们这儿的这座山有古怪,所以才专门跑来寻宝的”姥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也不用自责,再说了这些人也不是你杀的,而是他们自己跑到这里,然后被那些树杀掉的,然后被树吸收了魂魄,然后才逐渐成为了这些鬼树的其中一员。” 听到姥爷的话我不由的更加吃惊了,原来这些树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而是吸收了人的魂魄后才这样的,怪不得它们的动作都这么人性化,不过这么想着我也是更加头皮发麻。 这么大的一片树林,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成就这么大的一片食人树林,要是这次不是我们运气好,那树王认识这玉佩,恐怕我们都得成为这树林的一部分了。 在我思考的时候,那玉佩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周围失去的鬼树全部都从上面冒出了魂魄,一个个面色峥狞,极其恐怖,如果不是被那玉佩的光芒束缚住了,怕是已经朝着我们冲过来了。 姥爷只是看着那玉佩,没有说什么,而滟灵更是表情淡漠,只要威胁不到方爽的安危,这些事和她根本就没有关系。 在玉佩的光芒引导下,这些似人似树的东西已经全部都漂浮到了每棵树的上面,整整好几十棵树。 然后在我们的目光下,那玉佩突然光芒一闪,竟然化作了一个好大的绿色漩涡一样,而在这绿色漩涡出现过,那些原本漂浮在树上的死人竟然好像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事情。 脸上的神情也由开始看着我们张牙舞爪的峥狞面目变成了从眼睛到整个脸上都浮现出了对那绿色漩涡的恐惧。 然后就看到从离玉佩最近的一个开始,每个死人的的魂魄竟然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玉佩化作的绿色漩涡漂浮过去。 看到这个我的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然后转过头问姥爷,“这些树人的魂魄也算作厉鬼恶灵吗?”姥爷微微苍白的脸色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些树灵在一开始就被其他树杀掉后心里自然留有一口怨气,而这怨气在它们也成鬼树后一起围杀其他人后化作戾气,所以自然也算作厉鬼恶灵了。” “而且这次你一拳杀掉那么多的鬼树后,自然也算作是积下了阴德,你好好看着,这就是修复玉佩的方法,只要做的好事越多,除掉的恶灵越多,这玉佩就修复的越快。” 听到姥爷的话,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心里自然是有些高兴,这次虽然不知道姥爷带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但是经过这个意外后竟然让那玉佩可能又修复几分,自然是感觉赚到了。 很快就看到那这恶灵哀嚎着被那玉佩全部都吸了进去,一个都没有剩下。 而玉佩在全部吸收了那些恶灵后,身上的漩涡也直接停止了,仿佛吃撑了一样,身上的绿光一闪一闪的。 最后干脆就连闪都不闪了,直接就没了那绿色的光芒,然后仿佛没了支撑一样,直直的掉落在我的手心里。 而且在那些树上面的恶灵消失后,那些原本被连根拔起的树木居然仿佛从地下面伸出什么东西一样,直接就被拉到了地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也有些不知情况,然后没一会儿就看到从原来倒在那儿的树木消失的地方,竟然冒出了一个个的小土包,看着竟然和一个个坟包一样,让人不自觉的有些后背发冷。 姥爷却是主动开口解释到,“这些鬼树已经失去了树灵,所以只能完全化作其他树的养料。” “而在那些小土包的地方过上没多久就能生出新的小树苗,等到长成以后再吸收了人的魂魄有了新的树灵后,就又能变成新的食人树了。” 我听到姥爷这话后不禁有些啧啧称奇,没想到这些鬼树居然还能这样繁殖,也不知道以后又是哪个倒霉鬼会成为这儿的新的树灵。 滟灵在后面听着也是有些吃惊,她能在这些鬼树上面感受到一种淡淡的气息,那些小土包在不就后就真的能够破土而出。 我低头看了看静静的躺在我手心的玉佩,此时的玉佩已经完全没有了开始光芒发作的样子了,更是显得有些凄惨,上面还是有好多的裂痕。 第六十四章很难修复 只是我发现,这玉佩在吸收了开始的那些恶灵后竟然已经开始自动修复了好多的裂痕,有很多小裂痕已经消失了,而只剩下几个比较起来稍微大一点儿的裂痕还在那儿,似乎很难修复的样子。 没关系,慢慢来,只要有效果就行,我在心里这样慢慢的安慰着自己。 看到这玉佩修复了不少,姥爷也是有些开心,正准备开口,但是却似乎有些难受的咳嗽了起来。 “姥爷,你怎么样了?”看到姥爷突然咳嗽了起来,我有些慌张的赶紧扶着姥爷,滟灵的眼里也是充满了担忧。 被我们搀扶着的姥爷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不需要搀扶,但是我们没有松手,姥爷本来在进山应该身上就带着伤,而这次与那树王斗法又伤的不轻,我们怎么敢放心呢!姥爷看见我这个样子,心里也是一暖,但是还是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不用担心我,我没多大事儿,只是与那树王斗法时气机折损了一些而已,没什么大事儿,歇息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 听到姥爷这话,我还是有些担心,只是从小就知道姥爷是个特别要强的人,所以也就只好松开手,只是让滟灵扶着姥爷,终于姥爷才没有继续坚持。 “对了,姥爷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你既然受了伤就不要在勉强了,我们等你恢复好了再去吧!”我对着姥爷说道,看着姥爷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让他继续再这样下去了。 姥爷瞪了我一眼,吓的我赶紧缩了缩脖子,然后听见姥爷说道:“我还没到要死的程度呢!你不是想要变强吗?你父母在这前面给你留了些东西,此刻的你应该正是需要。” 听到姥爷的话,我不禁有些无奈,实在是犟不过他,不过我在心里也是期待,我的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会是什么呢?看到姥爷一训我就不敢说话的样子,连滟灵也有些忍俊不禁,她心里明白虽然姥爷伤到了气机,但是只要接下来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不需要他再继续与人斗法,那基本没事儿,只要以后多加休养就好了。 看到滟灵的样子,我只能摆了摆手,然后看向了前面,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远才能到姥爷说的地方。 看到这前方密密麻麻望不到头的树林,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也不知道这些鬼东西还会不会再出来,此刻的树林竟然看起来和正常的树林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了开始的恐怖模样。 我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要是玉佩将这整片树林上面附身的恶灵全部都给吸收了的话,会不会直接就完全修复了。 不过这个想法刚刚一萌生出来就让我给否决了,不说我们能不能将这片树林的食人树全部都给打倒了,就光说那树王就够我们受的了。 现在姥爷又受伤了,我身体的那股能量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样,要是真让我们给这片食人树林全灭了,那树王看到我们干掉了它全部的子子孙孙,说不定和玉佩的关系再好都得给我们直接拍成肉末。 而且看这玉佩和树王的关系似乎不错的样子,要是真这样,说不定连玉佩都得帮着那树王,我可不想直接死这儿,然后化作养料成为其中一棵树的树灵。 姥爷在原地站了没多久,然后就脱离了滟灵的搀扶,又一次先行走在前面给我带路,似乎硬是要今天就找到那儿去,我和水滟灵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跟在后面。 没有了鬼树的阻碍,这一路我们走的很快,路上我还问了下姥爷这片树林的来历,只是姥爷并没有告诉我,只是说这片树林是我爹从哪儿给移植过来的。 我心里有些不解,我爹移植这鬼玩意儿干啥,但是也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心里更是觉得我爹身上似乎有着很大的秘密一样,感觉他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姥爷还告诉我,这次之所以会有这事儿发生,估计是那树王察觉到了我身上的那个鬼东西,然后将我当做了鬼人所以才出手想要灭杀我。 而那玉佩是我父母给我的,树王似乎认得这玉佩才肯罢手的,否则的话,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这让我感觉到一阵后怕,还好这次逢凶化吉,看来我身上的那个鬼东西真的要先处理掉才行。 这么想着我心中变强的决心又坚定了几分,这次不知道父母会给我留什么东西,要是能让我真的变强些才好。 这么想了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这片树林的尽头,只是现在的我和水滟灵都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更是觉得开始在心里干掉所有食人树的念头实在是太愚蠢了。 只见在这片树林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平原,我都不知道这座山居然有这么大,我甚至怪异这是不是已经到了山外面。 平原上一望无际的绿草幽幽,在风的吹动下更是摇摇晃晃,而在这片平原的中间,一棵我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形容的参天巨树耸立在那儿。 这巨树仿佛一个保护伞一样,将整片平原全部都给包围在下面。 苍劲的树干更是差不多有一两百人伸开手连在一起才能完全抱住的样子,而那树干更是高高的耸立进了云端一样,从我们这里只能看到穹底的树枝。 虽然从开始的那根藤蔓就能够猜到这树王应该特别巨大,但是亲眼看到后更是震撼的无以复加,这真的是树吗?水滟灵也捂住了嘴巴,似乎也被这眼前的巨树给震撼到了,姥爷看着那树王心情似乎有些复杂,显然他是知道这棵树的存在的。 “这也太大了吧!”我不由的发自内心感叹道。 这要是真的和这树王干起来,我怕别说是肉末了,怕是连灰都没有。 一想到这树竟然也是一株食人树,而且是那树王,我就连丶战斗的想法都生不出来,感觉站在他面前,我们真的就是真的如同那蝼蚁一样,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踩死我们。 “走吧!”姥爷没有让我们继续沉浸在这感叹中,一出声后,直接就自己走在前面,直直的朝着那树王走了过去。 我看着姥爷往那树王的方向走了过去,虽然心里有些恐惧,但是还是拉着水滟灵一起赶紧跟了上去。 不过我的心里更是忐忑的不行,要知道根据姥爷的分析,那树王之所以要出手,就是因为我身上的那个鬼东西存在。 万一要是我一走到他跟前,他反悔了,不顾和玉佩的交情,直接对我出手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直接就被他给弄死了。 不过想那么多也是没用,要是他真的想让我死,我估计也逃不掉,光是那么一根藤蔓就足够压死我们了。 不过边走我也在边想,这么大的一棵树,我爹当年到底是怎么移植过来的,总不可能是一移植过来以后才长这么大了,要知道我也才二十多岁,什么树二十年能长成这样子,吃饲料长大的吗?不过一想到这里我更是有些头皮发麻,其他的树可能不行,但是这鬼树说不定真的可以啊,而且说道饲料,我就想起了那个被我一脚踢掉头骨的尸体,然后更是一阵恶寒。 走在前面的水滟灵倒是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的心思,她也在暗自吃惊,这树她以前没见到过,而且从树干上传过来的那种悠久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感觉这树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第六十五章小心戒备 同时她也在小心戒备着这棵树,虽然这树身上有着熟悉的感觉,但是毕竟开始也向他们出手了,所以她还是没有大意。 虽说是这样,但是那棵树的气息实在是过于强大了,她甚至有一种感觉,哪怕是全盛的她和姥爷一起都不太可能能打赢这棵树。 而且她能够感受到的不仅仅只是这样而已,她甚至还在这树的气息中感受到了一种血腥和邪恶的森森鬼气,虽然这感觉不是很强烈,但是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却是让她也不由的有些发抖。 从那片树林的边缘到这棵树的距离看着不是很远,但是我们却走了很久,因为这棵树的巨大,所以导致视觉也出现了误差。 越往前走,就越能感受到这棵树上传来的古朴气息,那感觉仿佛是已经跨越是时间和空间的轮回一样,来自一股千年的沧桑感觉,就像是一个活化石一样。 要是让这棵树出现在世人面前的话,我估计应该会引来世界的关注,毕竟这么巨大的树世界上可能找不到第二棵了,更是像极了传说中用来造罗亚方舟的那棵神树。 走了很久,我们终于快要走到那棵巨树的跟前了,此时再看向那树时,更是感觉到恐怖,仿佛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堵巨大的墙一样,直接在前面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姥爷还是没有停下来,一直走到那树的跟前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我们也跟着姥爷一起停在了这棵树的前面。 从这里看过去,那树王的纹理脉络看的一清二楚,每一条纹理几乎都有我手臂粗,仿佛是一面皱皱巴巴墙一样。 从这纹理中我感受到一股古老的气息,也不知道这棵树存在了多久了,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生出了要是将这棵树砍了烧柴得烧多久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都被我的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我抬头看过去,发现头顶竟然一片黑压压的,完全都看不清这树的树顶下。 “你们看那是什么?”水滟灵突然抬头指着头顶说道。 我和姥爷同时抬头看向了那边,那里面一片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但是我却隐隐约约看到似乎在那一片黑色中仿佛有无数的灰色的小点,完全混杂在那片黑色中,根本就看不清。 姥爷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继续低下了头,只说了一句,“等到了晚上你们就知道了!”姥爷这么说,我反而更加奇怪了,眯起眼睛直戳戳的盯着上面,但是也只是稍微看清楚了一点,仿佛像是果实什么的一片片的挂在上面。 因为这树实在是过于巨大,又长的太高了,根本就看不清。 水滟灵也有些好奇,按理说她应该能够看清的,但是仿佛有一股奇怪的力量阻挡着,毕竟这是人家树王的身体,她也不好太过于放肆,要是不小心惹怒了树王反而麻烦。 “好了,别在看了,我们已经到了!”姥爷突然出声说道。 “到了?就这儿?”我从头顶收回了眼神,看着眼前这皱巴巴的树墙,有些不敢相信,姥爷说要带我们去的地方就是这棵树,我还以为可能会是个山洞啊什么的。 水滟灵倒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姥爷,仿佛是知道姥爷还有后文一样。 “对,就是这儿,你爹当年移植这些树的目地就是为了隐藏这里!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但是肯定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你爹当年告诉我,要是以后你发觉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就带你来这里,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看着这树墙,我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看样子应该是对我非常重要,不然不可能派这树王守在这里。 只见姥爷站在原地没动,手上却突然捏出一个手势,对着那树墙轻轻一指,口中沉声说道:“开!”然后令人吃惊的事出现了,从那树墙上竟然直接裂开好大一个口子,沿着树皮的纹理,直接就开了一个缝隙,竟然好像一道门一样,直直的展开了里面的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没想到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竟然在这树王的身体里面,而这里开出一道门,那树王竟然毫无反应,似乎根本就默许了这件事儿一样。 姥爷在打开这道门后,直接就将双手背在了身后,水滟灵也是有些好奇的的往洞口里看了几眼。 我看着这黑乎乎的洞口心里也是有些发虚,毕竟要直接进去那树王的身体里,看起来就像是被他吞了一样,让我心里有些打鼓。 不过在我犹豫的时候,姥爷已经动身往里面去了,滟灵也跟在他身后,似乎根本就没有害怕的样子。 看着他们这样子,我自然也赶紧跟上,毕竟不能在滟灵面前失了面子嘛!再说了,我心里也是十分好奇我的父母到底给我留下了什么东西。 突然在我一进去那树洞里,那洞口竟然一下子就直接给关上了,整个洞里一下子一丝光线都没有了,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瞎子一样。 我转过头摸了摸后面的那道墙壁,发现那里已经完全被封死了,完全出不去的样子,我的心不禁一下子提了起来。 “嘣”轻轻的一声响动从前面传来,一道火光宛如跳动的精灵一样闪耀在姥爷的手上。 有了这道火光,我才稍微看清洞里的样子,只看到前面姥爷不知道从那儿又拿出了一张符纸点燃了。 然后姥爷将手中的符纸向着洞里的深处一扔,那符纸突然就消失不见了,然后就看到一阵淡淡的光芒从洞里的深处慢慢的朝着我们这边蔓延。 很快就已经蔓延到了我这边,然后我才看清,那发出光亮的东西竟然是一颗颗的水晶石一样的东西。 那水晶石被镶嵌在洞里的四周,发出红的绿的蓝的淡淡光晕,虽然光线不是很强,但是已经足够我们看清洞里的情况了。 这是一个直直的朝着前面的树洞,连四周的墙壁仿佛都是由木头造的一样,镶嵌这这些水晶石,看起来格外的别致,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阴暗潮湿的感觉,反而在这种淡淡的光芒下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姥爷和滟灵在我前面一点儿,姥爷在点燃这着水晶石以后只说了一句跟上,然后就先朝着洞里面走了。 而水滟灵则是和我一样四处看着这洞里面的一切,而且在看到这些水晶石以后更是直接趴在那水晶石上面,眼睛中似乎都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我看着只是摇了摇头,果然女孩子对这种漂亮的东西抵抗力为零。 不过这水晶石是真的漂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光芒来,不过我想着,这东西要是带出去,说不定能值不少钱。 我心里这想法要是让姥爷知道了说不定又是一个白眼,因为这东西虽然看起来特别漂亮,但是也只是用石英加工成的特别用来照明的东西,实际上也值不了多少钱。 没办法,谁让我穷呢,我现在可是一个连工资都没有的人,是个名副其实的穷光蛋,而且已经在心里打定了出去后一定要带几颗这水晶石出去。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脚下也没有停下来,拉住了正在看水晶石的滟灵赶紧就跟在了姥爷身后。 水滟灵本来还有些不愿意走,想多看看的,我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个人露出了一样猥琐的笑容,似乎是做了什么约定一样。 第六十六章麻木了 当然姥爷并不知道这事儿,这洞也不知道有多长,走了很久都是一个场景,仿佛就在原地没有动过一样,更是让我生出了不会又是“鬼打墙”之类的想法。 不过在我刚一生出这个想法后,前面的景色就出现了变化,不再是原来的直直的洞口,而是仿佛从这里转了个弯,然后一道弯弯曲曲不知道多长的楼梯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看着那楼梯瞬间有些无奈,这什么设计啊,但是没办法,只能跟着姥爷走在了楼梯上,这楼梯竟然不是往上去的,而是螺旋着往下而去。 我现在楼梯上不禁往下面看了两眼,竟然一眼看不到底,从地下传来一阵阵的热气流,仿佛直接通向地心一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嘶吼一样,但是仔细去听时感觉又没有,姥爷和水滟灵都安安静静的走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我摇了摇头只当做是自己听错了吧!螺旋向下的楼梯仿佛一直没有尽头一样,走的我都快有些麻木了,整个人也是有些疲倦,但是突然的又是一声嘶吼从下面传过来,这次的声音更大了。 我本来有些疲倦的身体一下子寒毛完全都竖起来了,但是姥爷和水滟灵好像还是没有听见一样。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听到我问话后,姥爷就停了下来,滟灵也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过了一会儿,姥爷和滟灵都冲着我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啊?你该不会幻听了吧!”姥爷对我说道。 可是我明明就听到有什么声音从下面传过来啊,而且越来越清晰。 姥爷在心里估计了一下,然后对我和滟灵说道:“没有多远了,走快点,下去再说。” 姥爷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就没有意见,只能赶紧跟着往下去,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在打鼓。 水滟灵在心里也是暗自警惕了起来,她虽然没有听到什么嘶吼声,但是从下面迎面扑上来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却是让她有些紧张。 继续往下走着,我能听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像是在我耳边响起一样,不过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大概听起来像是古代的车马战争声一样。 不过我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在这下面难道还有人活着在操练兵士?不过这声音是真的越听越像,感觉好像还有马儿的嘶叫的声音,而且越来越清晰,感觉自己的面前就有一只古代的军队正在朝我进兵一样。 我不由的往下面看了一眼,发现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地面了,下面似乎很宽敞的样子。 我听着这声音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很好奇这声音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姥爷和滟灵就听不到,只有我能够听到呢?很快我们就已经走到了这楼梯口的尽头,终于不用在忍受这楼梯了,看了这么久的楼梯给快给我看吐了。 这下面的却和我想象的一样宽敞,而且周围的景象已经不是开始的树干了,而是好像进入了一个类似矿洞一样的地方。 我站在这矿洞里,仔细感受着,发现那声音正是从我们的正前方穿过来。 这里好像是矿洞的入口一样,而在我们的正前方是一处特别狭窄的入口,虽然说是狭窄,但是也只是对这整个矿洞来说,对我们而言就像是一个山洞一样。 在我们的后方更是一处不知通往哪里的峡谷一样,但是整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小空间,而那楼梯正好从外面打了一条通道进来。 这里的水晶石明显比上面来说少了一些,所以感觉光线有些暗淡,所以有些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而我站在这里听到的那声音几乎已经算作是震耳欲聋了,仿佛那洞里就是千军万马一样,马上就要杀将过来,让我不禁的有些脸色发白。 “你们听,从那洞里有声音传出来,就是开始我听到的声音!”我捂着耳朵对姥爷和滟灵说道,这声音实在是太恐怖了,仿佛直接就到达了我的脑子里一样,让我有些心慌神乱。 姥爷看着我似乎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是他还是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他到这里也来过几次,但是一次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过,所以他不由的也警惕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古怪,但是你们要小心些,跟在我后面,我们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姥爷神色一凝对着我们说道。 这话一出,我们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水滟灵更是悄悄的感应着洞里的气息,但是她竟然什么都感应不出来,仿佛被什么东西阻断了气机,没有办法直接查看里面的情况。 这里的温度很高,但是我的后背却都是冷汗,这种不知名的恐怖才是真正的吓人。 姥爷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慢慢的朝着那洞口前进着,我走在第二个手中握着那玉佩,专门让滟灵走在后面,怕遇到什么危险。 我们慢慢的进去了那个洞口,这个洞不大也不小正好能容得下三个人一起并排走,在水晶石的照耀下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前面的地方。 不过出于警惕,我们还是没有变换阵形,就这么保持着姿势往前走去。 很快就已经能够看到前面的洞口了,那洞口不知道为何竟然冒着蓝光,而且那光还比较明亮,比其他地方的光芒似乎要更大一些,也更纯粹。 不像是由各颜色的水晶石发出的光芒,倒像是完全由一种蓝色的水晶石发出的光芒一样。 姥爷径直就钻出了洞口,然后我正准备紧随其后的时候,却发现姥爷脸色苍白的赶紧钻了回来,然后将我和水滟灵拉在了身后,示意让我们不要说话。 看着姥爷的样子我们也有些紧张了起来,赶紧找了一块巨大的岩石躲在了后面。 这个洞的出口很怪异,像是一个喇叭形一样,而我们刚好躲在了最边上的一侧,而这块岩石更是将我们挡的严严实实的,就算有人从我们刚进来的洞口想进来都不会看到我们。 而这岩石上更是有一个缺口,我们正好能从缺口中看到洞内的情况。 只是这一看,瞬间让我脸色发白,全身上下竟然都在抖动着,而姥爷更是小声的对我们说,千万不要出声。 从缝隙里面看过去,只见外面豁然开朗,和这个洞口外面的小峡谷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在这个峡谷的最里面竟然是好大的一个悬崖断层,仿佛将这个峡谷给切成了两半。 而这整个峡谷里并没有出现我预料中的蓝色的水晶石,而是从前面的石头缝隙里冒出淡蓝色的薄雾,然后慢慢的往我们这儿扑过来,而且速度惊人。 从外面看到的蓝光就是这雾气,没过多久,我们的膝盖以下就开始雾气缭绕,眼前也给蒙了一层雾气一样,而且还在不断地上升,似乎要飘到外面去一样。 这并算不上是恐怖,紧接着我们听到了一连串角号声从裂谷的一端传来,悠扬无比,在裂谷中环绕了好几声。 这就是和我听到的嘶叫声一样,而此刻连姥爷和水滟灵也都能够听到这声音。 姥爷的脸色苍白的盯着里面的情况,而水滟灵的脸色也是难看之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这种情况。 第六十七章阵阵凉意 无数幽幽的黑影,随着鹿角号声,排成一列长队,出现在裂谷尽头的雾气中。 看着眼前的情况,我实在是觉得恐怖万分,原先的一身冷汗竟然在此刻已经突然消失了,从背后传来阵阵凉意。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惊恐的问着姥爷。 姥爷似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过了好久才沉声说道:“阴兵借道!”阴兵?我十分不解,还想问他,没想到他捂住了我的嘴巴,做了一个绝对不要说话的手势。 我们赶紧从缝隙中收回了脑袋,然后直往后退去,紧紧的躲在了这块大岩石后面。 然后就看到一只队伍朝着我们不紧不慢地走来,我竟然还看到了前面的人打的番旗的影子,队伍是四人一行,行走极为整齐,很快就从远处的裂谷尽头走到了我们面前,雾气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起来。 我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头皮就麻了,只见队伍前头的人,穿着殷商时代的破旧盔甲,手上打着旗杆,后面有人抬着号角。 虽然负重如此严重,但是这些人走路都像是在飘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速度也极其快。 再一看他们的脸,我几乎要把自己的*咬下来,那都是一张张奇长的人脸,整个人脑袋的长度要比普通人长一倍,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脸色极度苍白。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一只只穿着铠甲,但是双目流血的鬼马拉着一架架的马车跟在他们的后面。 在这蓝色的雾气下,我绝对能看清任何东西,但是这个时候我只能看到一辆辆的马车,但是就是看不到赶车的人。 只是看见每辆车上的一盏清灯,灯上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车上的东西隐隐约约看不太清楚,我只好稍微探出去一点儿头,然后我差点儿被吓傻了。 那是人的头,每辆车上都堆满了人头。 大概有二十多俩车的样子,每辆车上都装着满满当当的人头。 他们行进的速度很慢,但是这股充满了怨气的气息却是格外强大,我们都能躲在这岩石后面,根本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所谓的阴兵借道,我以前看小说什么的也看见过,原来还以为是假的,现在真正的看到后,却是一阵头皮发麻。 所谓的阴兵借道分为三种:第一种阴兵借道是指古代或者近代的军队败亡后,因其怨气不散再加上当时的天时以及地理环境所造成的。 第二种阴兵借道往往是出现在大灾难死了很多人之后,这种阴兵是指地府来拘魂的鬼差鬼将。 第三种则是鬼界战争。 而阴兵过路就是指一群阴兵去押解一些冤魂,而显出了原形,被人看到,不过相传,看到的人没几天就会死。 以前网上也传过阴兵借道的事情,一次是在故宫,据传在一个深夜,有一个人从故宫珍宝馆附近的夹墙走过,突然发现远处有一对打着宫灯的人。 他想这个年代都用手电筒阿,谁还用宫灯呢,难道是....可又一想党教导我们世界上是没有鬼神的,肯定是眼花了,或者什么自然现象。 于是就想上前看看,可怎么追也追不上那队打着宫灯的人,不过远远的看去,的确是穿着清朝的旗袍的宫女,打着眀纱的宫灯整齐的走着。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瘫坐在地上,也不敢追了,直到灯光看不见了,才从另一条道一步一步地挪回家了。 第二次是唐山大地震的时候,也有人看到了类似的情况,当时正是灾难时,死了很多的人,有消防官兵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了阴兵借道的场景。 对于这种情况,有专家也是给出了解释,就拿故宫的城墙来说。 朱红色的宫墙富含四氧化三铁,四氧化三铁是磁性物质,可以记录声音,在闪电雷鸣的气候中,闪电和四氧化三铁产生化学反应,导致这面城墙有了磁带的记录功能。 但是也有很多不信的声音,我原来也是不相信的,但是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姥爷的心里也是充满了疑惑,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何突然在这里会出现阴兵借道的事。 水滟灵更是有些脸色发白,对于她们这类的阴魅鬼物来说,阴兵和道法符篆一样,都是她们的天敌,天生就对她们有压制。 虽然水滟灵对自己的实力有些自信,在面对这种程度的阴兵下自然也不会太过于恐惧,但是她也不想沾染阴界的气息,否则这整个阳间就容不下她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号角声才越来越远,车马的声音似乎也变得小了,它们从这洞口钻了出去往着我们刚从楼梯下来后的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仿佛在押送什么东西一样。 刚从那楼梯出来后我就发现了,在我们身后的是一片峡谷的样子,径直的有些微微倾斜着往更下面而去。 现在又看到那群阴兵居然也往那个方向而去,不由的让我猜测,那峡谷的尽头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地狱吧,这么想着我的心跳更是加速了几分,在这极度安静的岩石后面显得格外大声。 我更是赶紧捂住了胸口,怕被那些阴兵听到,我可不想被那些鬼东西给顺带捎到地狱去。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没有声音了,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四周也安静的不像话,姥爷和水滟灵依旧没有说话。 我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然后极度小心的探出头,从岩石后面往那洞里看了一眼。 只见那阴兵的大部队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六个手持长矛的阴兵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仿佛是专门殿后的。 我在岩石后面盯着的后背看着,我发现这几个阴兵头顶上戴着长长的头冠,仿佛棒槌一样,整个人的身体就好像刚从泥土里面挖出来的死尸一样。 而且最让我吃惊的是,他们的交竟然没有踩在地面上,而是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也没有走路的动作,只是漂浮着前行。 我看着更是惊呆了,但是心里又十分的好奇,但是突然意外出现了,最后最后一排的其中一个阴兵突然停住了,就这么漂浮在原地。 我有些奇怪,将头又往前伸了一下,以便于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但是那阴兵竟然猛的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我刚露出的头。 那是一张奇长无比的脸,猛地一看竟然和马脸有些相似,面色极度苍白,眼睛里也像是蒙了一层灰一样,直直的盯着我看。 在那阴兵转头的一瞬间,我的脑海里仿佛被雷击过一样一片空白,连思想似乎都没限制了,整个人的身子似乎一下子停在那里。 然后我就发觉我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而我的身子居然也在不由自主的往前移动。 姥爷本来还在思考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个,突然发觉我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不好!”姥爷低呼一声,然后赶紧一个转身将我压在身下,而水滟灵更是和姥爷一起紧紧的抓住我的身子,不让我往前移动。 而此时的我仿佛失心疯一样,竟然就这么挣扎了起来,双目无神好像要跟那阴兵一起走的样子。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劲非常之大,姥爷和滟灵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摁不住我,眼看着我就挣脱他们跑向那阴兵。 第六十八章眼中一急 姥爷眼中一急,赶紧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黄纸,在空中一舞,然后直直的贴在我的额头。 在这黄纸贴上来以后,我原本空洞的眼神才慢慢恢复过来,整个人的身子仿佛一下子被许多人捶打过一样,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清醒过来的我才突然发现,我已经快要走出那岩石了,而姥爷不知道何时正压在我的身上,水滟灵也紧紧的拽住我的胳膊。 在我的正前方,那个阴兵看到我已经恢复了神志,然后冲着我扯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配着那奇长无比的人脸,更是让人不由的全身一抖。 想到开始的奇怪举动,我的后背瞬间起了一层寒毛,刚才仿佛被迷了魂一样竟然要朝着那阴兵走过去。 恢复正常的我被姥爷和滟灵赶紧拉回了岩石后面,整个人一阵后怕。 然后再从岩石后面往过看时,那原本漂浮在那里的阴兵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们躲在岩石后面,一直过了好久,等到似乎完全都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了以后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姥爷,我刚刚是怎么了?”我赶紧问着姥爷,实在是刚才的情况太诡异了,现在我还是有些忍不住一阵后怕。 姥爷顿了顿,然后才朝着后面阴兵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缓缓说道:“阴兵过道的时候,要是有生人在旁的话,必定会遭受到这些阴气的反噬,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丧命!”“所以我才让你们赶紧躲起来,不要去看那些阴兵,你的修为不够,在这阴气反噬之下,自然会迷失自我,还好我们及时阻止了你,不然我怕是你的魂都会被它们勾走,然后成为它们一样的阴兵,徘徊在三界。” 听到姥爷这话,我也是暗自庆幸不已,还好姥爷和滟灵在我身边。 “不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竟然会有这种鬼东西出现。”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姥爷,我父母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给我留东西。 姥爷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以前我也来过几次,但是都没有出现过阴兵借道的事儿!”竟然连姥爷也不知道,我不禁有些心里发怵,到底我父母给我留了什么东西啊,这些阴兵又是哪里出来的呢。 姥爷也没有多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了句“跟我来”姥爷就一个人率先从岩石后面走了出去,而滟灵也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经过刚才的事儿,此刻的我身上没有一丝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没事儿吧,以后可得小心些,不要这么冲动了。” 我无奈的冲着滟灵笑了笑,然后说道:“我没事儿,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快跟上去吧!”“嗯嗯”,滟灵点了点头,扶着我赶紧跟上了姥爷。 此刻,我们才真正的看到眼前的全貌,开始一直躲在岩石后面,只能从那岩石的缝隙中看到一星半点儿的,远不如现在看的直接。 不知道为何,在阴兵借道过去以后这个峡谷的蓝色雾气还是没有消失,只是比开始要暗淡一些了,没有开始的那么强烈。 在这蓝色雾气的笼罩之下,让人不自觉的有些发冷,仿佛从心底里感觉到寒冷一样。 而等我完全看到这里的全貌后,更是让我觉得震惊,这整个的就是一个悬崖一样,从中间仿佛被直接切开,分成了两半,而我们正好站在另一半上。 而这个空间的顶上悬挂着许多巨大的铁链,那些铁链杂乱无章的悬挂在上面,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上面锈迹斑斑,暗红色的铁锈远远看起来仿佛是图满了鲜血一样,让人生畏。 而且最令人震撼的不是这个,而是直直的立在悬崖边上的一道巨大的黄金门。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呆呆地看着那道巨大的黄金门,仿佛舌头都打节了一样,更是从心底里感受到一种恐惧的感觉。 别说是我,就是姥爷都在这黄金巨门之下有些微微颤抖,似乎这门里面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而水滟灵更是在看到这黄金门的一瞬间就几乎瘫软在地,那是一种怎样的气息,恒古不灭仿佛天门一样。 在那黄金巨门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但是并没有丝毫显得破败,而是更让人觉得古朴和震撼,人的力量在它面前更是如同蝼蚁一样,那么的不值一提。 那巨门就那么立着,但是已经让我们有些喘不过气来,大门死死的闭着,在中间竟然连一条缝隙都没有,似乎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打开过了一样。 我推开了滟灵的手,慢慢的走到了那黄金巨门的跟前,轻轻抚摸了那巨门。 这是一种怎样的沧桑,好像已经经历了恒古岁月的沉淀,而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痕仿佛都在诉说着一段不可磨灭的故事一样。 姥爷死死的看着那巨门,不管看几次,那巨门带给他的震撼是和现在刚看到它的我是一样的。 那黄金巨门正好座落在悬崖边上将两边齐齐的分开,我绕过黄金门朝后面看着,那是一个无尽的深渊,完全看不清下面有什么。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深,更是不知道那下面到底是什么,我突然有一个猜测,在阴兵借道时,这黄金门并没有打开,那是不是说明这些阴兵是从这深渊里爬出来的。 这么想着,我越发觉得这下面更像是地狱一样,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就要突破那黑暗然后从里面爬出来,我更是不由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姥爷,这到底是什么?”水滟灵也看向了姥爷,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深渊,黄金巨门,再加上阴兵借道,这里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一定隐藏着大秘密。 姥爷看着那黄金巨门然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这里是你父亲当年带我来的,但是他也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只是很严肃的告知我,让我一定好生守护着这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里的存在。” “后来他们被一群神秘人追杀,原因似乎也是因为这扇门引起的,在你父亲当年濒死的时候告诉我,他在这里给你留了东西,如果你有一天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就带你来这里,其他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姥爷说到这里更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仿佛又是勾起了他的伤感之心。 听到姥爷的话,我不由的再次将目光投向了这黄金巨门,没想到这巨门的牵扯竟然如此之大。 我父母的死竟然和这黄金巨门有关,难道是有人想要得到这巨门,然而我父母不肯,所以才追杀我父母的。 但是这门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值得那些人不惜这么追杀我父母也要得到这里面的东西。 还有那深渊下究竟是什么地方?如果那群阴兵是从那深渊中而来,那么它们又要去哪里呢?还有那阴兵拉的马车上那些人头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有太多的疑团了,而且虽然看起来和我的关系不大,但是实际上却是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刻的我已经清楚的明白,我已经站在了一个风口浪尖,如果我不主动弄清楚这些东西,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找上门来。 现在的我真是骑虎难下,只能像一个小卒子一样,没有回头路,只能继续往前。 第六十九章暖洋洋 “虽然我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是你父母拼死也要守护的东西,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这个,一定会生出什么大恐怖来的!”姥爷一脸严肃的说着。 我点了点头,对,既然这是父母的选择,那么也就会是我所要去追寻的东西。 我静静的走到那巨门跟前,用手*着那巨门,我爹既然说在这里给我留了东西,那么自然应该在这巨门里面,可是又该怎么打开这门呢。 我转过头看了看姥爷,姥爷对着我摇了摇头,似乎也并不知道这门要怎么打开。 事实上我爹当年也只是告诉姥爷,只要将我带到这里就行了,其他的并没有告诉姥爷该怎么办,所以姥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取出我爹留给我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既然是我爹留给我的东西那么应该有什么办法能够打开这道门的。 “你把手放在这门上,看看能不能感应到什么。” 姥爷出声提醒到。 我点了点头,按照姥爷说的去做。 我的手贴在这巨门上面,仔细感受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从手掌中传来了一股冰凉的触感,但是除此以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但是我也没有放弃,既然这门和我爹有关,那么也应该能和我身体里我爹的血脉相互呼应,这是我的想法,姥爷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姥爷和水滟灵在一旁紧紧的盯着我,因为她们也没有办法能够帮到我,现在只能靠我自己看能不能找到那东西。 过了不知道好久,我依然没有感觉到什么,我都快怀疑这种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了。 然而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特别其妙的变化,从我的身体里仿佛涌出了一股强大的能量。 那股能量没有开始一拳击倒树王藤蔓时的那么剧烈,给我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仿佛晒着太阳一样,格外舒服。 而此时的我没有看到,但是姥爷和水滟灵却清楚的看见那块悬在我手腕上的玉佩竟然发出了淡淡的绿光,然后漂浮在我身前。 姥爷和滟灵都盯着我这边发生的情况,没有出声,但是眼中却是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在那玉佩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后,这扇巨大的黄金门似乎和那玉佩生出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那黄金巨门此刻竟然也发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芒,站在一旁的姥爷和滟灵在看到那巨门发出光芒的一瞬间竟然仿佛从那门上传来了一阵铿锵的击打声一样。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门的另一边疯狂的击打着这道门一样,从那门上的伤痕中更是传来了一股浓浓的杀伐气息。 突然之间姥爷和水滟灵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古战场一样,到处都是厮杀喊叫的声音。 饶是姥爷和滟灵那么强也在这杀伐气息中有些窒息的感觉,水滟灵更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而此刻的我却是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境界中,整个人仿佛都被我体内的那一团能量给包裹住了,感觉就像要白日飞升的那样。 而此时的我手掌中突然传来了一股来自那黄金巨门的律动,那律动更是好像和我身上的这能量相互呼应一样。 两者在我的身体里相互缠绵着,竟然仿佛是一对情侣一样,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在我的身体里秀恩爱一样,但是此刻的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无奈的看着它们。 但是此刻谁都没有发现,在我手臂上的那个鬼头在这两股能量出现在我身体里的时候,竟然仿佛十分畏惧的样子,连颜色似乎都淡了不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那鬼头好像在极力的隐藏着自己一样,生怕被那两股能量发现。 那两股能量在我的身体里缠绕了好久,然后才似乎想到还有我这么一个存在。 只见它们好似手拉着手一样,一阵飘忽后闪到了我的胸膛,然后就看到两者竟然相互包容着,然后在我的胸膛旋转了起来。 此时的我似乎整个人的身体都变轻了起来,然后就慢慢的慢慢的飘了起来,此时的我赶紧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让我不敢相信的一幕。 只见到我现在整个人飘在半空中,正好对着那扇巨大的金门的中间位置,从我这里低头往下看去时,发现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此刻正站在那巨门的跟前,双手紧紧的贴在了那门上,一动也不动。 在我的手上,一块有些好多裂痕的玉佩正静静的漂浮在空中,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我还看到姥爷和水滟灵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两个人都捂着头脸色发白,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姥爷,滟灵,你们怎么了?没事儿吧!”我急迫的问着他们,感觉他们好像遇到了什么事儿。 但是他们却仿佛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还是捂着头一脸难受的样子,眼睛里似乎还看着那个现在巨门面前的我。 我不由的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却发现我整个人仿佛是透明的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我灵魂出窍了?”我不由的有些疑惑,但是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因为这已经不是*了。 上次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老乞丐想要帮我拍散身上的脏东西,然后劲使大了,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直接就将我的灵魂拍出来了。 而此刻和那时情况看起来差不多,所以我的心里也是有些发慌,上次魂魄被老乞丐拍出来后过了一会儿就又重新回去了,这次为何自己能够这么清楚的看到周围。 其实本来就算我灵魂出窍,姥爷和水滟灵也应该能够看到的,但是那黄金巨门此刻冲出来的那股杀伐气息完全就混淆了他们的感应,所以他们才看不到此刻漂浮在半空中的我。 此刻现在黄金巨门前的我的身体一动也不动,闭着眼睛仿佛沉睡了一样。 我望着这一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巨门。 突然,从立在那儿不动的我的身体里突然冲出了两股能量,正是开始在我身体里缠绵的那两个,一个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一个发出有些耀眼的金色光芒。 我紧紧的盯着它们,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应该就是和他们有关,所以我只能看着它们要做什么。 那两股能量在飞出我身体后,直接就来到了我的灵魂前面,但是似乎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那扇黄金巨门。 然后就看到,它们在那巨门前再一次的缠绕旋转了起来,猛的一看毫无章法,但是仔细看却是能够发现,他们竟然在化作一个由绿色和金色组成的太极模样。 那太极在巨门前不停的旋转,仿佛在召唤着什么一样,巨大的能量波动从这个太极中传来,我的灵魂似乎有些吃不住,竟然在这能量前有些后退的样子。 但是我在空中又没有什么借力的地方,只能提着一口气硬撑着,保持自己的身体不往后退。 而此刻那巨门仿佛也发生了变化,从巨门上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能量,这能量仿佛和那太极呼应一样,然后整个巨大的黄金门上突然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不过这一切姥爷和水滟灵仿佛都没有看到一样,只是原来从那黄金门上的裂痕里传来的杀伐气息突然的暂停了。 第七十章杀伐气息 没有了那杀伐气息的阻碍,他们此刻也都恢复了正常,刚才的那股气息正的是太恐怖了,要是心智稍微有些不坚定,就有可能会被深深的陷入进去,然后被那杀伐气息给搅碎整个人的魂魄。 虽然此刻那气息已经消失了,但是姥爷还是有些后怕,刚才的那到底是什么,战争吗?姥爷的脸色有些发白。 而水滟灵更是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那血腥的杀伐气息实在是太重了,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人齐齐的死在她身前一样,血光冲天。 这种阳刚的气息让她在其中简直有些生不如死,还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突然停下来了。 但是下一刻,他们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说呢,虽然那黄金巨门没有任何变化,方爽的身体也停在那儿没有动,但是他们有一种直觉,某种不知名的变化正在发生。 所以他们也不好掉以轻心,只能运转全身的气机小心戒备着,看着我在哪里一动也不动,水滟灵似乎有些担心。 “姥爷,这是什么情况?方爽不会有事儿吧?”水滟灵有种急迫的问道。 姥爷深思了一下,然后盯着我一动不动的身体说道,:“应该不用担心,他此刻应该和那黄金巨门产生了联系,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我们在周围小心守护着就行。” 听到姥爷都这么说了,滟灵也只好点了点头,然后静静的观察着我的变化。 只是他们没有看到,此刻的我就在他们的头顶上,而且旁边还有一个正在飞快运转的太极图案,慢慢的发出绿色和金色的光芒。 我在这能量的波动中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这些能量似乎都没有对我做什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觉得仿佛要被撕碎了一样。 其实我并不知道,一般的人只要灵魂出窍后没多久就会被天地的能量波及到,要么直接魂飞魄散,要么永远都失去意识只能在天地间飘荡,成为游魂。 而此刻的我仿佛更是有些不一样,在这能量下我居然还能坚持这么久,反而没有什么大的伤害,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一刻,意外出现了,我清楚的看到,虽然那黄金巨门并没有打开,但是在门的正中央仿佛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漩涡一样,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看到那漩涡,我的心里一动,那是什么东西?门吗?但是还不待我想,那白色的漩涡竟然好像传出了一道巨大的吸力,好像成了一个真正的漩涡一样。 那发出金绿色的太极在那漩涡出现的一瞬间竟然好像成为了一把钥匙一样,对着那漩涡直直的冲了过去,仿佛要直接打开这扇门一样。 而就在那太极冲向门的一瞬间,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个漩涡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召唤我一样。 “咔擦”只有我能听到的一道声音从那巨门上传过来,感觉像是锁子被打开一样。 而就在这声音响起时,那太极图案仿佛也在巨门上消失一样,好像被那巨门给吸了进去。 太极图案消失后,那股不断波及的能量也随之消失,我也终于不用在抵挡那股将我往后推的力量了。 正待我准备有所动作时,穆然间从那门上的漩涡中竟然传出了一股巨大的吸力。 而我仿佛真的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整个人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吸力的作用下身体快速靠近那漩涡。 我也挣扎了几下,但是却发现毫无作用,越挣扎那吸力就越强大,然后在我有些慌张的神情下,竟然直接就被拉到了那巨门上,整个人的身子渐渐的消失。 然后整个人就直接的被拉进了那巨门里,仿佛遭遇了风暴一样,直接就被卷了进去。 外面,姥爷和水滟灵突然感觉到了什么,虽然他们看着并没有异样,但是刚才一瞬间仿佛空间出现了细小的波动。 姥爷和水滟灵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浓浓的担忧,他们也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方爽还在这里,那么应该问题不大。 这么想着水滟灵又看了旁边方爽的身体,并且仔细感受了一下他身体的情况,一切都很正常,心跳,呼吸什么的,只是都特别微弱,仿佛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一样。 而我在被那白色漩涡吸进去了以后,整个人觉得天旋地转,等到我安定下来了以后,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黑暗的空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不禁自己问起了自己来。 难道这里就是门里面,我瞬间想到了自己被拉进那黄金巨门里的事情,刚才一阵天旋地转,整的我有些头晕,然后才想起了这个事实。 “喂,有人吗?”我朝着这黑暗里大声的呼唤着,想看看门里面到底会有什么。 但是并没有人理我,仿佛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我独自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但是发现这里好像没有底,连我似乎也飘在空中一样。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仿佛在一片宇宙中一样,我赶紧抬起自己的手臂,发现那鬼头竟然已经不在我手臂上了,而且那玉佩也消失不见了。 我突然有些疑惑,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突然在这一片黑暗中飘起来了两团光芒,正是我开始看到的那团绿色的能量和金色的能量。 然后就看到它们一前一后的飘荡在我的周围,仿佛想要对我诉说些什么一样。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啊!我父母给我留下的东西呢?”我冲着他们问道。 实在是这一切太过于不同寻常了,如果不是我的感受过于真切,我都要以为这是一场梦境了。 但是那两团能量似乎并不能说话,只是围绕在我的身边,淡淡的闪动着,虽然有些无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团能量似乎和我特别亲密,仿佛从灵魂深处之间的那种紧密联系一样。 我朝着它们慢慢的伸出了手指,想要触摸一下它们,但是它们竟然没有躲避,反而直接朝着我的手指涌了过来。 就在我手指刚一接触到他们时,这周围的景象突然大变。<\/b> 开始 <\/b>原本一片黑暗的空间,此刻竟然变得特别明亮了起来,我遮住了眼睛,长期在黑暗中呆着,突然而来的明亮让我的眼睛有些受不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突然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正站在一片荒漠上。 天空中竟然挂着一轮血色的圆月,正朝着这片荒漠中洒下淡淡的血光,而这片荒漠在这血光的照耀下,似乎也变得更加明朗。 我静静的站在一个小土包上,然后那两团能量也正漂浮在我的身边。 朝着四处打量过去,荒漠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沙子,而且在沙子中露出了整片整片的白骨。 那些白骨有的直接裸露在地面上有的直接埋了一半在沙子里,但是所有的白骨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所有的白骨都不完整。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我的脑子更是混乱的一比,一下子来的东西太多,我有些接受不了。 就在我有些难受的时候,突然从荒漠的边缘上出现了好多的人影,不止一边从两边都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影,而我站的地方正好是两边的中心位置。 一声号角从远方传了过来,仿佛是什么信号一样。 第七十一章头皮发麻 突然这些人影加速冲了过来,在手中拿着长矛还有一些盾牌什么的冷兵器。 我有些疑惑,这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武器打架?但是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我已经渐渐的看清了那些好像士兵的人的样子。 它们全都是带着商朝的那种长矛,穿着古代的盔甲,而仔细一看他们的脸时,我瞬间就有些头皮发麻了。 那些人竟然全都是和开始看到的阴兵一样,拉着一张长长的马脸,连头也是比寻常人要长很多,苍白的脸色中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仿佛呼应着这场战争一样,连天上的血色也变得更加凝重,仿佛置身在血海中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的双腿已经在慢慢的打颤,这里难道是地狱里面吗?这么想着我更是在后背上也生出冷汗来。 两边都是数不清的阴兵,在那号角声中就要冲将在一起,浩浩荡荡的队伍,浓重的肃杀气息,仿佛就要将这一块地方化作血海。 我心中不由的想到开始看到的阴兵过道,那着鬼马拉的车上全部都是满满当当的人头,当时没看清那些人头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传说中阴兵借道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爆发了鬼界战争,难道这就是那鬼界战争?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如果这就是那传说中的鬼界战争的话,那开始遇到的阴兵借道也就说的通了。 那阴兵后面车上拉的人头应该就是那鬼界战争爆发后所产生的。 这么想着,我的心里更是害怕,想要飞快的逃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我竟然在原地不能动弹了,仿佛身体都被禁锢住了,连移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这下我可真是慌了神了,眼看着那些阴兵就要冲杀到这里了,我都能想像的到我的身体在他们的冲杀之下四分五裂的场景了。 而那两团能量却是依旧飘动在我身边,仿佛不为所动的样子。 “快点帮帮我啊,我可不想死在这儿啊”我一边看着那即将冲杀过来的阴兵,一边急迫地冲着那两团能量喊道。 毕竟是它们带我来到这儿的,肯定有办法能够帮到我。 但是它们还是一直漂浮在我的身边,似乎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一样。 浓重的号角声还在远方响起,不断的有阴兵从视线的边缘涌出来,在后面我甚至还看到了好多奇异怪状的东西,仿佛怪兽一样慢慢的往过来,有的长的像蝙蝠,有的长的像狗一样。 还有仿佛一个部队的阴兵还骑着鬼马往过冲,看到这里我的脸色更是发青。 它们鬼界的战争我可是不想去参与进去,但是似乎现在由不得我了,我就站在最中间,不管怎样我都会被波及进去。 但是那两团能量似乎仍然不为所动,我转过身去时,两边的阴兵就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似乎马上就要看到血肉横飞的情况。 我已经闭上了眼睛,此刻的我一动都不能动,又夹杂在两对阴兵之中,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响起了一声更为威严的号角声,这号角声一响起后,那群原来正准备冲杀到一起的阴兵竟然直直的停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后过了好久才发现自己没事儿,然后才敢慢慢的睁开眼睛来。 此时我似乎已经能动了,看到眼前黑压压的阴兵就这么站在我的身上却一动也不动,从他们奇长无比的脸上竟然还是看不到丝毫的表情,感觉就像是一群人偶一样。 我赶紧离开了它们,朝着远方一望,发现这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一样,所有的一切都不动了,连天空中的血月似乎都停止了往地面上洒下那淡淡的血色。 我朝着更远方看去,发现似乎真的时间静止了,原本骑在马上的阴兵手中的武器也都挥舞了一半,然后立在空中。 实在是有些好奇,所以我将手伸向了那些阴兵,但是却发现我的手竟然从那些阴兵的胸膛中穿过,仿佛都是幻影一样。 有些不信邪的,这次更是直接撞向了那些阴兵,但是也都从它们中间穿过去,根本就碰不到他们。 我看着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往那两团能量看过去,我知道肯定是它们干的。 想着原来是这样,所以那两团能量才丝毫不担心我会出事儿,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我突然又有了一个想法,难道是他们将我的魂魄带到了这里,让我感受过去发生的事情,想要告诉我些什么?这么想着,我心里似乎有了一些答案,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父母肯定与这场鬼界大战有关系。 就在我还没有想完全时,那两团能量竟然又开始动了,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仿佛是我一样,直接就将我包围在里面,然后一种特别奇怪的轨迹旋转。 渐渐的,我发现我自己竟然从地面上漂浮了起来,直接就立在这片荒漠的半空中。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又不敢胡乱动弹,因为我觉得它们似乎没有恶意,好像它们要干些什么事情一样。 我的身体越飞越高,然后我也看的越来越远,但是我却怎么也看不到这两堆阴兵的尽头,从我现在的角度望下去,只看到连绵不绝的黑色阴兵将这片荒漠都给染成了黑色。 越是这么看到,我的心里越是吃惊,这场战争的规模到底是有多大,这可比看电影时要来的直观的多,铺天的煞气直接就从地面上飘了起来,仿佛已经成了实质性的雾气一样。 而此时,那两团能量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盘旋在我的头顶上,但是不知道为何我还是没有掉落下去,仿佛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我托在空中。 我还是不明白它们想要干什么,只是那股子煞气却是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突然间,猛烈的狂风从我的头顶吹了出来,我赶紧抬头一看,发现那两团能量已经合二为一了,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法阵。 此时我也被一股力量托起,然后直接就立在了那黑色法阵的中心。 这是什么?我瞬间有些惊慌,这法阵上全都是我不认识的字,黑色的气旋在法阵上不停的流转。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从法阵的最下面,突然形成了一个黑色的巨洞,仿佛一张血盆大口一样。 我直直的看着那洞口,心里突然有些不妙的感觉,然后就突然看到,那洞口竟然真的仿佛一张巨口,向着下方猛然一吸。 然后我就看到了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事情,只见下方那密密麻麻的阴兵竟然都化作了一丝丝黑气朝着这洞口而来。 我看的仔仔细细的,那些阴兵仿佛就直接魂飞魄散一样,整个人一下子炸开,然后又合拢成一条黑丝,只是这黑气有大有小,大的有手臂粗,小的几乎就和头发丝一样。 这些黑气连同着地面上漂浮的煞气一起,慢慢的向着那黑洞飘去,仿佛都要被它吃掉一样。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下面,原本密密麻麻的阴兵竟然没一会儿就消失了大半,直接化作那黑丝慢慢的飘向了黑洞。 我看着更是惊呆了,这黑洞也太能吃了吧,竟然还吃的下,又过了一会儿只见我视线中的所有阴兵已经完全消失了,原本黑压压的地面也都重新变成了开始的苍白色。 第七十二章看不到尽头 但是还没有结束,从我视线外仍然还在往过飘来大量的黑气,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我不仅震惊于这场战争的规模,也疑惑这黑洞到底要干啥,而且这个法阵我也不知道是要干什么的,所以我佛心里有些慌乱。 就看到天空中无穷无尽的黑气一缕缕的偏向黑洞,仿佛万流归海一样,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我在那法阵上有些坐立难安,但是又没有办法,只能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过了好久,终于我从天空中看到那黑丝不再从视线的尽头飘过来了,仿佛所有的阴兵都已经变成了那黑丝一样,而此刻的我也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只见那最后一波黑丝也在慢慢的消失在了那黑洞里的时候,整片天地似乎也变得正常了起来。 连天空的月亮呢褪掉了血色,散发出淡淡的洁白色月光,照耀在荒漠的沙地上,映出苍白的光芒,要不是此刻的我心里正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话,可能都会忍不住去欣赏一下这美景。 那黑洞在将阴兵化成的黑丝全部都吞噬掉了以后,突然就封闭了起来,仿佛那黑洞不曾出现一样。 就在我有些疑惑的时候,突然发现整个天空和大地都在碎裂,仿佛这整片空间都要裂开了一样。 一切都在消失,好像在毁尸灭迹一样,我这么想着,心里更是慌的要命。 就在将我这块空间也要碎掉的时候,我不由的闭上了眼睛,等到我再睁开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地方。 只见我此刻还是漂浮在那阵法当中,但是地方却已经完全变了样,苍老的天空,金色的大海,没有一丝风的气息,而且一眼望不到边。 此刻的我正好就在这片金色的大海之上,这大海没有一点波浪,更是连一点儿涟漪都没有,宛如一片死海。 这地方我来过,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我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正是上次我梦里见到过的那片大海。 上次就是在这里,我身体里的那东西仿佛从海底里钻了出来,然后要将我吞噬,而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见那东西的声音。 它说着要我还给它什么东西,然后就要用黑暗来将我吞噬。 我深刻的记得那次,如果不是玉佩化作的保护罩,以及之后从天而降的那个道人,我怕是已经死在这里了。 后来,我醒过来了后,本来有些记得不太清楚的,但是此刻在一看到这片金色的大海时我就完全都记起来了。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不由的有些头疼,这一连串的事件我都来不及思考就要重新进去一个新的谜团,从父母留给我的东西,到那片荒漠,到鬼界战争,再到这片金色的大海。 这一切仿佛都是和一个秘密有关,但是我却始终看不到真相,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我在迷迷糊糊中好像抓住了一些线索,但是好像又没有,我的头仿佛都要炸开了一样。 只能扶住自己的头,趴在那法阵上,但是却发现我底下的那法阵竟然莫名其妙的转了起来。 那两团能量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不过并没有围绕着我,而是一左一右立在阵法的两边,而且在我吃惊的目光中突然化作了两个人形,盘坐在阵法上。 我根本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金光中仿佛是一个女子的样子娥罗多姿,而那绿光中则是一个魁梧的男子。 就在我正要努力去看清楚他们长什么样子的时候,脚底下的阵法突然一阵摇动,我有些站不稳然后直接就跪在了阵法上。 然后就看到从阵法的边缘竟然飘起来了许多阴森的鬼气,但是从另一端却又飘起来了一股光明的气息,但是我感觉这两股气息竟然没有相互碰撞,而是仿佛水乳相容一样。 那两股气息一左一右的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然后竟然直接朝着我的小腹里面钻进去。 “啊”极度的痛苦使得我只能猛的喊出声来,实在是太难受了,感觉一下子我的肚子就要被涨爆了一样,大量的能量充斥着我的体内。 然后在我的体内横冲直撞,仿佛根本就找不到发泄口一样,胡乱的撞击着我的体内。 不但如此,外面源源不断的能量还在猛的往进涌,一瞬间我简直觉得生不如死,身体皮肤上更是感觉像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 不多时,我的眼睛里就已经充满了血丝,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崩溃了,恐怕传说中的千刀万剐也就不过如此了。 “啊”终于又是一声惨叫过后,我整个人的意识已经完全的消失了,那两个由开始的能量化作的人形还在一旁看着。 其中那个金色的女子模样的人,好像有些不忍心,几乎想要阻止了,但是那绿色的伟岸人影却是一瞪眼,示意让她别去打扰。 没办法,金色的女子只能忍住了,然后将头转过了一边,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到这副场景。 我在昏迷以后,那能量依旧是源源不断的朝着我的小腹钻进去,而体内的能量更是狂暴异常。 外面那绿色男子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担忧,但是依旧是抱着手在一旁看着,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样子。 但是如果仔细去看是就会发现,他原本伟岸的身影似乎有些微微的颤抖。 疯狂的能量在我体内肆虐着,但是却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让它们通过,仿佛所有的路天生就被堵死了一样。 巨大的疼痛我在昏迷后已经感受不到了,只是皱起的眉毛却是仿佛也在说着自己身体到底是有多难受。 “噗”就在那金色女子已经担心的要转过头来的时候,一声轻轻的宛如气球破掉的声音从我体内响起。 听到这声音,那金色女子赶紧转过身来,眼睛里原本含着的泪水也在那激动中滚落了下来,那绿色男人在听到这声音后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然后绿色男子赶紧站了起来,那金色女子此刻也是直接就扑进了男子的怀里,两个人一起看着此刻静静的躺在法阵上的我,眼里全是欣慰。 此刻的我,依然还在昏迷当中,而那无尽的鬼气和光明气息也还在不停的往我的小腹钻进去,但是此刻我的体内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那种暴虐的能量了。 本来在我体内找不到出口的能量此刻竟然硬生生的突破了其中的一条通路,沿着那条通路然后散发到了我小半个身子里面,更是直接打通了一条从我的小腹到脑海里的脉络。 感觉一下子就通畅了起来,能量源源不断的从法阵中进去我的小腹,然后涌向我的全身,仿佛在滋润着我的身体一样,让我感觉无比舒适。 没有了开始在我体内肆虐的能量,我的身体上的疼痛也全都消失了,不仅如此那能量在涌进我的全身经脉后,我仿佛原来干涸的土地一下子就得到滋润了一样。 原来的我仿佛就是一个大财主,手上有着好多的土地,但是却不知道如何使用,而且田地里的水道也被紧紧的堵塞住了。 所以我才根本就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而开始的在对抗树王藤蔓时的那股能量则是那玉佩将自己作为媒介,然后强行引导出来的,所以后来我才一丁点儿都感受不到。 第七十三章打通经脉 那场来自陆沉赠予的天地的反馈自然也加到了我的体内,但是却是没有效果的原因就是经脉仿佛天生就被什么人给恶意堵塞住了。 此刻在那绿色男子和金光女子的帮助下,强行以无数阴兵化作的戾气和那股说不清的光明能量强行突破,所以才能够打通那堵塞住的经脉。 但是这样做也有风险,一但我没有能够承受住打通经脉的巨大痛苦,或者那融合的能量不具备打通经脉的能力,过于此刻的我已经全身爆体而亡了。 金光女子此刻躺在绿色男子的怀里,看着我开始因为痛苦而皱起的眉头也消下来了以后,也是仿佛露出了笑容。 而那绿色男子也看着此刻仿佛正在做着什么好梦的我,淡淡的点了点头。 而外面的能量还在源源不断的往我的身体里涌进去,仿佛是要将我体内长期干涸的经脉一次性全部灌溉完全。 但是那绿色男子却突然松开了金色女子,然后在淡淡的轮廓下仿佛脸色有些凝重,似乎他也没有想到竟然我能够容下这么多的能量。 金色女子似乎也有些担忧的看了男子一眼,男子转过头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问题不大。 然后就看到绿色男子双手往着我的小腹一指,然后一道绿光直直的冲向了我的小腹里面。 然后那绿光竟然直接就将冲进我小腹的能量完全都给拦了下来,那金光女子也没有闲着,只见她也是直接坐在法阵上,手中法印一掐。 那原本从法阵中源源不断的能量似乎也渐渐的变得没有那么快了,只是在法阵中盘旋,然后似乎将整个法阵都笼罩了进去。 一层浓浓的黑雾在法阵右边升起,左边则是被那光明的能量笼罩,两者在法阵中渐渐的融合到了一起。 正好在法阵的中央形成了一股乳白色的能量,然后那绿色男子一掐手决,那道原本在我小腹的绿色能量竟然直接就化作了一个漩涡一样,更是直接显现在我的小腹上。 在那漩涡出现的一瞬间,那股在法阵中间的乳白色能量竟然飞快的向着那漩涡飞过去,仿佛是被吸引了一样。 然后就形成了一个循环,黑色和金色的能量在法阵中间汇集融合,化作乳白色能量后又被那漩涡给吸了进去。 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法阵上的那两股能量全部都化作了乳白色能量后被那漩涡给吸引了进去。 此时那法阵似乎也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似乎马上就要崩坏破碎了,那金色女子在看到这情况以后,一只手轻轻一挥,从那金色的大海上,漂浮上来一道水流。 那水流柔和无比,在飘起来后化作了一个仿佛是平地的支撑地。 而此刻那法阵终于也承受不住了,直接破碎开来,化作猩红色的碎片消失在空中。 而我们都被直接落在了那金色水流化作的支撑地上,那绿色男子丝毫没有在意周围发生的一切,全神贯注的将那绿色能量源源不断的灌进了我的体内。 然后就看到,那绿色能量将漩涡也给紧紧的包裹住了,仿佛要将那些能量全部都给吞噬掉一样。 但是漩涡似乎很难被直接吞噬,绿色男子只能源源不断的将能量冲过去,在那绿色能量渐渐冲到那漩涡中时,绿色男子的人影似乎也正在慢慢的变淡。 金光女子看到这一幕,赶紧也是一伸手,将自己体内的金色能量也给灌输了进去。 在金色能量的帮助下,那漩涡似乎也有些撑不住了,直接就被两股能量给包裹住了,然后不断的在我体内旋转。 一股巨大的能量直接就被封住了,那被包裹住的漩涡在两股能量的旋转下,竟然化作了一颗黑色的珠子一样。 虽然那珠子不大,也就只有小拇指大小,但是其中仿佛隐藏着巨大的能量,但是那能量似乎被封印住了一样。 然后在那珠子成型以后,竟然就这么直接的躺在了我的小腹中,淡淡的发出光芒,更是散发着细微的能量通过我被打通的那条经脉滋润这我的身体。 只是这能量没有开始的那么大,更有种细水长流的感觉,也没有那种狂暴的感觉了,更像是一个母亲温柔的关爱一样。 就在那黑丹成型以后,在我的额头上也出现了一个四边形的黑色印记,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 而在此刻,那无边无际的金色大海似乎也在悄然发生着某些变化,好像原本死气沉沉的大海变得更有生机了一样。 但是在那黑丹成型以后,大海的颜色却蓦然变得漆黑无比,仿佛墨水一样,但是这片黑色的大海却居然卷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看到这一幕,那金光女子和绿色男子似乎才终于放下心来,两个人身上的颜色都变淡了许多,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他们相互抱在一起,看不清他们是什么表情,但是却是仿佛有些激动。 那金光女子脱离了绿色男子的怀抱,脚下轻轻一点,竟然直接就朝着我飞了过来,在空中就展开了一个怀抱,仿佛要将我拥入怀中一样。 但是此刻的我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浑身暖洋洋的,这种感觉从来就没有过,我虽然沉睡着,但是却不知道为何,仿佛有人抱住了我一样,那个温暖陌生而又异常熟悉的怀抱让我更是想要永远的拥有下去。 旁边绿色男子看着这一幕,脸上也是洋溢着幸福的感觉,但是又忍不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脸朝着另外一边,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到这画面。 那金光女子紧紧的抱着我,模糊的面孔下,嘴唇轻轻的动着,仿佛在和我诉说着什么事情一样,又好像在叮嘱我什么。 但是此刻的我什么都听不到,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和我说话,那话语温柔,又显得有些啰嗦,但是我却无比渴望这种感觉。 我的眼皮在不停的抖动,我更是想要睁开双眼去看看她,然后再去拥抱她,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睁开眼睛,仿佛被紧紧的压住了一样。 而旁边,绿色男子和金光女子的身影也是暗淡的不行,几乎都快变成透明了。 男子忍不住了,过来将那金光女子拉着,然后向她摇了摇头,仿佛好像已经没有时间了一样。 女子尽管十分不舍,但是似乎也是知道其中的厉害性一样,配合这男子的动作慢慢的站了起来,但是却是用手捂住了脸庞,似乎正在低低的啜泣。 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将要离开的样子,更是努力的将眼皮往起抬,而手也慢慢的抬了起来,想要将他们留住,眼角更是已经流落出了晶莹的泪水。 看到这一幕,那金光女子似乎更是难受,直接就双手捧住了脸庞,更是已经泣不成声。 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他们的半截身子已经完全变得透明了。 绿色男子将那女子再次涌入怀中,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眼光里都是不舍和期待,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话语,只有无声的告别。 而这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生生的将眼皮拉起来了,而另一只手也不自觉的抓向了他们的那边,但是却抓了个空。 当我转过头去看时,就只看到那两团能量消散在空中,化作点点的绿光和金光。 我不由的摸了摸我的脸庞,此刻已经全部都被泪水覆盖了。 第七十四章不是滋味 那种失去的感觉让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虽然开始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父母。 而那个怀抱的温度我更是永远也忘不了,我就这么坐在那里,呆呆的发着愣,心里更是不是滋味,好不容易可以遇到父母了,但是却连他们的面都没有看到。 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从小没有父母的自己是多么渴望他们的爱,尽管姥爷每次给我的关心也很充足,但是内心的那种孤独感却是怎么也消除不掉。 虽然自己表面上不在意,但是一旦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后,我也会生气,甚至有些怨恨自己的父母没有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我知道,那只是我的渴望而已,我在心里从来没有怨恨过他们,反而从心底里希望他们能够有一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直到后来从姥爷的态度中我感受到了一些东西,也就是从那时我开始明白,他们已经不可能会回来了,永远都不可能会回来了。 直到姥爷告诉了我一些关于父母的事情,当知道他们是为了保护我才被人害死的时候,我的心里更是难受万分,所以才会在那一瞬间情绪失控。 我更是在心里默默发誓要为父母报仇,所以在姥爷告诉我父母给我留下了东西时,我的心里忍不住的高兴。 想到这里,我更是沉默万分,只能趴在地上,怀恋着那个怀抱的温度,以及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听到的那些话,虽然我根本就没有听清,但是话语中的关心我却是感受的很清楚。 就这么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从天空中发出一声巨响,我才恢复过来。 开始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没有仔细看,此刻再看时,发现此刻已经大变样了。 原本金色的海水不知为何已经变得漆黑如墨,但是却仿佛在风儿的吹拂下翻起了阵阵的涟漪。 不知为何,我反而觉得这漆黑如墨的海面比起开始那死气沉沉的金色大海更加具有生机,仿佛这样才是这里应该有的面貌。 但是此刻我已经顾不得看这些了,因为那一声巨响下天空中竟然直接裂开了一个大洞,而从那大洞里竟然直接伸出了一只巨大的透明手掌一样。 那手掌在一出现后就直接冲着我抓了过来,巨大的风暴从来手掌中爆发出来,我突然有些惊慌,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在那暴风向着我卷了过来以后我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直接被吹飞的情况发生。 不知道为何,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仿佛每个细胞都充满了能量一样,我感觉如果自己此刻全力向着那巨手挥过去就能直接将它给打爆。 这种感觉和自己开始面对树王藤蔓时挥出那一拳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但是却感觉更加的得心应手。 似乎只要自己心中一想,立刻就有一股能量直接汇集在我的手臂上,只要挥出去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知道肯定和我父母有关,他们已经消失了,说明要给我的东西已经给我了,只是此刻我还不知道具体到底是什么。 看着那直接向着我冲过来的巨手,我几乎就要一拳挥过去时,却突然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让我别动。 我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我从内心里选择了相信它。 所以我并没有出手,只是任由那巨手将我握在手里,然后向着天空中的那个黑洞伸了回去。 在被拉进那黑洞后,我感觉到一阵的天旋地转,仿佛穿越了时间的轮回一样。 此刻在那黄金巨门前默默等待的姥爷和水滟灵本来都盘腿坐在地上,一个小心的戒备着,一个正在恢复元气。 但是此刻却突然从那黄金巨门上传来一股强大的能量,整个黄金巨门光芒大盛。 水滟灵身形一点,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姥爷也赶紧和水滟灵站在了一起,目光闪动着看着那道黄金巨门。 只见我的身体还在站那儿的,一动也不动,手掌贴在那黄金巨门上一动也不动,仿佛陷入了沉睡一样。 在方爽陷入沉睡以后,水滟灵和姥爷时刻都在戒备着周围,虽然方爽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但是却好像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中。 水滟灵问过姥爷,姥爷说他并没有什么事儿,估计应该是和那道黄金巨门产生了呼应,并且既然他父母说过了会留给他一些东西的,所以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是此刻那黄金巨门却突然产生了异变,这让他们也有些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水滟灵更有有些担忧的看着还在黄金巨门下的我,但是我还是依旧站在那儿不动,那玉佩也悬在空中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突然之间整个峡谷仿佛都在震动一样,地面也变得摇摇晃晃的,然后从那黄金巨门上突然生出一道巨大的漩涡。 这一次姥爷和水滟灵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那漩涡仿佛在门上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样,一股强大的气息突然从里面传了出来。 那是一种暴虐无比的气息,仿佛有什么猛兽就要从里面出来了一样,姥爷看着这情况,冲着水滟灵大呼一声不好,然后就直直的向着方爽立在那儿的身体冲了过去。 水滟灵在感受到这股气息以后也是脸色突然一白,听到姥爷的话以后身形一动,也要朝着方爽那里过去,好像要将方爽和那黄金巨门分开。 那股气息十分不妙,如果不赶紧离开这里,可能会有危险。 虽然方爽还处于老僧入定一样,但是也已经顾不得太多了,虽然不知道那气息是什么鬼东西,但是如果不快点带走方爽,恐怕会出大事儿。 但是就在他们都快要接触到方爽的身体时,突然从那漩涡中冲出了一道道剧烈的罡风,水滟灵和姥爷一下子就被那罡风给直接吹飞了。 “不好”姥爷急呼一声,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然后勉强将身子摆正,但是脚尖还是在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划痕。 水滟灵也是,在空中翻了一个诡异的弧度,才慢慢落在地上,此时的她脸色有些苍白,慌忙之中才赶紧看向方爽的身体。 见到他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眼中的凝重之色却不减丝毫。 从门上传来的狂暴气息更加猛烈了,仿佛一头猛兽马上就要从门里突破而出,水滟灵已经顾不得太多,就要显露真身,而姥爷也拿出了一道黄纸,更是将那开始被汁液缠绕的桃木剑拿了出来,对着那黄纸一点。 但是就在此刻,突然从门里冲出了一道绿光,仿佛包裹着什么东西一样。 那绿光一出现,姥爷和水滟灵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气息从绿光里面传了出来。 感受到这股气息以后,姥爷和水滟灵都是面色一喜,而水滟灵更是直接马上将自己体内的森森鬼气给压制了下去,才没有直接显露真身。 那绿光在空中迅疾的饶了一圈,仿佛有些找不到地方一样,然后就看到在我身体前面漂浮的那玉佩猛然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那绿光在看到这玉佩以后,仿佛得到了指路灯一样,从空中直接向着我的身体冲了过来。 姥爷和水滟灵没有阻止,因为他们很清楚,那玉佩不会伤害我的,而且姥爷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没有停手,直接就用剑尖将那黄纸戳破了。 第七十五章恢复元气 那黄纸被桃木剑戳破以后,就直接化为灰烬,然后穆然一道巨大的黑色雷霆缠绕着那桃木剑。 原本被那食人鬼树的汁液缠绕的桃木剑在这黑色雷霆出现后竟然直接就仿佛融化了一样。 从我进入那巨门以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期间姥爷一直在慢慢的恢复元气,此刻也已经恢复了不少。 姥爷脸色一正,直接就将手中桃木剑向着那漩涡上砍了过去,只见到那道黑色的雷霆宛如一条*一样,直直的冲着洞口而去。 而此时那绿光也回到了我的身体里面,一回到我的身体里时,我的意识也都全部回来了,那玉佩在我恢复意识后也慢慢的垂落了下去。 此时在我的身体上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我的额头上,一个黑色的四边形印记悄无声息的出现,而我的身体也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住了,仿佛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一样。 而且我原本理成的平头,但是此刻连头发似乎也变长了许多。 水滟灵看着我的变化,心中一惊,因为她在我身上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很奇怪的能量,竟然有种和她自己身上的鬼气有些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同。 但是已经没空想太多了,姥爷的那道雷电已经向着那漩涡中冲了进去。 “吼”震耳欲聋的声音从那漩涡里面传了出来,然后整个漩涡仿佛都被那黑色雷电给*了一样,瞬间雷电大作。 那东西仿佛也被那雷电给伤到了,不断的发出嘶吼,而声音之大,仿佛要将这峡谷都给震塌。 我刚刚一醒过来就听到这巨大的吼声,突然一阵脸色发白。 刚刚在那大海上,那巨手抓过来的一刻,有个声音让他不要抵抗,所以他直接被那巨手给抓住进去了那个天空的黑洞中,从那以后,他就感觉天旋地转,然后那巨手竟然直接将他扔了。 巨大的力量让他有些难受,但是还在他现在已经不是开始的他了,这种程度完全能够承受。 然后他就觉得自己仿佛穿过了一道门一样,等他完全清醒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而此刻却发现似乎出现了什么异变一样,姥爷正在对着那道黄金巨门出手,仿佛是在阻止什么东西一样,而水滟灵此刻正担心的看着我,生怕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是一沉,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息,却发现那黄金巨门中传来一股极度暴虐的气息,仿佛有什么猛兽要从里面挣脱而出的样子。 我赶紧离开了那黄金巨门,站到了姥爷的跟前,盯着那巨大的漩涡。 我很清楚,那个漩涡就是我进入那道门和出来时经过的那个漩涡,但是现在我已经出来了,那个漩涡也并没有关闭,而是继续旋转着,仿佛有东西要从里面出来。 经过了这次门内之行,我已经大概猜到了些什么,这黄金巨门是一道封印,直接就封印着一些东西在里面,或者更有可能的是,这道黄金巨门就是联通鬼界的。 这么想着我的脸色也是变得更加难看,如果我的猜测正确,那么这道门一旦被突破,那么等于直接就贯通了人间和鬼界,一想到那无边无际的阴兵,我更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姥爷,来不及细说了,总之那东西绝对不能让它过来,否则就会有大恐怖发生。” 我神色一正,对着姥爷说道。 姥爷看着我的样子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心中有好多的疑惑,但是也来不及询问了,听到我这话也是神色一正,手中桃木剑对着那黄金巨门一指,又是一道雷霆冲出。 “吼”那里面的鬼东西在接二连三的攻击之下仿佛已经完全被激怒了一样,突然从那漩涡中竟然喷出了无数的黑色利箭一样的东西。 那利箭直接就冲着我和姥爷而来,速度极快,一瞬间就已经到了我们的面前。 面对这突然而来的黑色利箭,姥爷似乎有些没有想到,在反应过来后已经快要来不及了。 姥爷见这利箭来势汹汹,急忙转过头想要将我拉开,但是却发现我竟然已经有了反应。 看到那直接冲过来的黑色利箭,我不知为何直接就将手往前一伸,仿佛本能一样,猛的一掌轰在了面前。 接着另姥爷和水滟灵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那黑色利箭竟然在我这一掌之下,完全就化作了灰烬,散落在空中。 “小爽儿,你……”姥爷见到我竟然能够独自将这利箭给击毁,不由的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还来不及问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压力出现在这峡谷中。 我们赶紧回头一看,从那黑色漩涡中竟然伸出了一双巨爪,仿佛是什么猛兽一样,一瞬间巨大的压迫感从那漩涡中传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拉着姥爷往后退了几步。 在退后的过程中还对着滟灵说道:“快退后,离远一些!”滟灵在听到这话后,直接就随着我们一起往后退开,就在我们刚刚离开原地时,从那漩涡中竟然喷出了一道褐色的液体,完全的将我们开始站立的地方给覆盖了。 那褐色液体在一接触到地面立马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仿佛有腐蚀性一样,整个地面都被腐蚀掉了一层,而且还在不断的往下渗透。 姥爷看着这液体的腐蚀性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这么强大的腐蚀性,如果直接喷到人身上,说不定顷刻间就能将人融化掉。 水滟灵在看到这褐色液体时也是眉头一皱,她都没有发现那东西的异动,没想到我竟然能够提前预知道一样,直接就躲开了。 水滟灵忍不住看了我一眼,似乎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我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不过我没有回头看,还是盯着那个漩涡。 在我的视线中,那原本搭在黄金巨门上的巨爪此刻竟然猛的一使劲,从中传来一声巨大的嘶吼,而这次显然比起开始更加强力。 慢慢的,从那漩涡中竟然直接探出了一个硕大的黑色头颅,那是一个和狼长的差不多的猛兽,森森的巨齿中不断的流下那和开始一样的褐色液体,那液体滴落在地上后,直接就将地面给腐蚀掉了。 看到这狼头的一瞬间,我和姥爷都紧张了起来,因为那巨大的压迫力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感觉那就像是一头千年的狼王一样,但是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因为从那漩涡中竟然还在传出一阵阵的*声。 我和姥爷对视一眼,瞬间都脸色苍白了起来,难不成是……还没等我们做好心理准备,突然从那狼头的两边猛的又伸出了两颗巨大的头颅。 我们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那两个头颅也都是狼头的样子,只是一个狼头仿佛是被鲜血染过一样鲜红无比,而另一个竟然好像已经腐烂了一样,甚至已经出现了森森白骨。 三颗硕大的头颅在一伸出来后直接就发出了震天的咆哮声,直接这整个峡谷都在颤抖一样,从头顶上更是落下好多的岩石,直接就压在了地面上。 姥爷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口中冷冷的说道:“地狱三头犬!”在这然后狼头一出现我就在心里有了答案了但是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三头犬。 传说中,这是把守地狱的大门恶魔的一种。 第七十六章血盆大口 地狱三头犬拥有三只犬首,每一只都咧着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除了看起来凶悍,实质上也很强大。 三只犬首拥有三种强大的能力,能折磨敌人、帮助友军、保护后排,还能吸血息怒,听起来简直是全能型的强大战士。 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我的心里也是一惊,开始我的魂魄漂浮在鬼界时,正在发生鬼界大战,那时虽然也看到了好多鬼界物种,但是都远远没有这眼前的地狱三头犬来的震撼。 庞大的身躯,三颗传说中代表了各种不同能力的头颅,以及从它身上传来的巨大压迫感,还有那暴虐的气息,都让我们此刻都感觉到了有些难受。 但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放弃,因为父母以生命也要守护的这道门,我一定要接着守护下去,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此刻的我实在是对自己的实力感到震惊,我也想要试探一下自己究竟有多强。 经过了这次灵魂出窍,我觉得我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一些改变,虽然不知道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我身上发生的改变一定和他们留给我的东西有关。 在打破树王藤蔓时,我身体里也有一股能量,但那种能量仿佛只是被什么人给强行逼出来的一样。 而且在那一拳过后我就再也感受不到那能量了,但是现在不同,我只是轻轻的一动都能感受到从全身的每个细胞中传出的能量。 而且这能量可以被我随心所欲的利用,这让我感到惊喜,只要有了这力量,我就能够去追寻关于我身上的这鬼手和父母之间的秘密。 水滟灵现在我们的身后,她可以明显感觉的到从我身上传来的气息,但是那股气息仿佛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一样,只能慢慢的从我身上释放出来。 所以水滟灵更是将自己身上的鬼气给压制的死死的,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如果继续章以前那样背着我偷偷释放气机,那么很有可能会被我直接发现。 想到这里水滟灵更是一阵无奈,自己虽然和方爽有些婚约,但是如果他知道自己是一只千年厉鬼后,会不会……水滟灵不敢在想了,赶紧摇了摇头,看向了那地狱三头犬,毕竟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先阻止那东西出来再说。 那三头犬在三个头全部探出来以后,整个空间的气势都仿佛被它压制的死死的一样,连空气都变得更加凝重。 而且在这气息之下,这峡谷似乎也有些支撑不住的样子,地面也在不断的震动。 姥爷看着这周围的情况面色一冷,说道:“得赶紧解决掉它,不然这峡谷会承受不住的,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活埋在这里!”听到姥爷的话,我也是有些担忧,而且那三头犬正努力将身子也从那漩涡中给探出来,如果让它完全出来,事情可就糟了。 一起出手,快点解决掉它。 同时想到这里的我和姥爷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觉的要先下手为强。 姥爷再次将手中的桃木剑给举了起来,再次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我有有些忍不住好奇,姥爷到底是带了多少符纸在身上。 但是也没有追根究底的在这种情况下去问姥爷,只是赶紧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的能量,将能量集结在手上。 一瞬间,我就感觉从我的手臂里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更是生出了一种自豪的感觉,这一拳过去就能将这三头犬给打成碎片。 这时姥爷似乎也准备完毕,那道黄纸竟然直接贴在了桃木剑上。 “斩魔”随着姥爷一声令下,那道贴在剑上的黄纸突然生出了无数的脉络直接扎根在这剑上,一道红光瞬间闪过。 而姥爷此刻也变得严肃无比,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仿佛也挺直了许多,然后朝着那三头犬的其中一个头猛的斩了下去。 此刻的我也没有光顾着看,手中的能量集结完毕,冲着那个已经腐烂了半边的狼头一拳挥过去。 一瞬间巨大的气势伴随着拳头里的能量直接就从我拳头上炸开,形成了一道黑色的能量球,直直的向着那腐烂的狼头冲了过去。 而姥爷的红色剑光更是迅疾而至,对着那猩红色的狼头狠狠斩下。 霎那间巨大的能量从那个漩涡里炸开,整个峡谷仿佛都被这能量震的摇摇晃晃的,感觉随时都能塌掉。 能量过后就看到那三个狼头瞬间就只剩下了一个,那个猩红色的狼头直接就被齐齐的斩下,留下了一条平整的缺口,那狼头竟然直接掉落在地上,更是从缺口中流下了黑色的血液。 “吼”巨大的痛苦惨叫声从中间的那个狼头中传了出来,而那个已经腐烂了的半边头颅则更是凄惨,在我一拳之下,竟然连烂肉都消失不见,整个头颅都被轰成了飞灰。 在这一拳之下,我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这一拳几乎用掉了我大半的力量,我不禁在原地有些站不稳,使了好大的劲才勉强能够不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让我有些恼火,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我现在几乎就是一个莽夫一样,空有一身力气,但是不知道怎么用才好。 所以只能一股脑的将力气全用上了,完全没有格斗的技巧所言。 虽然这样子,但是看到那腐烂的狼头直接就被我轰成了飞灰时,我也是有些高兴的,毕竟现在可以真正的使用一些能量了,不再像开始那样,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相反,姥爷倒是感觉游刃有余的样子,一剑落下,风轻云淡,直接就将那红色的狼头给切了下来。 “没事儿吧,太乱来了你!”姥爷见到我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赶紧问道。 水滟灵也是一脸担心的看了过来,她现在为了隐藏自己的气息,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没事儿”我朝着姥爷和水滟灵嘿嘿一笑,然后再次看向了那仅剩一个狼头的三头犬。 哦,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做三头犬了吧,我有些暗喜的这么想着。 在失去两个狼头后的它,狠狠的盯着我们,似乎极其的愤怒,但是身子又在那漩涡里出不来,只能发出剧烈的嚎叫声。 看到它这个样子,我更是感觉有些高兴,和姥爷一起,点了点头,正准备给最后一击,直接将它最后一个狼头也给灭掉的时候,突然从那狼头中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咆哮。 我在猝不及防之下更是感觉头脑发晕,仿佛被什么人在脑后直接打了一棒子一样。 水滟灵更是直接捂住了耳朵,脸色一白,这声音仿佛具有穿透性一样,直接就攻击灵魂一样。 那狼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直持续这咆哮,将这地面都震的裂开了好多裂缝,我们只好再往后退了几步。 姥爷在听到这声音以后也是身形一阵晃动,似乎这声音具有很强的力量。 但是很快姥爷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高呼一声“不好!” 听到姥爷的声音,我也是强行忍住这声音,定睛往过一看。 然后就发现在那狼头的呼声中,连漩涡似乎都在不停的闪动。 接下来更是出现了让我们大吃一惊的事,只见到那原本被我和姥爷消灭的两个狼头缺口位置上竟然在慢慢蠕动着,然后竟然从那里又形成了两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狼头。 第七十七章没有回头路 “这是怎么回事?这地狱三头犬居然还有自我恢复能力?”水滟灵看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问道。 此时那中间的狼头终于停止了嚎叫,仿佛有些疲惫的样子,但是身子却是丝毫都没有放松,仍然在不停的往外伸,现在已经大半身子都逃了出来。 姥爷看着这情况脸色一阵难看,然后说道:“不,应该是中间的那个狼头的能力!看样子中间的那个狼头才是核心,如果不打倒中间的那狼头,恐怕它们会一直重生下去。” 听到姥爷的话我也是有些难受,好不容易才消灭了那两个狼头,现在竟然又一次出来了。 突然又突然想起了关于地狱三头犬的一些传说,传说中地狱三头犬的三个头分别有着不同的能力,所以地狱三头犬才能成为看守地狱大门的恶魔。 想到了这里我也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掉以轻心了,身为传说级别的恶魔要是能够这么轻易就消灭掉才是怪事。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能量,我不由的有些担心,但是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吼”突然三个狼头都开始发出剧烈的咆哮声,而那最边上的那个腐烂了的狼头竟然直接一张口喷出许多黑色的气体,直接就朝着我们蔓延过来。 “那气体有毒,不要沾染上。” 姥爷一边冲着我们说道,一边将手中桃木剑朝着那毒气挥了过去,但是那道红色的脸气竟然直接就被那毒气给包裹住了。 很快就将那剑气给腐蚀掉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姥爷的脸色有些铁青,没想到这毒气竟然如此诡异,连斩魔剑气都能够被腐蚀掉,要知道附上了斩魔符,这桃木剑等同于一件灵器,天生就应该对污秽的东西具有克制力才是。 黑色的毒气还在渐渐的朝着我们涌过来,而且不但如此,那地狱三头犬的身子已经只剩下两条腿还在漩涡中了。 一但给它脱困,我们的处境就会更加危险。 姥爷没有办法了,只能从怀里取出一张我以前从没有见过的黄符,放在手中,然后口中念念有词。 虽然我没有见过那黄符,但是水滟灵却是见过的,在当时姥爷封印我身上那鬼手的时候,曾经拿出过那黄符,然后从中召唤出了金甲力士,当时也幸亏有那两个金甲力士在,否则说不定都撑不到姥爷封印那鬼手。 此刻姥爷一拿出那道黄符,水滟灵就认出来了,那金甲力士的能力极其强大,如果当时不是遭遇了我身上的鬼手的话,要是其他东西说不定就能够直接镇压。 果然如同水滟灵心中所想一样,姥爷作法完毕以后,竟然将那黄纸一扔,生生的从那黄符里面变出来一个闭着眼睛手拿七宝玲珑伞的金甲力士出来。 在我一片震惊的眼神中,姥爷双手一合口中呼道:“请神除恶!”那金甲力士听到姥爷口中所言以后,竟然直直的睁开了眼睛,直接就盯着那地狱三头犬看了过去。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仿佛不带有一丝的情感一样,有的只有对生命的淡漠以及不屑。 地狱三头犬在看到那金甲力士出现过,竟然也是一阵*,仿佛有些畏惧的样子。 但是那金甲力士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要出手,而那地狱三头犬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只见那三头犬的其中那个腐烂了的狼头对着金甲力士猛的一阵*,然后直接吐出更多的黑色烟雾来,直接就朝着那金甲力士而去,仿佛要直接就将他给腐蚀掉一样。 我不禁有些担心,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正准备出口提醒时,却发现那金甲力士竟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就将手中的七宝玲珑伞给撑开了。 那七宝玲珑伞一张开以后,一瞬间就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那些喷涌而来的毒气竟然直接就被吸了进去,伞面上不断的飘荡这七色的光辉,在吸收了那黑色毒气以后竟然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我不禁看了看那宝物,这七宝玲珑伞竟如此厉害,那毒气的威力我的看到了的,连姥爷的斩魔剑气都能够直接腐蚀掉,而这七宝玲珑伞却能够直接吸收。 我不知道的是,这些金甲力士可全部都是真神,然后生生被姥爷给请下来的,这和出马仙常家却是不同。 出马仙常家请出来的基本都算作是邪神,没有神袛的,但是姥爷这可是请的是受人间香火的真神,而那把七宝玲珑伞更是可以说算得上是神器一般,所以自然对这污秽的毒气有克制能力。 那地狱三头犬见到毒气并没有什么作用后,不由的有些发怒,它虽然本来也没想着要老这毒气打败眼前这些人,它也是有智慧的。 这道大门一直被封印着,直接就隔绝了两界,但是它作为看守另一边大门的恶魔,自然感知力强大。 在不经意间发现这门上的封印似乎有些松动,与其说的松动,不如说是有人故意将门上的封印减弱了一些仿佛要做什么事一样。 所以它自然就抓住了这个好机会,趁着缝隙准备直接降临人界。 但是打开这封印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它的想法,竟然准备直接关闭这封印,还好它速度够快,所以才能够从中探出半个身子来。 可是就在它要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已经先它一步出来了,而那封印直接就要关上了。 所以它只能准备强行突破,但是却被眼前的这群人给阻挡住了,这让它也是觉得很愤怒,更是直接就打爆了它两个头。 所以它只能耗费体力发动能力将那两个头给修复,现在已经只差一点儿就能降临现世了,所以它才准备先用那毒气来拖延时间,先自己突破那封印后在算账。 但是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老头竟然唤出了一尊真神。 要是在平时,它自然也是不惧这真神化身的,但如今被困住以后更是让它有些不好受,此刻看到那毒气竟然也没有作用后更是惊怒万分,恨不得将那群人全部撕碎给吞了。 此时的它却是已经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了,它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这门上的封印正在加强,而这个漏洞也正在被修复。 一旦它完全被困住,无论是这门的封印还是外面的这群人,都能够很轻易的慢慢对付它。 “吼”突然之间,那地狱三头犬似乎开始全力反击了,那最边上的红色狼头,张口一喷,从它嘴里竟然射出一道道仿佛地狱而来的幽冥火焰一样。 那火焰冲着那金甲力士扑了过去,它已经认定,现在最强的还是那个金甲力士,只要将他打败,那其他人就好说。 而且它也明白,像是这种的真神化身是不可能存在长久的,一定有什么限制。 那幽冥火焰仿佛带着无数冤魂一样,仔细看过去还能发现里面的鬼头正在嚎叫。 那金甲力士也没有干站着,手中七宝玲珑伞一转,将伞柄对着那幽冥火焰,这次却是不知为何没有直接吸收那火焰,而是从伞中射出几道彩光,对着那火焰而去。 看着那彩光,那个红色的狼头竟然好似人一样露出了讥讽之色,然后就看到那火焰竟然直接就化作了一团团蓝色的鬼火,然后仿佛水流一样直接避开了那彩光冲着伞内冲了过去。 第七十八章复活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一凛,刚要出声提醒,却已经晚了,那火焰直直的冲了伞内,然后仿佛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从伞内传来。 那火焰竟然在伞内直接聚集到了一起,将那七宝玲珑伞都直接给撑开了,无数的鬼火掺杂着冤魂从伞内炸开。 那七宝玲珑伞不愧是神器,在这样猛烈的爆炸中竟然只是断了几条伞骨而已。 但是那金甲力士就没那么幸运了,被爆炸的能量直接波及到了,无数的鬼火铺到了他的身上,更有冤魂也趴在他的身上撕咬着。 不知道为何那鬼火和冤魂覆盖住的金甲力士的身体,竟然如同被黑暗侵蚀了一样,原本金光闪闪的身体,此刻也已经暗淡了一大半。 一瞬间那金甲力士的身子就有大半被鬼火覆盖,而且还在不断的向着身体的其他部位蔓延。 看到这幽冥火焰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强,我不由的有些心里发冷,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那火焰。 而水滟灵在看到那火焰后,也是眼神一凛,这火焰竟然和她的黑炎有些异曲同工的能力。 此时她突然想到,自己的黑炎也是从地狱中召唤出来的,说不定和这地狱三头犬的幽冥之火有什么关联。 “小心,这火焰似乎不将敌人完全烧化是不会熄灭的,注意不要沾染上那火焰!”水滟灵出声提醒道,因为她有一种预感,这火焰绝对和她的黑炎效果相同。 听到水滟灵的话后,姥爷见势不好,手中桃木剑朝着那金甲力士一挥,斩魔剑气直直的朝着那金甲力士而去,而那金甲力士仿佛也知道姥爷的心思,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 那斩魔剑气顺着那被黑暗侵蚀掉的地方,直接斩下,更是在地面上也留下一道长长的剑痕。 然后就看到,那金甲力士在这一剑之下,整个人的身子被分成了两半,只剩下还拿着那七宝玲珑伞的那边还在。 而另一半则直接就被斩点,落在了地上,无情的鬼火和那似乎是冤魂一样的东西正在侵蚀着这半边身体。 很快就已经将这半边身体给全部侵蚀掉了,化作了一团褐色的飞灰,直接消失在地上。 饶是如此,也没有见那金甲力士脸上露出半点痛苦之色,仿佛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身体一样,连我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有些心里发毛。 此刻更是在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这火焰染到自己身上来。 然后转眼看向了那红色的狼头,如果说这就是它的能力的话,那么它的三个头的能力都应该清楚了。 我在心里整理了一下,中间的狼头能够发出震人心魄的音波,瞬间让人失去抵抗力,同时也具备复活其他两个鬼头的能力。 左边的红色鬼头可以喷出从地狱而来的幽冥火焰,可以燃尽万物。 而右边的鬼头则是可以喷出毒气,将一切都能够腐蚀掉。 想到这鬼东西竟然能够这么强,我也是有些忍不住有些无奈,但是又不能看着不管,姥爷也说了,现在的我需要积阴德来将这玉佩给完全修复。 如果能够将这地狱三头犬给阻止了,也能够算作是一桩大功德,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硬是要突破这道门,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要是让它出来了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儿。 看着那鬼东西已经快要从那门里冲出来了,我不由的也是有些紧张。 旁边姥爷在有些急迫,虽然自己开始恢复了不少元气,但是经过了这一番斗法,也是损耗了不少,再加上自己全力召唤出一尊真神化身后更是感觉有些撑不住了。 但是却是没有想到这神袛化身竟然一瞬间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召唤出的真神化身更是与他的本源相连,所以他也受到了一些伤。 此刻这地狱三头犬还是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一旦要是被它给突破了封印恐怕会更加的棘手。 我在一旁看到姥爷的脸色发白,我也就明白了姥爷也受了伤,我虽然已经知道了姥爷很强,但是姥爷在我回来后,一直就没有消停过,这让我也是心里有些愧疚。 看着那此刻凶神恶煞的地狱三头犬,我的心里也是一沉,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姥爷犯险了,我在心里打定了决心。 我仔细感受着体内的能量,现在的我已经和原来不一样了,如果这样还保护不了他们,那我要这力量又有什么用呢!门上的漩涡越来越小了,而那地狱三头犬已经完全挣脱了大半个身子了,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了。 那失去了半个身子的金甲力士也还没有倒下,仅剩的一只手也紧紧的拿着那已经被开始的爆炸弄的很是凄惨的七宝玲珑伞。 “吼”突然之间,那地狱三头犬又开始疯狂的嘶吼了起来,这次竟然三个头一起发力,音波,幽冥之火,再加上那毒气竟然分别从三个头中一起向着我们喷了过来。 “不好,它开始应该就要脱困了,现在正要使出全力灭杀我们。” 姥爷脸色苍白急迫的对着我们说道,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桃木剑再次提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也是心中一横,说什么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然后只能勉强硬抗住那音波对灵魂的干扰,我将身体里面的能量一次性全部都集结在了自己的手掌中,正准备和它拼了。 而另一边,那金甲力士似乎也觉得情况不对了,直接就将手中的那把七宝玲珑伞给撑开了,只有一半身子的他显得有些吃力,但是眼中的神情还是没有变化,一如既往的镇定淡漠。 他将那七宝玲珑伞撑开以后,竟然一只手直直将那七宝玲珑伞给重重的插在了地上,直接就在地上给插了一个小孔。 而那把伞在被插进地面时,就开始全身放出七色的光芒,那金甲力士单手一指,那七宝玲珑伞竟然开始在地面上旋转了起来。 只见七色的光芒飞快的在身前流转,无数的光线从伞上面发出,然后竟然直接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七彩保护罩,这保护罩直接就将我们给笼罩在里面了。 看到这保护罩出现的一瞬间,我也是有些惊讶于这金甲力士的能力强悍,在失去了一半身体后竟然还能够这么强大。 只是在这金甲力士使出这七彩保护罩后,后面的姥爷竟然也忍不住嘴角开始溢出鲜血来,身体也开始有些摇晃。<\/b> 其他 <\/b>顾不得其他,我和水滟灵赶紧跑上去扶住了姥爷,“姥爷,没事儿吧!”“没事儿”,姥爷摇了摇头,眼睛还是一直盯着那地狱三头犬,但是他的脸却是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了。 “咳咳,这畜牲已经马上就要脱困了,一旦脱困,我们都得死在这儿,不用管我,你保护好滟灵就行。” 姥爷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水滟灵听到姥爷这话更是心里难受万分,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还想着在方爽面前隐藏自己的身份。 水滟灵轻咬着嘴唇,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然后低下头,身上的气势大变,一股强烈的能量从她身上散发开来。 “方爽,我……”水滟灵说了一遍,我就直接挥手打断了她,感受着她身上的气势,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从我一出那道黄金巨门后,我就似乎变得能够感受一些气息了,我更是感受到了从水滟灵身上的能量,虽然微弱但是确确实实的发现了她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第七十九章请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此刻已经来不及问她了,我对着滟灵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对着姥爷说道:“姥爷接下来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和滟灵吧!”我手中更是轻轻握住了姥爷伸向怀里的手,那手中已经拿出了一张和开始一模一样的黄纸,很明显姥爷打算再次请神。 但是我能够感觉的到,姥爷请神后自己也会变得更加虚弱,显然这种方法会损耗自己大量的气机,我又怎么会让姥爷继续冒险呢!水滟灵听到了我的话后点了点头,本来似乎想说些什么的她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眼前的这种时候明显不是什么好机会。 姥爷看了我和滟灵一眼,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说道:“那行,你们先撑一会儿,不要勉强,我恢复下元气。” 我和滟灵点了点头,然后同时站了起来,姥爷叹了口气,只能赶紧恢复一些气机再说。 在那道保护罩升起后的一瞬间,那地狱三头犬的攻击就已经降临了,直接就落在了那七彩保护罩上面。 但是似乎这七彩保护罩的能量实在太强了,那毒气和幽冥之火完全就进不来,只能慢慢的腐蚀着这保护罩,而不知道为什么,中间的那个狼头的音波更是被那保护罩削弱了好多,现在对我们的影响几乎不大。 虽然这保护罩感觉很强,那幽冥之火和毒气完全就被阻挡在了外面,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会长久支撑的,而且我们更是不能等,一旦它出来了,谁还知道它有什么其他的能力。 光是现在它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给我们的压迫力就已经够大了,这是一场关于时间的战斗,两边谁都不想等。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后我就看到那支撑着七宝玲珑伞的金甲力士的半边身子竟然已经开始慢慢的化作金光消散在空中了。 而每当那金甲力士的身体消散一点儿,那七宝玲珑伞的转速就慢了几分,而原本供给保护罩的七色彩光也慢慢的减少了。 而外面的毒气和幽冥之火反而更加猖狂,直接就覆盖了整个的保护罩,似乎要直接压爆这保护罩。 但是这七彩保护罩却是在逐渐的减弱,很快就已经在有的地方给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毒气从那口子中慢慢的向着我们飘了过来。 我和水滟灵对视了一眼,明白现在已经不能够等待了,必须迅速出手。 “在这保护罩消失后,我们一起出手。” 我对着水滟灵说道。 虽然不知道滟灵到底有多厉害,但是我有一种直觉,她可能会很强比起现在的我要强上许多。 水滟灵点了点头,眼神中也是有些冷冽,我看到不由的有些心里发颤,印象中滟灵一直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可从来没有这样子过。 但是没空多想了,我摆了摆头,说不定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呢,而且我不管她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这么想着,我更是提起了全身的力气,仔细感受着体内的能量波动。 不知道为何,明明开始的那一拳我本来已经将自己体内的能量给用的七七八八了才对,但是就过了这么一会儿,我感觉我体内的能量仿佛又自己回来了一样。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之所以会发生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此刻正在我小腹处静静旋转的那颗黑丹。 黑丹正好处在我的丹田出,宛如我全身经脉的中枢一样,更是负责源源不断的往我的经脉中提供能量滋养我的身体。 毕竟我的身体以前从来没有被这么多的能量充满过,以前的我天生仿佛经脉被人恶意的堵住了,此刻突然被贯通后,如果没有这颗黑丹的存在,我就会被这源源不断的能量给直接涨爆。 我体内的能量再不断的聚集压缩在一起,我知道我现在只是空有能量,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用才好,就像是一个阔地主一样,拿金子买番薯,得不偿失。 但是我并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了,所以我想到了一个方法,是以前在学校看到过的,无论什么东西,一但压缩后,就能引起内部分子的剧烈运动从而产生巨大的力量。 虽然说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太符合科学吧,但是这个道理应该是没错的。 所以我将体内的能量一次性全部聚集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不断的压缩体内的能量。 外面的保护罩也越来越薄弱了,马上就要被那毒气和幽冥之火被突破,而我仍然还在不断的压缩这能量。 突然从我手中凝聚出了一个黑色的圆球,我也不知道这这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能够从中感受到其中巨大的能量。 那黑色圆球在我的压缩之下正在不停的旋转着,从周边竟然生出了丝丝的裂痕,而我感觉到在这个黑球的周围似乎连空气的运动也慢了几分。 水滟灵看着我手中的这个黑球,眼皮也是忍不住的抖了抖,她虽然已经知道了我有些不同了,也能够感知到体内的能量了,但是这个恐怖的圆球是怎么回事儿。 她感知了一下那个黑球,发现巨大的能量涌在其中,然后不断的的旋转压缩着。 她甚至都不太敢想像那个黑球要是砸在自己身上会怎样,但是也没有直接就站着看着,因为从那保护罩开始破开的小孔中那毒气也在慢慢的延伸了过来。 水滟灵突然气息大作,一股气场从以她为中心逐渐的朝着周围散发开来,但是不知道为何水滟灵还是没有显现自己的真身。 她将手掌一伸,一团似乎连温度都没有的黑色火焰闪动在她的手掌。 不知道为什么,在陆沉夺了天地的造化给她后,那团紫气入体不但修复了她燃烧的灵魂本源,而且还仿佛将她的灵魂本源给凝炼的更加强大了,所以她现在就算是不用显示真身都能够运用那团黑色的火焰。 看着水滟灵手中的火焰,我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 不过已经没空想这些了,我现在必须全力去将这能量继续压缩,其实现在的程度我觉得已经很*了,但是一想到那地狱三头犬强大的实力,我的心里也没有底。 强大的能量压缩使我的手掌似乎都有些变形了,从手上传来剧痛,但是我还是能够承受的。 但是突然之间,异变发生了,那地狱三头犬竟然再次一张口,更多的幽冥之火铺天盖地而来,夹杂在火焰中的冤魂也不断的嘶吼着向这保护罩扑过来。 而它自己本身也不断的发力,似乎想要更快的将自己从这封印中解脱。 一方面是这封印几乎就快要完全将这个漏洞修复,本来就靠着它用自己强大的力量支撑着这个漏洞才没有被修复的太快。 但是在它看到那个女子手中的那团几乎没有温度的火焰后,它就像见了鬼一样,似乎认识那团火焰。 而且那个年轻人手中的那个黑球也让它感觉到了威胁,所以它只能倾尽全力赶紧从那漩涡中逃出来。 只要没有这封印的存在,一旦等它真身完全降临那么就算是他们再强也无济于事,实力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果然,在这地狱三头犬加力之后,那金甲力士的半边身子更是消失的更快了,转眼间就已经完全的消失了。 而那金甲力士消失后,那把原来立在地里不断的旋转着七宝玲珑伞在那金甲力士消失后,竟然也在慢慢的停止在了原地,而从那伞上传出的七彩光芒也直接就消失了。 第八十章崩坏了 没有七彩光芒继续的汇入,那保护罩也慢慢的变薄了,然后直接就在那幽冥之火和毒气的侵染之下,直接就崩坏了。 从顶上开始,那幽冥之火和毒气犹如泰山压顶一样,直接就从上面压了下来。 而那七宝玲珑伞也在保护罩消失后直接就被那幽冥之火给染上了,然后就看到那把七宝玲珑伞仿佛被腐蚀了一样,直接就化作了飞灰飘散了。 没有了那保护罩的支持,周围的毒气和幽冥之火直接就冲着我们而来,仿佛有灵性一样。 我看着那铺天盖地的而来的毒气和蓝色的幽冥之火心中不由的一沉。 但是这时水滟灵却动了,只见到她脚底一点,直接就跳到了我的身前,然后在我惊讶中的目光中,水滟灵将手中的火焰对着那扑面而来的毒气和幽冥之火一挥。 然后就看到原本静静的躺在她手中的黑炎突然化作了一条长龙一样,直接就在我们的周边围绕了起来。 那黑炎化作了一个火圈,将我们给圈在了里面,更是将我们和那扑面而来的幽冥之火和毒气给隔绝开来。 而那原本嚣张无比的毒气不知道为何在遇到这黑炎以后竟然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消融了。 连水滟灵自己也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自己这黑炎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 那毒气本来连姥爷的斩魔剑气都能够给腐蚀掉的,所以她心里也没有底,之所以拿出这黑炎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这黑炎似乎与那毒气和幽冥之火同根同源一样,应该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所以她才敢大胆的去尝试,而且已经做好了自己的黑炎只能阻挡一阵的准备,但是这个结果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至于那幽冥之火则更是凄惨无比,好似遇到了天敌一样,在这黑炎所化作的长龙之下,直接就好像被融化了一样。 那蓝色的幽冥之火在一遇到那黑炎后,竟然仿佛化作了那黑炎的养料一样,原本的蓝色火焰直接就被同化成了那黑炎。 至于在蓝色火焰中的那些宛如恶灵一样的冤魂就直接好像被下了油锅一样,在这黑炎之下发出了十分凄惨的号角声,听着更是感觉渗人。 但是无论这幽冥之火里面的冤魂如何惨叫,那黑炎却不依不饶,直接顺着那幽冥之火一路烧将过去,转眼间那些冤魂就都化作了阵阵的青烟。 而那黑色火焰并没有打算放过其他的,更是一路燃烧过去,直接就将这周围化作了一片黑色的火海,在我们的身边熊熊燃烧着。 看到这黑炎竟然有如此力量,我也是忍不住从心底里有些发冷,心底里更是打定了注意,以后可是不能招惹滟灵,这也太*了吧。 水滟灵抬手之间就将开始让我们有些束手无力的这些幽冥之火和毒气除去了,然后只见她用手婉了一下鬓角的青丝,然后冲着我展颜一笑。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也是一阵苦笑,想到以前她气呼呼的对着空中打拳说自己可是很强的样子,我现在可是半点也生不出轻视之心了。 亏我自己开始还想着要保护她,没被她保护就不错了,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自己的了。 媳妇儿这么强,我这个当未婚夫的也不能太差吧,不然的话可是会被笑掉大牙的。 我的心神一定,眼神中更是透出了一股自信,而手上的动作也终于停止了。 也是多亏了滟灵帮我抵挡住了那幽冥之火和毒气,否则的话我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我抹了抹头上的汗水,看着静静躺在我手心的一个小黑球,此时的黑球比起开始来小了不少,如果原来有皮球那么大,那么此刻的黑球就像一个小小的鸡蛋一样。 那黑球静静的躺在我的手心,虽然不知道将它扔出去会怎么,但是我知道威力肯定不会小。 我本来还想着在凝炼一番的,但是似乎这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仔细感受着这个黑球里面不断旋转的高速能量,连我自己都有些心惊。 我甚至都想要给它来个命名了,毕竟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大招,怎么着也要像电视剧里一样,来个帅气威风的名字吧!而此刻看着自己特有的能力全都被那女子手中的黑炎给破解掉了以后,那地狱三头犬心里更是有些慌了。 此刻的它只差一条腿就能够从那封印中完全的出来了,但是它一转眼看到了方爽手中的那个黑球,心里更是突然炸开,不自觉的有些畏惧那黑球。 姥爷本来在极力恢复元气,但是突然从空间传来的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却是让他也不由的有些吃惊。 只见到前方的地面上,被浓浓的黑炎围绕的两人,这黑炎他自然知道,以前也从水滟灵身上见到过,但是这黑炎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但是这还不算,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方爽手中的那个小黑球,那狂暴而剧烈的能量更是让他也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 小爽儿他父母究竟给他留了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如此强大。 其实在方爽一出来后他就感觉到了异常,小爽儿的身体从小就出现了些差别,按理说他父母的强大一定会遗传给他,但是并没有,他查看过,小爽儿的经脉仿佛天生就被堵住了一样。 这让他也是没有办法,所以他才从小就隐瞒关于他父母的事,也更是不想要让他涉及到这个世界中来。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让小爽儿安安稳稳的长大,然后平凡的度过一生就好。 但是天公不作美,终究还是让他也牵扯到了这其中来,这让他很感到无奈,没有办法,只好带小爽儿来到这里。 此刻看到方爽这么强的样子,他不禁也是有些欣慰,更是看到了一丝复仇的希望。 但是此刻却突然发生了异变,峡谷的地面正在不停的颤抖着,而发生异变的源头就是那黄金巨门上的那地狱三头犬。 此刻的它全身的毛发都直直的立了起来,仿佛要面对什么大敌一样,身子也在不停的颤抖着,那最后一只腿也拔出来一半了,只差一丝就能够脱身而出。 “小爽儿,快点阻止它,它马上就要突破封印了!”姥爷见到这一幕,赶紧停止了心中的思虑,冲着我们喊到。 其实姥爷不说我也看到了,这地狱三头犬的实力正在不停的攀升着,仿佛马上就要到达巅峰,我不由的一阵脸色发白。 然后我朝着滟灵看了一眼,她也冲着我点了点头,此时也是最后一博了,我必须和滟灵一起出手才行。 只见到水滟灵将手臂对着那原本在我们面前的熊熊黑炎一招,然后那黑炎就全部聚集到她的手中。 那黑炎在滟灵手中迅速化作一把弓箭一样,整个弓身和箭羽都是由那黑炎变成的。 水滟灵慢慢的拉开了长红,一道由黑色火焰化作的长箭被她捏在手中,对准了那地狱三头犬的身子。 此刻的水滟灵仿佛化作了一个女战神一样,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而我也将手中的黑球一晃,对着那畜牲直接推了过去。 那黑球直接就从我的手心中脱离出去,对着那地狱三头犬冲了过去。 而就在我将那黑球退出去的一瞬间,水滟灵捏住箭弦的手也松开了,那道由黑炎所化作的长箭更是朝着那畜牲呼啸而去。 第八十一章心中大慌 相比于我的黑球来说,水滟灵的黑色长箭的速度反而更快一些,直接就冲到了我的黑球前面。 然后就看到那黑箭的箭尾突然生出了两道黑色火焰,竟然将身后的那个黑球给直接包裹住了,猛的看过去就仿佛那黑球生出了一对翅膀一样。 突然间速度加快了几分,追随着那黑箭一起,势如排山倒海对着那畜牲直直的冲了过去,强大的能量波动似乎在还没到达时就已经蔓延开来,在空中散发出了剧烈的波动。 那地狱三头犬此刻也是心中大慌,看着那呼啸而来的黑球和火箭,更是全身都是一阵抖动,脖子上的毛都直直的竖了起来,三个狼头更是不断的发出嘶吼。 就在那黑箭快要到达的一瞬间,在情理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到那地狱三头犬的身后,那原本处于黄金巨门的漩涡竟然突然关闭了。 我本来就在扔出那黑球以后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之极,水滟灵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而姥爷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只见那地狱三头犬在最后一刻竟然完全的突破了封印,整个身子都从那漩涡里挣脱出来了。 但是已经是没有任何办法了,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看结果了。 “吼”那地狱三头犬在一出来后,直接就冲着天空疯狂的吼叫,而它的原本就巨大身子在脱离了封印竟然又变大了几分,看起来更是像一个怪兽一般。 而那黑箭已经先行而至了,直接就刺在了那地狱三头犬的胸膛之上,猛然间巨大的黑色火焰直接就从刺中它的地方蔓延开来。 然后瞬间就缠绕了它整个巨大的身体,然后熊熊的燃烧着。 “吼”痛苦的嚎叫声从它的三个头中传出,似乎这火焰让它感觉极度痛苦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畜牲也不是什么好惹的,然后狼头瞬间往前一喷,又是那幽冥鬼火和毒气。 它们在那地狱三头犬的前面直接就铸成了一道防御一样,之所以连先扑灭身上的黑炎都顾不上都要先把防御做好的原因是,那个黑球在尽随着黑箭之后直接朝着它过来了。 虽然此刻的它已经突破了封印,但是那黑球带给它的畏惧还是很强的,不仅会如此它原本觉得自己只要突破了那封印以后应该是能够承受的。 但是它似乎高估自己,或者低估了那黑色火焰的力量,在亲身感受之后它更是慌张无比,这黑色火焰的感觉和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东西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此刻的它完全就不能够去熄灭自己身上的黑炎,况且如果真的是那东西的话,能够熄灭它的这个世上也没有几个。 更何况在后面还有一个黑球紧随其后,所以它不得不先张开自己的防御。 但是连它也没有想到,那黑球的身上竟然还飘舞这两道黑炎在身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那黑球连停顿都没有停顿,直接就将那幽冥鬼火和毒气组成的防御给生生的打破了,留下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洞。 而那黑球更是在那地狱三头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直接就撞到了它的身体上。 “砰”剧烈的能量爆炸伴随着罡风从地狱三头犬处向着四边传了过来。 那巨大的地狱三头犬更是直接就被包裹在那能量爆炸的中心,而巨大的黑色火焰更是在这爆炸中四散而飞。 巨大的爆炸声直接就响彻了整个峡谷,我和水滟灵以及姥爷更是在这罡风之下直接被吹飞。 “嗷呜”这次终于不同于以前的野兽一样的嘶吼,而更加仿佛是凄惨的狼嚎声从爆炸的中心传来。 我和水滟灵被吹飞后更是直接滚在了地上,而姥爷则在这罡风来临后将手中的桃木剑往身前一挡,但是这强大能量的爆炸实在是太强了。 尽管姥爷挡住了也还是被震的撞在了最开始躲避阴兵的那块岩石上,然后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姥爷本来就还没有恢复,此时自然挡不住,看到姥爷撞在了岩石上,我和滟灵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往姥爷那边跑过去。 而在这能量的碰撞下,我和水滟灵也好不到哪儿去,嘴角都各自带上了一丝的鲜血。 “姥爷,你怎么样了?”我们急迫的将姥爷扶住,然后问道。 姥爷从岩石上下来,朝着我们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碍,然后就直接看向了那能量炸开的中心。 我和水滟灵也顺着姥爷往过看着,那原本被地狱三头犬刚刚脱身的地方此刻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那三头犬似乎也直接就掉进了那深坑里。 在那深坑的旁边,更是直接还围着一圈黑色的火焰,那火焰在这爆炸中也是有些凄惨了,没有了开始熊熊燃烧的劲头了。 只是好像要熄灭了一样,绕这那深坑有气无力的闪动着。 而那地狱三头犬更是连哀嚎的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已经被直接炸碎了一样。 看着那个巨大的深坑,我自己的眼皮都是忍不住修好,这也太*了吧!但是让我惊奇的是,这能量炸开后的威力如此之大,但处于那畜牲身后的黄金巨门却是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连开始的漩涡都全部消失了,直接就恢复了开始的样子,仿佛恒古不变一样。 也不知道这门是由什么东西做的,竟如此坚固,但是我也没空去思考那巨门的事儿了。 那地狱三头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是直接就死了?还是重伤不能够动弹。 反正也只有自己去确定一下才好,和姥爷水滟灵一起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我们一起慢慢的朝着那巨大的深坑走了过去。 我们慢慢的向着那巨坑靠近着,而心里却都是满怀戒备。 虽然那地狱三头犬的声音和气息似乎都消失了,但是我们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恶魔,看守地狱大门的守护者,而这次我们能够占据这么大的优势,完全就是因为它被那黄金巨门的封印给压制住了。 在被压制后,它一身的实力也只剩下十之一二,就算是这样也让我们苦不堪言,姥爷更是连那真神化身都用出来了,但是还是没有多大的作用。 连那件神器七宝玲珑伞都挡不住那幽冥之火,如果不是它刚好被封印住,如果不是水滟灵的那黑炎不知为何竟然能够死死压制那幽冥之火,恐怕在它脱身之后,我们就会直接成为它的食物。 说实话,虽然我对自己的那个黑球很有信心,但是如果是要这么一击,就能够干掉那地狱三头犬我也是心里没底的。 越是靠近那巨大的深坑,我们的心里就越是紧张,水滟灵又不知道从那儿召唤出了一团黑炎,将那黑炎托在手上,小心戒备着可能突然而来的反扑。 姥爷也右手持桃木剑,左手拿着一张“除魔符”走在我的跟前,眼神中也是不停闪动。 当我走到那深坑旁边时,也忍不住心里有些紧张但是又有些激动,实在是这个坑实在是太大了,没想到我的那个黑球竟然有如此威力。 从外面往那坑里看去时,就发现这深坑里静静的躺着那地狱三头犬,无数的碎石都压在了它的身上,一动也不动的样子,仿佛真的已经死透了一样。 在仔细看过去时,实在是让我自己也不由的有些头皮发麻,只见那地狱三头犬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 第八十二章怪异 满身的黑色血液宛如水流一样从伤口中涌出来,原本直直立起来的狼毛也都被那黑色血液沁透。 而那个原本已经腐烂了的狼头更是直接消失了,仿佛已经被那爆炸给炸成了碎肉,混合着碎石一起埋在了下面。 而那个红色狼头虽然还在,但是却显得更是凄惨,整个狼头仿佛被剥皮了一样,只留下里面鲜血淋漓的头颅,而它的整个狼嘴都直接被炸烂了。 但是没有能够看到它中间的那个狼头,因为它倒下去的姿势正好将中间的那个狼头给压在了身体下面,所以根本就看不见。 我看到这血腥的画面也是有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转过头看着姥爷,眼中露出询问之意。 这地狱三头犬全身上下一点儿气息都没有,感觉似乎真的已经死掉了一样,但是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传说中的地狱三头犬就这么被我们消灭了?姥爷摇了摇头说道:“我感受不到它的气息了,按理说应该是死了,但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怪异。” “这畜牲最后一刻已经成功的从那封印中逃脱了,从它逃脱后显露的气势来说,应该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就死掉。” 姥爷顿了顿继续说道。 听到姥爷这么说我也是有些头大,事关这黄金巨门的秘密,以及我的父母,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一些才行。 但是眼下这情况我又实在是不知道还怎么去确认才好,总不可能将它的尸体给直接拉出来然后去再去感应吧。 看着它那犹如小山一样的尸体,我瞬间将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给否定了,要是这样的话,还不知道得费多少时间,而且还容易暴露破绽。 如果那畜牲只是隐藏气息的话,我们在它面前一暴露就会被它反杀。 想到这里我更是感觉一阵头疼,现在的情况竟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死没死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旁边水滟灵突然出声说道。 这要怎么试?我和姥爷都是不禁有些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她。 只见水滟灵冲着我调皮一笑,然后扬了扬自己的手臂,一团漆黑的火焰静静的闪动在她手上,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看到滟灵手中飘荡的黑色火焰,我和姥爷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可行。 如果它只是故意隐藏气息的话,在这黑炎之下,它肯定要暴露自己的,这样我们心里也有数,不必在承担那风险了。 而且滟灵的这火焰我也是觉得有些让人生畏,那红色狼头的幽冥之火已经很强了,甚至连那真神化身的神器都有些承受不住。 但是那幽冥之火在遇到这黑炎后,竟然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样,直接就被这黑炎给同化了,连其中的冤魂都被烧的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火焰,滟灵是怎么得到这火焰的,以后得抽空问她一下。 看到我们似乎都赞同后,滟灵单手一翻,那手中的黑色火焰仿佛有灵一样,直接就如同一道水流一样,沿着这深坑就往下流了过去。 但是那地狱三头犬还是一动也不动,眼看着那黑炎就要接触到它身体的时候,滟灵突然目光一动,单手成爪就这么往上一抓。 在我们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那道黑色火焰竟然直接停了下来,然后火焰猛然暴涨,直接就化作了一张大网一样,对着那地狱三头犬直接盖了下去。 就在此时,从那深坑之中突然发出一声响彻峡谷的咆哮声,巨大的的音浪从那深坑直接就蔓延了过来。 听到这声音,我们都是突然脸色一白,然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果然这畜牲没这么容易死,还好让滟灵给试探了一下,不然这下可能会吃大亏,这鬼东西看守地狱大门也不知道多久了,自然狡诈无比,这次差点儿吃亏。 一层层的音波从那地狱三头犬中间的那个头传了过来,那道由滟灵的黑炎所化的火网也不可能能够挡住这声音。 这声音和开始一样,直接就刺向了我们的灵魂,这是精神攻击,一个人无论身体再强,但是灵魂能量却是十分虚弱的,而这直接刺向灵魂的攻击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在这音浪之下,我们都不由的抱上了脑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就感觉仿佛有人在用烧红了的铁棍在你的脑子里搅动一样。 而在那深坑之中,那地狱三头犬突然间就从开始的尸体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只见在那黑炎所化作的包围网下,那地狱三头犬猛然翻过身来,只是全身的样子还是那样凄惨无比,除了最中间的那个狼头以外,其他的两个狼头一个直接变成了一堆碎肉,一个血肉模糊连嘴巴都被炸飞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那地狱三头犬还是中气十足,发出的音浪更是比起开始来不知道厉害了多少倍。 我捂着头,余光瞅着那地狱三头犬,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从脑袋里传来的疼痛感简直无法形容。 姥爷本来就受了重伤,在这来自灵魂的刺痛中更是差点倒在地上。 水滟灵要稍微好一些,在收到那陆沉道人的天地气机反哺之后,她的灵魂本源被锤炼的加强了不少,但是还是感觉有些天旋地转。 突然,我手腕上的玉佩猛然飞上,散发出一道道的绿色光芒,这绿色光芒将我们全部都被笼罩在其中。 不知道为何,在这绿色光芒的笼罩下,那音浪带来的来自灵魂的刺痛竟然减弱了不少。 我的脑子感觉清醒了不少,这畜牲果然厉害,都这样了竟然还是没有死心。 水滟灵也慢慢恢复了过来,她本来就受的影响不是很大,在这绿色光芒笼罩之后直接那股音浪对她来说已经是造不成什么大的伤害了。 水滟灵见到我和姥爷还是痛苦万分的样子,眼神一冷,狠狠的看向了那地狱三头犬。 然后只见她伸出了双手,对着那地狱三头犬狠狠一压,在滟灵的指引下,那道由黑炎组成的包围网突然间面积大涨,上面的黑色火焰也燃烧的更加凶猛。 随着她将手中动作一换,突然将手一合,那道黑色火焰化作的火网竟然直接就朝着那地狱三头犬压了过去。 看着在那绿光下,我们受到的灵魂攻击似乎减弱了不少,那地狱三头犬也是突然间愤怒了起来,但是在看到那火网后,眼中的愤怒更是被一种浓浓的忌惮充满。 看着那火网不断的压了下来,那地狱三头犬也变得有些慌张了。 本来它从那封印中出来后,被压制的力量还没有恢复,但是却没有来得及恢复那黑色火焰化作的黑箭就直接射中了它。 它虽然已经感受到了那火焰的不一样,但是它还是不敢相信这火焰是它认识的那种,所以它以为自己能够硬抗过去,只是没想到那火焰竟然那么难缠,直接就缠绕了它的全身。 而且无论它如何都不能消灭这火焰,这火焰仿佛是恒古不变的一样,就算是它也被这火焰中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压制给压的死死的。 虽然难缠,但是只要它能够完全恢复的话,这火焰也就奈何不了它,但随后而来的那个黑球却是让它吃了大亏。 本来在被火焰缠身后,它就有些分心,所以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那黑球上面的两条由那黑炎化作的黑色丝带一样的东西。 第八十四章占据上风 那地狱三头犬眼中怒色大放,然后狠狠的盯着我们,饶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在被这怨毒的眼神盯着的情况下,更是忍不住心底一寒。 这地狱三头犬仿佛是要从心底里记住这三个人一样,一直狠狠的盯了好久,然后才转过狼头。 那中间的狼头目光闪动,然后却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似乎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 水滟灵突然看到这狼头露出这样的眼神,心中有一丝不妙,就在她准备出声提醒时,意外发生了。 只见原来两股相互僵持不下的能量突然有一方竟然直接溃败了。 这突然而来的变化,让我们都有些猝不及防,这是怎么回事儿?原本那三头犬还占据了一丝上风,但是却猛然间仿佛撤回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一样,竟然任由我们三个的攻击往它身上砸过去,仿佛已经认命了一样。 但是越是看到这种情况我就觉得不对劲,尤其是此刻的它竟然微微的张动这那狼嘴,仿佛在吟唱着什么,但是却根本就听不清。 我们三个的攻击在没有了那混浊能量波的阻碍之下竟然一路势如破竹,就要直接砸在了那畜牲的身上。 但是突然间,那畜牲仅剩的一个狼头竟然露出了一丝仿佛人一样的狡诈笑容,看的人心里直打冷颤。 在露出这慎人的笑容后,那浑身被黑色火焰包裹住的地狱三头犬竟然猛的身体开始暴涨了起来。 原本就巨大仿佛一座小山一样的地狱三头犬此刻竟然仿佛直接涨成了一个气球一样,圆圆鼓鼓的样子,而且体型还在不断的增大着。 转眼间它就已经将整个深坑都给填满了,而且还在不断的往外扩散,连原本就巨大的深坑此刻竟然在它的身形之下,直接就被涨开了,变得更加巨大。 而我们三人的攻击在遇到那体型暴涨的地狱三头犬身体后,竟然像是直接就被控制住了一样,进不了一步,也退不了半分,只能随着那地狱三头犬的体型慢慢往外扩张着。 此刻我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但是但是直觉告诉我,可能要出大事儿了。 而姥爷和水滟灵看到这一幕以后,竟然直接就被吓的面无人色。 “不好,这畜牲打算自爆和我们同归于尽!快退出去!”姥爷咬着牙狠狠说道,连牙齿似乎都在颤抖。 本身灵魂本源就极度强大的地狱三头犬,此刻竟然将身上全部的能量都直接灌到了全身各处,狂暴的能量直接在它的体内膨胀。 而且它还在不断的吸收着天地的元气,似乎想要更加的强大,而未经炼化的天地元气本来就狂暴无比,此刻在它自身能量的引导之下更是宛如被压缩到极致的空气一样。 听到姥爷的话,我也是脸色铁青,此刻的峡谷在开始的各番战斗中已经摇摇欲坠了,它如今体内的天地元气更是恐怖异常,只怕是比起我开始的那个黑球的能量要更加强大。 如果让它在此地爆炸的话,这片峡谷绝对会直接塌掉的,而这道黄金巨门恐怕也会被直接深埋在地底永远也见不了天日。 但是此刻已经没有办法了,姥爷在一出声以后,直接就拉着我赶紧往进来时的那个洞口疾驰过去,脸上更是止不住的慌张。 滟灵也紧紧的跟在身后,这么多的能量聚集在一起,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这片地底都会直接塌掉,而我们都会被直接活埋在这里。 要知道,我们开始可是走了那么久才来到这个地方的,从进去树门以后经过无尽的楼梯到这里,最起码这里也是地底将近一千多米的深。 就算在这爆炸中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一旦在这里塌了,任你是大罗神仙都没用,都得死在这深渊里面。 我也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赶紧和姥爷以及水滟灵一起迅速的往外撤退。 而此刻那地狱三头犬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想法,再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直接就停止了继续吸取天地元气的念头。 而此刻我们已经迅速的逃离了那洞口,直接奔上了那楼梯,楼梯上还是镶嵌着无数的水晶石作为路灯,抬头往上看时,只看到一片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到头。 在那黄金巨门之前,那地狱三头犬已经停止了继续变大,而它的体型竟然已经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峡谷的位置。 地狱三头犬眼中厉色一闪,回过头看了看那黄金巨门,眼中更是有些无尽的愤怒。 然后它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道金光突然从它的仅剩的那个头颅闪出,竟然沿着我们走过的路线一闪而过,速度竟然比我们快了好多倍。 就在这金光闪出的一瞬间,原本被控制住的剑光,黑炎所化的黑剑,以及我的那个黑球全都慢慢的砸向了那地狱三头犬的身体。 一瞬间,仿佛充满了气的气球被扎破一样,无数狂暴的天地能量在此刻彻底被引燃。 “砰”震撼了整个地底的响声从峡谷中心传出,仿佛巨形的炸弹一样,直接就铺慢了整个峡谷,而峡谷原来的巨大裂缝直接就被完全炸开,碎石全部都落入深渊之中。 而空间也仿佛直接被引燃了一样,熊熊的火焰迅疾而出,那地狱三头犬的尸体直接就在这爆炸中化成了飞灰,连那黑色的火焰也一起全部消失了。 而那黄金巨门此刻终于也是有了变化,整个门上都开始发出剧烈的金光,似乎在这爆炸中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很快,这峡谷的穹顶也全部都炸碎了,如同塌方一样,无数的石头从上方滚落下来,而那黄金巨门仍然只是发着金光,没有任何的动作,在密密麻麻的大小石块中直接就被埋了起来,连金光都看不到一丝。 我们还是迅速的奔跑在了那木制的楼梯上,完全看不到上面到底还有多远。 此刻我们的速度可是比起开始下来时不知道快了多少分,但是还是觉得不够。 现在的我已经和原来有着本质的不同了,虽然我们三个都有伤在身,但是速度却是没有慢下来,叫我都有些不相信我现在竟然能够有这么强的体力。 完全就是好像在飞一样,脚尖只是一点楼梯,然后就往起越好远,只是此刻我已经没空去感受这些了。 在听到那一声巨响以后,整个楼梯都在不停的震动,这整个空间都仿佛要塌掉了一样,从我们的上方更是不断的落下巨石。 姥爷一马当先,虽然我们三个人中姥爷伤势最重,但是此刻却丝毫看不出来,姥爷手持桃木剑,剑身发出淡淡的光芒。 只要有巨石阻挡了我们的道路,姥爷就会迅速一出手,然后将巨石击成碎块儿,完全没有丝毫受到影响的样子。 碎石头不断的从前方传来,而我此刻也根本不管,直接对着那些碎石向上冲,那些碎石直接就撞在了我的脸上。 但是现在可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猛起来往前冲,我余光看了一眼滟灵,发现她的速度竟然比起我来还要快了几分。 但是她也时刻在看着我,似乎生怕我会跟不上的样子,姥爷在前面一直为我们开路,但是也留着一丝心神关注着我。 想到这里,我更是有些难受,要是自己能够更强大一些就好了。 第八十五章视线尽头 就在我一边疾驰一边有些懊恼时,突然一道金光从我们的后方直直的冲了上来,一瞬间就冲到了我们的身边。 我直接就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有些脸色发白,脚下的速度也是慢了几分。 这金光的速度极快,如果说我们此刻的状态就像飞一样,那么它此刻就是在飞。 整团金光完全漂浮在空中,宛如一道火箭一样,从我们的身边疾驰而过,瞬间就超越了我们,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只是我在仔细看过这金光以后,更是有些脸色铁青,这金光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分明在这里停了一下。 而那时我也看清了这金光的真容,只见到金光闪闪之下,竟然是一只生着三个脑袋的袖珍版地狱三头犬。 此刻的它不知为何,身形已经缩小到差不多只有我的一个手掌的大小了,浑身冒着金光,隔远了的话根本就看不清它的真身。 这袖珍版的地狱三头犬简直就是那畜牲的缩小化,长的也和那畜牲一模一样,只是被我们炸掉的两个狼头却是不知道为何又生了出来。 在经过我们的时候,我分明从它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狠毒之色,但是它却并没有出手攻击我们,而是看了我们一眼后,直接就一道金光闪动,迅速的直线冲了出去,立马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尽头。 这地狱三头犬不是已经自爆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身形不知为何竟然缩小了这么多,此刻的它和膨胀后的它比起来宛如一个是山岳一个是蚂蚁一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在这袖珍版地狱三头犬消失后,我们仍然脚步没有停下来,直接继续往上面奔跑着。 那道金光姥爷和水滟灵也是看到了,在那袖珍版地狱三头犬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后,姥爷和水滟灵的脸色直接就变得铁青无比。 “姥爷,那是什么东西?地狱三头犬不是自爆了吗?”我一边跟着疾跑,一边问着姥爷。 姥爷狠狠的说道:“被那畜牲摆了一道,它原来没有选择将元婴和肉体一起自爆,竟然想出了这金蝉脱壳的法子来!”听到姥爷这话,我也是狠狠的一咬牙,虽然不知道那元婴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它肯定还是活下来。 “总之,等我们先出去了以后再说,我们现在的主要目地是从这地底里活下去!”姥爷这么说道,然后转身又是一道剑气,自下而上,直接就将一个从上面落下来的巨石给斩成了许多碎石,然后落了下去。 “嗯嗯”,我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确实,如果没有命活下去,说什么也没用。 这么想着,我脚下的速度又是不断的加快了几分,但是我们越快就越发现,这楼梯竟然好像是走不远完的一样。 但是谁都没有放弃,尽管自己已经变强了,但是在这么剧烈的运动之下仍然是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我开始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然后才发现姥爷和滟灵的速度不知为何也慢了下来,姥爷更是直接在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已经累到不行了。 突然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从我们的后面传了过来,然后我忍不住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而没给我吓到,只见在我们的身后,原本无尽的深渊,本来是什么都看不清楚的,但是却突然从那深邃的黑暗里冒出一点儿红光。 然后那红光化作的圆点儿不断的变大,转眼再一看时,竟然将这竖直的黑洞中都给全部燃烧了起来,仿佛一头正要出洞的火麒麟一样,带着无尽的嘶吼声,迅速跟在我们的屁股后面。 原本就有些热气上升的空间里,却猛然从后面传来阵阵的热浪,仿佛马上就要烧到我们的身上。 姥爷看到那跟在后面疾驰而来的火焰,脸色一沉,口中喊到:“不要停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上冲!”说着还在不断的将前面的石头给清理掉,随时掠过我们直接就被后面的火焰所包裹住了。 而我们开始跑上来的地方,更是仿佛被那火焰吞噬了一样,直接就消失了,连那木制的楼梯都直接被燃烧了起来。 层层的热浪从后面飘了过来,我似乎都已经闻到我背后衣服的烧焦味了了,而原本在我们四方的岩石以及水晶石都仿佛被直接震碎了一样,化作碎片落入火海,直接被火焰吞噬了。 火焰的速度越来越快,巨大的轰鸣声更是直接就在耳边响起,我们三个奔跑在这火舌的边缘,仿佛马上就要被吞噬掉了。 我的头上在这温度下更是不断的落下汗水,而且我感觉我的脚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一样,更是直接就要摔倒在地上。 而此时,却突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只见到在那火焰马上就要追上我们将我们吞噬之时,我们脚下的木制梯子竟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姥爷,滟灵和我都有些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禁心底一阵慌张,但是脚下已经是实在走不动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觉突然自己和那火海直接给拉开了距离,姥爷和滟灵也是有些惊讶。 “你们看这梯子!”这突然而来的变化让我们有些不知所措,更是直接就停在了原地,而滟灵却突然传出声来。 听到滟灵的话,我和姥爷都是往这梯子上看了过去,我们发现这梯子竟然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一样,竟然再自己不断的拉伸,仿佛现实世界的电梯一样,根本不用我们用劲。 看着这奇怪的电梯,以及在我们身后不断被拉开距离的火海后,我才忍不住慢慢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直接就坐在了这梯子上。 姥爷和滟灵也是松了一口气,纷纷和我一起坐了下来,而姥爷的双腿更是已经在不停的打颤。 “这是什么东西?”看着这脚下的梯子,我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滟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姥爷也是一脸的疑惑,虽然他以前也来过这里,但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情况发生。 从头顶上还是不断的落下碎石头,但是这梯子仿佛有灵性一样,自己左弯右绕的竟然将那些巨大的石块全部都给避开了。 我们坐在这梯子上,看着原本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的火海和我们的距离正在不断的被拉开。 而这个洞窟也在被火海吞噬以后完全坍塌了,仿佛要将下面的秘密给永远的沉睡在地底。 我看着下面的火海心中不禁有些奇怪的情绪,那道黄金巨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既然是我父母拼死都要守护的秘密,那么肯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 现在被深埋地底,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这样一来,也就不会把这秘密给暴露开来了,我这样想着。 滟灵见我脸色有些变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看着滟灵,然后拉住了她的手,此刻最要紧的已经不是那道黄金巨门了,既然姥爷说过开始的那个袖珍地狱三头犬是那畜牲的元婴。 那么现在已经被它给逃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的眼中厉色一闪,不管怎样,出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到那畜牲,然后将它完全消灭才好。 “快看,我们已经到顶上了。” 就在我还在想着那畜牲的事儿的时候,滟灵有些惊喜的声音传来。 第八十六章惊疑不定 只见滟灵指着上面一脸的惊喜,我和姥爷也赶紧抬头看过去,确实是已经快到顶了。 但是那顶上却是已经被这震动给弄的到处都是裂痕了,马上就要坍塌了,原本的水晶石也没有开始的光芒明亮了,只有极其暗淡的光芒在上面一闪一闪的。 但是我们脚下的梯子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就要撞上那穹顶时,在我们惊慌的眼神中,那梯子竟然一个转弯,直接就闪到了那树洞中,然后沿着树洞不断的往外去。 梯子的速度很快,直接从那树洞中穿梭着,宛如一条游龙一样,而这树洞原来的样子也已经大变样了,原本闪动的水晶石已经完全消失了。 整个树洞中也没有开始的干燥明亮了,反而在我们的周围那些树壁竟然在不断的蠕动,仿佛是活着的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们都赶紧站了起来,实在是这个样子太奇怪了,根本就不像是树洞,反而像是什么庞然大物的肚子里一样,而且还不断的从周围的树壁里渗出鲜血来,宛如它的体液一样。 我的脸色有些发白,该不会这就是外面的那个树王的肚子里吧,一想到这里,再看着周围那仿佛是鲜血一样的汁液,我更是有些头皮发麻。 姥爷和水滟灵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似乎也都猜到了一样,而脚下的这梯子不知道在何时竟然已经发生了变化。 在我们没有察觉时,那原本像是梯子一样的东西,此刻竟然已经变成了一条巨大的藤蔓,圆圆滚滚的仿佛一条粗大的*。 “这树王该不会要将我们吞了吧?”水滟灵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我也是有些担心,虽然这树王开始放了我们一马,但是我们完全不知道它心里想的什么,此刻我们在它肚子里,而且全都受了伤,如果此时它打算对我们出手的话我们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 “应该不会,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再说。” 姥爷眼中一凌,淡淡的说道。 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先看看情况了,姥爷这次受的伤极其重,而我和滟灵也都好不了多少,一身能量现在已经几乎见底。 而那树王的实力我们都是知道的,光是一根藤蔓都让我们吃了好大的苦头,如果是姥爷全盛的话,可能还能逃走,但是眼下的情况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密密麻麻的竖纹在我们周围不停的闪动着,那周围的树墙也是不断的渗出那红色的汁液,发出一股淡淡的腥味。 这股腥味更是让我觉得很是恶心,甚至于有些想吐的感觉,而就在我低头的一瞬间我瞬间看到了让我惊恐的一幕。 在这藤蔓和树壁的夹缝中仿佛有着什么东西一样,我定睛再看过去时已经完全看清了。 尸骨,全都是尸骨,白花花的一片中竟然全部都是尸骨。 “你们看!”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指向那夹缝中的手也是在不停的抖动。 姥爷和水滟灵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也都是一片头皮发麻。 从那些尸骨来看,这些尸骨全部都是人的尸骨,而且不知道有多少,根本就是一片骨海一样,而在那骨海中还有这许多的猩红色汁液。 这股腥味就是从下来传过来的,这树王竟然吃掉了这么多人,我瞬间有些头皮发麻,更是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恐惧。 姥爷也是看到这个后脸色有些苍白,他虽然知道这树王是方爽他爹带来的,但是对这树王并不是很了解,每次通过这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发现过这累累的白骨。 如今看来这树王并不是什么善类,姥爷不免心里有些发慌,看来开始说的太绝对了,整不好这树王没准是真打算吃了他们也说不定啊。 毕竟这么多的白骨可不是什么摆设物品,这可都是人命啊,我甚至都在那白骨和那像鲜血一样的汁液上面看到了丝丝的黑气,仿佛是那浓浓的怨气一样,更是让人心里一冷。 都说杀一人为罪,屠百万为雄,但是这里的尸骨从我感觉来说应该也差不了多少,看着这藤蔓将我们带去的前方,我不禁更是流下了冷汗。 我只能求助的将手中的玉佩抬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玉佩和树王有什么关系,但是此刻我们已经完全山穷水尽了,只能依靠它了。 但是无论我怎么呼应这玉佩,它似乎并没有想要理我的意思,还是静静的挂在我的手腕,连光芒都不愿意闪动一下。 看着这玉佩不愿意搭理我的样子,我不禁心里一寒,这可如何是好,那骨海就在眼前,我可是不想要成为那无数的森森白骨中的一员。 然后我看向了姥爷和滟灵,相互确定了一下眼神,似乎都是觉得眼下的情况不妙,然后姥爷脸色铁青的朝着我们一点头。 只见姥爷直接一甩手,那把桃木剑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在这老母鸡桃木剑出现的一瞬间,姥爷的脸色也是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只能和这树王拼了,这样还有一线生机,也不知道这树王要将我们带去哪里,要是再等待下去恐怕更加的被动了。 在姥爷拿出那桃木剑后的一瞬间,滟灵也是眼光一千,那团黑色火焰没有任何征兆的直接出现在她手上。 而我也只能赶紧调动自己体内那几乎已经快要消失的能量,但是却是只能感应到一点儿。 但是就在此时,我们脚下的那藤蔓却是突然剧烈的震动了起来,一个猝防不及我们只能赶紧定了定身子才勉强稳定住身子保持不会摔倒。 但是这藤蔓却突然加速了起来,一股猛烈的狂风突然从前面传了过来,更是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眼盯着前方可能会出现的一切情况。 在我眯起来了的眼光中,却突然看到了前面出现了一丝亮光,那亮光在这速度奇快的藤蔓中越来越大。 开始就像一个白点,后来变成了一颗星星,要从星星变成了月亮的大小,到最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白洞,剧烈的光芒下根本就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然后就在快要冲出洞口时,那藤蔓却突然直接悬停了下来,这下我们就已经完全站不住了,只能一个加速度直接全都冲了出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在一冲出去后,我就感受到仿佛已经处于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中,而且异常的熟悉。 在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今晚的月亮显得特别明亮,天空中完全看不到任何星星,皎洁的月色如同水流一样洒在了我们的身上,仿佛给我们披上了一层白纱一样,如梦如画。 但是接下来却是一阵身体失重的感觉传了过来,我从那美景中醒了过来,再回过头看时,我们竟然已经悬在半空中,而下面正是开始的那片平原,那颗大树依旧静静的矗立在这平原的中间,从大树的顶上发出淡淡的光芒,我也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 而我们竟然没有从开始进去的地方出来,而是从那棵大树的枝干中间的一个大洞中出来的。 那个大洞仿佛是那树王的嘴一样,而我们直接就被它从嘴里给直接的吐了出来。 此刻在空中的我们直接就要往那平原上摔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何,此刻的我竟然仿佛是被封印住了一样,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只能静静的看着自己往下做重力加速度的身影。 第八十七章恶趣味 而姥爷和水滟灵都是一样,身体里面的能量都用不了,似乎是那树王故意这么做的。 不知道为何难道这树王竟然想要将我们摔死不成,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说不定这树王不喜欢吃活的呢!就像猫一样,在捉到老鼠以后,会先将老鼠先玩死,然后在吃。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里有些发冷,这树王不会真的这么恶趣味吧。 这么想着,但是身体却是肯本动不了,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我已经和姥爷水滟灵一起直直的摔在了地面上。 “啊”我龇牙咧嘴的好久才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浑身都在痛,此刻心里想着,这树王老杂毛肯定是故意的。 那可是有些两三层楼那么高呢,它竟然直接就给我们扔了出来。 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痛,我赶紧跑向姥爷和水滟灵那边,姥爷和水滟灵摔下来的位置都离我比较远。 但是水滟灵似乎没什么大事,拍了拍后面的灰尘就赶紧和我一起跑向了姥爷那边。 只见姥爷就这么躺在这地上,脸色有些苍白,而那把桃木剑更是直接插在姥爷后面的地上。 “姥爷,你怎么样?没事儿吧!”我有些担心的问道。 水滟灵更是已经和我一起将姥爷从地上扶了起来,姥爷本来就在开始受了伤,元气没有恢复又经历各种战斗,再加上这么一下,我生怕姥爷承受不住。 姥爷起身后,只是扶着自己的腰,暗暗说了句这树王可真狠。 然后才朝着我们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好像把腰给扭了。” 姥爷也是有些孩子气的低声抱怨这这树王,但是也不敢太大声了,就好像小孩子在人家背后说人家坏话一样。 看着姥爷这样子,我和水滟灵也是有些忍俊不禁,看样子姥爷的却没有太大的事儿,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我赶紧观察了一下周围,这确实是我们开始进入那树洞里开始到达的那个平原,只是我们进去的时候是白天,现在天已经黑了。 说是黑了,但是这平原上却是和白天差的不多,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而且从这树王的顶上也在散发着光芒,不过我没空去管,因为我看到另外的东西。 只见,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个由树枝组成的牢笼静静的立在那儿。 而牢笼里正关着什么东西一样,发着金光,在这平原上显得格外突兀,所以我一眼就看到了。 “你们看!”我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冷了,出口喊到。 姥爷也停下了口中的碎碎念,和滟灵一起朝着这边看了过来,那团金光不是别人,正是那团我们在楼梯上见到过的那金光。 而据姥爷所说,这正是那地狱三头犬的元婴,此刻不知道为何,竟然被那树枝组成的牢笼给困在这儿了。 而此刻的它身形也是感觉有些凄惨,身上的金光也是没有开始明亮了,甚至感觉有些暗淡,只静静的待在这牢笼里。 不但如此,开始在楼梯遇到它的时候,它的身体都还是比较完整的,并没有和肉体一样,三个头都在,如果不是当时它的身形太小了,我都会认为那畜牲已经完全恢复了。 但是此刻,它的三个头中,不知道为何只剩了两个,那个最中间的狼头竟然直接消失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我和姥爷以及水滟灵看的有些面面相觑,姥爷说道:“虽然这地狱三头犬没了肉身,但是毕竟可是传说级别的魔物,就算是只有元婴,那也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被制服。” 这树枝形成的牢笼不用说了,肯定是那树王的手笔,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够这么轻易就能够制服,这不禁让我们再次感受到了这树王的强大。 那畜牲似乎也发现我们了,眼睛狠狠的瞪着我们,眼中都是充满了怨恨,但是似乎竟然还有些畏惧的样子。 本来开始还想着那畜牲要是真的给逃了可就麻烦了,但是天道有轮回啊,竟然让这树王给逮着了。 我也是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这畜牲可是从那黄金巨门里面出来的,父母既然拼死守护那么肯定是有什么大秘密的,绝对不能让它们从里面出来。 想到这里,我眼神一冷,直直的盯着那地狱三头犬看着,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竟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但是一触碰到那牢笼时,那牢笼竟然好像活了一样。 从那牢笼中伸出了荆棘一样的藤条不断的抽打着那地狱三头犬。 “嗷呜”那地狱三头犬赶紧撤了回来,每当抽打上去以后,那地狱三头犬的身体就似乎更加透明几分。 看到这里,我也是心底里有些发寒,还好这树王并没有太过于为难我们,刚才要是在它体内,如果它真的想让我们死,恐怕现在的我们已经化作那累累白骨中的一份子了。 我不由的看向那树王,那树王还是和开始一样,静静的矗立在平原的中心,一动也不动,就好像和它没啥事儿一样。 “既然这地狱三头犬的元婴已经被抓住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去处理呢?”水滟灵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着这被关在牢笼里的地狱三头犬,我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这不是由我们抓住的,而是那树王,万一要是我们自己去处理那畜牲,说不定还要引起那树王的不满。 此刻,我们可以已经无法和这么强大的树王为敌了,也不知道我爹当年是从哪儿弄来这鬼东西的,不过姥爷既然说这是我爹用来守护这里面的东西的,那么肯定就是那黄金巨门了。 想到这里,我也是有些明悟了,为何这树王会出手帮我们,以及会帮忙困住那地狱三头犬。 当时在地底,如果不是这树王出手,恐怕我们已经被那火海给直接吞噬了,也就不会还有命活到现在。 说来我们还真的应该感谢这树王才是,不过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有些别扭,可能是这树王体内的那骨海太过于惊人,让我有了一种先入为主的想法吧。 我们三个人,在这里相互看着,但是都是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b> 大结局 <\/b>张哲吐了吐舌头,才一本正经的问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说你们这一家人都搁这儿干啥呢?” 方爽爽看了一下那群人,思前想后,才对张哲说道:“日后我会跟你细说,现在你先别管,派人把他们都送回去吧。” 人群中有一个看着稍微成熟的小伙子,听方爽说的话,凑近他的耳边问:“派人把我们送回去?你是什么人啊?感觉好厉害。” 方爽抽了抽嘴角:“你还是别多问了,知道的太多对你不好。”说着正打算让张哲派人把他们送回去,又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把他们叫住。 “哎等等。”看着那些人纷纷回过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方爽又再次开口说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吗?” 那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明显透漏着对方爽的鄙夷。 人群中大多都说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毕竟这是个法治社会。 方爽听着,耸了耸肩,有问道:“哎,你们都互相认识吗?” 有人摇了摇头:“看着那些人都大眼瞪小眼的,谁认识谁呀?” 这话一出,也有人附和。 方爽又问了他们的家世背景,各行各业的都有,完全没有一丝联系。 方爽不由得皱起了眉。 婉妆见方爽皱眉深思,招呼着张哲,派人把那群人给送了回去。 人都走了,张哲也离开了,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婉妆也是皱起了眉,自然而然地开口问道:“我觉得这群人应该都是普通的居民,至于昨天晚上的事,他们怕都是被利用了吧?” 婉妆的语气肯定,说出来的却是一句问句。 经婉妆这么一说,方爽也开口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们的确是被利用了,只怕连玄派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这么利用。” 然而话音将将落尽,方爽心头猛的一痛,痛得他直接晕了过去。 婉妆一吓,回去的话路程又太远,只得将他抱去了玄派张哲的办公室。 因为以前玄派事务繁多,张哲总是来不及回家留宿在办公室,所以他的办公室里是有床位的。 张着看着婉妆吃力的扶着方爽进来,一愣,连忙过去扶住:“怎么回事?刚刚不都还好好的吗?” 婉妆紧紧皱着眉宇,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许久才开口说道:“先把他扶了躺下吧,这是他的心魔,我也没办法。” 张哲这才把方爽安置好,缓了口气,他又问:“你刚刚说方爽又心魔?” 婉妆点了点头:“那是前不久他因执念进入了自己的梦境,我跟老疤本来想着让他放下吧,可是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让执念怨化,直接成了心魔。” 张哲听着皱起了眉:“执念太深?我看他一天潇洒得很,怎么会有执念?” 婉妆本来想细说,可是想起来他们的记忆都被改动过,不记得滟灵,所以最终闭了嘴。 许久,婉妆才说:“算了,说再多我们也只是口头说说,只有他愿意了却自己的心魔,他才不会被自己的心魔所困。” 张哲见婉妆不愿多说,就也没有多问。 直到天色暗了,方爽才醒了过来。 “我怎么会在这?”方爽醒来,见着张哲常用的办公桌,心里愣愣的开口这么问道。 婉妆见他醒了,连忙迎了上去。 “你可算醒了。” 方爽揉揉太阳穴:“唉,算了,我也知道为什么。” 婉妆却皱起了眉,认真的跟他说:“方爽,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方爽一愣,眼底有些伤情:“这样不好吗?至少我记得她。” “记住一个人有很多种不同的方式,你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一种呢?”婉妆有点不理解,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方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变了。 方爽却一声苦笑:“这种方式不好吗?就像弥补我对她的亏欠,她向我索取一样。”顿了一下,他又说:“而且心脏时不时的疼一次,也让我谨记,这辈子我终究是欠了她的。” 婉妆皱着眉看着方爽出这么一席话,心里的滋味五味杂陈,许久她才说道:“不,你不欠她什么,欠她的是我。” 说完便起身往外边儿走去,走到门口时她才停了下来,微微偏头对里边儿还躺在床上的方爽说:“走吧,该回去了,我没有告诉老疤,我们这么久没有回去,老疤该担心了。” 说完,也不管方爽都没有动身,自己禁止往外走去,方爽耳边却一直回荡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欠她的是我”,心里不仅觉得自己刚刚说话重了点。 的确,如果真真彻彻的算起来,婉妆的确是欠她的,而且欠的还是一条命。 可他并没有那种意思啊,连忙穿着鞋跟着出去。 差不多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吧,婉妆跟方爽一前一后回到了住处。 老疤看着,回来的一人一鬼话都不说,气氛还不是诡异,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也没有多问,直接冲着方爽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第五百零四章承认自己有病了吧 方爽不摇头也不点头,跟着老疤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本来昨天就要回来了,可是半路上遇上了一些傀儡,耽搁了一晚上。” 老疤皱起了眉:“遇上了傀儡?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昨天晚上我跟婉妆走到了巷子里,突然就被那群傀儡给围住了,一直到了今天早上他们恍然大悟,醒了过来,我们才得以脱身。” 老疤没听懂:“等会,什么叫做到了今天早上他们恍然大悟?” 方爽又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些傀儡都是附近居住的普通居民,家世身份各异,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老疤明显不信,但也没有质疑,又接着问道:“是人,不可能吧?” 婉妆这时候也出来说道:“的确,我也一直觉得奇怪,傀儡并不少见,可大多都是拿死尸做傀儡,就比如说湘西赶尸那种。可拿活人当傀儡,就真的是前所未闻的。” 方爽听婉妆这么说,似乎是突然想起来,猝不及防的开口问道:“那如果那些人不是用鬼的方法做成的傀儡呢?” 婉妆一愣:“什么?” 老疤也是听方爽说得一头雾水。 方爽又细细说道:“我的意思是,拿死尸做傀儡有一套死尸用的办法,人总不能也用死尸做傀儡的办法吧?” 老疤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可老疤话还没有说完,方爽就接下了话头:“对,就是催眠术,以前我有提过。” 可婉妆还没有反应过来催眠跟傀儡有什么关系,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方爽见她这个样子,没有多说,拿起电话约了一个心理医生。 “走吧,我们去看病。”挂了电话之后,方爽招呼着两人,这么说着。 老疤跟婉妆跟着他到了一个不是很大的心理疾病诊所。 里面护士不多,病人也没有多少,所以方爽他们一进去,就有护士上前询问。 “你们好,请问你们是……” 话音适可而止,护士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 老疤一脸正经的上前说道:“你好,我们带我哥哥来看病的。” 老疤话音刚落,方爽就怒刷存在感一般,开口玩笑般不爽的说道:“我说了几次了,我没病。” 老疤白了他一眼,不在跟他说什么,只让护士带他进去。 护士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方爽,轻轻说了一声:“先生走吧,跟我进去。”转身的那一瞬间,方爽看见了护士眼底闪过的一丝惋惜。 那护士可能在想:啧,长得挺清秀的一个小伙子,可以了,心理有病。 方爽不由得觉得自己想出这办法有点损。 末了,方爽跟着护士来到了诊疗室,里边坐着一个身着白色医生褂子的男人,看起来二十九快到三十岁的样子,长得还算看得过去。 那人本来在看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嘴角面带肆意的笑容,一见有人了,才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浅浅后者嘴角,对方爽说:“你好,我叫杨齐嘉,是一名心理医生。” 说话间,护士已经出去了,婉妆也进来了,说是放心不下方爽,让老疤在外面等着。 方爽觉得做戏要做足,所以听了杨齐嘉的话之后,冷声开口说道:“我没病。” 杨齐嘉不由得觉得好笑:“小生没病,又怎么会来我这里呢?” 方爽撇了撇嘴:“还不是他们,非说我有病,我拗不过他们,就跟着他们来了。” 杨齐嘉闻言看向了婉妆。 婉妆这才说道:“杨医生你好,我是他妹妹。” 杨齐嘉礼貌的点了点头,不再去问方爽,而是问婉妆说道:“你哥哥都有些什么症状?或者说,有些什么怪异的举动?” 婉妆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几个眨眼之后,反应过来,她才说道:“怪异的举动?你还别说,真的有。” 杨齐嘉来了兴趣:“哦?小姐给我说说。” “说出来你别不信,我哥哥晚上会自己跑出去,第二天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出来的,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 杨齐嘉听着,眼里的神情看不出来意味着什么,许久,他才说道:“这么说,应该是间歇性的失忆症吧。” 婉妆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果是间歇性的失忆症,我们就不会来您这里了。” 说着,婉妆开始一本正经的编起了故事。 婉妆跟那个杨齐嘉说,差不多从大半个月前开始,只要一到晚上,方爽就会自己走出去,去抢别人的东西,去翻垃圾桶,去睡垃圾堆,甚至去吓唬别人,可是一到早上,他就会清醒过来,并且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杨齐嘉听着,虽然没有很多怪异之处,但听着还是有些不像人为的事情,毕竟方爽是一个大活人,如果真像婉妆这么说,大半夜跑出去翻垃圾桶,睡垃圾堆,属实有点精神病的样子。 可婉妆的故事还没有编完,杨齐嘉皱眉思索着,她又继续说道:“而且还不止这个,前几天晚上都不是我们发现的早,他恐怕就把自己给勒死了。” 杨齐嘉挑了挑眉:“令兄病不轻啊!” 方爽抽了抽眼角冷声说道:“我说了我没病,你什么意思?” 杨齐嘉却露出一脸温柔的笑容,看向他轻声说道:“这位先生你先别生气,稳住你自己的情绪才是重要的,不然我会以为你有暴躁症哦。” 方爽这才闭了嘴。 杨齐嘉又问婉妆:“这位小姐,我想再问你一句,你的哥哥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等婉妆说话,方爽就开口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杨齐嘉收起了自己面上的温柔,冷不防的问道:“你们不是来看病的吧?” 方爽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妹是带我来治病的,你别浪费我妹的钱。” “嗯!这会儿承认自己有病了!” 方爽一下子抽了抽眼角,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好像的确是承认自己有病。 第五百零五章猪脑子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闭着嘴,很是不自在。 婉妆听着方爽这话,想笑却又是硬生生的憋着,许久才处了处方爽,让他不要插嘴,自己跟那个医生说道:“杨医生,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杨齐嘉却没有多说:“没有没有,突然问问而已,你看,我一问他不就承认自己有病了吗?” 婉妆这回憋不住笑出了声,大半天才忍住嘴角的笑意,继续问那个医生说:“那杨医生觉得,我哥哥的症状……” 婉妆的话音适可而止。 杨齐嘉也一本正经起来,皱着眉,看着方爽,许久才开口说道:“我觉得你哥哥这不是精神病,而是被人催眠了。” 方爽一听,猛地抬眼看向了杨齐嘉。 催眠,这个医生倒是聪明的,不用他说就自己把话题引到了他们的重点身上。 可说完那句话之后,杨齐嘉又似笑非笑的看向方爽说道:“这位先生,你当真是来看病的吗?” 方爽看了一眼婉妆,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于是一脸严肃的道:“你挺聪明,我们来的确不是来看病的。” 杨齐嘉来了兴趣:“看出来了,你们俩来找我,为的就是催眠,对吧。” 方爽点头:“的确,我们最近遇到了几个被催眠的,想调查清楚,我听说心理医生对催眠这一方面都有一些了解。” 杨齐嘉一笑:“我对催眠术的确有一些研究,可研究的并不透彻。一种就是心理暗示催眠,这种催眠术一般都是用来治疗一些心理疾病的。而还有一种就是用心理暗示再加上药物的一种方法,可以对人达到百分百的控制。” 方爽一愣,如果这个杨齐嘉说的是真的话,那昨天晚上他们遇到的傀儡应该就是这种用心理暗示加上药物被百分百控制了的普通居民。 可他又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对上杨齐嘉的眼神,问道:“你刚刚说的第二种方法,就是那个运用心理暗示加上药物的这个办法,能一次性控制很多人吗?” 杨齐嘉却眼神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拉开了距离:“你们来找我怕不是想弄一个催眠团队之类的吧。” 方爽一听,也是一愣。 这个医生突然这么说,方爽有点摸不清他的路数,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只是用眼神静静的看着他下一步动作。 果然不等方爽说什么,那医生又继续说道:“其实这种生意我接过,只不过价格有点高,看你怎么想了。” 方爽听着他的话,脑子里飞快运转,他刚刚说“这种生意我接过”,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昨天晚上的傀儡就是他和其他人合作控制的呢? 方爽不敢确定,但人家要求都提出来了,他只好顺势而下,站起来,对着他,伸出了手,缓缓说道:“那祝我们合作愉快。但是我们的合作必须保密,所以就请你的这家心理诊所停业几天吧,放心,所有的损失我会给你补偿,合作期间的费用一分也不会少,甚至加倍给你。” 杨齐嘉一听加倍,当即就同意了,跟着方爽和婉妆出了诊疗室。 要两个护士也被他放假了,说上班会通知她们。 老疤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两人一鬼上前问道:“什么情况啊?” 方爽这直接拉着老疤往外走:“别多问,回去再跟你说。” 老疤闭了嘴,三人一鬼就这么回了住处。 因为婉妆是鬼身,所以方爽安排了婉妆住在自己的房间里,杨齐嘉则住在婉妆以前住的房间里。 杨齐嘉看着方爽的安排,不解的上前问道:“你们到底打算跟我合作什么?不会是想把我软禁在这里吧?” 方爽听着不由的一笑:“你别多想了,我这么安排只是想给你一个安生的住处而已,具体的合作我明天会跟你商议。” 说着方爽就对老疤招了招手,去了别处。 老疤这才开口,对方爽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看个病还把心理医生给带回来了?” 方爽看了一眼正在欣赏自己的新房间的杨齐嘉,扭头对老疤说道:“的的确确是去看病的,我只是想去咨询一下催眠术而已,没想到这医生路子挺野。” 老疤挑了挑眉:“路子野,野到什么地步?” 方爽又说:“我什么都没说,都是婉妆一直在编故事,他起初还问了我们不是来看病的吧,我就知道这人不简单。说实话,这医生的确挺聪明的。” 老疤还是没有听懂方爽话里话外的意思:“咱这么着行吧,你说明白一点,我可不会像你那么一样拐弯抹角的。” 方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就说你这脑子跟猪脑子一样。本来我只是想去咨询一下催眠术,但是他倒是聪明,婉妆编了一个故事,就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说婉妆故事里我的病状是一种催眠术,而且还有药物的加持。” 老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然后呢?” “然后他就说他接过这种生意。” 老疤一愣:“接过这种生意?什么生意?” 方爽又细心的说道:“他给我说了两种催眠方法。一种是心理暗示催眠,这比较适用于治疗心理疾病这方面,但另一种就是我刚刚提到的,用心理暗示加上药物加持,这种办法就能做到百分百的控制人。” 顿了一下,他又说:“而且我有问过他,这种办法能不能同时控制很多人?他给我的答案却是问我,我是不是想搞一个催眠团队,我就顺势而下把他搞回来了。” 老疤抽了抽眼角:“你把他搞回来干什么?麻烦,还得浪费钱。” 方爽却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儿,皱着眉说道:“就说你这脑子是猪脑子吧。你刚刚没听吗?他说他接过这方面的单子,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昨天晚上我跟婉妆遇上的傀儡是他跟其他人合作控制的?你就不会想想吗?” 老疤这才恍然大悟:“哦~我了解了我了解了。”然后讪讪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第五百零六章只见过一次 如此,就这么在住处住了一天,因为有杨齐嘉的存在,所以婉妆方爽他们也没有多少交集,各做各的事,时间差不多了,就各睡各的了。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方爽洗漱之后,才一一将所有人都叫醒。 杨齐嘉可能没起过那么早,所以心情不是很好,但方爽也懒得理他,所以直接带着一行人去了玄派。 路上,杨齐嘉看着车外一路的风景,不知道方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杵了杵方爽的手膀子,说道:“哎,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方爽一愣,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这么问,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杨齐嘉这才“嘿嘿”一笑,悄悄附着他的耳朵说道:“我昨天晚上起来上厕所,听见你在房间里打电话啦。” 方爽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给张哲,从傀儡的事到医生的事从头到尾给他说了一遍,并跟张哲说今天会带那个医生来玄派。 方爽这么想着,他自认为昨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所有人都睡了,没想到他起来上厕所。 但他也没有想过隐瞒,既然杨齐嘉都发现了,所以他直接说道:“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很是尴尬啊!” 杨齐嘉笑着:“没有没有,怎么会尴尬呢?你们找我合作是不是再查什么事情啊?” 方爽点头:“的确在查一件事,但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钱我们会照给,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就行了。” 杨齐嘉也没有反对,只是问道:“那你昨天跟我说的合作费加倍,还算数吗?” “自然算数,我们是不会骗人的。” 如此,又是一路无话。来到玄派的时候张哲已经等候多时了。 一见到方爽,他就把方爽给拉走了,示意老疤跟婉妆把这个医生带到他的办公室。 方爽面对张哲的动作有一些怔愣,看着婉妆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想趁人不在占我便宜。” 张哲白了他一眼,玩笑般的打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道:“正经一些好不好?今天是来说正事儿的。” 方爽“嘿嘿”一笑:“好吧,好吧。说吧,你找我什么正事儿?” 张哲这才问道:“昨天我看着你们一群人站在玄派门口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 方爽从容的说道:“事关重大,我也不确定,我找到了这个心理医生之后,也是思来想去才打电话跟你说的。好了,去办公室问问那个医生吧,指不定能问出点儿什么。” 张张哲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方爽拉着手直接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两人到办公室时,婉妆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杨齐嘉礼貌的坐在案几对面,见着张哲他们进来,回头一笑,看着很是绅士。 张哲对杨齐嘉的第一映像很好,但这次他不负责问,他只是负责过来看着,所以方爽直接坐在了杨齐嘉对面,对他微微一笑:“我们开始吧,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配合。” 杨齐嘉笑着应下,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提现出他家教很好。 毕竟是提前交流过,所以方爽跟熟络的对他说道:“兄台,你知道玄派吗?” 杨齐嘉一皱眉:“玄派?”想了想以后,眼神突然变得难以置信:“不会是邪教吧?我可不做犯法的勾当。” 方爽一听,不由得笑出了声:“兄台你想多了,还有,如果我们是邪教,你刚刚这么说,就不怕我们强制给你洗脑什么的?” 杨齐嘉也笑了:“我自然是开玩笑的。” 方爽也随着他笑了笑,随后正经起来:“行吧,既然是找你合作的,那我就对你坦诚相待。”顿了一下,他又说:“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晚上,我跟我一位同事在回住处的时候,路过一个巷子,被傀儡围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我们找你的那一天早上,那一群傀儡才像大梦初醒一般醒了过来,我问过他们了,他们都是附近普通的居民,各家都没有联系,也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来到这里的。” 说到这里方爽故意不再说话。 杨齐嘉听着,紧紧地皱起了眉:“傀儡?傀儡不一般都是死尸吗?怎么还有拿活人当傀儡的?” “所以我才会去你的心理诊所,询问你催眠的事情。” 杨齐嘉突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你昨天问我关于催眠的事情,都是调查这件事的。” 方爽点头:“没错,我记得你昨天跟我说催眠当中有一种办法,心理暗示加上药物的加持,能百分百的控制人。” 杨齐嘉应着,也顺着话头说道:“本办法的确能百分百的控制,并且能同时控制很多人。我记得早在几年前有一个人来找我合作,说是弄一个催眠团队,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接这种生意的,你们要查的时候会不会跟那个人有关系?” 无意之间问出来的话题,让方爽打起了精神,他想了想,侧面的问道:“做这种催眠的生意风险很大的,如果一不小心,指不定还会坐牢,你为什么会接这种生意?” 杨齐嘉叹了口气,似乎很不好意思说,许久才说道:“你有所不知啊!这种生意比平常给病人做心理治疗赚的钱要多,前几年为了给我妻子看病,欠下了一屁股债,我也没办法。” “看来兄台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算了,不戳你的伤心事儿。兄台还记得前几年找你合作做催眠团队的人是谁吗?” 杨齐嘉皱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那都是前几年的事情了,而且就前几年第一次合作的时候,我见过他一面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联系,我也把这件事情渐渐淡忘了,前几年,只见了一面的人,我怎么可能记得。” 方爽说:“也对,可是你在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 杨齐嘉这才细细的回忆,许久他还是无奈的说道:“不管你让我怎么想,我也想不起来啊,这件事得慢慢来。” 第五百零七章我难受啊 方爽不由得有些失落:“照你这么说,你肯定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吧。” 杨齐嘉点头:“我刚刚也说了,就早年合作那一次见的,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而且当时他似乎很谨慎,不太愿意让我看见他的面貌,所以过多的面貌特征我也记得不太清楚,毕竟当时欠了一屁股债,有钱就赚,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方爽有一丝无奈,就好像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到这里突然就断了,心里那种感觉很不是滋味。 末了,方爽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又问杨齐嘉道:“对了,你记得被你催眠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 杨齐嘉立刻说道:“这个我记得,都是一些路人,还有一些来看病的病人。” 方爽一挑眉,还想问什么,杨齐嘉就自己交代说:“那些人都是很久以前就攒下来的人脉,你要是问再多,我也不知道了。” 方爽玩笑般皱眉看着他,说道:“杨兄这么说就有点见外了,我们虽然在问问题,但我们还是合作关系,当朋友就好了,别这么生疏。” 杨齐嘉一笑:“哈哈哈,看来你可是个自来熟啊。” 说着,方爽也笑着,许久,才有意无意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催眠那些人的?你说心理暗示,病人我可以理解,可是路人,心理暗示有点让我想不通啊。” 杨齐嘉这才严肃的说道:“心理暗示这个很简单,病人的话自然会听医生的话,所以病人来说要相对简单,至于路人,只要在他们每天都能看见的地方放上暗示的东西就可以了。” 方爽一挑眉:“那药物呢?” 杨齐嘉一笑:“病人的药物和心理暗示自然是有我来负责,至于路人的,我只是帮他们提供用什么暗示,用什么药物,其他的都是那个找我合作的人负责。” 方爽陷入了沉思,按照杨齐嘉这个说法,那跟他合作的那个人应该有很大的背景或者强大的权力。 可方爽想不通,那个人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已经升上了中天,杨齐嘉被张哲派人送了回去,也给了钱,说他们还会再来找他的。 末了,张哲一脸肉疼的表情来到了方爽面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特么怎么没有告诉我是加倍的价格!” 方爽故意装作不知道,一脸无辜的问:“什么加倍价格?” 张哲更是一愣:“你不知道吗?那姓杨的还不得故意骗我的钱?” 张哲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摧残,正打算去找他姓杨的还钱,就看见方爽哈哈大笑的跑开。 张哲恨铁不成钢:“方爽!” 那可是钱啊,红彤彤的人民币啊!他心疼的紧,一想到还是加倍的,就想着让方爽还钱。 末了,方爽回克了住处,老疤他们因为提前回来,已经在家里等了好久了。 可方爽一回去,什么也没跟他们说,就坐在了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长叹短嘘。 老疤走进坐到他身边:“怎么了?叹气干什么?” 方爽又叹了一口气,才说道:“线索断了,我难受啊。” 老疤不解:“杨齐嘉不是把该说的都给你说了吗?难道就没有什么有用的?” 方爽张了张口:“也不是说没有什么有用呢,按照杨齐嘉的说法,前些年跟他合作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次傀儡的背后操控者,可杨齐嘉不记得那个人是谁,也不记得一些特殊的面貌特征,所以我们只知道,那个人相对来说有强大的家世背景或者是强大的权力,不然在毫不相识的情况下,让一个陌生人得到心理暗示和药物的加持,那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老疤又说:“好了,你就安心吧,能知道这些线索就已经不错了,做一个大致的排查,应该就能有具体的调查范围。” 方爽却摇了摇头。 突然,方爽胸口一痛,脸上的表情渐渐狰狞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虚汗。 老疤看着,一脸懵逼的上前道:“不是,你怎么了?” 可是说完之后,他就知道了,连忙从怀里了拿出了黄符。 他知道,方爽的执念已经变成了心魔,一个细微的小动作或者小事,都能触发他的心魔。 老疤不由得皱起了眉,看着方爽渐渐苍白的脸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他,许久,才说道:“我帮你把这心魔给除了吧。” 方爽却猛的睁开眼睛,惊愕的看着他:“不,我不要!” 老疤无奈:“这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你自己想想,出事以来这是第几次了?你总这么下去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会被这心魔给折磨疯了的?” 方爽却按下了眼帘,坚决的说道:“不,即使疯了,我也不会把这心魔给除掉的,这是我欠她的。” 老疤突然有点搞不懂:“不是?你欠她什么了?” 方爽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是啊,他欠她什么?如果要他具体的说出来,他还真的不知道。可是他就是觉得,这辈子都是他欠她的,要不是因为他,现在她可能好好的。 想到这里,方爽又伤情得多,他真的很想变得洒脱一点,可他做不到,只要一关系到滟灵,他就会变得无理取闹,虽然有时候控制,可他还是觉得,关于她的,他就无法左右自己的心思。 最后,老疤也是无奈,转身以血为引,添墨画符,最后塞了一沓黄符给他。 见他伸手接过,老疤才说道:“以后心魔冲击你的心脏,你就把这黄符烧了,兑水喝。” 方爽一愣,终究说了一句:“谢谢。” 之后的之后,事情就一切回归了正轨,白莲教,傀儡,催眠,张玉龙,方爽不知道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能不能联系起来,可他就是觉得,这一切的一切,不管过程如何,结局一定跟张玉龙脱不了干系。 方爽也陷入了沉思,按老疤说的,或许做一个大致的排查,他们就有具体的调查范围。<\/b>